《欢爱一生》 第1章 献身游戏 第1章献身游戏 锦海。夜晚。 怡白大酒店。 美伦美奂,手工非常精致装修的房间,极尽意大利式的典雅复古味道和色彩,宽大的床上突然发出一声暧昧的呻吟声。“唔——” 两具火热的身躯交缠在一起,女人身上柔软的触感让一向很严格要求自己的裴少北整个人的控制力被摧毁,感官似乎战胜了理智,他分开了她的双腿,在就要进入的一刹那,他的理智又突然被拉回。 呃!不! 他不能!这是个陌生的女人,他不能被诱惑,授人以柄。 猛地起身,一把扯过丝被盖住女人的酮体,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猛地闭上眼睛,待到激情退却,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低头看了眼在他沐浴后突然出现在他床上的光裸女子,脸色一片阴霾,眼中闪烁着浓浓的凶光。 好一个主动献身的女人,裴少北连被子带人一起抱了起来,将女人丢进洗浴室的浴盆。 打开花洒,冰凉的水就这倾泻而下。 “啊——”温语就这么被冰凉的水一下子浇醒,大大的眼睛带着茫然看向四周,这是哪里? “说,谁让你来的?!”男人的语气带着一种威严的霸气,不是怒气,但可以感觉他很不爽,很不耐,却在极力隐忍。 温语呆了呆,低头看看自己,花洒里的水还在喷涌。薄薄的丝被已经被淋湿,紧贴在身上,而她的身体正不着寸褛的被裹在丝被里。 “啊——我怎么了?你,你又是谁?”温语吓得又一阵刺耳的尖叫,刺得裴少北觉得自己的耳朵要聋了。 “闭嘴!”又是一声低吼。 温语吓得乖乖闭嘴,窘迫地瞪大眼睛,就看到站在浴室门口的高大男人,那个男人此刻眼中是怒意,正一脸阴沉的瞪着她。 “你,你是谁?”她又忍不住瑟缩着问了一句。 裴少北皱眉看着一脸惊恐的小女人,表情还真是丰富,演技不错,可以得奥斯卡金像奖了。 “说,谁派你来对我献身的?”裴少北冷哼一声,语气讥讽,她能配合别的男人来玩主动献身的游戏,同样也是心机深沉的主吧,这种女人是蛇蝎,碰不得,他深知。也庆幸自己没有碰! “我——一鸣呢?”温语下意识地看看四周,今天是谭一鸣跟她越好的,谈了六年恋爱,一鸣说今晚要来酒店开房,不开房的话就分手,想着他们不久后要结婚,她不想失去他,就决定从了他,可是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裴少北上前一步。 “啊——你别过来,你要干什么?”他一靠近,温语吓得又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 “该死!”裴少北一阵咒骂,拧上了花洒。“要干什么我早干了,不用到现在,说,你是为了谁?有什么目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温语见他并不是要伤害自己,忍不住回嘴道。 裴少北冷哼一声,对这个女人的装傻感到很是不屑,讥讽道:“是我该问你吧?脱光了自己,跑到我的房间,你说你在做什么?” 什么? 温语的脑子似乎有些短路了,仔细回想着先前,今晚是她跟相恋了六年的男友谭一鸣的第一次,在进房间的时候,她喝了谭一鸣给的一杯红酒,然后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了,后来整个脑子是晕的!醒来后就是在这里被冲冷水,她怎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对了,一鸣呢?刚要喊人,就听到男人沉声道:“醒了吗?醒了的话,立刻给我出来!” 说着,一把扯过洗浴架上的浴衣猛地丢在她头上,眼前一黑,温语拉下浴衣时,那个看起来有些微怒的高大男人已经不见了。 立刻穿好浴衣,温语走了出来,小手紧张的紧紧浴衣,包裹好自己,脑子里一团乱,酒醒了,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回事。 似乎更乱了! 走出浴室的时候,他正一脸严肃的盯着她,见她出来,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你能给我个解释吗?”他不客气的问道。“跑到我房间来献身为了谁?” “我——”温语一怔,皱皱眉,她要对男朋友献身,不是对这个陌生的男人,于是大着胆子道:“我凭什么要给你解释,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和我未婚夫在一起好好的,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小姐,是你出现在我的房间里!”裴少北冷声指正。 “怎么可能?”温语瞪大了眼睛,对于裴少北的说法显然不信。 “不管你是什么目的,不管你身后的人是什么目的,我希望你能转告他,没有下一次,你走吧!这一次,我可以不追究,如若有下一次,他休想在政界混下去!” “什么意思?”温语还没反应过来。 裴少北鄙夷的看了一眼她,“怎么,不走还真的想等我要你吗?告诉你,我对自动送上门的女人不感兴趣!对我来说,你和妓女没什么区别!” 瞅了眼看起来还算长得可以的温语,裴少北的眼神要多鄙夷有多鄙夷。美色多了去了,他喜爱美色,但不至于饥不择食到什么女人都要的地步。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你说谁妓女呢?”温语气不过,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羞辱过。“你不带这么侮辱人的!” 他怎么可以这么说素不相识的她?他了解她吗? 裴少北冷哼一声,嘴角满是不屑,然后站了起来,一股迫人的压力就这么逼了过来。 温语这才看清楚,这个男人很高大,修长的身材,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完美的五官呈现着高贵的线条,冷峻的面容因为紧抿的薄唇而显得更加的严肃高傲,修长的手指绕过走到吧台边酒杯的支架,优雅的举起,像血一样艳红的酒在杯中晃了晃,轻轻的抿一口,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王者的霸气。 他,裴少北,一直是所有人眼中的完美尤物,政界里最年轻最睿智最有魄力最目空一切最有前途的五钻级政客,炙手可热的程度可想而知。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除非他不想。更何况现在他还是单身! 第2章 用用你的第一次是看得起你 第2章用用你的第一次是看得起你 抿了一口酒,裴少北这才开口:“看看你的样子,你不觉得你比妓女好不了哪里去了吗?看看这个房间,连你的衣服都没有,难道是我在诬陷你吗?” 温语下意识的寻早自己的衣服,可是,真的没有她的衣服,只有包包,说不清了,她也不想说,顾不得吵架,只是慌张地问着:“我的衣服呢?” 裴少北一愣,面对这个女人,他真是无语了。猛地站起来,一把揪住她,把她整个人往外拉,“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这样别有用心也没有用,我没有碰你!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都达不到的!” 说着,就把人给推了出去。 门砰地一下关上,温语错愕的站在门口,一抬头看到门牌号是2232,不对,她记得谭一鸣订的房间是2231的。 这是怎么回事? 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涌出来。 紧接着,2232房间的门又打开,裴少北把她的包塞进了她的手里,门又砰地关上,温语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包包,面对紧闭的2232的门扉,她想说的话立刻噤声,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立刻打开包包,打电话给谭一鸣,结果谭一鸣的电话关机,她又检查包包,发现2231的房卡还在,她立刻刷开隔壁2231的房间。 “嗯......啊......”暧昧的呻吟声从2231的房间里传出来,温语的身子猛然一怔。 “小妖精!”这是谭一鸣的声音,如此的邪肆和暧昧,完全不是平时一本正经青年才俊的样子。 “一鸣——啊——我受不了了!”女人突然叫了起来。 听到“一鸣”两个字,温语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原来—— 她不敢想下去了! 走廊上的灯照射进来,她看到门口散落了一地的衣物,男性衬衫,女士长裙,男性长裤、黑色蕾丝的内衣...... 而她的衣服,就在沙发上。 原来今晚的酒里,他下了药,原来他叫她来不是和她共度良宵,而是让她去为陌生男人献身,那个男人应该是他的上级吧! 她的心里一阵冷寒,轻轻走进去,昏暗的大床上,两个人影这热烈的纠缠着。 高大的阳刚身躯,紧压着雪白娇嫩的修长玉体,美腿勾在劲瘦腰际,起伏冲撞之间,娇媚柔腻的申吟便在喘息间被逼出来。 “有、有人......”女人突然喊了一声。 “专心点!”谭一鸣低沉性感的嗓音沙哑着,情欲紧绷。 “一鸣,真的有人!”谭一鸣身下的女人紧张的喊了一声。 更加猛烈急促的冲撞,让承受者蹙紧了娥眉,又难受又舒服,被热吻得红润略肿的小嘴轻启,无助地讨饶着,“一鸣,啊,真的有人!” 这就是她爱了六年的男人! 谭一鸣!谭一鸣啊谭一鸣! 这一刻,温语明白了! 她啪得一下打开灯。 一瞬间,在女人身体里驰骋的谭一鸣突然惊醒了,抬起头就看到温语一脸破碎的神情,她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谭一鸣,然后抱起自己的衣服,跑进洗浴间换上。 “小语——”身后是谭一鸣的喊声。 什么都不顾了,温语换了衣服,已经知道了什么情况,是他,一定是谭一鸣把她送进了2232号房间。 如果那个男人是坏人的话,今晚,她一定是被那人给吃的一点不剩了。 换了衣服,她冲了出来。 “小语.....”谭一鸣也已经换上了衣服,他一把抓住温语的胳膊。“你听我说!” 温语的心底突然酸涩的难受,一股巨大的苦涩,从心里涌上眼底,泪水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 一抬手,她的巴掌清脆的落在他的脸颊上,所有的柔情全部静止在这一秒钟。“谭一鸣,你混蛋,你混蛋!” 谭一鸣一个激灵,愣了足足有一分钟,不敢置信的看着温语,然后吼道:“温语,你在幻想什么?想跟我结婚,你也该为谭家做点什么,用用你的第一次是看得起你,不就是一道膜吗?我又不在乎你的第一次给了谁,你气什么?今晚我可以当你是给了我!我不会追究!怎么样,他跟你睡了吗?” 原来他真的想要利用她作为献给上级的礼物,原来她真的想利用她的身体来贿赂上级。 他的右脸被她打得红红的,浑身都散发着怒意,那么狠厉地瞪着温语,还一副指责她的样子。 “哈!”温语冷笑一声,所有的梦想和甜蜜在这一刻都已经破碎。“谭一鸣,我们完了,我们之间完了!很抱歉你要贿赂的男人是个正人君子,人家没有碰我,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他让我告诉你,不要再有下次!” 吼完,她便冲出门去,冲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闭的一刹那,她的泪终于忍不住潸然而下。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片羽毛,轻飘飘的没有一点的力气,这就是她的人生吗? 六年来,她小心翼翼的守护着的爱情,到头来换的却是男友的阴谋,原来她深爱着的男人只是一个为了高升官场不择手段的小人。如此而已!六年,多么的不值得,六年啊! 从二十岁到二十六岁,她居然一直在跟一个混蛋谈恋爱。 她默默的流着眼泪,电梯终于停在了一楼,她胡乱的抹了把眼泪,便冲了出去,走出酒店的大门,才知道外面下起了大雨。 不管了,她冲进了雨里,她的脑子好乱,怎么会这样?片片撕碎的真心让她此刻觉得连呼吸都是痛的,被爱人伤害的滋味是如此的痛,如此的难受。 而一旁的黑色车子里,裴少北正坐在里面抽烟,他刚从酒店下来。 今夜的一幕,让他很是烦躁。 自从他成为领导面前的红人后,很多人都在巴结他,想着法的和他联系上,只求他能在领导面前美言几句,即使不美言,背后不说黑话也足够了。 只是今夜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给他送女人? 但凡行走官场的人都知道,女人碰不得!授人以柄的事情他没有做过,今晚差一点失控。喷出一口白色的烟雾,裴少北揉揉眉心,酒醒得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第3章 这工作我不要了 第3章这工作我不要了 车子刚一滑出,摆动的刮雨器刮过后的玻璃还算清晰,看到一个人影冲出了酒店,是她! 远远的就看到了那只包,是刚才酒店里的那只,也是那个差点让他失控的女人。 他看到她冲进了雨幕里,不顾一切的朝酒店外跑去,然后看到她上了一辆出租车。 莫名的,裴少北跟了上去,车子缓慢的滑动。 温语现在很难受,早已经气愤的失去了理智。 要知道这不是平时的裴少北,他想他真的是疯了,居然半夜不回家睡觉,跟踪一个女人,这种女人能出现在酒店的大床上为男人献身必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可惜了那张看起来清纯的脸。 被雨一淋,温语便清醒了,为了谭一鸣那种不择手段的人淋雨有什么值得的? 一路上电话不停的响起,她没有接,只要一想到他利用自己,还说的冠冕堂皇,她便觉得一阵恶心,为什么她六年来都没有看清楚谭一鸣是怎样一个人呢?她想她真的是瞎了眼了。 她是在实验中学的教师苑老区宿舍停下的,只是刚一下车,门卫室就跑出个男人,手里举着把伞,看朝她跑来。 这就是那个她的男人吗?裴少北远远的看着他们共乘一把伞走进了宿舍区。他的眸光微转,心中已经了然。 “温老师,你可回来了!” 一下出租车,温语便看到了路辰跑来,顿时想起下午有跟他说讨论教案的事情,没想到自己耽误了,“路老师,对不起,我给忘记了!” “没关系,没关系的!” “路老师,我有些累,先进去了!”温语不想让人看到她哭过,尤其是同事,不由得低下头去,急跑几步,跑进了老式宿舍区。 “温老师——”路辰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已经不见了温语的身影。 第二天。 温语一大早接到了谭一鸣的电话,她本来不想接,但是想着昨夜没说清楚,便接了电话。“喂!” “小语,你昨天到底有没有跟裴主任那个啊?”谭一鸣一开口问的就是昨日有没有跟那个男人睡。 温语有想甩掉电话的冲动,可是她忍了,淡淡的说道:“谭一鸣,我们完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我的电话!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只当从来不认识!” “完了?”那边传来一声嗤笑:“小语,你别忘记了,你这工作还是我找教育局李主任安排的,眼看着编制就要下来了,你想放弃吗?” “哼!这工作我不要了!”温语冷笑一声,“谭一鸣,我们完了,你以后不要再打我电话,工作我不需要,再见!” “小语——” 谭一鸣的话还没说完,温语便挂了电话。 一时的意气用事,挂了电话便后悔了,编制,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呢?她就这么放弃了!罢了,她只想做个平凡的女人,不想成为钱权交易的牺牲品,谭一鸣她是不会再爱了。 锦海是个靠近沿海的发达省会城市,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有的是,她不会为了编制而委屈自己再跟那样一个恶魔有联系。 很快的写完辞职报告,温语往政教处走去,还没进办公室,就看到陈主任急匆匆的出来。“小温,抓紧时间通知一下,刚接通知,上级要来视察!” “陈主任,我——” “还愣着干么?我得赶紧找校长去,唉!怎么突然就来检查了,还来这么大的官,真是急死了!快通知其他老师!谁也不能出漏子!”陈主任说着就匆匆离开了。 温语手里握着辞职书,也只能暂时作罢,回到办公室,先和办公室领导传达了陈主任的通知,于是,教务区的老师和学生都立刻进入备战状态。 一个小时后。 几辆豪华黑色轿车就这么浩浩荡荡的驶入校区。 很不幸的是,温语是语文老师,普通话说的最好,被临时拉来做解说员。据说这次的领导是省里一把手的红人,连省教育厅的厅长都陪同前来。 温语无奈,昨夜哭了很久,眼睛还红肿着,却顾不得自己形象,只能硬着头皮上,她临时充当解说员,被迫和校长书记站一排,列队欢迎的其他老师也站得笔直,宛如士兵演练。 人一下车,就听到校长殷勤的迎了上去,“热烈欢迎裴主任和郑厅长来我们学校视察指导工作!” 温语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领导,一抬头,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子狂跳起来,怎么是他? 是昨夜那个男人! 温语的心顿时狂跳起来,昨夜那样的暧昧,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可是昨夜的情况还是很明显,是她跑进了人家的房里,虽然是谭一鸣趁她昏迷把她弄进去的,但是毕竟是她主动,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心虚加紧张让她不由得身体微晃了下。 又快速的抬眼,希望他认不出自己,阳光下的他更好看了,只瞧见年轻男人深邃的五官就像是天神精心打造一般完美,眉宇间紧锁着危险的气息,漆黑的眸子里带着浓浓的深沉和玩味,就这么朝温语投射而来,两人的目光相遇,温语不禁打了个冷颤,也因为他的存在,温语突然感觉自己周身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迅速的低下头去,却又觉得那道冰冷地目光无处不在。 “裴主任,郑厅长,请先去我们学校刚建立的多媒体教室指导工作吧!”陈校长笑着说道。 “陈校长不必客气,今日我们是临时来视察工作,就是想看看学校的硬件设施建设的怎样了,不用这么拘谨!”裴少北轻轻一笑,声音不疾不徐。 “领导请!”陈校长怎么能不拘谨,这可是省委一把手的红人,年轻就是本钱,若干年后,说不定就是部级高干,只怕这辈子,陈校长都会在这个年轻男人的淫威下工作。 接下来,温语更是感觉浑身不自在,因为她总感觉裴少北那别有深意的眸光一直会不经意的扫过她,那种感觉真的像是在看妓女一般,总之一看到他,她便想起昨夜屈辱的一幕,他一定是以为她在对他献身吧,可是天知道她有多冤枉。 第4章 她,她怀孕了! 第4章她,她怀孕了! 忽然就红了眼眶,更低的低下头,一丝懊恼染上眉梢,全身都觉得无力,跟在领导们的身后,温语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小温,你来介绍一下我们的多媒体教室的建设情况!”陈校长直接点名。 温语一怔,只感觉所有的眸光都望向她这边,顿时连耳根子也热了起来,手心里全是汗水,她知道,只需要把领导们当成她的学生,像平时一样说课那样自然就可以了,可是偏偏今日来的这人是昨夜那人,她怎么也淡定不起来。 她迟迟没有反应,裴少北的唇角闪过一抹讥讽和嘲弄。 哪想到,就是这样的一抹讥讽,让温语扑捉到了,她内心的战斗力被激发出来,挺直了脊背,深呼吸,用讲课时的语调介绍道:“这是我们学校今年筹资新建的重点项目,多媒体教室先进的设备和丰富多彩的教学内容普遍受到教师和学生的欢迎,下面我代表我们学校领导给各位领导介绍一下多媒体教室的基本功能、设备配置........” 她的声音不紧不慢,有一点点的沙哑,很好听,普通话说的很标准,堪比电台播音主持。 裴少北微微一怔,倒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的声音这么好听,昨晚他觉得她可能是这里的老师,没想到今天临时来“指导工作”会真的遇到她。 她讲得很投入,介绍的很细致。 只是突然的,一阵悠扬缠绵的女声回荡在耳畔。“你走了太久一定太累,他错了不该你来面对,离开他就好,就算了......” 呃! 不凑巧的,温语的电话竟这个时候响了。 不该的,她平时都是关机的,今天因为准备辞职居然给大意的忘记了,好尴尬,一时间,陈校长的脸都绿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的手机铃声给吸引了去,温语窘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要是搞砸了? 呃,搞砸了就丢工作,反正她也已经准备辞职了。 干脆拿出电话,扫了一眼,是家里打来的,一定有事,但是她也顾不得了,当着大家的面,把手机关了。“对不起!” 郑厅长的脸色也有些不大好,不悦的瞪了下下属教育局局长一下,又立刻换了个样子下意识地望向裴少北,他挑挑眉,没有说话。 裴少北淡淡的眼波扫过众人,最后又定在温语身上两秒。 关于这个细节,温语的敏感神经也觉察到了,这两秒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但无所谓了,谁也管不着她,她没编制,这就是没编制的好处,不被威胁,今天终于体会到了。 温语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又开始了解说。 还好,总算说清楚了。 终于离开多媒体教室又去刚兴建的学校游泳池那边时,陈校长得空狠狠的批了下温语,“你怎么回事?” 温语瞅了眼前面的诸多领导,又拿出电话,“对不起,陈校长,我忘记关机了,我家里来的电话,我现在去回一个!” 妈妈一定是找她有事,妈妈从来不打她电话的,一定是有急事。 “打什么电话?你没看到这么多领导吗?”陈校长本来就不耐烦,这下更生气了。 温语一怔,还是坚持打。 陈校长干脆一把抢过她电话,压低声音道:“快点!” “还给我!”温语急了。 “温语,你知不知道搞砸了会有什么后果?你的编制还想不想落实?”陈校长威胁。 “你把电话还给我,陈校长,我不干了,去他的编制吧!我辞职,现在就辞职!”干脆把辞职书从兜里拿出来,塞到他手里,又抢过电话。“好了,我现在就不干了,你管不着我了!再见!” 说完,她转身就走。 陈校长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情况啊?怔怔地拿着温语的辞职书,气的一张老脸都跟着扭曲了。就说年轻人狂妄,尤其是八零后,果真是如此,可气死他了! 温语大步的离去,边走边打电话,“妈,你怎么打电话了?” “小语啊,你妹妹闯祸了!” “怎么了?” “她,她怀孕了!气死我了!” “啊——”温语惊愕,她的妹妹才十九岁,今年刚上他们那里的卫校,怎么会这样? “妈带她去你那里打胎好不好?这里认识我们的人太多了,要是被人知道了,我们以后可怎么见人啊,街坊四邻的可怎么看我们啊?” “好!妈!你别急,你带着她来吧!爸他知道吗?哦,好,别让他知道,他会出去乱说的。”温语急匆匆的离开。 裴少北虽然不到三十岁,但他是今日最高的领导,教育厅长的级别虽然比他高,但碍于他是一把手身边的人,自然也不敢走在前面。 裴少北的眼神不经意的一瞥,看到那个纤细的身影就这么急匆匆地离开了,视线危险的一眯,她敢离开?看她这么年轻,居然可以今日在这种场合做解说员,难道是有一定背景? “郑厅长,剩下的工作你来做吧,我还有份材料也给领导送去,先走了!”裴少北对郑厅长突然这样说道。 温语边走边打电话。“妈,你们现在就来吧,中午还赶得上公车,好在四个小时的路程不算她远,下午我去接你们,明天就上医院。” 挂了电话,她怅然的上了公车。 不在学校工作的话,学校安排的小宿舍也不能住了,茫茫锦海,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不能让家人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毕竟她和谭一鸣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如果让妈妈知道谭一鸣是这种人,一定会难过的,至少现在她不能让她知道。 公车缓慢的划过锦海的街道,繁华的都市,何以为家? 电话又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谭一鸣的名字。“小语,你真的辞职了?” 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他果真是在学校有眼线,温语冷哼一声。“是!” “你在哪里?” “与你无关!”砰地挂了电话,可是下了公车的时候才发现谭一鸣就在站牌前等她。 第5章 大街上拥吻 第5章大街上拥吻 想到昨晚,她感到一阵恶心。 她以为她还会像从前一样沉沦在他那并不可靠的容情蜜意里吗? 她现在除了觉得恶心外,还觉得庆幸,幸好自己够矜持,一直坚持到昨天才勉强答应跟他同居,本来她是要等到结婚后才把自己给他的。 温语下车就往老宿舍走去。 “小语,听我说!”谭一鸣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别碰我!”温语本能的挥手要甩掉他的手。 可是,接下来,他一个大力的扯拉,她便被他扯进了他的怀抱里,接着便是他铺天盖地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来。 “唔——”这是大街上,他居然在大白天大街上亲吻她。 “放开——”温语用力的推拒着他,可是却推不动,情急下她张嘴咬了他,他这才放开她。 温语猛地用袖子抹自己的唇,忍不住冲着他喊:“谭一鸣,你做什么?” 旁边已经有人在看他们了,谭一鸣利目一瞪,对外人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两口子吵架啊?” 温语转身就跑,谭一鸣从后面追上去,两人又拉拉扯扯起来。 温语没看到的是,后面的一辆黑色豪华轿车里,有双深邃的眸子此刻眼中正闪过玩味儿和高深莫测,果真是不检点的女人,裴少北冷哼一声,对着司机沉声道:“去省委!” “是!”司机一踩油门,车子划过。 裴少北从车窗里看到温语被谭一鸣吻住,又是冷哼一声,大街上拥吻,比妓女还贱! 车子远去,终于消失在茫茫车流中。 温语被谭一鸣纠缠的无奈,又是猛地回头,一巴掌闪过去。“谭一鸣,你再碰我,我真的不客气了!” 谭一鸣一看她这样,他死死的盯着她,深深的探究她,然后他锐利的眸子眯了眯,竟没有再纠缠,温语也没有兴趣研究他那复杂的神情。 “下个月,我们的婚礼如期举行!”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温语嗤笑一声,冷冷的看着他。“谭一鸣,你不觉得很恶心吗?你知道你现在在我眼里算什么吗?” 温语不知道如何形容她的心情,突然看到街边有没有被打扫的狗大便,她指了指那一坨黑色的东西,冷声道:“你连那个都不如!” 他沉默了一会,幽深的黑眸中,涌上久违的柔情。他的眼睛很迷人,波光潋滟看不到底,时而还会有一丝忧郁的神情,高傲而又忧郁的白马王子,如此深情的看着她,想必没有哪个女人能抗拒,当初她就是因为望进了这个眼底,最终把自己一点一点迷失。“小语,我承认这件事我欠考虑!但我要娶你的心始终没变过!” 回到宿舍的温语只感觉心底酸涩的难受,一种憋屈的感觉袭来,从心里涌上眼底,泪水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 只是刚进门,就接到学校政教处电话,政教主任那严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温语,你怎么搞的,辞职也不能在今天吧?这下好了,裴主任老早走了,郑厅长他们也走了,你说你这是搞得什么事?校长很是生气,要你立刻离开宿舍区,今晚就安排新老师入住!” “啊——”温语大惊。“我知道要搬出去,可是也得容我一天时间收拾一下东西吧?” “陈校长说,下午立刻来新老师,你立刻收拾吧,不然我只能让保卫室的保安帮你收拾了!”说完政教主任挂了电话。 温语真的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衰,而妈妈和妹妹下午就从老家赶来了,还要做手术,她现在就算是立刻收拾东西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啊! 可是没办法了,她要先去找家政,看房子,幸好卡里还有几千块钱的积蓄,可以找房子搬家。 从家政公司看到一处不错的房子,租金每月九百,有些贵,可是最近锦海都是这个价格,老式的房子,简单的两室一厅,六十平不到,厨卫都有,签合同要交半年的钱,人家给便宜了点,算作五千。 她便立刻答应了,然后去取钱签合同。 取出卡中的五千元现金,里面还有两千,准备下午去医院给妹妹做手术用的。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日子可以继续,只要人不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温语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突然的,她被一个大力的拉扯,人也跟着摔了出去,飞车党!居然是飞车党抢了她的包,前面两个人一个骑着摩托车,一个坐在后座上,摩托车疾驰而去。 “啊——我的包,我的包!”温语反应过来开始撒腿便追,可是她的人腿怎么追的上前面的窃贼,一转眼,摩托车消失不见了。 “把我的包包还给我!”她尖叫着,终于绝望。 她的钱,钥匙,证件都在包里呢!只有电话在手里,也就是说,她现在身无分文了。原本强烈的支撑她信念的支柱,一瞬间轰然倒塌。 她默默的流着眼泪,平生第一次感觉到现实的无力,为什么老天这样残忍? “姑娘,去报警吧!”好心的市民忍不住上前提醒。 “哦!”是哦,她该去报警啊! “谢谢,大妈谢谢你!”她又有了希望,站起来去找派出所。进了派出所,看到穿制服的警察像是看到了亲人,还没说话便红了眼圈。 她急匆匆的往派出所走,而派出所的外面,一辆高档黑色轿车刚好停下,不多时,迈出一条修长的腿,漆黑铮亮的皮鞋,男子关了车门,一抬头,看到那抹身影。 她? 裴少北没想到又遇到了她,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一双锐利的鹰眸却在不知不觉下一直追随着那个背影,眼神中蕴藏着一种意味深长的光芒。 在温语进门后,裴少北也走进了派出所,高大的身躯完美的展现出那种傲人的姿态,强大的气场立刻让人屏息。 警察一看到他,都站了起来。“裴主任好!” 温语怔住,回头,啊,是他?她本能的一个瑟缩。 第6章 我刚刚被人抢劫了 第6章我刚刚被人抢劫了 这个人真的很高,足足高出她一头,那爽眸子更是危险至极,温语立刻低下头去,没想到又遇到了他,大家都叫他裴主任,他比教育厅厅长的派头都大,不知道什么职位,哪里的主任。 “你们都忙你们的!”裴少北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沉声对大家说道,语气不疾不徐,可是大家都很拘谨,颇为恭敬。 温语发现整个办公室只有一个年轻人没有抬头看裴主任,温语也顾不得太多,对着那个低头写着什么的警察道:“警察先生,我来报案,我刚刚被人抢劫了!” “紫阳,我有事找你!” 几乎是同时,裴少北也对那个人开口。 那人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却不看裴少北,而是对温语道:“在什么地方?先做个笔录!” “紫阳,我有事找你!”裴少北又沉声说了一句。 而这个叫“紫阳”的人根本不搭理裴少北,而是对温语微微点头,“请跟我来!” 温语可以感觉到整个警察办公室散发着凛冽的阴冷气息,当然是从这个大人物“裴主任”身上散发出的,很危险的气息,而她跟着那个警察进了另外一个房间。 还没说话,裴少北也跟着走了进去。 那个叫紫阳的人坐在办公桌的后的椅子上,示意温语坐下,而裴少北则自己大模大样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就在此刻,温语感觉房间内弥漫着沉闷的气氛,而这一切来自后面进来的这个大人物。 温语没有坐,她小手揪紧着,“警察先生,我要报案,麻烦您快点好吗?我刚取了五千块现金,出了银行在五一路就被抢了!” 温语可以感觉裴少北在听到她的话时身子微微一怔,但却没有任何表现。 “你的姓名,年龄,先做个笔录!”紫阳头也不抬,警察公式化的问道。 温语有些为难,下意识地瞅了一眼旁边的男人,发现他正玩味的瞅着自己,她又拘谨起来,潜意识里,她不想让他知道她的名字,毕竟昨晚的记忆不是很好,他一定以为她是主动对男人献身的贱女人,可是,可是这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啊! 呃!想什么呢?温语深呼吸,咬牙道:“温语,温子南飞的温,寒露霜雪的寒,26岁。” 紫阳记录着。“你的包里有什么?你的包什么颜色?” “我全部的家当都在里面,我的包是一只白色的皮包,里面装有我的钱包和身份证,还有我宿舍的钥匙!五千元现金是刚取的,另外还有一百二十五元六角是在钱包里的,另外.......”温语停了下,没有说下去,脸色已经很囧。 “另外还有什么?”紫阳抬头,看她,这个女孩很细心,连自己包里有多少碎票都知道,这倒是让他很意外。 温语不知道该怎么说,头垂得很低。 “还有什么?请你说仔细点,以便于我们方便查找线索!”紫阳依然公式化的说道,但是视线却在温语低垂的头顶停留了几秒。 “呃!”温语挣扎了一下,又抬头,脸上的红晕扩大,深呼吸,豁出去的道:“还有一包卫生棉!是安尔乐牌子的!” 此话一出,警察握笔的手一顿,而旁边沙发上的男人则唇角紧抿,透着一丝笑意,眼神亮亮的眨了下。 要笑就笑吧! 反正女人都离不开那个的,她的小脸暴红,她想她这一辈子最窘的事情都被那个男人看到了,真是丢人,可她顾不得那么多了。“警察先生,我的包多久能找回来呢?我有急事,需要用钱!实不相瞒,我现在身无分文!” “小姐,我们会尽块帮你找到的,你记得那窃贼的模样吗?” “他们是从后面突然出现的,骑着一辆摩托车,两个人,我没看到人长什么样子,但是看到摩托车后面没有牌照!” 那警察点头。”你的联系方式工作单位请留一下!” “电话是137xxxx4889,单位没有!”她已经辞职了。 裴少北冷哼一声,她不是在实验中学当老师吗? 只是轻声一哼,让温语忍不住抬头又看了裴少北一眼,他眼里的轻蔑一如昨晚。 他最讨厌的就是满口谎言的女人。 温语像是赌气般抿唇,不语,反正辞职了,就是没单位了。 “嗯,温小姐,你可以回去了,等我们的消息,有线索了会给你联系的!”紫阳做好了笔录,站了起来。 “今天不能找到吗?”温语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这时,她的电话响了,还是上午那个铃声,裴少北民抿唇,微微皱眉。 温语接电话。“路老师?什么?好的,我马上来!” 等她挂了电话,紫阳看了看温语,道:“不一定能找回来,但我们会尽力!” “啊——”温语的心如同被一盆北极的水泼了,冰凉一片。“我已经身无分文了,我真的有急用!” 紫阳的眼神一顿,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钱夹,抽了两张红色大钞递给她。“你先用吧!”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温语无奈的摇头,把钱又塞到了他手里。“谢谢你!” 她说完往外走去,不一定能找回来,她想质问一下警察是干什么吃的,可是人家居然从自己的包里拿了钱给她,她又不是乞丐。 奔出派出所,温语哭了。 望着离去的背影,紫阳看看手里的百元大钞,眉头紧锁起来,然后不看裴少北一眼,又要走出去。 “什么时候回家?”裴少北开口:“你这气生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 “和你没关系!”紫阳终于是瞅了他一眼,但眼神里满是怒气。 “你妈让我来告诉你,她现在住院了,去不去看是你的事情,我走了!”裴少北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走出派出所的温语,身无分文,不能坐公车,只能走着,眼泪又飞了出来。 她怎么会这么倒霉呢? 刚才路辰打电话告诉她,学校让她立刻搬走,因为今天她冲撞了校长,所以人家连一天的时间都不给她留。 第7章 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第7章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她要立刻赶回去,路辰正拖住保安呢,她要是回去晚了,她的东西都被丢了。 她走得很快,几乎是小跑步。一个不小心拐了脚,整个人朝前倾去,趴在了地上。 开着车子正要离开,后视镜看到那个女人摔了一脚,裴少北皱皱眉,握着方向盘的手,敲打了几下,见温语还是没有起身,抬起手刹,拿出电话,拨号。 泪水模糊了眼睛,温语都觉得自己没有力气起身了,为什么她这么倒霉呢? 电话突然响了,她趴在地上,接电话,陌生号码,“喂!” 那边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有些熟悉,“起来,在地上趴着成什么样子?” 温语一惊,才意识到自己趴在地上就接了电话,脸瞬间红了,立刻爬起来,紧张的问道:“你,你谁啊?” 她此刻如此的狼狈,竟被熟悉的人看到了,真是大窘特窘啊。 “向后看,黑色的车子,十五米,走过来!”几乎是命令的声音,严肃而低沉。 温语下意识的回头,果然看到黑色的车子,可是车窗都贴了太阳膜,黑乎乎的反着光,什么都看不到,“喂!我说你到底是谁啊?凭什么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 “过来!别废话!”话音刚落,后面车子的副驾驶门打开。 温语只好走过来,边走边问:“你是?” 当她走过去弯腰朝车子里看去,在看到车子里的人是裴少北时,温语整个人都呆了。“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裴少北只是挑挑剑眉,挂了电话,沉声道:“上车!” 温语也收了电话,吞了下口水,不自觉地紧张回道:“不,不用了!” “进来!”声音不由得抬高了,严肃的语气吓得温语几乎是要跳起来了。 “不用了!” “不要让我说第四次!” “呃!”温语被他的语气吓得有些呆傻,只能乖乖的上了车子。 “关上车门!”他沉声道。 温语听话的拉上车门,他四下看了看外面,视线锐利的扫过周遭,然后一踩油门,车子就像箭一般滑出去了。 “啊——”温语被惯性带得靠在椅背上。“你,你到底要干么?” 裴少北不说话,直到把车子开出了足足有3公里,才停下来,靠在一处偏僻的巷子,转过脸看着温语沉声道:“说,昨晚是谁让你去酒店的?” 她一愣,虽然是谭一鸣让她去的,但是她知道告诉了裴少北,只怕谭一鸣以后都很难混了,虽说她讨厌谭一鸣了,可是也不能落井下石,摇头。“我不会说的,昨晚是个意外,对不起,都是我自己跑错了房间!” 她道歉,只希望自己不要惹到这个大人物,让他快点放过自己。“裴主任,我还有急事,可以走了吗?” “不说,就不要下车!”他冷冷的丢过话。 “啊——”她闻言,鼻子一酸,眼泪在眼里打转,自己身上衣服也脏了,坐在他豪华的车子里,显得那样的寒酸和格格不入。“求求你让我下车好不好?我真的没办法告诉你,对不起!” “不说是不是?”他的声音更冷了。 低沉的嗓音从头顶响起,泪水模糊中,突然一张冷峻的脸靠近,她抬起满是眼泪的小脸,对上了一双犀利的鹰眸,更是紧张的往后靠。“我,我真的不能说!” 裴少北冷哼一声,眼里闪过微光,望着她的脸,沉声道:“你不说我也会查到的!” “那你就去查吧,我可以下车了吗?我真的还有急事!”温语想到下午还要搬家,而自己身上身无分文,妈妈和妹妹一会儿也要来了,她都不知道怎么安排。 想到那些,心就跟着一阵收缩,无边的疼痛开始蔓延开来,她真的有够倒霉了。说着,她就要下车,可是电话又响了。 她准备下车接,但手腕立刻被裴少北握住,而车门也锁上了。 “你到底要怎样?”温语真的是被他吓住了,这个人身上有一股严肃到令人头皮发麻的气息,她觉得自己手脚都跟着冷了。 “先接电话!”他不打算这么简单的放过她。 电话一直在响,温语没办法只好接电话。“喂,路老师!什么?他们真的把我的行李给搬出来了?那怎么办啊?” 唰得一下,眼泪急急的流出来,路辰说,学校竟把她东西给丢出来了,还好他帮她先收了起来,让她不要急。“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马上回去,呃,等,等我找了工作后再搬走我的东西可以吗?我刚找到房子,可是包被抢了,没办法签合同,所以.......” “嗯!谢谢,真的谢谢你,路老师!要是没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抹去了眼泪,道谢后,挂了电话。 裴少北微微的蹙眉,“你要搬家?” 她吸了下鼻子。“搬不成了,包被抢了!” 说了后,又突然惊醒,她干么跟他说这个啊。 裴少北微微的挑眉。 温语真的没有时间跟他耗了,“裴主任,请您开车门,我来不及了,我真的有急事!” “那就告诉我是谁把你送进我房间的!” 这一刻,听着这个男人坚定的语气,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定,她无奈,“那你就耗着吧,我不信你会比我闲!” 大领导如果这么闲的话,那就不是领导了。 “你被炒鱿鱼了?”他凉凉的开口。 “是我炒了学校!”她又无意识的回答了,“呃,算了,我干嘛告诉你这个啊!” “为什么?”他完全不理会她不善的语气。 温语怔了怔,想着这个人不是坏人,至少昨夜她被谭一鸣利用,美女送上门,他都没有被引诱,这个男人是个真男人,最起码不是那种乱搞男女关系的领导,她还是从心里很佩服的,但是关于谭一鸣,她不想再提了,因为这个工作是谭一鸣帮她介绍的,这几年,她一直在学校做代课老师,一直等待转正,可是没有关系,所以很难。 第8章 他是个好人? 第8章他是个好人? “没什么,是我命不好!”她自嘲一笑。 气氛有些沉默,裴少北反而不再问了,“去哪里,我送你!” “啊?” “啊什么?”他挑眉。 “不用了,我下车就好!”她说。 “身无分文是不是?”他又问。 她很尴尬,只能点头。偌大的锦海,她居然只认识谭一鸣,毕业后,她跟随谭一鸣来到他的家乡,这些年,也没什么知心的好友,能找的人真的不多。 他拿出钱包,从里面抽了五张大超,递给她。 “啊——”她更是一惊,今天怎么两个男人给她送钱了。“我不要!” “不拿的话,不要下车了!”他冷声威胁。 她怔了怔,看他严肃的脸,不像是在开玩笑。“谢谢,这钱算我借你的,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她说着红了眼圈,对来自陌生人的关心感动的红了眼圈。 “不用还,如果你肯告诉我那个人是谁的话,会更好!”他说。 “我不会说的!”她摇头,想把钱还给他,他已经遥控开车门。 “下车吧!”他又道。 温语抿唇,深呼吸,握着这五张大超,对他道:“你是个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说完,她下车,想再说会还给他钱的,可是他的车子已经急速滑出,她愣在原地,从倒车镜里,裴少北看到车后的那个身影,眼神里闪过微光,他是个好人? 他是吗?冷哼一声,开车离去。 拿着这五张大钞,温语四下打量了一下周围,还好,离自己住的地方不是很远了,可以走回去,只是今晚怎么办? 她真的不想妈妈担心,也不想让妈妈知道她现在的处境。 刚进宿舍,就看到路辰在收拾她的东西,而隔壁,有人正在换锁,温语自嘲一笑,脸色有些苍白,这就是人生,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社会,很残酷! “温老师,你回来了?”路辰一看见她,立刻道:“先来我这里吧!” 点点头,温语觉得挺屈辱的,因为她所有的东西都被人丢了出来,女孩子的东西啊,就这么乱七八糟的丢了出来,还被隔壁的路老师都给看到了。 “路老师,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温语小声道。 “客气什么啊,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好好的不做老师了?”路辰很年轻,比温语小一岁,也比她晚一年来学校教书的,但是人家是有编制的,工资也高自己好几倍。 学校的工资就是这样,代课老师的工资低得可怜,干的活却比正式老师还要多,这些年,谭一鸣一直说给她办编制,让她耐心等等,于是蹉跎了这么些年,加上自己赚得钱又寄给家里不少,所以到现在她连点积蓄都没有,如今包被抢了,她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不说话,死咬住唇,几乎咬出血来了,才把眼泪吞回去。 “出什么事了?你男朋友呢?” “分了!”温语很诚实的道。 她没有抬头,也没有看到路辰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喜悦,但随即,他又关切的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我的包被抢了!找的新房子也泡汤了,我想先找个工作,偌大的锦海,总有我的立足之地吧!”温语勉强笑笑,一直把路辰当成小弟,在学校里可以说的上话的朋友,所以并没有隐瞒什么。 而路辰对她这种私生活非常检点的女孩则格外垂青,只是她身边一直有男友。但是他们在这里住了几年,一直是邻居,温语从来没有留过男朋友住宿,这倒是让他很佩服。 “因为你男朋友辞职?” 一切都瞒不过他,温语点头。 “至于吗?就为了一个男人?!” “至于!”温语很认真的道。 因为无法忘记那天谭一鸣做的事情,所以,她觉得如果继续留在学校工作,就没办法忘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那你现在怎么办?”路辰很严肃的质问她。“这样急匆匆的辞职是不是太不理智了?” “顾不得那么多了!”温语一直低着头,苦笑了一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如今放弃这份工作,对我来说,真的是把自己逼到了绝境,但,即使这样,我也不后悔!” 正说着,电话响了。 温语看了眼,发现是妹妹的电话,接了:“霜儿,到哪里了?” “姐,我肚子好痛,还有半个小时车程......”只说到这里,电话被温妈妈抢了去,“小语,我是妈妈,你妹妹她现在可能要小产,我们现在才到郊区!” “妈妈,你们下车,快点打车,直接去一院,我马上过去!” “对了,妈妈,你手上有多少钱?” “妈只带了五百,本来准备了两千,叫你爸爸偷去了一千五,去了车费,还只有四百多,小语,你要带点钱来!” 温语的脸都白了,难道天真的要亡她了吗? “妈!”温语一顿,咬牙。“好,钱的事,你不要管了,我想办法!” 放下了电话,温语真的是要疯掉了,看了眼堆在路辰客厅家的东西,井井有条摆放的很整齐,”路老师,谢谢你,我的东西可能要在你这里放一段时间,我现在去医院,可能要过几日才能回来!” 路辰点回到自己房里拿了一张卡。“温语,这里有张卡,你带着!” 温语整个人一窒,抬头看着他。 他的脸色很平静,解释道:“你现在丢了工作,丢了包,就不要死要面子活受罪了,我这钱是借给你,不是给你,所以你不要有负担,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的时候,到时候按照银行利息付给我就可以了!里面的金额是一万整!” “路辰!”温语的鼻头一酸,他考虑的是如此的周到,连她的面子和自尊心都顾及到了,她知道,现在不是要强的时候,自尊心救不了命。“谢谢!” 她接过了卡,但是还是觉得心像是被戳了一刀似的,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走投无路过,但也没想到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还有朋友肯帮自己,连自尊心都照顾到了,心底有了一丝温暖。 第9章 妹妹流产 第9章妹妹流产 “好了,去吧!东西放在我这里你放心,不会少一样的!”路辰保证。 “谢谢!”温语红了眼圈,她的泪腺本就特别的发达,尤其是感动的时候,此刻,不知不觉又已经泪流满面了。“我一定尽快还给你的!客气的话,我不说了,真的谢谢!” 拿了几件衣服,温语带着路辰的卡打车去了医院,她怕坐公车来不及,咬牙打了车子。 她到达的时候,正好医远大门口,妈妈和妹妹也在她前面准备下车。 温霜佝偻着身体抱着肚子,妈妈在一边搀扶着她,可是温霜看起来好像很难受,妈妈几乎搀扶不住她。 妈妈看起来又老了,两鬓的发丝灰白,温语远远的看了一眼,突然心里一酸,她知道妈妈的日子不好过,她离开老家的这几年,妈妈一定挨了爸爸不少打,这些年,她赚得钱都寄给了家里,因为她知道妈妈的工资都被爸爸拿去赌了,她若是不寄钱回去,妈妈和妹妹都会饿着。 温语心里酸楚着,吞下了到了眼圈的泪,跑过去。“妈妈!霜儿!” “小语!”温妈妈林素一转身看到了大女儿,红了眼圈,孩子又瘦了,而且很憔悴。“快,你妹妹流血了!” 这时,司机下了车子,对着她们喊:“哎!你们弄脏了我的车子,总要赔点钱吧?你看这么多血,我的损失怎么办?” “妈妈,我肚子疼!”温霜已经撑不住抱着肚子跪了下去。“姐,救我!” “没事,我们到医院了,坚强点,霜儿,没事的,姐在这里!” “姐!我难受!”温霜声音了带着哭音。 温语才发现温霜屁股后面都被血染红了,而计程车里的坐垫上也沾染了一大片血迹。那司机还在不依不饶。 温语呆怔住。“妈妈,我们快去急诊!师傅,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您要陪多少?” 林素抱着起二女儿,可是她太瘦了,没多少力气,保不住温霜。 “一百!” “师傅,你抢钱啊?”弄脏了是不对,可是清洗也不能这么贵吧? “好痛!”温霜痛的呻吟着。 温语一时情急,认命,“好,一百就一百!” 她掏钱给计程车司机,司机刚要接过,温语的手腕被一个有力的大手握住,钱被抽了过去。 温语惊得回头,发现是那个叫紫阳的警察,他一脸的严肃,不喜不怒,只是握着那张一百的票,从自己兜里拿出一张二十的,丢给计程车司机。“二十块钱,足够你清洗的!” “你是谁啊?”计程车司机鄙夷的瞪他一眼。“二十块钱够干什么的?” “警察!”紫阳出示证件给司机看,十分不耐烦的吼了一声:“赶紧走,不然投诉你讹诈!” “警察了不起啊?”司机抓着二十块钱,还是赶紧走了。 “谢谢你!”温语真心道谢。 紫阳把钱塞给她,然后转头话不说,直接抱起温霜,朝急诊室跑去。 “小语,他是谁啊?”林素也没想到突然冒出来一个男子帮自己女儿吵架,而且这男孩子看起来有二三十岁,一定不到三十岁,只是面容很冷漠。 “妈妈,我们快救霜儿去!”温语拉着妈妈跟在紫阳后面。 紫阳抱着温霜一路狂奔妇产科,他们所到之处,一地淅淅沥沥的血滴着,路过的人无不注目。 温语跟母亲也被那血吓得脸色惨白。 刚进妇产科急诊室,迎面怕碰上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看到紫阳,一脸惊讶:“紫阳,这是怎么了?” “需要急救,可能流产了!”紫阳回头看了眼温语。“是不是?” 温语一愣,又看看妈妈。 林素立刻点头。“是,医生,请救救我女儿,她在路上小产了!” “小刘,推病床过来!” 立刻有护士推来病床来,紫阳把人放上去。“周启航,你行吧?” 那男医生瞪他一样。“我不行,难道你行?我是医生!” 紫阳看他一眼,“多谢了!” “这位是?”周启航视线瞥了眼病床上的温霜,询问着。 “不认识!”紫阳丢给他三个字。 周启航瘪了瘪嘴,“切!还以为你女朋友呢!” 说完就戴上口罩,进了急诊室。 急诊室外。 温语和妈妈一起焦急等候,而那个叫紫阳的警察也没走。 急救室里传来温霜的尖叫:“好痛啊!好痛啊!妈妈,救我!” “小姐,你得脱掉裤子!”护士在旁边说道,声音不大,但隔着一扇门,还是听得到里面的喊声。 温语脸一红,想着要在陌生男人面前脱裤子,就算那男人是医生还是觉得很尴尬,为温霜感到尴尬。 “大出血,先检查胚胎是不是完全脱落,然后再止血!”男医生不耐烦的道:“别动,你放松,越动越痛!” “我好痛!啊——”一声凄厉的大叫,叫的林素眼圈红了。 温语也跟着焦急起来。“妈,她好像很疼,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没事,这是她该承受的痛,谁让她这么胡来了!”林素吞下到了眼圈的泪雾,拍拍温语的手,以示安慰。 “纱布,大量的纱布!”医生沉声说着。 “周医生,纱布不够了,出血太多!” “靠!你们这群护士干什么吃的?下次让我发现谁再工作懈怠,给老子滚蛋!我管你们有没有关系,不爱在妇产科呆,滚别的地方去!”里面传来周启航的咆哮声。“工作给老子认真点!不是凶你,你放松点,别怕,一定会没事的。” 里面一下子没了动静,连温霜也被吓得不敢哼哼了。 “天哪!那个医生好凶!”温语惊呼一声,那医生脾气够火爆的,这一嗓子,把人吼得都不敢说话了。 “你们不用担心,那是我朋友,他医术还是不错的!”紫阳在一旁说道。 温语才发现他还没走,而他身上被弄了一身血,温语立刻从包里找出一张二十的钱,递过去:“警察先生,今天真是谢谢你,这是二十块钱,还给你!还有你外套脏了,不如这样,你把外套脱了我帮你洗好,送到你单位!” 第10章 都是好人 第10章都是好人 “我是林紫阳!”林紫阳没有客气,接过二十块钱,瞅了眼自己染血的外套,皱皱眉,然后摇头。“不用洗了,我还有事!先去处理,等下再过来,你们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林先生,谢谢你!”林素也走来道谢。“今天多亏了你,弄脏了你的衣服,真是过意不去!” “伯母客气了,举手之劳。一件衣服而已,人命重要。”林紫阳在看到林素的一刹,有点微微的怔神,然后一闪而逝。“我先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温语突然发现,那个白色的外套后面有个q还有一片突然的标志,而那个标志很熟悉,她想了想,突然惊叫了下:“呀!” “怎么了?” “妈妈,他那件衣服是好像是限量版的!很贵的!” “多贵?” “我不知道,是以前一个同学说,那是一个私人品牌,设计师非常神秘,设计的衣服只卖给明星,或者重要人物,那个标志我是无意中看到的,天哪,这可怎么办?我们一定赔不起人家衣服!” “这可如何是好啊?”林素也着急起来。“他是你朋友吗?” “不是!我也是刚认识他,才知道他名字!”今天才是第二次见到林紫阳,她懊恼的皱眉,想着他的衣服,她真是闯祸了。 林素纠结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问:“小语,一鸣呢?” “妈妈,他忙!”温语暂时不想告诉母亲,妹妹突然出事,她怕母亲一下子承受不了。“出差了!” “前段时间他出差回去,特意回家看了我们呢,我还留他吃饭来着!” “妈妈,他回过老家?”温语有些意外,他回过老家,为什么没告诉她? 时间又过了二十分钟,温霜终于止血了。 推进了病房,周启航摘下口罩,“二十四小时后,取出纱布,这期间子宫可能有点胀痛,不过已经脱离危险,打点滴消炎,注意清洁!” 他平静的下着医嘱,一本正经。诚然,他是个负责任的医生,尽管是男妇科医生,但是刚才他在里面骂护士的话,让人听出他是个好医生。 只是听到他的画,温语却红了脸,一个男医生,一本正经的说“子宫”的事,真的好让人尴尬,而且一想到温霜子宫里被塞进了纱布,还是这个男医生动手操作的,脸更红了。 周启航说了几句话,看了一眼温语,别有深意。他下医嘱,她脸红什么?真是的! “医生,谢谢!”林素在一旁说道,注意到女儿的神色。 周启航点点头,走了。 林素回转头看到温霜那苍白的脸,责备的话,咽了回去。 又看了眼温语。“你脸红什么?” “妈,他是男人,怎么会做妇产科医生?” “嘘!别乱说话,让人听到!他是个好医生!” 温语点点头,很是认同:“他看起来很负责任!” 护士来通知温语去交钱,温语立刻去办手续。 在住院部办手续的时候刚好碰到了林紫阳,他脱了外套,只着一件粉色t恤,粉色穿在他身上倒显得很俊逸。林紫阳的一张脸清俊隽秀,并且生的一双眼眸是灵动,只是面容冷漠,话不多,但还算温和。他抬头环顾了下四周,目光缓慢而毫无停滞地扫过众人,在看到温语的时候微微的挑了挑眉。 温语看到他的同时,他也刚好看到了温语,眸光一顿,走了过来:“你妹妹怎样了?” “林警官,刚才谢谢你,我妹妹没事了!”温语更是窘迫的看着,“你的外套.....” “只是个外套而已,不必放在心上!”他很平静,语气淡漠,可能就是这种人! “真的抱歉!”温语心里更愧疚了。 “你妹妹没事就好!”林紫阳点点头,看到她手里握着一张卡,挑眉。“你不是身无分文了吗?” “呃!”温语恍然,“这钱是我朋友借给我的!的确是身无分文了,不过幸好遇到了你们这些好人!” 裴少北,林紫阳,路辰,都是好人! “你的包,应该会找到的!”林紫阳朝她很礼貌地微微一笑。 “真的吗?”温语一下子来了精神,如果能找回来,那就太棒了。 “应该!”林紫阳这时眸光转向了住院处大厅,温语不知道他看什么,转过头得时候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而来。是一个男人,身材修长高大,从阳光里走来,逆着光看不到他的脸,但是那个轮廓有些熟悉。 当他走近,温语突然惊了下,是裴少北。 他只着一件衬衣,像是急匆匆赶来,看到温语,他也微微一愣,视线掠过紫阳平静的脸。 温语目光微垂,掠过他衬衣的纽扣,发现那方形纽扣上刻着简单的q字样。 而那个q,应该是和刚才林紫阳外套上的标志缩写一样的。 他们两人都穿着限量版的名牌,而且他们好像是认识的,那他们和神秘的设计师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吧,温语心里叹了口气,这些都是大人物,她惹不起,如果他们想要她赔偿,卖了她只怕也赔不起人家的衣服。 林紫阳不说话,裴少北直接问温语:“你在这里做什么?” 温语看见他微微翻动的喉结,才从恍然失神间找回自己。她抬起头来:“我去交住院费了,裴主任,林警官,再见!” 裴少北皱皱眉,温语从他身边走过,擦身而过的瞬间,她闻到裴少北身上好闻的烟草味。 “你们怎么在一起?”裴少北又转头问林紫阳。 “干你屁事!” “那你让我来干什么?” “谁让你多管闲事来着!”林紫阳不客气的道。 “林紫阳,你最好别惹怒我!” “裴少北我也警告你,你要是再干涉我的工作,再跟我妈捣乱我灭了你!” “怒了?”裴少北耸耸肩,冷峻的脸上倒是很平静。“你要做警察我不反对,但你就甘心做个小警察?” “我没你道貌岸然!” 第11章 RH阴性O型血 第11章rh阴性o型血 “在省委工作就道貌岸然?” “我就做警察,你负责跟我妈说,我不想气死她,毕竟她病了!” “就这事?你把我从办公室叫出来就说这事?” “对!就这事,然后你上去跟我妈说让她出院,别在这里装病了,赶紧的回去,给别人腾地方,很多人没病房住!” “紫阳,那是你妈,不是我妈!” “那也是你舅妈!你惹的事,你收拾!” “好!我负责说服她,但你也要帮我个忙!” “什么?” “查一下怡白昨天的全部房客!” “为什么你自己不查?” “我不是警察,没这个职权!” “........” 温语办理好住院手续的时候就看到林紫阳大步离去的背影,而裴主任停在大厅里,身姿卓越挺拔。这个男人本就气质出众,皮相甚佳,眉目俊朗,目光深沉,自有一股成熟内敛的气势,回头率极高,立在大厅里,引得行人频频回头瞩目。 温语转身要走时,发现裴少北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 因为他笑,她一下子不知道是不是要再跟他打声招呼再上楼。她发现这个男人没有毁了她又借给她钱后,她一下子觉得自己欠了这个人的。 正犹豫着要不要再说句话时,他已经大步走来。 温语顿时感到一股阴风阵阵从裴少北的周身传来,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她只感觉自己后背冷飕飕的,整个人就不敢动了。 他走近了,却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有一种人,生来便有令人甘于服从的气场,不需要言语,安静的时候也能造就压迫感。裴少北正是这样的人,温语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神奇。不说一句话却透着极致的威严,气场很大。 她只能结结巴巴的叫了一声:“裴......裴主任!” 他不语。 她立刻想到自己欠着他钱,赶紧的解释:“我还没取出钱来,刚才住院是划卡缴费的,要不我现在去取钱,您等我一下可以吗?” “我没时间等!”他沉声道。 “那......我还您时打您电话好吗?”温语飞快的说道。 “不用还了!”他又道。 “不!不!我没欠人钱的习惯!”温语急切的解释。 “嗯!”裴少北低吟了一下,岔开话题:“谁病了?” 她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只好道:“是我妹妹!” “什么病?” “.......”温语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觉得他有点八卦了。 幸好,裴少北懂得尊重个人隐私,换了个话题。“钱够吗?” 温语又是一愣,点点头。“嗯!够了!够了!” “借的?”他挑眉。 “嗯!” “你什么专业毕业的?” “中文系!” “哪个大学?” “锦大!” 裴少北微微蹙眉,又看了她一眼。“辞职后打算做什么?” “准备找工作!” “实验中学是最好的学校,做老师不好吗?” 温语还没回答,就看到周启航医生身后跟着两个护士急匆匆走过,那护士喊着:“周医生,血库没有rh阴性o型血!” 周启航沉声道:“立刻调!” “别的医院也没有啊,病人急需,可怎么办啊?” 温语听到他们的对话,人立刻追上去,“周医生,周医生,等等!” 裴少北一看温语拔腿追上去,他也不自觉的跟了上去。 周启航一转身看到温语。“是你?温小姐?” “我是rh阴性o型血,如果有人需要血,我可以输血给给他!是有人急需血液吗?”温语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血型跟人不一样,多少人里才有她这样一个血型,所以她从来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出问题,如今有人有危险,她能理解那种境遇,立刻自告奋勇要去鲜血。 她的主动让周启航微微的讶异,继而也跟着惊喜了起来,“真的?你是rh阴性o型血?” “嗯!”温语认真点头,怕他不信。“我有献过血的,很明确自己的血型!” “你要献血?”这次说话的人不是周启航,而是裴少北。 他就没想到这个女人还真的是白目,听到有人说需要血,她立刻跑来要主动献,那是鲜血啊,又不是自来水。 周启航一抬头看到裴少北,眸子一闪,有些讶异:“少北哥,你怎么来了?我不跟你说了,救命要紧!” 少北?温语回转头看到裴少北,原来他叫裴少北啊? 裴少北拉住周启航。“发生什么事了?” “我刚接到黎哥电话,郝卿正在产房生孩子,大出血!改日说。老黎现在急疯了。”周启航来不及多解释,一把抓住温语的胳膊,直接带着她进电梯:“温小姐,你跟我来!” rh阴性o型血?她是这个血型?!rh阴性血又叫熊猫血,是指rh阴型血,非常稀有的血型,因为极其罕见,被称为“熊猫血”。 裴少北皱皱眉,人跟着也进了电梯。他要去看林紫阳的妈妈,顺便帮林紫阳说服一下他妈。可是在看到周启航带着温语去抽血时,他竟跟着也去了。“郝倩呢?打电话让郝倩来献血!” “郝倩在美国呢,远水解不了近渴。” 温语惊愕了一下,意识到原来他们都认识,而产房里的人好像也是他们熟悉的人。 只是很快被带到了抽血室,眼看着护士从温语的血管里抽了40血出来,鲜红的色彩一点点抽进特制的血液袋子里,她的小脸也跟着越来越苍白,却还笑着跟护士说:“没关系的,可以多抽点,万一不够我可不想挨第二针!” 裴少北本来是淡淡的看着,在听着温语说这句话时,眸子明显一皱。 “40已经不少了,你太瘦了,回去多喝水!”周启航很是感动的告诉她:“你能帮忙已经很感激了,不能为了救人而影响你的身体健康,温小姐,你真是个好人!” “只是献点血而已!”温语被周启航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护士只抽了40血,另一个护士接了个电话。“周医生,又联系到了一位同样血型的人,已经到了医院门口!” 第12章 她贫血 第12章她贫血 “好,太好了!先去化验!”周启航吩咐护士去化验温语的血。 温语急急的解释:“我没有传染病!” “这是程序!”周启航对温语一下子印象好起来,这个女孩很善良。“医院的要求。” “哦,这样啊!”温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她以为情况紧急,救人要紧。 “谢谢你温小姐!”周启航真心道谢。 “你快去吧!我自己回病房去。”温语抽了血后,脸色有点白,头似乎有些眩晕,却心情不错,能救人性命,感觉自己很伟大,做了一件好事。 “那好,我先去,少北哥,你帮我送温小姐回病房啦!” 裴少北闻言眉头一皱。 周启航立刻道:“就当是给郝伯伯帮忙啦!我先去产房,改日咱们叫上紫阳聚聚!我做东!” 周启航丢下这句话急匆匆离开。 裴少北没有什么反应,又看了一眼那边坐在休息椅上脸色微微白的女人时,不由得皱皱眉。 “裴主任,你先走吧,我没事!我在这里等等!”温语对他笑了下,她可不要他送自己回去。 裴少北不说话,而是伸手从兜里摸了一支烟点燃,用打火机点燃,徐徐抽了起来,视线透过白色烟雾望着温语有点拘谨的小脸,沉声问:“等什么?” “我怕万一血不够了,我在这里,省的到时候找不到我!”她低声说道。 裴少北眸子一怔,白色的烟雾喷出来。 “咳咳咳!”烟味太浓,温语被刺激的咳嗽了一下。 裴少北眉宇皱起来,竟掐灭了抽了两口的烟。“你还打算再献血?” “我是怕万一,听说是在生孩子,万一出问题就是一尸两命,我只是想尽点绵薄之力!” “你还真是高尚!”他冷笑了一声,语气似乎带着讥讽的意味。 温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我也是自私的,因为我们这种血型的人很稀少,我希望我现在救了别人,以后万一我不小心受伤了,也需要血时,有陌生的好心人也救我!说起来我这是为自己积德!谈不上高尚。” 温语说完,自顾自的笑了起来,那张略显苍白的小脸上浮现一丝薄薄的红色,她的确有点私心啦,当然她一点也不希望那一天到来,能救人与危难中,总归是件功德无量的事。 裴少北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绽放笑容的样子,只觉得那笑容太灿烂了,仿佛阳光普照,没有一丝阴影,那样的明媚灿烂,他似乎从来没见过这样灿烂的笑容,这笑容,很刺眼,他觉得眼睛被刺得有点痛,不由得皱眉讥讽:“你真是傻得可以!” 温语又是笑笑。“我妈妈说傻人有傻福!” 裴少北眉头蹙得更紧,一把扯住她的手臂,拉起她来就走,边走边说:“管你有没有福,40够了,没人给你歌功颂德!” “裴、裴主任!”温语被他拉的一个踉跄,头一下子晕得更厉害了。 他的手臂很有力,抓得她胳膊好痛,他看起来像是很生气的样子,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而且他一拉她走这么快,她觉得头晕眼花一下子好难受:“裴主任,我头晕!” 裴少北听到低低的女声传入耳朵,好似真的很不舒服。 他立刻停住脚步,回头看她,温语的脸更白了,微微的晃晕,她觉得现在很难受,好像要倒的感觉。 裴少北立刻伸出手,双手支撑住她的肩头,温语觉得身体摇摇欲坠,又看到裴少北的手臂伸过来,下意识地就想找个依靠。微微抬首,眼前突然一阵眩晕,身体猛地下坠,下一秒只觉得腰上先一松再一紧,等睁开眼时整个人竟已经到了裴少北的怀里。 她只觉得气促,大口大口地喘气,耳朵里嗡嗡作响,唯一能听得清楚的就是自己越来越缓慢越来越沉重的心跳声。 裴少北似乎一秒钟没耽搁,双手打横把温语给抱起来,直接抱回来刚才的抽血室,有护士立刻推出一个病床,让温语先躺着,她感觉浑身有点冷,她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丝清明,模模糊糊中听到了低沉的男声:“怎么回事?是不是抽血抽多了?” 然后又有别的声音传来,很陌生:“她贫血,抽了血可能导致情况加剧!” 然后她感到有人握住了她的手,那个手很温暖,她的手很冰,脑子晕乎乎的,也觉得有点冷,因为那个手的温暖,她精神一放松,整个人随即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她做了很多梦! 梦到自己被脱光光送到了陌生的床,梦到那个男人的脸,怒瞪着她质问她是谁?完了又是谭一鸣的脸,他喊着说他不在乎那道膜!梦到了妈妈又被爸爸打了!温霜全身都是血冷眼看着她。 她似乎听到了耳边突然传来一阵低低的交谈声,有男有女,听在耳里只让人觉得无比熟悉,好像是妈妈! 她拼命地挣扎了下,忽然觉得额头很温暖,睁开眼睛,才看到是妈妈,对上妈妈焦急的眸子,她笑了笑,喊:“妈妈!” “傻孩子!”林素没说话就红了眼圈。“你怎么会贫血啊?贫血还献血你不要命了啊?你这些年是不是过得不好?吃的是不是很差,怎么会贫血?都怪我,这些年拖累了你啊,小语......” 温语听着妈妈的唠叨,心里觉得很温暖。为了妈妈,吃再多苦都是温暖的,她下意识的搜寻了一下,病房里,只有她跟温语,还有妈妈。“妈妈,谁送我回来的?” “是周医生推你过来的!” “没有别人吗?” “没有啊!” “哦!”她好像记得她是被裴少北抱进了抽血室的。 因为温语的献血,周启航怕人打扰她休息把温霜病房里的其他人调了出去,现在就温语和妹妹住在这个病房里。 温语后来美美的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感觉体力恢复了,整个人精神也很好。 林素得知女儿献血救人虽然很支持,可是看着女儿贫血还献血,她心里更是酸楚。 第13章 失物招领 第13章失物招领 “妈妈,我没事,我这阵子只是忙了点,以前不贫血的!”温语安慰林素。 “小语,你要补补身体,献血不能太频繁,懂吗?身体是一辈子的事,坏了很难恢复的!” “知道了妈妈!”温语呵呵一笑,“昨天是特殊情况,主要是这个血型的血太少了,幸好我在这里,听说那个产妇生了个女儿呢!” “小语,你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妈妈很欣慰!妈妈为有你这样的女儿而感到骄傲。”林素拍拍温语的肩膀,“可是霜儿这孩子真是气死我了,她到现在也死活不说那个男人是谁!” 说着林素又看了眼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说话的温霜,长长地叹了口气。 温霜一句话不说,面容呆滞,从流产后,她一直这样,不说话,不喜不怒,无论林素问什么,她都一个字不说。 温语趁林素出去的时候偷偷问温霜:“霜儿,你告诉姐姐,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温霜低垂着眉眼,突然就委屈的哭了。 “你告诉姐姐,他要担当的,你不说怎么办?” “姐,你别问了!”温霜一把把被子蒙在头上,不说话了,只是温语看到那被子下抖动的身子,也不忍了。 她才十九岁,她这个年龄,还不到承受这种该承受的痛苦的年纪,可是她却过早的尝了禁果,忍受这种痛。 “好了,姐不问,姐只是希望你找的那个人,可以让你觉得幸福,你为他承受的这种痛苦,值得吗?他又知道你怀孕吗?” “呜呜........”温霜突然大哭了起来。 从流产完,一天一夜多了,她还是第一次这样失控的大哭。“姐,我错了,我错了!你别问了,我以后再也不见他......” 她在被子里低喊着,声音呜咽着,哭得很是伤心。 温语抱住妹妹,只能低喊:“霜儿,别哭,别哭啊......” 温霜哭了很久,后来又陷入了沉默里,不再说话,只是一下子似乎成熟了很多。 周启航特意买了补品过来,还带着一个男人过来感谢她。 温语才知道是那个产妇的丈夫,那个男人看起来有三十多岁了,他们似乎很熟悉。男人手里拿着一个信封,说里面有五千块钱,要感谢她救命之恩,把温语吓了一跳,说什么都不要! 后来还是没要钱,她说不希望把做好事商业化,于是周启航和他的朋友就没在客气。 临走的时候,他看到温语和林素的午餐只是两个馒头,周启航微微的讶异了下,又看了眼桌上给温语摆了小米粥,鸡蛋,还有猪肝,而她自己,没菜! 于是,周启航立刻让护士送猪肝汤过来,每次送两份,一份温语的,一份温霜的,弄得温语很不好意思。可是周启航却不在意,反而问她要了电话,说以后就是朋友了! 温语也没多想,朋友就朋友吧,她在锦海还真的没几个朋友! 第四天临出院前,林素提出要去她住的地方看看,温语立刻对妈妈解释:“妈,我们住在学校学生宿舍里,现在正是上课时间,也不方便,而且我跟别人现在同一宿舍,校舍紧张!” “什么时候搬走的?你怎么没说?” “刚搬了一个月!” “你没告诉一鸣你妹妹的事吧?” “没有!”温语摇摇头,眸中晃过一抹黯然,谭一鸣,伤了她,伤的太深了。 林素似乎察觉了什么,问道:“小语,你和一鸣没事吧?” “没事啊,妈妈,你怎么会这么问?”温语飞快的笑了起来,“我跟他有什么事,他最近很忙!” “那就好!”林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带你妹妹回家去,你自己多多保重!” “妈,这里有两千块钱,你给霜儿补补!你自己也要吃好,别让我担心。”温语从兜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妈妈,“妈,这钱不要让爸知道!” “小语,这钱妈不要!妈知道你很辛苦,这些年一直补贴家里,妈现在已经学会了藏钱,你爸不知道,我现在过得还行,以后你不要再寄钱回去了,你妹妹经过这次教训,应该也能长大了!” 温语回头看了眼病房里的妹妹,她很安静,这几天一直很安静,她跟妈妈问她那个男人是谁,她死活不说,安静的可怕。 “妈,霜儿好像受到打击了,你别责怪她了!” “妈知道!”林素拍拍她手,把钱塞到了她的包里。“这钱妈真的不要!” 温语没再推辞,而是在后来送妈妈和妹妹上车时,偷偷塞在了妈妈的包里,后来等她们上车离开,她才打电话告诉林素。“妈妈,钱在你包里,你不要委屈自己,你又瘦了!” 接着电话,林素哽咽了。“小语,你这个傻姑娘!” “妈妈,再傻也是你的女儿!” “对!是妈妈的好女儿!小语,你要补补身体,不能再贫血了,女人是要靠血养的!” “我知道妈妈!”放下电话,温语一个人傻笑了起来,突然感到脸上一热,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伸手一摸,摸到了两行水渍。 甩了下头,将眼泪吞回去,她会坚强的! 电话在这时响了,是个陌生号,她接了:“温语,我是林紫阳,你今天有空吗?” “嗯!有空!” “那好,你来一趟我这里,你的包找到了!” 温语到派出所的时候,林紫阳正在忙,一看到她招招手,竟破天荒的给了她一个微笑,这应该是温语三次见他唯一的一个微笑,他这人应该不爱笑的。 “温语,看看这是不是你的包!” 温语立刻看到桌上的白色塑料袋里的包,那的确是自己的,不过已经脏兮兮的破败不堪了,里面的东西只剩下钱包和身份证,钥匙,不过钥匙没用了,五千元现金在桌上放着。 “这是我的!”温语点头,找回身份证,她就放心了! “拿去吧!”林紫阳把东西给她。“不过要签字!” 他拿过来失物招领单子让她签字,温语签字后,再三感谢林紫阳,然后拿着包和钱离开了派出所。 第14章 投怀送抱 第14章投怀送抱 她离开后,周启航从隔壁的房间里出来,瞅了眼外面离开的身影。“行啊!总算送出去了!” 林紫阳耸耸肩。“这不合常理!” 周启航立刻反驳。“她很善良,她家庭条件好像不好,她妹妹流产,她和她妈妈啃馒头,她献血后连份菜都舍不得打!这钱是老黎送的,我没送出去,现在托你,反正那钱也找不回来了,做个顺水人情,也挺好。谢了啊!” “什么时候你也怜香惜玉了?”林紫阳回头瞥了他一眼。 周启航微微一笑。“本少爷乐意!” 温语怎么也没想到钱能找回来,她也不知道这钱根本不是她的,是周启航的善意。 “对了紫阳,少北哥好像认识温语呢,那天在抽血室里,少北哥居然恐吓我,说我残害病人,抽一个贫血女人的血,实在太不人道,说的我到现在还心虚呢!” 温语找回了身份证,她先是去租了套小房子,一室一厅的老房子,打扫干净布置一新后,才去了路辰那里。 从路辰那里搬走了自己的东西,路辰亲自帮她搬的,送她回去,又帮她换了锁,然后说:“温语,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先找工作吧,先找个活干着,天无绝人之路!” “你总是这么坚强!”路辰临走的时候告诉她:“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告诉我!” “路辰,已经很谢谢你了,你的钱,我过一阵子还你!” “不着急!”路辰笑着挥手,很绅士的离开了。 后来,温语在网上投了自己的求职函,一连一周跑了几个招聘会,可是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她是中文系毕业的,找文秘工作可以,但是人家要有经验的,找学校教课,可是现在是刚开学不久的九月份,都不缺老师。 交了房租,想着欠路辰的钱,生存的压力让她越来越感觉到喘不过气来,该怎么办呢?她不能这么坐等,走在锦海的大街,看着一则则的招工广告,却是工资太低,基本和房租差不多,可是下一次的招聘会,要再过一周,她等不下去了,干脆去家政公司找家教做。 没想到又接到了谭一鸣的电话。 温语觉得自己的血液凝固了一瞬间,他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做什么呢? 从那天后,他就再也没有打电话,可是今日打来了。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没有接听的必要了。 把电话调成静音,看着屏幕上不断闪亮的那一串数字,一遍一遍的打来,若是没有数错,应该是有六次吧。 每次间隔大概有五六分钟左右,最后彻底的暗了下去,屏幕再也没有亮过。 温语轻轻的拿起电话,苦涩一笑,按下删除键,叹了口气,结束了!彻彻底底结束了,从他把她当棋子的那天起,就结束了! 工作来得很快,市委小区那边需要一个年轻的保洁员,她本来是找家教做的,可是经理听到她的遭遇,知道她有学历,需要钱,所以推荐了这个,虽然是保洁员,但是却是工资很高,于是,温语被派去了。 拿到地址,按了门铃,等待主人开门的时候,温语告诉自己,不要紧的,靠自己的劳动赚钱,不丢人,做保洁工作不丢人,她需要摆正心态。反正这人一周只需要保洁两次,以后有了工作,也能兼职做这个的! 只是,门开的瞬间,她整个人都呆了,因为她,看到了那个大人物——裴主任! 裴少北也呆了下。“是你?” 温语呆呆的瞪大了眼睛,脸瞬间红了。她没想到会是裴少北。 裴少北也有些意外,她怎么会来?一怔后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 温语愣了下,有想遁走的冲动,却还是忍了,她是来工作的,于是,她沉静自己,道:“您好,请问您找了保洁员是吗?” “你?”裴少北完全没想到。“你是家政介绍来的保洁员?” “嗯!” “进来吧!”裴少北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做这种工作,一时间还真的很意外。 温语走进去,站在门口,光洁的大理石地面让她溅了一点污泥的鞋子显得那样的格格不入,下意识的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深呼吸,又道:“没想到是您?我欠你的钱,下次打扫时还给您,我今天没带那么多钱!” “你确定你要做保洁工作?”裴少北皱眉,又扫了一眼温语,不理会她的话,那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温语点点头,“我一定会努力做好的,保洁也是工作,靠双手吃饭我不认为丢人。” 她似乎误会了他的意思,他没看不起保洁员的意思,他只是觉得她可以做更好的工作,但他也没解释,反而问:“身体好点了?” “呃!”温语又是一怔,礼貌而客气的道:“谢谢领导关心,我没事了!我现在可以打扫卫生了吗?” 裴少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除了书房不许进入,其余房间都可以打扫,我想你应该受过专业培训了!知道哪些该干,哪些不该干!” “嗯!您放心吧!”温语点点头,拿了鞋袋套上,这才往里走去。 这间公寓很大,客厅足足有六十平,装修简单而大方,却不失奢华。 因为穿着鞋套,加上又是小皮鞋有三公分高的鞋跟,脚下一滑,一时一个身心不稳,整个身子栽到了一边—— “小心——”裴少北低呼一声。 温语边已经做好了跟地面接触然后出糗的心理了,就在这时,腰间一暖,下一刻,整个人被带进一个坚硬而温暖的胸膛中...... “啊——”她连忙回头,望进一双深邃的黑眸之中。 温语心口一窒,出糗了! 男性冷硬的气息伴着呼吸相随左右,她不难听到来自他稳健而有力的心跳声,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心点啊!” “谢谢,谢谢你!”温语微颤了一下,连忙道谢着,脸红的如煮熟的虾一般。 心跟着不规则的跳动,不是心悸,而是一种惊惧,因为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起来,且充满了一股不屑。 第15章 清者自清 第15章清者自清 “你想继续投怀送抱?”裴少北挑了挑眉,却没松手,两人靠的还很近,维持一种暧昧的姿势。“之前在酒店,这次送到我的家里,温小姐,你说这是不是一种甜蜜的阴谋呢?” 温语连忙敛下眸,很是窘迫,急急的解释:“不——我不是故意的!” “如果你这么迫不及待的非要爬上我的床.........”裴少北上下打量了一下温语,视线玩味而充满了危险,“那么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不如咱们商量下,你别做保洁员了,陪我怎么样?” “不!不!您误会了!”温语慌了,急切的解释着。“我不是那种人!” 裴少北松开她,视线眯了起来,他眼睛原本就是内双,所以晃眼一看好像是单眼皮,这么淡淡地扬起来含着一潭笑意,似乎能摄人魂魄一般。“希望是我误会了,你确定刚才那不是主动地投怀送抱?” 她猛地抬头看着她,这个男人总是轻易的一句话就让她无处遁形。“我没有!” “哦?那刚才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要投怀送抱呢?酒店一次,这次直接送到我家来,你背后的那个人还真是处心积虑,温小姐,有什么目的,你不如一次说清楚好了!如果有困难,我没准帮你解决!” 因为被他这么误会,温语感到窘迫,脸由红变紫,也感到屈辱,对她来说,谭一鸣这个人,意味着过去那段不可再追的记忆,意味着大学时期甜蜜又青涩的时光,也意味着毫不留情的背叛外加被他利用的悲凉。不想被误会,温语低下头去。“裴主任,您误会了,如果您不想让我做保洁员,我可以走!” 裴少北望着她,“我没说不用你啊!” “我去做事了!” “温小姐,我是说真的,做保洁员不如做情人,你可以考虑考虑!”裴少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温语挺直了脊背,没有回答。 只有心里的苦涩让她皱起了眉头,他还是把自己当成了那种女人,但她真的不是。 无须解释,解释不清,清者自清,她还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面对这样的话,她认为是一种羞辱,她的心脏微微收缩,针扎般的痛楚开始不受控制地在体内各处细细的,尖锐的蔓延开来。 她微微抬眸,坦然的面对着这个男人! 他瘦削刚毅的面孔,厚薄适度的唇抿着,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 温语静默了一下,以无比认真的语气道:“裴主任,我只知道你是大领导,具体你做什么我一概不知,也不想知道,实验中学那天得视察我知道您身份高贵,之前是个误会,我是被人利用,但那个人是谁,我真的不想说,请你给我保留一点尊严可以吗?还有您刚才的话,我知道是玩笑,我会当玩笑听,现在,我去工作了!” 她转身,安静的开始了她的工作,不理会裴少北那犀利的眸光,擦玻璃,柜子,擦地,一丝不苟,温语做的很认真,经过她手的地方都锃光瓦亮的。 裴少北看到她的劳动成果,剑眉维扬,微眯的眼幽然深炯,唇紧抿着,极具男性化的脸孔微扬,此时,他的视线就落在跪在地上擦地的女子身上。 诚然,她做的不错,很合格的保洁员,甚至连沙发的缝隙里,她都打扫过了,污染区和洁净区分地很清楚,甚至连抹布也分得很清楚。 他坐在沙发上,慵懒的靠在后背上,狭长的眼睛眯起来看向她,黑眸里有着让人心动的慵懒。 温语不经意的一瞥,心咚地跳了一下,心想这个男人怎么就长得跟狐狸精似的撩人? “温小姐,你多大了?”裴少北状似不经意的开口, “二十六!”她毫不思索地答道。 裴少北微微怔了怔,女人都很忌讳问年龄的,可是这女人却没有停顿的告诉了他,还真是直率。想到之前她贫血,现在脸色依然苍白,随口问道:“你不是说找工作了吗?怎么做起了这个!” “没找到合适的,暂时先找点活干!” “我找的是长期做的,我家里不希望老是换人,你能长期打扫?” “如果你这里只需要一周两次大扫除的话,我可以兼职的!”温语转头跟他说。 裴少北微微皱皱眉,“那好,你的工作我很满意!以后你可以继续过来,每周两次,我若不在,可以通知你!工资就按家政公司说的付给你。” 他能客观的看问题,公私分明,客观说他比较满意她的保洁,所以也有打算让她一直帮他打扫的意思,当然还有点私心,想要知道到底是谁把她送到了自己的床上的,或者,她本身就是那种那人,总之他对温语有点好奇了。 “呃!好!”温语点点头,她又认真的擦着窗台,玻璃。 “外面好像要下雨了!”裴少北突然说道。 “啊!”温语有些意外他这句话,看了眼外面,下的雨不小呢,而自己好像忘记带伞了。 今年的九月,雨水似乎格外多。 裴少北听到她啊一声,不禁笑了,他笑时,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牙齿一点未露,有些含蓄却又不做作。 温语一愣,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暗自懊恼。 裴少北看看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了。 温语按照他吩咐,去卧室帮他换被罩,床单,然后要洗这些。等她按照吩咐把床单被罩放在洗衣机清洗时,他又问:“你会做饭吗?” “会!”她一愣后回答,不过工作没说要煮饭,也没说换床单被罩,只说擦地擦玻璃,没说干这个啊! “我想吃家常菜!”他突然开口。 她看了看他的厨房,很干净,刚才她看了一眼,冰箱里只有水,牛奶,然后什么都没了。“可是你家里好像没菜!” 裴少北闻言转头看她,然后说:“我现在去买,你帮我煮!” “这--”她还没拒绝,他已经拿了伞,抓起钥匙换鞋下楼去了! 温语呆呆的看着紧闭的门,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她了! 第16章 快点去煮饭,我很饿 第16章快点去煮饭,我很饿 天哪,这个人也太霸道了吧?! 半个小时后,裴少北提着两个大袋子进门,伞上在滴水,袋子里慢慢的,采购了很多东西。 温语走出来,看到他身上淋湿了一部分,额头还在滴水,外面的雨似乎很大,她立刻进到洗手间,拿了一块白色的毛巾。“擦擦吧!” 他低头看了眼毛巾,没接。“这不是擦脸的!” 温语一愣。“那这是?” “擦脚的!” “呃!” “蓝色的是擦脸的!”他又道。 温语只好回到洗手间换了另外一块,再出来,递给他。“是这块吗?” “对!”他没接毛巾,而是把脸凑过去,示意她给他擦雨水。 温语一呆,脸腾地通红,这样亲昵的举动,会让人误会的。 面对他凑近的俊脸,温语内心挣扎着要不要帮他,身体向后缩了缩,极想晕过去装作自己不存在。正在晕与不晕之间艰难地抉择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发什么呆,快点啊!” 温语一怔,立刻伸手拿着毛巾帮他擦雨珠,他很高,她有一米六二,一般个子,而且裴少北即使微微躬身,还是比她高半个头,他应该有一米八以上吧,很高,关键是浑身上下不自觉带着一股压迫感让人无法忽视。 她想这人一定是当领导当习惯了,习惯指使人,八成他是把自己当成他下属,随便指使她了,她也没在意,犹豫了一下,拿着毛巾帮他擦水珠,她表情很认真,像是对待一份工作一样,完全的公式化。 但这人的皮肤还真的好,一个大男人,有三十岁左右了吧,皮肤小麦色,很健康,关键是看上去滑滑的,比有些女人的皮肤还好,还细腻,这人他怎么保养得?不过她也只是替有些男人羡慕他,她自己的皮肤也很好,因为她从来不用化妆品,所以一直保护的很好。 “可以了!”她擦干净后,对他笑了笑。 哪想到这一笑,他看着她,眼里闪过了一丝错愕,然后很快的,一闪而逝,温语不知道那双眸子里到底蕴含了什么,“我去放毛巾!” “要洗干净晾起来!”他在她身后沉声说道:“使用过得毛巾不洗,会有螨虫的!” “哦!”这人真的事好多,温语心里嘀咕着,然后洗了毛巾再出来时,裴少北已经换了衣服,着一件休闲白色t恤,很居家的样子,坐在沙发上,手里一份报纸,裴少北正皱着眉头看报纸。 见到温语走出洗手间,凉凉的开口:“快点去煮饭,我很饿!” 他说完这话就低头又看报纸,薄薄的嘴唇唇线紧紧绷起,这个让人一眼看去就显得十分冷酷霸道的男人还真是把他的性格发挥的淋漓尽致,可是她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那位大领导买了两袋子食材,东西就放在门口,她只好提了袋子去厨房。 他买了芹菜,买了牛肉,买了五花肉,猪肝,青椒,黄瓜,金针菇,鸡蛋,小袋面粉,葱,油酱油醋,食盐等等........很全面的食材,看样子他是想吃家常菜了。 他买猪肝做什么?温语皱皱眉,温霜住院的时候周启航每天送猪肝汤来,她对猪肝汤有点怕了都。没有多想,也许裴少北喜欢猪肝吧?!她开始一一收拾, “裴主任,你想吃什么?”温语整理了一下食材,走到厨房门口问客厅里得裴少北。 她真的觉得很奇怪,明明他们不熟悉,尽管裸裎相见又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可是她出现在这里,真是很奇怪。 “不是买了吗?随便炒炒!”他头也不回的说道。 随便炒炒? “那喜欢清淡点还是油腻点?” 他想了下,又道:“随便!只是猪肝做汤就行了!” “哦!”这还真是好养活,比起那洁癖,他的嘴倒是不挑剔。 温语将挂着的围裙系好,然后取了菜刀刷刷几下就将牛肉切成丝,均匀的肉丝粗细均匀,跟芹菜刚好配,猪肝成漂亮的菱形片状,葱姜切丝,把食材都洗好切好,按开抽油烟机、打开灶台,熟练地将菜下了锅。 大约用了一个小时,温语按照裴少北买的食材,做了四菜一汤,芹菜牛肉丝,辣炒五花肉片,凉拌黄瓜,蒜蓉金针菇,猪肝汤,还有一个葱花油饼,是用电饼铛烙的,菜得颜色也很漂亮,很家常的一桌子菜。 他的厨房很干净,厨具很高档,不过基本没用过,真是可惜了! 温语炒菜的时候就在叹息,这么好的厨房,他居然一直浪费着,真是暴殄天物。 她不知道,她炒菜的时候,外面沙发上的裴少北悄悄转过头去,看她,眸中带着一丝疑惑,一丝探寻,微微的眯了起来,然后有把视线转向了报纸,只是,那报纸,再也没看进去一个字。 “可以了!”温语把菜端上高级餐桌,拿了筷子摆放整齐,不过只拿了他一个人的。“裴主任,厨房我已经打扫好了,剩下的没炒的菜我放在了冰箱里了!你快吃饭吧,我先回去了。” 她解着围裙就要往门口走去,他突然身子一个移动,挡住了她的去路。 温语微微的讶异。“还有事?” 裴少北原本看着一桌菜的眸子转向了温语,那高高挑起的眉毛忽然间垂了下来,额上现出条条黑线,张着嘴,一派愕然地看着她,然后又转为带着一丝怒气,那应该是一种被称为怒气的东西吧? 他那眼神,看的温语的一颗小心脏都颤巍巍的。 同时,温语有些惊心地在他看似平静无波的眸子里读到了一丝分明隐忍着的不满意。“我准你走了吗?” “那您还有活?” “坐下吃饭!”他说。 “呃!不用了,我还有事,天也不早了!”她看看天,都黑了,外面在下雨。“您太忙了,我怕耽误您休息,我还是先走吧!不麻烦您了!” 她可不想留下来吃饭,因为跟大人物吃饭,搞不好会影响食欲。 第17章 猪肝补血 第17章猪肝补血 他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突然间笑了起来,然后还十分孩子气地冲着她撇了下嘴巴说:“哦,我不忙啊!而且我觉得一点也不麻烦。” 温语垮着脸,一脸苦瓜样地说:“我不饿!” “你好像很怕我?”他身子往前一倾,俊脸凑近她的小脸,打量着她的表情。 气氛一下子有些暧昧,温语眼神飞快地躲闪,不敢看他。“不,不,我.......” 她想说不怕他,可是她真的很怕他。“您是领导!” “是吗?”他嗤笑一声,那声音竟似乎透着一股高处不胜寒的苍凉,接着低沉的男声从前方飘来,“你经常煮饭?” 温语徐徐抬头望向他,瞥见他眸子里一闪而逝的复杂情绪。 她低垂下眉眼,老实说道,“嗯,不忙的时候就自己煮饭吃。” “看起来不错,现在会煮饭的女人不多了!”裴少北玩味地轻笑。 他的笑声让温语脸上一红,将头扭到一边不去看他,十分不自在。“裴主任,我真的要走了!” 刚要饶过他走,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温语猛地一惊,立刻抽手,可是他却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她慌张抬头,却撞上他那双慑人的双眸。 “裴主任,你放手。”温语支吾说道,使劲地想要抽回手,却又挣脱不了。 裴少北痞痞地说道,“如果我不放呢。” “.....”温语的脸更红了。 裴少北看着她的脸,突然一愣,下一秒沉沉地笑出声来,“只是让你一起吃个饭,一起享用你的劳动成果而已,怕什么?又不是让你做坏事!况且你炒这么多,我也吃不了。” 说完,他拉着她来到餐桌前,他是摆明了不让她走。 温语摇着唇,真是尴尬。“裴主任,我还是回——” “你这女人是不是非要跟我作对?!”他突然没了耐心,“你不唱反调是不是就不爽?” 温语一呆,摇头。 “那就坐下来!” 温语只好老实的坐下来,裴少北亲自拿了一双筷子给她,然后坐在她对面,两个人开始吃饭,他似乎看起来挺高兴的。 温语心里却有点害怕,这人到底什么意思啊? 她一次次偷瞄他的神色,想着何时再开口溜走。 “吃饭,盯着我脸看做什么?我的脸又不能吃!”他拿汤匙盛了一碗猪肝汤给搁在她面前。“喝汤!” “.......”温语无语,震惊,然后偷偷看了他一眼。 “猪肝补血!”他沉声道,似乎没有什么不妥。 温语的心突然就漏跳了一拍,难道这猪肝是他专门给自己买的?她一下子又慌乱起来,低头闷声喝汤,心里在狂跳的同时也感到了温暖,他真的是个好人! 裴少北也安静的吃饭,姿态高贵优雅,品尝后,会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好久没吃过家里做的菜了!味道不错!” 她突然发觉这男人其实也不像他外表看起来的那样野蛮霸道,此刻反倒看起来有点可爱,像个住校多年的孩子,突然回家吃到了妈妈做的菜。 这种大人物,居然吃个家常菜也这么满足,还真是让人心酸,或许大人物也有大人物的烦恼,看着他吃的开心,她也喝了点汤,吃了块饼,他一直给她夹菜。“吃啊!别客气!” 他吃的可真多,一会功夫,盘子见了底,他慵懒的靠在椅子上,问:“我们做个交易怎样?” 温语心里一惊,紧张起来。“什、什么交易?” “紧张什么?”裴少北瞥了她一眼。 温语怎么能不紧张,她立刻道:“我不做任何交易!” 裴少北立刻皱眉,很不耐烦的瞪她一眼,敢忤逆他,这女人真是可恶。“我只是想让你帮我煮饭,又不是让你陪睡,你至于这么早拒绝吗?再说了我会加你工资的。” “呃!”温语呆了呆,立刻解释道:“我是要找工作的,只怕没那么多时间。” 他缓和了下脸色,又问:“你想做什么工作?” “还在找!”温语说道。“文秘,语文老师,什么都可以吧!” 她要求不高,只想养活自己,每月定时给家里寄点钱,缓解妈妈的辛苦,当然工资越高越好,但是现在这社会,工作不好找,她也不敢奢望太多。 “中文系毕业的,还真的不好找工作!”裴少北自顾自说道,“这样吧,你等我电话,我帮你找工作,解决你的编制问题,让你成为国家公务员。” “啊!”温语整个人被他震住了。 “我的条件就是,每个星期给我煮几餐家常菜,怎样?不算委屈你吧?” 这个条件的确不过分,可是温语还是狐疑的看着他。“裴主任,我知道你是大领导,可是解决编制这种问题还是算了,我真的不想欠你,你要是想吃家常菜,我可以帮忙,每个星期煮两餐。” 她想到他刚才吃饭时那种满足的样子,还真的有点不忍,这样的要求不过分,关键是他们不熟悉,而且之前又发生过那么尴尬的事情。 裴少北站了起来,“就这么说定了,走吧,我送你!” “啊!”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啊什么啊?外面下着雨,我送你是你的荣幸!” “我先帮你刷了碗!”她看到餐盘,想着他可能也不会动,立刻起来收拾干净,去到水池边清洗,然后拿干净的擦桌子,收拾干净。 裴少北眼神闪了闪,倚在厨房门口,一句话没说。 等到温语回转身看到他,笑了笑。“可以了!” “走吧!” “裴主任,其实不用——”她想说不用送。 他立刻打断她的话:“闭嘴!” 她乖乖闭上嘴巴。 完了他拿起伞,抓了车钥匙,走到门口又回头拿了一把伞,递给她。“你先下去!” 温语不解,拿过伞,“还是不用送了,我自己真的可以走!” “少废话!快点走,去外面门口等我!” “呃!”温语听他语气不耐,立刻乖乖下楼。 第18章 我要坐牢了 第18章我要坐牢了 一路还在想,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他同意不帮她找工作,但她要来给他帮忙炒菜?哎!还真是烦恼,这人好霸道。 她下楼后,撑着伞,雨很大,刚走出几步,就被雨打湿了衣服,一直往小区外走,她也不知道裴少北到底要她在哪个门口等,她径直往小区门口走去,直到走到小区外,她还一直走着。 忽然,一束强光打了过来,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了了她身旁,然后她一呆,没反应过来,里面接着按了喇叭,门打开:“上车!” 温语只好上车。 身上湿了,伞还滴水,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很歉疚的说:“弄脏了你的车怎么办?” 他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没说话,直接发动车子。 刮雨器规律的摆动着,霓虹灯在雨幕里发出暖暖的光芒,两人谁都没说话,只是温语的电话响了,她看了一眼电话,发现是谭一鸣,整个人蓦地一僵,挂掉了电话。 她不接电话,裴少北视线瞥了她一眼,鼻子里竟发出轻哼声。 电话又响了,温语无奈,只好当着裴少北的面,接了电话,声音闷闷的道:“喂!” “小语,我们谈谈,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有话回去再说!” “小语,我知道那件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不顾你感受这么做,但我真的有难言之隐,上面在查我,我要坐牢了!我们必须谈谈!” 她的身体又是一僵,语气还是淡漠。“回去再说!” 然后挂了电话,关机。 裴少北抿抿唇,似乎很不屑。他听到了电话那端是个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这个女人好像不想他听到她讲电话。 车子里一时安静下来。 “你住哪里?” “老供电局宿舍!” 温语新租住的小区是一栋老式小区,一共五层,她住五楼,房子大约有五十平米左右,一室一厅,被她收拾了一下,立刻好了很多,很温馨,她也算是安稳下来,只差工作了,她相信只要好好努力工作,一定可以活的自给自足。 车子直接开进了老供电局宿舍。 “那栋?” “前面那栋!不用了,我自己走进去就可以了,这里不好倒车!” “下雨!”他只说了两个字,然后开到楼栋门口。“这个单元?” “对!”温语就在一单元,105室。 到了地方,裴少北没再说什么,温语道谢下车,然后站在楼洞里看着他倒车。。 裴少北倒车,温语看着他车子开出后才上楼去,她不知道在她上楼后打开门开灯后,那亮黑色的豪华轿车才离开。 谭一鸣说他要坐牢,他在环保局工作,是公务员,难道他贪污?也轮不着他这种小副科长贪污吧? 想到他居然把自己脱光光送到别的男人床上,她就心凉了。 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笑起来像阳光一样温暖的男人居然这样对自己,如今,她真的不想跟谭一鸣有任何牵扯了,但是他们之间需要讲清楚,毕竟两人是未婚夫妻,还有不久就是婚期,她需要面对面跟他说清楚。 于是,她开机,拨了谭一鸣电话。“谭一鸣,我们明天见个面,把事情说清楚吧!” 第二天。 两人约好了在环保局对面的一家咖啡厅见面。 再次看到谭一鸣,温语的心里还是抽搐了一下,她知道很疼! 疼的几乎窒息! 六年所爱,所托非人,差一点就交付终身,老天开眼终于还是没有,她很庆幸自己一直很矜持,没有跟他之前发生过关系,不然也许这一生她就毁了。 她一直记得妈妈说过的话:“小语,女人得第一次很重要,如果不能确定那个人真心爱你,一定不可以轻易交付,把人生最美好的第一次留到结婚的那天,你的丈夫才会善待你!” 她一直坚守着,谭一鸣也一直没有越举,她以为,马上就要结婚了,六年来他一直对她不错,她想要交付给她,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看着谭一鸣疾步走来,她站在原地只觉得腿软软的使不出力气,深呼吸数次她才评定情绪,以冷漠的态度面对他。 谭一鸣看到她,试着笑了笑,却很尴尬:“小语........” “进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咖啡厅,谭一鸣要了两杯咖啡。 温语没喝。 谭一鸣也沉默了,一时话无从开口。 还是温语首先打破了僵局,直接开口:“谭一鸣,你告诉我,把我当成商品送给陌生的男人心里真的一点不在乎?” “小语,我那不是没办法了吗?”谭一鸣立刻道。 “谭一鸣,我是你未婚妻啊!我们要结婚了,你居然主动要戴绿帽子?天下怎么会有你这种男人?” “小语,我不在乎啊!我会好好疼你的,正是因为你是第一次,所以才有作用啊!” “呵呵!”温语冷笑,漂亮的大眼睛里很快升腾出一片水雾,本来很性感的红唇不受控制的开始抖动,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语,我是走投无路了才这样的,我帮污水厂上了一套设备,抽取了十万块钱的回扣,我不是为了我们结婚弄点钱嘛!哪想到设备出了问题,污染很严重,引起了大领导的注意,裴少北他跟我们局长熟悉,又是一把手身边的红人,年轻有为,我这不是.........” “谭一鸣,这么说我要感谢了?感谢你为了我们即将到来的婚姻舍身取义,火中取栗的去贪污那些钱?是不是我还要给你发一本荣誉证书,昭告天下告诉他们你是为了我的幸福才这么做的?谭一鸣,你受过高等教育,你居然做出这种龌龊的事情!用自己的老婆作为自己扶摇直上的妻子你就觉得很光彩吗?不过幸好,我们还没结婚,不然我这辈子就真的被你毁了!” “正是因为我受过高等教育所以我才会不在乎你的第一次,小语,你扪心自问,我们的同学,多少高中时候就做了那事,是你太纯!是你一直在坚持,你知道我忍得多辛苦?” 第19章 你准备了摄像头 第19章你准备了摄像头 “你混蛋!”温语冷笑一声。“谭一鸣,你忍了吗?那天晚上那个女人是谁?” “一个朋友!” “是不是我们恋爱的这几年,你一直都有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 谭一鸣没有说话,温语知道是的,怪不得他能忍着,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大学时候多少人笑话她,说她保守封建,不喂男朋友小心男朋友跑了! 她却自信的告诉她们说,一鸣不是那样的人,他没那么肤浅! 难怪那时,她的室友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惜,如今回想起来,原来那时,他就有了姘头!她真傻,傻得到现在才发现,如果他要不是做出这样的事,只怕她永远也发现不了吧?! 想起来心里就升起一股恶寒。不错,相恋六年,没感情那自欺,但是被骗后还要妥协真的做不到。六年来还是很清晰的在脑海里闪现,她恨这种清晰,那是一种耻辱。 她一直引以为傲的柏拉图似的精神之恋原来是一场骗局! 一切在真相没背揭露时候是如此的美丽。以为生活在天堂,可是一眨眼工夫就被人从天堂打入无间地狱去了,并且差点让她万劫不复。 她静静地看着他,开口:“谭一鸣,我们之间不可能了,你的事情我无能为力,坐牢不坐牢真的不是我能管的!你的钱我没见到一分,我不欠你,所以,请你自求多福吧!” “小语,裴主任他能管,他在处理这件事,只要他跟我们局长交代一声,我就没事!你告诉我,那天他到底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你不是应该知道吗?你不是做足了准备吗?” 谭一鸣脸一红,“我准备的摄像头被他发现了,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你准备了摄像头?”温语整个人完全呆了,她不敢相信,谭一鸣居然要拍摄她跟别的男人上床的一幕,原来她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对不起,小语,我错了!我也后悔了!”谭一鸣脸上浮现一丝惭愧的神色。 “谭一鸣,我真的没想到你龌龊到这个地步!”温语冷笑着,真的想哭,可她不会为了这种人哭,平静了一下,她道:“他说他会调查谁背后给他送女人,并且要那个人万劫不复!你还是自己多多保重吧,我没告诉他是你,但是我想他那样的人,应该可以查出来!谭一鸣,六年,我们之间的唯一一点情分,就是在你对我做了这种事后我依然没有出卖你!以后别再纠缠我!我的话说完了!” 说完,她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谭一鸣付账后,立刻追出去。“小语,我知道我可能要坐牢,你等我好不好?我们谈了六年恋爱,你忍心这样结束?”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温语甩开,两人拉拉扯扯,温语尖叫:“啊!你放手!” 谭一鸣就是不放手。“我为了你要坐牢,你不能这么对我,要是我坐牢了,你得等我,小语,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了!” 对面环保局门口,某个挺拔的人影听到这边的尖叫,视线忍不住投了过来,待到看清楚是温语时,剑眉皱起,这个女人还真是可恶,跟男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也不是一次了! 温语一想到谭一鸣跟那个女人的那一幕,又听到他这么跟自己说,只觉得一阵恶心上涌喉头,她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成拳状,尖尖的指甲刺进掌心,带来一阵发泄的疼痛,然后猛地用力,踢了谭一鸣的腿,转身向外跑去。 “小语,听我说!”谭一鸣又追。 温语急匆匆往环保局这边跑,她想只要到了环保局门口,谭一鸣在自己的工作单位就会老实了,可是她跑的太快,根本没注意到马路上奔驰的车辆! “小语——”谭一鸣突然大吼一声。 温语跑的更急了,不顾车辆,横穿马路,马路上响起了尖锐的刹车声,“吱——” 那声音尖锐的刺耳,温语只感觉一阵疾风,她被带了下,整个身子被撞得倒在地上,膝盖好痛,但好像没断,因为那司机好像提前制动了。 裴少北一时间也呆了下,这个女人不要命了,他只是回头跟人说了句话,没想到她居然飞奔着横穿马路,还出了车祸,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过去看看,旁边的人提醒:“裴主任,十点的会议,现在还有二十分钟!” 裴少北看看表,闭了闭眼,他想起自己的身份,平静了神色,又不动声色地瞅了眼马路上站起来的温语,像是不经意扫一眼般的淡漠,而温语此刻正弯腰揉着自己的膝盖,谭一鸣从那边跑过来蹲在她身边检查她的伤势,司机钻出车子,高声骂着温语:“你想死啊?你想死别拖累我啊,老子不想晦气!”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温语一个劲儿的跟汽车司机道歉。“我没事,对不起!” 裴少北视线黯了下,终于钻进车子里,沉声对前排的司机道:“开车!” 车子调头驶入街道,刚好从车祸现场滑过,裴少北的视线望着车窗外那个不停鞠躬给人赔礼的纤细身影,以及她身边那个男人,冷哼一声,真是个笨女人,被撞的是她,居然给人家道歉!还有那个男人是谁?她身边男人还真不少! 司机见他一直看着窗外,张了张嘴,道:“刚才真险,那女人命真大!这么惊险居然没事。” 说着,又从观后镜里打量了一下裴少北的神色,他已经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修长的双腿随意分开,额前的头发遮掩了他的俊容,眼睑下覆着又长又密的睫毛,没有回话。 司机闭上了嘴巴,裴主任不爱说话的时候千万别说话。 裴少北脑海里一直闪烁着刚才温语跟人鞠躬道歉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竟然对她动了一点怜悯之心。 “开完会,我们去一趟锦海市信访局。” 第20章 深夜电话 第20章深夜电话 “哦!”司机立刻点头。“那还用给您准备午饭吗?” “上午我要跟人吃饭,你送我过去后,自己离开就是了!” “是!” 温语被车子轻轻的刮了下,膝盖没事,但是屁股摔得好痛,司机骂了她一顿后终于离去,谭一鸣想说什么,可是温语连看他都没看他,转身离开。 回到住处时候,温语越想越委屈,闭了闭眼,两行清泪蜿蜒的流下脸颊,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如果这就是爱情必经之痛的话,她该庆幸来的早些,如果结婚后她发现他这么卑鄙,岂不是伤的更深? 当这样想的时候,心里似乎没那么悲伤了,抹去了眼泪,开始给自己煮饭,重整情绪。 晚上的时候,接到了裴少北的电话,她有些意外,记得这个号码,这是那天摔倒时,他打来的,她一下子记住了这个号。 “喂!”接听到电话的时候,她只能忐忑的喂了一声,声音带着哭泣后的沙哑。 “是我!”那端传来低沉的嗓音,很好听,透着一丝特别沙哑的质感从那边传来,他自报姓名:“裴少北!” “裴主任,我知道是你!” 他停顿了一下,道:“明天上午九点,带着你的身份证,毕业证,学位证,去锦海市信访局综合科找秦楠科长!” “什、什么意思?”温语心里突突的跳了起来。 “你不是没工作?”他声音平静。 “呃!”温语反应过来。“你说真的?您给我安排了工作?” “你学中文,信访局刚好要文书,但是你到底合格不合格这个还不好说,拿着你的毕业证学位证,如果你通过了秦科长的面试,他会帮你办手续,有编制。” “啊!”温语一愣一愣的,实在不敢相信这种好事会落在自己身上。 “别高兴太早,能不能通过要看你的,如果实在太笨的话,没人能帮得了你!” “谢谢你,不管怎样都谢谢你!”温语无比真心的说道。“可是我好像还是很笨的那种人!” “你只需要去,该说的话说,不该说的不说,不是实心笨,应该没问题!”难得裴少北说的还算幽默。 “好像我没笨到那种地步!”温语嘿嘿一笑,她真的有点受宠若惊,大领导帮她安排了工作,这个太匪夷所思了,今天应该不是愚人节吧?! “如果他问你我是你什么人你怎么回答?”裴少北突然又开口。 温语被问得一愣。“你让我怎么回答我就怎么回答!” “嗯!”他似乎很满意,“直接说你不认识我!没见过面。” “这不是撒谎吗?” “难道你想给我添麻烦?”他反问。 “不!不!我就说不认识!” “但他如果问你郝书记的事情,他问什么,你都说不知道,或者哼哈的敷衍,见机行事,懂吗?” “郝书记是谁啊?” “......”某人一脸黑线。“你不看新闻吗?” “啊!难、难道郝书记就是是电视上的那个省委书记?”温语一下子反应过来。 裴少北在那边翻了个白眼。 “知道了,你是不是告诉了人家我是郝书记的亲戚啊?”温语似乎反应过来了。 “总算没笨死!就这样!”那端说完,挂了电话。 温语对着电话,突然笑了,然后猛地尖叫起来。“啊——我有编制了?!” 在床上翻了个滚,笑够了,叫够了,抹了一把脸,突然发现眼里滑出了泪,这就是所谓的“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吗?” 半夜爬起来找衣服,她做老师时候穿衬衣牛仔裤,机关单位不知道穿什么,应该比较板正,于是拿出西裤,白衬衣,神色西裤,俗,但绝对庄重! 她找好所有准备报道的东西后,又接到了裴少北的电话,她这一次,语气里都带着轻快的笑意:“喂?裴主任?” “是锦海市信访局,建设路上那个。不是省信访局,你不要找错了!” “知道了!是锦海市信访局,我记住了!” 啪一声电话又挂断了。 第二天,像是被打了鸡血的温语一大早爬起来,吃了一个鸡蛋,喝了一点自己煮的小米粥,哼着小曲打扮一新的去了锦海市信访局。 锦海市信访局是一栋高十五层的办公大厦,庄严肃穆。 温语走进了大厅,问了综合科在哪里,然后一直找到了科长办公室,门是敞着的,她礼貌的敲了下门,里面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抬头看她。 “请问是秦楠科长吗?” “我是,你有什么事?”男人皱皱眉,语气冷淡。 “秦科长,您好!我是温语,来报道的。”温语拘谨的笑笑。 “呃!原来你就是温语啊,小温同志,你看起来很年轻啊,刚毕业吗?”刚才还一脸冷漠的男人突然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的对她笑了起来,那笑容要多灿烂有多灿烂。 温语一下子有点不适应,这位秦科长一下子变得好热情,她有点感觉冰火两重天的味道,先是冰,后是火,一下子冰火夹击,真是消受不了,只能尴尬的笑笑。“秦科长您说笑了,我毕业好几年了!” “呵呵,长得很年轻,小温,你关一下门!”秦楠瞅了一眼外面,笑着道。 “哦,好!”温语听话的关上门。 关好门后,秦科长示意她坐下,然后问。“郝书记最近很忙吧?” “嗯!”温语记住了裴少北的话,装傻。 “中央党校这一轮学习过后,郝书记要进京了吧?” “我不知道!”温语傻傻的摇摇头。 秦科长又笑了,“小温啊,你看我在这里工作了快二十年了,一直兢兢业业,听说省委信访局有个空缺,你是不是跟郝书记他提一下?” “啊?!哦!”温语眨了眨眼睛,这是什么意思?他真的以为她是郝书记的亲戚啊? 她这样子,秦科长反倒笑了,“看我,跟你说这个干嘛,郝书记他怎么能亏待了我,他这么信任我,我一定不让他失望!” 第21章 新的工作 第21章新的工作 “呵呵........”温语陪着笑,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毕业证,学位证都带了吗?” “带了!”温语从包里拿出一个透明档案袋,打开纽扣,把毕业证学位证恭敬地递过去。 秦主任打开看了一眼,然后看着照片,又看了她一眼,似乎确定照片是不是她,这毕业证是不是她一样,温语不说话,等着他。 他点点头,依然笑得很热情。“我让人立刻办理你的编制问题,把档案调过来,你的档案现在在人事局还是在人才市场?” “在人才市场呢!” “嗯!小温啊,你知道编制这个东西.......”秦主任在组织语言,想了下又道:“现在党政机关很难进,出去的时候先声称你是选调过来的,在没办理好手续前,不要声张,懂吗?” “我懂!”温语立刻点头。 “那就好!”秦楠笑了笑,觉得似乎自己说话有点直接了,又解释了一句。“我这也是怕郝书记难做,你该懂得!” “嗯!”温语只好哼哈的点头。 秦楠当着她的面拨了个电话,“喂,人才市场吗?我是信访局,调取一个档案.......” 打完了电话,秦楠对温语道:“毕业证收好,我先带你去认识一下新同事!” 秦科长十分热情的带着温语走到了走廊尽头一间办公室内:“大家先停一下,我来介绍一下,我们综合科来了位新同志,温语!小温啊,这是高丽丽,机要文书,这个是温岚,一样都是机要文书,以后你们三个是搭档,你们要互相团结,共同进步!” 高丽丽和温岚都站了起来。“欢迎新同志!” 握手后,秦主任指着一个新的办公桌道:“这是给你准备的,小高,小温,你们两个负责告诉小温咱们的工作职能,你们是老同志,多照顾一下她!” “秦科长放心,我们一定不辱使命!”温岚很活泼,立刻谄媚的喊着。“您就放心吧!” 不过她倒不是那么世故,高丽丽话不多,微微笑了笑。 温岚很漂亮,有点火辣的味道。 高丽丽清丽,如小家碧玉,她们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年纪。 秦科长安排好后,离开了。 “温语,坐啊,大家以后是同事了,不要拘谨!”温岚笑着跟她说道。 温语坐下来,心里还在嘀咕,这就是工作了吗? 她要成为信访局一员了吗? 从此也要捧着国家饭碗了? 温岚捧着一摞文件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来。“我给你讲讲咱们科室的职能,主要是是文书职能,办信职能,接待职能,督查职能,复查职能,综合调研职能,政策法规咨询职能。咱们是机要文书,负责局机关文电处理、机要保密、档案管理、信件收发等政务工作;负责单位干部人事、劳动工资、培训教育;负责局机关离退休干部管理和服务工作;负责局机关和单位党群工作.......” “行了温岚,你别文绉绉的念文件了。温语,没那么难,我们就是管理档案的,把信访事件录入文档,加密的加密,需要处理的都有人处理了!” “哈哈!看把温语吓得!”温岚笑了起来。 温语真的被吓了一跳,因为温岚读得那文件,听起来好繁琐。 高丽丽也笑了笑,突然看着她就问:“温语,你是通过什么关系进来的啊?” 温语吓了一跳,高丽丽说话好直接。 温语还没回答,温岚就接过了话。“还用问啊,自然是后台很厉害了,不然能不考试就进来吗?高丽丽亏你还在这里混了这么久,居然问得这么直接,太丢人了!官场要含蓄,懂吗?含蓄?” 高丽丽扑哧笑了。“瞧我,这不是没把温语当成外人嘛!再说官场是男人的事,我们只需要清闲的工作就好了,问问怕什么?” 公务员原来也很八卦啊!不是说为人民服务吗?温语心里想着,却是咋太尴尬,她没后台,可又不能说,现在时秦科长以为她后台是郝书记,那可是大领导,他应该不会去问郝书记吧? 一天都在熟悉业务,对什么都很好奇,但是工作还算清闲,只是处理文件,分类归档,很容易,裴少北真厉害,居然给她找了个这么清闲的工作,可是她该怎么感谢他啊?真愁人! 直到下午下班,温语还傻傻的,官场含蓄?! 她似乎领略了一点,她这一天都很含蓄啊,高丽丽看她带着探寻的目光,像是直接要看到她后台。天知道她那里有什么后台?! 温岚倒是很知趣,不问这个,也尽心教她一些工作时注意的东西。 信访局离她住的单位不是很远,走大约五站路,她也懒得坐公车,就这么走着回去了。 听说待遇不错,她也没问多少工资,温岚说,比白领少,但压力不大,工作轻快,有周六周日双休日各种节假日,加班有加班费,每个月还补助伙食费,五险一金更是给买了,公务员这种工作最适合贤妻良母型的女人干了。 路过菜市场,温语买了菜。 突然想起来裴少北,她今天可是工作了,马上编制也批了,她还没打电话谢谢他呢,也没告诉他结果,握着电话,又发愁了,怎么感谢他? 又把电话放回了兜里,还是回去打吧,在菜市场打电话太不尊重领导了。 回到自己的小窝,温语煮饭,炒了一个粗了土豆丝,一个小青菜汤,买了几个馒头,刚准备用饭,嘟嘟的敲门声传来,她微微一愣,她的住处,没人知道,想着可能是收电费水费的,走到门口,打开里面的木门。 这老实房门,里面是木头的,外面是栅栏式不锈钢防盗门,门外站着的人居然是裴少北。 温语整个人呆掉了。“裴主任?你,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她根本不知道上次送他,他离开时特意看了眼,发现五楼刚好亮灯,他就知道她住五楼,完了来敲这个门,果然对了。 “不请我进去?”他挑挑眉。 “呃!进来,请进!”温语立刻打开门,发现他手里居然提了一个袋子,里面好像装了菜。而他一身西装革履,扎着领带,像是刚从会场下来,手里提着一兜子菜,真有点不协调。 温语不禁愕然。 裴少北走了进来,黑发不羁地垂在额头,他的发不长不短,发质很好,而他冷峻的脸部轮廓,气魄逼人。另一只手中夹着一支烟,烟头的星火一亮一亮。本来很酷,很帅,可是这一兜子菜,似乎毁了他的形象。 裴少北抽了口烟,吐出白色烟雾,温语立刻闻到了好闻的烟草味。 “我要吃红烧排骨!”他低沉沙哑的男声响起,温语心湖微动,整个人都傻了。 裴少北凝眸望着她,“怎么?不想给做?” “呃!你说什么?”温语回神。 裴少北把袋子递给她,直接吩咐道:“我要吃红烧排骨!我很饿!” “啊!”温语真是败给这个人了,他怎么进门就喊饿。“你买了排骨?” “嗯啊!”他不提工作的事,环顾着打量了她的小屋一番,似乎在检查着什么,看了一圈,似乎又很满意,小屋虽小,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室一厅,阳台厨卫都有,收拾的很干净,沙发的颜色很温暖,他直接坐在沙发上,扯下自己的领带,脱了西装搭在沙发椅背上,又解开了衬衣前面的两颗扣子,自然地像在自己家。 他胸前的小麦色肌肤因为扣子的打开而露了出来,温语脸一红,转过身去泡茶。 这沙发是老实沙发,房东的,温语自己套了沙发套,很漂亮的粉色调,靠垫也是一套。 温语倒了一杯清茶,搁在茶几上。“你先喝杯茶吧,我去烧排骨!” “嗯!”他转头看了眼绿莹莹的十分漂亮的绿茶,茶叶在玻璃杯里轻轻的浮动,浮光掠影,绿绿的,很漂亮,让人看着就想喝。 他的烟快抽完了,没有烟灰缸,温语回头时也发现了,立刻拿了一个杯子,盛了点水,“放在这里面吧,我这里没烟灰缸!” 裴少北看了看,把烟蒂丢在被子里,烟头发出吱的一声,冒了冒烟,熄灭了。 温语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再回到厨房,收拾裴少北买的排骨,他还买了点青菜,排骨买了很多,是上好的汤排,那是她一直不舍得买的,这个男人真会吃。她想! 洗净,空水,然后温语拿刀开始砍排骨,刚要动手,突然响到了什么,“我要砍排骨了,可能有点吵!” 她怕一下子动静太大吓他一跳,所以提前告诉他一声。 不过汤排完全可以让买排骨的给砍一下,他居然没砍,估计他这人也不是经常买这些食材吧! 紧接着,小厨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裴少北皱皱眉,站了起来,走到房门口,就看到个子娇小的小女人系着围裙熟练地将排骨分开,一根根砍开,她砍得很有技巧,正面砍一下,反面再砍一下,排骨就断了。 他微微的皱眉,这女孩子和他认识得那些女人都不一样,他认识的女人是不下厨房的,砍排骨这种血腥的活更是没女人干,她倒是一点不惧怕的样子,还真是让人惊喜。 第22章 怎么感谢你 第22章怎么感谢你 温语低着头,把排骨都处理好,砍成一截一截的,大约有三公分长,然后受到小盆里。 她的厨房很干净,整个小屋收拾的也很干净,没有男人的痕迹。 裴少北又回到了沙发上,整个过程没说一句话,眸光中始终带着点探寻的意味。 温语砍完后,一抬头对上裴少北的眸光,吓了一跳,然后收拾菜板。“裴主任,其实这种汤排卖排骨的可以给砍一下的!” 他怔怔,撇撇嘴,只听他凉凉的说道:“我嫌他砍得脏!” “.......”温语惊了半天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锅里炖着排骨的时候,温语走了出来,站在裴少北面前,诚挚的鞠躬道谢:“裴主任,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总之谢谢你帮我找到工作!”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灼灼闪烁过什么。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味道不错。 温语见他不说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有点尴尬,只好还是那句话:“真的谢谢你!” “你是该好好谢谢我!”他低沉的嗓音在客厅里响起。 温语直点头,眸子里一片清澈,略带一丝纠结。“那您说我怎么谢您?” “我饿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她,几乎是紧盯着她的眼睛,以至于温语都在怀疑,他这个“我饿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排骨再有几分钟就好了!”她看了眼厨房。 他视线落在她脸上,那小脸微红着,而那份红晕却又是显得一样迷人,他的视线徐徐扫过,最后落在她唇上,那唇瓣,很红,很粉嫩! 他这样盯着她看,让温语不自觉的认为,他把自己当成了食物,他的眼睛发亮,真像是看猎物的样子。温语禁不住要逃避这种目光,可是又忍不住沦陷其中。 “嗯,肚子也饿了!”他勾起唇角,邪魅地笑了。 “我去看看!”温语脸一红,立刻回神跑进厨房。 裴少北民抿唇,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茶。 厨房里传来锅铲翻炒的声音,抽油烟机也打开了,不多时,温语端着一大盘排骨走出厨房,放在刚才的桌子上,那里先前炒的土豆丝没有动,还有青菜汤。 又端出一盘姜沫拌豆腐,里面淋了点香油。“可以吃饭了!” 裴少北坐在沙发上没动。 “你,你不是饿了吗?”她等了下,见他不动,又问了句。 裴少北这才起身来到餐桌前,这里的家具陈旧,温语扑了粉色的桌布,倒显得格外温馨。 “秦楠有没有问你关于郝书记的事?”裴少北边吃边问。 “问了!不过我都哼哈的应付了!”她想到秦楠说的话,都学给裴少北听了。 他听完皱皱眉,冷哼一声。“这个老家伙!~” “他要是知道我根本不认识郝书记,怎么办?”温语不由得担心起来。 裴少北夹了一块排骨,优雅的吃完,过了许久,才说道:“继续哼哈,他不会知道!” “可是——” “不是还有我呢嘛?你先站稳脚跟,过阵子我可以把你调出去!他这里只是个暂时落脚点!” “啊!还要换地方?” “怎么?才一天就有感情了?” 温语低下头,小声道:“我只是觉得老换工作的人不专一!” “........”某男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馒头,“工作又不是男人,女人对男人专一就行了!” 温语又是一怔,她似乎说错了话,可是她还是一愣后说道:“女人是应该对爱情专一,对婚姻专一,我只是觉得,工作和人生诸事一样,做一行,爱一行,尽量做到尽善尽美!我很笨,今天第一天她们就问我后台是谁,我都吓死了,我一个女孩子哪里有什么后台,可是我这工作又是你给安排的,说有后台也是你,但我不能总是麻烦你!” 一时间有些忐忑,看到他白她一眼,突然轻飘飘的说了三个字:“乖女孩!” 温语一下子呆了,神马意思?他怎么感觉他着看似夸奖的话,有点撩拨的意思,还偷着一股邪肆。 温语怎么觉得跟领导一起吃饭像是在经历酷刑,领导的心思真的是太难猜了。 一大早温语被铃声吵醒,起来跑步,她再学校教书时候都是每天起来跑步的,这几天一直处于变故中,没来及,现在工作安排了,也有了时间,起来换上运动衣运动鞋跑步。 想到昨晚裴少北坐在她的沙发上一直到了深夜才走,他话不多,吃完饭他就坐着,偶尔抽一只烟,想着什么,也不和她交谈,想起来是问一句,几十分钟又没了话。 最后,他拿着领带,外套,单手将西装外套甩过肩,勾着衣领,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了她的家。走到门口,转身跟她说:“关好门,小心贼!” 然后就走了! 她到现在也没想起来怎么谢谢他! 然后一连几天,裴少北没再来找她,也没打电话让她去帮他打扫卫生,家政公司也没打电话。 温语在信访局算是适应了,编制很快的办理了,效率堪称机关单位的楷模,她不得不佩服裴少北,居然这样给她安排了工作。而经过几天的适应,工作也渐渐地入佳境,她身上随时带了五百块钱,准备还他的,一直带着,可是一直没有遇到他。 周四了。 温岚和高丽丽两人在办公室嘀咕:“听说省委最近在调整干部!” “对啊!我也听说了!” 对于这些八卦,温语不在意,可是却意外听到了裴少北的八卦。 只听高丽丽说:“温岚,那个裴少北,还记得吗?大领导重点培养的对象,好像小时候在省委大院长大,后来他家去北京了,他爸好像是封疆大吏,爷爷副国级,真正的高干........” 爸爸封疆大吏?!爷爷副国级?! 温语被震了下,是啊,他那样的人,连省教育厅长都礼让三分毕恭毕敬,可见出身必然尊贵不凡了。 “怎么了?”温岚问。 高丽丽又道:“据说他还是个黄金单身汉呢!谁要嫁了他,以后可就飞黄腾达了。裴少北现在可是我们省大领导们眼里最具价值的乘龙快婿人选!” 温岚闻言,顿时做出双眼冒光妆:“是吗?是吗?给我介绍介绍,我去攀高枝!” 高丽丽大笑:“哈哈.....温岚,前提是你爸是封疆大吏吗?怎么着也得是副省级省级的级别吧?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怎么能幸福?” “说的也是!”温岚呵呵的笑,“我猜裴少北他将来要娶的女人,最少也得是省长的女儿!” “省长只有儿子,没女儿!”高丽丽白她一眼。 “那就是省委书记的女儿!” “据说郝书记有两个女儿呢!你说他把裴少北留在身边,是不是就是想要他做乘龙快婿?” “也许!领导心,大海针,摸不透!” ...... 温语一直听着她们的八卦很安静,那不是她的世界,她的世界,太平常,普通如尘埃,没有后台,任何事情都是靠自己,只是莫名欠了裴少北这么多,到底怎么感谢他呢? 下午下班的时候,温岚提议:“温语,高丽丽,我请客,我们今晚去ktv飙歌!” “啊?” “啊什么啊,走了!” 于是那晚,温语被温岚和高丽丽架着先是去吃饭,然后又进了一家ktv。 本来她真的不想去,但是温岚她们太热情,只是刚到门口,居然遇到了周启航和林紫阳,他们也来k歌,于是大家竟莫名进了一个包厢。 今天的周启航没有穿白大褂,一身合体的深色休闲装扮,林紫阳还是那一身限量版的休闲装扮,淡紫色的衬衫,纽扣上一个q字,虽然是鲜亮的淡紫色但是穿在他身上一点都不显得浮漂,反而给人一种贵公子的感觉。 一照面,温岚和高丽丽见到是两个帅哥,那可是眼睛都直了!温岚立刻小声伏在温语耳边,“温语,想不到啊,你居然认识这么两个大帅哥!看起来出身不一般啊!” “呃!我们不熟。”温语感到好无力,这温岚和高丽丽跟她一样,都是剩女了,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好像也没男朋友,八成是想男人想疯了。 “不如一起吧,反正我们人也不多,人多一起唱歌也热闹!”周启航笑着看了眼几个女孩子,最后实现落在温语脸上。 温语呆了呆,想直接拒绝,而温岚一下子从后面扯了下她的衣服,示意她不要拒绝。 林紫阳面容淡漠,几乎没什么表情,一如既往的冷峻平静,只是看向温语的眸光略带一丝温暖。 “好啊,一起k歌热闹!”温岚很大方的开口。 “爽快!”周启航笑着让服务生要了一个大包厢,进门又要了啤酒,给女孩子们要了爆米花,果汁,瓜子小零食什么的,还体贴地问温语:“这两天你的身体怎样了?还晕吗?” “没事了!谢谢周医生关心。”温语摇摇头。 五个人坐在包厢的沙发上,温岚去找歌曲。 高丽丽笑眯眯地对林紫阳说:“林先生你是警察?” 林紫阳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点点头。 第23章 全民偶像 第23章全民偶像 高丽丽一时间有点不好意思,这帅哥也太冷淡了吧,高丽丽尴尬的瞅了一眼温语,温语也很尴尬,因为她跟林紫阳和周启航根本就不熟悉,这样坐在这里k歌实在是太别扭了。 周启航胳膊肘捣了一下林紫阳,“耍什么酷?美女问话,必须有问就答!” 林紫阳依然一脸淡然,点了一支烟,抽起来。 “哎,你们唱什么歌?我给你们都点上!”温岚喊了一声,打破了僵局。 “给我来点老歌,新歌我不要唱,最近的新歌一点味道都没有!”周启航回道。 “没问题!”温岚比了ok的手势。 等大家都开始点了歌后,发现温语一首没点,周启航问:“温语,你唱什么?” “我不会唱!”温语笑了笑。 “那怎么行,温语,不会唱也要唱,我们来这里可是放松的,飙歌能减压!” “可我真的不会唱歌,我也从来不唱流行歌曲的!” “那你唱什么?” “戏曲!”温语很不好意思的小声道,她真的不会唱流行歌曲,也不关注,她一般听得都是黄梅戏,昆曲,京剧,越剧什么的。 话一出口,周启航的嘴角不禁抽动了一下,林紫阳瞥了温语一眼,道:“既然来了,那就唱戏好了!” “呃!”温语一愣,脸红着问温岚:“那个有黄梅戏吗?” “天哪!温语,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女孩子,你怎么喜欢戏曲啊,我的天哪!”温岚受不了的笑着,却还是帮她找了个黄梅戏《女驸马》的选段,另外还有天仙配。 等到温岚和高丽丽都吼干了嗓子,周启航去接电话,不多时,带着一个人进来,温语回转头,一下子怔住,因为她看到了裴少北,他走进包厢,看到了有三个女孩子,在看清楚昏暗光线里得温语后,眉头一皱,没有说话,走到沙发上坐下来。 他依旧是一身黑色西装,浓密的黑发垂下,他如刀削般的鼻梁,深邃的眼眸不经意一瞥,不厚不薄适中的唇,深沉如他,冲击出强烈气场,不需要任何言语,顷刻间吸引所有人注目。 一下子,温岚和高丽丽停止了“深情对唱”,转头看来的人。 “美女们,大领导来了,都列队欢迎一下!”周启航拍了下手,调侃着开口:“领导您这是莅临现场考察呢?还是要微服私访?” 裴少北先是一愣,似乎没想到房里还有三个女人,但看到他们后,只一怔,瞬间便恢复如常,“不是你小子让我来的吗?” “哈哈哈......少北哥,是呀,我也没想到会遇到美女!”周启航哈哈大笑。 林紫阳靠在沙发椅背上,慵懒了瞥了一眼裴少北,也不打招呼,继续抽烟。 “裴少北?!”温岚发现是裴少北时,居然十分配合的尖叫了一声,这阵势像是小女孩突然间看到了自己仰慕已久的明星偶像般失控。 裴少北挑挑眉看向她,似笑非笑地沉声问:“这位小姐,你好!” 温岚意识到自己出丑了,老实的摇摇头,然后吐了吐舌头,十分大方的道:“裴主任,你可是我们整个锦海女公务员的偶像,没有人不知道您的,经常在新闻上看到你陪着郝书记视察工作呢,所以对裴主任的风采铭记于心!没想到见到真人,所以我就忍不住尖叫了一声,裴主任,你可是比电视上还帅哦!” “哦!是吗?”裴少北简单的哦了一声,唇角依然是似笑非笑的笑意,语气也算是风趣幽默:“这么说,我躲着镜头还是经常会被拍进去?!那我下次还是离郝书记远一点。” “我估计拍你的摄像师是个女人!”温岚笑着道。 “怎么说?” “美女都喜欢拍帅哥啊!” “我有很帅吗?”裴少北问,语气透着.....性感。 这样的裴少北是温语从来没见过的,他说话时英俊的脸孔微暗的灯光下,竟似在微微的发光一般,轻缓的笑容浮现,眉目舒朗。 不过温岚还是忍不住脸红了,猛点头。“当然!你们都很帅,我们三个今晚好眼福,看到三个帅哥!” “那我们也很有眼福,见到三个美女!”裴少北不疾不徐的开口。“不过我得纠正下,郝书记才是全锦海女公务员的偶像,我只是个打酱油的!” 这样的对话,调节了气氛,大家都轻轻的笑。 温语从来不知道裴少北还有这么幽默的一面,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却悲催的发现他的眼神看自己时就像是看陌生人一样。 她看他时,他也望过来,她便望进了一双宝石般璀璨的黑眸,漩涡一般,把四周的光芒统统吸入,连同她的呼吸。 她有些慌乱的错开眼,看向别处,拒绝继续与他对视。裴少北的眼神只淡淡扫过她,平静的转头与温岚交谈,声音清冽,一如甘泉。 他们的谈话间热络捻熟,她真佩服温岚的自来熟,也佩服周启航,好像他们每个人都很习惯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 周启航给他介绍高丽丽和温岚,然后指着温语道:“温语就不用介绍了,反正你也认识!” 裴少北只是点点头,抽出一支烟,点燃,抽了一口沉声道:“你们继续唱,不用停!不要因为我的到来搅了你们的好兴致。” 他没有跟温语打招呼,也没有把视线刻意停留在温语身上,像是陌生人一般,客气却又不失礼貌。他坐在林紫阳的身边,跟他低声说着话。 温岚和高丽丽眼睛放光的眨了眨,温语知道她们今天下午还谈论到了裴少北,没想到晚上就遇到了。 温岚和高丽丽都不唱了,先是坐下来跟裴少北聊天,似乎他的到来让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加活跃,而周启航虽然很活泼,善于控场,但可以看出,裴少北比他更厉害。 温语抬眼,刚好瞧见裴少北的侧脸。英挺的眉眼,不厚不薄的嘴唇,浓密的黑发,表情淡淡,只在嘴角勾着一抹礼貌的微笑。听着温岚和高丽丽跟他说话,他目光落在她们的脸上,唇边一抹笑意,偶尔点头,偶尔说几句。 似是不经意,他轻缓的抬起头,眼帘微启,从温语的脸上淡淡扫过,她没有忽略掉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深意。 尽管她不知道那是什么! 位置绝佳的包厢,金碧辉煌的装饰,优雅贵气的三个男人,裴少北高深莫测,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周启航活泼开朗,玩笑不断,林紫阳话几乎没有,一直再抽烟,很酷。 三个性格迥异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旁边围着两个女人,温语躲在角落里,只能叹息,后悔自己跑来,这里根本不是她该来的。目光转向电视屏幕,那里放着点播的只有字幕和配曲的歌,没有歌声。 周启航的歌到了,他跑去唱了首歌,很好听的男中音,唱着过去的老歌,逗得大家直笑。 温语却发现即使大家都笑得很开心的时候,林紫阳也是面容冷峻,看不出笑得样子。他还真是有性格,温语在心里叹了口气,每次都觉得林紫阳好像别人都欠了他钱似的。 周启航唱了一曲放下话筒,屏幕上出现了黄梅戏的配曲,她吓了一跳,到她了?!她一下子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裴少北面色平静的扫了一眼电视,心有所思的瞥了眼表情专注的温语,太轻易的就发现了她略显紧绷的坐姿,淡淡一笑。“谁点的黄梅戏?开始了,快唱吧!” 这时,温岚和高丽丽转过头,“温语的,温语快唱,让我们听听你的歌喉!” “对啊,温语,我也听听现实版的黄梅戏!”周启航笑着把话筒递过来,温语拿过话筒,有些尴尬,不想唱,却还是对着电视屏幕唱了起来—— “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人人夸我潘安貌,原来纱帽罩婵娟,我考状元不为把名显,我考状元不为作高官,为了多情李公子,夫妻恩爱花好月儿圆,喜洋洋,就等告假回故乡,见了李公子,我送他一个状元郎......” 她的声音本就好听,唱起歌来如吴侬软语,噪音圆润,韵味纯厚、清亮悦耳,却又透着极致的性感。 她不知道,她一开口,一下子震惊了在座的几位俊男美女,而她心里却因为自己老土的唱戏而紧张的要死。可她根本一首流行歌曲都不会,因为听得太少了。 等她唱完,大家一点动静没有,她转过脸去,发现他们都呆了,而裴少北抽了口烟,正望着她,像是凝视了很久一样,乌黑的瞳仁,幽暗中透着种沉静,很像一副淡墨的山水画。 “我就说我不会唱歌,不好意思,让大家扫兴了,你们唱吧!”温语脸上火辣辣的,虽然她知道自己唱戏还不错,但是年轻人都不喜欢戏的,上了年纪的人才会喜欢。而她又不懂那些流行的东西,她本就很呆板,以前跟谭一鸣在一起时,他都笑她是活在旧社会的人。 呃!想起谭一鸣,她不由得叹了口气,结束了,真的结束了,人要朝前看。 第24章 走过来!快点! 第24章走过来!快点! “哇!原来黄梅戏还这么好听!”温岚感叹了一声。 高丽丽也道:“是温语的声音好听,这选段听着真的很好听呢!” “温语,行啊,你!”周启航也笑着夸她。“真没想到,感觉比流行歌曲还有味道!” 而裴少北和林紫阳都没说话,但林紫阳别有深意的一瞥,也昭示了他的震惊。 唯有裴少北,他很平静,乌黑的眼眸落在她的身上,又转过脸去,继续抽烟。 温语脸更红了。“我知道我唱的很没趣,你们快去唱吧,别安慰我了,我承受能力还行!” “温语再唱一个!” “不了,实在不能再荼毒你们的耳朵了!”温语轻轻的笑,觉得更是无地自容,大家真善良,居然照顾她的面子。 后来,她终于还是没唱。 周启航去唱歌时候,温岚和高丽丽在旁边起哄,很是热闹。 温语看到裴少北懒散地将身子靠在沙发上,半瞌着眼,嘴角上翘,全然一副沉溺的神色。 他的右手放在膝盖上,指尖随着音乐的节奏一起一落,似乎打着拍子,那手指很长,指甲剪的很短,干干净净,那手指很漂亮,骨节分明,指甲也是饱满漂亮。 温语起身去外面找洗手间,这样的包厢,太热闹,这样的人群,个个都很健康,而她,是自卑的,或许她就不属于这样热闹的环境,轻轻一笑,只希望时间快点过去,好回去休息。 等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裴少北站在走廊上斜倚着栏杆抽烟。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的样子,温语很感激他给自己找了工作,也知道这样的大人物,她这种小人物攀附不起,也不会结交她这种小人物为朋友,她从钱包里拿出准备好的五张崭新的票子,走了过去,礼貌而客气的说道:“裴主任,这是五百元钱,还您!” 她知道他有洁癖,连钱她都准备的是最崭新的。 “不用了!”他声音冷淡。 “还给您!”她在坚持,突然拗了起来,伸手拉过他的手,把钱放在塞到他手里。 她的手碰到了他的手心,他的大手很温暖,她只感觉到一股电流袭来,她心里一跳,立刻抽回手,转身进了包厢。 她怕他不要,她也怕拉扯被人看到,她不想落个攀附权贵的名声,尽管她知道她已经欠了他。 裴少北低头看了眼手里五张崭新的票子,皱皱眉,没有说话,拿出钱夹,将票子放进了钱夹里,然后又靠在栏杆上抽烟。 林紫阳也走了出来,两人靠在一起,林紫阳开口:“表哥,我听到姑姑跟我妈说,要给我们找老婆!” 裴少北立刻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晚上!” “她们是闲的!”裴少北冷哼一声。 “那我们该怎么办?” “躲!”裴少北丢出一个字! 快到十点的时候,温语不断的看表,她想赶紧回去,因为晚了就没公车了,可是她们好像兴致还很高。 周启航和两个美女在唱歌,林紫阳刚唱完坐在沙发上喝酒,裴少北在玩着手机,不知道是玩游戏还是发信息,修长的手指握着手机,偶尔按几下键盘,像是发信息吧! 她不停地看表,不停地。 “温语,你想回去?”林紫阳发现她这个动作后便知道她想走了。 温语不好意思的点头,被发现了,“嗯!” “才不到十点!” 温语又笑了笑。“我从来没在晚上十点后回去过!” 她一直很有原则的,从来不会夜不归宿,从来都是严于律己,不良嗜好都远离。 听到她的话,林紫阳愣了愣,竟不知道说什么了。 温语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一条信息发过来。 她看手机上的信息,一下子愣住,是裴少北,她猛地抬头看向裴少北,只见他视线望向周启航他们这边,压根不看她,可他却发了个信息给她,他可真能装! 她的这个动作没有逃过林紫阳,林紫阳本来就是警察,警察的职业病,让他瞬间实现锐利的眯起来,却不动声色。 温语又低下头去,看信息,只见上面写着,“十分钟后跟他们说,你先回家,在出去大厦马路对面的公交站牌下等我!” 看到信息,温语又呆了呆,他什么意思? 她有下意识的看向裴少北,只见他站了起来,对林紫阳道:“我还有材料,先走一步!” 然后,裴少北的视线不经意的落在温语的脸上,似乎带着警告一般,他先走了。 林紫阳点点头,“不送了!” “我已经跟人打招呼了,我结过账了!”裴少北说完,就走了出去。 温语心里嘀咕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领导,刚给自己安排了工作,她若是不听话,好像对不起领导,可是她实在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又想到他是君子,那天那种情况他都没碰自己,应该不会有事,她决定听话。 看着表,一分钟一分钟的数着时间,周启航和高丽丽温岚还在唱,好像还很兴致。 林紫阳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温语,要不我去送你吧?” “啊?”温语一呆,忙摇头。“不,不用了!” “不如我去送你,有车很方便!” “不用,真的不用,林警官,我得走了,麻烦你帮我跟他们说一声,我朋友要来接我!” “嗯!好吧!”林紫阳点点头。 温语抓起包先离开了。 走出包房,她径直下楼。 走到裴少北说的那个站牌下,四下张望,没看到裴少北,她在想,他是不是耍她? 而后面,林紫阳也走出包房,来到楼梯间的窗户边,视线望向窗外,眼看着温语走出大厦,走出大门,穿过马路,昏黄的路灯下,那抹小身影过了马路。 然后,不经意间,他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车子开出停车场,停在了她身边,林紫阳视线一顿,再然后,那个车子突然朝前开去。 站牌前只剩下了温语,林紫阳微微皱眉,难道是他多想了?! 温语眼看着裴少北的车子停在了身边,刚要走过去,车子突然滑出去,一下子停在了前方200米的地方。 温语呆了呆,自嘲一笑,也许他根本没事!不然怎么一下子又开出去了。 她等着最后一辆末班车,希望还赶得上,可是电话响了,她看了眼号码,是裴少北,无奈的接电话,那边传来低沉的嗓音:“走过来!快点!” 她心想,老兄您这是搞得哪一出啊,明明都停下来了,还要她再走200米,他真有兴致,耍着她玩。但她还是赶紧的走过去,不敢让大领导等急了。 倒车镜里,裴少北眯起眼睛望着从后面走来的纤细身影,她走的很快,不多时就走了过来,而他身子一个倾侧,打开副驾驶的位置,她刚好走到车边。 上了车子后,裴少北沉声道:“关车门!” “是!”温语听话的关上车门。“裴主任,您找我有事?” 他不说话,修长的手指握住方向盘,左手挂档,车子滑出去。 “裴、裴主任!”温语其实很怕他,他不说话让她上车,车子说开就开走,他这是要干什么啊?她不由得问他:“裴主任,您到底什么事?” “编制下来没有?”他终于开了尊口。 “嗯!这事真的要谢谢你!没有你,我也不会有这个铁饭碗!” “我可没感觉出你心里感激我!”他冷哼一声。 温语一呆,傻傻的道:“真的,我真的心里很感激你!会感激你一辈子!” 他不再说话,而是把车子开到了海边。 温语傻了,半夜不回家睡觉开到海边来,神经了! “裴主任,我明天还要上班!” “陪我坐一会儿!”他道。 “呃!”好吧!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很累,她一头雾水的说道:“你好像很累的样子,回家休息不是更好?坐在这里不是更累?” 他侧过身来,直直地看着她,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然后他开口:“再唱一遍黄梅戏给我听!” “啊!”温语彻底傻了。 她真的没想到他不回家睡觉拉她来海边居然要她唱黄梅戏给他听,她心怀忐忑地望着他,“那,那个你爱听戏?” 他不回答。 温语很不解风情。“我唱的不好听,不如你听收音机或者碟吧,或者明天我给你买几盘黄梅戏经典,你以后听?” 他突然阴郁着脸,看着她。“我现在就想听!” “可——” “你唱不唱?”他声音低了下去,透着一丝凌厉。 温语只是觉得很尴尬,因为她一直不好意思唱戏,觉得女孩子唱戏有点赶不上潮流,而且现在在车子里,尤其是唱给他听,她真的有些不好意思,想拒绝,但又找不到更合适的借口,低垂着头,抿了抿嘴唇,极不好意思地对裴少北说道:“好吧,我唱的不好听,您别笑话我!” 闻言,裴少北勾了勾唇,温语飞快的瞄了眼他的脸,发现他好像笑了,不对,是似笑非笑。 她轻轻地咳嗽了一下,然后开口唱了起来:“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啊好新鲜——” 第25章 欲擒故纵 第25章欲擒故纵 她轻轻地唱着,脸也羞红了,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唱戏,他的眼睛落在她轻启的唇瓣上,然后他突然伸出手,大手轻轻一揽将她揽了过来,温语猛地一惊,他猛然吻了下来—— 温语一下子惊呆了,声音卡在喉咙里,眼睛瞪大大大的,而温热的带着点烟草气味的唇瓣堵住了她的唇,一张俊逸的脸就在眼前,他唇里的气息喷在她脸上,低喃着开口:“闭上眼睛!” 她还没反应过来。 他的牙齿磕在她的唇上,有点痛! 他的吻突然猛烈了起来。 温语一下子反应过来,想要扭头躲开,却被他钳住下巴,另一只手扣住后脑,丝毫动弹不得。越是用力挣扎,他贴得越紧,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一个男人的力气可以比女人大那么多。 他的气息透过他的吻,铺天盖地地袭来,激烈凌厉,盛气凌人地几乎让她晕眩,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吻过,即便她跟谭一鸣吻过很多次,但是也每一次都是点到为止,谭一鸣从来没有这样吻过她,而裴少北带给她的感受,是如此的陌生而新奇。 那种激吻有种快意和欢畅,而她竟沉沦了,他只是个陌生人,对自己不由得心下气恼,趁他不注意,一口狠狠地往他唇上咬去,尖牙利齿,见了血,浓重的血腥味在彼此口腔里泛开,他吃痛,却没有放开她,眉毛一挑,就着她的嘴角,也咬了上去…… 她不知道他们吻了多久,等结束时已经气喘吁吁,鲜血淋漓,虎视眈眈地看着对方,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时间似乎停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放开了她,气喘吁吁,却依旧脸对着脸,鼻尖挨着鼻尖。 她顶着略微充血的嘴唇,恨恨的直视着他。 她的脸很红,热辣辣的,瞪着一对无辜而清澈的眸子,无邪的还像个孩子,他一瞬间有些犯罪感……却只是抬手擦掉她唇边的血迹,只见她正气鼓鼓地盯着他。 他没咬伤她,那是他的血,她还真下得了口,一口咬下去,没留一点余地。 他也有些意外自己吻了她,就这样,他们相互盯了很久,直到彼此的呼吸渐渐平稳,她终于彻底回神,脸腾地红了起来,然后恼怒的转身就要下车。 他一把拉住她。 她恼火了。“裴主任,我不是那种女人!” 他怔了一下,冷哼一声:“刚才不是很沉浸其中吗?” 他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温语被他的话刺伤。 她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一点:“裴主任,我想你误会了!” “温语,欲擒故纵的游戏不好玩!”裴少北冷冷的笑了一声。 朦胧的月光照射进来,她看到他眼里闪过忽明忽暗的情绪,温语用袖子抹了下唇,她的这个举动刺激了裴少北,她居然嫌弃他脏?! 他怒瞪着她。 温语也瞪着她,他这样强吻了她,还说她是欲擒故纵?! 他以为他是领导,安排了她的工作就可以“潜规则”她吗? 她扭头又要开车门,可是他的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不让她开车门,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传来,忽然之间,没由来得就让她有了想哭的冲动。 “我送你回去!”他沉声开口,语气冷硬。 “不需要!”她的语气也一样很冷。 他一把拉住她。 她气鼓鼓的转身:“放手!” 他说:“温语,你若再挣扎,我不保证在这里做点别的!” 她一下呆住,他唇角血迹未干,却高深莫测的笑着,是那种飘忽不明、捉摸不定的笑容,不由得让她心生惧怕。 他的大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很疼,他的另一只手越过她的身子,靠过来把车门关上,并且遥控上锁。 温语一下子感觉手腕被他握的疼痛的膨胀,眼泪逼出了眼眶,却没落下:“我、我自己可以回去!” “海边不好找车,这么晚了会出事!”他语气更加冷硬。 出事? 她在车里才出事! “坐好!”他松开她的手腕,发动车子,开车载着她去了她的小公寓。 黑暗中的车厢里,温语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裴少北唇角紧抿,很是严肃,偶尔余光瞥一下她,她楚楚可怜的低垂着头,那样子像是被色狼非礼了一般,他突然有些烦躁,真想一下子停车托起她的小脸,再吻一次,吻掉她的不情愿。 她还是第一个拒绝他吻的女人!他吻过的女人,好像也有几个吧?!哪一个不是很享受的? 她先前不也是很享受,突然就变得厌恶了,该死的女人,他发现他还真的不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突然对她的好奇心又浓了一分。 过红绿灯的时候,裴少北转头望她,隐约瞧见她的双眼,覆着氤氲水气。 他呆了一下,恼怒的吐出几个字,“就那么难以忍受吗?” “?”她转过头,瞪了他一眼,带着指控。 裴少北更是懊恼了,在大领导面前都没这么憋屈过,他冷哼一声,一脚踩了油门,闯了红灯,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 到了温语的楼下,他打开车锁,温语临下车的时候,说了一句话:“裴主任,我感激你帮了我,但我不是拿肉体交易的那种女人,如果你觉得我不能满足你的条件,你可以让秦科长开除我!” 然后,她下车,头也不回的上楼。 当天晚上,温语在浴室沐浴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唇瓣红肿,浮了一层水汽的镜子里,自己那张苍白的小脸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红晕,她突然懊恼了! 他为什么吻她? 他只是吻了她!别的什么都没说,夜里拉她去海边,让她唱戏,然后又突然吻了她。 他是大领导,背景更是显赫。 他不可能看上自己,裴少北和她之间就是云和泥的关系,她也不会自作多情的把的吻当成是他的喜欢,这就是个荒唐的梦,不要乱想,明天他要是怒了,把她开除了,她也不后悔今天下车前说的话。 人不能有傲气,但不能没傲骨! 她只是坚持自己的做人原则,没有错,到死也不认为有错。 想到这里,温语套上浴巾,又摸了下唇瓣,心里一股难以言说的难过。 躺在床上时,又接到他的电话,他说:“温语,今晚是个意外,我没有把这个作为给你找工作的交易!” 她抱着电话沉默了,裴少北,他到底要做什么? “我都忘记了!”温语赌气说道,“但我还是心底感激裴主任给我找了工作!” “温语,我是认真地,没有杂念,情不自禁!”他突然说。 温语整个人呆了,耳边仿佛还有他轻柔却灼热的气息,他干净的声音传来,她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 “裴主任,我电话没电了,声音听不清!”砰地一下挂了电话,温语心里狂跳着,不,绝对是幻听,绝对的!她挂断电话,果断关机!脑子一团乱!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温语有恢复了平静,一大早出现在办公室。 她其实还是忐忑的,因为她怕万一裴少北一个恼怒,给秦科长打了电话,那她就惨了。 但,他没有! 上班时候,秦科长一大早跟她笑眯眯的打招呼。 温岚和高丽丽一进门,神清气爽。 “温语,昨晚你怎么那么早就走了?”温岚坐下来就问。 高丽丽也说:“你跟裴主任都走了,对了周启航好像说裴主任认识你?” 温语立刻摇头。“不是认识,是以前我献血时候碰到过一次,没说过话!” 不知为什么,温语不想说她认识裴少北,其实她也不算认识裴少北,而且他那种大人物,她还是撇清关系的好。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认识裴少北呢!”高丽丽有些遗憾。“真可惜,那么帅的男人,黄金单身汉啊,多少女人想嫁的男人啊!” “昨天问周启航要裴主任私人电话,那家伙居然不给我们!给了个公号,公号有什么用啊,打了也是秘书接!”温岚在旁边悻悻地说道:“就连那林紫阳也不给我们!” “私人号码?”温语傻了。“还有私人号码?” 她真是不懂。 温岚翻了个白眼。“温语,你真是纯啊,太纯了,大领导都有私人号码的,平时工作的手机都是秘书接听,领导的私人号码一般不会外传的!” 温语心里嘀咕,那自己这手机上的号码,是私人的,还是工作用的?甩甩头,她自嘲一笑,心想,一定是工作号。可是昨晚他一直带着电话,发信息打电话一直用的这个啊!温语困惑了。 中午的时候,温语去吃饭,一面遇到了谭一鸣,谭一鸣看到她也是一愣,然后惊讶地问:“小语,你怎么在这里?” 她看着她从楼上下来,而身后还有两个女孩子,正是温岚和高丽丽,她们看到谭一鸣亲热而惊奇的喊温语的名字,又看到谭一鸣长得不错,爱美的眨了下眼睛。“温语,我们先去吃饭,下午的材料别忘记整理好,科长要开会用的!” “你们等等我!”温语急喊了一声。 第26章 我准你走了吗 第26章我准你走了吗 “那我们外面等你!” 谭一鸣也是在机关单位混了多年了,自然听明白了。“小语,你在信访局上班?” 温语没有否认也没承认,只是看着他,突然就觉得一切都翻片了,在没有了当初心动的感觉,只是觉得微微的辛酸,还有点庆幸,她想,或许自己被伤透了,才这么庆幸他背叛了自己。“你好,谭一鸣,我还有事,先走了!” “小语——”谭一鸣挡住她的去路:“你真的在信访局工作了?谁帮你找的工作?是不是裴主任?是不是他?” 温语心里一惊,不想扯出裴少北,立刻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谭一鸣,我说过我们结束了,再见!” “小语,你一定是跟他做了交易对不对?你们私下里做了交易,你却还骗我,你明明可以帮我为什么不帮?” “我没有!”温语摇头,心里更是苦涩。“谭一鸣,我们没关系了,已经没关系了,ok?” “小语,亏我还对你那么愧疚,以为你是圣女,以为你洁白无暇,以为你嫉恶如仇,没想到你却为了自己,好!温语,你帮我也好,不帮也好,我告诉你,我若进去了,你也逃不脱不了干系!” “谭一鸣,我劝你去自首,贪污是触犯了法律,你弃党纪国法不顾,还在这里说这些,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随便你吧,我还有事!”温语说完转身决绝的走开了! 吃饭的时候,温岚和高丽丽问温语,“那人谁啊?长得不错啊,跟你好像很熟的样子?” “一个同学!”温语笑笑,又看到她们似乎不相信,然后解释了一句。“以前谈过,合不来,分了!” “前男友啊?”温岚大叫一声。“长得还可以啊,为啥分了啊?你移情别恋了啊?” 温语无奈的说道:“嫁男人,还是找个长相一般的,长得太桃花的男人,婚姻是不幸的!” “人家都想嫁帅的,你怎么想着嫁不帅的啊?”高丽丽摇摇头。“温语,你可真有意思!” “你不如说我很无趣!”温语自嘲一笑。 “哎!你们说,昨天那三个帅哥,帅不帅?”温岚想到了昨夜飙歌时候养眼的三个帅哥,不由得眼睛放出贼光。 “帅是帅,可是高攀不起!” 温语低头吃饭,好似话题跟自己无关了。 “温语,你怎么认识周启航和林紫阳的?”温岚不放过她。 温语愣了愣,道:“我被飞车党抢了包,然后去报案,接警的是林警官。周医生是献血的时候认识的!” “我看他们对你不错啊!”高丽丽投射了一个暧昧的眼神。 “不错?”温语无语了,哪里不错了啊。“他们素质很高,对谁都客气,周医生不是一夜都陪着你两个唱歌吗?” “反正我看林紫阳对你真的不错,他一整夜都没跟我们说句话,就跟你说了几句。” “哦!林警官好像不爱说话!”温语一直印象林紫阳不爱说话,始终是冷冰冰的。“可能下次见你们就说话了吧!” “呿!我觉得他真是太酷了!不过裴少北最厉害,他将来极有可能要做到封疆大吏这一官职的,谁要是嫁了他,那一定是官太太!”温岚边说边摇头。“可惜我没这么好的命!” “裴少北好像很腹黑的样子!”高丽丽突然说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温岚叽叽喳喳的问。 “他那眼神,明明很犀利却在刻意隐藏,偶尔扫过我们每个人地目光,都带着一层雾一般的不真实,而且他说话看起来很幽默,却透着一股客气的梳理。我猜这种男人,官场是领导,私下是禽兽,嘿嘿.......尤其是在床上!”高丽丽说完还特别暧昧的嘿嘿笑了两声。“一定很凶猛!” 莫名!温语突然想到了昨晚的那个吻,的确,很凶猛,她脸一红,忙别开脸。 “温语,你怎么不说话啊?” “我在吃东西!”温语岔开话题:“这个米粉的味道不错啊,跟锦大那边的特色小吃差不多,都很好吃!” 高丽丽和温岚对食物没兴趣,她们依然谈论着帅哥。 温语听到温岚最后叹息了一声:“要是能跟裴少北那样的男人上一次床,来个一夜情,即使不嫁他,也值得!将来他当了大官,我看着电视,心里也美美的,骄傲的告诉自己:我跟这个男人睡过!哈哈哈.........” “咳咳咳——”温语突然被呛住了! 温岚这嘴还真是敢说。 高丽丽和温岚看温语被她的话吓得呛住,都哈哈大笑起来。“温语,我开玩笑呢,你别当真啊,我可没这么开放,要是我妈知道了我说这话,一定会打死我的!” 时间又过去了一周多,她也没有再接到裴少北的电话,那天晚上的那个吻和那个电话,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自从去了信访局工作,温语开始看新闻联播,看锦海电视台的新闻,偶尔,会在电视上看到裴少北的身影。 他跟在郝书记身边,似乎刻意躲着镜头,但是那摄像却每次都会给他一两个镜头,一闪而逝,每次看到他,他都面无表情,完全像一个政客。 不! 或者说,他本身就是个政客。 周末的时候,温语突然接到了家政公司的电话,说裴少北让她去打扫卫生。 她的心一下子乱了起来,犹豫着去还是不去? 她怕纠缠不清,怕自己多想,但她又欠了他一个天大的情分,思量再三,她还是去了。 按了门铃后,裴少北开门。 看到他时,温语心跳都差点停止了,有点尴尬,呶呶道:“裴主任!” 他没有回答,转身,门敞开着,他已经走了进去,而且是直接回卧室。 她进门,关上房门,然后有点......尴尬,等了很久,他也没出来,她只好老实的打扫卫生。 擦地,刷卫生间,擦玻璃,等等都打扫一遍后,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他还在卧室里,她没有进卧室,书房也没进,把一切都打扫干净,洗好手,才去了厨房,看到厨房里放了两个大袋子,里面是蔬菜,肉类,像是一大早买来的,她看看时间,马上中午了,而他也没有出门的意思,心想他可能是想吃她煮的菜吧,她似乎能回报他的也只是煮点菜给他吃。 然后,她把菜收拾了一下,开始煎炒烹炸。 直到煮好饭后,把菜放在了桌上,四菜一汤,他还没有出来。 她犹豫着要不要去敲门,喊他吃饭。 可是想了下,心里胆怯,从包里拿出纸笔写了个纸条,然后压在餐桌上,自行离开了,走的时候没忘记把垃圾踢下去扔掉了。 门关上的一刹那,裴少北正好从卧室走出来,扑鼻的饭菜的香味传来,视线望向客厅,餐厅,再看看门口,她走了! 走到桌边,坐下来,看到旁边压了一张纸条,一行秀丽的小字映入眼帘——裴主任,已经打扫干净,怕打扰您休息,我先走了。温语。 他知道她刚走不远,看着清秀的字迹,他拿过电话,拨了号。 温语刚走到楼下,听到电话响了,一看是他的号码,她吓了一跳,然后很不情愿的接了电话,那边立刻传来他听起来很冷漠的声音:“温语,我准你走了吗?” 她一下子被问住了,半天没有回答,又听到他说:“在哪里?” “裴主任,我在公车上,您起来了,饭在桌上,趁热吃吧!”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在平静。 “回来一起吃吧!”他说。 她立刻道:“我在车上!” 他略一沉默,冷哼一声:“撒谎也不用这样,我看见你站在小区门口了,不过既然不想来,就别来了。我想吃葱花油饼了,明天晚饭去你那里吃!” 当天下午,温语买了一些食材,带回去,打扫了家里一遍,傍晚的时候,路辰打电话来,说请她吃饭。 温语想着自己还欠着他钱,她的五千块钱找了回来了,她打算先还他五千,剩下得等工资下来再说。她知道现在公务员工资好像有三千多块,锦海是个省会城市,工资待遇不错。她只需要两道三个月就可以还上路辰的钱。 “温语,我每次约你都不来,这次不会还不赏脸吧?” “呃!哪里,我请你!”她是需要好好请请他,也感谢他在她落难时的仗义相助。与情与理都该请请路辰。 路辰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爽快,竟有点喜出望外,笑着说:“好,我去接你!” 温语走出小区的时候发现路辰竟开了一辆小车过来,那车子看起来不错,温语不懂车,也不知道多少钱,什么牌子也看不出,是白色的,休闲款,他正站在车边,看到她走出小区,他迎了上来,帮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温老师,请!” “你的车子?”温语呆了下,从来没见他开过。 “嗯!”路辰点点头,回到车里。“我载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哪里?” “锦海市郊海边渔家傲,我们去吃鱼!” 第27章 该死的女人 第27章该死的女人 温语僵了下,那个地方好贵的,听说是在船上的餐厅,她真怕自己请不起,可是看着路辰,她张了张嘴,没说什么,本来打算还他的五千块钱,暂时没有送出去,希望这一餐不要太贵,不然她真的付不起帐。 “你工作找到了吗?”路辰边开车边问。 温语点点头。“嗯,我现在再信访局上班!” “是吗?机关单位啊,温语,你行啊,那里可不是那么好进的,编制有吗?” 温语一怔,不想隐瞒他,可是想到秦楠科长的话,又想到裴少北是大领导,官场的事情很复杂,他帮自己安排工作想必也是冒着一定风险,于是撒了个善意的谎言:“是临时工,暂时还没编!” “哦!那也不错,机关单位工作没那么忙,比作老师强多了!” “呵呵.....”温语傻傻的笑了笑,“真的比做老师时候压力小多了,不过领导的压力很大,小科员只要听话干活就行了!” “你走了后,学校家长几次反应,要求把你请回来,学生都喜欢你带他们的语文课呢,温老师!” “是吗?” “陈校长想要联系你,似乎拉不下这个脸呢!” “联系我也不会做老师了,现在挺好!” 路辰知道当时温语因为手机在领导视察时响了,丢了陈校长的面子,大家都以为是陈校长一气之下辞了温语,只有他知道,是温语自己不想干了。 两人说着,到了海边渔家傲,听好了车子,路辰带她上了一条轮船,轮船是封闭式的,二层上面玻璃窗可以欣赏远处的海景,不过晚上了,也只能看到城市的夜景和远处灯塔的光而已。 两人上了二层进了一间最靠里的包间,对面房间好像有很多人在吃饭。 路辰去点餐,她心里却在滴血,刚才好像看到那点餐处贴着的价格,好贵啊!只怕这一餐吃下来要好几千吧!她感觉自己的汗都冒出来了,路辰让她等候,她却坐不住了,跑到走廊上,等他。 哪想到刚一出包间,迎面瞧见一抹立在走廊窗口处抽烟的高大身影,明亮的光线下,裴少北那张英俊脸庞显得格外清晰,他扬起一边嘴角,散漫的笑容,很是迷人,一双深眸正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在怡白大酒店,就是为了刚才那个男人吗?”他抽了口烟,立在那边开口,他记得那个人,那次他跟踪她到了实验中学宿舍区,见到过这个身影。 “不是!”温语立刻尴尬地轻声说道。“与他没关系!” 裴少北望着忐忑不安的她,眼底的笑意更浓,却分不清是戏谑还是什么,他突然走了过来,低声道:“这么急着维护你的小男友啊?” “真的不是他!”温语秀眉微蹙。“他不是我男友!” 他一怔,轻哼一声,语气轻蔑:“温语,你行啊!” “真的不是他,对不起!”她只能道歉。 “温语,我警告你,惹了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全身而退的!”他淡淡的语气透出一丝威慑,眼神犀利的望着走廊尽头,似乎听到了脚步声,他不动声色的抽了口烟,然后不紧不慢地丢下她,进了对面的包厢。 温语蹙起秀眉,僵在了走廊里。他什么意思? 走廊那边,路辰走来,朗声问:“温语,怎么在外面?进去等着就好了!” “没事,我是看你还不来,出来转转。”温语扯了扯唇角,却有点笑不出来了,裴少北似乎误会了,千万别找路辰的麻烦才好啊。 “饿了吧?”路辰撩开珠子门帘,两人进去。 温语摇了摇头,“不饿。” “我亲自去厨房点餐,要的都是活的,海鲜还是吃活的比较好!” 一餐饭,温语吃的都没什么精神,一担心裴少北报复无辜的路辰,二担心自己的荷包。 温语只知道路辰是跟她同年进入学校实习的,但他比自己小一岁,学生都很喜欢他,后来他们住邻居,见面点头,没什么深交,但是后来两个人都带高二的课程,经常一起开讨论会,而路辰是物理老师。他这次又帮了自己,温语从心底感激他:“路辰,谢谢!” 路辰看看她,视线悠远,眼神里闪烁着幽暗的光芒,继而又傻笑起来。“多吃点,吃完了,我送你回去,我可是记得你从来都是在九点前回家的!” “呃!你记得?”温语有些错愕。 “是呀,除了回老家,你好像从来没夜不归宿过!” 温语不好意思的笑笑:“女孩子还是洁身自爱的好!” “像你这种女孩子不多了!”路辰若有所思的开口。 “是呀!剩女其实不算很多!”温语也难得开起了玩笑,不管了,吃都吃了,就开心点吧,钱是王八蛋,没了再赚。 “你算什么剩女啊?” “老了!” “呿!你一点都不老,看起来像是小妹妹。温语,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最负责的老师,也是最合格的班主任,你对每一个学生都一视同仁。记得一次你们一对儿学生出现早恋问题,别的老师都一致认为他们是早恋,而你却选择相信他们,当时你说了一句话,你说你相信他们可以处理好自己的人生,因为在你眼里他们是最优秀的学生,你相信他们会对自己的人生负责,能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无愧于心,无愧于父母!当时那女孩子哭了,后来,他们一起考上了大学!” “呵呵,你还记得啊?”温语笑了起来,是有这么一对儿学生,明明是早恋,可是早恋杜绝不了,如果不加以正确引导,他们只会更叛逆,而她选择相信他们,他们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 “当然!”路辰笑着道。 隔壁包间里,又走出个高大的身影,立在走廊窗边,继续抽烟。 路辰帮温语夹菜,“多吃点,你最近好像瘦了不少!” “瘦了吗?”温语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没觉得瘦啊!” “不要有太大压力,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路辰亲自扒了一只螃蟹,放在小盘里,端到她面前。 “我自己可以!”温语感到很不好意思。 “为女士服务是男士的荣幸!”路辰笑着道。 “谢谢!”温语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路辰,在学校时,他们是同事,他一直很儒雅,有很浓的书卷味,为人正直,是小女生们眼中最喜爱的暗恋对象。 “温语,我有个事,想要麻烦你!”吃到一半,路辰拿纸巾擦了下手,道。 “什么事?” “我们明天有个聚会,要带女伴,我没女朋友,所以找不到女伴,所以想请你帮忙,跟我一起去参加!” “呃!明天?”温语愣了下,明天裴少北要去她那里啊! “去吧!热闹一下!你天天关在家里,好好地也会关出病来的。” “明天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怎么,你有事?” “嗯.......”温语想了下,自己欠了路辰情分,又摇摇头。“没,好,我明天陪你去,不过你真的要找女朋友了!” 路辰一听她答应了,立刻笑着咧开了嘴吧。“不着急,找女朋友的事,我心里有数!不过也到了时候了,我的确年龄不小了。” “呵呵!”温语傻傻的笑了笑。“那就抓紧吧!” 两人吃着饭,开始温语很担心,担心自己荷包不够,后来有种豁出去的感觉,两人边吃边聊学校的一些趣事,聊的还算是愉快,不时得爆发出笑声,而她不知道,包间外,某个在抽烟的人,此刻眸子里多出一丝厌恶,这个女人,听着她跟别人笑,他就产生想要狠狠蹂躏她的冲动! 用餐后,两人走出包间,走廊上已经没有了人,对面包间里好像很热闹,温语下意识地瞅了那边一眼,隔着珠帘的缝隙,她隐约看到了一道锐利的鹰眸,微微迫人的气息竟隔着珠帘袭来,温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哆嗦了一下,匆匆低下头。 “温语,走了!”路辰伸手握住她手腕,“你怎么了?” “没事!”温语笑着摇摇头。 她想去付账,路辰却拉着她走,告诉她他已经埋单了,她才知道原来一开始他就埋单了啊。“路老师,这怎么好意思,说好了我请你的!” “下次吧!”路辰慧黠一笑。“温语,你别叫我路老师好不好?直接叫我路辰好了!” “呃!这......好吧!可是今天说好了我请你的!” “不要跟我客气啦,让女人买单不是我的习惯!”这时候的路辰,有着豪门公子的豪爽。“别跟我客气,我们不是说好了,明天下午六点,我去接你,穿的漂亮些哦!” “好!”因为路辰比温语小一岁,她把他当弟弟,所以也不会多想,两个人边走边聊,不一会儿到了车边。 而身后,三五个人也吃完饭走出轮船,高高大大的一群身影里,某个身影更显挺拔,他望着昏暗灯光里远去的两个人影,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 该死的女人! 第28章 领导很累 第28章领导很累 他就知道她是不甘寂寞的,先是跟男人拉拉扯扯险出车祸,后又跟小白脸开开心心的吃吃喝喝,她手段还真是高明,可是惹了他,就不能全身而退了! 周日清晨。 温语醒来后跑步归来,洗脸刷牙,给裴少北发了个信息。“裴主任,我下午和晚上有事,不在家里,所以对不起了,不能给您煮菜!” 她犹豫了半晌,还是发了过去。 然后等待回消息的时候,她忐忑不安,可是讯息发送后,没有收到回信,她连着看了好几次电话,都没有消息。 心里想着,或许他根本没看到,或许看到了根本没在意,或许他......有很多的或许,没有收到他讯息,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更不安起来,万一他来了怎么办? 在不安中度过了大半天,下午三点的时候,她打电话过去,铃声响了几次,无人接听。 温语没再打第二遍,他的手机是开机状态,他应该看到信息了。 快到时间的时候,她找了条裙子,又找了件白色的毛衣上衣,打扮的很淑女,三寸高跟鞋,提着包,凹凸有致的身材看起来很是勾人。 路辰的电话也到了。“温语,我在你家小区外,下来吧!” “好的!我马上下去!”温语很快走到小区外。 路辰在车子旁向她挥手,她笑了笑,朝她走去,可是电话突然响了,她一低头看到了裴少北的电话,然后停下来,忐忑不安的接电话。“喂?” “约会去?”他的语气听不出来情绪,似乎格外低沉。 “不!不是!”她否认,她只是去帮个忙而已。 “立刻回去!”他口气几乎是命令的。 “可——”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他的语气更加强硬。 然后在温语错愕的瞬间,砰地挂了电话,她傻傻的吞吞口水,一辆黑色的车子,几乎是贴着她身边,急冲进入小区。 温语呆住,那,那是裴少北的车子! 路辰见她接了电话就脸色惨白,他关切的跑过来问:“怎么了?” 温语真是感到不好意思。“路辰,我刚接到个电话,我......我单位有事,我必须得去一趟!” 路辰也是一怔,然后视线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她,含笑点点头。“好吧,既然是单位的事情,那就先处理公事好了!下次再带你去一样!” “真的对不起!”温语低垂下头,感到很是抱歉,都走到门口了,不能去还撒谎,她真是无地自容。 “好了,我送你去你单位吧!” “不用了,我还得上楼拿份文件!”温语连忙说道。 “那.....我先走!”路辰笑着上了车子。 温语一直目送他,车窗滑下,他调头过来后,又说了句:“温语,今天的你,很漂亮!” 说完,他开车离开了。 温语深呼吸,望着他的车子远去,叹了口气,心里的愧疚更深了,她居然对帮她的人撒谎,可是里面进去的那位同样也是帮她的,真是要命。她真的很感激路辰今天没有为难她,不然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转头,提着包,低着头走回小区,他来了,按时来了!可是他这样,她真是不知道领导到底想什么,领导心,海底针,摸不透啊。 温语一口气跑回去的时候就看到那辆黑色的轿车停在离她楼洞约三十米的地方,他并没有直接停在楼下,而是停在了隔壁的漏洞门口。 温语深呼吸了一口气,往楼口走去,而那辆车子里的裴少北也下车,她看到他高大的身影走下车子,径直朝她走来,却眼中冰冷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温语乖乖的等候在那里,他板着脸,一身黑色的西装,暗色条纹领带,依然像是从会场里走出来的样子。 他身影挺拔,面容略显疲惫,路过她身边时,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却什么话都没说,像个陌生人似的径直上楼。 温语见他瞬间就大步上了楼梯,他一步迈三个台阶的楼梯,她一愣,定了定神,乖乖的跟在后面,却跟不上他的步伐。 转眼,他已经消失在楼梯上,她气喘吁吁的小跑步上去,到了门口,她掏钥匙开门的时候险些掉在地上,他冷眼看着,眸子里没有一丝温度。 打开门进去,裴少北脱掉西装,伸手扯着领带,搭在她的沙发上,温语把包包挂在门口的衣挂上,想到上次他脱掉外套没地方挂,她特意弄了个衣挂在门口处,拿起衣服撑子把他衣服展平,挂起来,领带也整理好,搭在衣服撑子上。 一转头看到他正瞪着自己,她吓得身子一个哆嗦,呐呐道:“我......我马上给你煮饭!” 谁让她欠了他呢? 裴少北动了动唇,最终没说话,斜了她一眼,那一瞥令温语自觉有愧,其功效比他直接开口训她质问她更是厉害许多。 裴少北打开电视,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看着电视,腿更是翘起二郎腿,身子依靠在沙发椅背上,慵懒的让人无语。 温语先是给他泡茶,然后搁在桌上。 他也不客气,伸手接过去就喝。 她急喊:“烫!” 他一愣,又把杯子放在桌上,抬起眸子凉凉的看了她一眼。“有温的吗?” “我给你兑点凉开水!”她说。 “多来点!”他沉声道。“我一天没喝水了!” “啊?”她有些意外。“为什么?” “开会!”他揉揉眉心。 一天没喝水,一天也没吃饭吧?难道是没看到信息,她想问,又闭嘴,兑好水放在茶几上。 裴少北一口气喝了一大杯,然后半靠在沙发上,皱皱眉,一副累极了的样子。领导人都喜欢周末开会,温语在机关工作了这几日,也算是了解了一些。原来领导也是表面风光,背后受罪的一个工作,往往大家看到的只是光鲜的一面,却不知道他们背后也失去了很多。 煮好饭出来时,温语发现裴少北躺在她的沙发上,睡着了,手里握着遥控器,电视在响着,他的手搭在沙发椅背上,遥控器摇摇欲坠,眼看着掉下来,温语去接,可是还没接到,啪得一声,遥控器掉在地上,裴少北一个激灵,被惊醒了。 “呃!”他微微一怔,温语刚好蹲在沙发前,她本来要接住遥控器,可是遥控器没接到,他便醒了,现在的样子有点尴尬,他往前一倾身子,他们四目相对。 她的目光不禁滑到他的唇上,然后脸突然就红了,因为她想到了那个吻! 他突然就逮住她,轻轻一拉她被他拉的坐在了沙发上,整个人也趴在了他的胸膛上。 “啊——” 裴少北低头搜寻她的唇,她只吓得刚想奋力反抗,裴少北低声咕哝着说:“你敢再动试试,我可不保证你的安全。” 温语侧着身子僵在那里不敢再动弹,裴少北一只胳膊搂住她的纤腰,另一只手托着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印了一个吻。 只是碰触了一下,没有深入。 温语瞪大了眼睛,紧张的等了一会儿,便传来他的慵懒声调:“总要你心甘情愿。” 可是,那个姿势,太暧昧。 她就坐在他的腿上,瞪大了一双惊恐的眸子看着他, 他漆黑的发贴在宽阔的额角,一双眸子深邃而漆黑像是落下漫天的星辰,闪烁着夺目的光辉,隐隐约约却好似含着一抹阴郁之色,挺直如古希腊雕塑的鼻,棱角分明的唇抿紧。 温语凝望他的脸,骤然屏住呼吸,心口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两颊飞上两抹桃红,却更多的是惊恐。 如果他要的是她的身体,她给不了,她宁愿丢了工作,也不会做这个交易,她不能没尊严,想到他一再这样撩拨自己,她清亮的眸子渐渐蓄满泪水,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裴少北凑近她的唇,“温语,不如交往吧!”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炸在了温语的脑海里。 而这个姿势太暧昧,她的身子贴在他的胸膛上,屁股就在他的大腿上,挨在一起居然是一种无言的亲密感觉,这让温语无比反感却又是不敢动,怕是要再惹恼了他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可是那句话,他说“不如交往吧”,到底什么意思? “不!”她本能的摇头。 他是云,她是泥,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裴少北闻言皱眉。 温语挣扎着坐起来,他松开了她,她立刻逃避似的站在一旁。她呆呆的看着他危险的眯起了眸子,“不是交易,是交往!” “不!”温语斩钉截铁的拒绝。“裴主任,我渺小的如一尘埃,怎么配得上和您交往,您不要再开玩笑了!” 裴少北笑了一下,温语看不清他的眼神:“温语,我裴少北感兴趣得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你要不要试试?我有的是时间!” “裴主任,我知道你本事大,可我还是拒绝!” “欲擒故纵?还是想让我霸王硬上弓!”裴少北也站了起来,将小语逼进了角落…… 第29章 旧情难忘 第29章旧情难忘 欲擒故纵?温语听着,心里想要笑,她有什么资格欲擒故纵?她什么都没有,谈婚论嫁的男友拿她当平步青云保全自己的一枚棋子,她这种人除了一个干净的灵魂,一无所有了。 他裴少北位高权重却也不过想要她的身体,可是她不愿意做肮脏的女人,唯一有的也只是这干净的身体,她不能给,她知道一旦给了,她就万劫不复了!她不能连最后的仅有的东西都交出去。 她自嘲的笑着,看着正如虎豹一般审视她的裴少北,冷静的回道:“我没有资格欲擒故纵,我感谢领导看得起,但我终究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想要嫁人,想要生子,敢问裴主任你想跟我交往是以结婚为前提吗?” 裴少北微微一怔,看着她的眼神,突然就怔住了,愣了半天,没说话。 “裴主任无非是想要一个女人,我想想爬上裴主任床的女人太多太多了,温语自认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顶多也算是长得不难看而已,裴主任就不要难为我乐,我真的没有办法做领导的情人!” 他看着她,眼神幽深,不知在想什么,半天,他说:“好!我不勉强你,我裴少北要的是你的心甘情愿!” 第二天下班的时候,温语还处在茫然里,一整天都在想着裴少北昨夜临走时的那句话,他说:“想爬上我床的女人是不少,但是会煮饭的却没有,我只想要个贤惠的女人而已!” 她贤惠吗? 她会煮饭也有错啊? 会煮饭就得当他的情人吗? 不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不是耍流氓吗? 那根本只能算是情人,性伴侣,床伴!如此而已!难道她还要开心的荣幸的理解成为他们的关系是——可以上床的朋友? 不!她不是那样的女人! 裴少北刚走出市委办公楼,迎面遇上了一身警服的林紫阳,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盒子,见到裴少北出来,他面容寡淡:“你要的东西!” 裴少北挑挑眉,“查出来了?” 林紫阳点点头,目光深邃。“想不到你那时候就认识了温语!” 裴少北耸耸肩。“那又怎样?” “道貌岸然!”林紫阳轻哼一声。 “你不也是?装什么酷?这个大楼里的每一个男人和女人不都是道貌岸然,衣冠楚楚?就连门口那看大门的老爷子,道行也很深,要说道貌岸然,你也算一个!”裴少北抽出一支烟递给林紫阳。 他接过去,点上了,两人一起抽烟,林紫阳轻哼一声。“别中拿我跟你们比,我比你们活得至少要干净点!” “是吗?多干净?一个小警察穿着限量版的皮鞋,以警察的身份,你穿得起吗?”裴少北指了指他的脚。 林紫阳脸色一变,却又漠然,把酒店的视频带子塞给他。“送她进去的男人叫谭一鸣,调查结果是,他在环保局上班,是污控科副科长,温语的未婚夫!” “未婚夫?”裴少北怔了怔。 林紫阳本来要走,又回头道:“据说是谈了六年的恋爱了,快要结婚了!” 裴少北猛地怔住,“她要结婚了?” “这我不知道,你自己回去看看吧,或许你可以当好人,告诉温语,不要嫁给那个男人,视频上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个男人把温语抱进你的房间的!亲手把自己未婚妻送到别人的床上的男人,能嫁吗?” “这事你不用管了!”裴少北突然说道。 “你要管?”林紫阳问。 裴少北没说话。 “你要不管,我就管,你若管了,我便不管!” “你当不知道吧!”裴少北说。 “那好,意思是你管了!” “我的事,不要让家里人知道!” “懂!” 裴少北有回到了自己办公室,开了电脑,看了带子,半天没有反应,这不是那天在大马路上温语差点被车撞那天的那个人吗?他陷入了久久的沉默里,烟已经空烧了一截,烟灰掉落在地板上,他也没反应。 再走出办公室时,夜已经深了。 车子徐徐驶动,朝着前方而去,夜里的锦海,霓虹灯闪烁。 不知不觉,车子开到了温语的楼下,他抬头看看五楼的位置,那里亮着灯。 被自己的未婚夫送上别的男人的床?她还要跟他结婚?可是那个女人她不是拒绝自己了吗?他发现自己真的有点多管闲事,下了车子还是上楼去。 当敲门后,温语从猫眼里看到他时,微微一怔,回头看看表,已经是夜里八点了,他怎么又来了。 她有心不开门,可是他一直敲门,她只好打开门,让他进来。 他身上带着淡淡烟草香,慢慢地飘了过来。温语心里又是一颤,深呼吸,低低的叫道:“裴主任!” 裴少北不说话,扭头看向她,她微微的低着头,她的睫毛如扇一般。纤细的手臂垂在身侧,小手紧张的交叠,完全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紧张而忐忑。 他动了动唇,沉声问道:“拒绝我是因为你要结婚了吗?” 温语猛地一怔,摇头,贝齿陷入唇里,她还敢谭一鸣结婚吗?那样的男人,多可怕啊! 裴少北望着她,神情寡淡的开口:“谭一鸣是你的未婚夫吧?” 她蓦地一惊,心里打了个寒颤,他是怎么知道谭一鸣的?顾不得多想,只是老实回答:“已经不是了!” “哦?”裴少北别有深意的哦了一声,眨眨眼睛。“怎么分手了?” “不合适!” “是吗?”他挑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会是因为我吧?” “怎么可能?”温语心里紧张死了,的确是因为这件事,可是他这话问的,她怎么回答?只能否认。“裴主任,我和谭一鸣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裴少北淡淡笑了下,“因为他把你送上了我的床吗?” 温语猛地一僵,望着裴少北的脸,娇俏的红唇变得惨白惨白,长长的睫毛染上薄薄一层水雾,空洞的凝望眼前的男人。“你,你知道了?” “你不说,就是因为她是你的未婚夫?哦!是前未婚夫,还想维护他是吗?”裴少北的唇角微微的勾勒起一个弧度,带着笑意,笑容却不达眼底。 “不!那件事情是个误会,裴主任!”温语想要解释,也想让他放过谭一鸣。“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你放过他吧!” “好一个鬼迷心窍!”裴少北一把拽住温语。 他真是很生气,那个男人都把她送上他的床了,她居然还在维护他,这个女人真是傻,傻得还不是一般。 “裴主任——”她张口想要惊呼。 裴少北利索的一用力将她压在墙壁上,“放过他?你以什么身份来求我放过他?未婚妻?不是说分手了吗?” “这——”温语也怔住了,是呀,她为什么还为谭一鸣求情?谭一鸣那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她求情,她只是不习惯落井下石,这是她的人品。 “旧情难忘?”他的语气透着股说不出得滋味。 温语呆立当场,双唇嚅动,许久不曾回答,脸微微的变色,六年,人生几个六年?旧情是爱非所爱,蹉跎了多少岁月?她连忙侧过头去,鼻头酸涩,眼角湿润,极力忍住。 裴少北见她如此,以为她果然是旧情难忘,脸一沉,低头便吻下来。 他的唇骤然压下来的时候,温语只怵的身子猛的一震,她清晰的感觉到了他唇上带着热切与焦灼,渴望与需要,她只是一愣神间,他已经顶开她的牙关,泥鳅一般的舌头滑进她的口中,彼此鼻尖碰着鼻尖,他的鼻息滚烫喷在她的脸上,温语挣扎着扭开脸,他却更加用力的欺上来用唇堵住她,加重力道,开始轻轻的咬。 温语抬起手捶在他的背上,她越是奋力挣扎他就越加重唇上的力道,狠狠的吻...... 温语有点窒息,刚喘息着离开她的唇,她就说:“放开我,你放开我……” “你求我,我就放了他!”他靠着她,低声说道,灼热的气息喷着她的脸上。 温语轻颤,“我.....我求你!” 裴少北的眸子倏地一凛,该死的女人,居然真的为了那种男人求他,他真是气死了,气死了。眸子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你居然真的求我!” 温语呆住,不是他让她求他的吗? 他干么又这个样子?? 他的眼里暗潮汹涌,瞪着她,恨不得把她给吃掉。 温语本就猜不透他的心这下更猜不透了,吞了吞口水,娇艳欲滴的红唇此刻有点肿胀,忐忑不安的看着他,浑身发颤,“裴主任,对不起,我替他道歉!” “你不是跟他分了?以什么身份?”他强势压在她身上,将她逼在墙壁上,目光危险。 温语被他的眼神震慑,吓唬出好多种情态来:“我......我没有资格,我只是不想事情再闹下去了,而且我真的很感谢你,跟他那种人生气,根本是降低了你的格调!” 他眼神微微的眯了起来,“你这是在替他说话,还是在维护我?我怎么听着你好像很维护他?怕他被报复?我看你就是那种女人吧,还是到处勾搭男人才是你的本性?!” 第30章 再也不见面 第30章再也不见面 她被压得全身难受,被他讽刺,心里悲凉,立刻回嘴顶他一句,“随便你怎么说,你放开我,我到处勾搭男人和你有关系吗?你和谭一鸣有什么区别吗?他想要我做一枚棋子,而我瞎了眼遇到那样的男人,不想跟他再有任何交集。你是好人,我一直觉得你是好人,可是你现在压着我,做着让我害怕的事情,我甚至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裴主任,如果你真的要强迫我,我无力反抗,可是我会报警,你是大领导,我是小市民,真的要闹大了,我看是你难堪还是我难堪!” 怒火,“腾”的一声,马上从他眼睛里烧了出来,“你再给我说一遍!” 说就说,说一百遍,她也不怕。“如果你真的逼迫我,我就报警,不怕把事情闹大!” 他能死盯她,她难道不能瞪回去? 只是她突然感到眼睛酸涩,眼泪唰得一下冒出来,只感觉很委屈,很委屈。 裴少北一下子僵住,看着她的眼泪肆意的在脸上流淌,娇俏的红唇被洁白的贝齿咬住,一下变得惨白惨白,长长的睫毛染上薄薄一层水雾。 温语眼神空洞的凝望眼前的男人,泪落得更凶了,委屈中带着指控的倔强眼神,让裴少北莫名地心生怜惜。 他本意不是如此,可是出口却是伤人,他又是那种骄傲的男人,从来不会道歉。 一时间,气氛僵住,他瞪着她,面对她的眼泪却又感到懊恼,稍稍起身,将她拥在怀里,语气很是不耐:“哭什么哭?我又没有强奸你!” 温语一下子哭得更厉害了,她刻意压抑的哭泣声若有似无,身子颤抖个不停,悲伤委屈的如同被陷入陷阱的小兽,只是发出呜咽,低低哀鸣。 裴少北微微的怔忪,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我说,别哭了!” 他最怕女人哭! 话一出口,她哭得更厉害了。 裴少北无语了,只好放低声音。“好,算我怕了你了,哭吧,哭吧!” 浑厚有力的男声带着无奈,在耳边响起,温语怔了下,眼泪落得更凶了,多少委屈,多少隐忍,都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突破口。 他将她拥抱进他宽阔的怀里,轻抚着她。他的怀抱很温暖,很宽阔,温语不由得放任自己被他拥抱,泪水就这样簌簌落了下来,她在他怀里痛哭出声,不再压抑,哭得歇斯底里,哭得悲凉。 裴少北就没见过女人这种哭法,哭得太凄厉了,他只能笨笨地拥抱着她,她的泪水灼伤了他。“好了,哭过就好了,我收回我的话,算我说错了行不行?” 他这样温柔的语气,让温语募得停止了哭声,眼泪还在眼里打转,而裴少北胸前的衬衣上满是她的眼泪鼻涕,他将她扶到卫生间门口。“好了,去洗把脸吧!” 他的语气很温柔,她的眼泪凝在眼圈,乖乖进去洗脸。站在卫生间的玻璃镜子前,她看到里面的自己,眼睛哭得红肿,唇瓣红肿,拧开水管,洗了脸,然后拿毛巾擦干净。 等到再出来时,裴少北正在抽烟,他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了她一眼。“温语,我们谈谈!” 温语立在那里,想着之前他的话想着他后来又安慰她,而他胸前的衣服被她哭得湿了一大片,她立在那里,忐忑不安。 裴少北看着她的俏脸沉默,他的眼神从开始的冷硬慢慢变得柔和,静静的看着她,裴少北拍了下沙发,“坐吧,我有话说!” 温语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正襟危坐,小声道:“你说吧!” 裴少北沉思了一下,道:“谭一鸣那天晚上把你送到我的房间,想用你的美色来贿赂我,他一定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想要求我吧?” 温语一个激灵,咬住唇,怯懦地开口:“我不知道!” “是吗??”他看着她的脸,似乎不怎么相信她的说辞。 她紧张地两只小手紧紧的交叠在一起,横下心来,点头。“我真的不知道!” 谭一鸣的事情,她已经不想管,她和他六年,六年认清了一个人,他对不起自己,不代表自己可以落井下石,她一直这样坚持。 裴少北也不揭穿她,只是微眯着眼睛凝视着她的表情,半天后他说:“我只能保证这件事情不予追究,但是他若是因为别的事情出事,与我无关,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对他报复!” “谢谢!”她似乎松了口气。 他接着又说:“你以后在信访局好好上班,机关单位进去了,只要不犯原则错误,工作认真一辈子可以保证你的饭碗!” “是!” “既然你不愿意跟我交往,那我们也就没必要再见面了,我也不是缠人的人,没必要在一个不情愿的女人身上花太多心思!”裴少北说着站了起来。“以后你就不要再找我,若你主动找我的话,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懂吗?” 她蓦地怔忪,他说再也不见面,再也不要找他。她怔怔地点头,表情终于松了口气的感觉,她抬起眸子,真心地道谢:“谢谢你之前帮助我的一切,也谢谢你不追究谭一鸣,我不会再找你,永远不会!” 他突然笑了,“话不要说得那么绝对,或许转角,就会再遇,那时,你求我,我也未必帮你,到时候别说我无情!” “不会!”她坚定地道。 他再度笑笑,从皮夹里抽出一千块钱,丢在桌上。“这是你帮我打扫我公寓的工资,还有伙食费,我们互不相欠了!” 他说的很是潇洒,说完,打开门就走了,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她的住处,门砰地一声关上,留下温语一个人怔在屋子里,久久没有回神。 裴少北果然说话算话,再也没来找过她。 时间飞快的划过,如白驹过隙,转眼到了十一月,她没再见过裴少北一面,一个多月了,她老老实实的在信访局上班,兢兢业业,只希望保住自己的饭碗。 秦科长对她依然是那样的客气,甚至是过分客气。 不忙的时候,她坐在办公桌前看窗外的天空,楼下的树荫,楼下院子里那一排银杏树的枝叶把阳光的余光切割,映在草坪上,一片斑驳,她觉得她的心也似被树叶切割,零零碎碎再也无法拼凑,总是身处悲哀里,没有了力气也没有了动力,似乎,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 路辰找过她好几次,偶尔一起坐坐,喝杯咖啡,她都是心不在焉,后来,路辰突然消失了,电话无人接听,她打过几次电话,都没联系到人。 十一月的第一个周末,她一个人去逛超市,迎面遇上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人高大,女孩娇俏,只是那男人和女人让温语瞬间白了一张脸。 他们居然是谭一鸣和温霜。 三个人一下子相遇在超市,温霜看到温语的刹那,也是一脸的惨白。 谭一鸣先是有点尴尬,继而扬起下巴冷哼一声。 而温语突然明白了什么,注视着温霜挽着谭一鸣的胳膊的手,他们,那么亲密,而那条胳膊,她曾经也这样亲密的挽着过。 温霜一看到温语,似乎一下子反应过来,立即松开谭一鸣的胳膊,小声看了一眼温语,低声唤道:“姐!” 谭一鸣倒是很大方,也不在意,捉住温霜的小手走过来,笑着打招呼:“小语,好久不见,你看起来气色不好啊,瘦了?怎么了?最近心情不好吗?” “谭一鸣,你混蛋!”温语突然尖锐的指控。 超市里人一下子把视线都投射过来,不明所以地看热闹。 三人都很尴尬,温语反应过来,脸蓦地一红,她怎么可以为了这种人失去理智,她只是太震惊温霜跟谭一鸣在一起了,而且还那么亲密的样子。 那个孩子?! 温语一下子想起温霜流掉的那个孩子,她一下白了脸,冲过去,拉住温霜就往外走。 “姐!”温霜后退着,“姐,你别拉我!” “既然碰上了,不如去外面说清楚吧!”谭一鸣也不避讳,径直朝超市门口走去。 三人很快来到超市外,找了个休息茶座,坐下来。 温霜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温语望着谭一鸣,开门见山:“谭一鸣,你不觉得你很恶心吗?” “我为什么要觉得恶心?”谭一鸣挑挑眉反问。 温语真没想到谭一鸣这么无耻,看着他这嘴脸,她真的想吐,站起来拉着温霜:“霜儿,跟我回去,这个男人很无耻!” “姐!姐,我不要!”温霜摇着头,挣脱开温语,“你跟谭大哥已经分手了,你不要管我的事了,我想跟他在一起!” “霜儿,你——”温语气急,怎么也没想到霜儿会喜欢谭一鸣。 “温语,这是我跟霜儿的事,你管的太多了,再说温霜现在已经十九岁了,成年人了!” “你真是无耻!”温语气的真想骂他,可是看着温霜那死活不要走得样子,更想骂温霜。“温霜,你跟我回去,听到没有?” “不!姐,我不要!”温霜摇头,哭着道:“我要跟谭大哥在一起,姐,你成全我吧,我爱他,爱了很久很久了!” 第31章 走投无路 第31章走投无路 “你——” “姐,我怀的那个孩子是他的。我以为你们要结婚,我打算死也不说祝福你们的,可是你们没有结婚,谭大哥现在要跟我在一起,求你成全我吧!” 嗡得一声,温语如遭惊天霹雳,一下子踉跄着坐在椅子上,颤抖着唇指着谭一鸣问温霜:“那个孩子真的是他的?” “姐,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可是爱无错啊,我爱谭大哥!”温霜唯唯诺诺的哭着喊。 “我知道了!”温语冷冷一笑。“谭一鸣,你真的不是人!你连我妹妹这样的小女孩都骗,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我真恨自己到今天才看清楚你,谭一鸣,你畜生!” 谭一鸣却冷笑。“温语,你就不要破坏我和霜儿的幸福了,我现在爱的是她,我要跟她在一起,无论我做了什么,霜儿都喜欢!对不对,霜儿?” 正哭着的温霜突然抬起头来,挂着泪珠的脸上绽放了一个灿烂而羞涩的笑容,像开在雨后的小花,那样璀璨,那样夺目,那是沐浴在爱情里的小女孩才有的羞涩笑容。 “嗯!谭大哥无论做什么我都支持,因为我爱谭大哥。姐姐,你也听到了,谭大哥他也爱我,你们都是过去式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温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公寓的,她只觉得一切像是一场噩梦,浑身冰凉,好似坠入冰窖。 耳边依稀飘过温霜的声音:“姐,我要跟谭大哥在一起!我不读书了,谭大哥他喜欢家庭主妇,我要为他洗衣做饭,一辈子支持他的工作!” 温语当时傻了,才知道她是从学校旷课跑出来的,她才十九岁,一头扎进爱情的漩涡出不来了,可是那个男人是谭一鸣,她怎么就没发现每次回家时,温霜都会缠着谭一鸣问着问那时那种娇羞是喜欢呢? 是她自己太麻木,还是谭一鸣太龌龊,温霜太单纯? 拧开水,温语洗了把脸,努力让自己清醒,毛巾浸在水里,拧干,覆在脸上。 当毛巾盖住脸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眼泪滑出来,心中的委屈如江河决堤,再也忍不住,埋在毛巾里,呜呜恸哭...... 越哭,心里越难受,丝毫没有那种宣泄的舒畅感,而是憋闷到了极点。 又拧了几次毛巾,将脸擦干净,双目依旧缓缓有泪流。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悲凉从眼角滑落,谭一鸣他不只是毁了自己,还毁了温霜啊! 妈妈怎么办?妈妈现在还不知道温霜逃学跟谭一鸣住在一起的事情,她又该如何跟妈妈说? 还没想好怎么跟妈妈说,妈妈的电话打来了。“小语,霜儿学校的老师打来电话说她逃课了,她是不是去了你那里?” 温语一呆,怕妈妈生气,立刻帮着掩饰:“妈,霜儿心情不好,她是在我这里,我开导一下,立刻让她会学校,你不用担心!” “小语,你让那死丫头听电话!” “妈妈,她刚才睡着了,您不要生气了,我让她醒了给你打电话!” “小语,妈妈是不是造孽了,根本就不该再婚?” “妈妈——”温语鼻子一酸,险些哭出来,却还要隐忍着安慰妈妈:“妈妈,霜儿她还小,没事的,我开导她一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语,妈妈知道你最乖了,妈妈只盼着你跟一鸣赶紧结婚,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定下来了,上次你说你们推辞结婚,打算什么时候啊?” “妈,我工作刚安排,结婚的事情,还是晚点再说吧!”温语一直不曾告诉妈妈她跟谭一鸣分手的事情,只说推辞的婚期,本来打算过春节时候回去当面跟妈妈说,可是没想到遇到了谭一鸣跟霜儿在一起的事情,她不敢想象,若是妈妈知道了,会怎么想? 周一上班的时候,工作很忙。 温语打印了一份文件后,突然接到了温霜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哭着喊:“姐,谭大哥被检察院带走了!你救救他,救救他......” “什么?”温语一下子呆住:“什么时候的事情?” “刚刚,就在刚才!” 虽然早就料到谭一鸣可能早晚出事,但是没想到还是来了,而她还没想出办法让温霜离开他,却发生了这种事。 “霜儿,你在哪里?” “姐,我在......我在谭大哥住处下面的小超市,用公话给你打的电话,房子被查封了,我看到他被人带走了,我没敢上楼,我害怕,姐你帮我救救他,他说、他说如果有天他出什么事,只有你可以救他!” 温语苦涩一笑:“我又不是高官,我又不是检察院的,我怎么救他啊?傻丫头,你在那里别动,我去接你!” 温语请了假,匆匆去了谭一鸣的住处,果然在门口小超市看到了抹泪的温霜。 见到她,温霜立刻嚎啕大哭了起来。“姐!怎么办啊?谭大哥怎么办啊?” “霜儿,他的事情早晚都要败露的,你马上回学校去,你帮不上任何忙的!妈妈打电话来了,我帮你隐瞒了,你若不想妈妈伤心,立刻回去学校上课!” 温霜一听一下子抓住温语的手。“姐,我不能走,谭大哥现在出事了,我更不能丢下他不管,我要跟他同甘共苦!而且,我也跑不掉的!” “什么意思?”温语心里咯噔了一下子。 温霜飞快的抹了把眼泪,“姐姐,我实话告诉你吧,谭大哥把钱打在了我的卡上,他说那是给我的,他还说若是出事,不许我说这钱哪里来的!” “什么钱?”温语被镇住。 “十万块!” “天!”她怎么也没想到谭一鸣把钱打在了温霜的卡上。 两人愣在那里,温语的电话响了起来,她一怔,接了电话,那边传来陌生的男声:“温语是吗?” “你好,我是!” “你好,我是检察院反贪污贿赂局的,有事要问你的妹妹温霜,你能联系她吗?” 温语整个人彻底懵了,这么快就找到了她!她真想说找不到,可是她知道无法逃避,只是轻声道:“可以!” “姐!我不去,我不要坐牢!” “那就老实告诉他们,你什么都不知道啊!”温语也着急了,她不能看着妹妹出事啊。 “姐,你救我,你救我!”温霜拉着她的手,不肯走。 但,她终究还是被带上了车子。“霜儿,你别怕,姐会想办法的,你要乖乖的!” 温语记得裴少北说过,他不会再找她,如果她自己送上门,她要承担后果!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真的走投无路了。 她在家里扒了半天的刑法,根据我国刑法规定受贿数额在五元以上不满十万元的,处五年以上有期限徒行,可以并处没收财产,情节特别严重的,处无期徒行,并处没收财产。如无其他从轻减轻情节,按法律规定可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十年以上? 谭一鸣这辈子毁了不足惜,可是温霜呢? 她没忘记她被带走时哭着说的话:“姐,谭大哥如果坐牢,我就一辈子等他,给他送牢饭!对不起了,姐,妈妈你来照顾,对不起........” 温语终于忍不住打了裴少北的电话,可是他没有接听。 她不得不去他家里找他。 当她敲开门,看到身穿白衣黑裤站在门口的裴少北时,脸窘的通红,深呼吸,呐呐地喊道:“裴主任,我——” “进来说吧!”裴少北语气不咸不淡,视线冷冷的扫过她的脸,没有讥讽,也没有热情,很平淡的样子。 温语心里尴尬的要死,跟着走进去关上门,立在门边。 裴少北点了一支烟坐在沙发上,慢慢的抽着烟,挑眉问她:“找我什么事?我记得我说过,不要再来找我!” 温语低垂着头缩在门口,一副小媳妇的可怜样子,糯糯的开口:“我知道!可我有事求您!” “我记得有人说过,绝对不会找我!” “我——”她窘的满面通红,她也没想到会这样快就转角再遇,他说的对,话不能说的那么绝对。 他动了动唇,沉声说道,“你还是走吧,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不想再帮你!” 她一呆,没想到他连听都不听就直接下了逐客令。“裴主任——” “温小姐,我想我上次说的很清楚了,我们谁也不欠谁了,你没必要来求我,我也不想帮你,我没义务,是不是?” “裴主任,请你帮帮谭一鸣吧,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我是没办法了才来求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为了妹妹,她可能为此失去自己所有的尊严,她没办法让妈妈担心,没办法看着妹妹也被抓进去。 “谭一鸣?”裴少北挑挑眉,带着点玩味。 温语见他听了进去,立刻把事情经过告诉了他。 他听完后眨眨眼睛,抽了口烟,语气冷漠。“关我何事?” “裴主任——” “真抱歉,我帮不上任何忙!” 温语的脸瞬间惨白,无助的看着他,抿了抿干涩的唇。手在身侧捏紧,“裴主任,我答应你,跟你交往!” 第32章 我本就是贱 第32章我本就是贱 “温小姐,我裴少北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一定要跟你交往?你觉得现在你还有资格说跟我交往吗?”他冷冽的男声在高声响起,带着万分不屑和冷意。 温语心湖微颤,如被尖刀戳中,鲜血粼粼。她猛地僵住,尴尬的脸上火辣辣的。 是的,他说交往时她拒绝了,他那么骄傲的男人,怎么能忍受的住被拒绝的尴尬,她拒绝了他,他现在也拒绝了她。这都是她活该!可是妹妹她不能不管,她不能看妈妈伤心,只能低声求他:“到底要怎样你才肯帮忙?” “不可能!”他说出三个字,狠绝地拒绝了她,不留丝毫余地。 温语揪紧了一颗心,苦苦哀求,“裴主任,我妹妹什么都不知道,她才十九岁,谭一鸣怎样我不管,我只想我妹妹不被牵连,这个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到的,求你!” “我凭什么要帮你?”裴少北冷哼一声。“这种事情风险这么大,我犯不着为了一个漠不相关的人误了我的仕途。而你,不是倾国倾城,我也不会冲冠一怒为红颜!温语,做什么事情前,应该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开口求人无需这么骄傲,别人没义务帮你!我凭什么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只为一个断然拒绝了我的女人?你,出去!立刻!马上!” 温语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她觉得脸上有火在烧。 可是她不能走,她真的不知道妹妹会怎样,她很害怕,如果温霜出事,妈妈一定会难过死的,妈妈一生悲苦,因为自己被外公外婆赶出家门,一辈子回不了家,他不能再让妈妈伤心难过了。 想到此,她心一横,走到他面前,屈辱的颤抖着手,解开自己的外套,衣服一件件掉落在地上,只剩下胸衣,她的脸烧的红成一片......... 感觉到裴少北的视线定在她的身上,她艰涩地闭了眼睛。 今日种种,一如那日在怡白大酒店,没有尊严,可是那日是被陷害,今日却是被迫情愿,所有的尊严,所有的骄傲都被自己亲手扯下,碾碎了,带着血泪,送到别人的面前,而这个人,他会帮她吗? 裴少北冷冷的打量着她,没有动,只是又点了一支烟,烟草味传来,温语觉得好冷,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当视线对上裴少北那深邃的眼眸时,温语的脸烧得更厉害了。他的眼里一汪深邃,她颤抖了声音,如此悲戚地颤声问道,“怎样都可以,求你。” “为了那个男人,求我,值得吗?”他突然开口,眸子里隐藏着某种她看不懂的情绪,如平静的海平面下,隐藏着澎湃的波涛,而面上又是如此平静。 她屈辱的咬住唇,低垂着头,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脸上更是从脸红到了耳根。 “说!”他语气不由得冷沉了下去。 “值得!”她抬起眸子,倔强的看着他。“人生不是用值得和不值得来界定的!” “你不是骄傲吗?你不是拒绝我了吗?求我做什么?”他的语气似乎更加沉怒了起来,像是暗含着某种情绪。 “我——”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只着胸衣和底裤的她,羞得连身子都跟着红了。“对不起!” “脱!”他突然吼道。似乎瞬间就被挑起怒火,冷冽的眼神似乎要把周遭的空气都冻结,刀削似的唇泛起一个冰凉的弧度。 她猛地抬头,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却不肯落下来。 “全部脱掉!”他的面如冷冰。 她咬唇,咬的唇边溢出血丝,颤抖着身子,背过手去解胸衣的排扣,她从来没有主动在男人面前脱体过,前一次谭一鸣脱光了她,送上了裴少北的床,他没碰她,这一次,她知道自己恐怕在劫难逃了! 闭了眼睛,两行清泪滑落,颤抖的手,几乎解不开排扣,裴少北定定的望着她颤抖的样子,眸子里看不出过多的情绪。 终于,胸衣在她的颤抖里解开了,垂下双手,胸衣滑落,她饱满的柔软暴露在空气里。 裴少北倒抽一口凉气,怒气似乎一下子从眼里点燃,噌得一下站了起来,他高大的身躯慑发出惊人气势,冰冷的眸子更加深邃,目光有一丝灼热,更多的事怒气:“温语,该死的,为了那样一个男人,你居然——” 她居然这样求他!他想要这个结果,却莫名烦躁。 “求你——”她的牙齿陷入唇里,咬出血来。 他的大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肌肤,她感到了如电一般的炽热划过全身,以为自己就要一切不保了。 可是他的举动却让她彻底惊呆了,因为他正低头捡她的衣服,胸衣扣在她胸前,毛衣帮她套上,然后是外套,穿好后帮她系了风衣的扣子,冷冷的眼光打量着她,好听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我可以帮你,也不掩盖我需要一个女人,是,我想要你,但不是现在!” 她瞪大了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居然没有趁人之危。 他又道:“强迫一个女人实在没什么乐趣,我裴少北不喜欢要一个木头女人!我说过,我要你的心甘情愿!” 他说完,转头进了卧室,拿着电话走出来。 温语颤抖着裹了裹衣服。 他居然想要她的身体,还想要她甘心情愿,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可是是她自己跑来找他的,他没强求她,是她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 这是一种羞辱,耻辱让她的脸一阵接着一阵的火辣辣的燃烧着。 裴少北打了个电话,“喂!反贪局吗?找一下周局!” 电话略一停顿,就听到裴少北开口:“是我,晚上出来,我请你!地点你定,呃,好,无所谓,既然你喜欢热闹,那就叫上他们!” 一个电话,很简短,挂了。 然后他把手机放在沙发上,转头看向温语,眼神凉凉的,怒气,灼热,什么都没了,只剩下了一汪深邃。 温语低垂着眼睛,却可以感受到他的眸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然后,他颀长的身影微晃着走到她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低头,像是在审视自己早就已经锁定目标的猎物,低沉的嗓音在温语耳边响起:“抬起头来!” 温语自嘲一笑,抬起头来,视线空洞。 裴少北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冷声道:“温语,你不用这么难受,你若后悔,可以立刻离开!” 她一下子惊醒,猛地摇头。“我没有!我没有后悔!我真的没有后悔!” “办不好,我不会拿我的酬劳,这点你放心!不过我要你记住,不再是交往,是交易,懂吗?”他的语气如此的低沉,可是却刺入她的耳朵里,一阵尖锐的刺痛。 “我懂!”她的嗓音颤抖,眼眸又不由得垂了下去。 “怎么?觉得委屈了?”他语气里带着嘲讽。 “没有!”她自己活该,他肯帮她,她还有什么委屈的? 只是,她的心里怎么就这么酸楚呢?眼泪总是想往上涌,她本就不是个喜欢在人前落泪的人,怎么总是不经意在他面前落泪呢? 她猜不透裴少北这个人,她只知道这人一贯作风是阴晴不定且出其不意。 “你该记住,机会儿不会一直等候你,错过了,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没有人有义务帮助你,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的语气凌厉如刀,直刺她的心脏。 温语垂下头,眼神落在脚尖前面的地砖上,两滴泪再度滑出来,啪得一声落在瓷砖上,晕出一汪水渍。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 他说的对,他的语气虽然很欠揍,可是她知道,他说的对!难听,却是真理!她吞了眼泪,点头。 裴少北不说话了。 温语垂得脖子酸,不禁抬起头瞧一下,正好撞见了裴少北的眼睛。 他一手环胸一手撑住下巴,以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温语。他的目光是从头到脚,然后又从脚到头,最后又落回在她的脸上,盯住她的眼睛。 她也呆住。 许久以后,他靠在沙发扶手而站,身子慵懒的站立,沉吟道:“温语,你的骄傲呢?”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显得有些慵懒,却又带着刻骨的疾风。 “你若想骂就骂个痛快吧!”她来求他就没了自尊,她也不在意了。 “觉得我说的难听了?”裴少北暗声问。 “没有,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很对!”温语苦涩的笑着,“我本就是贱,是我不知好歹!” 突然,裴少北就笑了,笑得淡淡地。是那种平时在他脸上最常见的笑,先微微翘起唇角,然后由唇再带动其他的五官,显得整个笑意都是从嘴唇漾出来的。但这样的表情挂在他的脸上,让温语觉得比他冷脸嘲弄还要使她难受。 他挪开视线,“有时候放低姿态也不是件坏事!你走吧。我会尽力,至于办好办不好,我不能保证。” “谢谢!”她本能的道谢,空洞的说道,无法不悲凉,她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她也知道他帮自己,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拿酬劳也是理所当然,而她仅能给的也只是自己的身体而已,多么的可笑,她温语居然走到了人生的这一步,为什么上天总是喜欢跟人开玩笑? 第33章 他来了 第33章他来了 “回去好好休息!”他说着,走过去低头在她唇上印了一个吻。“什么都不要乱想。” 她的心里一颤,别过脸去,“我走了!” “好!”他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唇角微微上翘,露出好看的弧度。 温语走出他的公寓,下楼,只感觉浑身都没有了力气。 她今天来,就是用了所有勇气才来的,现在走出来,所有的勇气都没有了,痛苦和不安让她心里没着没落,很是难受。 他要求不过分! 至少她心里一点都不觉得他过分,他们无亲无故,他凭什么冒险帮她?况且他帮了她一次了,安排了她的工作,现在他又帮了自己,她给他报酬,天经地义! 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一生是不是还能结婚生子,过着相夫教子的平静生活。可是,她若不管,霜儿出事了,妈妈怎么办?妈妈今日所受之苦,皆因自己,妈妈已经很苦很苦了,她不能让妈妈再苦下去了! 阳台上,某个挺拔的身影立在那里,抽着烟望着楼下离去的纤细身影,她像是没有了魂魄一般的慢吞吞走着,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部的气力。 白色的烟雾弥漫过裴少北的眼睛,烟雾后面那张俊逸的面容闪过一抹怜惜,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那抹怜惜。 直到楼下那抹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才转身,回了客厅。 周二。 温语去上班。 她的眼睛有些微微的红肿,眼袋很重,像是夜里没睡好。 一大早,温岚就问:“温语,你没事吧?怎么这么憔悴?看你的样子像是昨夜没睡好,你昨天请假,不是家里有事吧?” 面对温岚的关怀,温语摇摇头。“没事,都很好!” “那就好!”温岚点点头,又道:“要是你觉得不舒服,可以再请一天假,反正我们活不多!” “没事了,真的,谢谢你,温岚!” “客气什么啊?咱们是同事啊!”温岚拍拍她肩膀。“有需要帮忙的事觉得咱能帮的上的,尽管开口!” “谢谢!”她只能道谢,心里感到很温暖。 本来一直等裴少北的电话,可是他没有打来。 直到中午,她突然接到了温霜的电话,一下子兴奋起来,跑出去跑到卫生间接电话。“喂?霜儿,是你吗?” “姐!姐,我出来了!” “真的?” “是的,姐,今天突然让我出来了,说是我把钱交上去就没事了!可是谭大哥他还在里面,我没有见到他!问了他们,都不告诉我!姐是你找人帮我和谭大哥了吗?” 温语松了口气,妹妹出来了,她总算松口气,岔开话题:“霜儿,你现在在那里?” “我已经回到了谭大哥这里,这里现在可以住了!” “你听着,你立刻回学校去!”温语只想妹妹离开谭一鸣。 “姐!” “好,我现在去找你!”温语打车去了谭一鸣的住处,这里她来过很多次,谭一鸣贷款买的房子,他们曾规划过未来,可是....... 裴少北到底帮不帮谭一鸣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管,她只想温霜没事,只想妈妈没事。所以她立刻赶来了。 见到温语,温霜扑到她怀中。“姐!” 面对这个小自己七岁的妹妹,温语不忍心责怪她,只能哄着:“霜儿,听话,不管跟谁在一起,女人都要有自己的工作,你回去好好学习,将来才能养活自己,没有学历,没有一技之长,你能怎么办?” “姐,我要等谭大哥出来,确定他没事,我会回去上学的!我知道你是对的,是我太傻,可是,我已经傻了,我控制不住自己,姐,我就想跟谭大哥在一起!” “霜儿,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他分手吗?”温语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妹妹这么固执。 “我知道!谭大哥告诉我了,你觉得他是错的,可是姐姐,爱他不该为他牺牲吗?我觉得你不够爱他,你若真的爱他,你怎么能不帮他呢?” “霜儿?你说让我为了他跟人上床?” 温霜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的看着她,然后点点头。 温语突然就傻了,她怎么从来没发现自己跟温霜沟通这么难呢?“霜儿,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姐,如果谭大哥需要我这么为他做,我甘心情愿!我知道我没尊严,可是为了心爱的男人,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霜儿,你这样爱着一个人,不会得到幸福,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妈妈怎么教我们的?你怎么能这么想?” “姐,妈妈不是也心甘情愿的跟着爸爸吗?爸爸每次打了她,她不都是哭完了继续跟他过日子吗?” “霜儿,妈妈那是为了你!为了你!如果不是为了你,妈妈早就跟爸爸离婚了!” “姐,我知道我没你优秀,我知道你是妈妈的骄傲,你能考上锦大,我却只上了个小卫校,可是我的爱情,我的想法,请你不要干涉,我有我的爱情观,我认为我爱的很纯粹,就算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因为我真的爱他!” 温语无论怎样都说服不了妹妹,她说要等谭一鸣没事了,她才肯回学校,离开的时候,温语要她跟自己回去住,可是她说她要守着谭一鸣,她怕他回来时没有热水喝,没有饭吃,她要给他烧水洗澡。 温语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反应了。 她下楼的时候,问着自己,难道是自己爱的不够深? 可是就算爱的深,她也不会为了深爱的男人跟另一个男人上床啊?可是现在,她答应了裴少北,他们之间早晚都要走这一步,她突然迷茫了,自己这算什么呢? 他的志在必得,她的茫然无措,似乎在不经意间,她的心都跟着偏斜了,竟然觉得他是对的,可是这是交易,交易啊! 下午下班的时候她接到了裴少北的电话,他说他晚上八点散会,要去她那里吃饭。 他之口不提谭一鸣的事,但是她知道,她妹妹温霜回来是他找的人。可是他到底帮不帮谭一鸣呢?谭一鸣是罪有应得,可是温霜这个丫头居然认了死理,她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下班后去买菜,买了排骨,上好的汤排,买排骨的要帮她砍好,她却拒绝了。脑海里闪过他那天说的那句话,“我嫌他砍得脏!” 然后又买了几个小菜,就算她巴结他吧!她自嘲的想。 回去煮饭,一点点收拾好。 等到菜炒好,摆放着桌上,电饭煲里煮了米饭。 她似乎不时的看表,不经意的倒数着时间,一分一分,已经八点了。他应该散会了吧?有点不懂为什么晚上开会?是从下午一直开会到现在吗?领导们不吃晚餐吗?领导也这么卖力工作吗?领导这活好像也不是那么光鲜吧?三餐都不济。 时间的指针一分一分指向了八点二十,温语感觉自己似乎越来越忐忑。 那天后,她就越来越失魂落魄。 那天后,她没再见他,她甚至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他说总要她心甘情愿。她真的怕,她似乎做不到心甘情愿,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强迫自己心甘情愿,她真的做不来。 如今的自己,什么都没有了,从那天,她似乎整个人就变得了无生气。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她心里突然一颤,紧张起来。 而当脚步声从楼下停住,似乎听到了开门声,她的心里又松了口气,原来不是他。她回转头看了眼桌上的菜,用碗扣着,天有点凉了,她怕菜凉的太快,所以都扣上了。 不是他,楼道里又一片安静。 当指针指到八点半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温语噌得一下站起来,心里狂跳,他来了?! 她深呼吸,深呼吸,将自己调整到最平静的状态,然后走到门边,先看了眼猫眼外的人,确定是他,才开门。 一打开门,裴少北高大的身躯站在她面前,视线不经意般落在她脸上,略一停顿,进门,手里一个公文包。 温语低着头,关门。 他一身黑色西装,像是开了很正式的会议,她发现他几乎每次穿深色西装的时候都很疲惫,他不开口,进门,托西装,扯掉领带,解了衬衣的两个口气,然后挽袖子,直接进她的洗手间洗了脸。 温语从厨子里找了一块新毛巾,回来时他已经出来洗手间,正在甩手上的水,看到她无言的递上毛巾,他愣了下。 她立刻解释:“这块是新的,洗过后就一直放着,没用!” 她以为他是洁癖,不用别人的毛巾,而他也没解释,接过去,擦手,然后又递给她,温语接过去又放到了毛巾架上,跟她原来的粉色毛巾并排摆放一起。 裴少北直接走到餐桌,扫了眼桌上的菜,四菜一汤。 温语觉得有些不自在,进厨房盛米饭,还在保温,热腾腾的,把饭放在他面前。他开口:“坐下吧!” 他倒是像在自己家一样,仿佛自己才是客人,温语坐下来,听到他说:“我下周要离开锦海了!” 她一愣,有些不懂。 “调到别处了!”他补充了一句。 第34章 味道不错 第34章味道不错 她一呆,直言:“那,那我妹妹他们?” 裴少北闻言,视线锐利的投射过来,如刀般落在她脸上,冷哼一声。“原来你这么关心你的前男友!” 枉他冒着极大的风险帮她,可是她却关心拿她当棋子的男人,他还真是倍受打击。她是傻还是痴心?他真是不懂! “我——”她卡壳了,没有说话。 他当她是承认了,没有否认就是承认,他的心情一下子冷了下来,碗啪得一下搁在桌子上,沉声道:“明天他会回去,你放下心好了!” “啊?你说什么?”她被惊住。 “我说他明天可以回去了!”他真是懊恼,吃饭时候提这个干吗?根本是倒胃口。 “这么说我妹妹没事了?谭一鸣也没事吗?”温语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根本忘记了他刚才的话有多讽刺。她不在意了,只要他们都没事了,温霜才会回学校上课,她只是不想妈妈担心难过。 裴少北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是,他们没事了!人放出来,不会被公诉,这件事情,你知我知,他人就不要说了!” “我知道了!”温语赶紧把碗拿下,脸上也不自觉多了笑容。“谢谢你,真的谢谢!” 他冷冷的看着她,半天后沉声道:“温语,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他若是再犯,就算你卖十次,我也不会再帮忙!” 她的心里一刺,点点头。“不会了!” 他看着菜,又看看她的脸,放下筷子,不着急吃饭。“吃饭吧!” 温语一下子愣了愣。“你刚才说你要调走了?” 他有翻白眼的冲动,她现在才想起来关心他吗?他还真是倍受打击,骄傲如裴少北,第一次被女人这么无视。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我离开了锦海,对你最有利不是嘛?”他的语气带着讥讽,凉凉的,让她心里一颤。 莫名,她心里掠过一丝失落,很奇异,却又立刻有点暗喜,他要走了,那她和他是不是可以..... 像是看透她心里所想,他立刻道:“怎么?很高兴我立刻要走了?不过很抱歉,你,欠我的,还是要还的!” 她脸上一僵,立刻黯了下去。 裴少北唇角翘起,看着她沮丧的样子,心情似乎不错。 “为什么要离开锦海啊?”她重新整理情绪,又忍不住问。“那你要去哪里?” 她从来不知道他到底干什么的,只是知道别人都叫他裴主任,到底干啥她真的不知道,而且他现在这个调动又是调到了哪里? “吉县!”他说。 “啊?”她一呆,“吉县是贫困县啊!” “所以才让我去改善民生!”他抓起筷子,终于还是抵挡不住食物的诱惑,都快九点了,才吃晚饭,午餐是饭局,没吃什么东西。 温语不懂他的意思,“裴主任!” “裴少北!”他开口。“我马上不再是裴主任了!” “可是——” “你可以叫我名字!” “啊!” “当然,你要是觉得不愿意叫我名字,也可以叫我亲爱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眨了眨眼睛。 她的脸顿时羞红。 “裴少北,亲爱的,或者少北,阳,四个名字,你选一个吧!”他笑得邪肆,像是故意要看她羞涩窘迫的样子。 “我.......” 他眉毛一挑。 她蓦地喊道:“裴少北!” 他眨眨眼睛,不是很满意,这个连名带姓的叫法是最陌生的。 她似乎发现了他的不满意,也感觉这么叫他有点不对,可是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叫他,索性支支吾吾,“你快吃饭吧!” 她看看时间,已经九点了。 他也不客气,大口吃饭,吃的很香。“味道不错!” “谢谢!”她的脸红了,紧张得不行。 吉县距离锦海大约有一百公里,是一个丘陵地带的山区小县城,人口约有四十多万,没什么支柱产业,据说有煤炭资源,可是因为暂时不在国家开采计划中,所以发达不起来。 温语了解那个小城,因为每次回老家都会路过那个县城,公共汽车会在那里停留十分钟。她实在想不出裴少北去吉县做什么,他是大领导,下去应该是做一把手吧?可是那个地方那么穷,想要政绩,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干出来。他家不是有后台吗?为什么他还要去那么贫困的地方? “吃饭,想什么呢?不会是舍不得我吧?”他突然用筷子敲了一下她的她旁边的盘子,她吓了一跳,回神才听到他说了什么。 她下意识的的抬头,正好对上裴少北那双染上笑意的一团浓墨。飞快的低下头,他这是在撩拨她,他这样子更可怕,她脸上火辣辣的,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你要去做县委书记吗?” “不是!” “啊?”她一愣,“那你去做什么?” “县长!”他丢出两个字。 温语愣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县长也很好啊,真不可思议,我居然认识县长!” 她可是从来没想过要认识当官的,她觉得她认识的最大的官,就是锦海大学的校长,可是校长却不认识她,后来遇到裴少北,虽然在那种情况下认识,但是这个人难得是......是个好人! 他不是那种挺着将军肚头上秃顶脸上冒油的黑心官员,相反,他偏偏长得儒雅高大俊逸,虽然高深莫测,可是总得来说他是个好人! 她.....真不知道如何感谢她。 她,会心甘情愿献上自己吗?温语在心里纠结着,偷偷瞄了他一眼,又快速低下头去,扒着碗里的饭。 “县长有什么,一抓一大把!”他并不以为意,说的云淡风轻。 “......那你以后都会在那里吗?” “还会回来!”他不经意的说道,然后想到什么反问她:“怎么?你不想我回来?” “哦!不!” “撒谎!”他冷哼一声。 “我没有!”她只是很有压力,不知道如何跟他相处,还有,他说过交易,他们之间是交易。她突然又黯淡了眸光,是啊,交易而已,她总要还了!“下周什么时候走?” “周一!” “这么快!” 今天是周二了! 也就是说,还有六天! 她有点微怔。 他看了她一眼,吃的差不多了,从桌上的餐巾纸里抽了一张纸巾,抹抹嘴巴。 “我走了你不就不用这么害怕了?没有我的骚扰你不是很开心的去约会吗?”他的语气不咸不淡。 “我什么时候约会了?”她反问,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说多了。 裴少北的脸上站放起一朵温暖的笑容,“上次在海边,前不久不是打扮漂漂亮亮的跟男人约会去码?” “那不是约会!”她本能否认,原来他误会了,她跟路辰只是以前的同事而已。 “哦?!”他语气有些奇怪:“这么说我不需要对上次搅了你的约会而愧疚了?反正也不是约会是不是?” 她猛地抬头,对上那双黑沉沉的墨色眼珠,而他眼珠微转,轻巧的落在了她的脸上,正好对上她慌乱的眼神。 温语面对他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乱,下意识的躲避他的逼视,避得十分狼狈,只好错开那波光潋滟的眸子里,闪闪发亮的笑意。 闷在胸腔里的笑声,压抑着从对面传来,温语的脸一下子红了,懊恼地对上裴少北那对漆黑如墨的眸子,那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乱来的更猛烈了。 裴少北笑得更加放肆了。 温语吃完碗里最后一口饭,收拾碗筷,躲进了厨房里。 他笑够了,然后起身,走到沙发上打开公文包,突然看到桌上摆了一只漂亮的玻璃烟灰缸,微微怔了下,唇角上翘,点了一支烟,看文件。 她再出来时,他安静的抽着烟,烟灰缸里摆了两只烟头了。 那烟灰缸是她好久前买的,当时不知道是不是要用得上,只是记得他第一次来这里抽烟,她用了杯子装水当烟灰缸,后来路过一家店,发现了这个如水晶般漂亮晶莹剔透的玻璃烟灰缸,于是就买了回来。没想到还是用上了! 看着他认真地看着文件,眉宇紧皱,似乎很不悦,他的唇角似乎有些干,好像上火了的样子,她又转身进了厨房,泡了一杯绿茶,又在被子里放了几朵菊花。 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时,他从文件里抬起头,看了眼杯子。 她低着头道:“喝茶吧!” “这是什么茶?”裴少北看那杯子里的菊花还在上下飞舞的打着旋儿,一时有些意外。“加了菊花?” “碧螺春,加了点菊花。败火的。” 裴少北眼睛眨了眨,看看眼前热气腾腾的茶杯,再瞄了一眼温语,眉眼一瞬的柔和,随即又垂下头,端过来,安静的喝茶。 温语低头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味道很奇怪!”裴少北喝了一口,皱皱眉,“不过很好喝!” 她看看时间,快十点了,他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 而他喝了茶又投入了文件里,文件有厚厚一叠,他好像才看了三分之一。 她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怎么办,有点无聊,又不好赶他走,总觉得这好像很暧昧,而他却很认真的看着文件。 第35章 说不出的滋味 第35章说不出的滋味 她只好抓了一本书,然后在沙发上也看了起来。 是一本散文,《永远追求不到的情人》,刚好是海外版,收录十年内的经典散文著作。 她也看的入迷,没有发现他偶尔抬起眸子扫她一眼,她的头发扎了个马尾,刘海很长,低垂着头,双腿收在沙发上,卷坐在腿上,裴少北看着她,心头,有股异样的情绪在流动。 这种感觉让人很安心,他坐在她家里的沙发上,这个沙发没他的沙发大,没他的豪华,她的房间客厅很小,她的卧室只有一张床,不过门是关着的,他看不到里面,但这他坐在这里,反而有了种味道,那是一种......家的味道,让他觉得他不再是一个人,偶尔回来吃顿饭,感觉很温暖..... 可是,当他看到她手里那本书时,微微的诧异了一下,《永远追求不到的情人》?他的眸子闪过什么,视线也变得悠远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回神,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表,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了,手里的文件也看完了,收起来,放在公文包里,然后站了起来。 温语一下被惊了,抬起头来,看到他已经去门口,穿西装外套,她也跟着穿鞋子站起来。“你......要回去了吗?” “嗯?!”他转头过来。 她立刻惊恐,怕他留下来。 裴少北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呆滞了一秒钟,然后将领带拿在手里,却不急着走,站在门口的位置。 安静的客厅,晃眼的灯光。 他就站在那里,背抵着门,微微仰着头,单手插在口袋,潇洒俊朗中带着一丝慵懒,还有.......期待以及疲惫。 那眼角眉梢透出的清浅倦意,让她一时失了进退,只呆呆的看着他,看着他的俊脸发呆。 “我明天很忙!”他说,寒星般的眼睛微微眯着,冰冷四溢。 “那、那就早回去休息吧!”温语在心里叹气,在他的面前,她又何时占过上风。 可是要她主动,她真的做不到,她怕!跟谭一鸣谈了六年恋爱她都没有突破最后防线,更何况认识他才两个月不到? “除了这个你没什么要说的吗?”清冷的声音自薄唇中缓缓吐出,无比的寒凉。 她的心突然一颤,皱眉看向依然回转身的他,笔直英挺的身姿立在她的面前,俊朗的脸上表情高深莫测,说着令她心惊胆战话。 “路上小心!”她轻轻的说道。 他的神色更冷,紧紧抿了抿唇,狠狠看了她一眼。 气氛一下子冷掉,她看看微微有些倦意的他,轻轻咬了咬唇,细不可闻的一叹,却还是没有开口留他。 “温语,你真是没有心!”他冷笑着说了一句,带着点懊恼的指控。 她鼓起勇气深深地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对不起……” 话未说完,她忽觉左手被扣住,身体也被拉了过来,锁在温暖的怀中。“该死的,你这无情无意的女人!” 她缩着身子,害怕的贴着他紧绷的胸膛,“对不起!我不能心甘情愿,如果你真的.......真的非要怎样,我保证不反抗!但我的心里不会心甘情愿!” 他突然俯下身,唇堵住她的唇,炽热的气息铺面而来,他的唇柔软,炽热,带着火热的温度,侵袭上她的如花唇瓣,那样柔软的让她心颤。她以为自己会推开他,可是没有,她的小手只是下意识地抵着他坚硬的胸膛,完全的无奈加认命。 她脸上闪过一抹认命的凄楚,楚楚可怜的表情让他懊恼。她的眸子比雪花还要纯净,也比雪花易碎…… 她色泽明艳的唇散发出罂粟花一样的暗香,裴少北极力控制着内心的渴望,调整呼吸,深深地吻住她的唇。 可是,欲念之门一旦开启,身体便不是自制力可以掌控的。他的行为完全脱离了理智的指挥,手悄悄伸到她的腰间,搂住。 唇舌的纠缠再也满足不了他的渴望,他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向她的衣服里,沿着纤细的曲线一路上移。 她的身体在他指尖战栗,却是害怕的战栗! 时间仿佛禁止,连呼吸都显得困难。唇上的感觉很刺激,更是以最快的速度如电流般通向了他的大脑。 她还没准备好,他叹了口气,罢了!他要离开锦海了,就不给自己惹麻烦了!深呼吸,忍住即将呼之欲出的欲望,松开了她。 然后拉开门,径直下楼去了! 一时之间,温语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的空白,他走了!没有强迫她?! 她抚着红肿的唇,踉跄着扶着门,站在那里,身上的颤栗遏制不住,其实,他的吻真的很.......霸道......很缠绵,可是她—— 他说她是无情无义的女人!她没有心!突然之间,整个人心中一凉,微微泛着酸,竟然是说不出的滋味...... 这一晚,温语失眠了。 隔天,周四。 温语下午接到了妹妹温霜的电话,说谭一鸣回来了,他们要见她。 “霜儿,回学校去吧,我不想见他!” “姐,谭大哥的单位领导今天招了他去,要开除他!” “哦!”温语微微一愣,记得裴少北说不会开除公职。怎么突然又? 可是能出来就不错了,他谭一鸣犯的事可以判处五年徒刑了,这样没事了,即使开除公职对他来说也是赚了。“霜儿,我无能为力,你们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你回学校吧,你答应过我的!” “姐,我知道谭大哥出来是因为你!” “不!与我没关系!” “那是因为那个领导!” “霜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哪里认识什么领导?” “姐,你别骗我了,你给领导打个电话,让谭大哥单位别开除他好不好?谭大哥一出来,单位领导就找他谈话了,他没了工作怎么办?!他很难过,姐,你帮帮他吧!” “霜儿,我真的帮不上忙,我哪里认识什么领导,你不要听谭一鸣乱说!” “姐,你要是不认识他,你怎么进的信访局?你的工作根本落实不了,你不要骗我了,我不是小孩子,你明明能帮他,为什么不帮他?” “霜儿?”温语顿觉无力。“做人不能得寸进尺!” “姐——” 温语真的想挂了电话,这时电话被谭一鸣接了过去,他的声音在那边响起来。“小语,是我,一鸣!” 温语一怔,“谭一鸣,你如果还有一点良知,就让温霜回学校!” “不,我不回去,我不能丢下你!”那边还传来温霜的哭声,她一哭,温语整个人都乱了。 “小语,我会让她去读书,我们做不成夫妻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想了很多,在里面这几天我都想了,如果你觉得为难,就算了!开除就开除吧!这次谢谢你!” “谭一鸣,你别谢我,我什么都没做,我谁也不认识!” “小语,我们之间,我了解你,你不用隐瞒,我知道你已经跟裴主任好上了,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其实这事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你小心他,他们不会动真感情!” “.......”温语无语的挂了电话,她不想听谭一鸣狗放屁,什么叫她跟裴少北好上了? 她不想管了!什么都不想管,她觉得自己真的无颜再开口求裴少北了,他已经要离开锦海了,去吉县做县长。 而她,前面欠的,到此刻都没还清。 下午下班的时候,温岚和高丽丽又说要去唱歌。 “我不去了!”温语哪里有心情唱。 “温语,你太不够意思了,大家一个办公室的,一起啦,你干么不去?” “我——” “不许不去!干嘛不去?走了!”温岚和高丽丽一边一个架着她就走出了信访局的大厦。 还是先吃饭,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七点钟就ktv一上班就进去要了个包厢。 “哎,温语,干嘛苦着脸啊?咱们好不容易出来腐败一次,还是在这么高级的娱乐城,你该高兴才对!”温岚又一次说了几句。 “好吧,我们唱歌!”三个人aa制交了钱,要了啤酒,和饮料,还有瓜子和爆米花,“给我点了几首黄梅戏,呃!还有京剧,豫剧,越剧,我都要!今晚我也要唱!” 她觉得自己憋坏了,心里有一团火,无处发泄,到底要不要帮谭一鸣再求一次裴少北,到底要不要? “我神啊?温语,你戏曲学院毕业的啊?”高丽丽吃了一惊。“你别告诉我你都会唱吧?” 温语笑了笑。“没办法我喜欢这个,流行歌曲都不会唱,只会唱戏!” “好吧!我们也听听,哈哈哈!” “不过上次你唱的黄梅戏可真是惊了我们几个呢,很好听,很性感,你不知道啊,你唱的时候林紫阳那么酷的人都被你吸引了!还有那个裴主任也多看了你几眼!” “什么跟什么啊?”温语脸一红,有点不好意。“不是嚎叫就行啊!据说唱歌能发泄心里情绪,今天我先唱好不好?” 温岚和高丽丽同时惊了下。“你受刺激了?” “是啊!受刺激了!”温语耸耸肩,拿过话筒,自己等高丽丽点了几十首歌曲,也给她点了几首戏曲后,她先调了出来一首京剧《沙家浜。风声紧雨意浓》。 第36章 葬花吟 第36章葬花吟 这豪华娱乐城服务真是好,居然戏曲都有。 “温语,你这是唱《沙家浜》啊?我奶奶喜欢这戏!”温岚笑着喊。 “是呀,我就是跟一群老爷爷老奶奶学的!”温语回头笑了笑,配乐开始,她打开话筒。“我唱了啊,你们可别嫌烦!” “唱吧!”高丽丽跟温暖举杯,先喝了半杯啤酒。 ”风声紧,雨意浓,天低云暗,不由人一阵阵坐立不安。亲人们粮缺药尽消息又断,芦荡内怎禁得浪激水淹......” 温语这唱戏的才刚开始,走廊里刚好浩浩荡荡走来几个人,听到隐隐约约的戏曲唱腔,周启航一下子怔住,完了回头看林紫阳和裴少北还有自己的大哥周启明。“哎!有人唱戏啊?还记得不,上次在这里,温语唱了黄梅戏,这次居然有女人唱京剧。难道最近都在流行唱戏吗?不行,我得去看看这女人是何方神圣!” 周启航说着就往那边的包厢走去。 裴少北听着这声音微微一怔,林紫阳也是皱眉。 周启明瞅了他们几眼,跟侍者要了个包厢。“唱戏?真有意思,在这里唱戏的女人,也是国宝级的女人吧?” 裴少北和林紫阳交换了个眼神,却没说话。林紫阳跟在周启航身后,也站在那间包厢的门口。 周启明不明所以:“我说你们到底进不进去唱歌啊?少北?” “哥!别说话!”周启航制止周启航。“让我听一下!” 这时,包厢里又响起了豫剧的曲调,是《朝阳沟》,干净的女声响起,那么的熟悉。 周启航惊讶的低呼。“难道是温语?我的天,她居然会唱这么多戏曲,这是什么?豫剧?刚才唱京剧的是她吧?怎么一下就转成了豫剧?” 裴少北的眉头皱成了川字!果真是个无心的女人,居然在这里唱戏,他都要离开锦海了,她高兴成这样?唱戏庆祝吗? “你们到底在听什么?不就是唱戏的?”周启明已经不耐烦了:“虽然我承认很有意思,但是会唱戏的多了去了,想听就去剧院,听更专业的!” “哥,闭嘴!”周启航又叫了一声。“这人我们可能认识!” “啊!”周启明有点不解。“我认识吗?” 可是,没人回答他的问题,都在认真听戏。 豫剧很快唱完,接着响起了另外一种,很婉转的曲调,带着悲戚戚的味道,一下刺入人的内心。唱词更是悲戚戚的,原来是《葬花吟》。 “这什么戏?”周启航挑眉,转头问裴少北。 “越剧《葬花吟》。”裴少北丢出五个字。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有谁怜,一年三百六十天,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花开易见落难寻......” 一时间,几个人站在走廊里听戏,裴少北的面容高深莫测,一双眸子里闪烁着某种不知名的火焰。 周启航已经忍不住了,他干脆推开了门,沙发上的温岚和高丽丽一抬头看到周启航,刚要说话,周启航食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温岚和高丽丽招招手,周启航干脆直接进去。 而林紫阳也走了进去,周启明还是不明所以,在门口问裴少北。“难道要跟人拼一个包厢?我们有那么穷吗?” 裴少北瞅他一眼道:“节约能源!你可以自己去那边唱!没人跟你抢,今晚,我要去这里面!” 周启明一下子错愕,随即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咒骂道:“靠!我自己唱毛啊!我也进去看女人唱戏。” 进门的一刹,裴少北沉声严肃的警告周启明:“闭上你的臭嘴!不要吵了我听戏的情绪!” “知道了,我闭嘴,裴少北,你什么人啊,我刚给你帮了忙,你真小人!”周启明跟着老老实实的走进去,看沙发坐着两个女人,周启航坐着噤声的手势。 而那个唱戏的女人立在屏幕前,根本没注意到屋里进来这么多人,唱的还真是投入,从背影看,是个纤细的女孩子,很瘦的样子。 温语似乎格外喜欢这首《葬花吟》,居然连着唱了两遍,唱的语带哽咽,十分投入,进来这么多人,她头都没回,根本没感觉到有人进来。 而温岚和高丽丽都受宠若惊,同时又都很郁闷这几个人只有进来的陌生男人没在听戏,其他三个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温语身上。 裴少北望着那抹纤细的背影,她唱的很投入,丝毫没有被影响,仿佛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在静静地享受着唱戏的乐趣。 《葬花吟》完了,又到了上次他熟悉的《女驸马》选段,或许连裴少北都不知道自己很喜欢她的声音,这个选段,温语唱起来,声音性感的居然让他起了反应,也是因为这样,他才在海边又不甘心的试了一次,发现依然很冲动,而今天再度被证实。 温语或许这辈子都不知道,裴少北的这个关于“本能”的秘密吧! 一连唱完四首,温语觉得心里似乎好多了,到唱完的一刹对着话筒说:“我已经嚎叫完了,你们唱吧,实在不好意思,刚才荼毒了你们的耳朵——” 她话还没说完,转过身来的刹那,一下子呆住,感觉整个脸腾地通红,怎么一下子包间里来了这么多人?还有,还有裴少北! 她的眸光一下子落在裴少北身上,他修长的身影懒散的靠着沙发,双手随意的斜插口袋,闲适安稳。她的眼神微闪,没来由的心神一顿,仿佛瞬间失音,思绪瞬间飘远,剩下的只有萦绕在他周围的淡淡寂寞。 她的面孔完全的隐没在暗影里,远远的瞧不清楚,但可以看到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仿佛定格! 他身上是简单的白衣黑裤,姿势是简单的斜靠在沙发上,潇洒俊逸,却带着隐隐的压迫感。奇怪的是,这么富丽堂皇的环境里,那么强势出挑的修长侧影,居然会让她感到孤单和寂寥? “温语,你唱的真好啊!”周启航反应过来。“我的乖乖,你居然会唱那么多戏!你跟谁学的?大学读的戏曲学院吗?” 温语这才回神,他们到底来了多久了? 是不是刚才她的嚎叫他们都听到了? “让你们见笑了,周医生,林警官,裴.....主任!”她算是打了招呼,可是却不认识那个陌生的,只好微微颔首,脸上火辣辣的。 唱戏只是发泄情绪,却没想到会遇到他们,真是尴尬,她刚才唱越剧时,差点哭了,不,已经哭了,语带哽咽,这下可丢人丢大了! 周启明这才注意到唱戏的女孩子很纤细,谈不上倾国倾城,外表只能说中上,但是却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气质,周启明忍不住又露出了招牌笑容,算是打了招呼,上下打量了一圈,问周启航:“少北,启航,紫阳,你们看起来好像都认识这几位美女?” “她是温语啊,上次郝卿生孩子,她献血的。”周启航解释着。“这是她同事,温岚,这是高丽丽!” “哦!温语?”周启明念着这个名字,突然转向裴少北,“咦?” 裴少北倏地转头,警告的瞪了一眼周启明,他立刻闭嘴。 “唱的不错!”周启明点点头,又朝温岚和高丽丽笑着道:“很高兴认识几位美女,今晚哥哥请客!” “哥,你别丢人了!”周启航调侃了一句。“你请客也天经地义,刚才你就说你请客的!对了,三位美女,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有点厚脸皮的哥,周启明!” “周启航,怎么说我也是国家公职人员,你这么当面拆我台,我以后可怎么混?”周启明倒没生气,反而调侃着笑道。“在美女面前,我们还是含蓄点吧!” 高丽丽和温岚也是久经大场面的老公务员了,立刻客气的跟周启明打招呼,一口一个“领导”的叫着。“领导好!” 温语才想起来,这个人跟他通过电话,他是反贪局的,他的声音她认得。原来裴少北打电话找的也是这个人,他们看起来年龄差不多,应该是认识的。 “温语,坐下啊,别站着了!”周启航喊着她。 温语找地方坐,突然发现这个小包厢里的座位上都满了人,只有裴少北身边一个位置是空着的,虽然沙发挨着坐可以坐十几个人,但是每个人似乎都占了一个半人的空,所以她不得不走到裴少北这边的位置上坐下。 而他,端坐在沙发上,穿着黑色的西裤,外套白到刺目,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深沉冷峻,只是眉目间带着疲惫。 “少北,你都准备的怎样了?”周启明也不回避三个女人,直接问裴少北。 他先跟周启航说到道:“启航,你去要点红酒来!天太冷,喝不来啤酒。” 周启航出去后,他才对周启明道:“刚忙完,还没吃饭,明天后天算是放假,没什么准备的!去人就行了。” 他还没吃饭?! 温语心里一颤,莫名跟着有点担心,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种情绪是怎么回事! “裴主任要去哪里?”温岚小心的看了几眼他们,终于还是开口问道。 第37章 机密 第37章机密 裴少北微微挑眉,瞅了一眼温岚,露出一个礼貌而温和的笑容,如此的儒雅,然后温语听到他说:“机密!” “呵呵,明白了!”温岚吐了吐舌头,加了几个杯子。 这时,服务生已经拿了几瓶红酒过来,温岚亲自倒了红酒,举起酒杯,朗声道:“虽然不知道裴主任要去哪里,但还是祝你步步高升,前程似锦!我敬你一杯!” 裴少北微微一愣,笑了笑,端起其中一个杯子,只是轻轻的抿了一口红酒,点点头。“谢谢!” 他是如此的周到,如此的礼貌,笑容得当。 “少北哥,我也敬你!”周启航也跟着凑热闹,眨着眼睛,笑得十分暧昧:“前程似锦,步步高升哈!” 机密? 他先前吃饭的时候告诉她要去吉县,他居然把机密告诉了她? 目前还没公布干部任命令,可能还不能说,但他告诉了她! 她一时间有些心潮澎湃,不敢多想,却又忍不住多想,她知道,她的心乱了! 裴少北喝了一大口,一饮而尽,轻轻的笑,“臭小子,眼馋的话就调过来当我秘书!” “切!我还是当医生吧,当医生同样是为人民服务,一样前程似锦,我这可是在一线深入群众,为人民服务啊!” “可惜是妇产科医生!”林紫阳丢了一句话过去,险些把周启航给憋屈死。 “妇产科怎么了?为人民服务工作部分高低贵贱!” “你不觉得你很流氓?”林紫阳白他一眼,“外科大夫不做,非要做妇产科大夫!” “我在潜心研究试管婴儿好不好?给多少不孕不育夫妇送去福音,切!你根本不懂哥的伟大志向,小孩子一边去!” “你当谁哥啊?”林紫阳冷声问,亲自给裴少北倒了酒,又坐回沙发上。 “大一个月也是大,你注定了比我小!” “去你的!”两人的玩笑让大家都忍不住笑。 这时,高丽丽也举杯跟裴少北敬酒,说了一些祝福的话。 温岚又跟周启明喝酒。 气氛很像是酒桌上的那种饭局的味道,带着小公务员见到领导的那种拍马屁精神,温岚和高丽丽倒是拍马屁拍的很有水平,温语看到周启明裴少北都在笑,林紫阳偶尔也会勾勾唇,只是看着她的视线里多了抹若有所思。 周启航突然想到了温语。“温语,你也敬少北哥一杯吧!他就要远行了,就你没敬酒了!” 温语本就像隐形人,被周启航这么一说,大家把视线都转向了自己,她想说,他还没吃饭还是别喝了吧! 可是话到嘴边,她知道说出这种关心会让人误会,尤其是这些人,她只好硬着头皮拿了一杯红酒,然后轻声道:“裴主任,祝你一切顺心如意!” 裴少北看着她微垂的眼眸,也不看自己,玩味的挑眉,“一切顺心似乎有点难,不过你的祝福我接受,谢谢你,温小姐,我也祝你越来越......顺心!” 他说的温小姐这三个字有点重,然后他一口喝了酒杯里的所有酒,那是红酒,他却喝得像是啤酒的感觉。 “谢谢!”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皱皱眉,放下了杯子,心里说不出得难受。 他的话,她懂!他好像说,他没有顺心,起码她就没让他顺心! “唱歌吧!今晚想听你们唱歌!”裴少北突然说道,“谁给我唱歌听啊?” “裴主任想听什么?”温岚先问。 “什么都行啊!热闹点啊最好!” “那我就专门给裴主任唱一首吧!”温岚大方的去拿话筒,找了一首歌,温语不知道是什么,也根本没细细听,不活温岚唱的很好,她的声音属于女中音,唱歌也别有一番味道。 温语看到裴少北一直在笑着听,偶尔还会打着拍着,修长的手指搁在腿上,轻轻的拍着。 温语听了一会儿,有点内急,悄悄起身,走了出去。 她不知道,她一起身,裴少北的手微微一停,又继续打着拍子,脸上的笑容依然。 温语再回来时,裴少北正在唱歌,她一进门就听到好听的男声,她微微的讶异,就看到电视屏幕上放着一首老歌,那歌像是张学友的《祝福》,果然,还真的是。 裴少北唱的很好,张学友的声音属于低音沉一点,高音噎一点,句尾轻一点,颤音小一点那种声音,而裴少北竟唱的很像。 “不要问,不要说,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一刻,偎着烛光让我们静静的渡过.......” 温语讶然了一下,悄悄的回到沙发上坐下来。 真是意外,居然听到了他的歌声,而且还唱的那么好! 温语不由得自卑起来,她不会唱歌,只会唱戏,她发现她真的跟人家格格不入,她好像活着封建社会似的。 正疑惑,周启航坐了过来,小声跟她讲话。“温语,你刚才居然唱了那么多戏?” 温语只感觉耳边一阵热气,周启航凑得太近了,她立刻下意识的往旁边侧了一点,很尴尬的道:“我唱得不好!” “很好啊,我听着很专业呢,跟电视里戏曲频道唱得没什么区别,你以前学过?” “嗯!”温语点点头,更加不好意思。“不过很业余!” “真好,像你这么多才多艺的女孩子不多了!难得还这么善良!” “呃!”温语又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回答什么。 裴少北突然关了话筒。“我唱不上去了,你们谁唱?” 他把话筒给了林紫阳,视线撇过周启航,发现他占了自己的位置,他微微的皱皱眉,坐到旁边,跟温岚挨着:“紫阳,你唱吧!” 林紫阳握着话筒,刚要接着唱,突然电话响了,然后他接了电话,脸色有点肃穆,只说了句:“我马上来!” 挂了电话,林紫阳视线瞥向裴少北,又瞅了一眼温语,神色有点复杂。 “紫阳,怎么了?”周启明问。 “局里接到报警,有刑事案子!我得去一趟现场!”然后他看了一眼裴少北。“你别忘了回家,最好今晚就回去!” “不一定!”裴少北沉声道。 “我话捎到了!”林紫阳又说了一句。 裴少北扫了他一眼,没有作答。 林紫阳走时跟温语道:“玩得开心点,你戏唱的不错,温语,晚上早点回去,还有,少喝酒!” “谢谢!”温语只能本能的道谢,不知道林紫阳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自己,而温岚和高丽丽看到林紫阳难得说了这么多话,还跟温语说的这么开心,一时间眼神都有些暧昧。 温语回神时,高丽丽眨了下眼睛,她顿时有点尴尬,下意识地看向裴少北,他面容没有丝毫波澜,很是庸懒的享受着美酒。 他走后,周启明唱歌,选了一首男女对唱的,跟高丽丽一起唱。 温岚跟裴少北聊着什么,温语听不到,她只看到他们偎得很近,温岚娇笑着贴在裴少北身边说话,他的脸上是淡淡的笑容,没有刻意拉开太大的距离,因为音乐响着,拉开距离根本听不到。 “裴主任,再祝你事事顺心!”温岚穿着薄薄的浅色毛衣,性感的皮窄裙,包裹着曼妙的身材曲线,她一头长发又直又亮,凤眸微微眯起,性感又漂亮,将酒杯递向他,笑得绚目。 裴少北端坐在沙发上,放荡不羁。他一手抽着烟,那姿势慵懒随性。他双眸微眯,嘴角一抹无谓弧度,不经意间尽显男人味,他接过酒杯,只是拿在手中微晃,那瑰红的液体沿着杯壁打转,十分漂亮。 他望着温岚,似笑非笑,那种高贵的气质愈发迷人。举杯跟她对饮,依然只是微微的抿了一口。“谢谢!那我也祝温小姐越来越漂亮!” 温岚立刻娇羞的笑了。 温语发现,他跟女人温岚和高丽丽喝酒,都只是象征性的微微的抿一口,像是放不开似的,而跟自己,还有这几个男人,却是一饮而尽。 “温语,喝酒!”周启航递了一杯酒给她。 “哦!谢谢!”温语对他一笑,接过杯子,其实她不敢多喝,也基本不喝酒的。 但是周启航是个不错的人,尤其是又给温霜做过手术,也是个负责任的医生,所以她对工作认真的人一向是很尊重。 周启航的杯子跟她轻轻一碰,温语笑着:“周医生,上次在医院谢谢你!” “是我该谢你!”周启航不在意的挥挥手。 对面,裴少北面容上的笑容似乎更加散漫,只是微微的眸中闪烁出一丝凌厉,投向温语,而温语,对周启航笑得却异常灿烂。 他,微微蹙眉,却又瞬间压制住情绪,转向温岚,勾勒起迷人的笑容。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划过,十点钟的时候,温语终于忍不住了,一再看表,而他们都还很尽兴的唱着。 裴少北一个晚上都在跟温岚聊天,不,确切说,都在听温岚聊天,她说话,他听,偶尔点头,偶尔说一句什么。 温语跟周启航说道:“周医生,我得回去了!” “我送你!”周启航站了起来。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周医生,你帮我跟大家说一声吧!”说完,她看了一眼正和温岚聊的热络的裴少北,决定不打扰他们。 第38章 他不走了 第38章他不走了 周启航想说什么,却最后什么都没说,点点头。“好吧,你打车回去!” 温语离开后大约十分钟,裴少北看看表伸了个懒腰,“我不行了,得回去休息,这几天看材料累死了!” “才十点啊!”温岚有些失落,狐疑地开口:“裴主任这么早就休息啊?” 裴少北笑了笑。“我老了,你们玩!” “你不会是跟佳人有约吧?”周启明坏坏的问道。 “佳人在哪里?”裴少北反问,“周启明先生,请注意素质,公职人员不要喝醉了,丢了国家形象!” “得!你赶紧的走吧!”周启明被他一顿埋汰,立刻挥手赶他走。“回来给你接风啊!” “行!”裴少北点点头,再度礼貌的对美女们笑笑。“下次回来,我请你们!” 温岚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潇洒的离去,不由得感叹,这人真是高深莫测,一晚上她说了好多话,他却说的都是官话,不失礼,不冷场,却又跟没说一样。 温语喝了点酒,脸上微热,感觉热辣辣的,下了楼,没公车了,直接打车离开,下车后进了小区,明亮的车灯从后方照射而来,她下意识的躲了下,往旁边靠靠,继续往前走,可是车子却跟在后面,开得很慢,她急走了几步,车子还是跟着他。 直到快到了楼下,他才发现车灯灭了,然后有人下车,她也没回头,径直进楼洞,刚拐进去,还没跺脚,就感觉胳膊被人从后面一扯。 “啊——”她害怕地发出尖叫。 “是我!别叫!”那道黑影双手一伸,将她紧紧搂入怀里,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温语落入一具温热胸膛,闻到那熟悉的淡淡烟草味道,整个人才放松下来,是裴少北,吓死她了,以为遇到了色狼! 楼洞里一片黑暗,谁也没跺脚,灯没亮。 他低头搜寻她的唇瓣,温热的唇带着红酒的芳香覆在她的唇上。 温语微微的抗拒了一下,整个人一颤,却又莫名放弃了。他就要走了,或许是黑暗给了她力量,掩盖了骨子里的矜持,或许是黑暗让她胆子更大了些,她没有抵抗,他像是获得了某种特许,更加用力的吻着她。 他将她紧紧抱住,力气很大,唇瓣更是用力的啃噬着她的唇,舌尖霸道的抵开她的贝齿,伸进去,与她的丁香小舌紧紧纠缠。 她躲避的后退,他的舌尖就愈加探入的更深,她急喘吁吁,却又莫名兴奋,那是她从来没有感觉过的一种感觉,仿若有种神秘的力量让她全身都跟着热了起来,肺里所有的空气似乎都被他用力地吸走了,她憋得难受,忘记了呼吸。 身子渐渐的软了下去,紧紧地贴着他。 他似乎发现了她的反应,大手更是用力的抱紧她,给予她支撑,直到她不能在呼吸了,他才放开她,唇依然抵着她的唇瓣,低声呢喃着:“傻瓜,呼吸啊!” 她一时羞得脸上火辣辣的,本能的大口喘气。 “呵呵........”他突然发出低低地的笑声,如此的悦耳动听。 灯一下被他的笑声震亮了。 乍然亮了起来的灯光让她整个人脸上浮现一丝羞窘,被他轻易捕捉,那带着错愕,羞涩,被吻后的小脸上如雨后荷花般娇艳,红唇更是娇媚欲滴,他低头看着她,注视着她的眼睛。“赶我走!” 她一愣,“呃!” 还没反应过来。 “三秒钟!如果你不赶我走,今晚就没有机会儿了!” 她错愕,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二.......三.......”他的三声轻轻喊完。 她傻了。 “你没赶我!”他的眸子里闪烁着火焰,像是看猎物一样的眸子更加幽深起来。 “我——” “我们上楼!”他一把抓着她,大步上楼。 她浑身软的几乎迈不开步子。 他似乎等不及,一弯腰,横抱起她,直接抱着上楼。 温语怕自己掉下来,只能本能的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脸上依然是火辣辣的燃烧着。 到了门口,他抱着她,声音低哑的说道:“开门!” “放我下来!”她低喊。这是在楼道里,要是被人看到,还不得丢死。 他顿了下,还是放开了她,她颤抖着手开门,几乎找不到锁眼,他的大手覆盖住她的小手,温暖的掌心握着她的手,将钥匙插入锁眼,开了门。 没有开灯,一进门,他就吻住了她的唇,那么的迫不及待,那么的急切,像是世界末日般。 温语心底叹了口气,被他吻着,她知道,从她没反抗的那一刻,她就妥协了,把他带上来,就知道后果了! 想到接下来发生的,她觉得自己抗拒的似乎没那么厉害了。 被他又一阵气喘吁吁的吻着,她轻轻推着他。 他有些不情愿,还是松开了她,“怎么了?” 黑暗里,她的手摸到了灯的开关,打开灯,她低垂着头,被他拥着,她低声道:“你还没吃饭,我给你煮饭吃!” “呃!”他愣了,表情有些奇怪,欲望被她一下子浇灭。 趁他愣神的时候,她一把推开他,跑进了厨房。 十五分钟后,一碗葱花鸡蛋炝面出锅,味道很浓。 裴少北坐在沙发上,半天都在愣神。她拉开椅子,低声道:“你先吃了面,空腹对身体不好!” 他回头,看到她小脸垂得低低的,整个人蓦地一笑,“好!” 被人关心的感觉,似乎真的不错,他立刻站起来,走向餐桌,好闻的面条勾起了食欲。 她却立刻后退,逃似的打开卧房的门,裴少北愣了下,转头朝她大声道:“你不是让我上来就只吃面吧?” 她砰地一下关了卧室的门,脸上火辣辣的,没理会他。 裴少北已经打定了主意,今晚说什么他都不会走,反正也不着急了,干脆坐下来吃面。 约莫过了五分钟,卧室的门,他抬头看她,温语抱着睡衣出来,也不看他,直接进浴室,洗澡。 哗哗的流水声响起来的时候,裴少北漂亮的唇角勾了起来,翘起一个得意的如狐狸般的笑容,很快吃完一碗面,自己竟难得跑到厨房把碗筷洗了。 等到他出来时,温语已经洗完澡了,换了睡衣,头发还在滴水。 屋里的温度约十五度,可是却感觉不到冷。 裴少北立在门边,双手搁在自己的西裤兜里,脱掉了白色外套,就那么目光锐利的看着她,而她穿着保守的棉质小熊睡衣,白嫩的小脚穿着拖鞋,眸子里清澈的浮着一层水汽。看起来那么的局促不安,又那么的纯洁无暇。可是,他却更加想要她了! 没有说话,温语又低着头进了卧室。 这算是无声的邀请吗? 裴少北直接跟在后面。 她刚进卧室,他也跟着进来,第一次看到她的卧室,白色的墙壁用粉红色的布做了帷帐,床只有一米二宽,单人床大点,双人床又小点,不过今晚可以勉强当双人床使用。 书桌上摆放着很多书,整整齐齐,一台电脑,一张椅子,还有衣柜,她的房间很简单,却很温馨,单身女子的香闺,他还是第一次进入她的卧室。 温语擦干头发,一转身看到他,随即一愣,双眼瞪得大大的。白皙的脸庞,再次红了起来,像是熟透的桃子,那么诱人品尝,她踌躇在原地,一下子忘记了反应。 他高大的身影,突然靠近,她身体又是一颤。 他无言的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刚沐浴后的她,身上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味,很好闻,那是洗发水的味道,身上干净的气味诱惑着他的感官,裴少北一下觉得全身都跟着火热起来。 温语闭上了眼睛,睫毛却轻轻地颤动,此刻的她,是如此得紧张以及惶恐,她也对自己的举动感到意外,难道是因为他要走了吗?她告诉自己,她欠了他,从来不想以这种方式回报,可是,似乎他要的只是这种方式。而她,除此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可以给他的了! 可是,想到那身体作为交换,她心里还是无比的苦涩。 他低头看着她,她咬着唇瓣,她的目光平视他的胸膛,轻声说道,“关灯好吗?” “好!”他心中某根弦被拨动,走过去,关灯。 卧室里一下子陷入了黑暗里。 然后,她又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他抱起她,直接走向她的床,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黑暗里,他的身体覆上来,压住她。 她紧张的小手下意识的抵着他宽阔的胸膛,似乎这样可以减少她的害怕和紧张。 他低头,覆在她的耳边,她的身子一颤,听到他在她耳边呓语,喷洒出灼热的气息,“你也是想要我的,对不对?” 温语顿时一愣,耳朵的温度猛得升腾,一张脸开始泛红充血,幸好是黑暗里,怔忪片刻,她才有所反应,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才没有。” “呵呵,撒谎的小东西!”他低喃着,舌尖舔了下她的耳蜗,引发她一阵颤抖。温语浑身,连同知觉,一块木在那儿,颤抖的不能自已。 第39章 你不许看 第39章你不许看 裴少北轻轻地吸着她的耳垂,细细亲吻,眼睛闭上了,感受到了她的颤抖。发觉她的手碍事,将她的双手拉上去,固定在她的头顶,低头吻住她唇,炽热的唇沿着唇瓣,吻着一路向下到颈窝。 大手更是拂过她的身体,解开睡衣上面得扣子,探了进去,她细腻的肌肤,这手感,很舒服…… “不——”温语本能的拒绝。 他低头又是吻住她的唇,堵住她要出口的拒绝。唇瓣的感觉,嫩嫩的,透着自然的香甜,那是嘴唇。 温语就像拿缓慢绽放的花骨朵,随着他的亲吻,绵软地飘零。 温语唔唔挣了几下,绵软的身子往下垂放,他一臂箍住腰,束住,全紧到自己身上,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她害怕的伸手攀住他的肩膀,他一怔,更加理直气壮地舌尖挤进那香甜的唇瓣,狂放直取。 温语的双手无力地揪住了他的衣服,心跳如雷。 她似乎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粗喘声越来越急促,她的衣服在他的大手灵活的运动下,离开了身体,身上一轻,他已起身,开始脱掉他身上碍事的衣服。 当肌肤和肌肤相贴,柔滑的触感让两人都是一颤。 “我......我怕!”她低声呓语,吐出的声音是如此的无助。 “别怕!”他的语气很温柔,不着急更进一步,只是他的气息一下子包围了她,唇又是一阵横扫,彼此气息交融。 那酥酥麻麻的感觉让温语又陌生又害羞,他的唇却已经沿着她的脸庞吻向她的颈项,落下湿漉漉的痕迹,描绘着她性感的锁骨曲线,温语终于忍不住发出了无助的呻吟。 “不——”她无助的哀求。“别——” 素不知,她的声音也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子,吐出的只是急促喘息。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交织响起。 她睁开迷蒙的大眼,映入眼帘的事裴少北那黝黑如星辰的眸子,那双眸子在黑暗里,更像是一口深井,将人不自觉吸了进去,心跟着蓦地悸动起来! “疼——”她发出低呼,眉宇紧皱。 一层阻碍让他整个人瞬间呆了下,却又心头莫名的涌起惊喜,猛地低头吻住她的唇,卡在那里,不再动,像是怕她被自己伤了一样,小心翼翼的吻着她的唇瓣。“小语,别怕,我会很轻很轻的!” 他觉得异样的喘息艰涩,却又不得不忍下来。 用温热的唇将她的泪珠舔舐干净,眼泪涩涩的,却对他来说,又那么甜,这是女孩由女孩子变成女人为他而落的泪,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大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夜,是如此的醉人,满室旖旎风光,交缠的身躯紧紧地相贴,一整夜不曾停歇。 温语在裴少北的身下,由女孩,成长为女人。 清晨。 温语在裴少北的臂弯里醒来。 “呃!”浑身的痛楚让她不由得发出一声低喃。 昨夜种种如电影般在脑海里重现。 不着寸褛的在他怀里醒来,她真的是羞得无地自容,双手更是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一动,他已经醒来,看到她的娇羞,勾唇一笑,真正的愉悦,拉下她的小手。 她一呆,视线对上他黝黑的眸子,一时愕然。 “早!”他发出早晨起床特有得性感和沙哑。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脸上。 一大早又被他吻住,在明亮的光线里,温语真有些无脸见人的感觉。 她的羞涩,让他更加愉悦,低笑着问她:“害羞了?” 她更是羞死了,“你讨厌!” “呵呵,是,我讨厌!”他满怀的抱住她,她有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你——” “呵呵,晨间反应,正常!”他无赖的解释。 不过他还是放开了她,没有做进一步的举措,“再睡会儿!” 她摇头,她习惯了早起,即使很累,也习惯了! 刚要起身穿衣,伸出手,肌肤在空气里一凉,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光着,一下子拉过被子,盖住脸,“呀!” “哈哈哈..........”裴少北大笑起来。 “你还笑!”她伸手推他。用被子盖住他的脸,“我要起床,你不许看!” “呃!我早看光了!”他的声音在被子里闷闷的传出,她的脸更热。 “你不许看!”她真的无地自容了。 他笑,笑够了,闷闷的声音又传来,“好,我不看!” 温语悄悄的掀开被子,露出如番茄般红扑扑的小脸,确定他的确乖乖的蒙着被子后,立刻抓起睡衣,套上。 他果真没看,不过他在被子里的笑声真的很讨厌。 她套上睡裤,下床,四肢疼得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啊!” “怎么了?”他一把掀开被子,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关切的看着她。 她腰膝酸软,四肢无力,却咬着牙狼狈的站直身体。 “小语,多休息一会儿吧!”他的语气认真起来。 “不要!”她摇头,一转头,视线落在床上,粉色的床单上,一片暗红的血渍,如此刺目,如此让人羞赧。 他的视线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那片落红,在他眼里,却是如此的美! 她看到他在看那落红,正看着那个发呆,心里一下子酸楚起来,有点不是滋味。 第一次,不是给自己的丈夫,而是给了这个只认识不到两个月的男人,而他又是大领导,那种出现在电视上,以为人民服务为宗旨的大领导。 她知道,他们之间,不会有结局,渐渐的黯淡了眸子,转身走了出去,尽管她走路时,身体很痛,有点微微的晃动,却还是努力让自己背部挺直。 温语,你要坚强,你可以的! 裴少北看着她出门的背影,以为她是羞得,他眼里满是笑容,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他要回去拿衣服,在这里洗澡没衣服换。还有两天,他发现自己真的不想去吉县,他在想,要不要把她调过去? 想到这个,一下子打了个激灵,县长下派,带着女人,这样子算什么?不是不要,是不能! 幸好吉县不是很远,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来回也算方便。 低头看着床单上那斑斑血迹,他心里的柔软再度被触动,竟莫名的揭了下来,叠好,像是在珍藏着什么,得意的勾起唇角,走了出去。 温语在浴室里洗澡,裴少北声音温柔:“小语,我回去一趟,等下买早餐回来,你洗澡后休息,钥匙我先拿走了!” “哦!”她在里面发出一声回应,有点不知所措。 温语冲着热水澡,洗澡后,站在镜子前,发现晶莹剔透的肌肤上累累伤痕,到处是玫瑰红印。 温语怔怔的盯着镜子里娇俏美丽的可人儿,心下突然涌出无限悲凉,女人当自重!从小妈妈就这样教育她和温霜,先是温霜怀孕流产,现在又是自己,她们都对不起妈妈,想起来心里就一阵歉然、 她抿了抿苍白的唇,像是饮下了一杯最浓烈的苦酒,心纠结着疼了起来。 再回到卧室时,她发现床单没有了,整个人呆住,四下寻找,却找不到。 难道他带走了? 变态啊? 带走那个做什么? 她的脸上火辣辣的,只好又找了另外一条重新铺上,叠了被子,坐在书桌前发呆。 第一次,这样没了?似乎昨夜很美好!她居然觉得美好,她感到很讽刺。 大约九点的时候,她的电话响了,一看号码,是温霜的,她心里先是咯噔一下子,想起了温霜的话,有点无奈,接了电话。 那边立刻传来温霜的哭声:“姐,你帮帮我,帮帮我.......呜呜......” “霜儿?”温语一下子怕了。“霜儿,你怎么了?” “谭大哥喝了一夜的酒,他,他吐血了!” “什么?”温语吓了一跳,想着可能是胃出血。“送医院啊!我怎么帮你?” “姐!谭大哥他心里不痛快,从检察院回来到现在,他基本没吃饭,现在还没被开除,趁着没办手续还来得及,你帮帮他吧,求你了!他心里难受,才会喝酒的!” “霜儿,是他自己不争气,是他自己愿意这样,我能做什么?他该找的是他的领导!而不是破罐子破摔,你告诉他,世上没有救世主,只有自己救自己,如果他病了,送医院,如果是心病,那就自己去找解药,还有你,如果你不回学校上课,我一辈子都不认你!” “姐!你好无情!你好歹也跟谭大哥相恋了六年啊,你怎么能这么无动于衷?” “我无情?”温语真的是无语了,“霜儿,你太傻了,你被他骗了!他能这么对我,又能怎么对你?你傻啊?” 说完,她砰地挂了电话,脸色苍白。她真的无情吗?真的不管吗?谭一鸣,她曾经相恋了六年差点结婚的男人,人生有几个六年?她最美好的青春年华,给了这个男人,值得吗?可是值不值得又不是她能决定的,时光不能倒流,总要走过了才能看清楚啊! 她到底要不要求裴少北?她真的不敢求他了!她都求了他了,她心里好矛盾。 这时,门锁响了,她心里蓦地一紧,他回来了! 第40章 只是交易 第40章只是交易 立刻跑出去,就看到门被打开,他手里握着钥匙,门口一个箱子,另一只手还勾着几个袋子,里面是食物,而他换了衣服,整个人看起来清清爽爽的。 见到她站在门口,红着脸局促的低着头,他微微勾唇,柔了一双黑眸,把袋子递给她。“饿了吧?” 她小心接过,没做声。 他把箱子提进来,关门。 她微微的讶异,他提这么一个箱子做什么? 看出她的诧异,他解释道:“我的生活用品!” 天哪,他要去吉县了,弄这么一个箱子,他不会是后天在她这里走吧?狐疑着走进厨房,发现他买的都是现成的食品,小笼蒸包,糕点,豆浆,一堆吃的! 她在厨房收拾食物,抬头看向窗外,十一月了,树叶走黄了,到冬天了!这样周末的早晨,总是有些微凉。 豆浆杯子却暖意融融,端着刚要转身,赫然发现腰间被两只手臂有地环抱,她吓得手一抖。 画面迅速回放,昨夜的缠绵与火辣立刻涌入脑海,迅速上涌的热度,烧红了脸颊。连呼吸都刻意轻浅,急促的喊道:“放开我!” 昨夜的他,热情而温柔,细致的呵护让她的初次很美好,没有任何的阴影,他真是个好男人,霸道又不是温柔。 他没放她,腰间的手臂缠得更紧,低头埋在她的耳边,颈畔的呼吸变得更重,“还疼吗?” “啊——”她一下烧红了耳根,立刻放下豆浆杯,伸手拉他的手,那微微嗔怒的娇俏模样,反成了诱人犯罪的有利条件,他轻轻往前依靠,头从后面靠过来,毫不犹豫的含住粉嫩的柔唇,辗转厮磨。 “唔.......别.......”她抗议,浑不在乎说出的话有多么的煞风景。 “只是亲亲你!”他轻笑。知道她是初次,他没想再做什么,只是抱抱她,亲亲她而已。 她羞愧的无地自容,他从后面抱住她,她低垂着头,唯有将脸深深的垂着,做个彻头彻尾的鸵鸟,也不想他看到自己多羞涩。 “好了,吃饭了!我怕再抱着你,会容易犯罪!”他恶意的在她耳边低语,带着一种特有的谙哑,无比魅惑。 丢死她了,脸红的没脸见人了。 感觉到她脸皮薄,裴少北轻笑,昨夜的亲密之后,她便不自觉的流露出这样羞囧的神情,让他开始忍不住想要把她藏起来,实在不愿意其他人见到如此可爱的她。 他亲自帮她收拾碗筷,把吃的拿到桌上,两人无言的坐下里吃饭,她羞涩过后,突然想起什么,欲言又止。 “怎么了?”他喝着豆浆问。 “你......” “说!别这么婆婆妈妈的!” 温语有点不知道如何开口,可是不开口,她又担心温霜,关于谭一鸣,她的心情还是很复杂的,终于犹豫了一下,咬牙开口:“你能不能帮帮谭一鸣,他要被开除公职了” 裴少北微微一愣,继而脸上的表情僵住,眸子暗沉下去。“温语,昨晚你没拒绝我,就是因为他?为了让我帮他?你所以没拒绝我?” 她小心的看了他一眼,整个人一怔,咬着唇忍着难堪,还有悸动,瞪大眼睛看着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裴少北!你听我解释!”她开口喊道,竟有一丝急切,想要解释。 裴少北凝望着她,冷冽的男声直接刺破她的耳膜,“原来昨晚就是为了他?怪不得你那么温顺,那么乖。温语,你可真够贱的!” “我——”温语心中一颤,喉咙刺痛,竟无法开口解释,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你昨晚不开口,今天过后开口,是怕自己会后悔是不是?怕我不肯帮忙是不是?”他接下她的话,那声音更加让她不安和害怕,“你以为我是什么?我是说过帮忙,尽力帮忙,但是环保局不是私人单位,是国家行政机关,不是我开的,我已经尽力不让他坐牢了,你还想怎样?温语,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你不懂吗?” 温语咬着唇版低下了头,只能道歉:“对不起。” “你觉得为了你,我就该违背法律吗?”裴少北眼眸一紧,冰冷的目光几乎可以穿透她:“更何况现在我已经不在省委工作,我只是个小县长,你觉得我说的话,还有人听吗?” 温语死咬住唇瓣,难堪地低着头。 憋闷了半晌,她徐徐抬起头,“对不起,我知道求你是为难你。” “那为什么还求我?”裴少北犀利地盯着她,幽幽说道,“温语,你是不是以为跟我睡过了,自己还是处女就可以蹬鼻子上脸了?就可以随便开口了?我告诉你,我们之间只是交易,你欠我的,还没还清,居然敢提下一个要求,你以为你很美啊?我非你不可啊?” 蹬鼻子上脸?温语胸口一窒,整颗心一下子揪疼起来。 是的,只是交易!她当然知道是交易了! 原来只是交易呵!他要什么女人没有,她是要求太多了,一直是她没有认清现实,她突然清明了,心里苦涩,却脑子清明了起来。“我知道我欠了你,我知道你为难,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他眸子眯了起来,冷漠的俊容看上去阴霾的可怕,黝黑的双眸闪烁着隐隐光芒,有一瞬冰冷寒意迸射,他动了动唇,“我错看了你!” 温语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噌得站了起来,钥匙搁在她的桌上,人走了出去。 她一下子反应过来,门砰地一下关上,他走了!箱子就在房里,他没带,她以为他只是生气她给他添了麻烦所以离开的,可是,她没想到,他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 下午得时候,她下楼买了事后避孕药,她永远不会忘记温霜流产时的那一幕,所以她买了避孕药,以防万一。 转眼到了周一。 他要走了! 她周一上班的时候,无精打采。 一天浑浑噩噩过去了,电话没响。下班的时候却在门口意外看到了温霜,她一脸笑意的看着她,见到她,她跑过来,开心的拉着她手喊:“姐!谭大哥回去上班了,局长居然收回了决定,谭大哥只被警告了一下!” 温语一下子心里酸楚,原来他还是帮了谭一鸣,可是他没再回来,现在他已经在吉县了吧? “姐?”温霜摇摇她的手。“我跟谭大哥请你吃饭!我明天一早回学校!姐,谢谢你!” 温语咽下酸涩,现在,她的妹妹代表她的前男友谢她,而她该如何感谢裴少北?转头看着温霜,温语轻声开口道:“霜儿,不用了,我什么都没做,一切与我无关,我还有事,你能回学校,姐姐很欣慰,记得不要让妈妈伤心,还有,谭一鸣他不是你的良人,离开他吧!” “姐!”温霜的脸上血色全无,眼神茫然无措看着温语,“姐,你在生气是不是?气他那么对你,我知道,我不该爱上谭大哥!” “霜儿,这跟你没关系,姐姐只是希望你以后幸福!” 温霜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姐姐,我爱他,我认了,这辈子我只认他,没有他,我跟谁都不幸福。姐,对不起,要怪你就怪我吧,是我对不起你,谭大哥做错的地方我代替他向你道歉,以后我的事情你别管好吗?不要告诉妈妈!” 温语苍白着一张脸站在原地,“你别再执迷不悟了!” “姐,你是不是嫉妒我跟谭大哥在一起?” “霜儿?”温语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嘲一笑。“霜儿,你觉得姐姐嫉妒你?呵呵......随便你怎么想吧!希望你好自为之!” 温语抬步要走,温霜突然拦住她,急急的喊着:“姐,我错了,你别生气,我知道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温语心酸的看着她。“霜儿,以后,自重点,从小妈妈就教我们要自重,女孩子不自重是要吃大亏的!” 提到自重,她也没做到,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她的妹妹呢?眼里闪过一抹痛楚,拍拍她的肩膀。“霜儿,今晚跟姐回去吧?” “姐!”温霜摇头,“如果你不愿意看到我跟谭大哥,我们就不请你了,但是谭大哥要我感谢你,他说,他以后会严于律己的,我明天回去,今天想陪着谭大哥!” 温语的视线落在妹妹的脸上,她十九岁,完全是个缺乏理智的年龄,她还是个小女孩,意气用事,认准了爱情是唯一,在爱情面前,什么都没有爱情重要了!就连亲情都不顾了! “好吧!那我走了,自己多保重!” 她的身影走远,大楼的一侧,谭一鸣走了过来,视线若有所思的望着离去的背影。 “谭大哥?姐姐她还是不肯原谅我!” 谭一鸣走到她身边,揽着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对温霜说:“我们回去吧!明天回学校,好好读书,她会放心的!” “嗯!”温霜认真地点点头,“等我毕业了,就来锦海工作!” 谭一鸣点点头。“好!” 温语握着手机,几次三番的按着信息,想说很多话,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发了两个字:谢谢! 第41章 她要的很简单 第41章她要的很简单 吉县。 县委。 裴少北中午一到就受到了隆重的欢迎,县委和县政府的人都知道他是省里下来镀金的年轻县长,前途无量,全部都到场欢迎。 县委书记姓陈,裴少北一到,他就安排了专车和司机,以及勤务员。“裴县长,这是给你安排的两个勤务员,以后帮你打扫卫生,洗洗衣服什么的,秘书室的小迟,司机小李!” “劳烦陈书记操心了!”裴少北礼貌的致谢。 小迟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看起来很是灵透,二十二三岁,司机也这么大,比较憨厚,对于陈书记的安排,裴少北还是满意的。 下午,一辆黑色的轿车开进县政府,在一栋老式宿舍楼下停下,小迟回头看了一眼裴少北,恭敬地道:“裴县长,咱们县里条件艰苦,不过这里是最安全的,出入都有保安,大门外有小超市,很方便,您的宿舍在三楼,您先看看还需要什么,然后直接吩咐我或者小李,以后我两个都是您的勤务员了,专门为您服务!您不用客气,尽管吩咐我们就是!” 裴少北刚要说话,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一顿,笑了笑。“以后少不了麻烦你们!” “裴县长您素质真高,一看就是省里下来的大领导,我们吉县的领导可从来不会这么客气的!”小迟立刻拍上马匹。 裴少北很淡然的笑了笑。 小迟立刻下车,帮他开车门,手更是殷勤的挡在车顶的位置,防止裴少北下车碰到头。 裴少北若有所思的瞅了他一眼,问:“小迟你爸妈也在机关工作吗?” “裴县长,您怎么知道?” 裴少北笑了笑,没有回答。 下车帮领导开车门,周到的连司机礼仪都懂,这可不是一般孩子能懂的,不是耳濡目染,又怎么做的这么自然? 裴少北下车后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是温语的信息,眸子一怔,看不住情绪,只看到两个字——谢谢! 她知道了!谭一鸣一定告诉她了吧! 回到宿舍的温语一低头又看到客厅角落里的黑色皮箱,她发了信息,他没回,她不时地看看手机,还是没回。 或许他根本就不想回! 而她又有什么立场让他回信息呢?不过是一场交易,他还是冒着风险讲话了,他凭什么帮自己?她只是发现自己欠他的更多了! 他没回信息,她有点失落,却更多的是庆幸,如果以此打住,他不愿意再有交集,那就没有交集吧!可是当视线再转向旁边的箱子时,温语又惆怅了,他的箱子,放在这里。 周二上班的时候就听到温岚在和高丽丽议论。“听说裴少北下派到一个县城做书记还是县长了啊,这才真的开始镀金,要前途无量了!” “去哪里了?你打听到了吗?”高丽丽也很感兴趣。 “没啊!我只是听说,还没得到确切消息,对了你有周启航电话吗?我们可以问问他!” “周启航啊?他给了个电话,上次打了他电话一次,是个女人接的,说他在手术室!后来我没再打!”高丽丽耸耸肩。 “啊!你给周启航打过电话啊?”温岚很是讶异。 “打了啊!不过周启明,周启航的哥哥周启明,他没给电话,那个人很滑啊,据说他们几个从小一块长大的,关系不错!” “肯定的呀,那晚他们四个聚会,好像是给裴少北送行吧?可是他们怎么突然跑到咱们包厢里去了?”温岚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高丽丽想了想。“哎,你还记得吗?好像是当时温语在唱戏,他们是不是听到温语的声音了,才被吸引了!” 两人同时看向温语,温语脸色一僵,有点尴尬,立刻道:“不可能吧,可能是凑巧了,我都不知道他们怎么进去的!” “可是我看到他们都在看你啊,林紫阳那么酷的人都只和你说话,根本不搭理我们!” 温语愣了下,笑了。“也许林警官就是那种冷面热心的人!” 她把上次自己没钱时候他二话没说从兜里掏了票子给她的事告诉她们。 “想不到啊,他这么好心!” 温语笑笑。“或许有的人看起来很冷酷,但是心里却是恨热心的,我想他大概是那种不爱说话的人吧!” “其实这几个人,真的都不错,没想到我们这种小公务员会跟他们有交集!”温岚叹息了一声。“不过他们那种身份的人,又岂是小人物能够攀交的,即使想着嫁入豪门,也不敢妄想了!这年头,尤其是政客,讲的都是门当户对!” 高丽丽也搬出了长篇大论:“其实这女人呢,想要幸福,还是找小人物,当然不能太小的人物,起码也得是有潜力的,将来可能会被提拔的。当然还得是比自己年龄稍稍大的,不然将来我们老了,那个男人有了本事换个小的,我们还不是气的吐血!等到我们人老珠黄时,他们要离婚,换女人,踹了我们,也没幸福可言。可是话又说回来,一般在官场混的男人,都会用心经营自己的婚姻,因为离婚会影响他们的政治前途,所以他们还是有所顾忌的!所以,由此得出的结论时,在当下一片男人都爱找小三小四小五的情况下,我们女人要嫁的男人,还得是公务员,因为他们一旦结婚就一般不会离婚!离婚的那种,也是不会当什么高官的,你们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温岚立刻点头。“说的是,我觉得很对!” 温语愣了下,真佩服高丽丽的长篇大论,她要的很简单,可是,只怕这辈子,再也不会有! “别扯远了,谁知道裴少北去了哪里?”温岚又把话题扯了回来。 “我不知道,问省委的,应该知道!” “我问了,没找到人啊!”温岚有点不甘心,转着笔,叹了口气。“那晚他都不说,对了,温语,你知道吗?” “我?”温语吓了一跳,猛摇头。“我不知道!” 吓死她了!她们若是知道她知道裴少北去了吉县,还知道她跟裴少北发生过关系还不得急死?看着温岚那样子,好像对裴少北格外上心,她真是不懂,明明知道飞蛾扑火,却还是很感兴趣,女人,就是这样,感性! 而自己呢?! “我一定得打听到他去了哪里!”温岚在办公室庄严宣布。 温语低垂下眸子,淡淡一笑,瞧不出什么表情,开始整理文件。 转眼一周过去。 一直不曾收到裴少北的任何消息,有天,她莫名的登陆了吉县政府门户网站,竟在图片新闻中看到了鹤立鸡群的裴少北。 他站在人群正中,有时候跟吉县县委书记站在一起,他却是那样的挺拔出众。只是他的眸子似乎带着疲惫,漆黑的眸中仿若掺杂了掩饰不尽的疲惫,带了些许晦暗,不再纯粹如墨。他在那里的工作,不那么顺心吗? 政坛浮沉必定比商场变幻艰难许多,那中间的辛苦疲惫,想必任何人都无法避免吧,他也感到了累了吗? 这些日子,在信访办小单位,她们三个女人与世无争还处处感受到一种无形的争斗,那么他呢? 二把手跟一把手之间配合的默契吗? 正看着,她看到了当地的视频新闻。 好像是介绍煤矿开采启动仪式,那里的煤矿可以开采了吗?国家的计划调到日程上来了吗? 礼炮齐鸣之后,在场的重要官员依次讲话,当然,也有他。 她一下有点意外,之前知道他在省委书记身边,据说是省委办公室副主任,这些消息是从温岚那里听来的,工作不忙,基本是在学东西,现在推到前台,他成了当地父母官。 身穿黑色西装的他,中规中矩,经典的英式款型,愈发显得腰身挺拔,身长玉立。站在一排宽面富态的中年人当中,犹如鹤立鸡群,那么年轻,那一排坐在主席台上的人中,他最年轻。 他讲的是跟所有电视里新闻上领导们爱讲的冠冕堂皇的场面话,枯燥乏味的词句被他清润的声音娓娓道来,竟能让人不由自主的听在耳中,不觉得烦闷。 曾几何时,她听到这些话都觉得恶心,可是听到他说,她突然觉得不一样了! 难道,只是因为他是个不错的好人吗? 她坐在电脑前,专注的望着新闻,直到他的讲话结束,眼里闪过一丝自嘲,他真是适合做领导,滴水不漏,含蓄谨慎,难得的是如此年轻,却一点不飞扬跋扈。 他应该很忙吧? 时间飞快地转了三周,转眼裴少北已经去了吉县一个月,十二月,寒流来袭,出门的时候需要穿羽绒服了! 风迎面吹拂而来,温语揪着外套的领子,低头奔进了信访局。 “温语?”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 温语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处,顿时露出笑容,“咦?路辰?你怎么在这里?” “我调到信访局了!”路辰笑着说道。 温语也惊了一下。 第42章 你讨厌我的吻吗 第42章你讨厌我的吻吗 温岚的脸上突然没了笑容,温语也望见了,她看到裴少北跟一高挑女子走在一起,那个女人脚蹬一双黑色高跟皮靴,黑色的裙子,下面一圈貂毛,毛茸茸的,上衣是一件黑色裘皮大衣,看起来雍容华贵,头发挽起来,只是一个背影就觉得很美。 而两人走在一起,男人高大俊美,女人窈窕漂亮,两人朝山路上去,女子穿着高跟鞋,走台阶不是很稳,裴少北更是绅士的伸手拉了她一把,两人有说有笑,很是熟稔地朝一间凉亭走去。 “唉!”温岚叹了口气,有点懊恼。“没想到他有女朋友了!那个女人看起来很有味道啊,就说啊,好男人是不会轮到我们这些小公务员的。” 温语也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吃饭,而且还跟个女人在一起。 不过幸好,裴少北没看到她,她也不想被他看到,直到看到他们进了一间凉亭,开门进去,她看不清里面,温语才真的松了口气。 “你们看什么呢?”路辰停了车子走来问。 温语露出一抹笑容。“没什么啊,车子停好了啊?” “嗯!看你们看什么呢,这么专注!”路辰有点好奇,也朝那边的凉亭看了眼,不过他什么都没看到。 温岚似乎很沮丧,瞬间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我去看看秦科长他们点了什么菜,你们要不要去?” “不了!你去吧,悠着点啊,秦科长怎么也是咱领导,别一餐把他吃的回去让嫂子骂不过日子,那咱就罪过了!”路辰回了个微笑,调侃着开口。 “切!咱是那不过日子的人嘛?放心!咱们科室的女人,素来以贤惠、温柔、大方著称!” “呃!我看也是!”路辰忍不住笑着附和温岚。 “可惜,这年头谁喜欢温柔贤惠的女人啊,都喜欢漂亮妖娆有味道的,最好是穿着裘皮大衣的,看起来有成熟又温婉,又妩媚,那才是男人喜欢的!” “呃,我觉得还是贤惠的女人过日子的女人好!”路辰说着,偷偷看了眼温语。 温语微微怔忪,想着温岚的话,是的,男人喜欢妩媚的女人,贤惠的女人,一般都会被抛弃,谁都喜欢身上飘着香水味的,整日带着油烟味的,怎么可能让男人喜欢呢?而且再美好的爱情,也禁不起现实的摧残,在现实面前,男人更注重利益,女人不过是他们手里的一个棋子而已! “那你是特例,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上树,一时新鲜,不长久!”温岚挥挥手,去找秦科长。 路辰傻呆呆的站在那里,喃喃低语着问温语:“温岚受打击了啊?” 温语回神,轻轻一笑:“我不知道啊!” 一时间,外面的院子里只剩下路辰和温语。 温语又是笑笑,路辰也笑。“这个地方环境不错,就算冬天了,看着满山的萧瑟,也觉得心情畅快,让人有了胃口!” “人很多,车位都满了!”温语轻声道:“可见人们都喜欢这里,生意不错!” 温岚从点餐大厅门口对他们喊,“在叫司令的房间里,你们先去吧,开了空调泡上茶等我们啊。” “知道了!”路辰看了眼位置,他似乎经常来这里,直接带着温语上了台阶。 “司令?”温语不解。 路辰解释道:“这里的房间都是按照军衔来命名的,元帅,将军,司令,有军长,师长,团长,连长等等什么的!很有意思!” “呃!”温语也觉得有意思。 两人上了台阶,路辰看台阶很高,招呼着她,怕她摔着了,手干脆直接握住她的手腕。“来,小心点!” 温语一愣,也没矫情,直接道:“谢谢!” 只是,他们路过了将军亭时,并没有发现里面的人在透着玻璃看外面,这种玻璃是,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的,而外面的确看不到里面的! 裴少北的视线凌厉的透过玻璃扫向外面被人牵住的温语,她居然在这里,还跟人手牵手。他一时间,有些错愕。 温语被路辰牵着上了台阶,两人朝着司令亭走去,路辰也放开了温语,两人边欣赏风景边谈天。“山中的空气真好!” “那以后常带你来!”路辰很认真地说道。 “呃!这里看起来好贵,还是别了,若是你想来,等我存够了钱,还了你,然后我请你来这里吃一顿!”温语笑着说道,她现在还没存够钱呢,还差点,估计下个月就差不多了。 “温语,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辛苦?”路辰停下脚步,突然就严肃起来:“你若愿意,我真的想照顾你。” 他说的是“照顾!” 温语一刹,有点懵了! 半天反应过来,突然就惊住了。“路辰,你在开我玩笑吧?呵呵,好啊,反正我没弟弟,你愿意把我当姐姐一样的照顾,那就照顾好了!” 路辰严肃的看着她,有点无奈。“温语,为什么不是我比你大一岁呢?” 她很少见路辰这么认真的样子,斟酌了下,点点头:“嗯!下一次,我们投胎时,跟孟婆商量一下,我让你先喝孟婆汤怎样?” 路辰更加的无奈了,心里微微叹息,温语,你真是聪明的女孩,懂得怎样拒绝我! 他原本想一直等,可是今天早晨他去她住的地方等候,打算制造一场偶遇捎着她上班时,眼看着她上了一辆豪华的军牌轿车,那辆车子的牌号,他查了,根本是秘密的,查不到到底隶属谁,只知道是隶属锦海驻军一个陆军部队的。 他不敢等了,原本以为她走出情殇,他再出手,但现在不知道是不是晚了,他怕她被人追走,所以他沉不住气了。 “温语,我是认真的!”路辰幽幽的声音传来,“我觉得你应该走出阴影了!” 温语一愣,她刚才就预感到路辰话里的意思了,可是她不敢想,所以她故意曲解,却没想到他会认真地再说什么。 而秦科长和温岚他们都还在点餐,没过来呢。 路辰突然靠近她,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温语,我是认真地,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她僵在那里,没有动弹,也没有说话,心里千百个念头转过,却抓不住一个线索。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你很久了。”他的气息很近,语气很低。 她一下又呆住了! 从未想过路辰对她好,是因为喜欢她? 她知道他是个好人,也不怀疑他的认真,只是她不能,她知道拒绝一个优秀阳光的男孩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但艰难也要开口:“路辰,谢谢,但是我相信你会遇到更美好的女孩子,我们是朋友,你就像是我弟弟!对不起,我——” “温语,你拒绝我,是因为你还忘不掉你的前男友吗?” “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他紧追不舍。 “对不起,路辰,我想我永远无法喜欢一个比我小的男人!” 路辰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只能问她:“温语,真的是这样吗?” “抱歉!”她真的很抱歉,淡淡的笑着,笑容有点自嘲的意味。 “别跟我说抱歉,我要的不是抱歉!”路辰突然一个俯身,狠狠地压上了她的唇,全身血液汇聚成一点,倾尽全力地去吻她,就站在这西郊西山的庄户城院子里的台阶上。 温语挣扎,推开他。“路辰,别这样!” 她真的没想到路辰会突然这样霸道,他本是个儒雅的男孩子啊,怎么突然就变得这样霸道了,还是她从来就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不过路辰只是亲了她一下,很快放开了她,他依然用力攥着她的手腕,攥的她发疼,“你讨厌我的吻吗?” 温语不知道如何回答,默然无声。 他看着她,突然笑了,缓缓地放开了她,抬头看见她惨白的脸,心中的绝望像冰凉的水在漫开,渐渐就要把他整个人吞没,他缓缓闭上眼,“温语,我们还是朋友吗?” “是!只要你愿意!我们会一直是朋友!”温语轻声开口。 可是,他要的可不是这样,他要的是她的心啊! “他们过来了!”路辰开口。“刚才多有冒犯,对不起!” 温语无言。 他亲了她,她说讨厌,也没回答他,脸色惨白,她很漠然,相信路辰应该明白了! 真的很乱,会发生这样的事!温语心里更加的混乱了。 她不知道,裴少北看到了这一幕,他额头的青筋在跳动,一双眸子里闪烁过犀利和冷沉。 那一餐,温语一直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却食不知味。 下午下班后,她一个人早早的走出大厦,避开了路辰,直接朝马路对面走去,她走的是小巷子,只是不想跟路辰相遇。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路辰来信访局,是为了她。路辰啊,路辰,你居然也是个埋藏这样深的男人,而她突然发现,每一个男人都很可怕!谭一鸣是!裴少北是!路辰也是! 可是,路辰他怎么喜欢自己呢?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怎么从来没有想到过呢? 第43章 做了什么亏心事 第43章做了什么亏心事 冷风徐徐地吹,她孤单的身影显得更加萧瑟,环抱着自己,想到裴少北说今晚回来吃饭,她还要去买菜,不由得穿过巷子,直接去了另外一条路,上了公车。 从菜市场买了一只鸡,她发现裴少北似乎喜欢吃肉,可是想到今天中午遇到的那一幕,他跟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在一起,晚上他不会来了吧? 不过,她真的很不想他来。 只想早点结束,可是事到如今,她有什么立场说结束? 提着好多菜上了楼,她拿钥匙开门,一打开门,房间里一片黑暗,浓郁的烟草味传来,沙发上一点亮光,红红的,很明显,那是香烟的火头,而楼道里的声控灯照射进去,她吓得惊在门口,暗沉的灯光下,裴少北坐在沙发上,一张脸俊脸隐匿在黑暗里,看不出脸上的情绪。 温语赶紧进门,关门,开灯,“你在啊?怎么不开灯啊?吓死人了!” “怕什么?做了什么亏心事?”他的语气一上来就带着讥讽和嘲弄,噎得她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 她提着菜,安静地换鞋,然后看到裴少北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张脸上冷寂一片,眸子里隐藏着某种怒气。 他穿着白色的毛衣,像是洗过澡的样子,黑色的西裤,包裹着他修长的双腿,他的脚上是一双黑色的袜子,此时那双脚更是庸懒的抬上了她的茶几,只是那双鹰眸却透出一丝炯亮光芒,如利剑般扫射过来。 手里的烟抽了不少了,桌上烟灰缸里满满的都是烟头,他熄灭这支,又开始点了一支,不疾不徐的抽了起来。 屋子里烟雾缭绕,一看便知道抽了很久了,而他的语气是那样的冷漠,她一时不解,不知道哪里惹到了他。 客厅里,堆了不少袋子,里面像是新衣服,男士的,女士的,都有,还有鞋子,一大堆,他是什么时候买这么多东西的?堆了她客厅一角满满的。温语愣愣地望着他,一时没有回神。 “我问你做什么亏心事了?”裴少北继续冷言瞅着她,语气更是带着质问,如三九寒冰,冷死个人。 温语猛得回神,咬着唇轻声反问:“我哪里做什么亏心事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是吗?那我问你,你今天都做了什么?”他显然不想放过她。 “上班啊!”她提着菜,包包挂在门口,低垂着头,那样子像是被训斥的小学生一般乖巧。 “哦?是吗?中午在哪里吃的饭啊?”他继续追问,显然是要问个彻底。 她并不想让他知道她今天中午见到了他,所以没说什么,只说:“跟同事一起的!” “男同事还是女同事?” “男女都有!”她老实回答。 “那是在你们单位的食堂里吃的吗?”他的语气似乎柔了几分。 她一愣,呶呶嘴,点头。 不想说别的,今天有点乱,路辰的突然表白,让她很尴尬,以后又在一个办公室,躲都躲不开,真的很烦。 “哦?”他随意一声,语气里带着讽刺。 “我去煮饭!”她说,不想跟他这么对话,她老觉得他说话的语气不对,很让人害怕,就想多了。 他吞吐出白色烟圈,冷声道:“你们食堂开在半山腰吗?” 她一下子呆了!难道他看见了自己?不可能吧?她怎么忘记了,他是无所不在的,她又撒谎了。 “温语,你告诉我,信访局的食堂开在半山腰上吗?” “你看见我了?”她语气轻到不行。“是,我们去庄户城吃饭了!” “你习惯了撒谎是不是?我告诉你,我有能力让谭一鸣出来,也会让他进去,还有你妹妹,你别以为没事了!我告诉你,下次你再撒谎,信不信我一把捏死你!”他的话语如利剑一般,刺在她的心窝。 她一下怔了半晌,手不自觉的握成拳,低声:“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撒谎!” 他的腿放下来,穿上拖鞋,站起来,高大的身子走向她,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他吐出一个白色眼圈,喷向她。 “咳咳咳——”她被呛得一阵咳嗽,眼泪都快冒出来了。 “委屈吗?”他语气凉薄。 温语怔了半晌,摇头,轻声开口:“我没有资格委屈!” “对!你是没资格,我告诉你,我跟你,不是交往,是交易!你给我记住,交易期间,你若是上了别人的床,或者再让别的人吻你一下,你知道结果吗?”他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又喷出一个眼圈。 那烟味,呛得温语鼻子酸涩,眼圈微红。 “说话!”他又低声,强迫她回答。 她愣了半晌,咬唇,终于说:“我知道了!” 她顿了顿,又问出一句话,“裴县长,我想知道我们的交易有期限吗?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 他眸子一凛,面容一下子更加冷峻,眯起了眼睛看着他。 他的眼神,犀利的让她害怕,即使低着头,她也感觉到了他的眼神犀利,这种犀利,让她心里无比恐惧。 低垂着头,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既然是交易,总要有个期限吧?” 他低头看了眼她手里的袋子,没有回答问题,反而来了句:“我饿了,既然买了鸡,那就炒个辣子鸡吧!味道重一点!” 她一下呆怔,那红红的眼圈里含着的水珠在打转,却终于还是没有落下,一下凝在了眼眶里。 他不说期限,她心怀忐忑,却不敢再问,只是道:“我立刻去炒!” 她一个人围着围裙,在厨房里一阵忙碌,连砍带剁把鸡分解并炒下锅后,加了料,炖上了,她买的是当年的小鸡,八九个月的样子,需要炖一下,不然炒不熟。 刚一回头,就看到他立在厨房门口,眯着一双眸子深沉的打量着她,她低下头,躲开他的注视。 裴少北沉声命令,“过来。” 温语顿了几秒,还是走到了他面前。 突然,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猛地扯到自己身边,手里多了一杯水,“漱口!” 温语一下惊愕,不懂他为什么拿了一杯水让她漱口,她漂亮的大眼睛里闪过疑惑,还是老实的拿过杯子喝了一口水,乖乖的漱口,然后将水吐到了水池里。 “再漱!”他又沉声命令。 她只好乖乖的再喝一口,漱口,然后吐掉。 “可以了吗?”她问。 他伸手一扯,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她本就纤细,被他用力一扯,一下跌进他的胸膛,他身上的烟草味道,以及沐浴露的味道晕眩了她,温语顿时慌得不知所措:“裴县长!” “叫什么?”他说。 “裴少北!”她立刻换了称呼。 他似乎还是不满意,“叫的太生疏,换个!” “少北!”她老实的像个合格情人,天知道她得拼弃多少尊严,让自己能这样喊出口。 “还是不行!”他不满意。 “阳!”她低语,这次应该行了吧? 他迷上眼睛,紧盯着她,摇头! 她愣了下,脑海里闪过什么,轻呼出声:“阿裴!” 裴少北豁然一紧眸子,低头吻住她的唇,炽热的唇,含住她的唇瓣,那样急切,那样狂烈的让她好无招架之力。 直到气喘吁吁,他才放开她,然后在她耳边低语:“下次若是在让别的男人吻你,我把你的嘴割下来!” 温语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让她漱口了!原来,他真的看到了路辰吻她,他居然让她漱口,都过去大半天了,他....... 锅里发出吱吱的声响,水炖没了。 “肉要糊了!”他低语,好心提醒她。 “啊!”她急忙推开他,打开抽油烟机,呼呼的风声掩盖了她狂烈的心跳声,她连忙翻炒,好在没糊锅,而她的脸却红的不成样子。 他又回了沙发上,打开了电视,在看新闻联播。 等到辣子鸡炒好,又炒了一个青菜,然后做了个蘑菇汤,买了馒头,又加热了,端上来,她站在桌边,轻声开口:“吃饭了!” “喊谁呢?有名吗?”他回头,凉凉的瞥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警告。 “阿裴,吃饭了!”她开口。 “来了!”他立刻答应,语气爽快,关了电视,似乎打算跟她专心吃饭。 她解开围裙,一转身,他从身后抱住她,头贴在她的颈窝,低声问:“小东西,今晚吃饭后,你想去哪里玩?” “玩?”她有点意外,摇头。“你很闲吗?” “你的意思是不想跟我出去玩?”他的语气又变了。 “不!不是!我是看着你眼袋很重,你还是休息吧!”她急急的解释。 “哦?!”他一下子语气又变了,还透着揶揄。“小东西,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不是!”她说出口,又觉得这样说也不对。 “不许撒谎!”他又道,收紧了抱着她腰的手,炽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带来一股一样的酥麻感。 “好吧,是,我关心你!”她只好承认。 “那我们不出去玩,吃饭了就在家里玩好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她的耳垂被他含住,温语身体一僵,听见他吐出暧昧不清的字眼,“明天也不出门......明天有雪....不如在被窝里暖和!” 第44章 家教不错 第44章家教不错 温语的一张俏脸红了个彻底,“吃饭吧,饭凉了!” “好!”他松开她,拉着她来到桌边,两人开始享受丰盛的晚餐。 吃过晚餐后。 温语洗刷完,去洗澡,换了干净的睡衣,坐在沙发上擦着头发。 裴少北却拍了拍他旁边的沙发。“过来,坐这里!” 她迟疑了一下,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他伸手,抓过毛巾,帮她擦头发,然后问:“你为什么不考戏曲学院?” 她没想到他问这个,不敢再撒谎,“没钱!学戏要去北京读大学,学费和生活费太高,而且我也没系统学过,可能考不上.......” 他眸子一紧,手一顿,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一时间,脸上的表情也变了变,眸子里闪过一抹怜惜,半晌,他说:“你唱的很好!有点可惜了。” “谢谢,让你见笑了!”她很客气,也很谦虚。“你不觉得难听吗?还有我这种古板的人,应该活在封建社会才对!” 他不说话,擦干头发,把毛巾放到一旁,扳过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然后沉声开口:“唱黄梅戏给我听!” “现在?”她挑眉,这人说风就是雨。 “对!就现在!”他的眼睛盯着温语,夹杂着一种让人无法捕捉的东西。她一下不敢再直视他,将目光转到一旁,他却扳住她的下巴,不许她看别处。 她只能看着他的眼睛,“你捏着我的下巴,我怎么唱!” “你看着我唱!”他说。 她不禁莞尔,思绪有些开小差,他怎么像个孩子?视线落在他的脸上,面对他漆黑的眼眸,他们坐的很近,她可以看到他脸上的汗毛孔,他的皮肤还不错,汗毛孔也不大,额头处得绒毛都很清晰在她眼前。 他的睫毛很长,完全不像是男人的睫毛,倒像是涂了睫毛膏。 “唱啊!”他忍不住催促。 “我......去那边唱好吗?”她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他没接话,轻轻伸手拂过她的右脸颊,注视着她,然后缓缓的将头凑过来,在她的唇上轻轻的啄了下。在他蜻蜓点水般的轻吻后,他的眼睛带着一种无法平静的情绪凝视着她,终于开口:“你说呢?” 她温语以为他只是遮掩轻吻她一下时,他突然加深了这个吻。他的唇软软糯糯的,有一种婴儿的触感,让人依依不舍。 长久的沉醉后,他将唇分开,闭着眼,用鼻尖碰着她的鼻尖蹭了蹭,“快点给我唱戏,不然我可要惩罚你哦!” 其实他的声音已经带着浓浓的情欲。 温语极力压制着自己剧烈的心跳,轻声唱了起来。“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 她唱的时候他一直紧盯着她的红唇,一直盯着,那神情像是在盯着一块草莓蛋糕,而她在唱到第四句的时候,他的舌偷袭而入,随后唇舌在唇齿间肆意掠夺。 她瞪大了眼睛,想推开他,可是哪儿有那么容易。随后,他抱她回到卧室,她面红耳赤地凝视着他。 目光交织。 他的喉结动了动,缓缓抬起左手,指尖在她唇上流连,沙哑的低于:“你唱歌时,好性感!” “阿裴——” “嘘!我要你!” 这一晚,他待她,温柔缠绵。 第二天,周六。 温语醒来时候,依然双目浮肿,无精打采。 而裴少北的神色里看不出什么,依然不穿衣服跑进浴室洗澡,然后喊她给他拿衣服。 周六这天,温语就在家里洗衣服了。 裴少北买了新衣服,居然也给她买了,毛衣,羽绒服,白色的,还有白色的帽子,围巾,雪地靴,她真的有点不适应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就那么细心? 同时,她心里又说不出的感动! 从来,没有男人这么周到过! 如果不是交易,她或许更感动,但这只是交易,她从此要以他的情人自居,直到他倦了为止吧?而他应该很快就会厌倦的,因为他身边有太多优秀美丽的女人,比如庄户城遇到的那位。 她真的希望她和裴少北之间这样的关系早点结束!只是,一切能随心所欲吗?她不由得感到了迷茫。人生何处是归处?她就像是漂泊在无边大海里迷失前路的小船,没有方向,孤独的前行,走与停都由不得自己。 早上的天气还很晴朗,中午就阴了,裴少北说下午就会有雪。 温语一下着急了,冰箱里的食物不够明日的了,她要赶在下雪前去买食物,填满冰箱,而且一旦雪下大了,菜就会贵了! 她立刻换衣服,拿着包要出门。 “你去哪里?”裴少北问。 “我去买菜!” “冰箱里还有呢!” “明天就没了!” “明天出去买!”他说。 “可是明天会很贵的!下了雪就会贵好多!”温语解释着。 裴少北一下子惊愕了,张了张嘴,半天没反应过来,大概没想到她会把这么急着出去只是为了省几毛钱而已。 “我很快就回来!”她抓了钥匙,出门。 他也换了衣服在后面出去了。 天阴了,很冷。裴少北着一件休闲羽绒服,休闲皮鞋,休闲长裤,着休闲装的他,年轻了许多,只是衣服上,依然有那个神秘的标志。 温语走出小区,直奔菜市场。 裴少北远远地跟在后面。 进了脏乱的菜市场,裴少北看到温语挑选的菜有青菜,有山药,土豆能放住的块状菜,看样子她是要选好几天的菜了。 “老板,我一下买这么多,便宜点!”温语跟老板讨价还价。 裴少北在一旁远远的看着,突然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她才多大?居然这么会计算,讨价还价,那是女孩子该做的事情嘛?可是她这样做的时候,又是那样的居家,她倒是个会过日子的女人。 她讲的价格不是很低,跟那些会过日子的中年妇女又不一样,他甚至还听到她跟那个小贩说:“你不用照顾我太多,称够了就行了,把零头去去,我知道你冬天买菜也不容易,天这么冷,你也要赚钱养家糊口的,只要让点就可以了!” 看到买菜的小贩最后也很高兴地让了她五块钱的时候,她脸上绽放着灿烂的光芒,很满足,也很高兴,而那小贩也很高兴,直说:“姑娘,再来啊!” 温语立刻回以灿烂的微笑:“会的!” 只是提了菜刚要走,温语突然发出一声疑惑的低呼:“咦?老板,你多找了我十块钱!” 那老板也一怔,有些意外,温语又认真地看一遍,确定了的确多找了。“是的,这是你多找的,还给你!” 这一幕,不只买菜的小贩惊愕了,连一旁不远处的裴少北也跟着微微的错愕了一下。 她提着几个袋子,又去买排骨,她记得裴少北喜欢吃红烧排骨,然后去了卖排骨的地方,一大排的肉摊子,她选了最新鲜的,指着上好的汤排比划了一下,说:“我要这一大块,从这里割下来,带血的地方不要,尤其是靠脖子的地方!只要这边这一块!” “姑娘,你可真会吃!我把中间最好的割给你,我怎么卖剩下的啊?” “老板,我可以一斤给你加一块钱,不过不要太贵啊,你不卖的话,我可以去买别家的,反正这市场买排骨的很多家!”温语也不怕被说,直接跟他说道。 “我真是服了你了!”卖排骨的老板很是惋惜。“要贵一块钱的,不然我真的赚不到几个钱,生意难做啊!” “谢谢了!”温语笑笑。是的,生意难做,人也难做! 裴少北远远地看着,眸中划过一抹微光。她那么瘦,那么纤细的一个女孩子,居然会砍价,说话还挺照顾别人的感受,看起来家教不错。而且难能可贵的是,她居然把多找的钱还回去,不占人便宜,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呢? 老板称了排骨,“差一块五十块钱,四十九,凑五十的吧!” 说着,他割了点瘦肉,丢在袋子里,温语掏钱,眉宇皱着,好贵啊,这是给裴少北买的,他给她买了衣服,她决定没好吃的回报他,可是她才赚几个钱啊! 突然,旁边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我来付!” 温语猛地抬头,就看到裴少北立在身侧,手里拿着一张五十的钞票,递给老板,然后看了一眼温语,酷酷的开口。“跟在后面!” “哦!”她呆了下,接过排骨,提着,跟在他后面。 他是往卖海鲜的地方走去。 温语心里嘀咕,他不是要吃海鲜吧? 果然,裴少北到了一家海鲜店铺门口,直奔里面的活鱼缸。 卖鱼的老板立刻跑出来。“先生,您要买什么?” 裴少北指着活鱼缸里趴着的螃蟹,沉声道:“要螃蟹,这只,这只,还有这只,这个也要。另外来一条深海鲳鱼!” 温语在后面,小声道:“买多了!而且冬天太贵了!” 裴少北转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搭理她。 她噤声了,心里想着,算了,他要吃,就买了吧。 她伸手拿钱包,他似乎发现了她的举动,大手一伸,抓过了她的钱包,直接装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第45章 要她乖 第45章要她乖 “啊?”她愣愣地看着他,他却在看老板称鱼,捆绑螃蟹。“螃蟹捆结实啊!” “当然,您放心,不会嵌到手!”卖海鲜的老板嘿嘿一笑,很麻利的把捆好的螃蟹装入塑料袋,递给裴少北,他却没接,直接看温语,那眼神示意她提着。 温语一呆,这人真大牌,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他的小女佣,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全是食材,他两手空空,也不提海鲜。卖鱼的老板很聪明,一看这男人玉树临风,不是大老板就是大人物,他立刻把袋子给了温语。 “好来!一共一百五十八!” “啊!这么贵?”温语小声嘀咕。 裴少北直接给了老板一百六。“不用找了!” 温语呆了呆,两块钱那是小费吗?领导就是领导,买个菜还给小费。不过他没有用她的钱包,而是从他的钱夹子里拿出的钱,她心里想着,反正花的是他的钱,他爱吃什么是他的事! “还要什么?”他转头看她。 “不需要了!”温语摇摇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看看裴少北,摇摇头,没说话。 “说话!”他沉声。 “哦!要是买一袋十斤的面粉就好了,可是我拿不了了!”她老实回答,不认为他会提着。“先回去吧,等下我再回来买!” “你先走!”裴少北沉声道。 “哦!”她很听话,“那我先走了!” 等她走出十几米远,发现裴少北进了面粉店,他居然去买面粉了! 她呆呆的瞪大眼睛,半天才回神,天哪,他居然也会买面粉? 那面粉老板看提了一袋子面给他,他相接,又没接,然后说了什么,面粉老板拿了个塑料袋,帮他把面粉装进塑料袋里,裴少北这才接过来。 哦?! 原来他是怕面粉弄脏了衣服啊! 洁癖! 绝对的洁癖! 她回转身,先回去了,唇角却是飞扬的,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温语把菜整理好放入冰箱或者阳台的时候,裴少北也回来,手里除了提着一袋面粉,还有各种水果,而且都是那种很贵很新鲜的。 温语突然想到,好像她从来没买过水果,不是不想吃,而是这些年,她工资不高,根本吃不起,所以只吃蔬菜,偶尔买点水果,但他,似乎买了很多,加起来得十几斤吧,苹果,蜜桔,鲜桂圆,猕猴桃,好多种。 看她傻乎乎的愣在客厅里,他眉头一皱。“傻站着干么?不知道接过去啊?” 她立刻接过来水果,想要接面粉,他却直接提进了厨房,把面粉放在柜子里。 “洗水果,女人不吃水果,居然皮肤长得还不错,真是邪门!”他经过她身边,低低的说了一句,温语差点把袋子给惊丢了,她是皮肤不错,那是吃蔬菜的缘故好吧? 去洗了水果,摆在盘子里,放在茶几上。 见裴少北正站在阳台上,若有所思地,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而窗外,居然开始飘起了雪花。 光线很暗,虽然是下午,却雾蒙蒙的如傍晚太阳落下般暗沉,他立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灰暗的光线将他的背影映得似乎带着孤寂,安静的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阳台上没有暖气,她开了窗户,为了放蔬菜,温度如冰箱里一样,天然的冰箱,大概也就4到5度,他穿了白色的毛衣,站在那里抽烟。 “你站这儿不冷么?看什么?”她走了过去,和他并排站。 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是一片花坛,里面是冬青和一棵松树,再然后是小区里的法桐,可惜如今已经是冬天,全是残枝,满池萧瑟。 “呀!下雪了!”温语这才发现外面飘起了雪花,漫天飞舞。 他没有转头,用下巴点了点外面,“这里虽然旧了点,但是很有感觉!” “感觉?”温语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裴少北沉思了一会儿,像是在追忆什么,目光悠远,过了会儿他又说,“省委大院,也是有两排法国梧桐!我小时候经常爬树掏鸟窝......” 温语诧异:“你小时候?” “嗯!”他似乎想起了童年,眸子里还带着一丝怀旧的留恋般,那么柔和。 “那小时候挺调皮啊!”温语随口说道。 他的眉角轻轻地抽动了一下,反问:“你小时候都做什么?” 温语怔了下,小声道:“小时候很傻啊,就是听妈妈话!” “怎么听话?”裴少北有点不解了。 “我妈妈画一个圈,我就在里面,不敢出去!”温语也觉得那时候很傻。 “那你可够傻得了!”裴少北抿唇一笑,抽了口烟,望向窗外的雪花,不知道想些什么! “是呀!很傻!”她轻声道。 过了一会儿,他忽而问她:“你的戏跟谁学的?” “一群爷爷奶奶!” “哦?” 温语也望着窗外,突然想起了妈妈以前教学时候的学校宿舍。“小时候妈妈带着我很辛苦,白天要上课,晚上要兼职给人家糊火柴盒,没人照顾我,就把我用一个苹果筐扣起来,不过那个底是空的。我先是在苹果框里被圈着,居然很听话,不哭不闹,后来大了点,我跟妈妈说,把框拿了吧,我保证不会出院子。然后妈妈拿了苹果筐,可是却画了个圈子,不许我出圈子。妈妈五十分钟回来一次,看看我,然后再回教室上课,那时候我们就住在学校的一间小宿舍里。隔壁的邻居都是文化馆退休的文艺工作者还有一部分是剧团的。” 她一下子悠悠讲了这么多,担心他烦,突然住口了。 他转头看她。“怎么不说了?” 童年,没有玩具,没有什么玩伴儿,只有隔壁爷爷奶奶们每天聚在一起,唱戏,那时候,她就在旁边听着,听他们几个老头老太在学校宿舍里唱戏,京剧,豫剧,越剧,黄梅戏,常常是比赛,看谁唱的好,她听得多了,奶声奶气的在旁边学着,渐渐的竟学会了!那时候她大概只有3岁不到。 结果,她就成了那些爷爷奶奶的玩具,每个人都要把自己会的教给她,童年,她的玩伴是一群老头老太,想来也是别有一番经历,长得有很甜美,人也乖巧,懂事,所以他们都很喜欢她。 “其实就是那时候没有小伙伴玩,然后跟爷爷奶奶们玩,他们唱戏,就教我,我学会了,他们就开心,比我还开心!后来跟我妈妈说,送我去学唱戏,可是——” “可是什么?” “没什么,后来我们搬走了!那时候我大概六岁多,很奇怪得是,过了这么多年,那些学过的戏,一个没忘!”温语傻傻的笑了起来。 裴少北看着她,眸中溢出什么东西来。 温语转头看他,摸了下联,不禁问:“怎么了?我的脸很脏吗?” “没有!” “那你干么这么盯着我看?” 他淡淡微笑,目光清幽,沉默不语。她偷偷地瞄了他一眼。 他就站那儿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她,只是盯着她的眸子里,多了一分柔和,柔软的快要溢出水来。 他的这样的眼神,让她一怔,只是交易而已,没有结果,完全没必要这样温柔,她心里有苦涩慢慢泛上来,翻江倒海,又被她咽了回去。 “你小时候一个玩伴都没有,童年真够孤寂的!”他干净清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原来他已经凑近了她,伸出手揽住她的肩膀。 他的手非常有力,她鼻子一酸,也乐得跟他装傻:“是呀,傻人有傻福,那些爷爷奶奶都喜欢我,不喜欢调皮捣蛋的孩子。” “那我这种小时候调皮的孩子一定不是他们喜欢的!”他突然说道。 她笑,不语。 他又说:“明天我就该走了!可能要好几个星期回来,你,确定,你能乖吗?” 她愣了有一秒钟的时间,半天没反应过来,他明天要走,要她乖,她一下子呆住了,那样抽离的一瞬间,她只觉得不安,原来他已经开始介入她的生活。 那样的关系,让她觉得很不安,她深吸了口气:“会!但我的生活不想被打乱,我也有交朋友的权利,这个你不能剥夺。” “我有说不让你交朋友吗?” 她呆在那儿,没有回答。 停了一会,耳边又是他戏谑的声音:“温语,你小时候不是很乖吗?我给你画个圈,你以后都不许出来,怎样?” “我……我要上厕所怎么办?”她挑眉? “哈哈哈........”他突然发出爽朗的大笑,笑得那样肆无忌惮。 她懊恼的皱眉,转身进了屋子。他爱冻着,关她什么事? 傍晚温语蒸螃蟹的时候,裴少北接了个电话。他没有避开她,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接电话。“不去了,下雪了,出去浪什么?我要睡觉!”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似乎要他出去吃饭。 “不吃了,我已经吃过晚饭了!对,五点就吃,不行吗?嘴在我身上长着,我爱怎么吃怎么吃,约我?好啊,周一去吉县,我请你们!” “对,吉县县政府食堂,二块钱五个大包子,随便你们吃,我先去交上五十块钱,你们去了随便吃!” 第46章 厌倦的那天 第46章厌倦的那天 “重色轻友?色在哪里?给我介绍介绍,让我看看什么是色?别再打我电话,烦不烦啊?我几周没休息了,让我消停会,有钱没地方花,上吉县给我捐个小学去,那也是我的政绩,你们的光荣!”说完,他啪得一下挂了电话。 他也会这样打电话,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她猜那边一定是他的好朋友,不然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螃蟹蒸好了,她盛在盘子里,开始收拾鱼。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铃声一响,裴少北皱皱眉。 温语洗了手出来接电话,一看到号码有点意外,是周启航,她很少接到他电话,没想到居然他居然打来了,她立刻接了电话,“周医生,你好!” 裴少北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听到温语说:“对不起,下雪了,我不去了,你们玩吧!” 这时,电话好像被人抢了去,那边传来温岚的喊声:“温语,你在哪里啊?我们去接你,出来唱歌啊,晚上下大了雪我们打雪仗啊!” 温语偷偷看了一眼裴少北,他正瞪着她,仿佛警告她,不许出去。 她知道他是不许她出去的,立刻解释道:“我真的有事,你们去唱吧,我又不会唱,呵呵!好,下次,下次吧!” 接着电话又传来周启航的声音:“温语,你真有事啊?” “真的有事!对不起了!”温语道歉。 “好吧!那下次你一定出来啊!” “好的!一定!”温语挂了电话,裴少北也没理她,脸色缓和了一些,温语只觉得尴尬,解释了句:“是周启航医生,他和温岚他们在一起,还有林警官,说要去唱歌!问我去不去!” “你下次要跟他们一起去啊?”他挑眉。 “啊!”她一愣。“我......那我以后都不去!” “想去可以去啊!记住我的话,乖乖的!”他仿佛猜到了她的心意,站起来伸手抓住她,将她扯过来,俯身贴近了她的耳朵:“尤其不能喝酒,十点前必须回来。” 她一惊,反而被他攥的更紧,立刻答应:“知道了!”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私藏起来的金丝雀,没有自由,他说的话就是圣旨,她感到很是悲凉,难道这就是她以后的人生吗?何处是自由的归期? 他轻轻的勾住她腰,贴近自己,她脸红,抬头却见裴少北看着她无奈地笑。 “很不情愿啊。”他说,低头看她,热热的呼吸拂上来,眼中精光闪过,含意更深,低缓地声音在耳边响起:“小语,你要乖点!让我放心,好不好?” 她一下不知所措,他的语气温柔的让她辨不出真假,她甚至不知道这样的温柔是对恋人还是对情人? 此时的她,就像只待宰的羔羊,无助并且绝望,只能点头。 他靠得更近,她下意识地往后仰,整个人被他扣住腰。 只见他低头到她唇边,她一紧张,索性闭上了眼睛。 他却只是凑近她的唇,她等了半天没有动静,睁开眼时,正见他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正想松口气,他一下子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他温热的唇贴上来,她只觉得浑身发颤,仓皇地想要推开他,却反而被他压得更紧。 身体一阵颤抖,尽管他们这两天缠绵悱恻,他时而温柔时而狂野,可她还是不习惯随时随地的亲吻和激情,她觉得身体,一阵冷一阵热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他灼热的气息,思维早已落入了他的控制。 他的技巧太好,她怎么都避不开他。 “一定要乖乖的,知道吗?”他的语气仿佛还带着某种霸道的宣言般,唇上加重了力道,一点都不温柔地撬开她的牙关,强行地闯入,强迫她与他唇舌交缠,呼吸变得灼热起来,仿佛所有氧气都要被他挤掉,空气燥得火星四射。 她睁开眼,却见他带笑的眉眼,有种快意和欢畅,仿佛得逞的孩子,又像偷了腥的猫。 她脸还红的厉害,不仅脸红,身上看得见的皮肤都泛起一层淡淡的红,薄薄的刘海贴着额际,无邪的还像个孩子,他一瞬间有些犯罪感…… 只见她正气鼓鼓地盯着他。 他说:“干么这个表情?不喜欢我吻你吗?”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管你信不信,我答应你的话,就会做到,做不到我就不答应!你能给我个时间限制吗?我只是想知道到底哪天能够结束!” 他眸子一沉。“到我厌倦的那天!” “那是哪天?” “我也不知道!”他的语气冷漠。“也许三个月,也许三年!也许......” 她心里一沉,不语了。 他看到她情绪低落,沉声道:“或许无期!” “无期?”她怔忪:“你结婚了怎么办?难道我也要做你的情人吗?” 他挑眉,“有何不可?” “我不要!” “由的了你吗?”他又是沉声。 她自嘲的笑笑,眸子暗淡了下去,过了半天,她站起来,道:“我去蒸鱼,你喜欢清蒸,还是红烧?” 他看了她半天,她脸上清冷一片,如果不是脸上的微红和红肿的唇角,残留着刚才被激吻后的暧昧,几乎看不出她的任何情绪了。 “红烧,我要喜欢口味重点!”他说的意有所指,眼神陡然犀利。 那夜的雪,下得非常大。 吃过饭,他突然一把扯起她,直接将她扯进了卧房,把她推倒在床上,一下把她压进床铺里,低头便吻下来。 他的唇骤然压下来的时候温语的身子猛的一震,她清晰的感觉到了他唇上带着热切与焦灼,渴望与需要,他的鼻息滚烫喷在她的脸上:“不!” 可是话一出口,反而被他舌尖抵入口腔,他的唇舌牙齿,加重力道,开始轻轻的咬她的唇。 他刚喘息着离开她的唇她就说:“放开我,你放开我……” 裴少北更紧的抱住她,一边滑下手去拽她的睡裤一边冷声道:“除非我让你离开,否则你休想!” 他没有前戏,直奔主题。 她一下感觉自己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是如此的凄凉。 他纠缠着她的身体,一夜不曾停歇,格外狂热,也格外粗暴。她感到疼,火辣辣的疼,可他却越来越粗暴。她不求他,倔强的咬的唇出血,也不求他。 直到他终于放开她,凌晨才睡去。 她却毫无睡意。 他睡着了,他的手臂沉甸甸的搁在她的腰上,霸道的握着她的腰,即使睡着了,也不放手。 凌晨微弱的光线里那张俊逸的脸,看起来沉静无害,他长相本就白皙英挺,墨一样浓黑的剑眉又宽又有型,深邃的双眼皮此刻紧闭,两排睫毛也是又黑又浓,高挺的鼻梁,不厚不薄适中的嘴唇,他很好看! 可是,他却让她生活的轨迹发生了严重的偏转。 他的脖子很长,脖颈优美,一个男人长得脖子都优美,她看着他的脖子,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诡异的邪恶,她想掐死他!若是掐死他,是不是她就不用当情妇了? 而她的手,也悄悄的伸了过去,手刚刚伸到他脖子处。 他突然皱眉,她心里一慌,冷汗直冒,她听到他低哑的嗓音嘟哝了一句:“小语,乖乖的!” 她的心霎时剧烈的狂跳,她是怎么了? 她刚才一瞬间,走火入魔了,居然有那种想法,她怎么敢? 她睁着眼睛,好久好久才终于睡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周日的中午十二点,是被他的电话吵醒的,他坐起来赤裸着上身接电话,语气是公式化的。 “下午两点吧,雪很大?高速封闭?那好,你路上小心,我们赶在五点前到就行!就这样!” 温语被吵醒,脑海里昏昏沉沉,全身都软的不行,又酸又痛。 而昨夜,他一直纠缠着她,即使她累得浑身没有力气,他也不放开她,直到凌晨,他还是不放开她。 她的床才一米二宽,本来他身材高大,睡不开,可是他喜欢紧紧地抱着她睡,倒显得异常亲密,床也不显得小了。 她睁开眼睛,他刚好挂了电话。她的心里是虚的,因为昨晚她心里突然冒出的邪恶和冷血,让她感到心虚。 他下意识的低头,对上她的眼睛。“醒了?” 她脸红,不敢看他,微微的垂眸。 他墨黑的星眸中满是柔和,又躺了下来,环紧她的身体。 他一夜劳作,却精神了许多,比之前的疲惫,似乎精神了很多,眼袋没那么重了,那双墨瞳总算又能熠熠生辉,不再暗淡无光。 “你什么时候走?”她问。 “你很想我走?” 她低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那句话。 “两点走,还有两个小时!”他笑起来,看着她羞红的小脸,笑容仿佛黑夜里绚烂的极光,绚丽得令人惊叹。 “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他又说:“不过晚上九点半以后打!” “嗯!”她点点头。 他侧身,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小语,我把你打包带走行吗?” 第47章 无声离去 第47章无声离去 她一下子愣住,听出他语气里的留恋,对!那应该是一种叫做留恋的东西。讶异了一下,他会留恋吗?她真的不敢贪心的乱想,怕自己太贪心,最后伤的还是自己。她没有说话,只是任凭他抱着,肌肤和肌肤的相亲她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一下让她僵硬了整个身体! 他感觉到她的僵硬,抬头看她,立刻发现她脸红的不成样子,又贴近了她的身体,还刻意让自己的坚硬碰触她的腰。 “你——你——”她说不出话来。 羞涩窘迫的抬头看他,他那对琉璃般的黑眸此刻光华流转,流光溢彩,那目光仿佛有生命,紧紧的抓住她不放。 她觉得自己仿佛一下子被掏空了似的,牙齿无意识的咬在粉红的唇瓣上,泛起青白的一圈牙印。 “不许咬,这是我的!”他轻缓低喃,修长的手指抚上那一抹嫣红的苍白,低头,舌尖舔了下她的贝齿,她一下子惊愕,松开了牙齿,他的唇覆上她的,舌尖探入她微张的口中。 指下的肌肤一如柔软滑嫩,触手温热,让他沉醉于美好的触感和温馨的气氛。 “你不饿吗?”她害怕被他再次掠夺。 “饿!不过胃还可以撑住!这里不能撑了!”他拉下她的手,让她握住他的某一处。 “啊!”她一下发出急喊,想要抽回手。 他感觉到她下意识的躲避,不禁微微用力,大手阻止她,绝了她逃开的机会,握着她的小手,不许她逃避。“别怕,感受他!” “不——”她慌得闭上眼睛。 怎么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男人就这么的乐此不彼那件事,而且一夜多少次了,他怎么就喂不保?不累吗?怎么越来越精神? 他终于还是松开了她的小手,她立刻如避开蛇蝎般抽回手,他却劲腰一沉,占有了她。 “啊——” 再醒来时。 温语已经不知道了时间是什么时候了,摸摸床,旁边是凉的,没有温度了,他像是起来很久了,她怔住,起身,身上一凉,急忙抓起衣服披上,起身。 走到客厅的时候,发现,他的皮鞋不在了,衣服也不在了。 她微微的愕然,他什么时候走的?她怎么都不知道?看看时间竟然是下午三点了,想起他电话里不知道对谁说的二点,他是不是走了一个多小时了? 再看看这个小公寓里,只剩下自己,心里流淌过一阵酸酸的凉意,有点孤寂。 低头,看到自己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吻痕,像是他故意留下的,有密又红又青,不知道一个星期能消除下去不。 洗澡后换了衣服,从冰箱里找了点吃的,也没刻意煮什么,随意填饱了肚子,然后走到阳台上,看到了外面白茫茫一片。 雪下得很大! 她又加了厚厚的衣服,出门,想到很冷,就把裴少北买的白色的围巾和帽子戴上,一低头,看到钱包在门口的柜子上,她想起昨天买菜时,他拿过了她的钱包,笑了笑,抓起来,放在兜里,似乎感受到什么,又快速的打开,发现里面多了厚厚的一打钞票,她一下子怔住。 他在她钱包里放了钱? 她低头看着,数了数,有两千块。 心里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把那钱,放下,找了个信封装起来,放好,打算下次还给他。她答应是交易,但是,不代表她可以花他的钱,他给她买东西,她接受了,给钱她不要,她不愿意变得那样复杂。 下了楼,才发现雪下得比她想象的还要大,而那辆军牌的车子不在了。雪足足有七八公分厚,她拿出电话,发了个信息:阿裴,雪大,路上小心! 信息发出后,她又自嘲的想着,她现在算什么?合格的情人吗? 他们之间,只是交易而已!他要她乖,只是出于男人的霸道和占有欲,如此而已! 可是,他昨夜和刚才那不知疲倦的缠绵,赫然想起他炙热坚定的怀抱和辗转绵长的吻,已经他说想把她打包带走时的语气,心里又是彷徨了! 而他带着她飞奔极致快乐时,她喊着“阿裴”时,他眉宇间的刹那温柔令人沉醉,激狂的将她带上巫山云颠,那一刻,她和他同时快乐! 仔细回想在她面前的裴少北,总是似笑非笑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在他家里不着衣服直接进浴室,当她面换衣服时那样理所当然,睡着时又像个孩子般纯真;偶尔温文儒雅的如谦谦君子,丝毫未失态过,偶尔又霸道莽撞,床上时候那样霸道的掠夺,是否意味着,他是真的在意? 她找他的事情,他都办了,尽管他偶尔很生气,却还是办了。 耳边响起高丽丽说的话,“裴少北很腹黑,床上一定很禽兽.........” 她的脸蓦地一红,裴少北!裴少北!他那样的男人,为什么一定要她?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茫茫人海偏偏是她? 手机来了一条短信,只有三个字:“乖乖的!” 她一下怔住,说不出得滋味,转身上楼。 周一的时候,她按时上班。 一到单位遇到路辰,淡淡的打了个招呼,立刻上楼去了。一个上午,她都在躲避路辰,尽量不去看他,也不想被他误会,他表白后,她觉得虽然很想当他是朋友,但还是有点尴尬,她更怕他尴尬。所以,她是尽量不让他尴尬就躲避着。 没想到他却在温岚和高丽丽都不在的时候,直接截住她,“不是说我们还是朋友吗?” 她笑笑:“是呀,路辰,我们是朋友啊!我去接待部拿材料!” 说完作势要走,可是没转身就被他一把拉住了手,用了很大的力气。她怕被同事看到,没有强着跟他较劲,只是挣脱了他的手,被迫与他对视。 他笑得有点苍凉:“温语,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我是瘟疫吗,让你这样避之唯恐不及……” 她抿了抿嘴唇:“对不起,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诚意,好,那我再正正式式地说一遍,温语,我打算追求你。” 他眼睛一眨不眨,深深地盯着她,眼眸灿若星辰,那样真诚,如果不是因为她身不由己,或许她会心动,但,现在,她清楚,她给不了路辰任何承诺,现在给不了,以后也给不了,更何况他还比自己小一岁。 只是,她从来不知道,路辰也是个霸道的男人!她有点没想到,也有点为难,于是她说:“对不起,我想那天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他仿佛早料到了她的答案,也不急,只是幽幽地说:“温语,你既然没有男朋友?为什么不试试?给我们彼此个机会儿?” 她只能说:“对不起。” 他恨恨地朝她翻了两个白眼:“你是不是内心受伤了,害怕我像你前男友一样伤害你?” “路辰,这种事情,强扭的瓜不甜!” 他几乎要咬牙切齿了:“温语!算了!我真是被你打败了,我路辰也不是非要强迫你,我还不至于当恶人!你也不用这样躲避我,在你这里,我情愿一辈子当君子!” 她突然就笑了,笑得无辜。“我知道你是君子!我相信你的人品!” 路辰本来被她气得够呛,现在竟也哭笑不得,于是软了口气,有点有气无力:“温语,我怎么也算一大好青年才俊,你就真看不上?” “不是我看不上,是我要不起,路辰,你太优秀了,我高攀不上。” “切!拒绝人还考虑别人的感受,行啊,没在机关混几天,到学会了溜须拍马了!”路辰挥挥手,有点挫败感。 “我说的是实话,路辰,我想你出身一定高贵,你这样的男孩子,应该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你的家人才放心!”她说的诚恳。 路辰抬眼对上她的视线,细眉舒眼,依然如此黑白分明,明明是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竟让他心生出一股怯意,顿了顿,有点不知怎么应付,苦笑了一下,只能说:“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提这件事,温语,我们还是朋友,你保证不躲我,我就保证我君子。” 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眼中的光亮黯淡了下来,幽幽地如沉静的潭水,视线却仿佛穿透了她一样,若有所思。 “呵呵,好!我知道你一直是君子!”她笑了,“我现在去拿材料!” 下午刚一上班,路辰被局长叫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温语和高丽丽,温岚去医院看了个病号,下午一回来就高深莫测的对她两个说:“你们猜我在医院见到谁了?” “谁?”高丽丽头都没抬一下。 “裴少北,他出车祸了!”温岚道。 温语打字的手突然一下子顿住,心里更是咯噔一下子,手不自觉的握紧,却低着头没有说话。 “啊!那严重不严重啊?”高丽丽问。 “那人真命大,追尾了,高速不是因为下雪封路了嘛,他回吉县,走的国道,下坡的时候,司机没控制好,追尾了,他脑震荡了!好像额头也伤了,不过人没事!”温岚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但是他司机可惨了,断了腿。” 温语莫名松了口气,她居然发现自己手心里出了一层汗意。 第48章 车祸 第48章车祸 “你见到裴少北了?”高丽丽又问。 “没有啊!我只是刚好亲戚住在高干病房,我去那边,他住的病房门口,来了很多领导,有省委的,还有吉县的,花篮从病房摆到了走廊上,都可以开鲜花店了!不过我遇到周启航了,他说没事,还有啊,有美女照顾他呢,人没事!真可惜啊,他是有女朋友的!”温岚耸耸肩,又叹了口气。“我的暗恋以失败告终了!我失恋了!” “靠!那种极品男人,你还是别想了,想也轮不到你!”高丽丽一针见血的指出差距:“咱们这种小人物,怎么能高攀上极品男人?还是找个踏实点的守着自己过日子就行了!” “可我的心咋就这么疼呢?”温岚翻了个白眼。 “你疼个屁啊,人家至始至终就没搭理你,还失恋,你那是自作多情好不好?” “我承认你说的很难听,但却是大实话!哎,温语,你怎么一句话不说?” “啊?”温语抬起头,笑了笑:“说什么啊?大领导病了,有人照顾,不关我们事,对不对?我们只要做我们的工作就好了!” “靠!温语我发现你真无情,怎么说裴少北咱们也见过几次,算是认识吧,你怎么这么无动于衷?”温岚的矛头一下子指向了温语。 她一愣,有点无奈:“那怎么办啊?我要哭吗?哭着代表全民去看领导吗?姑娘啊,我能进去那病房吗?话说大领导他记得我们是谁吗?” “温语,你行!”温岚也笑了。“说的是,我今天还瞅了几眼呢,被裴少北的勤务员给轰了出来,门口居然有两人守着,据说是他在吉县的勤务员,见到我探头探脑的,那两人眼神恨不得把我给杀了!太毒辣了!” 温语心底叹了口气,“人没事不就行了!” 那天雪那么大,车祸发生率很大啊,幸好人没事。 裴少北出了车祸,躺在病床上,有美女照顾。脑海里闪烁着这句话,下班走出信访局大厦的时候,发现下雪了。 今年的初雪,下了一场七八公分的,现在又开始下了。 华灯初上,细碎的雪花在桔红色灯光的映衬下,清晰可见。 她捧着手呵了团热气出来,那暖气,却是如此的微薄,只能自己给予自己! 路辰从停车场开了车子出来,看到下雪,车子缓缓的停在温语身边。“温语,我捎着你啊,下雪了!” 温语直接拒绝:“不用了,路辰,路上开车小心点,雪还没融化!” 路辰一怔,翘起唇角。“多谢关心!我还是捎着你吧,天冷啊,我开慢点!” 温语摇摇头。“不了,我喜欢散步!尤其是下雪的时候,你快走吧,天都黑了!” “好吧!”他也没再强求,开了几米远,突然停下车子,人也下来,手里拿了一条围巾,白色的,跟裴少北给她买的那条差不多,只不过大了点,像是男士的,他直接将围巾套在温语的脖子上。他说:“下雪了,早点回去,天很冷。” 霎时间,温语愣了下,直到他走开,才回神。 这些年,很少有别人这么关心她! 她将那条白色围巾在脖子上又绕了一圈。 脸蛋垂下去,微微的叹了口气,上面残留着一丝清新的味道,像是路辰的吧,那是属于陌生男子的味道,她愣了愣,开始朝前走去。 快要到小区的时候她居然接到了林紫阳的电话,一如他平时的样子,冷酷淡漠,干净的几个字。“温语,我林紫阳,你在哪里?” “我要回家了!”温语回到。 她喜欢称之为家,她的小窝,她的家,她一个人的。 “我去接你,跟我去个地方!你在你家门口等我!” “呃!林警官,您有什么事?” “你就站在小区门口,我五分钟到。” 温语不知道林紫阳找他什么事,只好等在门口,突然就有点奇怪,他怎么知道她住的地方。 果然,五分钟后,林紫阳开了一辆军牌车子出现在她的眼前,尽管下着雪,可他的车速还是很快,吱嘎一声,发出一声刹车声,车子快速地打着滑,终于刹住。 车窗滑下,露出林紫阳那张俊冷的面容,他瞥了一眼她脖子上的围巾,淡淡三个字:“上车吧!” 温语只好上了车子,系着安全带的时候她忍不住问:“您找我什么事?” “带你去医院!”他说。 “啊!”温语心里咯噔一下子。 林紫阳瞅了她一眼,车子急速掉头,车速还是很快,温语不由得白了一张小脸。“你,能不能慢一点!” 林紫阳闻言,竟然轻轻一笑。“好吧!” 他果然放慢了速度,温语稍微松了口气,拍着胸口,又问:“去医院做什么?” “陪我去看个病号!”林紫阳淡淡的说道。 “哦!谁啊?” 林紫阳沉默了半天,终于缓缓的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温语想,或许是去看裴少北。 果然。 他真的带着她去看裴少北了,他车后座上还有一篮鲜花,下了车子,林紫阳把花递给她,“拿着!” 温语傻乎乎的,只能跟着。 林紫阳话不多,但是她知道他是好人,对这个人,她不排斥,尽管他面上很冷。 直接上了电梯,进了高干病房,走廊上果然有很多鲜花花篮,而那个门口也果然站了两个人,见到林紫阳和温语,那两个人立刻笑着道:“林队,您又来了?” “嗯!”林紫阳淡淡两个字,拉了一下温语,她被他拉进病房。 这是个单间。 病房里除了裴少北还有个女人!裴少北的额头缠着绷带,半靠在病床上,旁边坐着个女孩子,两人正在说话。 一看到裴少北,温语的心一下子跳了起来,很是后悔跟着林紫阳来。 林紫阳带着温语出现的时候,裴少北明显一惊,而那个女孩子看起来很年轻,有二十三四岁得样子,看到林紫阳,立刻兴奋的喊道:“紫阳哥,你来了啊?咦?这位小姐是?不会是你女朋友吧?” 林紫阳没有解释。 裴少北的眼神瞬间冷厉了下去,视线淡淡扫过温语的脸,又落在林紫阳的脸上。 而林紫阳只是平静的看着他,然后对温语道:“把花给放下吧!” 温语一直很局促,她感到很紧张,很害怕,因为她看到了裴少北的眼神,是如此的冰冷!她不知道林紫阳带她来为了什么,她只是觉得尴尬。 而这时,她听到那个女孩子依然很兴奋的样子。“紫阳哥,这个姐姐是你什么人啊?” “小孩子不要乱打听了!”林紫阳丢给她一句话。 那个女孩扁扁嘴,抓着裴少北的手摇晃着:“少北哥,你看,紫阳哥他凶我!” 裴少北眼神扫过温语,几乎是盯着她的眼睛,似笑非笑地说道:“是啊!紫阳,不介绍一下吗?” 温语一下子怔住了,他居然这样问林紫阳,是啊,她的视线落在裴少北和那个女孩身上,突然感到这个病房很压抑。 林紫阳瞥了一眼裴少北,突然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呃!紫阳哥,你干么这么阴阳怪气的,真是的,你跟少北哥学学不行啊,回头我让阿姨找你麻烦,给你介绍女朋友!” 林紫阳却似笑非笑地开口:“看着你的少北哥吧,就别操心我了!” 而温语却笑了笑,很快平静下来,轻轻起唇。“我是帮忙送花的小妹,林警官不愿意提花篮,让我提上来!” 然后她视线无畏地面向裴少北,轻声道:“祝您早日康复!” 说完这句话,温语对他们几个又是笑笑。“林警官,我还有事,先走了!” 林紫阳点点头,视线落在温语那略显苍白的脸上,微微一闪,有点不忍。 温语背影僵直,走了出去,她甚至可以感受到身后裴少北的凌厉视线,但,他却什么都没说。 病房里,裴少北看着温语离开,停顿了半晌,对着旁边的女孩道:“郝倩,你先出去!” “哦!”郝倩站起来走了出去,突然又回头看着裴少北。“你们要说什么悄悄话,敢不让我知道?” “出去!”裴少北语气加重。 “哦!”郝倩嘟嘟嘴,一跺脚,走了出去。 房里只剩下裴少北和林紫阳,裴少北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淡淡的问道:“带她来干什么?” “裴少北,我早就警告过你,温语她可不是那种可以随便玩玩的女孩子,你如果只想玩玩,我劝你马上打消念头。不要伤害她!”林紫阳眯起眼睛,紧盯着裴少北的眼睛,“别忘记了,你的婚姻,是要为政治服务的!” “和你有什么关系?”裴少北反问。 “我带她来认清形势!”林紫阳轻轻一笑,“悬崖勒马!” 裴少北轻笑一声,沉着内敛。“你倒是很好心,她该谢谢你!” “裴少北,玩不要找这种女孩子!我再警告你一次!”林紫阳耐住性子,低声说道。 “你爱上她了?”裴少北突然直盯着林紫阳,眼神犀利。“林紫阳,你爱上温语了?!” 第49章 云泥之别 第49章云泥之别 “我爱上了怎么了?爱上不爱上,也不许你欺负她!谁欺负她都不行!”林紫阳丢给她一句话,然后,他转身走了去,走到门口,他突然说:“你若是玩她,我就下力把她追来!” 裴少北望着他的背影,剑眉簌地皱了起来。“我玩过了,你还要,你不觉得很恶心?” “那你就别玩她!”林紫阳突然回头瞪着他。 “我的事情,和你无关!”裴少北冷声说道。“你,操心真的太多了!” “知道吗?我真想废了你!”林紫阳临走时,恶狠狠的说了一句话:“你要不是我表哥,我他妈早废了你了!” “你,得有这个本事!”裴少北冷声一笑。 “我会让温语远离你!”林紫阳立刻收了情绪,转身离去。 温语急速走到了电梯口,等待着电梯上来。 等了很久,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林紫阳疾步走来,跟她一起进了电梯,电梯里还有几个人,温语瞧见了林紫阳,手紧紧的握住了包包,没有说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眼前一片迷蒙,说不出得滋味。 直到下到一楼,出了电梯,林紫阳跟在她后面,开口喊道:“温语!” “林警官,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今天您让我来做什么?”温语转头望着林紫阳。 “温语......”林紫阳十分尴尬,“我只是想要替醒你,不要沦陷,他不是你可以攀附的人!” 他的话很刺耳,温语心里悲凉,却明白这是大实话。“谢谢林警官的提醒,我从来没想过攀附谁,抱歉,我得先走了!” 对她来说,今日,就是来被人羞辱的,她感到很可笑。 “我送你!”林紫阳抓住她的手臂。 “不用了!”温语冷声道。 “温语,我带你来的,就要送你回去!”林紫阳很坚持,直接拖着她上了他的车子。 回去的路上,林紫阳试图打破尴尬,“温语,其实——” “我懂,你是好心!”温语苦涩一笑,“有些事情,不是我说了算,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心里真的很感谢你,谢谢你的好心,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林警官,谢谢!” 林紫阳瞥了一眼身侧的她,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温语,裴少北是我表哥,他将来的婚姻不是他能做主的,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你是个好女孩,我不希望他毁了你的一辈子!” “我知道,林警官,您多虑了!我从来没想过要嫁给您的表哥,我虽愚钝,但还不至于看不清现实,我明白云泥之别!”温语自嘲一笑,解释道:“我和他只算是认识而已!” 她不想任何人知道那层关系,因为她内心,还有一点点羞耻。 林紫阳叹了口气,低声道:“如果有困难,有什么麻烦的事,可以打我电话!你一个女孩子,在锦海,有难处理的事情,找我,或者有人骚扰你,都可以找我,别忘了我是警察!” “谢谢!”温语又笑了笑,笑容更加苦涩。这或许是她认识林紫阳原来,他说的最多的话,他这样冷峻的人,居然跟自己说这么多,她突然感到很好笑,也的确扑哧一声笑了。 林紫阳不解地看着她。“你笑什么?” “你今天说了好多话,原来你也可以说很多话!” “呃!”林紫阳尴尬的扯了扯唇,“我不太爱说话!” ”我上去了,我到了!”她说。 “好!” 温语对他笑笑,下车,转身的刹那,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 时间飞快的过了快一周,迎来了高丽丽的生日。 十二月十五日。刚好是周日。她邀请了温语和温岚,在酒店一个包厢,开庆祝会。据说还有别的人,不过温语都不认识。 温语买了条很高档的丝巾送高丽丽当礼物。 到达预定的包厢时,里面坐了几个人,一看便知,都是光鲜亮丽的青年才俊,同高丽丽十分熟捻,但都是单身男子,年龄大概在二十七八岁左右吧,几个人边抽烟,边谈天,笑语俨然,很是热闹。 见到温语和温岚来,几个青年才俊眼神盯着温语和温岚然后开着玩笑跟高丽丽。“丽丽,你们科室的女孩子真是漂亮,你们三个都很漂亮啊?” “那是,不漂亮我给你们介绍认识嘛?”高丽丽手肘捣了说话的人一下。 温岚先是愣了下,继而明白了什么,俯在温语耳边道:“我看她不是开生日会,是给我们相亲来了!” 温语一下子呆住,有点尴尬。这样的场面让人不得不尴尬,高丽丽也没事先说清楚,又不能中途离去。 已经有人凑了过来,跟温语交谈,是个国字脸长相不错的男子,说话很平和,跟温语打招呼。“温小姐,我跟丽丽是小学同学,也是邻居,早听她说过你,我叫陈潭,今年二十八岁!” “呃!你好,陈先生!”温语真是尴尬死了。 温岚也被人缠住,高丽丽笑得很是暧昧,桌上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点着蜡烛,有人起哄。“吹蜡烛,庆祝我们丽丽又老了一岁!” “老三,不带这么糟践人的!”高丽丽二十七岁了,女人马上奔三张,说不恐惧那是假的,尤其是没有男朋友的!“我一点也不想过生日,我不想老啊!” 温语发现那个叫老三的男子看起来有点邪肆的,痞痞的味道,人长得高高大大,模样还算俊逸,一双眸子在高丽丽脸上懒洋洋的扫过,只是一说话就让高丽丽火冒三丈。 只听老三说:“那我们祝你越活越年轻,可是丽丽,你真的很老了!” “对!丽丽越活越小,越活越嫩!”旁边另外一位符合。 “.......” 高丽丽瞪他一眼,突然咬牙,从齿缝里蹦出一句:“那又怎样?老娘愿意!” 老三翻了个白眼。“果然是老了,说话都不知道害臊了,你谁的老娘啊?” “老三,你今天想找茬是不是?二哥,你看他啦,你把他给我弄出去!” “哎!姑奶奶,我说我好心给你过生日,你还把我给弄出去,你有点人滋味没有啊?这生日就我给你想着,你看这群人,谁记得啊?”老三一听也不生气,好似就喜欢惹怒高丽丽。 那位叫二哥的解围道:“丽丽,我看你还是许愿吧!再不许愿这蜡烛都燃没了!” 陈潭也说:“是啊,丽丽,许愿吧,你这生日,每年还真是老三记得,我们都没他细心!” “我看他是记得我有老一岁吧?每次都想看我笑话,根本是居心不良!” “冤枉啊!”老三大喊。 “看我笑话,我偏不让你看!”高丽丽含恨默默许了个愿望,又瞪了老三一眼,吹了蜡烛。 老三又说:“丽丽,你不会是许愿,早点把自己嫁出去吧?” “我不告诉你!”高丽丽冷哼一声。 那叫老三的男子只是笑,然后又调侃。“要是三十岁还嫁不出去,就跟我对付了吧,我也懒得找了,找来找去发现都没丽丽逗啊!我就爱欺负你!” “老三,去死!又拿我开玩笑!我嫁给猪也不嫁给你!” “猪有我好吗?能赚钱,能陪你玩,能逗弄你,猪能干什么?” “.......” 温语被这种相处模式给震了下,呃!真有意思,看高丽丽被老三给噎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真有意思。 众人开始谈笑,温语也跟着笑,原来高丽丽有青梅竹马呀,这个老找她茬的男人看起来好像对她很有意思,她端起面前的茶杯,借机拜托了陈潭,掩了浅笑的脸。“丽丽生日快乐!” “谢谢!温语,温岚,我们来干杯,祝我生日快乐,祝我们友谊长存!”高丽丽举杯。 老三起哄:“庆祝喝茶可不行,我看还是喝酒吧!” “滚!想趁我们喝醉占我们便宜是不是?偏不上当,就喝茶!” 后来温语才知道,感情这几位全是她小学同学,几乎是一个院里长大的,都是青梅竹马,人品都很不错,个个到了该找对象的年纪却不着急,高丽丽对他们也算是知根知底。 陈潭似乎发现温语对自己没兴趣,可是他还算礼貌,不近不远的跟温语交谈着。 温语趁他们闹得欢的时候走了出去,刚好也要去洗手间。 这一周,她没有接到裴少北的信息,也没有电话,那天走出病房后,她也没给裴少北打过电话,安静的过了一个星期。她想他住在医院里,有美女陪伴,额头那伤也不算什么吧? 走出包房,她去了洗手间,然后走廊拐角也刚好走来一个身影,她只看到一道神色的身影大步走来,身影修长,似乎正走着一顿停了下来,然后温语下意识的抬头,就见到那人立在走廊上,脸上笑容浅淡,双眸漆黑如墨。 竟然是他。 温语有点想笑,不知为何,她真的觉得冤家路窄!同时也觉得格外悲凉,再看他,一身正式西装,暗条纹领带,额头一道疤痕,头发也被修剪过,微微遮住疤痕,若不是离得近,还真看不到。 她安静的看着他,然后给了他一个微笑,低声:“阿裴!” 第50章 我送你 第50章我送你 他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打招呼,先是微微的讶异,继而笑了。 还没说话,就听到走廊包厢里的门开了,然后高丽丽在门口喊:“温语,快点啊,等你过来唱戏,他们都想听呢!” 他们站的位置是拐角,高丽丽没看到裴少北,温语回转头慌忙道:“我去洗手间!” 高丽丽一挥手:“那快点啊,我们等你了!” 然后,温语往前走了一步。 她看到裴少北微微挑眉,眼中的眸光却蓦的转冷,在她的身上淡淡一扫,从她旁边走过,丢出三个字。“乖乖的!” 她一下僵住,面容苦涩,裴少北从她身边走过,而她挺直了身躯,缓和情绪,也朝洗手间走去。 她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还在锦海,他不是该去吉县了吗?还是他一直没离开?看来他身体恢复的很好,不知为何竟莫名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跟着忐忑起来。 他身体没事就好,她后来又想,这都不是她该关心的,她没立场。 再回来时,她路过一个包厢,发现半敞着门,而里面很多人,全都是西装革履,很是正式,倒像是官场的饭局,她瞥了一眼,立刻低头,走过门口,隐约还听到人敬酒。“裴县长,我敬你两杯!” “陈局客气了,裴某敬你,吉县的民生,以后要仰赖陈局多多关注!裴某先在此谢过陈局了,感谢陈局对吉县的大力支持,同时也裴某代表我们陈书记邀请陈局来我们吉县指导工作!” “裴县长你真是客气了,陈某一定配合你的工作!” 温语微微的怔住,里面的话,全部都是围绕着他,她不自觉的在走廊里站了几分钟,听到他应对的轻松自如,平易谦和,丝毫不见妄自尊大的虚浮。温语听得有些憋闷,尤其是刚刚他的眼神,让她如刺哽喉咙。 那些官场话,由他嘴里说出来,竟然一点不觉得虚伪,反而透着一股真诚的谦和。 再回到包厢的时候,温语被大家要求唱歌,她笑了笑,“今天是丽丽的生日宴,而且这里也不是ktv,以后唱吧!” 她淡淡的拒绝,有人不愿意了。 陈潭出来解围:“算了,温语不愿意唱,你们就别勉强她了,勉强女子,实在不是我们大老爷们所为!” “哦——”大家立刻起哄,“陈潭学会怜香惜玉了哦!” “你们这群疯子,人家女孩子脸皮薄,少开玩笑!”陈潭嘴角挂着笑,瞪了那几个人一眼,“咱们能不能收敛点,第一次见人家女孩子,你当温语和温岚是丽丽啊!” 叫老三的男人喊了起来。“对哦!丽丽那是跟我们光屁股长大的!” “死人,烂人,谁跟你光屁股长大的?”高丽丽的脸腾地红了。“你真是!” 话题一下子扯到了高丽丽身上。 “天哪!丽丽你居然跟这几位哥哥光屁股长大的!汗啊!”温岚也笑了起来。 一下子,大家都起哄,高丽丽脸通红,“什么跟什么啊,你们这群不文明的人,我再也不过生日了,我宣誓,从明年开始,不再过生日了!” 温语真是服了他们,尤其是那个老三,他还大言不惭。“难道不是?” “去死!去死!”高丽丽窘迫的吼他。 温语也忍不住笑,而陈潭同样浅笑盈盈的望过来。 “啊——”突然老三大叫了一声,众人都望过去。 只见老三脸上被一蛋糕糊住,一脸的奶油,他突然噌得站起来,抹了一把蛋糕,看着高丽丽,直接将蛋糕抹她脸上。 “啊——”高丽丽大叫,却抵挡不住老三的蛮力。 一下子场面失控,大家都被蛋糕攻击,温语吓得躲避,抱着头,还是被高丽丽抹了一把,幸好只是抹在头发上,最后,热闹的场面终于在蛋糕的攻击下结束,大家尖叫了一阵子,有人去结账,温语送了礼物大家一起下了楼。 就在餐厅门口,一行人站在那里,很是惹人注目。 “温语,我送你吧!”陈潭说。 “不用了!”温语客气而疏离的拒绝,“我住的很近!” 有人很不给面子的闷笑了一声。“陈潭,美人不给面子哦!” 温语一下子有点尴尬。 高丽丽道:“温语,发什么傻?让陈潭送你,打车不得花我们钱嘛?” 然后,高丽丽又恨恨的瞪了刚才闷笑的老三一眼,老三的肩膀微微抖动,嘴角的笑意终于漫到眼底,无比愉悦,脸上还有白色的奶油,不过依稀可以看出,美目俊朗。 “那我送你吧,亲爱的.......丽丽!” “去死!”高丽丽推了他一把,对着旁边另一个男士说:“二哥,你送我!” “丽丽,二哥没空,我送你!”老三又是说道。 “走吧,我送你!”陈潭又对温语道。 温语点点头。“那好吧!谢谢陈先生了!” 当她上陈潭的车子的时候,餐厅里刚好另外一群人走出来。 某个人看了一眼离去的车子,面容低沉下去。 “裴县长,就这么说定了!” “陈局,一言为定!”裴少北跟陈局握手道别。 只剩下他跟小林以及配线跟随来的几个人,小林问:“裴县长,我们现在去酒店吗?” 裴少北望了眼门外,道:“我回家拿点东西,今晚不住酒店,你们几个先回酒店,明日八点,我们再集合!小迟,你开车小心点!” “裴县长,我们先送你回去吧!” “不顺路,我打个车就好!”裴少北直接拒绝。 “裴县长,那我们先走了!”几个人上了一辆车子。 裴少北手里抱着一件黑色商务披风,也打了车子。 “先生,您要去哪里?” “供电局宿舍!”沉声丢出一句话,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车子到了后,他直接进了小区,看到楼上灯光亮了。 然后点了一支烟,抽了几口,楼下很冷,十二月十五日了,冬天的风很冷冽,他终于举步上楼。 打开门的时候,里面一如既往的整洁。 房间因为暖气而格外温暖,他将衣服挂在门口,扯掉领带,脱了西装外套,换了鞋子,直接坐在沙发上,继续抽烟。 温语洗澡后穿着浴衣出门,一开浴室的门,立刻被吓了一跳,看到他就坐在沙发上,正望着她,眼神里看不出温度。 她呆了呆,立刻回神,小声道:“你怎么来了?” 然后走出洗手间,下意识的裹了下自己的浴衣,然后去卧室换衣服,他一下站起来,手抓住她的手腕,不轻不重的抓着,干燥的手指上暖暖的温度,让她一怔,心里也跟着莫名一慌。 温语闭了闭眼,好吧,她认了! 她侧过身,抬眼看着他,眼里很平静。“阿裴,你的伤好了吗?还疼吗?” 说着,她的小手就抚上了他的额头。 她想,此刻她一定像个合格的情人一样,关注着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他完美的无可挑剔,可是她眸子里只有公式化的神色,没有感情的关心,完全的公式化。 裴少北眯眼看着她,岂能看不懂她的心思! 两人对视半晌,他任凭她抚摸着他额头的疤痕,那里有一道二公分左右的疤痕,被头发遮住了,并不破坏他脸上的美感。 他不说话,她继续问:“很疼吧?” 裴少北突然手一个用力,将她够进自己的怀里,他身上浓郁的烟草味让她皱眉,这个烟草味,不是只有他身上的,还有很多种,那种场合,只怕好多人都抽烟,抽得牌子也不一样,混杂一起,吸附在衣服上,味道就不好闻了。 他低头,俯身吻住她的唇。 烟草味,酒味,夹杂着他的味道,一起扑鼻而来。 他的吻,狂热的让她害怕,却一顿后,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回吻着他,完全是个合格的情妇。 他一愣,一下子推开她。 眸子猛地低沉下去,犀利的望着她,眼神里含着怒火。他站在那里,不说话,唇紧紧的抿着,灯光映出他英挺的脸,此刻微微绷起的线条,说明了他此刻的情绪。 心里面小小的叹气,很清楚他不喜欢她的回应,或者说,他不喜欢她这样假意的回应,这让她压抑许久的虚荣心小小的膨胀了一下,也几乎忘了林紫阳的提醒,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初衷甚至忘记了他身边出现过两个关系匪浅的美女,更忘记了他是个遥不可攀的大领导。 不过还好,只是几乎而已,她仍然记得自己的身份,淡淡的笑了。 “不要跟我用任何手段,你还太嫩!学不三不四的女人,你以为你学的像?”他沉声开口,岂能感觉不出她身体的紧绷和颤抖。 温语听不出他语气中的喜怒,仔细看向他,他的俊脸,表情莫测。可是他的话,让她心虚,是的,她是想乖乖听话,然后让他快点放过自己。 沉了沉声,温语轻轻开口,“我知道,我这样的人,怎么能跟你这样的大领导玩手段,耍心机呢?但是回应你,不是做情人的本分吗?我这是在讨好你。” 裴少北看着她的脸沉默。 第51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第51章人生何处不相逢 温语只想直视着他,她的目光平淡如静止的湖水,没有一丝起伏。“您来,不就是为了那件事吗?我是不是该荣幸,您这样的大领导,能喜欢我的身体?” 客厅里,她看着他,说出的话,让他眸子一凛。 低头看着她,裴少北有种想要将她狠狠压在身下的冲动,不顾一切地占有的冲动,他真想狠狠惩罚她,蹂躏她。 温语继续说道:“您想要我做什么?” 他的目光像是锋利的刀刃,恨不得割掉她的伪装,但他却没有说话,审视着她,似乎期待着她接下来的反应。 温语也害怕了,他不说话,她真的怕极了,他现在的眸子里似乎柔和了些,但是她猜不出他的情绪到底怎样,她看不出他的心里想些什么。 裴少北阅人无数,男人女人他见过太多,宦海沉浮,他什么没见过?只是看着这个眼前的女人,她这样娇小,这样纤细,没有身份,没有地位,居然敢挑衅他的权威,如此倔强地迎上他的眸光,没有表现出丝毫惧怕。 可她的注目却掠过他,穿透了他的人,仿佛他不存在一样,他不喜欢这样的她,有点空洞,甚至是难以掌握。 他一下觉得有点烦躁,猛抽一口烟,将烟掐灭,也强压下体内蹿动的欲念。松开了她,走到门口,穿鞋,穿外套,衣服还没穿好,他已经开门离去。 温语一下子恍惚了视线,望着砰地一下关上的房门,忍不住呜呜的哭了! 她不想示弱,所以坚强得隐忍,她知道他惹怒了他,可是,她别无选择。 他走了,没再回来。 温语的大姨妈这天晚上来了,先前因为吃了身后避孕药而有点不规律,总算来了,她还担心怀了孕,现在总算松了口气。 换了衣服,躺在床上,关灯睡觉,可是却怎么都睡不着。 楼下,立在寒风里抽烟的人,修长的身影被昏黄的路灯拉的很长,显得格外落寞。 半个多小时了,她躺在床上,忍不住披了衣服,跑到了阳台上。 只是一个无意之举,却眼角的余光扫到院子里法桐下一个修长的身影立在那里,她的眼神微闪,没来由的心神一顿,耳边瞬间失音,意识也跟着瞬间飘远,剩下的只有萦绕在他周围的淡淡寂寞。 裴少北! 他在楼下站着做什么? 他并没有离开? 他的身影完全的隐没在暗影里,远远的瞧不清楚,可是她还是一眼看出那个身影是裴少北,像是感觉到她在阳台上一样,他的脸朝这边看来! 而她明显一顿,却想起屋里是关着灯的,他根本看不见她。 他的身影高大,影子被拉的老长,那么强势出挑的修长侧影,站在寒冬的法桐下,萧索的居然会让她感到孤单和寂寥! 他就站在那暗影里,只穿了薄薄的西装,风衣拿在手里,一点点红红的亮光昭示着他在抽烟。 快一个小时了,他一直站在那里抽烟,难道他下楼后,一直站在那里? 十二月的温度已经格外低,零度以下,而夜里大概也只有零下8度左右吧,他这是干什么? 犹豫再三,温语还是没有办法看他那样站在那里,于是下定决心,下楼。 可是,当温语穿了羽绒服下楼后,那个人影,不见了! 她望着刚才那棵高大的法桐,没有看到他,他,走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温语盯着大大的黑眼圈,一进办公室就看到温岚,高丽丽和路辰都还没来,她打了声招呼:“早!” 就听到温岚对她说:“昨天真是被高丽丽的发小们给笑死了!” “嗯!”温语笑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感觉一点力气没有。“是挺好玩的,真羡慕她有一群发小!” 温岚一下子凑过来,暧昧的问她:“怎么这么累?昨晚干啥去了?” “呃!昨晚在家啊?”温语不解温岚为什么这么问。 “陈潭送你回去的,没发生点什么?” “能发生什么?”温语抬头看着她。“美女,你可以去当编剧了,脑子里情节太多,有点不健康!” “我有说什么嘛?”温岚反问。 “那你没说什么吗?” “哈哈哈!”温岚大笑。“温语,我发现你真的很聪明!” “切!”温语摆摆手,完全不在意,她聪明的话,早就过得流油了,哪像现在这么穷。 很快的,高丽丽和路辰一起来了。 高丽丽一进门就无精打采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只哎哟:“可累死我了,这哪是过生日啊,根本是要命啊!” “怎么了?”温岚很是好奇。 “昨晚不是跟二哥和老三又去唱歌,你们都走了,我被拉着在ktv唱了半夜的歌,唱到凌晨三点,最可气的是,一晚上老三就唱了一首歌!大概唱了一百遍!” “什么歌啊?这人看起来很专一啊,一晚上就唱一首!”温岚更是好奇。 “什么啊,他根本不会唱歌!”高丽丽嗤笑一声,“就只会唱生日快乐歌!” “啊!”温岚先是一惊,继而大笑。“真可爱!不过能唱一晚上生日快乐歌给你,你也很幸福啊,要是有男人这么给我唱一晚上,那我会感到很幸福!” “屁!你会耳膜穿孔,尤其是五音不全的人,我那罪受得呀!”高丽丽受不了得直摇头。 温语跟路辰也跟着笑。 “身子福中不知福!”路辰终于忍不住开口:“真是不懂你们女人想什么,男人对你们好,你们不领情,对你们不好,你们更不领情!” “路辰,你一边去,说话就站到了男人的队伍里!” “我本来就是个男人啊!”路辰更是好笑的看着高丽丽。“难道我看起来像女人?” “哈哈.....” 一时间,大家都感到更好笑。 正好秦科长走进来,“笑什么呢?一大早就这么开心?给我也讲讲,乐和乐和!” “我们再说男人和女人得差别,科长,有安排吗?”路辰第一个进入工作角色。 “嗯,是有安排,本来你们也知道,政法委书记要召开一个全市信访会议,锦海管辖的县区都会参加,地点安排在咱们大厦顶楼。秘书科人手不够,这次会议又是空前隆重,那天需要一些服务人员,从我们科室抽你们三个女同志,去会议室帮忙!” “不抽我啊?”路辰指着自己。 “你要是女人,就抽你!”秦科长笑了起来。 “看吧,男人和女人就是不一样!”高丽丽丢给路辰一个得意的笑。“不过你可以在外面帮我们提提暖瓶什么的!” “你们注意一下,一下来领服装,统一制服!明天你们三个归秘书科暂时统领。”秦科长说完就走了。 “统一制服?怎么感觉像是礼仪小姐?” “就是,我们又不是卖的!靠,真讨厌!” “.......” 周三。 锦海政法委书记在锦海信访局主持召开信访工作专题会议,督促检查从政策层面预防化解锦海信访突出问题、研究部署深入推进领导干部接待群众来访工作。 巨大的红色条幅悬挂在信访局门口——热烈欢迎领导、来宾莅临我局指导工作!预祝全市信访会议圆满成功! 温语和温岚她们还有秘书科几个统一着装,黑色西装套裙,衣物不超过三色,而局长、副局长们以及每一个科员都是隆重着装,就连路辰也是穿了西装,一场事关重大的接待活动正待上演,主角仍未现身,配角早已粉墨登场。 局长们亲自列队欢迎,温语和温岚更是被安排在大厦门口,因为穿着套裙丝袜,大冬天的有点冷。 领导们陆续到来,温岚哆嗦着小声道:“冷死了,你冷吗?” 温语也冻得鼻头通红,小声道:“嘘!小声点!” 温语此刻一身中规中矩的黑色套装,衬衫雪白,腰身窄窄,玉腿纤纤,鞋跟四公分高,笑容淡淡,娉婷的站在大厦玻璃门边,等着远道而来的各县区领导。 回头瞄了瞄大堂里电子显示屏上的时间,已经九点,会议九点半开始,政法委书记还没来,估计大领导忙要踩着点来。 从来没有习惯过这种高度的站立,温语开始担心自己的双脚是否能支撑到下午,趁大家都在屏息凝神张望之际,悄悄挪了挪身体的重心,让两只脚得以轮番休息。 而旁边,温岚也是一样。 只是当两人看到局长都毕恭毕敬时,立刻庄重起来,挺直了脊背。 门口,一辆黑色的轿车驶入,很普通的帕萨特,不过车号的尾数是002号,一进门,车子停下,车门打开,一条修长的腿从车上身下,接着是第二条,然后有人下车,铮亮的皮鞋让人瞬间心生惧意,西裤更是笔挺的没有一丝褶皱,一身黑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衣,深蓝色暗条纹领带,庄重的让人心生敬畏。 这无疑是整个下车的领导里,最整洁的一位,温语心里不免感叹,这人看起来一丝不苟,皮鞋是这些领导里最亮的一位,可是当她抬起头看到那个人的脸时,整个人瞬间呆住了! 裴少北! 人生何处不相逢! 大概就是说的他们吧?! 第52章 重感冒 第52章重感冒 裴少北的视线转向了这边,瞥过了温语,落在局长脸上,齐局长迎了上去,两人握手:“裴主任,好久不见!” “您客气了!齐局,还是叫我少北吧,别来无恙!”裴少北目不斜视地跟齐局长寒暄。 “听说你调到了吉县,怎么样?还适应吗?” “挺好!”裴少北客气的一笑,突然转头咳嗽了一声:“咳咳咳——” “怎么了?”齐局长难掩关怀。 裴少北止住咳嗽,道:“小感冒!” “能行吗?要是不行先去医院!” “没事!” “上去吧,外面冷!”齐局长又道,对裴少北那是格外的客气和关心,别的县委书记和县长来,也没见齐局长这么客气的。 裴少北跟齐局长再度握手,转头上楼。 温语发现他根本没看自己一眼,像是陌生人一样,他的眸子里全是冷意,刚才他咳嗽的时候,面容苍白,眼袋依然很重,眉宇间难掩疲惫之色。 她看着他上楼的背影,挺拔,孤寂! 终于迎来了最大的领导——政法委书记。 一行人上楼,会议厅已经坐满了人,每个人桌前都一只茶杯,一瓶矿泉水,因为天冷,矿泉水是冰的,有的领导可能更喜欢热茶。 温语进去后,就在后排看到了裴少北,他靠在椅背上,姿势潇洒,只是眉宇间疲色尽显。 她只是从斜后方看了他一眼,从背后看去,光是背影便已隐隐透出清俊气质,温语低头了然一笑,他真是走到哪里都是鹤立鸡群。 温岚走来,小声跟温语道:“裴少北感冒了,你发现没?他不喝热茶,只喝矿泉水!” 果然,温语下意识的看过去,裴少北正打开一瓶没拆封的矿泉水,那水很凉,她知道他有洁癖。 喝了点水,大概是水太冷了,刺激了食道和气管,裴少北又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他似乎选了靠边的位置,而且是最后一排,像是怕传染人家感冒,躲开了人。 “嗯!”温语只是点点头,若有所思。 温岚去倒水,一排排的领导光是热水就用了不少。 裴少北咳嗽完,又靠在椅背上,神色淡然。不知是衣服相衬,抑或是灯光原因,他的面色落在温语眼里,显得更加苍白,比之前进会议室还要苍白。 收回心神,温语走了出去,提了个暖瓶,然后拿了一瓶心水,去到外面,找了个桶,把热水倒在桶里,冰凉的矿泉水也不开封放进去,不多时,水的的温度上升,她拿出来,立刻拿了自己的手绢把瓶子上的水擦干净,水被热水烫热了,她淡淡一笑,提了一壶开水,直接走进了会议室,走到他的座位前,把那瓶水,放在上面,然后拿走了他喝了几口的矿泉水。 整个过程,她做的很自然,没有丝毫异样,连看都没看裴少北一眼,别人也没在意,只当是他的水喝没了,很随意的一个动作。 裴少北抬起头来,视线锐利的望向她的眼睛,她没看他,拿着他喝的水,走了! 微微的一愣,裴少北伸手拿过她刚放下的一瓶水,热的?! 一时间,他微怔在座位上,眸子有瞬间的错愕,继而他拧开瓶子,一口气喝了大半瓶。他感冒了,病毒侵犯到了肺里,医生嘱咐要多喝水,可是在外面根本没这个条件,茶杯里的水他不喝,因为多少人用过的杯子,即使刷了也有点脏,自己总是不放心,平时在饭店,他都是自己刷杯子和碟子筷子的! 水的温度刚刚好,喝下去,没刺激食道,也没咳嗽,他的唇角淡淡勾勒起一个弧度。 随后又恢复了平静,面无表情地靠在椅背上,会议正式开始。 温语她们退到后面,距离裴少北也只有两步远。 齐局长亲自主持,先说了欢迎辞,完了书记讲话,部署工作,提出要求,各级各部门按照部署记录。 或许是感冒的有点重,裴少北本身又没休息好,很浓的疲惫袭来,裴少北的唇角牵出微小的弧线,没有温度,似乎显得疲累不堪。 而温语,不由得就注意到了他,他看起来真的很累的样子。 就是不明白,他怎么看起来精神不济到了这样的地步,黯淡的眼眸不见一丝光彩,慵懒的靠着,半天维持一个姿势。 后来他一再咳嗽,或许是咳嗽声太重了,他自己都意识到了问题,这时,齐局长的视线望向这边,然后似乎使了个颜色,秦科长从后面轻声走来,跟裴少北说了什么,然后他起身出门。 温岚刚好去另外一排倒水,秦科长就对温语招了招手。 温语跟着出去。 走廊里,秦科长对裴少北说:“裴主任,你这咳嗽我听着挺严重的,去医院吧!” 裴少北又咳嗽了几声,头一阵晕眩。“看来我撑不过去了,真是扫兴!” “感冒也不是小毛病!”秦科长又道。 温语一直跟在后面,不知道秦科长叫她出来干嘛。 “小温啊,你跟裴主任是认识的吧?”秦科长回头看了她一眼。 温语一愣,立刻摇头。 裴少北也把视线转向了她,她立刻开口:“现在知道他是裴主任了,领导!” 秦科长微微的讶异了一下,也没多问。“裴主任,你得去医院,这样吧,我派个车子,你去输点液!这样咳嗽转成肺炎可就麻烦了!” “不用了!我司机在下面!”裴少北说。 “你的司机一个男人,怎么会照顾人,小温啊,你去帮帮忙,今天算是放你假,下午也不用来了,你看着裴主任打了点滴才行,这是交给你的任务!” “这——”温语很是尴尬,下意识地看向裴少北,他不说话,眼神幽深如井。 “去吧!”秦科长又道。 “是!”温语无奈。“裴主任,我送您去医院吧!” 裴少北对秦科长道:“秦科长,那就多谢了!” “裴主任客气了!”秦楠只想巴结裴少北这棵大树,大树底下好乘凉,他就是有点不理解了,既然温语的工作是裴少北打电话安排的,他们没道理不认识啊,难道是他们从来没见过面? 秦科长又回了会议室。 走廊里只剩下温语和裴少北,她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她的心一直惴惴不安,试图揣度他的意思,却徒劳无功。 他一片沉默,只有极浅的呼吸声,伴着似有似无的电流声静静传来。她只好也沉默,漫长到令人心慌的沉默后,他突然咳嗽起来。 紧接着,他的脸一脸诡异的白。温语二话不说,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问:“你......还好吧?” 如此近距离地看着那张脸,她发现他即使咳嗽脸也没憋红了,此刻苍白得像个鬼,却还是难掩他的好看,这个男人仍是好看到了骨子里。 “我们去医院吧!” 仿佛等了很久,才得到一句淡淡的回应:“不用。” 裴少北声音带着明显的低哑和虚弱,听得温语心头一跳。“走吧,别耽误了!” 他这么咳嗽,居然还不想去医院! 她真想不管他了,但她终究不是那么狠心的人。 裴少北咳嗽了一阵子,沉默片刻,才无言地转身,朝楼梯走去。 温语只好小步跟在后面! 他的背影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你不用跟着我,也不用勉强跟我去医院!”他的语气很冷漠。 温语撇撇嘴,下意识地,也放冷了声音:“这是领导的安排。” 她是不想去,可是刚才他怎么不跟秦科长说不需要,这个男人根本就是装!太会装了! “你可以回去了!”他说,他的声音因为咳嗽而变得沙哑起来。 “我不去!”她在他身后喊道:“秦科长要我跟你去医院,把你送到医院我就回来!” 谁知他突然停住,转身,低头逼视她的眼睛,“去拿衣服。” “呃!”她一愣,没反应过来。 他低头注视着她的衣服,套裙,这样出去十二月还不得冻死,一会儿就感冒了。 她顿时明白过来,“那你等我!” 刚好走到她们办公室那个楼层,她跑去拿包和衣服,套上白色的羽绒服,这件羽绒服还是他买的呢,她今早起来,发现穿套裙这件最长,所以就套上了,没想到会遇到他。 见她穿了他买的羽绒服,他的眸子一闪,眨了下,不动声色拿出电话,拨了个号。“小迟,你去酒店帮我拿药来。” 温语等他打完了电话,拘谨的看着他,然后他慢吞吞的下楼,到了一楼大厅,看到那辆车子离开,他才跟她走出大厦,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 温语不解,“我们打车去医院吗?” 他不说话,出租车来了,他一把拉住她,将她塞进车里,自己也进去。 “请问你去哪里?”司机问。 “供电局宿舍!” “师傅,去医院!”温语立刻纠正。 “供电局宿舍!”他又道。 “不要,师傅,去医院!” “供电局宿舍!” “你们还是想好到底去哪里吧!”司机都被他们两个弄晕了,到底听谁的啊? 温语转头瞪着他。 第53章 传染给她 第53章传染给她 裴少北一双黑眸透着摄人锋芒,令她莫名胆怯,再则大庭广众之下也委实不宜失态,于是只得看着他,小声央求道:“我们先去医院,打了点滴,再回去,行吗?” “不去,在楼下买点药就行了!”他似乎格外讨厌医院。 “可是!” “师傅,去供电局宿舍,女人的话,当耳旁风好了!”裴少北只是将她固定在自己的身边,便不发一言地闭上了双眼。 “先生,你媳妇儿可是在关心你啊,我看你脸色不好,不如去医院吧!”司机很好心,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裴少北。 温语一下有点尴尬,想说她不是他媳妇儿,可是又觉得多次一举。 裴少北眼皮都不眨一下。“没必要!” 司机不说话了,直接开车去供电局宿舍。 既然他不去医院,她也没办法,两个人便一路沉默着。她的腰被他紧紧揽住,他的西服上、头发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他的体温惊人,几乎灼痛她,令她非常不舒服,但她一动不动,对这味道有点莫名的想念。 裴少北也仿佛睡着了,几分钟后,车子路过一家药店,温语立刻道:“师傅,麻烦停下,我去买药,耽误你几分钟。” “好!”司机服务很周到。 裴少北没动,温语看他闭着眼,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下,盖在他身上,下车去买药了。 她一关门,裴少北睁开眼睛,司机却没话找话,“先生,你媳妇儿真疼你啊,怕你着凉,给你盖上她的衣服,自己宁可冻着,这样的女人可不多见了!” 裴少北看了眼车窗外进药店的纤细身影,眼底划过一抹柔意,却是一闪而逝。 约莫过了五六分钟,温语提着一大袋子药出来,足足有四五种,风很大,她一走出来,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斗着肩膀跑上车。 裴少北又闭上了眼睛。 车子重新启动,很快了地方,司机自车镜里飞快瞥一眼他们。“到了!” “师傅,开进去吧!”温语说。 她看到裴少北似乎格外疲惫,走进去还需要一段时间,他一定会更累,于是指挥司机直接开过去。到了楼下,温语拿钱给司机,裴少北还闭着眼睛,看起来真的很疲惫。 她只好小声道:“到了,下车吧!” 他眨一下眼睛,浓密的睫毛开阖间透着几缕倦意。 温语提着包包下来,裴少北也下车,手里拿着她的衣服,车子开走,他把衣服直接裹在她身上,然后拥着她上楼。 她一愣,心里蓦地一暖。 他几乎什么话都没有,却一个动作,温暖了她的心,而她,又何尝不是一个动作,温暖他的心? 到了房门口,她开门,一进门,房门关上的一刹,他一把抱住她,头埋在她的脖颈处。 “阿裴,吃药吧!”她的声音有点颤抖,却又有点无可奈何。 “你管我做什么?让我死了不是更好?”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喉咙里带着沙沙之音,温语听得有些心疼,却也觉得别有一种性感。 “阿裴——”她低低地叫了一声,“先吃药!好吗?” 她告诉自己,他是病人,她不会跟他计较,生病了的人,有点小脾气也正常。 他松开了她,走到沙发上,解领带,一下子瘫在上面。 她放好衣服,把他西装挂好,看他在打电话。“小迟,不用拿药了,我现在回家了,晚上回去,我再联系你!” 他挂了电话,她从卧室里找来体温表,递给他,“测一下体温!” 他不接,只是眼神凉凉的看了她一眼。 她无奈,直接走过去,解他的衬衣,他似乎没料到她这么大胆,同时也被她吓了一跳,她已经解开了上面两个扣子,他小麦色的光滑肌肤露出来,异常性感,她脸一下红到了耳根,却又一本正经地把体温计放在他的腋窝里,让她夹住,然后看了他一眼,直接道:“五分钟,你不要乱动!” 他看着她,依然是凉凉地开口:“这么关心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好男人!” 她站在那里,俯身看着他,浓重分明的眉眼,笔挺的鼻梁,略显干燥的泛白的嘴唇,那头浓密的头发又黑又密。 他说这话,似乎带着一种孩子般的撒娇,听起来倒有几分大男孩的可爱。她这样想着,嘴角就忍不住上扬,一脸沉醉的样子,完全忘记自己之前的满腔怨愤以及冷漠。 在他帮助了她那么多后,她发现,她对生病的他,完全狠不下心来。“嗓子都哑成这样了,就别说话了!” 他一愣,这个女人不怕他了啊? 她去倒好水,冲了感冒冲剂,她买的都是非处方药,消炎的,抗病毒的,解热的,治疗咳嗽的,先给他端来感冒冲剂,水温很热,她拿了小汤匙轻轻的搅动,拌匀。 他眯眼看着她,不说话。 突然,她似乎听到了他肚子咕咕的叫了两声,顿时一呆。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吃饭了吗?” 他还是不说话,从昨晚到今天,他没吃东西。前天从她这里走了,他就感冒了,然后越来越厉害。 “吃饭了吗?”温语的声音听起来有股深深的无奈。 “没有!”他终于开口。 “为什么不吃?” “没胃口!” “那你想吃什么?” “你做的!” “啊?”温语呆住,反而沉默了。 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她伸手,示意他把体温计拿出来。 可是他却瘫在沙发上,眼睛看着她纤细粉红的手心,一动不动,似乎出神了一般。 温语叫他一声,“阿裴?” “自己拿!”他说。 她不跟生病的人一般见识,伸手从他腋窝里拿出体温计,小手滑过他结实的胸膛,不经意间让他的眸子一下子深邃起来。 她永远不知道,她的手不经意间碰到他胸口的时候,他瞬间就起了反应。 她低头查看体温计,很认真的样子,看到上面温度有37.5度时,皱皱眉。“不是很热,但是还是低烧了,得吃退烧药。” 她把体温计放在茶几上,然后先递给他感冒冲剂,“喝了!” 他接过去,竟然听话的喝了。 她又冲了退烧的柴胡颗粒,拿过来,他又喝了。再然后她倒了清水,他又吃了几个胶囊,问都不问她,也不怕她毒死他。 等到他都吃完时,温语要把体温计放回卧室,他却站起来,一把拉住她,她一时有些呆呆地,差点掉了体温计。 他的手抽出体温计,她吓得微垂眸子,仍然感觉到他眼睛里的热度,似乎有种神秘的魔力般吸引着自己,使她无法移开视线,她又抬起眸子,他已经将她搂进怀里,一言不发地近乎粗暴地吻住她的唇。 她尝到了他口中中成药的味道,带着淡淡的甜味甘苦味。 他的吻激烈得让她害怕,良久方才结束这个热情似火的深吻,温语偎在他的怀里深深喘息,面容通红,红到了耳根。 他嗓音沙哑地说一句:“我要把感冒传染给你!” 温语被吻得晕头转向,简直没法回神,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他怎么就这么坏?感冒了,还要传染给她! 她刚要反驳他,他已经扯着她进了卧室,她整个人被他带着走,鼻息间都是他身上的味道,恍惚似在梦里,一进卧室,他火热的唇贴近她的耳朵低语:“都是因为你!” “什么?”她没反应过来。 事后,她想,他说的是不是因为那晚他在楼下站了很久的缘故?所以感冒了?她还没来得及的问,他已经开始动手动脚。 他开始解她的衣服,她穿的是单位的西装套裙,虽然古板,却因为剪裁合体而让她曲线毕露,他的大手解着她的衣服,解开,露出她黑色的保暖内衣,她急急的抓住他的手,低喊:“阿裴!” “嗯哼?”他停止动作。 “我......我.......” “说!”他依然不耐烦。“别吞吞吐吐的!” “我来好事了!” “?”他没反应过来。 “我大姨妈来了!”她又飞快地喊道。 他一愣,眉宇倏地皱起来,“该死!” 温语听到他的低咒哭笑不得。 他抱着她的身体,手却松开了她的衣扣,然后紧紧地抱着她,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大口吸着她身上的香气,气喘吁吁,沉默片刻,“下个星期,你去吉县找我!” “啊?”她一愣,“我不去!” “那我就不管了,有血也要!”他嘟哝了一声。 她的脸唰得红到了耳根。“你流氓!” “你答不答应?”他趁机威胁。 “我.......”她都要羞死了,这种话题,她接受不了。 “答不答应?”他张口咬住她的耳垂,引发她一阵急喘。 “好!我答应你!”她真怕他不顾一切。 “嗯哼!这还差不多!”他又亲了下她的耳朵,一下躺在床上,大口喘气。 温语红着脸,帮他拉过被子,又看到他穿着衬衣,肯定不舒服。“你换睡衣吧,睡一觉,我去姜汤给你驱寒!” “不穿了!”他哼了一声,开始脱掉全部衣服。 第54章 平静的生活 第54章平静的生活 “啊——”在温语的尖叫声里,他好歹算是留了一个内裤,把自己盖在她的被子里,就闭上了眼睛。 她看着满地的衣服,再度的哭笑不得,这个男人,还是刚才在会场里,那个最最整洁,最一丝不苟的裴县长吗? 她真的不敢想,是所有的男人,光鲜的表面下都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吗?他,裴少北,究竟有多少面呢? 冷漠无情是他! 云淡风轻是他! 似笑非笑、高深莫测是他! 不讲道理、无敌耍赖也是他! 到底哪个才是他? 她拾起地上的衣服,展平,帮他挂起来。 然后去了厨房烧姜汤,煮稀饭。 裴少北睡了整整两个小时,温语没叫他,他自己醒来的,睁开眼睛的时候温语正好进卧室。 “几点了?”他的声音沙哑,却意外没再咳嗽,不是他感冒好的快,是没有凉气再刺激,明显好了许多,只是嗓子疼的厉害。 “你睡了2个小时了,现在快一点了,起来吃饭吧!”她说着,从衣橱里拿他的睡衣。 他看着她的动作,看到他的睡衣跟她的挂在一起,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只感觉很温暖,这样寻常的百姓生活,原来才是最平静的! 而他,需要这样这样平静的生活吗? 温语把衣服放在床上。 “拉我起来,我自己起不来!”他突然说道。 “你不是感冒的厉害了吧?又发烧了吗?”她紧张的走到床前,伸手探上他的额头,试了下体温,又摸摸自己的额头,松了口气。“不热了,你感觉很难受吗?我们要不要去医院?” 他不说话,少顷,她一愕,忽而抬眸看到他眸子似笑非笑,意味深长地说:“想不到你这么关心我!” 温语顿时面色飞红,闭唇不语了。本来好心,结果他是在戏弄她。 他已经起来了,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有了力气,他这几日都没睡好,没时间睡觉,工作很忙,煤矿马上进入生产,他亲自抓的经济项目,还有几个,都要他亲自协调,又初到吉县那样的贫困县,民风淳朴,也彪悍,他要融入当地政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虽然是个小县城,却盘根错节的到处都是利益和关系,一些事情和陋习要改太难!而且作为二把手,跟一把手之间的配合要处处掌握好节奏,力求关系和谐! 而他,本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说一不二,但,到了吉县,他的很多提议,虽然被书记认可,但真的拿到大会上研究,却总是通不过,尽管他是一县之长,却也有太多无可奈何,他想要吉县快速摆脱贫困县的帽子,可是,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所以,只有一个多月,他便感到了累,这不只是勾心斗角的事!民生,是一个县长首先要解决的大问题,他,想做个可以改善吉县民生的人,不求政绩光鲜,只求百姓富足。 但,理想往往跟现实相差太多,他还需要调整好节奏,去适应县城的官风民风。 她盛了粥,直接端到了卧室,裴少北穿好衣服,也不下床,靠在床头上,眉宇又不自觉的皱了起来。温语把粥端进来,放在桌上,还有一杯清水,先递给他。“喝点水,然后喝粥!喝完粥,再喝姜汤!” 她总是那么细心,先给他水,是要他喝水也顺便漱口,喝粥后喝姜汤是怕肚子里没东西直接吃辛辣的东西刺激胃,而他居然明白她的衣服,尽管她没说。 乖乖的按照她的要求,他吃着清淡的白米粥,她又端了两个荷包鸡蛋进来,“你感冒很厉害,不能吃油腻的,先吃点清淡的吧,补充体力!” “温语!”裴少北喝了两口粥,突然喊道。 “嗯?” “算了,没事!”他开始闷头喝粥,有点心不在焉。 温语本不想管他,可是看着他生病,却莫名软了心,他能为她冒险帮助谭一鸣,不管怎样,她心里都感激,明知道不会有结局,却还是无法对他狠心。 裴少北的电话突然响了,不过是条信息。 “帮我拿过来!”他开口。 温语回到客厅那电话,再回来递到他面前,他接过,飞快的看了一眼,然后皱眉,拨了个号,“小迟,中午饭局我不参加了,怕传染他们感冒!” “嗯,我在医院!不,你们不要来,我需要休息,晚上你自己走吧,我自己开车回去!”他的语气挺坚硬,很公式化,那边说了些什么,裴少北直接到:“这是命令!下午你跟他们一起回去,我不会耽误明日上班!” 她听到他说要自己开车回去,不由得有点担心。“你感冒着,能自己开车吗?” “那你陪我去啊,给我看着点路!”他放下电话,换了个表情,阴险一笑。 “让你的司机多住一晚明日和你一起走不好吗?”她不理会他的调侃继续建议。“你可以在路上休息!” “嗯!你好像比我想的聪明点!”端过稀饭,又开始喝着,懒散的看了她一眼,慵懒的姿态宛如休息的猎豹,视线扫了一眼温语,又是沉声道:“多住一天,县里不下账!” “啊!”温语一愣,“为什么啊?” “财政紧张!” “一天才!” “一天也是公费!”他说。 “那你们还真是辛苦!你是怕有人对你有意见吗?” 裴少北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她的意思。 他若为了私事在锦海多呆一天,这些费用被别有用心的人抓住,当成找他麻烦的把柄,必然惹一肚子气,所以,他考虑的很是周到,可以说滴水不漏。 她没想到一个县长居然连这样的事也考虑,财政紧张,那裴少北不是更难做那个县长,她心头反而滋生出一股莫名担心的感觉,她虽然看不透裴少北,可是他不是那种没主意的官二代,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应该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的,他一直高深莫测,这点事情都考虑的这么周到,怪不得他那么累! “这样凡事都算计的那么细致,你不累吗?”她看着他问。 “做什么不累?”他丢下意味深长的话,再次保持着沉默,做生意,干别的,哪一样不得算计?不得下力? 喝完粥,又喝姜汤,裴少北觉得自己肚子里灌了好多水。可是姜汤下肚,立刻觉得热了起来,温语拉起被子盖住他,“盖好,捂捂汗,出点汗就好了!” “憋死了!”他说。 “忍忍就过去了!” 他皱眉,很不耐烦,非要拿出自己的手,搁在被子外,温语又给他塞进去,并且用自己的手压住被子,不让他拿出来。 就见他脸色深沉,她发现他沉默不语的时候,很有一股摄人的气势,令人莫名有些战战兢兢的。两人眼睛对视,温语别开眼,她发现他们目光相遇,她就有一种很奇怪的压迫感。 真是莫名其妙,为什么要紧张呢? 没道理的。 她不由得在心底自嘲,反正他好了,就行了,她欠了他,算是还他吧,她要的是问心无愧! “我热!”他额头上开始冒汗。“我不发汗!” “你又不是孩子!”她说。“忍忍就好了!” “不要!”他执拗起来。 她忍不住睁圆眼睛瞪住他,正准备问问他的忍耐力哪里去了,刚刚张开嘴,他的的手突然伸出来,一把拉住她的头,扣住她的后脑瓜,唇便迅速准确的封住她的口。 她大脑里一片空白,唇上却是火热的,也不知是什么感觉。裴少北在她唇上辗转有顷,忽然抬眸看住她的眼睛,低叹一声:“你亲我,我就同意发汗!” 温语仍呆呆地回不过神,他便重新吻住她。这一下她总算是清醒过来了,急忙侧头避过:“等等……” 裴少北双臂仍环住她不放:“怎么?” 温语拉下他的手,把他的手又放回被子里。 裴少北定定看住她,也不说话,一双眼球黝黑明亮,瞳仁里清晰映着她小小一张脸,温语瞪着他的眼睛,红了脸说:“你若是不听,以后你就别来了!一个男人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枉为男人!” 裴少北顿时气结,面色阴沉的吓人。 温语红着脸把被子给他盖好,又拿出一床棉被,再盖在他身上,然后去关柜子门,因为太紧张走得太急,一下碰在床边,扑通一下扑倒在地上。 裴少北本来气恼,见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面上仍然掩不住笑意:“你紧张什么?” 她懊丧羞愧得想死,一张脸直红到耳根脖子,干脆坐在地上,瞪了他一眼。 他这次没动,赶紧笑着说道:“快起来,给我擦汗!” 温语站起来,板着脸,拿了毛巾帮他抹汗。 裴少北眼睛盯住她的小脸,柔声问道:“没摔着吧?” 温语手一顿,一张脸连耳根脖子都红了,眉峰微蹙,睫毛忽闪,雪白牙齿轻轻咬住下唇,“没有!” 她这股羞红脸颊的媚色看得他十分冲动,一股无名欲火蓦地膨胀起来,一想到她大姨妈来了,他又懊恼的想死! 第55章 他稀罕她 第55章他稀罕她 什么时候,他裴少北控制力这么差了? 可是出一身汗,他真是不甘心。 突然伸手逮住她,将她整个人拉进了被子里。 “啊——”温语吓得尖叫,没想到他已经迅速将她压在床上,裹住了被子,将她整个人裹在了被子里,低头吻住她的绯艳红唇。“快放我起来!” 温语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措手不及,心知应该推开他,但力气微弱,他近乎掠夺般在她唇上辗转,低喃着道:“一起出汗好了!” 温语面如胭脂,连忙推他,小手碰上他炽热的胸膛,那里滑腻的触感让她不由得想起什么,脸更加火辣辣的。 “阿裴!”温语低低地喊着他。 裴少北大口的喘气,有点无奈,抱紧她,亲够了才放开,两人身上很快都出了汗,他却不松手,直到发出汗来,他突然觉得舒服了好多,除了身上滑腻的感觉有点不舒服,不过出汗后真的觉得症状好了好多。 “你怎么会感冒的那么厉害?”她在他怀中小声问道。 他一愣,想起什么,剑眉紧皱,恶狠狠地道:“还不都是因为你!” “我?” “我说了,乖乖的,你当耳旁风是不是?” 温语地下头,有点委屈。“我一直很乖,没有做任何错事!” “该死的,你那天坐谁的车子回来的?” “你怎么能这么狭隘,你为什么就不考虑一下我的处境呢?那个是高丽丽的朋友,我只是坐车回来,又没有怎样!” “你还想怎样?三更半夜坐男人的车子,你不觉得你行为不检吗?” “阿裴,我知道我们是交易,我对你来说只是个玩伴儿,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想要;可是我不是那样的随便的人,我只是想尊重别人的好意,这不代表我就是你心里想的那样,你放心,交易期间,我会保证你的权益!” “呵,”他笑得讥讽:“你保证我的权益?那你就不要随便上别的男人的车,打车回来会死啊?我不是给你钱了?” “你!阿裴……你!”她气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狠狠地咬了咬嘴唇,终于忍住了泪意,脸上涌起痛苦的表情,仿佛又是厌恶,“对啊,你给了我钱,我是不是该感谢你放在我的钱包里,但是不代表我就可以花你的钱!我不会花你的钱!” “你不花我的钱?”他钳住她的肩膀,死死地盯着她,“你说你想花谁的?” 她别过脸去,不想看到他那仿佛要吞了她一样的视线,却无法逃避他冰冷戏谑的声音:“原来是想花别的男人的钱啊,那又何必在会场里给我弄热水?勾搭我干什么?” 呃!温语一下子觉得有点混乱了,怎么突然就失控了? 这样猝不及防地卷进了这种交易里,她是逃不了了,也拒绝不了他。 逼回眼眶的泪终于流了出来,抬头直视他:“我才没有勾搭你!” “你是不是怨我破坏了你的幸福,没有我,你现在肯定跟某个小白脸在一起?” “我没有……”她什么时候跟小白脸有关系了,小白脸又是谁? “你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你的态度,还需要辩解吗?先是跟谭一鸣藕断丝连,关心着他,后来跟那个小白脸去海边,现在又找了,你行啊!耐不住寂寞啊!” “我没有……” 他僵了一下,终于放开了她,脸上恢复了淡漠的表情,静静地望了她一会。旋即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温语,我总算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口是心非了……不要仗着我稀罕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他稀罕她? 他抛下这句话,掀开被子,起身往浴室走去。 门被哐当一声拍上,她颓然地瘫在床上,整个人如坠冰窟,凉意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无孔不入。 可是,很快,她抹去了眼泪,抓了浴衣,等候在门口。 他没拿浴衣就去洗澡了,她担心他受凉,再感冒厉害了。 当裴少北洗完澡,冲去满身的汗水时,才发现自己忘记了带浴衣,想喊她一声,突然脸色又一变,才不要喊她,他打算这么光着出去穿衣服。 门豁得一下拉开,美男出浴图映入眼帘。 温语低垂着头吓得哆嗦了一下,也不看他,只是举高了浴衣。 裴少北一下子呆住了,拉开门看到她就在门口手里拿着浴衣,本来冷厉的眸子一下柔软了下去,低头看着她垂着的头颅,手里捧着的浴衣。 他发现,再坏的脾气,遇到傻姑娘,都没了脾气! 她,这个时候,真的有点傻! “浴......浴衣!”她低喊着,头也不敢抬,怕看到不敢看的,干脆闭上眼睛。“快点穿上了,不要再重感了!” 他无声的笑了起来,伸手拿过浴衣,穿上,然后进了卧室。 洗了澡,果然舒服了很多。 温语也洗了个澡,然后换好衣服,没敢进卧室,她不想吵架,也不想惹怒他,她只想,有一天全身而退,即使她知道,一切都变了,从她跟他发生关系那天起,她就不再是有幸福可言的人了,但是她还是想,以后活的有尊严。 她蜷在沙发上,疲倦地连动都不想动,从心底发出的凉意蔓延至全身,冻得手脚冰凉,全身僵硬,怎么缩成一团都暖不起来,她蜷缩在沙发上,蜷成一团。 裴少北换好衣服,不见她进门,也有点赌气,过了好久,还是不见她,就噌得一下爬起来,一眼看到她蜷缩在沙发上的可怜样子,心里叹了口气,走过去,将她抱起来,直接抱进了卧室。 一个下午,他不说话,抱着她,睡了一个下午,两人基本都没说话,裴少北晚上打了几个电话,安排了一些工作,然后看了新闻。 温语煮饭,他们一起默默的吃饭,然后他拉着她,早早的上床睡觉,一个晚上他抱着她,不说话,却动作亲密。 凌晨五点钟,裴少北醒来,准备起床。 温语也跟着起床。 他看了她一眼。“你可以再睡会儿!” 她摇头,“我不困,你要回吉县吗?” 他点点头,整理自己的衣服。 温语赶紧去厨房,冰箱里有煮好的粥,她放在微波炉里加热。 裴少北收拾好要走,她立刻道:“你吃了早饭再走!” 他一怔,转头看着她。“别关心我,我又不是什么好人!” 她顿时涨红一张俏脸,说不出话来,她试图微笑一下,心里却酸楚得近乎疼痛。“吃饭好吗?阿裴!” 他微微的眯了眼睛,却不动。 “我以后不会坐别人的车子,我打车!”她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决,像是说服他又像是说服自己。“你吃饭好吗?” 他不说话,但人走到了餐桌前,坐下来,开始喝粥。 她又把昨晚煮好的鸡蛋剥了一个,放在他面前的盘子里。 裴少北呆了一下,看着那去了皮,白嫩嫩的鸡蛋,一言不发的拿起来,吃了。 吃好饭,他又要走,她倒了温水,准备了药,“阿裴,吃药!” 他皱皱眉,还是听话的吃了药。 然后她又把买好的药,包好,递给他。“你拿着这药,还要按时吃,不要忘记了,不然你咳嗽会很顽固的,到时候会更难受!” 他接过袋子,看了下,一言不发地转身出门。他离开,留下一抹背影。对温语来说,这是自己遥不可及的背影。 温语立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心里一阵阵的虚空,感觉世界天旋地转,她急忙快步走进卧室,扑倒在床上,身体的某个部分仿佛飘浮起来,寻不到一个真实的着落点。 她卧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这样的生活,她该如何面对? 谭一鸣背叛她,伤害她时,她真的很难熬,刚开始的那段日子,她夜半醒来仍会默默流泪,现在似乎连流泪的力气也没有了。 有时候她会觉得房间里太过安静,仿佛这个世界就只有她一个人一样。 她常常会对着手机里的电话号码发呆,那么多的号码,没有一个是可以打过去诉说衷肠的,裴少北对她是不错,可是这不是她想要的,林紫阳提醒她不要高攀,路辰突然的表白,她真是觉得累了! 她不想触景伤情,这是她自己做的选择,再苦再难也只能独自承受。在这座城里,谁也不会是谁的救赎,凡事只得靠自己。 周末去吉县? 温语轻轻一笑,有点自嘲,她亲眼看到他身边有两个美女,他做什么还让自己去吉县呢? 裴少北的电话在离开后当晚打了过来,晚上九点,电话突然想起来,温语正在看吉县的新闻,刚好看到他的的照片。 而他的电话一下就来了,她先是吓了一跳,继而看到手机上的号码,是他的,她心里蓦地悸动,接了电话。“喂!” “在哪里?”他问。 “在家里!”她轻声回到,气息有点不稳,很是紧张。 他的语气就像是闲话家常,那样的平静。“今天做了什么?” “上班!”她回答。 “没有被我传染感冒吧?”他又道。 第56章 不爱来,就别来 第56章不爱来,就别来 “没有!”她摇头,看着他的照片,脑海里闪烁过他若在身边,说话的样子,一定也是眼神深邃,就像现在的照片,他的眸子那样的深邃,像是一汪碧波,深不见底。“你还咳嗽吗?” “关心我?”他的语气带着点讶异,似乎还有点意外。 “这不是一个情妇该尽的本分吗?”她反问。 “.......”那边传来一声粗喘。 温语想,他一定很生气,但是本就是这样,他们的关系就是这样啊,她不紧自嘲一笑。“我一直记得,我们是交易,时刻都记着,一刻不敢忘!阿裴,好好保重,别熬夜!” 她的语气很温柔,带着关心,却是那样的讽刺。 “很好!你记得就好,省的我时刻提醒你!做我的情妇,就老实本分!”那边停顿了一下,又传来低沉的嗓音。“既然这么听话,那周末,给我过来!” “是!”她说的很淡然。 裴少北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呆住了,他眼神灼灼地盯着话筒,若是她在身边,他可能会动手,尽管他从来不对女人动手。 砰地一下,电话挂了! 温语呆呆的看着电话,可以想象,他怒了! 而她,不知道哪里惹怒了他! 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因为太用力,一下子呛住,咳嗽了起来,呛得的眼泪都出来了,她却笑着看着屏幕上的照片,缓缓的低声道:“阿裴,是你说的,是交易,不是交往!我也从来没忘记过!” 而后,她关闭了网页,坐在那里发呆,看起来虽然死气沉沉的,但是脸部表情很平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倔强地不肯滴下来,吸吸鼻子,起身去洗脸。 转眼周末在即! 周五中午,又意外的接到了裴少北的电话。“你下午请假,下午就过来!” “下午?”温语没想到他一打电话就这样命令自己。 她看看时间,现在中午十二点半,刚吃完午饭,下午请假?“我晚上下班后再去坐车不行吗?” “不行,现在就请假!”他说。 “哦!好吧!”她回答的有点勉强。 那边立刻传来霸道的怒声:“不爱来,就别来!” “不——”话还没说完,他砰地挂了电话。 握着电话,温语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去找秦科长请假,可是这个时间,有点不合适,中午休息时间,找领导,不太合适,然后温语找到路辰跟他说:“路辰,下午我要请假,你帮我跟秦科长说一声吧?” “为什么请假?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事,我家里有点事,想回家一趟!” “哦!这样啊!”路辰点点头。“好,没问题,可是这么远,你现在坐车,到家不得天黑了?” “没关系的,六点差不多就到了!”温语笑了笑。 “那你放心,要是不行啊,我送你,我也可以请假!” “不,不用了!”温语立刻摇头。 “那去吧!”路辰笑了笑,“路上小心!” “谢谢!”温语小声道,然后提了包包离开。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路辰的笑容渐渐僵硬,有点苦涩,为什么还是晚了?是晚了?还是从来就是个错误呢? 温语回去拿了欢喜的衣服,然后放到一个包里,就去车站坐车了。 上车的时候,她发了个信息给他,说:“我已经坐上车子了!” 不多时,那边立刻打来电话。“你到了直接打车去县政府宿舍,记得是县政府宿舍,不是县委宿舍!” “知道了!”她说。 电话挂断了,总是这么简短,但至少还在打电话,他最近好像不是特别忙的样子。 车子到了,她打车,跟司机说去县政府宿舍。 吉县是个贫困县城,丘陵地带,县城的建筑最高的不超过六层,唯一的至高建筑是电视塔,就连县政府的办公楼,只有五层高,好在面积够大,坐北朝南,还算气派。 县政府东面是县府宿舍,到了时候,司机指着门口道:“姑娘,到了!” “谢谢!”温语掏钱给司机。 这时,她正好站在县府宿舍对面的马路上,而宿舍大门口,停着一辆红色的小跑车,而不多时,又驶来一辆黑色的轿车,温语看到那辆车子,摇下玻璃,红色轿车的车门打开,一个白色身影下车,是个女孩子,笑得很灿烂,跑到黑色的轿车旁。 车窗滑下的瞬间,温语若隐若现地看到了裴少北的脸。 这时候,她的电话响了,她以为是裴少北,却没想到是家里那边的号,是个座机,她立刻接了电话,“喂?” “小语是不是?我是你李婶啊,你快回来吧,你妈妈被你爸爸打坏了!”那边传来邻居李婶的大嗓门。“你可千万别说我告诉你的,不然你爸要来我们家闹了,你妈真可怜!” “啊!李婶,我妈妈她怎么了?我妈妈她没事吧??” “打得不轻啊,你回来吧,不行让你妹妹也回来,小语,你妈妈太苦了!”李婶又说了句。“千万别说我给你打的电话啊!” “是!李婶,我马上回去!”温语接到这个电话,脸都变了,惨白惨白的,她的身子也跟着莫名颤抖,心里更是咯噔着,妈妈被打了,妈妈又被他打了。 她视线转向门口,看到白衣女孩上了黑色的轿车,然后她自嘲一笑,伸手招呼了计程车,直奔吉县车站。 直到坐上了回老家宿县的公车,温语心里还没有平静。 她突然想起什么,赶紧打电话,打了家里的号码,电话铃声嘟嘟地响了半天,过了好久,才有人接起来,传来林素的声音:“喂!” “妈妈——”温语一出声,声音就哽咽了,几乎要哭出来。 “小语啊?”林素有点意外,声音也听起来很无力。 “妈妈,家里都好吗?”温语立刻整理情绪,装着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问妈妈。 “傻孩子,能有什么事啊?”林素故作平静地反问。“妈妈好的很,学校的工作最近有点忙,快到期末考试了,孩子们都在复习,妈妈出试题呢。你呢?你最近好吗?” 听着妈妈那故作平静地声音,温语一下子声音哽咽了,半天没办法开口,使劲掐着自己的胳膊,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妈妈,我很好,我工资待遇都很好,你放心吧,妈妈,我这个星期刚好有空,回去看看你!” “不!”林素一听她说回来,立刻拒绝,似乎又觉得不妥,飞快的解释道:“小语啊,妈妈的意思是,你不如元旦回来,你们元旦不是放假嘛?到时候你回来,我们一家团聚,过小年,妈妈给你包饺子吃!你这次要是回来,到元旦还是跑一趟,不是还得花钱?车费现在也太贵了呢!” “妈妈!我想你了!”温语岂能不知道妈妈的意思,她一定是怕自己知道她被爸爸打了的事情,她猜,此刻她一定是受了伤,所以不敢让自己知道。 “妈妈也想你,好孩子,元旦吧,别来回跑了!”林素又说,声音是格外的慈祥。“小语,你是妈妈得骄傲,妈妈也想你,很想很想!” “妈妈——”温语哽咽了声音。“对不起妈妈!” “傻孩子,说什么呢?”林素又道。 “没有!没什么,那我不回去了,妈妈!我元旦再回去!” “嗯!好孩子,元旦吧,反正也不到十天了!”林素显然松了口气的样子。 温语心里却如刀割一般,如此难受,她知道妈妈一定是害怕她看到她身上的伤,可是她必须要回去,她要去看看,到底伤的多严重,如果不严重,李婶怎么能打她电话。 挂了电话,温语望着车窗外不断掠过的风景,闭上眼睛,眼泪急速划过,她侧过身去,不让旁边的乘客看到自己的眼泪。 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次是裴少北。 温语低头看了眼电话,笑得有点自嘲,却还是接了。 “你在哪里了?” 温语听着他低沉的男声,停顿了一下,深呼吸,道:“我看到你好像有客人,就先回锦海了!” “你——”裴少北语气低沉下去。“你刚才到了门口?” “是!” “吃醋了?”他语气似乎轻松起来。 “我哪里有资格吃醋?抱歉,我今天是真的有事,跟你请假!”她语气实在提不起情绪,“可以吗?” “温语?”裴少北声音更加低沉,似乎听出她语气的不对劲儿。“你怎么了?” “我很好!”温语淡淡说道。 “你在哪里?” “公车上!” “下车,我去接你!” “不需要!我还有事,请假!”她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改随叫随到,可是情妇也有权利请假是不是?不管行不行,她必须请假! 说完,她挂了电话。 电话再度响起来,她砰地挂了,然后一直响。 她一下子有点烦躁,干脆关机。 裴少北再打过去时,那边传来的是机械的服务女声:“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该死的!”裴少北砸了下方向盘。 县政府门口,那辆红色的车子调转车头,驶到他对面,擦肩而过的时候,车窗滑下,停下来,露出一张娇俏的小脸。 第57章 被人打了 第57章被人打了 裴少北看了一眼,有点无力,也滑下车窗。“倩倩,回去吧,你爸会担心的!” “少北哥,你连饭都不请我吃,亏我大老远来看你!”郝倩说着嘟起小嘴。 “郝倩,我工作很忙,恕不奉陪!”裴少北语气暗沉了下去,车窗滑上,他车子掉转头,直接开进了县政府。 “太过分了!”郝倩把车窗关上,开车驶向了去锦海的路。 宿县。 温语到达宿县车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她的家,离车站不算远,宿县也是个小县城,人口四五十万,欠发达县城,跟吉县有一拼,只是地势平坦,是一望无际的平原。 下了车子,她坐了一辆小三轮,三块钱就可以跑全县城的那种,回到了家。她们家还是县城里的老院子,一个小四合院,在院门口下了三轮,还没进大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摔打声。 温语一下惊慌,提着包就进门,屋子里传来继父温治国的声音:“钱呢?钱呢?” “老温,我哪里有钱啊!钱都给霜儿交学费了!” “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工资也不低了,霜儿才花几个钱?给我拿出来!老子要买酒,要打牌,快他妈拿出来!” 林素有点无奈,又是说道:“你整日吃吃喝喝,哪里还有钱啊?霜儿她现在花费这么高,我们家的生活费都是我出,你说我那点钱能有什么钱啊?这里只有一百,你要要就这些!” “打发叫花子呢?都拿出来,不拿出来是不是?”温治国冷哼一声。“林素,你这个臭娘们,你跟老子玩心机,你欠揍啊你!” “温治国,如果你觉得不行,咱们就去把手续办了,别拖着了!我真的太累了!” “怎么?你想跟我离婚?我告诉你,没门儿,你想去找那个男人是不是?那个小杂种的爸爸没死是不是?你都是骗我的是不是?这么些年,你都不说她爸爸到底是谁,林素,你心机太重了!想跟我离婚,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我下岗了,你跟我离婚?谁当初求我,让我给小杂种上户口的?林素,我告诉你,我拖也要拖死你!” “温治国,我欠你的,这些年都还了,我们夫妻情分我自认我对得起你,结婚时候,你也说过好好对小语,小语不是杂种,她是我的女儿,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的女儿?还有,我跟你离婚,不是因为你下岗,我从来没放弃你,是你自己放弃了你自己,你若不想离,就踏踏实实过日子,别再自暴自弃了!” “你的女儿?没我,她能读书吗?她能有户口吗?我怎么对不起你了。她就是小杂种!把钱给我,不然老子打死你!过日子?老子怎么不过日子了?”说着,屋子里就传来耳光声。 温语心里一刺,包掉在地上,直接推开门,大叫着,“住手!不要打我妈妈!” 门一开,温语就看到温治国将母亲摁在椅子上,大手正挥手打着她的妈妈,林素双手抓住他的一只大手,这个姿势就这样定住了一般。 “小语——”林素吓了一跳,也有点错愕。 温治国看到温语,冷哼一声。 温语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味,眼神冷冷的看着温治国,走过去,伸出手,一把拉开他的手。 “臭丫头,神气什么?”温治国嘴里骂骂吱吱的。 温语看向妈妈,她的脸上一道红手印,那样清晰,她又握住妈妈得手,抬起她的手,把袖子往上一掳,果然如她所想,胳膊上全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 “你不是保证过,不再打我妈妈?”温语回转身冷冷的看着温治国。 “谁让她不给我钱!”温治国根本是厚颜无耻。 “你是男人,你有手有脚,为什么一定要我妈妈给你钱?爸,今天我看在小时候你对我不错养育过我的份上,我还喊你一声爸,但你真的太过分了!我妈妈她是老师,你打她这样,她怎么去上课?她怎么养你?这些年,是她在养你,你一个男人,不就是下岗了?你就不能自食其力吗?多少人下岗了?谁像你这样?” “滚!轮不到你小杂种教育我!这是我的家,我温治国的宅子,你们住我的,给钱!”温治国推她一把,恶狠狠的对林素道:“拿钱来,不然今天就打死你!” “没钱!”温语冷然地直视着温治国。“你要钱,自己去赚!” “小杂种!”温治国一双火冒三丈的烈眸,勃然大怒地挥出手掌。 “啪!”一声,劈头给了温语一记响亮的耳光!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温语猝不及防,瘦弱的娇躯瞬间整个撞向桌子的一角。 “唔……”她咬着下唇发出一声闷哼,额头好痛! “啊——”林素吓坏了,“小语,小语!” 温治国冷笑着,一双眸子因为长期酗酒而浑浊不堪,眸子里满是血丝,理智似乎整日在醉生梦死里,从七年前,他下岗后,到现在,他每天几乎就是一斤酒,没有一天休息过,几乎是泡在酒缸里度日。 因为下岗,他就一天没工作过,脾气异常暴烈。 “小杂种,老子又没问你要钱,就算老子问你要钱又怎么了?没我,你能上学吗?你能上户口吗?”虽看见了她白皙脸颊上的清晰红印,看到了温语额头在流血,看到了这个小时候他很疼爱的孩子,他的心还是冷硬如铁,没有半分怜惜,反而更加愤怒。“给钱!给钱!” “小语,我们去医院!”林素拉着温语就要起来。 “妈妈,我没事!”手捂着额头,温热的液体流出来,温语还安慰着妈妈。 “温治国,你再打我们,我就报警!”林素终于忍无可忍,噌得站起来,眼神犀利的望着温治国,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犀利,那样冷厉的眼神,不像是开玩笑。 温治国微微一愕,轻笑。“报警啊!你报警去啊,我怕啊?我正好进去吃牢饭,省的整天这么累!” “你无耻!”林素怒骂。 “拿钱来!” “没有钱!” “没钱就揍你!”温治国大手又挥了过来,拳头一时间落在林素的脸上,头上。 “别打我妈妈!”温语一下惊愕了,立刻扑过来推温治国,母女两人一起反抗,但是终究是女人,力气本就小,又是两个纤细的女人,合力对付一个莽汉,也打不过他。 不多时,温语身上就被打了好几拳,而林素因为护着温语,身上的伤更多了。 千钧一发之际,温语抓起旁边的茶壶,猛地朝温治国砸去。 “啪--”一声,他愣了下,立刻更加愤怒。“臭丫头,敢砸我!” 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温语全身都好痛,纤细的身体,被温治国拳头一阵猛砸,又被他脚踢得一阵倒抽气。 “温治国,别打了,我给你钱,给你钱!”林素终于受不了的大喊,她可以自己咬牙忍受挨打,却不能看着女儿受累:“别打我女儿!” “给钱?晚了,敢打老子,你个挨雷劈的臭丫头!”温治国又骂骂吱吱地几个拳头落在温语的后背上。 “妈妈,不要给他!”温语虽然浑身都被打得很疼,可是却骨子里的倔强又冒了出来。“我们报警,报警好了!” “臭丫头!”一个耳光又扇了过来,温语一阵耳鸣,嗡嗡的直响,头晕的厉害。 林素猛地去推他,“温治国,你再打我女儿,我跟你拼命!” “拼命?”温治国冷笑,却不再动手:“拿钱来!” “妈妈!别给他,报警,我们报警!”温语只是觉得这样的日子没有头了,再姑息下去,只怕要出大事了。 “小语,别说了!”林素摇头,走到内间,拿了五百块钱出来,“这是霜儿的生活费,你若是喝酒,她下个月吃什么?你自己看着办吧!霜儿是你女儿,你不管小语,也不管霜儿,你以后自己跟你闺女说吧。” 温治国冷冷一笑,睥睨着林素和温语。“养温语这么大,让她替老子养霜儿,下个月生活费,她拿!” 说着,他就一把抢过林素手里的钱,走了出去。 屋子里一片狼藉。 林素抱着温语,眼里满是心疼,温语被打得鼻青脸肿,林素比她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母女两个都是伤痕累累。“小语,妈妈看看你的头!流血了,好多血!” 温语也泪眼婆娑地看着妈妈,母女相顾无言,泪落千行。 终于,还是没去医院,额头只是碰了个角,流血不少,可还是没去医院,因为这几年林素经常挨打,家里备了酒精和碘酒,林素亲自帮温语上药,贴了创可贴。 温语去外面拿自己的包,突然发现包包被人打开,东西散落一地,而包里那原本准备还给裴少北的两千块钱,不见了! 她一下子明白,是温治国,他刚才翻了她的包! 林素也走了出来,看到温语愣在院子里,又看看散落了一地的衣服,一时间明白了什么。“小语,他拿了你的钱吗?” “没有,妈妈,没钱!”温语立刻摇头,然后去捡地上的东西。 第58章 你没假期 第58章你没假期 “拿了多少?”林素岂能不知女儿的心思,又是怕自己难过,怕自己愧疚,她不敢说钱被温治国拿走了。 “妈妈,没有!”温语咬唇,否认。她低垂着头,眼泪滑出来。 林素不再说话,别过脸去,眼底飞快的滑出一串泪来,她,后悔了,后悔跟温治国草率结婚,可是,世间没有后悔药可卖。 晚上,一身伤痕的母女两人躺在床上,相互依偎。 终于,黑暗里,温语低声开口:“妈妈,跟他离婚吧,我们去锦海!” “妈妈还有三年退休,想等退休后再走!”林素轻声道。“你今天怎么回来了?是不是你李婶给你打电话了?” “想你了!”温语转身抱着妈妈,身上的痛,没有心里的痛更痛,她没回答妈妈的问题,只是说:“妈妈,我好害怕,你跟我去锦海好不好?我们提前办退休,霜儿我来养,我的工资省着点,可以养活你们两个的!妈妈,我不能再看着你被打却无能为力了,这次我们报警吧!” “小语,你都二十六岁了,过了春节,马上二十七岁,你要结婚的,到时候怎么办?妈妈不能拖累你!我也想过报警,可是以后你跟霜儿怎么见人?抓他进去,几个月放出来,或许打得我们更厉害,再说了,他的确当初有恩与我们,许他对不起我们,不许我们对不起他,这是做人的根本,忍得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忧。吃亏是福,人善人欺天不欺,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我们永远都不要做忘恩负义的小人!不以别人对我们好坏而改变了我们最初的初衷!” “妈妈,知道了!” “傻孩子!”林素摇摇头,环抱着女儿,柔声问:“疼吗?” “不疼!”再疼,也没妈妈身上疼,妈妈受得打更多。 “妈妈,我不结婚了,我们离开,不报警,只是离开,远离这里,远离他,好吗?” “傻孩子,女人要结婚的,只是不能草率结婚,你跟一鸣六年了,我想你也算是了解他了,你们知根知底,应该会幸福得!” “妈妈......”温语多想说,谭一鸣根本就是个混蛋,可是现在妈妈一身伤痕,她若说了,妈妈心里更担心她,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温语终于还是没有说服林素,并且周六上午,林素就赶着她回锦海,她不走,林素却说:“回去吧,好孩子,妈妈没事,元旦别回来了,有了钱,他会消停一阵子的!” “可是妈妈!” “吃了饺子,你就回去!”林素一大早去买了肉馅,亲手包了白菜肉馅的饺子,温语吃着妈妈亲手包的饺子,泪如雨下。 走的时候她把自己钱包里的钱,抽了五张给妈妈,自己身上还只有一张,去了车票,回到锦海,还能剩点。 温语回到锦海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她在门口买了几个馒头,打算肯馒头算了,被温治国抢去了钱,一下子又多出这么多压力,她只怕要啃很久的馒头了。 手机一直没开,也不想开。 打开门时,她突然看到一双黑色的皮鞋,就在门口的鞋架上,一下呆住,他居然在她的公寓里,她的心里猛地提了起来。 听到开门声,裴少北正一脸阴郁的从卧室里走出来。 温语关了门,低垂着头,心里咯噔咯噔狂跳个不停,站在门口换鞋。 心里却是说不出得滋味,他居然在这里。 裴少北身穿白色的毛衣,卡其色的休闲长裤,斜倚在门边,冷声质问:“你去了哪里?” 她缓缓的抬头,没敢完全抬起来,因为她的脸,此刻很难看,青紫,红肿,额头的伤,嘴角的伤,她不想他看到这样狼狈的自己,可是他,却在这里。 为什么她人生最狼狈的时刻,都被他看到了? 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只是低头不语。 他就站在卧室门口,跟她隔了一米多远,背抵着墙壁,微微仰着头,双手习惯性的插在口袋,潇洒俊朗一如从前。“抬起头来!” 他的语气透着冷沉,让她十分清晰地感觉到他隐忍的怒火。 她不知道他何时来的,她只是闻到了满室的烟味。像是来了很久很久了,她没有抬头,低垂着头,不肯抬起来。 “温语!”看着眼前虽然异常瘦弱,却透着倔强的温语,裴少北的怒火在瞬间再次被挑起,大手倏地的伸了过来,可是温语似乎早已经有了防备,一下后退一步,躲开了,头依然垂着。 “怎么?夜不归宿的人还有理了?”冷冷的勾起薄唇,裴少北黑眸泛起嗜血的阴冷,俊美的容颜上带着嘲讽扫了一眼温语,再看看她衣服凌凌乱乱皱皱巴巴的,深邃的目光冷意更甚,“这是怎么搞的?抬头头来,听到没有。” “不!我请假好不好?请你先离开可以吗?”脚步一退,却已经退到了门边,温语真的心里是无比的悲凉。 看着她奇怪的样子,裴少北视线上下的扫过她的全身,一阵安静后,他终于再度开口,声音清冷冷的,透着怒意的声音。“温语,昨晚你去了哪里?为什么夜不归宿?” 温语抿唇,手握紧,深呼吸,“回家了!” “回家?”裴少北倒是没想到。 温语把羽绒服脱下来,挂上,然后低垂着头朝浴室走去。 裴少北神色一冷,身影骤然之间走上前来,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温语倒抽一口气,手腕处,青紫着,昨晚被打得一片青紫,如今被裴少北一抓,更疼了,疼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却不肯掉落下来。 “回家做什么了?”依旧是淡漠的嗓音。 温语还是低着头,不肯看他一眼,从一进门,她就低着头,他有点不耐,伸出手,托起她的下巴。 温语被迫对上他的脸。 终于,裴少北看到了她那张小脸,额头的刘海下面贴着两块创可贴,嘴角青紫,脸红肿,眼皮也肿了,明显被人打了的样子。 呃!是被人打了,还是别人强了? 看到她这样,裴少北突然感觉心跳似乎停止了一般,神情冷峻的骇人,甚至连温语也感觉到了裴少北情绪的波动,深深的呼吸着,裴少北竟然发现他的手竟然开始颤抖起来,“怎么回事?谁打你了?还是你被人给——” 被他急切的语气惊得一怔,温语一下明白他的意思,立刻道:“我是被人打了!” 裴少北目光怔怔的锁住温语的一张小脸。“说!到底怎么回事?谁打你了?” “我没事!”温语终于轻声开口,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嘶哑,声音不由得哽咽,喉头一阵刺痛,想哭的感觉袭来。”只是打了而已!” 她的脸肿了,完全不是那张清丽白皙的小脸,伤痕累累,而从温语失神的瞳孔里裴少北似乎看见了她的绝望和心灰意冷,还有那样的脆弱楚楚可怜。 谁会对一个女孩子动手?而且下手这么重? 裴少北猛的回过神来,那双凛冽的双眸里的情绪在顷刻之间褪去,转为成为了强者的冷傲和一股聚集而起的莫名坚持,他要知道她昨天发生了什么,他发现他看到她这样,心里是说不出得滋味和担心:“没事你的脸怎么回事?谁打你?” “真的没事,我很好!”温语又垂下脸。“我请假,今天我请假可以吗?” 她的“请假”让他心里一抽,语调强势的宣布:“不许,你没假期!” 她一顿,眸子黯淡下去,心底长叹了口气,是啊,她怎么能有假期?她这情人,不知道是临时的,还是有编制的! 他清晰的看见眼前这个单薄身影上散发出的无助和倔强以及坚强,真是个矛盾的综合体,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却不肯掉下来,她就如同受伤的小兽,敛聚着目光,希望被人安慰,又同时防备着,一种傲骨和脆弱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眼睛里,裴少北微微的怔住了,良久,跟她的眸子对视。 “我很好,没事,请你别问了好吗?”她再度轻声开口,迷蒙的双眼依然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她只是不想哭,真的不想哭,她一直在咬着自己的唇瓣内侧,害怕自己哭出来。 “很好,很好,这就是你的很好?”接连两个很好说出口,裴少北的冷静此刻已经悉数的散去,那双鹰隼的黑眸不再有任何的掩饰,转为赤裸裸的愤怒:“都肿成猪头了还很好,你给我说清楚!谁打了你?” 温语本来好不容易隐忍着内心的委屈和悲凉,可是感觉到神情复杂的盯着自己的裴少北,此刻他一脸的紧绷,似乎在担心什么?她突然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感觉,只觉得有些委屈,被人关心,她好想哭! 被打成这样了,还说没事,这个白痴女人,原本因为担心而紧绷的脸此刻转为阴冷的,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温语,沉声怒道:“说,谁打你了,你该死的不会说啊!” 第59章 我直接废了他 第59章我直接废了他 也不等温语开口,大手紧紧的抓起她的手腕拖着她来到了沙发上,温语一下倒抽一口气,裴少北发现什么,看她脸色瞬间惨白。 他伸手,解她的衣服。 “别!”温语吓得一哆嗦。 他却不管,掀开她的毛衣,就看到她后背上白皙的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那样的触目惊心,甚至比脸上还要更甚,裴少北脸色又阴霾了几分。“该死的!谁打的?” 温语瞄了一眼他阴冷的俊脸,被他那张冰霜冻结的脸庞骇到,只能将要说的话吞回了喉咙里。 后背是拳头伤,他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对她一个女孩子下狠手,而且这样重。 “你在生气?”半敞着衣服,温语小声的开口。 裴少北侧过目光,阴冷的视线瞪着温语,“我再问一句,谁打了你?” “我没事!”她答非所问。 “你他妈给我说清楚!”他冰冷冷的嗓音冷酷的响起,居然带了脏字,他居然会骂人? 温语一时间瞪大了眼睛,错愕的看着他,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庆幸他关心着自己。 “你别问了好吗?”她语气带着恳求。“我不想说!” 裴少北气竭,带着一贯的讥讽和冷傲,“温语我警告你,就算是交易,你现在也是我裴少北的女人,我的女人被人打了,影响我的观感,更影响我的需要,我就有权利知道,你给我说清楚!我这是在维护我的权益!” 温语抬头凝望着裴少北的脸,刚硬冷毅的线条,唇因为威严似乎总是紧抿着,唇线下垂,无时无刻不显示着他的冷酷疏离的一面,高挺的鼻翼之上,剑眉飞扬,冷傲之气展露无疑。 而那一双深沉不见底的黑眸,此刻沉寂着,晦暗莫测里满是冷厉和睿智,裴少北无疑是一个好看的,却冰冷又聪明奸诈的男人,此刻他的双眸更是喷出愤怒的岩浆,似乎要将她生生给吞噬了一般。 “说!”低沉暗哑的声音如同被冻结过一般,冷冷的丢掷过来,裴少北冷眉扫了一眼盯着自己失神的温语,环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盯着她。 “真的没什么,请给我保留最后的一点尊严好吗?我很累,想去洗澡!”她的语气很平静,却又是那样无力。 裴少北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温语,深邃的目光扫了一眼浴室,沉声道:“我希望你洗完澡跟我说清楚!你自己进去想清楚,不说的结果,你承受不了!” 温语脸色一黯,去拿浴衣和睡衣,去了浴室。 等她走进去,裴少北眉宇皱的更紧了。 该死的,又不是奴隶社会,怎么弄的遍体鳞伤,却还不肯说。 温热的水冲刷过身体,身上的疼痛得到了缓解,温语的眼泪顺着温水留下来。她脑海里闪过刚才裴少北那阴郁骇人的脸色,他在关心她,她可以感受到。可是他的心思太重,而她根本就无法理解他那复杂晦涩的思虑。 客厅里,裴少北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一想到她浑身都是伤,他感觉心头一股怒火熊熊的燃烧起来。愤怒之下,夹着烟得手倏的加重了力道,而过大的力气之下,烟竟被夹断了。 裴少北一愣,紧绷的俊颜终于有了微微的舒缓之色,转头看了眼浴室,哗哗的流水声传来,他又看了眼餐桌上的几个馒头,皱皱眉,想到了什么,然后起身,穿衣服,下楼去了。 温语换了衣服出来时,屋子里没有了裴少北。 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她低头看了眼茶几上的烟灰缸,里面烟头一堆,像是抽过很多颗烟。她开窗户通风,然后关上。 刚坐下来,倒了杯水,准备啃馒头,开门声响起。 她一愣,裴少北手里提了几个袋子进门,她一下子局促的站起来。 他把钥匙收好,关门,然后看了眼她,把其中两个袋子放在桌子上。温语看到是外卖的盒子,包装很高档,一看就是大饭店的外卖,连包装都很高档。 裴少北去洗手,完了回来才打开盒子,一一摆放在桌上,然后道:“吃吧!” 突然间鼻头一酸,温语起身往浴室走去。 裴少北眉头微微的凝皱一下,随即又归于平静,也起身,朝浴室走去, 她洗脸,努力让冷水把自己的眼泪逼回去,她不要他对自己好,她不要任何人对自己好,她害怕! 他立在她身后,看着她洗脸,看着她的样子,终于开口:“到底谁打了你,你该死的不能跟我说吗?” 她吓了一跳,一抬眼看到镜子里他正站在她身后,视线望着镜子里的她的眸子。 她微微低头。 “怎么,还是不肯说?”他寒星般的眼睛微微眯着,冰冷四溢。 “不是。”温语叹气,在他的面前,她又何时占过上风。 转身要走,他却挡住她。 “是谭一鸣?”他清冷的声音自薄唇中缓缓吐出,无比的寒凉。她的心突然一颤,皱眉看向他,他笔直英挺的身姿立在她的面前,俊朗如昔,说着令她心冷的话。 “怎么会?”她轻轻的笑,淡淡的瞥,带了丝涩涩的自嘲。“与他没关系!” “那是谁?”他的神色更冷,紧紧抿了抿唇,狠狠看了她一眼,托起她的下巴。 气氛一下子冷掉,她看看微微有些怒气的他,轻轻咬了咬唇,细不可闻的一叹,“我爸爸!” 裴少北一下子呆住。“这是什么爸?还是不是人啊?” 温语自嘲一笑。“别问了好吗?” 裴少北眉宇一皱,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温语侧身走了出来,回了卧室,反手关上门。 她靠着门背,突然感觉自己快要昏厥一样。抿着唇一阵心悸,好久后菜调整好情绪,这才走出来。 门一开,他就立在门口。 她一愣,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轻声开口:“疼吗?” 她蓦地一下眼圈红了,那些多次逼回去的眼泪突然一下子落下来。他的胸膛很温暖,很坚实,他的臂膀很有力,紧紧地抱着她,他的身上有属于他的烟草味。 她一言不发,却泪流满面。 温热的液体流进他的胸膛里,“别关心我,求你别关心我......我们只是交易,求你不要关心我!” 他一下呆怔,喉结滑动了一下,却说不出话来。 是的,这只是交易! 他也在提醒自己! 一遍又一遍! 她哭了,身体颤抖着,眼泪滚滚落下,只有自己知道她心里有多么艰涩,有多么辛苦。 哭了良久,她终于从他怀里抬起头来,轻轻地推开他。 他抬眸,狭长的双眸睨向她,沉声问道,“他为什么打你?” 听见他这么说,温语只是轻声说道,“没什么,他喝醉了。” 根本不等他回应,她下意识地转身就要朝客厅走去。 “我准你走了?”裴少北对于她急于远离的举动甚为不满,剑眉又蹙在一起,一把抓住她。“乖乖的,跟我说清楚,喝醉了就对你下手吗?跟我说,他谁,我让人教训教训他!” “!”温语一下惊愕,他以为他是黑社会吗? “揍他一顿,怎样?”他挑眉。“是揍一顿,还是直接废了?” 温语抬头望向他,却发现他那双黑色的如宝石般的眸子格外惑人。 她一呆的瞬间,他已经一把抓住她,再次把她揽进怀里。有力的大掌探过她的纤腰,直接搂住了她,将她整个人拽向自己。 温语来不及反应,更抵不过他的力气。身子朝他倾倒而去,跌入一具结实的胸膛,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晕旋了她。 忽然,他抚起她的脸,低头吻住了她殷红娇艳的诱人双唇,舌尖蛮横地撬开她的嘴,一阵来回扫荡。 “唔——”她快要窒息了! 他却不肯放过她,纠缠着她的舌,不断不断地深吻,然后轻声在她耳边呢喃:“敢打我的女人,天皇老子我也要教训一顿!” 他贴着她的耳畔,呵出炽热的气息,那气息喷洒向她,惹得她微颤。 如果不是交易,她几乎要被这句话迷醉了,可是,是交易,一切都是交易! 她不敢妄想,也不会妄想。 “不用了!谢谢你!”她只能这样说。“他是我爸爸,许他过分,不许我过分,哪里有女儿打老子的?” 他低沉的男声再次袭来,“说的也是,他脾气不好??” “嗯!” “经常打你?”裴少北低声呓语,抚了抚她的脑袋。 “不是!”其实她很少在家,温治国这几年脾气不好,她那时已经读大学,早就离开了家,他打妈妈得次数比较多。 “我警告你,别再有下次,下次若再打你,我直接废了他!” “嗯!”温语闷闷的从他怀里点头,突然扑哧一声笑了。 他一阵皱眉,笑什么?她不疼啊?女人一阵哭一阵儿笑得,真是让人猜不透心思。 温语笑,是因为他的话。“你是大领导,又不是黑社会头子。你这语气,千万别让吉县老百姓听到,不然他们会以为他们的裴县长是土匪头子呢!” 裴少北微微蹙眉,眼底闪过一抹无奈,伸手揉揉她的黑发。“为你出气,还要遭受你的调侃,你这女人有没有良心啊?” 第60章 我不要怀孕 第60章我不要怀孕 “是!是!裴县长,我错了!”温语直接说道。 裴少北又是无奈,可是看着她这伤,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道:“走,吃饭去!” 裴少北买了热气腾腾的水晶虾饺,打开盒子,还冒着热气,还有漂亮的各种小菜,肉类,她看着满桌子他不值的菜,几乎要叹息。 “吃吧!”他开口。 她拿筷子,开始吃。 而他,并不着急,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吃,整个过程保持沉默,直到她再也受不了他专注的视线,终于抬起头来:“你怎么不吃?” “看你吃!”他回道。 她差点被他噎到,好不容易把一只虾饺吞了下去,放下筷子,他递了一杯水过去。 她突然想起昨天在吉县县政府宿舍门口看到的那一幕,那个白衣女孩,像是那日在病房里看到的那个,眸子一黯,有点自嘲。 不经意的开口:“你怎么不陪你的女朋友啊?” 他一愣,有点愕然,继而唇边溢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然后道:“我为什么要陪着她?我更乐意陪你!” 她心里一下更苦涩了,原来男人都是一样的,喜欢三心二意,明明有了女友,却还要惦记着别的女人! 一下子面对这些好吃得没了胃口。 “怎么不吃了?”他问。 “吃饱了!”温语也笑笑。 他笑了起来:“吃的不多哦!没胃口吗?” 她有点气恼,跟他斗嘴不是明智之举,于是站了起来:“我吃完了,谢谢你的晚餐。我要休息了,有点累。” 他也起身,直直朝她走了过来,她正要避开,他一手拉住她:“别动。” 伸手拿过纸巾帮她擦去唇边的油渍,柔软的指腹不经意间轻轻擦过她的唇瓣,仿佛带过一道电流,温语不禁脸红心跳,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他们分明有比这个更亲密的动作,她却无端端地紧张。 还好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不等他放开她,她匆匆跑开。 他回去吃东西,似乎见她不吃,他心情大好,表情也没那么冷峻了。 不多时,他也吃完,然后起身去洗澡,温语坐在自己的电脑前,打开,浏览着网页。 不多时,门被猝不及防地被推开,裴少北穿着浴衣进了卧室,她一呆,赶紧的移过目光。 他看到她的躲避,微微的挑眉。 然后,他当着她面,钻进了她的被子里。 “你、你都不忙嘛?”她吞吐的问道。“你们不是周末最忙吗?” “明天开会!”他说。 “那你什么时候走?” “明早!”他说。 那不是晚上他还要在这里? “你那个完了吗?”他突然问。 “什么?” “大姨妈!”他一脸的坦然自若。 她的脸腾地红起:“没!没有!” “撒谎!”他完全不以为意。“我说过撒谎是要惩罚你的!” 她这才觉得紧张,攥紧了鼠标,吞了下口水,一脸惊恐地望着他:“我浑身都疼!” 她心里泛起不好的预感,他刚才笑得那样不动声色,原来根本没打算放过她。而且他似乎回来就是跟她做这事的,他似乎就喜欢做这事,她真的不懂,男人就离不开这件事吗? “我可以帮你止疼!”他却只看着她笑,也没有动作。 “我不用!”她立刻回嘴。 裴少北挑眉看了她一会儿,心底暗笑,却不动声色,幽幽地问:“你觉得你能拒绝吗?”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心里不想。” 他抿唇。 “我说的是实话,我没撒谎!” 他却掀开被子,一手拉过她,环住她的腰,说得一本正经:“那又怎样?” “......”昨天她到了吉县,本来他这个周末很忙的,可是她却跑了,他又连夜回来。 没想到她不在,一夜未回,他一直在这里等她。等得怒火积聚,又消去。再聚集,再消去。如此往复,多少次,没想到她居然一声伤痕的跑了回来。 “昨天不说一句话,还关机!”他的手探进了她的睡衣里,掌心的热度贴在她的皮肤上,烫得惊人,她不自觉的想要挣脱他。 他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制止了她的动作,轻笑出声:“小东西,说,为什么关机?” “我......”她卡壳。 他拦腰抱住她,俯身咬住她的耳垂,声音饱含不满:“你居然挂了我的电话,还关机,最后给我弄得一身伤回来,你居然不善待我的东西,我要惩罚你!” 他咬得很重,她不由颤了一下,痛呼出声。 他松了一点力道,把她转过来,正对他。 她睁大了眼睛,无辜地望着他。那样无辜又带了点赌气的眼神,不由地又让他气了起来:“还拒绝我,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她脸一红,不说话。 “说话!” “你可以找你的女朋友!”她轻声开口。 他眸子一沉,锐利的锁住她的小脸,看着她红肿的小脸,恶狠狠地道:“真丑!丑死了!” 她脸更加红了,羞囧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知道她的脸丑,她又没让他看!他有必要这么羞辱她吗? 她倔强的瞪着他,看着他情绪不明的眼睛,又低下头,仿佛犹豫不决,又难以启齿,那样彷彷徨徨,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又不甘心,“你可以不看,我又没让你看!” “可是我比较喜欢试试猪头的味道!” “你直接去找猪好了!”她全身都疼死了。 “嗯哼!”他伸手抚上她的脸,细腻光滑,有苹果般的鲜洁红润,非常诱人,低了头轻叹:“没什么可看的,暂时就你这个猪头了!” 她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覆下来,掩盖住眼底淡淡的悲伤阴影。难道他的女朋友没时间吗?所以他就勉强看着自己了!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座座大山,压在她心上,她从来不敢放任自己顺着自己的心意去生活,六年前,以为遇到了自己的此生不渝,可是到头来,却是一场悲凉。 而裴少北,她安排了她的工作,给了她一辈子的饭碗,可是他却拿走了属于她女人最宝贵的东西,也拿走了她所有的尊严。 而他,就像诱她犯罪的恶魔,他的阴晴不定,他的不可捉摸,他的温柔体贴,把她击得溃不成军。 她心里郁郁的,低声问他,仿佛带了点委屈:“你想找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非要我?” 他暖暖的呼吸拂在脸上,如轻轻扫过的羽毛,声音扑朔迷离:“因为你不会给我惹麻烦,比较好欺负!” 她身体一颤,眼波里荡漾着某种错愕,呼吸急促,抬起脸来看他:“我长得就那么好欺负吗?” “你说呢?”他不答反问。 她闭上眼睛,突然主动在他唇上轻触了一下,两颊上浅浅的梨涡,凑得近了才看得到,清清浅浅地声音滑过耳边:“你把我送进了地狱,我已经万劫不复了!” “那就直接下十八层地狱!煎炒烹炸,试试过油锅的滋味,怎样?”他丢给她一句话,声音邪魅而低沉,却明显的被她的主动惊得一愣,继而大笑,低了头狠狠地抱住她,唇贴上她的唇。 “一定是痛不欲生!”她悲凉的低语。 “身体很疼吗?”他突然问,手更是轻柔的划过她的伤痕累累的肌肤。 “嗯!是疼!”她身体颤抖了一下,那些伤痕的确很疼。 他突然笑了,邪肆的笑了,低语着:“那我现在帮你止疼!” 温语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吻已经铺天盖地地落下来了,落在她的肿了的眼皮上,鼻子上,唇角。 她吓得惊愕,他刚好舌尖伸进她的口腔里,舌尖缠绕她的舌尖,引起她一阵轻喘。 睡衣已经被他解开了,他的手在她裸露的皮肤上游走,毫无阻隔。灼热的指尖轻点她的腰,激起她的轻颤,她只能攀住他的脖子,闭着眼睛不敢看他。 她不知道裴少北到底是个怎样的人,都说男人爱美色,可是她此刻脸真的肿的跟他说的一样,变成猪头了,可他却还不肯放过她,难道看着她这样丑的一张脸,他不恶心吗?居然还这么有兴致,她发现她真的一点也不懂裴少北这个男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的吻滑过她的颈子,轻微的痛楚终于让她拉回了一点意识,急忙伸手阻止他。 可是她的轻轻阻挡却激发了他的沉溺,抬眼看她时,眸色深的不可思议,声音低哑,饱含情欲:“怎么了?” 她拿手抵在他胸口,喘了口气:“不行,现在不行!” 他也知这里不对,半路刹车,脸色自然没好看到哪里去,“为什么?你知不知道突然刹车会造成刹车失灵?这对男人来说有多痛苦?你能不能人道点?” “我不要怀孕!”她突然睁开眼睛,看着他认真说道。 他一愕,愣了下,眸子里闪过什么。“你不想怀我的孩子?” 她也一愕:“你不怕我拿孩子要挟你?” “要挟我什么?生了孩子,我养着,养着他也养着你!谁规定情妇不能生孩子了?”他眼底闪过戏谑。 她一时卡壳,分不清楚他到底是玩笑,还是认真,只能沉默不语,她永远说不过他,一猜不透他,索性当成玩笑。 第61章 一起回去 第61章一起回去 而裴少北已经翻身下床,直接去找他的箱子,他记得他有准备tt的,而且让女人怀孕的确是个麻烦,他现在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拿到tt的时候,裴少北有点怔忪,他跟她,前几次,都没有戴这个,他还从来没这样过呢,连自己都有点意外。单就本身,抛却怀孕不怀孕之说,他是个有洁癖的男人,可是却跟她从来没戴过! 他在回来时,有点粗喘,她抬头看他,发现他脸色极为痛苦,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汗,于是乖乖地不动,伸手去帮他擦汗。 他低头看着一脸无辜的她,半嗔半怒:“磨人精!” 登到巫山云颠时,他意犹未尽的皱皱眉,嘟哝了一句:“我不喜欢戴套!下周我回来,带你去医院埋个避孕针!” 温语一时怔忪,心里酸楚,他这是要长期跟她保持关系吗?她真的有点怕了。 他看到她的表情,脸色一沉,扳过来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不许乱想,就这么说定了!” 周日凌晨。 裴少北一大早爬起来,温语还在睡,她累坏了,裴少北知道他一整夜不放过她,她累坏了。可是他一起床,她也醒了。 “你要走吗?”她惺忪的状态问着他。 “不是我,是我们!” “啊?”她一下惊醒。“我们?” 他低头看看她的脸,脸上的红肿还有额头的伤都没好,眼里闪过一抹怜惜:“明天你请假,这个样子也没办法上班,跟我去吉县,连着请三天假吧,养好了再回来!” “你、你说让我跟你去吉县?”温语整个人错愕着,本来惺忪着,被惊得一下子完全惊醒了。 看着她那吃惊的样子,裴少北淡淡挑眉。“有什么不可以的?” 她自己在锦海,不是跟这个玩就是跟那个暧昧,他把她带到吉县,谁都不认识,有人煮饭,下班回去还有人作伴,何乐而不为?就这样打定了主意,裴少北更是霸道的开口:“快起床,我上午十点在县政府有会议,快起来收拾下,呆三天!” 说着他就去洗澡了。 温语傻愣愣的抱着被子坐在床上,他怎么可以如此霸道,让她跟着去吉县,请假二天,明知道他说的对,自己脸上额头的伤这样去上班,总是不好看,但跟随他去吉县,她还是感到怪怪的。 “怎么还愣着?我饿了,快点起来收拾下,吃饭就该走了!”洗完澡回来的裴少北看到温语还傻呆呆的坐在床上,知道自己吓到了她,难道跟他去吉县就这么可怕? 裴少北忽然感觉一股笑意冲彻在了胸口,他似乎有些明白她的心情,但周五那天,她不是到了吉县政府大院门口了吗? “我不去不行吗?”温语轻声道。 “不行!” “为什么我一定要去?你女朋友看到了怎么办?”她戒备的眯起眼,神色谨慎的打量着裴少北,从昨天回来一下子看到他,她就觉得很意外,明明那天有美女在吉县门口找他,他却还要自己去,他也承认他有女朋友,为什么还让自己去。温语越来越感觉她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 快速的侧过头,可是那抹压抑不住的笑意还是染上了裴少北峻冷的脸庞,他轻咳两声掩饰着自己突然变化的情绪,在温语疑惑的视线里转身去找衣服。 他怎么了?温语疑惑不解的看着转身大笑的裴少北,视线里那抹伟岸身影背对着她,沉声道:“我需要你,你就得去!别人暖的被窝没你暖的舒服,而且现在是冬天,我需要人帮我暖被窝,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非你莫属!” 原来只是需要! 温语眸子一紧,心里一阵刺痛,起床,认命地回答:“好,我立刻收拾!” 她去洗澡换衣服,准备早点,两个人默默地坐在餐前用餐,时间都七点了。 温语去收拾衣服,不忘问他:“我连着请两天假可以吗?秦科长会不会不许?” “不会!”裴少北笃定的开口:“跟他说家里有事,必须请假,周三你的伤就差不多好了,周三凌晨我送你回来!” “呃!好、好吧!”温语收拾了欢喜衣物,洗涮用品。 “我先去热车,三分钟后下楼!”他已经收拾好一切,手里一个公文袋,换鞋子下楼去了。 温语深呼吸,心里怪怪的,跟着他去他的地方,真是说不出的感觉。 三分钟一到,她就开门下楼去了,楼门口,一辆黑色的军牌车子停靠在那里,正打着火,她还没走出楼口,车门已经打开,裴少北坐在驾驶室里低声喊道:“快上车!” 她立刻钻进车子里,他手里接过她的包,放在后座上。 温语刚坐上去,裴少北探过来身子,手按在她的腿上,伸手从里面帮她关好车门,他身上刚沐浴后的清新气味传入她的鼻子里,温语脸红红的,身子更是不敢动一下。 裴少北侧了下身子,又拉过安全带,帮她系上。然后低头看看她,发现她脸红的样子甚是可爱,低头情不自禁的亲亲的她的唇。“这么拘谨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不、不是!”温语摇头。 他轻笑:“好了,走了!” 像做梦一样,直到车子进了高速路口,裴少北远远地看着收费站,又看了眼收费站的那个摄像头,一侧身,把温语的羽绒服帽子拉上来,罩在她头上。 温语不解,裴少北只是轻声道:“别动,等下过收费站,低下头!” “哦!”她不懂他的用意,只是点点头,知道照做就是了。 直到到了收费站那卡时,摄像头突然闪了一下,温语顿时明白,原来他是要自己躲避那个摄像头,他是怕什么?怕她被人调查吗?怕自己跟他扯上关系吗? 直到通行,进入车道,裴少北伸手将她的帽子扯下来,“好了!” 温语心里突然觉得莫名的堵得慌,说不出的滋味,安静的不说话,把视线转向车窗外,看着道路旁萧瑟的冬日风景。 裴少北见他不说话,一边开车一边看了她一眼,“是不是冷?我开暖气!” 他打开了暖风,车里立刻温度上升,温语几分钟就觉得热了。 “热的话,脱掉外套!”他又开口。 她真的觉得热呢,于是解开羽绒服,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曲线更显美好,裴少北眸子一紧,把注意力放到了前方的道路上。 他知道这样带她去,他有点感情用事,但是他就想这样做,不需要任何理由。 她一直没说话,几乎都是他说,他不说了,随后车里又归于沉默。 她又把视线转向窗外,突然突然手腕被拉住。她吓了一跳,就见他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握着她的手腕,她看着高速路上,快车道上一辆车接着一辆车飞速前行,惊得立刻道:“你好好开车!” 他淡淡勾唇,却不松开她的手:“想什么呢?”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想!”她能想什么呢?只是觉得这样好奇怪而已,她想要抽回手,可是他却不放手,她吓得前后观察车辆,怕追尾,急切得喊道:“你专心开车吧,这是高速路!” 她突然想到那次他的车祸,那天他离开时,下了那么大的雪,他出了车祸,虽然人没事,可还是很危险,那是他很幸运。 “撒谎!”他冷哼一声。 她怔了下,带着点无奈道:“我是想到了你上次车祸,你好好开车好吗?这是高速路!” 裴少北微微一怔,又是一笑:“我可以理解成你的这忠告是对我的关心吗?” “算吧,快放手!”她另一只手去拉他的大手,他放手握住她的小手。“阿裴,你好好开车好吗?我害怕!” 她可不想在高速路上出事,只能低声哀求他。 看着她的样子,像是真的害怕,他松开手,“放心吧,没事的!上次是个意外!” 他双手握着方向盘,她瞬间松了口气,她真怕出车祸。关于上次车祸的事情,她一直没问他。一来他没事,只是额头受伤了;二来她不想问,怕自己去关心他。 他却主动说起了上次的事情,“上次在国道上,有个老人横穿马路,司机小李没有注意,刚好下坡,后面车子制动晚了,就追尾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而温语却感到惊心动魄,因为她记得温岚说,他的司机断了腿,车祸猛于虎,无处不在,或许一个瞬间,人命就没了,如果......如果他没了......她突然感到一阵恐慌,说不出得感觉,脸色也瞬间惨白。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觉得怪怪的。 “如果上次,你没有回来,或许就不会有那个车祸了!”她想到他在他那里呆的三天,一直在她家里,他们之间缠绵悱恻的第一次,可是却是讽刺的交易。 一瞬间,她心里的痛蔓延开来。 “巧合而已!”裴少北轻轻一笑,完全不在意。 温语又想到了病房里那个叫“郝倩”的女孩,长得很是甜美,周五那天在吉县县政府宿舍门口的那个女孩也是她吧?那是他的女朋友吧? 第62章 金屋藏娇 第62章金屋藏娇 一路之上,温语都有着一丝的郁闷,还有着莫名的情绪,心里憋得难受,却又无处发泄,说出的憋闷。 裴少北也没多说什么,车子很快到了吉县,要下高速。温语也没经过裴少北提醒,自己就拿了羽绒服,披在自己头上,身子陷入椅背里。 裴少北侧头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个“孺子可教也”的赞赏神情。 当车子滑出收费站,温语心里却在想,自己就是个见不得光的女人,情妇而已! 裴少北的车子像是有通行证一样,政府宿舍的保安看到他的车子竟打了个敬礼,车子开进去,温语穿上羽绒服,然后戴上帽子,既然别人不愿意她露面,她也不想露面。 裴少北直接将车子开进了一个车库,卷帘门滑下,裴少北拿了公文袋对她说:“你来锁门,我先上去,锁好门上楼,三楼东户!” “哦!”温语点点头。 裴少北打开楼道内里的门,走了出去。 这是一楼车库,也是储藏室,温语在后面车库内里的门,然后提着包包上楼,到了三楼,看到了东户的门开了个缝隙,她轻轻打开门,有点不敢进。 “快进来!”裴少北在门里沉声道。 温语立刻确定,这的确是他的住处,人走了进去,关门,这才四下打量了一下他的住处。 二室一厅,客厅很宽敞,洁白的地面,装修简单,庄重大方,不奢华,家具也很简单,倒是应有尽有。市政府给他配的房子还真的不错,温语局促的立在那里,没有换鞋子,因为没有她穿的拖鞋。 裴少北正在打电话。“小迟,你去买点食材,对,今天下班我自己煮菜,多买一些,九点半之前回来,开车来接我!” 打完电话,裴少北注意到她还傻傻的站在那里,立刻意识到,从鞋柜子里拿出一双崭新的男士拖鞋。“没有女式拖鞋,你穿这个吧,我的,没穿过!” 她愣了愣,那鞋子,起码有44,她的脚才37,但她还是老实的换了写字,37的小脚穿着他的大拖鞋,是如此的滑稽,低头看着,又偷偷看了眼他。 裴少北扑哧乐了。“有点大!晚上带你去买新的!” “没关系!”温语摇头笑笑。 “把包包拿进卧室!”他吩咐到,“等下我要开会,大概中午不会回来,你自己煮饭吃,今天不要出门,书房有电脑,你可以上网,也可以看电视,就是别出门,累了就睡觉!” “哦!”温语点点头,听话的把包拿到了卧室里。 裴少北看了眼她的靴子,伸手拿了,放在柜子里,屋子里没有女士的用品,他不得不照顾一下吉县县长的身份,不想传出什么绯闻,尽管他现在是个单身。 温语进了卧室,才发现一张宽大的床,没有叠被子,黑色的滚金边床单,屋子里倒是很干净,一本经济学论著放在床头,没有一点女人来过的痕迹。 她微微的讶异,难道他这里从来没来过女人吗?还是他粉饰的太好? 她立在卧室里,拉开衣橱,里面是他的衣服,她把包放咋厨子里,依然没见到任何女人的物品。正疑惑,裴少北推门进来,她转身。 下一刻,她已经被裴少北拉进怀里,而他的唇也同时覆过来。 她反射性地挣扎了一下,却被抱得更紧。 他的唇微凉,掌心却很热,温度透过她腰间的衣料渗入皮肤,裴少北吻得极有技巧,并没有用力,但她觉得不能呼吸,怎样都无法避开他的唇,温语几乎站不稳,整个人的重量都被他撑住。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她,似乎在注视着她。“我这里,没有女人来过,你是第一个!” “呃!”她完全呆住,错愕的望着他,红肿的唇瓣如盛开的蔷薇花瓣,微微张开,带着不诱惑,让他情不自禁的伏低俊脸,再度吻上她的诱人红唇。 温语被他刚才的话给冲击到了,她是第一个来他这里的女人,郝倩都没来过吗? 又被他再度吻住,温语只觉得头脑渐渐浑沌,有自己也不明了的情绪,突然便似乎有所顿悟,心情说不出得悸动。 她突然推开他,表情带着认真地看着他,难以置信的开口:“阿裴!” “嗯?”他也低头看她,表情似乎很郑重,唇角深抿,眼底含着笑意,见她秀眉紧促,他的嘴角微微地弯起浅浅的弧度:“很意外吗?还是很高兴?” 他的声音有些暖昧不明,有点沙哑,不复以住的清朗。 温语说不出的感觉,只是微微的颤抖着声音问他:“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裴少北挑眉。 “为什么我是第一个?”她努力忍住内心的狂跳,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他微微蹙眉,低头眼神深邃地看着她,眸光里是高深莫测的精光,唇微微上翘,“你说呢?” 温语突然意识到自己像是被他戏弄了。她低下头,脸腾地通红,一下没了自信再问什么,转身要出去。而裴少北动作要比她快很多,在她跟他擦肩的刹那,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不许她走。 温语有些气闷地咬住唇,却不想裴少北下一个动作已将她拉进怀里,直接抱上床,动作一气呵成,唇亦同时覆上,技巧地吮吻,夺走她的全部呼吸。 温语始料未及,慌乱地将手抵到他胸口,限制他进一步的贴近,但双手立即被他用一只手抓牢,固定到她头顶,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腰。 温语失了自由,力气也仿佛消失怠尽,突然便失了反抗的念头,任由他巧取豪夺,攻城掠地。 她顿时天旋地转,神志都渐渐不清,只感到他的指尖与唇舌无处不在,在她全身四处游走,所经之处便燃起一簇簇小小的火苗。 她在身体迷乱之际,在心里轻轻叹一口气,意志力此刻悄然退席,身体本能占了上风。而裴少北却在此刻停了下来,在离她不过几寸的上方,直直地望进她的眼睛:“所以,你以后都给我乖乖的,我忙回不了锦海的时候,你都要来这里陪我,不许跟什么小白脸出去,乖乖的,懂吗?” 他的眼睛深邃又清澈,而此刻里面藏了暖昧不清的情绪,似乎如她现在的身体一样迷乱。 温语没有回答,伸出双臂勾下他的脖子,倾身凑上自己发凉的唇,下一瞬间,他便进入了她的身体,将她的低呼一同融化进唇齿间。 连她都没有想到,他们刚到了这里,就发生这种事情。 而当一切风平浪静后,敲门声响了起来。 温语一下子惊慌失措。“有人敲门!” 裴少北轻轻笑。“你睡吧,不会有人打扰,我要去开会了!是来接我的人!” “哦!”她脸上微红,急忙裹住自己。 果然,敲门声响了三次后,便不敲了。 裴少北也不着急,不疾不徐地下床穿衣,挑了件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装领带,收拾干净,又看了她一眼。“饿了自己煮,不要用饮水机,想喝水自己烧,我要喝一百度的水,饮水机的水只有95度,不沸腾的水你也不要碰!” “哦!”她点点头。 裴少北关门出去,温语躺在床上,枕在他睡过的枕头上,深呼吸着他残留的味道,心里砰砰的跳个不停。 外面开门声响起,有个陌生的男声:“裴县长,这是您吩咐要我买的菜,不知道这些够不够!” “可以,放在柜子上吧,我回来整理!” “我帮您放好吧!” “不用了!”裴少北立刻说道。“对了小迟,这几日你喝小林都不要过来了,去医院看看小李,把钥匙给我!” “哦!好!”小迟把钥匙递给裴少北。“可是,裴县长,你的衣服怎么办?要洗衣服,还得送去熨烫,还要打扫卫生的!” “这几日不用了,我要写材料,不喜欢别人动我东西,以后需要打扫我会让你们来!” “好的!” “我们走吧!”裴少北说道。 然后,开门关门声响起。 温语整个人瘫在被子里,他的床很软,房间里很温暖。她睁大眼睛,看着白色的天花板,雕着花的纹路,很是简洁的吊顶,愣了一会儿,她回过神来,这里是吉县的县政府宿舍,县政府给他配得宿舍。 她居然在县政府宿舍里,她这样的平凡小老百姓,居然再县长的宿舍里,还刚刚......给县长暖过床。 思及此,她虽然累,却了无睡意,胆怯地扭头,看着拉着窗帘的房间,空空如也,她豁得半躺起身,被子瞬间滑落,身上一凉,急忙抓起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实。 衣服凌乱地落在地上,身上还残留着他欢爱过的痕迹,他的衣服,她的,混乱的丢弃在地上。 她裹了个床单进浴室洗澡,然后回来换了衣服,就看到客厅的柜子上,堆着几个袋子,她赶紧去收拾食材。 屋里太暖和,不收拾起来,一会儿只怕要变质了。 等到回来,又看了眼地上的衣服,他的衣服已经皱皱巴巴的了,看着满室的凌乱,她脸上微红,急忙扯下床单,拿到洗浴室清洗。 第63章 滴水穿石 第63章滴水穿石 洗完后的床单,有肥皂粉的干净味道,她又洗了他的衣服,站在阳台上,晾晒床单,衣服,突然想起他走时跟来接他的人说的话,他说这几日都不要人来打扫了,还要回了钥匙,她往客厅看去,果然看到了柜子上有一串钥匙。 微微一顿,他是怕被人看到自己吧,不想让人看到她,因为她......只是他的情妇而已,情妇这个词,让她心里莫名的酸涩起来。 摇摇头,将脑海里的酸涩甩去。深呼吸,温语,这本就是交易,你乱想什么?又在期待什么?可是,他对自己这样好,又让她莫名的感到心里乱乱的。 正想着,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温语赶紧回到了卧室找自己的电话,一看号码,是谭一鸣,她愣了下,立刻挂断。 关于谭一鸣,她已经不想理会了! 没多久,电话又打来,一遍又一遍,毫不厌烦,温语还是不接。 不多时,声音停了,来了一条信息——小语,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也知道我对不起你,我谭一鸣欠了你,小语,别生气了好吗?接电话,我有事找你! 刚看完信息,电话又响了起来。 她干脆把电话打到了静音状态,不再理会。把手机丢在桌上,她找了新的床上用品,重新铺上,然后又找了熨斗,把裴少北的衣服,都给熨烫了一下。做完这些,她看看时间,已经下午3点了,简单的煮了点吃的,打开电视。 一开电视,就是吉县电视台,播放着吉县新闻,下午居然播新闻,这吉县还真是有意思。 很巧合的是,刚好看到了裴少北,播音员的普通话都不是十分标准,甚至都没有温语的标准。难道吉县没有人才了吗?温语不禁想着,又觉得自己幼稚了,只怕这播音员也是什么人的亲戚吧,不然能当上播音员吗? 可是,这怎么说也是吉县的脸面啊,怎么就找了个四和十不分的播音员呢? 正想着,门锁响动的声音传来,温语立刻转头,他回来了! 裴少北进门,脸色不太好,温语赶紧关了电视,站起来,犹豫了一下,扫了一眼右前方略显苍白的脸孔,迟疑的开口,“你回来了?” 裴少北看起来不太妙,那张脸看起来有点白,薄唇紧抿,嘴角有点凌厉,似乎像是生过气的样子。 温语感到有些局促,裴少北不说话,把西装脱掉,丢在地上,一只手扯着领带就坐进沙发里,闭了眼睛一言不发。 温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立刻去帮他泡了一杯茶,放在茶几上,不敢说话,怕惹到了他。 裴少北睁开眼睛,看了眼桌上的茶,看看眼前热气腾腾的茶杯,再瞄了一眼温语,眉眼一瞬的柔和,随即又垂下头,安静的喝茶。 热茶入口,唇齿间的醇厚幽香溢满胸臆,寒意退去,余下的,是一股涓细暖热的热流,缠绕期间,温暖着四肢百骸。 温语低着头,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不发一言。 过了半晌,他的脸色似乎恢复了平静。她才小心翼翼的问了句:“有人惹你生气了吗?” 裴少北闻言挑眉,瞅了她一眼,“你哪只眼睛看我生气了?” 温语被他一句话噎死,小声嘀咕:“你看起来就像是生气的样子!脸都白了,嘴也是抿着的,还说没生气,谁信啊!” 虽然她看不透他,也知道多数时候他基本是喜怒不形于色,但她也算是见过几次他生气的样子。她甚至觉得,只怕也就自己看到过他情绪波动时的样子,跟电视里的他,完全不一样。现在的他,不再像电视里那个看起来得道高僧般的面无表情的裴县长,倒像是个也食人间烟火的平凡男人,有喜怒哀乐。 虽然她的嘀咕声声音很小,但是他还是听到了。 他微微的讶异,他表现的怒气很明显吗?他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因为这是一个政客最起码的素质,凡事都火爆三丈,说话不动脑子,只顾一时痛快那是莽夫行为。 温语见他不说话了,又偷偷打量了一下他。 他突然开口:“如果你面对的所有人都是阴逢阳违的小人,你会不会觉得生气?” “呃!”温语先是一愣,继而摇头反问:“为什么要生气?” 裴少北被她反问的一愣。 温语又道:“这很正常啊,因为每个人都心里设防,不知道自己说错说对,在不知道对错的前提下,人不都是会缄默吗?人品好的人保持缄默,人品不好的可能会选择捡好听的话说,尤其是在领导面前。” 裴少北微微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温语才又说道:“我猜你可能遇到阳奉阴违的人了,其实那些人未必就是小人,你是一县之长,书记之下,万人之上的大领导。而且你又是省里下来的大人物,只怕连县委书记也要礼让你三分,你带着或许是与生俱来的背景来到这里。呃,当然,我不是说你没有能力!你看,我刚说你有与生俱来的背景,你就挑眉了!完全是一副听不进异议的样子,谁敢说话啊?” 果然,裴少北的眉头是蹙紧的,看起来有些不耐,神色不悦地反问:“有那么明显吗?” “或许你自己感觉不到,但是跟你相处的人人家都很小心啊!怕一个不察惹怒你让你生气。虽然你不是携死报复的那种人,但是别人不一定这样认为啊,所以自然跟你相处就设防了。说话的时候自然是好听的说,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温语又解释道:“不见得是完全的阳奉阴违,人心里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利益,怕自己遇到小人领导,因为一句话不合适丢了工作的人不是大有人在吗?” “可是你的指令下达下去,没有人理会,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我只知道,凡事不能一口吃个胖子,滴水穿石,水到渠成的道理我想大领导你应该比我明白!” “我又不在吉县一辈子!”他是着急一些事情处理不好,受苦的还是吉县人,他想要为吉县脱掉欠发达的帽子。 “不谋万事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滴水穿石,效果也许在你离开后!”她安静的说道。 裴少北眸子里闪过一抹微光,看了眼温语平静的小脸,额头上的伤还贴着创可贴,嘴角依然微微的有些青色,脸好像消肿了不少,可是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一片祥和,散发着一种耀眼的光辉,很奇怪的是,他心里也受其影响变得平静了。 “所以即使你爸打了你,你也不恨他吗?”他突然开口。 温语微微一愣,想了下。“他打我没关系,可是——” “可是什么?” “他若是打我妈妈,我就会恨他!” “他打你妈妈?”裴少北有点错愕。“你爸很暴力啊?” “可能是因为下岗吧,自从下岗后,他一直醉生梦死,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以前很勤奋的,现实的压力会让人变质的吧!”温语苦涩一笑,不打算再多说。 裴少北若有所思,点点头,一杯热茶下去,脸色比刚刚好了很多,有了些血色,表情也不那么紧绷了,转头看了眼阳台,看到晾晒的衣服,微微一愕。“你洗了衣服?” “嗯!”温语点点头,“闲着没事,就洗了衣服!” 裴少北刚要说什么,电话一下子响了起来,他走去接电话,声音完全的公式化,听不出任何情绪:“什么事?” 此刻的他,接着电话,面容冷凝,就像是在电视新闻上看到的他一样,面无表情,完全的公式化,一本正经:“告诉他,做好预算,至于投入,我来想办法,尽最大可能的给他们提供一切有利条件。按照我说的去做,现在通知招商局,发改局局长明天一早八点十分来见我;另外通知国土局,林业局,农业局安监局,经贸局局长,九点半到我办公室。十点半我要单独见教育局长!” 交代完毕,他放下电话。一回头看到温语怔怔的看着他,挑眉问道:“看什么?” 温语只是在想,他真的是领导,那些她想都没想到得所谓她眼里的那些局长大人物们,居然被他吆喝的这样随意,一个上午就要见各个部门的一把手,同时也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份。他是云,她是泥。她,永远都只能仰望他! “没什么!”她摇摇头,笑得很是苦涩。 裴少北微微皱眉,却不说话了,转头进了书房。 温语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下子心里闷闷的。 “小语,茶!”裴少北在书房喊道。 温语只好站起来,帮他倒了水,送进书房,他的书房很大的办公桌,后面一排书橱,里面放了不少书籍,书房里的窗边还有一个圆桌,旁边两把椅子,很公式化的书房,没有过多装饰。 她进去的时候,裴少北正在上网,她把茶放在桌子上。 “会炒股吗?”他问。 温语摇头,没钱炒什么股票啊,她从来也没妄想过。“不会!” “我教你!”他说。 第64章 自己玩吧 第64章自己玩吧 “啊!”温语一愣,立刻摇头。“不要,我这辈子只怕也不会炒股!” “裴少北抬起头来,停下手里的事情,看着她。“为什么?” “因为我没钱啊!”温语说的理所当然,然后笑了笑,“哦!下周我把你的那两千块钱还给你,我这次没带!” 裴少北一下脸色沉了下去。“什么钱?” “你上次放在我钱包里的钱!”她说道。 “那是给你的!” “我不要!”她说道。 “为什么?” “不要就是不要,我有手有脚,为什么要你的钱?就算没手没脚也不会要!”她是不会跟他扯上金钱关系的,说她虚荣也好,怎样也好,她就是骨子里不想要花他的钱,她不是卖的,即使他们的关系是交易,她也不允许自己把最后的一丁点的骄傲踩在脚下,这或许也是她最后的一点仅剩的自尊。 裴少北皱眉。“那钱给你花的,算是我的伙食费!” “你上次给我的一千块还有,不需要再给了!而且你还给我买了衣服,鞋子,算起来我欠你的!”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裴少北噌得一下站起来,眼中带着莫名的怒意,还从来没见过这种女人。“你非要算的这么清楚吗?” 温语吓了一跳,被他带着怒气的眸子一望,轻声说道,“真的很抱歉,我不得不算清楚!” “你觉得我们还能算清楚吗?”裴少北挑眉喝道。 “反正我欠了你,都该着你,我知道还不清,所以才不想欠得更多,所以请你尊重一下我可以啊?”温语急忙解释,却欲言又止,“我……”她支吾半天,索性不再说了。 “尊重!”裴少北轻吐出两个字。“好吧!” 他真的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过来我教你炒股,学会了,你自己赚钱,这样总行吧?” 温语刚要松口气,又一下子提起来,为难的看着他。 裴少北警告的眼神瞥向她,大有这个不答应他一定会发火的意思,温语只好走过去,然后他看到屏幕上红红绿绿的数字,裴少北坐下,温语站在一旁。 裴少北简单介绍了一下规则,他说的很详细,温语只好听着,一一记在心里。 大约说了十几分钟,裴少北问:“你有多少钱?” 温语一愣,想了下。“大概有八千!” “回去锦海,你去证券交易所开个账户,到时候跟我一起买股票!”他说着,又打开一个界面。“看到没有,这就是账户,可以自由转换,资金转股金,股金转人民币!” 他点开了资金余额,温语一下子惊住了,她看到上面的余额,好多位数,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居然有三百万之多。 她一下错愕的转头看向裴少北,裴少北不解。“怎么了?” “你好有钱!”温语如实说道。 裴少北一下愣住,轻笑一声,反问:“这算是钱吗?” “怎么不算?”温语一下子被他这些钱惊吓到了,心里突然想到,他一个县长,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不会是贪污吧? 她脸上有什么,就写在了上面,裴少北看着她若有所思的小脸,立刻道:“这可不是不义之财,你想什么呢?这是炒股炒来的!” “全部?”温语再度挑眉。 “原本是三万英镑左右,回来兑换了三十多万人民币,然后半年时间,变成了这些!怎样?动心了吗?要不要学炒股?”他诱哄着她。 “三十万翻了十倍?”温语错愕着。 “嗯!”裴少北轻轻一笑。“有时候我不上网,所以没时间看,不然可能更多!” “若是赔了呢?” “我选的股票不会赔!” “怎么可能?投资就意味着风险,不是说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吗?” “这样吧,你把你那八千给我,若是赔了算我的,若是赚了,利润分我一半,怎样?” “你都这么有钱了,何必做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温语不懂他为什么非要让她炒股,这种东西,她不是不学,是她这种收入的人,怎么可能炒股,都没闲散的钱炒股啊,那钱是要还路辰的,她存了好久,都没存够的!“我不想赚,也不想赔,等以后我有钱了再说吧!” 裴少北也不再说什么,低头关了界面账户,又点出几个股票。“明天我上班,你在家观察这几只股票,先模拟一下吧,没钱可以虚拟炒一下,过过瘾,也熟悉一下!” “哦!”温语点点头,没有忽略掉到他说“在家”两个字,她的脸微微一红,却又瞬间平静心情,只是一时口误,而已。 “自己玩吧,我要处理公事!”他又说道。 玩? 温语呆了呆,看了眼他的书橱,“我可以找本书看吗?” “可以!”他头也没回答道。 温语去书橱里找书,突然被基本外文书吸引,又英文版的,还有德文版的。她微微的讶异了一下,忍不住问道:“你看外文书?” “嗯!”他随意应了一声,转头看了眼书橱,人站了起来,指着那基本德文书道:“这几本你也看不懂,不要动,看别的吧!” 温语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好!那我可以看这本英文的《简爱》吗?” “你能看英文书?”裴少北微微一愕。 温语被他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低声道:“其实不是很熟悉,就想看看能不能看得懂!” 裴少北诧异的收回了视线,又道:“看吧!” 温语又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会有这本小说,难道你也喜欢看小说?” “这不是我的,别人送的!”裴少北随口说道。 温语拿出来,果然看到扉页一行清秀的英文字,上面写流利漂亮的英文字母——致亲爱的阳!这是最感动我的爱情故事,你一定要看哦!这是我从剑桥买的哦,也是你最喜欢的那家书店的藏品!这一版具有珍藏意义哦!落款是英文你的chengcheng。 chengcheng? 温语眸子一颤,想着这个名字应该是个女孩子,眸色一黯,轻声道:“我去客厅看了!” “嗯!” 温语给自己泡了杯茶,来到沙发上,脱掉鞋子蜷缩在沙发上,捧起茶杯,低头喝了一口。 不知为何,之前觉得好好的绿茶,今日莫名带着一点涩,没了之前好喝的味道,感觉着涩涩的,就如她一样。她就像是最平淡的茶,可有可无,没有饮料的酸甜可口的味道,没有咖啡的浓香,一杯平淡无奇的绿茶而已。 低头拿起书本,看了起来,只是视线落在扉页那几行留言上,还是微微的怔忪了片刻,继而笑了笑,告诉自己,温语,你想什么呢?这只是交易! 不知不觉中,她看了一个小时,才发现,中文版和英文版有着极大的不同,难怪那么多人喜欢看原版的东西,果真是更有味道。 看看时间,光线都暗了很多,她把书小心的收起来,放在沙发上,然后去拉了窗帘,开灯。裴少北的书房早就开了灯。她想着差不多也该煮饭了吧?! 然后去了一趟卧室,拿过电话,才发现,电话上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全部是谭一鸣的。 还有两条信息。 她打开,发现其中一条写着——小语,你妈妈打我电话了,让我好好照顾你,她说你被你爸爸打了,小语,你现在在哪里?我知道你还没有跟你妈妈说我们的事情,我也没说! 第二条——小语,你为什么不说?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我保证会好好对待你,再也不做糊涂事!给我个电话好吗?你妈妈还在等我的回话!问我婚期的事情! 温语一下呆住,妈妈给他打电话了,妈妈一定是以为她跟谭一鸣还很好,这次回去,她没有及时说,因为怕妈妈生气难过,可是没想到她会给谭一鸣打电话,她真的感到意外。 温语想了下,拨过去电话,那边很快传来谭一鸣的声音。“小语,你终于回电话了,我刚要再给你打呢!” 温语深呼吸,开口:“你跟我妈妈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你没说我怎么能乱说呢!”谭一鸣立刻说道:“小语,你在哪里?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好吗?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会尽快跟我妈妈说清楚的,请你暂时先不要说!”妈妈这两天身体不好,被打得那么严重,她真的不想妈妈再伤心了,可是这件事情,她也深深地感觉到要快点告诉妈妈了,只是不知道妈妈知道后,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而温霜,非要跟谭一鸣这种人在一起,她这一辈子,被谭一鸣毁了!以后可怎么办? “小语,你不跟你妈妈说,不就是舍不得我吗?” “谭一鸣,你不要自以为是了,我什么时候舍不得你这种人渣了?我会尽快处理,以后我妈妈打电话,你不要再接了!” “可是她是长辈,我怎么能不接电话?不接电话不礼貌!” “你觉得你这种人还配讲礼貌吗?” “小语,那件事是我的错,如果你肯回到我身边,我发誓会好好对你!相信我,我真的只爱你一个!” 第65章 一直等 第65章一直等 “霜儿怎么办?谭一鸣,你真是让人无语,我没什么和你可说的,你这种人渣,我真的觉得没办法和你沟通!” “小语——” “谭一鸣,你不要再打我电话!” “那你让你妈妈也别打我电话!”谭一鸣突然说道。 “好!我会让她不要打!谭一鸣,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好自为之!”温语心烦意乱地说完,挂了电话,不经意间抬头,发现裴少北正站在门口,高大的身躯斜倚在门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这么望着她,如同陌生人一样。 她低下头,紧盯着手中的手机,微微愣神,缓缓开口:“你饿了吧?我去煮饭!” 隐隐的怒气,在裴少北的胸口升腾,在温语走过来的时候,他突然挡住她的去路。“给谁打电话呢?” 温语微微一愕,继而平静的回答:“谭一鸣!” 他眸子一沉。 温语抬起头来,对上他那就像是漂亮的黑曜石般的眸子,那双眸子,华美的如同波光潋滟墨色无边的黑曜石,漆黑如墨的眸子覆了一层水光,此刻带了微薄的怒意。 “打他电话做什么?”他冷声问道。 看着他安静的看着自己,眸子里隐藏着怒意,几乎让她产生了一种为了此刻的凝视奋不顾身的冲动。从未有过的渴望汹涌而来,沉沉的压在她的心里,叫嚣着意欲化蝶而去。深重的恐惧开始漫延,她隐约的意识到这冲动的可怕。 “没什么,说清楚一些事而已!”温语平静的解释。 “一个把你当工具的男人,你还找他做什么?”他的语气带着讥讽,“把你送到别的男人床上的男人,你还联系做什么?” 闻言,温语原本平静的目光忽然一怔。 “为了这个烂人你找我,如果没有他,你会上我的床吗?我看你是没记性,贱!”他的话如毒刺般刺入她的心脏,瞬间鲜血粼粼。 温语清澈如水的眸子里盈盈的萦绕上水汽,凄楚的表情瞅着裴少北,唇张了张,哆嗦着,还不曾开口,泪水却已经凄楚的落了下来。 “我是贱!不贱我会跟你......”余下的话转为悲切的呜咽声,泪水点点下,温语凄楚的低下头,轻咬的红唇,随后低下声无声的哭泣着,泪水湿润的小脸让人忍不住的疼惜不已。 傻愣愣的看着哭得不能自已,甚至连瘦削的肩膀都颤抖着,裴少北宛如吃了苍蝇般的愣住,又一次感到挫败,他好像不是这个意思,怎么出口就变了味道? “好了!哭什么?说一下又不会死!”裴少北长臂攸地伸了过去,将温语哭的颤抖的娇小身影揽进了怀抱里。“行了,别哭了!” 低声安抚着,暗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此刻显得格外的温柔,裴少北柔声的开口,感觉着被圈进怀抱里的身体一僵,不由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是你被逼无奈,行了吧?” 身体在再次一僵,可是被裴少北紧紧地抱住,温语只能抬起头,泪水朦胧的看了一眼一脸无奈的裴少北,心中更是委屈。 裴少北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被圈在怀抱里,从自己胸口处抬起头的温语,无声的挑挑剑眉,第几次见她哭了,偏偏他对哭了的女人无所适从, “可是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裴少北又开口了。 温语一下怔住,不解。 “在我这里打前未婚夫的电话,你觉得合适吗?”裴少北剑眉一凝,看着温语那呆傻的含着泪的小脸,脸攸地冷下来,圈在她腰上的大手也攸地用力,低低的嗓音,不知道该说她傻还是该指控她无知!跟那种男人,说的还不够决绝,这样还会藕断丝连的。 温语一脸的懵懂之色,只是清霜般的眼睛怔怔的看着裴少北,消化着他话中的意思。她在这里打个电话都不行吗? 裴少北目光敏锐的将温语那一瞬间呆愣到失神的神色收进了眼中,眉头皱起。 看着他那皱眉的神情,温语轻声道:“其实我一点也不想打这个电话,但是没有办法,有些事情,需要说清楚!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不打就是了!” 裴少北双眼轻扫,清冷的目光如水,淡淡滑过,敛入沉默。 “以后不会再打了!”她又说道。 裴少北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的寒冰缓缓融化,微眯的眼睛挡住了大半的绚烂光华,缓和下来的语气昭示了他此刻的愉悦。“电话呢?” “?” “拿过来!”他说。 她只好递给她,他低头检查了一下,然后在看到那几条短信后,迅速的按了几个键,然后递给她。“好了!煮饭去吧!” 她狐疑的接过,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只是后来,温语才知道,原来他是把谭一鸣的号码拉黑了,导致他再也打不进来电话,不过那是在很久后,才知道的。 她把电话放下,然后去了厨房。 裴少北的电话又响了,温语看到他去接电话,那个电话好像不是他常用的那个,就听到他说:“一次性投入的数目太大?你的意思是不做了?” 温语听到裴少北的语气冷冽下去,面容冷漠。“按照文件要求,一次性投入的数目太大,可以分期来投放,先把前期做起来,达到一定效果,这样财政也能缓和时间,再第二期投入!材料不需要进口的,跟中科院联系一下,周一我给你地址,用国内的材料可以降低整个方案的造价,减轻财政压力!” 直到他挂了电话,表情有些沉重,温语在处理择菜,狐疑的抬头透过玻璃看他,她似乎听到他说了多次,财政压力,吉县这种地方,财政没钱,也实属正常,真不知道他这个县长有多辛苦。 电话几乎是刚挂,又响了起来。“是我!什么?我马上到!” 裴少北的脸色冷凝,立刻穿衣服。 “发生什么事了?”温语听到不对,立刻出来。 “学校发生火灾!”裴少北飞快的解释道:“煮饭,我可能晚一点回来!” “火灾?”温语吓了一跳,而且还是学校。 裴少北几乎没解释,抓了外套就下楼去了。 温语看着他火急火燎地离去,突然有点同情他,这是县长吗?一个电话,急匆匆的跑去,可这是安全事故,只希望一切没事。 温语安静的择菜,洗好,切好,把肉炖上,然后蒸了米饭,青菜切好,没有炒,她怕炒了后一热就黄了,想等着他回来再炒。 然后又去烧水,一直等他。 先开始是看书,后来有点着急,时间很快到了八点,他还没回来。她打开电视,想看吉县新闻,可是却看不到今晚的电视,突然想起来,吉县只是个县城,根本不能现场直播,只怕最早也得明日剪接才能再看。 所以,她现在想看吉县新闻直播,都看不到! 这就是欠发达的悲哀吧! 一个晚上,她一口饭没吃,一直等待着,到此刻她突然感到自己开始为他担心了,她觉得自己像个妻子一样,为外面忙碌的男人而担心,但.....多么可笑,他们之间只是交易关系,而更可笑的是,她这个情妇,开始为那个男人担心! 楼梯上每次传来脚步声,她都以为是裴少北回来了。 可是每一次,不是楼上就是楼下,对门的门也响了,唯独这里没有。 等待着,一直等,直到深夜一点钟。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温语噌得一下站起来。她想,这次应该是吧! 果然,她听到钥匙声,门锁转动,门打开了,裴少北出现在门口,面容疲惫。一看到她站在客厅里看着门口的他,微微错愕了一下,“怎么还没睡?” 从楼下看到楼上的灯亮着,他以为是她为他留灯的,没想到她人也没睡。 “我不困!”她小声说道,然后看到他唇似乎有点干,无言地去倒了一杯水,兑成温开,递了过去。 裴少北先是一愣,眸光闪过一抹温柔,接过杯子,一饮而尽。他从离开,到现在,滴水未进,虽然是冬天,但是被火烤的还真的是渴了。她倒是体贴,回来就给他送上一杯水,突然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好。不像从前,回来,这个屋里只有他......自己。 温语接过杯子,“还喝吗?” “不要,先洗澡!”他说,然后长吁了口气,朝洗手间走去。“给我找睡衣!” “哦!”看在他看起来很累的份上,她回到卧室帮他拿睡衣,她把睡衣放回了卧室的床上。再回来时,浴室里已经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扭头看向洗浴室,外面的门没有关,只关了里面一扇玻璃门,男人挺拔的身影透过玻璃门,若影若现地晃动着。 温语脸一红,去厨房炒菜。 十五分钟后,玻璃门呼啦一声拉开,裴少北腰间裹了一件浴巾走出浴室。修长精壮的身躯,不亚于顶级的模特,完美的倒三角,结实有力的肌肉,见不到一丝多余的赘肉,倒像个经常运动的健将。 第66章 见不得光 第66章见不得光 鹰眸扫过厨房的方向,英挺的眉宇突得皱起。“小语,衣服呢?” 温语听到喊声,立刻走出厨房,看到他的样子,快速的躲避视线,“在卧室里,我放在床上了!” “哦!”他看了她一眼,见她低垂着眸子,躲避着不看他的样子好傻,嘴角扬起兴味的笑,略带着疲惫,因为太累了,没有心情逗笑,去了卧室。 等到他换好衣服时,她已经把饭菜碗筷都摆上了桌子。 裴少北穿着睡衣走出来,“你还没吃饭吗?” “嗯!” “怎么没吃?”他有点意外。 “以为你很快就回来的,没想到去了这么久,结果........”温语小声解释着,后来就没声了。 因为他突然的抱住她,炽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却什么都没说,他身上的味道很清新,是刚沐浴过的味道。 腰身被紧紧箍住,裴少北的声音拂过她的头顶:“下次按时吃饭!” “嗯!”她心里蓦地一暖,忍不住问道:“没有出人命吧?” 他身子一僵,声音里带着一丝悲凉,“烧死了一个孩子,十七岁,高二,是个女孩子!人烧的面目全非!很可怜!” 裴少北声音里透着一股惋惜,也有些无可奈何。 温语倒抽一口凉气,心里一下子揪紧,莫名的疼了起来,酸酸的。高二的孩子,才十七岁,像她当初代课的学校,那是个朝气蓬勃的年纪,突然没了,她的家长该怎么办?父母还不得哭死?连他裴少北一个陌生的人都会难过,而自己听了也是很心疼,更何况她的父母? 温语抬头看他,发现他眸子里闪过一抹痛苦,那样清晰可见,她一下子酸楚了一颗心,他是善良的,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十七岁的花季少女,他这样的县长,忧国忧民,是个好人! “阿裴?”温语柔声喊道,想说些什么。 裴少北抱紧她,再度把头靠在她的肩头,“我有责任!” 温语鼻子一酸,“这是个意外,跟你没有关系!” “如果我一来,就召开安全会议,或许提个醒,就不会这样了!”他的语气有着浓浓的追悔。 “这不是你的错,是个意外!”她闷在他怀里小声说道,原来,县长也会自责。 他紧紧地抱着她,像是在在努力吸取力量一般,好半天才放开她,然后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吃饭吧!我饿了!” “嗯!好!”温语点点头。 两人在餐桌前坐下来,裴少北拿起碗筷,低头扒了口米饭,视线微微怔住,不知道想些什么。 不知道是因为时间太晚了,还是因为今天突然发生了火灾,裴少北几乎没什么胃口,匆匆扒了几口饭,肉菜一个没动,只吃了几口青菜,然后就说饱了。 温语也没动几筷子,又给他成了晚蛋花汤。“喝点汤吧,你明天还要处理很多事情,不吃饭会撑不住的!” 他怔怔的看着她,黑沉沉的眼睛把她牢牢网住,眸子里柔情似水,温语心跳突然加速,又下意识的微垂视线,不敢看他,只是轻声说道:“遇到再难的事情,都要自己保重,身体好,才能解决的更好!” 他没说话,扯起一抹极淡的笑容,墨黑的瞳仁清浅专注的瞧着她,好像要把她从里到外看个通透,看看她还能给他什么样的意外和惊奇。明明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姑娘,却说出的话,那样让人安心,些许的温暖,在这个冬季,他来吉县后,获得唯一温暖。 严格说,他的仕途并不顺心,尽管他有很厚重的背景,是省委下来的人,但,他终究不到三十岁,太年轻,跟那些场上混了半辈子的小人斗智斗勇,也真的感到累。 而她,给了他温暖! 是的,温暖! 初见时他以为她是那种女人,没想到后来一再见到她,而她面对他的戏弄,毫无抵抗力。后来,以为从此不相欠,可说那话时,他便知道,他对她,志在必得。 有时候,谈不上为什么,他就是想要这个女人! 没有为什么!想要,便取,至此,不曾厌烦。 温语睫毛微颤,她不着痕迹的轻扫一眼对面的那对墨瞳,那里面的失神让她有瞬间的微怔。 裴少北低头,安静地喝了一碗蛋花汤。 温语也没有胃口,突然听到别人的不幸也会觉得难过,影响食欲,但是她还是坚持吃完自己碗里的米饭,尽管她食不知味,她吃饭的时候特别文静,那种静会让人将她忘记。其实很多时候,她都是像空气一样的存在,却又是那样吸引人注目。 吃完白米饭,放下筷子,看到裴少北在看她,她小声道:“我去刷碗!” “别刷了,明天再洗!” “很快,你先休息吧!”她说着拿起碗进了厨房。 裴少北洗刷完后回了卧室,但是他却等了很久,也不见她回来。 温语洗完碗筷,去洗手间刷牙洗脸,却看到他脱下来的衣服,就在衣物篮里,而且衣服上全是烟味,很呛,她又开始给他洗衣服,打了皂粉,手洗着。 裴少北一等不来,二等还不来,干脆走出来,见她在洗手间洗衣服,皱眉。“半夜三更洗什么衣服?过来睡觉!” “你先睡吧,马上好了!” “明天再洗,我又不是没衣服!”说着,他已经走了进来,直接开水管,抓了她手,把泡沫冲掉,直接抱起来进了卧室。 “阿裴!”温语低叫。 “二点半了!”他说。 她知道有点晚了,索性不再说话。 他把她放在床上,见她换了床单和被罩,很清新的味道,他很喜欢,拉过被子,盖起来两人,手更是霸道的搂着她腰,灯也关了。 卧室里一片黑暗。 温语睁开眼睛,对于这样的感觉,她心里产生了一种错觉。她突然觉得她们现在的样子,无论谁都会以为他们是对恩爱夫妻,可是,谁又知道他们背后的同床异梦呢?只是交易而已! 他是吉县的县长,省里下来镀金的前途无量的大人物,甚至是在锦海呼风唤雨的人物,或许做他的情人,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温语的感觉却比生活在地狱里还难受,也许是她太固执,也许是她执迷不悟,可惜,不堪的开始,便注定了最后不幸的结局。 他把头埋在她的颈间,呼出一口热气,哑着声音问:“不睡想什么呢?” “没有,你快睡吧!”温语小声道。 “若是不困,我们就做别的!”他说。 “不!不!我困了!”她赶忙说道。 他轻轻一笑,并没有动她,他似乎格外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她却久久未曾入眠。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睡去。 一大早,她就在他起床声里醒来,时间是七点不到,温语看看表,六点五十,他起来了,正在找衣服! 温语也爬起来,去厨房帮他热牛奶,然后做了个鸡蛋糕,摆上餐桌。裴少北看她忙碌的样子,眼神不自觉柔和了起来,走到餐桌前,喝了牛奶,然后吃了蛋糕,柔声跟她说:“今天我会很忙,你别忘记打电话请假,呃!这里有通行证,如果你想出去逛逛,就穿厚点,外面很冷,可能还有寒流。门卫若是问你,你给她看通行证就行,她就不会问了!这是钥匙,下楼的时候,注意下,别让人看到你从我这里走出去的!” “哦!”温语点点头。 裴少北走了,她还怔怔的站在那里,半天没反应过来,她说,别让人看到她! 她是见不得光的,心里无比悲凉,她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什么这样的难过。 一个上午,她没有出门,打开电视,她看到新闻,是锦海的新闻,不是吉县的。 那是一则现场报道,火光冲天的背景,裴少北跟一群人站在那里,现场指挥,周围是消防车,学生被疏散了到了操场,场面很是混乱,着火的是教学楼。 裴少北不知道跟现场的人说着什么,他的面容冷静,视线锐利,不时得看向着火的地方。 记者上前采访,却被他礼貌的拒绝:“对不起,救火要紧!” 然后他就转头朝消防车走去,步伐坚毅,面容清俊,有条不紊的处理着什么。 尽管温语听不到他说了什么,但是他的神色却是那样的冷静,瞧见屏幕上那张英俊脸庞,眸子里隐匿的担忧,立在一群慌乱的人群中,却稳定住现场的混乱,多少人频频看向他,而那种魅力会让人忍不住倾慕景仰,为之倾倒。 可是这样的他,让温语觉得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他是云,她是泥! 她默默收回视线,低头看了眼自己,起来收拾东西,洗了他的衣服,熨烫平整,把床单也熨烫平整,然后叠好,放入厨子里,衣服挂起来,收拾干净,她神色平静。 然后又看了眼那本英文版的《简爱》,她在想,如果罗切斯特不是个残疾人,不是庄园被毁了,那他还会爱上简.爱吗?理想的幸福生活是建立再彼此平等的基础上的,而他们,是云泥之别,没有未来,她永远只是个见不得光的情人而已! 第67章 何去何从 第67章何去何从 她也想像简爱一样做一个性格坚强,朴实,刚柔并济,独立自主,积极进取的女性。蔑视权贵的骄横,嘲笑他们的愚笨,拥有自立自强的人格和美好的理想。并且有顽强的生命力,从不向命运低头,可是,她还能吗? 默默地看了眼那本书,放回了他的书房。 她又看了眼他书橱的德文书。 他说,不让她动,可是莫名,她却动了!拿出来,翻开,扉页上依然写着清秀的字体,跟英文书上一样,只不过是德文,温语打开,怔怔的看着那段话,其中一句,让她看了良久良久! “ichliebedich。” 轻轻放下书,温语苦涩一笑,回到卧室,拿了自己的包,换上鞋子,穿好衣服,然后想起什么,扯下一便利贴,写了一行字—— 阿裴,我请不下假来,先回锦海了!温语! 把纸条用杯子压住,起身离去。 当裴少北晚上忙完一切回来时,整个房间却是黑暗的。 一进门,打开灯,他沉声喊了句:“小语?怎么不开灯?” 回答他的,却是寂然无声。 他微微蹙眉,换了鞋子四下寻找,整个房里却没有一个人。他一时蹙紧了眉头,叉腰站在客厅里,她去了哪里? 视线触及到柜子上,看到一张纸,他立刻走过去,看到她的纸条,整个人瞬间怒火高涨。他推掉了晚上的饭局,回来跟她一起吃饭,以为她会煮好了饭等他,可是迎接他的却是一室孤寂。 他气恼,拿出电话,拨了她的号码,回答他的却是机械的提示音:“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该死的!”裴少北低声咒骂,一下坐在沙发上,浑身没了力气般靠在椅背上,久久未动。 锦海。 温语下午就回来,她不知道裴少北会怎样,她回来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换了锁,她找了锁匠把她的门换了锁,然后手机关机,她请假到周三,撒谎告诉裴少北没请下假来,他会不会生气? 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他生气又怎样,她干么要顾及那么多?此刻,她心中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的chengcheng。 那应该是个美丽而又多情的女子,喜欢英文版的《简爱》,看得出很懂感情,会写英文,想必学历很高,也会写德文,真是个多才多艺的女子,虽然未曾谋面,但温语还是感觉到了。那是他的爱人吗?不是郝倩,是chengcheng。 而她,该何去何从? 虽然她现在的身份是她的情人,她也早明白自己的身份。 可是现在一个名字,一个留言就让她整个人都无法面对自己这样的身份了,她在想如果将来有天,亲眼看到那个女人,站在他面前,跟他比肩而立时,她的心情又会是怎样?她还能这样装作什么都不在意吗?她要继续做那个见不得人的情人吗? 不,她不想,真的一点都不想。 晚上的时候,她打电话给妈妈。 林素接到她的电话,先是关心的问了句:“小语,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妈妈,我没事!”温语一开口,鼻头微微酸楚,想哭,却努力克制住。 “小语,妈妈给一鸣打电话了,妈妈想着,你们的婚事,不行就年前办了吧!” “妈妈,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温语咬唇,犹豫着怎么说,她知道该说了,再不说,不知道会怎样,尽管知道妈妈会伤心,可还是要说。 “你打算好了吗?” “妈妈,谭一鸣他........”她犹豫着,寻找着词组,“他不适合我!” “你们闹别扭了?”林素似乎没有多大的讶异,以为恋人之间吵架闹小别扭也实属正常。 “妈妈,我不能跟他结婚!” 林素微微一怔,“小语,你们不是在一起六年了吗?” “妈妈,我发现六年,都不一定看透一个人!” 林素停顿了几秒:“小语,其实有的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看透。比如温治国,当初他对我们多好,现在却变得这样,人都是会变的。一鸣他怎么了?你跟妈妈说说!” “妈妈,我知道人都会变得,没有长长久久的温暖,但他变得太可怕了。我不能跟他结婚,对不起,我真的不能!” “那好吧,妈妈知道你一定有你的理由,是不是你们已经分开很久了?” “是的,妈妈,上次你来锦海就分开了!只是我没敢告诉你,对不起!” “那你当时为什么没说?” “我怕你生气,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让你失望了,谭一鸣是我找的男朋友,我自己遇人不淑,害你跟着担心!对不起!” “傻孩子,结婚前看清楚一个人,总比结婚后看清楚要幸运的多,妈妈不是不懂情理。你这丫头,不要老想着妈妈的心情,你的幸福,你自己才能去把握,你自己不想要的,就不要勉强自己,懂吗?!婚姻就是一双鞋子,合不合脚,只有你自己穿着合适才知道,外人看了大了小了,都没有任何意义。婚姻不是给人看的,重要的是自己的心!妈妈只是希望你以后快乐幸福,不盲从,你不要因为怕妈妈担心难过就什么都不说,也不要委屈自己的心,你若那样,妈妈就真的难过伤心了!” “我知道,妈妈!”温语一下子哽咽了,难得妈妈这么支持她,可是妹妹的事情,她该怎么说?想了下,还是决定咬牙告诉妈妈:“妈妈,温霜她——” “她怎么了?” “那个孩子,是谭一鸣的!霜儿她被谭一鸣骗了!” “什么?”林素纵然经历了再多的风霜,也不由得整个人错愕了一下,有点接受不了这个消息。“小语,你说什么?霜儿她跟你抢一鸣?” “妈妈,不是霜儿抢,若是抢的话,谭一鸣也许不是什么坏人,那样我放手成全霜儿也不觉得那么难过。可是谭一鸣绝非什么好人,他根本不会把女人当成人,霜儿跟她在一起只会痛苦一辈子。可是我说不通霜儿,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 “她居然跟谭一鸣!”林素脑子一下子嗡嗡直响。“小语,我明天去找你妹妹,你不会是因为她跟谭一鸣,所以——” “妈妈,不是因为这个,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谭一鸣他人品有问题,他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霜儿跟他在一起,只怕也不会幸福!” “我明天就去找她!你跟一鸣分手不是因为你妹妹?” “不是!”温语无可奈何,告诉了妈妈怡白大酒店的那件事,只是她没说裴少北,没说后来的一切,只是说那个男人是个正人君子,人家没动她。 “天哪!”林素低呼着:“一鸣他怎么是这种人?” “妈妈,他人品有问题!” “孩子,你受委屈了!”林素叹了口气。 “我没事,妈妈,你也保重你的身体!”挂了电话,温语只觉得好累好累,泪水从眼眶里流出,妈妈的一句你受委屈了,让她泪如雨下。 周三。 她对着镜子看到自己的脸完全没事了,才去上班。 两天没见,温岚和高丽丽见到她都很高兴。“呀,你可来了,回老家了啊?” “嗯!”温语笑了笑。“家里有点事!” “温语,没什么大事吧?”路辰也关切地问道。 “没事!”温语也对他笑笑。 可是,路辰看她的眼神却是奇怪的。 温语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有点不解,路辰也没多说。 到了午餐时间,下了楼,路辰突然拉着她上了他的车子。 “路辰,你带我去哪里?”温语有点着急。 车子开出去,路辰停在路边,“温语,你这两日干什么去了?” “回家了啊!” “你撒谎!”他突然声音沉了下去。 温语一呆,沉默不言。 路辰握着方向盘的手一僵。“发生什么事了?” 温语转头看他,“路辰,这是我的事情!” “我知道是你的事情,我只是很关心你!”路辰沉声道。 “谢谢你的关心,但是我希望,这不要成为我的困扰,可以吗?”说完,温语下车,却是头也不回急急的往车流中跑去,连车门都没关就这样跑了。 路辰简直气急败坏,想也不想打开车门就追了上去。 路上全是车,温语冲进车流里引起一片急切尖利的刹车声,伴着司机的大吼:“该死,不想活啦!” “想死跳楼跳海啊,跑马路上来,晦气!” “........” 满街刹车声充斥着,温语却是不管不顾,疯子一样奔跑,像是受了刺激般失去理智。 路辰见状也吓坏了,忙追上去。 他只是有点担心,没别的意思。 温语好歹算是跑到了马路对过,有惊无险。 路辰又冲进了车流,漫天刹车声再响起,谩骂更具,路辰同样不管不顾,直追温语。 她继续往前疾步走去,也不知道方向,这阵子本来就很闷,被人这么问,更烦。一口气跑了老远,跑的有点跑不动了,大口大口的喘息,脸苍白的吓人。 路辰追上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脸色同样的苍白,他真是吓坏了,从来没想到温语会这样疯狂,会有这么疯狂的一面。 第68章 非男朋友 第68章非男朋友 “温语,你不要命了啊?这是马路,我又没有别的意思,我给你家里打电话了,你妈妈说你周六就走了,我又打你手机,你手机关机,我还以为路上出事了!我只是想问问你,这几日你去了哪里?你不用害怕!我真的不是质问你的意思,只是作为朋友,关心你一下而已!”路辰也被她的举动吓坏了。 “你给我妈妈打电话了?你说了什么?”温语一下子紧张起来。 “没说什么啊,我说你请假了,说是你同事,找你问点单位上的事,你手机关机了!”路辰解释道。 “我妈妈怎么说?”温语真的怕妈妈担心自己。 “你妈妈说你周六就回来了,然后说邀请我跟其他同事去你们老家玩,温语,你妈妈说话倒有些大户人家女人的味道呢!也很豪爽!” “你说的那是我妈妈吗?”温语有点意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妈妈,不过妈妈是个很豁达的女人,一辈子隐忍太多,向生活不断妥协。 “难道还是我妈妈?”路辰翻了个白眼:“你今晚打个电话好了,别让你妈妈担心!这么大的人了,突然跑下车,横过马路,出事怎么办?真没想到你温语也有这么疯狂的行为,怎么了啊?难道是看不上我,跟别的男人也不对路,又失恋了啊?” “什么啊!”温语看着路辰那一副说教的样子,突然笑了。“抱歉,刚才我不是故意的,我可能是最近内分泌失调,情绪波动很大,抱歉!” 路辰松开她的胳膊,望着她。“你是情绪波动挺大的,姑娘,我们去吃饭吧!算我刚才错了,不该把你强行拉上车子,要是你出了事,我这辈子也难逃良心的谴责了!” 温语似乎发泄了一些积压的情绪,人也平静了下来。“我请你,我们去吃驴肉火烧怎样?” “驴肉?”路辰难以置信的看着温语。 “嗯?不吃吗?我请客!” 他无力地翻了个白眼,扑哧一声乐了,完了说:“你这脾气还有点驴脾气味道呢,不会是吃驴肉火烧供起来的驴脾气吧?” “路辰!”温语脸一红,他居然这么调侃她。可是看到他眼底的促狭,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路辰也莫名其妙的笑出来了,两个人站在路边你看我笑笑,我看你笑笑,最后忍不住哈哈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两人又回到了车子里,路辰开车,“那驴肉火烧馆在哪里?” “锦大那边!” “你不是上大学时候一直去那里吧!” “你好像也是锦大毕业的!难道不知道那家驴肉火烧店?” 路辰扁扁嘴。“我又不是女孩子,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小吃,我读大学时候可没时间吃!” “那你真可怜!” “是呀!”路辰耸耸肩:“我更可怜的是,喜欢一个不喜欢我的女人,还调侃我!” “路辰!”温语听出他话里有话,不由得认真开口。 “好了!我知道错了,不乱说了!可是温语,你到底想要怎样的男人?你给我个要求吧,总要让人去努力是不是?朝着那个方向努力一下也行啊!喜欢高官?喜欢大老板?还是小市民?” 温语淡淡一笑:“哪有什么要求?路辰,男人给的爱情终究只是一时宠爱,没有长久的爱情,所以不如不要是不是?高官是不错,条件俱佳,但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非但给不了女人一世恩宠,甚至连一分独一无二的爱情也无法给予,因为他的爱给谁谁知道呢?大老板更是,情人小秘一抓一大把,小市民倒是可以,可柴米油盐的爱情也许会抹煞掉最初的初衷,到最后连爱都爱不动了……如此般的感情,不要也罢,不如独自生活,也许还能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路辰心下有些惊讶她的想法,她是被刺激了。他半天再度开口,言语里淡淡颓然:“这么说你宁可单身也不要跟男人一起生活了?你要独身一辈子?!” “未尝不可?”温语抿抿嘴。 路辰扁了扁嘴,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过了半天道:“好吧,在你突然改变主意,我也没找到下家的时候,你如果觉得想找个人过一辈子,可以找我试试,我保证我是个洁身自好的男人!” “呵呵,看得出!”温语笑笑:“但这个世界,谁不能保证谁爱谁一辈子,就像我也不能保证我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又怎么去要求别人?” 她跟谭一鸣就是,那件事情发生后,她见到谭一鸣就烦,就觉得自己六年亏了,可是当初还不是自己看走了眼。 “你太悲观了,温语!”路辰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可是她说的也没错,现实就是这样,谁跟谁保证一辈子简单,做到太难:“人多点责任,多点包容,一辈子很快就过去的,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明知道结局是苦果,为何还要去试?” 到了锦大那边,路辰按照温语的指挥,在那家小店前停车,太窄了,根本没办法停车,路辰看了眼那个小门面,皱皱眉。“这能吃吗?看起来有点脏!” 温语直接下车回头跟他说:“我现在可以确定,你是公子哥了,看吧,这就是贵公子跟小老百姓的差别,要是你不吃,那我自己先吃了!” “我没说不吃!我先停车!”路辰有点无奈,被说的也一阵心虚,他还真的没在这种地方吃过饭呢。 “小温啊,你好久没来了!”女老板一看到温语,立刻眉眼都含笑。“自己来啊?男朋友呢?” “呃!”温语突然想起之前,她跟谭一鸣,经常来这里。 那时候,多么单纯,吃个驴肉火烧就美得不得了,那样容易满足,可是人的心,都是会变的,进入社会,有很多人,变得贪心了!谭一鸣,再也回不到最初了,而她也一样回不到当初了!“分了!不过我有带朋友来哦,阿姨,弄好吃点哦,我朋友第一次来,你要震住他!” “没问题!”女老板豪爽的说道,“进去坐吧,让你叔给你上两碗鸡蛋汤!” 正说着,路辰已经走了进来,视线看到温语,就朝她走来。 女老板看了眼路辰,上下打量了一下,“小温啊,这是你朋友啊!” “是的,阿姨,我们先进去了!” “好来!” 路辰侧目。“你认识老板啊??” 温语含笑点头。“我认识阿姨比认识你时间还长呢!” 路辰闻言,立刻对老板笑了起来:“阿姨,你家驴肉火烧是名吃啊,都说驴肉是人间美味,可是一直无缘一尝,这难免成为了我心中的一个未解之结。所以总想有机会好好品尝一番。幸好温语闹着来,要不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尝一尝这人间美味呢,给我多来几个,让我尝尝传说中的人间美味!” 几句话,说的老板娘心花怒放:“好来,小伙子,包你吃一次,还来二次!” “那是,我一定来,温语你先进去!”路辰说道。 温语进屋跟男老板说话。 路辰拿出钱夹,先给了老板娘一张红票。 “吃完了再给!”老板娘说。 “阿姨,吃完了温语要买单的,我一个大小伙子,让女人买单,多丢人啊!” “那你们吃几个啊,我怎么给你算!” “甭算了,搁在您这里,我要是吃不完,下次再来,怎样?” “我从不收预支款!” “可是您可以破例呀,反正您跟温语这么熟悉了,咱们都是自己人!就这么说定了,阿姨,我先进去了!” 说完,就进了里面黑乎乎的小套间。 老板娘看着他背影,摇头失笑,这个倒是有点大男子主义,比以前温语带来的那个好多了,那个都是温语付钱呢! 屋子里面几个看不出颜色的破桌子,马扎一摞一摞的,温语拿了一个给他,自己坐下来。 老板爷送来两碗鸡蛋汤,看着温语憨厚一笑:“小温啊,你好久没来了!” “是呀,叔叔,都想你和阿姨了!” 路辰低头看着那碗,少了个口子,看着一个破碗,他打了个激灵,又看看温语。 她似乎看到他的反应,把自己面前的这个要给他换,路辰立刻制止,拿起勺子,先喝了一口,本来看着不怎样,还别说,这鸡蛋汤做得怎么就这么好喝呢?“嗯!好喝!” 老板笑了笑,又看看他身上的衣服,然后偷偷跟温语竖起了大拇指。 温语疑惑,老板就走了。 路辰大概是平生第一次在这种小地方吃饭,好吃真的好吃,他一口气吃了五个,撑得直打嗝,完了还说好吃。 温语直笑,这路辰先前那一副嫌弃样,没想到一入口,就立刻变了样子。 回去的时候,温语多要了几个打包,打算带给温岚和高丽丽的,于是先去跟老板娘结账,才知道路辰已经付过钱了。 第69章 换了门锁 第69章换了门锁 老板娘偷偷说:“这小伙子看起来有点傲气,虽然有点大男子主义,但阿姨就喜欢这种,让女人买单的男人算个爷们吗?凭这点比原来那个强,而且也肯为了你低头进我这小店,也算难得。我想若是他一个人路过我们这种店面,一辈子都不会来我们这种小店吃饭,要是跟原来那个完了,这个也不错,你可以考虑考虑。” “阿姨,这是我同事,不可能的,比我还小呢!” “小怕什么啊,你叔还比我小三岁呢,看我们不是很快乐,这一辈子都快过到头了,一辈子都被我吆三喝四的!这女人要嫁就得嫁一辈子把你呵护在手掌心里的男人,不管高低贵贱,贫贱富有,他肯为了你低头让步,才会呵护你一辈子!” “呃!”温语有点尴尬。“阿姨,别闹了,我会再来的,你多保重哦,这几个带回去给我们办公室的同事尝尝!” “小丫头,一说到这个就害羞,有什么害羞的!”老板娘嘟嘟囔囔的。 路辰刚好出来,嘴里还吃着,囫囵着喊道:“很美味,果然美味,阿姨,我还会再来的!” “欢迎欢迎啊!” “阿姨,我们走了啊!” “再来!” “明天我就来!”路辰回头跟她说。 当温语跟路辰带了几个火烧回去,温岚和高丽丽吃了后立刻说好吃,于是周四和周五,四个人干脆都去了小店,温语的手机一直关机,没有开机。 周五那天,她开了手机。 可是电话里,没有一个消息。 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她也没看吉县新闻。 下午下班的时候,她接到了那个电话,刚走出大门,就接到了电话,她深呼吸,听到裴少北低沉冷漠至极的嗓音:“温语,你行啊!” “我——”她知道他早晚会打来,却没想到出口就是这句。 “换了锁啊!好!很好!”他语气里带着嘲讽:“已经做了情人,又想装圣洁是不是?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是不是?现在交易还没结束,你有什么权力这么做?翅膀硬了是不是?没想到你还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啊,当初求我时,怎么没想到自己的尊严骄傲?” “对不起!”温语突然低下头去,仿若那个人就在眼前,她是觉得不对,她的确是小人了,有点忘恩负义的意味。“裴少北,你饶过我吧,算我求你好吗?” “可是我还没有玩够你。”裴少北隔着电话用他如常的邪侫之气冷笑,“除非我死,你才有可能从我手心里逃出去,温语!再者,我不要的女人,也不代表她能够随便勾搭别的男人,尤其是我还没说结束。你敢给我换锁!” 裴少北周五忙完,立刻赶回来,想要看看她到底怎么了,跟她好好算算账,可是钥匙插入门锁,居然打不开,仔细一看,才发现她换了锁。他顿时就火冒三丈,幸好她当时不在,不然他一定掐死她! 她居然敢换锁? 他现在在车子里给她打电话,暗黑的眼眸里的情绪时时刻刻都在变幻,让他整个人此刻看起来神秘叵测,阴森恐怖。 电话另一边得温语吓得整个身子都在抖,说实话,她还真的没见过他这么暴怒,那语气似乎要将她撕碎了一样。 “阿裴——” “你为什么要换锁?” “我、我想结束了!”她低声说道:“你不能给我期限,我好累!我真的想要结束了,我不想这样的关系,我受不了!” 但是,她很清楚,事情绝不会到此为止。 “结束了想要找别的男人是不是?”他的语气那样冷漠。 还是这么蛮横无理! 不问情事实就先给她安上罪名,裴少北就是裴少北,她永远别还指望他会尊重她! 他有郝倩,有chengcheng,他还要怎样?而她对于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说的?值得她伤心吗? 温语反而不觉得恐惧了,轻松笑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只有命一条,对于你这样狂妄不顾及别人感受的男人我温语根本不屑于与你相争!我就是想要找别的男人谈恋爱,这有错吗?我想恋爱不可耻吧?” “嘴还是这么硬,永远学不会温驯。不可耻,那你脸皮还真够厚的!温语,你自己扪心自问你还配恋爱吗?跟男人做过交易的女人还能坦然去恋爱,你不怕那个男人知道你做过的事情?”裴少北深深皱起眉,该死的女人,居然在电话里跟他吵架。 这世界上还有他裴少北征服不了的女人?笑话?!他裴少北要想吵架,谁吵得过他?他只是不屑吵架,可是却他妈忍不住跟她吵! 温语倒抽一口凉气,他尖锐的话,如毒箭一般插入她的心脏,瞬间,鲜血粼粼。 他阴狠的讥笑:“温语,看来我容你这几日逍遥快活是我的错了,看来你还没有长教训!愚蠢的女人,你还看不清自己的身份,需要我来提醒一下了!你立刻给我过来,我现在要见你!” 身份?!立刻见她?! 温语一下呆住,这才当真背脊发寒起来,视线猛地转向大街,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搜寻他的车子,可是,没有!她松了口气!也许他就在她宿舍那里,她不要回去,绝对不要! 可是心又提了起来,如果他一直不放手,一切如果都在他的谋划之中,那这男人实在太险恶,心机太深,太……太让人害怕! 她逃不掉的是不是?! 突然觉得更加的悲哀了! “我是没身份,我无法跟你抗争!”温语自嘲一笑,悲凉的开口:“是我错了,但我现在就是不回去,我不想看到你!” “你是错了,别忘了,当初我可没让你来求我!不回来是吧?你等着!”他的语气很是冷漠,砰地挂了电话。 温语一怔,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么说,他还是不肯放过她? 她不要回去,她号害怕他就在她的门前。 她转身朝巷子里走去,直到走进了巷子,她才慢慢蹲下身体,把脸埋进臂弯里,开始哽咽,最后嚎啕大哭。 他明明有那么多的女人,他明明那样优秀,人长得又那么好,做官,又会炒股票,为什么他就不肯放过她呢? 他说她又做婊子又立牌坊,说她忘恩负义,说她没资格再恋爱了,她是没了。 心疼的似是被人拿着钝锯一下一下的锯开,她似乎真的有点厚颜无耻了,到了此刻想起来自己的尊严了,想逃避了,当初是她自己跑上门求她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很缓慢,一下一下的撞击着她的胸壁。 真的很疼,很清晰的疼,仿佛正有一把针慢慢刺进那颗柔软的会跳动东西上,刺进去,再拔出,再刺进,无休无止的疼,慢慢顺着血液蜿蜒,疼不可抑,疼到喘不过来气,整个世界仿佛突然沉寂了下来。 在这样这样喧闹的街道一角的巷子里,天色渐渐暗下来。 她隐匿在昏暗的路灯里,车来车往,人来人往,那么热闹,可是她满耳朵听到的都是自己悲痛的哭声,那么的悲伤,那么的歇斯底里,可是除了哭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她用手紧紧的揪着衣襟,她很疼,这样疼,五脏六腑透出的疼让她绝望。 原来,被人轻视,会是这样痛! 她哭得好不忧伤,一个人蜷在巷子里像个迷失了方向的小孩,找不到了回家的路,哭得稀里哗啦。 好久之后有人轻扯她的手臂,她慢慢抬起脸,泪眼模糊中看到路辰那张严肃的脸,他低头看着她,不说话也不动,只是看着她。 他出来大门,就看到她接电话,他本来想走,可是看到她进了巷子,天色晚了,他有点担心,就停了下来,没想到她居然在巷子里哭,哭得这样歇斯底里。 温语,她丢了工作丢了钱包都没这么哭过,这一刻,却哭得这样撕心裂肺,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她飞快地抹泪,没想到会被路辰看到。 路辰只是望着她,眼底是深深地关切和心疼,因为他看到此刻在他面前满面泪痕的女孩子脸上写满了无奈和绝望,她的整个人在这个喧闹的都市街头突然黯淡,遥远而又不真实,她像是要随风飘走了一样,那样的飘渺。可怜兮兮的蜷缩在这里,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她是这样无助,小小的身影,沉寂在一片黑暗里,只有那双被泪水洗亮的漂亮眼睛闪着微光。 他听到了她的哭声,其实他在她的身边站了一会儿,她哭的那么伤心,那么专心,仿佛哭泣成了她唯一能做的事。 他伸手掏了一块帕子,递给她。“擦擦吧!” 没有过多的话,只是一句关切,温语的眼泪再度落下一直的来。 些许的温暖,她知道她都没资格获得,因为她是那种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女人! 她微微的垂下眼皮,长长的睫毛湿湿的,一缕一缕的,遮去了那悲戚戚的水眸,忍不住的抽噎,像小孩子哭得狠了闭住气了一般,一抽一抽的。 第70章 自不量力 第70章自不量力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没问为什么,或者她知道她不想说,所以不问。 温语也没拒绝,跟着他上了他的车子。 车子缓缓的滑行,驶入车道。 远处,一辆黑色轿车,同样跟着他们的车子驶入车道。 到了小区,路辰送她上楼。 黑色车子停在远处,看着她跟路辰上楼,然后一直等在那里。 路辰只是送她到门口。“早点休息,别乱想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想开些,需要帮忙,找我!” “谢谢!”温语轻声说道,因为哭了太久,声音有点沙哑,她感谢路辰什么都没问,如果他问,她一定会再痛哭得。 “跟我就别客气了!我们是朋友,就算你看不上我,不肯当我女朋友,我们也是朋友!” 温语一下有点尴尬。 “好了,别乱想了!睡一觉,一切都会过去!”路辰笑了笑,转身下楼。 路辰刚走,她的门被人敲响,她以为是路辰有回来了,拉开门,突然看到裴少北。 他正一脸阴沉地看着她,眸子里如三九寒冰般冷得刻骨,盯着温语错愕的小脸,她眼圈红肿着,哭得楚楚可怜。 “你,你来了!”她害怕了,想要第一反应关上门,可是却又害怕关门的后果自己不能承受。 而他,已经推开她直接进门,门砰地一声被关上。 “我好累,我不想吵架,我也不想惹你生气!”温语低低地喊道。 “温语!”裴少北看着眼前异常瘦弱的小女人,怒火在瞬间再次被挑起,大手倏地的伸了过来,可是温语早已经有了防备,躲开了。 “我错了!”她又说道。 “错了?”裴少北冷冷的勾起唇,黑眸泛起嗜血的阴冷,眼中冷意更甚,“不是说请假请不下来吗?不是说去上班了吗?你敢对我撒谎,温语,如果不是你中途逃走,又换了锁,我或许不会惩罚你,但是现在看来,我必须要惩罚你,让你知道什么是惹怒我的后果!” “你想做什么?”脚步一退,却已经退到了沙发边,温语目光带着怯意,看向逼近的裴少北。 “看来每次对你温柔,你都学不乖!”视线上下的扫过温语的全身,只穿毛衣的她,身体的曲线优美,这张脸更是柔媚的诱人,怪不得会有男人献殷勤,送她回来,亲自送她上楼。 裴少北想到刚才下楼的男子,唇冷酷的张启,带着一贯的讥讽,“你一再的挑衅我的权威,现在我要让你知道后果!”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此刻的样子看起来好吓人。 “怎么?脸色这样的惨白?”从温语失神的瞳孔里似乎看见了她的绝望,裴少北冷笑着,唇角微扬,带着冷厉,原以为她是无所畏惧的,原来也有怕的时候。 温语飞快的想要逃跑,裴少北一把抓住她的手,高大的身躯一个移动,居高临下的将她压在墙边,裴少北阴冷的笑着,余下的一只手缓缓的从温语的脸颊上一路的下移,掀开了她的毛衣,大手更是沿着她的肌肤下移。 哗啦一声,她的毛衣被他扯掉,内衣也扯开了文胸的铁扣。她的双手被他的大手抓紧,然后压在了头顶上。 温语清楚的明白,她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对手,他太强,而她太过于弱,她根本没办法反抗这个强势而冷酷的男人。 他拉着她,连拖带拉的将她拉到卧室的床上。“不要!阿裴,不要这样!” 她真的怕了!这就是他的怒气?惹怒他的下场吗? “换锁?你以为换锁了就可以了?”森冷的开口,裴少北脸上怒气横生,随着大手的撕扯,那单薄的内衣却已经成了碎片。 僵直着身体,温语冷冷睁着眼,空洞的视线盯着他,毫无生气。 “该死的!”好半晌的挑逗下,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裴少北愤怒的冷喝一声,低头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温语眼神空洞的望着他,裴少北那精致如雕塑的面孔上表情此刻是阴森的,他的嗓音磁性而平缓:“小语,你在跟我叫板,你以为没有任何反应我就会不惩罚你了?” 他弓起身子看着她,撩起一双美丽的眼睛凝望她,温语浑身一颤,他的眼里并没有杀气,却让她毛骨悚然。 她张嘴试图说话,可是,不知从何说起,只是眼泪飞快的掉落,哭的凄凉。 裴少北看见她的眼泪却并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他的视线淡淡瞟过她的脸,还有她的泪,定格在她的眼泪上,皱眉,若有所思,然后,抬起脸认真地看着温语:“小语,你想不想试试被强、报的感觉?” 温语察觉到他眼里一晃而过的残忍,大惊失色:“不——” 她话没说完,他已经压住她,他一手钳制住她的下颚,凑近她,低声:“那就给我收起来你的眼泪!” 下巴被裴少北狠狠的截获住,温语深呼吸,吞掉眼泪。“阿裴——” “我说过,不要轻易挑衅我,不要试图挑战我的极限,你总是学不乖!”裴少北一字一字冰冷的开口,黑眸里迸发出熊熊燃烧的火光,盯着她红润的唇,狠狠的吻上了上去。 那唇异常的柔弱,香甜的让她整个身体一僵,随后狂野的啃噬上她的双唇,带着惩罚,带着羞辱,吮吸着属于她的气息和甜美。 紧紧的闭合着牙关,不让他的舌可以进一步的放肆,温语依旧保持着刚刚被摔在床上的姿势,只是被他钳制住的双手却微微的动了一下,可惜即使在强吻她的时候,他禁锢她的双手依旧没有松懈。 “张嘴!”低吼的开口,带着愤怒,裴少北一手倏地掐住了温语的脖子,手指渐渐的收紧,这个该死的女人,还是学不乖! 呼吸渐渐的微弱,眼前发黑着,她一下张开了嘴,他的舌尖伸进她的口中,跟她的舌尖纠缠。 她努力的呼吸,他放开了她的脖子,狠狠地吻着她。 在裴少北那样带着侵犯和羞辱的强吻下,温语竟然感觉到身体里升起的异常感觉,似乎是沉睡的感官硬生生的被挑逗起来,她感到羞耻,为此而感到羞耻。 他的大手重重的握住她胸前的坚挺,那重重的力道之下,原本僵直的身体竟然泛起一股战栗的快感,温语那恼怒的呻吟声在脱口的瞬间,却被理智硬生生的压抑住。 裴少北唇边勾勒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你觉得你能抗拒我吗?丫头,你是在太自不量力!” 他的手将她白皙而修长的双腿被分了开来,粗糙的掌心滑上那大腿内侧细细的抚弄着,泄愤的强吻此刻却已经转为温柔,一点一点的汲取着她口中的香甜气息。 僵硬的身体慢慢的柔软下来,温语努力的让自己沉静在他的挑逗里,而刻意忽视自己此刻的悲凉,“阿裴,求你,放了我!” 她不愿意求饶,可是她知道此刻除了求饶,她别无选择,她的脸颊泛着惹火的红晕,雪白的身体更是扭动着,似乎在无声的哀求着更多的安抚,又像是抵御着他的侵犯。 “放了你?你不乖,就活该我们继续这样纠缠下去!”裴少北幽深的黑眸里此刻终于染上一丝的得意,轻蔑的扫了一眼意乱情迷的温语,这一番的挑逗下,自己的欲望却也被激了起来。 温语知道他不会放了自己,而在他进入她的一刹,她张口咬住了他的肩头,血瞬间溢入口中。 裴少北身体一僵,却不顾肩头的痛,唇边一抹嗜血的笑意,唇跟着勾勒起完美的弧度,这点痛,反而刺激了他的感官,让他更加兴奋起来。 温语发现自己的举动非但没有阻止他,反而让他更加的疯狂,她一下呆住了,松了口,血腥味在嘴里弥漫。 她躺在枕头上,目光震惊的看着裴少北。 而他,依旧上扬着唇,峻冷的脸看不出表情,似乎没有盛怒,也似乎没有震惊,只是这样用一双冰霜般的目光盯着她微红的小脸,他的眸子里有看出不情绪,可是却有着一股莫名的森冷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暗沉里似乎夹带着颠覆一切的汹涌暗流。 “结束吧!”她低喊:“我受够了!你有女人,为什么要找我,找别人不行嘛?” “别人不是温语,我就找你!”裴少北那嗓音带着张狂的阴冷,危险的眯起眼,锐利的目光似乎可以在瞬间将温语给撕裂,她居然让他找别的女人,天知道他在她身上花的力气要比任何女人都多,她居然敢让她找别的女人,又不是他招惹的她,是她一直在招惹他的。 “为什么是我?” “就你活该,谁让你惹我来着!”裴少北狂野冷笑着,倏地再次倾下身,重重的吻上温语的双唇,狠狠的掠夺着,撞击着她的身体。 疼痛与兴奋同时并存,温语无从选择,发出一声低吟,瞬间红了俏脸。 黑暗之中,床上,颀长而结实的身躯不停的掠夺着她的纤细,可是那被压的淡薄身影却没有半死的变化,僵直着身体,眼神空洞。 等到风平浪静,他一连三次发泄后,他还没有离开,她终于沉声:“可以了吧?你发泄够了吧?” 第71章 好销魂啊 第71章好销魂啊 他冷眼看着她。 “如果发泄够了,你离开吧,这里是我的家,我想自己休息!”她的语气冷淡,如陌生人一般。 他骤然从她的身体抽身而出,引得她一阵剧痛,他自顾穿戴整齐,像是什么也没发生,面色阴沉:“你有资格赶我吗?你聪明的话,就给我老老实实的,乖乖的,别他妈总是惹怒我,否则受罪的只是你!” 说罢,决然转身离去,啪的一声重重关上门。 留下温语一人,缩起身子,啜泣不止。 哭到后半夜,外边的天也蒙蒙亮了,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这一觉,她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一点,才醒来。裴少北没有再来,昨夜走了,就没再来。 下午。 温语起来沐浴后,接到了温岚的电话。“温语,出来玩啊!” “我不想去啊!” “你呀,上次就扫兴,周医生跟你说!”温岚说道。 接着,那边就传来周启航的声音:“温语,是我,周启航,好久没聚聚了,出来玩吧,下午一起吃饭!” “周医生,我不想去!” “紫阳已经去接你了,我估计他可能快到你小区了!我们把线路空出来,他可能打你电话!” “哦!”温语想说什么,可是电话挂断了。 果然,林紫阳打来电话,“温语,出来玩吧,我在你小区门口!” “其实我不想去!”温语说。 “出来吧,就我们五个,周启航,我,你三个同事!”林紫阳解释了一句。 “好吧!”温语收拾了一下,换了衣服下楼,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短款大衣,一条素色丝巾,牛仔裤,一个帆布包,很大。看起来就像个刚走出大学校门的学生。 出来的时候,看到林紫阳正站在车旁,他一身休闲装扮,看到她,微微的笑了笑,那应该算是笑,温语想。 “你今天像个学生!”林紫阳说道,并帮她拉开车门。 温语坐上去,笑了笑,眼睛还有点肿,幸好今天起来用冷水冰过了,不然这么见人还真的有点不好意思。 另一边。 周启航突然接到了大哥周启明的电话。“启航啊,在哪里啊?晚上一起出来,少北回来了,难得聚聚!” “啊!我们正跟美女一起聚会呢!”周启航说道。 “美女?” “对啊!上次唱歌的,温岚,高丽丽!我们正去接温语呢!” “那好,干脆一起好了!我问一下少北!”周启明转头看裴少北。“启航他们跟美女聚会,咱们两个也没意思,不如一起凑热闹好了!” 裴少北看他一眼,悠悠吐出两个字:“随便!” “你们在哪里?我们去找你们!”周启明对着电话问道。 “还没找到地方呢!你们说去哪里啊?” “干脆还是去唱歌吧,吃饭唱歌一起,大排档!”周启明直接说道。“别去上次那里,去夜色,我们再夜色聚齐!” “好!”周启航十分同意去夜色。 周启明开车载着裴少北。“嗨!我说你倒是怎么了?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裴县长啊,谁惹了你啊?” “狗屁!”裴少北居然丢出两个脏字。“谁敢惹我?” “不对啊,少北,你居然说脏话,你多少年不说脏话了!你不是去英国学了他妈的绅士风度,学人家吃六顿饭,怎么也会骂人?” 裴少北懒得理他。“开你的车吧!你他妈不惹我生气我就不骂!” 周启明一本正经地开口:“少北,不对!你是不是欲求不满啊?长期得不到发泄,导致你情绪失控,造成你积郁成疾?” “你才积郁成疾!”裴少北白他一眼,眼底倒是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么说你有女人?得手了?”周启明笑得暧昧。 “哼!”没有否认,也没承认。“周启明,你跟裴素阳到底怎么了?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闻言,周启明一下黯了眸子。“别跟我提那女人,我们在说你!不对,少北,你倒是怎么了?难道吉县这县长不好做?前几天那个学校失火影响你了?” “有点影响!”裴少北沉声道。 “这安全问题还真是忽视不得!” “开了几天会,都在强调安全问题!”裴少北揉揉眉心,“明天还有会!” “那我们晚上不要玩太久!” 两人说着就到了夜色。 夜色是最高档的娱乐城,也是锦海最大的一个。 当林紫阳载着温语来到夜色停车场时,周启明和裴少北也刚好赶到,看到周启明和裴少北,林紫阳一下子错愕,视线锐利的瞥向周启航。“他们怎么来了?” 自然,温语也发现了裴少北。 她视线看到裴少北的刹那是惊慌的,继而她发现裴少北根本没看她一眼,他的视线落在温岚和高丽丽身上,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美丽的小姐们,又见面了!” 温岚也很兴奋:“裴县长,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裴县长,我们都没想到你回来啊!”高丽丽也很意外。 他的视线落在温语脸上,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缓缓地低声开口:“温小姐,别来无恙!” 温语突然惊了一下,很想笑的,可是鼻头却莫名的发酸,她不会哭,不能哭。没有人珍惜你的眼泪,而可以珍惜你眼泪的那个男人是不会让你哭得,他也舍不得你哭。 思及此,她淡淡一笑,装出漠然的样子看着裴少北,扯了一个笑容,轻声礼貌地开口:“裴县长,好久不见!” 只是十几个小时不见而已,却好似一个世纪之久。因为她身上有他加注的痛,那样痛。 周启航看了眼林紫阳。“你这是怎么了?少北哥难得回来,我哥打电话,我就叫他们过来了!” 林紫阳冷哼一声,看向裴少北,抿唇,很不欢迎的态度。 周启明有点奇怪。“紫阳,怎么了?你哥俩还闹别扭啊?这都多少年了,还没闹过去啊?” “谁跟他闹别扭啊!”林紫阳轻哼一声,转头对温语道:“温语,走了,我们先进去!” 说完,直接握住温语的手腕,拉着她先进了。 留下几个人,错愕的看着温语被林紫阳拉进去夜色。 温岚和高丽丽对视一眼,交换了个温语,那意思好像说,原来冰山林警官对温语有意思啊,亲自去接她,这都拉手了。 “不是吧!紫阳那小子不会是对温语有意思吧?“周启航发出喃喃低呼。 裴少北锐利的视线瞥向夜色门口,他是冷静的,但,冷静的眸底深处有着难以察觉的隐匿怒气。 这个女人在公然挑战他的权威,她还真是厉害,学勇敢了,好!很好! “走了,进去吧!”周启明说道。 温岚偷偷地看了一眼裴少北,“裴县长,我们也进去吧?” “好啊!”裴少北淡淡一笑,笑容更加迷人。 温岚一时怔忪了下,往前一迈步,或许是因为冬天结冰,或许是因为高跟鞋有点高了,突然拐了脚,让她整个人朝前倾去。 “啊——”温岚吓得尖叫。 裴少北眼疾手快,一把勾住温岚的腰,将她托住,下一秒,她的身体被一个猛力的拉扯,落入宽阔的胸膛。 温岚脸色都白了,幸好,幸好被人拉住,等到她回神想要道谢时,才发现抱着自己的是裴少北。 “谢谢,谢谢裴县长!”温岚尴尬的道谢,并没有立刻起身,或许是太害怕了,一时没回神,或许是这个怀抱太温暖,有点贪恋。 而被林紫阳拉着进了夜色的温语,不经意的回头,就看到夜色门口,俊男勾着美女纤腰的一幕,她一下怔住,忙回头。 “没事吧??”裴少北低声问温岚。 “呃!没事,没事!”温岚立刻站起来,抓着他有离的臂膀站稳,脸上火辣辣的,“刚才多亏了你!” “地上滑!”裴少北说道:“小心点!” “是!”温岚娇嗔的点头。 高丽丽走了过来,挽住她胳膊:“谁让你穿这么高的靴子,明天赶紧换了,这次幸运,下次摔一下,裴县长要不在,你小心你一条腿报废啊!” “你咒我啊!” “我是好心提醒你!”高丽丽笑道。 周启航也说:“幸好没事,不然玩都玩不痛快!” 一行人朝夜色走去。 高丽丽偷偷俯在温岚耳边问:“亲密接触啊!” 温岚心跳加速,俏脸上浮起一抹绯红,同样小声道:“强有力的臂膀,宽阔的胸膛,好销魂啊!” 高丽丽也贼贼地笑:“那你现在是不是浑身都软了?” “猥琐!” “有你猥琐吗?”高丽丽挑眉。 “嘘!”温岚阻止她继续说话。 三楼包厢。 大伙儿进去的时候,林紫阳已经在翻着菜单了。 温语见到他们进来,脸上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却不看裴少北。 这个包间非常豪华,洗手间就在包间,还分男女,刚才进门的时候发现楼下是表演厅,好多余兴节目。 不得不承认这家娱乐城的收费确实贵得有道理。有人说过,要想看一个地方是不是真的高档,就看它的厕所。这里的厕所就非常地令人赏心悦目,干净整洁高档的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第72章 桃花多 第72章桃花多 林紫阳点了几个菜,然后问温语:“你喜欢吃什么?” “什么都好!”温语说道。 “没有忌口?” 温语摇头。 “嗯!你们要不要点?”林紫阳把菜单递过去,递给周启航。 周启航给温岚,温岚和高丽丽研究菜单,温语突然发现自己坐在这里如坐针毡,她小声跟林紫阳说:“我去看看外面的表演!” “嗯!去吧!”林紫阳随口说道。 “温小姐,我陪你一起去!”裴少北突然开口。 温语猛地一怔,有点惊恐。 林紫阳一愣,语气不耐:“你去干嘛?” “怎么?怕我把你的小女友拐走啊?”裴少北沉声说道,语气里带着点说不出的意味。 温语猛地一惊,他是故意的,她什么时候成了林紫阳的小女友了? 她难以置信的望向裴少北,他只是笑了笑。“走吧,温小姐,裴某陪你去看看外面的节目!” 温语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又怕人看出来她跟裴少北的关系,一下子踌躇着,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林紫阳转头看了眼裴少北,又看看温语,询问她的意思。 温语知道,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于是咬牙。“谢谢裴县长,走吧!没想到裴县长也喜欢看通俗表演!” 他们说着走出去,裴少北出门却伸手直接拉着她朝走廊的另一边走去。 他似乎对这里异常熟悉。 温语震惊的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将她拉到走廊尽头拐角处,他把她拉过去,突然停下来,就这样看着她,冷峻异常的脸庞上,一双眼格外的冰冷锐利,深邃里,有着可以狙杀一切的冷傲气势。 “怎么?不认识了?”站定在了她面前,对上她惊慌的眼神,裴少北勾着唇角,锐利的视线似笑非笑的看着有些呆滞住的温语。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温语只是轻声的开口。 “几日不见,一夜折磨,看起来倒是瘦了不少!”视线落在温语那张小脸上,淡淡的吐出话来,伸过手来,大手抚上她的脸,在她要挣扎的瞬间,快速的钳住她的下巴,“你好大的胆子!昨晚长了胆子,赶我走?看来还没学会教训,今晚咱们继续!” “是你不给我期限,我做不到一直这样见不得光!求你放过我好吗?”她永远无法窥探裴少北那深沉的心思,她怕自己一辈子都这样见不得光。 看着她凄绝的眸光,裴少北心头忽然涌现出一股的动容的柔情。 见到她憔悴的样子,他才知道自己竟然很思念她。 可是昨天,想到昨天换锁的事情,想起她突然说结束的事情,想起她在他跟她做了三次累极还要赶她走的时候,他又不由得怒意滋生。 “你安下心吧,别给我找事,离你自由的时间还早点,不然你永远也别想了。”突然的,裴少北沉声的开口,冰冷冷的嗓音里有着只有自己才明白的心思,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败给了自己的心,所以才会这样对她动了心思,只是她心一直不安稳。 “你为什么要这样?”温语真的不解了,他怎么就不能放过她? 裴少北低头看着她,看到她纠结的眸子,那里有着浓重的愁肠百结,没有扎起的披肩黑发里勾勒出一张素白而纯净的脸庞,清秀里满是娇媚,薄唇不由的微微上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冷硬的脸部线条也在瞬间软化下来,“这是我的报酬,我应该得的,不是吗?” “是!”这是她求他的,他说了,再惹上他,就不是好结果了。 “那你还有什么疑问?” “没有了!” “我希望下次这个问题不要再问,还有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周一为什么不告而别?”斜睨着一脸苦瓜样的温语,裴少北眼神诡异的勾了勾。 “我就是想逃走!”她老实承认。“我不想那样,不想一辈子这样见不得光,就这样!” “见不得光?阳光在天上,什么时候见不得光了?我看你是心理见不得光!”裴少北身影逼近,低声烦躁的说道,面目可憎的瞪着温语。 温语眉头皱的更深,看着面色难看阴沉的裴少北,漠然的推开他的身体,“你懂的,见不得光就是见不得光,情人的身份能见得了光嘛?” “从一开始,你就该知道这样的结果!”他语气低沉。 “是!”他的话,让温语的脸色忽地转为无奈,“这是我该得的!我知道了。” 莫名,他心里一抽,她这个表情让他感到自己似乎有点过分了,可是身为男人的尊严下,他不愿看到她的后悔和纠结。 身为一个男人,尤其是他这样的男人,很不希望私生活暴露出来,就算她是他的妻,他也不会拿出来,给这个看,给那个看的。 只是,她又何尝懂? 他需要的是怎样的女人?他裴少北从一开始就很清楚,只是,她,到底是不是他需要的那种? 温语暗自叹息一声,秀气的小脸有着无可奈何的悲伤,不管如何,她总是欠了他,这是一笔烂帐,怕是算不清楚了,她心里有再多的不甘心又怎样?逃走,换锁,这不过都是小孩子把戏,她这是怎么?以裴少北的脾气,只怕他不亲口说放她走,她这辈子都逃不掉,所以她还是认命吧! 这样想着,温语不由得舒下心来,认命吧! “最近桃花开的很多啊!”他突然又道。 她讶异的抬头,突然想起刚才他故意说她是林紫阳的小女友时地样子,眸色一暗,忍不住回道:“再多也没领导的桃花多,你的后院只怕开了一个桃花源!” 裴少北依靠在楼梯扶手上,大概是都喜欢乘坐电梯,没人来这里,这里倒显得异常清净,他嘴角依旧挂着那份意味深长的笑容,诡异的弄不清到底想些什么。“怎么?吃醋了?你看到我的后院了吗?好像我的后院只长了你这一棵桃树吧?而且还是脾气很大的歪脖树!呃!你不会以为我种了很多吧?我种得过来吗?浇水施肥还得想办法找土杂肥我养的过来嘛我?” 他似乎带着点调侃的语气,让温语一愣,有点懵懂。 成功捕捉到了温语眼底的疑惑,裴少北又是诡异一笑,“不过一棵桃树就让人很费劲在种了,种太多,不知道是轻快还是费力,或许我可以试试!” 想起周一她突然离开,他就一阵恼火,他可是回去吃饭的,没想到面对的却是冷锅冷灶还一室的寂寞,裴少北目光落在温语的脸上,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他的用意。 “那你就多种啊,又没人不让你种。”没有意识到自己一说话就有着不悦。 错愕一怔,裴少北幽深的黑眸里快速的闪过一丝锐利,目光狠厉的盯着温语那张带着一丝恼意的脸,心底有着一丝喜悦飞快的划过,她这样子像是吃醋吗? “你看起来吃醋了!”裴少北刚刚的锐利此刻已经全然的压抑下来,依旧是那副冷傲的模样,唇角有着似笑非笑的笑意,让人看不透他心底的想法。 “我吃醋?”温语感到好笑,“裴先生,裴领导,我有什么资格吃醋?我只是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女人,很贱的女人而已,我配吃醋吗?” 温语发觉自己有些的傻,她那是吃醋吗?她只是想结束这种身份而已。 没有开口反驳,裴少北剑眉微蹙,看了她半天,不由得薄唇微微的上扬,不言而喻的嘲讽之色浮现在了线条冷峻的脸上,这才悠然的开口道:“还记得啊,不就是说了你几句难听的吗?吵架不都是拿最尖利的话当刀子使直插对方心脏吗?女人果然是很容易记仇,记得这么清楚,怎么也没见你记得我的好呢?” “我是感激你。”温语脸一红,也觉得自己有点记仇了,有点小肚鸡肠了。“我喜欢把感激记在心里!” “哦!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喜欢别人用行动对我表示感激!”他似笑非笑地,且意有所指的说道。“今晚,用你的行动来感激我吧,我喜欢实实在在的!” 她的脸瞬间通红。“你——” “我怎么了?”他挑眉。视线紧迫的盯着温语的小脸,心底最深处慢慢地流露出一股的温柔和邪肆,他忍耐了几天的怒意和不爽,今晚都要加倍讨回来。 她居然敢偷跑,她这性子还需要磨砺,一个人不清楚现实的女人,将来也只会吃亏,而且是吃大亏,而他,将来要一步步平步青云,走向权力上层。 可是,似乎越走越累,像苦行僧一样的生活让他有点累了,倦了,回到家没有女人的时候也会觉得寂寞,而他在吉县只怕要做一年多的县长,而她又一直没有稳定的心思,总想逃离自己。 一瞬间,原本总是狂傲冷酷的脸上有着晦暗,漠然的转过视线,看向窗外漆黑一片的夜色,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感觉到了犹豫和寂寞。这个女人,他想要!可是她是不是他能要的呢? 感觉到裴少北突然而来的低落情绪,温语疑惑的愣了愣,可是终究没有说什么。 第73章 程程 第73章程程 这时,林紫阳突然出现在转角处,高大的身材立在那里,淡淡的看着他们,“呃!裴县长,不是说去看大厅的表演吗?怎么来这里看啊?表演在哪里?我看看!” 温语闻言脸顿时一红。“我先回去了!” 林紫阳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温语飞快的离开,林紫阳和裴少北没有跟来,她很快回到了包厢。 “不管闲事你会死吗?”裴少北蹙眉看着林紫阳,真是头疼,他怎么会有这种表弟? “别人闲事我不管,我就管你的!”林紫阳轻声道。 “呵呵,有意思吗?”裴少北高深莫测地一笑,看向一脸阴沉的林紫阳,继续道:“其实你不是为了温语,既然为了程程,没必要找我,我和程程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果然是忘恩负义!”林紫阳轻哼一声,颇为讽刺的语气。“到今天你居然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提她的名字,我真是为她不值得!” “那又如何?我有对不起她吗?”裴少北又是一笑。“我跟温语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手,也轮不到你来替温语所谓着想!也休想温语来感激你,你那点小心思,让程程感激去吧!” “可是你根本跟温语不可能走到一起,你忘记你的身份了,程程都不行,更何况她??”这才是林紫阳担心的地方。 “紫阳,你觉得,在身份地位面前,什么最重要?”裴少北叹息一声,“你觉得程程委屈吗?那是她选的路,她的选择,注定了一切早已结束!我有我的生活,也希望你不要再干涉我的生活!” “你对温语认真地?”林紫阳完全错愕。 “认真不认真与你何干?我跟温语有什么关系?我跟她看起来很熟悉吗?还是我们两个脑门上写字我们有关系!”裴少北淡淡一笑,笑得异常欠扁。 “伪君子!”林紫阳压抑下心头的担忧,裴少北永远将最睿智精明的一面展露在人前,这让他这个表弟都很生气。 转头看了眼楼梯口窗外的夜色,裴少北脑海里忽地浮现过什么,他可以将一切计算到分毫不差,却无法预料她感情的变化。 而他,不到志在必得,是不轻易给出承诺。 一诺千金,一旦给出,就是一生,除非别人违约,他从不违约。但,这不代表,他可以轻易给出承诺,他也不是那样轻易给出承诺的人。 “程程她有问到你!还有,衣服,又发来了!”林紫阳一顿后说道。 裴少北身子一僵,继而面容平静,“吉县欠发达,我一县之长,不可穿的太奢华,限量版的衣服,以后就不要了,告诉她,别再给我寄了!” “你自己告诉她吧!” “我什么都不会说!”裴少北沉声道:“她已不再是我的责任!” “跟她说句话都不行吗?是因为温语?”大胆的推测下,林紫阳脱口而出。 前段时间裴少北还穿着程程设计的衣服,而这段时间,他穿的异常朴素,虽然时西装白衬衣,却看起来很是普通,难道是因为温语? 林紫阳自顾自得想着,可是当视线瞄到裴少北突然僵硬的背影,随即沉声道:“就是为了温语是不是?你对她真的用心了,可你不能伤害她,她不是程程。” “我饿了,去吃饭。”裴少北突然开口,迈步朝包厢走去,边走边说:“你的性子果然不适合从政,你给你自己定位很睿智,当你的小警察吧!也警告你,家里人面前,别多嘴,否则我把你嘴缝上!” “我还没那么变态,乱说话!”林紫阳嘟哝一句。“你真的不要程程了?” “干卿何事?”裴少北转头瞪他一眼。 “你就是到处惹桃花的烂人!”林紫阳骂了一句。 裴少北不再理他,径直朝包厢走去,又丢给他一句话:“我不是烂人,私生活没那么糜烂,请注意措辞,林警官!” 裴少北推门进包厢的时候,就看见这么一副光景,温语跟周启航挨着坐在那里,主位留给裴少北,副主位周启明坐,这里就他们两个年纪大点,虽然都才刚到三十,但却明显是按照年龄坐的位置。 林紫阳进来后,坐在温语的另一边,温岚跟裴少北挨着。 “开宴吧,我饿了!”周启明看到他们走进来,说道。 “吃啊,又不是国宴,没人不让你吃!”裴少北丢过去一句话。 “可你们不来,美女们说要等到齐了才开宴,我这都饿死了!” “开动!”裴少北也不矫情,坐下来后,看了眼自己的盘子,皱皱眉,抓过茶壶倒了点水,涮了一下杯子,筷子,这才开动。 “洁癖啊!”周启明哼道。“我给你刷过了!” “心理变态!”林紫阳说道。 “哈哈,少北哥,你可以当医生的,医生大都这样洁癖!”周启航在旁边说道。 裴少北面无表情,依然刷着自己的碗筷,好似大家不存在,然后唰好了才把视线转向他们,看看他们:“你们都不吃吗?不吃别影响我食欲,我可是一天都没吃了!” 话一出口,温语说一顿。 温岚立刻关切地问道:“裴县长为什么不吃饭啊?” “忙!昨晚看了一出戏,看的太晚了!”裴少北漫不经心的开口。 看戏?温语一呆! “什么戏啊?”温岚有点八卦,不由得问道:“什么戏这么吸引你啊,裴县长?” 温语偷偷看了他一眼,看到温岚坐在他旁边,笑得那样柔媚。 裴少北也在勾唇,看起来似笑非笑,他们挨着坐,看上去那样般配,那样令人艳羡。 温语转过脸,重新将视线凝注在面前的杯子上,周启航帮她夹菜,她连忙说谢谢,林紫阳也帮她夹菜,“温语,吃饭!” “谢谢!”温语端起茶杯,先喝了口茶水。 就听到裴少北说:“昨天回来,在锦海大街上看大一个女人,躲在巷子里哭,哭得撕心裂肺的,让人好不心疼!一不小心,就看了一会儿!” 温语猛地身子一僵,一口茶突然就呛在了喉咙里。“咳咳咳——” “小心!”周启航亲自帮她垂着后背。“没事吧?” 裴少北他在说什么?温语憋得脸色通红,小声道:“没事,谢谢周医生!” 有女人在哭?躲在巷子里!难道他昨晚看到了? “是吗?裴县长,那女人为什么哭啊?”温岚还不明所以。 “不知道啊!我一直在想呢!”裴少北佯装沉思。 “后来呢?”温岚又问。 “后来去了一个男人,把她接走了!”裴少北说道。 “啊!那一定是她男朋友吧!肯定是吵架了!”温岚说道。 裴少北突然玩味的笑了,说:“嗯!我也想知道那个是不是她男朋友!” “裴县长,你真逗,居然有心情看人家哭,还关心人家男朋友,呵呵!”温岚笑呵呵的说道:“原来领导也会八卦啊!” “嗯!这叫关注民生,我一直在想,那个女孩子回去后是不是还在哭,莫名还做了个噩梦,梦见那人在梦里骂我。于是,我就失眠了!人一失眠,也会变得没胃口,没胃口就饿肚子!” 温语又被水呛了一下,她昨天的确在心里恨着他来的,在心里咒骂他多少遍,可是—— 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居然在这里说这个,原来昨天他真的看到她了,他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她怎么就没看到他呢?这么说他是看到路辰送她回去了?他看到了,今天在这里讲出来,当着大家的面,指桑骂槐,这个男人,他心机是如此的重。 “小心点,温语!”周启航再度拍拍她的后背。 温语尴尬的摇头:“没事!” 她微微红着小脸,低头看茶杯里的水,翠绿的茶叶在水中温柔地舒展着,盘旋着。她端起茶杯,轻轻饮了一口,却不知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少北,你闲的没事了啊?”周启明很是狐疑:“这种街头哭泣的女人多了,你管人家吵架不吵架啊?又不是你的女人,真是闲的,我刚才还说你怎么这么累,原来是为个陌生女人做恶梦失眠,你可真够二的!” 高丽丽也笑:“大概是裴县长太忧国忧民了!” 裴少北淡淡笑着,抬起手,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遇到点事就哭,值当的吗?” “那肯定是很伤心很委屈了,不然怎么会哭?”温岚小声道:“女人有时候很脆弱的,是你们男人不懂的!” “是吗?可我还是觉得坚强的女人比较可爱!还有,动不动就扑到男人怀里哭的女人,是很容易被男人误会的,人家以为那女人对他有意思!”裴少北说着视线不经意的环视了一下圆形餐桌旁围坐的几位,而视线落在温语脸上时,更是一脸的淡然。“温小姐,你认为呢?” “我?”温语被点名,一下子有点慌乱,忙点头。“裴县长说的是!” 他要干嘛? 她怎么觉得他说的这些话都是说给她听的,到底什么意思?嫌弃她不够坚强?她哭关他什么事?她又没让他看她哭! 第74章 想要自由 第74章想要自由 直到裴少北问了温语话,林紫阳突然明白了什么,狐疑的望了一眼裴少北,不动声色,过了一会儿又微微蹙眉。 “哎我说你是不是下了基层变傻了?”周启航还不明所以,“既然一天没吃饭,你还不快点吃!” “不好吃!”裴少北又说道。 “啊!”温岚和高丽丽同时低呼,看着桌子上满满的菜色,又精美又漂亮,味道个个是美味,裴县长居然说不好吃。 “你是不是吃的压根黄掉了?”周启航很不耐烦的开口:“这满桌子好吃的,你还挑食,我看你得回炉另造!” 话一出口,众人皆敛气息声望向裴少北,神色间带着几丝期待和好奇。温语也随着众人的视线望向裴少北。 “不好吃就是不好吃,全是地沟油!一动筷子就想起地沟油!”裴少北淡淡说道,俊美的脸上,眉如墨裁,眸若点漆,鼻挺秀峰,唇角挂着淡淡的怡人的笑。 只是那双黑眸,看似在笑,眼底却隐含犀利和锋芒,令人不敢直视。抬眸望向温语,“不如家常小炒健康!” “呃!”周启航很有共鸣:“对,少北哥,你说的太对了!现在这饭店炒菜全是地沟油,可是我们不在这里吃,谁给我们炒啊?我倒是想吃花生油炒的,可是没人给炒啊!我们医院那些会保养的女医生都不在医院食堂吃饭,人家直接带饭,太会保养了,就怕地沟油,可是地沟油不是你们政府部门监管不力吗?你回去查查你们吉县,以后再在吃饭我们去你地盘上吃花生油炒的小炒!” 被裴少北这一说,大家看着满桌子美味佳肴,都没了胃口,一想到黑乎乎的地沟油,谁还吃得下啊?! 可是罪魁祸首却一点都不内疚,捡着清淡的只煮不炒的吃了几口。 于是,很不幸的是,煲的汤没了,煮的菜没了,炒的一动没动,似乎一夕间,大家都开始关注养生了! “看来以后我们得学着煮饭!”高丽丽说道。 “可我根本不会,没进过厨房!”温岚悻悻地说道:“这菜看着这么漂亮,应该不会有地沟油炒吧?这怎么说也是高档地方......” 话一出口,裴少北道:“嗯,那你先吃吧,温小姐!” 温岚不好意思一笑:“呵呵,还是算了!” 而温语的感觉是,没吃饱,却也真的没了胃口。这个裴少北他是故意的,他不吃,也不让人吃,把一桌子人吓得都不敢吃了。 “真是的,我看我们还是去买驴肉火烧吃好了!真的有点不保险。”温岚忍不住说道:“驴肉火烧应该没有地沟油吧?我好想吃驴肉火烧,温语,那驴肉火烧晚上卖吗?!” “这个点应该还有,只是过会儿不知道还有没有!”温语说道。 “呃!”周启明挑挑眉。“驴肉火烧?这里有吗?让人上点!” “这里只怕少北哥又说有地沟油啊,你们还有胃口吗?”周启航问:“我还没饱,可是我真的吃不下了!什么都不敢吃!” “裴少北我跟你有愁,你这不是存心让我饿肚子嘛!”周启明干脆放下筷子,直瞪着裴少北。 裴少北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干嘛?想蛰我啊?” 周启明欲哭无泪:“我要是有蜜蜂那根毒刺,我一定蛰死你,裴少北!” “你这辈子也别想了,人太懒,一辈子也变不成蜜蜂!”裴少北说着,转头看温岚:“你说的什么驴肉火烧?” “哦!是温语带去的,她跟路辰去吃驴肉火烧,给我们带去了几个,太好吃了!呵呵,不过你们领导不一定愿意吃!”温岚说着笑了起来。 温语心里一惊,咋又扯上她了? 裴少北挑挑眉。“是吗?还真想尝尝驴肉火烧,既然说的这么美味,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紫阳,钥匙给我!” 林紫阳真是无语了,但还是掏了车钥匙给他,“你不是要现在去买驴肉火烧吧?” “为什么不?”裴少北接过钥匙,看着温语:“温小姐,辛苦你一趟,带我去吧!” “裴县长,不如——”温岚想说不如我带你去吧,可是话到嘴边,被裴少北一口打断。 “温小姐好生呆着,我们去去就回,温小姐走吧!”说完他就不容拒绝的走了出去。 温语真是尴尬的要死,她又怕自己不去大家更容易看出来他们的关系不寻常,所以只能装着很客气的样子,跟他去。“那,我带裴县长去买!” 说着也走了出去。 门外,裴少北长身玉立,俊美不凡立在门口,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举手投足间,贵气盎然,看似雅致温文。可是,从他那双冷凝的双眸,谁也不敢忽略他身上那淡淡的自信和隐隐的霸气,连路过包厢的人都忍不住看他一眼。 这样隐含的霸气和王气,比之锋芒毕露的凌厉更令人胆寒。隐在鞘中的剑,谁也不知,出鞘后,他会是怎样的锋利和凌烈。看到温语出来,他眸子一凛,沉声问道:“路辰是谁?不会是昨天的那朵烂桃花吧?” 温语心头忍不住微微一沉,看来他真的见到她哭了! 亏他还在餐桌上说当故事一样的说话,他根本是故意的,是在警告她,他无处不在吗?心机深沉的霸道男人!他自己一桃园的桃花,却还有心情管她。 他说要吃驴肉火烧,真的假的啊? 跟在裴少北身后,温语只能乖乖的回答:“一个同事!” 她这样回答,不知道他是不是满意,一颗心忐忑不安地等待,裴少北一瞬间的沉思,与她,却好似千年万年的煎熬。 终于过了良久,裴少北唇边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算是放过了她,淡淡的问道:“那驴肉火烧味道好吗?” “嗯,味道是很好!”温语说道。 温语顿觉心中释然,还好,没为难她。 两人很快下了楼。 他开林紫阳开来的车子,两人上了车子,她心里真是说不出得滋味,出来吃饭,怎么中途又变成去买驴肉火烧了? 刚坐好,他突然靠过来,她蓦地吓了一跳。 他的身子靠过来,压住她的半个身子。 温语整个人闷了下,尴尬地抬眸。 他的吻漫天而来,堵住了她的唇。 “唔--”温语低叫了一声,发出一声轻轻的呜咽。 她似有若无的呻吟让他濒临崩溃,重重的吻住她,她闷哼一声,身体静止不动,唇被他一下子吸住,纠缠着不停。 他的胸膛紧压着她,而她的身体不自觉地靠在椅背上,一阵晕眩让她无法呼吸。 视线突然之间恍惚一片,裴少北眯起眼眸,隐隐约约瞧见她的双眼,微微的红肿,然后轻轻后移,男声更是沙哑低沉,“昨天哭那么伤心为什么?被我惩罚也没见你哭那么伤心!” 裴少北的话让温语一怔,突然就想到了他说她的话,心中一阵刺痛。 “因为跟我在一起没办法自由恋爱是不是?因为没办法跟那个小白脸心无愧疚的约会是不是?”他突然又说道。 温语微微怔住,是的,没有自由,没有尊严,没办法心无愧疚,可是就算他还了她自由,她这辈子也没办法心怀坦荡的跟任何男人在一起了,谁能包容她这样做过别人情人的过去呢? 温语恍惚回神,惶惶的视线与他对了个正着,那幽黑深邃的目光如箭直射她的眼底,像是要窥探她的内心。而她抿着唇沉默不语,倔强地选择不回答这个问题,也不愿意别人走进自己的心。 他眼眸一紧,眼底蹿过几分阴霾,果然,她还是想要自由! 裴少北又是低下头,原本温柔的举动骤然变得有些粗暴起来,一下子紧紧地咬住她的红唇。她忍不住呻吟出声,他啮咬着她的唇命令,“你休想跟别人腻腻呼呼。” “别!”温语低低地叫了一声,伴随着不可抑制的喘息,她真怕他把她的唇咬破了,等下怎么见人? 可是她越是想拼命想要挣扎,他越是紧紧抱住她,不给她挣脱的机会儿,但他,还是没有咬破她的唇,只是吻得很用力。 “阿裴!” “嘘,”他轻轻地吻住她! “这是外面!”她低叫。 “怕什么?又不是在这里上床。” “......”她推着他,无奈她身形娇小,身形高大的他压在她的身上,就像一座山,她似乎撼动不了他。 而他盯着她良久,她吓得抬眸望着她,怯怯的,又是娇羞的,他一张脸是那种刀削斧凿出来的俊美,带着一丝冷和傲,剑眉朗目,一双黑眸好似暗夜一般幽深。 良久,他起身,拉过安全带,帮她系上。 这才退回自己的位置,发动车子,“那驴肉火烧店在哪里?” “呃!锦大!”她说。 裴少北开车朝锦大那边驶去。 温语的视线都不知道往哪边放,怔怔的看着前面玻璃窗外,欣赏着这锦海的夜色。 到了锦大,温语指着路让他拐进路边,晚上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有时候这个点都没吃了,她看了眼表,已经七点了,一眼看过去,还没看到小店,她就小声道:“我不知道这个点还有没有吃的!” 第75章 我们还会再来的 第75章我们还会再来的 他拐过去,指着前面。“是这里吗?” “嗯!”温语点点头。 车子停在马路对面,温语道:“你等我,我去买!” “我和你一起过去!”一声简单的话,更像是命令。 “什么?”说着他也下车。 温语担心他这么洁癖的人会嫌弃脏,路辰都会嫌弃,更何况是裴少北,可是他已经下车了,看到她还犹豫着,他直接过来,拉着她手,朝小店走去。 期间过马路,他左右都看着,躲避着车辆,直到过了马路,他才放手。 “你等着不行嘛?”她又小声道。 “怎么?我见不的光?”裴少北一声呵斥,似乎完全没有耐性听她在这里唧唧歪歪,直奔小店,嗯,好像还有! “不是。”温语收回思想,快步地追着裴少北的脚步。 老板娘看到温语立刻眉眼含笑:“小温啊,你怎么这个点还没吃饭?不过阿姨这里已经没火烧了,只有驴肉!” “阿姨!”温语低低地叫了一声:“没火烧了啊!” “没了!”老板娘突然看到温语身后的高大男子,顿时一怔。 裴少北神色倨傲的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们对话,看不出眸子里想些什么。 老板年看到他更是有点意外,似乎没想到她这个小店会来个气场这么强大的男人,只是一个眼神就让人觉得冷飕飕的。 “小温啊,这个是?” 温语偷偷瞄了一眼裴少北,他似笑非笑,似乎在等待温语如何介绍他,她吓得赶紧小声说道:“哦!这、这、这是我们领导!” 裴少北一听领导两个字,顿时剑眉微扬。 “天哪!领导啊!”老板娘吓得一愣神。“我说呢,像!真像!不说话,看着就是领导!老头子,你快出来看看小温她领导,这才是领导呢,我还从来没见过气场这么大的领导呢,你不看会后悔的,快出来!” 温语被老板娘的喊声弄得很是尴尬,回头看了眼裴少北,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裴少北不语,良久才走到温语身边轻声道:“我是你的领导,嗯哼,有意思!” 温语红着脸不觉看了他一眼,被他这话问得有点呆愣,呃!装傻吧!别说他在想什么,她猜不透,即使只是他的情绪,她也无法弄明。“对不起,你别见怪,阿姨和叔叔他们都很朴实的!” 裴少北抬头看了眼老板年那兴匆匆喊老头子的样子,有种哭笑不得的意味。果然,里面走来一个老头,手里一条白毛巾,正抽着自己身上的面,“老婆子,小温的领导啊?我得来看看,那是大领导吗?呃!” 老板看到裴少北也是一愣,“这么年轻的领导啊!” 老头擦了下手,突然又在身上蹭了下,伸出手去。“领导好,领导好!” 裴少北突然微微一怔,眸光掠过那只黝黑宽厚的大掌,那是一双常年劳动处于生产一线的劳动人民的大手。 温语心里一慌,唯恐裴少北洁癖不握人家的手,可是,裴少北却意外的伸手握住了老板的手,并且沉声道:“老人家,百闻不如一见,单凭这双手,我就知道您手艺极好!” 那只手,粗糙,厚重,整日劳作,就靠这手,夫妻二人经营这家小店,又见老板娘看到他时那单纯的意外表现,他就觉得这两人很淳朴,他喜欢淳朴的劳动人民,所以,他会含笑跟老人家握手,并不吝啬的开口讲话。 “领导,果然好眼力!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真想不到你居然会看手。不瞒领导说,我这手艺,三十多年了,来店里的全是回头客!小温就是其中一个,小温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有七年了吧?”老板黝黑的脸上满是尊重,握了下手,赶紧松开裴少北。 “是吗?那么久了?”裴少北微微颔首,转头看向温语:“呃,这倒是没想到!那也是老人家你手艺好,才能留住回头客!” “小温这姑娘可是好孩子,人勤快,也老实,领导,你以后可要提拔提拔我们小温!”老板娘说着上前,为温语说句话。 “阿姨,你放心吧,只要她听话,好处是不会少的!”他说的这话很是暧昧,连老板老板娘都似乎觉得不对。 温语一愣,脸又红了,不自觉地低下头去。 “领导,你真是好领导,凭你叫我一声阿姨,今天阿姨送你十斤驴肉,老头子,把咱锅里的上好驴肉拿来,给领导装上带走!” “好来!”老板爷立刻去盛肉了。 “这不行!”裴少北笑着道。 “领导,我这可不是贿赂,一点驴肉而已,再说小温以前经常帮我们干活,你可别误会,我真的不是贿赂你!” 裴少北淡淡的笑着,却不多说。 温语真是尴尬死了,她掏钱,刚拿到钱包,裴少北却握住了温语的手,宽厚的大手轻轻覆盖在她的小手上面。 老板娘和温语都惊了一下。 温语去抽手,裴少北却紧紧地抓住她的手,然后说道:“我来!” 温语几乎是失聪了,良久听不到声音,暗暗看了一眼两人交叠的手,又悄悄去看裴少北。却见他正凝着她,嘴角笑意斐然,却说不出的温柔。 老板娘呆了呆,差点跌掉了下巴。 等到老板爷把肉包好,装了好几个袋子,递过来时,裴少北才松了手,然后从自己的皮甲里,抽出三张红票,放在桌上,然后不顾老板娘推让,牵着温语的手,对他们道:“我们还会再来的!” 在他们错愕的视线里,裴少北就那样牵着温语的手上了车子。 “天哪!那不是小温的男朋友吧?” “我看像!” “他们牵着手啊,小丫头羞得那样子啊,就像当初你牵我手时!”老板娘说着时候在怀念着当初美好的岁月。 老板爷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那孩子看起来不错,明明很嫌弃我的手,却还是握住了,跟上次那个路小子一样,为了小温没看不起我们,人品都不错!” “可是两个,都这么优秀,这是福是祸啊?” “看来这个才是,小温害羞了!” “......” 裴少北直接开着车载温语回了供电局宿舍。“我们不是要回夜色的吗?” “回什么夜色啊?烦都烦死了,回家!”他沉声道。 “可是——” “你野了啊!再不乖点我把你调到吉县去!绑在我身边!”此时的他,简直就像换了个人,如果不是那熟悉的脸,温语几乎都不敢相信他就是裴少北。 这种话,他怎么说的出口?! 呃! “他们会误会的!”温语道。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裴少北沉声说道。“再说你有什么好误会的?你不会以为我看上了你吧?” 温语一顿,不再多言,内心却是苦涩的。“我从来没觉得你看上我!我只是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做了那种女人!” 他自然不怕,他是男人,可是她是女人啊,他又怎么会了解一个女人的心思,话又说回来,他就是了解了,又能怎样,他也不会顾及她太多的。 车子很快到了供电局宿舍。裴少北也不下车,直接打电话给林紫阳:“紫阳,驴肉火烧没了,我不回去了。另外温语也不回去了,剩下的,你该知道怎么说!车子我开走,去吉县,圣诞节给你开回来,你开我的!钥匙就在家里!” 在楼下,裴少北看看她,又想些什么,突然道:“明天周日,我要开会,不想早起,怎么办?” 温语呆了下,“那,你可以今晚就回去!” “好主意!”他突然说道。 然后他又发动车子,直接带着她去了吉县。 到达时已经时夜里八点半了。 打开门,来到这个她离开了几天的市政府公寓,温语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裴少北把驴肉放在柜子上。 温语看到地上多了一双新的女士拖鞋,他说:“这是你的,给你买的!” 她一下呆住,径自走到他面前,仰着头看他:“阿裴,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闻言,裴少北抬起头来,眸中光芒如鹰,盯落在她脸上。 这种审视,她不喜欢,也知道自己问得这话有点自作多情的味道,问出口就后悔了。温语咬咬唇,换了鞋子,不再多言,想要去洗手间,裴少北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肌肤一触,两人都是同样一颤,她笑了笑,道:“即使不喜欢我这个人,也可能喜欢我的身体吧!当然你不是看上我,是看上了我的身体,不然又怎么非要让我当情人?对不对?其实,我真的没什么值得你这样不放手的.....” 只是她的笑容有些苦涩,说出的话,带着说不出得自嘲意味。说到最后,她摊摊手,索性不说了,既然逃不开,就乖乖的,她想,自己不该这样的问这个,眼里却还是不断聚拢着水气。 她平日敢作敢当,雾气在眼里聚齐,她却不敢抬手去擦。因为她害怕一擦,也许会越来越多。 裴少北怔怔看着温语,紧抿着唇,另一只手摸上她的头,揉揉她的发,眸子里,清晰映着的是她轻轻颤动的脸,水润的眸子,他从来不是随意表达内心的男人,只是沉声开口:“跟你在一起,有家的味道!” 第76章 我不过是情妇 第76章我不过是情妇 她蓦然一愣,心中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对家人的要求相当严格,而你,要乖乖的,一直,一直!” 她不懂那句“我对家人的要求相当严格”是什么意思。一直一直又是什么意思?永远的意思吗? 她苦笑,那股熟悉的空荡从心底蔓延开来,她缓缓的低下头去。 “小语,我工作很忙,我需要个女人!”他突然又道。 她又被迫抬头。 “跟我相处,我们的关系,不一定一直是交易!” 她愕然一下。 “你需要很努力!或许比任何女人都要辛苦,做一个官场上混的男人的女人,要比任何女人都辛苦!” 他从来没有这样跟她说过话,也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或者是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她真的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可是他的话,让她莫名兴奋,又莫名惆怅,内心被一种无法说明的感觉充斥着,说不出的滋味。 “阿裴?”她低语,不解地看着他。 “我不是个轻易给人承诺的人,我也不喜欢承诺!目前来说,我很喜欢这样,而这也是你当初的选择,到底最后如何,要看你的努力。”裴少北低沉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淡淡的冷寂,一字一字地开口说道:“你要知道,就算做一个情人,也要学着坚强,而不是动不动就抹眼泪!” “......”温语呆怔着看向裴少北那双高深莫测的眸子,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他的话,这样莫测高深,她真的不知道,或者说,她更喜欢直白,如果不是直白的告诉她,她宁愿什么都不想。 “我不喜欢给我惹麻烦的女人!”他又说道。 “其实,你让我离开,就没有任何麻烦了!”温语淡淡的开口,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就摆明了,她早就不会做任何痴心妄想,也永远不会高估自己,当然也不会贬低自己,可是现在来说,她真的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 “温语!”裴少北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倏地伸过手来,狠狠的勾起她的下巴,手背之上青筋暴突而起,看的出他在极力的压抑着心口的怒火,“我说过,别想离开的事情!你总是不乖!” 清澈的接近冷漠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的怒意,温语盯着裴少北那愤怒冷沉的脸,一股屈辱漫上了心头,她不能有念头,可是她真的不甘心! 憋屈着,心头染上了悲哀,想起妈妈,想起自己的工作是他安排的,想起妹妹,她清澈的黑眸里快速的闪过多种的情绪,有不甘,有愤怒,有屈辱,有着不舍,最终还是归于死水般的平静。“是!我不会离开,除非你让我走,否则到死我都不会离开,你可,满意了?” 温语低低的嗓音带着被羞辱的悲痛,静静的开口,即使被继父毒打,即使谭一鸣背叛了她,甚至算计了她,她也不曾出现过这样的表情,那么的卑微,那么的绝望,如同那一身的傲骨此刻被敲碎了,只余下最卑微的灵魂。 该死的!心头那一根弦被扯动着,裴少北看着低下眸子注视着她空洞的眼神,那悲戚戚的声音幽幽回荡在耳边,心头猛烈的痛了起来,她向他屈服,如此的卑微,握着她下巴的大手倏地软了下来,转而覆盖住她的双眼,不愿意再看见她那悲戚戚的眸色。 “好了,我饿了,我们吃饭,尝尝这家的驴肉好不好吃,若是不好吃,休想我做回头客!”他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伸手拥住她纤细的身子。 温语被裴少北紧紧的抱住,睁开眼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冷峻脸庞,疑惑染上了心头,不明白的看着依旧冷酷非凡的脸,为什么他总是情绪转换自如?为什么他总是调试的让人看不清他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 明亮的客厅里,裴少北看着一副懵懂不解模样的温语,漠然的将她牵进厨房,拉窗帘开灯,深邃不可见底的黑眸里闪过无奈,她不够坚强,傲骨有,却不够! 温语安静了,脑海里反反复复的回忆着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却怎么也不敢乱想,那是什么意思?是承诺,是决心,还是警告? 她真的不知道! “那天你为什么突然离开?”裴少北把肉提进厨房,不经意的开口。 温语一愣,想到那本德文书,轻轻咬唇,又摇头:“只是突然觉得这样下去很耻辱,想要逃开!” 裴少北微微蹙眉,“就是真的为了你那可笑的自尊?” 可笑的自尊? 温语自嘲一笑,“再卑微的人都有自尊,我就算可笑也是有自尊的,只是现在,没有了,你想怎么踩都可以,我不会觉得难堪,也不会觉得羞耻!” 她的话让他怎么听都觉得不舒服,转头凝望着她,沉声说道,“你觉得我把你踩在了脚下?不把你当成人?” “不!你对我很好!”她轻声开口。 “是吗?”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狐疑:“哪里好了?把你自尊都给伤没了,怎么对你好了?” 突然的羞辱让温语胸口一闷,她无所谓地笑了,“我这种人哪里配有什么自尊,我不过是情妇,你的情妇而已。而且对情妇来说,你对我真的太好了,找了工作给我,买衣服给我,偷偷在我钱包里塞钱,还要教我炒股票,你没打我,没虐待我,对我好的不得了!” 她的话,平平静静的,似乎没有感情,只是这样重复着,可是裴少北却莫名的感到不舒服,他听着这话很不舒服。 皱起眉头,望着她说道,“既然你这么认为,就给我开开心心的,愁眉苦脸做什么?” “我很高兴!”温语突然笑了起来,转头看向裴少北。 那笑容是如此的.......空洞,浮现在她的唇边,那样飘渺,她就像是开在悬崖之巅的小花,一阵风吹来,有可能就被吹走了。可是又是那样的倔强,临风不惧,有着顽强的生命力,那是如此的充满了生命的力量,一个笑容,怎么能有这么复杂的感觉,裴少北静静地看着她,突然就走过去,低下头去,想要吻去她的伪装。 他走过去,抱住她,一把将她抱上厨房的灶台。“是吗?既然这么高兴,那我真是很荣幸!” 温语一惊,笑容僵直在唇边,慌乱的低叫:“阿裴!” 裴少北让她坐在灶台上,自己的身体置于她的腿间,低下头去看着她。“慌张什么?我又不是虐待你!既然你也觉得我对你不错,那我就不客气了,是不是意味着我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嗯?” 说着,他的手就开始解她的衣服。 “阿裴——”温语低低地叫着:“你,你别这样,这是厨房!” “别哪样?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人是不能随心所欲的,就算我也不能,更何况是你?很多时候是很难分清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的。人很多时候是随着自己的本能在行动的,但,这不包括你,你还没强大到这种可以用本能做任何事的地步,而我却可以对你做出本能的事!”他气定神闲地看着因为慌乱而失措的温语。 “......”她呆住,他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宽厚的大掌将她的小手包裹在他的手心里。 她的手并不似他想象中的那样柔若无骨,纤细的手指竟也有些粗糙,他知道那应该是因为她会做家务而留下的,她做的饭菜很好吃,小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所以手上有茧子也实属正常。他的手拉着她的手来到某处。 虽然亲密很多次了,但是温语还是略微有点愕然,心跳在触及到裴少北身体某一处的时候快速狂跳起来。 裴少北低声道:“我要你安慰他,离开你太久,他生气了!”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年轻力壮,却没有稳定的女伴,一则他洁身自好,二则他身份特殊,根本不能乱来。 而她,是最好的人选,更重要的是,她让他有了家的感觉。他的身体也需要需要她的安慰,他需要她抚慰他的寂寞,抚慰他一直孤寂的男性自尊。 温语脸窘的如滴血的番茄,手猛地后退。“阿裴——” 裴少北感受到她的轻颤,握着他纤手的大手更是用力,让她感应着他的需求。 感觉到怀里的温语轻颤了一下,她的纤握住他,羞的她猛地闭上眼睛。 “睁开眼睛!”他沉声命令。 她睁开眼睛,发现裴少北正用那双高深莫测的眼紧盯着她的眼睛,对上她的慌张和窘迫,道:“你不听我的话吗?不是说我对你好吗?你想怎么回报我?嗯?” 温语没有做声,半晌,她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上,小手却无奈地握住他,感受着他的紧绷,他发出倒抽气声。 他那俊脸带着难以抑制的难耐欲望,他低低吁出一口气,想说些什么,却觉得自己的胸膛有温热的潮湿感觉,他高大的身子一顿。 他的小女人又哭了。 温语埋在他的胸膛上无声哭泣。 一串串羞辱而委屈的热泪顺着她清丽的脸颊滚落,汇聚在她的脸与他的胸膛之间,而后沿着他的胸膛下淌…… 第77章 孺子可教也 第77章孺子可教也 谭一鸣所做的一切,继父的毒打,裴少北的逼迫,让她感到惶恐和悲伤,对亲人的思念与担忧,以及被人羞辱的委屈,再加上对此刻处境的绝望,一齐涌上她的心头,让她无语凝咽。 她无声地哭泣,心力交瘁,却猛然想起,他刚才说,要坚强,她是不坚强,她突然发现自己真的不够坚强了。 裴少北感受到她在哭,他没有说话,只是直着腰任由她发泄自己的痛苦和眼泪,眸子却陡然蹙紧。她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了?! 半晌,裴少北松开握着温语的手,大手猛地用力,直接扯掉了她的衣服,没有怜惜,没有任何抚慰,只是这样直奔主题。 “不——”温语拼命忍住眼泪,好痛! 这种在厨房里的贴合让她感到羞耻。 裴少北看着温语倔强忍泪的美丽脸庞,握着她柔弱的肩头,伸出手去,托起她的下巴,倾身向前,细细地看着她。“把眼泪给我吞回去!” 她一怔。 目光晶莹里,他的俊脸就在眼前,而他的身体,跟她融合在一起,亲密的如同一个人。 两人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相视,是以这种行为这种方式这种距离的对视,裴少北灼热的呼吸喷在温语泪痕斑斑的小脸上,她低垂下盈盈如水的秋剪双眸,长而弯的睫毛扑扇着,犹如一对长着翅膀的蝴蝶,上面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儿。 梨花带雨,说的就是这种情形吧?而此情此情,又让身为男人的他,不由自主的柔了衷肠。 冰凉的灶台上铺着她的衣服,白皙的肌肤映入眼帘,那些被他继父打的伤痕有的还残留在身上。 裴少北定定地凝望她半晌,一颗坚硬的心悄然被融化,却又转瞬沉静下来。随后,他朝她缓缓俯下脸去,吻上了她。 “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流给在乎你的人他才会心疼你,不在乎的,这只是废水!”他的语气是听不出的沙哑。 她好想张口就问:那你在乎我吗? 可是话到嘴边,她咽下了。 而他轻吻着她的颈项,吻着她的耳垂,而后转过去,吻住她的唇,堵住她的唇瓣。 他伸出灵活的舌头,舔去她脸上晶莹的泪珠,她的泪,有点咸,却有着她独有的香。 他的动作很温柔,让她感觉她好像被他在乎,被他珍惜,可是她却不敢问,害怕得到否定的答案。 他让她感受到他的行动是怜香惜玉,可是他的话却又模棱两可! 他原本,想要教她坚强,调教她无论如何都不要轻易落泪,可是,竟一个不留神地沉醉了。 她紧紧的抱着她,加深了这个吻。他的吻由蜻蜓点水,慢慢地一点点加重,而他的掠夺,也开始疯狂起来。 他的吻初如羽毛刷过她的唇,舌尖探入她的口中,一番纠缠。 大手更是抱着她的翘臀,将她压到自己身上。 太多太刺激的感觉让她禁不住想要高声大喊,想要求饶,想要推开她,却被他更紧的抱在怀里,压向了他。 在一阵狂放后,她呼吸急促,胸口急剧起伏着,嘴却被他软软地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颤栗,炽热,酥麻,各种感觉交相呼应。 她忘记了一切,想说什么,想去卧室,在厨房里似乎太让人别扭了,她只能低喊:“阿裴--” 他却在她耳边低呼:“知道什么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吗?” “我们.......去卧室!”她急喊。 “知道你自己有多美吗?”他喘着粗气问她。 他忽然笑了,“害羞了?可是我还没有吃饭!完了还得吃饭!” 说完,他已经完全的释放了自己,而她突然想起,他没有做任何安全措施。 明天,她还要买药。 当一切风平浪静时,她被他抱进了浴室,打开了花洒,他亲手帮她沐浴。 她好累,还没反应过来,他又在浴室里开始了新的一轮的掠夺。她一下子惊住:“不要,你不是要吃饭吗?” “你以为一个被饿了快一周的正常的男人只吃一餐就饱了啊?”他在她耳边暧昧的说道。 “你昨天不是——”该死,他昨天不是刚刚吃了三次吗?他怎么就这么乐此不彼?温语是不懂男人为什么会和女人不一样,似乎总是乐此不彼,孜孜不倦的做这种爱做的事。 她还没有回神,他又一次开始了掠夺,如此疯狂,热水流过他们的身体,她却昏昏沉沉。 不久,她整个人晕沉沉的已经放弃了挣扎,任凭他抱着,等到她被洗干净抱出浴室时,已经没了力气,人一沾床就魂魂欲睡。 而等她再醒来的时候,自己正窝在他的怀里,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是一睁眼,看到了他正低头看着她,一刹那她对上他的眸子,那里高深莫测,不知道想些什么。 “醒了?”他低声问。 她赶紧别过脸去,脸上火辣辣的,想起厨房浴室的一切,一下就感到羞涩窘迫起来。不想理他,他却继续凑了过来,“是不是该吃饭了?” “你还没吃吗?”她一下呆住。 他点点头。“睡了一会儿,还没吃!” “现在几点了?”她又问。 “深夜十二点!”他说。 “那你去吃饭吧!” “一起!” “我不饿!”她承认她懦弱,胆小,所以只能被他这样控制的死死的。 “你不会以为刚才两次就行了吧?”他意味深长地在她耳边说:“不吃东西,你是没力气的!” “你--”她顿时明白了。“我很累!” “吃东西!”他又说道。 “好!”她无奈,只好答应。不吃东西受苦的只是自己,他的语气可不像是开玩笑的。 “吃饱了继续!”他得意的笑了。 此刻,他脸上有志在必得的笑容,那么欠扁,那么不知疲倦,就像是喂不保的孩子。 她别开脸,想要下床,却在被子下滑的瞬间感到浑身一凉,猛然惊醒自己没穿衣服,她好像是被他从浴室直接抱进卧室的。 一下子清醒过来,整个人蓦地一僵,赶紧躺下来抱紧被子,裹住自己。 而他,则发出爆笑声:“哈哈哈.......” “不要笑了!”她低叫一声。 “怎么不下床了?”他是如此的欠扁,语气充满了戏谑,甚至是洋洋得意,温语不由得羞红了脸,整个人都跟着窘的不知道怎么办了,难道她的命里真的注定要跟这个男人纠缠下去? 好在他不是很过分,起身下床套了睡衣,并帮她找了他的睡衣。“穿我的吧,明天自己去买新的!” 她看着他一脸暧昧的把睡衣丢过来,更是羞涩。“你先出去!” “出去?我什么都看了,再躲有意思嘛?”他笑。 温语不客气地给了个白眼,伸出手,小心的拿过衣服,在被子里穿,而裴少北却是笑得贼欢,“女人真是做作,什么都看光了,吃光了,还装矫情!” “........” 她干脆不说话了,哗啦一下拉开被子,当着他的面,穿他的睡衣。 蓦地,裴少北整个人呆住,笑容在唇边僵住,他还真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做,一时间,他的眸子又燃起了火焰。 孺子可教也! 温语心中真是气急,不过想想他说的也是,看都看了,做也做了,矫情有什么意义?可是她不知道她这动作多具诱惑力。 裴少北眼神都变了! 温语却飞快地穿上衣服,衣服太大了,穿在她纤细的身上,像极了唱戏的小丑,她只好卷起了袖子,又卷起了裤腿,可是好大,又肥又大的,看起来很是滑稽。 他笑,看着她穿着自己的衣服,说不出的感觉,有种满足在眼底流淌,气氛一下子变得静谧,他如此眼神灼灼的看着她。 她一抬头对上他幽深的眸子,瞬间红了脸,先一步跑出卧室。 裴少北微微一愕,笑了起来。 厨房里,她和他的衣服掉落在地上,暧昧的气息无不昭示着刚才的一切有多暧昧,有多激烈。 温语捡起衣服,然后飞快的抱着一堆凌乱的衣服去了浴室,放在衣物篮里,而蓦然抬头的时候,发现洗手台上摆放了女士的香皂,沐浴露,牙膏牙刷毛巾,全都是崭新的,肥皂还没拆封,牙刷也还贴着标签,毛巾是粉色的,跟白色的放在一起。 “衣服明天再收拾,先给我切驴肉!我好饿!”他也出了厨房。 “你自己不会动手吗?”她嘟哝了一句。 “我要是需要动手,要女人干嘛?” “.....”无语,除了无语她不知道说什么。 “那个卖驴肉火烧的夫妻很喜欢你啊?认识多少年了,七年是不是?”他跟她进厨房。 她脸红的拿着菜板在他们刚才激情过得灶台边整理驴肉,听到她的问题,她笑笑,依旧是腼腆羞涩,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嗯,七年了!他们家的小吃是整个锦大那边做的最久的一家,全部都是回头客,而且他们为人很好,很善良!” 她切着的时候,他伸手抓了一片,放在口中。 温语一下有些期待,抬起眸子看着他咀嚼,期待他的赞美。 第78章 温暖感觉 第78章温暖感觉 味道果然不错,这驴肉果然是人间极品,跟以前吃过的不一样,他以前吃的驴肉似乎跟牛肉没什么区别,这个口感不太一样,说不出的好吃,尤其是味道很足。 “怎么样?好吃吧?”温语有些期待。 “凑合!”裴少北丢给她两个字。 “只是凑合?”温语不由得挑眉,他这嘴也太叼了吧?要求怎么这么严格? 裴少北又看了眼袋子里剩下的,这老头老太给他拿了足足有十斤,明天只怕一天都得吃驴肉了,好在味道真好,但他就是吝啬夸人。“凑合就不错了,不是很难吃!” 他的标准真高。 那晚裴少北吃了好多驴肉,温语又给他煮了稀饭,想着第二天早晨起来他开会的时候喝,又问道:“你明日几点开会?” “九点!”他回答。 “为什么你总是周日开会?”她真的不解,周日都休息,他们却开会。 “明天是市委开会,不是市政府安排的!” “哦!” 吃过饭,他又抱着她进了卧房,也没刷牙就被被他抱上了床,等到她想起来时,早已累得一动不呢动了。 第二天裴少北起来时,温语已经在八点前整理好他要穿的西装,熨烫了一遍,将西裤熨烫的裤缝笔直,衬衣没有一丝褶皱,西装更是整整洁洁,甚至连皮鞋也给他擦过了。 不是她卑微,而是她突然觉得,与其自怨自艾,不如自得其乐,虽然做人情妇很无耻,可是她别无选择,就不得不认命。 八点钟,温语准时去卧室叫他起床。 裴少北醒来,皱皱眉,看到她站在门口,远远的站着。“你起来很久了?” “起来吃饭吧,你时间快到了!先吃饭。”她提醒。 昨晚运动太剧烈,他把积攒了一周的能量都给发泄了,居然睡得这么香甜,可能是累了的缘故,不过精神很好。 裴少北起床洗刷,就看到挂在客厅衣架上的衣服,一时间微怔,不由得柔了一双深眸。 他选的女人,果然有值得培养的潜力。 客厅里传来食物的香味,洗刷完后,裴少北走到餐桌旁,看到餐桌上早就准备了早餐,现煮的稀饭,切得均匀漂亮的薄薄的驴肉片,还有两个煮鸡蛋。 她坐下来给他剥鸡蛋,轻轻的在桌子上碰了下,皮都碎掉,鸡蛋皮剥开,白白嫩嫩的蛋清露出来,留下一点蛋皮,让他可以握住鸡蛋,“喏,吃吧!” 他看着递过来的鸡蛋,没有接,而是直接张口把蛋含在口中。 真懒! 温语心里想着,这么大了还让人喂! 吃完早餐,裴少北换了她熨烫好的衣服,然后想起什么,抓起一串钥匙,还有一个通行证给她,“这是上次你放下的,这次你若再放下,我会惩罚你!中午闷得慌,可以自己出去,电话不要关机。这是钱,去买东西,买你需要的东西!” 她怔怔的接过,握在手里的钥匙,沉甸甸的,而钱,她只是接过来,并不打算用。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离开。 他离开后,这个客厅里突然变得有点空了。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中午十点的时候,她换了衣服,抓了钥匙和自己的包包,下楼去了。 门卫没有拦住她,大概是因为她是出去的人吧! 她突然心虚,不知道若是人知道她是裴县长的情人又公然住在裴县长的宿舍里,会是多震撼的消息。先去药店没了事后避孕药,然后买了瓶水先吃了一片,这才去超市。 他的厨房里没多少食材,而她突然想起什么,决定买一个饼铛,然后买袋子面粉,亲自做火烧,弥补一下裴少北没吃到火烧的遗憾。 等到中午裴少北十二点钟开完会回来时,温语正在厨房里忙活。 裴少北打开门,听到厨房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突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以为,当自己打开门的时候,也许她不在了,这个房子可能还是他一个人。 但当他开门后听到了声音,突然就松了口气,那感觉说不出的奇妙和温馨。 有个女人在厨房里忙碌,而且那个女人是为了自己!他立在门边,久久未动,只是没人发现,他唇边挂着一抹大傻子般的微笑。 裴少北先换了衣服,然后直接走进厨房。“忙什么呢?” “啊——”温语吓了一大跳,转身看到他,拍着自己的胸口道:“吓死我了,你回来了啊?” “有什么好怕的?”裴少北挑眉,看到她系着可爱的小熊围裙,又看到她买的电饼铛,然后看到面板,还有擀面的擀面杖,以及案板上摆放的白白胖胖的面团,饼铛里似乎在烙着饼。 裴少北一下子讶异了起来,张了张口,半天都是惊愕状,“你在烙饼?” “嗯!”温语点点头,饼铛的灯一灭,她立刻掀开盖子,翻了个个儿,里面赫然躺着三个饼,跟外面卖的火烧一样,比那还圆还漂亮整洁。 发面的香味让人有种温暖感觉。 只是这火烧,让裴少北不由得错愕起来。“这是哪里来的?你怎么会烙饼?” 温语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是我刚才出去买的,先买了面粉和酵母粉,以及面板,我买的多了,拿不了。只好回来和好面,等着发酵,又出去一趟,买了饼铛~和别的东西。今天我一共出去两趟,门卫都没问我!大概是门卫在偷懒!” “不是偷懒,是他们看着你出去的,自然你回来没人查你!”裴少北回道,继而又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到底都会做什么啊?怎么什么都会煮?” “不是,家常便饭都会而已!”温语轻轻一笑,略带着一点羞涩。 他突然走过来,拥住她的纤腰,低头吻住她的唇,吻得她无法呼吸,任她怎样开口求饶也不管用,直到将她吻得气喘吁吁才肯放手。 她身上有着寻常女孩子没有的味道,温馨而家常,不是那些喷着香水不肯下厨房也下不得厨房的女人得味道。他发现他更喜欢她身上的家常味,而她就像块美玉一样,越来越透亮,让他惊喜不断。 “我还要烙饼呢!”她低喊了一声。 他才放开她,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拥着她低声道:“小语,你别回锦海了好不好?” 她一怔,“我要上班啊!” 他叹了口气。 她似乎听到了他叹息里的落寞,莫名颤了一颗心。 正好裴少北的电话响了,他去接电话。 他这个电话好像是私人电话,时间很长,打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去了书房打的,再出来时,温语已经把饭菜都端上了餐桌。 原本正准备着午餐的温语不经意转头,恰好看见接完电话的裴少北一脸沉郁和讶异。 “怎么了?”她问。 裴少北不答话。只是紧紧捏着手机,盯着温语。 感受到异样的沉默,温语也抬起头。 还没等她开口,对方已先一步出声:“你爸妈是做什么的?” 突然听见这样的问题,温语先是微微一愣,继而平静地看向裴少北,“我爸爸下岗了,妈妈是小学老师,教语文,怎么了?” 裴少北微微点头,略一沉思,摇头:“没事!” “怎么想起问这个?”温语咬着嘴唇,轻轻地问,声音里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低落。 云泥之别! 她和他,身份的悬殊!她又一次认清了!“我爸妈都是小老百姓,跟你们这种大人物比起来,那真的是云泥之别!” 裴少北的心微微一震,他几乎听得见那道声音里隐约的颤抖。这就是身份的区别,打击到她了吗?心里有说不清的情绪在流动,他只能沉默不言。 刚才的电话,是母亲打来的,催促他找对象结婚了,专门提醒了他,介绍了几个身份“高贵”且“显赫”的女人。他敷衍着,好不容易打完电话,随口一问,她,永远不是父母眼中的适合人选。 而他,对她,还尚有许多顾虑! 或许,她还没有完全的走入他的内心,还不够他为了她冒着和父母决裂的地步。 温语深深吸了口气,语气轻快:“吃饭吧,尝尝我做的驴肉火烧!” 裴少北也回神,看到了传说中的驴肉火烧,还有一个清炒,一个蘑菇汤,以及一盘厚薄均匀的驴肉片,三个驴肉火烧里面夹杂着碎碎的驴肉沫,看起来跟卖的没什么区别,不!应该说比卖的要多了点肉。 他坐下来,把手机放在餐桌上。 两人用餐,温语话不多。 裴少北吃着她亲手做的驴肉火烧,说不出得好吃。 而温语只是看着他吃,视线看着碗中的汤,直到汤慢慢变凉,她平静而漠然地开口:“好吃吗?” 听着她奇怪冷淡的语调,裴少北略一皱眉,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着,却说道:“好吃!很好吃!” 当裴少北的电话再度响起时,他一看号码,皱皱眉,当着她面接听了。“紫阳,什么事?” 原来是林紫阳。 裴少北听到那边林紫阳说:“我的姑母,你的母亲大人,要你元旦回来参加联谊会!” 第79章 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第79章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哦!我不去!我跟她说过了!”刚才电话里就说了。 “你不去,她可能带着你的舅妈去吉县,别说我没通知你!” 裴少北立刻皱眉:“我不去她就要来吗?” “是有这个打算!”那边的林紫阳冷冷的开口。 犹豫片刻之后,裴少北终于还是问道:“难道就我自己去?你们呢?” “你!我,素素姐,周启明,周启航,郝倩,所有大院里的没结婚的,从十八岁到三十多岁的。哦,对了,还有离了婚的也会来,是姑妈联合了大院里所有闲着没事的官太太们联系的,地点在郝卿她男人家的酒店里。” “她就不能不添乱吗?” “似乎不能!”林紫阳道:“她们说我们几个可能不正常!” “什么不正常?” “就是说你不一定喜欢女人!” “我不喜欢女人难道还喜欢男人?”裴少北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连对面正喝汤的温语都被惊住了,差点被呛住。裴少北的性取向绝对没问题,是谁怀疑他取向有问题的,真是有才! 裴少北瞥了一眼眼神,皱皱眉。“好了,知道了,到时候再说!” 说完,挂了电话,裴少北面色犹豫的暗沉下来,幽深的眸子里逐渐染上一层阴寒,参加联谊会,她们那群女人真是吃饱了撑的闲的! 见他阴沉着脸,温语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吃饭,吃了饭,我们出去兜风!”裴少北低沉的嗓音又响起,好似刚才的烦恼一下不存在了。 只是参加而已,到时候他露个面就走,都是大院的人,就当是发小聚会。 吉县的宿舍,是他的一片温馨的自留地,他可不想被母亲和舅妈给破坏。 吃完饭,裴少北在柜子上发现了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三千块钱。他微微蹙眉,回头看温语:“这是什么钱?” 温语正擦桌子,一抬头看到了那个信封,那是她今天出去,在自助取款机上取了两千,而另外一千是早晨裴少北给她的。“那是你的钱!” 裴少北是个聪明人,自然她一说,他便明白了,“该死的,你用得着跟我分这么清楚吗?” 他真的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想些什么?男人赚钱给女人花,这不是天经地义吗?为什么她要分得这么清楚?握着那个信封,裴少北自嘲一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钱是我上次塞在你钱包里的两千和今早的一千吧?” 温语微微点头,“是!” “那你跟我说,你今天买的这些东西都是自己出钱?”他挑眉。 温语点点头,她只是不想占便宜,她也不想因为成为他的女人而就非要花他的钱,钱还是算清楚的好,她不希望靠男人,尤其是他们的关系太复杂了。 “你非要跟我算这么清楚吗?”裴少北沉声问道,语气里依然听不出何种情绪了,是喜是怒,完全看不出来。 “我没有,这些东西也花不了多少钱!”她总共花了五六百。 “你很有钱?”他的语气拔高了。 “我没有!” “我还以为你很有钱,寻思要很有钱的话,你来养我好了,我他妈不做这县长了,我让你养着好了!” 到此刻,温语才听出他的怒气来,说话都带了脏字。似乎他在她面前越来越不隐藏自己的情绪了,这也太放松了吧,两次骂娘了,娘有什么错。她无奈的叹息一声:“我养不起你!” 再说了,她凭啥养着他? 她又不是他什么人! “你——”裴少北被她一句话噎死。“那就让我养你!” “我自己能养活我自己,我又不是没手没脚,又不是残疾人,又不是——” “你别扭什么啊?让我养一下会死啊!” “会疯!”她抬头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倔强。 “既然你跟我算的这么清楚,那好,这饼铛是买了在我这里用的吧?那我给你算出来,多少钱,实报实销好了吧?还有你的工钱,我裴少北也不愿意欠人,你给我算算,也别最高级的家政了,中档的一个钟头也差不多十块钱了吧?一天二十四小时,我是不是给你算二百四十元?嗯?”他越说越生气,他就是怕她多想,所以给的钱不多。 “我不要工钱!”温语小声说道。 “温语!”他怒喊:“你以为你不要钱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吗?你是不是怕伤自尊?感觉跟我包养的女人似的对不对?我也跟你说吧,包养一个女人,绝不是你这么廉价,三千块钱一瓶香水都不够,你以为我在包养你啊?” “难道不是?”温语小声反驳。 裴少北一下怔住,他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就是不要他钱,这个倔强的女人,还真是让人气愤!“你就是不想跟我扯上钱的事是不是?” 温语点头,的确是如此。他们之间的关系扯上钱让她更没有尊严,不花他钱还好受点,花了她心里更是莫明其妙纠结着。 裴少北叹了口气,想着是不是要改善一下这种关系?怎么让她肯心甘情愿的被他养呢? 是不是可以给她某个承诺? 可是,他从来不是一个轻易给人承诺的人。 终于,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拿出八百,塞给她:“这是你今天买这些东西的钱,既然你不要我的,我也不要你的,剩下的,你给我买菜,别再推辞,否则我会怒的!” 温语微微怔忪,接过钱,没有再矫情。“好!” 裴少北却莫名地感到不爽,心里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一个女人不肯花自己的钱,似乎赚再多钱都没意思!再看看她纤细倔强的样子,心里一股难以言说的东西酸酸地流淌着。 温语去厨房洗锅碗,裴少北跟着立在门口,就那么看着她,她洗好后一转身看到他,吓了一跳。“你很闲啊?” “带你出去玩,我不是说了吗!”他亲自帮她解开围裙,拿下来,挂在门口的挂钩上,突然想要伸手抱抱她,也的确抱住了她。“小语,你就不能对你自己不这么苛刻吗?” 她心里一颤,愣了下,“我没觉得苛刻啊!” “算了!我们出去!”他也不再纠结了。 只是下楼的时候,裴少北先下楼,然她后下。 他似乎刻意跟她分开走。 她想,或许他是怕别人看到她吧,所以她也格外小心。 车子驶出市政府,温语一直低垂着头,其实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里面,但是她还是老实地就像上次过高速收费站时那样,自觉自愿的当隐形人。 出了门,温语不由地问道:“我们去哪里?” 裴少北其实也不知道去哪里,只是想带她出来,“你想去哪里?” “我又不熟悉!去哪里都一样,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好了!”她的话无意识,他却听得莞尔。 “好!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他又重复了一遍。 她蓦地感觉这话有点暧昧,脸微微一红。 出了城,他开车直奔山上,也拉下她羽绒服的帽子,道:“我们去山上看看吉县的山水,正好我一直想去也没时间去呢!” “你们不是都有考察吗?”温语记得她看到新闻网页里他经常陪着考察团去基层。 “那个考察不是应付这个领导就是应付那个兄弟县区,哪里有时间真的欣赏!” 说的也是,温语不说话了。 “你想不想换个单位?”裴少北俊容沉凝,又问道。 温语微微一愣,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玻璃照射在她的脸上,白皙的脸庞显得透明虚无。明亮的双眼却十分清澈,她摇摇头,轻声说道:“不想啊,我才去工作这么短时间,好不容易有编制,就这样挺好!” 裴少北微微蹙眉:“想不想弄个副科长干干?” “我?”温语一下呆住,又是摇头。“我这种人怎么可能当官啊!” 她从来就没想过要当官,从小学到大学,她在班里成绩好,都没当过班长,最多当学习委员,她从来没想过当官,也不认为自己适合当官。 “你哪种人?”裴少北清朗的容颜显出几分诧异,更像是气她如此贬低自己。 温语低头盯着自己的腿,视线定了定,又转头看向身侧的他,动了动唇,微笑说道:“我不思进取啊,能养活自己就行了,我不习惯算计,要当官是要算计很多得,我宁愿闲下来,修身养性,反正我就是胸无大志!” 裴少北听着她的话,不由得唇角上翘,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要笑就笑吧,我是很没出息!我妈咪说人活着不容易,开心最重要。一辈子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就很好!”温语恬淡地说道。 裴少北一听这话,忽然沉寂。 半晌之后,他才温煦说道,“平淡也是一种境界。女人没有野心,没什么不好。而且在官场混,女人要往上爬,没有坚实的后台,付出的艰辛要多得多。你这样,也挺好!只是希望你将来也能保持这份平常心。平常心,最为难能可贵。” 温语笑了,“你不觉得我没出息?” 第80章 最高学府 第80章最高学府 裴少北微微摇头,转头瞥了一眼她的容颜,像是想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喊道,“小语。” “嗯?” “这样平淡你不觉得不甘心吗?”他又把视线转向了路面,车子已经驶入县级道路,朝着吉县郊区都得山脉而去。 “平淡不好吗?”温语反问,她就喜欢平平淡淡的,一辈子粗茶淡饭,平平安安,平淡不是挺好吗? “可是真的能平淡下去吗?一辈子?”他的声音很是温柔,里面带着一丝试探:“女人不是也希望证明自己吗?比如你不愿意花我的钱,不就是想要证明自己吗?事业对你们女人来说不是也一样重要吗?” 温语微微一怔,恍惚了思绪。“我是觉得女人不见得要有多辉煌的事业,但是必定要有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如果一个女人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必然会患得患失。所以我还是觉得女人有份工作才能快乐!” “那你会了一个男人放弃自己的工作吗?”他的话更带着一种试探。 “不会!”她回答的斩钉截铁。 裴少北沉默不语了,视线悠远,不知道想些什么。 山上很静,驶入盘山路,一直到快到山顶,路变窄了,他把车子停靠在路边,温语下车。因为比较偏僻,也因为是冬天,整个山道很安静,没有人。 裴少北也下来,点了一支烟,呼呼的山风吹过,很冷,空气却是格外的好。很不凑巧的是,她电话响了。电话是路辰打来的,温语一愣神,接了电话:“喂?” 路辰在电话那头默了下,“温语,我们科室要竞选副科长了。” 温语“噢”了一声,视线一下子转向裴少北,他刚才才提起来这件事,这边居然就知道了,真是巧啊! “你要不要当副科长啊?”路辰直接问道。 “不要!”温语摇头。“你放心吧,我会投票给你的!” “如果你想当,我可以让你达成意愿。”路辰低声说道。 “谢谢了,我不要当!”温语笑着摇头:“我可不是当官的料!” “那好吧!”路辰不再多说,只是:“这件事情,你不要跟别人说!” “好的!”温语不知道路辰是怎么先知道的,如此看来他是真的后台背景很硬了。 路辰叮咛一句,而后将电话挂断了。 温语抬头看向裴少北,他正眼神灼灼的看着她。 “同事电话?”他挑眉。 “嗯!” “真的不想当官?” “不想!”温语再度笑笑,真是不懂,今日怎么了,先是裴少北问她,继而是路辰,她不想当官,又没官瘾,自然是实话实说。“对了,我明天要上班!” “请假吧!”他突兀的来了一句。 “这怎么行?我们单位要选副科长呢!” “你走了我怎么办?”他反问。 “你........”她卡壳,想了下:“你以前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啊?” 她要上班,上周刚请假,这周再请似乎不太合适,而他也似乎真没什么理由留下她了,一想到她要回锦海,一走就是一周,他忽然像个孩子就要失去玩伴一样,内心有一些莫名失落。 “我怎么吃饭啊?”他又问。 “你以前怎么吃的啊?” “以前有时候吃,有时候不吃!” “.......”她微微心痛。“县长又不是没饭吃,你做什么不吃?以后让你司机帮你打饭,不就好了?” “那我衣服怎么办?” “不是有人专门给你洗衣服吗?” “他们又不是你!” “......”她心里一颤,“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 “你是我的女人呢!” “情人而已!”她先撇清。 “该死的!”他低声咒骂,扯过她,把她抱在怀里,一阵激吻,发泄着他莫名的情绪,明天她要回锦海了,一大早他就要送她回去。下次再抱她要一周后了。 温语气喘吁吁地说道:“是你说的,一直是交易,我按照你的要求,一直铭记五内,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如果我允许你有非分之想呢?”他也盯着她的眼睛,眼神灼灼地说道。 她躲闪着他炽热的眼神,摇头。“我自己也不许自己有非分之想。” “为什么?” “因为你是云,我是泥!”温语低低地说道。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云是从泥土里挥发出来的吗?”他眨着眼睛反问。 她一下怔忪,扁扁嘴:“我总是不知道你话里的意思,我喜欢直白一点!” “是吗?直白啊?”他看着她,盯着她红艳艳的唇,猛地再度吻住:“我的直白,从来只做,不说!” 她微微的疑惑了! 从一开始,他说的是交往,到后来的交易,到现在的一切,他们之间,到底是交易,还是交往呢?她真的疑惑了. 山中的空气再好,可惜也是冬天。在山上呆久了,也会觉得冷,裴少北把她拉进车里,开着暖风,两人坐在车里,安静地看着满山的萧瑟。 晚上回去,裴少北在书房忙碌,温语又去他书橱拿了那本《简爱》看,一转眼看到那基本德文书籍,微微一怔,想到那句话,暗沉了眸子。 温语停留在书橱边,裴少北转头看到她正盯着那几本德文书发呆,“那几本书不要动啊,德文书,你也看不懂,听到没有?” 他的语气有一丝不悦。 温语忽然一窒。她怔了下,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笑着说道,“知道了,我看不懂!” 那几本书对他来说,应该是很重要吧。而说那句话的chengcheng应该是个很美丽的女子吧!抑或者是,那是他的爱人。 深夜十点的时候,裴少北接到一个电话,温语正在客厅里看书,他讲英文,好听的英式发音,她听着,感觉很是意外,他英文讲的真好。 温语英文不错,她对语言从小就接受能力很强,到一个地方,方言很快就学会,所以报考大学时,老师曾让她学外遇,但是有个同学说,外语学院的女孩子个个都很活泼,将来有可能出国,而她性子内向,也从来没想过出国,就选了中文,最主要的是中文是她最喜欢的专业,而且学费也低。 温语听着裴少北讲电话的语速很快,可见他的英文程度不一般,他好像讲的是一些工程的问题,像是与信息工程有关的问题,更像是谈着生意的样子,不过他代表的即是个人也是政府。 温语悄悄摇头,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人的优秀程度,难以估计,裴少北这么有后台背景的人,居然也可以讲一口流利的英语,完全不似她印象里的那种官二代,纨绔,浮夸。 裴少北的电话大约有十分钟,挂了电话,他兴冲冲跑出来,温语抬头,看到他眼底的兴奋,错愕了一下。“怎么了?你看起来很开心!” 裴少北明显很兴奋,走到沙发前坐下来:“一个项目,关乎吉县民生的项目,成功了!” “恭喜你!”温语笑笑,突然发现他就像个孩子一样,也会有得意与失意,成功了会喜悦,遇到困难时会难过,比如上次的大火,他表现得同情和自责。“你的英文好标准啊,你是北外毕业的吗?” 裴少北一愣,哈哈笑道:“谢谢夸奖,我不是!” “那你是哪里毕业的?” “清华!”他沉声吐出两个字! 温语差点跌掉眼镜。“最高学府啊!” 裴少北倒不以为意。 温语一下子觉得好吃惊,“你学什么专业的?” “土木工程!” “不懂!” “本科是土木工程!”裴少北淡淡说道。 “你还读研究生了?”温语诧异的喊道。 裴少北有点不解,好笑的看着她:“读研究很正常啊,我们差不多都混研究生学历了啊!” “那你研究生也在清华读得?” “不是!”裴少北摇摇头。 “不是?” 裴少北看了她一眼,轻轻说道:“研究生在牛津!” “天哪!”温语低呼,“你神童啊?” 裴少北更是好笑:“你脑袋里装什么啊?什么神童啊,你以为读个研究生就神童啊?我只不过是比一般人掌握了正确的学习方法而已,跟普通人有什么区别?我还不是要吃饭睡觉,有七情六欲,难道我看起来跟人不一样?” “你本来就跟人不一样啊!”温语低呼,“你真的牛津大学研究生毕业?” “你可以不信!”裴少北笑了笑,不以为意:“我怎么跟人不一样了?” “不是,我信。”温语认真地点头:“你比人聪明啊,你总是让人猜不透你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那是那些人不用心,用心了就会发现,其实人和人之间,很简单!” “说的容易,一点都不简单!”温语摇摇头。“谁也猜不到谁想什么,对了,你学什么的?” “研究所时学的经济学!”裴少北笑了笑,看着她一副震惊的样子更是好笑:“我发现你好像很崇拜我的样子?” 温语被问得一怔,她的确是有点崇拜他了,同时也很自卑,为什么这个人他读的大学都是顶尖的,研究生时读得学校更顶尖?为什么他还一副云淡风轻不以为意的样子,他根本是让人无地自容,温语同时明白了一个道理,人比人,气死人!果真是如此! 第81章 不许走神 第81章不许走神 “难怪你会当县长,你真的很优秀!”她不仅赞叹,语气里有着敬佩。 “当县长的人多了,全国一抓一堆,学历只是一方面,能不能做好一县之长,有时候与学历无关!”裴少北淡淡的说道。 “怪不得你英文讲的这么好,原来是留洋英国啊!”她又是叹了口气,视线有点飘渺。 “你这没留洋的英语不也是很好?还看原本英文小说,会讲吗?” “没讲过,不过能听懂,但讲快了就不行了!”温语羞涩的说道,又忍不住叹息:“你讲的很好啊,我知道英语单就口语来讲,讲的流利并不难,难的是恰到好处的掌握好语音和语调,就像老外学中文一样,把单词和句子讲正确了容易,讲流利了也不难,但是要讲得和当地口音一样的,绝对是难上加难,没个三五年的长期联系是很难达到的。你跟电视上的英国人讲得一样好啊!” “难得你一次说这么多话!”他突然说道。 “阿裴,你这么优秀的人,一定会步步高升的!”温语由衷地说道。 裴少北自嘲一笑:“高处不胜寒!” “你不喜欢做官?” “不知道喜欢不喜欢,从小就这样培养的吧。十七岁读大学,二十一岁毕业,当兵两年,出国三年,回国进入锦海市委,半年科员,两年副主任,熬了级别,下来过度,按部就班,是应该高升!”他简短的介绍,让她听着语气里似乎有苦涩和孤寂的味道,莫名地抬眸望向他。 原来他还当过兵?是家里安排的,大概从一开始就想他什么都经历,以备将来之需。可以见得他有很理智的父母,一开始就为他挑选了路,尽管他出身显赫,却也依然辛苦。 她此刻看着他,突然就觉得他真的太优秀了,优秀的让人自惭形秽。 只见他慵懒的靠在沙发上,修眉如剑,鼻梁英挺,浓密的长睫如扇,一双深眸望不到底,却又吸住人的眼神。温语见过多少帅哥,漂亮的也很多,她都没有过如此刻这般移不开视线的感觉。 却因为今晚知道他的读书经历,莫名对他产生一种错觉。 她突然发现在他的面前,她所有的对于完美的形容词,都显得那般的苍白乏力。 裴少北究竟有多少让人唏嘘的阅历呢? 客厅里一下沉寂了,裴少北忽然勾唇一笑,面上带了几分柔意。 他望着温语隐约可见的明澈眼神之中带着的崇拜之情,突然感到很满足!那是他从来没有的感觉。 原来被一个小女人崇拜,也会满足他的男性自尊!真是不可思议。 他突然一把搂过她的身子,温语一慌,自然有些紧张,立刻在他怀中扭动了一下身子,小手抓住裴少北胸口的衣襟,低吟:“阿裴--” 他坐在沙发上,让她半趴在他的胸膛,他的眼眸比夜色中的星辰更加深黑,他慵懒的低吟了一声:“嗯?” 温语打了个阿欠,撒娇般蹭蹭他的身子,又轻唤一声:“阿裴,我们休息去吧,明天一早我要回去上班呢!” 裴少北一听她明日要走了,竟再也忍耐不住,拉过她的手往他怀里一扯,她便径直撞上他硬邦邦的胸口,低首不由分说吻上她的唇-- 唔—— 火热的唇贴上她柔嫩唇瓣,温语本能的发出一声销魂的低吟,却骤然感觉到熟悉的令她疯狂的气息扑面而来,男人强硬而霸道的拥抱,像是要把柔弱的她碾碎在他的身体里,蛮横、狂躁、危险、无一不昭示着他的强悍。 她感受到他的情绪,下意识地抬头,却看到他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孤寂。 她突然心中一痛,说不出得滋味,眼神一阵恍惚,心里也跟着苦涩。他那么优秀,她只是个普通女人。云泥之别再度提醒她,对这个男人,永远不要动心,不然,会万劫不复! 感受到她的走神,他突然更疯狂的吻住她的唇,温语感觉到自己嘴里渗出咸咸的味道,竟然已经出血。 好难受! 这是个令人窒息的吻,没有半点柔情,只有让人发疯的血腥,啃噬掉她的七魂六魄,她的每一寸灵魂! 她没有感觉到疼,反而觉得有种说不出得快意。或许唇上的痛,能让她忽略心里的不适。 “不许走神!”良久,他在她唇边低喃。 不舍的放开已近迷离的她,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际响起,带着深重的警告:“只许想我!” 温语被刚才的激吻吻得胸口剧烈起伏着,一边喘气一边微弱的低声:“知道了!” 他终于满意,勾唇笑了,突然又邪气的扬起唇角,一把紧紧揽过她的腰,抱起她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手伸到了她的衣服里。 “啊——”温语心里一慌,纤腰被他紧紧嵌在臂弯中,整个人便动弹不得,只能错愕而惊慌地凝望他英气到极致的脸,看到他,又下意识的躲开他逼人的视线。 他的俊脸凑近她,逼迫得她清澈的眼里只有他,而他的眼波里同样只流转着她的倩影。她想挣扎却被钳制住了下巴,只能望着他魅眼如丝,他突然不自禁的喃喃:“小语,你真美。” 温语一下子羞涩地垂下眼帘,微声:“阿裴,你放开我!” “不放。”裴少北眼里一抹秋波,那样温柔,低首吻住她的唇,“唔……很甜!” “阿裴——”温语没说话的话被吻严严实实的堵住,唇齿纠缠,旖旎无限。 温语被他吻得几乎软瘫在他怀里,他紧紧地圈着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她整个人坐在他的膝上,下巴抵着他的肩窝,娇小的身子被他钳制在怀里,他们是那样的亲密。 吻过后唇角还有他残留的液体,裴少北轻笑一声用手指轻轻为她拭去,动作轻柔,而后,他大手轻轻的解开她的衣服。 当她被他逗弄的意乱情迷时,他已经将彼此的衣服都褪去。 “别——”她低叫。 “呵呵!”他邪气的扬起唇角,大手肆意在她身上抚摸,引爆她的每一个点,满意的看着她裸露的肌肤沁出一层放浪的粉红,纯美的小脸上已被红晕沾染,口中发出难耐的低唤…… 他很满意,终于,抱起她,直奔卧室。 当第二天凌晨五点,温语起来煮饭,两人用了早餐。 裴少北载着她回到锦海时,天才早晨七点半,她要下车,没有任何留恋。 他一下子慌神,伸手拉住她的手。“小语!” “嗯?”她回头,不解的看着他。 他突然抱住她,满怀的留恋和不舍。 她心里又是一颤,有点酸涩,下意识伸出的手想要环抱住他,却最终什么都没能做。“阿裴,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路上小心!” “嗯!”他点头,却还是不松开她。 “你要迟到了!”他提醒。 “圣诞节我不回来了,元旦放假,我可能只有一天时间回来。”他交代着。 “好!”她怕再纠结下去,只好答应。 “下去吧,我走了!”他放开她,突然发现自己有点儿女情长了,这一点都不像他。 意识到这一点,他立刻调整自己,看着她上楼,头也不回,没有丝毫留恋和不舍,他就一阵憋气,她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当天晚上,裴少北回到宿舍,突然感到很寂寞,没有温语的宿舍里,一下子冷清下来,他似乎被关到了一个无人的、可怕的、寂寞的世界中。 为什么温语在的时候,他觉得那样温馨,心里都是满满的,可是她一走,一下就冷清了!回来的夜晚,自己变得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还有材料要看,没有人给泡一杯清茶送到书房,更没有热水,要喝水,自己烧!晚餐在食堂吃了两个菜,却是难以下咽,一点都不好吃,有点怀念小女人做的饭菜了。 以前,他独自一人,什么都能适应,可是现在,怎么就不适应了呢? 信访局要在年尾调整一匹干部,周二时候,温语她们科室要参加评选,副科长的投票。 他们科室投票的结果,毫无悬念的时路辰当选。 路辰被叫去谈话的时候,高丽丽和温岚跟她嘀咕:“就说嘛,路辰背景不一般,才来没几天试用期都没过就提拔了!” 温语才明白,原来她跟路辰都没有过试用期,虽说已经调来了编制,成为了正式一员,但还在试用期以内,她和路辰有一年的试用期,但是路辰背景好,自然无所谓这个试用期。 倒是温岚和高丽丽似乎有些失落,后来秦科长找她们谈话,说下次,下次考虑她们。 不过温岚和高丽丽分别出来时,再见到路辰,都笑呵呵的,很有风度,而路辰倒没有过多的表现。 温岚闹腾着让路辰请客的时候,他却推脱了,“晚几天,我这几天有事!” 温岚也不再闹。 后来,路辰离开时,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三个人,温岚又开始爆料了。“看吧,这路辰就是真的有背景,什么都懂,刚提拔怕人嫉妒,都不敢当时请客了!” “我觉得也是,他说过几天,当时请客似乎太张扬了!” 第82章 嫂子?! 第82章嫂子?! “至于吗?只是个副科长!”温语有点哭笑不得! “寒啊,你真傻啊,还是假傻?这锦海市信访局的副科长,那下去县级单位,就跟县级信访局副局长一个级别了。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他背景这么好,干么不跟裴少北一样去省委,在那里过度个级别,直接下去当县长多好!路辰才二十五岁是不是?” “前途无量啊,我们都别得罪路辰啊,这以后是咱们大领导啊,以后办点事,咱们孩子将来安排工作考个学什么的,大领导一句话就办了!”高丽丽在一旁说道。 “孩子?”温语一下子傻了,“你们想的也太遥远了吧?” “这叫深谋远虑,有大局观念!反正咱们女人没后台也干不好,就这么着吧!”温岚憧憬着。 “真是服了你们了,我不说了,快下班了,回家休息去!”温语开始收拾东西。 走出信访局时,路辰的车子停在路边,“温语!” “你怎么在这里?”温语走了过去。 路辰看着她,扯了扯唇:“你当真不想提拔?” 温语摇头,怔怔地看着他:“不适合我,就算把我安在那个位置,我也干不了!我这人天生适合听话,听从安排,不能自己安排别人!” “提拔了工资会涨!”他说。 “是吗?”温语愣了下。“有没有不提拔就涨工资的?” 路辰轻笑。“你呀!请你吃饭,怎样?” “还是算了,我今天有事!”她打算回家写篇稿子,最近她看了一些散文,打算投稿,写点散文赚点外快,早点还账。 以前上大学后时候发表了几篇文章,后来毕业当老师忙,没时间写,现在当了公务员有时间了,她打算好好拾起来,目的很俗,就是为了赚稿费! “好吧!那我先走了!”路辰也不勉强,“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温语摇头,她想到几次乘坐人家车子都被裴少北发现,每次都对她冷嘲热讽的,就一阵恶寒,还是别添堵了。 周五的时候,单位突然发福利了。 一人一箱带鱼,一箱牛肉,还有一箱干货,等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倒是让她很久都不需要买东西了。另外每个人发了两千元的购物券。温语第一次领福利,感到很是新奇。打车把那些东西拉回家,搬了好几次才搬回去。 满屋子的带鱼味道。她在家里水池边整理带鱼,然后分袋子,冻在冰箱里,牛肉化冻准备做一锅酱牛肉。 忙忙碌碌整理好,炖上牛肉,满室飘香。 她把垃圾丢了,人回来瘫在沙发上。 七点半左右,她停火,把牛肉端下锅灶,有人敲门了。 她微微的一愣,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到了裴少北,他居然回来了。 她心里扑通扑通跳了起来,稳稳心神,打开门,就看到他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大堆纸袋,还有盒子,环保袋。 她微微的错愕了,一下,他已经像旋风一样卷进门,门砰地一下关上,袋子散落一地,他的手将她扯进怀里,头低下来,沉稳的吻住她的唇。 裴少北啊!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进门就给人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温语心里直嘀咕,这个疯子、狂人! 她睁眼看到近在眼前黝黑而明亮的目光,慌乱的心奇异地镇定下来。她发现自己喜欢他对自己这样的迫不及待,尽管这背后有太多的苦涩和情非得已,她还是无法掩饰喜欢的本能! 良久,他才放开她,然后气喘吁吁的开口:“煮了什么,这么香?” “牛肉!”她低声说:“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还没有元旦啊?” “嗯,忙完了,就回来了!”他低头看着她,伸手解开她的围裙。“去换衣服,我们出去!” “去哪里?” “医院!” “医院?”她错愕。 “对!”他看着她,揉了揉她的头发,“上次说了,带你去处理一下,省的以后老吃避孕药,而我也不想戴套!” 她的脸蓦地通红,他怎么说这话跟喝水吃饭一样随意,还不脸红,这么私密的话,他居然说得这么坦然,真是羞死人了! 他看着她娇羞,笑了,捡起地上的几个袋子,放在门口的柜子上。“这一身是平安夜礼物,这是圣诞礼物,这一身是元旦礼物。这些是周末礼物!” 他说着把东西一一展示给她看。 她一下子讶异,是冬天的衣服,毛衣,裙子,皮靴,大衣,风衣,还有五套内衣,蕾丝花边的内衣,黑色的,紫色的,妖冶的颜色,而且很、很妖媚,她从来没穿过布料这么少的内衣。 “这、这.......你怎么买这么多啊?”她一下子不知道如何说了,脸红着看他,她突然想到,她不要他的钱,他该不会是把这些全部都换成了礼物了吧? 回去换衣服时,她也顺便整理了一下,却发现每一件衣服上都去了价格标签,他这些东西,看着就这么高档,却去掉了价格,他是怕她看到价格吗? 想到这个,她心里一下子惆怅了,收到东西的情绪很温暖,同时也很累。 坐上车子,温语不得不开口:“阿裴,你以后不要给我买衣服了好吗?” “为什么?”他不解的问。 “这些衣服太贵!” “呃!”他一怔,开着车道:“不算贵!一般吧!” “我自己可以买!” “好了,知道了,不买了!”他不说什么,反正下回他还是要继续买。只是现在不想跟她说太多。 裴少北带她来到了一院的妇科,见的人居然是周启航,当她看到周启航的刹那,她一下窘迫了起来,但是裴少北和周启航好像没有什么意外。温语猜想裴少北可能是先前就跟周启航说了,所以周启航并没有太意外。 他只是笑得有点高深莫测,然后跟她说:“我就觉得不对,原来少北哥真的对你不一样。温语,呃,不,嫂子,以后我得改口叫你嫂子了!” 嫂子?! 温语差点跌掉下巴,想要解释,偷眼看了眼裴少北,他没有纠正周启航的话,只是催促他:“快点吧,找个女大夫!” “知道了,哥!”周启航笑着道:“我找最好的大夫,按照你的吩咐,动作温柔又业务好的女医生,不是男的,里面不会有一个男人,可以了吧?” 裴少北沉声道:“废话太多!” 温语听着周启航的话,心里说不出的味道,他怎么不解释,让周启航误会下去。 “嫂子,走了,我带你去!”周启航对温语说道。 然后温语看了眼裴少北。 他点点头。“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她只好跟着进去。 给温语做咨询的是一位非常有资历的妇科专家,她给温语说了很多种各有优劣的避孕方法,温语听得很仔细,也终于明白裴少北为什么会选择皮下埋植避孕法进行避孕。 皮下埋植避孕是将一定剂量的孕激素放在柔韧的硅胶囊管中,然后将此管埋藏于皮下。管壁有无数个小孔,每天缓慢地释放少量的孕激素,阻止排卵,使得子宫颈口的黏液变稠,使精子无法进入子宫,干扰子宫环境,不利于受精卵着床,从而起到避孕作用,有效避孕时间是五年,想要孩子的时候,取出小管即可恢复生育功能。 尽管采用宫内节育器是比较常见的做法,但是周启航跟那大夫说:“我嫂子还没还没生育,可不能上环,而且我哥封建,不能随便让你们看我嫂子的,尽管你们都是女人,好了,我走了!” 那女大夫笑:“你哥还真逗,这么霸道的男人,女人看妇科的多了。好了,我知道了,周大医生!周二公子!” 周启航出去后,那个大夫问温语:“对了,你月经来了多久了?” “啊!过去两周多了!” “哦,现在还不能做这个,得经期内做比较好,这样吧,我先给你开点避孕膜,你们这段时间先用避孕膜,等月经来临时,你来找我,我再给你做!” “这样啊?哦!好!”温语真是脸红死了,幸好对方是女人,可是今天被周启航知道了,感到很是意外,也很囧。 那医生开了个单子,温语拿着出来。 裴少北跟周启航正在周启航的办公室说话。 “少北哥,你认真地吧?”周启航不由得问道。 “什么认真不认真?”裴少北挑眉。 “你对温语啊!” “你猜!”裴少北反问。 “少北哥,我知道你不是轻易动感情的人,我尊重你,但你不要伤害温语,那是个善良的姑娘,我这人就见不得善良的人被欺负,你可别让我失望!” 裴少北高深莫测的笑:“过两天的联谊会,你帮我挡掉女人!” “啊!”周启航错愕。“我自己还不知道找谁挡呢!” “启航,我们年纪不小了,是不是真的到了该安定的年龄了?” “我才二十七岁,少北哥,要安定你跟我哥先安定吧!对了,我知道素阳姐回来了,这个元旦要帮你亲自选女人,跟阿姨一起给你选,别说兄弟我没告诉你哦!” 第83章 不要逼我 第83章不要逼我 “裴素阳她帮我?”裴少北扑哧一声乐了。“她先管好她自己吧!不过裴素阳回来了,这联谊我还是不要出席了!” “哥哥哎!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小心她们联合后去吉县找你!” 两人正说着,温语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 “现在不适合!”温语小声道。 “为什么啊?”裴少北不解。 “哥哥,我知道了,这事要选时机的。温语,你按照刚才柳大夫要求的时间来医院,要是那天少北哥不能来,你直接来找我,我带你去!” “还要选时机!”裴少北似乎很不满意。“行了,下次直接找你,还是上次我的要求!” “知道了,哥哥,不找男大夫,没男护士!行了吧?” 裴少北这才满意带着温语离开。 出了医院,温语脸还红红的。 “怎么了?” 温语递出去医生开的单子,裴少北接过去,看了眼,然后眼神眨了下。“好了,我们去药店买这个,这个也不错,我怎么给忘记了呢?” 果然,他找了家药店,买了避孕纸膜,两人回到了家里。 裴少北吃着温语煮的酱牛肉,满足的喟叹,有人煮饭的日子还真是幸福! 温语今天还是受到了冲击,吃过饭,收拾碗筷的时候她不由得开口:“为什么要让周医生知道?” 裴少北凝眸,俊逸的侧脸转过来,凝望着温语,沉声开口,“让他知道怎么了?你不是说不想做见不得人的女人?我让你见,有错吗?” 温语愕然地睁着双眼,听见他又说,“难道你还想跟周启航再产生点暧昧?告诉你,门儿都没有,我就偏不让你如意。” 她是那样的人吗?他怎么就这么看低她。“我才没有暧昧,我明白自己的身份!” “明白最好。”他冷硬四个字。 温语握着筷子茫然一片,半天也没想出来他心里到底什么意思。 收拾完卫生,她呆坐在沙发上,什么也不做。她不时地瞥向看电视的他,他难得看新闻,很慵懒,也没有抽烟。 或许是她视线一直打量他,让他察觉到了,他转过头来,沉默地凝望着她,“看什么看?不看新闻?” “为什么要告诉周医生,我还是不明白!”她还是想知道,无法安静,无法像开始那样顺从,再次忍不住问道。她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即便她一向隐忍,也发现自己不能完全做到冷静对待,无法彻底的把一切当成交易。 裴少北剑眉一皱,“你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温语将手轻握成拳,提了几分音量,“我只是想知道,先前你那么小心翼翼,不许被人看到我,不许别人知道我们的交易,现在为什么不怕了?林警官知道了,周医生也知道了!” “知道了不好吗?你不用怕见不得光了!”裴少北已然不耐,“知道了也不行,不知道也不行,你这女人真是麻烦,你说你到底要怎样?” “我要知道理由!”温语也吼了出来,小脸因为紧张和激动而涨红。 他看着她,看到她的情绪有些激动,似乎还压抑了一些委屈。 裴少北点了一支烟,徐徐瞅着,眯起眼眸睨着她。她倔强的脸庞,眉宇之间难掩疲惫,他不急不徐地说道,“你想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没有理由。” 温语愣了下,他眼底敛着光芒,寂静的心因为他的话而轻颤。 “不过你可以理解成我有点喜欢你,如果你想这么理解的话,我不反对。” 那么轻易,那么轻易的,那颗颤抖的心像是被人一把抓住,紧紧地,心,漏跳了一拍。 她别过脸去! 只是有点,不过她是怎么了?非要问他理由?问了又怎样?自己居然变得这样贪心,自己真是不自量力啊! 身侧突然伸出有力的臂腕,将她拥抱,抱到他身边,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淡淡青草香包围了她,那么近那么近,温语整个人一怔,听见他沙哑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我不是个轻易给女人承诺的人,我只会做,如果那个女人有心,就好好感受,不要逼我!” 她的泪,就这样流淌而下,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裴少北将她转向自己,轻轻地护在怀里。 他的手抚着她的脑袋,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别让我烦,别让我累,你一定可以做好的!我的工作真的很忙,业务不熟悉,我需要坚强的后防。而你,别再让我分心,可以吗?” 温语一言不发,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很快地平复心情。抹去眼泪,她不会轻易再哭,哭没有任何意义。 “好了,我们洗澡去!然后去试试晚上买的东西!”他俯在她耳边,温柔的低沉声音。 温语一下子羞红了脸,揪紧了衣摆,蠕啮说道,“我自己洗。” “我喜欢洗鸳鸯浴!”裴少北突然关掉电视,一把抱起她,进了浴室。 “不——”她还没喊完,他的俊容压了下来,大刺刺地吻住她的唇。 她捶打他,他顺势一并将她的手握住,大手包裹了她的小手。 “等你什么时候不害羞了,我就什么时候不要求跟你洗了!”他轻啄她的唇瓣,男声沙哑。 她顿时红了脸,只差含羞而死。 他脑海里想着什么,幻想着一幅幅画面,跟她也许可以牵手到老,她有一天能够在他面前自自然然,完全成为他裴少北的女人。 洗澡后当他把那东西放如温语最私密的地方融化时,她皱着眉,很不舒服。他却哄着她,亲亲她的小嘴:“小语,我不爱用套,不舒服,跟穿袜子洗脚似的,所以委屈你了!” “.....”有这么形容的吗?“我吃药好了!” “药不能常吃,对身体不好!”他嘟哝道。 温语直言:“既然对我身体不好,那请你别碰我好不好?” “那可不行,我是个正常的男人!男人有需要!” “你找别人行不?”, “找别人?你做梦吧,不瞒你,什么女人我都见过了,可我不找她们,你知道为什么吗?年纪大的,老于世故,不是宜家的女人;年纪小的,性情拘谨,最主要的是我怕麻烦。再说我洁癖,我随便找人,你觉得合适吗?我又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他好像说的冠冕堂皇,可是他怎么就不肯放过他?说着暧昧两可的话,没有一句真实的,或者不知道哪句是真实的,可是今天他说,他不是轻易给人承诺的人,他只会做。 她用心回忆他所做的一切,内心突然柔软了起来。只是那句德文,她还是无法忘记,无法忘记啊!他的chengcheng。 察觉到她走神,他的的吻立刻袭向了她。 来不及躲闪,却怎么也躲闪不开。 他顺势握住她的手,深吻到呼吸都快要被抽离。 似乎等到了药膜融化,在她轻呼出声时,他依然进入,她低呼着,对于他这种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无从招架。 他的唇咬着她的唇,像是在警告她,更像是要不够她。 “轻一点!”她低喃着,害怕他狂热的举动。 他低笑,“好,轻一点!” 果然,他的舌轻轻的舔过她的肌肤,轻的不可思议,引发她一阵颤栗。 温馨的日子总是很快,周六,裴少北的私人电话响个不停。 温语听他接电话,一个接着一个。 他坐在沙发上,开着电视,手里握着电话,电视静音,却说道:“我在办公室写材料呢!元旦回什么家啊?裴素阳和裴启阳回去我就回,他们不回,我也不回!” 裴素阳和裴启阳?! 那是他什么人? “什么?他们都回去了?”难得他语调变了,提高了声音:“妈,你不用骗我了,我不回去,他们回去了就回去吧,有他们陪着你,我也放心了!我这个周末要写材料.......谁说县长不写材料了啊?” “那我不走仕途好了,我本就不想走这条路,你们再逼我,我真的不干了!” “裴素阳?”他声音突然提高。“你真的在家?” 温语无奈的听着他的电话,发现他打电话也很孩子气,尤其是跟家人说话,也会耍脾气。 “裴素阳,你管好你自己吧,我的事,你别管,你再跟着参合以后有事别找我!”他的语气已经像是在威胁了。“好!裴素阳,你真行,你到底是不是个女人?裴家怎么有你这种女儿,行!我去,今晚我就去!你给我等着!” 不知道那边威胁他什么了,他居然咬牙说要出去,先前说好不去的,结果居然改了,难道是那边那个裴素阳威胁到他了? 裴少北下午换了衣服,算是一身盛装要出门。 还没出门,温语接到了路辰的电话,裴少北本来要走,听到她接电话,又停了下来。 温语看看电话,直接接了:“喂?” “温语!”那边传来路辰晴朗的嗓音。“帮我个忙!” “什么忙?”温语没想到路辰会让自己帮忙。“你说就是了,只要我能做到!” “是这么回事,我被家里人押着参加联谊会,你来一下,假装一下我女朋友,当然是假装,不是真的!” 第84章 好漂亮好有气质的女子 第84章好漂亮好有气质的女子 “这——”温语踌躇了。“这不合适!” “就一会儿!”路辰在那端道:“这样吧,我让温岚和高丽丽一起来,你们三一起来,都当我女朋友得了,这样也不会误会,我也给家里人交代的过去,不然我会被押着继续相亲的!” “可是我觉得还是不合适,你不如好好给你家里说一声!”温语说道。 “温语,你不会不帮忙吧?我难得求你,你能眼睁睁看着我被逼婚吗?我们好歹也算是同事两场,你意思啊!”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吧,不过温岚和高丽丽要是不去我也不会去的!” “放心,我会让你们三个都帮我的!”路辰在那边声音都跟着愉悦起来。 “什么时候啊?” “就今晚!” “好吧,你先联系温岚和高丽丽!”温语挂了电话。 裴少北挑挑眉:“要出门?” 温语点头。“是同事要我去帮个忙,温岚和高丽丽也会去!” “嗯,既然她们也去,你就去吧,不过要早点回来!”他嘱咐了一句,“我会很早回来的!” “好的,知道了!”温语没想到他会这么大度。 裴少北从她的备用钥匙里拿了一串新的,温语突然发现自己换锁根本是多此一举,劳命伤财的事。他轻易又取了一把新的。 “阿裴!”温语低叫了一声。 “嗯?” “我是帮男同事忙!”她小声道。 他点点头,没有任何异议:“我知道,我听出来是个男人了!” 她微微讶异。 “看你解释了,我就没必要那么小气了,去吧!”他说完,就开门离开了。 温语又接到路辰电话,他说温岚和高丽丽也会去,温语才真的放心,然后找衣服,发现了裴少北买的新衣服。她想来想去,按照路辰的说法,场合比较正式,她觉得有必要郑重一点,换了裴少北买的裙子,大衣,皮靴。 等到她站在镜子前看自己时,突然发现,她很淑女,镜子里的自己,美得纤细,美得妖娆,而衣服得尺寸,竟像是为她打造的一样。 裴少北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尺寸?难道是给女人买衣服太多了,所以才这样熟悉? 这样想时,心里不免酸楚起来。 在小区门口等待路辰的车子,他先去接了温岚和高丽丽,又来接她。 远远地看到路辰的车子,温语招招手,车子拐过来,停下,车窗滑下来。 温岚伸出头来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结结巴巴地说:“温语,你,你……你穿这一身衣服好好看,这是商场新到的款式,好贵的,这大衣要两千的,这裙子也上千,啊,这靴子,这靴子也有两千,你发了啊?” 温语一下错愕,这么贵? 她真的没想到,她刚才看衣服时候,上面根本没有标价,不是没标价,好像是被人刻意剪掉了,难道是裴少北他怕自己看到了衣服价格,所以直接给剪掉了吗? 她的心里说不出得滋味,微微的怔忪了一下。 对于她来说,五六千块钱可不是小数目,显然,这衣服的价格超出了她的意料。 她很是尴尬,只是说道:“没这么贵,这是山寨的!” 她还欠着路辰钱,没还呢,别让路辰以为她不还钱,买了衣服,这样太不好了。 “真是太漂亮了!女人对自己就得好点!”高丽丽干脆下了车,直接看温语的衣服。 路辰眼睛都看直了,半天回神:“你们上车吧,外面不冷啊?” “上车,上车!”高丽丽喊了声,很自觉地坐在后车厢里。 她和温岚都把前排副驾驶的位置留给温语,温语只好坐在前面。 “嗯!太棒了!”温岚再度夸道,又揪了揪她的衣服。“不对啊,这山寨的也太好了吧,跟真的一样,在哪里买的?我也去买件!” 温语一下子尴尬起来,有点不好意思。“这——” “温岚,你的衣服也很漂亮啊,今晚有你们三位帮忙,希望我能闯关成功!”路辰不经意的话,打断了温语,也顺利岔开了话题。 温语心里感激路辰的解围,不然她真怕温岚让自己帮她买件衣服,那还不得亏死她,思及此脸微微一红,再也不能撒谎了! 温岚大喇喇地笑,“那是,不穿漂亮点,怎么能完成任务,可是路辰,你家到底干什么的?你父母怎么还逼婚啊?你才多大啊!” “二十五啊,到年二十六!”路辰边开车边说:“我父母啊,我爸是个老兵,我妈是个老师,就这样!” 他说的清淡,可是温岚却一脸的不信,“老兵,老师?” “对啊!地道的!”路辰笑了笑。 “你爸爸在部队也是首长吧?” 路辰轻描淡写地一笑:“算吧!” 只是当到了酒店时,温语和温岚高丽丽见到了太多太多的熟人!大厅里三五成群的俊男美女聚在一起,好不光鲜。 而一下入眼的就是熟悉的面孔。 裴少北!周启明!周启航!林紫阳!还有个个风姿卓越,仪表堂堂的俊男、型男,以及外表光鲜衣着亮丽的名媛,那一刹那,温语被惊吓住了! 裴少北正在大厅中央手里握着一只高脚杯,品着红酒,眼神慵懒的扫过大厅,似乎有点漫不经心的味道。 而当他视线看向这边见到温语时,整个人蓦地一怔,继而视线锐利起来。 温语顿时一慌瑟缩了一下肩头。他也来了?她怎么就没想到,他也会来参加呢? 温语一闷,只是本能地朝后退了一步。 “啊——”温岚低呼:“裴少北,他们居然也在!” “啊……”高丽丽也呆了。“天哪,这是什么联谊会啊,这里来的人是?” “市委大院,市政府大院,军区大院的公子和千金!” “啊……”温岚又是发出低呼。 路辰淡淡一笑:“小心点啊,跟我保持暧昧就行了,等下我父母的探子回去禀报,你们任务就完成了,走吧,我们先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另一边。 周启航发现了温语,“咦?她们怎么来了?” “谁?”周启明问,同时视线顺着周启航的视线望过去,见到了严寒她们,不过她们已经跟路辰走到了角落,找位置坐下。 林紫阳也微微的诧异了下,视线下意识地投向了温语她们那边。 裴少北沉默不语,抿了一口红酒,眸子阴暗不明,视线转向别处。 “那不是路公子吗?”周启明仔细看了眼路辰突然说道。 “谁?路公子?”周启航皱眉问。 “xx陆军军区司令路华安的小公子路辰,应该是他,这小子长这么大了!前几年见他,还是个小屁孩,没想到居然也跑来联谊了,他倒是聪明,带了三个女孩子来。那几个女孩子真是无处不在,难到她们几个认识?我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去吧!”周启航嘿嘿一笑,瞥向裴少北,怎么嫂子跟别人一起来了,还见到裴少北来参加联谊。这下子有意思了! 不理会周启航探寻自己的眼光,裴少北眼神闪烁着不明的微光,微微转眸,看向周启航,似笑非笑,“你们去吧,我自己呆一会儿!” 正说着,一个十分漂亮的黑衣女人袅袅走来,黑色贴身皮裙,脚踩一双黑色细高跟皮鞋,高领黑色毛衣,最引人注意的是那如丝般嫩白细滑的肌肤,戴着一条祖母绿的项链,那祖母绿应该在2克拉以上,颇具收藏价值,一看便出身不凡,价值不凡。 她朝裴少北走去。 温语不经意朝这边看时就看到了这一幕,微微的惊讶了一下,真美!好漂亮好有气质的女子! 而这边,大家同时望向黑衣美人儿,周启航微微惊愕后,嬉皮笑脸地打了声招呼:“素阳姐,你今天真是好漂亮啊!” “难道我平时不漂亮?”裴素阳,裴少北的胞姐,大裴少北一岁,是个很美丽很有气质跟味道的女人,她一走来,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飘来,带着淡淡的笑意瞥了眼几个人。 周启明身子明显一僵,看了一眼裴素阳,别过脸去,没说话。 “素阳姐,你一直很美,美得惊心动魄,是不是哥?”周启航捣了下周启明。 周启明一个闪神,回神,看向裴素阳,淡淡一笑,眸子平静,只是眼底却波涛汹涌:“素素,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了。”裴素阳目光冷淡地看了一眼周启明,平静的接过话,“别来无恙啊,周局?” 周启明英挺的剑眉微微的舒缓下,听着裴素阳的话,落寞一笑,没有说话。气氛似乎有点尴尬,大家都不说话了。 裴素阳走到裴少北面前,“别一副死人样,妈让你来参加联谊找媳妇儿又不是找死,你一副死人样做给谁看啊?” “我乐意!”裴少北抿一口酒,冷哼一声。“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女人过了三张,实在没什么直奔再作了!” “三张怎么了?我乐意!”裴素阳脸色一白,同样眉毛微挑。“裴少北我告诉你,你敢诅咒我嫁不出去,我这就给你找一个去!” 第85章 郎才女貌 第85章郎才女貌 说着,裴素阳全场扫了一圈,朝一个衣着光鲜的深黑西装男子走去,“嗨!韩简,好久不见了!” 深黑西装男子一转身,看到裴素阳,整个人微微的讶异了一下,扑哧笑了,然后张开双臂。“吆!素素啊!差点没认出来,几年没见了,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来,哥抱一下!” 裴素阳走了过去,男子将她抱了个满怀,大庭广众之下,韩简抱裴素阳这一幕,让所有人都见到了。而两人抱在一起,明显一副喜气样。 裴少北视线转向周启明,看到他眼底划过的黯淡,剑眉一皱,放下高脚杯,走了过去,将裴素阳从韩简的怀里抓出来,对韩简微微一笑:“韩哥,好久不见!” “呃!少北?!”韩简看到裴少北,同样微微讶异:“你也回来了?” “回来三年了,倒是你,没想到你也会回来!”裴少北表情平静。 “裴少北,你给我滚开!”裴素阳从弟弟身后冒出头来。“我跟韩简要叙旧,你一边去!” 裴少北闻言,一双鹰眸扫了过去,俯在裴素阳耳边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警告:“不想让韩简在这里血溅三尺你就作吧,周启明今晚喝醉了要杀人,第一个杀得就是他!” 闻言,裴素阳微微的怔了下,视线转向周启明,他果真是一脸阴霾。 正好,韩简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眼电话,对他们说:“素素,少北,我去接电话,失陪一下!” “请!”裴少北淡淡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韩简,等下回来找我啊!”裴素阳依然不怕死的说道,说完还不忘记挑衅地看向周启明。 韩简只是朝她儒雅一笑,他是个笑起来很儒雅,很俊逸的男人,那种儒雅跟这里的气氛似乎格格不入,而他也必然是人中龙凤。 而刚才那样一幕,在温语和温岚她们几个看来,倒像是裴少北在这里上演了一幕跟人抢女人的戏码了! “我的天,裴少北真霸道!那个女人好漂亮!”温岚忍不住叹息。 “郎才女貌!”高丽丽也瞥了一眼,赞叹道。 温语很安静,安静地笑着,看不出什么情绪。 “温语,饿了就吃点东西!”路辰体贴的说道。 “嗯,谢谢!我不饿!饿了会自己拿的!”两人相识一笑。 这一幕被裴少北一眼扫过来,看着温语那笑容,就觉得格外刺眼。 路辰不知道跟温语说了些什么,而这边裴少北实在没时间观察太多。 林紫阳找了机会儿开口:“表姐,我们先去那边见一个朋友,你跟启明哥叙叙旧!” 说完,林紫阳就朝裴少北、周启航使了个眼色,三人离开。 周启明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裴素阳,突地沉声开口:“素素,我们谈谈!” “我没什么可谈的,该说的都说了!”裴素阳撇撇嘴! 裴少北使了个颜色,周启明上前,一把抓住裴素阳的手,牵着就去了角落,期间她还一直挣扎。 “素阳姐跟我哥到底是怎么了?”周启航皱皱眉。“本来好好,突然就这么冷了,真是奇怪了,还以为今年要结婚的!这样子,不知道何时了!那韩简不是在英国,怎么回来了?” 三人转到了角落,周启航非要去见温语,裴少北却不去。 于是,周启航自己去了,临走时,他俯在裴少北耳边小声道:“少北哥,放心,我帮你看着嫂子,路家那小子太嫩,我都看不上,温语更看不上!所以你把心搁在肚子里吧!” 裴少北轻轻一笑,沉声三个字:“有劳了!” “得嘞,哥哥!我去了,放心,你的阵地我给你守着!”周启航起身就朝那边走去,连他都没想到裴少北会这么回答。 裴少北他是认真地吗?这裴少北做事一向让人猜不透,少年时候就心机深沉,整个大院的人都知道裴少北是天生做官的料,走仕途一定是如鱼得水,现在看来果真是如此。 周启航都看不透他,从心里为温语担忧,那个姑娘那么善良,怎么会是裴少北的对手?!只是希望他们的路,走的不要太艰辛。 周启航一走,林紫阳看看裴少北,不说话,也起身离开。 角落里,只剩下了裴少北,他一个人坐在哪里,安安静静,俊容寡淡。 周启航来跟温语她们几个打招呼,大家一叙旧,路辰和周启航算是对上号了,温语和温岚高丽丽才知道路辰是军区司令员路华安的小公子,那一刹,他们三个才知道路辰的背景有多强。 而他的母亲,竟是锦大的校长,范晴教授! 这个身份,让三个女孩子都吓了一跳。 而路辰却不以为意,跟周启航举杯,两人相谈甚欢。 温语视线不由地转向了别处,几乎是下意识的寻找着裴少北的身影,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身影显得那样落寞。 他靠在沙发上,慵懒的抽着烟,可看到举手投足间的优雅,自有迷人的风范。他即使坐在那里,不说话,也很吸引人。 温语正极力细看,没想到,他似乎感知力敏锐,仿佛知道她在看他似的,头轻轻一偏,霍然向她这边望来。 远远地,四目相对。 那一双眼,看不清楚里面的表情,似是一潭深水,能将一切秘密都悄无声息地掩盖,进而将它们焚毁于深水之下,假如有人挖掘探究,可以透过水,看到下面那一片片熊熊的烈焰火光。 温语心中陡然一声咯噔,惊心动魄,低下头去。 再抬头时,她的目光和他的目光,再一次的交错,时间似乎很长,也似乎很短,远远地对视着,他的眸子里多了一抹疲惫和孤寂。 对!那是疲惫和孤寂! 她能感觉的到。 那样的裴少北,遥远的几乎不可触及! 他们远远地注视着彼此,温语心底说不出的滋味。 这时,他的身边突然去了两个优雅的女人,他回神,然后对二位美女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两个女人坐在他对面。 三个人不知道谈些什么! 温语不得不感叹,裴少北身上俱有夺人的气质,让人无法忽略。那夺人的气质,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那是一种优雅的清贵,是理性的清冷和淡泊,似乎他坐在那里,融入这样的环境,却又同时跟这个环境格格不入。 看着这么一个男人,四周的一切都变得飘忽,恍然之中,就好像一切都不存在了,天地间,只有那个男人,在视线里。 温语微微怔忪后,还是回神了,她不断地提醒自己,要理智,理智! 这是联谊会,他来相亲,是不是代表他没有确定的女朋友?! 是这样吗?! 她想着,突然就不自觉地笑了,想必笑得溢彩流光。因此,温岚突然拍了她一下,“温语,你笑什么呢?” “啊!没啊!”温语猛地回神,有点尴尬。 林紫阳大概是太无聊,也走了过来,话不多,看到温语,打了个招呼,在她旁边坐下来。 他不是没有注意到刚才温语和裴少北的眼神交汇,也不是没有注意到两人眸子里传递的情愫,他看着裴少北的目光里多了一层微微动容的波光。 他知道,裴少北对温语,不是玩玩那么简单!尽管他不看好他们的将来,尽管他不愿意看到裴少北跟温语在一起,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裴少北对温语是不一样的。 林紫阳端了一杯果汁给温语。 “谢谢!”温语接过去,发现杯子是热的。林紫阳面冷,却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她笑了笑,看来人不可貌相,不可有一般眼光看待问题。 因为要冒充路辰的暧昧女友,温语她们三个都被路辰拉着不准乱走,一时间,他们这里倒是很热闹,不少男士看过来。 但此刻,路辰跟周启航在扯着什么,好像是飞机航母什么的,扯到了军事,温岚和高丽丽一左一右坐在两人旁边,温语跟林紫阳坐在一起,倒看起来像是三队刚联谊成功的男女,让人不敢轻易上前了。 林紫阳一直坐在那里,偶尔跟路辰周启航说句话,却是很简单。 路辰会不时得把眸光转向温语,温语也对他笑笑,两人都不说话。’ 林紫阳安静地坐在温语身边,温语却注意力一直小心且悄悄的看向裴少北那边,偶尔也偷偷地瞄一眼林紫阳。 他是裴少北的表弟,长得不像,不过谁也没规定表弟跟表哥一定要长得像。 刚才没怎么注意,现在才发现林紫阳居然戴了一副银色的细框眼镜。没想到他还是个近视眼,难道之前他都是戴着隐形眼镜的? 他两只眼睛是双眼皮,所以显得眼睛很是大,也很深邃,妈妈说大眼迷人,而他的一双眼睛倒真的很迷人,还让她感觉有种熟悉感,莫名地熟悉感,以前从来没注意到过,近距离看着,眸子是浅浅的咖啡色,鼻梁很挺。 他是个很好看的人,因为那双眸子的熟悉感让她觉得他脸上的冷也没那么可怕了! 他突然转过脸,看了眼温语,目光一扫,两人的视线碰到一块,一瞬间眼神交汇。他是坦荡荡的,而在暗中良久地琢磨着人家长相的温语却窘了,急忙调过头。 第86章 不是她的良人 第86章不是她的良人 “想什么呢?”林紫阳不由得问了一句。 他也有点诧异,温语怎么看着她发呆了,她该看的人是裴少北才是啊! “没事,只是发现你原来是近视眼啊。”温语临时找话说,岔开话题。 林紫阳淡淡一笑,没有接话,自然也没信温语的借口。 只是,远处跟人谈天的裴少北看到了这一幕,眸色微微的暗沉了下去。 那双眸子,温语低下头,略带着一丝疑惑,真的有点熟悉呢!这莫名的熟悉感让温语有点心神恍惚,一直在脑海里搜索着,却半天没有想起来。 当看到温语跟林紫阳似乎眉目传情时,裴少北突然发现自己的内心似乎隐隐的生腾出一种奇异的情绪。 “你的工作最近还顺心?”林紫阳转头问她。 “还好。”温语捧着玻璃杯微微抬头,杯里的果汁袅袅冒着一丝暖意,她笑:“你呢?” “也还好!”林紫阳说道,又想起什么,问道:“温语,你妈妈还好吗?” “我妈妈?”温语一顿,不知道林紫阳怎么突然问起了她的妈妈,只当他是礼貌,轻声道:“我妈妈还好,谢谢林警官惦念!” “温语,你、你妈妈她姓什么?”林紫阳突然又问。 “呃!”温语一顿,皱眉,“我妈妈跟你一个姓啊!” “姓林?”林紫阳微微错愕了一下,似乎有点失望。 “对啊!”温语表情平静。 林紫阳疑惑的皱皱眉,也许是他多虑了,他们家的故人,怎么可能姓林? 温语偏着头看着他,缓缓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事。”林紫阳转过头来,看了温语一眼,摇头:“随口问问!” 这时,不知道谁去点了首曲子,大厅里的音乐传来一手德文歌曲——《esisteinschneegefallen》译为汉语《落雪》。 这首民谣为ludwigund大约1450年创作。 诗词背后实为一段凄惨的爱情故事:年轻的女子未婚先孕,被族人驱逐出家门,流落荒林中的茅屋,深冬寒雪过早的到来,老屋破旧难以抵御严寒,女子饥寒交迫,她唯一的希望只寄于自己的爱人,希望他早日来到身边,拥抱自己,而他却始终未能出现。 林紫阳和温语听到这首歌都为之一怔。 林紫阳突然就冷哼一声。“真是想到什么就来什么,这曲子还真应景!” 而温语却微微的惊愕,这曲子,她是那么熟悉! .......dasliedleinseingesungen(这只歌儿为) voneinemfraeuleinfein(苦苦的思念而咏) einander\''hatmichverdrungen(另一个人已取代了我) dassmussichgu\''nsein.(孤单之极,我无奈只得离去)....... 她不听流行歌曲,只爱戏曲,德语歌却很熟悉,这是一首最有中世纪感觉的一首歌了。妈妈会唱!对了!这是妈妈会唱的歌曲! 真是好笑,这是联谊会,居然有人放这首悲伤的曲子。不过这首曲很柔和,听不懂的也只是感受其中的孤寂! 随着这首略带伤感的曲子的播放,大厅里突然一片静默。 这时,一个红色的身影旋而来,一进门就四下打量,不跟任何人打招呼,直到看到了角落里的裴少北,立刻灿烂一笑,朝他走去。 那个红衣女孩,正是郝倩。 裴少北正跟两个女人说话,郝倩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伸手亲昵的挽住他的胳膊,挨着他而坐,亲密的像一对恋人,更宣告着裴少北似乎是她的所有权一样。 她的举动让所有人都跟着错愕了一下。 温岚低声在温语身边小声道:“那是郝书记的二千金,好像喜欢裴少北啊!” 温语点点头,有点恍惚。 郝书记的二千金! 那是省委书记的女儿,身份显赫,跟裴少北一样,都是封疆大吏的子女,他们才是一对儿,才是该在一起的! 林紫阳却转头看向温语,沉声:“她是最有可能嫁给裴少北的女人!家里看中的是她!” 他的话,多么残忍,直插温语的胸口。她微微一笑,转头看向林紫阳,眸色平静:“林警官,郎才女貌,背景相当,门当户对,这样看着也很养眼,这样的爱情才会有未来,很好,不是吗?” 她的话,平平静静,没有讥讽,没有指责他的多话,却又如此理智,林紫阳一下怔忪,略带愧疚:“其实,他对你——” “林警官,你看这里的环境很优美是不是?这里是高干子女的聚会,而我只是个小老百姓,应朋友之邀来帮个忙而已。我没喝酒,很清醒,也很理智!”她的言外之意,林紫阳你操心了。 林紫阳微微一愕,一双狭长眼眸注视着她,默了几秒,点头。“抱歉!” 温语笑笑,不以为意。 视线转向温岚,她的声音很低,温岚应该没听到。 温语抬头望向她,却见她朝着自己微笑。眼神暧昧,然后凑了过来问:“你跟林警官不是在恋爱吧?” 温语困惑地望着她,无语。 不会是她和林紫阳的窃窃私语,让温岚误会了吧?她跟林紫阳怎么可能?她跟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别说她现在时裴少北的情妇,就算她单身,这里这些背景显赫的高干子弟都不是她的良人! 她想,或许,今生,她注定孤苦! 在转向大厅,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而路辰也绝对是制造气氛的能手,一个笑话说得众人大笑。周启航跟他似乎有点相见恨晚的味道,两个男人在那里谈笑风生,搞得很是奇怪。 “启航,我敬你一杯。”路辰不乏对周启航的赏识,举起了酒杯。 刚才两人从医学谈到军事,路辰发现周启航懂得不少。 周启航也举杯:“路辰,别客气了,应该是我敬你才对。” 周启航笑着,将辛辣的酒喝下。 ....... 明亮的大厅,温语安静的坐在哪里,人很多,衣香丽影。 裴少北身边依偎着红色的身影,温语的视线扫过一张张陌生脸孔,她与这里格格不入! 仔细看向那女孩,郝倩!年轻,漂亮,阳光,一头大波浪卷发,风情而妩媚,尽显女人的别样柔美。她穿了一件不对称的大领外衣,火红色的外衣,看上去十分妖娆,一如她给人的感觉那般。她那张脸,美得妖娆,纯情而妖娆。 她跟裴少北在一起,顷刻间,吸引了周遭的注目。郝倩笑得很灿烂,而那两个原本跟裴少北说话的女子此刻见到这样的情景也走了。 或许看到此情此景,都知道没戏了! 那边的沙发上只剩下裴少北和郝倩。 郝倩扬起迷人得笑容,那声音酥麻得足够软了骨头,“少北哥,你今天好帅哦!” 裴少北拉开她的手臂,她又一下缠上来,如此这般好几次。 他的视线转向温语时,突然看到她跟林紫阳说的开心,他微微一愣,不再管郝倩,而是剑眉微蹙。“郝倩,你往那边坐点不行吗?” “不要!我喜欢跟少北哥坐在一起!”郝倩的声音有一丝疲惫,下一秒又兴奋:“少北哥,人家好久没见到你了,你也没给我送圣诞礼物哦!” 裴少北抿唇,去拿钱夹,抽出一张卡,丢给她:“自己去买,商场有的是!” 这是他的购物券! “我才不要,这是你的购物券,我又不是没钱,没诚意!”郝倩撇嘴。“人家要礼物又不是要钱!” “那就没有了,我很忙,可没时间给你选礼物!你别缠着我了,赶紧去找合适的男孩子,别让你爸爸担心,成了剩女就麻烦了!”难得他耐着性子多说了几句。 “我才不要!”郝倩嘟嘟嘴,挽着他的胳膊。“少北哥,我就喜欢跟你在一起!” “郝倩,说过多少次了,别任性!” “呦,不满意我啊?”郝倩不满地发出抗议。“哼!少北哥,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你给我说说,我也看看!” 裴少北勾唇一笑,沉默不言。 后来,有人放了舞曲。人开始跳舞。 “少北哥,我们去跳舞,去跳舞啦!” “我很累!”裴少北明显不想跳。 “哎呀!就跳一曲!” “郝倩,满场的好男人有的是,快点去找!”裴少北说道。 “少北哥,你不跟我跳,我就一直缠着你,让你没办法找别的女孩子!” “好吧!服了你了!”裴少北终于站起来,跟她步入舞池。 另一边。 “我们去跳舞吧?”路辰开口对温语道。 “我不会!”温语尴尬一笑:“你们去吧!” “我跟你去!”温岚一点都不客气。 周启航也对高丽丽发出邀请。 一时间,只剩下林紫阳和温语。 温语又看到裴少北跟郝倩也进了舞池,温语只是微笑,不经意间抬头,视线掠过,看了他们一眼,又看看林紫阳,温语起身,轻声道:“林警官,你去忙吧。” “我不忙!”林紫阳开口。 “那恕我失陪一下,我出去透透气!”她说完,站起来,朝外走去。 热闹的宴会大厅,穿着华丽的男人女人,欢声笑语充斥于温语的耳畔。她感觉有些不舒服,也不大自在,这里不是她可以呆的地方,她只想快点帮忙完,回去。 第87章 他在猥亵你 第87章他在猥亵你 林紫阳看到她落寞的背影朝外走去,眸子微闪,扫向裴少北的方向,两人视线交汇。裴少北不动声色,林紫阳却站了起来,朝舞池走去。“郝倩,我跟你跳舞!” “紫阳哥,我不要跟你跳,我跟少北哥跳!” “你少北哥累坏了,吉县县长不好干,他需要休息,你不想他累死吧?”林紫阳反问。 郝倩突然皱眉,有点不舍,却又立刻道:“好,你跟我跳!少北哥,那你去休息吧!” 裴少北跟林紫阳交换了一个眼神,把郝倩推到他面前,视线搜寻温语的背影,而她刚好走出大厅,朝走廊走去。 裴少北眼眸紧凝,沉声说道:“倩倩,你们跳,我真的累了。” 郝倩一脸羞涩地微笑,轻声说道:“好的,少北哥你去吧。” 大厅外,很安静。 温语找了个拐角的地方,立在窗边。 香槟美酒,钢琴音乐,香水烟味,上层社会,不属于她,永远! 远离了这一切,外边的空气真是新鲜,深呼吸,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里空气很凉,却不再令人窒息。 忽然,一阵烟草味随风飘来,她微微的蹙眉,一个转身,就看到裴少北立在不远处,颀长的身躯随意而立,长身玉立。有点远,她无法瞧清他的俊容。 瞧见是他,温语一颗心揪紧。却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正踌躇,他走了过来,近距离的看着她。可是她看着他,她却觉得他好遥远! 裴少北抽了口烟,吞吐出的白色烟雾瞬间被窗外的风吹散。他噙着嘴角,散漫地说道:“怎么不跳舞?” “不会!”她小声回答。 想到他刚才跟美女正跳舞,怎么就出来了? 可是想到那个郝倩,她整个人乱作一团,却是强装镇静,“你怎么不跳了?” 他不语,却是冷笑一声。 温语不知道他冷笑什么。 “你认识路家的小公子!温语,你行啊,倒是认识不少有背景的人!”他的话如此的刺耳,刺入温语的耳中。 她感到耳膜一阵刺痛,抿着唇不再说话。 他凝眸望着她,似乎是在等待她的解释。 半晌之后,她才说道,“是啊,连我也很意外,路辰居然是范教授的儿子,他父亲居然是军区司令。可是这些都和我无关,他只是我的同事。裴领导,抱歉,我进去了!” 听见她这么说,裴少北忽然一窒,放慢了动作。 她白皙的脸庞,轻柔的女声,总是柔顺的样子,依旧会让他蹿动无法克制的意念。猛抽一口烟,他冷声道:“还是学不乖?” “呃!”温语一下呆住,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你要怎样?在这里跟你聊天吗?” 裴少北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目光温和,“跟我聊天不行?” 温语真是无语了,他不怕里面一群人看见她跟他站在这里吗? 微微一笑,看着温语明显皱起的眉头,裴少北清淡的嗓音响起,“看来你不是很喜欢跟我在外面相遇!” 眉头皱的更是深,温语真是不懂他在说什么!“这不是保护领导隐私吗?” “小语,你可以强势,但不要学的伶牙俐齿!”裴少北突然柔了嗓音,揶揄的看了一眼神色微怔的温语。 一手倏地伸过来,抓住温语的手,温语一下抬头,有点慌乱对上他依然凑了过来的俊脸,恍惚了心神。 “你穿这身衣服很漂亮,看来尺寸也合适,喜欢我的礼物吗?”裴少北凑过身来,嗓音压的过低,远远看去竟像是和温语耳鬓厮磨的说悄悄话。 他看到她穿他买的衣服,心情很是愉悦。这也是今晚他没有发怒的原因吧!不然早拉着她走了! “谢谢!”她想起衣服很贵,莫名又黯淡了眸色。 如果不是他的衣服,今天她按照平时的穿戴,站在这里,跟那些风情万种的高干女比起来整一个柴禾妞!想起云泥之别,不由得自嘲一笑,喃喃低语:“这样的衣服,穿在我身上,终究是有点浪费可惜了!” “你!”不想温语竟然如此贬低自己,裴少北倏地僵直了脸,冷沉的黑眸里染上愤怒,可是那瞬间的怒火却也在同时退了下去,转为高深莫测的森冷诡谲,“什么叫穿在你身上浪费了?你给我把你的自卑感收回去!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收起你可笑的自卑感,给我昂头挺胸,自怨自艾成什么样子?别人还没看低你,你自己倒先看低了。” 说话的同时,却见裴少北长臂圈了过来,快速的将温语的身体拉进了自己的怀抱,冷酷的唇处勾着浅笑,“虽然比起来里面的女人,你是不会打扮,但是那又如何?柴火妞也有柴火妞的味道!” “柴火妞?!”温语错愕了一下。 裴少北挑挑眉。“难道你是都市丽人?” “说的也是!”温语自嘲一笑。 不过她可不习惯和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靠的这样近,尤其是他,他这样真的有点让她害怕。 温语皱着眉头,可惜力气敌不过身旁的人,只能任由他强制的禁锢着腰亲密的抱紧她,他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这才松开她,托起她的下巴,小声道:“在这里等我,我现在进去,说几句话,我们回家!” 她一愣,点点头。 “乖!”裴少北微微一笑,回转身朝大厅走去。 温语立在角落里,深呼吸,说不出的心情。微微一转身,突然看到身后站了一个纤细的高贵女子,她的眉眼有莫名的熟悉,是个很漂亮的女人!面容娇美惊人,一袭黑衣黑裙,身型妖娆,祖母绿的项链很是刺眼,却更显媚色无边。 只见那女子对着她微微一笑,眸子里多了抹探寻的意味,视线凌厉,却不尖锐,开口的嗓音更是带着玩味:“你好,我是裴素阳,裴少北的胞姐,请问你是?” 温语一下呆住,这个女子是裴少北的姐姐,怪不得她的眉眼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她跟裴少北有点相似,只是她的五官精致,美得耀眼。裴少北是男人,五官也俊逸,跟他姐姐还真的有点像呢! 原来刚才在里面的那位是他的姐姐!温语真是诧异极了。 温语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而这位裴素阳小姐,她是不是刚才看到裴少北抱她?还是怎么回事?她不敢冒然回答,只是轻声道:“裴小姐您好,原来您是裴领导的姐姐,我姓温,跟同事过来的,这就走!” “呵呵......”裴素阳闻言反而笑了,笑得让温语莫名其妙。 “温小姐,你叫我弟弟裴领导?可我刚才看到他在猥亵你!” “猥亵?!”温语惊愣地睁大了眼睛。她果然是看到了裴少北刚才的举动,可是她居然用了“猥亵”两个字在形容自己弟弟的行为,天哪,天下有这样的姐姐吗? “难道不是吗?大庭广众之下,逮着一个姑娘玩亲亲!”裴素阳挑着纤细的眉,视线更是打量地扫向温语,像是在审视着她。“难道是我看错了,那就是温小姐在猥亵我弟弟?” 温语的眼睛惊得更大,错愕地看着裴素阳更是哭笑不得。 “温小姐是政府大院的千金还是军区大院的千金呢?”裴素阳见她不语,带着点探寻的意味,自顾自问道:“怎么没听说有姓温的?还是最近调来的大领导?有我不知道得?” 闻言,温语一下怔住,裴素阳的话,如刺一般刺入她的心口,那痛楚沁入心脾,云泥之别,身份地位悬殊,时刻提醒着她,原来这一段天与地的距离,真是太遥远了! 她只是紧紧咬住唇瓣,不让自己太自卑,裴少北说,人不能自怨自艾,人不能自己轻视自己,出身无法选择,但是生活可以。 “裴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是什么千金小姐,我的父母都很平庸,平凡的小老百姓而已!但我没觉得我出身低贱,相反的我觉得平淡最真。” 是这双清水般剔透倔强不驯的眼睛,让裴素阳微微皱了眉,眸子里多了抹玩味:“温小姐倒是直率,难怪我弟弟会猥亵你!” “裴小姐,不好意思!或许我没资格说什么,但是您是他姐姐,怎么就这么说自己的弟弟呢?”温语真是错愕死了。 “吆喝!替他打抱不平了啊?看来你们两个是狼狈为奸,勾搭成双多日了!居然替他说话,啧啧啧——真是看不出,裴少北这小子倒是很有能耐让女人对他死心塌地。妹妹,跟姐说说,他平时都是给你怎么抹蜜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维护他?” “裴小姐!”温语真是不知道这裴素阳到底什么性格,她只觉得一个字:雷! 真是被她的话雷死了! “叫我裴素阳吧,或者叫我裴同志,我也算是个党员!叫同志更亲切!妹妹,党员吗?” “呃!是!”大学时候就入党了。 “嗯!不错,我们家人都是党员!”裴素阳说道。“你算是有了通行证了!哦!对了,你还没说你名字呢?怎么怕我知道?” 第88章 不迁就犯错的臭男人 第88章不迁就犯错的臭男人 温语真是为难,感觉不告诉她,都不行,刚要开口,隐隐约约,有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裴素阳!” 那声音清清淡淡,低低沉沉,听得清澈分明,却永远无法摸透声音里的情绪。 裴素阳转头看到自己的弟弟裴少北,淡淡一笑,“比我想象的出来的快,我正在跟温同志讨论你是怎么猥亵温同志呢!” “裴素阳!”裴少北的声音低了下去。“我看我们一起来讨论一下,你如何猥亵周启明的吧!” 裴素阳不怒反笑,“怎么?生气了?” 温语不想加入姐弟两个的战争,也不想听裴素阳说什么,只是急急地道:“裴县长,裴小姐,失陪一下,我朋友还在等我!” 她本来想立刻走,突然想到是在帮路辰的忙,瞬间就恢复理智,朝大厅走去。 裴少北一动不动,眼看着温语从自己的身边插身而过,他的手倏地伸过去,握住她的手腕,低低地道:“十分钟,我只给你十分钟!” 她微微的错愕,不明白他怎么当着他姐姐的面,这样肆无忌惮。 她看着他,他眸子里是认真地情绪,她只好微微颔首,这才离去。 身后,传来裴素阳的笑声,温语不知道她笑什么。 “少北,这棵小嫩菜看起来不错嘛,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吧?”温语一走,裴素阳就笑着问裴少北。 “嗯哼!”裴少北轻哼一声。 “德性!”裴素阳白他一眼。“身份地位悬殊太大,你的阻力,你明白?” “干卿何事?” “我是你姐姐!关心你是应该的!怪不得死活不来参加联谊会,原来是金屋藏娇了啊。少北,你学坏了哦!” “我一直是裴少北,是你不了解我!”裴少北冷哼一声。 “哈哈,少北,咱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不做!” “你不怕我把你的事情告诉爸妈?”裴素阳挑眉。 “那你就别想跟周启明在一起,一辈子当老姑娘吧!”裴少北完全不受威胁。“姐,你有三十一了吧?嗯,过了年我三十,你三十一,看来你是打算当老姑娘了!可怜的周启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儿子!” 果然,一提周启明,裴素阳的脸色顺间变了。“裴少北,你这个没良心的,我是你姐姐!我嫁不出去你就开心了啊?” 裴少北的眸光中划过一抹心疼,安静地开口:“姐,有些时候,女人需要温柔,需要撒撒娇。你,太强势了!周启明这阵子过得不快乐。” “你的小女友不强势?”裴素阳白他一眼。“放心,这事我当没见过,你自己好自为之!我和周启明的事情,你不了解。” “谢了!”裴少北道:“别让男人太迁就你,他终究是个男人,再爱你,也有他的尊严和骄傲。” “德性,跟我客气!尊严和骄傲你们男人留着吧,女人也有女人的尊严和骄傲,我就是烂在我自己手里,也不迁就犯错的臭男人。尤其是犯了原则性错误的男人!周启明他就不是什么好男人!”裴素阳拍拍他的肩膀,“今晚妈跟舅妈等着我去汇报!我就说没合适的!” 这时,脚步声再度传来,是周启明。 裴少北转头看到周启明,他一脸冷然,走了过来,路过他身边,不打招呼,大手只朝裴素阳伸去,拽住裴素阳的胳膊。 裴素阳低喊:“啊——周启明,放手!” “我他妈再放手就是龟孙子!”周启明骂了一句,一手扯住她,朝自己怀里拉去,然后搂住她的纤腰,跟裴少北道:“回去告诉裴妈,再反对我跟裴素阳,我就直接给你姐种上,让她未婚先孕吧!去他的面子里子吧!” 裴少北扑哧一声乐了:“好!没问题,我就等着我外甥出来了!我举双手支持!” “裴少北你吃里爬外!”裴素阳恼羞成怒地低喊:“怎么说我也是你姐姐,你帮着姓周的外人,你算什么弟弟?有你这样的弟弟吗?” “我只是怕你大龄孕妇难产,为你好!”裴少北丢给她一个白眼。“周启明,你他妈敢辜负我姐,我让你血溅三尺,一旦跟我姐结婚,要是离婚,对不起我姐,我也灭了你!” “是她在辜负我!”周启明干脆直接扛起来裴素阳,一巴掌啪了下她屁股。“再乱动,今晚收拾你!” “周启明,你混蛋!” “敢骂我,你这女干部怎么当的?我去你们宣传部宣传宣传你,去妇女儿童协会告你家暴!” “周启明,你变态!你他妈是妇女儿童吗?你割了男人那一小撮你也变不成女人!” “很高兴你还知道我是个男人!” “你是烂人!” “......” 在周启明和裴素阳的吵闹里,裴少北突然看到了一种寻常的幸福,原本寻常幸福是那样的遥不可及,可是现在,却随处可见。 而温语呢? 她回到了大厅里,林紫阳跟郝倩坐在沙发上,舞池里还有人在跳舞。 路辰不知道去了哪里,正想跟他说是不是可以走了,就听到低沉的嗓音:“温语!” 温语回转身,只见路辰朝她大步走来。她微微点头,“温岚她们呢?” “在跳舞呢!”路辰走到温语身边,朝她说道:“刚才你出去了啊?” “出去透透气!” “走吧,我送你回去!” “可是他们?” “我已经拜托周启航了,他会送她们回去的!”路辰沉声道。 “哦!好!”温语笑了笑。 一站起来,路辰突然伸手搂住了她的肩头。 温语浑身一僵。 “嘘!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路辰小声俯在她耳边,呢喃了一句:“这么出去,我才有自由可言,拜托,帮帮忙!我妈的眼线在呢!” 温语听到他这么说,一下子有点紧张,“那好,我们快出去吧!” 这下好了!路辰这样子,完全是在一堆人面前一副以她男友自居的态度。温语蹙眉,想要甩开他的手,可是却又不好意思,毕竟是来帮忙的! 两人走出大厅,路辰还拥着她的肩头。 温语刚要挣脱,一抬头看到远处走来的裴少北,他的面容清俊,看不出任何情绪。 裴少北冷峻的脸阴暗不明,深邃的目光冷漠的看着不远处相拥走来的一男一女,那个人是路家的小公子! 那个在巷子里看着她哭,给她手帕送她回去的男人! 见熟悉的身影,温语赶紧挣脱开路辰的手。 路辰微微一愕,视线也看到了走廊的身影,他跟裴少北不认识,自然也没打招呼,“温语,小心点!” 他们从裴少北身边走过。 温语下意识地低下头去。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少北哥,你在这里啊,我找你好久了!” 裴少北的视线却掠过了温语的脸,虽然依旧是冷沉的脸庞,可是那深邃的目光里此刻却多了一份软化的宠溺,然后才抬头。“倩倩,回去了!” “少北哥,咱们一起回家!”她跑着过来,抱住裴少北的胳膊。 温语已经跟路辰走远。 刚上车,就接到了信息,温语打开看,心里莫名的漏跳一拍。是裴少北的讯息——让他送你回去! 路辰的车子开得不快,他似乎格外磨叽,一路跟她扯着闲话,温语掏出包包,拿出一张卡,放在他的车厢抽屉里。“路辰,这张卡里只有八千块,我还差你二千块,下个月我再还你!” “温语!”路辰有点错愕,“那算是什么钱?” “或许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可对我来说,必须要还!不好意思,没办法一次还你!”温语只想先还上,剩下的下个月再说,今天出门时,她就拿了卡,上次他给她的,她一直有了钱就存在这里,但还没存够欠款!” 路辰的眼底划过一抹无奈,“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倔强?” “呃?”温语微微一愕,又傻傻一笑。“欠账还钱,天经地义!” “好吧!不用太辛苦,这卡我收下,以后有事找我帮忙,我不是也找你帮忙了吗?” “好的,谢谢你!” 温语进了小区后,看到了裴少北的车子,她心里一颤,又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自己的公寓,灯没亮,她心里却是很不安。 告别了路辰,上楼。 从没有那么紧张过,拿着钥匙开门,这样简单的动作在此刻竟然变得那么艰难。深深呼吸,还是将门打开了。她不知道即将会面对什么,或许他就在公寓里等着她,也或许他不在,跟郝倩一起回去了。 可是,门一打开,烟草味传来。 裴少北已经洗完了澡,却不开灯,穿着宽大的浴衣,露出了结实的胸膛,坐在沙发上,他的头发还有些微湿,应该是刚刚洗过澡。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双眸深邃。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只香烟,徐徐抽着。 温语开灯后就看到这样的一幕。 她抓紧了包包,站在门口,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裴少北却徐徐抬头,幽深的目光对上了她。没有预期的冷冽凝窒,性感的嘴角扬起一边,散漫一句,“回来了?” 第89章 旖旎暧昧 第89章旖旎暧昧 “嗯!”温语赶紧点头。 他站了起来,朝她走去。 温语的心突然就颤抖了下。 没有讥讽,没有不悦,他只是走到她面前,亲自抓过她手里的包包,丢在柜子上,然后解开她的大衣。 里面是紧身的毛衣,裙子! 她妖娆的身躯就这样在他的眼皮底下,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喃喃吐出几个字:“比我想的还要美!” 温语心里又是一紧,这样的裴少北,那俊美温柔的容颜,眸底闪着妖冶的火焰,她知道他这样的眼神代表什么,每一次他这样的时候,代表着他需要她,而且每一次他都很狂野。 这一身衣服,勾起了他的欲望吗? 温语心底这样想着,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裴少北见她这样局促似乎带着抹羞涩,他深邃的眼底蹿过一抹更加狂热的火焰。那张俊美无涛的容颜温柔地噙着暧昧的笑意,像是看待猎物般,透着志在必得。 “比我回来的还晚!他是不是故意磨磨唧唧绕了远路?”他的语气沙哑而低沉。 她打了个激灵,摇头:“我不知道,我不认识路!” 但的确是磨磨唧唧的,开得很慢,难怪他都回来了,也洗澡了,她才回来。 他抽了口烟,烟灰掉在地上。 温语立刻换下自己的鞋子,穿上拖鞋。扭头望向了他,“你还要吃东西吗?” 似乎他没有在联谊会上吃东西,不知道为何,她注意到了这一点。 “你们聊了什么?”他突然问道。 “啊!”她怔怔,告诉他构成,几乎是机械的,然后又说了还钱的事情! “以后离他远点!”他突然说道,那样没由来的,突然就回去把烟蒂熄灭在烟灰缸里。 “呃!”温语本能的点头。 他又回来拿自己的皮甲,掏出两千块现金,“把这个给他。” “不!”她摇头。“我下个月就可以给他了,领了工资——” “把这个给他!”他的声音沉了下去,眼底却浮现出一抹怒意,而他嘴角的笑容迷人,似笑非笑,像是她要是拒绝,他会立刻把她给就地正法一样。 温语只感觉自己被他看的有点进退两难,眼神惶惶无助。 “恩?你宁可欠他,不愿欠我?”裴少北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回旋而起。 她微怔,摇头,抬着头,“阿裴——” “你只能欠我的,别的男人,咱们不欠他!”他的视线朝她看去,对上她的眸子。 瞧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近,温语反射性地转身,他却一把抓住她,将钱丢在柜子上,速度快的让她躲避不及。 而她根本抵不过他的力气。他用身体抱住了她,直接抱着来到沙发。 “上班时,给我乖乖还给他,要是还学不乖,你给我试试!”她伸手扳过她的脸,一手抚上她的胸,俯身在她耳边呓语,俊容冷凝,“还有,不许任何男人搂你的肩膀,听到没有?” 他的吻又急又猛,她几乎招架不住! 她的衣服被他轻易除去,他拉开浴衣,直接进入。 “疼!”温语低呼,害怕他的野蛮,急急地喊着,希望他轻点。 可他却恍若未闻,漆黑的双眸阴霾,透着一抹冷意。 “好痛,别这样,阿裴!我听话!”她低低的央求。 一声“我听话”让他倏地停下来,低下头去,看着她的小脸,那痛的皱起来的秀美,小脸更是拧成团,声音都有了哽咽。 “再说一次!”他沙哑地命令。 “我听话!”她赶忙开口,不敢在这个时候惹怒他。真的好痛,太干涩了! 他温柔的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住她的唇,深深地吻着她,一遍又一遍。骤然温柔的吻,让她方才害怕到颤抖的心渐渐沉静下来,默默地任他亲吻。 “这才乖!”说着,他便笑了,眉眼弯弯,这个笑容很真实,既不是仙气缭绕的那种,也不是邪肆如魔的那种,是真心实意发自内心的笑容,眼底满是宠溺! 一刹那,温语被他这个真实的笑容给打动了,不由喃喃叫出了他的名字,“阿裴——” 她好喜欢他这个笑容,那种笑容没有任何冷漠,没有任何讥讽,只是这样温柔的对他笑着,很温暖,也很好看。 他神情温柔缱绻,没有了高深莫测,没有了怒意横生,没有了似笑非笑。 温语仔细回想一下,从认识到现在,除了胁迫她,其实多数时候他都像是戴了个面具,从来没有这样温柔的表情。 她的心里在悲凉的时候,却又感到无比温暖。 裴少北参加联谊会,没有呆久,转头就回到了她这里! 他是大领导,却似乎总是贪恋她这里。 是不是他给了她温暖的时候也从她这里得到了温暖?温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想了,心中有想法百转千折,落到最后,心中一动,她主动挨了过去,勾住他的脖子,轻轻在他的唇上印了一个吻。 鲜少的主动,却让他一下惊诧了双眸。“小语!小语!” 他低喃着她的名字。 她心中悸动。 他的身体轻轻的移动,她发出低喃。“呃——阿裴——” 他眼眸微垂,俯在她耳边:“再叫一声!” “阿裴——”她依言,沙哑的喊着他的名字。 他猛地沉下劲腰,一阵狂烈。 他又突然停住,不着急继续。 “小语,你是我的!”说话的唇瓣离开她的唇只隔了几厘米,每说一个字,不单是轻浅好闻的气息在温语的唇边。 唇和唇若有似无地触碰,撩动着彼此的唇瓣。 不知是这样的触碰,还是那些动听的话语,本来已是醺然的温语,这会彻底坠入酥然的状态了。 云泥之别! 一切都远去吧! 这一刻,只有缠绵! 只有肉体和灵魂的交流。 情不自禁,温语的唇瓣儿微张,小舌头伸出,就着近在咫尺的薄唇,轻轻地勾着舔了一下,他微微讶异。 她的主动,引得他缓缓微笑,温柔而专注地望着她,眼里似有万般柔水。 她迷蒙的视线望着他的唇,舌尖轻轻地探入他的口中。她突然清晰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他蓦地绷紧了身体,劲腰再度掠夺她的纤细。 那性感的唇发出微磁的低笑,“呵呵——” 紧接着,她的唇儿被他猛然吮住,好闻的清香的气息尽数钻入了的口鼻。 他的舌尖跟她的纠缠在一起,炫目的感觉袭来,她一阵晕眩。 他的眸子如黑曜石般,眼波里满是春水,一池春水,波光潋滟间满是春色。 他盯着她的眼睛,身下在掠夺,那样亲密。 她羞红了脸,闭上眼睛,不敢看他。 “睁开眼睛!”他轻声儿在她耳旁哄。 被他的气息一拂,她全身都有些发软,却还是睁开了眼睛。 “害羞了?有什么好害羞的?况且我们做了这么多次?”他说着意味深长地笑了,那笑容是如此的坏。 她更加羞涩,扭动着身子,不想被他看,甚至伸手去拉被子,想要遮住自己。 他眼疾手快,按住羞涩的她,把被子一下拉到一边,他低头看着她白皙而妖娆的身体。 深潭似的双眸,盯着她,有渴望,有温柔、有动情。 低沉的喘息夹杂着沙哑的呢喃,敞开的双腿无助的上下晃动着,她的眼睛是迷离的,脸是红晕的,整个卧室的气息是旖旎暧昧的! 终于结束了!她已经累极了! 第二天,温语一大早接到妈妈的电话,她才突然想到放假了,而她原本打算回家过元旦的,结果因为裴少北的到来而忘记了。 “妈妈!”温语低声叫了声。 “小语啊,元旦放假吗?”林素在那边问道。 “我......”温语偷偷看了眼裴少北,想起上一次回去的不愉快,而此刻裴少北正瞪着她,似乎警告她不许她回去一般。“妈妈,你一个人过元旦吗?” 她想如果妈妈一个人过元旦,她就回家。 “小语,你不用回来过元旦,自己好好休息休息,难得放个假!” “霜儿回去了吗?” 一提起温霜,林素就直叹气:“小语,你妹妹昨天回来了,我问了她和谭一鸣的事,这死丫头非要跟他在一起。昨晚就跑出去了,我猜她可能去了锦海,可能去找谭一鸣了!妈妈给谭一鸣打了电话,温霜果然在他那里,他说他喜欢的是你,不是霜儿!” 温语心中一痛,“妈妈,这件事情是再也不可能了!” “妈妈当然知道,你不要再跟这个人有牵扯,温霜这孩子痴迷了,自己要吃苦头,你不要再陷进去了,妈妈可不想你们姐妹都被他给毁了!我亲自去一趟锦海,把霜儿给带回来!” “妈妈,你要来锦海?”温语一下惊呼。 林素顿了一下,“我这不是给你打电话嘛,你给我谭一鸣那里的地址,我没有地址,他们不肯告诉我!” “妈妈,你来了也没有用,霜儿她不会跟你回去的!” “妈妈知道,妈妈只是过不去自己这一关!” “那好吧,我去车站接你,晚上你住在我这里!” “正好妈妈也想去看看你住的地方!”林素在那边说道。 放了电话,温语一抬头看到了裴少北,他正恶狠狠地瞪着她。温语的心里,一阵惶然。见到他瞪着自己,就会感到惶然,对啊!妈妈来了,住在她这里,他怎么办? 第90章 妈妈要来 第90章妈妈要来 可是这里是她的地盘,她妈妈来锦海不住在她这里住哪里? 可是怎么赶他走? 硬赶好像不行,她忙挤出笑容,冲他笑笑,有点讨好的意味。“阿裴!” “嗯?”他挑眉,电话都被他听了去,自然知道她妈妈来这里要住在这里。 “我妈妈要来锦海,住在我这里,你是不是........”这话说得,真是温柔,很有讨好的意味。 他看她的眼神,有些灼热。“我要住在这里!” “啊?”温语一下呆住。“我妈妈要来,阿裴!你能不能?” “你妈妈来就来好了!我又没说不让她来!”裴少北继续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可是我妈妈要住在我这里!”温语说道。 裴少北冷哼了一声:“可以啊!你妈妈住外间沙发。我和你住这里,夜里不介意她听我们颠鸾倒凤!” “你——”她一下脸羞红了,几乎要滴出血来。 “我这么安排没错啊!”他很理直气壮。“难道要你妈妈跟我们住一间?” 她回脸瞪他,却又不敢说别的。 妈妈住在外间,她跟他住在这里,亏他想的出来,他根本就是故意的。还让妈妈听他们.......颠鸾倒凤?!这形容词他是怎么找到的啊?真是无耻! 他是领导啊,大领导啊,一本正经的国家公职人员啊,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党员啊! 裴少北的表情似乎饶有兴味,他只是用低沉的嗓音说道:“怎么?我都不介意被人听,你妈妈还介意不成?” “介意,当然介意!”温语急喊着,脸红的不成样子! “哦?”裴少北继续好整以暇看她抓狂的样子。“那也要她来了听了再说!不听怎么知道她真的介意还是不介意!” “阿裴!你回你的住处好吗?我妈妈明天就回去了!”她小声说道。 “我只有三天假期!”他说道:“你妈妈什么时候不能来,非得这三天来?” “啊?”温语听到他的话就一阵别扭。“我妈妈来找我妹妹的!” “那就去找你妹妹,把钥匙给你妈妈,你跟我走!”他说。 “这怎么可能?若是我妈妈知道我跟男人——”说到这里她突然住嘴了。 “跟男人怎么了?”他挑眉。 “不行,我妈妈会伤心的。阿裴,请你回去好不好?”她现在的语气倒是有点撒娇的意味了。 他挑挑眉,看着她,支起手肘,看着她,被子滑下他的胸膛,露出结实的肌肉,他的眼眸迷离而深邃,散发着诱人的邪魅气息。“呃!来点实惠的,也许我可以答应你!” 他又要玩什么鬼把戏,什么来点实惠的? 温语吞了下口水,脸一红。“你、你要我做什么?” 她的语气是如此的娇嗔,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不对劲儿看了, 听着她的声音,那样的性感,晨坚反应如此强烈,裴少北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悸动,只想好好的看看面前这个让他失了魂的女人。 他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的眼睛,眼里的华光流彩别样生辉。原本隐藏的强势与霸气一览无余,还多了一份凌厉,却也显得格外地性感:“你说呢?” “我.......”她紧张死了,凑过去,亲亲他的脸颊。 “没诚意!”他说。 “我是真心的!”她赶忙说。 “是吗?我怎么没感觉到!”说着,他嘴角微微上扬。“再来一次,我看看!” 她只好再凑过去,亲了下他的脸颊。 “还是没诚意!”他沉声道。 “那,那怎样你才觉得有诚意?”她红着脸问! 他略一沉吟,大手很温柔的伸手轻触她柔亮如丝般的长发,接着细细的描绘起她娇嫩的脸庞与蔷薇色的饱满唇瓣。“嗯,做我们昨晚做的事情!” “啊——” “你在上面!”他在她惊呼的同时又张口说道,而且说的这样自然。 她真的是要傻眼了,让她在上面,她、她怎么做的出来?! “给你五分钟,过期不候!”他又凉凉地丢出几个字。 “不,不!”她的脸又红了,比红番茄还要红。 “小语……你若是不做,今晚咱们可就让你妈妈看着做了。” “你流氓!”她低呼。 “呃!错了!”他很无耻地说道:“我宁可当色虎,大家都是色狼,我一般不爱跟人一样,我要来点不一样的!” “啊——”她低呼。 怎么会有这样的领导干部?!恬不知耻!流氓一个!!! 他在感觉她身子僵直欲向后逃开时用力将她的身躯往下一拉,她直接倒在了他的怀里,坐在自己的腰上,接着他轻声继续说:“我喜欢你来主动一次,嗯哼?来吧!” 温语还来不及惊呼,却教沁入耳畔的话语给震颤了心。慌张而不安的眼眸对上那满含笑意的眸光,脸羞了个彻底,她手足无措的想转过脸,可是他却不让。 “这样总好过被你妈妈知道好吧?”他继续诱惑着她。 她果然放松了警惕,根本来不及喊叫,就被裴少北一个拉扯,她扑在她的怀中,他的唇吻住她的唇,她的惊呼全数被他的唇给掠夺走。 如遭电殛般的抬起头,他的吻如影随形的更为狂野,舌尖探入她的口中,清新的味道是专属于他的味道,熟悉却莫名的挑起她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昨夜,一夜缠绵,他抱着她洗澡,抱着她回到床上,他们两个像恋爱中的情侣,对着彼此的身体一遍又一遍的尝试着各种滋味。 “小语,来,你来试试!”他声音诱惑着她,在她耳边响起。 他的身体和气息都开始灼热起来,连带着她的。 他紊乱的呼吸声扰乱了她的心跳,温语坐在他的身上,只觉得口干舌燥不知所措。 天!她在做什么,她妈妈今天要来了,她要赶紧让他走,再过5、6个小时,妈妈就到了锦海,她还要收拾家,把他的痕迹清理干净,可是现在,他们还没吃早饭,本来起的就晚,现在居然又被他给这样逼迫,还让她主动。 她以前是老实的淑女,后来是板正的老师,再后来是国家公职人员,她怎么也做不出那种主动的事情,这是性格使然。 她突然身子一颤,就在快要喘不过气来时清醒过来:“阿裴——别这样,我妈妈快来了,我要收拾家!” 他不听,反而伸手握住她的腰。“你不做就耗着好了,我没有意见!你妈妈好像现在要准备坐车了吧?” 他很“好意”的提醒着她。 “你——”她真想掐死他,他怎么就这么坏呢?温语没好气的瞪他,红着脸喘息着娇羞地说:“我不会,你不怕我给你弄废了啊?” 他诧异万分的搂紧了她,眼底掠过一抹惊奇,继而爆笑出声:“哈哈哈.......” “你笑吧!笑死你好了!”她已经窘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干脆整个人也不动了。 裴少北笑罢了,忍住笑意,展开诱惑的微笑,拉下她的头,唇啄在她唇瓣上,“傻瓜,他是弄不废的,不过你真可爱,我喜欢你的纯真!” “最好是废了!”她不满的抱怨着,脸颊涨得通红。 他大笑起来,爱怜的抚摸她的粉腮。真是个可爱的女人,单纯的让他都不舍继续逗弄她了。“不过你早晚都要学,来,我现在任你蹂躏!你不想报仇吗?” 他怎么这么无耻啊?温语叹气,“做就做,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她抬高臀部,红着脸一手捂着他的眉眼,不许他看自己的表情。 他一下子愕然,因为她的话,她总是给他惊喜,让他极尽错愕。而她竟一抬臀一沉臀之间将他给—— 裴少北倒抽一口气,彼此的紧密相连让他整个人兴奋异常。他被蒙着眼睛,却咧唇笑了,那是颠倒众生的魅然,温语盯着他洁白的牙齿,一时间也失了神。 “好了,我已经做了!可以了吧?”她冷声说道。 她此话一出,裴少北皱起了眉,手臂不由握紧了她的腰,突然就上下移动。“丫头,你不会以为这样就完了,你那才是要废我!” 他拉下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加速了彼此。 他在她耳边轻咬着她柔软又敏感的耳垂,邪佞的开口:“就今天一晚上,明天你妈妈走了,我就立刻回来!” “嗯……”她喘息,撇开脸不去看他。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都改不掉他占有掠夺的本性,永远像个王者一样。 这一次,一下子折腾到了中午十点多。 裴少北抱着她去沐浴,她真的累的一点力气都没了,可是一想到不多久妈妈就来了,她就一阵慌乱,撑起疲惫的身子去收拾,把他的东西都给收拾起来,装在自己的密码箱里。 而他正穿着白色的裕袍,头发湿漉漉地拢在脑后,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抽烟,“饭!我饿了,我要吃饭!” 温语刚收拾完,就听到他喊饿了。 她有点无奈,昨晚煮好的酱牛肉,还有炖好的带鱼端上来,又做了个鸡蛋汤,他坐在那里也不换衣服,先吃了起来,看起来饿得很厉害了。 难怪他饿,昨晚一整夜,今天早晨起来就这样强烈的运动,他不饿才怪,她的脸微微红着,也跟着多吃了一些。 第91章 万般皆命 第91章万般皆命 吃过饭,他去换衣服,临走时,想到什么,掏出钱夹子,拿出一张购物券:“这张卡,马上过期了,我没时间买东西,你今晚带你妈妈去看看,需要买点什么,让她明天带着走!” “我不要!”她说,“我有发购物券!” “这卡有效期还有五天,你看着处理吧,我是没心情去挤商场,要是不去,就丢垃圾箱里,或者给门口卖报的大妈!”他丢给她一句话,开门走了。 她起来去看那卡,发现真的有效期还有五天,她不知道是他故意这么做,还是巧合!可是,他说给她妈妈买东西,却一下温暖了她的心。 跟谭一鸣六年,他从来没想过给妈妈买一分钱的礼物,可是裴少北,他们之间这种关系,他却想到了她的妈妈,她心里无法不动容。 再看看那个卡的金额,居然是三千块,他到底是无心,还是巧合呢? 深呼吸,她又看了眼柜子上的两千元现金,那是他让她还给路辰的,而着购物券,她心底叹了口气!他不是她的什么人,她凭什么花他的钱呢?可是这购物券,还有五天过期,到底用还是不用呢? 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购物券,期限是半年,她想,或许她可以先用了他的,完了再用自己的购物券买礼物给他。她不想这样沾他便宜,她不要欠他太多,尽管她知道她已经欠了他太多。 男女之间,最好不要牵扯到金钱利益,否则算都算不清,人也没尊严! 林素再见到女儿,讶异了一双大眼,瞪着温语,半天还处在惊愕中。 “妈妈?你怎么了?”温语不明所以,很奇怪妈妈怎么一直盯着自己看。“我脸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林素摇头,“小语,妈妈突然发现你皮肤好了好多,脸色也很红晕,一下子漂亮了好多!” “啊!”温语大惊,也跟着大窘。“妈妈,我一直这样子啊!” 林素摇头:“你除了看起来有点疲惫,人真的整个漂亮了很多,你是不是恋爱了?” 林素问得很有技巧,她一下汽车就看到女儿站在那里,怔怔的发着呆,满脸的嗔色,小脸红扑扑的,倒像是刚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样。林素看了良久,她也没发现自己,直到她下车走近了她,她才发现自己的到来。 闻言,温语一下子惊愕,摇头:“妈妈,怎么可能!” 林素也不多说,只是道:“傻孩子,恋爱了就恋爱了,妈妈就怕你不恋爱,你这马上就二十七周岁了,是该打算了。谭一鸣他不是你的命定良人,咱们再找别的!” “妈妈,难道女人必须要结婚吗?一辈子不结婚不行吗?”温语挽住妈妈的手。 “这个妈妈不能给你正确的引导,因为妈妈这辈子是失败的,一路走来,都是教训,唯一的满足是有了你跟你妹妹,可是你妹妹她......现在妈妈也不知道到底是对是错了!”林素想起来就有点伤感,摇着头叹息了一声:“妈妈后悔没把你送到北京读大学,若是你去了北外,也许现在已经可以公派出国留学了!” “妈妈,万般皆是命,我现在挺好啊!”温语阻止妈妈的感叹。“我们快去坐公车吧,公车来了,先去放下东西!” 她看到妈妈带了不少东西。 “嗯,给你带的饺子,还有你李婶特意给你灌的香肠!” “啊!上次回去都没来得及看她呢,这次妈妈回去给李婶稍点东西!”温语说道:“李婶真好,每次都想着我!” 林素也轻轻一笑:“她是好心肠,一直想让你做她家儿媳妇。以前你和一鸣.......现在既然这样了,小语,你跟妈妈说实话,你到底恋爱了没有?” “妈妈,没有!”温语咬唇,否定的回答。 她跟裴少北,不是恋爱,是一场交易,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的交易。 “那你觉得你李婶家的哥哥怎样?”林素问。 “妈妈!”温语低喊。“李子哥哥人很好,可是你们也不要这样拉郎配吧?” “可是你要不把握,真的成了剩女了!浚河今年要回来呢,听你李婶说,他生意做的不错,小伙子又勤快又敦厚,咱们这么些年的老街坊,你跟他又是一个学校出来的,也算是知根知底。不如——” “妈妈,车来了,我们上车吧!”温语飞快地打断了妈妈的话。 放下东西后,林素打量了一下她的公寓,很是满意。“你住在这里,妈妈放心了,冬天很暖和!” “妈妈,先吃饭,我们单位有发牛肉,我煮了好多,一个人吃不了!” 林素有很好的卫生习惯,一进门就换了鞋子,穿着温语的另一双拖鞋,去洗手间洗手。 温语松了口气,又四下检查着,应该没有一丝一毫裴少北的东西了,她连拖鞋都藏起来了。 可是,百密一疏,她忘记了一点,洗手台的上方毛巾架的玻璃上,放了一个刮胡刀,林素进去后,一眼看到了,却不动声色。 再回来时,她又打量了一下女儿,笑了笑:“小语,你怎么进的信访局啊?这种国家单位可不好进!” “呃!”温语倒茶的手一抖,立刻道:“考进去的,妈妈,现在公务员都是逢进必考,要不就是市长或者书记签字,除了考试,我怎么能进去?” “我女儿真优秀!”林素说道,视线却是打量了一下温语,见到她别开的视线,她眸子里不由地多了抹担心。 “妈妈,我会努力,不让你失望的!”温语顿了下,低着头说。 尽管已经做了让妈妈失望的事情,尽管知道妈妈后来知道了可能会很伤心,可是她还是希望以后努力,让妈妈不要太难过。 如果妈妈难过,她会更伤心! “妈妈知道,你一向做事有分寸,妈妈对你很放心!”林素说着也进了厨房,自己动手帮她煮饭。 后来,母女两人坐在一起吃饭,温语切了牛肉,热了妈妈亲手包的饺子,然后随手做了个小菜,端上来,一起用餐。 吃过饭,温语带着妈妈去谭一鸣的住处。 敲门后,很久,里面才传来声音,然后门豁得一下拉开,谭一鸣身上披了件浴袍,像是刚从卧室里爬起来一样。 这样突然看到了他,而谭一鸣也突然看到了温语和林素,一下子错愕,“阿、阿姨——小语,你们怎么来了?” “谭大哥,是送外卖的吗?”卧室里传来温霜的声音。 林素的脸一下变白,沉了下去。 谭一鸣飞快地说道:“阿姨,你们先进来!” 说着他就飞快地跑进卧室。 林素跟温语走进去。 温语已经对此见怪不怪了,只是再面对这里,突然有种物是人非的苍凉。 六年的青春,一去不复返了! 谭一鸣的房间倒也整齐,她想,也许这是温霜整理的吧?温霜虽然学习不好,但是做家务却很有一套,姐妹两人从小就会做家务,而温霜做的也不错,挺能吃苦的,可是却想到会这么执拗对谭一鸣这样死心塌地。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滋味,根本无法形容。 妹妹爱上了自己的前男友,而这个人人品处事都有问题。 林素关切地回头看了眼温语,温语摇摇头,无声的告诉妈妈,她没事。 不多时,谭一鸣和温霜穿戴整齐出了卧室。 温霜偷偷地看了眼,一看到妈妈和姐姐同时出现,低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无辜又委屈,却又倔强。 “霜儿,你忘记在医院受的苦了?”林素沉声问道。 “.......”温霜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跟妈回去!”林素说着就上前来拉她。 “不!”温霜摇头。“妈妈,你打死我,我也不回去!” “你——”林素真是被气急,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女儿?她又把视线转向谭一鸣。“小谭,我自己生的女儿我自认倒霉,但是你,周旋在我两个女儿之间,你胃口好大!” “阿姨,我——” “妈妈,和谭大哥无关,是我喜欢谭大哥的!” “你给我闭嘴!”林素沉声吼道,“你这个丫头,你看得透他吗?他是个怎样的人你看得透吗?” “妈妈,我爱这个人,我不管他人品如何,我就是爱他,我爱的是他,纯粹的爱着他,爱是没有对错的!你们不要这样武断,你们做不到爱屋及乌,我能做到。” “你真是鬼迷心窍了!”林素终于明白温语为什么说来了也没用了,她真的没想到小女儿会这么痴心不改。 可是这个男人值得吗? “霜儿,你真的非谭一鸣不可吗?”温语终于开口。 “姐,你别劝了!”温霜视死如归。 “谭一鸣,你呢?”温语又把视线转向谭一鸣。 谭一鸣一愣,看着温语,突然说道:“小语,我爱的是你,这点霜儿也知道!” “你——”温语一下子被堵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林素也愕然,她指着谭一鸣,半天也是说不出话来,他就像是温治国,无耻至极。“霜儿,你听到了吗?他不爱你,你还要继续爱他跟他在一起吗?” 第92章 厚颜无耻 第92章厚颜无耻 温霜的眸子里飞快的划过一抹悲色,却是一闪而逝,坚定地回答:“妈妈,我爱谭大哥,与他无关,我只要爱他,不要他的回报!” 她说这话时,小巧白皙的脸是纯洁的,干净的,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的脸。一个完全跌入爱河的小女孩的纯真的脸,即使她曾做过人流,即使她差一点成为一个妈妈,可是此刻她的脸上纯真的让人心酸。 她的眼睛,却像一只猫,圆圆的,眼角却又上翘,唇边一抹柔柔的笑意:“妈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不起,让你伤心了。可是我没办法,就像妈妈一直不肯跟爸爸离婚为了我一样,妈妈,你跟爸爸离婚吧!不用再为了我了,我现在很快乐,我再也不想看到爸爸打妈妈,再也不想看到妈妈因为我而受爸爸的打,委曲求全了!所以,请你别再打着为了我的旗号而继续忍受折磨了好吗?也请你别再管我了,我已经快二十岁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只是想好好爱一个人!这没有错,无论爱到最后的结局是喜是悲,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无怨无悔!” 无论结局是喜是悲,我无怨无悔! 林素一下子脸色苍白,眼神也跟着恍惚起来。 无论结局是喜是悲,我无怨无悔!!依稀间,那段晦涩的往事浮现在眼前,她的话,在过了快三十年后,在她的小女儿口中说出来! 这就是报应吗? 出来混,迟早要还吗?她错了一步,却是步步错,再回头,却早已是百年身! 可是当初的誓言却是历历在目,她也曾这样信誓旦旦过,也曾不顾一切过,如今她有什么资格要求自己的小女儿?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啊! “妈妈?”温语一下担心起来。“你怎么了?” “我没事!”林素猛地回神。 温语不得已,开口道:“霜儿,姐再最后一次问你,真的无怨无悔吗?” “姐,你别问了,一千次,一万次,都是这样!”温霜很是坚定。 温语不是道该佩服她,还是该同情她,“霜儿,他爱的人不是你,即使一辈子都不爱你,你也要这样吗?” “是!”依然是坚定地回答。 “谭一鸣,我们谈谈!”温语不得已,对着谭一鸣开口。 谭一鸣很是平静,“好,我们出去谈!” “妈妈,我很快回来!”温语知道温霜这里是攻克不下了,只有攻克谭一鸣这一关。 两人出了小区,直接去了对面一个茶座。 “小语,我们真的不可能了吗?”谭一鸣问。 谭一鸣,你觉得我们还可能吗?”温语反问。 “我觉得没什么不可能吗,事在人为,只要人想,就没有不能的!”他答。 “呵呵,是吗?谭一鸣,那你说,我不同意,你又能为了什么?” “你想要什么?小语,你二十七岁了,过了春节就二十七周岁了!” “你真是越来越无耻,你不爱我妹妹,可你也不会放了她是不是?” “当然!”他点头。“你若跟我在一起,我可能放了她,若你不,那我就更不能放开她了!小语,你知道我做事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 “谭一鸣,你真的要毁了我妹妹?” “我没有想过毁她。你不是看到了,她自己赖着我。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是如此的不要脸。 “然后呢?谭一鸣,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没有办法了?是不是觉得我妹妹在你手里,我就会妥协?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再做什么事,也最好好好待温霜,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放过你。”温语从来没说过这么尖锐的话,可是这一次,她真的很担心温霜。 谭一鸣看着温语,似乎被她的话震动。 温语接着说:“谭一鸣,你是不是以为你从反贪局出来了,一切就化险为夷了?你觉得一次逃脱,从此有恃无恐了不是?你还想拉着温霜,在你下一次犯事时,让我再帮你一次?对不对?” “帮不帮随便你,小语,你舍得你妹妹受难为吗?你若跟我,或许我不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你不会跟我,跟她一起,也无所谓,她年轻,也很漂亮,身体不错,娇嫩的比任何女人都紧致......”谭一鸣看着温语,眼睛一眨不眨。 “你无耻!”温语愤怒的低吼。 “我从来没觉得我高尚,这个社会高尚的人也不见得是真的高尚,多少伪君子,多少伪高尚?多少道貌岸然的人哪一个不都是活的体体面面,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人哪一个不是活的很窝囊?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小语,若是今天我站在了权力或者财力顶峰,我也可以笑着告诉你,我谭一鸣是个君子,我可以做善事。我也会冠冕堂皇的给自己找可以当君子的理由。比如我的地位,比如我的面子,比如我有钱,我有了能力可以建设我的脸面了。但现在我有什么?我没权没势没钱,我伪君子,我厚颜无耻,我大方承认!可是我想要我最求的生活,无所不用其极的达到我的目的,我也没觉得错,我没什么好丢人的!对你,我是有愧疚,可我也想补救,对温霜也有愧疚,但她非要跟着我,我有什么办法?况且现在你跟裴少北似乎关系非比寻常,我更不能浪费温霜这个资源了是不是?若是他日我有事,凭着这个关系,我想你也会帮我,难道不是吗?” “谭一鸣,你果真是厚颜无耻到了极致!”温语忍无可忍。 “那是因为你没有在机关单位呆几年,当一个男人在这里,没有后台没有经济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而又不甘心这样屈居人下,就会想办法突围!厚颜无耻到极致?那又如何呢?学不会当孙子,一辈子也当不了老爷!我想当老爷,这是我的愿望,我为我的愿望而奋斗,我大胆的说出来,我不觉得我虚伪。而你们,每个人用道德枷锁要求别人的时候,又有几个人真的要求过自己?” “温语你,你干净吗?你问心无愧吗?你看看这大街上的每一个人,他们的内心也是肮脏的,只是他们不愿意去承认,说别人厚颜无耻,凭什么?道德标准是你制定的吗?你自己又遵守了多少呢?没有裴少北,你能进信访局吗?你高尚你怎么不看着你妹妹出事?你救她做什么?” “温语,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别把自己标榜成神,你不是!此刻,你就是一个被大领导包养的小情人。他在玩你,玩腻了丢掉,不如一件衣服。你高尚什么?你不是死也不去做人家情人吗?你现在敢说你跟裴少北是干净的吗?他没睡你会把我和温霜弄出来吗?” 温语看着谭一鸣,一言不发。 是呀! 谭一鸣说的似乎也有道理! 她不是干净的!她也不是高尚的,她早已没资格说自己干净了。趟了这趟浑水,怎么能再干净呢? 厚颜无耻,似乎每个人都会这样,都有过某个瞬间厚颜无耻。自尊,又有谁能绝对的拥有? 话不投机半句多,道不同不相为谋! 她看着他,只是可怜他,也可怜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这个人,而且一下就是六年,人性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了吗?复杂的让人还敢去信任谁? 温语要站起来,谭一鸣却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摁住她的手。 “放开!”温语低喊,并抽手。 谭一鸣伸手紧握住她的手,“听我把话说完再走!” 她挣扎了下,坐在椅子上,淡淡的看着他。“放手!” 谭一鸣依然不放,目光投向她,然后他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认同我的想法,你不是那样的女人,对不起。之前的事情,我认真地向你道歉,我会尽力对霜儿好,我不能保证什么,我只能尽力。小语,还有,我是真的爱过你,很爱很爱,如果不爱,我不会一直迁就你,我有多少次机会可以把你给睡了,但我没有。也许我内心世界也是渴望一份真爱的。当然你可以取笑我,嘲笑我!” 听到这句话,温语的心里无比苦涩,涩涩一笑,真爱?谁会对真心爱着的人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呢?而这个人到今天还这样大言不惭,听着这种话,温语觉得过去六年,真的是浪费了光阴,而浪费光阴,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难受。 “小语,我知道你生气,但我还是希望你记住,过去六年种种,好的坏的,迁就的,没迁就的,我对你的爱是真的。” 温语冷冷的抽回手,起身,“谭一鸣,别伤我妹妹太深,或许她真的适合你,你们真是绝配,天生一对儿!我的三观,比不了你们!但,我们真的是道不同!” 她起身离去,却在一抬头,看到了不远处站在柜台前的裴少北。 他手里提着两盒茶叶,像是来买茶的,就在一楼大堂,似乎,他站在那里很久了。 第93章 你认错人了 第93章你认错人了 温语一呆,看到他眸色隐匿的暗沉,想到刚才谭一鸣握住了她的手,裴少北大概是看到了吧? 他此刻只是淡淡的看着她,那样的眼神却让温语感到如此无力和感伤。他锐利的眼神,他的身上,那股烟草的香气,似乎都在她鼻翼边盘旋。她发现,和这些人比起来,裴少北真的还算是个好人! 而这时,谭一鸣也起身走了过来,一眼看到裴少北,微微的讶异了下,竟面带笑容,一脸的奴才相,朝裴少北走去。“裴主任,你好你好!在这里遇到你真是我谭一鸣三生荣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环保局污控科的谭一鸣,我想您应该有印象,我是温语的一远房哥哥!您跟温语应该很熟悉了。” 温语一下子羞得无地自容,她的远房哥哥?她真是佩服谭一鸣不要脸的奴才相了。 看着这样一幕,温语尴尬的不知道如何办了。 谭一鸣不要脸,她也早已无地自容,最窘迫的一面都被裴少北看到了,而且不止一次。她想转身离去,脚底却似乎是生了根,竟然挪不动,或许是太震惊的缘故吧。 就这么一踯躅,她听到了裴少北开口:“对不起,我不认识你,更不认识什么温语。先生,你认错人了吧?” 他此刻状似慵懒,眼中神色却极清明,修长的眉挑了挑,凤眸微眯,眸中墨霭似乎深了一层,目光灼灼地从温语脸上逡巡而过,似要将她的反应尽收与眼底。 不知为何,温语一看到他那深幽审视的眸光,一颗心缓缓沉静下来。 谭一鸣也不尴尬,径直说道:“裴主任是大领导,贵人多忘事,现在一鸣在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谭一鸣——” “哦!谭先生,是吧?知道你是环保局污控科的,你刚才说过了!”他转头对着柜台里面的老板道:“老韩,打电话给市南医院,确定一下,是不是有病人跑了出来!通知一下,过来带人!” 柜台里的老板扑哧一声乐了。“好嘞!我这就打!” “走了!”裴少北跟老板打了个招呼,转身提着茶叶盒离去。 市南医院?! 亏他想得出来,那里是锦海市精神病医院。 裴少北寥寥数语,却让谭一鸣这样厚脸皮的人都哑口无言。 看着裴少北走了过来,眼神看着她,眸中似有风云际会,令人琢磨不透,却是擦肩而过,一个字不说,离去,仿若他们从来不认识。 温语看了眼谭一鸣,他的脸色很不好。 她不屑一笑,也走开。 “小语——”谭一鸣追了过来。 “劝你不要自作聪明,尤其是无权无势的人,还是踏踏实实的好!有句话送你,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好自为之,谭一鸣!”温语再度说道,出了茶社,四下看了眼,没看到裴少北的车子,而她也不打算再找,他们两人朝小区走去。 温霜不走,温语也劝不了任何一位,只能带着妈妈离开了! 林素一下子老了好多,整个人安安静静,温语带着她离开谭一鸣的公寓,去了商场。“妈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路要走,你别太在意了,改变不了的事情,顺其自然吧!” “妈妈是个很失败的人!”林素叹了口气,口气是那么的悲凉。“妈妈若是不失败,又怎么会有今天呢?” “妈妈,别想了!”挽住林素的手臂,温语道:“谭一鸣跟霜儿都很执拗,这种人总要碰壁后才知道什么是对是错。我们说什么都没有用!现在开心点,我带你去买衣服。妈妈,你有多少年没买新衣服了?” “你去年不是给我买了吗?” “可是今年冬天不是没买吗?” “小语,你赚不来几个钱,又是刚调动过去,年纪也大了,需要存钱,不花钱了!” “妈妈,我这张购物券还有五天要过期了!不花就成了废品了!”终于带着林素去了指定商场,买了一套新衣服。 林素什么都不让她买,可是她却还是硬买了。 “小语,给你自己买吧,你上班,不能穿的太寒酸,尤其是这个年龄,还得好好打扮!” “妈,我有衣服,刚买了不少!”那是裴少北给她买的,她这个冬天的衣服都不要买了。 路过二楼的时候,温语看着男装专柜,微微的晃了下神! 她在想要不要给裴少北买件衣服什么的,可是她能买什么东西?她买的他会穿吗?他可是一直穿着限量版的衣服,虽然最近好像没看到那个衣服,但是他那样的身份,随处可见名牌,她又能给他买什么呢? ”小语?怎么不走了?”林素看着女儿望着二楼的男装发呆,不由地问道。 听到妈妈得声音,温语心中一紧,顿时回神:“妈妈,没事,我们快回去吧!” “嗯,回去吧,明天一早,我搭第一班车回去。” “妈妈,其实你可以在这里呆一天的……我还没带着你转转呢!”温语小声说道。 “转什么啊,有什么好转的?”林素笑了笑。“锦海就是锦海,跟宿县一样,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是,这里比宿县豪华点。妈妈赶紧回去,还给人家补课呢!” “妈妈,你别这么辛苦了不行吗?”都要退休的人了,还给人补课,虽然不收取任何报酬,但是她就是害怕妈妈辛苦。 “忙点好,忙点人踏实!”母女两人说着上了公车,给林素买了一堆东西,临出商场时,温语看到卖烟的专柜,还给温治国买了一条烟。 当时林素叹了口气:“小语,给那个人花钱不值得!” 温语却笑了笑:“妈妈,他终究以前对我们好过。也因为他,我小时候在学校里没有被人看不起,所以只要他对你好,我就不会恨他。给他买烟,是我的一片孝心,也希望他以后对你好点!” 林素终究没再说什么。 晚上母女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的是省台新闻,刚好播放的是一个省委书记接待国家一部长的画面,林素看着电视,微微的怔忪了一下,视线跟着悠远起来。 “妈妈,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看新闻了?”温语看到妈妈在看新闻,递过去一杯茶,却发现妈妈在发呆,看着电视发呆,而她也转过去看电视,看到了新闻上郝书记跟那部长级人物会晤时地现场新闻。 郝书记,那是省里的一把手,是这里的天。 而那个部长,他姓裴!她心里蓦地一紧,有点疑惑,那张脸,隐约间透着一股熟悉。他不会是裴少北的什么人吧? 一时间,母女两人都各怀心事。 温语不知道妈妈怎么就发呆了,甚至不知道她看的电视里的哪一个人。 温语仔细一看,竟有点莫名的熟悉,温语笑了笑:“妈妈,这个郝书记倒是干的不错呢!我们科室的人都说他要提拔进京了!妈妈,你怎么了?喝茶呀!” “呃!”林素终于回神,神色是奇怪的。 “妈妈?”温语不解。“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林素摇摇头,什么都没说,然后又把视线转向了电视上。 这时的电视,只给了裴部长镜头,那是个儒雅俊逸的高大中年男子,林素盯着这个人,半天还在怔忪。 “妈妈?” “小语,别吵我!”林素说了这么一句,又看了一眼镜头里的裴部长,起身进了温语的卧室:“我想自己呆一会儿!” 温语不解,看着紧闭的房门,久久沉默。 她不懂,也看不透,似乎,这一切都跟电视新闻有关系。妈妈认识那个领导吗? 林素第二天一早坚持要走,温语送她去了车站,临走的时候,林素看着女儿,叹了口气气:“小语,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你怎么又说这个了?” “是妈妈的错,妈妈对不起你!”林素再度开口。 直到车子远去,温语都不知道妈妈的道歉到底是因为什么,她也没多想,坐上公车回去,路过商场,温语想起那张购物券,还没有花完,于是下车去买东西。 二楼男装处,她径直到了一家专柜,看了无数衣服,最后只敲定了一件白色的衬衣和一条暗色条纹的领带。 裴少北没打电话来,都中午十点了,刚好是元旦,温语想着闲来没事,还是包饺子吧!于是去了超市,又买了点肉馅和小茴香苗,打算回去包饺子。 温语刚进小区,就接到了他的电话,她心里莫名跟着紧张,电话一通,那端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在哪里呢?” “呃!我刚进小区,你在哪里呢?”她看看时间,十点半。 “快点上楼!”他砰地挂了电话。 难道他回来了,她立刻加快了脚步,都不知道自己的唇角是上翘的,脸上也是飞扬的神采。到了门口,她暗暗深吸了一口气,拿钥匙开门。 打开门后,果然看到他坐在沙发上,没有换鞋子,因为他的拖鞋,被她藏起来了。 “你来很久了吗?我给你拿鞋子!”她急匆匆把衬衣和领带盒子放在柜子上,又把食材放进厨房,然后去洗手,这才边走边脱外套,然后进卧室拿他的东西。 第94章 遇人不淑 第94章遇人不淑 裴少北就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书,也不看她。 她忙碌了一阵子,走来拿着拖鞋,放在他面前。见他不动,她亲自帮他脱掉鞋子。他这才抬起头来,看她一眼,眼神凉凉的。 见到他这眼神,温语就感到惶恐,而且,在惶恐之外,更多了一些柔情在心中荡漾。 他倒是显得很平静,只是眼神微凉。 “你来了很久了吗?”她帮他换下鞋子,然后把皮鞋放在门口的鞋架子上。 “你干什么去了?”他终于开口。 “我送我妈去了!”她老实地回答道:“然后又去了一趟商场,再后来又去了超市!” “没再去见谭一鸣吧?”他终于声音有点变化了,有了温度,却是很冷。 “哦……没有!昨天......”她本想说昨天是有事,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看着温语,突然问:“昨天怎么回事?见那个疯子做什么?” “我——” “温语,你总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他急速打断她的话,似乎不愿意听她的解释。 他突然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他的大手抚着她的脸庞,忽然的亲吻她的唇,狠狠地带着惩罚的吻,漫天席卷而来。 她吓得哆嗦了一下,想要躲避,可是,他有力的手握住她的长发,让她无法挣脱他俯下的脸。 接着,他冰冷却带着恨意的吻落在她的脸上与脖子,胸口……然后,用力堵住了她的唇! 过后,用着低沉沙哑仅是她能听见的声音说:“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和他纠缠不清,你该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一愣,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儿,飞快地说道:“昨天是我妈妈找他的!” “你妈见他做什么?不会是让你跟他结婚吧?” 她想说,妹妹爱上了她的前未婚夫,可是话到嘴边,她无法出口,仅有的一点尊严和骄傲,让她说不出口,只是道:“说清楚一些事情!” 裴少北凝望着温语,几乎是目不斜视,沉默了良久,终于冷笑着开口质问,“给我说清楚!昨儿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语默默地低下头,也不看他,最后也只是轻声说道,“说清楚一些事情,过去的,未来的,就这样而已!” 她说得那样漫不经心,仿佛真是如此,可是却让裴少北怒气上涌,“不是见你妈妈吗?你妈妈找他?那怎么没看到你妈妈?你们私下见面?我准了吗?” 温语依旧低垂着头,不再回应。 “呵!”裴少北冷笑一声,握紧了拳头,“真是好样儿的!没完没了啊?背着我和那畜生纠缠不清!我真是好奇了,那畜生给你下蛊了啊?那样不择手段的一个贱人,你居然还跟他没完没了了?” 温语默不作声,只是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白色的袜子前方,一个可爱的卡通蜡笔小新,都在嘲笑她的可笑。是啊,那个人。谭一鸣,他真的是个烂人! 只是,那过去的六年,她怎么就没发现呢? 如果早一点发现,或许她能抽身,或许到今天,又是一番新的人生了,可是一步错,人生就步步错,如果没有谭一鸣,她还会认识裴少北吗? 见他不说话,裴少北盯着她的头顶,终于烦躁的抽出烟,点燃了一只。 温语闻到了好闻的烟味,深呼吸,终于开口,平静的声音,如死寂一般。“不是给我下蛊了,是给我妹妹!” 裴少北立刻收了声,不禁侧目瞥向她。“你妹妹?” 温语不再说话,走到沙发上,坐下来,背靠在沙发椅背上,腿也全了起来,将下巴搁在自己的两个膝盖上,默默地盯着地板的一角,不再说话。 她那样可怜的样子,头发垂下来,都贴着脸颊,衬得她那张脸愈发娇小。她的神情很是平静,淡淡的,无关紧要的,不似方才那样茫然恍惚,只是那样安安静静的。 可是这样的她,忽然就让他感到了一丝易碎的脆弱,像是一尊玻璃娃娃。 裴少北眉宇一皱,也坐了下来。扭头扫向她,口气冲冲地道,“以后不要见他了!那种不择手段的男人,没什么好留恋的!” “.....”她没有留恋,她只是觉得过去六年有些遗憾,有些荒谬,想起来心里很是苍凉而已。 裴少北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你不会再见他!” 她蹙眉,有点无奈,机械地重复着:“我不会见他!” “再说一次,你不会再见那么一个人渣!” 温语扯扯唇,“我不会再见那么一个人渣!真的!他的事情,再也与我无关!” 他也看着她,而后默不做声。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妈妈走了?” 温语低垂着头,“嗯!” “那个.......谭一鸣,就是那个男人,你差点嫁给了他?”他又是沉声问道。 温语不知该说什么,遇人不淑,也只能用这样的句子来形容吧? “遇人不淑?”他说出了她想说的话。 她抬眼看他,此时,他却把目光转向了窗外。 片刻后,他回望温语,缓缓地说:“其实年少时候,谁都会有看走眼的时候,要不也会被人称之为年少轻狂了。重要的是,人都要学会纠正自己的步伐!” 她看他,他离她一步之遥,她不懂他这些话,是开导她,还是说的他自己。 她下意识地说了声“我知道”,然后她起身,去了厨房,要到中午了,她该煮饭了。 温语在厨房和面,准备妥当,正要准备包饺子,裴少北在外面问道:“对了,你上次说你爸下岗了开始变得酗酒是不是?” “嗯!”温语低声应了一声。 “下岗多少年了?” “七年了吧!”温语小声道。 裴少北已经走进了厨房,看到她包饺子微微的讶异,“要包饺子?” “嗯,不是说元旦是小年吗?北方人喜欢这么做!”她随口解释。 “嗯!”裴少北点点头,只是奇怪她什么都会做,转眼,她已经包了一个胖嘟嘟的饺子放在了案板上。他一时好奇,也洗了手,“我跟你一块包!” “你会吗?” “没包过!”裴少北如实承认。 “那你试试吧!”温语递给他一个面皮,和小勺子。 裴少北的手太大,她擀的面皮太小,放在他的大手心里,那面皮显得太滑稽了,温语忍不住笑了,却又没敢大笑,怕他生气。 裴少北学着她的样子,把馅儿放在面皮里,然后斗在一起捏了捏面皮的边。饺子是包出来了,可惜不太漂亮,扁扁的,边角也没全部捏死,煮的话会进水。 温语看着他的第一个成品,心里有点高兴,也有点平衡,看来聪明人也有搞不定的东西,她终于有点比他强的地方了,尽管是在厨房里。 “算了,我包的不好看!”好歹他算是认清了现实,也坦然面对自己的失败:“我擀面皮吧!” “其实,其实也不算很失败,起码没有露出来馅儿,是个饺子!只是有那么点缝隙,你没捏到!”温语又检查了一遍,没好意思打击他的积极性。 “算了,你要笑就笑吧,憋着很难受!”他瞅了他一眼。 “呵呵.....”她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呵呵,其实,其实真的很不错了!” “臭丫头,居然真的敢笑我!”他觉得这女人的真是越来胆子越大了。 “哦,不笑了。你来擀皮吧,要把皮擀得圆一点哦!”抿了抿嘴唇,温语止住笑。 裴少北开始擀皮,这个还不算难,尽管他也会做饭,在部队和英国几年,他都是自力更生的,但包饺子不是他强项,以前也没做过。 “对了,你爸以前做什么的?”裴少北又继续刚才说了一半的话题,觉得终于有空两个人可以安静下来好好聊聊天了。 “之前是我们那卷烟厂的职工,后来因为卷烟厂倒闭,没了工作,然后人似乎找不到位置了,觉得被社会抛弃了,脾气就开始变了!再后来染上了毒瘾,赌输了又酗酒,就越来越脾气不好了!”温语说的轻描淡写。 但是,裴少北却还是感受到那种小市民丢了工作后无计可施,又不肯下力,一时面对不了人生落差的悲哀。要知道,之前他是端着国家饭碗的,一下岗,他什么都没了! “你老家哪里的?” “宿县!我在宿县长大,算老家那里吧!” “嗯!”裴少北挑挑眉,想起什么。“哦,把你爸爸名字等下给我写下来!你家的具体情况,还有你妈妈的姓名!” “做什么?”温语不解。 “别管了!”他说。 “你查户口?”她可不想这样告诉他。“你不说我就不告诉你!” “给你爸安排个新工作,也许他会收敛点脾气!”裴少北沉声开口:“既然不能揍他一顿,或者教训教训他,就不如解决掉他的心理落差,也许能缓和一下!” “啊?!”温语完全没有料到,裴少北会主动提出来帮温治国安排工作。“你说真的吗?” “我说得话还有什么好怀疑的?”裴少北很满意温语一脸的惊讶与欣喜,然后很玩味地笑了笑。 第95章 遇到程程 第95章遇到程程 温语心里一下温暖起来,怔怔地看着裴少北,眼中浮起一层感动的雾气,“阿裴——其实不用这样的!” “随手解决而已,宿县有我的战友!”他抿嘴一笑,“让你爸爸有个正经事做,就没时间打你妈妈了。当然,更重要的是,我不想下一次再见到你浑身是伤!” “阿裴!”温语低喊,快速的低下头,把感动的眼泪吞回去,摇摇头。“还是算了,我只怕他会辜负了你的一番美意,现在的他,和之前不一样了!” “我过了春节就着手这件事!安排个工作不是什么难事!”年前工作太忙,他也没时间,过了年再说,也不差这一时了。一个大男人整日没事做,在家打老婆孩子玩,实在是不成体统。 “阿裴!”温语再度抬起头来看他,怔怔地问道:“我不知道如何感谢你,我只是不想影响你,我怕他不争气,影响了你和你的战友!” “既然感激我,以后就对我好点!”他边擀皮边说。 “哦!我会!”对你好!她在心里说道,也同时深深地觉得,他真的对自己不错,超越了一个男人对情妇的好。只是,她该如何报答他? “我擀的皮如何?”他岔开话题。 “嗯!说实话,比你包的饺子好多了,呵呵!” 也许是因为他说到为温治国找工作,她内心一下子说不出的感谢在心底激荡,说话也柔和了许多。 包好饺子,煮水的时间里,温语突然想起自己买的礼物,然后兴冲冲地走到门口的柜子上,拿来盒子打开。“阿裴!” “嗯?”裴少北也跟着走出来。 “我买了件衬衣给你!”她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裴少北微微的讶异了一下,“给我买的?” 他完全没想到。 温语微微的点头,把盒子打开:“我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裴少北微微的挑眉,似乎很高兴的样子。“打开看看!” 温语已经打开了,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白色的,我看你老是在开会的时候穿白色的衬衣,所以——” “嗯!不错!”他看了一眼,似笑非笑地点头。“哦!好像还买了领带,是不是?” “嗯!”她又是扭捏地点点头,像是被抓包的孩子,又是打开盒子。 “嗯!等下洗了,明天回去就穿这件了!” “你不觉得难看?”她有点讶异。 “白衬衣有什么难看好看得?”他反问。“而且这种领带最好配衣服了,开会时候不能穿的太花哨,哦!有点贵,这个牌子有点贵了,以后不要买这么贵的!” “贵?”她错愕了一下,衬衣算是中档的,五六百,那家专柜有上千的,要是平时她一定觉得贵,可是给他买,她还怕便宜了。倒真的是没想到他会说贵! “我一个欠发达县的县长,穿那么好,老百姓会怎么想?尽管我这钱都来得干干净净,不偷不抢,不受贿,但别人未必这么想!所以,形象还是该注意点时候注意点好!以后衬衣,二百到三百的就行,领带一百以内,就像这件衬衣,棉质的就可以了!” “哦!”她傻傻的点头。“那吃了饭我洗好熨烫好,明天你回去穿!对了,你明天就回去吗?” “嗯!”他点点头。 第二天,裴少北一大早就起来回吉县了,走的时候跟温语说,“这周我要是回不来,你就去吉县,带着钥匙和通行证了吗?” “带了!” “嗯,自己开门进去!” 他走了,温语去上班。 周五又去了吉县,相处了两天,裴少北在周一那天早晨送她回来上班。 因为事后避孕药用的次数多,温语的经期出现了紊乱,三周多一点,就来了例假。 今天正好是月经的第一天,时间是周二,裴少北在吉县,温语上班后想起了那天去医院的事情,然后请了半天假,去了医院,找周启航。 这种事情真的很尴尬,但是她真的不想多吃药了,这对身体一点不好。 周启航自然明白她来做什么,立刻带她去着大夫。然后,大夫开了单子,温语按照单子在护士小姐的带领下,去做了常规检查和体格检查。 检查做好以后,拿着单子回到了大夫那儿,开始做小手术。 周启航不放心,要全程陪着她,温语觉得实在不好意思,不由得羞红了脸,还是让他出去了。 她躺在手术床上,左臂伸直,平放在托板上,护士帮她消毒左臂内侧,接着,打麻醉药,局部麻醉。 完成麻醉以后,温语觉得那个手臂处,木木的,不多时,柳大夫在她的手臂内侧的肘弯往上的地方,割开一个小小的切口,用套管针穿入切口,呈扇状分布,逐一埋入几枚火柴棒大小的硅胶囊管。 整个手术,只用了五六分钟就完成了。 在那个切口处贴了一个创可贴,并告诉她做完手术的当天,手臂不要使劲,五天以后可以撕掉创可贴,一周以内伤口要保持干燥,不能进水。 最后,温语填了一张月经记录卡,留了自己的联络方式,确定日后的复查时间,并且,手术后的第二天要来复查,一个月以后再复查一次,以后是每年一次复查,一旦发现疾病问题,可以及时治疗。 做完手术,从私人医院出来,局部麻醉消失,手臂开始隐隐作痛,温语想着想着就感觉怪亏的,为什么总是女人担负这种责任呢? 生孩子是女人,避孕也是女人,为什么男人不主动承担呢? 男人和女人从生育方面的事,就体现出了本质的不平等,所以,也造成了社会对男性和女性不同的要求? 只是,如果不这样,怀了孕,造成的伤害,更大,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她可不想像上次温霜那样,叹了口气。 恰巧,这时,电话在大衣里震动了起来。因为胳膊有点痛,温语拿出电话看都没看就接起来,喂了一声。 “温语。” 她听见裴少北的声音,心中一紧,“嗯?” “在那儿了?还在医院里吗?怎么才接电话?” “咦?”温语一时之间思维空白。“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里?” “启航给我电话了,疼吗?”他问。 原来他是问这个,本来想说疼,可是却还是没说,只是道:“不疼了,明天要来复查!一个月后还要复查!” “嗯,这周末我还是不能回去,你来吧!”他说。 她有点意外,裴少北似乎越来越黏她,她都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哦,好!周末我去找你!” “嗯,别碰水,知道吗?” “知道了!” 挂了电话,突然觉得这疼也不是那么疼了。原来他也会打电话关心人!这种感觉真的还不错! 下午,回到了单位。 路辰要在晚上请客,因为之前当了副科长,一直没请客。说周五请客,可是温语因为做了这么个小手术,胳膊隐隐痛着,实在不想去。 “温语,别扫兴嘛!” “不是,我是有事,这周不行的!”温语也很尴尬。“你们去吧,我不去跟去了一样嘛!” “可是你不去,就不是全科室了!” 路辰转头看她,“那算了,既然温语有事,我们去,下次,下次再叫她!” 感激路辰的体贴,温语笑了笑。 第二天,又去医院做了个复查,一切都好。走出检查室时,温语看到了周启航的办公室出现了一位美女,而周启航见到温语从检查室出来,一下有点神情诡异。 “温语,检查的怎样?”他先起来,走到温语身边。 而温语的视线却莫名的落在那个女孩的身上,因为她看到了她衣服上的那个标志,先前裴少北和林紫阳身上都曾穿过的那限量版衣服的神秘标志——q。 而这个女孩子,有着一头乌黑闪亮的长发,就像是拍洗发水广告的美女,那样亮丽的长发,细致的脸蛋白里透红,樱桃般的双唇,自然呈现如玫瑰般的红润,那股美而不艳、娇而不媚的纯真美丽,就像粉嫩嫩水蜜桃般地诱人采撷。 虽然她的表情看起来淡淡的、静静的,但那反而为她增添一股清灵。她本来挺平静,后来却在听到周启航喊温语名字时,微微的怔忪了一下,开口:“启航,这位美丽的小姐是?不介绍一下吗?” “呃!”周启航没想到程子琪会问,她一向不多事的,可是这次居然莫名地问了他,他看了眼温语,又看了眼程子琪,只好介绍道:“温语,这是程子琪。程程,这是温语!” chengcheng?! 温语一下怔住。 程子琪含笑点头,伸出手。“呃!你好,温小姐。我是程子琪,刚从英国回来,认识你很高兴!” 温语微微的一呆,继而反应过来,点点头,也伸手握住她的手,礼貌的开口:“你好,程小姐。认识你,我也很高兴!” 这位,就是送裴少北那本英文版《简爱》的女孩子吧?长得真漂亮,真有气质!她都感叹这个女孩的气质了,真美!美得空灵幽幽,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第96章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第96章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这样的女子,看《简爱》,这样的女子,向往着美好的爱情! 她从英国回来,她会英文,会德文,她必然是多才多艺,又长得这样漂亮。 周启航的表情很是尴尬,“那什么——” 程子琪打断了周启航的话。“启航,不如我们一起吃饭吧,正好刚回来,好久没吃家乡的饭菜了,也不知道哪里好吃,温小姐也在,我们一起去吃饭好了!我刚约好了紫阳!” 周启航本来想说送温语下去的,可是却被程子琪给打断了,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看向温语。 而温语,淡淡一笑,自然看出周启航的反应,她本来不愿参与这种尴尬的场面,但不知道为何,她突然开口了。“好啊,刚好我也没吃饭呢!” “呃!那好吧!一起吃午饭!”周启航多少有点头疼,可也只能答应了。 到了楼下,刚好,林紫阳开着他的豪华车到了医院门口,见到温语跟程子琪站在一起,旁边立着无奈的周启航,他的表情也是奇怪的。 “紫阳,我们去哪里吃饭啊?”程子琪先打开副驾驶的位置坐上去,又招呼温语和周启航上车。 林紫阳半天没反应过来。 “紫阳?” “呃!你想去哪里?”他看着程子琪的眼中划过一抹心疼。 程子琪在林紫阳那双黑眸的注视下,淡淡的笑着。“去哪里都好,我刚认识了新朋友,温语。紫阳,你跟温小姐也是认识的吗?” 林紫阳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程子琪。“程程,你想吃什么?” 温语上了车子,视线看着前面的林紫阳,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个程子琪小姐,就是裴少北的chengcheng,而林紫阳必然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吧,不然他此刻也不是这个反应了。 “吃辣的!”程子琪说道。 “那我们去吃火锅吧!”周启航在后面说道。 “好啊!我就爱吃鸳鸯火锅!”程子琪笑着说道:“以前跟少北一起经常.......对了,少北在吉县当县长是不是?” 果然是知道了! 温语心中本来对这位程子琪很是欣赏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有点说不出的滋味,而林紫阳和周启航的反应,让她更是觉得好笑。 其实,她真的没觉得怎样。只是,他们或许都不知道,自己早就猜到了。 她没资格说什么,因为,她只是裴少北的情人,这位程子琪小姐才是正主吧,她只是在想,裴少北什么时候跟自己摊牌!也许她的自由的日子不远了! 程子琪一开口,林紫阳就皱眉了。 周启航大概是怕尴尬,说道:“对,去了两个月了!对了,程程,你这次回来是久呆,还是探亲?” “久呆,我不打算回去了!”她回答道。 “真的打算回来了?”林紫阳开口i:“你事业不是在英国和法国那边吗?” “紫阳,我突然发现,拥有事业,即使再辉煌,人的身边没有了那个可以与自己肩并肩一起分享的人,一切都毫无意义了!所以,我回来了,打算找那个最重要的东西!” 林紫阳一顿,只是叹了口气。 周启航把视线转向窗外。 温语淡淡的笑着,心里想,那个最重要的东西,是裴少北吧?! 在一家肥牛火锅店停车,四个人要了个宝箱,大家一起进去。 温语一直淡淡的笑着,林紫阳的眸光不时地落在程子琪的脸上,又不时地落在温语的脸上。 周启航也一样,他只是不时地看向林紫阳,两人眼神一直交汇,无声的交流。 程子琪进了包房后,去洗手间,林紫阳也跟着找了个理由出去。 包房里只剩下了温语和周启航,周启航似乎不知道温语已经猜出什么,没话找话:“呃!嫂子,程程是我们发小,小时候一起玩大的!很活泼单纯的女孩子,是不是?” “嗯!很漂亮的女孩子!”温语轻轻一笑:“周医生,请别叫我嫂子,叫我温语吧,我比较喜欢叫我名字!” 周启航微微的讶异了一下,狐疑地看向了温语,她只是淡淡的笑着,没有任何不妥,周启航想也许是他多疑了,温语可能是有点害羞而已。 而再回来的林紫阳和程子琪脸上的表情似乎有点僵硬,林紫阳更是,视线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温语,而温语没有任何的表现,一直不动声色。 她想,林紫阳一定不知道她知道程程的存在,他只是担心这个女孩子,他这样担心程程,是为了裴少北,还是为了他自己呢? 她的神色带着点探寻的意味,突然,像是感应到她的眼神,林紫阳回首看了温语一眼。 温语正顾盼流转,一双杏眼像是审视一般望着他,仅仅是一眼,却让他心底突然泛起一种念头,同样犀利的回望着温语。 温语微微一笑,转了视线。 服务员送来了底料,是鸳鸯锅,不过是每个人一个锅,很干净卫生,酒精炉子,上面坐着一个鸳鸯小锅。 煮开的时候,程子琪在她的锅子里加了好多的辣子。 “程程,太辣了!”林紫阳提醒她。 “没关系!”程子琪傻傻一笑:“好久没吃过这么辣了!真是怀念呢!温小姐,你不吃吗?” “我喜欢清淡点!”温语笑笑。 林紫阳终是无可奈何,任由程子琪加了很多辣椒。 而当她开始吃的时候,因为太辣被呛住,发出咳嗽声:“咳咳咳——” “小心点,就说不能吃太辣!”林紫阳边喂她水,边说道。 “没事,没事!”程子琪被辣椒呛出了眼泪。 温语同情的看着她,不知道是被辣椒呛出来的,还是被别的什么伤害到的,只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她同情程子琪的同时,也同情自己,她不是第三者,裴少北才是游戏规则的制定人,而她,没有资格说退出! 那一餐,吃的很是诡异。 周启航跟林紫阳不时得眼神交汇。 林紫阳担心的看着程子琪,温柔款款的关切,让人感动。 而温语,至始至终都像是局外人,看着他们演戏。 大家吃的很快,四十多分钟,温语看看表,说:“我下午还要上班,不能呆太久了!” “我也是!”周启航赶忙说道。“我送温语回去,你们两个吃吧!” “呃,这样啊!那好吧!”程子琪有点惋惜。 林紫阳却立刻道:“去吧,你把温语送到单位!” 于是,温语跟周启航一起离开了火锅店。 他们刚一走,林紫阳就开口:“你这又是何必呢?” “紫阳,为什么?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不甘心就去找他,亲自要他的话,无论是继续还是结束,你都该问他找答案,而不是在这里自虐!” “我不敢找他,我怕得到的答案是结束.......” “总要面对,而这一切,跟温语没关系。决定这件事的是裴少北,不是温语!” “我知道!温语她是个好女孩。她看起来那么淡定,裴少北喜欢淡定的女孩子,喜欢空灵幽幽的女孩子,她话不多,她看起来很安静,她不会乱来,她应该不是事业型的女孩!裴少北喜欢的应该是这样的女孩!”程子琪一口气说了好多,猛地吃了一大口蘸着辣椒的青菜,呛得满是眼泪,却还是道:“看!我明明吃不了辣,却还是想吃!” 林紫阳只是叹口气,无言地递上了纸巾。 周启航打车送温语到了信访局门口,“温语,少北哥很关心你!” “呃!我知道!”温语笑了笑,点点头,没说什么。 “那我先走了!”周启航开口。 “谢谢你,再见!”温语礼貌的跟他招手,计程车调头离开。 只是,下午回到了单位,温语一下子感冒了。不知道是不是在火锅店太热了,出来闪了汗,还是因为做了个小手术,抗生素打得不够,整个人一下子抵抗力好差。 下班的时候她就蔫蔫的,没了精神。 “温语,你怎么了?”路辰先是注意到她的反应。 “呃!可能有点感冒!”温语只觉得有点冷,脸也跟着红扑扑的,只是越来越觉得冷。 “去医院吧!” “没事,回去找点药就好了!” “最近天冷,感冒的多,你自己多注意点!”路辰嘱咐了一句。 “嗯!谢谢!”温语道谢。 下了班,温语下楼,只觉得晕乎乎的。 出了信访局大门,有人骑车经过她身边,许是骑得太快,轻轻地撞到她的胳膊,那条做过小手术的胳膊痛了一下,她站在那里,只感觉伤口处更痛了,是那种蚀骨的痛! 痛晕得更厉害了! 冷风一吹,更冷了! 回去后,她吃了点药,早早睡下。 第二天一早,还是没见好,进了办公室就不停地咳嗽:“咳咳。” “温语,你生病了啊?” “感冒了!”温语更是有气无力。 “我看你脸色不大好,小心点啊。”温岚关切地说了一句。 “嗯!”温语点点头:“咳咳咳——” 又咳嗽了起来。 “不行去医院吧!” “没事,有吃药!” 中午,秦科长让去统计去年的档案,要把档案原始卷搬到库存处。 第97章 生病 第97章生病 路辰抱了一大堆资料先走了,温语跟在后面,也抱了一箱子,可是人刚起来,一下子跌到了。啪得一声,箱子掉落在地上,路辰一回头看到她倒在地上,一下把资料放下,奔过来。“温语?怎样?你怎么样?” “我没事!”她摇了摇头,坐着休息了一会儿,补充了些体力,“你去送资料吧,丢了原始档案,我们可负不了责任!” “温岚,我去送资料,你先把温语扶着下楼,我回来送她去医院!”路辰自然知道这些原始卷的重要性。 “我和路辰搬吧,你们先下去!”高丽丽也走了过来。 “不用!”温语摇头。 “什么不用!”路辰怒吼一声。“先下楼!” 这一下,温岚到感激路辰这公子哥脾气了。 他这一吼,把温语给吼得整个人呆了下,任凭她扶着下楼去了。 也许是因为这次的病毒太厉害,而她有刚一个开口的小手术,身体因为咳嗽到了崩溃状态。先前好不容易止住的咳嗽,又开始发作,干涩难过,喝水都会疼痛。 路辰几乎是火急火燎的,在她们刚到了楼下时,他就如旋风一般卷了下来。“温岚,跟科长请假,我带温语去医院,这几天都给她请假!” “呃!好!你自己行吗?”温岚有点担心。 “没事,年底了,我们不能都请假!”路辰说到。 “嗯,我知道!我和高丽丽盯着,你们去吧,要是住院的话,你打电话告诉我,我去陪护!” “先替她谢谢你了!”路辰从温岚手里接过咳嗽的发疯的温语。 温岚笑得很是暧昧。“放心,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 她一直觉得路辰对温语过于关心,只是温语一直没上心,但路辰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对象,她一定好好劝劝温语,以后好好对待路辰。 医院,路辰没经过温语的同意,直接带她去了内科住院处,找了大夫,办了个住院。 因为前面门诊处打针不舒服,他担心她再染了风寒,更厉害了,于是带她去了后面住院处。 空气里充满了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路辰去交押金。 住院处医生的办公室里,医生替她做了全方面的身体检查,而后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本病历卡,提笔在卡上刷刷书写,低头说道:“身体情况现在很不乐观,营养不良,贫血,发高烧,脱水,需要补充营养和解热,去病毒。” “医生,需要住院打针吗?”温语终于是忍不住问道。 “暂时不需要住院,但是你男朋友不放心,给你办理了,你先打针,打完针再回去,明日再来这里打。你要挂几天营养药水,补充一下体力和身体里缺乏的水分。”医生已经唤来护士,前去取药。 她想说那不是她男朋友,可是咳嗽的太厉害了。她只能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咳嗽,路辰的体贴和照顾,让她心存感激。 “去病房躺着挂吧。”医生又道。 温语默然起身,配合地跟着护士走出办公室,前往病房。去了之后,才发现是个单间,高级vip病房。 这得多贵啊? 路辰已经交费回来,看到她正发呆,立刻道:“怎么了?还不快躺上去!” “这里太贵了!”温语说道。 “不贵,我让我爸报销!”路辰随口说了句。 “可是这不对!” “这有什么不对的,又不是什么大钱,好了,躺上去!”路辰直接霸道地推着她走到床边,掀开洁白的被子:“来,快打上吧!” 温语终于还是拗不过路辰的好意,乖乖地躺在了病床上,任由护士替她扎针吊水,她十分安静。这样的安静,偶尔的咳嗽几声。 护士扎针的时候,她也没喊疼。 倒是路辰在一旁有点担心,提醒护士:“轻点啊!” 温语摇了摇头,手背有一瞬尖锐疼痛,针尖扎进血管,随后有冰凉的液体渗入身体,她对路辰笑了笑。“没关系,我又不是小孩子,不怕打针的!” 路辰无奈地摇摇头。“要是昨天你就来打针,兴许没这么厉害呢!” “我也没想到这么厉害!”温语可怜兮兮的笑了笑。“今天谢谢你,要不你回去休息吧!” “不用,我给你看着针,看你眼圈有点黑,昨晚没睡好吧?现在可以睡了,我保证不会让你血液倒流!”路辰保证。 许是太过疲劳,又有点虚脱的感觉,温语不过多久就睡着了。 她睡得很是香甜,睡着了也不咳嗽了。 点滴一点点输入,路辰一直帮她看着药水,打完了一袋,路辰叫来护士来换了药。 这时,温语放在一旁的包突然传出铃声,路辰怕吵到她,立刻拿起包,人快速的朝病房外走去。 到了外面,他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阿裴”两个字。 他微微的皱眉,接了电话:“喂!” “你是谁?”一听到男人的声音,裴少北怀疑地看了眼自己拨的号码,没错啊,是温语的号码,怎么是个男人接的? “哦!温语在睡觉,等下她醒了我让让给你回电话!”路辰说道。 砰地一声,电话挂断了! 路辰看着电话,把她电话调到了静音,然后放入包里,又回来病房。 输液了三个小时,直到拔了针,温语才醒来。 挂完水路辰送她回到供电局宿舍,有点担心她,“你自己能行吗?” “没事!”温语笑着道:“我感觉好多了!” “要是有事,给我打电话,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 “好的!我要是不打电话,就是没事!”温语说道。 路辰又把药给她:“记得吃药,点滴是点滴,药还是要按时吃的!” “嗯!” 送她到门口,路辰才离开。 温语进屋子后,也没洗澡,就换了衣服,她这几日都不能洗澡,怕碰水,伤口感染。从冰箱里找了点东西,加热后吃了点就回房里睡下了。 第二天,她一早醒来,觉得好多了,只是依然咳嗽。 翻开手机,发现好几通电话,都是路辰的。 她按了回拨键,给他打电话。“路辰,我没事!” “我中午时间接你去打针,给你请假了,不用去上班,按时吃药!”他嘱咐道。 “谢谢!”她感动地挂了电话。 之后,她都在家中休养。她没有再去上班,中午路辰带她去打针,下午五点送回来。 她这几天除了吃就是睡。 转眼到了周五,她却突然想起裴少北说让她去吉县了,她摸出电话,这几日,她没有接到他的电话,因为生病,她也没有给他发信息。 因为周六还要打点滴,她也没有去吉县。 想着他没打电话,她发了个信息过去——阿裴,我这周过不去了! 信息发出后,没有收到信息,她不禁有些怅然。 下午和路辰刚进住院处,就遇到了周启航,见到他们在一起,周启航惊讶的问:“怎么了?你们怎么在一起?” “陪温语来打点滴!” “怎么了这是?”周启航惊讶的说道。 温语只说有点感冒。 “几天了?” “有几天了。” “在什么地方打?要不要我给你调个房间?“周启航关切的问道。 温语摇摇头:“路辰帮我办了个住院,谢谢周医生!” “周启航,改日我们聚聚啊,上次聊的畅快!”路辰开口。 “呃!好!”周启航点点头。“你们先去,等下我过去!” 温语跟路辰告别了周启航,打了点滴,周启航就过来探望,看到她在单间里,放了心。“怎么没给我打电话,我随时给安排的!” “早知道真的找你了!”路辰也笑,这时他电话响了,他说了声失陪出去接电话。 病房里剩下温语和周启航,周启航问:“少北哥不知道你感冒了?” “没事!”温语摇头。“他工作忙,你不要告诉他了!我只是个小感冒而已!” “最近听我哥说,那边真的很忙,尤其是到了年底,他一直再开会,强化安全问题!”周启航说道。 “嗯!”温语点点头,她知道的,那边的确很忙,她有在新闻里看到他,这几日他看起来很是疲惫,眉宇都是皱着的,也许是工作不顺心吧! 周启航看了眼外面的路辰,若有所思的开口:“路辰对你不错啊!” “呃!我们是同事!”温语轻声道。 周启航笑笑,这时,路辰回来,周启航又呆了一会儿,离开了。 周六晚上。 周启航接到了林紫阳的电话,说是要聚聚。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裴少北来了! 而程子琪没有来。 周启航预感到,也许,林紫阳根本没有通知程子琪。 周启航看到裴少北时,只是问了句:“少北哥,你最近不是很忙?” “明天回去!”裴少北说道。 “没见温语?” “来瓶伏尔加!”他似乎不愿意提温语。 “这么说你真的没见到温语?”周启航问。 “你烦不烦啊?”裴少北皱眉。 林紫阳推门进来,看到两人,直接道:“程程回来了!” 裴少北一下怔住,整个人豁得看向林紫阳,错愕了半晌。 第98章 她杀了我的孩子 第98章她杀了我的孩子 他的表情,让周启航有点无奈,他转头看了眼林紫阳,开口:“紫阳,你总是这么多事,你若是为程子琪抱不平,干脆把她拉来!” 林紫阳自嘲一笑:“我他妈真的是多事,我上辈子一定是个娘们儿!” “难得你有自知之明!我看着你也是个娘们儿!” “伏尔加!”裴少北只是开口。 “她现在在喝酒买醉!跟你一样,喝得是伏尔加!”林紫阳开口道。 裴少北的手微微一紧,抬头看他,久久不语。 “既然还关心她,就去看看她!”林紫阳又是说道:“你欠她一个结束!” 裴少北眸子一凛。 周启航却开口道:“少北哥,今天我见到温语了!” 裴少北整个人更是一僵。 “她住院了!”周启航看着裴少北和林紫阳悠悠吐出四个字。 裴少北整个人瞬间呆住,噌得站了起来,就往外走去。 林紫阳和周启航对视一眼。 裴少北走出去,一下撞到了周启明。 周启明好像是带着火气来的,一开口就语气不善:“靠!冒冒失失地,怎么了?谁他妈死了啊?” 裴少北这才想起,回转头,问周启航。“她在哪里住院?” 周启航得意的看了眼林紫阳,他赌赢了,裴少北心里的人是温语! 林紫阳的脸色微微的变了变,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少北哥,别急,温语只是感冒!”周启航这才开口。 裴少北闻言,一下子松弛了下来。他略一沉吟,又走了回来,然后坐在沙发上。一双深邃的眸子里是高深莫测的神情。 服务生刚好将伏尔加送来。“先生,您的酒来了!” 周启明倒是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倒了一杯,自己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加了冰块,就一饮而尽。 “少北哥,你的酒!还喝吗?”周启航帮他倒酒,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裴少北反而不喝酒了,瞅了一眼周启航,沉声说道:“看着有人比我更需要,算了,我现在不是很想喝了!喝酒伤身。” 周启航和林紫阳也不知道裴少北这反应到底怎么回事,只是玩味的笑了笑。 而周启明这又是怎么了? “哥,你怎么了?”周启航问。 周启明猛地喝了口酒,咒骂道:“孔夫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怎么了?” “裴素阳!裴素阳她对不起我!”周启明突然吼着哭了起来。 一个大男人吼着吼着哭了起来,眼泪顺着他的指缝流出来,一下子吓坏了三人。 “怎么了?”裴少北问,“周启明你个熊包,你怂不怂啊?哭什么哭?把事情说清楚!” “裴少北,你姐不是人,你姐是武则天!你姐他妈心太狠了!”周启明怒吼着,说出的话又是让人一愣。 “我姐又怎么你了?” “你姐她居然杀了我的孩子,她杀了我的孩子!”周启明哭得鼻子眼泪一大把。“我刚知道她怀孕,她就给我做了,她简直是武则天,她怎么下的了手?我跟她解释了,我没有对不起她,她不听,她不听!” “.....”一下子,所有人都呆了。 “什么时候的事啊?”周启航问。 “前天!” “天哪!素阳姐她——”周启航彻底呆住:“她在哪里做的啊?” “还有哪里啊?当然是在北京了。我去的时候,她刚走出手术室,脸色惨白!医生还嘱咐我,要照顾好她!我他妈好心照顾她,不计较她杀了我孩子,她居然把我赶出来,让我滚。裴素阳她不是人!”周启明眼泪鼻涕一把地低喊着,突然抓起来酒瓶,对着一瓶伏尔加吹了起来。 “天!这是什么事啊?”周启航低呼。 裴少北也有点懵了。“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和好了?” “谁他妈知道啊!”周启明怒吼着,“我要知道,我孩子现在还他妈在,什么都没了!没了,她心咋就那么狠呢?” 林紫阳的电话突然响了。原本,他让人帮忙照看程子琪,那人打来电话,“林哥,程小姐被几个流氓调戏,我一个人怕是招架不住,你快来!” “呃!”林紫阳脸色一变。“她没事吧?” “被人带走了,我正要去追,先打个电话,我们在酒吧街,我先拖住,你快来!” “托住人,千万别被人带走了,让酒吧的人托住!” “是!” “怎么了?” “程程被人调戏,我得赶紧去!” 裴少北一怔,“一起去!” 当几个人感到酒吧时,看到了这样一幕。 一身白衣的女孩,手里捧着一个啤酒瓶,那啤酒瓶碎了一半。 酒吧里场面混乱。 那个白衣女孩,那样突兀的映入眼帘,裴少北的眸子还是忍不住紧了紧。 林紫阳都懵了,周启明和周启航也懵了! 程子琪喝了很多酒,手里抱着玻璃瓶,对着人,狂乱地吼道:“别过来!别过来!” 大厅里乱成一团,尖叫声、吆喝声、搏斗声、东西碎裂声声声入耳,林紫阳看到自己的人正跟人打斗在一起。 裴少北怎么也没想到,再见程子琪,会是这样的一幕! 那个曾经笑得甜美的女孩子,那个曾经温柔的如水一样的女孩,撒起娇来像个小赖皮一样的可爱女孩,怎么突然间就这样了? 她居然在酒吧里酗酒打架! “程程!”林紫阳低喊了一声。 “别过来!”程子琪依然很是狂乱。 林紫阳见她那酒瓶对着自己,也不敢轻易上前。 裴少北微微定神,看了眼四周,又看向周启航。这时,酒吧里的保安也都出来了,制止斗殴。 裴少北见情势稳定,这才走了过去,低声:“程程!” 许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许是太思念这个声音。程子琪突然抬起头来,梨花带雨的小脸上,眼泪鼻涕一大把,她看着人群,视线定格在恍惚的人身上。 “少北!少北,是你吗?” 裴少北突然心中说不出的酸楚,他朝前迈了一步,看着她手里的啤酒瓶子,放低了声音:“程程,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程子琪一怔,恍惚的视线里,那个身影清晰起来! 三年了! 他们分开三年了! 手里的东西,在看到裴少北时,哗啦一下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紫阳看着这一幕,脸色瞬间惨白! 早知道她爱的是裴少北,一直都是,从来都是! 然后,裴少北松了口气的同时,突然,程子琪扑了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少北,是你,真的是你,不是做梦!” 他感到了她的鼻涕和眼泪,就在自己的胸口,汇集。 裴少北微微的怔忪了一下,伸出手,僵在半空,终于还是伸手扶住了她,拍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抚:“先离开这里!” 出了酒吧,凛冽的北风吹得人从头冷到脚,程子琪醉的几乎走不了路,裴少北干脆抱起了她,她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林紫阳看着这样一幕,沉默不言。 周启明目光有点呆滞,刚喝的伏尔加开始上头了,胃里没东西,酒劲儿一上来,就想吐,扑在停车场一处,呕呕地吐了起来。 周启航去照顾周启明。 裴少北把程子琪抱上了车子,她不撒手,他只能哄着坐进车子里。 等到几个人带着她离开,回到了她的公寓。 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 把程子琪弄到卧室里,裴少北看看时间,已经快要深夜十二点。 几个人坐在程子琪的客厅里,周启明躺在沙发上,头疼加醉酒让他难受的要死。 裴少北又深深地看了眼林紫阳,也不多说,转身要走。 “你去哪里?”林紫阳问。 “回家!”裴少北开口。 林紫阳想说什么,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裴少北没有做任何留恋,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对周启航道:“启航,照顾好你哥!” “知道!”周启航点头。 裴少北来到了医院内科,感冒应该是在内科住院,可是却没查到人。因为他不知道路辰登记的名字根本不是温语。 裴少北无奈,又掏出了电话,打周启航的,直接问道:“她在哪间病房?” “呃?谁?”周启航装傻。 “你说呢?”裴少北耐着性子。 “呵呵,少北哥,我讨厌吃回头草的男人,幸好你不是!温语在内科病房........”说了地址,周启航又道:“她晚上可能打完针回去了!你去看看吧,没有就是回家了!” 没有回话,裴少北直接挂了电话,去找人。 这日夜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温语又突然发起高烧,只感觉浑身难受,脑子里嗡嗡地想,还一阵恶心,说不出的恶心。 有点迷迷糊糊的,很是难受,半夜好冷,只觉得盖着好多被子都不行了。 她害怕自己这样突然睡过去再也不行了,她要是睡过去,死在屋子里,只怕都没人不知道。她只是感觉很难受,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她还有妈妈,她不能死,她死了妈妈怎么办? 于是,她撑起实在不愿动的身体,迷蒙里下床穿衣服,她想趁着自己还脑子清明直奔楼下。 她抓了包包和羽绒服,都没来得及关灯就下了楼。 第99章 握住她的手 第99章握住她的手 打了车子,昏昏沉沉的,等到到了医院,她下了车子,头疼的已经不行了,人扶着墙壁站稳。 “小姐?你没事吧?”有人走上前来问。 温语迷迷糊糊的道:“我要去住院处——” 话没说完,人就跟着晕过去了! 裴少北在楼下见到温语的房里亮着灯,松了口气,马不停蹄地赶上去,打开门,一股很浓郁的煤气味传来,裴少北一下大惊。 “小语?”他敞着门,先是跑到了厨房,发现液化气果然是泄露了,飞快的拧好开关确定不泄露了,赶紧开窗户。 然后人跑进卧室,却发现没有人了! “小语?”他急喊了一声,四下都找了,洗手间也找了,没人,被子里像是刚睡过的,伸手摸了摸,还热着。 于是,他拿出电话,打着她电话,可是铃声却是从卧室里传来,他一下慌了神,打开她所有的窗户,让煤气跑出来。 关了门下楼,她没在房间里,说明她可能没中毒! 可是她去了哪里? 找不到人,他立刻去了门卫处,看门的老大爷看到他,很热心的调取了录像监控,他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踉跄着抓着一个包,从小区里走出来,一路踉跄着出了门口,打了车子。这个监控只有门口有,里面都没有,所以只看到这样。 “同志,她看起来像是病了!也许是去医院了!” “谢谢您,大爷!”裴少北道谢后立刻开车离开。 医院急救处。 温语被送进了急救室,因为没有电话,联系不到人,医院接收了她,先排查了,确定是一氧化碳轻微中毒,温语后来醒来还在呕吐,干呕着。 等到裴少北找到她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周启航也被叫到了医院,从医院监控室里调取录像,才发现温语昏倒在医院门口,然后被好心人送进了急救室。 人已经转到了病房,周启航看着裴少北俊魅的脸庞淹没昏黄的灯光之中,又看着他松了口气,他也松了口气。 他走至床畔,低头一瞧,只见温语虚弱地呼吸,裴少北又是凑近了些,摸摸她的额头,似乎在确定什么,此刻的温语,在裴少北眼中是那么弱小。 她呼吸孱弱,小脸惨白,双眼虽然闭着,却因为不安所以眼皮一直在跳动,睫毛也轻轻颤抖着。小手也是紧紧地抓着被子一角,像是害怕什么,非要抓着东西才能入睡。 忽然,心就那样莫名地痛了! 裴少北伸手,握住她的手! 当着周启航的面,紧紧地握住温语的手。 似是察觉到有人动了她,温语立刻缩回去,懊恼地轻呼,开始挣扎反抗,嘟哝着喊:“走开,别抓我,色狼!” 裴少北微微一愣,哭笑不得,还是抓住了她的手。 她有点恼,又猛地抽回去,把手藏在被子里,虽然很累,但看起来还有点意识,尽管她这意识看起来很薄弱。 “防备心还挺重!”周启航看着温语那样子突然笑了。“哥,嫂子没事了,你也睡一觉吧。马上天亮了!我回去,8点查房,你还可以休息几个小时!” “谢了!”裴少北回头看他一眼,沉声说道。 “跟我还客气!”周启航挥挥手,走了出去,帮他们带上门。 裴少北脱掉鞋子,上了床,将温语小小的身体,收在自己的怀里。 温语开始扭动着身体,痛苦地睁开眼睛,头很昏沉,眼前的身影那么模糊,她瞧不清,可是那熟悉的味道让她明白来人是谁,她吃力地揪住他的衣襟,“阿裴!我在做梦吗?!” “不是!”他摇头,沉声道。 “我好困!” “睡觉吧!”他说。 “你别走!”她小声道,此刻整个人软而无力,在他怀里找了个位置,睡着了。虽然皱着一张小脸,十分难过的样子,可是却不久就安稳的睡着了。 裴少北一言不发搂抱着她,牢牢圈着她的身体。 清晨七点半,裴少北的电话震动了,他也被惊醒,低头看了眼怀中的温语,她睡得很香甜,还没醒来。 裴少北轻轻起床,帮她掖好被子,抓起桌上的电话,下去接电话。 “好!我马上回去!”是吉县的电话,有急事。 他只好打周启航的电话,“启航,我单位有事,你帮我照顾一下温语!” “没问题,我这正过去呢!”周启航在电话里说道。“你睡得少,回去可要注意安全,不行就打个车子过去,得!我让人送你,你在车祸上在补眠!” “四个小时够了!”裴少北道。 “太少了,少北哥,你等着啊!”周启航直接打了个电话。 到了病房,很快来了个小伙子,周启航抓了钥匙给他,“小李,送裴县长去吉县,人送到,你再回来!” “是!二公子放心,我一定会安全把领导送到!”小伙子很是激灵。 “启航!”裴少北没想到周启航会这么坚持。 “你看你,好几天没睡好了,上车睡觉,身体要紧,难道你没听说过最近流行的一种死法吗?叫过劳死!你兄弟我还想跟你玩一辈子,不想你累死,所以这事听我的。不然你家温语,我不管了!” “好吧!”裴少北又看了眼沉睡中的温语。“我走了!对了,她醒了告诉她,回去的时候让物业去修煤气管道!” “好嘞!”周启航答应的很痛快。 裴少北又看看温语,咬牙,终于离去了。 温语在早晨九点才醒来,微微的睁开眼睛,就看到旁边的周启航,有点错愕,似乎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着周启航,半天低声道:“周医生?” 周启航看到她醒来,笑了笑,他穿着白大褂,玉树临风,温文尔雅,“饿了吧?温语,你可真够命大的,昨晚一氧化碳中毒都能跑出来,真是服了你了,好在没事!” “一氧化碳中毒?”温语摇晃了一下头,说不出得感觉,有点头痛。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脑子里有点乱哄哄的。 “是呀!”周启航端了一碗热腾腾的稀饭。“来,喝点稀饭。” 温语只觉得口中苦涩,实在没有胃口,怎么也吃不下去。只是喝了几口,她就放下了汤匙,“我不想吃了。” “这碗粥一定要喝完的,你感冒还没好,吃了东西还得吃药,空腹吃太多药不行!”周启航轻声道。 温语蹙了下眉头,强忍着又喝了两口,然后安安静静地如吃最苦的药一般把稀饭吃完了。 “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温语终于想起来问了。 “不是我,是别人发现了你!” “谁?”温语问。 “你猜!” “我猜不到!”温语老实回答,突然想起什么,她忘记带电话了。 “是少北哥,他回来了,不过守了你半夜,人走了!”周启航平静地说道。 “啊?”温语完全错愕,她没想到,完全没想到,昨晚她好像睡得很熟,可是却不知道裴少北来了。 “他开会很忙,不得不回去!”周启航又是说道。 温语点点头,觉得好了很多。“我好像好多了,没想到是煤气中毒,我可能给忘记了,居然忘记关了煤气。” “你回去的时候让物业去检修一下,少北哥走的时候交代的!” “哦!好!”她怔怔的回答,他回来了?她脑海里一直飘荡着这句话。 温语在中午打完感冒针才回去,找来物业,检修了线路,确定没事,她才发现,屋子里窗户都开着呢,是裴少北开的吧! 昨晚他来过了! 他来找她吗? 她关好门窗,回到卧室,找到电话,发现上面好多电话,裴少北的,路辰的,还有裴少北的信息,他说:回去后,给我回电话! 她先给他发了个信息,告诉他:我回来了,很好! 放下电话,等待着,她怕他现在开着会,或者不方便接听电话,她想着还是发信息比较好。 然后等了五分钟,电话没来,也没信息,她想着他可能是忙着呢,于是打了电话给路辰,刚一接通,路辰着急的声音就传来了:“温语,你怎么搞的?我打你电话不接,去你住处也敲不开门,你没事吧?” “路辰,我很好,我已经打过针了,医生说明日不用去了,给我开了药!” “哦!怎么自己去打的?” 温语没说什么,只说老麻烦他不好意思,路辰见她客气,恨得直咬牙。“你这女人有把人逼疯的本事,亏我还担心你,没想到你根本不拿我当棵菜!” “好了,路公子,别闹脾气了!我休息休息!” “对了,准你三天假,周四再来上班,我负责跟秦科长说一声!发福利时,我帮你领了送过去!” “这样不好吧!”温语低呼。 “好吧!你千万别忘记吃药!”路辰再三嘱咐,这才挂了电话。 温语放下电话,裴少北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吓得一哆嗦,赶紧接了电话。 “跟谁通话呢,这么长时间?”那边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哦!是路辰,我同事!”她老实说道。 第100章 他不敢想 第100章他不敢想 “感觉怎样了?”他问。 “没事了,好多了!”她小声道。 隔着电话,听着他的声音,说不出的感觉,然后她问:“阿裴,昨晚你回来过吗?” “嗯!”他沉声回答。“我很忙,自己照顾自己!” “好!”她点头。 “修管道了吗?” “修了!”她答。 “嗯!挂了!”他说。 “哦!好!”她怔怔的看着电话,直到那端传来嘟嘟声,她的心里还是说不出得滋味,她去浴室确定了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然后去洗澡,例假也过去了!下午,她一个人百无聊赖,突然就很想见到他。 于是,她收拾了一点行礼,带着感冒药,穿的厚厚的,去了车站。 请来的三天假期,她还是想着去吉县吧!他昨晚要不来,她是没勇气去吉县的。 坐着公车去了吉县,下车后,她买了一些食材,提着进小区,门卫这次查了她。她出示了通行证,这才放行。 裴少北的房间很乱,衣服丢在沙发上,像是很久没有打扫了。她在想,难道这一周多的日子,他都没打扫卫生吗? 她系上围裙,开始帮他打扫,衣服清洗,一一熨烫好了,又把房间打扫了一遍。因为刚感冒,身体还不是很好,没多少力气,只忙活了两个小时,就累得不行了! 好在擦了一遍地,屋子里干净了好多。 去了卧室,发现被子也是没有叠,可怜兮兮的两个枕头摞在一起,倒像是个临时住所,很是可怜。 她真的不知道这一周他是怎么过的,她又换了床单,被罩,然后把被罩床单丢在洗衣机里清洗,人去了厨房,煮了几个小菜,摆放在桌上。 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不知道裴少北是不是回来吃饭!她累得不行,走到沙发上,坐下来,竟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裴少北晚上八点多离开市政府直接走着从侧门进了小区,当他习惯性的看向三楼的方向,突然发现原本一直是漆黑的住处,今天突然莫名的亮了灯! 他的心猛地提起来,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他不敢想,到底是不是她? 可是现在除了她,谁还有他的钥匙? 当他打开门的时候,她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而沙发上穿着黑色毛衣的温语蜷缩在上面,听到开门声,她一下惊醒,人跟着站了起来,睁着惺忪的大眼,站在沙发前,略带着一丝羞涩,小声道:“阿裴,你回来了?” 他穿着薄薄的西服,很是修身,乌黑的头发垂落而下。 温语侧目一望,竟觉得他异常高大。 他愣在了那儿,并不说话,只是认真的看着她,好像要从她的脸上看清楚她的灵魂一样。 这种状况让她始料不及,两个人沉默了很久,谁也不开口,最终还是温语皱着眉问道:“是不是我不该来?” 他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唇角抽了下,人走了过来,一把抱住她,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唇。 “感冒!阿裴,我感冒了,别传染你!”她急喊,手捂住他的唇。 他却拉下她的手,“不会,我一年只感冒一次,上次感冒过了,不会再感冒!” 他还是低头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她居然一个招呼没打就跑来了,她给他的这个惊喜,让他真的有点措手不及。 直到他吻得她气喘吁吁才放开她。 “阿裴!”她低喊,伸手环住他的腰。 他的身体还带着外面的冷气,她却感觉不到般,紧紧的环住他的腰。 “怎么突然跑来了?”他用沙哑的声音慢慢地问道。 “有三天假!”她说! “只是因为有假。所以才来?” “嗯!”她其实想说,我想你了!可是,话到嘴边,她却开不了口,说出那种话,仿佛不是她温语可以做的。但,她的行动却又是这么大胆,她居然自己跑来了。 “感冒多久了?”他又问。 “好几天了,这不都好了嘛!只要继续吃药,巩固一下就好了!”温语小声说道。 “这几天都是自己挺着吗?” “同事有帮我!”她说道。 “路辰?”他挑眉。 “嗯!”她点头。 他突然不说话了。 “他有帮我住院!”她淡淡的说道,在锦海,她没有多少朋友,路辰真的帮了她很多。 “小语.....”他的呼唤那么低沉,眼睛看着她,里面依旧盛着让人心醉的柔情。“要是我在锦海就好了!” 他一直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这时突现的脆弱,让她一阵心疼,她几乎就要问他:这一周,你好吗? 可是话在出口的那一刻又被她咽了回去。 他看起来也不是很好,他面容憔悴,眼袋很重。她从厨房看到了很多的方便面,这一周她怀疑,他都在吃方便面。 她心里突然酸酸的,他一个一县之长,自己那么有钱,却还吃方便面。 “这周,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他的话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凝固起来。 这是她应该对他说的话才对呀! “我打了你的电话,该死的,路辰是不是,那个烂人说让你给我回电话,结果一直没有消息了!”他皱着眉说道,一边还在不停地埋怨自己,“该死!我不该气你,我以为你跟人逍遥快活呢,没想到你住院了!” 温语小手贴上他的唇,止住了他喋喋不休的话语。 “你打过电话?”温语抬眸凝视他,那半掩星眸里,晃过一丝诧异的微光,也许路辰忘记了,而她根本没看通话记录。 裴少北看向她,四目相接,温柔地凝注着她,“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温语望着近在咫尺盈满温柔的眼眸,突然眼底浮现一抹邪恶:“如果我说我看到了电话,故意没有给你回呢?” “那你就等着接受惩罚吧!”他的眼神虽带着几分黯淡,语气却透着坚定,还有一丝霸道。 乍闻此言,温语焦躁缭乱的心似渐被平抚,只剩下淡淡的涟漪一圈圈的向外漾开,轻轻柔柔、舒人心魄。可随之蕴生出的惊恐不安,席卷而来,激起滔天骇浪,他的程程回来了! 他知道吗? 她不敢想! “阿裴,你吃饭了吗?”她淡然的口气有着些许冷漠和疏离,“我煮了你爱吃的菜,红烧排骨,不过这次是卖排骨的老板帮我剁好的,我实在没力气砍了!” 裴少北望着她的略带着苍白的小脸,突然恶狠狠地道:“没力气了,还打扫卫生!那些放着不就行了,真是活该!怎么就没累死你!” 呃!裴少北,你关心人的方式还真是可爱! 也许是有点了解他了! 温语发现,他根本是在气她多干活了,气她病着还打扫卫生。他呀! 刚要走去餐桌边,又被他一把抱住。 她的脸贴在他的怀中,挣扎着抬起头来,深深看着他:“不是吃饭吗?” 的嘴边绽开了一丝笑,有点讨好的意味:“不打扫,你洗衣服,你是不是快没衣服穿了?” 他身体一僵,皱皱眉。“我可以自己洗!” “裴领导,你还是把你的时间留给我们的吉县百姓吧,他们更需要你,多给吉县搞点基建设施,多关注一下民生吧!洗衣服,太浪费时间了!”温语深深的叹了口气,对上他的眼睛,认真的告诉他:“我不累,活动一下全身倒是舒服了很多!” 她望着裴少北,他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眼底含满了怜惜。她果然是通情达理的,不愧是他裴少北看中的女人! “小语,辛苦吗?”他突然开口,声音里满是温柔。 “不——”温语还来不及反应,他的嘴唇便罩了下来。 他强迫他的唇紧紧的贴着她的,她没有准备,惊讶的刹那间,他的舌头便已经闯了进来,那么用力,掠夺着她胸中所有的空气。 而他的一只则更霸道的攥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则紧紧的扣住她的后脑。 他的吻好像狂风骤雨般让她的血液莫名的升温。唇齿紧密贴合的那一瞬间,她忍不住浑身一阵阵战栗。 心剧烈的跳动着,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而他的整个人也因为她的颤抖而极近疯狂。 不知道被他吻了多久,他的嘴唇离开了她的,移到她的耳边,在那里轻轻的啃噬着,像咒语一般的声音从他的嘴边溢出:“聪明的女人,已经学会让男人离不开你了!” “?什么意思?”她不解。 “不懂就自己想!”他朗声道,换了衣服,洗手吃饭。 和他坐在一起吃饭,因为屋子里的暖气很温暖,饭菜也不需要热,两人坐在一起吃饭,她给他盛汤,她炖的羊骨头汤,搁了点香菜叶,味道甘美,没有一点膻味。 裴少北吃了好多好多,吃完饭,抱着肚子坐在椅子上,晒肚皮,还故意掀开衣服,给温语看。“看我的肚子,鼓鼓的,吃的太饱了!” 温语轻笑,他有时候就像个孩子!很.......可爱! 当一个男人十分喜爱你煮的菜,吃的一点不剩时,那也是那个女人的幸福!“你喝汤太多了,等下就消化掉了!” 第101章 没有噩梦 第101章没有噩梦 她收拾碗筷,他起身,接过她手里的碗筷。“我来洗碗!你去休息!” 温语微微的讶异,可是他还是坚持,然后他自己在厨房洗碗筷,把她赶到了客厅里。 她后来去看他洗的碗筷,很干净。 “怎么样?干净吧?”他问。 “嗯!是很干净!” “我还得处理个文件!”他说着擦手去书房。 “好!我给你泡茶!”她去烧水。 温语泡好茶来到书房时,裴少北正埋首在笔记本里,她把茶杯搁在桌上,然后自己坐在旁边的桌上,开始用笔写一写东西。 她陆续写了几篇稿子,没事的时候写点小散文什么的!投了出去,都还没有消息! 这个县政府大院真是好,暖气居然有二十四度那么暖和,穿着单薄的睡衣睡裤就可以。 裴少北处理完文件看她一眼。“想什么呢?” “在想当县长真好,住在政府大院里,这里的房子几乎是吉县最好的吧?” “嗯!”裴少北瞅了她一眼,用一种很凝重的神色对她说:“这大院,是中心位置,设施都很好,但是这里可不知死了多少人,冤死了多少鬼魂呢。” 倏地,温语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没说出话来,只感觉后背一阵发麻。“什、什么意思?” “这政府大院是历代县府,以前的青石上不知道铡刀铡死多少人!或许我们住的这下面,就死过很多人!”他随后用眼神示意了下的身后说:“据说以前还闹鬼。” 他话音未落,温语腾地一下,跳起来,扑到他身边,揪住他的袖子,一下子就觉得好像刮来了一阵阴风。 却不想,他倏地就笑了。“吓你的。你不会以为真有鬼神之说吧! “你也太坏了吧!”她低叫着,还是觉得全身都跟着冷飕飕的,好似旁边真的有鬼魂,尽管她一直不信。 “这么胆小啊?”他顺势搂住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喜欢这样的投怀送抱,贼喜欢。“我逗你玩呢!” 可是她手脚都没了温度,一下手变得冰凉。 而他,笑意已经渲染到他的眉梢。 “大半夜的,你居然讲这种,根本是故意的!”她委屈的指控。 “呵呵!”他只是笑。 后来,他起来,说要去厕所,她小手拽着他的袖子,“我跟你去!” “小语,我要去厕所,你确定你要跟着我?” “我在外面等着!”她只觉得好怕!扯着他袖子,跟在他身后。 裴少北唇边溢出一抹笑,如此的得意。“好吧!我就发扬一下人道主义精神吧,勉强带着你过去,你可别乱看啊!看了我的宝贝儿,进了眼里可挖不出来了!” 她懊恼,还是扯着他的袖子。 直到他进了厕所,她在门口,屋子里很安静,她还是好怕!只感觉满屋子都是鬼魂似的。 等到裴少北出来,她呼吸急促,似乎屏息了好一阵子了! 他好笑地看着她。“丫头,你太不经吓了!我要洗澡,你要不要一起?” “我在这里等着!”她说。 “那你给我拿衣服!” “不行,我不敢!我今晚都忘不掉了,我只想快点睡觉,忘记,明日就好了!”她是听不得鬼故事,因为一听,一整夜都会吓得忘不掉!晚上睡觉都得蒙被子。 裴少北有点哭笑不得,他设计的投怀送抱,没想到竟变成了她的粘人。 他乐此不彼的拉着她手去卧室拿浴衣,看到换了床单,心里很是开心,他就喜欢睡新换的床单,尤其是裸睡! 他洗澡的时候,温语同样守在外面,这次赶都赶不走。 洗好澡,裴少北走出来时,她的脸色还是苍白,小手更是没有温度,他一把抱起她,呵呵的笑着:“还没反应过来啊?” “还不都是因为你!”她白他一眼,小脸白白的,惊吓过度的样子,那怯弱的神情,惊恐的大眼,好似半夜见到了贞子。 他抱着她进卧室,关上门。 “别关灯!”她低喊。 “呃!”以前亲热都不让开灯的女人,这次居然主动不让关,呵呵,看来以后得多讲点鬼故事了! 刚把人搁在床上,温语就哧溜一下钻进被子里,蒙住了头,彻彻底底的蒙住,完全不露一点。裴少北错愕。“小语,会闷坏的!” “不要管我!”她闷闷的声音传来。 没办法,裴少北只好脱掉浴衣,整个人钻进了被子里,抱住她。 她靠在他怀里,才发现他没穿衣服,脸红的不行,却也顾不得撒手了。 “小语,我看看胳膊上的伤口!“他说着,解她的衣服。 温语想起自己的做的小手术,他顷刻间就解开了她的衣服,她穿的是他买的黑色蕾丝花边的内衣,异常的性感。 他一下就被吸引,在检查了她的伤口没问题时,突然低头用力的吻着她,昏昏沉沉中,一切变得浑沌,只感到他的唇在她的唇上,用力的吮吻,夺走了她的全部呼吸。 她慌乱地将手抵到他胸口,限制他进一步的贴近,但双手立即被他用一只手抓牢,固定到头顶,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腰。 一瞬间,她的身体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裴少北——唔——”才一张口,他的舌头便探了进来,卷住她的,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完全拥有她。 脑有几秒钟的空白,只能张着眼睛愣愣的看他,反抗无效,闭上眼睛,任由他巧取豪夺,攻城略地。 他的唇强硬的、探索的、辗转的吸吮着她,一种猛烈的激情如海浪般袭来。 她身体逐渐迷乱,忍不住在心里轻轻叹一口气,意志力此刻悄然退席,身体的本能占了上风。再次睁开眼晴,他黑眸的火花越烧越炽。 她的手不受控制的环住了他的腰,把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以后可以不怕了!”他低声说道,唇亲了下她胳膊的伤口。 她心里却一酸,他是不想她怀孕吧?! 而他们现在,这种关系,如漂泊大海的孤帆,何以为家,不知道! 或许此刻,只有肢体语言把她的想法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把身体紧紧的攀在他的身体上,他们紧紧地纠缠,在灯光里。直到气喘吁吁,直到他们彼此都获得了极致的快乐。 她也终于累极,闭上眼睛,小声道:“裴少北,以后不要讲鬼故事,我害怕!真的害怕!” “知道了!”头顶传他来一声低低的叹息声,感觉到他伸出手臂把她紧紧的拥在怀里。“其实都是虚构的!假的!” “反正我不要听!”她嘟哝着。身边多了一个人,活动了筋骨,被吓走的暖意终于回到了身体,便会不觉得那么冷了。 原来一切真的就可以这样简单吗? 他温暖的身体就像一个火炉般,在她的身旁,很快她便沉沉的睡着了。 没有噩梦,一夜竟然过得那样的快。只记得自己那么用力的抓着他的胳膊,好像是怕在梦中丢掉什么一样。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阳光从窗外透了进来。感觉有人用胸口贴着她光裸的背,伸手绕过她的身体,顺着她的腰渐渐地上滑,然后紧紧的抱住她。略带胡渣的下巴,不时摩挲着她光洁的脖颈。 她心里一下子惊醒,才觉得娇羞,意识也逐渐恢复了清明和理智。 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暗暗气恼自己,连忙挣扎起来。可身后的人却将她抱得更紧。 两具贴合在一起的身躯火热滚烫,温语很是娇羞的嘤咛了一声:“放我起来,到点了!” “不用起,你感冒了,我早餐喝点牛奶就好了!”他在她耳边呢喃道。 “可是——”他已经把她翻过来压在身下。 “什么可是?”在那双黑眸的注视下,温语知道自己根本就躲不过他的强势。 他就是这样的需求无度,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吸引了他,反正在床上,她们身体的契合是如此的完美,一次又一次,他霸道强势,却又温柔到极致。 裴少北大手来回的摸着眼前娇美的脸蛋,“你真的愈来愈美了,丫头!” “阿裴——”面对他突来的赞美,温语白皙的娇颜飞上一抹红晕,特别是她现在姿势暧昧地躺在他身下,与那张俊美脸庞是这么样的靠近。 本来她早就打定了主意要隐藏自己内心的情绪,希望在他们的这种关系里,保持一贯冷静的表情,而且不多话,但事与愿违,她根本做不到。 就像现在,他的刻意挑逗,昨晚的蓄意吓她,都让她无法隐藏,而且还是她自己跑来的。 面对他的调情,她更是脸红心跳的无法故作冷静。 凝视着那张羞红的小脸蛋,粉嫩的令人想咬一口。 裴少北低哑地说道:“脸红了,呵呵,这么样的美,这么样的诱人……” 他的手指轻触着那红润的双唇,黑幽幽的双眸盯着那唯有他才能观赏的美丽诱惑。体内欲火焚窜,更是低头攫取那粉嫩诱人的唇瓣,然后深入的汲取那股甜蜜的味道。 “唔……”熟练且灼热的吻,让温语感觉身子有点酥酥麻麻的。 第102章 追随而来 第102章追随而来 裴少北轻轻的浅啄着那细嫩的粉颊,低沉的声音夹带着一股情欲的热气。“我要你。” 温语没有拒绝,因为此刻他对她很温柔,小手主动的环抱住他的颈上,任由他继续接下来的一切。 面对着眼前那张出色的俊颜、那双灼热犀利的黑眸,她知道自己也一定是无法拒绝的。 成为他的女人之后,尤其不能拒绝了! 一阵狂野的抽刺,高大精壮的身躯猛地一震,在紧窒柔嫩的体内释放出炽烫热液后,将两人双双送到巫山顶端…… 温语虚软的往一旁倒下,侧躺在床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此刻她连动也不想动,也没有力气动。 裴少北深喘了口气后,帮她盖好被子,自己在她身侧躺了一会儿,大手抚摸着那欢爱过后红通通的粉嫩俏颜,犀利的黑眸沁着一股柔和,低沉的嗓音也比平常来得感性,“我喜欢你现在的模样。呵呵,真美!丫头,我去上班了,睡饱了自己吃饭!我中午不会回来!” “哦!”温语因为欢好过后而迷蒙的眼神,让她粉嫩嫩的脸,多了一份的娇憨,很美。她真的没有了力气。 裴少北这样的需求让她承受不住,她几乎怀疑,她不在的日子,他到底是怎么解决的! 面对裴少北这么强烈的要着她,虽然只是肉体上的需求,可是她的心还是泛起一丝丝的喜悦。说不出得感觉,或许她终究是个俗人,因为她发现,当两人欢爱时,他都会用一种平日不可能见到的温柔神情看着她。 他对她……是不是多了那么一点点的在乎呢? 温语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中午十一点了,她起来,煮了点吃的,然后起来写稿子。 到了下午两点,她出门去超市买东西。 县政府办公室。 裴少北正在听副县长的汇报。 他的秘书敲了敲门。 裴少北皱皱眉。“进来!” 秘书进来,恭敬地汇报道:“裴县长,一位来自锦海的程小姐说是您的朋友,她要见您!” 裴少北微微蹙眉,眼神望向秘书。 副县长一看这情形,立刻站起来道:“裴县长,我该汇报的也都基本汇报完了,先去忙!” “嗯!”裴少北点点头。 副县长走出门后,裴少北这才道:“请她进来吧!” “是!” 不多久,办公室的门口走来一个纤细的身影,白色的大衣,白色的帽子,黑色的皮靴,立在门口,略带着一丝犹豫和紧张,低声:“少北!” 果然是程子琪! 裴少北从办公桌后,抬起了头,看向程子琪。 “程程,你好!”他的语气礼貌,人也站了起来:“你回国了!好久不见!” 程子琪低头又缓缓地抬头,“少北......” 她鼓起勇气回国,也鼓起勇气来吉县,只是想为自己的人生再奋斗一下,她发现,舍弃不掉的,永远是爱情,兜兜转转几年,她还是忘不掉他。 可是再回首,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别人!还来得及吗? “请坐。”低沉好听的男声就这样不急不徐地响起,裴少北示意她坐在沙发上。 可是,她却没坐。 裴少北走过去关了办公室的门。 私人问题,他不想被外人听了去。 “少北!”程子琪一双大眼睛泛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那样看着他。“那天我喝醉了,紫阳说你去了!” “对!我去了!”他说的很平静,仿若没什么不妥。 她就是一下子慌了,因为他去见了她,居然很快就走了。他不再留恋她了是不是?而这张容颜,暌违了太久,太久,却雕刻在她的心底,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清晰。“少北!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不回英国了!” 裴少北神情一僵,继而垂下眼睑,走到了办公桌前。“哦!” 他只是“哦”了一声。 但,她还是心里猛地一提,因为她听出了他的情绪。只要他还有情绪,她就有希望,不是吗? 程子琪不自觉地抿紧了唇,眼睛燃起一种希望,目光对上了裴少北,只这么一眼,依然是莫名心悸。可是,他不说话,一下子这样冷场了,她不知道再说什么。 而且这里是县政府县长办公室,所有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她也怕对他造成不利影响,毕竟她这么冒然来找他已经很冒失了。 好半晌,裴少北望着眼前的女人,她的脸色苍白,像是长期营养不良一样,人看起来很憔悴,依然有着楚楚可怜柔美。 多年不见,彼此都似乎很尴尬,半天找不到话题。 “回国那也很好,你父母不也是挺希望你回国吗?!”他终于开口:“对了,你怎么过来吉县的?” “我——”程子琪一怔,道:“我坐公车来的!” 他看看时间,“回去吧!程程,现在坐车也还来得及!” “少北?!”她低呼,错愕地看着他,眼中开始聚起雾气。 裴少北想再说回去吧,可是看着她这样子,话到嘴边,竟开不了口,他欠了她一句话结束!当初回国,没有说出口也舍不得说出口的结束,其实早已该说的都说清楚,只是没有直白的说结束而已!他以为三年,早该结束了,但现在看来,程子琪并不认为是结束!或许,三年前离开时他心底也从来没有希望真的结束过! 他看着程子琪,那双他曾经爱极了得无暇清澈的水灵凤眸,因为他可以清楚地在她眼中看见自己的缩影。可是如今看着,说不出得滋味,沧海桑田,再从心底翻出来,依然悸动不已,可是,有些爱,错过了,还回得来吗? 程子琪深呼吸,走到了他面前,微微抬起小脸,盯着裴少北。 可能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裴少北回视于她。 停顿半刻,她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之言道:“少北,我以为我们从来没有结束过!我回来了,三年,也终于知道我到底需要的是什么!我有信心做好裴少北身边的那个另一伴!我想,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你,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敢说,你完全忘记了我了吗?如果你说你完全忘记了我,我会离开!但我笃定,你心里还有我,你没有忘记我!紫阳说,你的家里,还留着我们在英国同居时候的一切东西,当初你带着那些东西离开,现在还留着!我不信你完全忘记了我!” 闻言,裴少北眼神僵怔,吃惊,有丝狼狈,仿佛被人戳穿了心事。 他已经很少回那个家了! 他在锦海的家,省委宿舍。这些日子,他一直跟温语在一起! 呃!温语! “那只是我没来及丢掉的!”他说道,声音低沉。 “三年都没来得及丢掉的吗?” 裴少北霎时面如死灰,注视着她,眼中凝着伤痛,随之缓缓地别过眼。 “我很想你,少北!很想很想!” 裴少北只是呆呆的望着她,只能看见她嘴唇的蠕动,却无法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他终于还是别过脸去。“我送你回锦海!” 他说着不容拒绝,就往外走去。 她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腰。“少北——” 裴少北脊背一僵,叹了口气。“程程,我们结束吧!” “不!我不要!”她摇头。 “三年了,我等了你三年,可是现在,晚了!”他说。 “你身边有了别的女人?” “这与你无关!”他语气理智而平静。“我们的问题和任何人没有关系!” “不!少北,我真的知道我该要的是什么了!你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知道你真正的要的是什么,而我知道了。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吗?少北?” 他后背一热,感觉到有水渍渗入脊背,那是她的眼泪吧。 她从来不哭,可是她来找他,却哭了! “程程——”他抓过她的手,回转身,对上她慌乱中奔流而下的眼泪,突然感到心疼。“我们回锦海。这里不可以哭,不可以谈话!ok?” 他带着她,从县政府侧门进了县政府宿舍,让她等候在楼下的车库外,他去车库拿车。 等到车子开出来,她上车。 车子缓慢的拐出,从左侧的道上驶向门口。 而他们谁都没发现,右侧的楼口,刚刚买了食材回来的温语,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她看到了程子琪站在车库门口,看到车子,裴少北的车子驶出来,看到程子琪上了车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咣当一下,她手里的袋子跌落。一瞬间回神,她才发现,不经意地掉了袋子。 温语深呼吸,只觉得呼吸都有点疼,莫名的!他,已经不需要她了吗? 站在空荡荡的陌生的吉县县政府大院里,温语有种被遗弃的感觉。 昨晚她不该有所迷惘,甚至揣测裴少北他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在乎她的,从刚才看到的一幕,她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自嘲一笑,她拾起来袋子,上楼。 也许,她真的想太多了。一个情妇,想太多有什么意思?她该做的是,得过且过! 回去后,温语依然安静的写稿子,写有点感伤的散文。文思泉涌,一个下午,洋洋洒洒写了一篇几千字的散文。 第103章 我想跟你谈谈 第103章我想跟你谈谈 这个时候,感觉有点饿了,她收起来,开始准备为饥肠辘辘的自己做饭。因为他没回来吃饭,她想他晚上也不会回来吃饭了。她也没做饭,她饿了一天,狼吞虎咽地吃了一碗面。接着,她去洗手间洗脸,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怔了怔,脸色有点苍白,感冒了,还没好流落吧。 她又回到了客厅倒了水,然后吃了药。 她怔怔地站在偌大的客厅里,蓦然就想知道,此刻,他是不是还跟程子琪在一起? 她蓦然就想问,此时的他在干什么? 她回到房间拿电话。 她写了一行短信:你还回来吃饭吗? 输好以后觉得别扭而且假惺惺的,就像自己以什么特别的身份来询问对方此刻为何不回家,摇摇头便删了。 想了想又写:我们的交易是不是该结束了? 自己端详了下,觉得这句更槽糕。当做不知道吧!闹别扭说一些话都没有意义,不如装傻的好! 她摇头又删了。 第三句,让她琢磨了半天:“注意身体,别忘记吃饭!” 这一次,她也彻底被自己打倒了,她才发现自己骨子里就是贱!关心他做什么? 删了删了。 最后她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写:“阿裴,开车注意安全!” 在键盘上输到那“开车注意安全”六个字的时候,她想起了那场车祸,他虽然有惊无险,那是命大,最后她突然想起若是她写开车,他一定会奇怪她看到了他开车,索性把开车两字去掉,只说了阿裴,注意安全! 她的脸上挂起了微笑,然后下定决心选了这条,按了发送键! 消息提示,发送成功。 他是开机呢! 可是,消息发送成功后,她等待的时间里, 没有回电话,也没有回信息。 一秒、两秒……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十多分钟过去了,手机仍然没有回音。 她有点沮丧地安慰自己,也许手机不在手边或者在休息,又过了许久许久,久到她又写了一篇散文后,就在温语将要放弃掉而去关电视睡觉的时候,手机却突然响了,她急忙按开一看。 却不是裴少北,是妈妈! 她接了妈妈的电话,跟妈妈说了一会儿话。挂掉电话的时候,她看看时间,都晚上十点了! 她的心跌到谷底,起身关了电视,关了灯,回到了卧室,打算睡觉。 可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昏昏沉沉中,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 她听到了开锁的声音,惺忪间,她扭开台灯。 客厅里的灯也亮了。 温语穿着睡衣走出去,看到裴少北在换鞋子,似乎格外的疲惫。一回头看到她,有点讶异。 “小语?怎么还没睡?”他问,声音里听不出的情绪。 “睡着又醒了!”她也平静的说道。 只是感觉,他们之间,没有了昨天的甜蜜和轻松,反而无形中多了一层看不见莫不着的隔膜。 “睡觉吧,我去洗澡!”他说着,脱西装外套。 温语也没等他,又回到了卧室里。 当他洗好澡,穿着浴衣回到卧室时,她正在台灯下看书。 裴少北微微的蹙眉。“怎么还不睡?” “不困!”她淡淡说道:“可能白天睡得有点多了!” 他解开浴衣,擦了下头发,然后光溜溜直接上床。 温语脸一红,他已经拉开被子,伸出猿臂,扯过她,抱着就往怀里拉。“睡觉,不要看了!” 她无奈一叹,“好!睡觉!” 伸手要关灯,却在抬头的瞬间,看到他脖颈处青紫一片,那像是——呃!那是吻痕!有牙印,有吻痕!她蓦地一呆,整个人突然一僵,伸手就关了灯。 在她关灯的瞬间,裴少北翻身压住她,亲吻她的脸。 温语却推开他。“三点多了,阿裴,睡觉吧!” “我要!”他疲惫的开口,“我要你,小语,给我!” “不行!我好累!你也好累!”她开口。 “好吧!今晚放过你!”他说。 然后翻身躺下来,睡觉,不多时,他便进入了睡梦中,也许是太疲惫了,他呼吸的声音有点响。 她躺在他身边,却怎么都睡不着。 终于还是起身,下床。 去了洗手间,看到他的衣服丢在洗衣篮里,她决定找点事情做,然后就洗他的衣服吧! 衬衣,羊毛衫,西装,都是手洗。 只是当她拿过白衬衣,却意外发现领口处那里,肉色红的唇印好几个,她的视线微微的恍惚了一下,把那衬衣泡在水里。 红色的唇印,不是鲜红,是淡淡的肉色红,很美的唇形。 只觉得眼睛有点微微的刺痛感,深呼吸了一下,使劲儿揉搓着衣服,直到那白衬衣上的红色唇油洗干净了,她又一遍一遍的揉洗,明明很干净了,却还是觉得有红色。 再抬头,她看着白花花的墙壁上也都是红唇印,呃!幻觉了吗? 机械地洗好衣服,熨烫好,晾起来,看看时间,已经是早晨五点了。 她又去煮了早餐,放在桌上,然后太困,就在沙发上躺下来,不曾想,竟睡着了! 裴少北起来的时候,才六点半,就看到她蜷缩在沙发上熟睡的样子,又看了眼桌上的早饭,还有阳台上悬挂着的衣服,不由地放柔了视线,走过去弯腰抱起了她,将他抱进了卧室里。 温语一挨到被子,就翻了个身子,领口处一个口子没扣好,露出一段白皙的肌肤,裴少北本来帮她盖被子,却被她吸引,看着她睡着的小脸,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凝,修长的十指轻柔的抚着她滑润的脸颊,享受着这个难得的旖旎时刻。 “小语……”一声低沉温柔的呼唤蓦然打破平静。 “嗯……”也许是还没睡熟,温语勉强睁开惺忪睡眼,语调渗着浓浓的睡意。 只是一睁眼,对上他的深眸,略一回神,视线又触及到了他的脖子,那里的牙印依然清晰可见。 “哦!饭好了,你去吃吧!衣服也洗好了,可以直接穿!”她说完,翻了个身,不愿意看他一眼。“吃了就去上班吧!” 他完全没反应过来,“好!你睡!我去上班了!中午不会回来吃饭,可能晚上也不会回来!” “嗯!”温语嗯了一声。 裴少北微微蹙眉,神色游移,欲言又止,而后又无奈的轻叹,最后还是启口:“有件事,我想跟你谈谈!” 她徘徊在半睡半醒之间,含糊的应了一声,“你说吧。” “算了,晚上回来再说吧!”他起身,“时间可能不够!” 温语霍然张开双眼,意识恢复清明的状态,只是,什么事情?要还她自由了吗? 他已经去了外间吃饭。 后来,她睡着了。 中午十点。在吉县县政府礼堂,裴少北有一个重要的演讲。 演讲厅中,媒体和各个部门的重要人物已济济一堂。是关于吉县申请“生态旅游县,创建国家旅游名城”的演讲。 裴少北讲话,从来不用讲稿,又所涉及的所有主题都胸有成竹,观点鲜明,逻辑性强,极少虚话,更不带任何语气助词,三言两语就抓住了实质,明快透彻。 而他的记忆力更是让人吃惊,多么烦琐的数据,他信口引用,从不出错。最重要的是生动。 首先普通话很标准,嗓音低沉而又悦耳,再来节奏把握得非常到位,语速语气又张又弛,而且面容沉静。 他每次讲话都力求简洁,干脆俐落,说多少分钟就多少分钟。有许多女干部私下都说,看裴县长讲话,无论是眼睛还是耳朵,都非常的享受。 此刻,裴少北风度翩翩地走上演讲台,微笑即止,在一片充满了期许的目光的闪烁中,用他一贯的优雅语调说道:“谢谢各位的光临,希望各位听过之后,为我们吉县的城市建设贡献微薄之力。” 然后,他就开始了。 时间不长,只有半个多小时,期间想过一次又一次掌声,几阵雷鸣般的掌声响过,裴少北在台上鞠了个躬,演讲结束。 演讲厅里爆发出一阵更为长久的急雨似的掌声。 裴少北淡然地扫视着全场,目光突地落在演讲厅的大门边,那里挤满了有许多听到掌声赶过来看热闹的人。 林紫阳跟程子琪站在中间。 林紫阳突然轻轻一叹:“程程,我们走吧?他没时间见我们!” 程子琪点点头,又看向裴少北的方向,手里握着相机,啪啪的照了几张。“嗯!他在电话里说忙,过年回锦海再聚!他说,还可以做......朋友!” 林紫阳眸子一紧,视线投向她,看着她用那种迷恋的眼神看着裴少北,林紫阳只能叹息,“程程,我们回锦海吧!” 这时候,摄像给了观众席一个镜头,定格在林紫阳和程子琪身上时,似乎停顿了一下。 大概是俊男美女,让摄像走神了。 裴少北的视线也望向他们这边,但他终究什么都没做,很快回到自己的座位席。 “嗯!我们回锦海吧!”程子琪又看了一眼裴少北的方向。“紫阳,我朋友要从英国过来投资,我介绍给少北,如何?” “非要在吉县投资吗?中国那么大!” 第104章 恶魔 第104章恶魔 “但吉县只有一个,即使不能站在他身边,我也希望帮他,更何况这是可以造福吉县人的举措。吉县的招商引资各方面都做的不错!利人利己,顺水人情,少北他早晨接到电话也同意的!” “随你吧!”林紫阳沉静地说道。 他们是跟旅游局的朋友一起过来的,程子琪一大早找到他,要他带着她过来,林紫阳便放下了手里的工作跟她来!亲眼看到她眼中的执迷不悟,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裴少北开完会回到办公室,中午很累趴在桌上眯了一会儿,下午继续继续工作。这一忙,就是一整天。 晚上七点钟,他从县政府大楼直接下车楼,走侧门进了小区。 楼上的灯亮了。 天很冷,却因为楼上那盏灯亮着而倍感温暖。 他没穿大衣,只穿了件西装,因为从县政府办公大楼到隔壁宿舍只需要七八分钟时间,所以没必要穿大衣。 站在楼下再看看三楼的方向,进了楼道。 一开门,就闻见一股诱人的饭菜香味。 他闻香寻到厨房。 抽油烟机在在嗡嗡的响着。 温语此刻正腰间扎着条碎花围裙,在灶台边用小勺子往锅里舀着丸子,面前一个盆,盆里有肉馅儿,很稀的肉馅儿,像是加了蛋清,她这是在座水汆丸子。而旁边的小盆里是煮好的,每个丸子像鸽子蛋那么大,白白的,嫩嫩的,透着诱人的色泽。 另一边的熟菜菜板上,碧绿的香菜,切成了沫沫,只见她俐落地一个个往锅里放丸子,锅里在沸腾着,不多久,她把馅儿都弄完了,洗手。 然后盖上锅盖儿,煮了一会儿,用笊篱捞起放在一旁空水。 丸子的香味让裴少北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你这是做的什么?” 温语没有听到他进门的声音,一惊,回过身,显然吓了一跳。“噢!你回来了,吓我一跳。” 裴少北轻轻一笑,“怕什么啊,丸子,我最爱吃的!” 温语回转身关了火,把香菜叶倒在了锅里,然后淋了香油,盛在白白的大碗里,把先前空好水的丸子有放了几个在碗里。 “你吃饭了吗?”她问。 “没有!” “哦!那洗手吧!”她说。 又盛了一碗汤,放了很多丸子,她做了好多,可以吃好几顿的,放在冰箱里,他饿了的时候加热就可以了! 裴少北换了衣服,洗手,坐下来,温语已经在他面前摆好了碗筷。 凉拌黄瓜青椒,肉丸子汤,很简单,却很美味,吃过了太多地沟油炮制的山珍海味,他更喜欢家常小炒,只是没想到她什么都会。 拿起小勺子舀了一个丸子,入口,香味溢满口腔,沁人心扉。 “好吃吗?”温语抬头看着他,笑得有点过于甜蜜。 “很好吃!”他说,比之前吃过的任何丸子都好吃! 温语看着他,笑得更甜了。“我多做了好多,也包了一些水饺,冻在了冰箱里,你自己饿了,煮着吃就可以了,很简单!” “你今天一天都做了什么?”他挑眉,只觉得她笑得有点不对劲儿,可又说不出她哪里笑得不对来。 “包饺子,洗衣服,打扫了卫生。” 他起来,走到冰箱边,发现冰箱里全部都是饺子,下面冷冻层里的抽屉里满满的一包一包的饺子,全部用塑料袋装起来,摆放的整整齐齐,漂亮的饺子,个个都像是工艺品,下面一层是丸子。 他心里一叹,这么多,她包了一天吧?他拉上抽屉关好冰箱门,洗手回来,认真地看着她。“小语,你今天一天都在包饺子,做丸子吗?” “嗯”她点头笑笑。“丸子和饺子比方便面要有营养,你这样整日开会忙着没时间吃饭的人,回来时候煮一点吃,方便又快捷!” 他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她。 “裴县长,这可是我的一片心意,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为吉县老百姓多做点好事!你这样还想着百姓的领导不是很多了,所以这饺子和丸子不只是我的一片心意,更代表了吉县百姓的一片心意,你一点要接受!”她坐在他对面,手托下巴,长睫毛扑闪扑闪的。 他眸子一紧,心里说不出得滋味。 “怎么了?” 他一本正经地问道:“就只是这样。” “呵呵,当然主要是代表我的心意了!这毕竟是我一个人做的!所以你别忘记了吃,搁久了会变质的!” “放心,你的心意我绝对不会践踏的!”他认真说道。 “那就太好了!”温语吃的很少,喝了一些丸子汤,起来去洗碗。 倒是裴少北,吃了一大碗丸子,又吃撑了,他好像最近每次吃温语煮的饭都会吃撑,连带着吃外面的东西都没了胃口。 洗好碗,温语去洗澡。洗完澡换了衣服,她又在忙了,开始洗睡衣。 后来洗好了,裴少北也去洗澡,等到他洗澡出来时,温语正在看电视。 正好是八点半,吉县播放的新闻。 裴少北坐在沙发上,也看向了电视。“呃!你看吉县新闻啊?” “嗯!领导,今天你出现在新闻里的频率真高,你的演讲真不错!”温语看着屏幕说道。 这时,不知道怎么回事,摄像给了个镜头,是礼堂下面的全景,裴少北和温语同时看到了一身白衣气质出众的程子琪,还略一停顿。 程子琪手里拿着相机,面容恬静,透着一丝痴迷。 裴少北迟疑了一下,镜头划过。 温语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看着屏幕发呆。她眨了下眼睛,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后来,到新闻结束,两人基本都没说话。 裴少北似乎没有公事了,他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只着了一件浴衣,领口敞着,那靠近锁骨处的牙印还在,那样醒目,只怕要好几天才好吧! 温语这样瞥了他一眼,裴少北抬眸,温语笑笑。“阿裴,明天我该回去了!” 他身体明显一僵。“后天早晨我送你回去,不会耽误上班!” “不是,我明天下午就想回去,我想处理一下我的事情,可以吗?”她问。 裴少北斜睨着温语,眸中隐含着一丝说不出得情绪。 “好不好嘛?”她笑得有点撒娇的意味,可是他却觉得那笑容好遥远,遥远的让他觉得陌生。 也许是见她难得的撒娇,他略一沉吟,道:“好!明天下午回去,我可能送不了你,你坐车回去可以吗?” “当然可以!”她飞快的点头,生怕他不愿意一般。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他见她回答的这么快,不由得有些怒意。 “呃?我真的有事!”她小声说道,微微的低垂下眼睑,长长地睫毛遮住了眼里的无奈,还有一抹淡淡忧伤,但她把脸别了过去,裴少北看不到。 裴少北脸上僵硬的神情慢慢放松下来。“好吧!” 他怕的一下关了电视,伸手一把抱起她,“我们回房!” “呃!我不困!”温语急切地喊道:“我还想再看会儿电视!” “我有比看电视还要要紧的事做!” “不——”温语低叫。 他已经抱起她,直奔卧室。将她放在床上,他也翻身压住她。 温语一下瑟缩了一下,隐隐有些不安,小手握着抵在他胸膛。“阿裴,我今天好累,你让我休息休息好吗?” 他皱眉,闷声道:“你擎着好了,我又不让你动!” “不是!我真的累,没兴趣!”她闷闷的说道,眼神有着闪躲。 他却一下俯在她耳边,低沉磁性的男声闯入耳膜,“你明天走,今天还不给我?!” “阿裴——”她低叫。“我真的累了!” 他终于抬起眸子,注视着她的眼睛,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儿,豁得皱眉,黑发下的双眸看到她躲闪的眼神时渐渐变成冰冷寒光,锐利锋芒。 他一眨不眨地紧盯于她,那目光让她觉得自己好似什么都没穿一样,就连漂移的灵魂都被他的眼神定住了。 “阿裴?”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从容喊道。 裴少北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的弧度,“累了?真的累了吗?是不想让我碰?想起了别人?心里有了别人还是又自卑了?或者又想起我们之间是交易了?不想让我碰你来找我做什么?前天不是很热情吗?不是很主动吗?明天急着回去要会情郎吗?” 他每一个字都如刀子一样插入她的心脏里,刺得鲜血粼粼。 “我……”思绪有些混乱,温语一下支吾,眼底划过伤痛,一下硬了声音,道:“我是不想让你碰!” “该死!不让我碰,让别的男人碰是不是?”裴少北轻笑一声,那神情却是冷凝。 忽然,他开始脱她的衣服,修长的手指豁得用力,哧得一声,她的睡衣扣子裂开,露出性感的黑色蕾丝睡衣,他低头,大手更是直接用力的覆上。 温语痛的倒抽一口气。 他的力气大的令人窒息,又让人惊惧。 他此刻就像是恶魔一样! “我看你是还没学乖,既然如此,这周都他妈别走了!”他瞪着她柔嫩的脸庞,对上她惊恐的眸子硬声说道。 第105章 我觉得你脏 第105章我觉得你脏 那神情既冷漠又邪恶,他扯掉他身上的浴衣,露出结实精壮的胸膛,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她也盯着他,眼神里透出倔强。“别碰我!今天我不想,我说了不想就是不想!” 她猛地推他的身体,那双清澈眼眸慌乱中透着倔强,坚持,却让他心潮澎湃,美得让他亢奋,“由不得你!” “裴少北!”她低叫:“你这是强暴!” “我就是强暴你!”裴少北喉结上下浮动,他的声音已然沙哑。 听到他的话,温语一下子呆住,彻底惊恐,大叫出声,“不要!” 不管她的呼喊反抗,他灼热的双眸,早已被欲望所侵蚀。 他大手一挥,将她的内衣往下一拉,露出她漂亮白皙的胸口,他倒抽一口冷气。 温语又羞又恼,可是无论她怎么反抗,终究还是抵挡不过他,她痛斥出声:“裴少北,你不要脸,你是县长,你居然强暴女人,我要告你强暴!” 可是衣服已经被他全部扯掉,她白皙的酮体让他心中一阵荡漾。 他扶着她的腰低头俘虏住她的樱唇一阵啮咬,舌头长驱直入,每一次深吻都像是要剥夺她的呼吸。 而她摇头想要躲开,他却按住她的后脑,霸道地钳制,她发出微弱的抗议,太过虚无的呜咽像是呻吟,更加催动意念。 “不要脸,裴少北,你混蛋!”她使劲挣扎,就是不肯。 “你敢骂我!”裴少北错愕着,怎么也想不到她会骂他,而且还这么难听。 他一边使劲儿吻着她的唇,咬着她的嘴,一边摁住她,分开她白皙的美腿。 “不——”温语发出痛苦的呻吟,身体颤抖起来。 他的吻愈发霸道,咬破了她的唇,吸允着她唇瓣腥甜的血,阴霾问道:“不让我碰,是不是留给别人明晚碰你?你想着谁?你给我死了这条心,只有我可以这样碰你!” 说着,他腰身一沉,撕裂了她的干涉。 痛! 真的好痛! 温语一下空洞了眼眸,突然吼道,“留给别人有怎样?你和我不过是交易,你控制我的身体,控制不了我的心!我的心,依然可以留给别人!” 话音未落,他已经猛地撞击她。 “痛——”她忍不住痛呼!那疼痛,让她秀眉皱紧,全身的血液都流向了一处,那痛更是汇集到脑门,全身都跟着痛了起来。 “痛死你好了!”他阴狠的男声在她耳畔响起,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不断地驰骋,像是要将她撕裂。 她受不了这疼痛,轻呼出声:“滚开!我不要你碰!你太脏了!我不要!” “我脏?”裴少北倏地皱眉,完全不理解怎么回事。 “滚开,别碰我!”温语只是痛的大喊,痛的眼泪冒出来,却是无意识的,她不想哭,一点都不想哭,可是怎么还有眼泪? “我哪里脏了?”他真是气急。“该死的你给我说清楚!” 她却挣扎着,推搡着他。“滚开,放开我,我不要你碰,就是不让你碰!让别人碰也不让你!” 她痛的口无遮拦,他却气的抓狂,猛地用力再用力。 她的挣扎渐渐停滞,难过的低喊:“裴少北我恨你!我恨你!” “恨我?”他依然疯狂的占有她,贴着她的耳朵呓语呼喊:“你敢!” “你滚开!” “小语!别恨我!”他的嗓音带着异样魔力,震入她的心怀。 温语一下子整个人微僵,所有的思绪全都化为虚无。只能感觉到他疯狂地一出一进,每一次都是深入浅出,疯了似地索要她。 她轻颤的身体,绯红嬴弱的脸庞,让他冷硬的俊容微微柔和。 只是,她空洞的眼神,对上他脖颈处那一排牙印和微微的吻痕时,又一次情绪激动起来。 她一激动,他放缓的速度又跟着加速,他的气息包裹着她,袭满全身。 当一股浊流,终于注入后,她浑身哆嗦,力气再无,躺在那里,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脑袋空得什么都没了,思绪没了,意识没了。 他终于退出她的身体,支起身体,低头凝望着她。 她通红的小脸像是熟透的苹果,有着特别的香气,唇瓣被他吻得红肿。视线往下瞧去,白皙的酮体满是他啮咬过后的痕迹,青青紫紫。 那双水润无光的眼眸似乎是在无声控诉,控诉他有多疯狂。 “弄疼你了。”裴少北的眸子终于温柔,低声呢喃,语气温柔的不可思议。 可是她却不说话,什么都不说。 他看了她良久,她一句话都不说。 好久好久,他起身下床,去沐浴。 再回来时,她依然空洞的盯着天花板。 她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洋娃娃,此时只剩下了一具躯体。 “小语!跟我说句话!”裴少北终于担心起来,忍不住低喊。 可是,无论他怎么说,她都不说话!眼神空洞的盯着天花板,空洞的让人害怕。 “跟我说句话,小语,是不是还疼?是不是很疼?”裴少北掀开被子,查看她的身体,被他蹂躏过的地方的确红肿。 他帮她盖上被子,终于沉声:“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 她依然不语。 他沉默的走了出去,去浴室洗了温热的毛巾,端了一盆温水回来,帮她轻轻擦拭他留下的痕迹。 她依然不动,直到他擦干净,她也依然不动。 “小语!”裴少北终于忍不住咆哮,大掌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回归意识。 下巴被捏的很疼,温语的水眸终于有了一丝焦距,她注视着裴少北,眼底浮现一抹水汽,后来渐渐的聚集成一团,到最后,晶莹的泪水顺着脸庞滴下,刺痛了他的眼眸。 “不许哭!”他喝道,双手抚过她的脸庞,擦拭她的泪水。“我让你不许哭!” 果然,她的眼泪不再流一滴。 “给我说话!”他气急败坏的吼道。 “拿开你的脏手,我觉得你脏!”她终于给了他一句话,却让他莫名气闷。 “我哪里脏了?”他怒吼。 她却不再多言。 “你给我说清楚!”他坐在床边,摇着她的肩头。“温语,你给我说清楚!” 他摇得她很痛,她感到身体疼的痉挛,但这种疼却没有心里那种痛来的猛烈,绝望哀戚过后深吸一口气她猛地从床上弹起坐起来。 裴少北吓了一跳,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强的爆发力,她坐起来,猛地用力推他,他没有防备,一下被他推倒在床上。 她扑过来,双手卡住他的脖子。“裴少北我掐死你,你去死吧!” 裴少北错愕着,脖子被温语抓住,半晌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她已经掐得的他有点窒息了,但她哪里是他的对手,他稍微一用力就把她推倒在一边。 随即而来的就是恼怒,他几时受过这样的待遇,按住她的身子,怒吼道:“你疯了啊?被疯狗咬了啊?” 温语冷笑一声,别过脸去。 她以为他会打她,可是没有,他只是怒气腾腾地瞪着她,瞪了她半天,手死死地按着她的肩头。 肩膀很痛,但她已经感觉不到疼,可是她却倔强的不肯喊痛。 裴少北终于放开了她。 他站起身,拉开厨子,当着她的面,不慌不忙的换衣服,冷冷的看着瘫在床上的温语,其实他心里气的要命,不识抬举的女人! 看见这个抽搐着哭泣的女人他就开始生气,心生烦躁,干脆不管不顾转身走掉。 温语听见他离开的声音,也听见大门关闭的声音,整个房子似是坟墓一样沉静,躺了一会儿她才慢慢爬起,跌跌撞撞的进入浴室。 花洒打开,一遍一遍的冲洗着自己,却老觉得冲不干净! 在冲洗后,她裹了浴衣回到卧室。 卧室里一片情欲过后的气息,萎靡,令人窒息! 温语沉沉的闭上眼睛,泪落在枕间,湿了一片。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到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忽然感到额头被人轻抚,昏睡中的她直觉躲开。 但是那人却像是不放过她,继续不断地搔扰着她,用手用吻。 “小语,小语。”他温柔呼喊,试图想要将她唤醒。 她轻微地呻吟,幽幽转醒,眼前却是裴少北,他的眸子里满是血丝,一股浓郁的酒味袭来,他喝了酒。 温语的视线朦胧不清,意识更加彷徨茫然,脑子像被人洗过了,空空的。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想到先前发生的一切,只知道自己累到忍不住闭眼。恍惚的时候,瞧见一张放大版俊容。 他正坐在边沿凝望着她,低声说道,“小语,对不起!” “不要碰我。”她的声音格外沙哑,冷了双眸。 她用力地推开了他,拒绝他的碰触,更拒绝他这个人。 裴少北却低下头去,抱住她,脸埋在她的颈窝处,低声呓语:“小语,对不起!对不起!” 他满身的酒气,她看看时间,是深夜两点。 他跑出去喝酒了? 他居然喝酒了! 她闭上眼睛,不说话。 他抱着她,只是在她耳边呢喃:“对不起!” 后来的后来,他睡着了。 温语挪了挪身子,让他躺下来。 她告诉自己,不要管他,不要管他!可是看到他那样,她还是帮他脱掉了外套,让他躺好。 而她在他旁边,也睡了过去。 第106章 只想要自由 第106章只想要自由 当清晨,她醒来时,他也醒了。 她一大早起来,就收拾东西。 收拾完毕,她说:“我走了!” 裴少北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温语,你说下午走的!” 她回转头,安静的看着他,“下午和早晨有区别吗?我想回去休息休息,你放心,你不说结束,我不会乱来,我是个有操守的人,不像有些人,滥交!” “小语!”裴少北沉声叹息,一把扯过她,将她抱在怀中。 她无力反抗,任凭他抱着,也不再挣扎,只是说:“快到时间了,你该上班了!” “你到底想怎样?你跟我说清楚,你闹什么脾气?!”裴少北心中一紧,无法将她留下,他恼怒质问。 温语眨去眼角的泪水,轻声说道,“如果可以,我只想离你远点,只想要自由。” “要自由?”裴少北的眼底陡然失去温度,忽然轻笑一声,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气愤压着胸腔,无法释放的怒气膨胀,他讥讽一句,“你配吗?” 温语也笑了,那样可笑。她已分不清眼中的泪水是伤心还是高兴,只是懒得和他继续纠缠,“随便你怎么说。我想要的是自由,即使身不由己,我且心由己,你控制不了我的心!” 裴少北发狠似地盯着她,那目光仿佛都能将她射穿两个洞。“那我就控制你的身,你这周,都他妈别跟我上班去了!” 她微微错愕,看着他。 “温语,我警告你,你这周就在这里,别离开!你敢离开,我把你工作给弄没了,把你妈工作也弄没了!”他冷声吼道,低沉的男声在寂静的房间内回响而起,阴霾无比。 她怔忪,知道自己惹怒了他。只是心,有一丝揪紧。 她恍惚地望着模糊不清的他,却连声音都哽咽,她说得如此艰涩,“你可以,你有权有势,你可以不顾一切,我对此毫不怀疑。我只是个小市民,我斗不过位高权重的你,我活该被你糟蹋!” 她凄楚地凝望着他,忍着泪水不让它们继续落下。“但你也太欺负人了!” 裴少北的视线纠缠了太多挣扎,是困惑,是茫然,是抑郁…… 过了半晌,种种神情全从那张俊脸上退去,胸口的窒闷压下,他猛地扯过她的包,把包猛地摔在沙发上,“我就糟蹋你了,怎样吧?就欺负你了,怎样吧?我还得继续糟蹋,继续欺负!糟蹋欺负你一辈子!你能怎样?” 温语轻轻笑着,无语,她能怎样? 裴少北转头去了浴室洗浴,换衣服。然后摔门而去。 温语终究还是没有走,她留在那里,蜷缩在沙发上,半天没动,一直坐到了中午,不吃不喝。 然后。 屋子里安静极了,说不出的安静,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只有自己的呼吸声。窗外的天空,冬日的阳光也不甚温暖。 中午的时候,在温语几乎遗忘了一切的时候,钥匙开动门锁的声音骤然响起,刹那间,所有的呼吸都没有了,心跳也都在刹那间消失了。 然后,她听到门开了。 温语蜷缩在沙发上,依然一动没动。 但很快,她便感觉不对劲儿。一转头,他看到了裴少北扶着一个女人进门。门砰地一下关上,那个女人,是裴素阳。 裴少北的姐姐! 看到温语,裴素阳也微微的讶异了一下,她似乎没想到温语在这里! 裴少北一脸冷漠,扶着裴素阳走到沙发前。他高大的身躯站在客厅里,冷硬惑人的脸部轮廓没有一丝变化,仿佛一尊雕塑。 温语竟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真的没想到裴素阳会来,赶紧地站起来,拘谨地看着他们。 裴少北也不多说,裴素阳似乎看出温语的尴尬,嘿嘿一笑:“温同志,我们又见面了,人生真是何处不相逢啊!最近过的可好?看你这小菜样,我弟弟是不是欺负你了?把你虐待的不轻啊!” “呃!你好!你好!”温语只能呐呐地开口。 “你哪里来得那么多废话?”裴少北终于开口,却是对着裴素阳说的。 “呵呵......我还真不太好,我冷死了!给我倒杯水吧,小温同志。”裴素阳也不客气,兀自说道,完全不理会裴少北的一张寒冰脸。 “哦!好!”温语总算是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客厅。她不太好,这裴素阳真是好笑,居然说不太好,一般人不都是很客气的回答“你好”吗?她还真是直接而诚实。 裴素阳坐在沙发上,撩眼看了眼裴少北,“见到我来居然这么不开心,不开心带我过来你家干什么?我又不是非要进你的门!哼,金屋藏娇了,被我抓到了吧?哦!我知道了,你是怕我叫了你的好事?嘿嘿,还是你们吵架了?我莫名地也变成了炮火?弟弟,说说吧,姐给你你们和局怎样?” “关你屁事!”裴少北看着她苍白的脸,眸子里闪过心疼。“倒是你,身体不是自己的啊?干么这么折腾?为什么不在北京养好了再回来?或者直接在锦海养身体,你跑来吉县做什么?” “裴少北,我就爱折腾!我爱折腾怎么了?” “你这是自虐!你做什么要那么做?” “我怎么做了?”裴素阳反问。 “周启明说的都是真的?”裴少北在旁边坐下来:“你真的做掉了他的孩子?”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我乐意,关他屁事!”裴素阳一脸的悲凉,说不出的滋味在眼底窜过。 “他有权利知道,他是孩子的爸爸!你太倔强了,怎么可以自己做掉?你不觉得你很残忍?” “他做错了事情,让我迁就他,凭什么?我就做掉,我自己愿意,你少说我,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又关我什么事?” “呵呵,是呀,不关你事,关你事就好了。”裴素阳突然可怜兮兮地看着裴少北。“我这不是来吉县看看你是不是也变成了陈世美嘛!少北,我要不是你姐,我一定爱上你,嘿嘿,多痴情的小男孩啊!” “裴素阳,你有没有羞耻心?我是你亲弟弟!” “是呀!所以我才这么遗憾啊!弟弟是自己的好,男人是人家的好。”裴素阳扁扁嘴。 “你脑残啊!”裴少北哭笑不得。 “我残脑,不脑残!” 两人在客厅里一下吵吵起来,温语在厨房里更是尴尬,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该出去。她捧着一杯热水,终于咬牙,走了出去。 大概是两人看到她出来,都有点不好意思吵架了。 裴少北别过脸去,裴素阳对着温语笑了笑,可是脸色过于苍白,唇也毫无血色。 她穿着黑色的羽绒服,皮靴,还围着围巾,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憔悴。至少比上次在联谊会时看到的还要憔悴很多。她本该是个光鲜漂亮的女子,此刻却让人感到莫名的心疼! 温语递过去杯子:“白水,你要喝茶吗?先喝点白水,我帮你泡茶!” “不用麻烦了!”裴素阳说道:“等下我就走!先休息下!有人不欢迎我呢,我怎么也在政府混了多年,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看出来了,我不被欢迎!~” “裴素阳!”裴少北又沉声吼道。 “呃!干么?裴县长?”裴素阳似乎格外喜欢跟他吵。“比大小声是不是?以为我没力气喊是不是?你等着我养好了我嗷嗷给你听!” 温语看着两人又吵起来,一下觉得裴素阳真是可爱,说话总是透着一股幽默。 “裴素阳,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你就继续作!”裴少北沉声警告。 裴素阳刚要说什么,温语怕他们再吵起来,立刻出声:“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你们吃饭了吗?” “没有!”裴素阳老实说道。瞅了眼温语,眼珠滴溜溜一转,十分灵动,又对温语道:“要不,你给我煮点好不好?” 温语又看向裴少北,他别过脸去,不看她,像是跟谁赌气一样。 “你也没吃吗?”温语又问他。 他不回答! 裴素阳替裴少北回答:“不用理他的臭脾气,他也没吃饭!妹妹,有吃的吗?我饿了!快点去煮吧!” “哦!好,我这就去煮!”温语听着裴素阳叫自己妹妹,真是感到无地自容,她却叫不出他姐姐,她只能什么都不叫,礼礼貌貌,客客气气。 温语去了厨房。 外面两位又吵了起来。“晚上我送你回去,你身体不好,不要乱跑了,养好了再出去!” “不回去!”裴素阳很是坚定。“我就不回家!” “你跟家里也吵架了?”裴少北问。 “他们不知道!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你别多嘴!” “周启明在找你!”裴少北道。 “管他呢!与我何干?”裴素阳开口道:“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和他完了!” “你能不能别这么任性?他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跟我说!他若是对不起你,我找他算账!” “少北!”裴素阳突然看着他,表情认真地问:“跟女人玩暧昧,睡到一张床上,算不算背叛?” 第107章 自作孽 第107章自作孽 “他--”裴少北完全没想到。“你说他跟女人鬼混?这不可能。” “他跟他的前女友,藕断丝连,被我抓奸在床!”裴素阳轻笑。“你让我再跟他在一起?” “姐!”裴少北突然怔忪了一下。“或许你看错了!启明他不是那样的人!” “是吗?那他是那样的人?”裴素阳冷冷的笑着,靠在沙发上,捧着杯子喝了一大杯水。“别问我了,我说了,结束了!以后你都别跟我提这个烂人!我再也不想提,你要是还是我弟就别提周启明这个人!行吗?” “姐!”裴少北整个人霍地烦躁,眉宇紧皱:“启明不可能这么做,我不信!” “爱信不信,我也没说要你非要信,这事是我的事,谁要你管!你只需要在你老姐我难过又不愿意找别人哭得时候提供一下肩膀就好了!要不爸妈生你干嘛?” “你去找裴启阳不是更好,他是老大!” “拜托,要是他知道了,那还了得!”提到裴家老大,裴素阳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你,不许告诉大哥!” 裴少北皱皱眉,冷哼一声:“知道了!你当我爱说啊!” “我就知道找你没错!” “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说我去找周启明问!” 裴素阳突然正色起来:“少北,你要当我是你姐,你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裴少北怔忪了一下,看着她苍白的脸,张了张嘴,终于无声的点点头。 他瞥了眼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雪。他又看了眼厨房里忙碌的纤细身影,再看看坐在沙发上的这个,突然轮起拳头,一下砸在了玻璃茶几上。 只听见“砰--”一声,茶几的玻璃面被砸碎,碎片落了一地。 裴少北的眉宇皱紧,手上更是渗出血丝。 “你干嘛啊?”裴素阳低叫:“你砸什么茶几子啊?茶几子怎么你了啊?给我看看你的手,呀!流血了!” 裴素阳一看,皱着眉头,又朝厨房喊了一声:“小温!小温!” 温语本来开着水管,没听到外面的动静,刚一关,就听到了裴素阳的喊声,她跑了出来。“怎么了?” “少北的手破了,你快帮他包扎一下!”裴素阳想要坐起来,可是肚子有点痛,流产后一直隐隐作痛了好几天,她这会觉得更难受了! “啊!”温语一眼看到茶几的样子,顿时明白什么,跑回书房,找了医药箱,幸好他这里准备很齐全,勤务员给他配得很齐全。 她搬出药箱,裴少北也走进了书房。 她走过去,伸手拉过他的手,他低头看着她的头顶,也不说话。 一时间,两人都是默默无言。 接近他的瞬间,她闻到了他身上浓郁的烟草味,皱了下眉头,他是抽了好多烟吧? 手背上两个手指窝处的关节破了皮,鲜血渗出来,他自己没事干捶茶几,什么时候他需要这样的急躁了?裴少北他该是新怒不形于色才对啊! 她弄棉球帮他消毒,担心他疼,飞快地抬头看他一眼,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眼神幽暗,她飞快地又低下头,小声道:“可能有点痛,你忍着!” 说完,她酒精棉球直接擦上他的手受伤处。 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话,还是因为被酒精消毒有点疼,裴少北冷漠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的表情,眸子变的幽深一些,清冷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的复杂。她的小手轻轻的握着他的大手,小手很柔软很温暖,她给他消毒,上药。 他也不说话,只是低头怔忪地看着她。 再后来,她也无声地用棉球消毒,然后帮他用纱布包好,幸好不是很严重,只是破了皮,但是冬天不好好,他根本是自作孽! 包好了,她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冷然地道:“可以了!” 他面容冷漠,也冷然道:“晚上我送你们回锦海!” 她微微一愣,他没有解释什么,也不多看她,仿若他们是陌生人一样。 她立在书房里,努力笑着,却心中微感刺痛,终于可以回去了,不会耽误明天上班了,感谢裴素阳来,不然今天她都没办法回去了!她真的怕他不让自己上班,很怕! 她迈开脚步走过他身边,朝外走去,不想与他多作纠缠。她刚要与他擦肩而过,裴少北突然低沉喊道,“温语。” 她停下脚步,他转身凝望向她,半晌才道,“我为昨晚的事情向你道歉。” “裴县长,我已经忘记了。”温语不自觉地握紧拳头,轻声说道。 “你到底别扭什么?”他又问。 温语只感觉呼吸停滞,那一刹,有什么东西刺进她的心里。她微微抬头,看着他,看着他的脖子处,现在看不到了,看不见那个吻痕了,可是却还是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平静地说道:“没有,我没有别扭什么,我就是想回去了!” 他的俊容突然变得冷沉下去,那双狭长眼眸迸发出寒光,冷冷地望着她,那眼神让温语觉得一丝难耐。 “我现在去煮饭!”她飞快的说道。 但他却比她快一步,他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书房,留给她一个冷漠孤寂的背影。 温语收拾好,又回到了厨房。 很快的,她做了几个清淡小菜,家常小炒,昨天做好的丸子,端上来,蒸的米饭。 一个小时,一切做好。 “可以吃饭了!”温语解着围裙对他们说道。 裴素阳似乎感觉到温语和裴少北的不对劲儿来。 她看了眼裴少北,又看看温语,然后站了起来,“小温,我要洗手,你带我去洗手!” “呃!好!”温语立刻带她去洗手间。 裴素阳看着这四周的一切,打扫的很是干净,阳台上晾晒着衣服,一尘不染。“小温,这里是你打扫的?” 温语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 两人进了洗手间,温语体贴的帮她拧开水管,并且拧到温凉正好的温度,然后又去找了快新毛巾。 裴素阳洗好手,温语递过来毛巾。 裴素阳不着急出去,而是看着她,眼底溢过一抹温柔。“小温,你不是在吉县上班吧?” 微微一愣,温语点头,直言:“我在锦海信访局工作!”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温语!温子南飞的温,寒冬腊月的寒!”温语说道。 “嗯!你跟少北认识很久了吗?” “不太久!”温语低下头。 “他脾气不好,你多担待!”裴素阳突然说道。 温语吓了一跳。“其实我们关系很复杂,不是你想的那样!” “呵呵,有多复杂?”裴素阳笑呵呵的问道。 “这个--”温语略一停顿,说不出得尴尬。不知道如何解释她跟裴少北之间的关系,只觉得好复杂好复杂。 “少北是个作风正派的人,他不会轻易金屋藏娇!”裴素阳告诉她这句话,又道:“我们去吃饭吧!” 温语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她却莫名的感到悲哀!自己的弟弟总是好的,他作风正派,那自己呢?自己貌似作风不正派吧!好像不是这个意思,裴素阳她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她能听出来她语气里没有一丝的恶意。 等到三人坐在餐桌前,裴素阳看着桌上的饭菜时,吞了下口水,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小温,这、这都是你做的?” 温语有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裴素阳完全没有形象的坐下来,抓起勺子先吃了个丸子。“哇!真美味!这汤也很清淡,丸子是纯肉的,不是面加肉精哦!多少年没吃过了!真好吃!” 她这么不吝啬的夸赞倒让温语很是不好意思了! 而裴少北面容沉默,冷寂,坐下来,安静的吃着东西。 “行啊,裴少北,你有御用厨师,居然不告诉我,你真自私!” “吃饭!”裴少北冷声道。 “我不能说话吗?”冷冷的反问回去.裴素阳拿筷子夹起西兰花,尝了下,“嗯!真脆!好吃!好吃!” 她朝温语竖起了大拇指。“小温,你手艺真好!” “谢谢!”温语只能道谢。 “吃饭时间,闭嘴!”裴少北又是冷声说到。 “我跟小温说话,你不爱听,可以不听!”裴素阳眯眼笑得暧昧,快速的走了过来,揽住身旁的温语,一手轻佻的揽住温语那盈盈一握的细腰,一手拿着筷子,“小温,姐姐以后都上你那里蹭饭好不好?” “呃!”温语一呆。 “坐好,这像什么样子。”瞄了一眼被裴素阳楼在怀抱里的温语。 裴少北锐利的视线有着迫人的阴冷,吃个饭,居然还要搂着温语的腰,裴素阳这女人真是可恶! “小温,姐跟你做朋友,给你介绍男朋友!怎样?姐在团中央干活,有的是大领导,又高又帅,会外语,会当官,会处事,会哄女孩子开心!给你介绍可好?” 温语被裴素阳搂着腰,真是很尴尬,她有点后悔挨着她坐了,可是她也没想到她会搂着她腰啊!她偷眼看了眼裴少北,他已经放下了筷子,正恶狠狠地瞪着裴素阳。 第108章 撕裂般的疼痛 第108章撕裂般的疼痛 “裴素阳,你坐好吃饭!”他终于忍无可忍得再次开口。 “小温,给我盛汤,我要喝汤!”裴素阳听话的松了手,端正的坐好,一脸怀疑的看着裴少北:“少北,怎么?我给他介绍一些不会猥亵她,但对她却很好的男人,有什么不对?你对我给小温找男朋友有意见啊?”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打着太极,不让裴素阳察觉自己真正的心意.裴少北伸过手去,端过温语盛给裴素阳的汤。 “那是小温给我盛的!”裴素阳不满的喊道。“你要喝你自己盛!” “裴小姐,我再帮你盛!”温语赶紧说道,怕他们在吵起来。 “别!叫我素素姐,或者叫我裴姐!”裴素阳打断她话。“我可不要当什么小姐!我们都是好女人,好女人是一伙儿的,温同志,你是不是想把我归到坏女人一伙里?” “呃!裴姐!”温语有点不好意思,觉得叫素素姐太亲昵了,还是叫裴姐吧! “嗯!乖了!”裴素阳伸手拍拍温语的头,然后收回自己的手。 视线紧绷着,裴少北听着她们的对话。 “怎样?要不要裴姐给你介绍男朋友?” “不!”温语摇头。“谢谢裴姐!” “呃!对我弟弟死心塌地了啊?行,哪天他对你不好,跟姐说,姐给你找更好的!” 温语又是尴尬的不知所措,裴少北却冷酷而诡异的笑了。 裴素阳一看他那笑容,顿时瞪大了一双眸子,“裴少北,你有什么坏水?你肚子里憋了什么坏水?你不能耍阴的。我们是光明正大的党员,我们要有觉悟,要有修养和高尚的道德!” “我有说什么吗?”裴少北淡淡的挑眉。 “呃!没有吗?”裴素阳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片刻后也诡秘一笑,刚一转头却对上裴少北森冷的脸。 “少北,我知道玩弄权术我不如你,我知道你高深莫测!你敢玩阴的,我就给小温找男朋友!哼!你别瞪我!我很怕啊!你那锐利的小眼神我知道有多犀利的,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裴素阳惊吓的拍着胸口.一脸懊恼的瞪着无声无息瞪着自己的弟弟。 不愧是裴少北,不愧是她的弟弟,一个眼神就警告她,让她吓得自己乱了阵脚!裴素阳在心底检讨着,难道她在团中央混了这么多年,还是不如这小子?呃!看来爸爸说对了,她真是不如裴启阳和裴少北!不过那又如何,她是女人,女人不需要坐得太高,凑合着过就行了。 温语只能安静地低头吃饭,不去管他们之间的斗嘴。 裴少北吃完饭,放下筷子,沉声道:“裴素阳,晚上我送你跟温语回锦海,你再乱跑,我真的要玩阴的了!别怪我没告诉你!要不是你身体现在不好——” 他早把她丢出去了,管她是不是他亲姐! “我不回去!”裴素阳也道:“你去住什么招待所,什么你们的官方接待酒店什么的,我和小温住在你这里!” “你敢!”裴少北冷哼一声:“不然你就去裴启阳那里!” “大哥哪里?”裴素阳猛地摇头:“大哥更可怕,不要!不要!我身体不好,能被他玩死的,裴少北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 “裴姐你怎么了?”温语不知道裴素阳哪里身体不好了,关切地看她一眼,问道。 “呃!我啊?我好的很!没事!没事!就是流了点血!小温,要不我跟你回锦海,跟你住一阵子好不好?我需要温暖,他们都不给我,不是亲人,都是禽兽啊!赤裸裸的禽兽啊!” “啊?”温语一愣,下意识地看向裴少北,还有人这么说自己亲人的?! 裴少北眉头一皱,却开口:“你可以跟她住,住到这个周末,马上过年了,你调整好,该回家了!” “就这么说定了!我去跟你住!小温,少北也同意了,你还有什么要拒绝我的理由吗?”裴素阳完全是滴水不漏,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儿。 “这——”温语只觉得好笑,也只能点头。 于是,当晚,裴少北载着温语跟裴素阳回到了锦海。 把她们两个放下,裴少北就要走。 一路上都是裴素阳在说话,偶尔也会很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裴少北和温语之间说话很少,几乎是没说话。 到了小区,裴少北直接道:“你们上去吧,我回去了!” “你现在就走?”裴素阳挑眉。“住一晚上再走吧?连夜开车多累啊?你回去也要深夜了!” “不用你管!”裴少北沉声道。 “熊样!谁爱管你啊!”裴素阳白他一眼。 温语看着他,也不说话。 裴少北的视线望着站在那里的温语,裴素阳想着他可能有话说,“小温,在几楼?给我钥匙,我先上去!少北有话跟你说!” “呃!”温语看了眼楼上,拿了钥匙,递给裴素阳,指着位置告诉裴素阳:“裴姐,就是那里,西面这户!” “哦!我先上去!”裴素阳抓了钥匙上楼。 裴少北就那么看着站在车外面的温语,她的长发披散在肩头,那张笑脸,有点失魂落魄,像是要化蝶而去的茧! 她空洞的眼睛里似乎没有他,她微微的低垂着眼眸,也不看他,也不上车,似乎不想跟他说话,一句话都不想说。 而她之所以留下啦,是等他说话。 他的眼睛里只有她,猛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紧紧地握着方向盘。 他下颌绷得紧紧的,不让自己表现什么情绪,可是瞳孔深处却已转为一抹孤寂。她站在那里,明明很近,却很遥远! 而他的心里,却莫名有种撕裂般的疼痛?! 温语不说话,等待着。 她想转身上楼,可是却又不敢。 她想起来他脖子上的吻痕,想起了他衬衣上的红唇印,她想起了那句德语,想起了程子琪,他的程程,想起了林紫阳说过的门不当户不对,想起了云泥之别,却唯独想不起他到底什么意思? 他对她,是占有,是一时的新鲜,还是别的什么?她真的说不清楚,她发现她根本一无所知,她依然不了解裴少北! 她不想贪心,不想! 可是她已经变得贪心了!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裴少北,你说过的,这是交易。你提醒我,警告过我,这是交易,我只是你的报酬,我没有尊严。尊严比什么都重要,可是我却丢给你任你践踏。裴少北,如果不贪心,你将永远不会得到我的心! 可是!我已经变得贪心了!怎么办?怎么办呢? 裴少北,就算我是向日葵,可你也不是我的太阳! 温语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然后深呼吸,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她对他,淡淡地笑了笑,呵,笑很简单! 笑可以让人变得很礼貌!让人把一切都隐藏在笑容的背后。 裴少北握着方向盘的手又是一紧,他本欲离去,却见到她上了车子,他心里有了一丝颤抖,心似乎也跟着提了起来。 “要是累,就回去休息下,明天再走吧!”她终于开口,声音不疾不徐,语调舒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裴姐的!” 她说完,又看了一眼他,他脸色紧绷,眼中骤然闪出惊讶和微怔的神色,继而是一股怒气。 她问着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吗? 裴少北下颌紧绷。 一股莫名的怒意让他的瞳孔暗沉下去,俊美的面容顿时变得冰冷起来。他深呼吸,努力想要赶走这种荒诞的感觉。 安静的车厢里没有半点的声音,死一般的安静,车子外同样是安静的有些诡异。 “我上楼去了!”她说。 他默然无声。 她要下车。 他倏地伸过手去,扯住她的手臂。 “阿裴--”她低呼,讶异而慌张的转头看他。 “为什么发脾气?”他突然问道。 温语一呆,整个人募得苦涩一笑,微怔着看着他。“没有!我没有发脾气!我哪里有资格发脾气!” 她抬头,安静地看着裴少北。 裴少北也正看着她,他的眼睛乌黑如玛瑙,里面似乎蕴有淡淡的雾气。他看着她,危险的眯起了眼睛,那眼里,有着探寻,有着审视,也有着锐利。“撒谎!” 他他吐出两个字的瞬间。 温语的心突然仿佛被什么用力撞击了! “为什么嫌我脏?”他又问。 她又是苦涩一笑,视线盯着他的脖子处,这个暗沉的光线,她看不到他脖子上的吻痕,可是那吻痕已经印在了脑海里,她反问:“难道不是吗?” “你——”裴少北审视的看着沉默下的温语,深邃的不可见底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的赞赏,可转而又被冷然所代替,讥讽的扬起嘴角,冰冷的嗓音不带一丝的感情,“你给我说清楚!既然学会了反驳,就把话说清楚!” “裴县长,我没资格说!”温语笑笑。“不过我真的觉得你挺脏的!你有洁癖我也有!” 裴少北微微的眯起了眼睛:“你到底什么意思?” 第109章 出了状况 第109章出了状况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觉得恶心,虽然我无从反抗,没资格反抗,可我就是心里恶心,打心里恶心!” “你恶心?”裴少北猛地扯过她来。“我让你恶心个够!” 说完,冰冷的唇覆盖上她的唇,吮吸着她口中的香甜,黑夜里,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暗沉的车厢里。 温语的脸倏地苍白,身体也在瞬间颤抖了一下,压抑下心头的痛楚。 一动不动地任凭裴少北吻上她的唇。 “怎么?不是嫌弃脏吗?”裴少北的俊颜逼近,冷冷的笑着,一手抚摸上眼前的苍白脸庞,手指抚平温语皱起的眉头,一手抓住她的小手,把玩着那雪白而瘦削的小手。 温语静静的凝望着眼前的裴少北,纤瘦的脸上快速的流转着各种的思虑,最终放弃了挣扎,她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他真的要凌辱她,那么她不会再做无所谓的挣扎。 “怎么?不反抗了?” 他把她扯过来。 她吓了一跳。 他不会是在车里要做那件事吧? “不!不要!”她这才挣扎! “不要?”黑暗里,那一双幽冷的双眼如同愤怒的野兽,狂暴的压抑着怒火,“很好,很好!温语,我告诉你,只有我嫌弃你的份,你没有资格嫌弃我!” 温语一下子怔忪,不再说话。 她整个人空洞起来,任凭他怎么拉扯,怎么对待,都不在动一下,就像是面条一样,无力。 “该死!”裴少北发出一声怒吼,狂怒的看着面容死一般平静的温语,那冷静似乎是在挑衅,也似在嘲笑。黑眸里火光炽热的燃烧起来,死盯着她。 温语一片死寂的眸光里划过一丝的嘲讽,他说他可以嫌弃她,她却不能嫌弃他!那一刹那,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被撕裂的剧痛。 她的眼底出现一股淡淡的雾气,像是迷茫,又像是困惑。她有什么资格有这种心情呢? 眼前却模糊一片。只有一股凉意,从脚底迅速聚起。泪意很快就被她吞回去,仿若没有出现过,她也学会了粉饰太平。 只是苍白的小脸上依然是空洞惶惶的目光,像是望着裴少北,又像是穿透过他。静默的时候,她听到他低沉男声隐隐传来,那样的虚无。 “温语,你到底要怎样?”他凝望着她,语气里有了疲惫的情绪。 温语茫然的视线有了一丝焦距,望着他。“我要的很简单,就是自由!” 裴少北微微一怔,他又是开口,不急不徐地说道:“你是自由的!” “我不是!”她的情绪又紧绷起来。 “你怎么不是自由的了?我有禁锢你的身体不让你出门吗?你好好的工作,好好地出门,你怎么不自由了?你知道自由的定义吗?” 听见他这么说,温语整个人顿时一僵。什么东西似乎纠结着她的心口,忽然有一股酸涩从心底冒了出来,开始渐渐侵蚀她的肺腑。自由的定义是什么?温语心底苦笑,只怕不明白自由定义的人是他裴少北,而不是她温语吧? 裴少北凝眸望着她,微皱的眉宇透出几分焦虑以及不安,“小语?” 温语深深呼吸,紧握的拳头松开。她望着裴少北半晌时间,露出淡淡笑容,轻声说道:“给你讲个故事,隋文帝杨坚有个妃子叫独孤伽罗,她是个妻管严。一次,杨坚趁着独孤后生病的时候,悄悄和一位叫尉迟贞的美女发生了关系。独孤后得知他偷腥后,一气之下将尉迟贞杀了。杨坚知道此事之后,觉得自己作为皇帝连小老婆都保护不了,失去了自己做男人的尊严。于是一气之下甩袖子,不听大臣劝,出宫策马狂奔。大臣追上并扣住杨坚的马辔,想劝他回去。杨坚发出哀叹说:‘吾贵为天子,不得自由!’这就是‘自由’一词最早的出处。而我!要的是心灵自由。心灵的自由意味着心的自然流淌。而我,现在,能做到吗?你也说了,只配你嫌弃我,却不许我嫌弃你,你觉得我自由吗?若是你觉得自由,那这自由给你如何?我不要这种自由!” “铃铃——”电话突然在深夜里响起。 那样清脆的铃声,裴少北的电话,不是彩铃,是最寻常的铃声,简洁,刺耳! 他皱皱眉,把她一把推在副驾驶上,自己去接电话。 当看到电话上的号码时,他当着她的面,接了,语气恢复平静,“喂!程程,有事吗?” 温语暗暗松了口气,可听到他说程程时,她心里还是不由得一颤。 那一瞬间,身体一动,却是僵硬无比。就像时空忽然凝固住。 就像她孤零零站在人生的十字街头,找不到方向,身体僵硬……恐惧……听不到声音…… 深呼吸,深呼吸,告诉自己没事。真的没事。温语在心里不断这样告诉自己,好象就真的没有那么难过了。其实……真的没事。 她打开车门,下车。 温语下车的动作机械,没有一丝留恋。她在努力让自己挺直脊背,希望走的潇洒点,留一个潇洒点的背影。 裴少北见她下车,握着电话的手一顿,看着她纤细的背影下车,他对着电话,沉声道:“好!我现在刚好在锦海,马上过去!” 最后一句话,温语听到了! 她抬起头来,关上车门,朝楼梯走去。 “温语!”裴少北放下电话后低喊。 温语却轻轻将脸抬起,她咬住嘴唇。 眼底忽然闪过湿亮的泪光,虽然努力不想让眼泪滑下来,然而脆弱的泪花依然濡湿了她的睫毛。 她是个没有资格多想的人,她深知这一点,所以并不想去听,也不想要他的一切影响着自己。在这世界上,她所能倚靠的只有她自己的力量,只有她自己才不会抛弃背叛她。 可是,在以往的慌乱恐惧中,她却依赖了裴少北。 但她却忘记了,他有个程程!他说这一切是交易!思及此,心底恍如被针狠狠扎过,刺痛但是滚烫。 没有再做任何停留,仿若没听到他的呼唤,她抬腿上楼。 而裴少北也自然没有看到睫毛濡湿的温语此刻的脸上是怎样的一种表情。 他只是沉默地望着她,望着她忽然变得脆弱的背影,他抿紧嘴唇,背脊无意识地僵硬了。 在温语终于上到二楼的时候,裴少北踩了油门,车子离去。 她站在黑暗的楼梯上,没有踩响楼梯,声控灯自然也没有打开。 她站在楼道里的玻璃窗前,看着他的车子离去,她安安静静。 这个冬天很冷,楼栋里没有风,可是,她的心依旧无法温暖。 黑色的车子开出小区,停在了门口,裴少北点了支烟,他坐在车内抽着烟。 这时,电话又响了。 他接了电话,说的是英文。“我马上过去,欢迎你的到来!迈克尔!” 温语安安静静地朝楼上走去,走到了五楼门口,却没进门,她往上走了几步,坐在楼顶和五楼的楼梯上,低垂下眼睑,黑发顺在侧脸,瞧不见她的神情。 当过了良久,她的房门突然打开。 一道亮光从屋子里照射出来,裴素阳立在门口,双手环胸,看着坐在台阶上的温语,微微的挑起秀眉,“不冷啊?傻乎乎地坐在楼梯上不能啊,装可怜是不是?可是,谁也不会可怜你,进来!就姐姐我还想着你,感谢我不?” 温语一呆,看到裴素阳,淡淡一笑。“我就是有点累了!” “是呀!姐也很累!”裴素阳倚在门口,有气无力。 温语怔忪半晌,也同时看见了裴素阳眼中的一抹悲凉,不知道为何,她突然从她眼底看到了一抹共鸣,那是身为女人的一种共鸣!仿若这一刻,同为女人,她们都很落寞。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跟裴素阳,裴少北的姐姐,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尽管她知道,不一定,或许只是她一厢情愿的这样认为而已! 温语终于还是站起来,笑了笑,进了自己的家。 裴素阳关门,已经在厨房里烧水,像在自己的家里一样自在,不多时,她端了一杯水给温语。“有什么大不了的?女人应该当自强!” 温语微微一愕,接过去。“谢谢!裴姐!” 裴素阳也端了一杯热水,放在茶几上,已经双脚离开地面,盘腿坐在沙发上。“小温,我看你心思太重!” “裴姐!”温语又是微微的讶异。“我没想太多!”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跟裴少北吵架了吗?” “没有!”温语摇头。“裴姐,我冰箱里有吃的,阳台上有香肠,老家带过来的,你想吃的话,我给你去拿!” “嗯!明天吃!我在休长假!晚上不吃太多肉。”裴素阳说道:“你有衣服吗?我洗澡!我两天没洗澡了,都馊了!不想回家,所以没衣服!” “呃!有!”温语站起来:“我有干净的没穿过的衣服,你等着,我给你去拿!” 其实两人的身材差不多,都挺瘦的,温语想起裴少北买的衣服,还没穿过,有内衣,她洗了放起来的,还有外套,毛衣什么的。赶紧去了卧室,找出来,另外找了新毛巾,浴巾,牙刷牙膏。“裴姐,这些都是新的,没用过的!” 第110章 素阳入院 第110章素阳入院 裴素阳微微的诧异了一下,笑了笑:“没想到你这么细心,呵呵!好,我不客气了,进去洗澡了!呃!” “你去吧!”温语说道。 等到浴室的门关上,裴素阳在里面洗澡。 温语这才坐在沙发上,精神突然一放松,顿时觉得头晕无力。这才想起从下午一直到现在,他们都没吃晚饭,根本就没有吃什么东西。起身去厨房用电饭煲煮了点粥。 突然听到浴室里传来砰地一声。 温语吓了一跳,赶紧跑出来:“裴姐!裴姐?你没事吧?” “呃!”里面已经没了水声,像是洗完了澡。 “裴姐?” “小温,你进来!”裴素阳有气无力地说道。 “呃!好!”温语推开门,一下看到裴素阳裹着浴巾坐在地上,而浴巾上,染了鲜红的血迹,不多,却是触目惊心的鲜血。 “啊!” “没事!只是一点血而已!”裴素阳脸色苍白,“你拉我起来!我有点没力气!” “好!”温语伸手拉她,想着她可能只是来了大姨妈,没多心,可是拉起来的瞬间,她突然发现不对劲儿,地上好多血,她腿上还有血迹,并且一直有蔓延趋势。“呀!裴姐,好多血!” “没事,小温,给我拿卫生巾,有卫生巾吗?”裴素阳扶着马桶站起来。 “有!裴姐,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这么多血?”温语吓得把她扶起来,“你等着,我去拿!” 等她回来时,裴素阳已经把血迹冲干净了,只是她似乎有气无力,好在,血似乎止住了。 “我们要不要去医院啊?”温语实在太担心。 “不要紧,我没事!”裴素阳摇摇头,完全不在乎。“不会再出了,刚才可能是开水太热了,一热胀冷缩,出了点血!” “你换衣服!我出去,就在门口,你换好了,叫我!”温语看她脸色实在苍白的厉害,又担心她换衣服,自己站在这里不合适。 “好!”裴素阳点点头。 等了足足有十分钟,裴素阳终于换好了衣服。“好了,小温,还得麻烦你,过来扶我一把!” “好!”温语推开门,看到她坐在马桶上,换了衣服,而她的衣服在盆里放着。她走过去扶着她,两人出来浴室。 裴素阳坐到沙发上,温语说道:“裴姐,你坐,我给你盛稀饭,我们吃饭!吃完了我帮你把衣服洗好!” 裴素阳说:“衣服别动,我明天缓过劲儿来我洗!” “我帮你吧!” “不!我自己来,小温!”裴素阳很认真地说道。 “那好吧!”只当她是不习惯别人动她的衣服,温语不再说什么。 两人吃了晚餐,其实已经可以当宵夜了。 温语煮的是小米粥,养胃的,两人还吃了点香肠,电视里电影频道播放着周星驰的《大话西游》,两人坐下来看电视,笑得开心,笑到最后,都开始抹眼泪,却又谁都不说什么。 而当那段经典的台词出现时,她们都一样沉默了。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最后,裴素阳拿过纸巾抹掉眼泪,对温语说道:“至尊宝不懂爱!男人不懂爱!可要是有人爱我一万年,即使他浑身长了毛,我也认了!” 温语微微的惊愕,想要笑,又想要哭,很是费解地问道:“裴姐,跨越了种群,还有爱吗?” “哈哈哈——”裴素阳一下大笑起来,“小温,啊,我发现你真的好有才,好逗啊!笑死我了!跨越种群?!!!哈哈哈——” 温语脸一红,也跟着笑,只是这世界,哪里有什么永恒啊!一万年,谁能爱到骨灰级呢? 后来,裴素阳又笑,笑着笑着,突然就弯下了腰,抱着肚子。 温语一下发现她的不对劲儿:“裴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她想说没事,可是她发现真的有事了,苍白着脸嘿嘿笑了两声:“小温,我好像真的有事了!” 她额头上的汗冒出来,脸痛的扭曲在一起,苍白里,渗透着冷汗,很痛,那一瞬间,唇角被咬破,裴素阳的脸因为肚子痛而难受的扭曲起来。 “我们去医院!”温语果断的做出决定。“裴姐,我们马上去医院!” “好吧!看来我真的把自己给作死了!”裴素阳喘息着,苍白的失去了血色的纤瘦脸上快速的流转着各种的思虑,最终放弃了挣扎,决定去医院。她可不想大出血死了过去!“小温,你快送我去医院,我真的有点不行了!” “好!我们去医院!”温语飞快地穿了衣服,也帮裴素阳也穿好,“裴姐,你还能走吗?能走路吗?” “不行!我废物了,走不动,要是不行你就打120!”裴素阳苍白着脸,却依然笑着,她那笑,让温语心酸,忽然就红了眼圈。 “裴姐,我背你!我背着你下楼!120来了也需要时间,我们自己打车比他们快!”温语颤声说道。 她拿了裴少北留下的要她还给路辰的两千块钱,背着裴素阳下楼。 虽然裴素阳很纤细,很瘦,可是从五楼背下去,也还是废了好些力气。 当她终于背着裴素阳下了楼,她却已经满头冷汗,昏了过去,温语不知道该找谁,刚好深夜有辆出租车进了小区,送人,温语跑出去,招手。“师傅,师傅!” 她急喊着,司机看到她,开过来,是个中年人,面目挺善良:“姑娘?你要坐车?” “师傅,帮我把我姐抬上去,我们去医院!” “呃!”那个司机到没有推辞,下了车子,帮温语一起把裴素阳抬上车子,裴素阳半昏迷的状态,脸色苍白,头发没干,温语给她戴了帽子,围了围巾,裹得严严实实的。“马上就到了,你再坚持下!” “别怕!我......死不了的!”裴素阳咧着嘴笑:“别给他们说,不要告诉少北!” “呃!好!我知道!”温语含泪点头,伸出手,抱住她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师傅,麻烦你快点!” “姑娘,已经很快了,我们走近路!” “谢谢!” 不多时,到了医院急诊科。 温语掏钱给司机。“不用找了师傅,你帮我们推个病床过来,我姐不能走,麻烦你了!” “好!”司机下了车自跑去急诊科,护士跟他一起推了车子来。 等到裴素阳被送上病床,推到急诊科,温语才松了口气。 医生初步检查,询问了温语,立刻道:“送妇科!抓紧,止血!” 周启航接着电话准备下班,从走廊的尽头走来,一抬眼看到温语,挂了电话,大步走过去,“温语,你怎么在这里?” 温语着急的跟着护士一起推着裴素阳进妇科,听到周启航的声音,也抬起头来,“周医生!” 周启航在,这下有救了!温语当时心里这么想着! 这时,周启航也看到了病床上的裴素阳,又看到温语身上的暗红色血迹,顿时惊愕的叫道:“素素姐?你怎么了这是?” 裴素阳已没了力气,却还咧着嘴笑:“嘿嘿,没事!启航,你可不能给我瞧病,找个女大夫来!” 温语一下子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都这样了,居然还笑得出来,这裴素阳跟裴少北一样,总是将一切掩藏的太好。 周启航哭笑不得。“我知道,我给你找女大夫!” “谢了!”裴素阳很是无力,脸色更加苍白。 “到底怎么回事啊?”周启航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着急起来,问护士:“是不是大出血?是不是?” “都是血!好多血!”温语看到裴素阳的血,那样触目惊心,而她更是虚弱的奄奄一息。 温语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是的!周医生,病人大出血,需要立刻止血!我们已经联系了大夫,马上就进手术室!”护士赶紧禀报病情。 周启航顿时明白,脸色一震,沉声道:“叫刘医生来,素素姐,我给你找我们最权威的女医生,你别怕!一定没事的!” “启航!”裴素阳在被推进手术室的一刻,不忘记说了句:“不要告诉周启明,不要!” “素素姐!”周启航错愕着:“你们这是为什么啊?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别告诉.......他!”裴素阳声音断续着,如同被汽车碾压过的破烂娃娃,微弱的气息下让人感觉到她此刻的虚弱。 周启航看着她被推进去,他想换手术服,想亲自动手帮她止血,但想到这个女人是裴素阳,极有可能成为他嫂子的人,他怕周启明会杀了他。尽管他觉得妇科医生这工作很高尚,很神圣,但还是避嫌好了! “启航,别.......告.......诉他!”裴素阳再度喊道,喘息着,从苍白的嘴角里终于吐露出一句完整的话,那样急切,那样坚定。 第111章 流产了 第111章流产了 一滴一滴的鲜血从病床上躺下,慢慢的滴落在地上,艳红的血液在地板上汇成了一条细微的血流。 “周医生,快别说了,好多血啊!”温语急喊,吓得腿都软了。 周启航赶紧认真的点头。“素素姐,我知道,我不告诉他。你放心吧!无论何时,我都知道你是我姐!这与周启明没关系!刘医生,抓紧!备血浆!” “我死也不会让他见我最后一面!”躺在病床上,裴素阳喘息着,软软的语气宛如天使一般的稚气,可惜她的眼神却是那么的淡漠,无光无波,如同死水一般的沉寂。 周启航的电话又响了,他看着手术室关了门,人退出来。很是无奈,他真的想不到裴素阳跟自己大哥出现这种情况。 温语站在那里,忐忑而着急的等待着。她也在想裴素阳到底怎么回事,同时很担心她出事。 周启航接电话,声音里透着一丝颤抖和沙哑:“我不去了,急事!我在医院手术室。我他妈不像有的人这么有兴致,半夜三更不睡觉,不回家自己还玩,没人性,你们他妈的都没人性!我就骂人了,怎么地吧?” 他就说了这些话,挂了电话,转头看向温语,她也看向周启航,担心的问道:“周医生,裴姐她没事吧?” “不会有事,大出血而已!”周启航面对温语,换了态度,轻声地开口:“放心吧,来了医院就没事了!” 温语想起那天在这里,温霜也是大出血,难道她?裴素阳她怀孕了吗? 大约一个小时,等到裴素阳被推出出急救室,确定人没事了,也止血后,周启航问刘医生:“到底怎么回事?” “她应该是之前做过流产手术,本身身体不好,情绪波动很大,先前可能是先兆流产,滑胎了,没流干净,又做了手术。人看起来很疲惫,而且情绪很不稳定,所以造成的二次出血。” “她不是自己做的手术?”周启航错愕着。 “我看不像!”刘医生说道。“她身体状况很糟糕,人瘦的不成样子,谁敢给她做手术!除非是意外!” 周启航错愕着,难道不是她主动去做掉了孩子? 温语也呆住了!原来真的是怀孕了!还流产了!她流产了怎么跑出来了?她这不是在糟蹋自己的身体吗?裴素阳她还笑得那样灿烂,难怪她觉得她笑容背后都有点悲凉,原来她刚失去了宝宝!她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她真是裴少北的姐姐,他们姐弟都喜欢戴着面具,不已真面目示人!温语在心底唏嘘不已。 裴素阳被推进病房,周启航直接办理了住院手续,根本没用温语的钱。周启航看着睡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裴素阳,又看看温语。“温语,你照顾她一下,累了就在旁边的床上休息。有事按铃声,护士会过来,我已经知会过了。我出去下,很快就回来!” “呃!好!”温语送他离开。 “辛苦了!”周启航温润的嗓音在出门时,又响起。“我去去就来!” “没关系的!”温语摇头。 走了几步,周启航回头望向温语,那双眼眸明亮。 微微一笑,他忽然说道,“温语,你脸色也不好,进去休息下吧!” 温语望着周启航走到走廊尽头,转角,她回了病房,突然很感慨,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人? 自己坐下来,坐在裴素阳的床边,看着她紧闭着眼睛躺在上面。 暖暖的病房的光线照在她的脸上,为裴素阳姣好的面容镀上一层暖光。病房里很高级,很温暖,却,又充斥着另一种格格不入的,甚至有些骇人的气息。 是血腥味!温语心中悲凉,女人总是要比男人多一些痛苦! 裴素阳流产了,就像当初温霜流产,而身为生命的另一个缔造者却不知情,他们甚至不以为意吧!谭一鸣不是丝毫都不在意吗?此刻,裴素阳一个人忍受痛苦,她的孩子是周启明的吧?就在她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她还如此决绝的告诉周启航,她不要见周启明!温语猜测她怀了周启明的孩子! 可是是什么原因让她宁愿孤孤单单一人在这里忍受痛苦,也不愿意周启明知道呢?女人当自强!她没忘记刚才裴素阳的话!心疼她的同时也不由得审视自己,女人如何当自强? 她坐在床边,看着裴素阳,她的秀眉紧皱着,睡梦里也似乎不安稳。 她把一切掩藏在笑容背后,那个男人在哪里?她此刻为了那个男人受苦受痛,那个男人在哪里? 周启航出现的时候,包厢里只剩下裴少北,林紫阳,和程子琪! 周启航看到裴少北,皱皱眉,他靠在沙发上,灯光明亮,照向他的眼底,却没有半点暖意。他雕塑般的俊容没有半点情绪,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 周启航看了他们一眼,又看了眼程子琪,冷然一笑。 “不是说不来了?”林紫阳皱着眉头问。 “是不想来了!但是又觉得非来不可!少北哥,走吧,跟我去医院一趟!” “我现在要回去了!”裴少北起身,抓了外套。“程程,迈克尔的计划我看过后给你答复!” “好!”程子琪也站了起来。“少北,你现在回去太晚了!明天还得上班,我让我的助手送你好了!” “不用了!”裴少北摇头,说着就走了。 周启航追了出去,两人一起走出大楼,周启航还是忍不住开口,却是欲言又止:“少北哥,你跟程子琪......” 裴少北转头看向周启航,沉声道:“也许程程说的对,她了解我,知道我需要什么!” 抽出一支烟,裴少北点燃,抽了一口。 周启航微微的皱眉,却是冷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你想吃回头草?” “启航,这是我的事情!”裴少北显然不愿意多说。他今晚也很累,什么都不想多说,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好!你的事情!是!你们家的事情,我们家的事情,却让一个外人来给我们帮忙!你们我们这些满口责任道义的人,让一个外人帮我们照顾亲人和爱人!真是讽刺!你知不知道,若是没有那个外人,今天失去的人,可能是我们的亲人!我们他妈的都是混蛋,全都混蛋!”周启航几乎是用吼得,吼完,朝自己的车子大步走去。 裴少北微微蹙眉,追了上去,“启航,你什么意思?” 周启航甩开他的手,冷声道:“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只是为某些人感到不值!为某些人感到生气,我他妈多管闲事,行不?这是我多管闲事。没事,你赶紧的去当你的县长吧,赶紧的去吃你的草草吧!你那草抱了一辈子了,嚼着香,最好跟牛羊马骡子什么的畜生一样,吃了再吐出来,继续倒沫子咀嚼!我还得回去病房,帮我哥还账!” 裴少北倏地皱眉,从来没见周启航这么发脾气,他基本不发脾气的,这次怎么了? 周启航已经上了车子,车子急速离去。 裴少北仔细咀嚼着他刚才的话,突然皱眉,“该死!” “少北!怎么了?”程子琪和林紫阳走出来,看到周启航气冲冲离去,车子开的飞快。 “可能出事了!”裴少北眼皮直跳,看了眼林紫阳,“素阳可能出事了!” “该死!表姐怎么了?”林紫阳不解。 “你们回去吧,我去医院一趟!”裴少北沉声道。 “素阳姐能出什么事?我们一起去,紫阳,你开车!”程子琪丽容有一丝担忧,直接打开车门,推着裴少北坐在后面。“你看起来很累,别开车了!” 裴少北“恩”了一声,又抽了口烟。 林紫阳开着他的车子,载着去了医院。 他只是猜测,不能确定,但是周启航说下班了又不去了,那个人一定很重要,一定是熟悉的人,而且是去了妇科,联想在一起,他真的不知道是不是素阳! 但裴少北出现在病房门口时,温语正坐在床边,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 一看到他们,她噌得站起来。 “真的是素阳姐!”程子琪惊愕地叫了一声。“天哪!素阳姐她怎么了?” 温语看到她,她站在裴少北身边,他们站在一起。俊男美女,如此登对,连她都觉得造物者伟大了,真是伟大啊!站在一起就觉得如此登对啊! 程子琪穿戴亮丽,手中提着白色的皮包,黑色的大衣,水墨山水的丝巾,黑色丝绒的高跟鞋,黑色底袜,两条美腿纤细匀称,十分漂亮。 她脸上带着惊愕,在看到温语的一刻,似乎更惊愕了! 裴少北一眼看到了床上的裴素阳,眼底带着震惊和心疼,看向温语,低声问道:“她真的出事了?” “脱离危险了,现在人有点虚弱,需要静养!你不用太担心了!”温语小声跟裴少北解释道,怕吵到了裴素阳,特意把声音放低。 林紫阳跟周启航这时也走了进来。 一下,病房里有点拥挤了! 第112章 像是个小三 第112章像是个小三 裴素阳睡着了,安安静静,面容苍白。 “宝宝......”昏迷中的裴素阳忽然微弱的喃喃,眼角缓缓滑落一滴晶莹的泪水。 听见这两字温语有些意外,别过脸去,险些落泪。 男人和女人一起做出来的事情,受苦的是女人,最心伤的还是女人! 温语疼惜的伸手摸摸裴素阳的额头,用纸巾帮裴素阳小心点抹去眼泪,握住她的手,在裴素阳耳边低声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道:“裴姐,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说的,女人当自强,不是吗?把身体养好,去我那里蹭饭,我给你煮你最爱吃的,你想吃什么都可以给你做!” 说完,她的手轻抚上裴素阳的额头,帮她轻轻展平她紧皱的眉宇。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安安静静地不说话。 然后,令人奇异的是,裴素阳的眉宇缓缓的展平,又快速进入了梦乡! 温语这才放心,站了起来。 裴少北看向温语,她微微的低垂了眸子,但她可以感觉到裴少北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她又抬起头来,看到程子琪,这才轻声:“程小姐,你好!” “温语,你好!”程子琪微微一愣,也大方的跟她打了个招呼。 裴少北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们认识。他的视线落在温语的脸上,她脸上很是平静,挂着礼貌的笑容,声音很轻地说道:“裴姐睡着了,有话,裴县长去问周医生吧!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裴少北距离她几米的距离,冷冷地望着她,眸子里有一丝说不出的复杂!她的衣服上,深色的羽绒服上,有着暗紫色的血迹,裴少北在心里疑惑,她是怎么把素阳送来的! 裴少北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温语看他一眼,把视线转向别处。 程子琪走到床边,“温语,我来照顾素素姐吧,麻烦你太久了!真要谢谢你照顾了素阳姐这么久呢!对不对,少北?” 温语微微一愣,突然想起,自己没立场在这里,而程子琪显然以主人立场来跟自己说话。温语笑了笑,停顿几秒,轻声:“也好!那我回去了!裴姐就交给程小姐了!” 她站起来,抓了包包,又看了一眼裴素阳,朝外走去,只是握着皮包的手紧紧的,如此用力,骨节泛白。 一下子,病房里安静下来,安静的有些吓人,气氛很是诡异。 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裴少北,看他的反应。 裴少北面容冷漠,看不出一丝情绪。 程子琪略显紧张,却也提了一颗心。 林紫阳和周启航都堵在门口,没有让路的意思。他们的视线都看向了裴少北,似乎等待着他发话,他若是不开口,他们也不会放行一样。 “周医生,林警官!请让让!”温语依然是低低的嗓音,却是不卑不亢。 “温语……”周启航被的淡然所慑,转头看向裴少北,他却没有回头。 温语又是笑笑。“我明日刚好上班,所以还是先回去了!反正有程小姐在,她应该更细心,是不是?” 她抬头看着周启航和林紫阳,深深呼吸,紧握的拳头松开。灯光照耀下的她,看上去灿烂不可方物。她望着他们半晌时间,露出更加灿烂的笑容,轻声说道,“你们要给裴姐当门神吗?这是资源浪费,不如回去轮流休息,方便明日的照顾,不是吗?” 她明日还会来照顾裴素阳,而这一切,和裴少北没关系!她在心底打定了主意,所以才会离开。更重要的是,她真的不想看到程子琪跟裴少北站在一起的一幕,她觉得眼睛疼,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小三,一个见不得光的小三,如此的卑微,如此的被人不齿,她该遁走才是。 周启航瞧见她那抹浅笑,顿觉她的笑如此的让人心疼,又如此的坚强,如此的让人心里酸酸的。他不自觉地张口道:“少北哥!” “周医生……”几乎是同时间,温语也喊出来,她睁着清澈的大眼睛,顿了顿,说道,“周医生,你也累了,先休息吧,明日见!” 周启航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无力感,却有点抱打不平的不甘,又把视线转向了裴少北。 裴少北的视线落在床上的裴素阳身上,没有回头。 “启航,紫阳,你们这是要当门神啊?怎么不让温语走啊?”僵持的时候,程子琪温柔的女声传来。 温语一顿,回头望向程子琪,大方的一笑。 程子琪也对她笑笑,似乎,彼此间都明白,却又都不说什么。 “温语!”这一次开口的是林紫阳。 “让她走!”裴少北突然冷声说道。 温语整个人微颤,他的话语无疑是判了她死刑。 是啊!他的程程回来了! 他不需要她了。 周启航和林紫阳都是为之一愣,一顿后,同时看向裴少北,眼神犀利如刀,但,却都还是让开了。 温语挺直了脊梁,走了出去。 程子琪明显的松了口气。 周启航望着温语离去的背影,那样纤细,那样坚强,周启航终于不忍,大步追上去。“温语,我送你回去,有点晚了!” “不用了,周医生,我自己打个车子很方便的!”温语脸上一直有着礼貌的笑容。 周启航看着她的样子,感到心里酸酸的。“素素姐信任你,看的出她喜欢你,为了素素姐我也得送你回去!别拒绝,更何况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温语,无论何时,我周启航都交了你这个朋友了!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朋友,与别人无关,别拒绝好吗?” 他眼底满是真诚,温语倒不好意思拒绝了,终于还是点点头。“那就多谢你了,周医生!” 林紫阳看了眼屋子里的人,程子琪坐在床边,裴少北立在床尾。他们还真是登对,一起为表姐担心,真是情深意重,情深似海,海枯石烂,天荒地老............ 林紫阳看着这一幕,自嘲一笑,无声地退了出来,关上门,走到走廊的尽头,立在公用洗手间的地方,点燃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当一支烟缓缓燃尽,他眼底飘过悲凉,终自嘲一笑,这就是人生吧!兜兜转转,人还是喜欢原地踏步走。 回去的路上,周启航道:“温语,我刚说了,素素姐是个脾气很古怪的女人,她看不上的人是不会跟她说话的!所以明天你再来看看她好吗?” “周医生,你不说我也会来的!”温语笑笑:“裴姐人很好,我来看她,不为任何人!只因为我们都是女人,也是.......朋友!” 她停顿了一下,最终用了朋友两个字去定义她跟裴素阳的关系。 她只是心疼这个人,明明很难受,却还是笑着安慰她,她受这种笑容影响,觉得人就应该这样坚强。尤其是女人,无论心里多苦,都得把委屈憋在心里,不需要说,说出去也没人替,倒不如不说! 回去的路上,周启航一直找着话题,努力让温语的心情轻松。“温语,其实有些时候,一些事情或许不是我们表面看到的那样,有时候人需要豁达,需要理智的去看清事物,不然看不到本质的。少北哥要做什么,我们都猜不到,但他从来都是一个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 “嗯!我知道,谢谢你,周医生,你一直那么热心,是个负责任的好医生!”温语想起上次妹妹温霜住院,多亏了他呢! “那你能不能别叫我周医生,怪瘆人的!”周启航语气里呆着一丝轻松和幽默,他是个很温文尔雅的人,不过今天听到他骂人了,想必也是有点脾气的人,性情中人吧! “呵呵,那我叫什么啊?”温语一阵尴尬。 “我马上二十八岁了,貌似比你大吧?” “嗯!我马上二十七了,你好像只比我大一岁吧!”温语笑了笑。 “既然比你大,那你以后叫我二哥好了!叫二哥,怎样?我是我家老二!”正在开车的周启航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哈哈哈,好像不行,万一你成了少北哥的.......我还得叫你嫂子!呃!算了,我们个人叫个人的,怎样?我就想看以后你叫我二哥时,裴少北的表情哈哈,一定很好笑” 温语侧头望向他,轻声地嘀咕了一句,“我不会成为裴领导的任何人,我们关系很复杂,想必你也知道。不过叫你二哥,是我高攀了!行啊,以后就叫你二哥,呵呵!” 周启航有点尴尬,道没有想到温语会这么大方的跟他谈论这件事。但看到她不做作的样子,倒也很是开心,他接下温语的话,笑着说道,“呵呵,就这么叫吧!以后我叫你妹子,谁也不能欺负我妹子!” “二哥!”温语笑着喊了一声,心里说不出的温暖。 只是感觉,有朋友真的挺好! 周启航又道:“虽然不知道到底多复杂,但是他肯让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们关系不一般。温语,或许他有他的想法。少北哥这个人做事真的如狐狸一般,你不知道的,他们裴家的两个男孩子,个个都是老狐狸,深谋远虑,少年老成的可怕!” 第113章 再会无期 第113章再会无期 “是吗?”温语突然想起来裴素阳当时在吉县县政府宿舍吃饭时,说裴少北别耍阴险时的一幕,她好像很怕他耍阴险,而且她好险很怕裴启阳一样。她突然有点好奇,忍不住问道:“呵呵,他们兄弟很可怕吗?尤其是他们家的老大?” 提到裴启阳,周启航一下子吞了下口水,剑眉顿时绷紧,而后笑了起来,那愉悦的笑声让温语两条秀眉蹙得更紧。也同时更加的好奇。 “你怎么知道启阳哥可怕的?” “裴姐好像很怕他!” “那是!我跟你说吧,裴启阳这个人,是个传奇人物。小时候我们几个玩在一起,启阳哥比我们大几岁,心眼很多的。一次,我们在一个破门前玩,那个门有个洞,完了他让我们每个小孩子趴在门洞里看那个小小的洞外的天空,那个门洞只有2公分那么大。当时他说,那里看到的世界和外面不一样,我和紫阳很小的,有三岁多吧,刚记事。我们轮流看,而裴少北是死活不看的!” “为什么?” “因为启阳哥太坏了,少北哥大概是被他欺负捉弄的够了,反正启阳哥提议的任何事情,少北哥都不会参加。他有先见之明,紫阳不听,趴在那门洞里看蓝天,傻乎乎的,结果——”说道这里,周启航突然笑了起来,嘴角的弧度愈发飞扬起来。 温语不知道他到底笑什么,但他笑得好开心。 “结果,结果启阳哥居然在门洞那边撒尿,透过那个小洞,直接尿在紫阳脸上,紫阳当时还傻乎乎地喊着,下雨了!下雨了!启阳哥在那边边撒尿边跟紫阳说,紫阳,下雨了!看吧,这边在下雨也,早就告诉你这里看到的天不一样,信了吧!” “天!”温语低呼,这个裴启阳怎么这么坏啊?那林紫阳也太傻了吧?“当时你们几岁?” “我和紫阳三岁,少北哥五岁,启阳哥八岁吧!” “我的天那!怪不得裴姐怕他,原来他这么坏啊?” “这算什么啊,一件小事而已,还有件事,惊天动地的大事啊!启阳哥十岁时,从公安局一个爱喝酒的老政委那里直接偷了一把小手枪,后来带着我们几个孩子一起去打鸟!” “手枪?真的手枪?” “当然是真的,启阳哥先从家里把裴伯伯的酒偷出来,完了又给老政委送去,还从我们家厨房问我奶奶骗了一包花生米。后来去了公安局,等老政委喝醉了,他才动手,才十岁,心思缜密的可怕!拿了那枪,真的打了一只鸽子!” “万一伤到人怎么办?”温语不免担心起来。 “谁说不是呢?他拿着那枪,到处乱瞄,还让我们学鬼子投降,真是无耻至极啊!少北哥也是可怕,他居然从武装部的枪械库里偷了一把长枪。兄弟两个在大院里一个长枪一个短枪的真刀实枪的干了起来,那子弹飞的呀,可吓坏了大人们!幸好子弹不多,启阳哥个小手枪里只有3发子弹,都不能连发,先前还打了一只鸽子,打一枪必须要上膛。而少北哥那步枪也是,所以后来被站岗的解放军发现,在他们上膛的瞬间,把枪给夺了去,没酿成大祸。可是那老政委因为这个差点丢了饭碗,是启阳哥一再求裴爷爷,说一人做事一人当,那事与老政委没关系,才只让老政委背了个处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启阳哥被骂了,罚跪!少北哥呢,不知道跟裴爷爷说了什么,居然没有罚跪。再后来,少北哥拿着启阳哥射杀的那只鸽子,开膛破肚,带着我们在一法桐下面烤鸽子吃。再后来等启阳哥跪完了,又去省委大院后院的养鸡场抓了一只鸡,开膛破肚后,烤了鸡!说是犒劳一下自己跪了一下午,怎么都得补补。完了自然又是一顿暴揍,不过每次都是启阳哥挨揍,少北哥小,自然就比较惯他。” 温语沉默不语,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怎么会有那么皮的人?” “素素姐为什么怕启阳哥,这事更搞笑,因为一次启阳哥在素素姐睡着时候,把素素姐的头发给剃光了,你想素素姐是女孩子,只比启阳哥小一岁半吧,居然被他给剃光了头!那简直是女孩子的梦魇啊!” “天!”温语再度惊愕。 “那裴姐好像也很怕裴少北啊!” “少北哥一样坏,把裴姐的书包剪个洞,害她丢书!被老师罚站!酒心巧克力知道吧?裴姐最爱吃,少北哥把里面酒心都吸一遍,只剩下壳子,素素姐不知道,把他口水都吃了,还奇怪那巧克力怎么没有酒心汁液了呢!哈哈,诸如此类的事太多了!数不过来!” 温语从来不知道这样的裴少北。 他小时候真的那么坏吗?他和他哥哥根本是两个祸害嘛! 两人一路说着,很快到了小区,周启航把温语送到了楼下,走的时候告诉她:“温语,你记住一句话,人恶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好人都会有好报的!” 温语轻轻一笑,心里很是温暖,点头。“谢谢你了,二哥!路上小心!” 周启航这才离去,车子缓缓滑出小区。温语转身上楼。 温语回去后洗了澡,又连夜洗了裴素阳的衣服,才发现,衣服上全是血。 黑色的裙子,黑色的保暖内衣,都是血迹。 她戴着手套洗衣服,水一遍一遍的冲洗着,血水一直冲不干净。 原来她流血那么多,她一直在流血,可是她却没喊疼!她怎么就那么倔呢?是脾气倔,还是早已看明白了一切呢? 温语洗了很久很久,终于水干净了!她把衣服熨烫好,也干的差不多了,放在暖气片上,晾起来。 医院里。 林紫阳又抽完一只烟,没有再去病房,他看了眼病房的方向,终于下楼离开。 无声无息!身影落寞。 病房里,程子琪开口:“少北,你休息会儿吧,我看着素素姐就好了!” “你回去!”裴少北沉声三个字,没有丝毫感情,冷硬的让人心颤。 “少北?”程子琪慌张无措,一下站起来,迈开脚步奔到他身边,“少北,我跟素阳姐也算是认识好多年,我照顾她——” “出去。”裴少北凝眸,嘴角噙着一抹笑,他硬声吐出两个字,程子琪丽容一窒。 “少北,不是说,我们可以做朋友吗?!”程子琪整个人无力,眼底闪过一抹狼狈。 裴少北低头瞥向她,伸手握住她的肩头,唇角依然一抹笑意,却是高深莫测,甚是危险。“程程,你是以什么身份命令温语离开的?” 程子琪一呆,错愕地看着裴少北。 “以主人身份不动声色的让温语离开,三年不见,你生意场上滚了三年,果真是厉害了许多,手段也高明了许多?”裴少北轻轻一笑。 “少北,我不懂你说什么!”程子琪恍然一愣,有点慌张。 “呵呵!”裴少北轻轻一笑。“既然你明白了如何在我面前装傻,也该知道为什么刚才我要她走,而不是你。” “少北——”程子琪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要她回去休息,只怕她不明白你的苦心,你还是那样什么都不说透,让女孩子去猜,你能笃定她一定会懂你的心吗?会有我了解你吗?” “那是我跟她的事,与你没关系。而你又认识她多久了?紫阳告诉你的吧?知道她的存在你按捺不住了,所以才着急飞回来?你以为你放着长线让我这只风筝飞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但你忘记了一点,我飞累了,也会找个山头落下。因为我真的累了!我再也不想做风筝,一个在空中飞累了残缺不全的风筝落在这座山头,得到的温暖不是些许,是整个,你还以为我会回到最初的地方吗?不会了!”裴少北轻轻说道,注视着她的视线,完全没有愧疚。 程子琪有点不能接受他的话。“少北,你还是在恼恨我,我当时年轻,不懂,现在懂了,真的懂了!少北——” 裴少北却打断她的话:“程程,我不说再见,是因为我给过你机会儿,但你没有珍惜。如上次从吉县送你回来时所说,如果我告别,将再会无期!要说的话,上次也说完了!我以为你会懂,但你显然没明白我说的再会无期!我再说一次,我们的感情完了,早就结束了。现在只是朋友,如果你不愿意做朋友,那就从此真的再会无期,我将再也不想看到你!” “再会无期?” “如果你能公私分明,那么我们还是朋友!也只是朋友而已!”他继续说道。 “少北,你一定要这么残忍吗?” “程程,你是个聪明的女孩,我承认你是比任何女人都了解我,但是那也是因为我曾经给了你这个机会儿让你了解我。也只是因为你在我身边的时间长点而已,相处的久点而已。我也承认你现在还是可能比任何女人都适合我。经历了三年磨练,你倒是知道如何帮我打造我在任期间的政绩,但这些,我不需要。” 程子琪怔怔的听着,眸子里满是受伤。 第114章 他居然没有回吉县 第114章他居然没有回吉县 “招商引资有专门的大项目组负责,发改局全年都在跑项目,我只需要换几个得力的局长副局长,政绩一样多!基层多少人在等待我的提拔,希望崭露头角,做点成绩?你做的这些我是看在老朋友的份上,彼此互利互惠。你该清楚,我不是没有任何背景的平民县长,不是从底层苦苦挣扎一辈子才爬上来的县长,我不需要女人给我帮忙。我要的是一个稳定的温馨的后防,在我疲惫累极时回家还有个女人端上一杯茶,做一桌寻常的家常小炒等着我。清晨我离开时有洗的干净熨烫笔挺的衣服穿,在我遇到麻烦时,她会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哪怕在外面她什么都帮不了我,但那一刻她是陪着我的,那就足够了。” “阿裴——” “若是时间在三年前,你跟我回来,或许我们就会结婚了!但,你没有。程程,时光不可以倒流,过去的就过去了!真的改变不了什么了,请你不要给我的生活造成困扰。公是公,私是私!希望你也能做到公私分明。我答应你为吉县招商引资,其实没有你,吉县一样发展,有的是人来投资,不差迈克尔一份!但我答应了你,是因为我心底无私,我可以做到公私分明,也请你做到,如若做不到,就算了!彼此都累,是不是?” 裴少北那淡漠疏离的话,尖锐地刺入程子琪的心脏,而裴少北垂下了手。“你回去吧!谢谢你为吉县招商引资。我代表吉县百姓感谢你,同时也邀请你跟迈克尔去吉县作客!” “少北!如果,没有你,我会死掉怎么办?”她怔怔的看着他。 裴少北微微的怔忪了片刻,面容冷漠,幽幽说道:“我相信,三年前,没死。三年后,更不会死!你是个坚强的女孩!而且就算死,也与我没有关系了!” 泪水滑过脸庞,程子琪的脸庞滑过一行清泪,绝望空洞,却是笑了:“少北,你的心好狠!” “的确!我的心从来都是这么狠。我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你也一样,只是你现在迷茫了,我想你会找回来你的心的。”裴少北轻声笑笑。“程程,回去吧!” 程子琪仰起脸望向目光如炬的裴少北,男人的骄傲和尊严在这一刻清晰无比,终于,她懂了! 心口生生发疼,好似要割肉一般的痛。她的眉梢紧锁,苍白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少北——” “回去!”只有这样两个字,冷漠无情,仿若他们从来不认识一般的无情。 “那我明天来看素阳姐!”她终究还是走了。 转眼就是周四。 温语去上班,请这几日假,身体好了。 一出现在办公室,几个人都是很开心。 “果然是病的厉害,这都瘦得这样子了!”温岚看着她那小样,就叹息道:“看起来像是别虐待了的!” 路辰也看着她道:“是瘦了不少,该补补了!” 温语笑了笑。“你们啊!不拿我开心不行是不是?” “我们是太想念你了!”高丽丽也跟着起哄。 秦科长也走了过来。没有说她这几日请假的事情,而是对她开口称赞,说她能力强,言语之中似是十分赏识她,做的几个文件都是有条有理,十分清晰。 温语仅是微笑,也不多说什么。 午餐时候,温语没有在单位用餐,而是去了驴肉火烧店,买了点骨头汤,另外给周启航买了驴肉火烧和驴肉,想起上次他没吃到,特意给他带了点。更是问老板娘要了阿胶膏,那是他们自制的独家秘方。 中午时间,来到了医院。 她没有见到裴少北,倒是周启航在这里。 裴素阳已经醒来,见到她,先是裂开了嘴,笑了笑:“小温,你怎么才来啊,我都眼巴巴等了你好久了!” 温语有点错愕,没想到自己这么受欢迎,笑着说道:“我早晨上班去了,下班才出来,我来给你送点吃的。裴姐,你怎样了?” “我很好!我命大,总是死不了的!”裴素阳很不在意地开口道。 周启航也笑着道:“是呀,素素姐就是个纯爷们啊!大气,豪爽,勇敢,坚强,打都打不垮啊!” “我又不是金刚!”裴素阳哭笑不得地开口。 “你是无敌金刚!女金刚,纯爷们!”周启航开着她玩笑,看得出两人感情不错,温语可以感觉他们小时候一起长大的那种浓郁的亲情,就像她跟李浚河,李子哥哥的感情一样。 温语不知道说什么好,裴素阳这样嬉皮笑脸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疼,明明心里很疼,身体也疼,她还装着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真是个倔强的女人!她鼻头一酸,不知道说什么,转头收拾保温桶。 她打开保温桶,扑鼻的香味袭来。 “哇!什么香味?这么香?”裴素阳的馋虫被勾出来。 “驴骨头汤!”温语说道。“大补的,还有阿胶膏!你先喝汤,喝完了把阿胶膏吃了!” 阿胶具有很强的补血,止血,滋阴润燥的功效。 “温语,你怎么知道弄这种东西?”周启航也闻到了香味,凑了过来。 “二哥,这是给你带的驴肉火烧,上次你没吃到,这是驴肉,你可以带回去的!”她把袋子递给周启航。 “给我的?”周启航错愕。“有妹子真好啊!” “我也吃!”裴素阳在那边叫着:“启航,给我弄个,我也吃!” “素阳姐,少不了啊!午餐我就在这里解决了!”周启航哈哈笑着。 温语只是微笑,她低头看了眼裴素阳有点干的唇角。盛了汤端给裴素阳:“裴姐,你先喝点汤!润润喉咙再吃!有胃口身体才好的快!” “我不是有胃口,是你弄得东西让人食欲大振。温语,我出院跟你住一阵子好不好?不过以现在看来,裴少北是要把我威胁回家的!” “呃!”温语有点哭笑不得。 “可是,我非常非常的想吃你煮的菜!” 感情这裴素阳是耗上温语了,温语面对裴素阳那张惨白却笑得有点赖皮的漂亮脸庞,竟不知道如何拒绝。 “素素姐,你把温语吓坏了!” “切!小温才不会被我吓到!小温,我调你去宣传部,以后跟姐混!怎样?”裴素阳喝了口汤,不忘记谈正事。 “姐,你要去宣传部?”周启航先是讶异的问道。 温语也很意外,裴素阳这说调人,简直是玩笑,说调就调啊! “一周后,我任锦海市委宣传部部长,调个人一句话的事,小温,有没有兴趣去宣传部?” “这......”温语有点尴尬。“我才刚到信访局,工作两个月,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宣传部轻快,写点文字什么的,跟姐身边,谁也不敢欺负你!” “姐,你真的从北京回来了?”周启航错愕着,有点难以置信。 “嗯!”裴素阳点点头:“就这么说定了,春节后,我调你过去!” “行啊!温语,你去宣传部吧,那在锦海市委,待遇比信访局还好!”周启航十分赞同的说道。“叫素素姐给你办调动!一纸调令的事!” “这——” “嘘!这事保密,谁也不许说,尤其不许裴少北知道!你知我知他知,天知地知,我们三个都不许说出去,说出去姐可是要发威的!”裴素阳作出恶狠狠状说道。 “嗯!我们不说!”周启航保证。 温语还没说话,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 三人都一愣,温语回头,看到高大的身影,正是裴少北。他的视线先是落在温语脸上,她转了目光,不愿意看他。 裴少北眼底闪过一抹孤寂,似乎叹息了一声。 裴素阳眼光微顿,似乎不曾察觉有异般的笑了笑。 周启航有点担心,却也没说什么。 裴少北似乎有点意外,但很快平复神色,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看样子是给裴素阳买的吃的,他居然没有回吉县。 “少北哥来了!”周启航先打破了宁静。 “嗯!”裴少北看到桌上摆放的保温桶,没有说什么,人走到另一个空着的床边,把汤放下来。 裴素阳喝着温语送来的汤,撇撇嘴对裴少北说:“我没事,你走吧,不需要照顾我!” “喝你的汤吧!”裴少北似乎很不耐烦。 温语感觉自己在这里似乎有点尴尬,于是道:“那我先走了,裴姐,我下午还要上班!” “啊!小温,你要走?”裴素阳显然不想温语走。 她神态之间并无一个富家女官二代高高在上的姿态,反倒自然流露出身为一个大姐对于妹妹般的宠溺和关爱。“好吧,小温,姐也不能耽误你工作,你去吧!晚上来看我哦!” 温语始终微笑应对,都不知道自己扮演的这是什么角色! 裴少北眼底却是莫测高深,叫人看不通透。 温语刚要走,有人敲门。 四个人都是一愣。 “进来!”周启航先说。 进来的人是程子琪。 她手里也提着保温桶,同样是大补汤吧? 裴素阳显然没料到会见到程子琪。 第115章 看上温语了 第115章看上温语了 程子琪一进门就看到温语,整个人为之一愣,笑了笑:“温语,你也在呢?” “嗯!我这就走!”温语说道。 “程程?”裴素阳坐在床上,有点错愕。“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程子琪立刻跟裴素阳打着招呼:“素阳姐,我回来好几天了!你身体好点了吗?我给你带了汤!” 说完,她又很小心地看了一眼裴少北,他的面容看不出其它的表情。 “你跟温语认识?”裴素阳完全呆怔,不由得问道。 “是呀!我跟温语认识好几天了!还是在启航这里认识的呢!温小姐很漂亮,也很能干,昨天多亏了她呢!素素姐,喝点我带来的补汤吧,我亲手做的呢!” 周启航无奈叹息,这事怪他!是在他这里认识的,还是他介绍的。 裴少北目光一转,似有所思,不经意扫了眼温语的方向,程子琪站在她对面,堵着路,她一时没办法走。 温语只觉得有些讽刺。她浅浅笑着,直笑到嘴角僵硬。 裴素阳轻轻一笑,表情看不出多少情绪,却又如此的礼貌而疏离:“呃!我刚喝了小温妹妹的骨头汤。这可是驴骨头汤呢,大补的,你这个我怕是喝不下了!你看少北拿来的我还没喝呢!你这份给启航补补吧,他照顾我这么长时间,都没吃早餐,也该补补!” 周启航差点笑出来,他早晨在这里吃的早餐,吃了一大碗方便面,还吃了个鸡蛋,裴素阳居然睁着眼说瞎话。 裴素阳说完,略带警告地看了眼周启航,嘿嘿一笑:“启航,姐疼你吧?什么都想着你!” “是!姐疼我!姐要是变成嫂子就好了!”周启航十分配合地附和着。 闻言,气氛瞬间凝滞,裴素阳心间一刺,面上笑容却是不变。眼光转了几转,笑得深沉,道:“我可没那福气,有你这么可爱的小叔子!谁有这个福气说不定呢!你等着叫别人嫂子吧!” 倒是程子琪一下子有点下不来台,面容一变,把桶给了周启航:“呵呵,既然这样,启航,你来喝吧!我下午再给素阳姐带!” 裴素阳立刻道:“不用再跑了!程程,我和小温约好了,下午她给我带呢!你就别再跑一趟了!刚回国,很辛苦,好好休息休息,倒倒时差什么的,别让你爸妈担心啊!对了,小温要走是不是,别耽误了上班!少北,你去帮我送送小温。她可是我的好妹妹,你帮我送她去单位,这大中午的回去上班,车多人多,出点事我不放心!” 裴素阳果然是裴素阳,终究是锦海下一任的宣传部长,总能抓住最关键之处。几句话,推波助澜的本事很是不一般! 裴少北微微的挑眉,视线瞥向裴素阳。 而裴素阳也警告地瞪了自己的弟弟一眼。 “不用了!”温语小声道,“我自己回去,公车很方便!” 程子琪这时说道:“我时间也不多,跟迈克尔约好了!素素姐,少北,启航,温小姐,我先走了!” 裴少北却是道:“我送你们!” 一句“你们”,让温语震惊,让裴素阳憋气,让周启航叹息,让程子琪惊喜。 裴少北没说什么,走了出去。 周启航跟裴素阳对视一眼。等到他们三人离开,周启航往旁边的空床上一趟:“素素姐,怎么会有这种事啊?” “小说里都这么狗血,现实比小说还狗血,裴少北要敢当陈世美,我废了他。让裴家绝后!”裴素阳恶狠狠地猛灌了一大口汤。 “姐!这么说你看上温语了?可是你废了他,还有启阳哥啊,你们家怎么可能绝后?” “嗯!看上了,本来我想挑她刺来着,没想到她煮饭有一手,我就没出息的投降了!启航,你说我是不是吃货啊?”裴素阳又恢复了没心没肺的表情,以吃为主。 “姐,看的出来,我打小就知道你是吃货,绝对的吃货啊!我就想知道要是我哥哥学会了煮饭,你是不是也投降?” “去!去!去!他煮满汉全席,我也只能看成是大便!吃货也是有气节的!头可断,血可流,陈世美面前不低头!” 周启航有点唏嘘:“姐,我哥真的没机会儿了吗?” 裴素阳眼神一黯,直言:“没了!” “你们也许是误会呢!” “误会也不行,藕断丝连这事姐最烦,姐喜欢的就是一刀两断,一拍两散,要不当初分什么手?是不是?”裴素阳说的如此的果决。 “姐!你真是政客,这么理智!” “呵呵,比不上裴启阳和裴少北,不过我已经收下留情了,要是裴启阳,你哥现在就是太监了!”裴素阳凉凉的瞥了眼周启航。“你得感谢我没那么狠心!” “呃!若是启阳哥的话,我真的不怀疑他会把我哥哥给手刃了!” “错!他不会手刃他全部,他只会手刃一部分!裴启阳最喜欢看人不死不活,慢慢折磨,绝对不会一下子玩死你,他会在一旁抽着烟,喝着茶,看大戏,你这边流血流泪他开心的不得了!” “这事,你没告诉启阳哥吧?”周启航想起来裴启阳就一阵恶寒。 “没有!”裴素阳开口道。“不过我想他早晚都知道。你也知道,打小裴启阳欺负我可以,别人要是欺负他妹妹我,那人一定很惨!所以,你哥惨了!我大哥一定帮我报仇的!” “那我哥哥极有可能当不成男人了”周启航打了个激灵,“若是我以后找不到人结婚,只怕我们家就真的绝后了!” “不会,你哥在外面说不定早养好了!说不定现在孩子都一个排一个连了呢!”裴素阳冷冷一笑。”不过我想如果这样的话,裴启阳阉掉的不是只有你哥,还有他儿子!哈哈,想起来我就觉得爽,有个妖孽大哥,其实也挺爽的!哈哈哈——” “姐!你别笑了,你和我哥到底因为什么?你不能跟我说吗?明明这个孩子是意外流产,你怎么非要告诉他是你打掉的!” “启航!别说了!”裴素阳倏地冷下来脸。“我还想吃饭,不想提那个人!你要再说,你出去!” “好!我知道了!我不提!”周启航有点无奈。 去了电梯,温语道:“我先走了!裴领导送程小姐回去吧!再见!” “我送你们!”裴少北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坚定。 温语摇头。 裴少北俊美的面容仿佛结了冰,下巴僵硬而紧绷。他又最后看了一眼温语,眼中有着坚持,还有着警告。 温语默默无声,这样的相遇,应付下来,只觉筋疲力尽! 程子琪看看裴少北,再看看温语,突然说:“温语,一起吧!不要叫我程小姐,叫我程程就好了!” 程程?多么温馨的字眼!裴少北的程程,她怎么叫的出口?! 她现在是什么? 小三?! 不是! 因为裴少北没结婚! 情人!对!她是情妇!大领导的情妇而已!一个床伴而已,还要乖乖的! 她见推脱不掉,只好道:“那就有劳裴县长和程程小姐了!” 她依然叫的疏离,显然没打算跟程子琪成为朋友! 上了裴少北的车子,温语老实的坐在后排。 程子琪直接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裴少北没有说什么,面容很是紧绷。 “少北,我跟迈克尔谈的差不多了!要不你再见一下迈克尔,我们定下来,直接就可以投产了!现在先送温小姐吧!” “嗯!”裴少北点头,拨了个电话,沉声道:“通知发改局长去怡白酒店大堂,现在就去!” 放下电话,他专心开车,视线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温语。 她本也看着他的背影发呆,见到镜子里的他,视线锐利的对上了她的眸子,她怔了怔,笑容凝在嘴角。怔怔望着镜子里的他,两三秒的时间,她眼神黯淡了一下,又转为得体的微笑,仿佛根本没有留意到他。 裴少北的眼神有种令人心惊的孤独和痛苦,那种感觉强烈到使得温语呆住,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眼神代表了什么? “少北?”似乎察觉到什么,程子琪开口,突然换了德语,她用德语跟裴少北说话。 温语呆愣着,因为她被震撼了!她听到程子琪对裴少北说:“ichdachtnge,ichwei?,dubistwutendichbin,ichwei?,dassichfalschwar,unversch?mt,aberkannimmernochnichtvergessen!wirhattendasbesteausdervergangenheit,sieerstens,meinerstesmal!passenaoyang,sie?ichliebedich,weilsiegutfurmichwaren.ichliebedich,weilsiezumrichtigenzeitpunktwarten.ichliebedich,weildumichverstehst.ichliebedich,ichliebedich.ichliebedich,weilsieimmeranmeinerseite。” 那些话的意思是:“我想了很久,我知道你在恼怒我,我也知道我错的离谱,可是还是无法忘记你!我们有过最美好的过去,你的第一次,我的第一次!少北,你放不下是不是?我爱你,因为你对于我来说是好的。我爱你,因为你在正确的时间等待。我爱你,因为你最理解我。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因为你一直陪伴我身旁!” 第116章 很爱很爱 第116章很爱很爱 “aoyang,ichliebedich,liebeistliebe!kannich,siekannesnicht!istsienichtwahr?siez?gern,siehabenichtinderliebemitihrgefallen!siehassenmich,?rgertemichrichtig?hass,dieichnichtzuruckgekommen!stolzso,ichwarfalsch!ichverspreche,dassichnievessenwerden。” (少北,我爱你,很爱很爱!我能做的,她做不到!你在犹豫,你还没有爱上她!你只是恨我,恼我对不对?恨我当初没回来!少北,我错了!我保证再也不离开!) 温语听着,瞬间黯然。 裴少北面容冷沉,一双眸子里满是不耐。 温语低垂着头,没有看到裴少北的神情。她只是听到裴少北说:“ja,ichliebedich!liebe!liebe——” 可是,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是温语的手机,铃声很响,打断了裴少北的话! 但他回答程子琪的话,她却是听得如此了然,她笑了,尽管眼底满是黯然。 他说的也是德语,那个意思是说:“是的,我爱你!很爱!很爱——” 可是电话很不凑巧的响了。 裴少北一下停了话,温语掏出手机来,屏幕上闪烁着两个字,她怔了怔,看向两人。“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是路辰打来的! “好!”程子琪似乎格外的激动,难怪,因为她听到了裴少北的话。 温语按下接通键。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温语偶尔回应几句,一点也听不出来她究竟在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温语合上手机,对裴少北说:“我得下车了,我们单位有公事,要去商场采购!” 而且这里,刚好到了最大的商场。 裴少北透过透视镜,看她,她脸上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很是平静,可是他却觉得好遥远,遥远的让他心惊。 “程程小姐,再见!”温语依然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呃!好吧!”程子琪点点头。 他们看着温语下车,她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只是,转身后,她的背影走在寒风里,是那样的孤寂而落寞。 风将温语的长发吹起,寒风瑟瑟,吹在脸上,有点刺骨,却让人瞬间清醒! 车子里,裴少北从倒车镜里,看着那个身影,一点点变小,她那么瘦小,背挺得直直的! 程子琪扭头,她呆呆地望着裴少北,眼睛幽深漆黑,刚才他的话,没有说完,被温语的手机铃声打断。 “少北?”她低喃着:“刚才你说......” 裴少北回神,看着她,用低沉的语气开口:“ja!ichliebedich!liebe!liebe!jedochist,dasseinmalentfernteever!nun,ichliebedichnicht!ichsagte,wennichgoodbye,aufwiedersehenzeitlossay!liebezeitlos!beendetwirwurden,idealistischenwanderer,nichtstur,habensie?wennsieaufunbestimmtezeitbestehen,tunwiressogaraneinemfreundnicht!” (是的!我爱你!很爱!很爱!可是,是曾经,遥远的曾经!现在,我不再爱你!我说了,如果我告别,再会无期!爱情无期!我们早就结束了,程程,别再固执了,好吗?如果你固执下去,我们连朋友都不要做了!) 程子琪的眼底闪过一抹凄楚,泪水静静地流淌下苍白的面颊。 裴少北怔住,却没有动。 “你能整理好自己吗?”他问。 程子琪不肯说话,泪珠扑簌簌地掉落。 “如果不能坦然面对,就不要见面了!”裴少北又说。 “我可以!少北!我保证再也不会困扰你!”程子琪流着泪说:“别剥夺我最后跟你做朋友的机会儿,好吗?” “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裴少北淡淡地回答。 程子琪泪凝于睫:“少北……” 裴少北拿出纸巾来放入她的掌心,“太晚了,程程,你回来晚了,原谅我,回不去了。” “你爱上了她是不是?”程子琪抓住裴少北的手,屏息,泪水在眼底晶莹地旋转,“对吗?……你爱上了温小姐……所以我才晚了……” 裴少北只是望着她,目光澄澈地望着她,大约可以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禁又是暗叹又是不忍:“程程,缘分已尽,三年前就尽了!” “我知道了!”程子琪松开紧紧抓着他的手,颤抖着说。 她黯然神伤,无法不伤怀! 她的眼泪滑出来。 那样晶莹的泪,而他却没有半分心疼,只是无奈!他突然淡淡的说道:“程程,你该知道我有多讨厌女人流眼泪!” 程子琪猛然抬头,惊疑不定地打量他,只觉得他太过平静,平静得诡异,语气虽然温和,然而隐约透出冷漠和嘲弄。 “你说过眼泪流给珍惜自己的男人,他才会心疼!而你,已经不会再心疼我!” “既然知道,”裴少北静静望着她,说,“那你为什么还要做呢?” 空气一下子冷凝下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程子琪霍然睁大眼睛,泪水凝滞睫毛上,她身子震了震,半晌,颤抖地说:“少北,我懂了!” 裴少北笑了,笑容恍如寒冬里结冰的海面,美丽夺目晶莹剔透,然而寒彻入骨深不见底:“既然懂了就下车吧!打车去怡白大酒店,我的发改局局长在那里等你,还有的我助手!” 程子琪眼前一黑,再也说不出话,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觉自己仿佛落入了冰窖之中,冷汗顿时濡湿后背。“好!我知道了!” 他居然都吝啬于送她一程! 她下了车子,招手打了另外一辆。 裴少北坐在车子里,正了下后视镜,扯开了自己的脖颈处,他看到了那里,那淡淡的牙齿印,还在! 温语就是看到了这个才说他脏的吧? 他自嘲一笑,靠在椅背上,很是疲惫。 她不信他! 他们之间风雨飘摇的如细丝般,有亲密,无信任! 他想起那晚,他亲自送程子琪回来。 他开车送她回来锦海,一路上,她说着在英国的三年。 程子琪是他的初恋,他们彼此有着生涩的第一次,在英国留学的三年,他们住在一起。 异国他乡,寂寞孤寂,却因为彼此的相依相偎而没有感到过分孤寂。 再见到程子琪,那些记忆又席卷进脑海中,他还是受到了冲击,也感到了心疼!心里涩涩的,酸酸的,但都过去了,他的心回不去了! 他感觉到疼痛,很是疼痛! 只是,有些事情,走过去了,再也无法回去,他等过了,等得心灰意冷,等得已经重新开始启程。 而他的程程,却回来了。 记忆将过往的美好,离开时的悲怆,三年里的伤疤重新揭开,他不是要变得那样狠,可,时光残酷,再也无法倒流。 送他到了她的住处。 她让他上楼。 他一路没说什么,只是听着她说,一路心底汹涌澎湃。最后却又在想起温语时,归于平静。 一进门,他看着她,终于说:“程程,结束吧!我欠了你一个结束!” “少北?”程子琪完全错愕了,他一路没说什么,却在回来,跟她上楼,告诉她这句话。 程子琪的眼泪却是没有流下来,虽然她的大眼睛已经湿了,但还是死死钉牢他,就像锐箭,指住他的眉心。他的眉心突突地跳,就怕她的眼泪随时流下来。 他知道,他的话,很是无情。 可是,终究要说。 有些话,是要说清楚的。 “少北,你说什么?”程子琪一下惊醒过来,使劲儿地抽了抽鼻涕,声音还是哽咽的,偏就是把语调给改了。她讲:“少北,我知道你生气了,我知道我把你丢了三年才回来,你生气了!我知道三年里你孤独寂寞,我也一样。少北!我三年里,也一样,每天,每秒都发疯地想你!” 她退了一步,又说,“我真的好想你!每天都想,少北,我是真的不会再离开你了!真的不再拿事业当第一位了。我把你放在第一位,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好不好?” 裴少北只是看着她,眸子里多了抹心疼,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少北?” “程程,为什么要回来呢?还记得三年前你如此坚决的说事业第一吗?”裴少北看着她,如此平静地开口。 “我——”程子琪呆怔住,沉默良久,缓缓说道:“少北,你在生气对不对?你还在生气是不是?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裴少北苦笑:“对不起,你没错,是时光过了。” “少北!”她吸了吸鼻子,眼中满是雾气,她却笑着。 她强颜欢笑的样子让裴少北看的有些刺目。他说:“如果你想哭,就哭吧!我欠你一个结束,现在我跟你告别,最后一次看着你哭。程程,我们结束了,如果我告别,将再会无期!三年前我说的话,三年前我未曾告别,现在,郑重地跟你告别!” “少北,我哭的够多了,这辈子我所有的眼泪都为你流了。在你离开英国的日子,我所有的眼泪都为你流干了!” “是吗?你还真是对不起,是我的错,早该在三年前就说结束的!” 第117章 彻底告别 第117章彻底告别 “少北,你怎么可以如此残酷?”程子琪泪眼汪汪的说:“你怎么可以?” “那还能怎么说呢?”他反问。“藕断丝连?明知道错误还要继续?你我都不是这样的人!” 有苦说不出的人不是只有程子琪,三年,等了三年的人不是只有她,越是知道这各中的经过,越是不知怎么安慰她。所有的话到了嘴边都成了一声叹息。“还能怎么办呢?过去很美好,我会一生记得,也会缅怀,但,真的无法再继续!” “少北,你真残忍!”程子琪眼神空洞,自顾自地说:“你一路不说,却在到了锦海说!” “我怕在高速路上说了你闹会出车祸,不过现在安全了!我可以平静地听你说,不怕你情绪激动!”他平静地开口。 “……”她就像从来根本就没有认识过他,他如此云淡风轻的说着。 可是一想到就要结束了,她不甘心,真的,三年,无数个日日夜夜,她在思念中哭醒,在悲凉里流着泪想念他,被思念折磨的痛不欲生,终于回来找他,可是得到的却是告别。 当年,她任性,以为事业第一,以为他可以等她,可是—— 她的长睫颤动,她骤然想起了曾经的过往。 他们彼此的美好,那些缠绵悱恻的过往,他们曾探索着彼此的身体。 她还记得每一个异国他乡的夜晚,记得每一个美丽的午后,他为她梳发,低声在她耳边低语,她无数次醉倒在他的温柔里,醉倒在彼此深爱的气息里。 如今他说结束,她只觉得心头酸涩难当,只觉得心头微苦,鼻头发涩,一时间,她无法接受。 举步向前,她终于抛却自尊,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他身上的烟草味和熟悉的清香味让她朝思暮想,再一次在鼻翼边荡漾,那刻入骨髓的味道让她浑身都通。 她满脸绯红,眼眸迷离,整个人如同失了魂魄一般,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她感受到了他浑身一僵,但他一动没动,那张英俊的脸上有着温柔的神情,他凝望着程子琪,神情如初。 “傲、少北?”程子琪吃力地看着他,惊疑地开口。 裴少北微微一笑,他低声开口:“程程,别让我轻视你!” “少北!”她错愕! “你是个好女孩,从新找个男人开始吧!忘记我!”裴少北低声道,他用手轻轻拍着程子琪柔嫩的肩头,眼神黝黯,“来不及了,别让自己太累!” “不!”程子琪一下子激动起来,她怕裴少北说结束,好怕,她踮起脚尖,再度堵住他的唇。 他只是浑身僵硬,很是淡然,任凭她吻着自己,却不回应。 终于,她察觉到了他的淡漠,她恼羞的眼泪滑出来,湿了他的胸膛,她呜咽着,咬了他的脖子,狠狠地咬住了,他却没动,一动没动。 她终于认清,松开了他。 唇边是血丝,她然后退后一步,嘴角浮上一丝凄凉的微笑,道:“裴少北,你的惩罚让我撕心裂肺,你真是残忍!我错了还不行吗?我都不要自尊了!你还要我怎样?” “我只是希望我们是朋友!如果你不能做到,就连朋友都不要做了!”他沉声说完,眉头都没皱一下。“我走了!” “少北——”她想要开口,但他还是开门走了! 心伤如同一张浓重的网,将她团团笼罩住,她觉得自己全身无力,她眼前发黑,踉跄了几步,站立不稳,她的全身向前一倾,倒在地上。 而裴少北,却还是回了吉县。他当时下了楼,却是把车子开到了别处,他一直等在了那里,看着程子琪的窗口,久久沉思,终于,还是在凌晨十二点多时候,离开了她的小区。 他用了几个小时整理了自己的心情,跟过去彻底告别! 那晚,凌晨,过收费站的时候,他收到了温语的短信,却因为要上高速,没有回! 此刻,他坐在车里,孤寂的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而温语,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同事找她,她只是不想听裴少北说的那些德语,一点都不想听,她没勇气听下去。 一阵寒风吹了过来,温语忍不住一个颤抖,身子瑟缩了一下,她只想快点结束跟裴少北的关系,他的程程回来了,也该结束了吧! 温语,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真的!即使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也要努力过得快乐!这样不断地告诉自己,她那一贯总是平静的面容里第一次染上了深沉,拢了拢衣服,裴少北,她上辈子欠他的,所以这辈子来还他,她懊恼的甩着头,朝信访局走去。 当她终于走到了信访局时,迎面碰上下楼的路辰。“怎么才回来?” “走着回来的!对了,路辰,这是你的钱,先还给你!”她把两千元还给了路辰。 这下,她欠了裴少北,可是也欠了路辰。“那个住院的钱,我以后再给你!” “那个啊,我让我爸报销了,不用你还!反正花的也不是我的,你就别给了。”路辰看着这两千,直摇头。“你呀,总是这样!非得分这么清楚!” “你要去哪里?”温语笑了笑,问。 “出去办点事!”路辰笑了笑。 “对了,你刚才说有事跟我说,什么事?” “哦!就是若是我爸妈找到你问你什么,别忘记帮我掩护下啊!” “呃!什么?”温语不解地看着路辰:“你爸妈?” “就是帮我掩护下,假装我女朋友啊!我爸妈可能会问你!”路辰说完摆摆手,“我得赶紧走,还有事,你快上去吧。天冷,看你鼻子冻得都红了!” “呃!好!”温语目光怔怔的看着路辰的背影,一时之间,五味杂陈在心底。她真是欠了路辰,算了,若真的他爸妈找她,她就帮着掩护吧! 下午下班的时候,温语在犹豫着要不要再去看裴素阳,半天,她下了决定,不去! 她打了电话给周启航,告诉他,晚上不去了,让他跟裴素阳说一声。 可是电话刚说了几句,裴素阳已经抓过去电话,那端立刻传来裴素阳可怜兮兮的声音:“小温,你不来看我了啊?” “啊?裴姐!”温语吓了一跳,“不是,我晚上有事!可能去不了!” “可是晚上我想喝骨头汤,你再帮我带一份好不好?你的事情不是很重要吧?要是很重要的话,你就去办你的事,要是不重要的话嘛,你就先给我带一份骨头汤啊!你知道吗?我喝着你带来的汤感觉浑身都有力气了!”裴素阳可怜兮兮的在电话里说道。 “呃!让,让裴领导去买吧!”温语说道:“他知道地址!” “你说少北啊?他回吉县了!”裴素阳说道:“所以还得麻烦你!要不我让启航去接你?载着你去买!” 一听到裴少北回吉县了,温语似乎松了口气,“那我去买吧!裴姐,我的事情不重要。” 她不愿意碰到裴少北,怕尴尬。她知道早晚都得解决一些事情,但是还是不愿意现在见。 病房里。 周启航看着裴素阳,再看看坐在一旁的裴少北,错愕地瞪大了一眼。“姐,你撒谎都不带脸红的,少北哥他明明就坐在这里,你居然说他回吉县了!” “你不也是?”裴素阳瞥了周启航一眼。“你刚才听着我撒谎,也没阻止啊!你也有一份!” 裴少北平平静静,冷峻的脸此刻不再有任何的压抑,一双黑眸里充满了高深莫测,让人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 “少北,你该谢谢我吧?”裴素阳开口。 “谢你什么?”裴少北挑眉。 “我把小温叫来了啊!”裴素阳得意的说道。 “与我何干?”裴少北低沉的嗓音似乎格外的阴沉,黑眸里带着无耻的得意,好似他真的跟温语没关系一般。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如此无耻的,明明想要叫我叫人,捡了吃饭的时间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意思。领导日理万机,要开会,居然在这里陪着我一个病号,启航,你信我们裴家的男人会这么闲吗?尤其是裴少北!” “姐!”周启航直点头。“我还真不信!少北哥这种见色忘友的人,怎么可能是陪着你,只有你弟我是真心陪着你的!” “谁说不是呢!”裴素阳瞥了眼裴少北。带着点指控抬起目光对上裴少北那同样鹰隼般的黑眸,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的弟弟是真的动了感情了。 裴素阳在心底叹了口气,只是小温那孩子,以后可要怎么进他们家的门啊!若她不帮忙,少北一个人怎么跟家里抗衡? 裴少北薄唇微微的扬起,一抹阴沉的冷笑在英俊的脸上扬起,不但没有软化他此刻周身的冰冷,反而多了一股毛骨悚然的诡异。“启航,你说我见色忘友?” “呃!哥,我说了吗?”周启航眨眨眼睛,看向裴素阳。“姐,我好像没说吧?” “是呀!我没听到。启航,你再好好想想,你到底说了没有!”装傻谁不会,裴素阳最会装傻了! 第118章 我送你回去 第118章我送你回去 “算你们识相,别以为我好欺负!”裴少北冷声说到。 “啊?” “啊?” 裴素阳和周启航两人同时惊呼。“你好欺负?你要好欺负,这世界没天理了!” “所以别试图欺负我,挑衅我!否则,嗯哼......”裴少北目光如同霜剑一般扫向两人:“你们知道我也可以做到六亲不认的!” “少北,你今天难得开玩笑,看起来心情不错啊!”裴素阳继续装傻,微扬起樱唇的唇角,“我一点也不怀疑你六亲不认,我这不是给你帮忙叫来小温了吗?剩下的就是你的事情了!对了,我让你买的,你买好了吗?” “买好了!”裴少北指了下对面床上的袋子。 “哈哈,我昨晚在小温哪里穿的也是你买的吧?”裴素阳一眼就看出那衣服的高档,小温住的很简洁,衣服也都不是名牌,只有这几件,因此她断定,那衣服是裴少北买的。“小温是过日子的女孩子,怎么可能花几百元买内衣,还蕾丝花边的,裴少北,情趣不少嘛!” “裴素阳,你有意见吗?” “天哪!少北哥,你真的给温语买了衣服?” “有吗?”裴少北反问。 “不地道!”周启航指控他。 “人都被他吃的不剩骨头了,还装呢!难怪人小温没安全感,这男人根本没给!”裴素阳叹了口气。“女人要是没有安全感啊,那就会远离这个男人,宁缺毋滥。男人心,海底针,女人心,海底沟壑里针,你更是找不到。别说我没提醒你啊,人跑了,到时候你哭鼻子去吧!” “她跑不掉!”裴少北如此笃定。 “呃!承认了!姐,他承认了!”周启航叫道。 “德性!”裴素阳也一下扑哧笑了。 裴少北眼底闪烁过什么。 当温语提着另外一个保温桶出现在病房时,一眼看到了裴少北,她错愕着,视线诧异的看向裴少北,又看向裴素阳。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 裴素阳见到温语,立刻就笑了笑,嚷嚷着:“小温啊,你来了啊?我以为少北回吉县了呢,没想到他居然不放心我,又回来了!你看我们少北多体贴啊,多会照顾姐姐啊,以后也会照顾老婆这么体贴的!呸!是照顾老婆比这体贴的!” 真是尴尬,温语点点头,尴尬地符合了一句:“裴领导的确是个很体贴的好男人,将来他太太也一定很幸福!” 裴少北挑挑眉,没有说话,只是视线看向了温语。 “那是,小温,你将来一定很幸福的!”裴素阳说道。 温语听着这话有点别扭,关她什么事,她刚刚要说话,就被周启航打断。 “妹子,你带没带驴肉火烧?” 周启航在一旁笑得很是奸诈,还和裴素阳挤了下眼睛。 “带了!”温语幸好带了几个,把袋子递给周启航。 裴少北坐在那里,挡着路,也不让开。 温语低着头,想要绕过他。 可是床的另一边被周启航挡住,她想要去周启航那边,裴少北高大的身躯突然动了动,站起来,只身挡住她的去路。 “这位领导,请让一让好吗。”温语无谓地抬头,轻声说道。 裴少北凝望了她半晌,并不说话,只是看了她半晌,侧向了一边,然后走了出去。 他这样子,让裴素阳和周启航噗嗤一声乐了。 温语低着头走到床边给裴素阳盛汤,裴素阳开心的接过,坐在床上喝汤。 周启航和裴素阳又是对视一眼,裴素阳清声,“嗯哈!小温啊,等下让少北送你回去,既然他没走,就得当车夫。不过,他好像一天没吃饭呢!对不对启航?” “对啊!”周启航点头。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回去的!”温语小声道:“公车真的方便!” “那可不行!”裴素阳说的理所当然,“大晚上的,对了你还没吃饭吧?你走吧,今晚我不打针,不需要人在这里!赶紧回去吧!” 温语有点为难。“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既然这样,我先回去了!” 温语开口。 周启航吃着火烧,点头道:“我跟少北哥说一声!” 说着他走到门口,对着走廊上的人道:“少北哥,温语要回去了,我等下有个手术,没办法送她,你去送送!素阳姐这里晚上不需要回来了!我晚上值夜班,可以照顾她。” 说完,他把温语拉了出来,然后又把两个空得保温桶递给她,“拿回去,明日中午,别忘记送饭,还有驴肉火烧,钱嘛!少北哥,你负责给钱!” 说完,周启航砰地一声关上病房的门,跟裴素阳比了个ok的手势,两人在屋里笑得很是开怀。 温语走出病房,有点无奈,看到裴少北站在走廊上,她也不看她,径直要走,裴少北突然走过去,再度挡住了她的去路。 “领导,请让一下!”温语冷声说道。 裴少北不动,像是没听到。 温语只感觉心里一堵,很不舒服,感觉胃部也跟着一阵痉挛,难受得她整个人往下移阵蜷缩。她这才想起自己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是很饿了!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裴少北瞧见她有些不对劲,于是出口询问。 温语立刻倔强地说道,“没有。” “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大好。”裴少北盯着她惨白的小脸,俊容一沉。 “我很好。”她的犟脾气开始发作。 “身体不舒服就说。”裴少北沉声喝道,已然不悦。“我让启航找人给你看!” “不要!”温语明明痛得难以忍受,可她却咬牙装出没事的样子。她艰难地绕过他,苍白的脸庞愈发虚弱。 裴少北霸道地抓住她的手臂,拉着她就往外走。 “我没事,我只是没吃饭,有点胃疼!”她吃力地喊,其实一下就没事了,等这阵过去就好了。“我真的没事,领导,请你放手。” “放手!”见他不理她,她几乎是用吼的,声音微颤。 “为什么不吃饭?”裴少北淡淡一句。 温语强撑着身体,一张小脸扭曲到一起,她连呼吸都困难,却还固执得蹙眉不甘示弱。“不想吃,自然不吃!” “我送你回去!” “不要!”她甩开他,胃疼过去了,她的脸色好了点,径直要走。 他又堵住他,温语看他不让,转身朝另一边走去,打算走楼梯。 他也跟着追过来,再度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无奈,抬头看向他,看到他沉了俊脸,像是十分别扭,死硬说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领导日理万机,不需要领导送了,我没事了!再见!”说完,她就绕过他,下楼梯。 他跟在后面,似乎不打算这样放过她。 她一直走,他一直跟,谁也不说话。 后来,走出大厦,一阵寒风袭来,温语能够清楚感受到冬天彻骨的凉意。她裹了下围巾,刚要走,一只大手抓住她的小手。 她反射性的甩掉,像是嫌弃他脏一样,面容冷漠地看着他。 裴少北抿唇,再度伸手抓住她,这次,他力气之大,她无从反抗。 “我说了,不需要你送!领导!”温语的嘴唇抿得死紧,心里早就把裴少北骂了一个遍。他到底要怎样?跟正主谈情说爱,却跟她又玩这种游戏。他想坐享齐人之福,她却不想消防娥皇女英! 他冷冷地看着她,那眼神像是要把她刺穿。 他换了衣服,一件深色大衣,前襟半敞,就这样站在这里,那份与众不同的卓然气质中竟然还透着某种危险。 温语突然间感到不安。她站在那里,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因为太过专注,甚至已经忘记了寒冷。 而裴少北却不动,也一样死盯着她。 这个人在她面前站定,简单却不失雅致的着装,一如既往的懒散又傲慢的姿态,以及那点熟悉又可恶的高深莫测的神情,让温语感到惶恐,说不出的感觉。 他紧紧地握着她的一只手,他只是在微微歪着头瞧着她,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 面前这个人总是有这样的本事,只是用他那种独到的眼神看着你,你便能感觉到自己无所遁形。 她知道,如果她不让他送,他是不会罢休的,她也终于彻底回过神来,感到了一阵强烈的凉意,甚至打了个冷战。 温语很快面无表情地开口:“既然领导这么想送我,那就快走吧。” 他没回答,只是垂着睫毛,用那种专属的慢条斯理的眼神细细地看着她。 温语在心中暗暗鄙视他,脸上却还在保持着万年不变的微笑:“领导,你不冷吗?” 依旧没有反应,甚至面上表情半点也没变。 温语深深吸了一口气,“阿裴,我们回去吧!” 闻言,他似乎满意了! 终于微微的松了下手,却还是抓紧了她,朝着车子走去。 “胃还疼吗?”他终于问道。 温语不说话,也不想说,她猜不透裴少北,也不想猜。有些事情,不是她能猜就能决定的。 上了车子,裴少北又问一句:“胃还疼吗?” 温语已经好了很多,最疼的一阵过去了。 见她不说话,他以为还疼。“我们马上去吃东西!” 第119章 不需要你的解释 第119章不需要你的解释 可是这时,裴少北接到了一个电话,漂亮的眸子眯了眯,口气一下子冷了好几个调:“你们处理就行了,不必事事都汇报!按照以往惯例处理!” 温语一愣,从来没有听到他这样的语气处理公事,似乎带着不耐烦,所以语气格外冷沉。 车子在街道上穿梭,谁也不说话。 直到到了她的住处,她下车。 他也跟着下车,温语转头看他。“我已经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他不说话,径直绕过她,上楼。 等到他上去,她终于再度人命,也跟着上去,他已经在开门了! 一进门,保温桶放在柜子上,还没换鞋子,他已经扯过她,将她扯进自己的怀抱里。 “啊——”温语尖叫,“裴少北,你干什么?” 她的反应很大,让他皱眉。 而他凝视着温语那美丽的脸庞,压抑不住内心想拥有她的渴望,他猛地收紧了手臂,紧紧地扣着她的腰,低下头去,狠狠吻住了温语那张芬芳的嫣红小嘴,贪婪地汲取着她口中的清香。 “唔——不——”温语无力推搡着裴少北,她想从他的怀抱中挣扎出来,但他却紧紧地将她压在门板上,后背被咯得好痛。 温语能感觉到裴少北急切的吻落在她的脸上,耳边,甚至还舌头探入她的口中翻搅,他的粗鲁与急切,完全不是她所认识的裴少北。 温语想骂他,她抬起腿来踢他。可是他却不放手,只有一行行热泪从她那双美丽的眼眸中急速地涌出,来表达她内心的愤怒与厌恶。 裴少北似乎已经疯狂了,他犹如喝醉酒般死缠着温语不放。 他吻她,抚摩着她,他粗重的呼吸在她耳边响彻。 他呼吸急促,看着怀抱中挣扎颤抖的温语,看着她泪如雨下,倏地皱眉。 她看起来是那么的轻,那么的脆弱,裴少北突然觉着自己的心一阵抽痛。 他低声问道,“又怎么了!胃很疼吗?小语?回答我!” “别碰我!”她低喊,身体不只是因为害怕和厌恶而颤抖,更是一种怒意。强烈的怒意让她瞪着他。 他喘着粗气,那张英俊的脸已然扭曲变了形,猛地将她压向门。 温语吃力地推开让他的脸,“裴少北,我说别碰我!你太脏了!” 裴少北不答,他的眼中只有热切的如同野兽般的欲望。他用力扯开了她的衣服,露出了她毛衣,她掀上去毛衣,紧紧盯着她美丽的胸,低头埋在她的衣服里。 温语生生打了个寒战,很快,她胸口已经贴上了裴少北喷着热气的嘴唇。 “不,不要——”她低喊着。天与地都在旋转,只觉得自己无法呼吸,她几乎要窒息在他的热切里。 许是她的无助让他回神,他终于松开了她。再度看着她的眼泪,终于将她扶好,拉好她的衣服,同时也整理着自己的狼狈之色。他喘息着,平复着急剧的心跳。 他用不舍的目光盯着温语半晌,最后,还是将她抱到了沙发上。 “我只有你一个女人!”他说:“从英国回来这三年,我只有你一个女人!” 她身子一颤,耳朵似乎一下子失聪,他说什么? 他拉下衣领,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处那个吻痕,问她:“你是因为这个觉得我脏?” 她一下怔忪,眼泪在眼圈里打转,那个牙印,刺目,惨烈,那是别人留下的痕迹,她发现她无法不在意。 可是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在解释吗? 他明明爱着程子琪,可是他却这样说,她真是不知道如何信了! “不要跟我解释,我不需要你的解释,我什么都不需要!” 又一个电话突然响起来,打破了这个僵局,裴少北皱眉拿过电话,接电话。 她站了起来,去厨房,开始洗手做饭。 她只是感觉很疼,心里疼,身体似乎也跟着疼! 裴少北眉头皱着对着话筒说:“我说了,不要给我汇报这个,按照惯例处理!” 说完,他砰地一声挂了电话。 “温语!我们谈一谈!”他对着厨房的人喊道。 “不要!”她冷声说。 “我说了,我只有你一个女人,你他妈在跟我闹什么?” “裴少北!”温语也被他急的跑出来,对着他说道:“你的程程回来了,你还爱着她,你去找你的程程,别在我这里继续折磨我了好不好?算我求你?” “你知道?”裴少北错愕着,突然又回神:“你怎么知道我爱着她?” 她冷笑,看着他错愕的脸,用低沉冷冷静的刺骨的声音说道:“还要撒谎吗?裴少北,承认爱着程子琪有那么难吗?我看不起你!真的,你的程程回来了,她那么美!你为什么要对不起她?我门结束吧!结束这肮脏的交易关系,从此各走各的路可以吗?” 有些东西,有些事情,已经超过了她可以承受的负荷,她一直是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小女人,想太多真的不适合她。 “温语,你在说什么?”裴少北错愕着。“你凭什么说我爱着她?” 温语苦涩一笑,再度盯着他,深呼吸,红艳的唇里吐出一串流利的德语:“a!ichliebedich!liebe!liebe!” 他听到她说德语,整个人错愕,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着她:“小语,你会说德语?” 温语冷冷一笑,用德语再度说道:“ichsprechedeutschsehrseltsam?ichkannnichtdeutschsprechenanforderungwar,was?ichubewirklichnicht,ichkanndeutschsprechensehrseltsam.sieverwendet,ummitdabliertendenkensindasautomiteinemdeutschengespr?chinbetrachtgezogenwerden,dassichnichtverstehe.abereigentlichistesbedauerlich,aberleiderhabeichverstanden!wiel?cherlich,wieuberraschend,nichtwahr?ichtats?chlichh?rtestillzu,einstuck,liebe,menschenzubewegenmachen.daserstemal,ihrerstes,wiegutdiebritenzwischenihnen3jahreah!” (我会德语很奇怪吗?有人规定我不可以会德语么?我真的不觉得我会德语很奇怪。你们习惯了用既定思维来考虑,在车上用德语交谈,以为我听不懂。可是真的很遗憾,我却不幸听懂了!多么可笑,多么惊讶是不是?我居然安安静静地听了一出戏,痴情的让人感动。你的第一次,她的第一次,你们之间多么美好的英国三年啊!) 裴少北错愕着,以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温语,他真的被惊悚到了。他听到她说了一口流利的德语,甚至连语气都跟他说的相似。 他错愕着,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怎么会说德语? 他脸上的表情,那是温语从来没见过的一种惊讶,他完全被她的德语水平吓坏了,她说的如此流利,如此的抑扬顿挫,如此的清晰,好像从德国生活过的人一样。 他无法相信地看着温语,久久瞪大了眼睛。 温语的脸上没有一丝得意,只是轻轻地笑着,继续道:“wirklichdasgefuhl,amendeistdasendegutfuruns.duhastmich,habensiesosch?nefreundin,undsiesosch?n,sogut,werdensiesehrglucklichzusammen,sehrglucklichssensiemich,wirsindgut!istesnicht?dubisteingutermann,ichdankedir,ichdankeihneneinlebengssmichnichtzuhassendich,du?” (我真的觉得该结束了,结束对我们都好。你放过我吧,你有那么美丽的女朋友,她那么美,那么优秀,你们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的!放过我,对我们都好!不是吗?你是个好人,我感激你,一辈子都感激你!别让我恨你,可以吗?) 他突然发现,她给了他太多的惊愕。她唱戏,她说德语,她也懂英文,她看英文版的小说,可是她只是个本科生,没留学,没读研究生,她怎么会德语的? “小语,你的德语?你怎么会德语?”裴少北嗓音有些的暗哑,久久的无法平静,终于收回了理智,沉声的开口,峻冷的脸上带着浅笑凝望着温语。 “我会说,我是会说!”温语轻轻的笑,改了中文,卖弄只需要一段话就好了,她卖弄了两段,觉得够恶心了,有时候低调不代表低能。 他不需要太惊讶,可是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在急剧地变化着,那张男性的俊脸上,有着明显的惊喜,挫败,纠结,还有难以置信,以及回神后的喜悦。她有点疑惑,自己会德语,他也不需要这样惊讶吧? “你这个傻傻的模样,让我真的很想吻你。”见她此刻张着眸,望着自己,薄唇轻启着,眼底有着一片哀默,却也有着疑惑。 裴少北魅惑一笑,话音落下的同时却已经快速地走过去低下头,迅速的吻住温语的唇,这个丫头给了他太多的惊喜! “裴少北!”唇上突然多了份触感,温语倏地从失神里回过神来,脸上迅速冷了下来,霜冷的脸上带着一股愤怒,他竟然还敢吻她! 裴少北往后退了一点,看着她,眼底满是喜悦,近在咫尺的俊颜凝望着温语,距离那么近,彼此的呼吸甚至交融在了一起。 “好了,我们谈谈!再不谈,只怕你这飞醋要吃太久了!”他的眼对着她的眼,只是他眼中满是戏谑的宠溺,而她清冷的眼里却是挫败的戒备。 裴少北沉声一笑,突然再次的低头,快速的吻住温语的唇,在她要再次发飙的同时已经直起了身体,惹的温语迅速又黑了一张小脸。 她气闷地开口,语气坚定:“裴少北,别再折磨你的心了。你爱着她。你在吉县的书橱里,放着她送你的书,你留着她给你的书,大老远的带到吉县去。你亲口说你爱她,就好好对她,别再伤害她,也伤害你了好吗?我们的交易结束吧!真的!结束吧!” “好!结束吧!”他突然说道:“是该结束了!” 她整个人蓦地一震,突然觉得心里一下子空了! 而这时,他的电话又响了,他眼里又是燃起了怒气,“林紫阳,你打我电话做什么?什么?人怎样?我现在过去!” 他的脸色一下子苍白。 第120章 她寻死了 第120章她寻死了 温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脸色也很苍白。 她看着他,深呼吸。什么都没说。 裴少北挂了电话。他看了她一眼,他说:“小语,等我回来!我们再谈!” “结束吧,裴少北!”她听到自己说。 “我说了结束交易,但不代表我们之间也结束!”他说:“我有急事,回头再说!” “裴少北,我不要再跟你纠缠了,我们结束了,没什么好说的!追求你自己的幸福去吧!求你行行好,放过我不行吗?” “小语,我不会放手!你注定是我裴少北的女人,我永远不会放手!”他丢下这句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急匆匆离去。 她说不出的滋味,什么都没有吃却感觉不到饿。 洗了澡就上床了。 她的思绪有些乱,结束交易并不代表结束,什么意思? 他的话,让她不知道怎么想,那些话时缓时急地在她心间蠕动,让她心痒难耐。 他说,她注定是他裴少北的女人! 如此霸道的语气,仿若宣誓一般,又像是承诺一样,他到底想什么?她真的不敢想下去,好怕自己多想,害怕自己贪心。 她是个单纯的人,她似乎依稀懂得了什么! 可是,他不说清楚,她真的不敢乱想,也绝对不可以乱想。 她一直胆怯,面对裴少北,她一直小心翼翼不让自己的沉沦表现的太明显。因为得不到回应的感情,她宁可将它收敛起来。 她做不到默默无言的当做什么都没有,她无法面对他脖子处的吻痕,无法面对他跟程子琪说:“a!ichliebedich!liebe!liebe!” 程子琪才是他心间的朱砂痣,他去吉县还带着她送的书籍。而她,只是交易的暖床女伴,她想要的不多,就是自由,有尊严的活着。无法成为他的朱砂痣,就不如转首成为他人海中一粒沙! 而现在,这条路走得已经很拥挤了!她做不到海纳百川!她没有裴少北的胸怀,因为至始至终,她只是个小女人而已! 这么想的时候,温语只觉喉间一股苦涩涌上来,如星火燎原之势席卷她全部的意识。理智一分一秒的涣散,她害怕自己失控,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害怕自己抓着他不放,从此就迷失了自己! 可是,爱情就是这样,不该开始的,往往都会开始,一旦开始了,就只能在甜蜜与伤痛中沉沦。她迷失了! 当他说结束了!却又说她注定永远是他裴少北的女人时,她迷失了!可是,没有爱,他不要!她要的只他掷地有声的承诺,她发现自己真的越来越贪心了。这贪心让她苦涩,让她惊恐,让她害怕! 她仓惶的起身去喝水,倒了一杯水,一口一口的往喉咙里灌,试图让清水水湮没那些直往上涌的苦涩。 许久,她终于恢复平静! 深呼吸,安静地上床!却了无睡意,脑海里回忆着她跟他走过的这几个月,如此短暂,却又如此的清晰,温暖,自卑,伤感,甜蜜,疼痛,无一不在,生活的酸甜苦涩似乎都在!可是,却又如此的清晰,清晰的一如昨日再现,印在了脑海里,成为色彩斑斓的套色版画! 医院的走廊里。 裴少北赶到时,林紫阳正在急诊室外。他一看到裴少北,上去就抓住他的衣领,怒吼着:“你跟她说了什么?” “我欠了她一个结束,说了结束!”裴少北平静地说道。“我没想到,她真的会寻死!” 他拉下林紫阳的手,看了眼急诊室,眼神里闪烁着一抹复杂。 林紫阳怒瞪着他,“她若死了,你就满意了?” “与我无关!”他如此冷漠的说道。“那是她的选择!但我不想看她死!” “你这么冷血!”林紫阳错愕着。“那你来干什么?你滚!” 裴少北很平静地看着林紫阳。“每个人都该对自己的生命负责,她若寻死,那是她的问题,因我而死又怎样?我又没有让她死,你若见不得她死,或者她若死了,你跟着去好了!” “你说的是人话吗?”林紫阳额头的青筋暴露,神经直跳,一双眸子怒瞪着裴少北。 “对!我就是这样无情,所以,她根本没必要为了我而死!”他安静地说道,只是眸子深处隐匿着一抹担忧。 “你混蛋!”林紫阳再度吼道。 周启航却从走廊上走来,“吵什么吵,吵架有意思吗?程子琪不想活了,我们都很惋惜,也都很着急。少北哥只是恨铁不成钢,只是被她吓到了,才如此说,你难道还不了解他吗?程程她不是还没死吗?林紫阳你这么爱她,你看着她好了!我真没想到大院里出去的孩子,还会有寻死的!不知道程爷爷英明一世,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拿枪崩死程程!” 林紫阳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休息椅上。 晚上他打电话给她,她语气低落,情绪不好,说了些奇怪的话,却没哭。 他顿时感到不对,上去敲门,可是没人开门。 用密码打开门锁,她记得那个密码,因为那是裴少北的生日。他进门,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他吐出一口气,程程在洗澡。 他去敲了敲浴室门,没人应声,他又拉了拉门锁,被反锁上了,他叫她,又用力敲了敲门,只有水声,他有点奇怪,但还有点担心,会不会出事? 他对着门说:“程程,快出来!” 可是,当他看到浴室里的水流出来,是红色的,刚好流到门口,他一下呆住了! 他腾地想起这几日她眼睛里的泪水,还有绝望,他的心底里浮出一点寒意。 他向后退了一步,抬起腿大力的跺向门,反弹的力道让他腿疼,但门还是纹丝不动,依然是只有水声,他开始着慌,他又后退,飞起一脚踹开门。 果然! 他看到了程子琪躺在浴室的盆里,花洒还在哗哗的流着,地上到处都是水,红色的水,她就躺在血水里,穿着睡衣,地上一把她平时画图用的美工刀! 林紫阳一下子呆了! “程程!”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他心胆俱裂地去检查她,发现还有心跳和呼吸,他立刻马不停蹄抱起她就送医院! 门卫也看到了,帮着开车,一路送到了医院。 急诊室里。 “血压?” “60,20.” “心率?” “50” “血浆呢?怎么还不到?” “血浆来了。” “瞳孔有明显放大迹象,先缝合,输血!” 林紫阳冲了进去,他等不下去了,他踢开了急诊室的门。 “哎——”护士拦住他:“家属不能进去!” “滚!”林紫阳怒吼一声,吓得小护士瑟缩了一下,不敢吱声了。 周启航挥手:“让他进去,通知后勤来修门!” “是!二公子!”护士见到周启航这么说,也不再说什么了。 “我们也进去吧,少北哥!”周启航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裴少北略一沉思,也跟着走了进去。 林紫阳一进去吓坏了急救的医生和护士! “哎!你怎么进来了?我们这里是严格消毒的,你别进来!” “救她,一定要救她!”林紫阳沉声道,却不理会他们,只是道:“请救她!” “我们在救她,先生,别激动。病人现在求生欲不强!” 林紫阳一听,整个人瞬间怒气腾腾,他低头看着手术床上苍白的小脸,人走过去在她耳边说道:“程子琪,你若是敢死,我一定去阎王爷那里把你追回来,你给我听清楚,世间不是只有一个裴少北,你听到没有?!” 程子琪闭着眼睛,可是她听到了! 为什么总是在她最难过的时候,守在身边的人是林紫阳?! 为什么不是少北?! 她的眼皮沉重但是只能半睁着眼睛,她看到了满天的星星,却呢喃着说了一句:“紫阳,我.....不想死了!” 许是死了一次,她彻底大彻大悟,许是她在最后一刻听到了林紫阳的话! 她半睁着眼,却看不到什么,只是说,她不想死了!她想到除了爱情,她还有太多太多,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亲人,还有事业,她做的风生水起的事业! 远远的,裴少北看着,那么惨白惨白的脸,他曾经爱过的女孩,因为他而自杀! “程程,好程程!要活着,我是紫阳,紫阳哥哥,紫阳哥哥会疼你一辈子!”林紫阳在一旁对着她呢喃。 “我想睡觉!”她说。她只是想要好好的睡一觉,不想醒来,睡一辈子那么久,所以她的意识渐渐模糊,沉向黑暗里去。 “程程?”林紫阳再度大喊。 “没事!她没事!”医生说道。 裴少北听到这样的话,深深地看了里面一眼,转身走出去。至始至终,他没有走进去,他只是确定了她没事,还能说话,她说她不想死了,这就够了!裴少北要的就是这句话,他也终于松了口气。 周启航微微的叹了口气,也跟着走出去。“少北哥!” “她彻底没事后,给我个电话!”裴少北对周启航说道。 “嗯”周启航点点头,“你去哪里?” “我想安静一会儿!”他沉声说:“找个没人的地方!” 第121章 英雄所见略同 第121章英雄所见略同 “去我办公室吧!”周启航开口。“那里很安静!” “不用了,我回去!”他拒绝了。 “也好!”周启航说道:“路上开车小心!” “嗯!”裴少北下了楼,来到了停车场,坐在了自己的车子里,他点了一支烟,独自一人想着什么,深深地抽着,视线悠远而疲惫。 停车场很安静。偶尔有车子开过来,车灯晃过,强光照射在他英俊坚毅的脸上,笔挺的鼻梁处,留下一片阴影,如此孤寂而伤感。 修长的夹着烟的手指轻轻揉了揉眉心,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的眼睛里泛着红红的血丝,抬头看向车窗外,高楼大厦,万家灯火,夜空中有星光闪烁,指间的星火同样明明灭灭。他突然感到好累好累,剑眉皱起,有点留恋那寻常的片刻温暖。 可是今晚,这样的心情,他有气无力,怎么能跟她好好谈! 终于,还是开车回了自己的省委宿舍。 那天晚上,温语翻来覆去,再次没有睡好。 想到裴少北莫名其妙说的话语,她不禁懊恼。好不容易睡去,凌晨五点就醒了,再也睡不着。索性起来下楼晨跑一圈,而后才去单位上班。 她足足早到了近一个小时,整个办公室十分寂静,她开了空调,暖风吹来,却还是觉得很冷,自己泡了杯茶坐在那里喝茶。 等到八点左右,温岚和高丽丽才来。 她看起来精神萎靡不振。温岚一看她,关心地问道,“温语,昨晚没睡好?” “恩。睡得有些晚。”温语说道。 “失眠了啊?”温岚笑。 “算吧!”温语没掩盖。 “不会是想我们路公子吧?” 温语无语。“怎么可能!” “不想我啊?真是让人倍受打击!”正说着,路辰已然进了办公室。 温语一阵尴尬,“别闹了!” 温岚和高丽丽相视一笑,看向路辰。 路辰耸耸肩,有点挫败。“哎!几位美女,你们倒是说说,我路辰长得肯磕碜吗?” 温岚和高丽丽翻了个白眼。“你要是磕碜,只怕别人都是恐龙了!” “可为啥她就看不上我呢?”路辰说着指向温语问她们,他那表情看起来很是认真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温语再度成为焦点,只能沉默。她真是头疼死了,有时候人犯桃花也很累的。 温岚和高丽丽扑哧乐了。温岚直言道:“原来你真的看上温语了啊?” “对啊,路辰,我和温岚长得也不错啊,你咋就没看上我们呢?” “有那么明显吗?”路辰一双眸子里满是戏谑,这时倒像是开玩笑了,亦真亦假地到让人看不出哪句是真话了。“我那不是怕自己太三心二意吗?我可是一心一意的典范哦!为了了某人我一路追随,可惜某人一直不看我一眼,把我那心打击的吆,拔凉拔凉的!” 温语翻了翻白眼,开口:“路科长,路领导,你当了领导之后倒是开玩笑的功力有增无减啊,行啊!这笑话不错,姐姐听着也很乐和!等在继续跟姐姐讲!” “姐姐?”路辰拔高了声音。 “哎!乖!”温语趁机说道。 “天哪!”路辰猛拍脑门。“我咋就生的那么晚呢?早一年出来就好了!” “呵呵,谁说不是呢!”温岚十分同情他,看来是郎有情,妹无意。真是令人悲催的现实啊! “中午我请客,快过年了,一起去吃个饭,乐呵乐呵,岚岚姐,丽丽姐,呃--还有小语姐,你们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吧,小弟我真的被爱情撞了一下腰了!直不起来了!” “哈哈哈——”一阵欢声笑语。 “真的请客啊?”温岚问。 “当然!”路辰正色起来。“温语,怎样?要不要去?” “我得去送点东西,要去医院一趟,可能去不了!” “我们等你啊!”路辰说。“你送了再去!” 温语沉默半晌,这才点了头。“好!” 上午十一点,路辰就跟她说:“你不是去医院嘛,先去,11点半,我们在医院门口等你,怎样?” “呃!好吧!”温语点点头,先一步下班。 先去坐车去了驴肉火烧店,听说她朋友住院了,老板娘连夜又熬制了阿胶粥,盛在保温桶里,见到她来,老板娘很是高兴:“小温啊,这是阿胶粥,补血的,你昨天要阿胶,我就猜你朋友是不是小产了啊?” “这——”这是别人的隐私,温语不好多说,但想到只要不说谁,也不是多说,点点头。“是啊,阿姨,谢谢你!” 她又要了驴肉火烧,然后搁下钱,提着粥去了医院。 因为时间有点赶,她几乎是有点马不停蹄。到了病房,一眼看到裴素阳和裴少北都在医院里,她先是一愣,然后说:“裴姐!” “小温啊!你来了?”裴素阳似乎很是高兴。 “裴姐,你好点了吧?这是阿胶粥,我中午有同事聚会,来不及了,不能多呆,你多保重!”她几乎是马不停蹄地挡下保温桶,然后把火烧袋子放在桌上,有点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先走了!” “呃!有聚会啊?”裴素阳瞅了一眼裴少北。 温语也不自觉地瞅了他一眼,只见他面容清俊,看了她一眼,眼底闪烁着一丝阴霾。满是血丝的视线转向她,却又不说一句话。 温语赶紧别过脸,对着裴素阳点了点头。“嗯,同事聚会!我先走了!” “那你去吧!”裴素阳笑道。“晚上不用过来了,我没事了,晚上出院。等姐不忙了,去找你玩!” “呃!好!”温语值得点头道。 “对了,这是我让少北帮你买的衣服,我把你衣服给穿了,你拿着这个!”她指了指床边的两个袋子。 温语一下看到,那是高档的衣服包装袋,她立刻摇头。“呃!裴姐你自己留着吧,我得去参加聚会,没办法拿!谢谢你一片心意,我走了!” “那也行,晚上我让少北给你送去,他最近驻锦海办公,洽谈公务,反正也方便!”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晚上也聚会!”她赶紧说道,不想跟裴少北再有交集。“不用麻烦领导了,现在同事在等我呢,我先走了裴姐,裴领导!” 裴少北不说话。 “少北,你快送下小温啊!”裴素阳说道。 “不了!不了,裴姐,我先走了!”温语找了个理由赶紧离开,走出病房时,心还扑通扑通直跳,送了口气,肩膀也跨下来,径直下楼去了。 温语一走。 裴素阳盯着自己的弟弟问道,“怎么不去送送她?” “不需要!让她去玩,她需要放松一下心情。”裴少北沉声道,然后走过去帮她盛粥。 “少北,小温这女孩子心细,很敏感,也很体贴,倒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居然给我弄阿胶补血,比你可强多了!”裴素阳端着粥,瞅了一眼裴少北。“你也喝点吧,我看你也黄病痒痒的,看着流产的倒像是你,补补血!” “裴素阳!”某男满脸黑线。 “那就补补精气,男人也很容易肾亏的!”裴素阳凉凉地瞅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开始品尝阿胶粥。“啊!这味道真是好,极品啊,这家驴肉火烧店真是美味!等着我让小温带着我去看看,美食嘛!谁都喜欢,比他妈男人可靠多了!丫的男人就是烂人!” “不见得!”裴少北很是不服。 “身边个个都是烂人,呃,启航不错!不过谁知道有没有让别的姑娘抹眼泪呢!总之啊,男人就是禽兽!”裴素阳以优雅的姿势端起小碗,又品了一口粥,细细回味,夸赞道,“果然味道很好,小温真是贴心。” “她是个很善良的女孩!”裴少北突然说道。 “呃!难得,英雄所见略同!”裴素阳偷偷地轻笑,“那是,比你姐我善良多了,要我,才不给臭男人煮饭,更不给臭男人他姐煮饭!就算煮我也用发了霉的毒大米毒死他!” “喝你的粥吧!”裴素阳又是沉下来脸,然后漠然说道:“昨晚,程程割腕自杀了!” “什么?”裴素阳错愕的瞪大了眼睛,半天问了句:“死了吗?” 裴少北转身看她一眼,翻了个白眼。“没有!现在安全了,在外科病房住着呢!” 裴素阳松了口气,又问:“你心疼了?” 裴少北点头,又摇头。“不知道!” “少北,说实话,你心疼吗?毕竟你们谈了那么多年!”裴素阳的视线望向裴少北,等待他的答案,似乎也在为自己寻找答案。 “很心疼,却也感到很累!”裴少北如实说道,“说不出的滋味,有点怅然!” “周启明想必也是心疼他的初恋吧,呵呵!真是搞笑,我跟他青梅竹马,却不是他的初恋,去蛋的吧!姐不要藕断丝连的烂人!”说完,又狠狠地喝了一口粥。“人要往前看,原地踏步的是笨蛋!我身体好了,就谈恋爱。说的对啊,我老了,再不恋爱就老了。” 天知道裴素阳是个多决绝的女人,她容不得瑕疵,尤其是爱情,她对爱情有着近乎极端的苛刻,宁折不弯。 中午跟路辰温岚他们几个一起吃完饭,回去上班,下午老早回去。 第122章 你太博爱了 第122章你太博爱了 又是周五,这周只上了两天班,转眼就是周五了。时间真是快,明日不用上班了,不用上班,终于松了口气,许是放松下来了,所以身体的疲惫愈显突出。 瘫在沙发上,先前就没有休息好,再加上睡眠质量不好,让她感到身体越来越累。尤其是很多时候,明明很想睡,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这才是最郁闷的。 看了看天,好像阴天了,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雪,也没来得及看天气预报,起身抓了钥匙下楼买吃的,她打算两天不出门,在家里写稿子。 买了很多菜,两天多的量,回来,刚要上楼,看到楼梯洞口站着一个男人,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站在那里。 是裴少北! 他手里提着几个袋子,有上午裴素阳说的衣服袋子,还有吃的,还有水果。 他站在靠里一点的台阶上,黑发黑眸,着一件黑色的大衣,高大的身躯压下一道黑影,让原本很宽敞的楼栋口突然一下子变得狭窄。他漠然地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 温语一呆,有点错愕。他怎么来了? 而他看着她一脸错愕的样子,尤其是那张小脸尖尖的,似乎又瘦了,他一下子阴霾了俊颜。 “你怎么来了?”她还是开口了,明显带着点紧张。 裴少北看了眼她手里提着的几个袋子,似乎有些重,她提的吃力。他把两只手里的袋子并到一个手里,伸手抓过他手里的几只袋子,然后不说话,转身上楼。 “你——”她想说话,可是还是挫败的闭上嘴,紧跟着上楼。 到了五楼,他立在一旁,没有手拿钥匙开门,她只好快跑几步,打开门。 裴少北进门,把东西一古脑搁在门边,换鞋子,脱掉外套,然后走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来,似乎很累很累的样子。 温语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无言。换了鞋子,然后立刻洗手,走到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水,无言地递了过去。 他接过去,抬眼看着她,然后忽而笑了起来。 温语不理会他忽然的笑容,转身去收拾东西。 他喝水,皱眉,看着她忙碌的样子,收拾那些东西,却唯独不收拾他买的,他终于皱眉,忍无可忍,走过去:“为什么不收拾我买的?” “等下你拿回去吧!”她说。 “为什么?” “昨天我们说过了,我们交易结束了,所以以后别再纠缠了!”温语深呼吸说道。 “是吗?这个倒是记得很清楚,可是我是这么说的吗?我说交易结束,不代表我们直接结束!”他说着,痞痞地凑近她,低声说道,“你不会以为交易结束了,我们就结束了吗?告诉你,门儿都没有,你依然是我的,只能在我裴少北的身下承欢,只有才可以给你极致的快乐,也只有我才可以命令你,还有我可以吃你煮的饭,穿你洗的衣服.........”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温语心里汹涌澎湃,却又说不出的滋味,有点无奈地开口:“那不是还没结束吗?你的程程会伤心的!” “关她狗屁事?”他有些恼怒,眯起眼眸冲着她低声吼道。 “你爱她啊!” “那是过去,你能不能不要断章取义?我三十岁了,马上三十岁,你不会期望我没谈过恋爱吧?可能吗?谁没个过去?你跟谭一鸣不也有过去?” “我——”温语呆住。 遇到这种事,她就傻乎乎的,不敢多想,她怕自己自作多情的多想。“可是你现在爱着的人是她啊,你伤害我无所谓,我是你的报酬,我下贱,可是她是你的爱人啊!” “我说她是过去了。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话啊?还是非要惹我烦?话只听一半就断章取义,自己下了定义,呃!对了,都是你那该死的电话,你电话不响也不会出现这事!”裴少北急速的说道。 “什么意思?”温语不解。 “没什么意思,你休想乱跑,你依然是我裴少北的女人!”他坚定的宣布。 温语轻握了下拳头,她的声音很轻很虚弱,可是却那么坚决,“我不要!” “该死!”他怒吼一声。“为什么?” 温语冷冷地望着他,轻声说道,“我就是不想要,我的心里话,我想要自由,你禁锢不了我的心,你永远不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你也不会懂。” 她的双眼冷凝一片,可他却清楚瞧见了她眼底的纠缠和痛苦,翻滚着波涛,像是受了伤的动物,那么楚楚可怜,那么柔若无骨。“我什么时候禁锢你了?” “我不想和你说话!一个字都不想说!”她挺直了脊背,“你把你的东西拿走吧,我不需要!” “该死!”裴少北忍不住暗咒一声,一把扯住她。 “你又想强暴我吗?”她冷眼看着他。“上次的伤还没好呢,你可以继续,无所谓,反正疼的不是你。男人永远只是知道自己爽,永远不会知道女人有多悲哀。你的程程此刻也悲哀着,你怎么舍得呢、” 裴少北瞧见她冷漠以对,听着她的话,他弄伤了她,那晚他的确很粗暴,没想到弄伤了她,他眼眸一紧,应声说道:“谁悲哀都与我无关,你告诉我,怎样你才不悲哀?” “我要爱情!你能给我吗?你能爱我吗?”她终于被他逼急,冷眼看着他,说道。 他错愕了一下,细细打量她,而后反问:“如果我能给你爱情呢?” 她猛地怔住,脑海里一片空白,却是说道:“你能我也不要!” “为什么?”这下他错愕了。 她有些茫然,因为亲耳听到一个男人对别的女人说爱她,很爱很爱,她无法接受这个男人,想到不能接受他,只是心却又突然一空,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堵着。 裴少北看着她的神情很是疲惫。 “因为你太博爱了,我要唯一,我想要唯一!裴少北,没有一个女人不自私,没有一个女人不渴望一份独一无二的爱!”她很累,也没有力气争执,只想好好睡上一觉,什么都不想。 “唯一就唯一,有什么了不起的!收起你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我看着很烦知不知道,煮饭去,我饿了!”他皱着眉头,硬生说道,脸似乎微微的有点红。 她一下子呆滞住,彻底呆了。 他说什么? 裴少北也沉默了。他憋了一肚子的闷气,想要点爆了,可是一看她那可怜样,又发作不起来,想蹂躏她,又刚才听到她说她受伤了!他这肚子气只能憋在肚子里,无处发泄。 她真是可恶,居然要唯一,非要逼着他承认,他就烦人威胁他,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威胁他了?一向都是他威胁别人的份!说出这些话,他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很奇怪自己这种人居然也会脸红,不就是个小女人嘛?他倒还不好意思了! 可是,可是他怎么就栽在这小女人手里了? 他冷着脸坐在沙发上,抽起烟,点燃,狠狠地抽了好几口,看到她还愣在那里,不由得怒声道:“怎么还不煮饭去?我两天没吃饭了,你想饿死我啊?你不要交易,交易结束了。你要唯一,给你唯一,你还要怎样?你存心惹我呢吧?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难搞?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倒是说说!” 温语沉默了,两天没吃饭了,她脑子里只有这句话。有些疑问来不及问,她还是去了厨房赶紧的煮饭,半个小时后,她煮好了饭菜端上桌子。 裴少北洗手走到餐桌旁,坐下来,沉默着吃饭。 温语没有胃口,有点累,有点疲惫,简单的吃了几口,都很沉默。 裴少北吃的很开心,一直没放筷子,看着满桌子丰盛的小菜,裴少北很是满意。天天在外面吃东西都吃腻了,在家吃着这么可口的东西感觉真好。先前两天没怎么吃东西的坏心情现在也好了很多! “阿裴——”温语看了他一眼,小声道:“你.......” “我怎么了?”他挑眉,语气很是别扭且不耐,不愿意她多问太多。因为他会不好意思,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居然还不好意思了,多少大场面没见过,答记者问也没紧张过,今日倒是拘谨了! 可是温语就想问他到底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喜欢她吗?如果他不清楚的说明白,她真的不敢做梦! “你不饿啊?吃饭!”他看她一眼,沉声说道。 她一愣,闭上了嘴巴。闷着头吃了几口饭,又吃不下了。“阿裴,你的刚才说......” “你这个女人真的很麻烦,吃饭!”他该说的都说了,她还想逼着他再说什么?难道还要他在脸红一次才甘心? “可是——”她急切地说道。 “我说吃饭!你怎么这么罗嗦?”他硬是端出领导架子,沉声说道。 她一下子被镇住,然后放下筷子,“你吃吧,我吃完了,去洗澡!” 他皱皱眉,有点生气,却还是吃完了东西。自己吃完了竟然收拾碗筷去刷碗,温语出来时,他也拿了浴衣去洗澡。 两人都没说,温语真是感到很疑惑,刚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要问清楚。 第123章 我们交往吧 第123章我们交往吧 等到他洗好澡头发上滴着水走出浴室,看到她穿着小熊图案的棉质睡衣坐在床上看着他,他擦着发丝,问:“看什么看?” “你刚才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他挑眉。 “你说的唯一!” “就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他硬声道。这个女人又来了,他就不明白了,女人怎么非要问这么清楚?真是罗嗦! “我以为的意思?”她一愣,直接反问道:“你知道我以为什么意思嘛?” 他已经走过去,坐在她旁边,把毛巾搭在椅子上,转过头来看着她,语气很是认真,脸依然带着点潮红,说道:“蠢女人,我们交往吧!” 我们交往吧! 我们交往吧! 我们交往吧! ...... 这句话像是回声一般在温语的脑海里回荡着,她的心猛地提起来,像是坐过山车般,急速的爬高,又急速的落下。那感觉冲入云霄,又跌入谷底,动荡起伏的让人难以接受。 “阿裴?”温语有点晕。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再度说道:“我没开玩笑,程子琪是过去式了!我也不爱吃回头草,如果还相爱,当初何必分手!” “呃!”她微微的怔忪,咀嚼着他的话,心里一下就开阔了起来。“你,你真的要跟我交往?不是交易,是交往?” “不然你以为呢?我有闲工夫给女人买衣服啊?”他语气十分不善。“你知不知道买内衣时候那些女服务员什么表情?她们像是看我有病的样子!我又不是变态!” 说完,他看到温语石化了! 他的脸也有着微微的薄红浮现。 看她还傻傻的样子,他扯开浴衣,脱掉,扯过被子,钻进被子里,修长的身躯卷住她的身子,关灯,只留了床头的小灯。 黑暗里,温语听到他痞痞地说道,“受伤了是不是?我来看看到底伤得多严重,是不是内伤了?撕裂了吗?给我看看。” 温语就这么僵着被他裹紧在怀里,压在床上,拉开被子盖住两人。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然后她推开他,身体一想起他那晚的粗暴,还是忍不住的颤抖,瑟缩着低声:“别碰我!很疼!” “我不碰,我只是看看,来,给我看看!” “不要!”她摇头,却是很坚决。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红着脸看他,他的耐性被磨光,“好!不看就不看!怎么就伤了呢?我下的又不是刀子!” 他的话让她一下子更加脸红,他怎么就这么没正经。“裴少北,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 “谁喜欢你这个蠢女人!”他一顿,别扭的说道。 “那你干什么跟我交往?”她一句话把他堵在那里。 “我——” “你喜欢我!”她如此笃定,却也笑了,原来,她要的一直是这样一句肯定,从交易变成交往,她的心一下子开阔了起来。 “乖,休息吧,我一直没睡好!”他开口道。“睡觉!来,我们做点有意思的事情!” “不要!”温语还在犹豫,她怕他突然再那么粗暴,身体无法放松。 裴少北低头,沉静地望着她。 他的注目那么深沉,像是黑洞会将人吸附。 随后,他幽幽说道,“我向你保证的事情,一定都会做到,今晚不会碰你,乖,放松,躺好!” 那双漆黑的眼眸像宝石,竟比星辰还要明亮。一刹那恍惚,她竟有片刻被蛊惑信服。渐渐的放松了身体,靠在他怀里。 他一丝不挂,身体滚烫的吓人。 他的头发湿漉漉地,跟她使用一个洗发水,味道清新好闻。 她洗过澡,皮肤更是白里透红,这柔柔的样子很是美好。 他发现,其实不做爱做的事,只是这样相互依偎,也挺好的,尤其是这个冬天,竟也有种暖暖的感觉。 裴少北突然握住她的手,她一怔,他已经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低声道:“别把自己的心收得太紧,有些事我只做不说,那是因为我觉得你会懂我!我是个一诺千金的人,不会轻易承诺,懂吗?” 她一下呆住,望着他的眼睛,那里幽深叵测,却无限诚挚。 “回答我!嗯?”他语气沙哑,透着诱惑。 她犹豫了半晌,点点头:“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他反问。 她有点懵懂。“你要我知道什么啊?” “要你信任我!”他说!“最起码的信任!可以做到吗?” “我可以吗?”这下她踌躇了。她为何可以对任何一个人有自信,却为何面对他时,就踌躇了呢? 她跟她隔了太遥远的距离,她一下惊醒,可能吗?交往?当交易变成交往,为何她心里还是这样的惆怅呢? “你为什么不可以?”他问。 “你那么优秀,我一无是处!”她的声音轻到不行。 “我裴少北说你可以,其他人说不可以的都是混蛋!”他如实说道,语气坚定。 “那我信任你,相信你!”她也保证。“可你能不让我去猜你的心思吗?我愚钝,猜不透你心里想着什么!我还是喜欢直白点!” “你只需要信任我,我不会轻易承诺,承诺了,就会做到!” 她一下子有点懵了。“那程子琪呢!你对她的承诺做到了吗?” 他一下手一紧,“温语,你是不是想挨揍了?” 她真是会扫兴,哪壶不开提哪壶! “男人的承诺不可信!我只是这么觉得!”温语小声说道:“挨揍我也得说,我还是不太相信你!” “当初对她我的承诺是不放手,可是有期限,走的时候我说过,一年,但我延长了期限,是她没做到!我一直遵守我的承诺,对她唯一的愧疚是,在一年时,我没有跟她亲自说结束!”他幽幽说道。 “......”温语呆了呆,半天没说话。 原来这样啊,他倒是亲口跟她说了这个,她有点意外,但心里一下开心了,他肯跟自己说,说明他不在意了!这是好的开端不是吗?如果一切都藏在心里,那才是有鬼! “睡吧!”他说着,关了灯。 两人相拥而眠。 只是睡到了半夜,温语一下惊醒,一摸身边是凉的,没有了裴少北的身影,阳台上传来烟味。 他在阳台上? 温语错愕了一下,他怎么了?半夜不睡觉,跑到了阳台上?她躺着,望着窗外暗沉的夜,出神了很久。 她终于起身,走到了阳台边。隔着玻璃,一抬眼,她看到他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阳台上,单手插在睡衣口袋里,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另一只手里夹着一支烟,猩红的火头亮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窗外冷风吹拂着他额头的几绺头发,她看不到他的眼神。 可是,他的背影是孤寂的! 温语正在卧室里,这样看着他。 他在想什么?他看起来是如此的孤寂,如此的落寞。 她终于忍不住,开门,一点响动惊动了他。 他微微转身,看到她,视线微微的讶异,她和他四目相对。刹那间,她竟有些恍惚。 犹豫了两秒钟后,她走出去,阳台上窗户没关,是为了充当天然冰箱,她朝着站的方向走过去,寒风袭来,有点冷,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她还是走了过去,走到他面前,停住了脚步。 “阿裴,你遇到困难的事了吗?”她直觉他遇到棘手的事情了。 他微微一愣,没有说话。 一时,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很是沉默。 “是工作上的事情吗?”她的头脑中想着,不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犹豫了一下,又开口:“还是程小姐她有事??” “进屋!”他答非所问,抽了最后一口烟,熄灭在阳台窗台上,牵着她手进卧室。 却不是来到床上,而是立在卧室里的窗户边。 “你的心事不能跟我说吗?”她又问。 “小语,没事!”他答。 两人的对话停滞不前,他眼望向远处的夜色,仿佛没有要继续与她交谈的意思,她只好说:“不是说要交往吗?交往到前提不是信任吗?” 他微微地点点头,可是还是什么都不说。 他这样的态度,让温语的心一寸一寸,感到凉意。 “不说吗?”她问。 “你去睡吧!”他柔声道。“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温语微微一愣,转身,回到床上。 她胡思乱想地回到床上,盖着被子,不去管他,他爱沉思,关她什么事?她试图把一切情绪都掩藏起来。 可是,过了好半晌,他还是立在那里。他双手插在口袋里,面对着夜色,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黑暗中,窗外微弱的光把她身影映照成一个剪影,他的身影,远远的,薄薄的,寂寞地站立着。 温语只是怔怔地盯着他的背影,满怀伤感。也许她应该下床,从后面抱住她,环抱住他的腰,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对他说他不是一个人,他这样子的落寞,让她心痛。 可是,他会在意她心里的心痛吗? 裴少北,你说我们交往了,可是我怎么还是感觉不到你的心呢?你让我信任你,可是我怎么信任你呢? 第124章 你少做一次会死啊 第124章你少做一次会死啊 他望着夜色,她望着他,直到深夜。她只知一味地看着他,他却看着夜色。 她终于再度下床,悄悄地凑近些,她看到无法忍受,不知他到底在干什么? 干脆走上前去,转过他的身体,让他面对自己,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裴少北,你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发呆,看什么?你如不说,就回去你自己的地方,我不想半夜睡一觉,一睁眼就看到一门神立在我的窗户边,你知不知道能吓死人的!”她本来就胆子小。 他不说话,看着她,她生气,转身准备离去。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他伸手牵住她的手,低低地说:“陪我呆一会儿?” 他的手指冰凉,声音消沉,她竟有些心疼,转过身,与他站在那里。 “你到底想什么?” “想很多!”他说。 “想有用吗?不睡觉,想了也没用!有些事情,车到山前必有路!”她说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小语,我有点累!” 她听着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想了片刻,问,“因为什么累?我吗?” “不是!”他摇头。伸手抱过她。“你让我轻松!” 她松了口气,“那是程小姐?” 他不回答了! 她觉得一定还是程子琪。 “阿裴,你忘不掉程小姐是吗?” “不是!”他坚定的回答。“她只是一部分!我的工作很忙,积压了很多事情。一些事情都挤在一起了!从你赌气说离开那天到现在,我基本没怎么处理公务,等着我签字的文件办公室积压了一摞了,还有素阳出事,还有——” 还有程子琪出事,终究还是心里有那么一丝在意,只是希望她好,她好,他才可以肆无忌惮的幸福啊! 若是她真的死了,他这辈子想起来,总是有些不安的!谁也不想有人因为自己而死,更何况那个人他曾爱过的!又不是因为背叛而分手,还可以做朋友啊! 温语心里一下愧疚,叹息着原来他也是个普通人,也会有压力,也会有半夜睡不着的时候,只是他是强者,总会把一切掩饰的裹好,想到他也有压力。 她伸出手,紧紧地拥抱他,踮起脚去亲吻他的的面颊和嘴唇。 她已经忘了她还想要问什么,她的所有理智此刻全线崩溃,只剩下内心深处对他无止尽的期待与盼望,奔涌而出,势不可挡。 他回应着她,但显然有些惶然和猝不及防。“小语?你?” 他一下子有点难以置信,但迅速地就化被动为主动,亲吻着她的脖颈,亲吻着她的耳垂,惴惴地问:“你可是在勾引我?” 她一下羞涩,黑暗里,她把头埋在他的胸膛上。“阿裴,我没有!我只是想要你好好休息,我只想单纯的交往,不想立刻上床!” “是吗?那你不想我要你?”他合拢双臂拥抱她。 她抬头看他,做思索状:“再等等不行吗?你今天才说要跟我交往的呀!” 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柏拉图似的精神之恋?你不觉得很多余吗?我们毕竟都把该做的都做过了!” “难道你不累吗?”她反问。 他笑了,黑暗里,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然后凑上来再度与她深吻,说:“对,今天很累,但是做做也没什么!可你不要,我还是尊重你吧!” 抱着她回到床上。“睡吧,抱歉,吵醒了你!” 他拉过被子,再次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这一夜,之后的时间,两人都一觉好眠,睡到了日上三竿。 睁开眼睛的刹那,温语惺忪的目光对上了裴少北一双微笑明润的双眼。 “早。”他沙哑开口,眼底是无限温柔。 温语怔了下,瞧见他根本就没有穿任何衣服,裸睡着,而且,而且他此刻的反应是那样的直接,她一下惊呆,急忙忙转移视线,道了声“早”,想要下床。 他却抱住她,拉开被子,让她看了一眼。 她瞧见他的挺翘,早间的反应如此的醒目,一下红了脸,但视线又触及到他结实的胸肌以及结实的腹肌,真是诱惑人。 有点不明白,他一个县长,怎么有腹肌? 裴少北的目光就这么死死地盯着她,她被他那侵略性的目光看的有点不知所措,“起来了!我去煮饭!” 裴少北突然笑了,那笑让温语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他突然开口,眯眯笑地说道:“你不会想让我这样吧?他醒了一早晨了,一直等你呢!” 他指着自己的站立,就这么看着她。 她一下脸红,飞快地说道:“你说了不会碰我的!” “昨晚说了,可是没保证今天!”他说道。 “我不要!” “可是我想要,休息了一个晚上了,应该好点了吧?而且昨天你不让我看,现在我看看,到底伤的有多重,是不是需要我去买点药抹抹什么的,你这样疼着我心里也不好受,是不是?” “你胡说什么啊?”温语脸红着低吼。 “我说的错了吗?你伤了,我检查一下,不行啊?”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之后,他皱起了眉头。然后直接脱她裤子。 她一下紧张,小脸红了起来,抓住他的大手:“别!我没事!我没事!” “没事你让我耽误一夜,你补偿我!” “阿裴!”温语吓得气喘吁吁,一把抓着他的手,央求着开口:“不要!我怕!真的怕!” 她想起来那晚他那么可怕,她就害怕! 他一下子沮丧起来,一翻身躺下,盖上被子,大口喘气,好似很难受的样子。 她看着他这样,有点心虚,也有点内疚,可是谁让他之前那么对她来着,留下阴影了都。 死一般的沉默蔓延开来,裴少北喘够气,终于认命。 “上次真的那么疼吗?” “真的疼!” “我保证这次温柔点行吗?” “不要!”她摇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我不能一直当和尚啊?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有需要啊,尤其是你在身边,你要不在那还说的过去,这不是浪费资源嘛!”一声长叹,裴少北无力的开口,气自己先前粗暴,气她的胡思乱想,一个吻痕就嫌弃他脏,要是他真的做了什么,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可是到头来,还是他低头,谁让他竟然看上了背后这个唯唯诺诺却又异常死倔的小女人。 “你、你少做一次会死啊?”终于忍不住开口,为什么男人都这样?谭一鸣跟她谈了六年恋爱,背后却还是有别的床伴,为什么男人要这么动物?为什么他们总是用下半身来思考?不做那件事就不是谈恋爱吗? “你学会顶嘴了啊?”怒火蹭蹭的涌上了黑眸,裴少北突然的转过身来,怒着一张峻冷的脸庞,双眸死死的瞪着及其无辜的温语,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想剖开她的脑袋瓜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喜欢她才要跟她做的,别人他还不稀罕呢!他又不是动物?! 被裴少北那喷火的黑眸瞪得一愣,温语再次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开口,“男人只考虑性,根本不是真的喜欢女人,真心喜欢一个女人,是可以为她忍耐很多事的!比如......上床!” “呃!”裴少北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是不让做了是不是?” “第一天交往就交往到床上去吗?”她反问他。“如果我跟你交往这么随便,是不是也跟别人一样随便?你不怕我跟别人也这么随便吗?” “温语,我真的很想掐死你!”气恼的连语气都结巴了,裴少北铁青着一张脸,她那什么歪理,居然用这个比喻。“你敢跟别人交往,你试试,我直接掐死你!” “你很生气?”她看着他,眼珠难得慧黠的转了转。 “的确!” 看着裴少北那暴露在额头上的青筋直跳,温语丝毫不怀疑他此刻有想掐死她的冲动,但她还是不怕死的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呀?不然你怎么丢了程小姐那么大美人,跑我这里来?” “哼!”他冷哼一声。 “要不你这么生气做什么?说跟我交往做什么呢?”她兀自说道,那语气似乎还有点小得意。 “你这个女人少自以为是!”裴少北很是气恼,也很无奈。 说了交往她就蹬鼻子上脸了,居然不让他碰了,还敢质问他是不是喜欢她,他当然是喜欢她了,可是他就偏不承认,他裴少北要的就是这范儿。 “既然你不喜欢我,那你就走吧,找你的程程去啊!反正你爱她,你又不爱我!也不喜欢我,那你赖在我这里做什么?”她小声说着,眼睛看向窗外,扁扁嘴,有点小生气:“又不是我赖着你,是你赖着我的!” “该死!”裴少北原本挫败的怒火在听到温语幽幽的话语,愤怒之火倏地再度腾起。 她真是能惹怒他,能让他瞬间气急败坏,这个傻丫头也学会了算计了。而且一句话堵得他死死的,毫无招架之力。 “你可以当我死了好了啊!”温语瞥了他一眼。“你都说了好几遍该死了!你可以直接当我死了,我一点意见都没有!” 第125章 你去看看她吧 第125章你去看看她吧 “臭丫头,你真是胆子大了啊,不收拾你,你还知道姓什么吗?”裴少北终于正色,语气低沉的开口,磁性的嗓音里有着无奈和宠溺。 “姓温啊!”温语小声道。不过她还真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温这个姓是继父的,她七岁之前都是叫小语的,没有姓。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他一脸认真的警告着,面容严肃,神情冷峻,认真的模样让温语呆滞一怔。 她摇摇头,语气无比认真。“没有,你是个好人,我真的一点都不想你死!真的!” “我已经被你气的半死了!” “你是领导啊,宰相肚里能撑船呢,你怎么度量这么小了?” “是你过分了!”他怒道。 “反正我不要先上床后交往,我要先交往,一步一步来!” “你不觉得很多余吗?”裴少北怒道。 “不!我就这么想的!”温语如是说道。“要不就别交往了!” “你想的不算!”裴少北说的异常的认真而严肃:“我想要你,是因为想要,你不可以拒绝,你的担心,都是多余。所以,把你的小心思放在肚子里,给我安分点。正常的男人不找女朋友,难道你要我找别人啊?就算你让我找,我还不屑呢!就是你,你的义务就是喂饱我!我的身体,我的胃,满足我的精神需求,懂吗?” 温语的小脸上面容剧烈的纠结着,呆呆的看着说的一脸认真的裴少北,片刻的沉默之后,她眼底腾起一股恼怒。“你是精虫转世吗?” “呵呵!“裴少北突然笑了,发出低沉的笑声,一扫刚才的怒火。“每一个男人都是精虫转世,但是仅限于对自己的女人有本能冲动。如果对谁都有,那就是无耻了!我是党员,还没低级趣味到那种地步!” “谁知道你是不是道貌岸然呢?我都领教了多少次了,而且你的第一次,程小姐的第一次,你们之间的美好,那么美好的第一次啊。居然用德语表白,以为我听不懂啊?要是换了别人,早被你糊弄过去了!裴少北,你自己想想,你也够滥的!”白眼瞪了过去,说出的话有点酸,温语没好气的挣脱着身体。 可是他的一双铁臂却紧紧地抱住她的柔软而清瘦的身躯,不给她半点挣脱的余地。“你有完没完啊?” “只要你别乱来,就完了!”她说。 “吃醋了?”低沉的笑声里满是温柔款款,裴少北圈着温语的腰,将她压在身下,低头看着她的小脸,盯着她的红唇。 “我只是有点心里不平衡!”她如实说道。凭什么你这么有经验我就这么纯真? “哦?”他挑眉,嘴角含着浅笑,那总是睿智的黑眸也郁郁的闪烁着光辉。 温语透过那一双如同深潭的眸子看见了自己此刻的模样,那总是在他面前怯弱的神色不知道何时褪了去,只余下平静和放松,还有一丝的指控,那还是自己吗? 心怔了一下,温语突然伸手抚上裴少北的脸颊,他给她一股安全的感觉,可也给她一股不确定因素,她抓不住他,她感到惶恐。“没什么!” “过去的无法改变!”他说。 她笑了笑,拉下他的头,唇柔柔的吻上他的唇,心扑通扑通的飞快跳了起来。只是一个轻吻,她飞快的躲开。“好了,起床了!” “这样可不行!”在温语要抽身下床时,裴少北邪肆的一笑,猛地低头,吻住他的唇,深地加深着彼此之间的亲密之吻,舌尖更是放肆的舔着描绘着她的唇 在她终于承受不住,本能的张开嘴呼吸时,强有力的舌头立即滑入了她的口中,暧昧的交缠着她的小舌,掠夺着她的呼吸。 “阿裴——”她想要说不可以,可是裴少北强势的吻封住她开启的红唇,不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大掌更是按耐不住的探入她的衣服里,沿着她优美的曲线,一点一点的游移着。 激情的暧昧在两人之间蔓延着,裴少北终于还是放开了她。“好吧,尊重你一次,今天我当君子,起床了!中午吃饭带你出去逛街!” “你不忙了?”她有点错愕。 “忙啊!”他开口。 “那还去逛街?” “不是想快点收买你的心吗?”他瞅了她一眼,下床,他的某一处还在站立着,他指着自己的二弟说:“替他收买你!” 温语的小脸刷一下红透,一把抓过枕头丢过去,“裴少北,你色狼!” “不是说了,请叫我色虎!”他抓了浴衣往浴室走去,打算去洗个冷水澡。可是看着温语那红扑扑的小脸,羞得不成样子的样子,他就忍不住大笑,甚至笑到快要窒息。 温语恼怒的不看他,想要逃开他张狂笑声。 可是他的笑声却无处不在,他终于去了浴室。 她坐在床上,傻乎乎地发呆,脸红的如出水芙蓉。 这是在做梦吗? 坐下来吃饭的时候,裴少北突然开口道:“程子琪出事了!” 温语握着筷子的手一顿,有点错愕。“她怎么了?” 裴少北看着,看出她的不安和敏感,他说:“她前天自杀了!割腕!” “啊——”温语完全没有想到,整个人错愕。“天!” “因为我!”裴少北幽幽说道。 温语看着裴少北,他的眼底闪烁过一抹自责,她突然感到痛惜不已,不是吃醋,不是嫉妒。她这一刻,竟然感到莫名的信任他。“是不是,是不是你跟她说了什么?” 裴少北伸出手,握住温语白皙的小手,幽幽说道:“我跟她说,再会无期!” 温语一下子惊愕,倒是没想到他会跟自己沟通这个,更没想到他会跟程子琪那么说。那么他们真的是过去式了吗?!昨晚他睡不着,是在自责吗?可是尽管自责,他也没有离开,没有去医院,他是下定了决心要跟程子琪完了吧! 而他不是在开玩笑!她发现自己这一刻,信任他说的话。 只是,当前女友自杀了,因为他自杀,他心里怎么好受?所以昨晚他在阳台上半夜不睡觉。 “她没事吧?” “抢救过来了!”他沉声说道。 “那就好!”温语揪着的一颗心也跟着松懈了下来。 终究是因为自己,裴少北冷峻的面色里快速划过一丝感伤,有些东西,即使决定遗忘了,也决不再回头,但是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如同一根刺一般的扎在胸口上。他不希望程子琪有事,希望她过好后半生,跟另一个适合她的男人。只是他和她,再也回不去了! 温语小手反握住他的大手,安慰道:“你去看看她吧!” “一起去!”他说。 “不!她想见的人是你,我去算什么?这不是更刺激她吗?” 她想着,如果是自己,自己也不会希望看到前男友的身边带着另外一个女人去看自己,所以她不能去! “那算了!”他说道。 如果她不去,他自己也不想去,其实看不看都无所谓了,结束了,何必徒增伤感,人没事就行了。 “去看吧,不亲眼看到她安然无恙,你只怕也不会真的放心!”她用轻柔的声音说道。 裴少北讶异的抬头看着她,有点错愕,她居然轻易看透了他的心。是的,即使他回答的有多决绝,他还是有点担心的!毕竟她是因为自己而割腕,这个自责在心底盘踞,不确定,他真的无法安心。 “不!你不去,我也不去!”他很坚定的开口。 “好吧,我陪你去!”她终于说道。 医院,病房。 程子琪脱离了危险。 林紫阳在病床前伺候着,看着床上躺着的纤细女孩,美丽的脸庞上毫无血色。 她脱离了危险,却一直昏昏沉沉。 她总是睡了醒醒了睡,不想睁开眼睛,每次醒来耳边都是林紫阳的声音,他说:“程程,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你不可以这样轻视自己的生命!” 她又睡了很久,睡睡醒醒的梦里,一直盘旋着这句话,不就是个男人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当她终于睁开眼睛时,她看到林紫阳在给危机用湿毛巾擦拭嘴巴,见她醒来,他有点错愕更多的是惊喜。“程程?你醒了吗?渴了吗?喝水吗?” 她想点头可是没力气,只是看着他,眨着大大的眼睛。 他倒了水,用牛奶的习惯水杯里,让她吸着喝。 她喝了温水,不热不凉,嗓子不再干涩,“呃!” 她想说话。 “程程,告诉我,饿吗?想不想吃东西?” “.......” “要吃吗?哪里不舒服?” “醒了?”这时,传来周启航的声音,他从门口走进来,直接按了按铃,护士进来,又叫了医生来。给她检查了身体,然后说:“没事了!” “我没事了!”程子琪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程程!”林紫阳一下握住她的手。 程子琪没有抽出来,只是看着他,憨憨的笑了:“紫阳,谢谢你!” “为什么那么傻?”林紫阳终于还是问了。 第126章 永远不会忘记 第126章永远不会忘记 程子琪面容一怔,怔怔的看着林紫阳,幽幽地开口:“紫阳,不会了,再也不会了,过去的程子琪死了。从今天开始,程子琪重生了!你们都说的对了,我来晚了。我自己错过了最美好的风景,又岂能怨别人薄情寡义?当初我不肯回来,比少北更残忍,我了解他,却还是伤透了他的心,造成今日无法挽回的局面。经历了生死一线,我想我该清醒了,谢谢你,紫阳!真的不值得为别人而死,生命是何其珍贵?” “傻姑娘!”林紫阳动容的看着她。 程子琪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紫阳哥哥,谢谢你!” 医生退了出去,周启航走到床边,看着她,她脸上有重生后的光辉,那光辉,如此的耀眼,让人震撼。周启航也终于放心,开口道:“程程,你是个好女孩!走过这道坎,你会发现,人生更美的风景在前面!” “谢谢你,启航哥哥!”程子琪真心说道:“我会的!” 周启航看着她,顿了顿,终于开口:“少北哥他想来看看你!” 程子琪微微的讶异着,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微光,扯了扯唇。 “他来做什么?不需要!不需要他来!”林紫阳怒声道。 “不!让他来吧!”程子琪摇头。“有些话,我也需要跟他说清楚!” “程程!”林紫阳还是担心。 “没关系的,紫阳,大家总要见面,我们以后都还是朋友!”她平静地说道。 “那我打电话让他来!”周启航说。 “好!” 医院的停车场里。 后座上一个花篮。 温语看了眼左侧的裴少北,“阿裴!” “嗯?” “她一定很爱很爱你!”温语轻声说道:“爱到心灰意冷,爱到绝望才会这样放弃自己的生命!” “你会爱一个男人爱到放弃自己的生命吗?” 温语摇头,很坚定的摇头:“不会!我的生命很珍贵,我不会为了任何人而自杀!” 他笑了,伸手揉揉她的发,说道:“果然是我裴少北看中的女人!” “呃!” “她不是很爱我,她只是寂寞了,想起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爷爷是军人,但她父母是学者,其实我们的社会关系,性格特点,生活目标,家庭背景都不一样,所有的东西交集在一起就有了这么个结果。她认为女人应该独立,有自己的事业,而且要做大做强,而我只想要一个安静的女人!” 须臾之后,他说:“一起在英国三年,其实有美好,也有争吵,到最后筋疲力尽,我选择回来,她不肯,或许当时就该说分手,可是我没有,如果当时说了,或许就不会有今天。后来的后来,我以为其实大家不说,都已经是结束了!但,她却回来了!可是,我已经无心再继续了!因为我习惯了跟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温馨时光!” 他的语气隐约透着自责。他的视线望向医院大楼的方向,眼底是那一种不容侵犯的深沉内敛,即使站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也是那么遥远。 他的语气极淡,恍然一听,还以为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可是他说习惯了跟她一起的温馨时光,她心里一颤,说不出的滋味。 此时,裴少北的睑上似乎罩着一层淡如薄雾的忧伤,几近透明。 她想,他是伤感的吧! 就像她,偶尔想起过去和谭一鸣的六年,会遗憾,会恼怒,也会伤感。 毕竟,那些岁月里,和那个人一起走过。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走吧,去看看她吧!我不去,我在这里等你” 在接到了周启航的电话后,裴少北提着花篮,那是温语亲手挑选的花篮。他看着她去花店买花,看着她细心的挑选。 她选的是康乃馨,很精致的小花篮,康乃馨的颜色是粉色,支数为24支。 “为什么选康乃馨?”裴少北对此不解。 温语笑了笑,道:“康乃馨大部分代表了爱,魅力和尊敬之情。粉红色康乃馨传说是圣母玛利亚看到耶稣受到苦难流下伤心的泪水,眼泪掉下的地方就长出来康乃馨,因此粉红康乃馨成为了不朽的母爱的象征。与玫瑰所不同的,康乃馨代表的爱表现为比较清淡和温馨,适于形容亲情之爱,所以儿女多献康乃馨给自己的双亲。看病人也送这个比较好,选24支是代表四季平安的意思。这个的花语同样也是代表,我永远不会忘了你!我想即使你们不会在一起,程小姐也真的希望你永远不会忘了她。这是女人的私心,我想她会懂的。” 裴少北一下心底悸动,他看着温语。 永远不会忘记! “小语,你希望我永远记得她吗?”他表情很是认真。 温语笑了笑:“你能忘得掉吗?那是你记忆的一部分,我想你是忘不掉的!这不是我希望不希望的,也不是我想你忘掉就可以忘掉的。而是你现在该告诉她,你心底永远有一个角落为她珍藏。即使无法在一起了,却因为你跟她相遇过,此生最美好的青春年华你们一起走过,为过去的几年,无怨无悔。因为你们没有阴谋,没有背叛,只是不合适了。这样的爱情,即使走向了分手,也留有一份美好在彼此的心底。虽然尚有很多遗憾和心酸,但终究不是那么不堪。或许她知道你心里不会忘记她,她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傻丫头!”裴少北伸手揉揉她的发丝,心底说不出的感动在流淌。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她的胸怀如大海般宽广。 温语心底也是很怅然,轻轻说道:“相比较而言,你们的爱情比我跟谭一鸣美好多了。想想我跟谭一鸣在一起的这几年,我有种不值得不愿意回忆的感觉,甚至不愿意见这个人。我想如果没有怡白大酒店这件事,没有后来的反贪局事件,没有他那么无耻的一系列行为。我想就算我们不合适而分手,我可能也不会忘记他,但却因为他太无耻了,我的心底都无法留出角落给这段记忆,因为想起来,我觉得恶心。他留给我的记忆,已经被恶心所代替了。我想,你们不会的,你回首往事的时候,只是觉得心疼和遗憾,那些过去的爱情伤痕没有阴谋,故不会觉得恶心!对不对?” 裴少北怔怔地看着她,此刻的温语脸上有着如空谷幽兰般闪耀的光辉,那样明亮,那样柔和。他心底荡出柔情,无比感动。 “谭一鸣伤你很深?”他问出的话有点酸酸的味道,他在想,其实若是没有谭一鸣,他跟温语又怎么会相遇? “有些事情介怀了,越是不说,可能越在乎。我现在拿出来讲,已经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过去的无法改变,未来无法未卜先知,唯有现在,好好的珍惜!过去就过去了,谁也不能要求谁没有过去,过去的就过去吧!虽然我还是有点介意,但是我也没办法改变,怎么可能要求你从来不曾恋爱过呢?就像我,也没办法要求我以前没有恋爱过一样!爱情这种东西吧!无法忘记才正是证明你爱的存在和深刻,其实也不需要刻意去遗忘,更不用长期沉浸于痛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程,路程中会出现各种各样的过客,每段感情每段经历每个人都是生命留下的印记,不论回忆是美好的还是痛苦的,都是已经发生的,学会感谢生命中每个曾经相遇或离别的人。也许应该感谢谭一鸣,让我遇到了你!” “虽然一开始我们的相遇并不美好,但你却是独一无二的男人,程子琪没有珍惜是程子琪的损失!虽然我不知道我们最终会走向何处,但是认识你,我真的很开心!无论结局是喜是悲,我都觉得认识你,值得!或许对程子琪来说,时间是最好的药,一切都不再如最初那么刻骨铭心时,她会调整好心态,她会坚强面对的!” “你也不用有愧疚有负担,不要多想,真的爱过一个人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和她的记忆犹如茶叶沉淀一般埋进心底深处,没有当初爱或痛的感觉,有的只是悔或悟的经验!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经历这样的痛,只为让我们学会如何去爱,让我们在遇到真正对的人的时候懂得怎么爱他!让我们犹如破茧而出的蝴蝶一般,经历一次次的心灵洗涤,最终成长!人生重新启航。能牵手走向最终的目标,那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善缘!若是没有走到一起,那是前生缘分未曾修够,不需要太介怀!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命理!” 这是第一次,她直接剖析她对爱情的看法,对过去的看法。 其实有些事情,说开了,心就开了。 她把心底的话说给他听,过去的,她无法改变,她也无法计较,尽管她想起来也会心里涩涩的疼,恨不得想着跟他从最初走到最后,但人生,怎么可能那么幸运从最初走到最后。 第127章 我的命是我自己的 第127章我的命是我自己的 真正从最初走到最后的一对璧人,从满头青丝走到白发苍苍,那前世得修得怎样的善缘? 或许,前世,前世的前世,她和他就没修够缘分,所以不能最初相遇。话又说回来,谁不知道是不是修够了足够的善缘,能够相携走到最后。而此刻,他说跟她交往,即使她知道可能飞蛾扑火,却也要义无反顾了! 因为在爱情面前,交往是站在平等的基础上,而交易,却不是! 他们的一开始是个交易,所以她格外卑微,格外累! 但此刻,他们像朋友,男女朋友,即使身份地位相差很多,她也觉得在爱情面前,起点一样了!因为起点一样了,她愿意一试,即使可能前途渺茫,她也愿意甘心一试。 “果真是做过老师的人,口才真好!”裴少北忍不住感叹。 “裴少北!”温语一阵脸红。 “小语!”裴少北说不出的滋味,看着她,从来不知道她心底会这样想,也从来不知道她会这么大度,这样坦然的跟她谈论他跟他的前女友。大度的让他有点不敢相信,是不是她对自己不够喜欢,所以她不嫉妒?“你不觉得吃醋吗?” “我为什么要吃醋?”她反问。“是不是每个男人都希望女人为他们吃醋?我们打得头破血流,你们男人是不是才爽?” “你不喜欢我?”他有点不自信地问道。 “呃!”她轻轻一笑。“那裴县长,你喜欢我吗?” “喜欢!”他这一次倒是没有言顾其他,反而直言回道。 温语又是慧黠地笑笑:“那你就好好喜欢我吧,我这样的女孩子不多见了。好好珍惜吧,裴少北同志。过了这个村就真的没这个店了,温语可是独一无二的哦!” “你——”裴少北被摆了一道,她居然拐着他说喜欢她,自己却不说了,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她的奸诈。 “裴少北,大县长,快去吧!我不跟你进去了,我想如果我是程子琪,我也不希望我的前男友带着他的现任女友来看我!尤其是在我为了他自杀后,那样决绝的一幕,她不希望别人知道。去吧!”她轻声说道。 “小语!”裴少北感动她的体贴,突然伸过手来,抱住她。 温语靠在他的肩头,低声道:“感动的话,就对我好着点!珍惜我,就可以了!” “丫头,你倒是不怕我了!”他真是有点讶异。 她抿唇笑着,怕他吗? 答案是肯定的。她当然怕他了,怕他禽兽,怕他腹黑,怕他不喜欢自己! 是的,她希望他喜欢自己,因为她真的不知道在跟他有过亲密关系后,还能不能跟别的人一起生活。她是个传统的女人,她希望从一而终,灵魂和身体都从一而终。 她今生最大的奢望就是,天天和那个人在同个盆里洗脚,平淡相守到老,老到哪也去不了,如果有一天那个人有了大肚腩,她依然会为他做晚餐! 他抱抱她,终于放开,提了花篮下车,她坐在车里跟他挥手。“去吧!要是你舍不得了,万一又心疼的受不了了,想吃回头草也没关系,给我发个信息,我一定双手把你送回去!” “臭丫头,说什么呢!”裴少北哭笑不得。 “说大实话!人生无处不狗血,谁知道你会不会给我泼一盆狗血!”温语眨了下眼睛。“不过你放心吧,你就是给我泼了一盆狗血,我也不自杀,我的命是我自己的,绝对不为男人而死活!” “不会的!”他很认真的说道:“我的承诺,不轻易给,一旦给了,就会坚守!” “知道了,大县长,快去吧!你的前女友等着你呢!” 他看着她的小脸,她脸上散发着一种光辉,让人着迷,他笑了笑,转身大步朝着医院大厦走去。 病房。 裴少北走来时,周启航正在门口等他。看到他提了花篮过来,他立在门口,笑了笑。 裴少北走进,“她怎样了?” 周启航道:“放心,她精神状态都好多了。人也想开了,你就完全放心吧!” “嗯!”裴少北点点头,莫名松了口气。 推开门后,裴少北看到了半靠在床上的程子琪,她的脸色苍白苍白,发丝凌乱,抿在耳后,看到他进来,她先是一怔,继而笑了笑,苍白的脸因为这个微笑而更加苍白,看起来好不可怜。 裴少北尽管做好了一切的思想准备,还是不由得震颤了一下身体。因为程子琪看起来真的不太好。 他张了张口,什么都说不出来。 现在,程子琪穿着件医院的睡衣,蓝白条纹的睡衣穿在她身上显得太大也太不相称了。裴少北一眼就看出来,那病号服里的身子是骨瘦如柴的。 之前她穿着大衣看不出来,但此刻,在有空调的病房里,她穿的单薄,一眼便看到她的瘦。 她的头发很蓬松,在那蓬松的头发下,藏着一张瘦削的脸庞,那脸庞几乎只有一个巴掌大。她那对乌黑发亮的眼睛里,此刻带着一抹圣洁的笑意。 见到他,又看看他手里的花篮,眼神微微的怔忪了一下,她懂花,见他送了康乃馨,一切便了然于心,她终于沙哑地开口:“少北,你来了!好漂亮的康乃馨!” “程程!”裴少北也终于喊出两个字,声音很是低沉。 林紫阳坐在一旁,面容阴沉。 “我没事了,你放心吧!”程子琪悠然说道。 “那就好!”裴少北还是觉得震撼了。 怎样都无法把面前这个女人跟程子琪联想在一起,程程原本是神采飞扬的,是骄傲自信的,是美丽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是妩媚多端的,是灵活爱笑的,是口齿伶俐的,是那么聪明,那么灿烂夺目的。 他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割腕。 如果没遇到温语……噢,温语!这名字从他心底抽搐过去,是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看着程子琪,缓和了情绪,很快平复,平静地说道:“我来看看你!” “少北,我没事!”程子琪依然笑着。“我正好也想见你!我想跟你说,真抱歉,我傻了,不过不会了!裴少北,我们结束了。这一次,我程子琪做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祝你幸福!” 裴少北身子一僵,有点错愕,更有点难以置信。 片刻后,眼底流露出惊喜,这才是他要的结果,他的眸中慢慢溢出一抹温暖的笑意,喃喃低声:“谢谢!” “是我给你造成了困扰,应该说对不起!”此刻的程子琪浅笑盈盈,双眸如水,浑身上下,绽放着重生后的灿烂光华! 林紫阳看着依旧盯着裴少北不曾眨眼浅笑着的程子琪,心头剧烈一痛,为什么她可以为了裴少北割腕,可以为了他远赴异国,却从来不回应他的感情。 痛苦和刚刚见到裴少北的愤怒交织在一起,再看着程子琪那因为流血过多而苍白的脸,又看向裴少北那冷漠的样子。 曾经他那么信誓旦旦的告诉他,他照顾程程,所以他才放手,可是他做了什么?他跟她同居三年,却还是不要她了!他让已然二十七岁的程子琪怎么办? 这一刻,林紫阳只感觉愤怒。 气裴少北的有始无终,气程子琪的不爱惜生命,气当初自己没有坚持! 周启航似乎看出林紫阳的不对劲儿,开口道:“紫阳,要不要我们出去抽支烟?” 呃! 这一下,程子琪也收回了视线,转向林紫阳,这才看向一脸阴沉的林紫阳,突然间发现,他竟然瘦了许多,脸颊凹陷下来,眼下更是灰黑的一圈,似乎是不曾好好休息。 蓦然想起,他照顾了自己一夜,一整夜吧,到了现在,下午了,他还没有休息吧?她突然感到很是内疚。眼神带着愧疚和怯意望向林紫阳。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噌得一下站了起来,林紫阳对着程子琪低吼的开口。怒火已经炽热的燃烧在双目之中,可是说出这话的瞬间,后悔却也在同时席卷而来,这是她第一次注意到自己,可是却是在周启航的提醒下。 “程程,你好好养着,我先走了!”裴少北沉声道。看过了,也真的告别了,一切都结束了,彼此都该轻松了。 “裴少北!”林紫阳突然开口。他那异常魅惑的脸虽然是一片的冰冷,可是那语调却是如此的理所当然,似乎裴少北欠了他一般,他一下冲到裴少北身边,怒吼着。“她跟你的帐算完了,我跟你的没有!” “林紫阳,你要疯也选个时间,在医院疯叫什么?”周启航火大的开口,一把拽过不知死活林紫阳,戒备的看向林紫阳。 “紫阳?”程子琪吓了一跳,轻声喊他。 “你们都别管!周启航,你给我放手!”林紫阳狭长的双眼倏的撇了过去,扫了一眼周启航拽住自己的手,冷冷的出声。 “你个疯子!”周启航也是满腔的怒火。“你要干嘛?” “紫阳哥哥!”程子琪再度开口:“你到底要干什么?” 第128章 无法改变的是时光 第128章无法改变的是时光 “程子琪,你也给我闭嘴!这是我跟裴少北的事。”林紫阳满腔的怒火,蹭的一下转过身来,熊熊火焰燃烧的双目狠狠的盯着床上的程子琪,“我跟他的帐,早在多年前就该算了!这是他欠我的!” 林紫阳身影一个上前,一把扯住裴少北的衣领,手上一个用力,就要摔裴少北。 可是他却一个轻轻转身,躲开了他的动作。 裴少北依旧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近距离看着林紫阳。 “裴少北,你有种别躲!”林紫阳说道。 “我可以吃你一拳,不躲!别打脸,我还要开会!”裴少北沉声。 他受过训练,被人当沙包一样打,锻炼忍耐力,在部队时候更是刻意锻炼了两年。林紫阳不是他的对手,擒拿格斗裴少北都可以,只是他不愿意动手。 一来,七年前跟程程在一起时,他们之间有过协议,就是他会爱护程程一辈子,因此,林紫阳才放手,让他追到了程程。可是他没做到,没想到最后走到了这一步。二来,他也想解决他们之间这积压了多年的宿怨,希望一切都过去,也希望林紫阳能够真的放下,开始新的感情。 这七年,他不是不知道林紫阳在等待什么,他不曾恋爱,他二十七岁不曾恋爱过,这份痴情,比他更有资格留在程子琪身边。可是因为程子琪跟自己这一段,只怕林紫阳跟程子琪在一起也是永远不可能了。所以,他也觉得间接的欠了林紫阳。 “一拳?”林紫阳怒吼一声:“好!一拳就一拳!” 可是,他身影一个上前,在裴少北根本来不及防备下,却已经快速的手上一个用力,一拉一扯一背间,将裴少北毫无防备的身体给甩了出去,那是一个标准的过肩摔,裴少北竟被直接他摔在地上,重重的砸在地上。 裴少北轻咳着,后背被狠狠的撞击在了地上。 “林紫阳,你疯了!”看着狼狈摔在地上裴少北,周启航再度火大的吼了一声,快速的跑了过去扶起来裴少北。 裴少北站起来,面无表情,似乎被狼狈扔出来的人不是自己一般,慢慢的弹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冷冷的看向林紫阳。“够了吗?” “没够!”林紫阳丝毫不觉得愧疚。 “林紫阳,你孬种啊!”周启航气不过。“你说了一拳,你居然过肩摔,你说话还他妈是不是爷们儿??” 程子琪惊呼着捂住了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半天才反应过来。“紫阳,你住手!” “你还护着他?他都不要你了,你还护着他?”林紫阳更加愤怒,更气程子琪到现在还为裴少北说话。 “我若动手,今日趴下的是你!这一下,算我还了你,从此别在我面前阴阳怪气!”裴少北傲然挺立起身体,一脸不屑的扫了一眼林紫阳,随即漠然的转身向着外面走了去,走到门口,又回头,看向程子琪。“程程,多保重!” “少北,你也是!”程子琪漠漠说道,她知道,这一次,真的是再会无期了。 “裴少北,我们出去打!有种你打趴下我!”林紫阳看着目中无人的裴少北,多年的火气再次喧嚣的迸发出来,狠狠的盯着走到门口的裴少北,暴怒而张狂的脸上有着肃杀的火光。 裴少北只是轻轻一笑,“既然你想动手,我们去外面打好了!” “你们都疯了啊!”周启航火大的喊道。 “照顾她!”裴少北对周启航说道。 周启航真是无奈,回头看了眼程子琪。 “启航,你去拉开他们啊!”程子琪急的大喊。 “程程,或许这一架早该打了!”周启航反倒不着急了。“早该解决了!” “可是——” “憋在心里这么多年,紫阳七年没有恋爱过,丫头,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吗?放心,少北哥手上有数,让他们打一架吧!这一架早该打了,早点结束,大家都痛快!”周启航说道。 程子琪闭上眼睛,感觉好累,“是因为我!也许我就不该回来!” “不是不该回来,是回来晚了,程程有些时候一旦错过就真的不会回来了!” “我知道!”程子琪点点头。“残忍的不是人,是时光!我们谁都无法改变的是时光!” 对于林紫阳的感情,她怎么能不知道,可是她的心里早就有了裴少北,爱不了林紫阳。 人这一辈子,总是这样,两情相悦的时候不懂得珍惜,最后失去了又追悔莫及,而有时候又落花有情流水又无意,总是那么的让人遗憾。 林紫阳跟裴少北走出走廊,裴少北慢悠悠的走过,神态倨傲,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两人直接到了医院停车场。 温语远远地看着裴少北和林紫阳走出来,人刚要下车,就看到了两人的不对,还没反应过来,她就看到了令她吃惊的一幕。 “裴少北,我打死你!”一看裴少北那不屑的表情,林紫阳被彻底的激怒,森冷一笑,可惜还没有任何动作,手却已经被裴少北给拉住,同样的一个诡异的动作,胳膊被拉起,右肩顶上,裴少北在电光火石间将林紫阳一个过肩摔摔在了地上。 “呃!”被摔得闷了一声,林紫阳躺在地上片刻的失神后,俊朗的脸上转为自嘲的苦笑,坐起来,垂着眼睛喃喃的开口,“今日不是你打死我,就是我打死你!” “天!”温语吓呆了!这是怎么了? 他们两个这是怎么了?怎么打起来了?她来不及欣赏裴少北动作有多有力有多优美,她只想着不能打架啊!而他们居然在医院的停车场里打架,他是县长啊,还要不要形象了?这万一要是被人拍了照片他以后怎么做人? 她吓得立刻下了车子,急速跑过去。 而这时,林紫阳一下子蹿起来,扑向了裴少北。 “住手!”温语叫着就跑上去。 裴少北听到温语的声音,一个晃神。 “砰!”林紫阳已经一拳捅过去,瞅准时机,一拳打在了裴少北的下巴上。 “该死!”裴少北恼怒了,他这脸打不得,他还要开会,到处是摄像,上新闻,他居然打自己的脸。愤怒中,他揪住林紫阳,一拳勾起,同样打在了他的脸上,紧接着又是一拳,动作连贯而犀利,林紫阳招架着,却还是挨到了一拳。 “天哪!”温语吓坏了,真的吓死了,她看着他们这么刚猛的拳头腿都软了! 林紫阳也不示弱,拳头更是攻击而出。 两人打在一起,真是惊天动地。 片刻,停车场围了一圈人,都在看热闹。 “别打了!”温语终于回神,扑过去,也不管拳头是不是打到自己身上,直接扑到两人中间。 “砰!”林紫阳的拳头打在了温语的后背,他看到是温语,也是一惊,想要收手来不及了。 “呃!”温语发出一声闷哼。 “小语?”裴少北一把抱住她,急切的询问:“打在哪里了?”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你们看多少人再看啊,你们还要不要脸啊?”温语倒抽一口气,根本顾不得自己后背骨头都要断了,阻止着他们。 林紫阳这一拳就像是铁锤一样,她觉得骨头都移位了。真疼啊!疼死了!疼的她呼吸都停滞了! “小语?”裴少北疾呼。“到底打在哪里了?” “我——没事——哧——”温语摇头,疼的直抽气。“我快点走吧,在这里打架让人看笑话嘛?” 裴少北回头看到好多人都在看热闹,指指点点的,眼看着就要围观起来。 林紫阳也看到了,他似乎根本不在意。 两个人的脸上都挂了彩,林紫阳面容冷漠。 裴少北的下巴一片青色,那样明显。 “我们走!”裴少北一把抓住温语的手,牵着她就往车上走去。 “别走!”林紫阳放声冷笑着,深深的看了一眼神色严峻的裴少北,追了上去。“打完再走!我们还没打完!” “林紫阳,给你脸你不要脸了啊?!”裴少北终于忍无可忍,放开温语,一个回身,迅速跳起来,大力一个转身,标准的跆拳道侧踢踢向了林紫阳的前胸。 林紫阳虽然有防备,却还是被他踢到了,一个后退,他踉跄了好几步。 温语一下子吓呆了,她以为看到的是奥运会跆拳道馆里的比赛,那一个跳跃侧踢太帅了,县长居然也可以这样?!周围是一阵感叹和惊呼,温语瞬间回神来不及花痴。 裴少北还想要再打,温语抓住他的衣袖,低低地叫道:“阿裴,别打了,太多人了!你还要不要形象啊?” 果然,一句话卡在点上,裴少北也收回了理智。他不再管林紫阳,牵着温语的手大步朝着车子走去,上了车子,他急着问:“小语,痛不痛?” 温语没回答他,真的挺疼的,都不敢依靠在椅背上了。 车子外。 “呵呵!”林紫阳望着离去的车子,空洞地笑了起来,又看到这么多人看他,怒斥一声:“滚!” 人都散场了! 第129章 打小我就没被欺负过 第129章打小我就没被欺负过 他一个人走到花池边,抽出烟,点燃,抽了起来。 裴少北的车子开出医院,开到几里外,停下车子。“小语,给我看看!” 温语侧头看向他的下巴,那里一片青紫,他挂彩了。“别了,这里怎么看啊?我不要暴露!” 而他则是拧着眉头看向她,“疼吗?” 温语摇摇头,“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啊?你们是小孩子吗?” “没事!”他沉声道,一说话,下巴就疼,抽了口气。“后背是不是很疼?” 的确是很疼! 可是她还是再度摇摇头。 她纤细的秀眉明明皱着,疼的很难受吧,她却倔强地告诉他,她不疼。她望着他的目光清澈如水,眸子里有着担心,她问:“你下巴是不是也很疼?” “我没事!”他伸手揉揉她的发,异常温暖的气息在瞬间席卷而来,越接近年关天越寒,而他们在一起,在车子里,因为两个人在一起而倍感温暖。 “小语!”裴少北低哑地唤她。 他深幽的眼珠乌黑迷人。 她望着他,他眼底有着不一样的火焰,那样深刻,那样深邃。一时间,她有种感觉,不知道那是不是错觉。她居然觉得他满眼的深情。 “因为程子琪?你们因为程子琪打架吗?”她问。 “算吧!”裴少北叹了口气。“程子琪没事了,也真的重生了。只是紫阳.......” “他喜欢程子琪!”温语说道。 微微的讶异,裴少北看着温语。“你......” “他在为程子琪抱打不平,林警官是个性情中人!”温语笑笑,想起之前林紫阳一再提醒自己身份差别,原来是因为程子琪啊。真的想不到,原来一开始她还以为他是为了自己好,没想倒却是为了程子琪。 可是一个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做到这一步,这个男人得多爱那个女人啊?尤其是那个女人不爱他!林紫阳真是个悲剧人物,这一刻,温语突然有点同情他。“爱而不得,才是最痛苦的!你就不要跟林警官一般见识了!” “呃!合着都是我的错了?”裴少北有点错愕地看着温语。“你这丫头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温语耸耸肩。“可不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把他喜欢的女人祸害了,祸害了吧还不给人幸福,害的人家姑娘差点搭上了命。林警官生气也没什么不对,他总会想明白的!你就大度点,也别跟失意的人一般见识了!更何况他还是你的表弟。” “呃!你的论调可真新鲜!”裴少北嗤笑一声:“打小我就没被欺负过!” “一向都是你欺负别人!偶尔被欺负下又不会死!”温语瞥了他一眼,又检查了一下他的下巴。她看着他,看着他的下巴,眼底满是心疼,心里想着是不是要买粉底帮他遮丑,他这样子怎么去上班? 他随时都要面对镜头,面对媒体,代表吉县的形象,如果吉县百姓看到他们的县长被打成这样,不知道会怎么想呢?可是想到她要给他买粉底遮丑,是不是有点滑稽了? “真的破相了,回去冰敷下,明天可能会好点!” “我--”他被说得有点卡壳。“小语,你怎么向着外人?” “外人?他不是你表弟吗?”温语有点不解。 “我还是你男人呢!”裴少北皱着眉说道。 “呃!你是裴县长,将来能不能成为我男人还得两说着!” “你在打击我!” “不打击难道还要火上浇油让你跟他继续打?打得你死我活成为锦海大笑话,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表兄弟两人为了争夺一个女人大打出手,打得头破血流上了报纸才开心?那样你能得到什么?裴县长?” “!”裴少北无语。 温语看他一眼,发现他很是不服气的样子,噗嗤一笑,说道:“阿裴,不过你今天踢他那一脚可真帅!比李小龙还帅啊!” “是吗?”裴少北挑了下眉。 “是啊!等着找个没人的地方,你给我踢个板子看看好不好?你能踢坏木板吗?你跆拳道几级几段啊?” 裴少北看着她,突然开口:“说了这么多,不就是岔开话题,让我不要跟林紫阳计较吗?你的心思我懂了,谢谢你。果然是我看中的女人,识大体,能懂得忍让,知道阻止男人别意气用事。这优点我记下了!” “呃!”温语脸一红,抓着他的手,道:“那就别跟他计较了,他是个失意的人,可怜他一下好了!” “哼!算他好运!”裴少北此刻很是欣慰。他果然找了个能给自己驱火的女人,她很识大体。 “程小姐真的没事了吗?”温语有点担心。 裴少北颔首:“没事了,她想清楚了!不过她自杀有我的原因,我若是早一点说结束,也许就不会这样了,幸好她没有死!” 他的话语里有愧疚,神情坦坦荡荡,自己的错误毫不遮掩。温语忽然对裴少北多了几分敬重,在必要的时候不推卸责任,敢于承认自己的过错,这才是男人! 裴少北声音忽然地沉下去:“只是紫阳喜欢程程多年了,当初若不是我,或许他们会是一对眷侣!” 温语一愣。 裴少北温柔一笑,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烂?” “我只是觉得你很无情,他日你是不是对我也这样无情呢?” “傻丫头,你没有安全感啊?”裴少北摸摸她的头,微笑道,“现在就开始担心自己的未来了啊?” 温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裴少北见她的脸上还有疑虑,又问她:“若是我对你真的这么无情怎么办?” 她沉默了会,想了半晌,她很直接的道:“我相信事在人为!即使那样,我也不会死,永远不会为了男人而自杀。你若对我无情,那也是缘分尽了。就不要再纠缠与斯,徒增烦恼吧!” 这回,裴少北的面色微微一滞,素来沉稳的他竟然些许慌乱,看着她皱眉:“小语,你对我没信心吗?” “你对自己有信心吗?”温语反问。 见他错愕,她转过脸去没再追问。她从来就不是咄咄逼人的女子,只是心中想知道,可是他明显顿了一下,她有点自嘲。“谁也不能左右另外一个人,能做的也只是管住自己的心!” 温语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过脸来,笑了笑。 他忽然微微倾下身子,双手牢牢禁锢住她的腰肢,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轻呵一口气,声音缠绵至死:“我给了你承诺,除非你说结束,我绝不说结束。可是你若说结束,我同意了,便再会无期!” 温语抬首凝望着他,俊气的面孔泛着一丝近乎神灵般的距离感,坚毅的神情中似乎又隐藏着一丝柔软。他很认真。 温语点头。“若你说结束,我也不会回头!” 裴少北叹了口气,棋逢对手,他有如此感觉! “走吧,带你去吃饭!”他说。 “我们回家吃!”她说。 “不!今天去外面!” “可是你的脸?”她指了指他的脸。 “没关系!”他倒是不在意。“我的脸又碍不着他们的事!” 结果他居然带她去了一家高档餐厅。是西餐厅,进门的时候,服务生看到他的脸,还怔了下,而他拿出一张卡,那服务生立刻恭敬起来。带着他们来到了位于二楼的一个隐蔽而优美的僻静的靠窗位置。 白底红格的田园风格桌布,锃亮的银质餐具,细颈花瓶里插着一只红色的玫瑰,红色的沙发椅,居然还有小提琴手在拉着浪漫热情的曲子。 餐厅的客人不是很多,许是这个时间段有点早。 而他们的旁边有绿色的植物掩遮,位置十分僻静,俨然一个独立的王国,可以看到一楼的风景。 裴少北拉开椅子,先绅士的让她坐,他们两个对面而坐。 然后,他的眼神淡淡如晨间的白雾,望着她:“想吃什么?” “这是西餐厅!”温语小声道,她眼珠澄静,回望着他:“我没吃过,不懂!” 服务生这时拿着纸笔和菜谱走来,“女士,先生,请问二位需要点餐吗?” 裴少北看了一眼温语,发现她拘谨的样子无声的叹息了一声。 这傻丫头连西餐都没吃过,真让人心疼,而服务生在旁,他也只能收起情绪道:“椰香咖喱鸡一份,奶油培根意大利面一份,匈牙利牛肉义大利面一份,杏仁软心巧克力。芦笋煎培根一份,这些吧!” 温语看着他点餐,服务生走了,她错愕地问道:“你点了这么多,我们吃的完吗?” “西餐不是中餐,不是一上一大盆的,每份都很少的!”裴少北说道。 温语耸耸肩,不以为然:“是不是很贵?” 裴少北微微一愣,有点错愕和讶异,这个女人真是会破坏情调,这个时候问菜的价格,他真是哭笑不得。可是要说情调,今天挂了彩哪里有什么情调啊! 他叹息:“小语,我们今天能不说钱的事吗?” 她一愣,微笑:“哦!那你告诉我,贵不贵吧?” “还行!”他说。 温语扁扁嘴,“你不是说有地沟油吗?不是说什么都不能吃吗?怎么又在外面吃了呢?” 第130章 我肤浅了 第130章我肤浅了 “........”裴少北搁着桌子,伸出手,握住她放在餐桌上的小手,她的手掌温热,他的手掌微凉。他凝视着她,乌黑如玛瑙的眼珠里有种深刻的感情,将她的手握进他的掌心,紧紧的,很长时间没有放开。“你能不能不要扫兴?” “哦!”温语一愣,反而摇头。“我只是希望活的真实而已!我妈妈说西餐桌上的礼仪很可怕的。我不喜欢吃西餐!比如现在,我把手搁在桌子上好像就不对是不是?而你搁着桌子握着我的手,更不对了吧?” “你妈妈?”裴少北皱皱眉,“你妈妈懂西餐礼仪?” “不知道,我妈妈说过一些,可能是懂得吧!”温语笑笑。 西餐桌上有些老规矩,比如胳膊肘在用餐时自始至终不能搁在餐桌上;但是,有许多“清规戒律”还是被人们所遵行。所以温语看到西餐厅就觉得自己跟这社会格格不入。 “你的德语跟谁学的?”裴少北这才想起来问道。 “我妈妈!”温语回答。 “呃!”裴少北倒是没想到这样,“你说的很流利,倒是真的没想到,你妈妈不是小学老师吗?” “嗯!”温语点点头。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他却不撒手。“谁说小学老师就不能会德语了?我妈还会唱德语歌呢!” “呃!想不到!你妈倒是深藏不露啊!你也是,居然听得懂德语,还会说,却还假装不会,偷听我讲话!”他看着她,他的声音那么轻,带着点说不出味道的指控,让她险些想指控他。 上一次他自己认定了她看不懂德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笑一笑,唇角带着点讥讽,“我记得有人说,我看不懂德文,所以不要动他书橱里的德语书,那些书很宝贝啊,从英国带回来,又带到了锦海,想必是格外的宝贝,所以才时刻带在身边啊!” 说着,她试图不着痕迹地把手从他的掌心抽出来,谁料他却恶作剧似的握得更紧些。 “吃醋了?我怎么闻到了醋的味道?”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如果我说那的确是我很宝贝的东西,你会不会很生气,以后我也要珍藏的。” “是吗?那与我有关系吗?”温语反问。 他将她的手翻过来,低头吻在她的手心。 她大惊,只觉得有滚烫的热流从手心涌了过来,一直涌到她的心口。再顾不得许多,她用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然而,他的手掌如此有力。忽然间,她抬头,沉声道:“放开我!” 裴少北仰头而笑,语气中带着一抹戏谑。“那是原版土木工程的书籍,再也买不到了!” “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什么,请放手,这里是西餐厅!”她僵硬地坐着,背脊挺直,“你是想要珍藏在书橱里,还是珍藏在心里,都悉听尊便。只是,我不会动你的宝贝儿,而且我也不打算再去吉县你的住处。” 他微眯眼睛,似笑非笑:“还说没吃醋,这不是吃醋了吗?” 她微怔。 “如果你不喜欢,那就丢掉吧!”他斜睨她,低哑地说,“有些东西,是不能留着的。” 她看着他。 他等了很久,她没有说话。 裴少北轻笑说:“你不相信?不信我会丢掉的那么彻底?” “这些重要吗?”温语平静地问:“快放手吧,送餐的来了!” 温语看到了服务生送来餐点,她有点着急,不想被人看到她被他握着手,遮掩肆无忌惮。“阿裴,我真的没有吃醋,没生气!” 说开了,还生气做什么?生气吃醋她就不让他去医院看程子琪了。 裴少北无语,还是松开了她。她不吃醋,他反而感到有点莫名的失落呢! 这时,点的餐陆续上来,裴少北让服务生下去。 一时间,两人沉默。 “小语......”裴少北也沉默了。良久,他抿紧嘴唇,低声说,“前些阵子跟我闹别扭就是因为这些吗?因为程子琪的出现?” 她错愕地望着他。 “其实你可以告诉我的,有些话,憋在心里,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裴少北的眼珠乌黑,眼底有种受到伤害的脆弱,“从一开始,你小心翼翼地防备我,一再的没有自信,你对你自己没有信心,似乎老是怀疑什么。我们相处了这么久,难道,你真的不能感受到我的心境吗?” 她怔住,带着一丝不确定看着他。 他的声音低哑:“我跟程子琪认识二十多年,算是一起长大,但后来她随父母去了北京,再后来相遇,我以为足够了解一个人,但还是走到了那样一步。你能明白那种被感觉吗?其实在强大的人,也有不确定的时候,我只是想要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也想在脆弱的感情面前成为强者!我说交往,你拒绝,我说交易,你自卑。你还要我怎样?我裴少北不是个随便的男人,我只是想要寻常幸福而已,也只是如此而已!” 温语静静地望着他。他待她的一幕幕从她的脑海中浮现。他对她真的很好,这个世界哪里有无缘无故的好,想到先前自己纠结那么多,想到原来不过是一场误会,她心底骤然抽痛,眼睛也黯淡了下来。 “对不起。”温语轻声开口。“我肤浅了!” 裴少北的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欣慰,一团柔雾在眼底闪耀,湿润而晶莹,他对她微笑,因为他可以听出她声音中的歉疚和诚意,还有她终于肯真的面对了! “小语,吃饭了!”他笑了,笑得温暖而开心,只是他的下颚那里的青色有点刺目。 “嗯!吃饭!”温语完完全全地怔住,她怔怔地看着裴少北的笑容。是她以前想的太多了吗?原来在他盔甲般的自我保护之下,竟然可以单纯地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开心,以前她却总是用阴沉的动机去揣测他。 这一刻,她暗暗有些羞愧。其实,他真的要的是寻常幸福,只是她能给他寻常幸福吗? 当交易变成交往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变了! 当温语拿起刀叉时,突然惊愕地低叫了一声。“呃!” “怎么了?”裴少北问。 温语看着那些食物,也不过尔尔嘛,看着好看,可是-- 算了,别扫兴了! “怎么了,你倒是说啊?”裴少北被她表情吓了一跳,紧跟着问。 温语摇头,先吃了巧克力,因为太甜了,其实她不是很喜欢太甜的东西,但是她想要品尝,因为一直都觉得心里苦涩,现在雨过天晴,她希望享受甜味。 裴少北也先用了一个巧克力,大概他这阵子也是苦闷久了需要一点能力!而这巧克力用了卡玛苦甜巧克力加淡奶油和朗姆酒做软心,黑巧克力做外壳,再裹上一层杏仁碎……咬上一口,香酥坚硬的外壳,柔软甜蜜的内心,混着淡淡朗姆酒的味道,象层次丰富的女人,总是让人着迷和陶醉。 可是温语吃了一个,却是皱眉,不再动了。 裴少北看看她,问:“怎么不吃巧克力,女孩子不都是喜欢甜品吗?” 温语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大概我不是女孩子吧!” “呃!”裴少北有点囧。“那吃面吧!你要吃那种?” 两种口味的面,温语看了一眼。 总觉得没自己煮的好吃,可是又不好再扫兴,难怪人家说西餐吃的是情调,果真是如此。味道嘛!一般。她选了匈牙利牛肉义大利面一份,“就这个吧!” 裴少北看着她,见她吃了一口,微微皱皱秀眉,又继续吃,吃的很慢,像是品味一般。 “不好吃吗?”裴少北问。 “你觉得好吃吗?”温语反问。 裴少北想了想,看看自己面前的餐盘,然后道:“是没你煮的好吃,可是每天都煮不是很辛苦吗?” “呵呵,吃吧,好贵的!”温语笑了起来。 裴少北干脆放下刀叉,有点无奈,“要不我们回去煮饭好了,我看你不爱吃!” “浪费啊!”温语吃着面,“快吃吧!别浪费了,其实也挺好吃的!我还是第一次吃西餐呢!” 裴少北看着她那样子,终究什么都没说,安静吃饭。 等到两人吃完,他结账,温语才知道花了好多钱,好几百元就这么进去了,回去的路上她一脸臭臭的,也不说话。 “怎么了?”终于,裴少北把车子停靠在一处安静的街角,看着她问。 温语皱皱眉,摇摇头,“没什么!” “你从西餐厅出来就这样了!到底是怎么了啊?” “真的没事,你别问了,反正我声明,这是我最后一次吃西餐,以后再也不会吃西餐,当然除了麦当劳和肯德基、必胜客外,其余一概不吃!” “不好吃?”裴少北挑眉,有点倍受打击,他好心的,可是没想到她会这么不喜欢。 “不是!” “那是什么?” 第131章 太贵了 第131章太贵了 “太贵了,根本不值那个价钱!”温语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尽管她知道这很扫兴,但是憋不住了,只好到:“那什么椰香咖喱鸡,其实就是鸡胸脯肉,就是加了椰汁和咖喱粉而已,芦笋煎培根,就是用培根切成一条一条,将蛋黄,奶油,培根,芝士混合后搅拌。那么简单,面条更是,西餐只是中看不中吃,以后我不会再吃了!你要笑就笑吧,我可不是你的程程,我没情调,我宁可在家里吃清粥小咸菜,也不爱吃这么华而不实的西餐。不好意思,我觉得我可能真的不适合跟你交往!” 温语一口气说了一堆,看到裴少北一直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有点不好意思,红了脸。“你是不是很失望?” 裴少北只是看着她,忽而扬起薄唇,一丝丝的笑意从他那双深眸里溢了出来,“果然是我裴少北看中的女人,知道过日子,花那么多钱,心疼了吧?” “难道你不心疼?”她更加不好意思,涨红了脸,“我只是觉得一顿饭好几百元真是太糟蹋食物了,在家里吃,可以吃半个月!” “所以呢?”裴少北沉声的开口,视线快速的掠过她微红的小脸,峻冷的神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看不出喜怒和哀怨。 他想说什么?温语抬起头不明所以的看着裴少北,她都说了,太贵了再也不吃西餐了!她就是这样没情调的人,装不出来的! 似笑非笑的斜睨了一眼温语,裴少北沉淀着心头的一丝怜惜,这个丫头虽然没情调,可是会过日子。“你宁愿把这些钱省下来自己在家里煮,也不愿意穿的漂亮些去西餐厅吃人家煮的是不是?” “对啊!我天生一条贱命啊!”温语平静地说道。 错愕着,不曾想会是这样的答案,裴少北面容微微纠结,一脸见鬼般的瞪着一旁的温语,半晌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是呀,我怎么能跟你们这些公子小姐比啊?我是穷人,哪里有哪些穷讲究?我可不想吃一顿西餐以后饿大半个月!”快速的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口。 温语又看看窗外的夜景,很美。可是穷人都没时间看风景,只能干活,不停地干活,赚钱,以希温饱,小康而已! 低沉的闷笑声响起,裴少北一脸挫败地摇着头,俊颜之上飞扬着笑容,可是一双锐利的黑眸里却满是辛酸的心疼,这个傻丫头,她究竟过的是什么日子。 “有什么可笑的?这就是我们的背景不一样,想法不一样,所以我们就算交往也是有很多阻力的!” 不习惯听着裴少北大笑的嗓音,温语皱着眉头快速的回头,却对上裴少北那满是疼惜的双目,那样真切的表情撞入眼里,如同妈妈每一次看着她的目光,那么的心疼,似乎她承受了多少的痛苦和折磨一般。 “丫头,跟着我可能比当穷人更辛苦!但是我会让你什么都经历,在我能力范围内,给你幸福和快乐!可是跟着我,你怕吗?”裴少北疼惜着,伸手将温语失神的小脸狠狠的压向自己的胸膛,静静的拥着她看着外面的接到,她缺少的,他都会一点一点给她补偿回来。但是她会很辛苦很辛苦的,毕竟他不是一个普通人。 温语的心会砰砰的跳着,鼻尖有着的酸涩,任由裴少北抱紧自己,不知道是沉浸在此刻他的誓言承诺里,还是沉浸在他刚刚那样毫不掩饰的疼惜眼神里。 怕吗? 是怕的! 她怕自己配不上他,可是她又不甘心错过他! 因为他那么优秀,错过了他,她怕自己再也不会对男人心动。 “不管你怕不怕,我都不会放手了!你以后还是得去吉县给我煮饭,不然我一不小心提前花光了以后的钱,你就要跟着我受苦了!”裴少北说道。 “!”温语一呆,“以后?” “难道你不想跟我有以后?”她红透的脸看起来可爱极了,他忍不住想逗她,却想起无论怎样都得诱拐她去吉县,每周都得呆在他的身边才可以。所以他还得继续努力! “这事我说了算吗?”温语嘟了嘟唇,有点伤感:“谁知道你们家里怎么想?别人会不会觉得我们不合适?” “我要过我裴少北想要的生活,别人说了不算,当不了我的家!”他沉声说道。“你现在把你又冒出来的自卑感给我收回去,以后再自卑,我直接把你就地正法了!” 温语有点受伤的感觉,可是她告诉自己,不能气馁,没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见她纠结了,裴少北笑的邪魅,快速的靠过去,温语吓了一跳,目光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对上温语错愕不解的眼神,裴少北轻轻的哼了一声,低沉的声音这才响起,“你再有退缩的思想,我真的会生气!” 说着,大手更是扯过她的身体,忽然一手钳制住温语的下颚,强制她抬起头来,锐利的目光犀利的锁住她的双眼。“说,你不会再自卑!” “哦!”温语哦了一声。 “这是什么回答?” “是!我不会再自卑!”温语只好干净利落的回答没有任何的犹豫,静静的迎视着裴少北的深邃的视线,“阿裴,你的眼睛好漂亮!睫毛好长!你长得怎么可以这么漂亮?” 面对她突然的赞美,裴少北突然卡壳了,冷硬的面容微微软化下来,不是温柔,反而是一股莫名的诡异,带着说不清楚的复杂深思。一低头,他吻上了她的唇。 她居然说他长得漂亮,男人最忌讳被说长得漂亮了,这女人真是气人。 她身子一颤,眼睛倏地瞪大,咽喉中呜咽着什么,往他怀里蹭去。 他的喉咙一紧,毫无防备的,没想到她会贴近自己。 这个小女人,她给他的温暖,她或许永远不会知道,也不会知道,她早已在他的心里深深烙刻下了一个烙印。 温语睁大眼睛,眼前这张叫人心神荡漾的容颜真的令她心醉不已。 他同样痴迷,轻柔的用指尖触碰着她的发,接着是她柔软的红唇,然后捧住她的后脑,将她拉入怀里亲吻起来,柔柔地释放着他的爱意。 温柔的吻一点一点的摩挲着,充斥着她所有的感观。 温语热情的迎合,张开双臂紧紧地搂住裴少北的脖子,怕一个失神他就会在她眼前消失不见。 霎时,脑海里迸发出一个疯狂的念头,她要他,迫切的想要他只属于她。可是,她又犹豫了,因为她希望纯粹的爱,而非性! 她好不容易平复着喘息,离开他的唇。 “走……”他突然说道。 “去哪里?”温语低叫。 “回家!”他有点迫不及待了。 温语一下也是紧张,却摇头。“阿裴,我们不要住在一起好吗?” 他一怔,不管她,直接一路狂奔开回去。 他也不说话,直接把车子开到风卷云舒般快。到了小区,他不待车子停稳就飞快地扯着她下车,脚下的速度却在加快,直接拉着她上楼。 他拿着钥匙开门,速度快的令人惊奇。 刚进门,才关门,他回头急切的再次吻上她的唇,像是渴求了许久般的加剧了吻的纠缠。他的热情似火蔓延,一寸寸的烙上了她的心。 吻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裴少北的眼睛是温柔的,泛着一丝怜爱,更多的是深浓的情意。 她没有回应他急切的索取,但这个吻依然是演变的很炽热。带着芳香甜蜜的唇就那么固执柔和的探入,寻到她的与之相互痴缠。 温语被裴少北吻得全身瘫软,好无招架之力,就好像每一次,他们之间的每一次,都是那样的急切,那样的温柔缠绵。 他总是那么的霸道,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儿,他的吻快将她溶化了。 难以克制的红晕隐忍在她美丽姣好的小脸上,他伸手将她的脸捧得更紧,狠狠地吻着她。“小语,你要记得信任我,我说交往,绝不是玩笑......你不许再乱想.......知道吗?” “嗯--”她低吟着,不自觉地搂紧他的脖子。 他的喘息与她的缠绕成一片,宛如靡靡之音勾魂摄魄。“小语,你这个魔人的小妖精......你居然嫌弃我脏,我要惩罚你!罚你下不了床!” 一字一吻,舍不得离开两片嫣红柔软的唇瓣。于是他低下头,吻的滚烫便蔓延向白皙柔嫩的颈项,一个一个的战栗接踵而至,像是在水与火之间煎熬…… 她有点承受不住! 他已经抱起她,突然想到什么,“不行,我要去洗澡!” 他想起刚才跟林紫阳干仗,跌落在地上,他身上是脏的,他不要把脏东西带上床,于是气喘吁吁地放开温语。 “阿裴,你,你回去不好吗?”温语知道这个时候她让他回家多么的扫兴,可是她觉得有些东西好似还没想清楚。 “嗯哼?”裴少北挑眉,“为什么我回去?” 第132章 不许岔开话题 第132章不许岔开话题 半响没有得到回答,裴少北一手揽紧温语的腰,将她单薄的身体狠狠的用力的带进了自己的怀抱,低喃的磁性嗓音里满是笑意和温柔,“不管如何,这一次就算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手了。今晚我就要你,你配合点还好,不配合,你就等着吧,我会把你折磨疯!” 他已然说完进了浴室。 温语知道自己又一次在劫难逃了。 等到裴少北裹着浴衣出来时,她在厨房里烧开水,泡茶。 他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她,“我来烧水,你去洗澡!” “阿裴--” “不洗吗?”他已经走进了她,在她而后呢喃。 “呃!我洗!我这就去,你等水开了,泡茶,第一遍茶叶水倒掉,洗茶,然后等到水稍微一凉,再倒入!” “为什么?”裴少北问。 “对一遍开水烫茶,把茶叶里的灰尘脏东西去掉,你不是洁癖吗?但是速度要快,不要把茶叶烫熟了,绿茶的颜色就不好看了!等到把里面的第一遍水过滤掉,稍微等一会儿,水温大约在85度时候倒入,茶会很漂亮!”温语小声解释道:“别忘了啊,我去洗澡!” “呃!”裴少北张了张嘴,半天在后面喊道:“还说自己不讲究,你这些穷讲究在哪里学的?” “我妈妈教的!”温语头也不回去拿浴衣和睡衣。 “你妈妈真是厉害!”裴少北喃喃低语,半天摇头失笑。 怪不得每一次她泡的茶都很漂亮,绿色的颜色很是漂亮,看着那茶,就像是置身在青山绿水中一般。 原来如此! 一个看似很平凡的女孩子,却总是给他意外的惊喜。裴少北不知道自己在她身上还会发现什么,他也很期待。有些惊喜,他希望一步步去探索,没关系,他有一辈子的时间! 裴少北按照温语的要求,在水开后把水倒入玻璃茶壶里,然后看着茶叶慢慢张开,倒出水,果然有很多沫沫被倒了出来,那就是茶叶里的脏东西吧?! 后来,他又乖乖的等了有几分钟,趁这个机会儿去换了睡衣,这才回来,等到水差不多凉了些,才倒入茶壶中,果然,那茶水绿莹莹的,好漂亮的感觉。 呃! 裴少北得意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果实,原来这么一件小事,还这么有学问?!真是让人意外又惊喜!以后他也这么泡茶! 温语慢吞吞的从浴室里洗澡后出来,脸上红扑扑的,换了睡衣,手里拿着浴衣,去阳台晾晒衣服。 裴少北端着茶盘出来。“小语,喝茶,我泡的!” 他的语气有点像得了什么宝贝向大人献宝儿的小孩子,那么得意,那么有成就感。温语在阳台上听着他的语气,好笑的摇摇头。“来了!” 她晾晒好,又把他的浴衣也晾晒好,换了床单和被罩才出来。 裴少北在沙发上坐着,翘着二郎腿,手里握着遥控器,看电视呢,看到她,招招手:“快点过来,看我泡的过关吗?” 温语一看,那茶真的泡的很好,可见他很听话,按照她说的去做了。“嗯!不错,领导果然是领导,做什么都不含糊。” “尝尝!”裴少北亲自端了了杯子给她。 温语有点惊愕,这可是领导泡的茶呀,她还是第一次喝领导泡的茶,县长啊,将来可能更高一步,大领导啊! “呃!”温语喝了一口,“嗯!” “怎样?” “好喝!”温语看着裴少北那期待的眼神,含笑说道。 结果他把她手里的茶杯接过来,放在茶几上。 “我还没喝完--” 他已经放下腿,人俯身过来,将她压在沙发上。“等下再喝,先喂饱我!” 他低头吻她,在沙发上,他把她压在上面。 温语急急地低喊:“阿裴,我不要,你别这样好不好?” 虽然她是已经跟他好多次亲密,可是,每次都这么突入起来的亲密让她真是心跳加速。温语想推开他,不料他却将她的身子给压在沙发上,然后吻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直到她涨红了脸,呼吸快要停止了,他才放开了她。 裴少北深深凝着这张小脸,“有时候我会觉得,你是不是想要我吻你,所以才故意跟我唱反调?你就这么爱跟我唱反调,非要我惩罚你才可以吗?” 他的话让温语脸上红晕更红了。“我……我没有……” 明明就是他霸道地不分场合乱吻她的,还有明明就是他自己这样霸道的,还怪着她。 “那你是不喜欢我的吻了?”裴少北高傲的眼神多了份狂魅,紧紧地锁住那张红艳粉嫩的小脸。 “我--”温语只觉得脸颊发烫,连胸口都整个热起来。 看到那张小脸烧红得不能再红,裴少北邪魅的俊颜展露了得意的笑容。 她的小脸红咚咚的看起来很诱人,裴少北用手指轻撩着那微微发抖的红唇,“小语,回答我,喜不喜欢我的吻?” “我......”明明知道这又是他一次无聊而霸道的捉弄,但温语还是紧张到不行,甚至觉得自己的脑子热得几乎都要冒出烟来了。 “快说!” 看到他脸上那故意捉弄她的坏心神情,温语知道不管她的回答是什么,他一定还会继续说些其他话来捉弄她的。 她干脆别过脸去,看了眼电视。“呃!阿裴,你看时政新闻,领导又来访问锦海了!” “该死!别岔开话题!”裴少北无语。 “我没有!”她否认。 低头一下俯在她的颈子处,轻轻的吸吮着她线条优美的锁骨…… 焚身似火! 大概说的这就是这样子吧! 火热的是爱意,烧灼到的是心,还有身。 “给我……小语……不许岔开话题,不许不给我!”他在她耳边低喃着。 他抱起她来,不管电视里播放着新闻,也不管她是不是还拒绝,他已经不会再等了! 一阵天昏地暗,温语已经被带到了床上压在他的身下,温语抬起迷蒙的双眼眼只看见他饱含情欲的动人双眸。 他低头就吻住她嫣红的唇,这回抛开了仅有的理智,狂野的吻着她。他的吻怎么可以让她这般的销魂,侵袭了她所有的意志。 房间内,床上两人因前面玩得过火,无法克制地交缠很久。 满室,只听得女人低低的呻吟啜泣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窗外,晕淡的月华投了进来,疑似铺了一地的银霜。 已经是腊月的中旬了,转眼就要过年了! 良久,裴少北躺在床上,看着那张红晕未退,却熟睡到不省人事的美丽脸蛋,可爱的模样,让他忍不住伸手摸着。 也难怪她会睡得这么熟,因为他要了她好几次。 等到半夜,温语又被裴少北给折腾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裴少北,疲惫的低喊:“阿裴,你不睡觉吗?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只喜欢跟我做?” 裴少北一下子被浇灭了热情,简直是哭笑不得。“又不需要你用力气,你只需要躺着好了,你也可以睡觉!” “阿裴,你别这样好不好?我累死了,真的好累!”温语真的在求饶。 他无奈的翻身躺下,将她拥在怀里,无语的叹息,手却是缠住她的腰!“可是我不累,我还想!” 温语低着头,看着那缠绕在腰间的大手,他真是精虫转世! “谁让你先前老拒绝我,我想要嘛!”裴少北幽幽的开口,抱紧臂弯里的温语,他这周又得回去,跟她分开一段时间,而她老是不信任他,他有点着急,怕她跑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真的拥有她,完全拥有她,即使他知道这样可能会让她很累。 “先前谁让你让别的人亲了你了!还留着别人的吻痕!”她有气无力的说道。 尽管说开了他跟程子琪的事情,但是想起来还是那么一丝不舒服。 可是又想起来他连程子琪割腕自杀都不再管了,心里也真的踏实了,她无声的将手覆盖在裴少北的大手上,“阿裴,那样对程子琪,你会不会觉得难过,是不是太狠心了?” 他微微一愕然,“如果不狠心,藕断丝连伤害更深!丫头,怎么你还是不相信我?那个吻痕是个意外,她试图用身体绑住我,但我已经萌生离开之意,不会再做纠缠!自然不会跟她再做任何亲密的事情。而且从我带你去吉县那天开始,我就确定了,跟你交往!我说了一些暗示,可是你这丫头太蠢了,根本不懂!” “我信你!之前我没有相信你,那个时候你是失望的吧?”温语手微微的颤抖着,僵直着身体,此刻她才知道裴少北对她的感情,是自己当时太敏感了,一有风吹草动就缩在壳里。 “谈不上失望,我说过,我只做,不说,你若要想懂我,必须自己用心体会,我不是什么都会说的人,说了一次后也不会一直说!所以跟我在一起,你会很辛苦,但是你已经没得选择了!”突然的,裴少北双手重重的握住了温语的手,目光深情而愧疚的看着她,“之前我忘记了这个吻痕,因为我没做过亏心事,所以我自然想不到太多。但这是我疏忽,我为此道歉!” 第133章 傻人有傻福 第133章傻人有傻福 看着裴少北愧疚而后悔的黑眸,温语心里一个颤动。没想到他会道歉!她怔忪了一下,回想着自己当时的别扭。 裴少北环抱住她的身体,亲密的将头抵在她的肩膀上,温润的气息暧昧的喷吐在的颈子边,“不过我很开心你生气了!” “为什么?”温语低声的开口,语气里有些疑惑。 “你生气了,代表你在乎,不是吗?”幽幽的开口,裴少北又紧了紧手臂。“只是我以为这些日子的相处,我以为你至少可以了解我一点了!可是没有,你不问一句,就宣判了我的死刑!” 潜意识里,他希望她可以相信她,即使不相信他,也至少不要为了任何人而放弃他,可是她还是说要离开他,明明知道她会自卑,她会挣扎,可是他还是看着,静静地看着她的挣扎,只是因为他知道,未来要走的路,远比这要艰辛的多。 可是在她离开的时候,心还是会痛,会感觉到受伤。 明明一切在掌控中还是觉得受伤。 “你太容易被别人左右思想了!你这样的性子,也很容易吃亏的!任何人都战胜不了你,只有你自己!战胜了自己,就是战胜了别人!对自己要有信心,懂吗?”他像教孩子一样的耐心告诉她。 “阿裴,你失望吗?这样的我?”缓缓的看着他,仰头看向裴少北轮廓分明的脸庞,这样一个伟岸至奇的男子,为了她,放弃了程子琪那样美丽优秀的女人,可自己却还是没有相信他。 “看中了你,就认了!虽然你看起来有点傻,但傻人有傻福,不是吗?难得是很善良,裴素阳那样的女人都喜欢你,以后也不担心姑嫂难处了!”薄唇慢慢的上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裴少北低沉的开口,深情的凝望着温语满是愧疚的小脸,低下头轻柔的吻上她光洁的额头。 “对了,你姐姐现在怎样了?”温语想起来裴素阳,问道。 “她很好!别担心!” 她真是个善良的小东西,他知道各自的生活背景不一样,她会想的多,而自己不一样,自己若是爱上了,必定不顾一切,达到目的。 可是她天性就小胆,很多方面注意不到。 她爱自己,裴少北从来不曾怀疑,虽然她从来都不曾明说,虽然她放弃过自己,可是裴少北知道,她是爱着自己的! 细碎的吻顺着温语的额头慢慢的洒落下来,吻过她的鼻尖,最终落在那柔软的唇上。 那万般深情的吻,如此的甜蜜而美好,吮吸着她口中的香甜,纠缠着她的小舌,让彼此的气息交融在一起,彼此缠绕,不分离。 “阿裴!”温语再度气恼着,他不是又要要吧? “嘘!春宵一刻值千金!”他低语。 温语感到了一丝的挫败。“不要了!” “丫头,最后一次,怎样?”裴少北笑得无比奸诈,诱惑着她。 “真的是最后一次?”温语有点怀疑。 “呵呵,当然,我说话从来算话!今夜最后一次!” “真的?”还是有点怀疑。 “当然!” “那,那你快点吧!”她认命了,只想他快点,可别在在睡着时候又骚扰她,那样一夜都别想睡了。 “呵呵,丫头,你真好!”低沉的笑声虽然极力的压制着,可是那笑容还是泄露出了裴少北此刻的好心情。 这个男人真的是电视新闻里出现的那个一丝不苟,喜怒不形于色的裴县长吗? “阿裴——”温语刚开口,裴少北火热的唇却已经压了下来,封住了她未说完的话,大手挑逗的抚摸过她的脸庞。 “嘘!不是说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别在谈天里浪费时间!”他可不想谈天! 望着裴少北那努力隐忍的脸庞,温语拉下他的头,主动献上了吻。 “呵呵!学会勾引你的男人了啊?”裴少北低声道呢喃。 “什么啊?”她一呼出来,他立刻占有了她。 她再度惊呼。小脸上因为情欲而染上了羞涩的潮红,美艳动人。 她的手轻轻抚上他的下颚,那里有块青紫色,是跟林紫阳打架留下的吧!她拉下他的头,吻轻轻的落在他的下颚处,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的温柔细致。 原本极力压抑的感情在温语主动的抚摸下溃不成军,裴少北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加大了力度,那样美好的紧致感觉,让他低吼一声,律动起了腰身,将激情的火花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呵呵,我有点后悔下去当县长了!要是一直在锦海,就可以每晚抱着你入眠了!”缠绵后,裴少北低声暧昧的笑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裴少北,你不能这样!事业为重!你不可以儿女情长!”温语嘟哝了一句,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安静的睡了过去。 她的呼吸呼在他的胸膛上,热乎乎的,撩拨着他的身体,他发现他又是想要了! 可是,她真的累了! 他也累了!儿女情长,也会容易英雄气短。 清晨再次醒来时,温语微微的动一下身体,一下敏锐的感觉到裴少北那再次复苏的坚挺,他一个翻身又压住了她。 “你——”温语惊愕的尖叫:“阿裴,你干什么?” 裴少北低下头,将脸埋首在她的肩膀上,低声的哀求道:“小语,我们再来一次。” “不要了!你说了最后一次,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啊?”温语声音惊恐的拔尖,纠结着一张脸面对着裴少北,在晨曦里尖叫。 即使面对着裴少北这样的俊容,即使心底很爱他,可也受不了这种摧残。面对他纠结着的俊脸,还有那苦苦哀求的样子,温语依然还是毫不客气的回绝,“不要了,死也不要了。” “最后一次,绝对是最后一次。”哀怨着,知道一定会被拒绝,可是身体的需要也不是他可以控制住的,更何况他也很想再次占有她,裴少北无赖的继续游说。 “你夜里说了最后一次!” 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被他拆下来了,似乎全身重新组合了一遍,那滋味真是说不出的难受。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明天就得回去了!”裴少北皱皱眉,依然笑得有点奸诈,“一星期都饿着,我不趁机吃饱点行吗?” “我说了不要了!”温语低叫。“你说话不算话!” “昨晚我说了不会再要了,可不代表今早啊!”裴少北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反握住她的小手,诡异一笑,让她的手碰触到他已经压抑不住肿痛不已的坚挺。 她被吓了一跳,脸迅速红了。“你,你是不是吃药了?” “胡说!我是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吃药?”这简直是太打击他骄傲的男性自尊了。“小语,你怎么可以如此看不起我,太打击人了!尤其是我这么骄傲这么正常这么男人的男人!我要真的不要,只怕你就倒霉了!” “我不管了!”温语抽回手,就要下床!“我真的受不了了!裴少北,你都三十了吧,你居然--” “居然什么?” 他居然有这么强烈的需求。她真的怀疑他是不是吃了药。 “你快起来,我要起床了!”温语低喊着,羞死了。 “不行,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必须跟你继续战斗,不然我的清白,一世英名就毁了,我怎么可能使用药物?我要让你知道即使不需要药物,是你也可以让我情不自禁!” 温语再度被他压在了身下,紧接着暧昧而缠绵的呻吟声再次压抑不住的从口中溢了出来,一般酥软无力的身体,在他的挑逗之下,慢慢的燃烧起来,酥麻的战栗感随着他的大手而传遍了全身,这会不是他需要,她也有需要了。 温语只知道自己再次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是夕阳淡淡的光辉,睁开眼,身侧已经不见了裴少北的身影。 慢慢的起身,这才发觉自己浑身都吻痕,而外面传来声响,像是抽油烟机的声音。 温语呆了呆,下床,差点站不稳,这个裴少北啊,他怎么就那么厉害? 她披了衣服准备去浴室,却在走到客厅时发现他正在厨房里系着围裙煮东西! 她一下子呆怔在客厅里。 像是发现了她的存在般,裴少北从厨房里出来,那小巧的围裙系在他高大是身上显得很是滑稽,可是同时又让人感动。她一下看的有点怔忪,指着他:“你,你在煮饭?” 他看着她,好整以暇,眼底满是柔情。“嗯哼,怎么?我煮饭很奇怪吗?” 他的视线在看到她凌乱的发丝,红肿的唇,还有脖颈处他种下的草莓时,眼神又幽暗了起来。 她慌张地抬头,看着他那俊逸脸庞,她又是惊讶,又是错愕,他怎么在煮饭? 她看到他看着自己的眸子里有幽暗不明了,燃起了火焰一般,她慌张着,却强装镇定,困惑地睨着他,“你……”支吾了下,她不解问道,“你怎么能煮饭呢?” “我怎么就不能煮饭呢?”裴少北微笑,语气满是调侃,反问道,“难道我只能上得厅堂却下不得厨房?” 温语被他这么一问,蹙眉不语。 裴少北笑笑,默然地又回了厨房,然后几秒钟又出来。 第134章 你居然会煮饭 第134章你居然会煮饭 天哪! “你……”温语还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他真的在煮饭。 温语错愕着,跟着难以置信地朝厨房走去,发现炉灶上真的坐着一只锅,小火炖着什么,锅里开得疙瘩疙瘩的,温语走过去,发现锅里有一只勺子,满锅的白米粥,已经马山熬好了! “呃!是粥?”温语闻着香味,真的饿了,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嗯!”裴少北哼了一声。 天哪!他真的在煮饭!可是他这么高高在上,从小养尊处优,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公子爷,会煮饭??? 她真是不敢相信! 若不是亲眼看到,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而他回头望向她,她低头掰着一双手,在想着什么。 “去洗洗,很快就能喝了!”裴少北又去搅了下锅。 然后,回头在她唇上亲了下。 温语一下红了脸。“嗯!我去洗澡了!” 等到她再出浴室时,发现裴少北已经把粥端上来了,还切了香肠,是她妈妈从老家带来的,还有馒头,热腾腾的,好像是她买了放在冰箱里的,他居然也找到了! 搽干净头发,她看着桌上裴少北摆放的食物,面容虽然看起来很平静,可是心头,却还是满心动容着,居然有男人为她煮饭,这种感觉真的很幸福。 她转头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一时间,这种温馨的气氛让屋子里安安静静的,谁都没说话! 他居然也可以像普通男人一样,可以下厨房,也许他煮的粥不是最好的,但是却让她感动,无比的感动。他该是做大事的人,怎么能像女人一样在厨房里呢? “怎么了?”裴少北低沉的嗓音打断了温语的沉思,刚一抬头,却已经被裴少北紧紧的抱在了怀中,她暧昧的搂着她柔软的身躯,闻着她身上刚出浴的沐浴水的味道。“想什么呢?不饿啊?” “饿了!”她老实回答。“只是以为是在做梦,你居然会煮饭!” “呵呵!”裴少北笑了起来。“我怎么就不会了啊?只是煮的不好吃,但你累坏了,我没好意思叫你,所以才自己煮的!煮饭的活,以后还是你做好了!” 她也笑了,温柔的点头。“嗯!以后我做饭!” 她的秀发有种好闻的清爽味道,在鼻间散开。裴少北深深呼吸着香气,又拿了毛巾帮她擦了下水,大掌轻抚过她柔顺秀发,沉声说道,“以后买个吹风机,洗了头发把头发吹干。” “嗯!”她点头,动容的伸手环抱住他的劲腰,小脸埋在他的胸膛上。“阿裴,谢谢你!” 她柔软的身体让他忽然有了冲动,裴少北压下那份欲念,声音低沉:“谢我什么啊?” “谢谢你给我煮粥喝呀!”她闷声道。 “那以后在床上,好好伺候你的男人,我还会给你煮的!”他的声音低沉。说着他动了动身体,“怎么办啊,小语,为什么他总是不听话呢?” 温语听见他这么说,整个人一愣。她一下感觉到裴少北说的是什么了,她甚至还能感觉到他双腿间突然硬起的某个象征……一下从他身边逃开,一张小脸不争气得红到快要爆炸。 “你,你,你一定是吃药了!”她语无伦次的说道。 裴少北翻了个白眼。“又在打击我的男儿本色,真是打击死人了!” “呃!我们吃饭吧!”温语红着脸赶紧的岔开话题,她真是怕死了。怕他在一个本能,她就整个身体报废了。 “嗯!”他坐回到椅子上,温语也坐下。 桌上迎面而来一股饭菜香,客厅里亮着日光灯,暖暖的光,透着温暖。窗外黑了天,他们在家里睡了一天整。 他煮的粥,很好喝,不知道是太饿了的原因,还是她心情太好,真的觉得这是她喝过的最好喝的粥。 他看着她,问道:“好喝吗?” “好喝!”她扬起一个笑脸,那样璀璨的笑容,如此夺目。 裴少北睨着她,眼底满是温柔和满足。 她继续喝着粥,而他也开始吃。 “这香肠很好吃,哪里买的?”他问。 “哦!是我们家邻居做的,我妈妈上次来李婶特意让她捎给我的!” “你们邻居倒是很关心你啊!”裴少北挑了下眉。 “嗯!李婶人很好的!”她小声道。 闻言,裴少北沉默地望向她,这么小小的身影,竟然变得格外高大,她是那种看上去特别温婉可爱,有种致命的吸引力的女孩,善良,美丽。她的邻居喜欢她,都会惦记她,难怪裴素阳那种挑剔的女人也会对她不错! 温语一下喝了两碗粥。 裴少北见她吃的香,他的唇角,不自觉地飞扬而起。 吃过饭,裴少北更是自己去洗碗,不许温语动一下。 “我来洗吧,阿裴!”温语站起来要帮忙。 他却道:“你还是休息吧,休息好了伺候我就行了!” 听到裴少北的话,温语的脸又一红,快速的转过头,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们就像是新婚夫妻,小夫妻新婚温尔,不知疲倦的赖在床上,探索着彼此的身体,这种感觉,很......呃!很色情了! 他洗碗后出来,坐在沙发上道:“小语,明早我就得离开,这几日因为这些事情,我耽误了好多工作,还有正好二周过年,你过年要回家吗?” “嗯!”温语点点头。 “那一周假期你都回去?”他挑眉。 “是呀!过年都会回去的!”温语道。 “嗯!”裴少北点点头。“春节我也要回家!下周你去吉县,我们年前只有两天时间在一起了,你要乖乖的,别让我操心,可以做到吗?” 她知道他忙,她也不想他操心,点点头。“嗯!” “小语,明早我走,今晚好好的爱你!”一股邪魅的放荡染上了裴少北黝黑的深眸,一把抱住温语抱过她。 “阿裴,你不能这样!这样身体不好!”温语低叫着。 他的眼圈下一片青黑,本来就没休息好,又纵欲,他干么这么折腾自己? “压力大,需要滋润。”裴少北丢出一句话,双手无赖之极的抱住温语纤瘦的身躯,将脸庞埋首温语的肩膀处,黑眸里,隐匿下一抹浓郁的不舍。 他这一走,就是五天。他真的有点舍不得,之前他隐藏那么好,可是现在发现,他的心,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了,恨不得每时每刻都留在她身边。 看着埋首在自己肩窝处的裴少北,温语环抱住他的肩头。 其实男人需要女人,男人是比女人更感性点,她只是心疼他,见他这样留恋自己的身体,她一直犹豫的心莫名的感觉的安心,“阿裴!我周三请假去看你!” 听着那幽幽的话,裴少北呆愣的僵直住身体,缓缓的抬起头看向温语那坚定的小脸。 片刻后,他伸出大掌温柔的抚摸上她细致的肌肤。 她居然为了他可以请假,他心头无比感动,动容着,更加用力的抱紧她。“呵呵,那好,今天晚上就少做点吧,六点体力到周三。丫头,周三你可要去哦,不许骗我!” 温语哭笑不得,“我不骗你!” “呵呵,小语真好!”裴少北动容的凝望着温语,这个丫头,真是让他意外。 他的温柔至极的笑容里有着可以感知的温暖,她看着他的俊脸,心里也动容起来,这就是爱一个人的感觉吗? 和之前跟谭一鸣在一起时,完全的不同。但却又是如此的幸福!她真怕这幸福会长了翅膀飞走。可是自己患得患失有何意义,人生路还是要走! 思及此,温语轻柔的笑了起来,看着他明明已经是疲惫至极,可是却已经精神奕奕的黑眸,温语知道他是舍不得自己的离开。 “你真的累了吗?”低沉的询问,目光眷恋的落在温语的脸颊上。 “有点累!我们回房间吧!我好累啊!”她小声道,其实她是担心他,可是看到他如此渴望自己,又忍不住心疼他。 “小语?”他有点惊讶。 “走吧!我们回去都早点睡!” “哦!”抱着她回了卧室,裴少北却没动,即使身体每一寸都想要,可是还是忍住了,抱着她喘粗气。 “我知道你累了,睡吧,我忍着就是了!”裴少北闷声的开口,实在是担心她累,可又有点不甘心,他是如此的矛盾。 听着他委屈的话,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温语的眼里划过一抹笑意,淡淡的开口道:“那我先睡了。” “呃!真的睡啊?”他有点小心翼翼,却又不舍说别的。 温语不说话。 裴少北长臂紧紧将她单薄的身躯给揽进了怀抱里,长夜漫漫,可是为什么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听着身边片刻就已经均匀的呼吸声,裴少北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睁着眼,无力的看着房顶。 他一贯不是纵欲的男人,却独独对她,总是克制不住的亲吻她,一遍一遍的让她成为他的女人。想当初他跟程子琪,似乎也没有到这一步! 为什么呢? 温语自然没有真的睡,她知道裴少北也没睡着,她翻了个身,紧靠在他身体上,继续装睡。呼吸喷洒在他的胸口,裴少北身子猛地一僵。 第135章 像个新婚的小妻子 第135章像个新婚的小妻子 温语偷偷地勾了勾唇,腿又一圈起来,刚好碰到某人的某一处。 天磊勾动地火! 一个瞬间,裴少北他爆炸了! 只是一个无意识的动作,就让裴少北呼吸急促着,想要挪动身体放开怀抱里连睡着都诱惑自己的人儿,可是却怎么也舍不得松开手。 低沉的叹息着,裴少北深情无比的看着蜷缩在自己怀抱里睡着甜美的小女人,她睡着了都在无声的勾引他,可怜她无声的勾引却让他不敢再动她一下了! 因为她这么体贴他,居然请假去找他,他怎么能再累她? 他低下头,轻柔的吻了吻她的发丝,依旧压制的身体越来越炽热的欲望。 “阿裴!”如梦语,温语低低的喊着,小手突然伸进他微敞开的睡衣里,贴合着他的胸膛。 “小语,你要折磨死我吗?”裴少北咬牙低喊着,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觉得自己此刻要是在忍住一定不是个男人。 怀抱里抱着自己的女人,软香在怀,却只能看不能用,多悲惨的事情啊!可也只能无奈的看着撩人的温语。 裴少北的大手坚决的要将她放在胸口的小手给拿开,否则他真的要化身成野兽,狠狠的用了她。 可惜还不等裴少北的手将温语的手拿开,她似乎已经伸出小手捏住了他的敏感点。 “该死!”裴少北错愕,同时瞪大眼睛看着温语。 那埋在他胸膛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呵呵——” “臭丫头,你是故意的!”裴少北低吼着,呼吸急促。 在他马上反应过来要化身野兽时,温语一个翻身压住了他。 裴少北被华华丽丽地惊悚到了。 “小语?” “阿裴,这次我来好了!”她难得说出这么大胆的话,脸已经羞红的不成样子。 他本就被她的主动惊悚到,听着她说出这样的话,更是惊愕,深眸里瞬间燃起一抹火焰,快要燃烧到她全身的火焰。 认识她这么久了,第一次发现她居然这样的可爱,居然这样的主动,明明红着脸,娇羞的不成样子,却还是主动的说出这些话。天哪,她到底给了他多少惊喜?! 她先是伸手关了灯,黑暗里,她大胆了起来。小手轻轻地解着裴少北的扣子。 “小语,你要化身小妖精了吗?”他邪魅的笑着,勾着薄唇,危险之极的目光锁住自己身上的纤细身影,大手更是除去她碍事的衣服。 温语却不着急,伸手阻止他。“阿裴,我来!我说了我来!” 他早已等不及,可是又想要享受她的服务。 “好吧!你准备怎么对待我?” 她轻轻的解去他的睡衣,也解去自己的,她地脖子,即使在黑暗里,也勾勒出优美的线条,如天鹅般高贵。 “小语,我要把你吃到我的肚子里!”裴少北霸道之极的冷哼着,快速的握住她的纤腰,温语却拉下他的手。 温语一下发现他紧绷了身体,很是紧张而激动。 他那样俊逸的脸庞,睿智的头脑,她发现自己真的无法放手,若是放开他,她这辈子都会活在后悔里。 思及此,她更想紧紧拽着他,赖着他,不能让他就此从她的手心溜走,霸占他的人、他的心,要他爱自己,念自己,放不下自己。 呃!原来她也可以这样贪心! 原来她是如此的贪心,只是交往,给了她力量,让她变得贪心起来。 她放柔了表情,放柔了眼神,仿佛这辈子只见到了这么一个人,她的眼底只有他一个人。而她这样看着他,小手滑上他结实的胸膛。 他立刻、马上有了回应,他立刻倒抽了一口气。 她温柔地凝视他,慢慢凑了过去,先是亲他的脸颊,再是亲他的耳朵尖儿,微热的气息亲密萦绕他的耳边,脉脉柔情全付在了声音当中,“阿裴,你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呢?” 他明显低吼:“臭丫头,我早被你折磨疯了,你比伟哥药效还强劲,我耐心再有,就真的是有病了!” 说完,他脸一偏,唇寻着了她的唇,缠绵极致地吻她。 看似包裹坚硬外壳的男人,其实也是经不住诱惑的! 是因为对象是自己吗? 不同于以往的温柔和缱绻,此刻的他,带着一丝的狂暴和野性,侵略的扫过她口中每一寸的地方,汲取着她的美好,交换着彼此的气息。 而那双大手更是没有闲着,游移在温语身体的每一处。 燎原的激情再次的黑暗的夜里蔓延开来,不仅仅是身体的结合,今夜,他们的灵魂也深深的交融在了一起。 清晨一大早,温语起来给裴少北煮早餐,收拾衣服,熨烫好他要穿的衣服。 裴少北起来洗澡时,她正在厨房里忙。 他穿着睡衣走到厨房,从后面抱住她的腰。 温语一下回头,羞红了脸。“快去洗漱吧!” “不着急,上午要在酒店开会!”他靠在她的肩膀上。 她也靠在他怀里,手里搅着粥,他的手围着她纤细的腰,她闻到了他身上好闻的熟悉味道,心下一片宁静。 “小语,我走后,冰箱里要填满,买一些好的东西,我每次回来都要吃最好的,不然我每天这么卖力的取悦你,不大补,身体是要拖垮了的!” 听他这么说,她脸红着推他。“快去洗澡吧,别没正行了!” 他说的太不正经了,想着骂他两句,他却斜着一双好看的黑眸,似笑非笑的看过来,就呐呐说不出口,一甩手继续搅着勺子。 裴少北看她羞红的脸,摇头笑笑。 走到门口,又回头,看着她忙碌的样子像个新婚的小妻子,他的眼神一片温暖,这一刻,这样的感觉真好! 一回头,看到挂在门前衣架上熨烫好的衣服,笔挺的没有一丝褶皱,他的眸子更加温暖起来。 温语的冰箱里并没有太多的存储,早晨起来翻了一圈,煮了粥,鸡蛋,还蒸了几个之前自己包好冻起来的包子,弄好了,喊他过来吃,“吃饭啦。” 不过温语还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他那么累的样子,该给他做点有营养的吃。也的确,这几日他都在运动,他们两个一直滚在床上,差点没把床滚塔架了! 想起来都脸红,也许他说的对,下次她要买一些好点的东西,给他补充营养,只是下次只怕要年后了。 裴少北洗澡后出来吃饭,拿起筷子就吃,吃着她包的大包子,“呃,白菜豆腐馅儿的吗?很好吃啊!” 温语看他吃得香,欢喜的问:“好吃么?” “嗯,好吃。” “真的?” “呃,可以不是真的吗?难道我骗你,就是没肉,我想吃肉?下次吃白菜肉的,行吗?” “好!” 裴少北笑出声来,“以后,多给我做点荤的。我又不是和尚,而且我这么年轻,需要吃肉,补充精血。” “裴少北!”温语低叫。 “呃!你是越来越胆大了,居然敢对我大小声了!小语,有进步啊!”裴少北含笑瞥了她一眼,继续埋头喝粥。 温语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他乖乖吃东西,自己也吃。 温语吃的不太多,一个鸡蛋一个包子就够了,看他吃的很开心,她心里很是满足。 在她柔柔的目光里,裴少北把所有的包子,鸡蛋都一扫而空。 他去浴室漱了口出来,她正在桌边收拾碗筷,低着的颈弯出美好的弧度,看的他心里痒痒的。 “吓我一跳!”温语再度被他忽然从后面抱住,他呼出的热气喷在耳朵后面,她的身子就有点软。 裴少北细细把她的耳朵和脖子吻了一遍,气息越来越热,在她脖子上仔仔细细的吮出一个个泛红的印记,手也不规矩的伸进了衣服里,一路往上揉捏。“不想走,怎么办?” “呃!阿裴,别闹了!上班重要!”她低声说道。 “我知道!我会走的!”他哑着嗓子哄她,温柔的含住她的唇,吸吮,辗转。 温语感受着他的依恋,心里说不出的温暖,靠在他怀里,心里温柔的不可思议。 裴少北后来说:“小语,以后你要学会信任我!” “嗯!”她点头。 “走吧,换衣服,我送你去上班!” 两个人一起换了衣服,他开车送她去上班。 快到信访局时,她说道:“在这里停下吧,别人看到了不好!” 裴少北一只手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霸道的抓过她的手,温语手指搭在车门上,眼睛回转看向他。“怎么了?” “小语,你怕别人看到?” “不是你怕吗?”她怕什么呢?她从来都是光明磊落的。 “我不是怕,以后你会懂的!”裴少北哀叹一声,打了转向灯左转。“我不希望隐私别人知道!” “我懂!”她拍了下他的胳膊,笑眯眯地说道:“你是领导嘛!领导都不喜欢被外人偷窥隐私的!” “你真的懂吗?”他捏着她软弱无骨的小手,往自己腰间带。 温语红着脸挣开,拍了他一下。 “不许和男性同事打成一片,不许和男同事单独出去吃饭,周二早点请假。每天晚上过了九点给我电话,上班期间不要打电话,可以发信息。听见没?”他把车子停在僻静的巷子口,拦着不让她下车。 第136章 什么时候跟我们路辰结婚 第136章什么时候跟我们路辰结婚 温语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他俯下头来回吻,在她脸上胡乱的亲着咬着,嗓音有些低哑,“我不想走了,一秒也不想走!” “快点去吧!”温语果断的打断他,“你是县长,做大事的人,不可以儿女情长!阿裴,我相信你是个好县长!” 她用几乎是崇拜的眼神看着他,裴少北欲罢不能,吻的越来越密,“我尽量做到问心无愧吧!谢谢你信任我!” 她笑了,“我可以下车了吧?” “等等!”他说着,抽出自己的皮夹子,从里面抽出一千块票子,递给她。 “我不要!” “拿着!”他应声道。“不拿就别去上班了!” “我不要你的钱!” “这钱不是给你的,是周三我要吃东西,你得去买!”他说道。 温语怔了一下,“你想吃什么?” “基围虾,螃蟹,小公鸡,要土鸡,像上次一样,辣炒最好!”他数着好吃的东西。 温语顿时觉得无语。“好吧!我知道了!我可以下车了吧!” 他把钱塞给她。“嗯!去吧!” 可是下了车子,温语却把钱搁在了车座上,站在车门外说:“我不要你的钱,你想吃,我可以去买!阿裴,路上开车小心!我走了!” “小语--”裴少北有点着急,拿着钱要下车追,可是她已经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裴少北顿时觉得一股挫败感在心底油然而生,男人赚再多的钱,女人不花,也是失败的!呜呜! 裴少北心里那个憋闷呀,她怎么就跟他分得那么清楚啊,她非要他吃软饭才开心吗? 温语回到单位,中午的时候,综合科来了一位客人,是位女士,温语定睛一看,这不是锦大的校长范晴教授吗? 记得初入学,在新生欢迎会上,范教授就致辞了。她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型的女人,是锦大所有女孩子崇拜的偶像。 她来了,秦科长更是热烈欢迎。 范教授却说是来找路辰的,顺便看看他的同事。可是路辰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来。就连温岚和高丽丽都不知道去了何处。 于是秦科长就把她带到了综合科,“范教授,现在只有小温自己在,要不你等等,路辰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打电话!” “不用了,老秦,你去忙你的,我在这里等等路辰!”范教授说道。 “那好!那我过去,小温啊,这位是路辰的母亲,你帮忙招呼一下,我还有会,先去开会!”秦科长交代了一声就走了。 “是!”温语立刻站了起来,拘谨地走到范晴面前,开口问好:“范教授,您好!” 当然范教授看了看温语,视线打量了一番,笑了笑,带着一抹玩味,一抹审视,然后道:“锦大毕业的?” “嗯!”。 “怪不得叫我范教授!”范晴也不坐,直接道:“温语,是吧?” “呃!是的!范教授您?”温语不知道范晴怎么知道自己的,可是想到先前路辰说的话,她想可能是范教授误会了以为联谊会她是路辰的女友吧?可是当时还有高丽丽和温岚的呀! “我来找你的,小温,我们出去吧!快到吃饭时间了,一起吃饭,伯母我请你!”范晴脸上挂着笑容。 “啊?”温语一呆。 “怎么?不肯去?”范晴一听就沉了脸,女强人气势一下冒出来。 “呃!不是、不是!范教授,你找我有事?” “当然是你和路辰的事了,快点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于是,温语被范晴给带到了楼下,她真是囧死了,这是自己母校的校长,没想到四年大学都没交集,却在毕业后见到了自己的校长,她,她还请自己吃饭! 下了楼,朝范晴的车子走去。 这时,司机已经下了车子。这位当年小帅的司机哥哥,已经变成了英俊的司机叔叔,温语突然感到好亲切,还是那个司机,以前有人都说,嫁给范教授的司机,也是件很美的事情呢!这都多少年了,一慌八年过去了! 司机开门,范晴直接走到后面,坐进去。 温语跟着,有点不安。 司机又开了另外一边,“小姐请!” “谢谢!”温语上了车子。 到了饭店的包厢,范晴接到了电话。 温语听到她说:“来吧,在饭店呢!对啊!我就不能见见啊?自己过来,地址是--” 温语对于这种场面似乎也是说不出的尴尬,包厢里只有她跟范晴两个人。 她一下子拘谨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小温,你比我们路辰大一岁吧?”范晴问。 “呃!是的!”温语点头,神色不安。 “别害怕,我可不是恶婆婆!你放心吧,我叫你来不是为难你,是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们路辰结婚?” “啊?”温语一下子呆掉了。“范教授!” “怎么?婆婆妈妈做什么?我又不是老虎,早就说过,打铁要趁热!” “啊--”温语再度惊愕。 这还是她认识的范教授吗? 那个知性,美丽,优雅的范教授,居然有这么直接的一面。 “范教授,范教授,在哪里?”随着路辰的喊声,包间门被推开。 温语刚好看到急匆匆赶来的路辰,抬头去看,和路辰目光相碰的一刹那,路辰眼里闪过一抹狡黠,一抹无奈。 温语见到他来,立刻松了口气,她真是私下面对范教授,有点如坐针毡,太难受了! 范晴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怎么?担心我把你媳妇儿吃了啊?” “范教授,您老真是神速,您坐火箭来的吧?”路辰笑呵呵呵地进门,关了包厢门。 “你就贫吧!”范教授没好气地说道。 “范教授,你点餐了吗?”路辰安抚地看了眼温语,那意思是,别担心,交给我吧! “没呢,不知道你媳妇儿喜欢吃什么!所以还是等你来了点。” “呃!”温语听着范教授那“你媳妇儿”,一句一个“你媳妇儿”真是窘死了。她跟路辰怎么可能呢! “我来点!”路辰喊了服务员,唰唰点了几个菜,丢给他菜谱。“快点上菜!” “好的,先生!”服务员走了。 范晴没过多表情,一直笑着,只是偶尔眼里流露出复杂,她看向温语的眼底,总是带着一股审视。 “小温啊,你父母什么时候来锦海,一起约个时间吧!” “咳咳咳——”路辰一下子被茶呛住了。 范教授瞥了他一眼。“你都多大了?喝茶还呛住?” “范教授,咱能不这么雷人吗?”路辰问。 “怕什么?” 温语真的是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范教授,今天第一次跟她见面,也不问她别的,直接说见她父母,她感情真的把她当成了路辰的女朋友。 “你见人温语爸妈干什么?” “商量一下啥时候结婚!”范晴说道。 “妈!”路辰低吼。“咱能不这么丢人吗?刚跟人见面,就说结婚!” “呃!儿子,难道你对小温不是真心的?”范晴做出一副吃惊状。“这可不对啊,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就是变相耍流氓!” “咳咳咳--“路辰再度被自己老娘给雷死。 温语也被雷到了。 路辰激动得一拍大腿一跃而起,“范教授,我是认真地,无比认真无比认真地在跟温语谈恋爱!对不对小语?” “呃!”温语错愕的看着路辰,他正冲自己眨眼间。 她很少注意路辰的长相,今日一看,这是个分外年轻的男人,棕色刘海软软的,服帖在洁净的额头,他凤眸狭长,犹如墨染,眼角眉梢,蔓延着狡黠的微笑,犹如那些俊美无铸的皇朝书生。 他薄唇轻启,继续刚才的话,“对不对小语,我们在谈恋爱。” 说完,他又笑了,笑的千树万树梨花开,笑的东风夜放花千树,温语呆了呆,知道自己在帮他掩护,可是这事都见了父母,她真是没办法当着范教授的面撒谎,刚要开口。 路辰一眼便知道她要说什么,立刻截住了她:“范教授,我们小语害羞,你别问了,反正我们还年轻,结婚早着呢!我会等到她完全了解我接受我时,再求婚!求婚这事你帮不上忙,麻利地吃完饭,你回家吧!” “我在跟小温说话,又没跟你说!”范晴才不理会儿子的鬼叫:“小温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们路辰?” “范教授--” “这不是学校,你也不是我学生,叫我阿姨吧!或者直接叫我妈妈,省的以后改口!” “啊--” “范教授!”路辰头大的看着自己老妈:“你这是在干啥?” “怎么?你想找个老婆我见第一面就打走吗?我这么开明的婆婆世上难找!儿子,你该庆幸,你是我的儿子!以后婆媳关系不用担心了!”范晴自顾自的说道。 温语更是哭笑不得,这个范教授,真是今日雷到她了。就看路辰,都被她给雷到了。范教授居然是这样子的。什么叫语不惊人死不休,温语彻底的呆傻住了,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胳膊,一阵疼痛气息的传了过来,她没有做梦,真的是范教授。 她又是忐忑的,希望路辰不要这样骗自己的老妈! 第137章 我有男朋友了 第137章我有男朋友了 “范教授——”温语想要开口,又被路辰打断。 “小语,我妈真的很好相处的,我一点都不怀疑她会是个好婆婆!” “路辰,你让小温说!”范教授一瞪眼,瞥了眼路辰。“你怎么不让小温说话啊??” “我都代表了,小语很乖的,范教授,你还是别逼她了!”路辰瞄了一眼一脸高深莫测的老娘。 “现在是讲人权的社会,你可不能都代表了!”范晴显然是非要温语说话。“小温,别管他,你给我说说,路辰他对你怎样?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范教授!”温语嘴角抽搐了一下,范教授这一口一个结婚,把她给吓到了,她就知道这事不能帮忙,能吓死人的。“我跟路辰是朋友!” 范教授闻言不动声色的笑了,看了眼路辰。 路辰那张英俊的脸也抽搐了下,“范教授,我和小语现在才刚交往,你老就别管太宽了!” “是吗?”范教授显然不信儿子的话,她今天来目的就是探探虚实。 路辰有点无奈,俊脸一再扭曲。 可见这一餐吃得有多辛苦了。范晴不停地给温语夹菜,温语更是拘谨,想撇清的话都被路辰给打断了,而范教授后来也索性不问了,大家就是吃。 等到吃完饭,范教授说:“路辰,你去买单,顺便要两个菜,给你爸打包,你爸今天回来了!” “叫服务员过来就是了!”路辰说道。 “你自己去厨房看着,你爸爸挑嘴,你不知道啊!”范教授是故意支开了路辰。 路辰那张俊脸更是闻言扭曲的变了形,“妈,你想把我支开,单独跟小语说话是不是?说吧,反正她是我女朋友!” 温语又是尴尬,路辰一走。 范教授就笑眯眯地望着温语。“小温啊,我知道你是路辰的枪手,知道你们不是那什么关系,不过你这孩子倒是很仁义,我挺喜欢的,要是没缘分做我儿媳妇,到时候我就认了你当干女儿吧!” “范教授?”温语一下傻眼了,感情她什么都看出来了,看出自己是路辰请来的枪手了啊? “别演戏了,路辰肚子里想的什么我能不知道吗?他可是我肚子里蹦出去的!不过他应该是真的喜欢你!”范教授又是说道。“你以前是不是在实验中学当老师?” “是!”温语点头,有点意外范教授怎么会知道的。 “这就对了!”范晴开口。“路辰本来是要去北京读研究生的,但是毕业那年突然要求去实验中学当老师,其实我想他以后研究生毕业直接去锦大留校当讲师以后评教授什么的,可是这孩子却一门心思去实验中学。研究生更是边工作边读,也在锦海!” 对于范晴说的这些,温语有点不懂,不太理解。 见她懵懂的神色,范教授继续道:“前段时间,他突然回家,说要去信访局工作难得去求了他爸爸,又去北京求了他哥哥,这才来到了信访局。” “.....” “知道为什么吗?小温?”范教授更是笑眯眯的。 温语脑海里浮现一个念头,错愕着,说不出的惊讶。 范教授也不点破,只是叹息道:“倒是没想到落花有情,流水无意,更没想到我家小二会是个痴情种!” 温语的心里说不出的尴尬,难道真的是如范晴教授所说,路辰是为了自己去了实验中学,可是她怎么不记得之前认识路辰呢? 难道之前他就认识她吗?在哪里?在锦大的校园里吗? 她一下陷入了震惊里。 范教授不再说什么,等路辰进来时,温语还在呆怔中。 “范教授,你把小语吓坏了吧?”路辰同时皱起眉头,对上温语疑惑的目光,随即走了过去,道:“小语,我妈怎么威胁你了?” “没有!”温语忙说道。 “那我们快走吧!”路辰对温语说道。“范教授,你别再打扰我们了,我们想过二人世界,走了!” 温语的面色忍不住的抽动了一下,有点同情路辰,他妈妈什么都知道,根本就是老狐狸,他还在这里张牙舞抓,对上路辰催促的眼神,赶紧对范教授说:“范教授,我们先走了!” “我也走!”范晴说着拿了包也站起来。 “范教授,再见!小语,我们走了!”跟自己的老娘打了个招呼,路辰随即亲昵的靠向了温语身边,状似很亲昵的揽着她的肩头。 根本不知道自己老妈什么都看透了,路辰还一副做戏的样子,范晴看着他们的背影离去,无奈的叹息一声。 顾不得身后的范教授,温语随着路辰的步子朝走廊尽头的楼梯走去。 “路辰,我自己可以走!”不着痕迹的拉下路辰的手,温语朝楼梯走去。 路辰先是有点尴尬,继而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好,你自己走,小心点!” 直到上了路辰的车子,温语问道:“路辰,你什么时候认识我的啊?” 路辰先是一愣,继而手握着方向盘,也不着急打火,曲起手指轻扣着方向盘,寂静的车子里随之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路辰突然邪恶的勾勒起嘴角,露出一抹蛊惑人心的性感笑容,沙哑着嗓音道:“小语,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听到他今天一直叫自己小语,温语有点起鸡皮疙瘩的感觉。转头睨着路辰俊朗的笑脸,“走吧,你妈妈出来了!不过你妈妈知道了,我根本是你请来的枪手,所以你以后还是自己闹腾吧,我真的不陪你玩了!” 路辰笑容有些僵硬,清了清嗓子,坦然一笑,目光若有所思的扫过温语娇小的身子,嘴角笑容加深,继续道:“是吗?我妈知道了?” 温语耸耸肩,“范教授不愧是范教授,就是这么聪明!所以你别装了,瞒不过她的。” 掩饰的轻咳了几声,路辰哭笑不得瞪着眼睛,扫了眼走出饭店的范教授,眼底闪过一抹无奈,不愧是自己的老妈,都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发动车子,他载着温语朝信访局驶去。 “路辰,我有男朋友了!”温语突然的开口。 她这样告诉路辰,只想绝了他的念想,不想他再耽误下去了! 路辰一听,这下是彻底的呆傻住了,“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有男朋友了!”温语再度开口。 “是谁?” 温语一愣,笑了笑:“以后你会知道的!” “你为了拒绝我,杜撰了一个人吧?我没说非要赖着你,你别怕,我只是找你帮个忙而已!”路辰扭曲着面容开口,虽然他很想笑,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真的,你爱信不信,以后你会知道的!”温语轻声说道。 不管路辰信不信,她都不想耽误这个人,他是个好人,一表人才,前途一片光明,家世背景都好,范教授又那么疼他,那么关心他,今天这一餐,范教授的目的很明确。 温语很清楚,范教授既然看出了她是路辰的枪手,又说了路辰一开始去实验中学和来信访局工作都是因为自己,尽管没有明确说,但她已经听出了。范教授的意思是,如果她能跟路辰在一起,她会支持,如果不能,其实也暗含了一个意思,让她跟路辰说清楚,别耽误了她的儿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看来你是真的瞧不上我。”败下阵来,路辰瞬间又恢复了他平日的自信和懒散,对着温语温柔一笑,沉声道:“别怕,小语,我不会给你造成困扰的,以后我都不会再拿你当枪手了,我会跟我妈说清楚的。” 特意这样说,这样他就可以成功的找到一个理由,跟她做朋友,不到她结婚,他都不死心,他反正年轻,也不想早结婚,男人三十多岁再结婚也没事,何况他也等了好几年了,不差这点时间!如果真的要注定有缘无分,也要等到那天才死心。 温语不知道些什么,只是觉得压力真的很大!“路辰,你是个好人!” 路辰清了清嗓子,丝毫没有被拒绝的尴尬,而是镇定自若的笑了起来,犀利的目光快速的扫了一眼温语,这才道:“呵呵,普通人一个而已!” 后来,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人到了信访局。 温语下车,没想到遇到温岚和高丽丽从外面跑来,看着她下了路辰的车,两人笑得很是猥琐。 温语关了车门,在她们的目送下,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 “大家都回来了啊?晚上我请客,去唱歌怎样啊?”路辰在后面喊着,自然是对三个美女说的。可惜眼中却闪烁着算计的精光,将温语拐去唱歌,就不信十年磨一剑不行! 温语轻微的皱了皱眉头,斜睨着笑的有些张狂的路辰,拒绝的嗓音由双唇中吐露出来:“抱歉,我晚上有约,只怕去不了!” “温语,你又找理由不去啊,你和谁有约啊?我去你家楼下看着你,我不信你今晚有约?”俊朗的面容没有身为副科长该有的表情,而是换上抱怨的神色,路辰眨巴着眼睛,一脸苦闷的看向温语。 第138章 我错了还不行 第138章我错了还不行 “就是啊,温语,一起去吧!”温岚说道。 温语真是无语了。 “就是啊,这大概是今年年底的最后一次狂欢了,你再扫兴,多没意思啊。”再接再厉,路辰走了过来。 路辰深邃的双目此刻换上可怜兮兮的眼神凝望着温语,靠近她,闻到那淡淡的幽香,路辰满足的深呼吸一口,温语身上的味道就是香,而且是沁人心裨。 温语的面容抽搐了一下。“好吧!一起去唱歌!” 反正晚上也没事。 路辰忽然收敛下懒散的笑容,一改刚刚不正经的姿态,正色的开口道:“现在大家都去工作吧,下午饭吃完去唱歌,消化食物!” 看着变脸如翻书的路辰,温语认命的垂下目光,她为什么同意了? 温岚和高丽丽吃吃的笑着,她认命的上楼。 见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妥协,路辰嘴角露出宠溺的笑容,嬉笑先一步上楼,三步并作两步,迈上楼梯。 手机熟悉的铃声传来,温语拿着手机停下来接电话,看着陌生的号码,开口道:“喂!你好,哪位?” “小温啊,我是裴素阳!”裴素阳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继续道。 “裴姐?”温语有点意外。“你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你还惦记我呢?”裴素阳呵呵一笑:“我想你了啊,晚上我找你去吃饭,怎样?” “你能出来吗?”温语有点担心,毕竟是流产,民间都说流产是小月子,做不好影响一辈子的健康。“你身体还没好,好了再出来吧?” “我好了,让启航载着我去,我们去你那里蹭饭!” “啊?”温语呆住。 “就这么定了!”裴素阳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儿,“那什么,下午五点十分,在信访局门口见,我们去接你!” “裴姐?” “说定了啊!”裴素阳挂了电话。 温语看向楼梯上等着她的温岚和高丽丽,“我去不了了,真的有事。” 当下午,周启航的车子出现在信访局大门时,温岚和高丽丽都呆了一下,而路辰也是一呆。“温语,你说的男朋友不会是周启航吧?” 温语没有回答,跟他们道别。“我先走了,今天对不起了!” 周启航更是笑得很迷人,站在车子外,跟他们笑着打招呼。 车子贴着太阳膜,看不见里面,所以没有人看到车子里的裴素阳。 “改日聚聚啊!”周启航跟他们打了声招呼。“今天我们先走了!” 周启航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温语坐上去,关门,自己跑到驾驶室,钻进去,打着火就调头走了。 温岚和高丽丽一副震惊的样子。“天哪!周启航跟温语?不会吧?” “可是好像是啊?”高丽丽也低呼。 两人同时看向路辰,路辰一副震惊外加失魂落魄的样子。 温岚和高丽丽对视一眼。“路辰,今晚我们不唱歌了,改日吧!” 路辰久久没有回神,看着周启航车子消失的方向,眼神里有着难以置信和受伤。 他也上了车子,开车出了信访局,不自觉地来到了温语的小区外。 当他看到温语和周启航从车子里下来,走向菜市场时,他的心一下子就碎了!碎了多少瓣,他不知道,只觉得心疼,好疼。当初知道见她跟谭一鸣在一起时也没觉得疼啊!难道她真的跟自己没缘分吗? 裴素阳留在车上,温语说去买菜,她真没想到两人一起来,她有点措手不及,可又不能拒绝,她就是觉得没办法拒绝裴素阳。 而周启航自告奋勇要跟她去提菜,于是两人下车,有说有笑的进菜场。 这时,一辆小面包车从菜市场这边开出来,开得挺快。 “小心!”温语下意识地拉了下没注意这边的周启航。 而周启航注意到了温语这边,一辆三轮也开出来,他也是几乎下意识的用手臂护住了温语。 路辰在车子里猛的愣住,看着他们相互依偎的身影,他惊愕的张大了嘴巴。 “没事吧!” “没事吧!”几乎是同时,温语和周启航两人都开口。 温语扑哧笑了。“二哥,我没事!” 周启航也笑了。“走吧,买菜去啊,素素姐太能折腾了,非要来找你!” “没关系,我反正也没事!”温语笑着道。 路辰看他们笑得那么开心,更是受伤,失神的同时,握着方向盘的手颤抖着,脸色紧绷,依旧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低垂着目光,脑海里依旧是那一瞬间,温语不顾一切扯着周期和的一幕。 微微暗沉下来的夜色里,车子里,路辰那意气风发的脸此刻却是晦暗的伤痛,目光黯淡失去了神采,原来她真的有了男朋友,还是周启航!那么优秀的人! 没有人发现路辰的车子就停在一边。路辰看着他们走进菜市场,他再也看不下去,调转车子,一脚踩了油门疾驰而去。 周启航接了个电话,然后对着电话道:“你还是别刺激她了,她不想见你!哥,我不是不帮你,你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素素姐什么样的女人不清楚吗?你这次真的玩大了,我也帮不了你!” 温语听到他接电话,提到了裴素阳,心里叹了口气,这是隐私,她也不便多问。 买着菜,就听到周启航叹气。“哥,你怎么能跟着我呢?素素姐知道了会气我的,哎——” 电话似乎挂了! 温语看向他,周启航耸耸肩,说道:“妹子,只怕要出事了!” “怎么了?”温语心里一惊。 “我哥跟着我们车来的,来找素素姐,这下素素姐要怒了,一定以为是我告诉了他。” “那怎么办?” “既来之则安之!”周启航摇头苦笑:“我们先买菜,让他们谈谈吧!早晚都得碰面,反正躲不过去了。” “哦!”温语心里担心,却还是听话的点点头。 等在车子里的裴素阳百无聊赖,一转头,车子门被打开,周启明那张脸就出现在眼前,她先是一愣,继而错愕了下,很快恢复平静。“是你啊?周启航告诉你的?” 周启明直接坐进了车子里,看着她素白的脸,心疼的开口:“素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回来了?我又去北京找你了,可是他们说你回来了!不是启航告诉我的,我自己听到他打电话,我跟着你们的车子来的!你别怪他,他不敢告诉我什么的!” 裴素阳看着他,眼神冷漠。 周启明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拿开,拿开你的爪子!”裴素阳冷然喝道。“周启明,咱们玩完了,不是早说了吗?咱都是痛快人,你他妈别腻腻歪歪的,恶心人!” “素素,我真的没有背叛你!”周启明忽然半抱着她,他爱怜地看着她。“你这气生的太大了,把咱们宝宝都给拿掉了!我心疼,真的疼!” “哼哼!”裴素阳冷笑地看着这张俊雅的脸庞,外面渐渐亮起的路灯照射进来,璀璨的灯火又将这脸渲染,变成融融的暖意,可惜,这份暖意无法传递到她的心底。 “你离我远点。”她不领情,嫌恶地推开他,直白无误地说:“我讨厌你。你心疼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去找你的初恋,找你美好的过去,从你出门的那一刻,就结束了!” 他一愣,愕然看她,“素素,别这么狠心!” 裴素阳只说了一句,很认真地说:“周启明,无论过去我有多爱你,我都会戒掉你!就算你是海洛因,就算你是冰毒,我就算戒毒戒死,也不再需要你。你该知道我的脾气!”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周启明说道:“可是我没有背叛你啊!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啊!” “是吗?那是我们对背叛的定义不同。我以为,只要上了别的女人的床,不管有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都已经是背叛了!周启明,并不是他妈的勃起和插入,才是真的背叛,你懂不?” “素素!”周启明错愕地看着她。“你怎么可以这么粗俗?” “我就是这么粗俗!”淡淡一笑,裴素阳猛推他一把,直推得他差点歪倒,她朝后退了一点,坐在那里,冷眼看着他。“如果你再纠缠我,我会找裴启阳来,到时候你还能不能做男人,就不怪我了!” “素素,我不做男人,你怎么办?”周启明一手撑在身后,一手朝她伸来。“给我一个机会儿不行吗?” “既然你不下车,那我下去好了!”说着,她打开车门,就要下车。 可是手刚摸到门把手,又被一双手臂从身后纳入怀中,调笑的声音,润磁地在她耳畔响起,“素素,我们回家吧,要是不想回家,咱们去吃东西,你想去哪儿吃,告诉我,什么美味的东西,我都给你翻出来。只要你开心,素素,我错了,是我没有照顾到你的感受,我错了还不行吗?” 若是以往,他的这番絮絮耳语,可能会很受用,可是,现在,他的一切稍微亲密的动作,都让裴素阳难以忍受。 原来,心累了,心疲了!人也变得真的心狠了! 第139章 不需要你来容忍 第139章不需要你来容忍 外面的街道上,每一个走过的车辆,每一个路过的行人,在裴素阳看来,都比身后这个男人让她感到温暖。 她挣开他。“周启明,放开我,你别弄脏我。” 周启明的臂膀坚实有力,不让她挣开,“素素,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你这臭脾气谁能容忍的了,除了我周启明谁还能容忍的了你?你到底有完没完?” “放开,你听不懂人话吗?”裴素阳突然冷漠下来。“周启明,你给我听着,我不需要你来容忍,是你赖上来的,我有求你来容忍吗?没有!请你放开!” “素素!别,我不该这么说,你别这样好吗?”周启明紧张地抱住她。 裴素阳却实在是烦了,“我说你放开我,你没听见吗?你周启明什么玩意,我呸!我他妈就不稀罕你,别再纠缠我,我们一刀两断了!” 呸完了他,她依旧不解气,提起手,没头没脑地冲他一通乱拍,“松手,听到没有?你给我松手!” 话没说完,脖子猛然一疼,眼前一黑,裴素阳晕过去了…… 结果,等到温语跟周启航买菜回来,就看到这一幕,周启明坐在车子里,抱着裴素阳,不松手,而她似乎睡着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周启航吓了一跳。 温语也吓了一跳。“裴姐他怎么了?” “被我打晕了!”周启明说道。 “靠!哥,她是个女人,你——” “我有数,我只是让她休息下,她老跟我吵!” “天哪!”温语错愕着,“周局,你、你怎么能对裴姐动手?” “先回去吧!”周启航说道。 “我带她走!”周启明说。 “不行,哥!”周启航坚定地说道:“她身体不能再刺激了!” 周启明不解。 “她刚大出血出院,你若想跟她谈,等到她身体彻底恢复了,现在不行,她再受刺激,身体更受不了,你不知道她身体多糟糕!” “什么?你说什么?”周启明的脸色瞬间苍白。 “那个孩子只怕不是她故意拿掉的,应该是孩子自身存在问题。哥,素素姐受很大苦,你别再为难她了,她真的很苦!”周启航沉声道。“你走吧,我和温语会照顾她。她不见你,还好点,见了你,只怕更难过!” “你说她大出血?你说孩子不是她故意拿掉的?”周启明如五雷轰顶般,一下子脑袋一片空白。 周启航飞速的说了几句医院的经过,周启明的脸色一下子苍白无比,听完周启航说的话,周启明喃喃的低语:“天!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你真的让她心死了,我怕你真的再也找不回她了!”周启航叹了口气。“哥,我帮不了你了!” 温语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她回头看到周启明抱着裴素阳,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紧紧地抱着她,眼中满是心疼和悲伤,然后他把她轻轻放在椅背上,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垫在头低下,“你们照顾她吧!拜托了!” 说完,他下了车子。 温语看到周启明的背影上了旁边的一辆车子,他的脊背挺直,背影苍凉,那样无助且落寞,她在想,到底怎么了?明明相爱着的两个人为什么要相互折磨呢? 醒来的时候,头晕脑胀,裴素阳两眼一张,看到天花板和昏暗的室内,眨眨眼,“咦?” “裴姐,你醒了?”温语赶紧上前。“饭都煮好了,我们等你呢!” “呃!我在你这里啊?”裴素阳一抬头,脖子就生疼,不禁低咒一声,“该死的周启明,居然敢给我砍刀手!” “裴姐——”温语欲言又止,她和裴素阳的关系也没到那一步,所以有些话不能乱说。 “煮的什么?我还真的饿了,饿死了,我们快去吃饭吧?我睡了多久了?” “嗯,大概有一个半小时,我顿了老母鸡汤,给你补补!” “哈哈,是吗?”裴素阳下了床,嘿嘿笑着:“小温,你对我真的太好了!我就爱吃啊,快点快点!呈上来!朕尝尝!” 见她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温语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只觉得更是心疼,一个女人,把一切悲凉都藏于心底,给人的永远是笑脸,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中的悲凉吧! 三人坐在餐桌前,周启航看着满桌子的好吃的,不由得感叹:“怪不得少北哥这么喜欢你,原来你比御用大厨还厉害,有口福了!” “是呀!我们都是吃货!”裴素阳坐下来。“哈哈哈,千万别让裴启阳知道哦,要是他知道小温会煮饭,一定也赖在这里不走的!” 温语只是笑着,有点尴尬,有那么夸张吗?就是会煮个饭,谁不会煮饭啊?裴家人有这么馋吗? 等真的尝了温语的厨艺,周启航都不想走了。“怪不得少北哥说地沟油,我也想找个会下厨的女孩子当女友了!这也太享受了吧,御用大厨啊!” 温语被说得很不好意思,只是低头笑。 桌上四菜一汤,风卷云舒,居然被吃的干干净净,最后把老母鸡也给吃光了! 周启航瘫在沙发上,“这么吃下去,体重会是问题!” “锻炼就好了!”裴素阳也懒洋洋的。“不过我不需要,我吃不胖!嘿嘿!天生丽质没得办法啊!” “打击人!”周启航说道。 “那你就管住嘴,迈开腿吧!” 两人继续斗嘴,温语去刷碗。 到了晚上十点,裴素阳不走,赖在温语这里,“启航你走吧,明早来载我,我要跟小温聊天!” 周启航有点担心,看向温语。 “二哥,你回去吧,我跟裴姐在一起,你放心吧!”温语真是没办法拒绝裴素阳,她看着她就觉得心疼。 “那好吧!”周启航先离开了。 裴素阳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把鞋子脱掉,倦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小温,你跟少北定了吧?” “呃!”温语把茶放在桌上,点点头,“我们算是交往了!” “那就好啊!”裴素阳看向她。“无论遇到什么事,我希望你都不要放弃,少北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可是若是你先放弃了,那就是另说了!所以,无论何时,你都不要放弃,懂吗?” 裴素阳说的无比认真,温语听着心里一颤,说不出的滋味。“我跟他,真的能走到最后吗?” “小温,你缺乏自信!”裴素阳看着她,幽幽说道:“女人为什么要缺自信?虽然少北是我亲弟弟,是个很优秀的人,家世背景本人都无可挑剔,但那又怎样?你也不比她差啊?你自己说说你那里差了?” 正说着,裴素阳的电话突然响了,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裴素阳比了噤声的手势,“我接电话!等下说!” “喂?简哥哥,是你啊?怎么想起打我的电话了?”电话是韩简打过来的。 温语站起来,去帮她拿衣服,上次她洗好的她的衣服,都整理好了,在袋子里放着。 只是后来,裴素阳打着电话,突然就掉了眼泪,语气也带着一丝哽咽。“讨厌,简哥哥,谁哭了啊!你能不能别这么煽情?这几日不行啊,过了春节吧,我有点忙!” “......” 温语不知道那端说了什么,只听到裴素阳又道:“开什么玩笑,咱两个不可能,别闹了!你是我哥,我亲哥行了吧?” “什么?你在我楼下?呃!不,我在外面呢?在我妹妹这里啊!你找不到的,别找了,我明天回去!” 电话说了一通,她挂了电话。 温语看到她眼角有泪痕,递了一张纸巾过去,裴素阳接过去。“嘿嘿,一不小心双眼都进了沙子,看吧,就这么没出息的掉了眼来!不就是两粒小沙子嘛,有嘛了不起的!” 现在听见她这么说,温语只觉得难过到不行,“裴姐,你真的不能原谅周局吗?” “我凭什么要原谅他啊?”裴素阳叹了口气说道。 温语听着她故作不在意的话,只感觉满心的痛,说不出的滋味。她真是太倔强了,倔强的让人心疼,可是女人不是也该有点骄傲吗? “小温啊,我问你个问题啊!” “裴姐你说!” “比如说啊,一个女人开始的时候喜欢上一个男孩子,青梅竹马,一直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再后来,男孩走了,出国留学,从十八岁到三十四岁,他一直没有回国!那个女孩等了他八年,后来跟另外一个青梅竹马在一起了!并且很爱上了另外一个人,只是,那个人伤了她的心。而出国的那个人却又回来了!回来一个月不到,就跟这个女孩求婚!你说这个现在被情殇折磨的这个女孩要嫁给他吗?”她说的很绕。 可是,温语还是懂了! 她在说自己的故事! “裴姐,如果为了忘却一个人而跟另外一个人在一起,那是对自己,对那个人,同时也是对后来爱过的这个人不公平,最后的结局可能是三个人的悲剧!” “呵呵!果真是聪明的女孩!”裴素阳笑了笑,看向了电视。“对!所以姐不能不负责任地把自己嫁了!” 第140章 不要勉强自己 第140章不要勉强自己 温语心里又是一阵心疼。 裴素阳看电视,“你忙你的吧,别管我!” 温语回卧室去写稿子。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裴素阳就看着电视,突然眼泪一直往下掉。 “裴姐?”温语刚好出来倒水,就看到她哭,走到她身边,替她擦眼泪,“不要哭,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裴素阳却不回答她的话语,而是喃喃说道,“这电视太好看了,感动人心啊!” 温语看向电视,发现里面正播放着一台娱乐节目,是超级搞笑的那种,她错愕着。 这样子的裴素阳,温语真的很担心。 “为什么走不到头?”裴素阳喃喃问道,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来:“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我以为我们不会分开的,我以为很完美的东西,可是........” “没有完美,真的没有!”裴素阳泪眼婆娑,转身猛地扑向了温语。 “裴姐!”温语低喊。 “小温,姐心里疼!”她抱着温语大哭,温语心中疼痛。 “裴姐,你想哭就哭吧!把所有的不愉快都哭出来!”她拍着裴素阳的肩膀,她温柔的话语让她更加酸涩难过,她努力地点头,可是眼泪还是一直落下。 “真的不能原谅周局吗?他说他没有背叛你啊?裴姐,完美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温语轻声说道,方才从周启明和周启航的话语中,她也已经听出了所以然来。 “他没有把我放在第一位,这是我不能容忍的!”她又是哽咽。 “裴姐,也许他知道错了!我看他不是不爱你,爱情是需要一起成长的!” “不管了!我讨厌他,讨厌他!很讨厌!”她说的咬牙切齿,可是到了最后却变得无力了。 末了,她茫然了眼神,无比委屈地喃喃低问,“是我的错吗?我给过他机会儿了!给了,是他不珍惜的!” 温语看着裴素阳现在颓废挫败的样子,她心里的疼痛更甚,只想将她护在怀里好好珍惜,她轻轻拥住她,抚着她的脊背,一声一声地喊,“裴姐,哭出来就好了,我知道你心里苦,我知道的!我懂,若是不想,我们就不要勉强自己!” “我不要他了!不要了!”裴素阳抱住了她,在她怀里哭到快要窒息。 许久许久,她才无力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裴素阳吃过了早饭被周启航接走,走的时候很不好意思跟温语说:“昨晚吓到你了吧?我昨晚太没料了,别介意啊!” “不会!”温语摇头。“裴姐,你一定要想好,爱情不是那么完美的,如果他悔过,给他个机会儿不是更好吗?” “再说吧!”裴素阳轻轻一笑,显然不想多谈了。 周启航载着温语先去上班,一进信访局,转头就遇到了路辰,他刚好开车进来,见她下了周启航的车子。 再后来进了办公室,温语看到路辰一脸的阴沉,他看着她,注视着她的眼睛里是狂烈的风暴,温语一呆,有点错愕。 似乎感受到他们之间的不寻常,温岚和高丽丽都借故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二人,然后还不忘记出去关了门。 等到只剩下两人时候,路辰突然沉声开口:“是周启航吗?” 温语微微怔忪,选择了沉默。 裴少北她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不要说现在她刚裴少北确定关系,就是真的在一起了,她也不愿意说出来,因为他太优秀,她不想说太多。这是隐私,她希望保有隐私。 “是他吗?”他又问。 “路辰,你别问了!”温语说道。 “我总要知道除了你以前的男友谭一鸣,我到底败给了谁?温语,周启航我很欣赏,周司令跟梅院长的二公子,的确,家世背景都不比我差!人长得也一表人才!呵呵,你这次选择男人的眼光真的不错!好的让我都没办法说他不好!”他的语气里伤让温语愧疚。 “对不起!”她只能说对不起,有些感情无法回应真的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低沉的五个字从路辰的薄唇里吐了出来,他凝眉看着眼前一脸纠结的温语,心头荡漾起一波复杂的涟漪,她为什么总是看不到他? 路辰的语气里是无限悲凉:“你真的爱上了别的男人?” “路辰!”温语看着他,很认真的点头。“是的,我爱上了那个人!” 只是那个人不是周启航,你误会了。但是裴少北是不能说的,她不会说出裴少北! 想到裴少北,她不由露出娇羞的表情,小脸染上一抹特有的神韵,似乎放松下来,秀气的眉宇之间便染上纯真的娇态,如同沉浸在幸福里的小女人一样,让人看着那样刺目。 四周安静下来,路辰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温语,那一瞬间涌入心头的涟漪不由停滞住,沉声问道:“忘记了谭一鸣?这么快爱上了别人?” “对!连我也很意外!”温语说道。“的确是爱上了!错过他,我会一辈子后悔!” 僵硬的绷直身体,路辰剧痛的视线看向温语,原来他真的一直是自作多情。从5年前,第一次在学生会组织的一次郊游中见她,到毕业后一路追随到实验中学,甚至跟她住对面,原来这些都是自作多情! 手猛的收紧,痛苦之下,路辰踉跄着步子差点站不稳。 “路辰,你那么美好,世间好女孩多得是,我老了!”温语微带着歉意,语调平静:“你该去追求你自己的幸福!” “我当然会去追求我的幸福,我当然会。”平缓的语气有些呆板,路辰冷然的开口,抬头看向窗外,眼中满是悲凉之色。“为什么我等了这么久,还是没等到?我以为谭一鸣负了你,你会看到我!可是没有,是我太君子,躲在你背后喜欢着你!悄悄喜欢着你,可你却永远看不到我!” 温语心里一抽,说不出的愧疚。 路辰面容痛苦的剧烈,他朝外迈步,差一点摔倒。 温语看着他,有点担心,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路辰,从来没有过,他好似易碎的瓷娃娃,一下就碎了。 她觉得自己有点残忍,他比自己小,就像是个小弟弟,看着他难过她真的有点不忍心。 她的心意他已经知道,那双眼却沉寂的骇人,似乎压抑着无尽的痛苦。他不想这样没风度的,可是他真的又被打击了! 听着他的话,温语心一收缩,继而为他酸楚。她真的无法给路辰爱情,她做不到。可是看着他这样,她心里很是愧疚。 “等等。”快速的追了过来,温语想告诉他,其实她真的不好,一点都不好。路辰帮过她,他一直让她感觉着温暖。想到此,脸上也不由柔软下来,带着感激,“路辰,你会想清楚的,别耽误时间了。我不值得你这样耽误时间的,我们是朋友,我不希望失去你这个朋友!” “温语,我早耽误了时间,我等了五年,五年你知道吗?从锦大,到实验中学,我用了五年!其实我都放弃了的,是你和谭一鸣崩了,让我重新燃起了希望!”路辰低吼着开口,目光吃痛的盯着眼前的温语,为什么她就不能在乎一下他?为什么她的眼里心里不能装下他? 被路辰那冰冷的语调弄的一愣,温语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冰冷的脸色,吓了一跳,更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路辰?” “呵呵!我又怎么能怪你,你又没有错!你能有什么错,你又不知道!我又没有告诉过你!”他自嘲一笑,满眼的悲怆。 “对不起!”不想看着他如此的神色,温语急切的再次开口。 他应该是那般的丰姿勃勃,狂野里带着睥睨的骄傲,而不是这样冰冷冷的模样,这样的神色只适合裴少北那样阴晴不定的男人。 又是道歉,他要的不是道歉啊! 路辰的脸色倏地又苍白了几分,狂乱的笑声突兀的响了起来,一个跨步越过温语的身影,背对背和她站立着,异常冷酷而讥讽的嗓音,“你放心,这次我死心了!真的死心了,再也不会耽误时间了!” 为什么越解释,路辰似乎越冷漠,温语皱着眉头。 为什么会这样?漠然的闭上眼,路辰痛苦的拧着脸,她没有错,错的只是自己而已,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可是,五年啊!他真的有点不甘心啊! 他眯了下眼,全身散发暴怒的冰冷气息。 “你告诉我,我哪里不如他?”路辰的眼底有着被刺伤的心痛神色。 “没有!”温语摇头。“路辰,你真的很好,阳光,积极向上,幽默,你很美好!只是我们不适合!” “我好?”他眉眼之间绝望席卷。“不适合?!你跟谭一鸣在一起时,怨我没有早一点遇到你,可是你怎么又跟周启航在一起了?” “路辰!”温语低呼。“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爱情无法勉强!我很抱歉!” “温语!”路辰猛地转身,笑的极冷,“温语,你、没、有、心、肝!” 他一字一句的吐出这句话,语气轻的让温语害怕。 第141章 你可能认错人了 第141章你可能认错人了 “啊……”温语被他一把拎起,感受到他强大的怒气,她尖叫一声,却被他扯进怀里。 他重重地压住她,欺上身来制住她,压在墙壁上,大手四下用力,唇堵住她的唇,“告别吻,让我试试,你到底对我有没有感觉!” “呃……”温语只来得及闷哼了声,滔天的怒火让他的舌尖席卷而来,温语吓坏了,哭了出来。 “我只是亲一下你,又不是强奸你!”路辰冷峻如神祗,微微带着嘲弄的语气。 她吃了一惊,睁开眼,眼泪在眼底打转。她被他吓住了!惊愣了一双大眼,里面雾气朦朦。 他又粗暴的吻住她,她不动了! 他一下挫败,感受着她没有丝毫反应的唇,他低呼着道歉:“对不起!” 他猛地松开他,看她红肿的嘴唇微微颤抖,她在哭!路辰的心揪在一起,“从前是我太蠢太固执,一厢情愿。现在,我们两不相欠了,温语,你要幸福!对不起!” 他丢下她,狼狈的窜逃而去。 她软软的靠着墙,抹去眼泪,回到自己的位置。 这样算什么?他真的能放开吗? 路辰离开后,一天没回办公室。 下午的时候温语也请了假,秦科长没说什么,准了假。 温语收拾东西,去吉县。 临近年关,车站的人很多,不足两周就要过年了。 温语挤在人群里,买票上车。 温语却手抓着包包,躲避着扒手。 这个时候,人多人乱,最容易出现扒手了。 人声鼎沸中,前面有个中年大婶突然尖叫了一声,大家注意力都被吸引了去,只见前面一个大婶怒瞪着一个小青年,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词:“禽兽!” 那小青年的脸更黑,嘴角抽动了一下,“大婶,我怎么禽兽了啊?” “你性骚扰!”中年大婶红着脸怒吼一声。 “哈哈哈!”众人大笑起来。 温语也看到那大婶一脸的褶子,性骚扰怎么可能? “大家都看看啊,我能骚扰她吗?她骚扰我还差不多!”小青年很是不屑一顾地喊着,嘴里喷出嗤笑。“你年轻三十岁还差不多!” “我呸!不是骚扰就是小偷!”中年大婶的脸色黑中带青,“你摸我屁股干啥?扒手啊?” “神经啊!”小青年甩开她,“你这老娘们儿说话太不负责了,我要去吉县,谁扒手了!我看你才是缺男人,要讹诈我吧?我可不要你,你太老了!” 众人都挤在一起看热闹。 温语却急着上车,到了吉县也要到天黑了,此刻,正是最后今天下午去吉县的高峰期。人挨着人,很多人不知道排队,甚至压根从来也不想排队,见着人就挤。 温语从来没有这样跟人拥挤过,有些不太适应。欢快却嘈杂的喊声,还有小孩子的嬉闹声,排队时候出现的状况吵架声,她突然感觉到有人摸了下她羽绒服的外兜,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抓,手上一刺,她猛地回头,却发现自己的手背上被滑出一道口子。 她恍然在人群里抬头,眼前有两三个陌生男子,却都不看她。径直挤着,温语一下呆住,血! 怎么会有血?手这时才疼了起来,她突然意识到什么,遇到扒手了? 几乎是同时,她一把抓紧包,流血的手伸进兜里,兜被划了道口子,露出羽绒。 “呃!”顾不得太多,温语也冲进了人群里,直接往车上挤。她发现太淑女根本挤不上去,等她爆发力发出,挤上车子时,下面还在挤。而那些人似乎就挤着,不上车! 手真疼! 幸好她外面的兜里都没有钱,只放了一包餐巾纸,鼓鼓囊囊的,扒手以为是放了钱包吧,而她有个习惯,就是把钱分开放,以防被扒窃时身上还有剩余。 选择了靠近司机的后面一排位置坐下来,然后才整理自己的手背。 这刀片很锋利,她的手上全是血。 一个男青年检票员看她一眼,问道:“姑娘,手怎么回事?” “呃!没事!”温语随口回道:“只是破了点!” “被扒手划得吧?”那检票员又问。 温语一呆,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这时,检票的对着车上上来的乘客喊:“都注意啊,春运期间小心扒手,大家都小心点,互相提醒,最近扒手比较猖狂,改用刀片了!” “呃!”温语哭笑不得,处理着自己手上的伤,很深的一个小口,越来越疼呢。 检票员这才对她说:“看到没,下面十来个挤人群却不上车的,都是有问题的,以后小心点啊!” “谢谢!”温语对那人笑笑。 “去吉县?”那检票员在她旁边坐下,跟她攀谈。 温语一呆,点点头。 “不是吉县人吧?” “呃!不是!”温语真是感到很挫败,这人在搭讪啊!她是美女吗?居然遇到个搭讪的,还是车上检票的。 “创可贴!”这时,那人递过来一个创可贴。 温语本来不想接,可是又听到他说:“贴上吧,别感染了!” “谢谢!”她接过来,递给他票。 他撕下票的存根那一联,随口问道:“妹妹还是学生吧?” “啊!”温语大惊,低头看了眼自己,哭笑不得地反问:“什么意思?我像学生吗?” 那检票员又道:“看着很小啊,你锦大的学生吗?” 温语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这孩子是在跟她搭讪啊,见她长得还不错,就想搭讪啊,这孩子看起来也就二十一二吧,她无心跟人扯淡,沉声道:“不好意思,我三十多了!” “啊!”这下轮到那检票员傻了。 温语更是直接,再度放了一剂猛药:“我孩子都读幼儿园了!” “啊——”那人嘴巴惊得都可以塞进去鸡蛋了。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嘿嘿一笑:“原来是个大姐啊,您坐好,我去检票!” 温语这里顿时安静下来,心里一阵好笑,她若不说自己有了孩子,这孩子怕是还要跟她扯。 手满是血,她又检查一了遍包包,突然发现包的一侧被划出了口子,呃!猛地一惊,她拉开拉链,糟糕,裴少北给她的通行卡不见了! 她把卡放在皮包一侧的内兜里,没想到扒手却是划开了这里。 没有通行卡,怎么办?幸好钥匙没丢,要是丢了钥匙,只怕裴少北会骂死她吧,做事这么不谨慎! 温语呆愣着,这时,车子也到了发车点,已经缓缓朝着站外驶去。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去了再说吧! 下车后,她躲避开人群,真是怕了,没想到来一趟吉县,居然血雨腥风的,自己都挂了彩,这年关不是一般的难过呢!之前也没这么多人! 先是去买了菜,然后提着一堆东西去县政府宿舍,门卫挡住她去路。“小姐,通行卡!” “呃!我刚掉了!”温语说道。“还没来得及补办!” “那你是哪家的?怎么没见过你?”门卫格外负责。 “我、我是人大主任家的亲戚!”温语胡乱编了个。 那门卫突然说道:“胡说,周主任家不住在这里,住在市委宿舍,你撒谎,我看你是小偷吧,居然来县政府偷窃!跟我来办公室!” 温语一下傻眼了!她撒谎撒被人抓包了,看来绝对不能撒谎啊! 可是,可是她是绝对不能说出裴少北的,一是为了他的形象,二是他知道后一定会生气的,不知道为什么,温语笃定了裴少北一定会生气的! 这可如何是好? 情急中,她立刻说道:“啊!这里不是市委宿舍啊?” “对!这里是市政府宿舍!”门卫有点狐疑的看着她。 温语嘿嘿一笑。“那是我记错了,我这就去市委宿舍!” 说着,她就要走。 那门卫看她一眼,皱皱眉。“我怎么记得你以前好像出入过这里!” “你,你可能认错人了!”她说着就急匆匆往外走去。 进不去啊?怎么办?手里提着两大袋子东西,还等着给裴少北煮饭呢,结果丢了通行卡,现在他在干什么?要他出来接她吗? 她拿出手机,发了个信息:阿裴,你在干么? 站在寒风中,她等待着回信,可是,信息一直没回来。 温语就在市政府大院外的墙根里等着,天越来越暗,还是没回信息。 另一边,在市委礼堂开党代会的裴少北更是忙得不可开交,这会议要开到下午六点,他坐在前排,镜头对着他和旁边的书记,他感到了私人手机的震动,却根本没办法看手机。 政坛浮沉要比商场变幻艰难许多,虽然以他的能力一定可以做到完美,但那中间的辛苦疲惫,却是无法避免。 今天的会议,他主持,书记亲自讲话,他还要再做报告,这几日都在召开党代会,开完党代会还要森林防火调研工作,再然后召开老干部会议等等,越是年底他越忙。 会议现场布置的气派隆重。这是他到极限任县长后的第一个党代会,对他来说不怎样,可是对下面坐着的这群人,几百号党代表,却是意义重大。 他是省里下来的人,年轻,背景更是可怕,多少人想认识他,结交他。 第142章 他是心疼自己的 第142章他是心疼自己的 裴少北一身深灰色的西装中规中矩,经典的英式款型,愈发显得腰身挺拔,身长玉立,坐在一排宽面富态的中年人当中,犹如鹤立鸡群,每个人看过来的第一眼必定会落在他的身上,无一例外。 书记在做报告陈词,他面无表情,安静地听着。 他不动声色的往下面的人群淡淡一扫,见到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他更是无法拿电话。其实他知道,信息是温语发来的。这两日他忙,一个电话一个信息都没发给她,她也没发给自己,今天这个信息,他想应该是她的,她是不是来了吉县,此刻在家里给他煮饭呢? 安静地听着书记的报告陈词,心里却想着今晚怎么去推掉酒场回家陪小语吃饭,他更喜欢安安静静的在家里吃饭的感觉! 书记讲的无非是一样冠冕堂皇的场面话,枯燥乏味的词句让人忍不住想要睡觉,可是谁都不敢,都在支起耳朵听着,至于脑海里想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一直到会议结束,书记跟他说:“裴县长,今晚你可不能缺席!在福聚德,准备下,走吧!” 裴少北有心拒绝,但听到书记这么说,点点头。“好!我去洗手间一下!” 裴少北抽了个空,躲去卫生间发了个信息:我很忙,来了自己先吃饭休息,我晚一点回去! 温语等了好久,终于在冻得浑身僵硬的时候等来了他的信息。 晚一点回来,她还不得冻成人干啊!可是见他说忙,她也没再发信息。提了袋子,发现县府大院东边是一个小广场,有露天影院。 呃!去那里吧!不然在这里等着还不得累死! 好在有休息椅,她坐在上面,看着大屏幕上播放着的广告。 许是冬天太冷了,又到了年关,鲜少有人出来,整个小广场没有几个人,偶尔有人走过,也都是行色匆匆。她就像个丢了钥匙等待大人回家的孩子般,安安静静的,不敢打电话告诉他,她丢了通行证,因为怕他生气,更怕耽误他工作。 还好,看着广告也不算很无聊,只是很冷,冷得急了她站起来跺跺脚,活动活动。 那个露天的屏幕就像是给她一个人播放的电影,唯一不足的是播放的都是广告和新闻,而她却看着,甚至丝毫都不觉得难过。 从交易变成交往,她此刻的心情,很是甜蜜,即使在这冷风里等,也觉得甘之若饴!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她甘愿这样痴痴等候,即使冷死了,也甘之若饴。 温语一直从六点等到了八点,屏幕里开始播放吉县新闻,她看到了裴少北,一下子,她的心颤抖起来。 他在做党代会主持,开头给了他镜头,他先讲话。 那枯燥乏味的词句被他清润的声音娓娓道来,竟能让人不由自主的听在耳中,印在心上,她的心跳得更剧烈了! 这样看着他,温语的眼里满是欣喜与自豪,他真帅! 裴少北还是早早的从宴会中脱身,带了几分酒意上了车子,让司机送回来。 可是打开门却没有看到佳人,屋子里灯是黑的。“小语?” 没有人回答他! “小语?”他换了鞋子去里面找,他以为是她给自己惊喜,可是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人。 裴少北呆了下,拿出手机,拨过去。 温语冷的浑身都僵掉了,听到手机,赶紧拿出来,打开电话,是他的号码。她立刻接听,“喂!” 她说话的时候,牙齿还在打颤。 “你在哪里?”裴少北低沉的声音传来。 温语只好道:“在吉县!” “怎么不进门?”他一下有点生气。“大晚上的在外面跑什么?” “我.....”她顿了下。 “怎么了?” “我丢了通行证,进不去!” “呃!”裴少北也怔了下,语气多了份急切:“你现在在哪里?” “在县府宿舍东边的小广场呢!” “等着,我去接你!”他沉声说道。心里一下子抽痛,这丫头不会是一晚上都在外面吧?真是蠢死了!!! “哦!”刚要挂电话,听到他说。“别挂电话!” “啊!好!”她只好点头。 然后听到他开门关门的声音,再然后听到他下楼梯的声音,也听到了他似乎开别的门的声音,她在这边说道:“阿裴,你回来了吗?” “嗯!”他只是嗯着,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她有点心虚,他不会是生气吧? 裴少北本想走着过去接她,走到楼下,想到什么,进了车库,还是决定开车载着她进来。 当他坐在车里暗自惭愧,想不到一把年纪了,竟然又重温毛头小子的伎俩,心怀忐忑地想要立刻见到她。连电话都不想挂,他在车里说:“跟我说话,冷吗?” “不冷!”其实真的冷死了,但是这错是她自己犯的,实在不好意思说冷。 当裴少北开车来到小广场看到休息椅边站着的女孩,跺着脚,手里捧着电话时,他心里一抽,“你到底等了多久了?” 说着,他下了车子,朝她走去。 温语一直看着路上,搜寻着他的身影,当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从黑色车子里下来,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接着,她忘记了说话。 她握着电话,远远地看着一个修长的身影,正迈着沉稳的步伐向这里走来。 “你这个傻瓜!”裴少北既心疼又懊悔,在电话里吼道:“你是不是一直等了好几个小时?” 轰,一瞬间,温语才微微回过神来。 风度翩翩的裴少北已经挂了电话,疾步走来。 他像旋风一样,疾步而来,将她卷进他宽阔的怀中。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酒味袭来,带着属于他的气息,让人一下子安定下来。 “你这个傻瓜!”一抱到她,裴少北就被她满身的冷气震了下,不由得出口责备,心头隐隐的抽痛着:“你不会告诉我一声啊,在这里一直等这么久,你傻啊?” “阿裴!”温语低低的叫了一声,声音里含了多少嗔色,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他的俊脸,发现他满眼的愧疚和自责,还有心疼。她倍感温暖和感动。 他居然没生气,只是责备她傻!她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了一点庆幸,娇嗔着开口道:“我不是怕耽误你工作嘛!” 闻言,裴少北一下子愣住了。她倒是贤惠,连他工作都不耽误,自己大老远跑来,宁愿冻着,也不打电话。这个傻女人啊,真是傻得让人心疼。 他低头看着她,快速的吻上她的唇,印下一吻。“走,先上车,你都冻僵了!” 说着,拉着她就要走。 “阿裴,东西!”温语喊了一声,指着休息椅上的两个袋子,里面有菜呢,估计她买的菜都成了冷冻食品了。 裴少北才看到休息椅上还有两个袋子。他一把抓起来,牵着她的手,突然被她冻僵的手冰着了,他心里又是一疼,牵着她不由得迈开大步往车子边走去。 先让她进车子,他把东西丢在后排。 “我刚刚去市场买的,我想你回去给你煮饭的,可是丢了通行证,没想到门卫不让我进门!!”她解释道。 裴少北心底涌起一股暖流,同时更多的是痛惜。 进了车子先打开暖气,热风呼呼的吹来,他脱了外套帮她盖在身上。伸手捧住她的小手,拉到自己这边,呵着热气帮她暖手。突然,感觉到她手背的创可贴。“手破了?” “嗯!”温语被他的举动温暖,才一开口,眼泪就忍不住的掉了下来,连声音都变得哽咽起来。“没事!” 感觉被人关心着,真的很幸福。 那种久违的被别人关心的感觉,除了感动。竟然还让她突然感觉到特别温暖,好像心里面隐藏许久许久的酸涩,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觉得即使受了很多的委屈,即使在外面忍着冷等他好几个小时都值得。因为他是心疼自己的,这就够了! 连她自己都有些莫名奇妙,但是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眼泪还是冒出来。 感觉他轻轻的揽住了她的肩头,用手替擦眼泪。 在他双手触及到她的那一刻,她怔了一下,可是下一秒,就被他揽在了怀里,他说:“小语,别哭了,下次记得给我打电话,丢了通行证我可以让人送你进来的。我很忙,但是也不能让我的女人在寒冬里一等就是几个小时,傻丫头!” 这就话她的心一下子安静了。 “不是!我不是委屈,我是觉得感动!你很紧张我,我觉得即使等一天一夜都值得了!”因为他居然像哄孩子似的帮她呵气,她有些掩不住心里的感动,抹掉眼泪,呵呵一笑。“我没事了!” 裴少北用他那双清亮的眼睛盯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她有点紧张,看着他,浑身冻透了,所以半天暖不过来。 而裴少北突然拉住她,他的五指扣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传来,他没有很用力,扯了她,她被迫靠在他的肩头。 “阿裴,你别自责,我真的没事,我不冷!”她急急的解释,担心他不信。 第143章 我以后陪着你 第143章我以后陪着你 他只是很紧很用力的抱住她,抱着她冷的僵掉的身体,眸光触及到冻得蜷缩着的身子,胸口顿时好似被闷棍击中。 他深吸一口气,眼眸里漾起了伤感的汹涌,胸膛里的心疼和怜惜互相攀附着,翻滚成炙人的岩浆,几欲喷薄而出的火焰蔓延开来,烧灼成他的心。 他低下头,搜寻着她的唇,吻住她的红唇。 冰凉的唇再度灼痛了他的心,他亲了她一下,稍微放开,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小脸上,他说:“傻丫头,下次打电话,无论我多忙,都不许你再这样了!” “是!”她只能开口,吻着他满口的酒香味,小声道:“你喝酒了!” 他微微一愣,点头。 她说:“别酗酒,别喝太多,对身体不好!” 她刚说了一句,还来不及多说。他的嘴唇便罩了下来。他强迫他的唇紧紧的贴着她的,她没有准备,惊讶的刹那间,他的舌头便已经闯了进来,那么用力,掠夺着她胸中所有的空气。 而他的一只则更霸道的攥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则紧紧的扣住她的后脑。 他的吻好像狂风骤雨般让她的血液莫名的升温。唇齿紧密贴合的那一瞬间,她忍不住浑身一阵阵战栗。 心剧烈的跳动着,温语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仅仅是两天,隔了一个夜晚而已,她发现她想念他,是如此之浓烈,喜欢他的吻,喜欢他这样狂放的亲吻他。那是一种被需要,被喜欢的感觉,让她感到格外的踏实。 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他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而他的整个人也因为她的颤抖而极近疯狂。 不知道被他吻了多久,他的嘴唇离开了她的,移到她的耳边,在那里轻轻的啃噬着,像咒语一般的声音从他的嘴边溢出:“小语,谢谢你能来!” 她一下鼻头微酸,抱紧他的脖子。 她想他也是孤独的吧,高处不胜寒。他需要一个伴儿,陪着他的一个伴儿,而她,有幸被他选中,有生之年,被这样一个男人喜欢,即使万劫不复,也已足够了! 她抬眸看着他,坚定地看着他,然后说道:“阿裴,我以后陪着你!” 他眼神一紧,再度拥紧她。仿若找到了一生相伴的人,此生唯一,她属于他,他也属于她。 过了一会儿,他问:“饿了吧?我们快回家!” 放开了她,帮她裹好自己的外套,他拉起手刹,调头。 车子开到县政府宿舍门口,他并不着急进去,而是往西走。“我们不是要回去吗?” “先带你去县政府!”他说道。“下次若是通行证什么丢了,你直接走这边,这里是县政府,你可以出示一下身份证,或者直接告诉门卫,你是来办事的!他们会让你进去!” “哦!”温语点点头。 她看着车子开进去,然后顺着右面的路直接开到办公楼右侧,然后到了一个门边,他指着一扇小门道:“这里能通进去,没有人查,走过去就是宿舍楼,知道这扇门的都是内部人员,万一以后通行证丢了,就来这里!” “原来这里也可以过去宿舍啊!”温语有点傻傻的。“要是你早说了,我就不用在外面等这么久了,白白耽误了好多时间,饭都没煮呢!” 他听着她小声道抱怨,心里又是怜惜。直接踩了油门,加速,围着县政府办公楼转了一圈,开出门去,这次直接开进去县政府宿舍。 车子在车库里停下,裴少北让她先上楼。 温语乖乖的抱着包上去了,裴少北提了袋子在后面。 进了房门,暖气铺面而来,还是好冷,她换了鞋子,洗手找热水喝,才发现暖瓶里一点热水都没有,他不会连热水都没烧吧?光棍就是这么过日子的吗?热水都没有,那吃饭呢?是不是也不吃饭?她二话没说,拉开冰箱,果然,她上次走的时候什么样子,现在什么样子,他根本没有动一下。 裴少北见她愣在那里,也走了进来,拿过水壶,准备烧水。 “先去暖一下,等下水好了喝点热水!”他已经说话间把水烧上了。 她心里一阵酸楚,看着他,“阿裴,你今天早晨没吃早饭是不是?” 裴少北点头。“没来得及,公务有点多,昨天处理到半夜,今早起的晚了!” “那你就没吃饭啊?”她转头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四目相对,裴少北无声的勾勒起薄唇。 看着他突然的笑容,温语错愕的一愣,可是容不得她多想,他已经双手伸到她的腋窝下,抱着她出来厨房。 纵然她很淡定了,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暧昧惊晕,瞬间失了冷静。手抵着他的胸膛,被他抱到了沙发上,鼻尖处,袭来一股烟草味。 她抬眸,眼前一片黑暗,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和神情,却能感受到他深不可测的眼眸中光华灼灼。他的头又低下来,她坐在沙发上,他半弯着腰,吻上她的唇。“丫头,学会心疼我了啊?我偏不吃早餐,让你每天都心疼!” “裴少北!”她真是被他的话气到了!“你能不能别孩子气!” “呵呵......”他低头,张开唇,含住她的红唇,轻轻的浅吻,吮吸着她唇上美好的滋味。 她看着他得意的小脸,真是更加无语了。谁来告诉她,为什么那么成熟,那么胸有成竹,那么腹黑,高深莫测的裴县长,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 是因为距离近了,让她看清楚了他的真实面目,还是因为他原本就是这样,也有孩子气的一面? “阿裴,你以后都要吃早饭,不吃早饭会容易得胃病的,得了胃病会很难好的!”她就是这样,读书时候忘记吃早饭,导致好几年胃炎,现在不吃东西就会胃疼呢! “嗯,好!”他点头,很认真的。 她抬头看着他,看到他眼里的血丝,那是熬夜的结果,他的小手轻轻抚上他的脸,下巴处的胡渣子有点扎手,却又让人感受到他的阳刚之气。 当她纤细的小手从他脸上温柔地抚过,当她轻轻看着他叹息时,他的心中,便好似春潮涌过一般汹涌澎湃。 他就这样,不由自主地俯下来,身子将她一个倾侧,压向了她。 “还冷吗?”裴少北低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其间隐含一丝温柔。“要不要我们脱掉衣服,我来帮你暖!” 他的手棒着温语的脸,修长的手指温柔地从她脸颊上抚过,就好似抚摸着一块正在雕琢的珍宝。 他话里的温柔,令她的心忽然就乱了,也听到了他语气里的暧昧和戏谑。“才不要,我去洗澡!换了衣服煮点吃的,你还有公务吗?去处理吧!” “小语,你现在倒是学会了帮我安排工作了啊!”裴少北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这么安排不对吗?”她挑眉,学着他。眼神里带着慧黠,直盯着他的眸子。 夜很静谧,只闻厨房里,烧水传来呼呼的声音,还有两人狂乱的心跳声。 唇上忽然一软,那软软的,是另一个唇。轻轻地浅浅地轻触着她的唇,温柔辗转地吻她。 温语娇躯一颤,心如鹿撞。扣在她腰间的大手立刻感知到她的轻颤,这颤抖好似火折子点燃了火药,他的理智全然崩溃。 他的唇俘虏住她的唇瓣,不再是浅尝,而是深深地霸住她的呼吸,掠夺着她的气息,和她的唇舌火热地纠缠。 温语低低喘息着,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轻飘飘的,眼前似乎有绚丽的烟花在炸开。周遭的一切都变得轻柔而缥缈,她感到无边的眩晕。 这一吻,劈开了她混沌的感情世界,让她忽然意识到,他的身影已经完全的占据了她的心。这个认知,令她的心慌乱地狂跳起来。 就在旖旎缱绻时,裴少北身子忽然一僵,火热的唇猝然离开。 温语但觉唇上忽然一空,她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水眸微睁,见他撑着身子,静静地一动也不动。他,不知是在挣扎着什么,还是在隐忍着什么。矫健的身子一翻,便从沙发上下去了。 “乖!先洗热水澡,你还没吃饭,会饿坏的!”他说道。迅速整理自己的情绪,平复情潮。 温语倒是意外了,他一向要求比较激烈,这次居然忍着让她洗澡去,还让她吃饭! 她狐疑的看着他,只见他一双黑眸泛着情绪,却还在隐忍。“去吧!” 他忽的又皱眉,“对了,手怎么破的?” 她拉着她的手,看到手上的创可贴因为先前的洗手而弄湿了,他帮她揭了下来,才发现一道深深的口子,“怎么回事?” “没事!”她摇摇头。 “说!”他语气沉了下去。 “真的说吗?”她抬眸注视着他的眼睛,低低地艰难地问道,“嘿嘿,还是别说了,就是不小心划了下!” 裴少北眼睛一凛,一双点漆黑眸深不见底,里面满是心疼。“怎么不小心?这好像是刀片划得吧?你做什么了?” 这一瞬,温语忽然发觉,裴少北真是很聪明!一眼看出来是刀片划得。 第144章 只许养我一个 第144章只许养我一个 “就是不小心!”她小声开口,“我自己弄刀来着,不小心划到了。” 她不想告诉他,她怕他知道她遇到了小偷,会担心。因为她自他眸中看到一丝担忧,还有一丝痛楚。 “以后小心点!”他没再多问。 温语唇角一扬,妖娆地笑道,认真的点头。“我去洗澡了!” “去吧,等下出来消毒,别感染了!”他说道。 “嗯!”她松了口气,拿了衣服去浴室。 裴少北不是傻瓜,在官场混了多日的他,岂能看不住她的掩饰,这丫头必然遇到了什么事,他视线扫了眼,看到柜子上她的包,那包里的东西,露出来一些,他走过去。 当他看到包被刀片划开时,他倏地皱眉!这丫头是遇上扒手了啊!可是手怎么被划到的? 他皱着眉,突然看大地上有羽绒,又看到了衣架上她的羽绒服,那兜处正冒着鸭绒,心倏地一下抽紧。最近春运,她挤着车子来吉县,遇到扒手却不告诉自己,是怕自己担心吧? 她果然是他裴少北看中的女人,报喜不报忧! 只是这样的温语让裴少北欣慰的同时也十分心疼。 当敞开心扉去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的一切都是你担心的,她快乐你快乐,她受苦你比她觉得还苦! 他没有动声色,把东西放好。去了厨房,她买了菜,她的手破了,还是不要煮饭吧,他亲自洗了锅,烧水,打算煮她包的饺子。今晚先凑合一下吧! 当温语洗好澡出来时,她看见了那个站在厨房里煮东西的裴少北。 她轻轻地叫了一声:“阿裴。’ 裴少北回过头来,在暖暖的光影里,他的眼神和笑容那样温柔,让温语的心里一阵温暖。“我来吧!” “不用,快点喝点茶,我泡好了,马上煮饺子!” “我来!”她走过去,毛巾擦着头发,“你要是有公事,先去书房处理!” 她走过去,拉着他,将他推出厨房。 裴少北的确有一些事情要处理,看到她这么体贴,他心里很是感动。“好!你来煮,我先去处理!” “嗯!”她笑了笑。 裴少北去了书房。 温语煮好了饺子,喝了口他泡的热茶,觉得浑身温暖起来。 然后,她走进了他的书房,想要叫她一起吃点东西。 发现他正坐在电脑前默默抽烟,望着电脑,眉宇皱紧,看到他皱眉,她有点担心,裴县长也有烦恼的时候,为了工作吗?她心里突然觉得心疼,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她见他还是不动,似乎思考着什么,她不好打搅他,又等了下,然后端了杯茶。 他抬起头,看见她,眉头立刻舒展。“饺子煮好了?” “嗯!” 他伸手拉过她的手,发现她手温暖了许多,然后又见她的脸好了很多,他笑了笑,站起来,去拿药箱,给她用酒精棉球消毒。 小镊子夹着酒精棉球,一手握着她的手。低声道:“会有点疼,忍着点,不消毒怕感染了!” “没事!”温语笑着点点头。 他很认真很小心的用棉球轻轻涂抹了一下伤口,见她蹙眉,立刻担心的问道:“疼?” “不要紧!”虽然很疼,但还是忍得住。 他这么小心,这么担心,她一下子心里很是感动,难得他还记得她手上有伤口,他这么忙,她心里真的无比感动。 他擦了酒精,又上了碘酊,退碘酊,贴上创可贴。“不要碰水了,等伤口长好了再说!” “嗯!” 他这才放心,放下她的手。 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清香弥漫在唇齿间。他若有所思:“按照你的泡茶方式,这茶泡出来真的很香!” 他在办公室里试过好几次,和她泡的一样,有一种如高山流水般的醇香。 “阿裴,你遇到难事了吗?”她看着他,问了句。 “嗯?怎么会这么问?”他有点讶异。 他不相信地抬头,却看见温语脸上的表情很柔和,她看着他发怔的模样,有点担心:“我看到你在皱眉!” 裴少北听到她这么说,突然觉得刚才心里的郁结都散去了,他大大伸了个懒腰,嘴角勾起坏笑:“越来越会关心我了,现在都学会了察言观色了,知道心疼自己的男人了!” “又没正行了!”她真是服了他了,心想他也许不愿意她知道太多,毕竟男人都喜欢自己扛着一片天。这是他的大男子主义在作祟,不愿意说,她也不勉强。 “走了,吃点饺子吧,你还饿吗?” “嗯!”他看了眼电脑,决定先放下工作,起身出去。 她先走出去,看着她的背影,裴少北脑子里不知怎么蹦出一句话——因为有你,所以什么烦恼都会随风飘散! 两个人用完饭,裴少北亲自去洗碗,不许她着水,他洗好后又去了书房。温语看了眼时间,都晚上十点半了,他还在处理公事。为什么县长也这么忙? 越来越感觉其实大家看到的光鲜一面,人家背后付出了不知道多少艰辛和努力呢!就像裴少北,明明后台这么硬,明明是县长了,却还要自己这么忙,这么累! 后来,她看到他白衬衣脱下来,没有洗,她又去了洗手间,戴上手套帮他洗衣服。 “你在做什么?!不是让你别碰水吗?”裴少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倒是吓了温语一跳。 “我戴着手套呢!”温语正用刷子刷着他的衣领,满手套的泡泡。 “不要洗!”她怎么就是闲不住呢? “不洗的话,白衬衣时间久了就洗不出来了,虽然不脏,但是衣领处还是有点汗渍的,刷一下就好了!你看,我戴着手套呢!你快去处理你的事情吧,我很快就洗好了!”她说着,一脸的笑意。 面对她的温柔,她灿烂的小脸,想着她总是不知疲倦的找活干,心里只叹息, 她看着他,才刚刚与裴少北的眸子对上又马上低了下去。他浓黑的眸子很有官味,而且总夹杂着高深莫测,让人根本就不敢去看。怕又被他说。 就在这时,温语放在茶几上的电话响了。她刚要起身,没想到他的动作却比她的更快一步。走过去,抓起电话,只是个信息。 “谁来的信息?” 她还没说完,他眉头皱了一下,干净利落毫不犹豫的盯着屏幕看了许久,手指在动,像是飞快的删除着什么。 “谁的信息?”温语不解。 就看到他的眼睛里波光一闪,神情复杂,有倨傲,愤怒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讯息我替你删了!”他似乎是在强压怒火,点燃一支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声音微微有些沙哑。 “哦!”温语有点傻乎乎的,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怒气。 可是谁发的信息啊? “回去换号码!”他又是沉声说道。 “啊!”温语一怔,“为什么?” “叫你换你就换!” “哦!”她点头。 然后开始洗衣服。 裴少北见她不再问谁了,脸色缓和,沉默了许久,他把手中的香烟,在烟灰缸中拧灭,表情顷刻间舒缓。 她冲干净衣服,晾晒起来,然后回转身看到他还在那里站着,“你忙完了啊?” 他侧脸看了一眼身边的她,微微的叹息一声。“你的桃花养的有点多了!把那烂桃树给我连根拔掉!” “什么意思?”难道是有人跟她求爱?不会吧? 是路辰?她想到在办公室那一幕,有点尴尬,有点心虚,今天她被人给亲了,她偷偷打量了一下裴少北,他也注视着她。 “以后把烂桃花给我都丢掉,只许养我一个就够了!”他说道。“难道我还不够你看的?还有别我更好看的吗?” 说着,他环抱住她。 她看着他张合的嘴唇,含情的美目直视着他,眨也不眨,却是说道:“你是挺好看的,可是一颗桃花再美,也没有一片桃花林壮观是不是?” “温语!”某男怒了! 她奸诈一笑,难得的撒娇,也难得装傻:“难道不是吗?点和面的关系,自然是面壮观了,对不对?” “看来还得惩罚你!”他的眸子幽深下去,痴迷的注视着她的眼睛,她的小脸,惹怜的纤逸,诱人的艳丽,有透着无邪的清净,如魔魅勾动人心。 他的眼神转为深邃,勾紧她的纤腰,俯身攫住她的双唇,急切蛮横却不失温柔。 他试探的伸出舌尖撬开她的贝齿,探进她诱人的绛唇内,蛊惑着她的丁香舌与他的火舌紧紧交缠在一起。 “嗯……”她情不自禁的娇呤出声,却又坏坏的威胁:“阿裴,你要对我好,不然我养一大片桃花林哦!” 闻言,他眼神一凛,微微用力,咬了下她的唇瓣。“你敢!” “呵呵!”温语全身虚软的偎靠着他,一双藕臂出于本能的圈住他的项颈,让两人急遽的心跳声相互呼应。火热的回应着他熟稔的引诱,他的每一次吸吮,将她体内的热情一点一滴的释放出来,不自觉深陷情欲的迷雾中。“你说了对我唯一,我也会对你唯一,很公平的交换哦!” 第145章 白色羽绒服 第145章白色羽绒服 裴少北抬起头,离开她的唇瓣,一个使劲,将她拦腰抱起,走进了卧房,平放在床上。 继而附下身,将自己的吻落在她的额头、眉心、鼻尖、脸颊,吮啄她的耳垂。“对,很公平!” 他幽深的眸子含着温柔,脸上满足的表情像是拥有全世界,再也别无所求。 温语一怔,他脸上的幸福,竟将她的心紧紧揪住,令她惊惶地弓起身子,双捧他的脸颊,主动吻住他的唇。 她的主动,点燃了他的热情,顷刻间,他们之间像一场无边无际的烈火,如火如荼的蔓延开来。 他将大手覆盖在她,卸去她身上的衣物。 良久,娇喘声逐渐变弱,激情浪潮褪去,两具身躯交缠在一起。他抱她去浴室清洗。 再后来,温语虚软无力的瘫在裴少北的怀中,带着微微的喘息。 裴少北凝视她许久,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睡吧!” 第二天的时候,裴少北一早起来穿着温语熨烫的衣服,吃着她一早爬起来煮的早餐很是美。 “你中午回来吃饭吗?”裴少北临出门上班的时候温语问。 “不一定,我尽量回来,明早回去,我让人送你回去!”他说道。 “谁?” “你别管了,老老实实在家好了,我让人给你多弄几张通行证,你今天先走市政府这边的门吧,对了,你要出去吗?” “不出去!”温语想着写稿子,反正买了菜了,不需要再买了! “那就别出去了!”裴少北在她额头亲了下,这才依依不舍的上班去了。 中午会见了老干部。 裴少北中午参加宴会,喝了几杯酒,让几个副市长代劳招待,自己叫了小迟载着自己去了商场。在吉县最大的商场停车,裴少北掏出自己的钱夹拿了两千块钱,递给小迟,跟小迟交代:“小迟,进去买件最好的女士羽绒服,二十多岁的女孩子穿的!要白色的,身材到我胸口左右这么高,一米六多点,很瘦,标准号即可!” “啊!”小迟一呆,裴县长居然要买女士羽绒服?他先是惊愕,继而立刻点头。“是!县长,我马上去,我有钱!” “拿着!”裴少北脸色一沉,吓得小迟赶紧接过去。“是!” “快一点!” “是!”小迟拿了钱一溜烟跑进了商场。 裴少北拿出电话,拨了温语的电话。 几声铃声响起后,他听到那端响起温语的声音:“喂?” “小语,我半个小时候回家,给我煮点吃的,我饿了!” “哦!好!” “我时间不多,只在家呆一个钟头,下午还要开会!” “好的,知道了!” 小迟买了一件最好最青春的白色羽绒服回来,裴少北先是检查了一下。 “售货员说这是刚来的新款,这个季节穿最好,天冷,太短的冷,太长的怕碍事,这个刚好到大腿左右,要是不行我再去换!” 裴少北看了一眼,“就这个了!” 吉县的衣服太一般,他还是回锦海给她亲自买吧,在这里他这个一县之长,实在没办法自己下去逛商场,回到锦海认识他的人少,逛街倒也没事!若不是温语的羽绒服被搁坏了,他也不用着急在这里买了! “今天的事情只有你知道!”裴少北说道。 小迟立刻回神。“是,请领导放心,我懂保密制度!” 裴少北满意的点点头。 “裴县长,我们现在去哪里?”小迟小心翼翼地问。 “先送我回家!” “回家?”小迟一愣,“回锦海?” “不是,回县政府大院!” “哦!”小迟有点傻了,以前裴县长从来都说回县府大院是说回宿舍的,今天怎么说回家了啊?而且还让他买了女士羽绒服,天哪!裴县长他、他不是? 小迟不敢多想,透过后视镜观察了一下裴少北,见他一向冷漠的俊颜,今天也是眉梢柔顺,眼底含着淡淡笑意。 天! 这是他的偶像裴县长吗?他眼中心中的裴县长,那可是工作狂,那可是冷面县长,喜怒不形于色,是他见过的最帅最年轻的政客!他居然在独自笑?! 送他回到了县政府宿舍,裴少北提着羽绒服下车,交代了一句:“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我们办公室集合!” “是!”小迟专门看了他一眼,裴少北视线凌厉的一瞥,吓得他一踩油门,立刻离去。 裴少北上了楼。 温语刚把炒好的菜端到桌上,当她听到钥匙转动声音的时候,一抬头,迎了过去,拿着钥匙看着突然出来迎自己的温语愕然了下。 温语笑眯眯的说:“下班回来了?辛苦了!” 裴少北没好气的笑,她这是怎么了?突然这么殷勤?以前可没见她这么殷勤的,难道从交易变成交往,他待遇都跟着转正了?还说这样的话,他当她在恶作剧,抬手在她脸颊上捏了捏,走进来说:“今天都干什么了?” 温语骄傲的说:“今天煲了汤。” “什么烫啊?” “母鸡汤!”温语说道。 屋里果然是满室食物飘香,裴少北深深地吸了口气。 “本来以为你晚上才回来的,没想到这么早就回来了,幸好我早一点煲了,不然要到晚上才能喝!” 裴少北说:“不错嘛,我尝尝……”说着松松领带,把羽绒服袋子和自己的外套交给温语,然后径直往厨房走。 “这是什么啊?”温语看着那女士的羽绒服。 “给你的!” “你去买的?” “不是!”裴少北说道:“开会人发的!” “发羽绒服?”温语错愕。 “嗯!” “可是怎么会发女士的?”她真是不解,要发该给他男士的才对啊! “是我专门要的女士的!”他在厨房说道,从厨房的水管前洗了下手,看到灶台上摆了一个汤盆。 汤盛在一个大大的玻璃碗里,荷叶的花边,飘着一层油的鸡汤,上面还飘着枸杞,飘着一层淡淡的葱花和香菜,淡淡的香味袅袅的升腾上来,温语顾不得看衣服,把他衣服挂好,回来厨房说:“天冷了,母鸡汤养胃!” “嗯!我好饿!” “你没吃饭?”温语问,看了眼表,都一点多了。 “吃了几口,外面的不好吃!”他自然的说道。“家里的好吃!” “那就多吃点吧!”温语给他拿碗和筷子。 她随手吵了四个小菜,都很精致。 看着桌上摆着的四菜一汤,裴少北整个身子都僵在那儿,有一种久远的感动,更有一种恍惚,似乎一整天下来的烦恼事全部一扫而光了,似乎真的想就此把那些事都抛开,只要有她温暖的双臂抱紧他,那么什么都不用再去理会了,真的很累了,很想很想停下来,只要温语还在身边就什么都好。 他温柔的上前,帮她解下围裙,拉过她的手,将她小小的手握在掌心,就是这双手,娇嫩白皙,可是能给他创造奇迹。 他抬手拂开她鬓边的碎发,无比真诚的看进她的眼里说:“小语,谢谢你。” 谢谢她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他从来不曾奢望过有这样的幸福,她却给了他这么多惊喜。 温语却很不合适宜的笑了,娇嗔道:“是该谢我,我可是请假来伺候你呢!” 说完又大煞风景的把勺子递给他说:“喝汤吧,不是没吃饭吗?” “汤的味道还好吗?”她问。 裴少北神色古怪的望着她,温语更紧张了:“难道不好喝?前天我给裴姐和周医生炖汤,他们都说好喝的!” 说完就看到裴少北眼里露出来促狭的光,她没好气的笑了,汤的味道怎么会不好呢,她煮的东西都很好吃的! “裴素阳又去骚扰你了?”裴少北皱眉:“还带了启航?” “嗯!”温语把那天的事情告诉了他。“不是骚扰,她喜欢找我,说明我很有魅力啊!你不会连自己的姐姐找我都有意见吧?” “我怕她没安好心!”他哼了一声。“以后别给她煮,你不累啊?” 温语哭笑不得。“我自己也要吃饭的!举手之劳而已!” 裴少北刚吃了一半,电话响了。 他握着电话,看了眼皱眉,接了,“启航?什么事?” “......” “你说你们在我宿舍外?你搞什么啊?”裴少北低吼一声。“启明喝酒了?我马上下去!” 人还没下去了,就听到下面一阵高声大喊:“裴少北,你下来!裴少北,你给我下来!我是你姐夫,下来给老子接驾,唔——” “天哪!”温语惊愕得低呼。“有人喊你名字!” 裴少北已经来不及穿外套了,人一溜烟跑下楼去。 温语也惊愕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裴少北这样惊慌失措了,这家伙好了,周启明在下面鬼叫,只怕这一次,全吉县大院都知道裴县长有个醉汉姐夫了! 温语在上面更是惊愕,她还在这里,周启航和周启明这一来,她岂不是被看到了? 还在犹豫着,门就打开了,周启明被捂着嘴巴,发出呜呜声,就这么被裴少北和周启航抬了上来,一进门,裴少北赶紧关门,两人把周启明给丢在地板上。 第146章 感情的事情越帮越忙 第146章感情的事情越帮越忙 周启明被摔得一下子跌在地上,趴着不动了,嘴里却直哼哼:“敢摔我,敢他妈摔我,你们找死啊!” 满嘴的酒气扑来让人直皱眉。 周启航这才看到温语。“呀!温语,你在吉县?不上班?” 温语脸一红,小声道:“二哥!” “二哥?”出声的是裴少北,他明显有点错愕。“叫什么二哥?他算老几啊?” “哈哈!哥,现在温语还没成你老婆呢,还是我妹子,啥时候变成你老婆了,再来让我喊她嫂子吧!改口晚不了!”周启航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来。 裴少北翻了个白眼。“你们来我这里这是干嘛?” “没办法,他非要来,闹着找素阳姐,我可不敢找去,素阳姐刚调动,我敢去宣传部啊?打了个电话,素阳姐说,不管,让我找个地方把他给埋了!我寻思这怎么说周启明也是我哥,亲哥哥啊,一个娘胎出来的,我下不去那狠手!后来他又喊着找你!我就载着他来了!路上他闹,险些出了车祸!想跳车,我说找你给他跟素阳姐说说,他才安分下来!我们好歹算是活着来了!对了,刚才在门口,他喊着是你姐夫,门卫都没敢阻拦,大概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要命的主!这下全都知道你裴县长有个醉鬼姐夫了!你还得努力建设一下你的形象!”周启航一口气说了一大通。“温语,给我端杯水,可渴死我了,安抚了他一路,差点渴死我!” 温语赶紧去倒水,端来给周启航。 “素素,素素.......”周启明在地板上躺着,嘴里喊着裴素阳的名字。 裴少北走过去踢了他一脚。 “谁他妈踢我!” “周启明你个软蛋男人,遇到点破事你就喝酒,酗酒上瘾了啊?怪不得裴素阳不要你,丫的我这一关都过不了了!把我姐晾在墙头上也不给你!”裴少北没好气地说着,人却蹲下来,拍了下周启明的脸。 温语想要笑,却不敢笑。 周启航噗嗤乐了!“只怕素素姐不爱在墙头上呆着!” “没出息的!”裴少北用力拍了周启明的脸一下。 “呜呜——”周启明晃了下脑袋。“谁打我?” “我!看清楚,我是谁?”裴少北瞪着他。 周启明打了个酒嗝,醉眼迷离,看向裴少北。“唔——少北——” “还行,还没醉死!”裴少北看着他,沉声道:“周启明,你给我听清楚,撒泼耍赖都没用,你要是想追回裴素阳就以柔情攻势,她吃软不吃硬!你再当醉鬼,只怕她真跟韩简结婚了!到时候别怪哥们没提醒你!韩简这次回来为了谁我们都该清楚。裴素阳过了年三十一岁了,她没有时间蹉跎,你他妈再闹下去,就真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跟你前任麻利的绝交,老见面藕断丝连的,裴素阳要你才他妈怪!听清楚没?”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周启明被说得一愣一愣的,瞪着一双并不清明的眼睛,看着裴少北,点点头,又摇摇头。 裴少北摇摇他。“你继续醉吧!我懒得理你!周启航,听不清楚等下你重复给他!” 说完,又把周启明给推倒在地上,他看看时间,又看看满桌子的菜,洗了把手,回到餐桌前,继续吃饭! 温语有点傻了,这是不管了?这周局,就这样被丢在了地板上?幸好这地板是地暖,不然这大冬天还不给冰死! “少北哥,你说这些,我都给他说了!他听不进去!”周启航说道。 “听不进去等下拉到吉县水库,直接丢进去,冬泳一下,自然清醒了!” “这乍一冬泳,不习惯,抽筋会淹死的!” “那不是比醉死好?还能喂鱼!”裴少北没好气地道,好好一个午餐温馨时光被周启明这混蛋给破坏了,他都开始讨厌他了,别说裴素阳了! “我也没吃饭!”周启航说道。 “我再给你煮吧,也给周局煮点茶!”温语说道。 裴少北皱皱眉,看着满桌子菜,“煮什么煮?吃点残渣就行了!我给他剩点汤,让他吃点剩的就行!” 温语哭笑不得,这也太不拿人当回事了! “哥,你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怎么说我也是远道的客,难得来一次,你还不待见我!”周启航也洗了手,走到餐桌前,坐下来。“吆喝,我说怎么老说地沟油,感情真的是有了御用厨师就得瑟了!小语,按照这个标准,给我煮点,我要吃饱喝足,才有力气拾掇地上那个醉鬼!” “好!我给你煮几个小菜!”温语也不理会裴少北的白眼,拿了围裙进厨房,继续煮菜。 “你怎么把他弄过来的,再怎么把他弄回去!”裴少北凉凉的交代了一句。 “哥,你还是开导他一下吧!我真的没招了!”周启航要有办法,就不来了,这几日他都被周启明给烦死了。 “我下午有会,马上到点。下午他要是还没醒,你直接把他给阉掉拉回去,或者拉回去阉掉,随你!我这里不欢迎软蛋的男人!” “哥哥,好!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把他弄醒!绝不让他当软蛋男人。”周启航信誓旦旦地说道。 裴少北皱皱眉,欲言又止。 温语飞快地炒了几个小菜,只用了十多分钟,都是最好炒的,端上桌子,周启航开始吃。 地上那位,已经趴着睡着了,还打着鼾声。 “小语,过来!”裴少北吃完饭,站起来说道。 “哦!”温语解了围裙,跟他进书房。 刚进门,就被裴少北抓了过来。他突然过来从后面抱住她,低了头把脸埋在她颈窝里,缠绵地亲吻她的脖子。她后背靠在他胸膛上,以这种方式被他吻还有点不适应,身体相贴,他的手又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这样的姿势让她非常尴尬,她按住他揉到她心口的手:“你怎么了?” “没事,我就走了。”他静静拥了她一会,转身吻了吻她的唇,“等下我出门,你辛苦了!不用太搭理他们!我最早也得傍晚才回来!” “那你快去吧!”温语乖巧地说道。“我——” 那个我字还没说完,他又一次低头吻住了她。低头从侧面开始吻她的脖子,细腻灼热的吻沿着下巴一路往下,在平滑的肌肤上吮吸啃噬…… 他的技巧一向很好,又太熟悉她的身体,只是这样吻着,她几乎战栗了,他抬起头,吻回到她唇边,含住了她的唇舌,在齿间流连缱绻。 他停下来给她时间喘息,细细地含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低语呢喃,“真扫兴,叫他们气死了!” 她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混乱,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能感觉到他热切的吻,激颤的亲吻,湿热的舔弄,可惜,也只是亲吻而已,他时间到了! “好了,周局看起来很可怜啊,你姐都不肯原谅他呢!”温语回神,娇羞着在他怀里低喃。“我看着他们不是没感情,裴姐在我那里哭了!她那么坚强的人哭了,我想是舍不得周局的吧!” “素阳肯定是伤透了!”裴少北默了下,又是补充道,“除非她自己点头,我们这些人真的帮不上门忙,感情的事情,越帮越忙!他们需要时间沉淀,冷静!” “可是也许这个过程里,别人会趁热打铁啊!”温语不由得担心他们嘴里说的那个韩简。 裴少北冷漠的俊容微微柔和了几分,摸摸她的脸:“那样的话,他们的感情也不牢靠,经不起考验的爱情,不如不要!只能说明他们彼此不是彼此的良人!” 她抬头望向他,一双眼睛格外明亮,“你总是这么理智吗?” “在床上不理智!”他低声道。 温语脸上一红。“又开玩笑!” 她羞涩的神情,粉粉的唇,惹得裴少北心念一动,扣住她的脑袋,霸道的唇压了下来。他的气息又一次包围向她,她惶惶地睁着眼睛,他的舌就这样霸道地钻入她的口中。 气息一阵紊乱,他紧盯着她,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我走了!” 她腿一阵软,赶紧扶着门! “呵呵!”裴少北发出低沉的笑声,扬起唇角,那神情宛如凯旋而归的战士,如此得意,看她腿软他就那么自豪吗? 温语只是愣愣得出神,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她微张的红唇让他移不开眼,他却不得不离开了! “你快去吧!”温语看着他这么辛苦,很乖地说道:“我自己有的是事情做!而且他们你放心吧,我去煮醒酒汤,下午你回来周局会醒的!” 裴少北点点头,拿了外套离开,走到门口,又看了眼地上的周启明,有点无奈。 “少北哥,古德拜啊!”周启航喝着汤跟他摆手,换来的是裴少北的一个白眼。 裴少北一走,温语定定神,拍拍发烫的脸颊,好半天才回到客厅。 周启航自然也知道人家刚才干啥去了,只是笑,却不点破。“小语,等下你要是累了,去休息,我来收拾我哥!” “不累!”温语立刻说道。“我去煮汤给周局喝!” 第147章 裸奔是耍流氓 第147章裸奔是耍流氓 “呵呵,让你见笑了!是不是很破坏形象?” “没事的,可以理解!”温语咬唇,回头看了眼地上躺着的周启明,叹了口气。“菟丝从长风,根茎无断绝。无情尚不离,有情安可别?” 周启航微微一愣,眼底闪过一抹赞赏。 温语回到厨房煮汤,她刚好买了点绿豆,绿豆具有解毒排毒功效,赶紧给煮了,没有煮开花的绿豆更具解毒功效。 很快,水开,绿莹莹的,她盛在碗里,下面隔了个凉水盆,给冰着,不多时就可以喝了! “二哥,我看还是把他扶起来躺在沙发上吧,在地上躺着不舒服!” “还是别了,躺在沙发上还是会自己滚下去,不如这么躺着!”周启航走到周启明身边蹲下来拉他。“嗯!我先喂他喝点!小语,你怎么知道绿豆解毒?” “我妈妈经常给我爸煮!”温语说道。 “呵呵,你妈妈真贤惠,上次我见你妈妈就知道她是个好贤惠的人,怪不得你也这么贤惠!”周启航叹息道:“少北哥可有福气了!” 温语脸一热,有点不好意思。 周启航把周启明拉起来,周启明还睡着。 周启航拍了他脸一巴掌。周启明猛地惊醒,很是茫然。 温语说道:“你扶着他,我来喂!” “好!”周启航拖住他哥。 “周局,喝点汤吧!” 许是真的渴了,周启明居然没闹,完了闭着眼睛开始配合的喝汤,一口气喝了一大碗。 温语和周启航对视一眼,周启航笑道:“他也渴了,唠叨了一路,说的话太多了!” “一大早喝酒,他这不是不要身体吗?” “哪里啊,昨晚喝了,一直没停!” “天哪!”温语惊呼:“那得喝多少啊?” “海量啊!”周启航又头疼,又心疼,合着他们闹分手,折磨的还是别人,周围这些朋友都跟着倒霉了。 温语刚要站起来放空碗,就听到周启明在喊:“老子要拉屎!” “我的神啊,哥,你也太粗俗了!这里有女士,咱能顾及点形象吗?”周启航惊呼着,很是尴尬。 温语也呆了,脸红着,更是错愕的瞪大了眼睛!都说醉汉雷人,这也太雷人了吧? “老子要拉屎!”周启明又吼了一句,人也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像是在找厕所! “厕所在那边!”温语红着脸赶紧说道。 “我送他进去!”周启航很是无奈。“小语,别介意啊,醉汉没理智,估计醒了自己也会后悔!” “没关系,没关系!”温语赶紧说道。“快去吧!” 周启航扶着周启明进了洗手间,温语戴着手套在洗碗,还没洗完就听到周启航在大喊。“周启明,你要脸不要脸啊?你上厕所还用全部都脱掉吗?” “呃!哥!你是我亲哥!别脱了,你这是在人别人家里,还有女士,注意素质,注意素质好不好?祖宗,我求你了,你别脱了好不好啊?” “小语,快躲起来!”周启航打开门大喊一声。“快回卧室躲起来!这个不要脸的要裸奔啊!” “啊?”温语吓得赶紧丢掉手套,往卧室跑去。 洗手间的门口,周启航堵着门,跟温语说道:“把书房给关上,锁上,还有卧室,这丫太恶心了。要裸奔!” “哦!好!”温语慌乱的锁上了书房的门,又跑进了卧室,那个慌乱啊,心里真是扑通扑通的,周局要裸奔,这可如何是好啊?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醉汉。 温治国喝醉了打妈妈! 邻居马叔喝醉了骂街! 周局喝醉了要裸奔! 天哪! 醉汉果真是惹不得!醉汉果真是雷死人! 她在卧室里忐忑不安着,就听到周启航在外面扑通扑通得似乎跑着。“周启明,你给我站住,你不是拉屎吗?你跑出来做什么?马桶在里面,不在外面!” “素素!我找素素!咯——”他又打了个酒嗝。“素素在哪里?” 此时的周启明,不着一丝一寸,就这么摇摇晃晃地跑出来,丫的跑的还挺快! 周启航真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让温语躲进了卧室,这要是让裴少北知道了周启明在他家里当着他的女人的面裸奔,只怕周启明真的要当太监了! “素素在这里,过来!哥,素素姐在洗手间,快进来!”周启航见他是油盐不进,只能哄着。 果然,周启明懵懂地看着他,“你没骗我?” “没有!”周启航耐心引导。 “哦!”周启明晃了下晕晕的头,“那我过去!” “乖!过来!我带你找素素姐!” “素素!”周启明又在喊:“素素,在哪里?我来了!” “天哪,可算进来了!”周启航好歹把他弄进了洗手间。“你这德行,只怕是个女人都看不上了!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哥?我上辈子没积德,没烧高香啊!摊上你这个破烂哥哥!” 温语听着外面嘀嘀咕咕的声音,很是着急,又帮不上忙。 只听到砰地一声,哗啦啦的水声,伴随着杀猪般的吼叫声传来。“啊——好冷——” “你还知道冷啊?”周启航吼道。 他弄了一盆0度左右的水,一下浇到了周启明的身上。“醒了吗?醒了吗?” 周启明被这冷水一浇,算是有了几分清明。 错愕地低头看着自己,他正一丝不挂的坐在马桶上,浑身是冰水,淅淅沥沥的顺着发丝往下流着,而自己的弟弟,手里一个大盆子,正站在门口,瞪着他,怒气腾腾地吼着:“周启明,你醒了没?醒酒了没?” “这是那里?”周启明把湿漉漉的头发拨开,狼狈地要起身。 “谁帮我脱了衣服?” “你自己!”周启航怒吼一声,很是无奈。“我告诉你,这里是吉县,裴少北的县政府宿舍,他的女人现在被你裸奔吓得躲进了卧室里。要是裴少北知道你在他这里裸奔,你以为他还会帮你吗?” “呃!”周启明看着地板上留下长长的一道水印,自己浑身是水,地板的角落里是鞋子,衣服,袜子,像是他的,启航应该没有那个丝毫帮他脱衣服!而地上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闯祸的证据。他知道自己此刻看上去有多么狼狈,然而他的心恐怕更加狼狈。 “我为什么要脱衣服?”他头好疼!怎么不记得,现在是又冷,又疼,又难受,呃!还想大便! “你要拉屎!你当着人家女人的面大声喊着要拉屎,你这形象被你自己给毁了!”周启航没好气地喊道。“你现在醒了,自己拉吧,拉完自己洗,我问温语要衣服,看看少北哥有没有衣服给你穿!” “哦!”周启明晃晃头,蔫蔫的。他似乎还没醒过酒来! 周启航开门出去,走到卧室门口,对温语道:“小语,麻烦你给那不要脸的找套少北哥的衣服,内衣内裤都要,全套的,从头到脚都要!” “哦!好!”温语没开门,直接去拿衣服,另外找了快新毛巾。 五分钟后,温语拉开门,只露了门缝,弹出一点小脸。“二哥,这是毛巾,衣服是没穿过的!” “嗯!好!你先在里面吧,打扫干净了,我再让你出来!今日对不住了!”周启航很是尴尬,这大概比他第一次实习给女人流产时还尴尬,那时候起码是顶着解救疾病的高尚帽子!这下,现在这算什么?都是周启明惹的祸! 男医生给女人流产,那是高尚的工作行为! 裸奔是耍流氓!不被道德所容许的! 当周启航终于把周启明给洗澡,换了衣服拖到沙发上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了! 还好,周启明酒醒了大半! “小语,出来吧!”周启航把周启明衣服也给洗了,刷了洗手间,这才叫温语出来。 温语先是开了个门缝,看了一眼,然后才小心地探出个身子。看到周启明已经穿好衣服躺在沙发上,才算是松了口气,走出来。 周启航见她出来,问道:“有烘干机吗?” “我去脱水,然后熨烫一下吧,没有烘干机!”温语说道。 “好吧!辛苦了!”周启航笑笑。 “我再去端汤,他还要喝点汤!”温语说道。 等到周启明再喝了一碗汤后,抬起眼睛看到温语,皱皱眉,似乎有点回不过神来,“你不是那个唱戏的吗?” 温语很是尴尬,点点头,知道他说的是ktv包房唱歌的事! “醒了,看来是醒了!能认识人了!还记得温语!”周启航坐在他对过的沙发上。 周启明似乎明白了什么。“这是什么地方?” “吉县!刚才不是说了?” “哦!” “哥,别乱说话啊!” 周启明皱眉。“我有那么八卦吗?” 其实他们都不是在长辈面前多嘴的人,所有人都有默契,不会回去说外面的事情!无论玩的多疯都是这样,不会回家乱说话。 周启明半靠着沙发,温语去厨房烧水泡茶给他们。 其实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心酸和难过。 “醒酒的话,就别再糟蹋自己了!没用!”周启航说道。“你这样子,我都看不起,别说心高气傲的素素姐了!” 第148章 恨铁不成钢 第148章恨铁不成钢 “我知道!”周启明闷声道,然后点烟。周启明深深地抽了口烟,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温语给泡了茶,端上来。放在茶几上,然后悄声退到了书房里。 她知道他们说话,她不便在场,而且她也不愿面对男人!尤其是这种情况。帮周启明熨烫好衣服晾起来,她就躲进了书房。 而客厅里,周启明看着温语泡的茶,挑眉:“少北的女人?” “不然你以为?”周启航耸耸肩。 “很知趣!知道回避!” “拜托,你都丢死人了!你光屁股在人家家里走,还说人知趣,人不知趣就看你的大光腚了!你这种不知趣的人,才真让人讨厌!小温人不错,素素姐很喜欢她,你以后巴结着点她,没准呢能帮你!” 周启明烦躁的甩了甩头,脸一阵红,那裸奔的人是他吗?他有那么酒后无德吗?可是现在他顾不得自己形象了,到底要怎样裴素阳那女人才肯跟他和好啊?他都烦死了。“为什么她宁愿自己忍着什么都不说?” 她自己流产,大出血,她不找他,她宁可自己都忍着,哭着,痛着,却不告诉他!她对他的这个惩罚,比什么都厉害! 他只要一想起她受得苦就一阵心痛,痛得恨不得杀掉自己! 周启明苦笑,无力地倚在沙发里,脸色苍白,眼睛黑幽幽得象深洞:“她恨我,她不跟我见面,她一定恨死我了!为什么我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不懂女人!”周启航说道。 “我还能找回她吗?”周启明失神的遥望着窗外的天空,却怎么也理不清心头烦躁的情绪。 “这我不知道!”周启航干笑两声,拍了拍老哥的肩膀,戏谑道:“要是找不回来,你可以下去裸奔!” “你很闲吗?”眉头一挑,周启明侧过目光瞪向身侧笑的贼贼的弟弟,他工作也忙,可是又遇到了这种事,裴素阳不搭理他,和她的关系也理不顺,周启明发觉这辈子他还没有如此的烦躁过。 “唉,情字果真是磨人啊。”丝毫不在乎周启明隐忍的火气,周启航悠哉的微笑着,回眸透过窗户看了一眼窗外,“要是我,也不愿意选一个醉鬼!” 只是,周启航也明白,周启明对裴素阳却是死心踏地,虽然现在很是不乐观,可旁观者清,彼此都有情,只是彼此在折磨着彼此! 嘴角泄露出些许的笑意,周启航目光探询的打量着身边凝眉烦乱的哥哥,曾几何时,他家的老大为女人的关系而这样烦乱过。看来,人生都是需要为那么一个女人纠结的!谁也逃不掉。 痛,仿佛一点一点的漾开,在周启明的心底。 他没有说话,只是仰着头,静静的望着窗外,狠狠地抽烟,良久良久。 等到晚上六点,裴少北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客厅里烟雾弥漫,温语不在,这两个人坐在他沙发上抽烟,周启明好似死过了又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一般,脸色很是苍白! 见到裴少北回来,周启明也不搭腔! “哥,回来了?”周启航打了个招呼。“您老辛苦了!” 裴少北深邃的眼中划过一丝无奈,换了鞋子,脱掉外套,“温语呢?” “在书房!” 裴少北先是去了书房,推开门,看到她正安静地在看书,很认真的样子。 温暖的台灯落在她的侧脸上,温馨的暖色光线,裴少北突然觉得她是一个会发暖光的女子,像是阳光。 她注定会进驻他心底最深的角落,成为他生命中最浩大的温暖,也成为他命里最美的阳光! 一进门,就知道,她是故意躲开的客厅里的尴尬的!给他和周启明都留了面子! 许是感受到门口的目光,温语倏地抬头,一眼对上裴少北的深眸,展颜一笑:“你回来了?” “嗯!”点点头,裴少北走了过来。 “我去煮饭!”她说道,放下书,人走了过来。 裴少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去了客厅,这才坐下来跟周启明说话。“周启明,你想死还是想活?” 一开口就是不耐烦,很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少北,你说我该怎么办?”周启明很是无奈,无助的眼神看向坐在对面的裴少北。 “酗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她更看轻你。”裴少北冷漠的开口,但深邃的目光里却还是多了份关切,无论怎样,周启明和韩简比起来,他更喜欢周启明,韩简太优秀,他虽不风流,但也绝对是一个危险的男人,高深莫测,捉摸不定是大家对韩简的看法,而这样如狐狸一般狡猾精明的男人实在不适合裴素阳。裴素阳跟他在一起,会很辛苦的!倒不如周启明,有时候太强势的人,需要一个可以包容她的男人!周启明这点显然比韩简好! “少北,你有办法是不是?你一定知道素阳的心对不对?”周启明现在真的是没招了! “她在生气,她需要时间冷静!你也一样!你至今没有意识到你的错误,这才是你们的问题结症所在。解决不掉关键问题,即使和好,将来也不会长久!” “沉淀能沉淀出来个什么?她还是不肯理我!”周启明叹了口气,继续狠狠抽烟。 裴少北视线转向厨房的方向,温语系着围裙正在煮菜。他眼底闪烁过一抹温柔,又转过头来。“吃饭后,你们赶紧的回锦海!” 温语好不容易请假来一趟,都被他们给搅了! 裴少北也有些懊恼的点燃了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后,白色的烟雾被慢悠悠的吐了出来,缭绕之下,那俊美飞扬的面容里呈现出丝丝被打扰的烦躁。 可也有点担心,但感情的事,别人真的插不上手。 而周启明则是眉头愈加的深皱,裴素阳是个独立的女人,她爱笑爱闹,却只是把一切都掩藏在笑容后。她很脆弱,同时又格外坚强。他忽然有种怅然失去的感觉,素阳一直以来都不是他可以掌控的,她的独立,她的刚硬冷漠,让周启明心头不安的感觉愈加的沉重,压抑的不能呼吸。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牵绊住了自己的心,他甚至找不到裴素阳那坏脾气的女人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了自己,可她整个人站在眼前,他就是有种拥她入怀的冲动,希望可以静静的看着她,直到地老天荒。 寂寞蔓延开来,片刻后,他站了起来,“启航,我们走吧!” “哥,还没吃饭呢!”周启航看了眼厨房里的温语。“温语煮的东西可是一流!” 周启明哪里有心情吃! “哥,你的衣服还没干呢!”周启航又道。 裴少北无力地翻了个白眼。“穿我的,走吧!把你湿衣服都带着!再喝酒别怪我不认兄弟!” “这么说,不吃饭就走了?”周启航有点失望。 “少北,你会帮我的吧?”周启明抿紧嘴唇,内心用力地挣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裴少北短暂的失神,眼底隐约有种同情:“当然,我们是兄弟!” “可是我却伤害了你姐!我真的挺不是人的!”周启明语气中透出一股恼意,“她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这才是她恼我的地方!她需要我时,我居然帮陶颖去了!难怪她生气!她跟我说,如果我那天去帮陶颖,她就再也不原谅我,可我还是去了——” 周启明深吸口气,没有再说下去,低下头,手指慢慢握成拳,良久,他低低地说:“我以为她在闹脾气,原来那晚她就不舒服了!第二天我在医院看到她时候,她刚从手术室出来,我以为她是报复我不要我的孩子!却没想到孩子根本是先天不行,已经出现了先兆流产!可她还是不解释!她那么倔,那么倔,倔得让人心疼,我只要一想起来就心疼的无法呼吸!” 裴少北和周启航同时看着他,这事,如果周启明不说,裴素阳只怕到死都不会说。 为什么她表现得冷漠疏离,一次次地刺伤他,其实她心里的苦,比他更多吧?因为失望到了极致,所以宁愿自己承担所有的苦楚,都不愿意要他来分担! 这就是她对他最残忍的惩罚!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替她受苦! “她吃软不吃硬!”裴少北只说了这句话。 周启明不自觉的握紧手,身躯微微颤抖着。他闭上眼睛,转身下楼。 “哥,等等我!”周启航急喊。“你没穿外套啊!” 温语从厨房跑出来,看到他们要走,立刻帮助找衣服,把裴少北的外套没穿过的拿给周启航,并把阳台上的衣服收起来让他们带走! 周启航走到匆忙!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两人时,温语无力的耸耸肩! 裴少北看着她,柔声问:“下午他出了什么丑?” “没有啊!他挺安静的!”温语说道。想到周启明裸奔,虽然她没看到,但可以想象多壮观吧,这事她就不多嘴了! “一定发生了什么壮观的事!”裴少北跟周启明光屁股长大的,其能不知道他的德行!大温语没多嘴,他很是满意! 第149章 难道想一直见不得光 第149章难道想一直见不得光 只是他今天真的累,开会又遇到了一些问题,实在难掩疲惫,也顾不得管太多了。 温语看着他郁青的面颊,装满心事的眼,满身都笼罩着一种阴郁,很是心疼:“遇到麻烦事了吗?” “没有!”他摇摇头,眉头却是皱着的,显然他不愿意说。 “阿裴,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温语柔声说道。 裴少北“嗯”了一声,摸索着去找打火机点烟,温语倾身拿掉他手里的烟责怪的说:“能不能少抽点烟?抽烟有害健康!” 裴少北微微一愣,看向温语,有点尴尬,“抽一支,就抽一支!” “好吧!”温语只好松手。 吃过饭,他又忙了一阵子,这才休息。两人相拥而眠。 “小语......”夜里他轻轻摩挲着她的背脊,在她耳边暖暖的吹着气,轻咬她的耳垂,“小语......” 他的嗓音磁性的像一块糖,甜的让她醉心,她本就睡得很浅,慢慢的睁开眼来,看见他阴暗不明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疲倦,抬起手来温柔的抚摸他的面颊,嗓音里还带着睡意:“阿裴,有事吗?” 裴少北忽然就轻轻的笑了起来,虽然还是笑得很疲倦,但是他俯身来亲吻了她的面颊:“我觉得好幸福!” 温语微微一怔,并不做声,只是把脸埋到他的胸口,聆听他有力的心跳。 不知该如何感受现在的生活,他觉得幸福,那她,幸福吗? 寂静中他的声音很缠绵,很慵懒,一只手百无聊赖的撩拨着她如冰玉一般的青丝,嗅着她发间醉人的芬芳,突然低低的开口:“睡吧!” 半夜的时候温语醒来,身边的位置是空的,没有开灯她轻轻走出去,裴少北正坐在沙发深处,紧锁着眉头,表情沉重,眼光停在前面的某处,定定的仿佛思索着什么难题,又在抽烟。 温语立在卧室的门边,扶着门框看了许久,又一次看到他半夜不睡觉,而且抽烟抽得很凶,她立在那里,看着他想事情,看着他一支接着一支的点烟,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到底遇到什么事了?私事吗?不像!公事?好像也不全是! 温语不免面露忧色,她担心他,轻轻走过去拿掉他的烟,裴少北乍然抬头,眼光又一瞬的惊愕,继而有点被抓包的尴尬,不过很快他神智又回来,他伸手搂住她,说:“小语,怎么起来了?” 温语自动坐在他腿上,头依在他胸口说:“阿裴,你遇到难事了是不是?你不想跟我说,是怕我担心吗?还是有些事情跟我有关系?或者跟我们的未来有关系?” 上一次,也是这样,他半夜睡不着,爬起来看窗外,不知道想些什么!每次问起这些问题裴少北总是云淡风轻的带过去说没事。 好一个蕙质兰心的女孩! 裴少北在心底低叹,却还是语气轻松地开口:“瞎想什么呢?我在想男人的事,你别瞎担心,那些事就算说出来其实你也不会懂。” 他揽着她的腰,闻着她发丝的清香,唇轻轻在她头上吻了吻,安抚说:“走吧,去睡觉。” 温语身子微微一僵,她知道有时候一些事他不愿意告诉她,这时裴少北却已经抱着她站起来,说:“我也去睡,明早让司机送你回去。” “啊!”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抱起来。她吓得忙搂住他的脖子。 裴少北低低一笑,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卧室。 温语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被压在裴少北身下,他温热带点烟草味的男子气息很快锁住她,她心一慌低呼:“呀,好浓的烟味,唔……” 累到极点,温语很快睡去。 裴少北却没睡,抽出一根烟想要抽,又想起一些事情只是把烟含在嘴里,头略微一低,便看见怀里的温语,她枕着他的手臂,呼吸均匀,脸上还有未完全褪去的红潮,睡相平和安稳。 他就这样抱着她,久久疑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动了动,另外一只手也穿过她的臂,伸过去将她搂过来抱在怀里,温语轻轻蹙眉动了一动,很快又适应他的抱法。 温语轻微又迷糊的问了一句:“阿裴,你还不睡?” 说完头往他怀里钻了钻选了个位置又沉沉睡去。 裴少北再度吻了吻她的鬓角,抱紧她。男人是要自己去抗一片天给女人的,有些事情,不需要说,也不可以说。况且他不是个无能的男人! 第二天温语起来得很早,煮了早点,她要回去的! 裴少北也起来了,精神不是很好,“怎么就起来了,不多睡一会?昨天晚上不累?” 温语脸一红:“我还要回锦海呢!” 他面容一滞,有点失落。 然后,他先去冲了个澡,擦着头发出来,“吃了饭我让人送你回去,这周末我可能回不去,周末我让小迟去接你!不用自己坐公车过来!” 温语愣了一愣,看向他:“可是那样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知道怎么了?”裴少北挑眉。“难道想一直见不得光?” “可是这不是影响你的形象吗?” “什么形象?我未婚,你未嫁,我又不是有家室的男人,又不是胡搞八搞的,再说小迟也不会乱说的,我可是通过观察确定的人选!” “阿裴!”温语有点动容。“你真的要跟我交往了吗?” 有时候她觉得一切就像是梦,她真的有点害怕梦醒了,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什么叫我真的跟你交往?不是真的难道还是假的?我有时间乱来吗?我都忙死了!” 他这几日忙着提拔干部的事情,书记提的人都是学历偏低。他有心提拔一些年轻的学历高的又在基层锻炼了一段时间的人。可是却被驳了去,轻描淡写几句话,不得罪他,却还是按照书记的意思来!裴少北由衷的觉得,二把手配合一把手的工作,真的需要很高的素质,不然冲动的人,是要骂娘的! 而昨天下午,父亲打来电话,说的又是他终身大事,很郑重地告诉他,婚姻的“重要性”。 “我自己坐车回去就好了!很方便的!”温语说道。 “再让人划伤你的手吗?”他的语气低沉了下去,很是不耐。 “你怎么知道?”温语错愕了。 裴少北眼底满是心疼。“你不想我知道,但我不是傻子。扒手有时候很危险的,以后万一遇到扒手,让人家把钱都拿走,不要跟人抢,只要命,懂吗?” “啊!” “啊什么啊?说了就听着,听到没有?” “听到了!”温语只好点头。 “钱没有了可以再赚,命没了什么都没了!”裴少北说了一句,然后打了个电话。 然后,两人下楼,进了车库,先是上了他的车子。 他先是开车载着她来到了高速公路口,然后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那里,一个年轻小伙子等候在车外。 裴少北也不着急下车,而是停车后对她说:“到了锦海在明珠广场停下就好了,那里离你们单位近,以后都约在那里接送你。不要告诉他你的单位和住址,他要是问你什么,捡擦边的回答!不过他应该不会乱问的!” “哦!”温语只是点头,除了点头不知道干什么了。 她凝望着他,他的双眸深邃,眼袋有点重,俊容没有一丝起伏。他也凝望着她,紧紧地盯着她,似乎有不舍。 “没有什么跟我说的吗?”他看着她问。 “呃!”温语闷闷地应了一声,确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想听什么?” “说你会乖乖的,别让我操心!” “阿裴,我会乖的!”温语看他疲惫的面容,点点头。“你放心吧,少抽点烟,记得吃饭!” 他把通行卡给她放在兜里,又拿出两千现金。 “我不要钱!”她飞快地说道。 他怎么又给她钱啊?温语挫败的抬起目光看向眼前的裴少北,却见他一脸阴沉,配以他深邃的目光,让她莫名心慌,微怔片刻后,急忙道:“我有钱。” 听到温语拒绝的话,裴少北毫不犹豫的瞪了回去,“你想让我操心啊?你那点钱够干什么的?裴素阳和周启航两个吃货三天就把你吃垮。拿着吧,不是给你的,是给他们吃的。” “可是——” “小语,你想让我牵肠挂肚的在这里工作吗?我工作都烦死了!”裴少北快速的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一脸哀怨的看向温语。 “哦!我拿着!”她没再拒绝。回去她再给他好了! “这才乖!”宽容一笑,裴少北揉了揉温语的头发,对上眼前清澈的眼眸,裴少北挑逗一笑,暧昧的目光里露出意味深长的神态。“记得想我!” “不正经。”冷哼一声,温语快速的收回目光,对着裴少北道:“时间到了,你别晚了上班。” “好,马上。”在温语刚要下车的时候,他伸手勾住她纤细的腰肢上,将她娇小的身子拉进自己的身旁,轻柔拥抱住她的瞬间,唇凑了过去,他要索取一个告别吻。 “唔——”温语发出低低地声音。 第150章 嫂子放心 第150章嫂子放心 “好了,人等着呢。”忽然感觉到自己声音有些沙哑,只感觉腰上裴少北的大手传递着巨大的热量,似乎要灼烧那厚厚的布料,燃烧起她的血液。 “下车吧!”裴少北意犹未尽。 温语快速的下车。 当小迟看到裴县长带着一个美女出现时,真的傻了,先前裴县长说让他送个人去锦海,他猜到了可能是个女人,可当真看到时,还是错愕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裴县长,这、这是嫂子吗?” 裴少北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温语倒是脸腾地通红了! 小迟机灵的拉开后座的车门。 裴少北带着温语走过去,也不介绍,只是吩咐道:“小迟,把人送到明珠广场你就回来,中午我还要用车,下乡!” “是!”小迟机灵的点头。 温语钻进车子,裴少北把一个大手提袋递给她。“回去给我发个信息!” “嗯!知道了!”温语脸红扑扑的,看了一眼裴少北,快速地别过脸。 她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尤其是当着他下属的面,而那孩子似乎格外对他们的关系感兴趣。 “裴县长,你放心吧,我会把嫂子安全送到的!”小迟也上了车子。 裴少北感觉自己的脸有些抽搐,也转身回到了自己的车里。 等到他们上了高速,他的车子才调头离去。 车里,小迟十分兴奋。“嫂子,你可真是高人啊,居然俘获了我们裴县长的心!” 温语扯扯唇,这孩子真的太会说话了,太激灵了吧! “呃!” “裴县长是个很传统的男人,不近女色的!”小迟说道。 温语一呆,不近女色?昨晚还累得她差点下不了床! “呃!我的意思是,裴县长在单位跟任何女同志都保持距离呢!真的是我见过的最严谨最敬业的好领导了!” “哦!真的呀?”温语只能陪着扯,却不敢乱说话,怕一个不小心说多了,影响了裴少北的工作。 “那是啊!我最佩服裴县长了!他是我偶像!” 呃! 裴少北真是优秀,男女都被他俘虏了!这小迟就跟温岚一样了,对裴少北那是仰慕啊,温语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小迟见温语真是笑笑也不多说了,他怕自己多话传到裴少北那里,裴县长再给自己穿小鞋。 小迟按照吩咐把温语送到了明珠广场,温语下车后,跟他说:“谢谢你,路上小心!” “是,嫂子放心吧!”小迟道。 温语看着他调转车子离开,直到走远,自己才回信访局。 当天,没有见到路辰,温语问了温岚,才知道路辰他昨天也没上班,今日也还没来。她不仅有点担心了,他那么骄少北光的男孩子,应该可以想开吧? 她心情复杂。 在温语来上班的半个小时后,路辰也来了。 见到温语的瞬间,路辰英挺的剑眉在瞬间蹙起,一闪而逝,瞬间收敛起情绪。只是他的脸色苍白的骇人,苍白的脸色上划过嘲讽的神采,路辰深呼吸一口,却压抑不下心头隐隐的疼痛。 明明做好了思想准备,振作的,可是见到温语后还是有点难过的!幽深的眼眸深处渐渐的染上了坚定的淡漠,还是要坚定自己的心,强扭的瓜不甜!她幸福就好了。虽然他路辰不承认自己有多高尚,但是还是希望她幸福。 周启航!路辰薄唇轻轻的吐出三个字,修长的手在瞬间握紧,你一定要给温语幸福,否则我都不会饶了你! 想到她跟周启航在一起了,路辰痛苦浮现在俊美如斯的脸上是浓的化不开的伤。 “路科长,这是今天的材料,刚才秦科长交代的!”温岚抱了一摞材料过来。 一瞬间,路辰面容恢复平静。 温语没有说话,也没看路辰。她忙着自己手里的活,背脊挺得直直的,双眸清澈如水,目光坦荡似水,气质雅致如水。她心中自然坦荡,因为她从来也没想过跟路辰怎样,只是不希望他纠结。 “嗯!整理好了入档吧!”路辰转过头,看向窗外,冬日的阳光投射在他的脸上,鼻梁遮住的地方带来一种属于阴暗的森冷气息,即使黑暗却也俊逸无比。 “没休息好吗?”温岚语带关切的问路辰。 路辰缓缓转身,面容上有着掩饰不了的悲痛,压抑的嗓音微微的颤抖着:“没事!” “要不你回去休息吧!”温岚又道。 “不用了!”路辰摇头,然后转身走了出去,在走廊的尽头点了一支烟,徐徐抽了起来。 温岚和高丽丽看向温语。“温语,你跟周启航不会真的恋爱了吧?”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温语说道。 “你真的看不上路辰?” “你们真是可爱,非要把人配对才开心啊?”温语翻了个白眼。“要是显得难受,给路辰介绍个对象好了!或者你们自己把自己介绍出去?!” “切!我倒想,可是我喜欢裴少北啊!”温岚说道。 温语身体一颤,呃!真是要命! “哈哈哈,人家裴少北得喜欢你才行啊!”高丽丽在一旁贼笑。 “说的是,裴少北是郝书记亲选的乘龙快婿,唉!可惜我没有郝书记那样的好爹啊!拼爹时代伤不起!”温岚在一旁哀叹! 郝书记亲选的乘龙快婿。 温语心底说不出的滋味,微微一个怔忪,半天没反应过来。 中午,温语临窗而立,丽目透过半开的窗,望向楼外冬日的天空。 寒冷的空气带着倾城般的凄冷,院子里的树木一片凋零。 突然想起自己还没给裴少北发信息,小迟应该回去了,她拿出电话,乖乖的发了一个信息--阿裴,我回来了,勿挂! 发了信息,好久也没有收到回信,心中不免失落。深呼吸,回到自己的位置,闲来无事,查看自己的邮箱,突然看到了稿件录用回函,她写的稿子过了初审和二审,要发表在杂志上的! 她一下有些兴奋,一抬头看到不远处路辰正一脸阴沉的看着自己,立刻收敛笑容,关上信箱。 是要发表了吗? 她随手写的青春类文学散文,真的要发表了吗? 她整个人已沉浸在一种自我满足的情绪里。 路辰看着她,远远地。 温岚和高丽丽看出些什么来了,机灵的高声谈笑和稀泥,“呃!年底了,要不要去旅游?” “不去吧,总共没几天假期!”高丽丽说道。 “路科长,你呢?你会不会去旅游?” “不去!”路辰沉声道。 “温语,你呢?” “我要回去过年!”温语轻轻一笑。 “温语你老家哪里的?”温岚问。 “宿县!”温语随口回答。 “呃!不算远啊,宿县那个地方不错啊,一望无际的平原,以前我路过过那里!” “我去宿县旅游!”路辰突然开口。 温语一下呆住,看向路辰,他也不看她,而是对温岚和高丽丽道:“你们呢?要不要去宿县?” “呃!” 温岚和高丽丽真是无语了,这路辰,他是扒住人温语不放手了?! 温语更是被他吓了一跳。 “怎么?温语,我去你老家旅游,不欢迎啊?”路辰挑眉。 温语怎么能说不欢迎,“这倒不是,你们要去,自然是欢迎了!” “可是我们不要去啊!”温岚在旁边小声道。 “没关系,我可以带着我女朋友去!”路辰突然说道。 “女朋友?”温岚和高丽丽同时惊呼。 “怎么?我不能有女朋友吗?”路辰反问,嘴边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温语错愕了!她看向路辰,发现他的眸光里有着她看不懂的深邃。 “你什么时候找的女朋友啊?”温岚错愕着问道。 “昨天!”路辰沉声道,忽然笑着问她。“很突然吗?” 温语心弦一颤,有点无奈,这个路辰啊,他到底想什么啊? “是挺突然的,不过有了女朋友好啊,我们都替你高兴!”温岚飞快的说道,又下意识地看向温语。 “那得祝贺你了,路辰!”温语压下心底惊疑,她淡淡问道:“你真的要带女朋友去我老家旅游啊??” “不错!”路辰淡淡一笑。 温语身子一僵,点头。“好啊,到时候我带你们好好游游我们那小县城!” “行啊!就这么说定了!”路辰丝毫不客气。“放假后我就去!” 她真的不解路辰到底想什么,不过他若真的有了女朋友,也好,这样她也算少了一块心病。温语收敛心神,忽而展颜一笑:“行!到时候我请你们!” 闻言,路辰一脸沉静。 温语抬首,两人视线交融,黑眸间浅笑盈盈。 温岚和高丽丽都笑。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路辰有些僵硬的微笑,“先下班了,各位再见!” 温岚轻拍她的肩膀,“没关系,时间长了他就会释怀了!温语,爱情不能强求,路辰他不能强求你!” “呃!”温语只是笑笑。 这个时候,琴科长在外面喊她:“温语啊!” “呃!”温语闻声扭头,只见秦科长站在不远处,朝着她微笑。 温语露出个礼貌的笑容:“秦科长,您找我有事?” “嗯!你来一下!”秦科长道。 第151章 我想试试 第151章我想试试 温语迈开脚步走向他,待她走近,秦科长笑着说道,“刚好有点事,来我办公室一下。” 温语跟着他进去他的办公室。 秦科长看着温语,先是笑着,笑得温语心里很是没底,看他笑眯眯的样子,心里更是害怕。“秦科长,您找我有事?您请说!” 秦科长一脸招牌式的微笑,但温语总觉得他眼里有些若有所思的意味。 温语最头疼的就是这种微笑,太可怕了,不知道要问她什么呢? 果然,秦科长这老油条开始问了。 “小温啊,郝书记最近可好啊?” “呃!”温语一呆,点点头,眼神四下流盼。 “我有件事想要麻烦你!” “您说!”温语心里咯噔一下子。心想,您老真的以为我跟郝书记有什么关系啊?我哪里认识什么郝书记啊?可是这话又无法说出来。 “我想再往前迈一步啊!你跟郝书记说一声,提点我一下!”秦科长也不客气,直接说道。 “嗯!”温语只能装傻,除了装傻她还能做什么? “就这事,你过年见到他,帮我说下就行了!” “嗯!”温语直点头。 秦科长又道:“要是不行啊,跟裴少北说一声也行,你的工作还是他找我安排的,他说话也很有分量,听说郝书记可是把他挑选为乘龙快婿的人选呢!” 温语一下微怔,每个人都这样传说,裴少北是郝书记亲选的乘龙快婿,而自己跟他,到底有没有结果呢? “小温?”秦科长看她怔忪,喊了她一声。 温语立刻回神。“秦科长,我知道了,要是没别的事,我去忙了!” “嗯!去吧!”秦科长说道。 温语走出秦科长的办公室,烦乱的心终于无法抑制。 纵然她想飞蛾扑火一试,可真的能有结果吗? 下午下班的时候,她回去,收拾房间,房间里到处都有裴少北的痕迹,惆怅一笑,打扫了一遍房间,这才坐下来写稿子,因为发了一篇文她有了信心。 晚上八点的时候,电话响了。是妈妈林素打来的电话,林素在那头轻轻地呼喊着她的名字,“小语!” “妈妈!”温语唤着。 “小语,你快放假了吧?” “是呀!”温语突然想到什么,很是兴奋:“妈妈,我写了一篇文章,要发表了!” “是吗?”林素有点意外,一顿后很是开心:“小语,你是最优秀的,妈妈一直知道小语是最优秀的!” “妈妈,稿费来了后,我用稿费给你买礼物!” “好!妈妈等着!”林素显然很是高兴,过了半晌,她问:“小语,你恋爱了吗?” 恋爱了吗?温语想起和裴少北已经由交易变成了交往,她该跟妈妈说吗?可是说了又怎样?八字没一撇呢!没有把握的事情她从来不在妈妈面前说的,而且这种大事更是如此,这该让她怎么说出口。 “小语?”她迟迟没有开口,林素有些狐疑。 温语一怔,紧紧地抓住手机,又是犹豫又是迟疑,那么小声地说道,“妈妈,我有个打算交往的朋友,还在观察期!”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诉说,顿了顿,脑子一热,小心翼翼地问道,“妈妈,我若是恋爱的对象条件很好,好的让我自己都觉得配不上,怎么办?” 林素明显是被她的话所惊,一下子没有回神,直接在电话那头闷住了。 而温语握着手机,一颗心七上八下。静心等待,等待的时间如此长,长到她几乎都要放弃,隐隐知道那个结果会是什么。 “妈妈,我只是随便说说。我……”温语有些慌乱,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呢喃说道,“我只是随便说说的,也不一定能有结果的!” “小语,他条件有多好?” “很好!他清华毕业,留学牛津,会英语,会德语,他很优秀......”温语数着裴少北的优点,一下子自己都没自信了,“妈妈,和他比,我真的觉得自己好渺小,可是我又不想错过他!” 林素沉默了。 好半晌,林素在那段问:“他长得很丑吗?” 温语微微一愣。 林素又说:“长得不丑又又学问的男孩子,靠不住!” 温语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她不再吭声,似乎已经猜到妈妈的意思了。 可是,林素却又突然说道,“小语,你是不是跟他什么事情都做过了?” 耳朵一阵鸣响,这一句话炸开了。 “妈妈,我——” “是不是你把自己的终身都交给了那个男人?”林素又道。 “妈妈……” “小语,”那头,林素的声音低下来,“上一次去锦海,妈妈在你卫生间看到了一个男士专用的刮胡刀。妈妈知道,你跟他住在一起了!那个人不是谭一鸣,想来你一定很喜欢那个人,不然你不会跟他在一起。妈妈知道你跟谭一鸣谈了多年恋爱都没有走到最后一步,想来你也是真的很喜欢这个人到了极致!我也相信他很优秀,但是跟太优秀的人在一起,会很累很累的!你有这个心里准备吗?” “妈妈,我想试试!”温语几乎屏息了,她怕妈妈会反对。 “小语,你要知道,爱情在人生命里真的很渺小。没有男人愿意为了一个女人而抛却地位和荣华富贵,女人永远是上层社会里男人斗争和往上爬的牺牲品。爱情最初的海誓山盟,都只是一时的头脑发热。你有能力保持清醒吗?” “妈妈,我不知道!” “如果没有清醒的头脑,又喜欢上一个过于优秀的男人,你的辛苦程度,要比二万五千里长征还辛苦。就算辛苦到最后,你也未必是那个活着走出雪山和沼泽的幸运人!幸运的人有,但是不一定是你。你还想试试吗?” 温语深呼吸,“妈妈,我还是想试试。” “那就试试吧,人不试试,总是会后悔!试过了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林素说道。 那一晚,温语想了很多,后来沉沉入睡。 第二天又是周五。 温语接到了裴少北的电话,他说小迟五点半准时在明珠广场等她,接她去吉县。 温语放下电话,等待时间。 一直到了五点,突然接到了温霜的电话,她在电话那端哭:“姐!” “霜儿?怎么了?” “姐,我疼!” 温霜的一句话,让温语彻底懵了。“怎么了?霜儿怎么了?” “姐!救我!”温霜的话,一下子让温语紧张起来。 “你到底在哪里?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姐!我——”电话啪的一声断了。 温语又拨打过去,电话没人接听。 “霜儿?”温语一下惊住,来不及思考,打了车子直奔谭一鸣的住处,现在是腊月了,温霜应该放假了,应该在谭一鸣的住处。 她在车上拨打谭一鸣的电话,电话通了,那边传来谭一鸣的声音:“小语,你行啊,屏蔽了我电话,呵呵,怎么打我的电话了?想起我的好来了?” “谭一鸣,我妹妹和你在一起吗?”温语直接问道。 “霜儿啊?她是跟我在一起,不过我现在不在家,怎么?” “啪”的一声挂了电话,温语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霜儿果然在谭一鸣的住处。 等到了地方她使劲儿拍门,里面几乎没动静,等到她都快要放弃了,门慢慢打开,她看到了佝偻着腰来开门的温霜。 “霜儿?”温语吓了一跳,因为她脸色苍白。“你怎么了?哪里痛?” 温霜开门后弯着腰,抱着肚子回屋,温语关门。“你到底怎么了?你肚子怎么了?” “我怀孕了,可能又小产了!”温霜靠在沙发上,低声说道。 “天哪!”温语大惊:“该死,谭一鸣呢?谭一鸣他怎么可以又让你怀孕?你去医院看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姐,你陪我去医院好不好?我在流血,我害怕!” “霜儿,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伤身体的?”温语真是要气死了。“你才刚流产啊,你才多大,你怎么又怀孕了?连着刮宫会要命的!” “姐,我怕!”温霜咬住唇,咬的唇一片惨白,毫无血色。“可是已经有了怎么办?” “我们去医院!” 温语真的被妹妹给呕死了。这才不到三个月,她居然又怀孕了。十九岁的小女孩,年少轻狂也不带这样的吧?! “能走吗?” 去了医院后,没有遇到周启航。温语也真的没办法找周启航了,因为实在太不好意思再找他了,三个月做了两次人流,这让人怎么看啊?! 一个医生给检查后,说时间短,又有小产迹象,而且之前遭受过很严重的性行为摧残,造成下体撕裂。最后决定给吃药。于是给开了药,让带回去吃。 温语真的呆住了,当看到检验单子上写着撕裂时,她真的呆住了。 中间,裴少北打来电话。 温语一下子想起来,小迟还在明珠广场等她呢!她赶紧接电话。“我现在有事,去不了了!” “什么事?”裴少北的语气很是不耐。“你知不知道人在那里等你!” 第152章 谁让你爱我的 第152章谁让你爱我的 “我知道,对不起!”温语小声道。“我恐怕没办法过去了!” “什么事?”裴少北在那端问道。 “我回头再跟你说!现在不方便!”温语看到医生在给开药,实在没办法说了。“我先挂了电话!” 温语带着温霜回来时,已经晚上七点了,她坚持回谭一鸣那里,温语拗不过她,只好把她送到了谭一鸣那里。一进门,就指着她说道:“你是不是想把自己作死?三个月两次,你还要不要命了?” “姐!”温霜低叫。 “霜儿,你就算再爱这个烂男人也要顾及你的生命健康,你知不知道身体是自己的,你这样子有可能一辈子都做不了妈妈,如此频繁的流产有可能造成一辈子的遗憾!”更何况谭一鸣那个烂男人根本不值得这样为他受罪。 “姐!我下次会小心的!” “什么?还有下次?霜儿,你要知道,你为他牺牲的,根本不值得。别人只会暗地里笑你是个傻瓜,没有人同情你,更没有人祝福你,大家只是站在旁边看好戏,包括那个不爱你的男人。你现在为他受苦,他在哪里?他管你吗?”温语看着她,恨恨的说出这些话。 因为温霜在她眼里真的是太愚蠢了。 她再度生气拨了谭一鸣电话。“谭一鸣,你赶紧回来!温霜需要你照顾。” “我忙!”那边直接拒绝:“回不去,叫她自己躺着就是了,可以打电话叫外卖!我又不是没给她饭钱!” “该死的谭一鸣!”温语咒骂。 “小语,我告诉你,今日若是流产的是你,我可能还回去照顾你。你妹妹啊,还是算了!她乐意!”谭一鸣砰地一下挂了电话。 听到谭一鸣这些话,温语真是气急了。“你听到了吗?” 刚才她故意把电话弄到免提上,让温霜听着,想要她清醒,别再执迷不悟了。 可是,温霜闭着眼睛,默不做声。 她爱上了谭一鸣,爱的卑微,爱的日日魂不守舍,爱的不要命的满足他的兽欲,自己身体这样难过。 “霜儿,少女怀春的心思姐理解,可是你这样不值得!你听到他的话了吗?” 温霜紧闭的眼角流下泪来。 “你醒悟了吗?”温语没好气地说。 她不说话。 “你说啊!”温语提高了八度的音量。 她还是没有开口。 温霜突然从床上翻起来,对着温语大叫:“姐,他爱你,他是爱着你的!你也听到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小产吗?就是他给你打电话,你屏蔽了他的号码,你还不回她发的信息,他才对我肆虐!” 温语一下愣住了,温霜哀哀地哭起来:“我没有办法嘛,他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我做什么都没有用……没有用嘛!可是我爱他啊!姐,爱一个为什么这么辛苦啊?辛苦的我想死掉,想要结束,可是我舍不得啊!我怎么就是爱他啊?” 温语一下子怔在这个愚蠢的小女孩的床前,一时无话可说。也震惊了,不敢再说什么,她怕真的说多了,温霜想不开。 温霜断断续续的讲着什么,温语心里更是为她难过了。 原来那天晚上,谭一鸣打了温语的电话,一直打不进去,才知道她屏蔽了他的号码。 后来他发了信息,可是温语没回。 应该是裴少北删掉的那个信息吧! 温霜当时不知道,煮了饭叫他吃:“谭大哥,吃饭吧!” 谭一鸣转头冷冷的看着她,杀气蓬勃,看样子,是想要置人于死地! 温霜被吓得呆呆的,他一下上前,卡着她的脖子怒吼道:“你真够啰嗦的,你知不知道,你不是你姐,你永远代替不了她,你再贤惠,你也不是你姐,你也没她漂亮!没她的感觉和气质。” 温霜一下子吓呆了,眼前这一幕让她措手不及,还未明白怎么回事。 可是谭一鸣却一把扯过她,直接按在椅子上。 温霜她慌了神,抓着他的手哀求:“谭大哥,放手!” “我不会掐死你!你是小语的妹妹。你这个小骚货,去你家时,你就勾引我,如果你不勾引我,我也许不会上勾,你不过是个放荡货色而已!” 谭一鸣赫然冷笑,俯身,拍拍她的脸蛋。 温霜心如刀绞,“谭大哥,你怎么能这么欺负人?我哪里勾引你了?” 她爱上他,有错吗? 她无力的闭上眼,清亮的泪珠子一串串顺着面颊流下,宛如珍珠滚过苍白的面庞。 苍白的面容宛若天地间孤傲的一朵苍云,美的恍惚而飘渺,可是她不是温语。 谭一鸣磐石一般的心微微一动,只觉得这女人的模样已经深深镌刻入他的心底。可他讨厌死了她的卑微。 他突然失控的把她按在椅子上,强横的压住她纤瘦的身子,撕开她的衣裳,吻上她的身体。 “不……”她的抗拒如此微弱,像是溺水在大海里的人最后的呼救。 他强健火热的身躯紧贴上她冰凉无骨的身子,手臂有力的撑开她的双腿,挺身入她的身体,一遍又一遍的抢占。 极冷,极热,水深火热之中她不知自己是是死活。 温霜只感觉身子一阵阵剧痛,身下椅子把她身子咯得通红,几乎流出血来,却也在提醒她她还在接受他的暴虐。 她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痛苦,全身筛糠似的发抖,呜咽不止。 谭一鸣挥汗如雨中一个转眼瞥见她痛苦的眉眼,动作放轻柔不少,但是对她来说仍旧如同炼狱。 他狠狠的吼着她:“你爱上了我,就跟我一起下地狱吧!谁让你爱我的,我根本不稀罕!我要的是温语!你姐,你知不知道?” 一轮纠缠过后他抱起她,又进了卧室,再度压上她的身子,在她的身体里穿刺,享受她紧致的身体给他带来的快感,嘴里却喊着温语的名字:“小语!哦!小语!” 在他尽兴之后,温霜几乎奄奄一息的躺在他身边,嘴唇被咬出的伤痕遍布,像一只没有生命的玩偶,任凭他摆布。 肚子很痛,真的很痛!脑子里一片混沌,身子的痛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传来,当下面流出血时,她第一个想到的人是自己的姐姐。所以她打了电话!她也知道她怀孕了! “他这样对你,你还不死心吗?”终于,温语幽幽开口,对自己的妹妹是又疼又气。 “姐!”温霜呐呐一声,突然抱住枕头失声痛哭。“我以后怎么办?我都这样了?我的终生将再托付与谁?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幸福了!” 温语看着她,她孱弱的肩头不停地颤抖着,她才十九岁,那么小,她为那个烂人受苦,到现在却只能抱着枕头痛哭,仿佛这个时侯,也只有这个枕头能理解她的苦楚能给她安慰…… 温语就站在一米处的地方望着她,只能叹息。是的,这样了,幸福在哪里?当初不矜持,之后才受苦,而自己,又比她好多少呢? 温霜一直痛哭,哭的肝肠寸断,像是压抑已久的宣泄,听的人的心也跟着难受。她的哭声渐渐微弱,许久之后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谭一鸣还是回来了。 当他开门看到温语时,他得意地笑了。“小语,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 温语关上卧室的门,看着谭一鸣,皱起眉,道:“谭一鸣,伤害她一个小女孩,你心里就真的那么痛快吗?” “我什么时候伤害她了?”他反问。 “这是检验单,你自己看看吧!”她没好气地把化验单给她。“药要按时吃,你照顾她,这是你惹的祸!” “还是你来照顾吧!”谭一鸣看着她,眼里丝毫没有愧疚,表情,好似温霜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还是不是人?”温语气急。 “我在你眼里不是早就不是人了吗?”谭一鸣盯着温语,深邃的眼眸里情绪迅速变幻着。 温语,她还是那么美丽,而且比之前更漂亮了,她的樱唇水灵灵勾人魂魄,水汪汪的一双杏眼给整张清清淡淡的脸平添几分灵气,娇小的脸庞白里透红,似春风拂面,又宛如莲花一般的娴静。 真可恶,眼睛怎么可以这样清澈,唇怎么可以这样诱人,好想吻她…… 温语看他的神色,转头就走。 “小语!”谭一鸣一下挡住她。 “谭一鸣,让开!” “小语——”谭一鸣眸光落在她身上。“这阵子我很想你!” 温语却冷笑一声,可惜心思压根没在他身上,想到霜儿哭得那样伤心,想的有点伤心,又有点无奈。她哭的那么伤心,可是她爱着的男人却心思不在她身上,多么可悲啊! 她冷下脸来,突然转身就走,她觉得好累,迫切的需要休息。 谭一鸣没想到她对他不理不睬,飞快的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怒道:“不准走!” 他的手碰到她的身体,才发现她抖的那么厉害,她脸上一种恶心至极的怒气,那么的恶心他。 “别碰我!”温语低吼一声,退开好几步。 “碰一下怎么了?”谭一鸣看着她。“何必那么认真?你知不知道你活的太认真了?生活太较真真的没意思。” 第153章 不许你离开我 第153章不许你离开我 “这是我的事情,让开!”她冷然喝道。 一下子安静下来,反而让人有些无所适从。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晰地听见,一声又一声,此长彼短,他看着温语,就是不让开门,他就站在门边。 这时,卧室的门开了。 温霜就冷冷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不说话。只是目光盯着谭一鸣,一句话不说,可是那目光却带着控诉。 谭一鸣面对她的那种目光,突然一皱眉,有点烦躁。“什么时候有的孩子?” 温霜不说话,只是目光奇异地看着谭一鸣。思绪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谭一鸣何尝受过温霜的这种蔑视,一时有点不适应,怔忪在那里。 “霜儿,跟我走吧!”温语开口。 “姐,我跟你走!”温霜突然说道。“我跟他有话说!说完就走。” 一听她要走,没想到她对他的问题不理不睬,谭一鸣顿时怒道:“你想去哪里?!” 温霜用一种面如死灰的表情冷冷的盯着谭一鸣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他:“离开你,永远的离开,再也不爱你了!” 谭一鸣愣了愣,张了张嘴,却没有做声。 从未见过如此,有些陌生的温霜,不再像以前那么温暖,只有深不可测的……恨。 温语也吓一大跳,没想到温霜会这么说,同时她也感到高兴。“霜儿,咱们走,姐带你回去!” “不许走!”谭一鸣突然喊道。 “够了!”温霜定定的停下步子,头也不回,面无表情道,“你这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残忍至极的男人。我爱你,你却践踏我的爱!你是不是以为我会一直爱着你?你是不是觉得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我的确是想一辈子爱着你,可是你不值得,我觉得我真的爱错了你!所以我受到惩罚,一切都活该!” “该死!你胡说什么?”谭一鸣吼道。“你——” 温霜不屑的打断他的话语,“谭一鸣,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姐!爱不是你用来伤害别人的借口,不要以爱的名义来做任何卑劣的事。当初你狠心的把我姐送给别的男人。你注定失去了她!你跟我行苟且之事时你弃她何故?你已经亏欠她太多太多了,不要再去伤害她了。谭一鸣,温语是我姐,我就算再爱你我也不会让你再伤害我姐了。你口口声声说爱她,那就请你高抬贵手放过她吧,不要再去打扰她了,不要再去伤害你爱的人了。如果你有一点人性的话,我不恨你,我也不爱你了。姐,我们走吧!” 谭一鸣骤然发了狂,扑上去抓住她,凶狠至极道:“不许你离开我!” 一边说一边抱住温霜。 她的唇在发抖,半点反应也没有,他终于渐渐松开她,低首凝望她的眼睛,而她,淡漠无比的注视着他。 他忽然有些疑惑,她何时变得这么心狠? “霜儿?” 温霜轻易的从他的手里抽出手来,面色淡漠的转身离开。走到门口,跟温语说:“姐,带着我的药!” “嗯!”温语也有点反应不过来,立刻收拾药,扶着她,一起离开了谭一鸣的家。 门打开。 一阵冷风吹来,温语帮温霜裹好衣服。 谭一鸣站在门口,寒风袭来,他就站在风里矗立许久,风是冰凉而冷冽的,能冷却掉许许多多的热情,也能让许多躁动的心变得沉静。 回到了温语的住处。 温霜很安静。 温语给她煮汤,姐妹两个都没说话。 裴少北的电话没再打来,温语也没顾上他。 闻着厨房里的香味,温霜缓缓地将手凑到嘴边,化成拳,堵着自己的唇,容许自己稍微放纵一下的哭泣,只是这一声声的哽咽,只能被堵在喉咙里,不能出声…… 路是自己选择的,姐姐和妈妈都说了无数次了,是自己贱,非要认定那个人的! 很快,温语端着汤进来。 温霜见到姐姐进门拼命地眨眼,将眼泪逼回,她抽了抽鼻子,被温语察觉。 “霜儿,别乱想了!” 温语一开口,温霜的眼泪,宛如掉线的珍珠一样从她的眼角滑落了下来。她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实在是丢脸,于是伸出白嫩的手掌,立刻遮住了自己的眼。 翻涌的心绪,滔天的委屈,阻挡不住她的泪水和哽咽。 灯光打在她那一张瘦小的脸蛋上,白生生的,坠着泪,哀伤地让人动容! 这是她的妹妹,温语无声的叹息,满眼的心疼。“傻瓜,别哭了!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要振作起来!” “姐!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温语低低地叹息,“喝汤,把身体养好,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的!只要人坚强,只要人拿得起放得下!” 这样的话,让温霜稍微好受一些。“我喝汤!” “这才乖!”温语把汤递过来。 深夜,姐妹两个躺在床上,就像小时候。 “姐,对不起!”温霜小声道。 温语帮她盖上被子,摇头。“没事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自然明白妹妹的意思,是为了她爱上谭一鸣而道歉吧,可是爱情有时哪里有什么理由啊,只是爱错了,需要纠正而已!“他真的不值得,霜儿,他若是值得,姐也不会放手,是不是?睡吧,睡吧!养好了身体,回家过年!” 宛如母亲的哄慰,又宛如睡前的催眠曲,一声又一声,一下子间,心软软的,所有的委屈,似乎都可以就此消散…… “姐!”温霜抱着温语,眼泪滑出来,湿了温语的领口。 终于,她睡着了! 温语才爬起来,给裴少北发了一个信息。“阿裴,今天对不起了,我没有去,明天后天都不能去了!我妹妹出了点事!” 信息发过去,手机立刻震动起来。 是电话,好似电话一直在裴少北身边一般,他看到电话,立刻打了过来,速度快的让温语错愕。 “喂?”她跑到卫生间,接着电话。“阿裴?” “到底怎么回事?”裴少北的态度有点不好,似乎很是生气。 “我妹妹出了点事,现在好了,不过我明天后天都要照顾她,只怕到下周都不能去见你了!”温语对裴少北感到有些愧疚,却又放不下妹妹。 “她怎么了?” “你别问了,女人的事情,告诉你也没用!” “温语!”那边已经十分不耐。 “好吧!告诉你,她小产了!” “......”裴少北一下无语。今天派了人去接她,可是她却没来,他真的很失望,他很忙,忙起来还好,可是深夜回去,一个人,就格外寂寞。 “人没事吧?”终于,他问了句。 “没事了!” “哪个男人的?”他难得八卦。“为什么是你照顾,那个男人呢?” 温语顿了下,小声道:“谭一鸣的!” “该死!这个烂人!”裴少北在那端低咒道。 温语苦涩一笑,“你自己照顾自己吧!” “睡不着!”他突然声音低沉的说。 温语心里一阵颤抖,“数羊,一只一只的数!” “好吧!”他没有过多纠缠,“你也早睡!” “嗯!”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不多时,收到他的信息:别光照顾别人自己忘记了补身体,记得吃好点! 温语看到信息,可以想象裴少北发信息时候的张狂和霸气。 看着短信,温语低低地窃笑了起来,样子有点傻。被人关心,尤其是被裴少北关心的感觉真好。 温霜在温语这里一直住着,温语特意把裴少北的东西收了起来。 周一的时候温语去上班,嘱咐她:“霜儿,中午我会回来,你别出去,要是闷就看电视!” “知道了姐!”温霜点头。 温语在单位忙了一上午,中午准备看看温霜,刚出信访局大门,就在大门右侧,转头遇上谭一鸣。他风尘仆仆跑来,一见她,就问:“温语,霜儿呢?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温语看到他有点意外,冷笑一声,却不做回答。 “她为什么关机?温语,我有话跟她说!”谭一鸣说道。 “她没话跟你说!”温语说道。“谭一鸣,别再纠缠她了!” “告诉我她在哪里?我要见她!”谭一鸣沉声说道。说着,也不顾温语的反应,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带我去见她!” “放手!”温语猛地甩开他的手。“你松开我!” “小语,我要见她!”谭一鸣声音很轻,仿若只在唇边的呢喃,可偏偏又能让温语听见。 温语没来得及回味谭一鸣语气里的脆弱,这时,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放开她!” 她猛地回头,看到路辰就站在门口,离他们很近。 “是你?”谭一鸣皱皱眉,突然想起来这是温语以前的邻居,实验中学的老师。 “放开她!”路辰再度冷声道。 温语一下看到路辰的面容有点冷,浑身一颤,张了张嘴,没吐出半个字来。 而谭一鸣对上了路辰那冰凉刻骨的眸子,竟松开了温语。 路辰就站在那里,身后是信访局的大门,萧条的冬日里,他一身黑衣,有一种悲壮的美--可是这种美此刻在他身上却如此冷魅邪气,让人不寒而栗! 第154章 腾云驾雾 第154章腾云驾雾 “谭一鸣!”路辰几乎是咬着牙念出他的名字。 此刻,他的眼神阴霾,像一只蠢蠢欲动的豹,嗓音含着莫大危险的气息,比漫天的冰雪更为寒冷。 谭一鸣错愕地望着他,“你是那个老师?你做什么?” “都是你!”路辰一字一句冷冷道。如果不是谭一鸣和温语分手了,他也许就死心了,可是后来分手了,他燃起了希望,可是温语却又爱上了别人,他心里的恼怒真是没地方发泄。谭一鸣算是撞到枪口上来了! “路辰,我没事!”温语上前一步,解释道。 “过来!”路辰伸手用力一扯把她扯到他面前,她一个踉跄几乎扑到在他怀里,他握住她的腰,凑近她的唇,眼里隐隐有火在烧,却是转头对上谭一鸣。 温语被他紧紧嵌在怀里,对上他凶狠异常的眸子,有点怔忪,忍不住蹙眉,小声道:“路辰,放开!” 路辰冷哼一声,眸子里杀意尽显,像是一头随时要爆发的野兽:“谭一鸣,看清楚,以后远离这个女人,若是你敢再找她,我他妈废了你!用机关枪把你打成色子!” “你有什么资格?”谭一鸣错愕着,完全懵了。“你吓唬谁啊?机关枪,你步枪弄一支来我也服你!” 温语也被路辰吓了一跳,可是他的话又让她忍不住想要笑。 “不信?”路辰挑眉。“不信的话试试好了!” 路辰说着打了个电话。“喂,哥,带着几个人过来,荷枪实弹,我遇到个人渣!你来给他看看什么是荷枪实弹!” “嗨!我说你谁啊?你吓唬谁啊?一个小老师你吓唬谁啊?”谭一鸣并不知道路辰的背景,所以他只当他是一般的老师。 温语也呆了,不知道如何反应,就这么被路辰搂在怀里。 路辰缄默不言,他的目光停留在谭一鸣身上。“我是谁你马上就知道了!” “好!你可真够嚣张的,你还荷枪实弹,你真是可笑,你以为军队你家开的啊?”谭一鸣嗤笑一声。 温语反应过来,挣脱了一下,“路辰放开我!” 路辰全然不理会她,只是握着她腰肢的手愈发用力,命令式的对温语道:“别动,这个人走了,自然放开你!” 温语真是无奈,不知道该感谢路辰,还是该生他的气。 不多时,也只有五分钟吧,在路辰跟谭一鸣对峙了五分钟左右吧,居然真的来了两辆君牌车子,是武警,一辆吉普车,一辆越野车。 车上下来六个扛枪的人,只是不知道那里面到底有没有子弹,但看起来真是荷枪实弹。 “小辰?”一个精瘦的男子十分精神,一身军装,走了过来。“怎么了?人呢?” “就是这个,哥,这男人猥琐我朋友,你们带回去,收拾收拾,让他知道婆婆也是娘!” “呵!”军装男子扫了一眼路辰怀里的温语,轻轻一笑,一挥手,“带走!” “你们——”谭一鸣吓傻了! 可是人已经被押上车子! 温语担心起来。“路辰,没必要的,你别为了这么个人影响了自己,对你爸造成影响!” 路辰松开她,看她一眼,对那军装男子说道:“哥,这事别让我爹知道,狠狠收拾那人一顿,别手软,也别给整死了!” “路辰?”温语低呼。 “为民除害,侠义心肠的我,是被社会支持的!”他沉声道。 军装男子扑哧笑了,别有深意地看了眼温语。“小辰,我先走了!” “嗯!谢了!”路辰挥挥手。 温语无语了,只怕谭一鸣真的要被教训了,活该!他早该被教训了!可是真的不会对路辰造成影响吗?“会对你爸爸造成影响的!” “不会!管武警的是我爸以前的老部下,受影响的也不是我爸爸!”路辰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温语拒绝。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纠缠你!”路辰白她一眼。 温语犹豫再犹豫,迟疑再迟疑,“你要出去?” “吃饭!”他说。 “哦!那好吧!”温语没拒绝。 上了他的车子。路辰微微眯眼,沉默半晌,“谭一鸣又纠缠你做什么?” “没事!他找我妹妹,不是找我。不过,今日谢谢你了!” 路辰开着车,温语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时间是午餐时间,路上车子不少。 路辰并没有载着她回宿舍,而是去了外环。 “路辰?我要回去,我们这是去哪里?”温语这才发现他载着她要出城。 路辰开着小轿车像是一头豹子一般,在马路上轻快而又优雅地飞驰,很快就到外环。 温语有点无奈,没说话。她想着路辰真有点小孩子脾气,她也不跟他生气了! 路辰眉头微微皱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终于,温语开口了,“路辰,我家里有事,我必须回去了!你要是想吃饭,就去吃吧,我真的得回去了!” “呃!要不你去找你女朋友,不是找了女朋友了吗?真替你高兴!”她笑了笑。 他不说话,她转头看路辰。 他的侧脸绷紧,透着一股冷酷,完全不同于他以前的阳光。他紧蹙着眉头,紧绷的下巴透着一缕隐忍的不耐,这让她嘴角边的笑容一点点的隐去。 他沉默不语,这种温语似乎无法猜透的沉默,让她尴尬、让她不知所措! 她低低地垂下头,她扯了扯唇,“放我下来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她的声音很低,却有十足的杀伤力,让路辰瞬间绷紧了身躯。 仿佛温语的这话刺激到了他,终于让他难以忍受了,他一脚踩了油门,车子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来。温语防不胜防,还好身上系着安全带,否则肯定要撞上前挡风玻璃了。 他的举动是突兀的,又是莽撞的。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触怒了他,惹来他那么激烈的反应。 等坐稳了,一颗心回到了心窝里,才扭过头看他,然后,心跳刹那间停止了。 路上飞逝而过的车子,那么快! 他的脸阴沉着,他在生气,而且是怒气腾腾。此刻,他的怒气是压抑的、隐忍的,囤积在他的体内,不外露,所以让他整个人都显露出生人勿近的气息,连那张俊美的脸,都透着黑暗冰冷的气息。 温语沉默了,在沉默中惴惴不安、战战兢兢着。 温语真是不知道路辰到底什么样一个人,之前他很阳光啊! 车子宛如脱缰的野马一般,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温语一开始还没多大的感觉,但在看到车子一次次地越过前面的车辆之后,她才觉得不对劲,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两边的风景,正以鬼魅的速度倒退着。 在她眼前上演的,好像是电影的倒带,一切都是那么的快,快的无法捉摸,快的感觉景物好像才出现在眼前,即刻就被甩出十万八千里。 腾云驾雾?! 呃! 那不是筋斗云吗? 温语一下子想起来西游记里的镜头,那样的快! 温语怕了,身子当下绷紧了。前面的车子一次又一次地被超过,这让她的心越来越紧,有一种近乎自己的心被人掐紧的感觉,快要窒息了。 “飙车”这两个字眼,近乎是血淋淋地在她的脑海里面飘荡,浮现出一副她以前见过的倒在血泊里面的一动也不动的车祸景象! “路辰——”温语的声音有点颤抖。“停车,太快了!” 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拽住了车座。她一脸苍白,惊慌地看着路辰。 可是这样的规劝,进不了路辰的耳朵。她只感觉到,车子的速度越来越快,外面的景物倒退的也越来越急速。 “呼——” 车子一个大力的扭转,躲过了一辆大卡车。 “啊——”温语急促地尖叫了起来,睁大双眼迎视前方,又是一辆辆车子,每一次都是差点撞上,车子左右穿插,她的脸上顿时没有一丝血色。 “闭嘴!”却是路辰紧绷的怒吼。 温语的身体僵硬,冒了一头的汗,惨白的脸庞仿佛从鬼门关刚逛了一圈回来。路辰的车速这下终于降了下来,可却降地很急。发出尖锐的刹车上,终于停下来! 直接停在外环的一处。 路辰倾身过来,暗沉沉的脸上尽是勃发的怒意,狠狠的盯着温语,沉声说道:“你知道吗?我刚才真想撞出去,让你跟我死在一起!我在想,死在一起了,是不是你就是我的了!” “呃!”温语一下子呆住,僵着身子,在他冷酷的目光下,白了一张脸,看着他。 终于在她回神后,她看着他,丝毫不怀疑路辰刚才的想法,她叹了口气。“路辰,别做极端的事情,不值得!” “你不是我!”路辰说道,纠结的皱眉,却又情绪低落地说道:“对不起!” 然后他重新挂挡,正常速度载着她回到了她的宿舍。到了小区门口,温语还有点惊魂未定,路辰却说:“下车吧!” “呃!我上去了!”温语下了车子,没多说。 门刚一关上,车子又像是闪电一般的急窜而出,瞬间飙开十几米,顷刻间,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车流里。 温语惊了一下,终于在这一系列的惊变中回神过来。 第155章 她被调走了 第155章她被调走了 呃!她真的犯了桃花!怎么就让路辰这样痛苦了呢?她真的没想到路辰会对自己这样! 回去看了温霜,她没事,温语这才放心。 再次回到单位的时候,路辰也在。 温语看到路辰,想起中午时候他在外环载着自己飙车时候的样子,现在想起来腿还有点软呢!只是路辰完全没什么反应,看见她,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温语也不敢说什么,继续整理文件。 只是下午的时候,秦科长突然来了办公室。 “小温啊,齐局长让你到他的办公室去一下。” “齐、齐局长找我?”温语一下子傻了,她耳朵没出问题吧?局长大人找她做什么? 见她脸色一下白了,秦科长笑眯眯地道:“怎么了?小温,还不快去!” “呃!是!”温语真是满心的忐忑,把手上的工作停下来,走了出去,下楼去齐局长办公室。 路辰微微的讶异了下,直接问秦科长:“齐局找她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秦科长摊摊手。“路辰要不你去问问?” “算了!”路辰摇头,眉宇纠结。 温岚和高丽丽面面相觑,不知道局长大人找温语何事。 温语下楼后,直接到了局长办公室门口,看着牌子上写着局长办公室字样,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来。”门后的齐局长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一如平时遇到的局长,不拘言笑,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 一个人修炼到这种地步,想必也是有了多年的道行,温语看着每一个人到中年的政客,似乎都是这样子!将来,呃!不需要将来,现在裴少北就是这样了,将来那还不是得道高僧般更加宠辱不惊?想到裴少北平时的冷静,她深呼吸,评定心绪。 推开门,只见齐局长的办公室里有几个新面孔,但不用猜也能知道一个个西装革履的,都是出身不凡的人。特别是有个中年男人,竟然坐在齐局长的办公桌前,而齐局长还亲自给他倒水。 “局长,您找我啊!”温语咽了一口唾沫,觉得紧张极了。 这一定是很厉害的人物,不然局长怎么都亲自给倒水了! 见她进来,齐局长看着她,微微的皱皱眉,似乎都没想起来有温语这号人物,但还是有那么一点印象的。“小温啊,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市委宣传部办公室的李主任,这位是赵主任。” 齐局长伸了伸手,一个个介绍。 “李主任好,赵主任好!”温语心里咯噔一下子,难道是裴素阳?她、她真的要把她调到宣传部去? 可是,不是说年后吗?怎么年前?还都不跟她商量一下?温语完全是一头雾水。 “不用紧张,你坐。”李主任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让她坐下的手示。 温语听话的坐下,却不敢有眼睛看那两个人,只能微垂着眼睛。 “你就是温语?”那个陈主任看着她问。 “是!”温语只能老实回答。 “锦海大学中文系毕业的?”李主任又问。 “是。”温语还是低着头,小声回答。 “在实验中学当过几年老师吧?” “是!” “听说还是教学能手,怎么不在学校继续干了?”李主任笑着问。 温语一哆嗦,思量了下,“学校的工作是挺好的,不过我更喜欢现在的工作!” 她能说没编制吗?她什么都不能说,她也不知道这么回答行不行,反正这个问题真的不好回答。 赵主任和齐局长也都忍不住笑了,这丫头胆子可真小。 李主任和赵主任把温语的资料看过了,但此刻更有兴趣地看看面前这个有些看似弱弱地小女子。不过更有兴趣的是,裴部长一上任点名要这个女孩,她跟裴家有什么渊源? 这时,赵主任开口了。“我们是来给你办调动手续的!小温啊,别紧张,你想不想去宣传部工作啊?” 市委宣传部? 那也是好地方啊! 可是话都到这份上了,她能说不吗? “我服从组织安排!”温语窘窘地回答。 李主任和赵主任对视一眼,李主任道:“不过你还要参加考试,虽然我们办公室还有空编,可是现在公务员是逢进必考,所以我们目前只能是借用,不能直接调用。如果借用期间表现优秀的,我们可以推荐你参加下一期的公务员考试,争取调过来。” 温语呆了下,这样子啊? 她没有回答,也不知道到底好不好,她直觉裴素阳不会害自己,可是怎么还要参加考试啊? “这丫头高兴傻了!”齐局长见温语不说话,立马接过去话,打了个圆场:“小温,快点谢谢两位领导。我们信访局做为你的娘家.当然是支持你有更大发展的。” “哦,谢谢两位领导,谢谢局长。”温语很白痴地回答着。 “把手上的工作交待一下,明天上午到办公室来找赵主任报道。”说着,两位主任起身,齐局长连忙弯腰相送。 等到领导走了,齐局长看了她一眼,微微的一愣后,“小温,听说裴部长点名要你,你跟裴家?” 齐局长只说了一半,有些话,不需要点透,说一半也知道意思。 温语脑子里一转,想着这事不能乱说,一股懵懂样:“什么裴部长?我不认识啊!” 齐局长一听,眸子锐利的眯了起来,“呃,没事了,小温,今天的班不要上了,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上午去市委宣传部报道的时候争取得个好印象。” “哦!是!”温语立刻点头。 她被调走了! 还得再参加考试? 天啊! 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如果以后真的可以留在市委工作,别忘了我们这些娘家人啊!好好努力,给咱们信访局争光!别忘了你是从信访局走出去的!”齐局长专门交代了一句。 “是!”温语只能点头。 刚回到办公室,温岚就八卦的凑了过来。“温语,局长找你什么事?” “哦!没什么大事!”温语道。 这时,秦科长走了进来。“小温啊,局长亲自安排,你今天不需要上班了,赶紧回去准备下,明天去市委报道!” “什么?”温岚和高丽丽都惊呼。 路辰也错愕了一下,完全变了脸色。 “小温啊,以后你就是咱锦海市委的人了,我们以后都跟你沾光呢!祝贺你高升啊!”秦科长笑眯眯地说道。 “天哪!”温岚低呼。 “温语真厉害啊!”高丽丽也很惊愕。 温语笑笑,收拾自己的东西。 路辰也微微的蹙眉,看着温语,他真的不解了!之前她什么都没说,来到了信访局,这又被调入市委宣传部,她到底怎么办到的? “小温早点回去吧!”秦科长说完也走了。 一时间,办公室里只剩下四个人。 “温语,市委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调你去?说真的,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温岚很认真地问着温语。 温语干咳了下。“我也很意外!” “你这次真的发达了!”高丽丽倒没问。 “我先去,回头我请你们!”温语说道,看了眼路辰,暗暗地叹了口气。 “我送你!”路辰说道。 “不用了!”温语想要拒绝。 路辰却已经走了出去。 温语对着温岚和高丽丽笑了下。“我回头请你们啊!” 就这样走了出去。 路辰要去开车,温语阻止了。“路辰,不用了!” “那好!”路辰点头:“我送你到门口!” 到了门口,温语想要回身对他微笑一下,舒缓此时的尴尬气氛,可是那笑容又分明显得勉强。 她跟路辰,似乎都很难做到那种开始的自自然然了!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不能回应路辰的爱,挺罪过的!毕竟他人不错,也许,没有遇到裴少北,她会对这个年轻的男孩子动心,可是遇到了裴少北,她真的就像是吸食了大麻一样,上瘾了! 路辰温和期盼地注视着她,好像要看到她心里似的。 有些话到了嘴边竟然没有说出口,最后她只喃喃的说了句,“外面冷,快回去吧!再见,路辰!” 她头也不回的疾步朝街道走去,感觉到身后那专注的目光此时正紧紧地跟随着她,心跳竟不受控制地快了起来。 正要走远,就听到身后温暖低沉的声音响起:“温语,认识你的五年里,我感到很开心。不管结果怎样,都想跟你说,我不后悔,你不用觉得愧疚,我喜欢你,和你没关系!” 她的步子一停,没有回头。 路辰微顿片刻,又急忙补充道:“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找我!别忘了,这个春节我真的会去你们宿县旅游啊!” 他想看看她的家乡,从此也跟自己的这一次孤恋告别! “我会好好招待你的!”温语没有回头,高声说道。 “我等着!”路辰的语气多了抹轻快。 温语走了! 路辰怔忡地盯着那抹身影,他喜欢的女孩! 直到走了很远,温语回头,发现路辰竟然还停在那里,她叹了口气,转入巷子。 回到住处,温霜正坐在沙发上,有点心神不宁。 第156章 还是那个裴姐 第156章还是那个裴姐 晚上裴少北打来电话,她也没说这件事。 锦海市委离她住的也不是很远,七站路,起了个大早,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市委大门口。 “你找谁?!把工作证拿出来登记。”门口年轻的保安拦住了温语,敲了敲桌面上的登记表。 “我没工作证,是市委宣传部李主任和赵主任让我过来报道的。这是我的身份证!”门口一边一个穿着制服的武警,她当然是不敢随便乱闯的。但一想到自己将在这里工作,成为这个神圣地方的一员,心情也有些难以平静的激动。 “宣传部李主任赵主任?那你等等,我给打个电话问问。”说着,提起桌面上的电话就按上几个号码。 温语不由长嘘一口气,看来这地方不是随便可以进的啊!真是个庄严的地方,相比较而言,裴少北那个县政府倒是比这好进的多了!看来地区和县城比,又不一样了!比县城更加的森严。 “你可以进去了,进了大楼,左侧五楼的办公室,是宣传部!”保安的电话已结束,这才向她做了一个请的手示。 满院子里都停着车,满院子里都是西装革履的人。温语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步子跟他们一样的从容。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这里也是中国的领土,是锦海的市委,她也是锦海户口呢,毕业后就落在了锦海,也是锦海的一份子! 市委的办公楼比信访局的办公楼气派多了,有二十层那么高。 一楼大厅一进去就大得让人有点找不着方向的感觉。 还好,左右两边都有电梯口,温语顿了顿后,想到在五楼,决定走楼梯。 走楼梯可以舒缓紧张的心情,走上去,到了五楼,只见提示牌上写着市委宣传部几个字样。再往里走,“理论处”“研究室”“办公室”“新闻出版处”“文化艺术处”“宣传教育处”“组织干部处”…… 温语呆怔住,看着一长溜的走廊,有几十米那么长,每个上面都有牌子。 她傻了!去哪个办公室找人啊? 那个李主任和赵主任到底是哪个办公室的啊?应该是办公室吧?负责秘书性质的工作才对吧! 正犹豫,刚好,昨天那个李主任从办公室出来,见到温语,先是一愣,继而笑了。“温语是吧?” “呃!李主任,你好!我来报道了!” “进来吧!”李主任点点头。“你很准时啊,小温,这种好风格继续发扬!” “谢谢!”温语还是很拘谨,比第一次给学生上课时候还拘谨。 办公室这边很大,但只有李主任一个人。 “喝水。”李主任倒了杯水给她。 “谢谢。”温语很是拘谨,明明坐下了又起身双手去接水。 “裴部长等下会来,你是她钦点的兵,目前还不知道你被安排在哪个部门!等下她来了,我带你过去先见她,让她先给你谈谈。”今日的李主任一身深色的西服,他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另外脸上总没什么大的表情,完全一个政客形象,淡漠疏离却又客气。 温语点点头。“是!” 幸好之前知道了裴部长是裴素阳,不然她真的紧张死了。 不到一分钟,李主任电话响了,他也没接电话,说道:“走吧,小温,我带你过去!” 温语连忙把水杯放下,又起身跟着李主任朝外走去。 到了最西侧一个门,温语看到上面写着,部长室。 “裴部长,温语来了!”敲了敲门,李主任带温语进入办公室里。 温语深呼吸,看到偌大的办公桌后一抹深黑色女士西装的裴素阳,她就坐在椅子上,面容冷漠,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李主任和温语。 温语本来想笑笑,可是裴素阳这表情有点奇怪,她只是看他们一眼,没什么表情,又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文件。 李主任也不说话,等候着。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闻到呼吸声。 大约过了一分钟,温语看到裴素阳抬起头来,视线锐利的瞥了一眼李主任,又扫向温语,礼貌一笑。“坐吧!” 温语刚坐下来,看到李主任没坐,赶紧站起来。 裴素阳视线又是一瞥。“李主任请坐!” “谢谢!”李主任这才坐下。 裴素阳显然不想外人知道她跟温语认识的事,她转了椅子,朝向沙发的方向。“这就是温语吧?” “是的!我是温语!”温语一说话,又站了起来。 “坐!不必拘谨!”裴素阳一挥手,示意她坐下。“你是学中文的,我正缺个写材料的,以后就跟着我吧!李主任,小温就跟你在办公室吧!等她熟悉了情况,去研究室,目前先锻炼着。李主任是老办公室了,小温跟你,我也放心!” “裴部长您客气了!”李主任立刻说道。“我已经知无不尽好好教她,小温虽年轻,但年轻人身上有很多优点,是值得我们老同志学习的!” 裴素阳听着这话,微微蹙眉,她不太喜欢官话,但又不得耐心听完,“李主任别客气!对了,温语,你有什么想法吗?” “没、没有,我听从组织安排!”温语连忙摇头,在裴素阳开口时候她就义直就低着头,连看也不敢看她一眼。 尤其是裴素阳此刻这样严肃的样子,根本是一丝不苟,温语打死也没有想到工作状态中的裴素阳是这样子的! 裴素阳看她那一副小菜样,眼底深处瞥过一抹笑意,一闪而逝,继而又凌厉起来。“李主任,你来给温语讲解一下咱们宣传部的职责吧!等讲完了,就让她在办公室安排下来!” “好的,部长!”李主任站了起来。 “你们去吧!”裴素阳道。 李主任带着温语又走了出去,温语回头看了眼裴素阳,她对她眨了下眼睛,温语那颗紧张的心,才松弛下来。 还好!还是那个裴姐! 只是裴素阳坐在大班椅后,那样庄严肃穆的神色,真是让人无端紧张和害怕!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高规格的女领导!不禁感叹,气场真足啊!裴家的人是不是个个都这样啊! “小温啊!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工作!”李主任边走边说:“咱们办公室负责机关文秘、会议、机要、档案、信息、保密、接待、安全保卫工作;另外还有机关财务、资产、车辆管理等后勤服务工作;负责部长办公会议议定事项、机关重要事务的办理和落实;负责机关离退休人员服务管理工作;负责协调开展信访工作。” “嗯!”温语听得很认真。 “这是研究室,负责起草部领导重要讲话和部机关重要文稿,督促检查全市宣传思想文化工作开展情况等等!” “嗯!” “这是理论处,负责全市理论学习、理论宣传、理论研究工作;开展理论工作队伍和阵地建设;负责制定全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并组织实施。” “嗯!” “这是新闻出版处,负责贯彻落实党的新闻出版工作方针政策,确立新闻舆论的正确导向........指导市新闻协会、市报业协会、市广电学会工作。这是文化艺术处。负责贯彻落实党的文艺工作方针政策;负责对全市文艺部门进行业务指导、工作协调和监督管理;组织开展全市群众文化活动和专业文艺创作工作......这边这个是组织干部处,这是市委对外宣传办公室......”李主任很耐心的为温语讲解了一大段。 温语一下子都晕了,不过李主任似乎也看出了她的懵懂。 “好了,咱们先回办公室去,我给你找点相应的资料,让你先熟悉一下工作情况。晚上,我们办公室的全体工作人员一起聚个餐,欢迎你的加入。” “啊?!不用不用,我就是来学习的,不用欢迎的。”温语一听,吓得连忙摆手。 她就一只小虾米,哪能让这么多人欢迎她啊! “没关系,反正大家都是定期聚聚的,让大家都认识一下你,相互之间联系一下感情,不用这么紧张。到下午我会让让人安排,你跟着就行了。”李主任说道。 “哦!”再拒绝也找不到词了,温语只能点头。 “办公室其实就是秘书工作,咱们干的活很杂,就是打杂的,但却能学到很多东西!你别担心,只要心细,就一定干的好工作!”李主任又道。“我让人来给你安排办公桌!” 办公室很大,让温语有些不知道把自己的手脚往哪里放好。只见若大的办公室里就两张办公桌,一边的台式电脑就有四台,又加了一张桌子,一台新电脑,温语就被安排了新地方。 “这台电脑是上上报市委的,这台是各部门报来的信息,都是内网,不能接外网。另外这边一台是可以上外网的,方便其它时候查看新闻!” “哦!”温语随着李主任的讲解一一点头。 跟她对桌的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看了她一眼,礼貌地笑了笑,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同样一如开始时候温岚和高丽丽看自己的样子,多了抹审视,温语在想她不会也在想自己后台是谁吧? 第157章 要去吉县 第157章要去吉县 “这是办公室的李晨,小李啊,这是新来的同志温语,你们认识一下,以后多带带她!”李主任介绍道。 两人礼貌的握手算是认识。 在新的工作单位时间真是过得飞快,就单单见了见裴素阳,李主任,还有这个同事李晨,听李主任讲了讲,一晃就到了中午吃饭时间。 “后面有食堂,你记得给我两张一寸的登记照,下午我给你办饭卡,以后加班你可以在食堂吃饭比较方便。”李主任真是细心。 “哦,那我现在出去照!”温语说道。 刚走出门,就遇到裴素阳。 温语吓得心里一慌,连忙喊道:“裴部长!” 裴素阳瞥她一眼,刚要说话,又看到她身后李晨走出来,眼神一变,只是微微颔首,没说话,走向了电梯。她外面罩了件黑色的大衣,身材更显修长而瘦弱! 温语吞了下口水,也朝楼梯走去。 等到她走出市委大门时候,不远处,一辆车子等在那里,车窗滑下来。“温语,上车!” 是周启航,温语一眼看到他。 “二哥,你怎么在这里?”温语上了他的车子,一回头看到后车座上坐着的裴素阳,她正笑呢! “裴、裴部长!”温语一下子慌了。 “欠扁啊!私下里就叫姐。启航,我跟你说啊,今天我叫温语这小菜样给逗死了!她在办公室看到我,吓得脸都是白的,我很可怕吗?我又不是母老虎!” “裴姐!”温语觉得灵魂似乎归位了,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流光溢彩的,现在还晕着呢! 周启航也笑。“素素姐,你一定是绷着脸,温语她又没见过你绷着脸的样子,一定是吓坏了!你还笑,太没良心了!” “哈哈,真是太好玩了!小温,别怕,姐不会吃了你的!吃了你,少北也不会饶过我的!”裴素阳在车后面笑得前仰后合的。“不过我真的好期待裴少北知道我把温语给调来后的神情!我一定要看到他吃瘪的样子!哈哈!小样儿,跟我斗!” “姐!少北哥他一定会生气的!”周启航摇摇头。“我看你真的闯祸了!也许你该把温语调到吉县去!” “吉县就别了,少北最多在那里呆一年多就调走了!”裴素阳摇头。“到时候还得再调动,更麻烦!” 他们提到裴少北,温语真是有点紧张,她现在还没告诉裴少北她被调到了宣传部呢!上次在医院裴素阳就说不许任何人知道,她都没敢告诉他呢! 似乎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裴素阳直接开口:“这事现在也别告诉裴少北,我要给他个惊喜!小温,你听到没有?” “呃!是!”温语只能被动的点头,心里想着什么惊喜呢?不是惊吓就行,她怕他给自己来个惊吓,到时候吼她,她怎么办啊? 中午跟裴素阳和周启航一起吃饭。 下午办公室几个人一起聚餐,她算是认识了办公室几个人。 只是回到了宿舍,她觉得一天就像是梦!跟踩在云端似的,完全是云里雾里,头重脚轻。她现在居然成了锦海市委的人?那么神圣的地方,她居然去了那里工作。 温霜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偶尔看看电话,却不说话,不知道想什么,她的电话是关机的,她却总是看向电话。 温语没有告诉她谭一鸣被路辰的朋友带走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谭一鸣现在回去没有! 总之,她也觉得谭一鸣是该受到惩罚,那么无耻的人,需要受惩罚! “霜儿,别乱想了!养好身体,开学好好读书,毕业了找个好工作!”温语说道。 “姐!我知道了!”温霜点头。“对了,你不是说新调动工作,你去了怎样?” “还不错!”温语说道。 “那就好!”温霜也没有问她调到了哪里。她踌躇了半天,似乎有话想要说。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温语不由得问道。 “姐!谭一鸣给我打电话了,发信息了!”她终于还是说道。 温语身子一顿,“说了什么?” “他说他希望我回去,他照顾我!这次他保证!”温霜怯怯地看向温语。 温语拉下来脸:“你信他的话?” “我不知道!”温霜抬头,很是迷茫的眸子。“姐,我、我以后怎么办呢?我知道他不是好人,我知道他很多缺点,可是他也有很多优点的,要不然你也不会跟他谈了那么多年恋爱是不是?” 温语皱皱眉,有点怅然:“霜儿,谭一鸣的优点我不否认,他很能钻研,也很执着,但是执着现在变成了执拗,人都是会变的!他变了!他之前学习成绩优秀,是选调生里面成绩最好的一个,所以他一毕业就进了机关单位!但他现在做的事情,越来越离谱,也许他本身就这样,是我们之前错认了!” “姐,我还能怎样呢?”温霜皱着眉。“我没有给他回信息,也没接他电话!我不知道怎么办!” 这时,温语的手机响了起来。温语目光刚落到屏幕上,全身却不由一紧。 是裴少北! 她呆了呆,手一抖,深呼吸,不告诉他去了新单位,裴素阳说了的,中午吃饭后她又特意交代了一遍,还说周二上班的时候穿的漂亮点! 唉!她不知道裴素阳要干什么,但她还是很听她话。“我接电话,霜儿!” “嗯!”温霜点头,然后起身离开。她也很识相,回了卧室。 接了电话,温语一颗心狂跳起来,只觉得很是坐不住,似乎对着裴少北撒谎是件很不对的事情。“喂!”她躲到了洗手间接电话。 “在干什么?”那边传来低沉的嗓音。 “准备睡觉了!”温语说道。 “这么早啊?” “嗯!”温语听到那边呼呼的风声,似乎有点乱。“你还没回去?” “刚应酬完,打算走着回去!”裴少北说道:“小语,这周能过来吗?” “不能啊!”温语想着周末再带温霜去复查,看看是不是流干净了。 那边叹了口气,有点失望的味道。 光是听到他叹气,温语就有点心疼。“阿裴,对不起!” “没事,你妹妹特殊情况,好好照顾她吧!”他很能理解的,“我们有的是时间。” 两个人电话里互诉衷肠,裴少北很快走到了宿舍。 后来聊了一会儿,挂了电话。温语只觉得很是不安,这可如何是好啊!怎么告诉裴少北啊!这调动工作可是人生大事呢!可是,裴素阳,她也得罪不起啊!她特意交代了不许她乱说的! 温语没想到,在她刚到了宣传部的第二天,裴素阳这位刚到任的新部长居然带着她去吉县。说是要实地视察将在吉县正月十五举办的什么游园活动的筹备进展情况,另外还要听取一下吉县的情况汇报。 裴素阳只带了她的副部长,办公室李主任。另外她的专车司机和另外一个司机。 出发的时候,裴素阳特意叫了温语:“小温,你坐我的车子!” 于是,所有人都看到温语上了裴部长的车子,跟司机小陈和裴素阳一起上吉县。 路上,裴素阳要喝水,打开矿泉水瓶子就要喝。 温语却立刻制止:“裴部长,天冷,这里有热水,温的,你喝这个吧!杯子是新的!” 她走的时候,李主任特意交代的,带着新杯子,秘书工作就是这样碎,要时刻准备,时刻面面俱到,而温语担心裴素阳还在做月子,喝冷水更是伤身体。 裴素阳微微的讶异,笑了笑:“谢谢!” 司机小陈有点错愕,对这位新来的裴部长他可是满心敬佩,知道是北京团中央下来的人呢!年纪轻轻到了锦海市市委宣传部长。 温语不知道会不会见到裴少北,她心里紧张的要死! 这是要去吉县呢! 而且是因公出发去吉县,她真是心里七上八下的,担心裴少北见到她会生气。 到了吉县,果然,吉县县委书记亲自接访,而书记到场了,裴少北也自然到了。 不过没有人知道裴素阳是裴少北的亲姐,只是看到名字的相似,猜测他们有关系而已。 当温语下了车子,帮裴素阳拿着杯子时,她看到了裴少北那张俊脸。 他站在接待的人群里,鹤立鸡群,俊逸非凡。 见到温语的一瞬间,裴少北俊颜僵直的呆愣住,而下了车子的裴素阳则满眼的笑意,同样视线带着点挑衅望向裴少北,却又不动声色。 温语从来没见过裴少北那样的神色,即使她会德语被他知道时,他的表情是愕然的,但也没现在这样愕然,他的嘴是张开的,惊愕的可以塞进去一颗鸡蛋了!而他似乎咋了下眼睛,在确定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的表情真是可爱又好笑!温语在心底想笑,却想到自己的处境更担心了!看着他那挺拔俊逸的身影立在人群中。 他望着她,深邃犀利的眸光,似两簇刀光,说不出的锋利。 一瞬间,温语好似被冰雪冻到了一般。她想,这样的目光,在战场上,当他望着敌人时,也不过如此冷厉吧。呜呜!他怒了! 第158章 看他们还敢小瞧她不 第158章看他们还敢小瞧她不 他那眼神好似在说:“温语,你好大的胆子!” 可是因为在人群里,他没动,只是瞬间他便整理了情绪。恢复到淡漠,甚至是冷漠。 看来,她是真的惹怒他了。可是现在就算他有怒气,在这样的时候,他也不敢发火,想到此,她又有些期待,他或许过后就忘记发火了吧!她自欺的想着,但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只得装出摆出一副小心翼翼兼无辜的样子。 在裴少北那深不可测的眸光中,跳跃着冷厉的怒意。他的眸光转向裴素阳,那眸光似乎要把裴素阳给挫骨扬灰一般的狠厉。 裴素阳迎着他的目光,脸上挂着得体而大方甚至很得意的笑容,这是她的手笔,看来她的计划是成功的,成功看到了裴少北那张千年不变的俊颜上出现了惊愕的表情,真是爽啊!人生一爽,能多活三百年啊!看来以后她得多找点乐子玩玩了!不然多无聊啊! 只是温语却心里低叹,他们姐弟还真是做戏的高手。 眼神的交流只在一瞬间,半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多少含义都在其中。 陈书记带着裴少北迎来上来,远远的伸手跟裴素阳握手,表示欢迎。“欢迎裴部长来我们吉县指导工作!这春节前夕了,领导还跑一趟,是我们没做好工作啊,我得跟领导好好检讨检讨!” “陈书记客气了!为了工作,为了工作啊!”裴素阳先是微笑着跟书记握手,继而是裴少北。当裴少北握着裴素阳手的时候,他的手微微用力,使劲儿握了下她的手,以示警告。 可是裴素阳却眉头都不皱一下,尽管他握的她手很疼很疼! 裴少北看着自己的亲姐不动声色的松了手,碍于场合特殊,镜头面前不敢说话,也不敢做过大的动作,只是凌厉地瞥了她一眼。 裴素阳却不怕死的开口道:“裴县长没休息好吗?看起来眼袋很重,常失眠吗?我有治疗失眠的良方,等下让我秘书给你啊!” “多谢领导关心,我休息很好!”裴少北额间青筋跳动着,黑眸里在一瞬间倏地喷出火光来,可是只是一秒钟,他便收敛了! “那就算了!”裴素阳笑着。 裴少北放下手后,负在背后的双手攥成了拳头,恨不能一掌拍死眼前的裴素阳,她这是在整什么?温语怎么在她车子上下来了?他几乎一瞬间就猜到了,这是公家的事,温语不该出现的,难道裴素阳背着他给温语调动了工作? 该死的,她们怎么不告诉自己?他居然不知道?他真是气死了!还有那心虚的低垂着头的小女人,她这么回事?昨晚吞吞吐吐的,原来是心虚了,背着他做了这么大的事! 可是他生气的同时,却又是心里雀跃的。当他再次看到温语时,那沉默的俊容在此漾起异样神色,他偶尔会凝望着她,眼中闪过一瞬精光,飞速得隐去。 众人纷纷抬头望着裴素阳,她一身黑色大衣,很是古板,却也正式。她望着众人微笑,打了声招呼。然后在吉县书记的陪同下,前往实地考察。 温语跟在摄像的最后面。小心地跟着,偶尔,裴少北会转过脸来,打量她一下,她都是心虚的缩着脖子,不敢看他一眼。 期间,她看着工作状态中的裴素阳,面容淡然,眼神犀利,语调一点都不夸张,低沉而清朗,她要求吉县公安、工商、建设、行政执法等各有关部门要各司其职,切实做好游园活动的各项保障工作。加强公园及其周边社会治安和交通秩序的维护,确保周边环境卫生、各类摊点秩序井然,确保游园活动安全有序。她特别强调,要切实做到安全第一,让广大市民度过一个欢乐、祥和的新春佳节。同时要以人为本,妥善安排好摊点摆放,并最大限度地为市民游园创造方便。 而裴少北跟他姐一样,几乎表情是如出一辙,温语不由得惊叹。她们真是姐弟啊!同样的优秀! 这一行人都是高干,对于温语来说都是大人物,她从来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陪同宣传部长出行,跟县委书记和县长站在一起。 他们说的都是官场的话题。在温语听来索然无味,她只是跟着。 而裴少北基本没说话,都是陈书记在说。裴素阳偶尔会说一句。 裴少北没什么特别表现,略有所思,格外沉默。 但温语看得出来,裴少北似乎习惯了这种场合,虽不随便插话却听得津津有味。当然,依照裴少北的性子,随便装个津津有味的表情也可以得九点九分。 温语在后面偷偷瞄他。 他会猛然回头,状似不经意瞥过她,但温语一下就低头,不敢再看一眼,因为她觉得裴少北那眼神射过来,好似身后吹来阴风阵阵。 想着自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很奇怪吧,而且还是跟他姐姐一起来的,出公差呢!裴少北这么聪明的人也该猜到了十之八九吧!不知道他会怎么修理自己?她还真的有点怕他!想到这样突然出现难得引起他的惊愕,温语不禁莞尔一笑。 她莫名其妙的傻笑在一行人中不太显眼,却足以引起裴少北警告的目光。他的目光一下凌厉的袭来! 她赶紧收起笑意,装着面无表情,偷偷看了眼四周,还好没人看她,摄像这时也镜头主要对准了裴素阳和陈书记。 裴少北那气场,光是想想都觉得一阵寒颤,绝对惹不起,温语还是小心再小心吧! 她提着温水的杯子跟在后面,她的视线偶尔落在裴少北的身上,方才,她看到他旁若无人般的矗立在队伍中,如此情景让她心中一悸。那样的男子,即使不置一词地冷漠矗立也能摄人魂魄,她真的能跟他走到最后吗? 后来招待宴会,在吉县一家定点招待处进行,温语和随从人员也被安排上了桌,温语要就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生怕自己叫错人说错话。 “裴部长,忙了一上午了,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啊!”吉县县委书记很是客气,说着环顾了一下大包间里的人。 “陈书记客气了!都是为了工作,不必拘谨!”裴素阳轻轻一笑。 温语坐在最下边的一个位置,裴素阳坐在一把手的位置,陈书记主陪,裴少北副主陪,因为副主陪这个位置靠近门口,刚好和温语挨着,坐在一起,温语不由吓得一颗心都跳出嗓子眼。 这是第一次,这样以工作的身份一起用餐,她真是吓死了,估计自己一定吓都吓饱了,哪里还敢吃东西啊! “咱们开始吧!大家都饿了!”陈书记见菜都上来,说道。 本来就紧张,这下更紧张了。裴少北在她身侧,她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紧绷的气息,那样迫人,她怕了! “裴部长,我竟你一杯!欢迎裴部长以后常来吉县调研,我代表吉县百姓欢迎您的到来!”陈书记说道。 裴素阳先是一笑,扫了眼对过的裴少北,别有深意地说道:“陈书记,以后宣传部是少不了要常来吉县的!我不饮酒,以茶代酒吧!” “呃!行!领导能常来视察工作是吉县百姓的福气,我们一定争先创优,大力发展吉县经济!争取您每来一次,都能看到新气象!”陈书记见裴素阳是个女同志,又是领导,自然不敢说别的,先干为敬。 裴少北喝得是热茶,只是抿了一口,微笑着放下杯子。 “裴县长啊,你跟裴部长好像是本家啊!我建议你给裴部长敬一杯!”席间自然是少不了推杯问盏,而陈书记见裴少北一直很沉默,不由得出声公开提醒了! “是该敬酒!”裴少北这四个字说的很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温语心里一惊,咯噔一下子跳起来。 裴素阳也不点破,不相认,只是说。“是呀,听着真像是本家呢!裴县长,来吧,以茶代酒,咱们走一个!” 裴少北站起来,跟她碰杯,表情凉凉的,那表情看的陈书记都有点心惊了。忍不住小声提醒:“裴县长!” 裴少北转头看了眼陈书记,恢复如常。 陈书记是怕他的嘴领导啊,他看向裴素阳,沉声道:“裴部长,请!” 两人不着痕迹的碰杯,裴素阳眼底闪过一抹戏谑,能刷到她家老三,看到他这种表情,真爽啊!她就是要让温语在自己手底下干活,以后她威胁裴少北可大有好处了! 看他们还敢小瞧她不? 李主任也话不多,温语更是没话。这里压根没小人物发言的份儿,所以各自都摆的位置很正。 “我敬各位领导一杯!”陈书记竟然谦恭地站起来向裴素阳的副部长,还有李主任,以及温语,等等敬酒。 温语杯子里倒得是酒,那是服务员倒的。 她看着酒一下子有点呆了。 这是县委书记在敬酒啊,她敢不喝吗? 只好跟所有人一样站起来,端着酒。 “哎呀……”刚准备喝酒,不料胳膊被一边的裴少北撞了一下,酒杯落到铺着地毯的地面上! 第159章 我不跟猪结婚 第159章我不跟猪结婚 温语整个人吓了一跳。 裴少北突然对几位道:“你们继续,是我不小心撞到了这位同志?没事吧?” “来,你们继续!”裴素阳说道。 他是故意的吗?!好端端的为什么撞她?! 但这个时候,她怎么能跟他理论?!温语知道裴少北是故意的,裴素阳自然知道裴少北的意思,不要她喝酒。 “服务员,再拿一只酒杯来,给我们小温准备点热茶吧,她跟我一样,不喝酒!”裴素阳说道。 “这杯吧,这杯没动!”裴少北把自己的热茶送到了温语面前,脸上却是似笑非笑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样子。 “呃!谢谢!”温语只能小声道谢。 她真是觉得可怕,明明都认识,却装着不认识。明明是亲姐弟,还装着不认识,这不早晚都得打听地到吗?可是两人却还是装着不认识的样子!而她更是,她真是一顿饭吃的如坐针毡,根本没吃什么东西! “对了,我差点忘了问,裴县长你和裴部长你们到底认不认识?!”陈书记看到裴少北和裴素阳那眼神间的波涛汹涌,奇怪怪地样子,不由也八卦一翻。 “不认识!” “不认识!” 几乎是同时,裴素阳裴少北两人都否认了! 大家又是奇怪,又是不敢说话,午餐继续,因为下午要继续行程,自然没多喝酒。 吃过饭,裴素阳按照行程,听取工作汇报。 然后还饶有兴致的参观了学校建设,教育基地、摄影展等内容。 这一忙活,又到了晚上,居然没回锦海。 安排了住处,陈书记回去,亲自安排裴少北接待。 大家各自回了房间,温语因为是女孩子,单独给安排了一间。 裴素阳单独一间。 刚一进门,裴少北就敲门,还没等裴素阳说话,他就直接进门,然后关门。 “哦!忍了一天,忍不住了吧?”裴素阳见进来的是裴少北,得意一笑:“喜欢我送给你的惊喜吗?” 裴少北剑眉一蹙,瞪着裴素阳,一字一句地说道:“喜欢,我可真是喜欢死了!” “那还不快谢谢我!”裴素阳笑眯眯地坐在沙发上。“我可是特意把小温带来的,就是为了给你惊喜的,看吧,姐姐我多疼你啊!” “裴素阳!”裴少北沉声喊道。 她一惊,立刻笑了。“干么?” 裴少北深邃的眼神更加凝窒,那神情带着困惑,幽幽问道,“你到底在做什么?你刚到任就调动温语,你知不知道这么做会引起人的怀疑?” “呵呵,你知道我调她过去了啊?” “我又不是傻瓜!”裴少北在沙发上坐下来。“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幼稚怎么了?我就调她,大不了我不做这什么宣传部长,哪里的黄土不埋人,姐高兴!再说姐又没过分,她也合格,有学历,又是中文系毕业的,我缺个写材料的,调个人走的也是合法程序,怎么了?你是怕我把温语调过去以后用她欺负你吧?裴少北啊裴少北,我还真告诉你,我就利用小温欺负你了!怎么滴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如意算盘,你想让小温在你安排下听你的,我偏不让你如意!我就调她去我那里,我看着她,不让你们这种臭男人欺负她!” “你这个疯女人!我看你是闲的!我怎么欺负她了?你以为我周启明啊?” 裴素阳脸一变,冷声道:“别跟我提猪!” “他很可怜了!你不能可怜他一下?老欺负老实人有意思吗?” “我乐意!” “懒得管你!可是你调她过去,编制怎么办??” 一进宣传部,不出一周,她就调入人,这大手笔,还真是让人震撼,裴少北看着她,有点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姐姐。 关键是那小女人居然不跟他说,昨晚打电话时候她也没说,该死的,她是存心气死他吧! “闲着很无聊,玩玩怎么了?人生要是再不玩,岂不是无聊死?”裴素阳在沙发上躺下来。“可累死我了,等下我把小温叫进来,让她给我按摩!裴少北我告诉你,以后你要不尊重我,再提着我名字喊,我就欺负你的女人!让温语给我按摩,提杯子,夏天给我摇扇,全天给我按摩,我想吃饭时给我煮饭,想按摩时给我按摩,想摇扇时给我摇扇,当我的御用小丫鬟!” “你——”裴少北气急。“变态啊!” 这温语也真是的,她为什么这么乖巧听话? “变态就变态,还有你变态啊?欺负人家小姑娘,把人吃抹干净,还让人眼巴巴在锦海等你,根本不管人是不是会受欺负!我调她过去,保护她,当她后台,欺负她一下怎么了?小温都不说话,你鬼叫个毛啊!”裴素阳凉凉的瞅了他一眼,“你才是闲的呢!” “今晚让她跟我走!”裴少北突然沉声说道。 “变态啊!你,裴少北!我们在出公差!”裴素阳用他的话把他堵回去。“你饥不择食到这个地步了啊?不行,小温可是我的人,我绝对要帮她防色狼到底!跟你出去那还了得,万一弄出事来,我还混不混啊?你这不怕我被牵连了啊?果真是重色轻姐,我算是见识到了!” 裴少北视线锐利的眯了起来。“不让她跟我走,你今晚留在这里做什么?” “我?”裴素阳看他一眼,笑得高深莫测,“我就是坏啊,我就是让有的人看的见,吃不着,干着急!哈哈哈,怎样?我乐意!” “裴素阳!” “你再喊我名字,不喊姐,别怪我心狠手辣!” “你到底要怎样?”盯了自己的姐姐半晌,裴少北败下阵来。 “要你以后跟我站在统一战线啊!”裴素阳顿了顿,坏坏地微笑,“怎样?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我什么时候不跟你站在统一战线了?” “家里催着我跟周启明结婚,你跟老妈说一声,我不要周启明!我不跟猪结婚。” “不行!”裴少北说道:“周启明是我哥们,我觉得你跟他结婚没什么不好,再说他也没犯什么大错,不是不可饶恕,你就见好就收吧!” “那你出去吧!”裴素阳冷声道:“我不欢迎你!” “姐!”裴少北喊道! “姑奶奶也不行!” “我是为你好!”裴少北说道:“周启明绝对比韩简好,你想韩简他会容忍你的小脾气吗?且不说你之前为周启明打过孩子,就算他不在乎,但是他能容忍你的小毛病吗?” “我有什么毛病?” “你很完美!你得理不饶人的完美!”裴少北挑眉。 “呃!”裴素阳耸耸肩:“干卿何事?” “让小语今晚跟我走!”他又说道。 “你承认你想她想得夜不能寐我也让她跟你去!”裴素阳转动了一下灵动的眸子。 裴少北真想一把掐死他姐。“我帮你在妈面前说好话,不让你这么早嫁出去!起码推迟半年,怎样?” “真的?” “真的!”裴少北语气平静。“可是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吗?” “那你又确定小温是你想要的吗?” “我确定!”裴少北看着自己的姐姐,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就她了!” “少北,为什么你这么优秀啊,你要不是我弟弟该多好啊,我真想爱上你啊!”裴素阳又在哀号了。“为什么好男人不是别人的就是跟我又血缘关系的?为什么啊?” 半晌之后,裴少北冷声讥讽,“鬼叫什么?嫁给周启明没什么不好,他要敢欺负你,我就把他灭了,不需要大哥出手,你要跟别人在一起,被玩的是你自己!你说实话,你不跟周启明在一起,是因为韩简回来了吧?” “什么跟什么啊!”裴素阳瞪他一眼。“你以为我水性杨花啊?” “我看你就是不坚定,韩简玩死你,你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别闹了,跟周启明过日子吧!那人不算十分优秀,但起码也不赖!” “切!”裴素阳冷哼一声,却沉默了,双眼一闭陷入一番沉思。 “快点让温语跟我走,你想办法!”裴少北说道。 “得得!我败给你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就想着怎么拾掇女人!”裴素阳说着还是站起来。“走吧,晚餐后,我会让她出去的,你在外面等着吧!现在是不是可以去吃饭了?先给你们十分钟幽会一下啊!嘿嘿!” “谢了!”裴少北丢出两个字,已经走了出去。 回到房间,温语的心一直惴惴不安,隐隐觉得今晚裴少北会找她,这留在吉县,她真的有点害怕,他不会跟她算账吧!她试图揣度他的意思,却徒劳无功。 桌上的手机突然嗡嗡的震动起来,蓝色的屏幕上闪烁的是他的号码。 她有点紧张,然后还是深呼吸,接了电话,只有极浅的呼吸声,伴着似有似无的电流声静静传来。“喂?” “出来,往左走,上楼,到洗手间方向!”漫长到令人心慌的沉默后,只得这几个简短字句砸过来。 温语对着已经漆黑的屏幕,内心纠结。 犹豫再三,她还是拿了电话和房卡出去了。 第160章 差点被人看到 第160章差点被人看到 安静的走廊,晃眼的顶灯。 等到她走到左侧上了楼,去到洗手间的方向,发现这边没有摄像头。呃!怪不得啊! 他倒是很会找地方!温语拐过去。 看到裴少北就站在洗手间外的窗户边,站在那片鲜亮的灯光下,背抵着墙壁,微微仰着头,双手习惯性的插在口袋,潇洒俊朗一如从前。 只是,那眼角眉梢透出的清浅倦意,让她一时失了进退,只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他英俊的侧影发呆。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侧转头,寒星般的眼睛微微眯着,冰冷四溢。 “我,我不是故意的。”温语叹气,在他的面前,她又何时占过上风。 “过来!”他说。 “哦!”她答应着,却不靠前。 他伸出手,一把扯过她,直接朝厕所走去。进去后,他一步把门带上,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呃!”温语心惊。 “怎么,怕我意图不轨吗?”裴少北清冷的声音自薄唇中缓缓吐出,无比的寒凉。 她的心突然一颤,皱眉看向依然回转身的他,笔直英挺的身姿立在她的面前,俊朗如昔,说着让她害怕的话。 “阿裴!对不起!” 他的神色更冷,紧紧抿了抿唇,狠狠看了她一眼。 温语觉得周身似乎被冷冽寒风刮过般被人紧紧撅住,一抬眼,那完美无瑕的面容,剑眉紧蹙,两潭深幽的黑水带着少有的怒气。 她试着推推他的胸膛,没想到他纹丝不动,只好娇怨的说:“阿裴,你把我抓疼了!” 裴少北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重重地闭上了眼数秒,心中不断顺气,冷静、冷静……再睁开时,一如往昔。瞬间温语突如其来的重量慢慢消退。 “为什么不告诉我?” “对不起!”她只能这么说。是他姐不让说的,她说了岂不是得罪他姐? “她是个疯子,你也是疯子啊?”裴少北环视温语一圈,眉头深锁,板着脸叱责她。 温语倒不觉得裴少北此刻的表情有多可怕,只是有点惋惜那张绝美的脸,配上扭曲的线条多不协调啊。 “她是你姐姐,才不是疯子,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姐姐!”她有点为裴素阳抱打不平。 “闭嘴!”裴少北剑眉一蹙。感情才刚调过去,她就跟裴素阳建成统一战线了?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这女人得好好惩罚一下! 温语抬头望向他,却发现他那双黑色双眸格外惑人,像是在召唤她。 他大手紧紧一搂,直接搂住了她,将她整个人拽向自己。 温语来不及反应,更抵不过他的力气。身子朝他倾倒而去,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晕旋了她。忽然,他抚起她的脸,低头吻住了她殷红娇艳的诱人双唇,舌尖蛮横地撬开她的嘴,一阵来回扫荡。 “唔——”温语觉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他却不肯放过她,纠缠着她的舌,不断不断地深吻。起初紧绷着身体的她,因为他的吻而渐渐松缓了力劲,贴在他的胸膛,无法反抗半分。他啮咬着她的唇,印下齿印,像是在警告一般。 “以后必须告诉我,叫别人算计了,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他贴着她的耳畔,呵出浑浊不清的气息。 那气息喷洒向她,惹得她微颤。 温语木纳地点头,他低沉的男声再次袭来,“还有,今晚,回家!” “啊——”她低呼。 怎么回去? 可是他说回家,让她一下子心中颤动! 家!是一个多么有吸引力的词啊! 她一怔,徐徐回神,在他的怀里轻轻开口,“阿裴,我怎么回去啊?” “你别管了,到时候配合就行了!”裴少北低声呓语,抚了抚她的脑袋。伸手将她扶好,望向她,却见她的神情有点为难和羞赧,而前一秒被他吻过的唇却是那么诱人,娇艳欲滴。 “我们快出去吧!等下万一有人来怎么办?”在厕所里关着门,这里实在不适合聊天啊!味道不好不说,还有就是人来了怎么办? “嗯!”他点头,拉开了门。 她小心地四下瞄了眼,像是特务般。 刚要跑出去,转过转角,却被裴少北一把拉住。 手臂被他紧紧拉着,又一个大力扯了回来,然后她感觉到腰间传来的力量将她及时地拉回。不意外的撞进他的胸膛,熟悉的气息瞬间再度包围过来,清楚的感觉到头顶灼热的呼吸。 “呃!阿裴——”她想说万一有人! “闭嘴。”某人恼怒的轻斥,不解风情也要挑好时间嘛,这个时候哪里容得下故意的破坏? 他的唇再度吻住她的,在走廊的转角处,他,裴县长,这样大胆的,吻住了她! 他的双唇不舍的在她的唇畔流连,不肯离开。 她不经意的温柔,刻意隐藏的在乎,自然而然的娇嗔,令他压抑许久的渴望喷薄而出,努力控制着现在就把她带回去的冲动,用最后的一点冷静,离开她的甜美的唇。 温语努力的偏头,躲过唇上的突袭,他的炽热落在颈侧,于是在那里不停深入辗转。 温语娇喘连连的靠在他的怀里,七荤八素的辨不清南北。“你.......万一有人.......” 软软的控诉丝毫阻止不了他的执着,吐气如兰的粉唇有意无意的轻刷过他的,惹来另一波攻势。 突然,楼梯上,脚步声传来。 温语一惊,低呼到:“啊!有人!” 裴少北追着她的唇再落一吻,殷殷叮叮,“下楼去,素阳在等你!” 说完,他竟上了楼,温语从原路返回。 下到二楼时候,刚好有人上楼来,好险,差点被人看到! 刚下了二楼,走回自己房间,就发现裴素阳在走廊里站着,她笑眯眯地看着温语,犀利地目光自然是注意到她的异样。特别是她的唇,像是被人狠狠宠爱过。裴素阳眼底的笑意更浓! “裴部长!”温语低低地叫了一声。 裴素阳点点头。“小温,去叫人,我们去吃饭了!” “是!”温语立刻去敲门,叫了副部长和李主任还有司机。 等大家都出来,裴少北也刚好下来楼。 在看到裴少北,他不动声色的双手插兜站在那里,好似之前他们不曾见过面,他粉饰太平的本事真是让人咋舌。 温语还是不自觉地红了脸,低下头去。 “走吧,今晚陈书记有事,我来作陪,希望大家都玩得开心点!” “裴县长客气了!”裴素阳轻轻一笑,姐弟两人眼神交流。 裴素阳心底腹诽:小样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 裴少北更是眼神回应:你知道也没用,温语是我的女人! “请吧,裴部长,袁部长!”裴少北做了个请的手势。 “请!”裴素阳跟裴少北一前一后走着,袁副部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自然不敢走前,毕竟级别不到。 温语跟司机走在最后面,那两个司机比他还注意,竟走在她后面! 真是要命,他们怎么都这么小心翼翼啊?真累人!温语似乎感受到一种等级森严的感觉。 就在招待处的包房。 大家围坐于圆形的餐桌,在互相散漫攀谈。 陈书记不在,就剩下了裴少北招待,所以他必须多说话。不说话,就冷场了,不过他旁边跟了位副县长,是个五十多的老男人,坐在副主陪位置跟温语挨着! 温语不经意地目光瞥向裴少北,发现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看着自己,她连忙收回视线,目光平静地面向众人。 她在努力让自己调试好,面对好这样的场合,她以前紧张时候都是告诉自己,没关系,这些人全当是学生好了!但是却因为裴少北在,让她更加感受到威胁感以及紧迫感,手在桌下握紧,手指微微用力。 裴少北似乎注意到了她,温语微微的掠过裴素阳。 裴素阳自然也没有放过温语的细微动作,朗声一笑道:“小温啊,喝点热茶!” 她一开口,大家都把视线转向温语,温语更是紧张了! “小同志似乎有点紧张呢!”身侧的吉县副县长调侃道。 温语顿时更加窘迫,红了脸蛋。 李主任出来替她解围:“小温是刚到单位,还不太适应!” 裴少北看大家都把注意力注意到温语身上,很是不爽,转头瞪了眼裴素阳。 裴素阳轻笑,有点贼兮兮的味道,却还是开口了。“对了,刘县长,听说你是老吉县人,给我们介绍一下吉县的名吃吧!” 她一句话,就把众人的注意力扯回。 温语松了口气。 裴少北不动声色。 吃过饭,大家回去休息,裴素阳对温语道:“小温啊,你帮我去买点私人物品,你们各位就先进去休息吧!” “是!”大家都以为裴素阳要买女人用品,自然不好跟男同事讲,于是都回了各自的房间。 裴素阳轻声道:“去吧!明早回来!” “裴部长!”温语低呼。“不是要买东西吗?” 裴少北扑哧乐了!“天哪!少北在哪里找来的你啊!真是太可爱了!去买的,出了大门,右侧,有车子等你呢!” “啊——” 第161章 你怎么舍得欺负我 第161章你怎么舍得欺负我 “快点去吧,我累死了,要休息!”裴素阳已经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温语傻了,面对着裴素阳的房门,半天没回神,终于还是老实的,乖乖的,出了大门。 越是到了年关,气温也是急剧下降,冻得人只哆嗦,尤其是刚从暖气的房子里走出来,更是忍不住只缩肩膀。 出了门右侧? 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路灯都没有,这吉县冬天九点一过,路灯都熄灭了,啥也看不到。温语走到一半,才开始害怕,紧张地回头去看,有些慌。 整条路上似乎只有她一个步行的人,脚步踩着路面,发出声响,好像有回音一般。 偶尔有车子经过,照射点明,她一下看到那个修长的身影。 裴少北永远是最出色的那个人,即使是在寒冬里晚上九点之后的大街上,他也依然是惹人注目的!修长的身材,站在大树下,旁边一辆车子,他手里夹着一支烟,猩红的火星在闪烁。 她心中一紧,也松了口气,他是怕她看不到他,所以专门站在车外的吧! “小语?”几乎是同时,他走了过来,低声喊了她一声。 那一瞬间,温语一呆,随即几乎是飞奔着跑去,扑在他的怀里,“阿裴——” “怎么这么慢啊?”他似乎等了很久了,从招待处出来,似乎就等在了那里。 她没回答,冻得呵呵地哈热气来搓手。 “上车!”他板着脸,沉声道。 “手冷。”她撒娇。 上了车子,他打开暖气,立刻暖风袭来,温暖了许多。 他开车回去。 温语的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一起回家。 一进门,裴少北抱着她,就要亲吻,却被她阻止:“等等,我打个电话!” “给谁?”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不耐烦。 “给我妹妹!”温语说道。 “快点!”他解下大衣,洗手倒水。 温语就是嘱咐了一遍温霜,早点休息,她明天中午就出差回去了,然后挂了电话。再看一眼裴少北,他喝完水,走了过来,一脸的阴沉,扳着脸。“你妹妹多大了,还需要你操心?” 他语气很是不耐烦,温语一看便知道是上周末没来,他老人家生气了。 她很努力地忍笑,那模样完全是既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他一时恼羞成怒,扑过去张嘴就想狠狠地咬她一口,抓着她拉进怀里,咬了一口她的唇。 唇上一痛,温语秀眉皱起,“阿裴,你咬疼我了!” “谁让你没良心!”他气着呢,气她周末没来,气她调动了工作没跟他说。 她嘟起红唇,抬起头,看着他的俊颜,小声道:“阿裴,对不起!” 她的脸蛋近在咫尺,嘴唇撅起一点儿,说话时候,那气息扰乱了他的心绪。 他心神一荡侧下头,封住了她的嘴。那吻,几秒钟就破坏她呼吸的节奏。 他的吻那样霸道,长驱直入地探入她的口中,温语先是一愣,继而将手撘在他的肩上,微微张开嘴,青涩而又美好地回应了他。 他嘴角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拥住她的手臂加了些力,使她更贴进自己。 缠绵之间,她的脑子从一种半清醒状而变得晕晕乎乎,仿佛一下子站在了云端。 彼此的唇舌终于相离,她怯怯地睁开眼,却又不敢看他的脸,轻喘着依在他胸前。而唇上的那种柔软的触感也久久地停留着。 裴少北定了定心神,缓缓地说:“去洗澡,暖和一下。” 其实见到她来,裴少北的心是激动的,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洗澡后,温语换了棉睡裙,也不着急休息,帮他整理衬衣,洗了晾在阳台上。 外面是万家灯火,她晾好,进来,拉好窗帘。 他已经洗完澡出来,头发滴着水,顺着他的发丝滴下来。她刚一转身,他已经把她抱起来,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她被他恶狠狠地抵在墙上,他的脸上是濒临失控的危险,因为危险,所以,他整个人透出一股致命的魔性魅力,温语从未见过这个模样的他,一瞬间心跳激越不止,身体不知在期待什么似的发颤…… 他将手上的毛巾擦干头发丢在旁边,一言不发,爱恨交织地盯着她,单手往下,她的视线禁不住跟着他的动作走,只见他扯了下浴衣,几乎是立刻,温语吓呆了。 反应是即刻地,她羞得捂住了脸,不敢再看,“阿裴!你干嘛呀?” “小语,你实在是气着我了,想起来你瞒着我,居然玩我,我就想狠狠惩罚你!”耳朵边尽是他咬牙压低的声音,吹来的热气,拂得温语耳朵一侧痒酥酥的,“看我怎么惩罚你!看着他!” “不要。”好羞,她才不要看,真的羞死了! “看不看?” “不看。” “好。” 一声“好”字过后,温语马上感觉到自己的睡衣被他撩起来。 “啊,你要干什么?”温语低声惊呼,慌得连忙放下手,去护住裙子。 他的双手好灵活,她根本护不住,他那手停在不该停的地方。隔着一层内裤! 他沉沉地盯着她,迎住她的视线,目光逼人…… “害怕了?小丫头?”他歪头低笑,衔住她最敏感的右耳垂,舌头撩人地勾弄。 “阿裴!别这样!”温语低呼! “那要哪样?”他问。声音带着轻笑。 温语难耐低喘,娇软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来不想瞒着你的,可是我怕你姐欺负我啊,你们都那么厉害,我宁愿被你欺负,也不敢被他欺负嘛!再说你怎么舍得欺负我。” 温语难得娇羞的撒娇,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撒娇地蹭他颈侧,“你看,我知道错了,阿裴,你不要欺负我嘛。” “坏丫头,你这么叫我,我更想欺负你。更想惩罚你!”他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凑着温语的耳根,低低喃喃的,每一个字都是在撩动她的身体:“小语,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 他一边说,一边拿着她的手往下引,诱惑她。 而此时,他的电话突然响了! 他瞬间皱眉。“该死的电话!” 电话就在门口的柜子上,他急切地转身,“等我,可能是公事!” 他走的飞快,浴衣带着呼呼风声。温语看着他那样,忍不住想要笑,也要跳下来桌子,哪想到他已经跑回来。“别动!” 她一下呆住。 “啊!” “该死的裴素阳!”只见裴少北一手抓着温语,一手抓着电话低声咒骂道。“她居然骚扰我!” 他的电话必须保证24小时开机状态,不敢关机,她根本是故意的!知道他跟温语在一起,还骚扰他! “是你姐姐啊?”温语低呼。 裴少北将自己置身在她的腿间,他喘着气,苦苦忍耐的俊雅面容在光线里显得无比动人,是一只动了情的魔。 当着她面,他边磨蹭着她,边接电话。“裴素阳,你干嘛?” “我提醒你一声,悠着点,可不要欺负小温啊,小温现在可是我的人呢!” “别再打电话!” “你叫一声姐!我就放过你!” “懒得理你!” “那好,我还继续打!” “你不嫌累,你打就是了!”说完,他挂了电话,把电话直接设置静音。 温语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他的急切,他男人特有的本能,那样明显,他是渴望自己的,温语喜欢他这样渴望自己,而她又是对他感到愧疚的,那天他派了人去接她,她却没有来!再就是工作调动,她也没有告诉他,思及此,她动情地喊了他一声:“阿裴!” 而她的手,更是大胆的抚上了他,而他在她的碰触下,一下感觉快要爆炸了!“天!坏丫头!” 温语明显感觉到他脸上一阵又一阵的激荡,身体微微地顿住。 他的反应让她脸红,更让她心底产生一种惊叹。 不仅是他能操控自己,原来,她也有操控他的能力,而这样奇异的反应是多么神奇啊! “阿裴,你很想我吗?”她小声问道。 “你说呢?”他反问。语调都沙哑的不成样子了!然后,她一用力,他失控了! 他力量好大,一把提起她,将退掉了她的内衣。 他的动作迅速又凶猛,带着横扫一切的气势,她又是期待又是紧张又是害怕,大气不敢出,屏息地看着他接下来对她采取的行动。 而他,就那样飞快的进入,有点疼! 她低呼,他却用带笑的薄唇轻吻她,霎时,她闭上了眼睛。 温语在他狂浪之下,如颠簸的小船,差一点就掀翻在无边的大海上。 又像是在他暴风之下,随风乱舞的柳条,那样随风摆动,乱了枝干! 在这个情欲强大的男人面前,她无力反抗,也无心抗争,唯一能做的是,跟随他做一场抵死缠绵的情爱盛事。 终点一刻到来时,情事汹涌,池水大溅,他强势杀入,一声低吼,他们进入极致的颠覆期! 双双拥抱,他抵她在桌上,嵌着她,久久没有撤离。 第162章 怎会这样 第162章怎会这样 然后,他抱她回卧室,抱着她相拥而眠,低声问道:“快不快乐,小语?” 体味余韵之乐,手指拨弄他的头发,她轻吻他的发顶,“快乐。” “这个惊喜我喜欢!”他终于笑了,笑得如奸诈的狐狸。“以后你请假更好请了,裴素阳那个女人会护着你的!不扣工资!” “呃!”她呆了,难道她以后要常请请假来陪着他吗? “我才不要请假!”她说道。 谁料,他倏地抬了头。 俊雅的面目渐渐变得扭曲,继而成为狂暴,“我会帮你请假!” 自然,这样的一个夜晚是甜蜜而温存的,第二天一大早,裴少北送她回到了招待所,在大家都还没起床的时候,她悄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中午实地考察完,一行人要回锦海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居然还发了纪念品,一个高档杯子,那是温语第一次领到纪念品,有点意外和兴奋呢! 离别之际,裴少北县长亲自代表书记送她们一行人。 她看着裴少北不动声色的站在人群里,身上穿着早晨她帮他熨烫好的西装,那是套暗色西服,他身体挺拔,步伐沉稳,凤目微凛,举手投足间,霸气油然而生。 回去的时候,裴少北更是亲自把裴素阳送到了车边,温语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心里更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当他的视线不经意间瞥过她时,她更是垂下了眼睛,不敢看他一眼,脸也莫名跟着红了。 只是刚回到锦海的第二天,温语突然接到了李婶的电话。 “小语啊,你快回来,你妈妈出事了!” 只是一句话,让温语整个人如遭雷击。“李婶,你说什么?” “小语,你回来吧!叫你妹妹也回来,你妈妈在医院!你爸爸把你妈妈打得住了院了!”李婶在那边着急的喊道。 “李婶?我妈妈人怎样啊?” “你妈妈——”电话突然被夺了去,“小语,是我!” 温语咋一听到李浚河的声音有点错愕。“李子哥哥?” “是我,你别着急,林老师没事,有我在!小语,只是你得回来一趟,叫霜儿也回来,你们一起。不要太担心,林老师只是需要住段时间的医院!你们回来路上小心!”李浚河沉稳的声音从那端传来,温语却还是感到心神不宁。 “李子哥哥,我妈妈到底怎样了?” “没事!”李浚河回答的是如此的肯定。 温语一下松了口气。“李子哥哥,谢谢你跟李婶了,我跟霜儿现在就回去!” 她看看时间,才早晨6点,这个点打电话不太好,而她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裴素阳的电话,这个点打电话请假不太好,她想着先回去,然后等到上班后再打电话。 当她们坐上车子行驶到一半的时候,她接到了李浚河的电话,“小语,到了哪里了?” “一半了,李子哥哥!” “路上小心,小语!” “李子哥哥,我妈妈到底怎样了?你跟我说实话好吗?呃!不,你把电话给我妈妈,我跟她说句话好吗?” 那边略一停顿,李浚河沉声道:“小语,你妈妈刚被推去检查,这下不方便,我正等着呢!你回来就知道了!人没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是这样说,她越是心里不安,整颗心都在颤抖,心神不宁。 “姐姐,妈妈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温语也是一路忐忑。 当两个人终于在紧张和忐忑中回到宿县人民医院时,见到了林浚河和李婶,他们正在重症监护室门外。 看到温语和温霜,李婶就哭了起来:“小语,你妈妈可惨了!你爸爸太狠了!把你妈打得那个狠呀!” “李、李婶!”温语一看李婶见到自己就哭了,一下子整个人是懵掉的,她颤抖着问:“我妈妈她到底怎样了?” 她感到自己都站不稳了。妈妈一定被打的很厉害,不然怎么会在重症监护室? 李浚河是个高大长相中上的男子,有着一双内双的深邃眸子,人看起来文质彬彬,很像个文艺青年。 他上前一步,握住温语的肩头。“小语,你必须振作!你妈妈现在深度昏迷,医生等着你回来做手术!昨夜抢救了大半夜,医生下达了病危通知,我没办法签字,你爸被刑警队带走了!刑事拘留!林老师头颅露骨受伤,脑组织挫伤,十分严重!” “病危?”温语闻言,一下如五雷轰顶一般刹那脑子里一片空白。 眼霜更是大惊失色,错愕问道:“李婶,我爸打了我妈?我妈到底怎样了?” 李婶悲痛道:“唉!别提了!你爸真不是东西,抡起凳子砸了你妈!” “砸了我妈妈?”温语再被震住,心乱如麻,脚一软就无力的跪了下去。她此刻已近崩溃,脑子里混乱不堪,跪在地上身子不住发抖,眼泪瞬间决堤,极力压抑自己不哭出声来。 李浚河又把她抱起来。“小语,你别哭!现在不是哭得时候!还等着你拿主意!林老师现在很危险,你哭解决不了任何事!” 心好痛!怎会这样?! 她把手握成拳咬住,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是一听到这样的结果,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就这样扑籁籁地滚落下来,哽咽的嗓音里满是凄苦,“我妈妈还没过好日呢,怎么能病危?不!不可以!” “小语,冷静点!”李浚河扳住她的肩头。 “为什么他这么狠心?”温语低喃着,“他、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妈妈跟他生活了这么多年,他怎么下的了手?我妈妈呢?我妈妈呢?李子哥哥?” “只能在窗外看!”李浚河扶着她,“小语,你要做好思想准备,你们家靠你了,林老师靠你,霜儿还小。你必须坚强,像以前,像遇到每一次困难时那样!不!是要比以往所有困难加起来还要坚强,懂吗?” “李子哥哥,我.......我想看看我妈!”温语抹去眼泪,她会坚强,会的!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可是当她走到监护室的玻璃门前,看着里面的林素时,她还是眼泪止不住的急速扑簌而下! 她不敢相信她的妈妈就躺在里面,她咬住唇,死死的咬住,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是心里的剧痛几乎夺走了她的呼吸。心口一直隐隐作痛,像是心脏被掏去一块,精神都有点崩溃。 林素此时戴着呼吸机,头上包裹着纱套,身上插满了各种仪器。以往温婉的妈妈此刻却满脸血迹地躺在病床上深度昏迷,温语真的接受不了这个严酷的现实。 她双腿一软就要倒下去,泪如雨下,失声痛哭,滚烫的泪水像断掉的珍珠扑籁籁的流下,她一下扑倒在玻璃窗上,嘶哑着喊道:“不!那不是我妈妈!不是!” 温语真的难以接受,她的身子缓缓的下滑,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 李浚河上前,一把抱住她,“小语,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他更是无奈,但是此刻也能体会温语的伤痛,寂静的在门口守着,只祈求林老师能尽快恢复。 温语的一颗颗泪珠滚落下来,掉在了李浚河抱着她的腰间的手指上,沁入指缝。 她眸中的那抹让人哀恸的悲痛,让他很是心疼。“小语,你一直都是坚强的,别怕,有李子哥哥在,林老师不会有事的!” “不!呜呜.......我妈妈不会有事的,她受了一辈子苦,她怎么可能有事,她那么善良.....她与世无争,她从不跟人吵架,她从来都那么善良,为什么老天对她这么残忍?为什么?呜呜......”温语哭得喘不过气来。 李浚河满眼都是心疼。“小语,别哭!别哭!” 温霜也是被吓住了,她呆呆地立在重症监护室外,脸色惨白的毫无血色。 “霜儿,霜儿?”李婶发现她面色不对,立刻走上前来,抱住温霜。 温霜是空洞的,她脸色变得煞白,漂亮的大眼睛里很快升腾出一片水雾,唇不受控制的开始抖动,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半天,她喃喃低语:“我爸打了我妈?我爸打了我妈?李婶,我妈是不是活不成了?” “不!”温语突然歇斯底里地厉声喊道。“妈妈会没事的!她会没事的!不许乱说,妈妈她一定没事的!” 呆呆的看着姐姐,温霜原本茫然的脸渐渐的有了表情,泪哗哗的流出来。 “姐——”她扑过去,跟温语一样,趴在玻璃窗前,看着里面的妈妈。“妈妈——” 慌乱,害怕,后悔,各种的情绪在心底复杂的交融在了一起,温语突然感觉到了无措,她真的后悔了,她不该让妈妈跟温治国继续生活的,她早该劝着妈妈离开这里了,若是早一点离开,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李浚河想要张口说什么,可是看着姐妹两个哭成这样,他的话后来哽咽的卡在了一起,根本发不出一点的声音。 李婶抱着温霜,也是陪着哭。“谁能想到这样啊,老温又喝酒了,喝醉了,这一下子失了手,才——” 第163章 我妈妈需要我 第163章我妈妈需要我 “妈,别说了,小语,你不能再哭了。现在不是哭得时候!给我振作起来,那个坚强勇敢的小温语哪里去了?我们先抢救林老师,你快去签字!我去叫医生!”终于,李浚河还是开口,他必须保持理智,这里若是没人保持理智,只怕会像一锅粥一样乱了! 死死咬住唇,温语深呼吸,抽噎着,深呼吸,再深呼吸,当作了无数次之后,她终于拼命止住了眼泪。 温语整个人渐渐的恢复平静,李浚河这才警觉她的模样是那么的安静,仿佛刚才哭过的人不是她。而她无形里似乎要隔绝一切人和事,那双凝望着他的双眸淡淡的,如同被大火燃烧过的原野,一片的空洞,一片的荒芜,也一片坚定。 “李子哥哥,你去叫医生来!我签字!我妈妈会没事的!”她用袖子擦掉眼泪。 温霜还在哭,哭得同样喘不过气来。 温语低头看了眼妹妹,深呼吸,平静地开了口:“温霜,站起来!妈妈不喜欢哭泣的孩子!我们都是坚强的,不要哭!” 她的视线转向监护室里的母亲,这么多年来,妈妈都是隐忍着过来,妈妈为了自己,一生忍辱负重,她必须为了妈妈而坚强! 温霜还是哭。“呜呜——” “起来!”温语厉声道:“不许哭!” 李浚河看着她这样子,说不出的滋味。 李婶把温霜扶起来。“霜儿,听你姐的,不要哭!你妈妈听见了会伤心的!” “李婶!”温霜扑在李婶的怀里依然抽噎着。 “小语?”李浚河有点担心她。 温语却平静了很多,看着他,再度说道:“李子哥哥,麻烦你帮我叫医生,我没事!我妈妈需要我!我知道的!” 就像过去每一次一样,李浚河看到了那个韧劲儿永远都是那样坚韧的温语,他也松了口气。“我这就去找医生。” 李浚河叫来医生。 温语立刻上前,颤声问道:“医生,我妈妈到底怎样?” 医生看着她,叹息道:“病人颅骨受损,蛛网膜受损,颅内积液,能不能醒来要看病人自己的造化,家属做好思想准备吧!手术的成功率只有备份之二十,即使人恢复后,也可能是终生瘫痪或者坐轮椅!严重者,可能植物人!恢复到常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天!”温语呆住,猛然抓住医生的手:“医生,请救救我妈妈!请你救救她!” 医生早已见惯了这种情形。“您的心情我们完全可以理解,我们一定尽最大努力的!家属还是心里做好准备吧!病人需要立刻手术!哦!费用不够了,赶紧去交钱吧!” “天哪!咋半夜交了三万,现在又要交?”李婶一听立刻走来,这钱还是李浚河垫付的呢! 温语一下子如遭雷击,三万,一夜三万?! “医生,我们还需要缴纳多少?”温语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手术费目前还不好说,icu费用一天三千块左右,药费,各种治疗费,先暂时缴纳十万吧!不过很快就会欠费,你必需抓紧筹措,病人一天都离不开钱!” “天!十万!”温语脑子再度遭遇惊雷。 “你们做好思想准备,即使病人能醒来,完全恢复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后续治疗费加起来不会低于百万,所以你们要抓紧筹措费用!” 医生说完,护士抱着材料走来。“林素的家属?” “我是她女儿!” “请签字!” 温语几乎是颤抖着手,哆哆嗦嗦的签下了字。一份手术同意书,一份病危通知书。 “十万!”温语真是如遭雷击,她去哪里弄十万来啊?现在就要,而且昨晚抢救一夜就三万,她怎么办?她所有的钱加起来,才几千块啊! “我来垫付!”李浚河一看她呆住的样子,立刻说道。 李婶却踌躇了,“浚河,是十万啊,不是小数目啊!” “妈,救命要紧!”李浚河沉声说道。 李婶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李子哥哥!”温语一下不知道如何感激他。“我会还你的!你暂时帮我垫付,我保证很快还给你。” “我先去交费!钱不是大事,人命要紧!”李浚河拍了拍温语的肩膀,朝医院住院处走去。 这时,李婶突然发现温霜不见了! “霜儿呢?” “霜儿?”温语一回头也没看到妹妹,一下着急起来。“她去了哪里?” “我去找找!”李婶也着急了。“这孩子不会想不开吧?” “千万不要!”温语知道她刚流产,还没有来得及复查,家里出了这事,霜儿不会是真的想不开了吧? 走廊的拐角处,温霜看着自己电话一遍一遍的震动,谭一鸣的名字一直在闪烁,她看着这个名字,那样无措。 妈妈被打了! 上百万的医疗费,她和姐姐去哪里筹措? 而她现在,本就迷茫,本就心痛,又遇到妈妈这样的事情。一咬牙,她接了电话。 那端立刻传来谭一鸣的声音:“霜儿,你在哪里?你终于接电话了!好霜儿,谭大哥知道错了,谭大哥不该把怒气发泄到你身上,那是因为我一直以为你不会离开我!对不起霜儿——” 温霜一听这话心痛的更为厉害,也终于忍不住失控的发出呜咽,嘴里含混不清的唤着:“谭大哥.......” “霜儿,别哭!你在哪里?我去接你,我给你炖汤,养好身体,再也不要你受苦了!” “我妈妈住院了!她可能活不成了!谭大哥,我没钱,我妈妈要花很多钱,姐姐她刚才哭得很伤心!”温霜扬起满是泪痕的脸,哆哆嗦嗦地开口:“我爸打了我妈,人在重症监护室了,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谭一鸣一下黯然:“霜儿……” 温霜此刻也是心如刀割,闭上眼,冰凉的泪珠子断了线,崩溃般喃喃自语:“是我爸打了我妈妈,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爸爸?我妈妈她——” “霜儿,我去找你,我有钱,别怕!”他安慰开口。“我今天筹措一下,明日一早就过去!” “谭大哥!”温霜渐渐止住哭泣,身子却一直哆哆嗦嗦,不停的发颤,显然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你、你不是诳我的?你不是骗我的对不对?” 那端只是传来谭一鸣的叹息:“好霜儿,谭大哥知道错了!谭大哥不该那么对你,你不要哭,养好身体!我明日就过去!” “霜儿?”温语喊着。 正着急,温霜拿着电话回来了。她眼中有泪,看到温语,她走过来。“姐!” 温语和李婶顿时松了口气。“霜儿,你去哪里了?” “姐!我没事!”温霜说道,她的眼中还挂着泪痕。“我不会傻的!姐!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抗的!我要和你一起承担!姐,不管借了多少钱,我都跟你一起还账,我们救妈妈!” 温语一下子讶异,酸涩了眼睛。“霜儿,你长大了!” “经历一些事情,人总要长大的!”温霜幽幽说道。“姐,我错了很多,可是我从来没有坏心和恶意,之前对不起,你不要生我的气!” “我怎么会生你气,你是我妹妹啊,我的亲人啊!”温语抱着她。 “姐!”温霜也一下抱住温语,姐妹两人相拥在一起。 李浚河在缴费处缴费后,林素立刻进行了手术。 温语这才发现,自己的电话不见了!“我的电话?” 她的电话不见了,不知道丢在了何处?是不是在刚才丢了。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她已经顾不上电话的事情了,这一刻,她要好好想想,怎么筹钱。 “姐,把老宅卖了!”温霜突然说道。“把家卖了,那片地方怎么都能卖三十万,谭一鸣说过,那里拆迁,可以卖到三十万!先救妈妈!” “霜儿,地契写的是爸的名字!” “他不是我们爸爸,他是禽兽!”温霜眼底一片冰冷。“我再也不会认他!” “霜儿!” “姐!”温霜走过来,环抱住姐姐。“对不起,姐!” “霜儿!”温语也抱住她,姐妹俩拥抱在一起,获取彼此的力量。 ”霜儿,那房子,就是卖也没人敢要啊!”李婶在一旁说道,“你们不知道,太惨了,到处都是血啊!一地的血,要不是浚河在家,我真的不敢报警,你爸爸那脾气,真是太可怕了!” 把林素送进了手术室,大家等候的时候,温语和温霜才由李婶的口中知道事情的大致情况。 事发当晚,大家都睡了,夜里十一点左右,温家发出摔东西的声音,然后是尖叫声,那声音不像平时那样,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婶老觉得不对劲儿,爬起来披上大衣扒着墙看了眼,这一看不要紧,一下看到温治国手里抬起一个凳子,朝林素砸去,就在门口,林素是往外跑的!可是没跑出去,一下被砸到了! 李婶吓得尖声喊道:“温治国,要出人命的,你快放下!” 可是那一下,就让林素的头受到了重创。 接下来,李浚河也半夜被惊醒爬起来,从墙头上跳下去,李婶打电话报警,又打了120,然后温治国被刑警队带走,林素送来了医院。 第164章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第164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温语咬住唇,安静地听经过,不发一言,只是血丝渗出来,泄露了她的情绪! “到底怎样的深仇大恨,他要这样对待妈妈?”霜儿喃喃低语,脸色一片惨白,她刚流产,身子虚弱。此刻听着这些,脸色更是惨白! 温语闭上眼睛,又张开,张着眼,大口的喘着气,心情还久久不能平复,那样的痛,撕心裂肺的痛袭来,让她不知道如何排遣心底的痛! 手术进行了整整五个半小时了,李浚河和李婶都没有休息,连着熬夜,温语让他们回去,但是他们不肯走,说什么都等到林素手术完了再出来。 温语在手术室外等了很久,期间离开了一会儿,她想哭,真的很想哭,妈妈生死不明,而巨额的费用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妈妈若是没了,她不知道怎么办?她真的很怕很怕! 她怕自己会哭,站在楼梯处打开窗户,冷风吹进来。 天空中的风肆意的飘荡,那样的冷冽,落叶被风卷起盘旋轻扬,无限宽阔的天地之间,见证着岁月的永恒,人在岁月面前,是如此的渺小而脆弱,而人,同时又是强大的! “小语!”身后传来李浚河低沉而关切的嗓音。 “李子哥哥!”温语回转身,看到他。 “会没事的!”李浚河说道。 “我知道!” “回去吧,也许等下就出来了!” “嗯!” 两人都回到了手术室外,果然,在第六个小时后,林素终于被推了出来。 “医生,怎样?”温语一见手术室门打开,立刻扑上前去。 医生摘掉口罩,似乎格外累,这时,护士推着林素出来,挂着各种仪器的林素,直接被送重症监护室。 医生这才说道:“手术虽然成功了,但这不意味着能恢复到术前完好的状态,因为大脑的机能目前医学不能完全解释,另外神经外科的手术其实也是宏观的操作,对大脑的损伤是必然的。病人已经有了意识,只是很轻微的反应,心电图都很正常,至于恢复怎样,要看病人的造化!另外,还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 “谢谢!”温语说道。 只是,林素被送到重症监护室,整整两天,都没有苏醒。期间心电图等体征正常。医生说脑部情况较好,并已控制脑部出血,可是林素却没有醒来的迹象。 温语一直被阻挡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外,她每一次都想冲破护士阻碍进去看看妈妈,可是护士立刻出来劝解。“小姐,请放心把您的家人交给我们,我们会尽心的,您现在熬夜已经明显体力透支,回去休息吧!病人醒来我们会第一时间电话通知您!” “小语,我们回去吧!你和霜儿回去睡一觉,就睡一会儿就好!”李浚河说道。 “不!霜儿回去吧!我再等等!”温语摇头,坚持不肯回去。 “姐!我也不回去!” “你们熬了两天了,会熬坏的!” “刑警队找我们做口供,我们一起,做完口供,再决定谁休息!” 于是,大家去了公安局。 对于这场家暴事件,警察都很同情林素,去了询问了一些平常情况,并告诉温语和温霜,温治国对于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 “他是否负刑事责任,判几年?”温霜问警察。 “这要根据轻重伤、残疾等判断。等到审查结束,移送人民检察院审查决定。”一警察耐心解释道:“只是行凶者是你们的父亲,你们对此有什么要求吗?” “重判!”温霜突然又开口,语气清幽:“如果可以,我希望他一辈子就在里面度过吧!” “霜儿?”温语低呼,她没想到温霜会这么说。 “姐,我恨他!真的恨!”温霜那样的悲恸,别过脸去。 警察也叹了口气,但也没说什么! 做了笔录,警察说还要收集证据,会按照诉讼时效,移交到检察院和法院。 等到回到了家里,温语和温霜看到满地已经干涸的鲜血时,彻底呆住了!那干涸在门口的大片的暗色血迹昭示着当时的惨烈,那血迹,到现在还依然触目惊心。一走进,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 那是她们妈妈的血,只是看着那血迹,泪水就哗哗的流下来,眼睛就开始模糊,温语已经痛得难以自制! 温霜也是再也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 温语颤抖着身子,险些站不稳。眼泪不争气的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想坚强,可是她在面对母亲流下的干涸的鲜血的时候真的控制不住,姐妹两个在寒冬里,在将近年关的日子里,靠在自家的门口,看着母亲的血渍,泪流满面。 而她们的妈妈,此刻在重症监护室里,生死不明,能不能醒来还是个问题! 温语当真难过心痛到了极点,像是碧落黄泉一般痛彻心扉。 她难过而无助的蜷起身子低泣,内心一阵惨烈的绞痛,喉咙也热热的燃烧起来,发不出半点声音,上百万的治疗费用,此刻母亲生死不明的状况让绝望一刹那紧紧包围了她! 她想起妈妈的嘤咛期盼,想起妈妈为了她的户口而辗转隐忍了这么多年,突然泪如雨下,好狠,温治国你好狠!真的不肯放我妈妈一条生路! 如果妈妈醒不过来,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生命中从来未有曾受过的痛楚让温语此刻想要失声尖叫,可是呼喊出来的声音成了模糊的呓语,而内心看着那些血渍极具的痛楚让她根本无力哭喊,身体真的很是疲惫,冰冷的院落里徒留她和妹妹空荡荡的绝望。 温霜的手机在这时响起,她颤抖着,摸过电话,看到号码,哭着接了:“呜呜——” 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温霜对着电话哭道:“我们在家!” 大约十五分钟后,谭一鸣出现在温家门口。 她的出现让温语有些反应不过来。 而温霜则一下子扑过去,抱着谭一鸣哭喊:“谭大哥,这些血都是我妈妈的,我妈妈的!” 谭一鸣也被门口的那一大摊暗红的血迹吓坏了,他像是风尘仆仆的赶来,头发凌乱,羽绒服敞开,手里只有一个公文包。 “别哭!”良久,他的手环抱住温霜。又看了眼同样哭泣的温语,一时间很是尴尬,却还是抱住了温霜:“霜儿,别哭!别哭!我来了!” 温语依靠在门边,实在不知道眼前的状况到底怎么回事,霜儿怎么又跟谭一鸣在一起了? 李浚河回去换了衣服,一进门就看到了这样一幕,原本是温语的未婚夫的谭一鸣此刻抱着温霜,而温语倚在门边,那模样,如此悲戚! 他以为温语是因为这个难过,他没有说什么,走到她面前。“小语?” “李子哥哥,我没事!”温语抹了把眼泪,沉声说道:“都进屋吧!” 屋子里一片凌乱,一看就是当天发生过惨状,而警察来搜集了证据,不过倒也干净,林素是个很爱干净的人,收拾的房间总是一尘不染,所以即使地上一片凌乱,也依然很干净。 四个人都进了屋。 温霜还在抽泣。“姐!是我打电话给谭大哥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谭一鸣立刻说道:“小语,不是,是我打了霜儿的电话,才知道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很遗憾,我知道这个时候家里缺人,我已经请假了,在这里帮你们照顾阿姨!这个时候我想你们也需要钱,我手里钱不多,只有五万多块,你先用着,这钱干净,是我的工资!” 说着,他拿出了卡。 温语转头看着他,眼底有着怀疑。 谭一鸣有点尴尬的解释:“小语,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尽尽心!” “姐,你要怪就怪我吧!”温霜哭泣着低喊。 李浚河不说话,似乎明白了什么,视线转向谭一鸣,又看看温霜,他们居然在一起了?!那温语怎么办? 温语怔了下,说道:“霜儿,你去休息吧。谭一鸣,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照顾好她,她身体经不起摧残了!你看看她脸色有多白,就清楚了!我很感谢这个时候你来,如果你痛改前非跟霜儿好好真心在一起我欢迎,如果不是,你立刻走开!我真的没时间和精力跟你再斗了!” “我知道!”谭一鸣说道,低头看了眼温霜,这一刻,眼底闪烁出一抹心疼。 从她决绝的跟着温语离开时,他就突然醒悟,如果失去了温霜,只怕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一个女人像她一样对自己死心塌地了!所以他才会去信访局找温语,可是却被路辰的朋友弄到部队揍了一顿,放回来! 他想了很多!谈不上幡然悔悟,却真的对温霜感到愧疚!所以他来了!带着他为数不多的工资!另外还借了一部分! “你们去休息,我们保持体力,妈妈醒来需要人照顾!”温语说道。“谭一鸣,温霜两天没休息了,你给她煮点热汤!” “没问题,我马上去!”谭一鸣答应的很痛快! “呃!好!姐,李子哥哥,你们也休息!”温霜乖巧地点头,拉着谭一鸣去了她的房间。 第165章 她去哪里弄上百万 第165章她去哪里弄上百万 温语知道,此刻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也不是吵架的时候,她也没力气吵。 当客厅里只剩下温语和李浚河时,李浚河看着温语,他脸上波澜不惊,只是那双似冰泉般清澈的凤眸,眸光变幻莫测,极其复杂。他的眸光,深幽的眸注视着温语,那里有一抹心疼。“小语,他背叛了你?跟霜儿在一起了?” “李子哥哥,人间事,总是这样,世事无常!”温语自嘲地扯扯唇角。“谁跟谁在一起都不要紧,只要彼此幸福就好了!我没事,这事过去很久了!我都习惯了!” 李浚河看着眼前这个双眼通红的女孩子。他低头望着她,眼眸深邃,沉声问道,“可是小语,你怎么办呢?” 温语抿着唇,久久没有开口。 过了好半晌时间,她这才颤声说道,“李子哥哥.......我很好......我真的很好.......” 话说到一半,她已经哽咽了声音,眼泪都凝在眼眶,强忍着酸涩。 这样执拗倔强的她,让李浚河心中一窒,他伸出双手,将她抱紧在怀里。温柔地轻抚着她,富有磁性的男声让她感觉格外安心,他漠漠说道:“小语还有李子哥哥,李子哥哥会照顾小语!不让你哭!” “李子哥哥,你永远是我最好最好的哥哥,我会把钱还给你!别担心我!我很好,真的!” 李浚河微微一怔,只是最好的哥哥吗?可是,他想做得可不是只做她的哥哥啊! “太晚了,你去休息吧!我想睡会儿,我怕我撑不住,妈妈还需要我!”温语离开他的怀抱,轻声说道。 “嗯!好!早休息!”李浚河说道。 “嗯!” 温语一整夜几乎没怎么睡,她真是累极了。只是一闭眼,就梦到浑身是血的妈妈,妈妈在喊痛,喊得她心痛,撕心裂肺般的心痛。 清晨六点不到,她起来,谭一鸣也起来了。 两人在院子里相遇,谭一鸣很是尴尬,看到她,喊了声:“小语,你多保重!” 温语不说话,径直出去,她想去李婶家,告诉他们今天不要去医院了,她会和温霜倒开班轮流去医院! 一大早,李家就开门了。温语进了院子,看着厨房那边似乎有人,想着李婶可能在煮饭,就朝那边走去。 还没走进,就听到李婶在说话:“浚河,是上百万啊!你哪里弄上百万啊?你存钱存了这么多年,才存了那么点,这一下子都拿出来,你以后可怎么办?虽然林老师真的是好人一个,妈妈也希望帮她垫付药费,可是咱不是富翁啊!虽然小语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打心眼里心疼这个孩子。若是她跟你成了,她愿意做咱们家的儿媳妇,这钱出了就出了,一家人同甘苦共患难,可是她根本不喜欢你啊!你这都快三十了,还没找个对象,赚了这么多年,才赚了这点钱,你都给了她们,你以后怎么成个家啊?小语能跟你过苦日子,别的姑娘谁跟你啊?” 李婶无法不担心自己儿子的未来。 “妈!这事我自有分寸,你别管了!”李浚河的声音传来。“我这些也不够,只能再想办法,眼下先救人要紧!房子的事情等拆迁了,送两套,我不就有了?所以你和爸就别操心了!” 李叔的声音传来:“如果不帮她们,小语这孩子一定被逼上绝路!可是帮了她,她能成为我们儿媳妇吗?以后林老师好了,也可能一辈子坐轮椅,需要人照顾啊!儿子,贫贱夫妻百事哀,爸爸不知道说什么!你自己拿主意吧,反正钱是你赚的!” “唉!愁!真愁!”李婶叹息着。 温语听着李婶的话,心中一阵酸楚涌上,黯然地合上眼,现在的情况真的让她无力承担了!她不敢进去,立刻退出李家的院子,立在外面的墙边,泪流满面。 上百万啊! 她去哪里弄上百万? 裴少北?呃!不!她知道他有钱,他股票账户里有三百万,可那是他的钱,他们现在就算在交往,他也没有义务帮自己承担啊! 她张不开口,真的张不开口。 她不知道,她这样突然离开了两天,电话打不通,人也没请假,裴素阳急坏了,打电话打到了裴少北那里,裴少北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这一下,可真的都急坏了。 倒是谁也没想到,路辰打了温语的电话,联系不到人,然后他打了宣传部办公室的电话,刚好是李主任接的,当时李主任说温语没请假,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路辰立刻打她电话,打不通。他当时想不应该啊,怎么能刚上班就无辜消失了? 路辰开车去了温语的住处,没敲开门,晚上过去灯也没亮。 然后打了个电话给部队转业到安全局的一个他爸以前的部下,让给查一下温语的手机号码此刻在哪个地区! 这一查,知道她在宿县!手机号码此刻在宿县,却是关机状态。 他又跑到信访局查了她的档案,找到她家号码,然后打过去。 是温霜接的电话,“你找谁?” “我找温语!”路辰开门见山。“她是不是回老家了?” “你是谁?”温霜问道。 “我是她同事,想问问她怎么没请假就回去了?” “哦!你是我姐同事啊,我家里出了点事,我妈妈住院了,麻烦你帮我姐请个假好吗?她手机丢了,事出突然,没来及请!” “你妈妈住院了?”路辰微微皱眉。“什么病?” “......”温霜沉默了! “呃!抱歉,我越举了!”路辰知道人可能不方便,不好多问。“你姐回来,让你姐给我打个电话,告诉她我是路辰!” “好的!”温霜说完挂了电话。 温语在医院重症监护室外等候林素醒来,可是询问了护士,护士说,依然昏迷着,偶尔醒来,却是动动,又睡着了!根本没有清醒的意识。 她立在那里,心里默默地说着:妈妈,你快醒来,一定要醒来啊! 看着妈妈这样,温语的心,像是被尖锐的锥子狠狠戳了一下,一种酸涩,疼痛,懊悔在心里蔓延开来,胀痛得难受。 上百万! 上百万! 上百万!!! 她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这句话。 她在医院外,用电话卡给裴少北打电话,中午十一点钟,她不知道这个时间他会不会接电话,但是她还是拨了,很奇怪,丢了手机。却记得那个号码!那样的清晰的记在自己的脑子里! 电话拨过去,好久,好久,她以为他不会接的时候,突然,电话通了! “谁啊?”是个女声。 温语心里一颤,错愕着,是不是自己打错了电话? “这是少北哥哥的电话,我是他的未婚妻郝倩!你是哪位啊?” 未婚妻?! 温语呆了! 啪得一声挂了电话. 而吉县县政府县长办公室里,捧着裴少北电话的郝倩耸耸肩,“什么人嘛?!也不讲一句话,真是讨厌!” 裴少北握着一叠资料进门,就看到她抱着自己电话,自言自语。“倩倩,你拿我电话做什么?” 郝倩嘟嘟嘴:“刚才有个骚扰电话,一直打,我就帮你接了!可是对方不说是谁,给挂了!” “哪里的号码?”裴少北倏地抓过电话,剑眉一皱,冷声道:“以后不要碰我电话!还有你,以后不许再来找我,知道吗?” “为什么不来找你?裴伯母说回去就给我们办订婚宴,少北哥哥,我是要嫁给你的,我们注定是要成为夫妻的!你躲着也没用!”郝倩不以为然地看了他一眼。 裴少北的俊脸倏地沉了下去,翻电话号码,却发现没有了! “你删掉了号码?” “对啊!骚扰电话!我删掉了!”郝倩供认不讳。 “出去!”裴少北沉声道,面容已经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少北哥!”郝倩低呼。 可是裴少北的目光没有温度,那比冷如冰的目光更令人胆怯,却又如同泥淖,致人浑身僵硬。 郝倩不走! 裴少北却依旧凝着目光,眼瞳中几分打量。直到捕捉到她眼中一晃而过的黯然,他才低一低眉,思索半秒,再抬眸,“郝倩,你永远不会成为我的妻子。”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 “我很喜欢你,但是只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裴少北沉声道。“你不要再想别的主意了,大人们的想法我会去更正!尤其你爸和我妈,我会亲自去告诉他们!” 懊恼浸染上郝倩年轻而漂亮的眉心眼角。她想不明白,裴少北怎么就不喜欢自己呢? “你不喜欢我,我也要嫁给你!” “我不会娶你!”裴少北应声拒绝,然后高声喊道:“来人!” 这时,他的秘书走了进来。“裴县长!” “把这位小姐给我请出去,以后再也不要她来县政府,谁放她进来,谁回家休息养老去,不要干工作了!”裴少北交代了一声,走到自己椅子上,查看材料。 “少北哥哥,你好过分!”郝倩一跺脚,转身跑了出去。 秘书只能退出去。 第166章 我不需要你还 第166章我不需要你还 裴少北猜着电话是温语打来的,他的私人号码知道的不多。今天若不是一直时时看电话,也不会在郝倩突然到来后出去厕所忘记了电话。 看来他以后得把手机时刻装在身上了! 温语心神不宁地靠在电话亭那里,思绪越发纷乱起来! 哎!郝倩!郝书记的女儿! 那才是跟裴少北比肩站一起不被人笑的女孩子! 而自己,现在这算什么?妈妈住院了,凶手是继父,以后继父要坐牢! 裴少北他们家世代官宦,怎么能容忍自己有个故意伤害罪的继父?而妈妈以后的日子,即使醒来又怎样?他那样的男人,怎么能有这样的岳父岳母呢?所以,他们的未来,是没有希望的! 她知道裴少北没有跟郝倩订婚,她也知道裴少北不会骗自己,一定是郝倩在故意这么说!她相信裴少北,可是相信裴少北又能怎样?没有希望的未来,只是徒增伤感! 可是这个时间,他该是在办公室吧?怎么跟郝倩在一起?又像上次一样,郝倩来找他吗? 曾经的伤害,已彻底打碎了她对美好爱情的神往,甚至对其更是心生惧怕,裴少北是个坚定的男人,她信他不会玩弄自己!他能那样坚决的拒绝程子琪,何况是郝倩呢?若是真的喜欢郝倩,他不会跟自己这样交往了! 只是,她该如何张口? 一百万? 她开了口,他必然会给你拿这些钱!但是这叫她情何以堪?以后如何面对他?在他帮自己垫付了巨额药费后,她势必要卑躬屈膝,就像妈妈一样,一辈子欠了温治国的,在爱情消失后,在爱情转化为亲情时,一切的包容是否还在?无休止的争吵可能接踵而至,然后因为巨额的金钱债务而发生悲剧吗?! 她真的怕!她的双眸瞬间湿润,她是如此的脆弱,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都分崩离析,泪落下来! 她张不开口,也幸好电话不是他接的。 泪水汹涌而出,温语忍不住失声恸哭! 却又飞快的抹掉,深呼吸,抽出电话卡。 她一转身,竟对上了远处李浚河温暖的目光,他脸上的神色那么温暖还充满了心疼。 温语有一刹那的恍惚,她释然一笑,走上前去。“李子哥哥,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了,不要你来了吗?” “给你送点吃的!”李浚河说道,拎了拎手里的保温桶,“我妈煮的,你这几日累坏了,补补身体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谢谢!”温语心中溢出温暖。 李浚河一家都是好人,她不能让李浚河帮自己承担,她也不会嫁给李浚河。“李子哥哥,我会尽快把钱给你的!” 李浚河一怔,面容少有的认真:“小语,我不需要你还!” “不!我会还你的!”温语十分坚定地说道。 尽管她也不知道自己去哪里弄几十万,但是李浚河现在已经垫付了十三万了,而且钱如流水般流掉,一针就是上千,妈妈需要的钱,根本就不是一打子,而是一麻袋,而她穷其一生,只怕也赚不来!她只是个工薪阶层啊! 两人坐在医院外的休息椅子上,温语道:“李子哥哥,我很好!我真的很好!把吃的给我,以后不要送饭,太辛苦了!而且我妈妈有我和温霜就可以了!你回来过春节,时间不是很多,还是忙你的事情吧!” 李浚河拧开保温桶,拿出小勺子,给她倒了汤。“我没事,这次回来休长假!” 其实他是看到她跟谭一鸣分手了,觉得还有希望,所以想要留下来! 温语没有客气,没有拒绝,尽管她一点胃口没有还是老实的吃东西,食不知味也好,怎样也好,她都知道她要健康,要坚强的站着,照顾妈妈!也许妈妈很快就醒来。 她飞快的喝汤,是鸡汤,很清淡,但是她喝得太猛,差点呛到,李浚河帮她拍着后背,心疼她故做坚强的样子。 “小语,慢点!” “李子哥哥,我吃饭了。你看,我一点都没有吃不下,我吃了很多!你不用来给我送饭了,我自己买点就可以了!你放心我会吃好喝好照顾我妈妈的!” “嗯!”李浚河看着她,眼底满是心痛。“没关系的,反正过春节期间,也没有别的事情。家里煮了饭,我就给你捎过来。可是,你自己一定要好好吃饭啊!” “嗯,你放心吧!李子哥哥,你快走吧!回去告诉李婶,没事的,这里有护士,重症监护室里的护士都很负责的!” “小语,我们是多年的老街坊了。林老师又教过我,她这样难得的好人会一生平安的。”李浚河沉声道。 “嗯!”提到母亲,温语的面容不由得柔软下来,唇角含着一丝酸涩的笑意,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就好了!可是月有阴晴圆缺,好人真的会一生平安吗?她现在只求母亲好起来! 想着妈妈一生辛苦,为了自己跟温治国结婚!妈妈年纪轻轻离家,到现在人生三十年,从来没有提过家里的事,也从来不说她亲生父亲是谁,每次问得时候妈妈只说,死了!两个字打消了她对亲生父亲的所有向往!真的死了吗?家里的人都死了吗?妈妈从来不提回家,是伤透了心,还是?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妈妈一生辛劳,所谓基本都是自己,所以她就算拼尽全力,也要救治妈妈! “你自己要保重身体!”李浚河沉声开口,看着眼前的温语从小到大有多乖,有多坚强,他几乎是跟温语一起长大,他知道林老师和温语有多辛苦,他都亲眼所见过那些记忆。 对上李浚河那关切的肝肾,温语想起妈妈的脸,那温暖而关切的眼神,温语郑重的点了点头,这个世上,没有人比妈妈更重要了,她要妈妈活着! “我会的,李子哥哥!”温语把保温桶给他。“我吃完了,你快回去吧!” “好!”李浚河没有过多说什么就走了,没进去医院。 温语挥手跟他再见,然后大步朝医院走去。 刚上楼梯,走的太急,她胃里一阵翻滚,朝洗手间跑去,她根本吃不了东西,她哪里有胃口吃东西,她只是不想人为自己担心,她也知道李浚河真的关心自己!所以更不会让他担心! 跑进厕所,呕得一下吐出来! 好难过! 把汤都吐掉了,靠在墙壁上大口喘气。 这时,厕所墙壁上一个似乎是刚贴的广告小贴片吸引了她的眸光——高价求购健康肾源。 卖肾!高价! 温语看着那电话号码,竟神不知鬼不觉地给记录了下来。 她回到了重症监护室外,站在外面看妈妈,她努力让自己微笑,可还是眼泪却不知不觉流下来。 脑海里闪过跟妈妈相依为命的那些年,妈妈殷勤的叮咛,温柔的抚慰,妈妈偷偷教她德语时候的一切,母女两人用德语对话!温治国很讨厌她们说德语,所以妈妈都是偷偷教她德语! 那些记忆,如斑驳的光影,如电影镜头般拉远再拉近,日出日落,阴晴雨雾,不停在眼前变幻,画面那样清晰,那样温暖。 妈妈! 那些记忆里的画面,在脑海里浓缩的笑泪悲欢之后,让她闭上眼睛。 一行清泪,沉默落下! 下午,温霜和谭一鸣来替她,晚上值夜班。 温语很安静,走回去。 她一个人走在街上,马上过年了,人来人往,卖鞭炮的,卖对联的,傍晚了还不收摊!还有几天就过年了,那样的热闹。 她从旧式小区中穿过,四周充斥的是热闹的市井风情,真正的人间烟火气。行色匆匆的人群,多少人面带微笑,迎接新年的到来!迎接春的到来! 暮色渐渐苍茫。夕阳的余晖透过薄云,街道两侧金黄的银杏树,被抹上一层绚丽的红色。 街边摆满了小摊,空气中溢满油炸臭豆腐的特殊味道。 那是她小时候经常吃的零食,妈妈会给她买,很便宜,妈妈不吃,看着她吃,只是在一旁欣慰的笑! 而她手上会拿着一只豆腐串,吃得嘴边都是红油,然后非要妈妈吃一口,妈妈也会满口红油,母女二人开心的笑。 后来很长时间,她再没有站在街边吃过东西,她也再没有过那种单纯快乐的心境。 而如今,这些平常的幸福,还有吗? 温语摸出零钱,专门买了一串,也学着旁边人的样子,抹上大量的辣椒酱。 她迫不及待咬下一口,顿时汁水四溢,豆腐很烫,烫得她舌尖几乎麻木,味道却没有她记忆中的好,咸且辣,再也没有了当初和妈妈一起吃的感觉。 但她还是一块块慢慢吃完。也许都是这样,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风很冷,无遮无拦,透骨的凉。 温语紧紧裹起羽绒服,一个人站在这里承受寒风的萧瑟。 妈妈! 你一定要醒过来! 回到家,温霜的电话打过来。“姐,你怎么才回家?” “我吃了东西回来的!”她平静地接电话。 第167章 他还是了解自己的 第167章他还是了解自己的 地上的血迹已经被处理干净,不知道是谭一鸣处理的还是温霜,她想或许是谭一鸣吧,早晨她走到时候看到谭一鸣在端水,拿拖布。 “你的同事路辰说让你给他打个电话,他打了家里的电话!” “知道了!”温语倒是没有想到路辰打来了电话。 她没有打路辰的电话,她打了那个在洗手间里看到的号码,那个被她刻意记在大脑里的号码! “请问,你们需要肾源是吗?” 那端立刻传来急切的男声:“你,你是谁?” 似乎格外的急切和谨慎。 温语知道非法倒卖会被抓起来的,“我只想知道,一颗肾多少钱?” 许是她的直接,让对方安抚了一下。“价钱好说,一个健康的肾,我们最高能出到十万块!” “只有十万块?”温语惊呼,为什么这么便宜? “小姐,有的中介机构只出到5、6万,我们已经是最高的了!” “太便宜了!”温语摇头。“如果不是急需用钱,我不会打这个电话,容我再想想!” “你若真的健康,价钱我们可以商量!”那边看起来很需要健康肾源。 “我再想想!”温语说道。 挂了电话,久久失神,脸色已是煞白。 第二天,她一早去接替谭一鸣和温霜。 当她出现在医院时。 谭一鸣看到她,风吹乱了温语的一头秀发,连日来的狼狈疲惫,依旧不能掩盖住她的耀眼芳华。 她依然眼波如水,隐含着深深的忧虑与哀愁。 即使穷途末路,她依旧保持神色镇静,将自己的紧张与慌乱压在心底,这就是温语,她永远有着一种独特的气质,而他错过了她! 永远的错过了她! 谭齐一双眼矛盾的看着神情平静而充满哀愁的温语,眷恋她此刻那柔和的模样,可是她却再也不属于他! “小语,你来了?”谭一鸣问道。 “嗯!”温语目光掠过谭一鸣关切的脸,问道:“妈妈还是没有醒来吗?” “没有!夜里醒过一次,我在外面看到,只是动了动手,护士说没有意识,只是一种本能!她像是睡着,昏迷不醒!”温霜带着哽咽。“姐,妈妈她——” “不会!妈妈会醒来!”温语沉声道。 “可是——” “没有可是!”温语打断她的话。“妈妈会醒来的!你是她的女儿,就该坚信妈妈的坚强,不要有任何的疑惑!否则,你就不配做妈妈的女儿!” “姐!我知道!我知道妈妈会醒来!”温霜一顿后,坚定地说道。 “嗯!”温语放缓了脸色,走到门边看了眼妈妈,还在睡着,她眼神哀恸,却坚定地转过身。“谭一鸣!” “小语,有事你说!”谭一鸣看着温语,浓眉紧皱着。他知道温语一定有重要的话说,不然她不会这样的表情。 温语看了一眼谭一鸣,漠然的转身朝休息椅子上坐去,“谭一鸣,我有事情拜托你!” “小语?”谭一鸣眉宇一皱。“你说吧!” 温语点点头。“我要去借钱,可能出去一周,这一周,你帮我照顾我妈妈和霜儿,可以吗?” “这事我义不容辞!”谭一鸣没有任何推脱。 “我拜托你,是因为你欠了我!而我也的确没人拜托,霜儿太小,身体不好也是因为你。” 谭一鸣不说话了,微微点头。 “姐,你去哪里借钱?”霜儿一听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姐,我们没有亲戚,以前的亲戚都被爸爸得罪尽了。还能问谁借钱?借个三千五千的,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我去找朋友借钱,你不用管了!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温语说道。 “小语,霜儿说的对,不是三千五千,也不是三万五万,是上百万,眼下就需要几十万。昨晚已经通知我们了,又欠费了!” “我知道了。”温语看着他们,“你们回去休息吧,晚上不用值班,妈妈在里面,现在不需要我们,我明早就走,大概得去一周左右。三万也好,三十万也好,我都要救妈妈!” “姐,你跟我说,你到底去哪里?”霜儿抓着她的手。 “我.......”温语微微怔忪,轻声说道:“我去找个朋友,总有办法的!” “你要去找裴少北?”谭一鸣突然开口。 温语一听到裴少北,心就跟着痛了,她看向谭一鸣,义正言辞地说道:“谭一鸣,我跟你说了,我不认识什么裴少北,我也不会找他!请你以后不要再随便乱说话,算我求你行吗?” “好!”谭一鸣看着有些恍惚失神的温语,自嘲一笑,点头。“你放心,阿姨这里我会照顾的,我已经跟我爸妈说了,不回去过年了!” “谢谢!”这一次,温语是真心道谢。“你们快回去吧!” 谭一鸣带着温霜回去休息了。 温语看着里面不醒的妈妈,真的是心疼的要死! “林素的家属是不是?”护士手里拿着一张纸条,走过来。 “是!我是她女儿!”温语立刻看向护士。 护士把纸条递给她:“您还需要准备缴费,马上就欠费了!” “怎么这么快?”温语错愕着,“两天两夜,十万就快没了吗?” “手术那天就用去了八万,小姐,说白了,你母亲就是靠钱维持生命!你们是救还是不救,全在你们!一旦停药,你母亲就.......” “当然是救了!”温语赶紧说道。“我立刻想办法筹钱!” “那就快点准备吧!以后每天的费用最少也得四千多,人一日不出监护室,一日花费降不下来!”护士也很是同情。 “谢谢,我知道了!”温语怔忪在那里。 “小语,我又交了五万!”谭一鸣走了又回来,手里拿着单据:“又问朋友借了五万,明天给打过来!你先不要着急,我们一起想办法,总会过去这个坎的!” 温语微微的讶异,看到谭一鸣的眸子,此刻只有担心和真诚,这样的谭一鸣才是当初她认识的那个谭一鸣啊!只是时过境迁,真的已经是沧海桑田了!“谢谢你谭一鸣,钱我以后还你!” “我不需要你还!”谭一鸣说道:“这是我的一份心意!” 温语不再多说,实在没有力气多说:“谢谢,你回去休息吧,你也累了一夜了!” “也好,我先回去!霜儿在楼下等我呢!”谭一鸣说完,就下楼了。 一整天,她只出去打了个电话,然后中午不知道去了哪里。 后来再回来,就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看着重症监护室里的方向,视线平静而坚定,似乎可以看见人世间的尽头。 谭一鸣没有让温霜来,傍晚他自己过来的,温霜一直在流血,身体根本撑不住了! 他站在走廊里,远远地看着温语,怔怔的看着面容平静却又哀默一片的温语,走廊里已经亮了灯,灯光惨白的洒落在她的身上,安静里,她的脸庞看起来那么的白亮而透明,似乎随时都会消失在天地之中一般。 一瞬间,谭一鸣的脸色惨变着,这样的温语,他感到有点害怕,心莫名的跟着惶恐,她是这样平静的看着一个方向,看了十分钟了,还是眼睛一眨不眨。他来了都十分钟了,她维持一个姿势十分钟一动不动。 “小语,你怎么了?”察觉到了温语的不对劲的脸色,谭一鸣不解的低问。 “没事!”温语猛地回过神来,看到他,眼神转了过来,扫了眼走廊!“霜儿呢?” “她没来!我没让她来!她身体不好!”谭一鸣说道。 “也好!”温语微微敛了眸子。却又微微一笑,谭一鸣终于学会体谅霜儿了。 “你刚才想什么?”谭一鸣在她身边坐下来,视线依旧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平静的有些骇人的温语,“你刚才那样子在想什么?” “谭一鸣,你能好好对我妹妹吧?”温语幽幽的开口,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小语!”谭一鸣欲言又止,没有明确回答,也没有拒绝。 “我想你不是对霜儿一点感情没有,不然你就不会来了!”温语幽幽说道。“谭一鸣,你会照顾好我妹妹是不是?” “是!”谭一鸣终于点头。 “谢谢!”温语幽幽说道。”如果我出现什么意外,呃!应该不会的!你帮我照顾我妹妹,想办法照顾我妈妈——” “你胡说什么?”殃殃一声尖锐的怒斥,谭一鸣猛的站起身来,视线狠狠地盯着温语,为什么会这样说?“你要干什么?小语,你别想不开!” 谭一鸣觉得她今天很不对劲儿。 温语呆滞的看着怒容满面的谭一鸣,他的眸子里满是不解和愤怒。“温语,你跟我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到底是跟自己相处了六年,他还是了解自己的! 温语幽幽地叹了口气。“没什么!真的!我怎么可能想不开?你知道我的,我永远不会轻生,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只是去筹钱,你瞎说什么呢?我现在累了,没精神!谭一鸣,你不要一惊一乍的。” 第168章 我们分手吧 第168章我们分手吧 “小语,我只想告诉你钱可以解决的事情,都不是大事!”谭一鸣终于说了一句实话,让温语微微一愣,转头看向他。 她的眼神很真诚。“一鸣,好好的吧!跟霜儿过日子,你很聪明,好好干一定可以有作为的!别想三想四的!有时候机关算尽太聪明,到头来可能是一场空!踏踏实实比什么都好!我原谅你了!之前种种,一笔勾销吧!” “小语!”谭一鸣看着她,突然感到了迷茫。 “我明日出远门,去锦海!” “你能借着多少钱?” “我也不知道!”温语笑笑:“先过眼下这一关吧!” 温语今天白天就打了电话,在护士催缴费的时候,她就打了电话。她同意卖掉自己一颗肾,为了妈妈,身体是妈妈给的!卖掉一个肾她注意锻炼身体,只要那颗肾好好的,她还能很好的活着!并且会努力的好好活着! 只要过了眼下这一关,妈妈醒来,就算傻了也好,瘫了也好,都还活着,只要妈妈活着,她一定会好好照顾妈妈的! 老宅将来拆迁,兑换两套房子,卖掉房子,能卖个四五十万,还李浚河和谭一鸣,自己在想办法赚钱,一定可以度过难关的。 中午时候她在医院抽了个血,化验配型。 晚上就可以有消息了。 第二天。 温语一大早跟温霜交代了几句话。“霜儿,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再怀孕了!你是学护理的,你该知道如何护理自己的身体!一旦刮宫刮得次数多了,你将来可能再也做不了母亲,懂吗?” “姐!我知道!” “我离开这一周左右的时间,你照顾好妈妈!照顾好自己!” “姐,你要去哪里啊?” “去锦海借钱!” “可是你也不用去一周啊?” “可能很快就回来!”温语说道,背过身去,她怕自己一说话,就想哭。“我说的时间长点,也许很快就回来!” “姐,这是昨天谭大哥给你买电话!”温霜突然拿出电话。“你电话丢了,这个电话不贵,几百块,但可以联系,没电话没办法联系的。号码用我的身份证办理的!你拿着去锦海吧!” 温语微微的怔忪了一下,点头。“好!我拿着!” 接过电话,她心里是百般滋味,曾经以为再也不会理会谭一鸣的,没想到这才多久,很是奇怪,她心里居然一点不恨了,也不觉得介怀了!时间果然是最好的良药,可以让人忘却一切恩怨情仇! 只是,裴少北!我们再也没有未来了!对不起!我终究还是负了你。 温语没有用那个新电话号码打裴少北的电话。 她跟人联系好了,晚上做手术,配型库里等候做肾脏移植手术的人太多了。他们在一个宿县城关医院做这个摘除手术。 但在这之前,她要给裴少北打个电话。 很奇怪,她记得他的号码!那一串号码,即使丢了电话,她也记得他的号码!有些事情,需要说清楚,她不能这样不明不白下去。 她深呼吸,用公话拨了过去。 那端一直没人接,过了好久,好久,终于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喂?” 温语的身子一颤,听着熟悉的声音,那边似乎也意识到什么,声音有些发颤:“是你吗?” 他没喊名字,一如既往的谨慎,这才是裴少北,她笑了,笑容苦涩而心酸。 “是我。阿裴!”她说道。 “小语,你在哪里?素阳打电话找你,手机怎么关机了?你怎么不请假?”他的声音那般柔柔的,缓缓的,一股心酸的安心。“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鼻头酸了,眼合上,再睁开,又合上,再睁开,不断重复,强忍住流泪的冲动。明明做好了思想准备,可是为什么听着他关切的话语,只是几句话,就险些使她坠下泪来。 “阿裴!”她开口。 “小语?你怎么了?”似乎意识到不对劲儿,那端传来裴少北的声音,低沉而急切。 她好想像寻常女子一般不顾一切后果的扑到爱怜她的人怀里,告诉他,自己的无助,自己的害怕,自己的悲痛,可是……不能,她不能,她不是那些只有爱就能满足的人。 爱情不能参杂任何的利益和条件,妈妈的悲剧就是利用了温治国,所以到了今天这样的悲剧,一辈子争争吵吵,一辈子欠了他。如果她也这样,那将会是压在她心底深处的最深沉、最永远的痛。 她要靠自己救妈妈!别人没有义务,父母是自己的。身体是父母给予自己的,她不知道父亲是谁,但是母亲为了自己一辈子这样悲剧,她有义务救妈妈。即使为此可能付出生命!而裴少北没有这个义务! 即使她知道卖掉一个肾可能少活多少年,这一刻,她也顾不得了!因为,李浚河也没有义务垫付医药费!而且眼下只能这样了! 好半晌,时光似乎就此停了下来。 “小语,到底怎么了?”那边再度传来裴少北的声音,“我很忙,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累,还要开会!别急我,小语!” 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她咬唇,不让自己有异样,以一种决绝而冷硬的语气说道:“阿裴,我们分手吧!” 她和裴少北认识几个月,纠缠几个月,却还是要以这样的方式说分手! 多么心痛! “为什么?” 温语流着泪,脑子里到最后反复地重现着的三个字:“不爱了!” 不爱了。 “我准了吗?”他的语气那样低沉。“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分手吧!再见!” “等等,你给我说清楚!”裴少北在那端怒吼一声。 温语当真没有挂断电话。她握着电话,幽声道:“我说,我不喜欢你!” “什……什么!?你在说什么?”电话那端的裴少北猛地倒抽一口气,瞠大眼,一脸错愕的表情。 “我要跟别人结婚了!跟你在一起,很累!你的光环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只是个小老百姓,我什么都没有,而你出身显贵,本身优秀,我跟你太累!回家后,发现我真正爱着的人,是我的青梅竹马,我的李子哥哥!裴少北,我们分手吧!” “温语!”裴少北沉声喝道:“你到底怎么了?” “裴少北,你不用对我大小声,我受够了你的臭脾气,我凭什么要看你的脸色?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从头到尾都是在耍着你玩而已,不过给了你一点甜头还就当真了!我不过是利用你,利用你帮我找工作,利用你帮我救出来谭一鸣,如此而已!” 为了断绝他的情,温语甚至不惜毁掉抹杀自己的形象。 “温语——”那端传来难以置信的声音。“你到底怎么了?” “怎么可能骗你,我就是受够你了!我再也不受了!我也不回锦海了,以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不着了!再见,裴少北!你最好有点风度!别再纠缠我,别再找我,可以吗?” 说完,她挂了电话! 裴少北皱着眉,看着电话这样被挂断,他拿起电话打她手机,拨过去却是忙音,又拨刚才这个座机,没有人接。 温语抹着眼泪哭倒在电话亭边,这样做!她不后悔,明知道他可以帮自己,明知道他不在乎钱,可是她张不开嘴,她宁愿卖掉自己一颗肾救妈妈,也不愿意让他帮自己! 因为,爱情,一旦参杂了金钱,就会是无休止的不平衡,等到爱意退却,等到几年后,剩下的只是埋怨!她宁可卖掉自己的肾,也不要他帮! 而卖掉了肾,她的身体到底怎样,她不知道,没有健康身体的她,又怎么能站在裴少北的身边?所以,她宁愿现在说分手! 可是说出分手,心怎么就这么痛呢?她已然选择了决裂与遗忘。这时她才明白,原来她爱着他,那么深那么深!那些在一起的娇嗔缠绵就在眼前飞闪而过,可是,怎么办呢?就让那些往事彻底结束吧。 胸口仿佛有血气翻涌,温语的嘴唇变得煞白,背脊笔直如冰雕一般。她抹掉眼泪,扳着电话亭站起来,铃声还在响,她知道是裴少北打过来的。 他无法相信她的话吧,裴少北那样睿智的人必然不信,但是她马上就做手术了,再也无事于补。 此时的温语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已陷在一种失智的状态中,神态木然,眼神没有焦距,泪扑簌直下! 说分手! 心是如此的疼! 像是扯开了整个胸腔,像是把心捏在手里,用刀子一刀一刀的剌着。所谓割舍就是这种心情吧?! 多少的悲从中来,哀从中来! 上苍如果还有一点怜悯,就让妈妈快点醒来吧! 她抬起双手掩住脸,连续不断地发出伤心欲绝的呜咽,几不可闻的悲鸣声从指缝中溢出,泪如雨下。 严冬的街头! 热闹的人群,不属于她! 春节不属于她! 所有坚强的伪装在这一刻都分崩离析,裴少北!原来世间有种感情,即使只有短短几个月,也比有时候的几年还要令人心痛! 第169章 她家出事了 第169章她家出事了 两行清泪蜿蜒的流下脸颊,万念俱灰加上寒彻筋骨,温语除了哭流眼泪已经毫无办法。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想念侵袭而来,她无比想念裴少北的面孔,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他给予的温暖和希望,他脸上淡淡的微笑,高深莫测的眼神,那些在一起的时光,那样温馨而温暖,那些时光,忽然变得那样的明晰。 也,那样痛彻心扉!痛彻身骨! 裴少北,你一定会幸福的!求天保佑你幸福! 锦海。 宣传部。 小迟把车子开到了市委,登记后进入院内。 “你先等着!”裴少北沉着脸匆忙交代了一句,直奔宣传部部长室。 “你怎么来了?”裴素阳错愕着看向突然到访的弟弟。 “你说她会有什么事?”一脸阴沉的裴少北看着自己的姐姐。 “谁啊?”裴素阳皱眉。“哦!你说温语啊!这我得问你啊,我哪里知道啊,我也在找人呢!这丫头不打一声招呼,一个消失不见了。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还以为是你把她藏起来了!” 直到裴少北突然来了,裴素阳见他这样一脸的阴沉,就知道可能不对了!她还以为是裴少北把人藏起来,反正仗着她在这里一把手,随时请假都没问题的!可是谁想到不是呢! “我闲的没事干啊,我藏人!”裴少北火大的开口。 “你没事吧。”摇了摇头,裴素阳看着自己的弟弟,那火大的脾气,依旧是他一贯穿的黑色西装,像是在开会的样子。估计他是开着会就跑来了吧?她真的怀疑!领带扯开,西装衬托着他异常欣长的身材,冷峻的面容,深邃不见底的眼神,紧抿的唇将整个人都显得冷傲犀利,无形里散发出迫人的强势气息。 裴素阳叹了口气。“你对着我发什么火啊?人也不是我藏起来的!” “出事了!”裴少北沉声一句话。 “什么事?”裴素阳不明白的看着裴少北那异常惨白的面容。“难道小温不要你了?” 沉默! 窒息的沉默! “不是吧?我猜对了?”裴素阳错愕着。 裴少北接到温语的电话,居然是分手电话,那个丫头她真是太大胆了,居然跟他说分手!该死的!他要不是忍耐力好,他一定火冒三丈! “哈哈,真的呀?小温居然不要你了!真有个性!”裴素阳哈哈笑了起来,“想不到那丫头这么厉害!居然连郝书记看上的乘龙快婿都不要!哈哈哈——” “不准笑!”裴少北俊脸一冷,冷声的警告着,尴尬地瞪着裴素阳。 努力忍着笑,裴素阳觉得自己的脸都有点扭曲了,就说人生不能憋屎憋尿根不能憋尿,果真是,憋着真的很难受! 噗嗤一声,裴素阳再度笑了起来。“不行,不行,我忍不住!少北,只是为什么啊?小温为啥不要你了啊?” “我怎么知道!”裴少北怒喝一声,站起来。“你给她请假!就说家里有事!我把她弄回来!” “你知道她在哪里么?” “她老家!”他说道。 “你不是有会议吗?” “我现在过去,今天请假了!” “天哪!”裴素阳错愕着。“你居然为了私事请假!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小温魅力无穷大呀!我得给她烧一株高香,供养起来!你居然会破例!” 无奈的转身,也懒得去理会自己的亲姐,裴少北疲惫地离去,他要再赶去吉县,可是不能让小迟跟他去,打了周启航电话。 “启航,跟我去趟吉县!” “干嘛去?” “有事!” “可是我下午有手术啊!” “跟梅姨请假!我有事!” “知道了!我让人帮我做这台手术,你在哪里?” “我去医院120急救处那里等你,开你的车,加满油!”裴少北交代了一声。 小迟不知道裴县长要干什么去,只是裴县长让自己把他放在120处,就让自己回吉县。他也只能回去了! 周启航接到了裴少北,一看他连外套都没拿:“穿这么点,你不冷啊?” “车上开暖气!”他沉声道。“走高速!” 看了一眼身旁的裴少北,周启航皱皱眉。“哥,咱们去宿县干什么?” “找温语!” “呃!怎么了?”周启航错愕着,看着裴少北那疲惫的脸色,点了点头,开车上路。 “我睡一会儿,我怕等下没精神!”他说道,靠在椅背上。 “你睡!”周启航没说什么! 刚到高速,周启航拿了通行卡,一侧头,这才发现裴少北已经睡着了,呼吸有些的粗重,看起来很疲惫。 看着靠着椅背上就睡着的裴少北,周启航抓了后车座上自己的外套给他盖上,然后这才驶入高速路。 宿县。 路辰开车到了宿县,打了温语家里的电话,是温霜接的,“哦!我记得你,我姐的同事,路辰是不是?” “对!你姐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她没回吗?”温霜有点奇怪。“我告诉她了啊!她说她知道了!” “她现在在哪里?”路辰问。 “她说她去锦海!” “去锦海做什么?你妈妈出院了?” “没有!”一提到妈妈,温霜低沉了声音。“我妈妈她.......我姐去借钱了!” “借钱?”路辰错愕着,“找谁借钱?” “这我不知道,你打我姐的手机吧,号码是......” “哦!好!”路辰开始打温语的新号码。 电话铃声响起,却没人接! 下午四点。 周启航的车子下了宿县高速,直接拐进县城。 裴少北也睁开了眼睛,他睡了阵子,却是时睡时醒,一下高速,立刻睁开了眼睛。 “少北哥,我们去宿县哪里?” “西关大街三号巷5弄!”裴少北没有翻看任何资料就这样说了出来。 周启航一惊,扑哧乐了,“我的哥哥,你把人地址熟记于心啊?” 裴少北无心开玩笑,沉默了。 周启航打开导航仪,直接输入地址。在导航仪的示意下,他左拐右拐,十五分钟到达温语家的巷子。 “启航,你进去!” “我?”周启航错愕着。“哥,万一人家把我当成女婿怎么办?” “我不方便出面,你懂得!”裴少北说道。 耸耸肩,周启航点点头。“好!可我这空着手第一次上门不太合适吧?” “先找到人再说!” “好吧!”周启航下车。“呃!哥,几号门啊?” “五号!” “知道了!”周启航把车子停在巷子口,就朝里面走去。 裴少北等在车里,一直视线注视着里面。 巷子里偶尔有人经过,看到车子和人,都不由得看着,有刚从大门里出来的人,看到周启航朝温家的大门走去,个个神色迥异。 周启航就不明白了,怎么了这是? 怎么个个都看他这种眼神?好像他是猴子般! 到了五号门口,他犹豫了下,拍着大门!“温语!温语!快出来,二哥我来了!” “你来找小语啊?”邻居有个大妈好事地走过来。 “呃!大妈,这是温语家吗?”周启航问。 “对!”那大妈小声道:“她可能在医院,她家出事了!” “出事了?”周启航错愕着。“什么事?” “这事可不好说!”那大妈很是神秘。 “家里这不是有人吗?”周启航看了眼大门,根本没锁,门一推就开了。 “谁?”这时,里面传来温霜的声音,“谁在外面?” “温霜吧?”周启航给温霜做过手术,自然认识她,也听出她的声音。 许是听到了温霜的声音,那大妈立刻走了。真够事的!周启航想着! 温霜走出来,看到周启航,一下有点呆,“你,你是周医生?” “你姐呢?”周启航直接问。 “我姐去锦海了!”温霜说道。 “锦海?我怎么不知道?”难道走查到了,这可好了! “周医生,你快进来吧,外面很冷,你怎么会来找我姐?是我姐给你打电话了吗?” “给我打电话?没有啊!”周启航完全是云里雾里的。一抬头看到温霜哭红的双眼。“你们家怎么了?你哭了?” 他跟着她进门,看着她家收拾的很干净啊,干净的小院,门板都擦得很干净,看得出温语的妈妈也很干净! “我给我姐打电话!”温霜说道。“你先进屋等一下!” “好!”进了屋子,周启航又打量了一下,果然是很干净,屋里也很干净,很简陋,却很干净。周启航打量的时候,温霜已经在打电话了。 可是电话一直打不通,温霜皱眉。“奇怪了,为什么我姐不接电话?” “她说去锦海?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周启航突然想到刚才门口的事妈告诉自己说家里出事了。“对了,谁在医院?” 温霜先是一愣。“周医生,你跟我姐,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吗?她是不是问你借钱了?” “借钱?”周启航再度诧异。“她很缺钱吗?” “原来没有啊!”温霜低下头去。 “到底怎么了?你一次性跟我说清楚!” “我妈住院了!”温霜小声道。 “什么病?”周启航微微一蹙眉。“要不要紧?” 第170章 先去医院 第170章先去医院 “我妈妈可能、可能活不成了!”温霜说完,别过脸去,眼泪唰得一下流出来。 “啊?”周启航完全被吓住了,“怎么回事?” “我爸打的,我爸爸现在被警察带走了!你能来找我姐,我看你跟我姐应该是好朋友!你又是医生,你认识不认识宿县人民医院的医生,让医生救救我妈妈好不好?” “天!打的?家庭暴力?”周启航完全懵了。“真的出事了!你跟我细说!” 温霜把事情大致跟他说了下。 周启航安抚道:“你别急,医院我都可以协调,别的本事没有,二哥这点本事还是有的!你跟你姐一样,叫我二哥就好了!把你姐新号码给我!” “嗯!”温霜抄写了一个号。 “你在家等电话,别走开!我联系到了你姐,再给你电话!”周启航安排了一下,然后立刻调头离去。 “周医生,谢谢你!”温霜抹掉眼泪,真心道谢。 “别跟二哥我客气!”周启航摆摆手。“回去吧!” 等到他上了车子,裴少北已经等得很不耐烦。“怎么去了那么久?” “出大事了!”周启航坐进车里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裴少北脸色一变,“真的出事了,怪不得她会说那些!什么事?” “她妈妈现在住在人民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重度昏迷已经三天三夜了,手术后也没恢复意识!” “怎么回事?” “他爸打得,一凳子砸在头上,颅骨砸坏了!哥,咋这么暴力啊,小语到底生活在什么样的家庭环境里啊?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把自己老婆往死里打的?”周启航想想都觉得发指。 “该死!”裴少北脸色一变,真的出事了,上一次他就预感不妙,还没来得及帮她爸安排工作,就出事了! “小语她爸现在在局子里,她妹妹说她去了锦海借钱!哥,上百万的治疗费,她家家徒四壁,她根本拿不起!” “我有!”裴少北沉声道。 “她去锦海借钱,借谁的?她没给你打电话吗?”周启航有点不解了。“这是新号码,刚才用她家电话打了,可没接!你打一下!” 裴少北接过去,拨了过去,还是无人接听。“用你的打!” 周启航也用自己的电话拨过去。“没人接听啊!她能问谁借钱啊?这么多钱,她能问谁借?她怎么不找你?” “她跟我打电话说分手,今天上午!”裴少北闭上眼睛,揉着眉心。“启航,你说她会不会去做啥事?” “哥,你说她做什么傻事?难道她去卖身?”周启航惊呼一声。“不是吧!卖也卖不几个钱啊!难道有大老板睡一晚上给钱?” “周启航!”裴少北的语气是如此的低沉。 “哦!哥哥!我不该乱想,可除此之外,难道还有别的路?”周启航见到裴少北的脸已经沉得如锅底灰般黑了,立刻停止猜测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先去医院!”裴少北说道。 “嗯!我先去医院给协调一下吧!” “她不问我借钱,是不想欠我!”裴少北想起一次次给她钱时,她总是推辞的样子。她总是跟他分得那么清楚。 交易时候她卑微的似乎没有任何个性,不敢反驳他,总是一忍再忍,他知道那是因为她欠了自己,她把自己置于一个低人一等的地位。 他该早就懂的,后来,好不容易交往了,她的性子才渐渐恢复如常。可是现在遇到了这么大的事,她想的不是告诉自己,让他帮她扛起来,想到的是先把他甩开!他真的很挫败,那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啊? 他以为他已然走进了她的心,而且是住在了里面!可是,没有。 她跟他说分手! “她当然不想欠你,谁没人愿意欠人啊!有病啊,欠了人都会低人一等,我们不也一样,不愿意欠人吗?”周启航在一旁说道。“哥,咱们现在去哪里?” “先去医院看病人!”裴少北来不及多想。 他打算边走边打电话,可是一直开到医院,也没打通电话。 当他们感到医院时,在重症监护室外见到了谭一鸣,那一刹那,裴少北的脸色是格外的难看。 原来她告诉了谭一鸣,都不告诉自己! 谭一鸣低着头,跟本没注意到裴少北。 裴少北看到他,一个闪身,进了旁边的走廊转角。 “哥,怎么了?” “启航!”裴少北低声道:“我们先去医生办公室!你问问办公室在哪里?负责小语妈妈治疗的医生什么名字,看他资质够不够,不要庸医,不够资格的话,咱们从锦海请大夫过来!” “哦!好!我知道,这个你不用交代!”周启航点头。“你不跟我一起去?” 裴少北犹豫了一下,终于点头:“一起!” 他迅速整理了情绪,从走廊里走出来的时候,谭一鸣刚好不在那里了,不知道是去了何处,像是刚走开不久。 周启航联系到了医生,两人先是去询问了病情,得知林素自从送来急救,手术后就处于昏迷状态,脑水肿处在高峰期,因为是重症监护室,家属进不去。 “你们是病人什么人?” 周启航自我介绍道:“我是省一院妇科的周启航!这是我的工作证,梅院长是我母亲,这位病人是我母亲的一个姐妹!” “梅院长?”主治医生一下被吓住了,“您是梅院长的公子?幸会幸会!我们院很多医生是梅院长的学生呢!” “孙医生,我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到底恢复过来的可能性有多少?”周启航很少搬出母亲,但是在人情世故的小地方尤其是人命关天,他不得不搬出母亲,希望这样能引起主治大夫的重视,对温语的母亲加倍照顾,有时候只需要用点心,对于为重病人来说可能下一秒就是奇迹! “周 shang医生,说实话,微乎其微!”孙医生也没藏着掖着,直摇头叹息:“真的太严重了!收治时瞳孔已经放大,术后至今昏迷,颅压高、有阴影、有积液,四次ct片一次比一次好,但效果不明显,因积液含蛋白高,埋管积液分流方案不能实施,我们现在也很为难。目前病人仍昏迷,喉管切开、胃管打流食、排痰靠吸痰器、一直低烧37.4度左右、四肢抽搐频率和程度不断增加、颅压高、积液含蛋白高、有微弱听觉和感光、排泄正常。我们脑科和神经科专门开会研究,认为苏醒可能性极小,采取积极治疗措施已无必要,到目前为止也未找到有效的治疗措施。而且最难治的是昏迷期间的各种并发症,机体不再受到脑块血、缺氧、营养障碍或水、电解质紊乱等不利因素影响,恢复的可能性才最大,现在最厉害的不是昏迷,是各种并发症。” 裴少北一直蹙眉听着,听到说采取一切措施已经没必要,那不是等死吗? “孙医生,无论如何都要采取措施,钱不是问题!”裴少北沉声说道。“而且,治疗费用我们不会拖欠。” “救人治病是医生的天职。我们定会尽力!”孙医生见裴少北说话气场十足,却没说是谁,他也没敢问,一个梅院长就足以吓住他了! “孙医生,你多操心吧!”周启航说着就跟他握了握手。 “您放心,梅院长的亲戚,就是我的亲戚,我一定当自己的事办好!”孙医生很认真地保证。 要的就是这句话,不然他也不会搬出自己的母亲。 两人走出办公室,直接去重症监护室外,站在玻璃门前看了看里面,裴少北一脸的沉郁。 “哥,那个就是!” “嗯!” “我们现在怎么办?”周启航问。 “启航,我身上没带钱,明天回去,我把钱打给你,你来转到医院账户,永远不要温语知道这钱是我垫付的!你可以想任何办法,比如送医下乡,比如学术研究,什么理由都行,就是别让她知道我拿了钱给她妈妈治病!” “哥,这不是小钱!” “我知道!”裴少北看他一眼,又看看里面的林素,“我进不去,如果你能随医生进去的话,跟小语的妈妈说一句话!就说如果她不醒来,温语会撑不住的!” “哥,我知道了!” “我们先走!” “去哪里?” “县政府!” 两人在门口呆了一会儿,也没有遇到谭一鸣,两人朝楼下走去。 车子开到了宿县县政府门口。 “哥,我们来找谁啊?” “叶肃潇!” “谁啊?” “清华的同学,部队的战友,宿县的县长,北京叶智贤的嫡长孙!叶肃潇!” “哥,那个跟你一样经历的?那个开国大将叶智贤的孙子?”周启航错愕着。 “嗯!”裴少北很是平静的回答。“家世显赫!” “天哪!你们是不是商量好了,居然一起做县长?这也太同步了吧?” “没有!”裴少北摇头。“他过了年就是宿县书记!比我早一步!” “天哪!那是一把手了?” “等我打电话!”裴少北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那边很快接听,就听到裴少北沉声道:“老同学,别来无恙!” “......” 第171章 他抱得她那样紧 第171章他抱得她那样紧 “我就在宿县县政府门口!嗯......不用,我进去找你!” 谁想到,挂了电话,裴少北刚跟周启航说了句话,车子过门卫登记处,县政府大楼那边就疾步走来一个高大身影,在黄昏里那身影更高大! 一抬头看到了走来的人,裴少北直接开门,下车,朝着那人走去,“肃潇,不是说我自己进去就好了吗?” 叶肃潇直接三步并作两步走来,上来给了裴少北一个大大的拥抱。“哈!你小子怎么想起来我了?” 裴少北的心情也是十分激动,两人拥抱了下,吓了门卫一跳,赶紧放周启航进县政府。 裴少北对叶肃潇说:“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来请你帮忙!” “只管说就是,还客气了!不过你能来我真是高兴,我们晚上聚聚!” “我今天不行,这样吧,年后我亲自过来给你道喜,我还有急事,等下必须走!”裴少北说着跟叶肃潇进了办公楼。 周启航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三十多分钟后,裴少北走了出来,步履匆匆而又沉稳,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里格外挺拔。 “城关医院!”裴少北说道。“现在立刻去城关医院,温语人在那里!” “哥,你怎么知道?” “肃潇动用了刑警队,给定位的!” “呃!高科技啊!”周启航叹道,立刻调转车子又在导航仪上输入城关医院的地址朝城关医院开去。“温语不是去锦海借钱了吗?她怎么在宿县啊?还不接电话!这丫头怎么回事?” “开快点!”裴少北沉声催促。 他也不知道温语到底怎么了,直觉不对劲儿!而且是很不对劲儿!他必须立刻见到她! 夜晚,宿县城关医院。 手术室。 “该死的,温语!为什么不打我电话?为什么你要卖肾?”当路辰赶来,强行砸开手术室门,从手术室里找到了温语的一刹,他的心是震颤的! 因为他在安全局的监控电话里听到了她跟人谈卖肾的对话!他打了她的电话,她不接!他立刻带着部队的人赶来! “路辰?”已经躺在手术室的温语,错愕地看着风尘仆仆闯进来的路辰,还有他身后的几个军装士兵。 “你宁可卖肾也不要找我?我不是说了,我们还是朋友,你怎么就那么死倔?”路辰的声音干哑,看着温语一身无菌服,从手术床上坐起来。 他闭了下眼睛,努力压抑着胸口的怒火,跟大夫说:“不做手术!谁敢给她做手术,我把这医院炮轰了!” 准备给温语做手术的医生错愕着,脸色苍白,几乎是被吓住了。“这,这是不捐了?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他们是黑市场,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这人怎么知道的?那医生立刻吓软了腿。 空气紧绷得令人窒息…… “路辰!”温语低喊着。 “下来!你给我立刻下来!你这该死的女人,你傻啊?你不知道卖掉一个肾你要少活多少年啊?你缺心眼啊你?”路辰怒吼着。 温语心底黯痛。“路辰,我已经欠了你很多了!这是我的事情,请你出去好吗?你在耽误医生的手术,我自愿捐出的!而且捐出一个,也可以救活一个人!” “你该死的!你敢!”路辰指着那医生:“你敢给她摘掉一个肾,我他妈摘掉你全家的肾!” “二公子,我们还是出去说吧!”身后穿着军装的人提醒道。 “对!”路辰走上前去,一把抱起来温语。“走!不就是钱吗?我给你想办法!你再敢作践自己,你试试!小李,报警,把这里黑窝点给我端掉!” “是!” “啊!”医生已经吓软了腿。“你们,你们太野蛮了!我们又没招惹你们!你会害我们丢饭碗的!” “丢了活该,你不该惹了我,今天哥们不高兴,很不高兴,活该你倒霉!丢饭碗?丢了活该,谁让你黑心黑肺来着?”路辰丢给他一句话抱着温语,直接离开手术室。 “路辰!”温语低喊。 她说不出话来,也不知该如何去说。原以为这样卖掉一个肾,她可以为妈妈筹措这二十万的费用,她跟人讲价钱讲到了二十万。可是没想到路辰会半路杀来。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又是怎么找到她的? 望着路辰冰冷愤怒的俊容,她恍惚失神。心中的感动和感激无以言表。 她无法给与他爱情啊!她连裴少北都没有去找!她怎么能找路辰? “路辰,放我下来好吗?”她终于开口。 路辰反而抱紧她,狠狠地瞪着她:“放开了你再去偷着卖肾是不是?” “我--”温语避开路辰逼视的目光,忽略掉心底隐约的疼痛,她低声说:“这是我的事情,你已经帮我很多了,路辰,我没办法回报你!” 路辰身体一震,哑声说:“我没要你回报,我甘心情愿,行不?” “路辰!”温语胸口阵阵疼痛和温暖。 “你想卖肾,我买了,先搁在你肚子里,等我想要的时候来取!”路辰暗声说道。 温语说不出的感动,眼泪流出来。“路辰,我给不了你任何的回报,别对我好!算我求你!” 她心里欠不了这巨额债! 看着她纠结的面容,路辰皱眉,心口如被重锤狠狠击下!回头对一个当兵的说:“等下派四个人轮流看管她,警告这里所有的医院和医生,谁敢动她,我让他们丢饭碗!” “是,二公子!” 温语怔忪着,面色苍白,半晌,叹了口气。“路辰,我注定要欠你吗?” “欠我怎么了?我又不需要你还!欠我我乐意,你若不欠我,我跟你没完!”他这语气就是一个二世祖,完全不是之前温文尔雅的路辰老师。 他抱着她去病房,他要了一间加护病房。并让人去找她的衣服和皮包。 “路辰,谢谢!”泪珠在她的眼眶里滚来滚去,终究还是一涌而出。她身体蜷成一团,温语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肩窝里面轻轻抽泣。 他是好人! 她又欠了他! 裴少北和周启航到了城关医院正准备找人的时候,没想到就看到了部队的人,围着各个出口,却不阻止人来人往。 裴少北和周启航都很意外。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周启航问其中一个武警。 “这里涉嫌器官买卖!”其中一人说道。 “器官买卖?”周启航错愕着,看向裴少北。 “糟糕!”裴少北拔腿就往里跑。 果然,他跑出去的瞬间,也刚好看到路辰抱着温语出来,她穿着手术服,窝在路辰的怀里哭。那样楚楚可怜,那样柔弱。 裴少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却也莫名松了口气。 路辰抱着她,她应该没有做傻事,否则只怕现在就在病房里了!只是路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好了,温语,别哭了!你哭得我的心都疼!”路辰没有看到裴少北,他只顾心疼怀里的温语了! 他抱得她那样紧,他是喜欢温语的吧?裴少北眯起眼睛,看着他们。 周启航也刚好进来,错愕地看着这一幕,站在裴少北身边。 路辰大概是感觉到了有人看着自己,抬起头来,看到了周启航和裴少北。 他先是一愣,继而身子僵住,他看到了周启航错愕的脸,还有旁边那个高大英俊男人一脸的阴霾,他有点错愕了。这是怎么个情况? 温语似乎发现了什么,抬起脸来。 布满泪痕的小脸转向裴少北他们这边,泪眼朦胧中,她似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让她想起来就心疼肺疼肝疼的身影!抬眼,还是辨不清面目的裴少北。她幻觉了吗? 温语抹了把眼泪,定睛一看! 果然看到了裴少北!他立在那里, 那眼神如利剑出鞘般的气息一般冰冷,他就那样冷锐地看着她,温语隐隐感觉到胸臆间的凉意。 忽然之间,温语浑身发冷,像是被封在大冰块中。 寒风刺骨从撩起的门帘里吹响走廊,冷的尖利,刺在眼睛里,很痛。 似乎只是几秒钟的时间,温语就低下了头。 “路辰,放我下来!” “小语,到底怎么回事?”周启航走了过去,质问着:“你怎么了?这里说器官买卖,到底怎么回事?” “二哥?”温语刚才都没发现周启航,她刚才太专注地看着裴少北了! 裴少北一动不动,路辰看着走进的周启航,又看向他身后的裴少北,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不明白! “路辰?你说怎么回事?”周启航看着路辰。 路辰的视线跟周启航对视,他看到周启航的眼里有焦急,有对温语的担心,却唯独没有爱!没有浓浓的爱情! 而他身后那个男人,眼神视线里满是纠结,那是男人看女人时的火热眼神!还有着一种挫败,他十分理解那样的感情,因为很多时候,他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温语的! 难道,从来温语喜欢的人都是那边那个!而不是周启航? 那人玉树临风,又是谁? 第172章 所以,分手吧 第172章所以,分手吧 瘦削却刚毅的脸庞,粗黑飞扬的剑眉,墨黑如漆的星眸,棱角分明的唇,生的极是俊朗。只是他脸色沉静,眼神清冷,似乎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情能够令他有动容之色,但,他看向温语的眼神,却是动容的。 “去换衣服!”裴少北只说了四个字!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温语只是穿着单薄的无菌病号服,站在那里,脚是光着的! 而裴少北开口的四个字,却是这样。显然,他第一时间注意到她衣着单薄,她很冷,他就是这样细心,只做不说! 温语是动容的,心底揪紧的!他的话,只有四个字,却透着极致的关心!她清楚,他是在关心自己。阿裴,你还关心我吗?在我说出分手后,伤了你之后,你还关心我么? “呀!是呀,换衣服,这太冷了!”周启航立刻说道:“衣服呢?” 路辰也一阵懊恼。 这时,已经有当兵的抱了衣服过来。“二公子,这是这位姑娘的衣服和包!鞋子!” 温语低垂着头,贝齿陷入唇里,她不敢看裴少北,她怕自己会哭! 她接过衣服,抱着,找地方换! “这边有个病房,姑娘去这里换!我帮你看着门!”一个当兵的跟她说。 “谢谢!”她闷头说道。 等到她进去换衣服,路辰看着裴少北,对周启航开口道:“她要卖肾,救她妈妈!” “卖肾?”周启航错愕着!“果然是器官买卖,她怎么这么傻?” “若是在晚一分钟,她就被人打了麻药了!我进去的时候,刚好在打麻药,真是难以想象,她会这么倔!宁愿自己卖了肾,也不找我们!”路辰苦涩的说道:“不想欠我,也不想欠你们,看来你们也不过如此!” 裴少北的拳头在身侧握紧,青筋暴露。 “这丫头真是让人心疼!”周启航叹息着。“幸好你来的及时,路辰,谢谢你了!” “别谢我!我不需要你谢!”路辰说道。 “谢谢!”这句谢谢却是裴少北说出的!他那样倨傲,却还是真心道谢。 路辰看向裴少北,他也看向路辰,四目相对, 路辰没想到,这个眼前卓尔不群的男人,有着高贵气度,由内而外层层散发,高贵、优雅、从容不迫、强大的气场能瞬间把周围的一切都纳入他的世界之中。 他拥有一双比外边的夜色更为深重、更为缠绵、更为柔情百结的眸子,眸中闪烁的光芒像是夜空之中点缀的星辰,连他都觉得这个男人很不错! 温语就是爱上了这个男人吧? 路辰心中掂量着,这个人,跟自己说谢谢,显然把温语当成了他的人,而他也在这样紧急的时候赶来,想必也是对温语珍视无比的! 他败给这个男人,似乎没有什么丢人的! 连他,身为一个男人都忍不住惊叹这个男人的气场,也惊叹他的长相,是怎样的基因,怎会生的这样好的一副皮囊,如何不令众生倾倒? 裴少北同样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微微诧异的路辰,真是阳光一般的男孩,年纪轻轻,却雷厉风行,若不是他,今天温语就可能被人取走了一颗肾! 两人一个对视之间全然了解彼此是谁,心中各有想法,但又不约而同的深深隐藏。 裴少北倒是很从容。“路公子,谢谢你对温语的照顾!” “不客气!”路辰也悠然开口。 “失陪!”裴少北说着就要去温语换衣服的房间。 路辰阻挡。 周启航立刻制止:“路辰,让他进去!” 路辰咬咬牙,闭上双眼,皱眉终于示意人放行,让裴少北进去。 温语进了一个病房,里面没有人住,是被当兵的给推开的,她进去换衣服,身体是颤抖的,她没想到,路辰来了,裴少北和周启航也来了! 她跟裴少北说了那样的话,分手啊! 她的心如此痛,她闭上了眼睛,潸然泪下。 颤抖着,胡乱的摸着扑簌而下的眼泪,飞快的换衣服。 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了! 温语惊得回头,看到裴少北进来。 连日来的疲惫让她脸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净,宛若一朵不染纤尘的白海棠,清幽而素洁。淡色的唇微微上翘,仿若无声的勾引,无意识的轻抿,裴少北险些失控,差点走上前去将她扯进怀里。 可是他克制住了!他很生气,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一巴掌打醒她! 可是,他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黑眸看着她,沉默着。 温语换着衣服的手就僵住了! 而裴少北像是没看见她一般,直接进了屋子,门关上了,他只是立在那里,看着她。 她不敢抬头,飞快地换衣服。 她忽略了自己的承受能力,穿好裤子,和鞋子,套上羽绒服,她一起身,顿觉天旋地转,手脚瘫软。可还是死命咬住唇,用痛觉来刺激自己站稳。 因为害怕,害怕他会生气。 他看着她。 她终于抬起头来,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已经失去了自信,她拉住他衣角的手是怯懦的,如小动物般。他不动! 他们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站了许久。 她是因为不知所措,而他呢? 她终于收回了手。 他没有阻止,只是看着她,眼神冰冷,他倏地伸手,大手在瞬间卡住她的脖子,他的历眸里几乎有愤怒喷出来,失控的低声吼道:“你这么作践自己也不肯找我帮忙?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你是不是觉得这世间就你有能耐?!你这么想死?我掐死你怎样?” 温语身子一抖,她知道他生气了!她看着他,视线里满是哀默,拼命把眼泪挤回去。 沉默,沉默,无尽的沉默。 沉默逼得人发疯,逼得人血液沸腾,逼得人的感情变得失控。 裴少北突然发疯一般愤怒的盯着她,咆哮:“说话!你给我说话!” 她被他卡住脖子,大概是怕自己失控真的掐死了她,他双手改为抓住她的肩头。 他的手很用力,抓得她肩头生疼,一瞬间错觉是否肩头脱臼,极度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发出微小的痛呼,却在他的吼叫声里被掩埋了,只是全身不住的被他拉扯着发抖。 他红着眼盯着她,眼里不知是爱还是恨,只是像要把她吞下去,这样的眼神,让她心疼,心真的很疼。她低呼一声:“阿裴——” “不要叫我!”他怒吼一声。“你居然跟我说分手!” 她的眼泪就这样突兀的滚落了,晶莹剔透的泪珠大颗大颗从眼眶里涌出来,一滴滴掉在他面前,她的眼里满是绝望,声音嘶哑而颤抖:“你捏疼我了,阿裴!” 他一下僵直,却没有松手! 但她的眼泪刺激了他的神经,更加失控的摇晃她的身子,不停的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能折磨人?” 温语像一片树叶被他拽来拽去,意识都有些模糊了,轻微的咳嗽起来。“阿裴,对不起!” 裴少北这才松开她,有些失措的望着她,脸色苍白,气也喘不过来。“我不要你的对不起,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现在的温语,默默的流着眼泪,好半天,终于启声道:“我不要求你,我不要你帮忙,我不要在爱情面前低人一等,我不要卑微,我要平等。就是这样而已!” 他握着她的肩头,忽然悲怆地大笑,笑声狂放而不羁,好似要从狂笑里挤出来泪一般。 “温语,你觉得自尊重要,还是你妈妈的命重要?”他凝视着她,低沉的声音压抑着沉闷的苍凉。 他乍然放开她,看着她踉跄地靠在墙边。她的脸煞白煞白! “我的自尊不重要!我早就没有了自尊!”她幽幽说道。“我妈是我的责任和义务,不是你的,我自然没有必要找你!” 她可以没有自尊,可是他的仕途重要啊!他的未来的重要啊,她可以不要自尊,可又怎么能让他帮她背负一切?她有个即将判刑的继父啊!她们这个家,怎么配得上他呢?他不在意,他的家庭在意啊!她不要他那样辛苦啊!他就该是郝书记那样显赫的人的女婿,这才是裴少北的前程啊! “不谋全局无以谋一域!你就是这样头脑简单的女人吗?”他冷冷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徐徐传来,低沉压抑:“你还真是可笑。”他凄然笑道。 “不跟我开口,你可以找别人,可是你做了什么?你居然跑来给我卖肾。”他凄然说道,缓缓收了视线。 温语不语,她忽然垂首,胸臆间一股气血翻腾,所有压抑在心头的气血,这一刻都似乎要喷薄而出。 “温语,我真的好累。你让我感到很累很累,我从来没觉得这么累过!”裴少北突然也觉得精疲力竭,这份感情确实让他呼吸困难了。 “那、就分手吧!”温语幽幽说道:“正好,我也很累!比你还累!阿裴!并不是只有你累,累的还有别人。” 他倏地拳头紧握,皱眉,闭上眼,深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道,“你的累,是你自己带给你的!我的累,却是你带给我的!” 温语微微轻笑,笑得荒芜。“所以,分手吧!” 第173章 他注定没有这个机会儿 第173章他注定没有这个机会儿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攥住了他的心,他急促而破碎地喘息着。 她的脸色惨白至极,他看着他,感觉自己一颗心一会儿似乎在冰水里浸泡着,一会儿又似在烈火里煎烤着。 他缓缓地,艰涩地说道:“好好照顾你妈妈,就这样吧。” 说完,转身就走到门口,飞快的消失掉,像是对她一点留恋也没有。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剩下温语一人,这个陌生的病房,空的几乎看不到尽头。忽然缩了缩身子,感觉前所未有的寒冷。 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眼泪一滴滴落下来。 突然觉得好伤感,像是有什么东西,一下便击溃她的神经,把她心底细小的感伤全牵引出来。 裴少北阴沉着脸走出那间房,把路辰和周启航吓了一跳,裴少北大步朝门外走去。 “哥!你去哪里?”周启航看到裴少北大步离开,也跟着追上去。 裴少北回头,低声道:“启航,照顾她!我出去静静!” “嗯!”周启航点头。“你放心!” 周启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裴少北那样的脸色,他也有点很是错愕,那还是裴少北吗?脸色阴沉的那么可怕! 路辰推门进去,就看见温语虚弱的蹲在墙角里,把脸深埋在膝盖上,双肩轻轻地抖动,远远望去竟象是被遗弃的孩子似的,那样的孤独无助。 他的心顿时揪在一起,跑过去,心疼地抓着温语的肩头,这才发现她脸色惨白,浑身冰冷,泪水不住地往外涌淌,他急切地问道,“温语?怎么了?” “我、我没事!”温语缓缓摇头,眼泪一滴滴的落下,那样脆弱,又那样无助。 周启航也走了进来,看到温语这样,他也蹲下来。“小语,起来,地上冷!” “我没事!二哥,谢谢!”原来,她最怕的还是他对自己生气,对自己失望,原来他说就这样吧,他累了的时候她的心更疼,比她之前说分手的时候还要疼! “起来!少北哥生气是因为他心疼你,他只是心疼你!”周启航说道。 温语被他拉起来,她把脸紧靠在周启航的怀里,冰凉的双手揪住他的衣襟,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显得分外的柔弱可怜,她沉默着没有说话。 周启航拍拍她的肩膀。“好了,我们现在回去,商讨一下怎么办!你这丫头,实在是不该啊!还没走到那一步呢,你怎么能绝望呢?” 路辰没说什么,只是道:“让她坐我的车吧,你去劝劝那个!温语现在要的不是他的怒气,是安慰!安慰懂不懂?不能给,让他滚蛋!来是帮忙的,还是添乱的啊?” 说完,他从周启航手里抓过温语。“走,坐我的车子!” 周启航没有阻止。“也好,让小语坐你的车子!这里这个黑窝点,报警了吗?” “报警了!”路辰说道。 “那就好!”周启航也放下心来。 路辰把温语带出去,安排到自己的车子里,帮她系好了安全带。看着她那空洞而迷茫的双眸,路辰轻叹了一声,发动车子,平稳地滑了出去。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只余瑟瑟的消愁在空气中缠绕弥漫。 温语低垂着头,路辰缓慢的开车。 终于,他忍不住问道:“是刚才那个男人,你爱上的是那个男人吗?” 温语微微一愣,没有说什么。 “看来就是他了!温语,不过这事也不能怪他生气,是个男人都生气,当你的男朋友,也真的挺累的,遇到事情,你自己都扛着了!还要男人做什么?你打击的不只是男人的自尊心,还有男人的疼你的心!”路辰见她不说话,幽幽说道。 温语在心底长长地叹了口气,贝齿陷入唇里,久久不语。只是,她长长的睫毛眨了眨,两行清泪从眼角蜿蜒滑下。 “一切都会过去的!”路辰又道。“你妈妈也会好起来的!” 温语还是不语。 路辰不禁叹口气,眉间笼着挥之不去的愁绪,伸出手,握住温语的手。 温语一怔,猝然抬头,抹去泪痕,抽回手。 “温语!”路辰喊她,低沉的嗓音藏不住疼惜,“不要逼着自己。” “我没有!”温语皱眉,身体却倏地紧绷。 路辰声音温柔的几乎要滴出水来,“不要再逼自己了。看得出那个男人很关心你!” 温语凝目,眸光倏忽一闪,努力地不让泪水溢出眼角,“你不懂,你根本什么都不懂,路辰!你不懂的!” 她当然知道裴少北关心她,爱护她,她张口他会毫不犹豫的照顾她,可是她怎么能把这样好的他给拖累了?她怎么能那么自私呢?温语微微苦笑。 路辰却幽幽叹息:“温语,女人啊,柔弱点比较好。” 温语微微一笑,有气无力地问道:“你这意思,是说我不够柔弱了?” “不是,你是长得柔弱,性格强悍!” 裴少北在车子旁抽烟,看到路辰带着温语上了他的车子,他微微蹙眉。 周启航刚好走过去。“哥,你的强劲对手!人说小语需要安慰,不是你的怒气,你再不安慰你的女人,人让你滚蛋!” “他注定没有这个机会儿!”裴少北依然如此的自信。 “走吧,我们先去温语家吧!”周启航也叹气。“她真是让人心疼又让人生气,居然卖肾,这个丫头到底是不是缺心眼啊??” 裴少北一听剑眉又蹙紧。“开车!” 两人也进了车子,直奔西关大街温语家。 “启航,关于药费的事情,你一个字都不要跟温语提!懂吗?”裴少北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语气跟他说道。 “哥,你怕温语知道?” “她自尊心太强,她自卑!”裴少北硬声说道。“她宁愿卖肾也不要我帮忙,根本就是头倔驴!” “我知道怎么办了!你放心吧,我请假比较方便,而且医院口里我也比较熟悉。你回去开会吧,还有几天,就放假,我安排好了再回去!我们随时电话联系!” “谢了!”裴少北说道。 “跟我还客气?”周启航翻了个白眼。“我今晚打电话给梅院长,让她弄个什么课题,当然钱你出,我跟她编个瞎话,派个脑科权威过来!” “问清楚谁垫付了药费,不要问温语,问她妹妹!” “知道了!哥,你真了解她,估计问了她也不说!” “低于二十万不要管,就先欠着,高于二十万,再想个办法帮她还!” “为什么?” “她会疑心,我们的帮助,要照顾她的感受!不然她不会接受!适当的债务可以让人受到磨砺。她还需要一些人生的磨砺。”裴少北如实说道。 “哥,你真体贴!”周启航真心说道。“想的真远!” 裴少北却不说话了!他真的有点累!更多的是心疼,心里真的很疼! 两人商讨了一下,很快就到了巷子口。 路辰的车子里,路辰心疼地看了她一眼。“温语,你母亲不会有事的!” “谢谢!”她只说了两个字,就哽咽了! 到了巷子,开不进去车,他们走进去。 一进门,温霜看到温语的样子吓了一跳。“姐!姐,你怎么了?” “给她端杯热水来!”进屋后,路辰把她小心地放在沙发上,心疼的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 “嗯!”温霜听出是路辰的声音,也不知道路辰怎么找到的姐姐,又看到姐姐哭肿的双眼,赶紧去倒水。 温语接过水,双手紧紧地握住杯子,渐渐地感觉到身体暖和起来,又仿佛口渴似的,很快的饮完整杯水,放下杯子,她这才轻缓地抬起头来看他,谦意的喃喃道:“对不起,路辰,让你担心了,我没有事了。” “姐,你到底去了哪里?”温霜问。 “你叫温霜是不是?”路辰问温霜。 “嗯!是的,路辰哥,我叫温霜!” “你姐今天去卖肾了!你要看着她点,如果她再有这种想法,你打我电话,我号码给你!”路辰唰唰下了一组数字! “卖肾?”温霜一听就吓呆了。“姐!你为什么这么做?要卖也是温治国卖肾!你为什么去卖肾?是他打的妈妈!我恨他,恨他!呜呜——” “别哭!”路辰叹了口气。“没卖成!温语你这傻妞可真是的,我真是高看了你!” 今天他动用人监听温语的电话,才知道她卖肾,自然也叫人调查了情况,知道一切。 “姐——”温霜真是吓坏了,也震撼了,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姐,你太傻了!” 温语不说话,心底是无比酸楚的!想起裴少北那双愤怒的眸子,泪水一点点模糊双眼…… “好了,别哭了!先说一下阿姨的事情!”路辰开口。 正说着,周启航和裴少北推门进来。 裴少北就那样突兀的进了她家的门,温语又一下紧张的握着杯子。 “呀?周医生?你也来了?”温霜惊呼一声,抹去了眼泪,就看到了周启航和裴少北站在门口。“这位大哥是?” 第174章 保重 第174章保重 裴少北没说话,只是把视线环顾了一下四周。家里很简陋,却很干净,墙壁是用壁纸贴起来的,看起来人很注重细节的,壁纸不贵,却很温馨。 “你们快坐!”温霜说道。 可当温语和裴少北对上的那一眼、那一刻、那一瞬间,仿佛四周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只有他们相望的彼此。 温语犹如触电般的呆怔当场,她快速地闭了下双眸,强迫自己定住心神,渐渐地,狂跳的心平静了下来。 当她再次睁开时,眼里已是一片清明。眼泪被她吞了回去! 路辰看着裴少北,看着他跟温语之间的眉目传情,即使吵架,即使纠结,他们彼此眼里也都有彼此,那是外人不能插足的! 看了眼温霜和周启航,终于开口:“启航,我们去医院吧,温霜你也去!” 他直接对眼霜说。 “哦!好!”温霜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姐姐跟这位气场很强劲的男人到底什么关系?她不敢问,这几位大哥似乎都是为了姐姐特意赶来的! 这时,裴少北的电话突然响了。那么巧,他接电话,走到院子里去接电话。 天寒地冻,正是用来形容这样的天气。而天空阴了下来,似乎在年关时候要下雪!裴少北看看天空,还真的有零星的雪花飘下来。 “裴县长,陈书记让我打电话告诉你,无论如何,明天的会议你都要参加!”那边是县委办公室主任打来的。 “我不会缺席!”裴少北沉声说道。 “还有会议材料,需要你发言!”那边又是说道,像是怕他缺席,书记专门安排人打来的电话。 “好!我知道了!明日我会准时出席!”裴少北挂了电话。 等他再回到屋里,路辰和周启航已经准备要走,他们先去医院。 “我也去!”温语立刻站起来。 可是,没有人搭理她,周启航把车钥匙给裴少北。“哥,你今晚回去还是明早?” “今晚!”他说:“启航,你们一起去吧,我这就走!” “现在?”周启航错愕了一下!他以为裴少北是要住一晚凌晨再走的,却没想到这么早就走。“单位有事?” “嗯!”裴少北点头,还得回去写发言稿,还要准备会议内容,他的确要早点回去,不然真的来不及了。 “你自己开车行吗?”周启航有点担心。 “没事!”裴少北接过钥匙。“车子我开走,明早我让人给你送来!” 温语一下怔忪! 他这就走了?刚才他跟着来做什么?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温语微微低垂了眸子,心底是说不出的悲戚,她不能拖累他!就像现在这样,他赶来,明明他这些日子都忙着开会,可是他还是来了,他是县长,他缺席造成的影响多深她自己知道,他为了她付出太多了,她真的很愧疚。不能!她不能拖累他! 裴少北看都不看她一眼,大步离去! “小语,你出去说句话吧!” 温语似乎明白了什么!一下子站起来,往外追去。 裴少北已经疾步走到了巷子口。 温语犹豫着,还是追了上去:“阿裴——” 他停住脚步,回转身,看了她一眼。“照顾好你母亲吧!有事可以问启航,他比你熟悉医院!不愿意让我帮忙,如你所愿,我不会帮一点!我也不会再来,你多保重!就这样吧!” 她不语,只静静看着他,睫毛颤了颤。心底抽抽的痛,那样强烈。 “对不起!”她说。“阿裴!我们分手吧!我郑重跟你说,分手吧!” 他背影一僵,一个字不说。 “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辜负了你的信任,我们分手吧!阿裴!”她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尾音仿佛哽咽在了喉间。 小小的雪片,纷纷扬扬而落,下雪了! 很快,雪下了更大! 笼在飞雪中的一切事物,看上去是那样朦胧,平添了一种梦幻般的美感。然而,冰雪终有融化之时,朦胧的美感,总有消失之时。 裴少北转过身来,他表情淡漠,一双比深海还要深邃的眼眸内,有细碎波浪微微起伏。 温语知道自己真的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可是,她继父成了罪犯,妈妈此刻昏迷不醒,她和裴少北本来路就艰辛,她无法让他帮自己承担!他也说了,不会再来,那就从此结束吧! 尽管她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好像有一个空荡荡的洞,凉飕飕的冷风不断地灌进去,灌进去,以至于她麻木的没有任何感觉,还是不想拖累他! 雪花中,他穿着单薄,昏黄的路灯里,他形单影只,透着无尽的落寞与凄凉。 温语也是脑袋里一片空白,呆滞的望着他的背影,一动不动,如雕塑般屹立在寒风中。她丧失了语言能力,丧失了面部表情,甚至丧失了自己,目光冷漠空洞,只是缓缓地、有力地说着:“认识你很好,可是很累,真的累!放过我吧!” “是累还是自卑?”他的语气冷森森的。“是因为你爸爸要进监狱吧?” 他的话,那样强烈的深深撼住了她,心脏跟着愈加收缩,是!他是如此睿智,轻易看透她的内心!是!这才是最重要的,她怎么能给他的仕途抹黑?她本来就帮不上他什么,这样才能彻底绝了他最后的一丝情。可是,他却是如此的睿智!她怎么忘记了,他是裴少北啊!他本就不是一般的男人! “随便你怎么想吧,我只要分手!” “我不是吃回头草的人,分手,就再会无期!”他沉声道。他只要答应了,就真的再会无期。“如果这样,你还要分手吗?” 他这样一问,她就觉得好难受好难受,心痛,痛到没有任何知觉。 氤氲的眼一闭,无意识的,她脱口而出:“分手!” “保重!”他只给了她两个字,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这样钻进了车子,一踩油门,车子发动离去! 阿裴!失去了你,我很心痛,可是我没办法! 真正的悲哀,不是贫穷,而是一无所有的我,不能给你抹黑,不能成为你仕途上的绊脚石。郝倩才是你的贤内助!郝书记那样的大领导,才有资格成为你的岳父!而不是那个即将被判刑的温治国! 她残存的躯壳此刻只剩下了冷漠。 因为,在连死也不可以做到的时候,她除了冷漠,还能做什么呢? 又或许,只有冷漠,才能诉说她心中刻骨的痛! 阿裴!原谅我!要幸福! 车子开出去,雪花漫天飘,整个世界,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寂静无声,她立在那里,看着他的车子渐行渐远,最后看了一眼,眼神凄迷。 路,依然要继续! 妈妈还在医院里等她,她要坚强。 只是等到裴少北的车子终于消失不见的一刹,她觉得心里,一阵剧痛,眼泪掉了下来。 飞雪中,她缓缓地蹲下身子,泪如雨下! 爱,如含笑饮毒酒!爱情就像是沾了毒的酒,在人的身体里穿肠而过,就会留下后遗症。可是,明知道有毒,会有殇,但还会去尝试,还是会喝下这杯毒酒,含笑喝下!因为这酒,真的能醉人,那么美!阿裴,认识你,此生不悔! 中卷;再相逢,百转千回情绵长 春暖花开的四月。 温语一下吃过早饭准备上班, 在宿县跟裴少北那个雪夜分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他。 他像是消失了一样,没有打过她的电话,也没有再去找过她。 而妈妈奇迹的在大年三十那晚,周启航换了隔离服进重症监护室跟她说了句话后,竟奇迹般的在年初一醒了过来! 只是,她的意识尚不清明。 刚到门口,就看到路辰。她没想到路辰会里,他穿一件休闲的亚麻淡蓝衬衫,头发短了一点,没什么大的变化。 又似乎是,瘦了一点,却一样阳光。 “路辰,你怎么来了?”温语略略一笑,有些吃惊。 “很久没见你!今日早晨爬起来,突然想到你,就过来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路辰冲她一笑,他笑得时候习惯微微咧开唇,唇角向上勾起,露出一点牙齿,再加上深邃明净的眉目,看起来总觉得有些调皮。 “我自然还活着了。而且还要好好活着。”温语轻笑。 “这才对!”路辰也笑了。 “吃饭了吗?”温语问。 “吃过了!走吧,送你去上班!”路辰道。 “好!谢谢!”温语上了路辰的车子。 “阿姨现在身体怎样了?”路辰边开车边问。 “还不错,恢复的很好!” “那就好!”路辰开口。 想到妈妈住院的日子,温语真的是好累的,不过幸好妈妈醒来的,现在妈妈虽然不认得她,但是妈妈却很开心,忘记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她的日子单纯而快乐!温语也算松了口气。只要妈妈开心的活着,不像当初那样辛苦,她就觉得开心。再苦再累都值得! 回到锦海已经一个多月! 路辰侧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新换的发型,不由得问道:“什么时候换了发型?” 上次见她的时候还是很长的马尾,现在居然剪短了,只过肩,自然的直发,黑黑亮亮的,柔软地伏在白衬衫的领口,安静的眉眼,如新生的明月,仍是那般细腻雅致。 第175章 真的太累了 第175章真的太累了 “就前两天,怎么样,好看不?”她大大方方地征求他的意见,没有丝毫的拘谨。 路辰一怔,笑了笑。“温语,很开心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也很开心你撑下来了,你妈妈有你这样的女儿,真的很幸运!” “呵呵!而我有你们这样一帮朋友,更幸运!”温语也笑了起来。 “又客气了!”他笑着,却很快别开眼去,专心地开车。 很快到市委门口,她跟他告别,开了车门正要上去,路辰却突然叫住她:“温语……” 她回头,路辰也下车,隔着车身那样看着她,仿佛有些自嘲地一笑:“别太辛苦,如果可以,我随时愿意照顾你。” “路辰,谢谢。你还是去照顾别的女孩吧,我们真的只能是朋友,我很珍惜我们的友谊!”她很快说道。 路辰笑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好的,朋友,永远的朋友!快去上班吧。” “谢谢你送我过来上班,再见。”她很快转身进市委。 她很快进去,走了三十米远,回转身,看到他依旧站在门口,没走,点了支烟,夹在手上,倚在车门边抽着幽幽地望着这边。 她收回视线,进了大楼。 温语坐在办公桌前整理材料,幽幽回想起四个月前。 那晚跟裴少北说出分手后,温语几乎是跌跌撞撞回到家的,等的十分焦急的路辰和周启航以及温霜都被她的样子吓坏了! 路辰老远看见她就飞奔着就迎上前,看见她一脸的眼泪,吓得慌了神,“温语?怎么了?是不是他又惹你生气了?怎么又哭了?” 温语有气无力的推开他,一句话也不想说。 可是事情尚未解决,周启航也在问:“小语?到底是怎么了?你跟少北哥到底怎么了?” 温语看向他,那一双漆黑却疲倦的眼睛里满是悲凉,极其虚弱的低声:“二哥,我没事,我想一个人静静,可以吗?霜儿,你打电话问过谭一鸣没有?妈妈到底怎样了?” “还是那样,不过你放心,下午我们去过医院了!我也知会过主治大夫,阿姨会得到更有效地照顾的!” “路辰,我想她一天没吃东西了!你也是吧?”周启航问。 “我去安排,让人送吃的过来!”路辰去打电话。 “小语,让二哥和路辰留下来陪你会不会好一点?”周启航问道。 温语突然就觉得感动,她心底的烦乱总是觉得不知如何向别人诉说,她想要人陪,其实,此时此刻,她其实渴望一个怀抱渴望的几欲发狂,周启航的话宛给了她一根救命稻草,哆哆嗦嗦带着哭腔对他道:“二哥!我没事!我可以的,你别担心!” 周启航什么都没说,而是在她身边坐下来,伸手揽过她的身子,“二哥借你肩膀!” “二哥,呜呜呜……”温语突然就克制不住的扑到他怀里,低声痛哭。 周启航紧紧的抱着她,感觉着她身子不住的哆嗦和颤抖,哭的肝肠寸断,一言不发,视线看向路辰。 路辰也是一脸的沉郁,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真的太累了! 温语哭过了!哭得睡了过去。 “周医生,把我姐放在床上吧!”温霜从屋里出来,开了旁边的一个门。 周启航深吸一口气,抱起温语,送进了她的房间。 那一晚,周启航和路辰离开了温家,去了酒店,夜里两人喝了很多酒。 第二天,谭一鸣在医院守了一天一夜,李浚河一大早跑来,才知道温语居然去卖肾了!李浚河的心里颇不是滋味!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李婶更是狠狠把温语骂了一顿,她说没有一个妈妈会希望自己的孩子这样救自己的! 那晚的雪,下得很大,夜里很冷,温语不知道裴少北到了吉县没有,他又是怎样在大雪纷飞的夜里开车回去的? 而在周启航的斡旋下,林素的治疗费用作为所谓的“研究课题”由锦海市人民医院垫付。而实际上巨额的医疗费暗地里由裴少北支付,只是温语不知道,她真的以为这是课题研究。 周启航调来两个专家帮林素做做康复调整。 二月底,林素终于出院,她的智商仿若只有几岁,人不太会说话。 路辰帮她垫付了三十万药费,却被周启航退了回去。 对于身边这些好人的帮助,温语铭记于心,一刻也不敢忘记。 终究是欠了李浚河十三万,谭一鸣五万。 十八万的费用也依然让她喘不过气来,却还是觉得是幸运的,十八万,不是上百万,她还有能力去偿还。 她没有请假就离开了宣传部,以为从此工作就丢了。 二月底,妈妈一出院,裴素阳就打来电话,要她立刻回锦海上班。温语怎么没想到裴素阳为她请了三个月的假,带薪假期,现在期限到了,而她妈妈也一样被接到锦海疗养院人由专门照顾。 当然,这一切都是裴素阳和周启航安排的! 记得当时温语拒绝她的好意,裴素阳却义正言辞。“怎么的?我是你的领导,你们家出了事,领导就不能关心?你心底是不是存着什么私心?以为我是为了你?我告诉你温语,你还不配!我安排是因为你是宣传部一份子,如果我不安排好,传出去还以为我这个宣传部长不懂事!不够体恤民情,连自己的下属家里出了事都安排不好,谈什么为人民服务?我这是为了我自己的名声,可不是为你!” 温语知道,裴素阳是在帮自己,她这样说,是不想加重她心底的负担,怕自己拒绝! 温语领了这份心意,一来因为自己真的没办法给妈妈更好的照顾!二来她还要上班,必须上班赚钱还债,这样路才能走得更远! 她也知道裴素阳和周启航动用了私人关系。因为那个疗养院的费用是一个月四千块,有专人照顾妈妈,可是她去问了别人,那样高级的疗养院,别人的费用都是八千块一个月,而她妈妈才四千块!少了整整一半,不然她真的负担不起。 裴素阳更是亲自接洽帮她妈妈提早办理了退休,每个月的退休金有两千多块,加上自己每个月三千多块的收入,日子还算过得去! 生活又回到了锦海。 温语却是一个人。再也没有见过裴少北。 那晚宿县自己门前一别,裴少北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们分手了! 是自己提出的!这也是她的想法,希望他从此平步青云,再也不被自己所累。 这三个月,周启航没有提过他一次! 回来上班一个月了,裴素阳也不曾提一次。仿若裴少北这个人从来不曾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可是转了一个圈,一切又回到了原点,生活又回到了原点,温语又开始了一个人的旅程。 只是与之不同的是,她现在成为了宣传部的一份子,四月份要准备考试,考试过关后,她就可以完全把编辑调到宣传部了! 不再帮裴少北煮饭,也不用照顾妈妈,每周去看望几次,疗养院的条件比自己找护工还要好一些,所以她还是比较放心的。 不再伺候裴少北,温语的周末变得格外空闲,看过妈妈后就回来写稿子,第一笔稿费的收入三百元,比她想的还要多。 自己一个人的日子,不需要周一就开始期待周五,不需要心里那么满满装着一个人。 似乎她应该轻松了,可是,她就像个没有了心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兴趣,只觉得人生平淡、无味、却又不得不进行着。 “温语,你脸色好差!”沉默了两日,裴素阳实在是忍不住,把她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裴部长,我没事!”温语低声说道。 “你妈妈的现在好吗?” “多谢你的关心,现在我妈妈很好,很安静,像个孩子一样很乖,疗养院的条件很好!”温语简单地回答。 “那为什么脸色这么差?还有为难的事情?”其实裴素阳又何尝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听启航说,她主动跟裴少北提出分手。 这三个月,周启航时常跑宿县,少北跟温语再也没有联系过。 她问过裴少北,裴少北只说:“我的事情你不要管!她的工作和生活,你能照顾就照顾,不能照顾就按宣传部的规矩办!我没有任何异议!” “下个月的考试,试题的类型我让李主任拿给你了!这段时间好好复习吧!”裴素阳说道。 “是!”温语想着自己只要好好复习,考试一定可以过关的,而且那些类型并不是十分的难,她还是有点信心的。只是结果怎样她不知道,那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裴素阳望向她,那双眼眸明亮。 微微一笑,她忽然说道,“温语,我希望我们是朋友!” 温语微微的讶异,抬头看向裴素阳。“裴部长,你不只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领导!” “后面那句官话你给我收回去,我裴素阳不需要你的奉承,你该知道我讨厌虚情假意,你若不想跟我做朋友,就立刻滚出去!” 她怒了! 第176章 简哥哥 第176章简哥哥 “该死,裴少北,你一点都不厚道!居然看我的戏,你以为你谁?我凭什么让你看戏?”裴素阳双手叉腰站在那里,腹诽的将裴少北狂扁了一顿,漂亮的脸上带着挫败:“裴少北,你狠!大不了我现在出去住!” 她不想见周启明,一直都不想看见! 哪想到门铃响了。 家里的阿姨跑来跟她说:“素素,外面来了个小伙子,说是找你的!” “不见!不见!”裴素阳挥手,更是挫败。“让他哪里来得回哪里去?” “呃!看来我很不受欢迎啊!”这时,门边已经传来低沉而悦耳的声音,裴素阳整个人一怔,回头看向门口的人! 是韩简! 只见,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她家的大厅门口,双手随意的斜插口袋,闲适安稳。 裴素阳的眼神微闪,没来由的心神一顿! 天哪! 韩简居然来了!她刚才只是随口一说的! “简哥哥!”裴素阳一看到是韩简,脸色一顿后,顿时笑了起来,人也跟着下楼,“我哪里知道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别人呢!” “我以为我很不受欢迎呢!”韩简站在门口,也不进门。 裴少北很快便闪身,消失不见。 裴素阳只好下去,“简哥哥,请进!大晚上的,你咋来我家了?” “你不接电话,我只好来家里了!”韩简说着走进来。 “得!我们出去吧!”裴素阳怕等下周启明再来了,这下子要是遇到了,就真热闹了,她不想见到周启明,不想碰面! 说着,她走过去换好鞋子,一把抓着韩简。“走,简哥哥!我们出去!” 直到被拉出门,韩简这才错愕的看着第一次主动牵过他手的裴素阳,视线深邃! “素素!慢点!”韩简被她飞快地拉着,她踩着高跟鞋,他还真的怕她摔倒,不由得柔声说道。 “简哥哥,我请你喝茶好了!你来找我有事的吧?我们去茶馆说吧!”她本想请他喝酒,可是想到酒后乱性什么的,还是算了,喝茶吧! “素素!”韩简扯住她,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这下在院子里,扯住她,看向神情有点急的裴素阳,想起之前她一再躲着自己,头痛的拧了拧眉头,“我不能找你吗?” “没有啊!”裴素阳轻轻一笑。“简哥哥说笑了!当然随时欢迎你了!” 裴素阳见他双眸深邃,低着头极矜持极文静地笑了一笑。 韩简见了扬起嘴角很轻很淡地笑了一下下,轻轻地笑了一下说:“真的欢迎又何必打你电话不接,去你单位不见呢?” “有吗?有这样吗?”裴素阳闷着脑袋故意装着很郁闷地想了想:“没有吧?” “素素,你还是老样子啊!喜欢装傻!”韩简伸出手帮她撩了下散落在颊边的发丝! 裴素阳身子一僵,朝后退了下。 韩简则笑了!“在怪我当初的不告而别?” 裴素阳震惊着,瞪大眼看着幽幽开口的韩简,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只是心头却慢慢的融入了一种复杂的情绪! “这些年,其实我挺想念你这小丫头的!” “简哥哥,我们貌似都三十多岁了!咱别说这种话好不好?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实在矫情不起来了!”裴素阳嘿嘿一笑。“你这海龟精英,咋变成了文艺青年了?” 韩简倏地伸过手,将她娇小而单薄的身体狠狠的抱进了怀抱里,清朗的嗓音有着万般的柔情,“文艺青年怎么了?难道我在你面前还需要装?素素,简哥哥真的想念你!想了很多年,你这没良心的小丫头,居然找了男朋友!” “呃!”突然被搂进温暖的怀抱里,裴素阳原本想要挣扎的动作僵硬的停顿下来,找了男朋友?!是呀!周启明,她的男朋友!本来要打算铁了心共赴一生的男人,现在倒好,什么都没了! “好了!找了男朋友,就不要哥们了!”韩简又是在她耳边说道:“重色轻友的小丫头!” 小丫头?! 裴素阳听着这个久远而熟悉的称谓,整个人也不由的温顺下来,身体渐渐的柔软,不再排斥被他这样过分亲密的接触。 刚刚开车到门口的周启明,一熄灭火看到了院子里抱在一起的人!他一下怔住,看着远处夜色下院落里抱在一起的两个身影,视线锐利的眯了眯,只感觉黑暗之下,韩简那璀璨的笑容异常的碍眼。 周启明看着他们拥抱在一起,一下乱了一颗心! 他的素素! 不! 他猛地下车,厉声喊道:“素素!” 本来就要推开韩简的裴素阳一下听到了周启明的声音,微微一怔,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站在门口的周启明。 她离开了韩简的怀抱,却只是冷眼看了眼周启明,然后沉声问道:“有事吗?周启明!” 她没想到她本来想躲的,这下好了!没躲开!算了,别出去了!既然遇到了,就一起招待了!早晚要面对,无所谓! 周启明沉着脸看向韩简。 韩简轻笑着,笑得云淡风轻,这样看着周启明。“启明,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周启明也沉声开口。 “你们聊吧,我进屋了!”说完,裴素阳就朝屋里走去! “素素——”周启明大步追上去,一把拉这裴素阳。 裴素阳被他扯的一个转身,娇嫩润泽的唇瓣紧抿着,嘴角勾着一丝薄怒,漆黑明澈的眸子透着倔强的坚持,如扇般的眼睫轻轻颤动,那双眸子带着坚持。“周启明,放开!” 这样的她,美得摄人心魄,处处拨动着人心底里最薄弱的那根防线,让人从骨子里发出一种颤动,想要心甘情愿为她抛却世间一切。 周启明心底一震,眸光遽变,像是遇到毒蛇猛兽般的立刻便放开了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气息不匀道:“我们进屋里说。” 裴素阳也竭力平复着心里的纷乱,对于周启明和韩简的到来,她真的很是头疼。“不是我们,是你们!我上楼去了,我家客厅借给你们吧!你们也算是老相识,谈谈天叙叙旧什么的!我真的累死了,明日还要开会!简哥哥,进来吧!” 韩简笑了,背着手,遥望暗黑无际的天空,转头又看向她。“素素,刚才不是说跟我出去喝茶吗?怎么来了别人就累了?是我让你累了,还是别人让你累了?若是别人让你累了,咱们就出去喝茶!” 这个“别人”自然说的是周启明了! 周启明又不是听不出来! 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裴素阳想起跟周启明的纠缠,只想躲避!只想说清楚,可是说不清楚,倒不如真的绝掉念想。她闻言也是轻轻一笑:“也好!简哥哥,我看我们一起出去喝茶吧!刚才我就说喝茶来着,差点忘了正事!周启明,再见!” 说完,她就朝韩简走去,不动声色的伸手挽住韩简的手臂。“走吧!” 说罢径直举步。 韩简也不做停留,两人上了韩简的车子! 直到坐上车子,裴素阳垂眸不语,也没看周启明一眼。而韩简,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周启明就这样看着她上了韩简的车子,他的身和心,都久久不能平静。院子里的灯光皎皎,笼在他身上一层簿薄的银辉,照出透心的沉寂和孤单。 而三人,心思都已是百转千回。 韩简把车子开出去的时候,侧头看了她一眼。 “怡白大酒店!”裴素阳说道。 “呃?” “我累了,简哥哥,要去休息!”裴素阳没有看韩简一眼,只微微侧眸,轻声道:“请你送我过去吧!” 韩简的面色是一贯的温和清雅,笑道:“怎么?不喝茶了?” 裴素阳也回复了一贯的平静镇定,抬眼望他,只淡淡说道:“简哥哥,我们……可以谈谈吗?” 韩简剑眉一扬,似是颇有兴致,笑问:“素素你想谈什么?” “简哥哥!四个月前,我流产了!”裴素阳直接说道! 韩简眸光一动,面色不变,道:“现在身体好了吗?” 裴素阳侧头,看向他,她说了流产了!目的告诉他,她这样的女人,怀过别人的孩子,请他不要再纠缠了! 可是,他却把车子停下,转头也看着她,目光灼灼。“素素,我在国外呆了十六年!所受的教育已经西化!” 若说不在乎不可能,可是在乎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个我知道!”裴素阳轻轻一笑。“我当然知道你在国外呆了十六年!” “我不是传统的中国的男人!”韩简又是说道。 裴素阳笑了。“我知道简哥哥从国外千帆过尽,眼下已经心性定了知道自己要什么了!但我也是千帆过尽了!知道自己要什么了!得不到的总归是最好,你还惦记我是不是?十六年来,惦记我?现在回来了?可是,我偏不让你得到,一直一直惦记就好了!我宁愿当你心中无可代替的小丫头,也不想成为你身边那个神经质的黄脸婆!” 韩简眼神倏然犀利,夹杂着一丝冷意。 第177章 我会宠你 第177章我会宠你 她淡淡笑道:“你,韩简,只是我的简哥哥!你玩弄我也好,说我自作多情也好,我只想跟你是朋友。看在发小的份上,我还喊你一声简哥哥,却也只是简哥哥!反反复复,举棋不定,不是我裴素阳的性格!要不然,我也不会跟周启明在一起,你了解我性子的,不是吗?” 她的声音很平静,语声淡漠听不出情绪。 说到底,她也很清楚,他对韩简没有信心了!不爱了!过去十几年,找就不爱了! 人生有多少个十几年!从十五岁情窦初开,她一颗芳心暗许给韩简,可是八年不见,八年杳无音讯,她早已磨灭了耐性!二十三岁她决定恋爱!却还是没有谈,又过了好几年!她才才跟周启明真正决定在一起!她不是反反复复的女人,那不是她的性格! 周启明也许不够好,但那是她选的!受伤也好,怎样也好!都不会再回头找韩简! 不是不叹,不是不惜,奈何时光匆匆,奈何覆水难收,奈何他一去不返,奈何他之前不懂她,现在想要来找她,她凭什么就该等待他? “素素,如果我说之前我没办法跟你联系怎么办?我执行的是国家交付的任务!一切不是因为我,是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我也无可奈何呢?” 不期然,裴素阳对上了他投来的目光,那里深邃一片。 国家任务? 机密? 间谍?! 裴素阳微微的错愕!“什么意思?” 韩简目光如电,开口说的话却是吊儿郎当,“身不由己!” 裴素阳笑了!“简哥哥,这和我没关系!” 见她笑,韩简也加深了笑容,笑得邪气又勾魂摄魄,“裴素阳,如果我回来你好好的,我绝对不会打扰你!可是你没有!” 裴素阳怔怔地看着他。“这和你没关系!我好和不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韩简眼微眯,“和我没关系?我可是没忘记十八岁那年,有个十五岁的小丫头亲口承诺会等我一辈子,要做我的新娘!可是我转头回来了,没有让她等一辈子,她却怀了别人的孩子!流产了,还不幸福!” “这——”十五岁的戏言! 十五岁的戏言而已啊!他居然还记得! 他怎么可以当真?况且她等了那么多年啊! 韩简轻笑,笑得有点高深莫测,有点危险! 他高大、俊朗、帅气、笑起来的时候微眯的眼睛会有一点点小小的性感,眸中带着无人能及的自信,通常情况下眼珠子一转就是一个坏点子,霸道和腹黑这两个词最大程度上地张显了这个人的本质。裴素阳知道韩简是个人物,很危险! “你还真是小丫头,居然这么坏?你以为我会在乎?你以为我这样几经生死的人,还会在乎你怀过别的男人的孩子?若是那样的话,我的感情何必叫感情?裴素阳,你觉得我会得不到吗?信不信,今天我把你带走,带上我的床,你就会彻底忘记了周启明!” “不——”裴素阳摇头。“你不会的!” 她真的感受到了危险! “我不屑这样做!”韩简目光明亮,脸上是高深莫测的神情。 “我的回归让你不愿意原谅周启明,真的只是因为周启明吗?难道一点不是因为我?素素,人的心里有种潜意识,你的潜意识里,想着什么呢?你刚才舍掉周启明跟我出来,难道我在你心里不重要吗?” 裴素阳却笑了,她早已不是小女孩。 她只是不愿意长大,但不代表,她就是小孩子心思。 她沉声道:“我想什么,真的和你无关。简哥哥,我跟你出来,是因为我气周启明!我很抱歉,刚才我利用了你!但你刚才的话却也伤了周启明!说实话,周启明是没你聪明!但是许我欺负他,不许你!所以我也利用了你!咱们现在扯平了。我不管你是为了国家,为了什么!都不再和我有关系,抱歉,我回去了!” “慢着!”韩简一下拉住要下车的裴素阳。 他用那一双深邃的眸子看着她,那比天上的星辰更为璀璨的一双眸子,此刻就这样看着她。 他的眸子,像是能把人吸引住,仅仅是一眼,就再也不能忘记。 裴素阳呆呆的望着他,一时,连时间都像是静止。 韩简的眼里渐渐激起些许笑意,为了见她这一面,他等待了她多久?多少年了!他忍辱负重,为了国家利益,他等待的就是回归的这一天!亲自来找她,尽管他知道以他三十三岁回归的年龄来说太晚了,可是他真的太想念她了! 心底这份渴望潜藏太久,他突然有些按捺不住,伸出手一把扯过呆滞中的她拥入怀里! “啊!”裴素阳被他拉的直直摔入他怀里,撞到他身上,鼻子很痛。 她还未来得及娇喘出声,韩简趁机关上车门。“素素!” 其实她并不太喜欢煽情的拥抱,但是眼泪是那么自然地流淌下来,裴素阳没想到他突然拼尽力气抱紧了她。 陌生而遥远的气息瞬间包围她,周身的力气也像是被抽干,她微弱的嗫嚅:“简、简哥哥.....” 韩简愈发用力抱紧她,像是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辗转缠绵:“素素,简哥哥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从没有!” 她不语,这温暖的怀抱曾经在她孤苦的时候给过她无数的支撑,过去青春年少时候,他韩简无疑是她心底最柔软的一个部分。 但,他却也是她心底常年的痛!她为他过了最孤独的十几年,没有恋爱过。后来,她选择了遗忘!选择了重新开始!重新开始的那天,她从来没想过他会回来!而她也没有想过再跟他有任何关联。 她勉力稳住自己的心绪,轻声:“如果我说我已经忘记了你,早在几年前就忘记了,简哥哥还要勉强素素吗?” 仅此一言,韩简的心脏已开始不受控制的抽痛,他深色的眸子里哀伤尽显,带着强烈不可置信的问她:“为什么?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一切就像从前一样,我还是你的简哥哥,我会宠你,用全部来宠你!我们还能一起读书,一起游玩,一起弹琴,一起歌唱......” “不可能再回到过去,简哥哥,你我都明白。”裴素阳幽幽苦笑,指甲一寸寸刺入手心,却也感觉不到痛了,只是无限悲凉道,“我宁可回到周启明身边,也不愿跟你在一起!” 韩简浑身一震,不是没料到这样的结果,可是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仍然觉得如此震惊…… “素素你……”韩简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低低道,“周启明他对你好吗?他若是对你好,你又怎么跟他分手?跟简哥哥在一起不好吗?素素?我不比他好吗?” “不好!简哥哥,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年少时候朦胧的初恋有多少能够成功的?更何况你我现在都已经成熟?或许他不是最好的,他没你好,但是他却是我爱的,即使我生气,我难过,我懊恼,我也知道周启明是爱我的!我只是不喜欢他优柔寡断的性子,所以闹脾气,生气,怨恨,但这不代表,你就有机会儿。”裴素阳微弱的声音里却有莫大的坚决,“也许你现在觉得我很好,那是因为你不了解素素了!十六年了,简哥哥,你也不是十六年前的你了,我也不是十六年前的我!” 韩简微微一惊,呐呐:“素素,你是在生我的气……” “并不是,简哥哥,你永远是素素心底最敬爱的简哥哥,年少时候最美好的初恋。可是十五岁时候的感觉,太稚嫩了!现在我成熟了!”裴素阳咬住唇角,“我更知道自己要什么,这十六年来,你敢说你没有别的女人吗?你千帆过尽来找我了,我凭什么就该等着你?国家利益对我来说,只限于我工作的那一部分,除此外,我还是个女人!没有义务一直等你。” 韩简闻言,似火一般的眸子渐渐冷却,唇几乎贴到她的耳根,“素素.....” 裴素阳吞回了眼泪,在泪眼朦胧中恢复了平静,轻轻推开他。 如果说一点感觉没有那是自欺的,可是有感觉不代表可以重新来过! 面对他结实的拥抱,她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简哥哥,你的怀抱更结实了!不过不属于我了!” “永远只属于你,素素!”韩简低声说道。 裴素阳闻言笑道:“简哥哥,你早已不是你了!看吧,过尽千帆的你,学会了说柔情蜜意的情话。你说,就这一点,你经历了多少女人呢?我裴素阳还敢跟你在一起吗?” “素素,我执行的是任务,即使跟女人在一起,也是——” “呵呵,简哥哥,那和我没关系,真的!”裴素阳截断他的话。 大家都变了,时间是太过神奇的东西,它不止改变了韩简,也改变了裴素阳,更让一切在它面前黯然失色,即使是最美好的初恋。 韩简突然不说话了,转首发动车子,不说一言,车子朝着不知名的地方而去! 第178章 她是他的素素啊 第178章她是他的素素啊 “你带我去哪里?去哪里啊?”裴素阳急喊着。 韩简不理会,把车子开的飞快! 海边一栋别墅,车子停在了别墅的院子里。 韩简扯着她,直接下车,进别墅! “韩简!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可是韩简却一把扛起她,直接将她带入了他的床! “韩简,你混蛋!”裴素阳这下真的急了。 可是紧接着,韩简也爬上床,一下把她压在身下,钳制住她挣扎扭动的身体,半句话不说吻住她的朱唇,封锁住她发出声音的源头,男人成熟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吻如同疾风骤雨,强势的让她几近窒息! 裴素阳一时慌了神,失声大叫:“……唔……放开!韩简,简哥哥,我错了,你饶过我!我真的错了!不该那么说你,求你别碰我!” 她的挣扎太剧烈,又踢又蹬。 韩简又不愿太大力弄疼她,稍稍离开她的朱唇,按住她的双手,美丽无双的面容直直的贴近她的面容。谈吐间竟有清香阵阵溢出,眉目里含着浓浓的柔情:“素素,你欠了我一辈子!你自己承诺过的!” 他试图唤醒她的记忆,以前那些片段,虽然短暂的也许根本不值一提,他却相信她亦不会彻底忘却。 可惜裴素阳此刻完全被男人突如其来的鲁莽冲昏了头脑,只觉得自己落入了男人的狼窟,面对的是一个卑鄙无耻下流之人,尖声怒斥:“你无耻!放开我!你再这样我就……” “你就怎样?你能怎样?”韩简微微一扬眉,清澈见底的双眸露出些许难以察觉的哀切! 被他一问,裴素阳亦默然不语,她现在确实别无选择,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是弱小的,她若真的怎样,韩简只怕不会放了自己,也许今晚真的会乱性!而她不想! 韩简像是猜透她心中的想法,单手支起身体,手指触到她柔软如丝缎的唇,忽然心中一动,忍不住低首再次吻住她的唇,并且漫不经心的威胁道:“乖一点,否则我今晚真的会惩罚你,让你偿还我这些年来的寂寞!” 沉寂,死一般地沉寂,惟有萦绕鼻端不散的他的陌生的气息那样的陌生! “放我走!” “刚才你不该招惹我!”他说道。 说罢,他黏了过来,抱住她! 细碎的吻不停落在她的颈脖、肩线一侧,他喃喃低语,“你个混账坏丫头,我真是败给你了,你居然变心了。” 继而,他咬一口她颈脖相连的地方,引得她娇声轻吟,他收紧了铁臂,脸贴着她的,“早知道在你十五岁我就把你给办了,大不了就引诱未成年人!让你一辈子死心塌地,该死,你居然跟他在一起了!本来我才是名正言顺的那一个,搞到现在倒变成见不得光,早知道我索性不管伤不伤你,先要了你再说。” “简哥哥,别这样!”裴素阳只觉得悲哀! 如今,再回首,前尘往事,一切早已是沧海桑田,一去不复返了! 韩简的头在她肩膀上蹭了两下,脸贴着裴素阳的脖子往上移,当他的唇从裴素阳脖子上刷过的时候,裴素阳忍不住轻颤了下。 韩简顿了一下,但是又贴了上去,嘴巴从裴素阳的耳朵开始一路往下,若有似无的轻吻沿着脸颊直到裴素阳的唇上来回摩挲着。 裴素阳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跳加快,她有点慌,但是不讨厌,甚至有点喜欢这种陌生的感觉,想要抓住什么但是又抓不住的样子。 “素素,你不讨厌我!”他说道,他的另一只手也移了过来贴在她的锁骨上,裴素阳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她的锁骨上游走,她感觉呼吸越来越急促,不自觉地想要借助嘴巴呼吸,口一开,韩简的舌头就伸了进去。 这种经历如此陌生,不是周启明! 她虽然不讨厌这个吻,可是,却也是心慌意乱的! 她不能! 她的心做不到! 只是,韩简在怎样温柔,再怎样像是对待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一样小心翼翼也不行。她还有理智,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裴素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感觉韩简现在是在放一把火想要把两个人都烧了,她完全懵了! 韩简的唇离开她的唇沿着脖颈往下,欲望开始朝着他不能控制的方向流窜! 在他快要吻到她胸口的时候,裴素阳胸前一热,被突如其来的热惊醒! 加上陌生的韩简,陌生的自己,让她觉得害怕,她伸出手推他。猛烈而用力! “韩简,不可以!不可以!”裴素阳低叫。“别让我恨你!如果你敢碰我,我真的会恨你!” 韩简也被她的义正言辞惊住,天!他在干嘛?他韩简向来骄傲,要女人向来是身和心都要。 他告诉过自己,在素素没有接受自己之前,不会要她,但是现在他在干吗?只是因为周启明,今晚见到了周启明,他就开始忘记自己的决定?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韩简把裴素阳从床上拉了起来,帮她把衣服拉好,然后整整裴素阳的头发。 “对不起,素素!”韩简觉得很抱歉,素素不是可以随便对待的女人。 她是他的素素啊! 裴素阳看着韩简一脸歉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前的这个男子,曾是自己情窦初开时就喜欢上的简哥哥,等了多年的简哥哥,可是却在她爱上了周启明时,他又回来了! “简哥哥,对不起!太迟了!我爱上了别人,对不起!”她和他,只能拥有最美好的回忆,单纯,稚嫩,纯洁的回忆。 韩简说不出来话,只能倾过去抱住裴素阳。“丫头,简哥哥没有怪你!是我自己不好,回来晚了!” “简哥哥!”裴素阳的眼底一片泪雾升腾。 “休息吧!我的房间借给你,我去工作!明早送你去上班,住我这里,比住酒店舒服!”他笑着说道。 “谢谢!”裴素不由松了口气,她很怕他真的会做出出格的事情,幸好他及时刹车! 韩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退出门! 裴素阳站在韩简的浴室里放洗澡水,对着洗脸台前的镜子发呆,手机突然响了,是周启明,她看着电话,没有接! 直到铃声不再响了,她关了手机!这一夜,她住在韩简的别墅里,而韩简,却住在客房里。 裴少北抓着钥匙下楼的时候看到周启明拿着电话在拨号。 “别拨了,你越是拨,她越是叛逆,你还不了解她的脾气吗?” “可是她跟韩简走了!”周启明很是无奈。 “别担心,她懂自己在做什么,别忘了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她除了是个女人,还是锦海的宣传部长,没有理智,她做不到这个位置!”裴少北沉声道。 “你去哪里?” “出去转转!”裴少北说道。 裴少北的车子停在了供电局小区。远远地,他坐在车子里,看着温语楼上的方向,那里亮着灯。灯光很温暖,他点燃了一支烟,徐徐抽了起来。 这几个月来,不停地整顿政务,称得上是极其劳顿,尤其是昨晚加班,一直到凌晨,回来休假三天,本来累到极致,却全无睡意。算了算,估计有二十多个小时没好好睡上一觉了,睡不着,反倒寂寞,开车来到了她的楼下。 他是眼睁睁看着她的窗户,一颗心仓皇无比,没个安放处。 直到深夜,直到她的窗户里啪得一下灭了灯,他终于叹了口气,深深地叹了口气,调转车子回去! 他有她的钥匙,只要他上去,就可以打开门! 但他没有! 他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换了锁。他只知道,还不到他上去的时候。 有太多太多的问题需要去解决。 又是周五。 下午刚上班。 温语就被裴素阳叫到了她的办公室。 “裴姐,你找我?”私下里只有两人的时候,温语就称呼裴素阳为裴姐。 “嗯,温语,放你一下午假!等下我让司机载着你去疗养院先去看你妈妈,然后傍晚后回来,我们今晚去度假!” “度假?”温语错愕了一下,“去哪里啊?” “郊区的度假山庄,私人两日游!周末回来。” “就我们两个?”温语有点意外。 “不!四个!你,我,周启航,路辰,怎样啊?没男人去,我怕不安全,所以叫上两个护花使者!”裴素阳说道。 “啊!路辰也去?”温语更是意外。 “怕什么?心底无私天地宽!”裴素阳说道。 “我必需去吗?” “当然,放松心情,这是政治任务。最主要的是,我们要自己动手烧烤,你给我烧烤去!别人那手艺,我信不过。”裴素阳说道:“别人都不行!” “呃!好吧!我自己去疗养院就好,不要司机送了!”温语说道。 “听话!我的安排,谁敢不听?再说了,你自己坐公车还得转车,那不得麻烦啊?”裴素阳说着就打了个电话,“小李,用我的车子,送温语去疗养院!然后你回来,下午五点再去接她!” 安排了,裴素阳看向温语。 温语无奈,只能听从安排,可是坐领导的专车,她真的很怕!这要是别人看到了,可怎么办? 第179章 我一定守口如瓶 第179章我一定守口如瓶 “你等下去门外坐车就好了!不会有人知道,小李若是乱说话,我就换了他,放心吧,他不敢乱说的!” 下午五点。 温语从疗养院走出来。 这时,上了裴素阳的车子,而裴素阳也在! 他们的车子刚走,一辆黑色的车子也开了过来。 “哥,你确定你要进去?”周启航问着旁边的裴少北。 “嗯!”裴少北没多说什么,直接进了疗养院。 周启航也跟着下车。“又是周末了,今晚素素姐约我、路辰去郊区度假,两日游呢!” 像是不经意间说出,说出口又突然说道:“你当不知道啊!这事可不是我说的,我是不小心说漏嘴的!” 裴少北微微皱眉,眼底闪过一抹微光。 周启航又补了一句。“可能温语也去!刚才我看到素素姐的专车也过来了!貌似是接温语的!” 裴少北依然沉默不语,径直走了进去。 像是轻车熟路,很快就找到了林素。 她此刻正坐在轮椅上,很是安静,她的目光呆滞,看到了裴少北的瞬间,她笑了笑,那样充满了童真,低低地开口叫了一声:“啊——” 林素的血管还有部分堵塞,没有疏通,压迫了语言神经,所以还说不出话,而且她现在的情形就像是几岁的孩童,根本无意识的。 但是裴少北来看过她几次,她似乎对裴少北格外喜欢! 护工看到他进来,笑着说道:“温小姐刚走,裴先生,您又来了啊?” “嗯!这一周,林阿姨的状况怎样?”裴少北沉声问道。 “很好!裴先生,您放心吧!刚才温小姐来跟林阿姨说话来着,她都没有理会她呢!可是看到你,她就啊了一声,像是格外喜欢你呢!”护工是位三十五六岁的女人,很有耐心,是裴少北私下物色的人选。 掏出一个信封,裴少北递过去。“李姐,这个你拿着!” “裴先生,这我不能再要了!”护工李姐立刻拒绝。“你已经给的很多了,我不能再要了!不能每周都拿!” “这是你该得的,我知道疗养院有工资,但你对林阿姨格外上心,这是我的心意!还是老规矩,我来,不要告诉温小姐,也不要别人知道!然后尽心尽力的照顾好林阿姨!” “是!你放心,裴先生,我一定守口如瓶!”李姐却不接信封。“这我不能要了!” “李姐,我知道你是痛快人,我也是!我们不要再争执了!快点收起来!”裴少北说着已经沉下脸去。 “这——” “收下!” “谢谢裴先生了!”李姐真心道谢。这个裴先生是她见过最大方的人了,每周来都给她塞小费,这一个月,她赚的消费都有她工资那么高了!害她都不敢怠慢了,怕对不起他的小费,而且他看起来根本就惹不起的样子!虽然温文尔雅,可是凶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林阿姨,我又来看你了!”裴少北在林素面前蹲下来。 林素看到他,又是笑着,然后伸伸手,摸摸他的脸,笑得异常纯真,嘴里“恩啊”的说着什么,可是却说不清楚,话还没说出,口水就流了出来。 裴少北亲手拿纸巾帮她擦,然后耐心地开口:“您一定要好起来,小语很担心你,知道吗?您要加油!一定可以好起来的!” 林素的脸色看起来还不错,红扑扑的,头发很短,才刚长出来不久。之前因为手术把头发都剃了,现在才长出来。 “刚才小语来看过你是不是?”裴少北跟林素说着话。 可是她还是只是笑,看着裴少北笑,眼神里满是温暖,灿烂的光环。 “裴先生,真是奇怪了!”李姐说道:“温小姐跟林阿姨说话,她都是不怎么笑的,基本没有反应,可是看到你就笑呢!” “是吗?”裴少北挑挑眉。 这时,周启航进来了! “哥,林阿姨怎样了?李姐,你好啊,这几日好吗?”周启航看到李姐,打了个招呼。 “周先生也来了,您好您好!我很好,林阿姨也很好,你们就放心吧,我一定当我母亲一样的伺候林阿姨!” “多谢了,李姐!”周启航说道。 “您太客气了!” 林素有个单间,收拾的很干净!屋里朝阳,也养了花,是温语带来的!她妈妈最喜欢的白鹤芋,心叶藤,吊兰! 裴少北看着那些绿色的植物,眼底闪过一抹温柔,却是一闪而逝。 走的时候,林素却拉着裴少北的手不肯放手,像是无限依恋! “哥,我怎么觉得每次林阿姨看见你都比看着温语还高兴啊?你看她拉着你,每次我都没见过她拉温语呢!” 裴少北微微的怔忪了下,“是吗?” “是呀!可怜的小语,这么爱她妈妈,可是她妈妈却更喜欢女婿!”周启航耸耸肩! 裴少北沉默不语,对林素道:“林阿姨,我再来看你!” 林素似乎格外的不舍,手紧紧地抓着裴少北的手,这倒让裴少北有点不好意思了!李姐照顾了林素大约一个多月了,也了解了她的习惯。 立刻打开电视。“林阿姨,你喜欢看的新闻开始了哦!” 果然,新闻一打开,电视播放起来,里面传来新闻主持人的声音,林素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裴少北这才趁机脱手,离开她的房间! “哥,真是好玩,她舍不得你呢!”周启航只觉得好玩好好笑。 “郊区度假?”裴少北玩味的勾起唇角!“启航,我这阵子也很累,需要去度假了!帮我安排个两个房间!周启明也需要休息休息!” “呃!哥,不是吧?你跟我哥要跟我们一起去?” “我们自己去!”裴少北沉声道。 周启航吞了下口水,那可真热闹了! 裴少北坐在车里,望着车窗外的夕阳,眸子微微地眯了起来! 四个月了! 是该见面了! 裴素阳跟温语一起坐车,先送温语去拿换洗衣物,然后自己也回去。 约好了六点钟再见。收拾东西的时候,温语看到了裴少北住处的钥匙,那是吉县县政府宿舍的钥匙,他曾称呼那个地方为家! 如今,她已没有了家! 温治国被判了刑! 霜儿在读卫校。 她和妈妈在锦海,妈妈住在疗养院,她住在租住的小窝里! 家,是个多么亲切而迷人的字眼啊! 时钟准确地走到六点,早已经收拾好东西的温语拿着包下楼。她准备了一个大包,有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已经到了农历的四月,天气比较热了,春夏之交,穿着也很轻便。 因为是去郊游,她换了牛仔裤,t恤,乍一看,像个大学生一般青春。 电话一响,她就跑下楼,就瞧见楼下停了辆黑色的车子,驾驶座内,周启航正望着她微笑。他瞧见了她,立刻下车绕过车身替她将车门打开。“小语,走吧!奉了素素姐之命,来接你!路辰大概要半个小时后才能出发,我们先去点餐!” “谢谢你,二哥。”温语坐进车内,周启航也再次坐回车中。 车子徐徐朝前驶去,开出小区,开到了大道,驶过城区,道路越来越开阔。 连接着浩瀚天空,晚霞韵染,地平面也泛起金红色,十分漂亮。 周启航看了眼温语此刻坐的副驾驶,这个位置,十分钟之前,裴少北还坐着呢!他有点无力的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裴少北想些什么!更不知道温语想些什么。 “小语,你真的一直没跟少北哥打过电话?”周启航话一出口,温语明显一怔,却是垂下眼睑。 她什么都没说,她不知道说什么!是的,没有,她说了分手,而且也死心了!她真的不知道裴少北那样背景的人,将来要平步青云的,他怎么能找像她一样家里这样的情景的女人当老婆??她帮不上他任何忙,只是给他添乱而已!她要不起他!真的要不起! “真不知道你想什么!”周启航有点无奈。 “二哥!”温语终于忍不住扭头低声道,“你不懂的,我跟他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周启航侧目瞥向她,“我看着很合适。” 温语一愣,苦笑了一下。 车子开往郊区的度假山庄,周启航带领着温语下车,这是一大片的山林,山庄位于锦海郊区的西山。山风吹拂而来,带着山中林木的味道,却是那样舒服。 这里的度假村,是以单门独户为住宿房间的!也就是说,每个人居住的地方都是单间!而且距离十分遥远! 环境如此的清幽,山色春光中,造型独立的木屋看上去是那样的温馨! 人好少呀,好清静! 餐厅和住的地方是盖在山坡上,山下是鱼池,离公路还有一小段距离,最奇特的是这家度假山庄的门口竟然还有公交车!! 环境还是相当好的,人少,坐在树荫下往山坡下看,还能看到稍远的山,只是天色暗了,停车场停了车子,周启航已经去要房间了! 按照裴素阳的要求,她要了4个房间!但是另外又要了2个! 第180章 四个月没见了 第180章四个月没见了 温语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刚开好房间,温语提着包跟拿了钥匙,发现牌子上写着“悠然居”,她笑了下,这个名字不错!真希望日子能够每日悠然而惬意!但人生总是喜忧参半的! “小语,你在悠然居,素素姐在最上面一个,浩然居!我住怡然居,路辰住毅然居!” “咦?这个是泰然居!”温语路过她隔壁不远处一栋木屋,有点讶异,“你们不跟我挨着吗?” “我貌似在那边!”周启航笑了笑。 “小温!”这时,就听到下面有人在喊,是裴素阳的声音,只见她站在一百米开外的黄昏里,使劲挥手,显然也是很兴奋。 听见呼喊声,温语也朝她挥了挥手。“裴姐,先放下东西吧!房间都开好了!” “我来了!”裴素阳提着包就往这边走。 周启航望向温语,沉声说道,“你先开门去你房间,我去帮她提包!” “嗯!”温语听话的去开自己的门。 放好东西,再出来,裴素阳已经走了来。 她已经换下了职业装,一身休闲的出游装扮。她的头发披散着,俏脸亮丽生动。人走到温语身边,亲昵地搂着她:“这里漂亮吧?妞?喜欢这里吗?” “嗯!”温语点头。也不敢问一晚上多少钱,怕她生气。 “我已经看了这里的菜谱,有鸡翅,羊肉串,这些都没什么特色,不过这里的小鸡炖蘑菇挺好吃的,拌野菜较爽口,好多种野菜呢!那个烤韭菜也不错,等下我们尝尝啊!还有那个槐花窝窝头也不错啊!油炸花椒芽挺好吃的,菜团子作的挺好的,皮薄馅大,全是菜,没什么油,很好吃。这里有虹鳟鱼等下咱们要上十几条烤着吃。”裴素阳介绍着自己看到的,完全就是一吃货。 温语看着在工作中完全独立自主不拘言笑的裴部长,表现出这样一面的时候,真是太意外了!不过也真的佩服裴素阳总是把自己的情绪收敛自如,做到该玩时候绝对的玩的开心,该工作的时候绝度的工作认真! 她也是天生的政客一个! “我来了!启航!温语!”路辰也提着包大步走来,黄昏中,对着他们挥手! 路辰转眼走到眼前,“抱歉,我刚回来,来晚了!你们都饿了吧?吃什么?有吃的没?” 路辰跟裴素阳也一起喝过几次酒,算是认识了,聊的不错!“素素姐,吃什么?” 他知道裴素阳喜欢吃! “路辰,我刚跟小温说呢,要吃野菜,吃虹鳟鱼,吃小鸡炖蘑菇,还想吃窝窝头!不过晚上我们还是吃烧烤吧,白天吃小鸡炖蘑菇!” “那就别客气了!我放下东西,我们去吃啊!”路辰说道。 “你的房间,毅然居!跟我挨着的!咱们一起去!素素姐你最上面一个,你领导,住高处!”周启航说道。 “这么远啊?”裴素阳看了眼位置,耸耸肩。“好,我先去房间休息下,启航,你打电话让人送吃的来,我们在院子里烧烤!就那里吧!那边有个露台!就在那里烤!!” “好!”周启航点头。 路辰看了眼温语,走过来,说了句话。“你气色不好,最近很辛苦吗?” “还好!”温语笑笑。“你快去放东西吧!” “那我去了!”路辰也对她笑笑。 他们都各自去了各自的房间。温语在最下面,她刚一转身,就看到有人朝这边走来,是并肩走来的两人,身影高大。 那两个身影好像很熟悉,正要细看,一下有点错愕,是裴少北和周启明! 温语的心一下子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裴少北一身休闲装,周启明也是。 四个月没见了! 裴少北还是那样身影修长,黑发黑眸,英气逼人,双眸如此锐利,看到她,他没有说话。 倒是周启明,直接打了声招呼:“温语?好久不见!” “呃!周局!”温语低头,立刻打了声招呼。“您好!” “周启航呢?”周启明问。 “他回房间了!”温语道。 周启明看她拘谨的样子,不免好笑,“我去找他要钥匙,少北你等一下!” “嗯!”裴少北只是嗯了一声! 温语一下子呆住,周启明已经走了! 她的心慌乱着,尴尬得红了脸,不知道如何跟裴少北打招呼,是说话,还是不说话? 他只是站在那里,目光定格在她低垂着的脸上,眼底无波。 她微微一怔,心不知为何竟被触动了一下,站在那里,半晌没有动。 空气寂静的可以听见彼此平缓的呼吸,温语站了许久都没有半分动静,等待许久,腿都有点麻了,忍不住动了下! “气色不怎样啊?”他的语气不疾不徐,听起来像是随口一问。 温语猛地抬头,对上他的眸子,他眼底是平静的,就像是普通的朋友,看着她,不再有炽热,不再有温柔! 他总是把一切心思掩藏的那样好,她还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想的什么! “你、你好吗?”她开口,说不出的紧张,一开口就结巴了! 裴少北那一张绝美的脸,那双眸子如星子一般璀璨! 洁白如玉的面庞映入眼帘,惊艳的俊逸依然,温语不自觉屏息,小心翼翼,像是生怕碰碎这玻璃樽一样的美景。 他半眯着眼,露出眼底一抹华彩,抽了支烟,点燃,不疾不徐抽了起来! 裴少北斜长的刘海垂在眼眸上方,他的目光如冰冷的刀刃,仿佛割破空气,深藏其中的却是一团火焰。他看着她,沉声吐出几个字:“你说呢?” 她的心一下心跳如鼓! 温语猛地抬头,却一眼看见他闲闲地抱着手臂,笑盈盈地望着她。 “裴县长……”她吓了一跳。 “这里不是吉县!”裴少北声音变得慵懒,有些沙哑,不复平日的干净利落。“我也不是你的领导!” “裴领导。”她跟他说话,总觉得有压力,忍不住低下了头。“好久不见了,我想你一定很忙,很充实!祝你工作顺利!” 温语面对他深邃的双眸,努力不让自己紧张,轻声说道:“我先回我的房间了!再见,裴领导!” 他从来都是临危不乱甚至是急中生智的人,可是面对她突如其来的一声裴县长裴领导,突然就失去了主意,心里木木的,也不知说什么好,但他还是很快恢复平静。 裴少北就是裴少北。 “温小姐不必紧张!我不会吃了你的!”他笑了起来,挡在她面前,并没有让她走的意思。 “不是,我去放我的东西,都在地上呢。”她努力地想要解释。 他却没有当回事,只是俯身过来,在她耳边低低地说道:“温小姐,真是有缘啊,咱们又见面了!” 他的声音轻软,飘飘忽忽的,如立体声环绕一般,在耳边回荡。声音迷离,眼神却是清亮的,望进去,乌幽幽的一片,捉摸不定。 “呃!”她下意识地抬起脸,却不妨被他的一手擒住了下巴,他的手顺势抚了上去,沿着面部线条,直到耳际,最后停在了耳垂上,细细摩挲,意图不明。 温语轻颤,抬手想要阻止他,却被他一手制住,一时间无法动弹,只有彼此急促的呼吸,因为靠的近,清晰可辨。 “裴领导!”温语有点慌乱低叫道。 “这么叫我,是在刻意拉开咱们的距离吗?既然如此,我是不是该让你重新想起来什么呢?温小姐?”他话音刚落,唇就覆了上去。热热的,软软的,唇齿之间还有浓重的烟草的味道,熏得她晕晕乎乎,一时竟忘了反抗。 可以想象这个吻带来的震撼有多么强烈! 温语差点被他惊死,一瞬间,心中已是百转千回。 他那魅人的五官,骇然靠近的炽热气息,瞬间就截获住温语的呼吸。 四片唇相贴,她是最紧张的那个!猛然想起她说了分手,她才清醒过来,用尽全力推开他,又往后退了几步,整个人缩在一旁,十分拘谨,脸也噌得一下红了。 裴少北冷不防被她推开,有些猝不及防,站稳了,看着她,隔了一些距离,他整个人笼在了迟暮的霞光里,有种不明的悲伤,恍惚间,唇角的笑意若隐若现。 两人面对着面,谁也没有动,谁也没说话,沉默拉开对抗的张力,无声地扩大,收收放放,如同彼此的呼吸。 昏了!一定是昏掉了,才被他吻到。 温语冷静下来,大脑自动过滤掉这个吻的意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赶紧的逃开!远离裴少北!因为她突然想起最初认识他的时候,他远远近近让人猜不透的心思真的让人害怕! 她低头整理了下衣服,站直身子,也没看裴少北一眼,直直地从他面前走过。正欲离去,又想起他戏谑一般的眼神,突然觉得不解气,这样无端被他戏谑,无端被他占便宜,脑海里衣着流转,又折回去,站到他面前。 裴少北见她突然折回来,不明白她的目的,有点愕然! 第181章 你为什么这么随便 第181章你为什么这么随便 他以为她会逃离的,可是她又回来了!他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好笑地看着她,期待她下一步的举动,是扇他一巴掌,还是主动跟他示好?不过示好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凭着他对她的了解,他断定不是示好!应该是义正言辞的告诉他警告他不要做出越举的行为吧? 他脑中闪过几个念头,却是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居然掏出了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毛票,五毛钱!递了过去,硬塞在他手里。“这是给你的小费,你的吻,不值五毛钱!请自重!裴领导!” 错愕着! 真的错愕了! 裴少北的嘴是张着的!再一次被她雷到了。 而她,身影一闪,早已经没了人影…… 裴少北看着自己手里的五毛钱,眸中的色彩渐渐转化为高深莫测的神色,微微勾起了唇角,一丝愉悦的笑意抚上唇角和眼底,那样温柔那样温暖。 她砰地一下关上了悠然居的门,把他阻隔在外面,人靠在门板上大口喘着气,气血不稳的手抚着心口,胸口跳个不停。 而他站在她悠然居的门口,脸上不断变换着神色。从来没看到她还有这样调皮的一面,倒是真的让他意外和大开眼界,以为这样就可以羞辱他,让他止步吗? 她还真的不了解他,他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吗? 他站在走廊上看着她的门口,一时间,空荡荡的院里,只听得虫鸣。 他看着悠然居的牌子,笑过之后是皱眉。 很多时候,人们都是被表面的艰难迷了眼,停留在原地,畏缩不前。 他只是看着,没有上前,没有在做什么,只是微微勾起唇角,安静地抽烟!一口接着一口。 周启明拿了钥匙过来,“你的,泰然居!我的,果然居!” “祝你好运!”裴少北拿了钥匙去开门! “也祝你好运!”周启明说道。 裴少北跟温语就住在隔壁,有几米远的距离!两栋木屋几乎是比邻。 裴素阳在知道周启明也来了时,整个人差点癫狂了。 周启明就在她的隔壁,她刚打开窗户透气,就看到对面有人开门,而暗影里,那个男人就是周启明! “该死的!周启明,谁准你来的??”裴素阳跑出去站在门口对着周启明低吼着。 周启明转头,眼神倏然犀利,夹杂着一丝冷意。“怎么?这里是你的私人地方吗?我就不能来吗?” 裴素阳被问得卡壳,是呀,这里不是她私人的地方,她这么问他好似不对啊? 周启明看着她,半响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朝她走了过去,立在她的面前,哑声说道:“好巧,素素!在这里遇见你!” “你——”裴素阳从来没见过他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那么的认真而疏离,淡漠! “周启明,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说了我们完了!”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说罢手已经抓住了她的双臂,裴素阳唇边是带着惊愕和凉意的笑容,而他真的怕了,他只想将它狠狠吻住。 裴素阳也不挣扎,知道他有力气,她挣也挣不过,只得转过头,淡漠说道:“是想上床吗?然后让我再怀孕?然后再打胎是不是?” 周启明一震,蓦然抬头,他的笑容一分一分地自嘴角褪去,眸光瞬时暗了下来,他手上力道加重,似是想要将她两只胳膊都卸下。 而裴素阳却是倔强的看着周启明,眸子里满是冰冷。 他定定望住她清寂淡漠的眼,皱眉,眉心之处竟然暗藏了几分少有的薄怒,道:“我就这么令你讨厌?为了拒绝我,你宁愿自揭伤疤?你心里不痛吗?还是你心里太痛,也想让我痛?素素,我告诉你,你成功了!我心里很痛很痛!每天都在痛,为了我们的孩子,也更为了你!” 裴素阳咬唇,视线落在窗棂上,轻声道:“那又怎样?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还在生气?到底怎样你不生气?”周启明哑声问。 “不知道!周启明,我讨厌你,很讨厌,更讨厌我自己!我不想再原谅你,也不想再纠缠下去,就这样吧!仔细想想,其实你也很好,而我要求太高!人这辈子,不要感情,只是做个及时行乐的人,这样才不至于被伤的太深。而有了感情,便会要的太多!也会觉得难过,痛苦不堪。对了,昨晚我跟韩简上过床了!若是你今天要跟我上,我不拒绝,咱们及时行乐好了!” 她那样清清冷冷的声音,仿佛勘破世间一切的苍凉。 她跟韩简上过床了? 周启明心间狠狠一颤,眼光立变。他忽觉有什么在心口上狠狠的刺了一刀,留下一个经久不能愈合的伤口。 他放了手,退开几步,望着她的眼神复杂难言,声音也不复以往的温雅,有丝丝沧桑之感,道:“你为什么?素素,你为什么这么随便?” 这是她保护自己的形式。 她选择以这样的方式伤他,也伤自己。她只有控制自己的心,这世界有多冷,就让她的心变得多冷。 她身躯微颤,却笑了!“随便吗?那你就别跟我这个随便的女人说话!” 周启明伸手拉住她的手臂,硬声问道:“你真的跟韩简上床了?” “对啊!他很棒,一夜很多次呢!我很累,所以才来休息休息!我们约好了下周再去大战几个回合!”无情地话,如尖刀般刺进周启明的心中。 周启明沉默不语,就这么死死的抓着她的手臂。 裴素阳难受得厉害,数次话到嘴边,想开口说点什么,都被他无声的姿态给逼了回去。手臂很痛,她却笑了:“怎样?接受不了吧?想当初你跟你的相好滚在床上时,我的感受,就是你此刻的感受!真是报应啊,周启明,轮到你觉得不爽了是不是?” 周启明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似乎想看清她心底到底怎么想的! 那与她对视的目光之中,没有裴素阳惯常见的柔情蜜意,取而代之的是轻微的不耐烦,还有伤透,甚至还有些厌恶鄙薄,仿佛在看一个没有任何家教的野孩子吵闹。 周启明的目光瞬间激起裴素阳乖戾性情,连周启明都不会包容她了!呵呵!果然爱情经不起任何的瑕疵,一句话,就让他这样不信任自己了! 裴素阳心中苦笑,喜欢你时,千好万好。不喜欢你时,只当是随意践踏的野草。 幸好昨天她没有跟韩简怎样,她不是随便的女人,却一句随便的话,看透了眼前这个男人! 负气至顶点,她野蛮地推开他。“你走吧!如果你今晚敢住我隔壁,我就叫韩简来跟我睡一屋!不信你试试!” 她高高昂头,挑衅地望着他,“周启明,立刻滚蛋。” “啪——” 迅雷不及掩耳,一个巴掌狠狠甩中裴素阳的脸,将她的脸打偏,他嗓音冰冷,“这一巴掌是为我们不幸死去的孩子打的,你不配做他的母亲。你居然糟蹋你自己,你也不配做裴家的孩子!我今晚就住在这里,你爱跟谁住一屋随便你!裴素阳,我容忍你,我他妈被你戴了绿帽子我还要忍着你!我贱!你是不是要在我心上插刀子才满意啊?” 裴素阳脸颊火辣辣地疼,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转身去了隔壁的身影,她想,她心里是扭曲的! 是了,在他心底,她已经是没忠贞可言的坏女人! 而她,她只想清净! 无法原谅他当初在她身心剧痛时丢下她跟孩子去照顾别的女人。无法原谅。她裴素阳就是这样的女人!即使心里扭曲,她也不会这样就原谅周启明!可是她要的是什么?这一刻,她迷茫了! 而温语在小木屋里,她回去后,气喘吁吁的,情绪很不稳定。 她不知道刚才自己怎么了,居然掏了一张五毛的小票给他,她要跟他划清界限,这样的羞辱他,他那么骄傲的男人,也该会知难而退了吧? 可是想到他的吻,脸上一热,转过身,往洗手间走去。洗漱了一下,坐在原木沙发上一个人看着窗外渐黑的天空,抿紧了唇。 裴少北没有打扰她,他在他的房间里。 因为心虚,她没有开灯,这样可以看到对面的他的房间。 她看不清那边,因为那边的房门关着,同样的没开灯! 等到服务员摆好了烧烤摊,开了外面的灯,准备好一切,周启航站在那里喊着他们:“都出来啊,出来烧烤了!” 可是,本来好好的度假因为裴少北和周启明的加入而格外有压力。 路辰和周启航已经在准备烤肉了! 裴素阳也走了来! “小语,快点啊,等着你给我们烤肉呢!”周启航喊道。“我这不会烤啊!” “来了!”温语赶紧走过去。“我来烤好了!” 木炭已经火红,烤盘也都摆放好。温语走过去,在周启航身边坐下来,“二哥,我来烤吧,你们玩!” “我和你一起!”路辰说道。 第182章 真是太有缘分了 第182章真是太有缘分了 这时,裴少北也走了过来,今天他穿得也格外休闲,一改往日西装革履的形象。白的的t恤,卡其色长裤,倒像个大学生了!这样打扮的他,让人眼前一亮,只是指间的烟依旧没有离手,他边走边抽烟,火红的烟头在夜幕里格外醒目。 “裴姐,你要喝什么?”温语一转头看到裴素阳,她格外的沉默,低着头走来,完全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 “来瓶干啤!”裴素阳硬声说道。 温语一愣,觉得她有点不对劲儿,这时又看到她身后走来的周启明,也明白了什么,只能乖巧地点头。“我帮你拿!” “你负责烤肉就好!”周启航说道:“我来分喝的!” “素素姐,你总是这么豪爽啊,等下咱们一起拼酒啊!”路辰说道。 “好啊!”裴素阳在路辰旁边坐下,回转头看到裴少北,瞥了眼周启航。“启航,今个儿貌似来了两个不该来的物啊?” 周启航面容一僵,知道裴素阳说的是裴少北和周启明。 他只能装傻。“姐,有吗?什么物啊?我怎么没看到啊?呀!那不是我哥跟少北哥吗?真巧啊!少北哥,你和我哥怎么来这里了?” 裴少北挑挑眉,不说话,径直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 而周启明一脸的阴霾,不知道谁惹了他。 周启航干笑两声,又偷眼瞄了下裴素阳,“姐,既然碰上了,不如就一起吧,一起多热闹啊!” “真巧啊!裴县长,周局!”路辰瞥了两人一眼,打了声招呼。“我们这一来度假,就遇上了你们?还真是太有缘分了!” “嗯!”裴少北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周启明连动都没动,狠狠的抽烟。 温语偷眼看了眼裴少北,他坐在那里抽烟,离自己有三四米远的位置。他穿什么都好看,无论是西装还是休闲装,他真的是个衣服架子。 偷偷收回视线,温语又低下了头注视着自己手里的烧烤肉串。可裴少北的目光,却在这个时候扫向她,瞬间又移开了。 周启明也坐下来,跟裴少北坐在一起,周启航递了个易拉罐装的啤酒,周启明先拿过去,打开一仰头喝了大半罐,而裴少北则喝了一口。 “什么时候烤好,小温?”裴素阳也不看他们,低头注视食物。 “还得等一下,裴姐,这边烟大,你们去那边坐吧,我烤好了给你们拿过去!”温语说道。 “要不我们打牌?”周启航试探着开口。“素素姐,我们好像很久很久没玩过扑克牌了吧?” “不爱玩!吃喝嫖赌这四样啊,我只保留前两样,后面两样不爱!”裴素阳说道。“那什么,露天影院不是有吗?叫老板来放个电影!” “我看还是别放电影了,我们唱歌好了,刚才我看到有话筒呢!我们唱歌怎样?温语会唱戏呢!”周启航又提议。 “嗯,这不错!”裴素阳想了下,“叫人准备点,等下我们唱歌!喝酒吃肉唱歌,人生得意须尽欢!” 周启明别过脸去,闷头喝酒。 周启航直接让服务员准备,露天的草坪上,很快搬来家庭影院,话筒准备了三只。 温语还在烤肉。 路辰帮忙打下手,随口问道:“去看林阿姨了吗,温语?” “今天去了!”温语回答。 “林阿姨怎样?” “很稳定,已经很不错了!谢谢你的惦记,路辰。”温语又道。 “那就好!需要我做什么吗?”路辰又问。 “不用,谢谢你路辰!”温语笑了笑,低声道:“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我已经无以回报,真的很感谢你!” “跟我还客气,咱们不是朋友吗?”路辰笑着反问。 是朋友!是的!人生还有朋友!而她温语何德何能,得他们这些朋友相助?她真的觉得人生待她不薄了!真心的觉得人生是公平的! “林阿姨那里需要什么,你可以找我,我都可以帮忙的!”路辰说道。 “没有事,我妈现在挺好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悲苦,只有安静,我觉得这对她来说,也许很好!当然我希望她恢复到如常,可是我又害怕她恢复后,心里苦!倒不如这样,快快乐乐的!” “说的也是!”路辰笑笑:“能够快乐就是幸福!” 两个人相视而笑。 那样真心的笑容,看在裴少北的眼底,他微微的蹙眉,低下头去,猛地抽烟。 温语烤好了两盘,端着送到桌边。“裴姐,这个虹鳟鱼可以吃了,这个羊肉串,还有鸡翅,我再烤别的,你先吃着!” “嗯!真的饿死我了!你跟路辰边烤边吃啊,吃好了咱们等下好好玩,做个彻底的放松!” “嗯!好的!”温语又端了一盘,走到裴少北和周启明身边,递给裴少北:“裴县,周局,你们也吃点吧!” 裴少北望着面前的这一盘烧烤,沉默地接过来,然后丢了烟蒂,拿过一只烤串,安静吃了起来。 “周局,你也吃点吧。空腹喝酒伤身!”温语又是望向一旁的周启明,关切地说道。 “谢谢!”周启明道了声谢,却没有动,继续喝酒。 温语回头看了眼裴素阳,她则开口:“小温啊,拷点蘑菇啊,姐想吃蘑菇!” “哦!好!”温语立刻乖巧地去继续烤食物。 裴少北剑眉一皱,不悦地瞥了一眼裴素阳。 气氛很是沉闷。 周启航想着办法逗弄大家开口说话。“哥,你吃啊?喝什么闷酒?喝醉了可没人照顾你啊!” “不用你管!”周启明沉声说道。 “我这可是关心你!”周启航继续说道。“少北哥,你要是没事,就帮温语烤肉。路辰,你过来,我有事请你帮忙!” “干嘛?”路辰不悦的回头。 “有事啊!我们去下面拿东西!”周启航挤了下眼睛。 “你自己去!”路辰才不要去。他自然知道周启航是要给温语和裴少北制造机会,可他就不爱这样。虽然他知道温语心里没有自己,可是也不想成人之美,他就这么自私!话说谁不自私啊? 周启航无奈。“你可真是不够意思,算了我让人送来好了!” 裴素阳回头看了眼家庭影院里播放着一些曲目,周启航在找歌呢!“有什么好歌吗?放点,我听听!” 她恶狠狠地吃着鸡翅,脸不是很好,被莫名打了一巴掌,脸还真是疼,火辣辣的疼,该死的周启明,早他妈跟他没关系了,凭什么打她? 裴素阳一口气吃了一大盘烤肉。 温语和路辰继续烤,温语烤好一只鸡翅,递给路辰:“吃吧!” “谢谢!”路辰笑。“你也吃啊,你别光忙,忘记了吃,边吃边烤!” “呃!” “我要唱歌!”裴素阳吃完一波,拿了话筒。“启航,给我调个《那又怎样呢》” “好的,姐!”周启航找歌,还真的找到了。“这个吗?” “嗯!” 裴素阳拿过话筒,跟着节奏,开始启声。“你照片还在床头,却在你摔上电话之后,看得我心痛。当你后悔伤了我,已褪色的玫瑰却没有,恢复成鲜红。iloveyou,你说得太多,而抱歉能代表什么,你知道我是爱你的,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她的声音很伤感!像是真的在投入的在唱! 温语回头看向裴素阳,看到她倔强的脸上有着晶莹的泪花,那样明亮。她心情不好吗?明明相爱,为什么要这样折磨? 而周启明在那边喝着酒!那样烦闷! 裴素阳一首接着一首的唱歌,从《那又怎样呢》到《爱的代价》到《别人都说我们会分开》到《十年》。她选的都是悲伤的情歌! 她在唱歌,唱的人莫名跟着伤感!莫名的就觉得心里酸酸的,不自觉地红了眼圈。 周启航怕冷了场,赶紧跟裴少北和周启明聊天。 “素素姐唱的真好啊!”周启航道。 “她很久没唱歌了!”裴少北也说了一句,看向周启明:“心情不好时候她才会唱歌!” “素素姐不会生气了吧?”周启航说道。 “应该是怒了!”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八卦着,只有周启明一直都没有出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脸上是一种克制而漠然的神情。 温语走了过去,给裴素阳递了一杯温茶水。 唱着歌的裴素阳垂下眼帘,再抬起头时候脸上淡淡的,心里却暖暖地想微笑,这暖意暂时击败了她的惶然和酸涩。感谢温语的细心,她不禁对她笑了笑。 温语怕她心里难堪,又回去坐下,继续烧烤。裴素阳又开始唱起歌来!气氛还是很伤感。同样郁闷的还有路辰,他比任何人都想唱悲伤情歌! 周启航发现,似乎错了! 本来可以很兴奋的!可是错了!来了这两个人,气氛真的很不对劲儿啊! 温语烤了很多肉,看到桌上摆了很多,却没有人再吃的时候,也停了下来。 路辰也跑去跟裴素阳一起唱歌!唱悲伤情歌,似乎裴素阳的情绪感染了他。 第183章 看起来味道真的不错 第183章看起来味道真的不错 温语放下手里的食物,一声的烟味,却是一抬头,就看到远处一道身影,站在一棵垂柳下,抽烟。他徐徐回头,散漫地望向了她。 也许是夜有点黑,远远地,她感觉到他的双眸那么冰冷。 温语一下僵持,低下头去。然后走到餐桌边,坐下来,听裴素阳跟路辰唱歌!后来,周启明突然走了过去,拿过一只话筒。 裴素阳一看是他,丢下话筒,回来吃东西!不唱了。 周启明选了一首歌,他唱的是《回心转意》。声音质感不错,唱的也一样投入。 温语一直都低着头,抿紧了唇。忽然,面前递来一盒酸奶。 她恍惚抬头,只见路辰坐在她的对面,朝她笑得温柔,“喝点!” “谢谢!”温语对他一笑。 裴素阳拿了两灌啤酒朝裴少北走去。看到裴少北一个人站在老远垂柳下,她忍不住调侃,“怎么?不去唱歌?也不吃?给谁省呢?” “省的人不是我,是那个唱歌的!”裴少北又抽了一支烟。“那个人今晚只喝酒了,一点都没吃东西!” 闻着浓郁的烟味,裴素阳蹙眉说道,“老是抽烟,对身体不好。” “昨晚你没回来!跟韩简在一起,周启明等了你一夜!”裴少北淡漠地说道,吞吐出白色烟圈。“叫他上楼也不去,就在楼下抽烟,一直等到早晨上班,没见到你!” 裴素阳心底一乱,打开啤酒,猛地灌下半听,“别告诉我这些!我不想听。” “不想听,是怕自己会心软是不是?裴素阳,我们家的人都知道自己要什么,你知道吗?”裴少北幽幽说道。 “那你知道你要什么吗?小温就在那里呢!”裴素阳反问。 “我自然知道!” “那你放任她继续这样?不怕她跑了?” 裴少北看向那边跟路辰谈笑的温语,她对路辰温柔的笑,笑得有些心不在焉,却还是灿烂的笑着,他微微蹙眉,半天没说话。 裴素阳又喝酒,也朝周启明那边看去,周启明还在深情歌唱,裴素阳故意不去听!又看向温语,叹息了一声:“明明身边有个真心愿意相守的,可是她却看不到!人是不是都是这样,爱情的国度里,早一步,晚一步,错过了,都不能在一起?” 裴少北视线深邃,猛地抽了口烟,烟味更加浓郁。“别人的爱情与我没有任何关系,那个女人,别人窥探不得!” “少北,你如何确定?”裴素阳挑眉。 “志在必得!”裴少北转头看了眼自己的亲姐。“她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你倒是自信!”裴素阳看了眼裴少北。“可是,你不懂女人的,女人的心思可不一样老在原地走!” “你变心了,不代表她!”裴少北又是笃定的语气。 “谁变心了?”裴素阳反问。 “那就是你还爱着周启明!”裴少北露出狐狸一般的笑意。 “你套我话!”裴素阳终于明白自己上当了! 裴少北淡淡一笑,不说话! 两人都不说话了,周启明的歌唱完了,一下子没了动静,整个旷野归于寂然。周启明又调了一首歌,开始唱!悲得让人心碎!怎么觉得这里除了周启航,每个人都在失恋呢? 裴少北轻轻地一声微叹,静默许久,语重心长的温言:“女人不要太倔,温柔点没什么不好!有时候柔弱点也没什么不好!” “我不是女人!”裴素阳沉声道。“我就是这样,我没求他追来!” 裴少北不语! “何必相遇呢?”裴素阳低垂着无神的眼睛,低低地说道。“如果不相遇,或许不会这样悲伤!” 裴少北看了一眼她,伸手将她拥了拥。“你自己拿主意吧!知道自己要什么才会幸福,姐!” 看着她同样的痛苦,裴少北不由心里苦笑,每个人的路都走的一样艰辛!这大概就是生活吧!这就是人生吧! 因为气氛很是诡异,大家唱歌,裴素阳却早早的回去休息了! 而周启明见她走了,也立刻走了! 只剩下周启航,路辰,两人对饮。 温语没有唱戏!她没心情唱。 “温小姐,麻烦帮我烤点吃的!”裴少北突然开口。 温语一下呆住,怔忪了下,犹豫了瞬间,咬唇,终于还是问:“你想吃什么?” “随便!”他随口说道,走了过来。 “裴领导,这里没有随便!” 裴少北微微的蹙眉,笑了笑:“那就什么都烤一点!” 周启航和路辰对视一眼,路辰猛地喝了一罐啤酒。 周启航笑得异常奸诈:“路辰,咱们回去看电视怎样?” 路辰提了两灌啤酒。“别烦我,我回去睡觉!明早垂钓!” 说完,路辰也走了。 “哥,温语,你们继续啊,我先回去休息了!今个儿实在太累了!”周启航打了个阿欠,起身离开。 裴少北在火堆旁坐下来,就在温语的身边。 温语有点拘谨。在脑中把裴少北腹诽了一遍,他到底要干什么?人都吃饱了,他才开始,还要她留下来给他烤东西吃,真是太险恶了! 她又笑自己胡思乱想,自己不要当回事不就好了,干么这么在意?不要想,不要想!然后拿过鸡翅,羊肉串,鱼,蔬菜开始帮他烤! 裴少北继续抽烟。 “羊肉串可以吗?”温语问了句。 裴少北侧过头来看了一眼,那是刚才烤好的,一加热又冒出了香味,数十串递了过来。烤的外焦里嫩,看起来就很好吃。 “加点孜然!”他说道。 她一愣,又拿回火上,帮他加了点孜然粉,然后递过去。 他似乎很认真地思考了下,看着眼前的羊肉串,却没动手拿。 她见他没动,以为不喜欢,问:“这些不够吗?” 他说:“再加点辣椒粉。” 说的理所当然,竟没有一点不自在。 温语无奈,知道领导习惯了指使人,又帮他洒了辣椒粉,然后放在火上一烤,递过来。 “可以了!” 他还是不接。 温语看了一眼他,然后拿过干净的盘子,把羊肉串放上去,盘子放在他面前的马扎上,说了声:“您先吃,我再给你烤别的!” 裴少北低头看了她一眼,暗暗地笑,也没生气,只说:“看起来味道真的不错,一如烤羊肉串的人!” 他一语双关,竟说得暧昧无比。 她涨红了脸,又不好反驳他,这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不说话跟他装傻。 他看她低着头不说话,他丢了烟蒂,拿起一串,开始吃起来。 “很好吃。”他由衷地赞叹,言语间意犹未尽。 她还是尴尬,说:“那就多吃点,裴领导!” “羊肉串很好吃,但我更想吃的不是羊肉串!”继续撩拨着,对这是撩拨,赤果果的撩拨,不想吃羊肉串,只想吃烤羊肉串的人! 温语的脸莫名的火辣辣的,头垂得更低了,不去理会他一语双关的话,怕自己被他影响情绪,她必须时刻保持理智,不然之前做的一切不都前功尽弃了吗? 于是,她低下头去,问:“这些够吗?” 她又拿起来一盘未烤的羊肉串,还有一条虹鳟鱼。 她知道他饭量不小,刚才他不吃,是故意让她留下来帮他烤吗?他到底要干什么?她不是说分手了吗?他还纠缠她做什么? “不够!再来一盘鸡翅,两条鱼,三盘羊肉串,一盘蔬菜!” “哦!”她拿过来,继续帮他烤。“晚上吃太多肉不好!” “一天没吃了,有点饿!”他说道。 她心里一颤,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关心:“为什么不吃?不吃会伤胃的!” 话说出来,又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关心他。可是他怎么就不会照顾自己?这些日子他到底怎么过的?有没有人照顾他?有没有人给他洗衣服,做饭?他怎么一天没吃东西啊? “少人关心少人问!”他仿佛自我解嘲般,笑了下,“太忙了!” “呃!在忙也要吃饭啊!”她说。 “温小姐,你这是在关心我吗?”裴少北吃着羊肉串笑着。“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温语笑了笑,就此打住,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口舌之快。关心他做什么呢?可是关心就是那样,是一种本能啊!她又怎么能不担心他?“关心领导也没什么不对,裴领导无需误会什么!何况你还是我们领导的弟弟!与公与私,关心你都是应该!” “哦!就只是这样吗?”他似笑非笑。 她望过去,只见他含笑的眼,真真假假,一样看不分明。 “裴领导——” “温小姐——” 两人异口同声。 “你先说。”裴少北示意。 “没什么。”她突然觉得只剩下两人坐在这里烧烤实在有点尴尬,低下头去,“您快吃吧,吃完了早休息!” 裴少北看了她一眼,也没强求,又开口:“看来你很不耐烦给我烤啊!那就算了,温小姐去休息!” 她一愣,真的想走,但是想到他一天没吃,她淡淡地说:“烤完了我就去休息!” 裴少北耸耸肩,点点头。沉默了会,突然问道:“我现在有句话,你听不听?” 第184章 这么紧张做什么 第184章这么紧张做什么 温语一顿,翻了下烧烤,不知道什么话,随口道:“有话您可以直说!”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了。”他通透明亮的眼睛直视着她,不像是开玩笑。 她一愣,不懂他的意思! 而他却笑了! 他指的是傍晚他吻她时她居然塞了张毛票给他,而现在她居然可以装的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跟他坐在一起烧烤! 她是有潜力的! 学会了不动声色! 裴少北也笑,笑得眉眼都舒展开来。他笑得时候比较多,只是嘴角弯起的弧度不同,眼中蕴含的深意不明,便有了不同的味道。 她皱皱眉,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想问。蹙眉低下头,专心的烧烤。 有些话,还是不要说了,说多了,只会更加暧昧纠缠不清。既然决定了要为他好而远离他,就不要再给自己增加任何困扰。 “真正会演戏的人,是不会去拿奥斯卡金奖的!”裴少北声音带着微微的暗哑,柔声道:“温小姐,你的演技可以比奥斯卡金奖的女主角还要美!祝贺你,出师了!”他说着转头看她,带笑的眸光璨亮,似有什么在里面蠢蠢欲动。 温语愣住,慌忙道:“我不知道裴领导说什么,抱歉,恕我愚钝。” 她话音刚落,一阵低低沉沉的笑声在她耳边传开,顿时有些恼,刚转头,他灼热的气息便喷洒在她的耳畔,带着烧烤的味道。 她不由得一慌,缩了缩脖子,就要转回头,却被他一手迅速托起下顼,“呃!现在不行了,又本色了!” 她身子一颤,僵在那里。心中顿时乱了,连忙用力挣脱他,却不曾想,一个重心不稳,只听“扑通”一声,整个人便翻落在草坪上,她从马扎上滚了下去,跌落在草坪上。 “呃!这么紧张做什么?”裴少北轻笑一声,伸出手要拉她。 温语看到他修长的手就在眼前,却没有伸过来,她自己赶紧爬起来。 他也不恼,五官轮廓分明的俊容在流于表面的温和表情褪去后,皱起的剑眉多了几分冷峭意味,更显得英气逼人。但他此时看她的眼神却是异常的温柔,荡漾着心疼的神色。 她还是想要跟自己划分那么清楚! 而温语爬起来,立刻去翻那烧烤,而她的身和心,都久久不能平静。 她不再说一个字,低头烤东西。烤好了,无言的把东西放在他面前。 因为不知道那个人的心思,不知道他这么做是否又有别的目的。生活真的让人觉得很累很累! 裴少北见她不说话了,侧头看了她一眼,看着她乌黑的秀发差点忍不住伸手去触摸。 她的乖巧,在这寂静的黑夜里,令人的心也不自觉变得柔软起来。还有她偶尔轻颤如蝶翼般的眼睫,仿佛在不经意间被拨动的心弦,那么轻那么轻的一下颤动,让他忍不住勾起唇角。 她是紧张的! 她还是不开口,他不禁笑道:“摔疼了?” “......”她不语。 裴少北好笑地看着她,看到了正襟危坐的她,像只胆怯的小猫。 于是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怎了了?真的摔疼了?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说完,索性放下了吃的,要动手! “啊!不要!不疼!”她慌乱的低叫。 摔得是屁股,疼也不能让他揉啊! “真的不疼吗?我看摔得很厉害的!”裴少北又是说道,语气里看似关心,可是看神情倒是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知道没有摔疼,那是草坪! 她有点懊恼,根本不是他对手,只能低头盯着火苗,小声道:“您快吃东西吧!凉了不好吃了!” 他拿起羊肉串继续吃,吃了一支,丢掉竹签,突然开口,漫不经心地:“刚才你吃得可好?” 她没有回头看他,不动声色:“很好。” 他轻轻吐了口气,笑了出来:“刚才我看你一直在烤东西,根本没吃什么,一起吃吧!” 她握着一堆烧烤竹签的手紧攥了一下,看得见清瘦的手上凸出来的骨节,勉强笑了一下:“谢谢领导关心,我吃饱了!” 他竟是不依不挠地:“不吃的话,就继续坐在这里耗着吧!” 他的表情渐渐变得玩味起来。 她不想跟他纠缠,就抓起一支羊肉串吃着,边吃边烤。 “要我喂吗?”他突然说道。“乐意效劳!” “咳咳咳——”温语一下就被他呛到,辣椒面进了肺里,一下子就更咳嗽的厉害了。“咳咳咳——” “小心点!这么大的人了,吃东西还会呛到!”他一手拍着她的后背,一手端了杯子水给她。 “谢——咳咳咳——谢谢——咳咳咳——”好不容易好点了,温语的眼睛已经因为咳嗽而红了眼圈。 他是故意的,故意要她出糗,他怎么就那么坏啊?温语明知道不是他对手,却又无法走开,更加的懊恼。 “喝点水!”他又道。 她一下抬起头,慌乱紧张中眸子对上他的眸子,不知道是她眼底被呛出了泪雾,还是因为他眼底的眸华太灼灼其华,根本没有掩饰,她看到了他眸底的一片深情,一下子!她惊住了! 四目相对,眼神纠缠! 夜色很浓,漫天的星光无比的耀眼,却夺不过裴少北那双黑亮的眸子。 她一下僵在那里,痴痴地看着他的俊颜。 宿县一别! 四个多月,他们再也没有相见! 她再也不用去吉县,周末再也不用为谁煮饭!一下子日子好空!除了看妈妈就是写稿子,赚钱,赚钱,她要还债! 想到家里的事情,想到了温治国入狱了。她猛地回神,让理智拉回,接过他手里的杯子,小声道:“谢谢!” “你在紧张是不是?” “我紧张?”温语被他问得这样莫名其妙。 可是她也的确是紧张的! 她心下气恼,咬了咬嘴唇,别过脸去把杯子放下,继续烤东西。 “小语,非要这样吗?”他开口。 “呃!这个肉烤好了!”她飞快地扯开话题。 他欲言又止。 好半天,他说:“温语,你觉得口是心非,装聋作哑,真的能瞒过自己的心吗?” 她的心脏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却硬是镇定了下来:“我没有那么无聊。” 他笑得气定神闲:“需要我证明给你看吗?” 他那样的笑,却叫她太阳穴都开始突突地跳了,只觉得全身发软,当下不敢再看他一眼,飞快地把肉拿下火堆,放在盘子里,深呼吸,她终于忍不住道:“我不需要任何证明,裴领导,结束了!早就结束了!你到底要怎样?” 他一点都不着急,侧过身来看她:“那么你又是想怎么样呢?” 她疑惑地望向他,她只想他好啊! 他的眼底是锐利的光芒,几乎要把她的心脏射穿,“不要以为我跟你一样笨。” 她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她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她甚至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 “我是个成熟的男人,永远知道自己要什么!永远都会为自己想要的东西努力!而你,明明想要的,却不敢付出努力!你是胆小鬼!不去努力又怎么知道结局一定是悲剧?” 耳边他的话断断续续,她却呆了! 他的话在她心上剌开了道口子,风袭来,她忍不住要弯下腰去,整个人仿佛木了一般,再也没法动弹。 他看着她仓皇木然的眼神,苦笑了下,伸手点了支烟。 她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问:“小语,这四个月,你想不想我?” 她没有回答他,仿佛从他说她胆小鬼的时候,她就失去了思考和讲话的能力,只能睁大了眼睛看他,带了一点不可思议和不知所措,嘴唇被咬的发紫,整个人苍白地可怜。 他又问了一遍:“小语,你想没想我?” 她依旧没有反应,他吸了口烟,继续:“小语,你想不想我?” ....... “小语,你想不想我?” ....... 他伸手触她,她仿佛被烫到一般,终于有了反应,却是推开他的手,她起身要走。 他却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你每次都要逃,你逃得了多久?” 她微怔,坐下来,硬声道:“抱歉,我没有想过你,一秒都没有!” 裴少北握着她手腕的手一紧,那样用力。他的脸色瞬间僵硬,眸子里闪过一抹失望。 温语的心被刺痛,却还是那句话:“裴领导,抱歉,结束了就是结束了!不要告诉我,你拿不起放不下!别让我看不起你!” “是吗?”他冷冷一笑。“我有说别的吗?话说你看起看不起我,关我何事?我需要你看得起吗?” 她被问的卡壳,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干脆一句话不说,就这样闭嘴了。吵下去不知道何时能吵出个结果,他这样的人,本就让她很是害怕紧张。她嘴笨到不行,不说话保持沉默最好吧! 可是这样的夜晚,这样跟他坐在这里烧烤,真的很尴尬,很让人坐不住。好在最后一盘烤好,她站起来,道:“裴领导你吃吧!我先回去休息了,都烤好了!” 裴少北俊容微微一僵,眸光轻动,继而无奈叹道:“行!去吧!” 第185章 你自作多情了 第185章你自作多情了 他也不说话了,安静地吃着,然后又拿过了啤酒,喝了最后一罐啤酒。 温语也站起来走那边喝了一杯茶,准备离开。可是又想到火没有熄灭,拿了一壶水,走去把火熄灭。然后又把盘子放好! 他不说话,微微皱眉,却站了起来,像是不吃了的样子! 温语刚打算走,一下又看到他就站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那样看着她! 微风徐徐刮过,星光掠过他的脸颊,惟有一双黑眸异常炯亮。他的指间夹着烟,放在唇边抽了一口,烟雾被风吹散,裴少北淡漠地望着不远处的她,沉默不语。 一时无声,谁也没有说话。 他却突然迈开脚步,朝她一步一步走来。 他的气息,特有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烟草味顺着风散向了她。他离她越来越近,她感觉心跳也越来越快,眼眸一紧。 他站在草坪上,被灯光拉出长长一道影子,看上去颤颤巍巍的异常寂寞。 她以为他会做什么,可是,没有。他却从她身边静静走过,擦着肩膀,朝着泰然居而去。 温语顿时一怔,并没有回神。 “晚安。”裴少北背对着她,沉静的男声从耳后飘来。“明天见,我们有的是时间!” 温语霍地转身望向他远去的高大背影,视线一阵恍惚。 曾经以为他们再也不会见面,或许有一天再见面,也已经是很多年后,又会是在哪条街上,再见面也只是像陌生人那样吧。可是现在! 看着他的身影!她的心多么痛! 动了动唇,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喊道,“裴少北。” 裴少北高大的身影微晃,他的步伐在这个时候缓了些。像是在等待她的话,等着他想要的话。 “不要再浪费时间了,祝你幸福!你一定--”她轻颤的声音徐徐传来,让他感到一丝烦躁,指间的烟燃着明明灭灭的星火,快要燃到尽头,就要熄灭了。 他豁得眉宇紧皱,硬生生地打断她的话语,不带一丝感情,“我的幸福,和你无关!温语,你自作多情了。” 温语登时愣住,听见他冷冷的后半句话,“我来是度假,你不会误会我来找你的吧。逗逗你就觉得我是舍不得你了啊?” 一句话刺向她,原本还想要说的话语全都哽咽在喉咙,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十分难受。 是的! 她怎么就这样在意了呢? 他背对着她走去,身影越来越远。她的心好痛,风微微吹过,眼泪还没滴下来就被风刮了去,脸上冷热夹杂,火辣辣地痛。 他说的对,他是来度假的! 这里就是度假山庄,她凭什么不许他来啊? 这里本来就是对外开放的,他的幸福,从此再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她凭什么自作多情的以为他是来找她呢? 即使她很想他,很想很想! 他来度假,不许她自作多情。 可是他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让她那么难堪? 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偷偷地喜欢他呢? 她真的想要他好啊! 她喜欢他,爱他啊! 她也知道,她可能从此再也无法去接受他以外的任何一个人,她知道她完了,她无可救药了……她要怎么办,她要怎么办?她要他更好的去走他的仕途啊! 她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像个受了委屈却没办法说服自己的孩子…… 裴少北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她站在原地凝望。她转过身去,背着光站在阴影里,凉凉的泪珠滚下来,眼前一片迷蒙,世界一片迷乱。 她哭得更厉害,却没有任何声音! 没有人注意到,另一边的夜色里,路辰的影子孤单地伫立观望,像是守护着谁一般,星光黯淡,他的身影更是落寞和孤寂! 就在温语颤抖着身子无声哭泣的时候,微风带来一阵烟草的气息,那样猛烈的窜入鼻翼里,温语身子蓦地一僵,抬起头,就看到裴少北走了又回来。 “哭什么?”他语气似乎有点无奈。“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哭什么?” 她抹了一把眼泪。“不用你管,我没事,裴领导晚安!” 她的心里慌乱起来,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走了又回来,一下被他撞见她的眼泪,她真是觉得狼狈至极。 裴少北几乎是吼了出来:“温语,咱们谁都别想逃避,说清楚。” 她哭得更厉害,越是努力抹去眼泪,可是眼泪却还是掉下来! 蓦地想起他说过,眼泪哭给心疼你的人,他才会心疼! 可是如今,谁还心疼她?而她又在渴望谁的心疼呢? 她仅有的伪装,只是为了他更好,可是他却不依不饶,非要她把心掏出来,是的,她爱他!可是想爱不敢爱啊!她要怎么面对他? 思及此,她闭上眼睛,深呼吸,在深呼吸,狠狠地咬唇,努力控制眼泪。 “温语,我告诉你,你给我听着!我不说结束,你就没资格说!” 她被震住了,愣愣地看着他,仿佛半路走丢了的孩子,突然找不到家长,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一把抱住她,仿佛怕来不及一样,一股冲力过来,她踉踉跄跄地退了两步,又被他拽了回去,抱得那么紧,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屏住了呼吸,鼻息间只剩下他干净好闻的气息。暖暖的怀抱让她觉得疲惫和软弱,靠在他身上几乎站不稳。 “温语,我真没见过你这样的……” 他一把捏住她倔强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她脸上泪迹斑斑,头发又被风吹得乱七八糟,只觉得狼狈不堪,忍不住要别过脸去。 他却没让她有退缩的机会,猝不及防地吻下去,咬住了她的唇,恨恨地封住她,不留一点退路。 如果说刚才才来度假村那个吻带着一些玩弄的意味,这次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吻,霸道并且直接,执拗地撬开她的唇,长驱直入,每往深处一分,便热一分,每热一分,她便软一分,只觉得节节败退,心中早已兵荒马乱,早已溃不成军。 是谁的唇温热了谁的唇?谁的舌尖挑动了谁的心魂? 已经不知道了! 微风吹过,世界仿佛不复存在了一般! 意乱情迷中,她睁开眼睛,看见他忘情的眼眸。 而她的理智,却在跟感情做挣扎。 他放开她时,她已经气喘吁吁,只能一手抚着胸口,努力平复呼吸,整张脸红得不能见人,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温语那哭花了的脸,更像只小猫。 裴少北的心里不由浮起一股怜惜之意,伸手揽过她,让她整个人靠在他身上,低下头又要吻上去。 她躲避他无休无止的纠缠,无奈他技巧太好,怎么都避不过,在唇角细细缠绵,不似刚才的激烈,多了包容和宠溺的安慰,耐心十足。 不可以!心中有个声音在呼喊,不可以! 她却猛地推开他。“裴领导,请自重!” 他只当没听见:“告诉我,还逃不逃了?” “请自重。” “那咱们继续吻。”他凑上来,继续。 “请你自重!”她是真急了,努力使劲的挣扎,推开他,正要走开,却被他抽住了手,挣了半天挣不脱,只能留在原地。 路辰远远地看着这样一幕,心中叹息着! 她不属于自己,她爱裴少北,她在他面前才像个小女孩,娇羞,挣扎,稚嫩,她那么美好!而那些美好不属于他路辰,也不属于过去的谭一鸣,他从来没有见过温语在谭一鸣面前有过这样的嗔爱娇羞。 他不是输给了时间,是输给了裴少北! 可是,温语,你都没给过我一个机会儿,我又怎么能甘心?可是不甘心,又怎样?所有的落寞都在自己的心底,即使苦涩,即使无奈,即使有点对上苍的怨恨,可还是要接受! 裴少北笑着搂过她:“这么快就要撇清关系啦,别忘了,刚刚我们还火热吻着呢!” “谁跟你火热了!”她脸又红了,没见过这么不知廉耻的人。 他的脸顿时板下来:“难道还要我再证明一次?招惹了我,还想撇清,你觉得你可以吗?” 她慌了,他不是来真的吧,急忙推开他。 他说归说,就做做样子,倒没真有行动,见她这幅样子,笑得更为得意,嘴角扬起,一副反正你逃不掉了的模样。 她倏地一下推开他,站的很远,厉声道:“裴少北,求你,别再招惹我了,算我求你好吗?我怕了你了!真的,很怕!” 他的脸色再度沉了下去! 他心急了吗?他在问着自己! 终于,又抽出一支烟,点燃!心底更烦闷了! 温语趁机跑了回去,跑到了自己的房间,锁上房门。她以为他会不依不饶,可是没有! 她等了半个小时,没有等到,她终于洗澡,关灯,上床睡觉。闭上眼睛,却了无睡意。 而另一边。 裴素阳回到房间,关好门窗,进了浴室,这才脱掉衣服进了浴室。拧开温热适中的水管,冲澡! 晚上烧烤的烟味太多残留在身上,用了好多洗发水和沐浴露才将烟味洗去。雾气蒸腾的浴室之中,有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气丝丝缭绕于空,雾气衬得她皮肤更是肤白若雪。 第186章 不管她乐不乐意 第186章不管她乐不乐意 只是热水留在脸上,带来一丝痛感。 裴素阳蹙眉,闭着眼睛冲刷着自己!每次沐浴时,温热的水冲刷过自己,她的心情都会很好,但是此刻,却是烦乱之极。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周启明,毕竟在一起好几年!他们之间还孕育了一个孩子!差一点就要结婚了!他现在又纠缠着她,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她叹了口气,心中郁结无法抒解。她只要一想起那一幕,他跟陶然在床上的那一幕,她就心里没来由的烦闷!都说没有发生什么,醉酒的男人不可能知道自己做什么!也硬不起来,可是那天陶然在主动啊!到底做了还是没做呢? 水浇在自己脸上,双手捂住脸庞,感觉很疲惫。 浴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听到声音的裴素阳倏地抬头,睁眼! 就看到周启明一脸阴霾地站在那里! “你、你怎么进来的?”裴素阳试图用手去遮住自己!可是手怎么遮得住! 那细腻光滑的肌肤,透着饱满诱人的光泽,引人无限遐思。长发湿着散落肩头,将香肩衬得更加的莹白如玉,美不胜收。 周启明不说话,走进了她,站在她面前,就只有三十公分的距离,也不顾衣服被打湿了。他就那么眼神阴霾地看着她,呼吸遽然间粗重了许多,她甚至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也变得炙热滚烫。 那么近的距离,再想忽略他粗喘似呼吸和加速心跳,也不能忽略他高高撑起的帐篷,就在她的眼前。 裴素阳蹙眉低下头,反倒不遮掩了,当着他的面冲刷着自己:“周启明,你想看我身体?还是想跟我上床?一起洗澡是不是?来吧,洗了咱上床!” 周启明不言不语,但却开始脱衣服,带笑的眸光璨亮,似有什么在里面蠢蠢欲动。 裴素阳愣住,她没想到他真的这样做,她以为这么说,他会调头就走的,可是他却脱衣服了! 她慌忙阻止道:“周启明,滚出去。” “怎么?不敢了?”周启明扯掉自己的衣服,关上浴室的门,走到淋浴头下,一把扯住裴素阳。 “谁不敢啊?”裴素阳嘴硬的低叫。 他灼热的气息便喷洒在她的耳畔,丝丝麻痒。“对!我就是来跟你上床的!” 她不由得一慌,缩了缩脖子,就要转回头,却被他一手迅速托起下巴,那吻便如狂风骤雨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带着急切的索取,还有几分霸道,一改他平常的温和。 这吻来得粹不及防,她身躯一颤,僵在那里。其实这么久以来,周启明对她一直是迁就的!动作从来没这么激烈过! 她怎么也没料到他会这样急切的吻上来,心中顿时乱了,连忙用力挣脱他。 而她身无寸缕,几乎是被周启明抱了个满怀,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素素,你不是说昨晚跟韩简上床了吗?怎么一点吻痕都没有?” 裴素阳一怔,错愕着! 该死的周启明,他居然也学会了奸诈!她是没有,她在韩简那里差一点,但是没有!可是他怎么就知道? 但是她一点也不觉得开心,“韩简不像有些人,不知道温柔,韩简可是都很温柔的!” “是吗?”他搂紧了她,边啃她的耳朵,边喃喃说道,“原来你喜欢温柔的,我们来温柔的好了。” “周启明,我一点也不想跟你上床!怎么没有吻痕?你看这里!”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根处的脖子。“看到没有!” 那里,的确有韩简咬过的痕迹,那样清晰。 这一下,刺激到了周启明,他看着那处吻痕,仅有的一处吻痕,冷哼一声,眸子里杀意尽显,像是一头随时要爆发的野兽:“你真的跟他上床了?裴素阳,你居然这么随便!” 裴素阳缄默不言,她的目光停留在周启明脸上。半天,她平静地道:“对!我就是这么随便!周启明,你滚开,我就是不想看到你!” “你再说一遍!”危险的气息层层逼近,周启明显然怒了! 裴素阳倔强的抬首与他直视,心里却被寒意笼罩。 “裴素阳,你是不是欺负我欺负上瘾了?”周启明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像是要把她的下巴捏碎,“你敢跟他睡,你把我置于何地?” “你跟陶然在一起时又把我置于何地?你那时把我置于何地,我就把把你置于何地!” “我说了我没跟她怎样?你为什么不信呢?” “没怎样?呵呵!是你不记得了吧?那我现在跟韩简怎样了,你立刻给我滚开!我不像你,我最讨厌婆婆妈妈,周启明你要是男人,就别来骚扰我!我看见你烦!” 面对裴素阳的讥诮,周启明的眼里也有了怒意,或者说那是一种被拒绝的狼狈。 “你只能是我的,裴素阳!就算你跟韩简睡了,你也只能是我的!”他语调很是清冷,却是坚定。“我不管你之前做了什么,从此你只能是我的!” 裴素阳别开脸去:“我不属于任何人,我是裴素阳自己的,我自己的!不是你的,不是任何人的。周启明,你去找你的陶然,别来烦我!” 她很努力地不想让语气里的哽咽听起来那么明显。 她忘不了她先兆流产时他丢下她去帮陶然时的样子,他那样涨红着脸告诉她陶然病了。她也忘不了自己一个人面对流产时的忐忑!她心底的哀伤,因为身体虚弱而造成的先兆流产,她懊恼着,愤怒着。她太矛盾,多害怕一切重演? 周启明是爱着自己,可是她是自私的,她要的是他把自己捧在手心里。这个世界唯一可以跟自己争宠的女人只能时周启明和她的女儿,就算周启明的老妈梅院长她都不卖面子。 她现在还在生气,很气,她不想这样面对周启明,因为她在逃避。可是,有时候心里又是那么失落。她宁可骗自己说,他是爱自己的,永远只拿自己当手心里的宝!可是他不是,他还惦念着陶然,即使帮她,她也不愿意! 眼底不揉一粒沙子,这是她裴素阳的性格。 “你真的跟他睡了?”他冷声问道。 “嗯!”她冷笑一声,目光坦荡的看着他:“是又怎样?” “我真是看错了你!”周启明冷声,眼底满是轻蔑。 他眼里十足的轻蔑让裴素阳兀自冷笑:“随你便!你看好看错都和我没关系了!” 他还是不了解她吧,不然就算她这么说,他也不会信的,但,他却信了! “你还真是随便!”周启明一下甩了下水龙头,本来冷热正好的水被他扭到热水这边,淋浴头里冒出的热水一下烫到了裴素阳的肩膀,她反射性的跳开,硬是咬着牙没发出声,愤怒的瞪着他。 周启明也吓了一跳,赶紧把水龙头调整好,可是却全然不顾她的愤怒,连拖带拽的把她拖入水流里,重重钳制住她,一起冲刷着。 “几个月不见你,你就饥渴了是吧?非要跟人睡觉你才开心是不是?”周启明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含着极大的愤怒,俯身压上她的身子,将她压在墙壁上,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赫然冷笑,“你还真是淫荡,我又不是满足不了你!你为什么找他?你就这么想要圆你少年时的梦吗?他就真的那么好吗?让你这么些年这样惦记他?” 裴素阳微微撇开脸,视线落到一旁的镜子上,道:“是又如何?我乐意!” 周启明纤薄的唇宛如刀片:“你这么需要男人,好!我来满足你!我他妈甘心被你戴绿帽子!” 说话间他的手指已探入她的身体。 “滚开!”裴素阳的呼吸变得厚重而急促,她全身都僵硬掉,身体撕裂般的痛,强忍着不让屈辱的泪水淌下来。 周启明慢慢从她的身体里抽出手指,脸上的神情那样冷:“怎么这个表情?” 裴素阳咬着唇,极力忍耐:“你还要怎么样?!你要做什么?” 他的唇角泛起狂狞的弧度,狠狠道:“为妇不贞,你说我做什么?” “呵呵!我是你的谁吗?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有资格吗?” 周启明低首,邪恶的眸子极尽距离怒视她。“我们试试!裴素阳,我原谅你,我们重新开始,我会忘记你跟他睡过的事实,你只能是我的!” 温水飞快的冲刷过,他抱着她来到浴室的木座椅上。 裴素阳错愕着,震惊着,踢他,却踢不开,只能惊惧地大叫:“你要干什么?” 他的意思是,她就算背叛了他,他也可以原谅自己? 是他爱得太深,还是不够深? 裴素阳有点懵了! 这时身上一凉,她才发现被他抱离了水龙头,刚要挣扎,发现某人贴着自己臀部的地方发生了自然反应,气势汹汹。 要知道,她真的只有周启明一个男人,他们之间有过身体最亲密最青涩的阶段,到此刻,她发现她的身体是经不住他的,而她不愿意承认!女人其实跟男人一样,有需要的!而她,不愿意承认,也不想暴露,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撩拨他。 第187章 真疼 第187章真疼 僵滞的同时,她发现…… 对面安着一整墙镜子,之前洗浴时,未注意看过。 此刻,那镜子里,一对不着寸褛的男女,正在做那欲生欲死之事。 他没有给她反抗的机会儿,撩拨着她,他们表情的所有痛苦与甜蜜,是如此的春情盎然夺目。 “素素……”他箍住她的腰,不让她乱动,一面轻咬她的耳垂,一面唤她:“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不!”她摇头。“周启明,你别碰我!” 话刚出口,耳垂被他咬一口,她忍不住惊呼,“疼——” 他伸手抚摸着她的脸。“脸疼吗?素素?之前我不该打你!其实我知道你没有跟他睡是不是?!你不会那么随便的!你想气我是不是?” 她一怔!想起他打了自己的脸,裴素阳立刻火大的推他。“滚!我告诉你,我跟他睡了!” 她猛地一推他,就要滑下椅子,可是他却迅猛地扑住了她,这椅子好高,就像是专门为情侣设计的那种合欢椅! 周启明以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道,一下子将她牢牢按在椅子上哪里也跑不了。“我不管,就算睡了,我也要洗掉他的味道!” 浓烈阳刚的男人气息把裴素阳禁锢,像铁笼禁锢小鸟,她惊恐极了,不安地唤他,“周启明……” 迅速地,铁臂囚禁她,随即,如火的唇瓣不容置喙地吻住了她,异常狂躁地席卷她所有的神智,强行带着她奔赴爱途,不管她乐不乐意。 周启明强力抱着她,发疯般吻她,她的小屁屁被他托着用力往那儿贴紧,顶得她疼,于是,她借势缠上他的腰,阖了眼! 而他终于支撑不住,多久了!有五个月了! 他们五个月没在一起了! 他五个月没有女人!她也五个月没有男人! 可是这样的直奔主题! “啊……疼……周启明滚开……”裴素阳被杀得措不及防,眼泪直飚。 周启明没动,但是,却抱住了她,等她适应,柔声安慰:“我轻点!” “滚开!”她低叫! 他又被她给气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已经不知道她的话,到底哪句是真的假的了! 裴素阳冷笑一声:“周启明,你在强暴我!” “是!”周启明冷冷的继续,杀气蓬勃,看样子,是想要用暴力把她给压服。“你告诉我,是他好还是我好!” 很痛! 那种直奔主题没有任何技巧的方式让她眉宇皱着,思维也变得十分迟钝,这个男人是她看上的!如此的没脑子!她在心底低叹着! 这就是裴少北说的会宠爱她一辈子的周启明吗? 真疼! 裴素阳的身体很痛,面对这样一个此刻被怒气充斥的男人,她突然觉得生不如死,索性骂道:“周启明,你禽兽不如!我和别的男人怎么样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忘了我们没关系了吗?!” 周启明蛮横的吼道:“我没同意,你是我的女人,不许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裴素阳无力的闭上眼,清亮的泪珠子一串串顺着面颊流下,宛如珍珠滚过苍白的面庞。 绝美的面容宛若天地间孤傲的一朵苍云,美的恍惚而飘渺,只是比起最初跟他在一起的那个裴素阳,现在的她更多了几分清冷绝艳,几分不染世俗的淡漠,几分让人怜惜的虚弱和苍白。 周启明的心微微一动,只觉得这女人的模样已经深深镌刻入他的心底。 周启明挥汗如雨中一个转眼瞥见她痛苦的眉眼,动作放轻柔不少,但是对她来说仍旧如同炼狱。 一轮云雨过后他抱起她,抱着她回到了床上。再度压上她的身子,在她的身体里穿刺,享受她紧致的身体给他带来的快感。“告诉我,是他的大还是我的大?” 裴素阳心底一抽! 没有想到,他还是真的信了! 呵呵! 唉! 她故意这样说,不就是要他信吗?不就是折磨他吗?就像当初自己心底受得煎熬一样!她在报复他,要他也受一次,可是为什么听到他这样问,心底这样的失落这样的痛呢? 在他尽兴之后,裴素阳几乎奄奄一息的躺在他身边,嘴唇被咬出的伤痕遍布,像一只没有生命的玩偶,她冷声开口:“周启明,我对你真的一点留恋都没了!” 周启明惊慌的抱住她,握住她的手,“裴素阳,你觉得有那个男人受得了你?你想找韩简?是他满足了你?” 裴素阳轻声一笑:“那又如何呢?我求着你来受了吗?求着你来强暴了我吗?我告诉你,他满足了我!比你更能满足我!他比你的大,比你持久,比你硬!也比你温柔!” 周启明一怔,回味过她的话,在那赤裸的羞辱面前再也按奈不住,噌地站直了身子,胸口剧烈地起伏。 “裴素阳,你不要脸!”他厉声道。 裴素阳缓慢的坐了起来,真累啊!好痛! 她等待着,哪怕下一秒他会扑过来将她撕个粉碎。她看着他,看着他被她折磨的痛苦的样子,轻声一笑:“我怎么不要脸了?我又不是你的妻子,我凭什么要忠于你?” 也许是她病态。 可是,爱情是自私的!他伤她时,她自己舔伤口,她都想放弃了,他又找上来!她凭什么要这样等待他?何况她亲眼看到他睡在陶然的床上,陶然更是衣不遮体!没发生什么,是,他醉的跟猪一样,可是在她眼里,去了就是发生了什么! 周启明沉默,他的确是,但是他凭什么? “素素,要怎样,你才不闹了?”呼吸平稳了一会之后,他选择安静地方式。 裴素阳坐直了身子笑,“你不介意我跟他睡了吗?” 这话真戳中周启明的虚弱之处,他脸色也露出赧意,嘴里仍是冷冷的:“我更在乎你!” “那我以后还跟他睡怎么办?”裴素阳又往后一靠,靠在床头上。真他妈太疼了!多日不做了,做一次她这小身板都撑不住了!呃!不,是做了两次! “你想要我的命吗?我不能给你吗?”他眼底满是痛苦。他气得浑身发抖,扑过来下手毫不留情,她吓得尖叫:“周启明,你别以为自己力量强,就可以这样对我。你跟陶然的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我不信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在床上躺着一丝不挂什么事没发生。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我嫌你脏!我是一个人,我不是你发泄情绪的物品!” 铁胳膊缠得她小腰死死的,不论她如何打他,他都不还手。 无论她如何挣脱,他都不放手,直至她筋疲力尽,他依然稳稳缠着她的腰。 “素素,对不起。”他忏悔般喃喃道歉,“对不起!” “凭什么你说对不起,我就要原谅你?放开!”她没有被他的道歉打动。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关灯!缠绵的吻她,希望用柔情来打动她。 当他再度跟她融合在一起时,他抱紧她,却是不动,五个月不做了,他有的是力气,可是他心真的疼! 黑暗里,裴素阳微微的动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周启明,也许我们可以做只上床不结婚的好朋友,怎样?!” 他身子一僵,猛地沉腰,只用行动来发泄自己心中的委屈。 等到共赴云端,周启明竟然哽咽,有凉凉的水珠洒下。 他哭了!俯在她的耳边。 裴素阳看不到男人哭成什么样子,但感觉还在的,这么快乐的事情当中,她居然感觉到了揪心和刺痛。 她知道他是很久没有女人的! 她的心底说不出的滋味!是寂寞?还是心软!是自己终究还是躲不过周启明这个劫? 周启明一整夜都在折磨她,一整夜纠缠着她。 很累很累! 开始的痛,变成了后来的累和疲惫。 后来他抱着她睡! 悠然居的温语,躺在床上睡不着,想起衣服没洗,起来又把自己的衣服洗了。 突然想到裴少北的衣服,他的衣服,他会洗吗?这些日子,他的衣服,谁帮他洗? 真是好笑,她居然还想着他的这些!是自己说分手的,何必想呢? 洗完衣服后她又关灯,看着对面的房间,那里也是黑暗一片。 她竟失了力气,腿脚绵软,索性坐到床上。她怔怔地看着对面,觉得大脑乱哄哄吵作一团,心跳失序,而胸口空空荡荡,后来便开始头痛。 第一道闪电亮起时,她呆了下! 这应该是四月的第一场雨吧! 一下子,闪电过后,四下里一片漆黑,身手不见五指。 温语在黑暗里屏住呼吸,视线转向对面,又一道闪电响起时,她在一闪而逝如白昼般明亮的闪电中似乎看到对面窗边的一道身影,那样高大,那样挺拔的立在窗边! 她错愕! 周遭又归于平静!几秒钟后那连绵不绝的闷雷响起。 紧接着又是闪电,她的视线一眨不眨地望向对面,想要看清楚刚才那个是不是他,他是不是就站在那里! 可是!没有了! 没了人了! 也许,是她看错了吧! 温语倒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上自己,无边的黑暗时时被破空的光芒与炸雷劈裂,她就那样裹着被子,缩在床上,瞪大了眼睛,了无睡意。 第188章 也许和好了 第188章也许和好了 后来,下起了大雨! 啪啪的雨声响起。 雨下了一夜,天亮时,晴了天! 一大早,她起来,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不期然对上了对面的人,裴少北,他也站在玻璃窗前,看着她这边的方向,似乎看着这边,又似乎不是! 她只看了一眼,霎时就湿了眼眶,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很没出息地流下泪来。 裴少北站在对面,深深地看着她,双眼暗淡无光,神情有些憔悴,完全不是以往那副神采飞扬的样子。 其实她很想云淡风轻地看他一眼,可是她做不到,当她看见他站在那里时,她就心潮澎湃了!自己根本不可能“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他的一切,就像是影子,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不会消失。 她低下头,走了回来! 她知道,分手了,当初的打算和决定她不曾后悔,那些些许的希冀都不该在她的心底在升腾,只是再看到他,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的确是放不下的。 可这点滴的滋润显然不可能拯救她已经干涸的心。她知道,也许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爱上什么人了,可她同样明白,自己再也不要在这个人身上痴缠,那几个月的卑微也好,缠绵也好,他对自己的宠爱也好,所有过得去的、过不去的,她都要逼迫自己放下。 不再看他,转身的刹那,她的眼泪扑簌而下!她又不动声色的擦掉脸上的泪水,去了洗手间,洗漱。 裴少北立在玻璃窗前,看到温语转身抹泪的动作,唇角微微的勾起。 他的居心是叵测的,用意是奸诈的。 他向来翻云覆雨手,只要他看中的,少有失手,从某种程度上讲他更像是一头善于隐藏行迹的猎豹,冷静耐心的寻找目标,一出手便是石破天惊。 对她,更是如此。 他不着急,也不用着急,他要的是长长久久,而不是一时间的欢愉,哪怕不是最省力的路,他也会走下去,只因那是他想要的。不过,不勉强,并不代表他不会做出某些努力,或者说设计,促使她主动朝着他期待的方向走…… 再见面,她瘦了!瘦的让人心疼! 可是,他还是选择了这样远观。昨晚的行动差点惊吓了她。 至于她的刻意避嫌的举动,虽然是毫无意义的欲盖弥彰,他也只好默默配合。 一大早,雨过天晴后,路辰来敲门,在外面大喊:“温语,温语!” “来了!”温语赶紧换好衣服去开门。 就见到路辰一身运动衣出现在门口。“咱们去钓鱼啊,我看到那边一个池塘呢!” “现在去吗?” “当然,现在一大早,正直四月份,鱼要繁殖生产,最好钓鱼了!”路辰手里有钓具。 “好!等我下!”温语难掩兴奋的说道,钓鱼,她还从来没有钓过呢! “有兴趣?”看她瞬间灵动的双眼就知道,这个建议提对了,“我跟周启航说了,他去弄鱼食了!周大哥跟素素姐貌似昨晚一起睡的!” “啊?”温语一呆。 路辰又是轻笑:“也许和好了!” “呃!那就好!”温语赶紧拿了钥匙,“走吧,我们去钓鱼!” 有些事情,不能去多想,想多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好。”路辰弯了嘴角,两人一起朝度假山庄的池塘走去。 一走出门,就看到裴少北。 “裴县长早!”路辰打了声招呼。 “早!”裴少北回道。 温语没有说话,她低下头,跟路辰一起走去。 “等下你一定小心鱼钩,千万离钓鱼的远点,那钩子是带倒刺的,被勾到可不能扯,一扯就更疼!”路辰边走边提醒温语,先提前打个预防针,省得到时候不小心。 “知道,放心吧,路辰我见过鱼钩的。”温语笑着说道,“不过没钓过!” “没关系,我教你钓鱼啊!”路辰拍拍胸脯,保证你今天钓到鱼!“不过昨夜大雨,遇到这种天气,不知道鱼吃食不!但是他里是养殖的鱼,心眼没那么多,所以都是憨鱼,也许就都吃食呢!” “嗯!”温语点头。 早晨的阳光那样的灿烂,暖暖的,照射在人身上,把所有的烦恼都忘却了!带着青草香的空气,纯净到透明的蓝天。 池塘边上,周启航已经在准备了!一大早这个山庄倒也没有别的顾客,所以池塘边很是清净。 周启航收拾停当,路辰过去绑鱼钩。“这鱼食很香啊,适合钓鲫鱼!” “鲫鱼鲤鱼都合适!”周启航说道。 “你们都会钓鱼吗?”温语有点好奇,在他们身边搬了个凳子坐下来。 “还行!”周启航说道:“少北哥最会钓了!垂钓这事少北哥最在行!” 温语一僵,这时候,裴少北也正从住宿区那边走来。 一身帅气的条纹t恤,卡其色裤子,显然换了昨晚的装束。 “温语,等下我给你绑个,你也试试!”路辰边说边绑鱼钩,准备浮漂。 温语看到裴少北,不自觉的抿唇,低下头去。 “温语,帮个忙!”路辰把鱼竿塞到她手里。“帮我拿着点!” 路辰成功的把温语的注意力拉到了这边。 而裴少北走来,在周启航身边的马扎上坐下来。 “少北哥,钓鱼吗?”周启航笑着问。 裴少北点点头,开始拿起旁边地上的鱼竿和鱼线绑钩子。 他要钓鱼? 温语心底一颤! 路辰回头看了眼裴少北,撇撇嘴,继续绑钩子。 周启航笑得有些高深莫测,想笑又不敢笑得样子。 裴少北的精神看上去不错,其实究竟如何,只有自己知道。 “少北哥,我哥昨晚留宿素素姐房间!”周启航不经意的开口。 “嗯!”裴少北不动声色,仿若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你昨晚休息的好吗?”周启航似乎问得意有所指。 “还行!”裴少北沉声道。 “昨晚一场雨下的可真大啊!”周启航又是笑。 “小语,帮我拿着!”路辰突然改了称谓,叫的异常亲密。 温语吓了一跳,却还是帮他拿着鱼线,他灵活的摆弄着鱼钩,穿针引线,很是熟悉,温语倒是没想到路辰也会玩,而且玩的这么好! 路辰又道:“先给你绑上,这就好了!” “我不会钓,还是算了,你自己钓吧!”温语开口:“我去帮你们拿早点!” “早呢!现在不着急吃饭!”路辰道。 其实温语是想离开这里,可是路辰一这么说,反而让她很不好意思了。 “那好,等下我再去!”温语轻声说道。 “等下我打电话让人来送!”路辰沉声道。 温语彻底无语! “这样绑好了!”路辰低沉的男声特别温柔,“来,我教你怎么往钩子上弄鱼饵!” “我真的不会钓!”温语微微摇头,真的不想出丑,也不敢钓鱼。 “钓吧!”周启航调侃地吼道:“没什么难的,很简单!” 裴少北的鱼钩也很快绑好,他没什么表情。 路辰依旧淡定从容,打趣说道,“说不定她这不会钓鱼的,钓得比我们还多呢!” “说的也是,一般不会钓鱼的,往往能钓到鱼呢!”周启航说道。 “我真的不会!”温语有点尴尬,小声说道。 “愿者上钩嘛!”周启航道。“也许有那么一条傻鱼愿意上勾!” “鱼才不傻!”温语小声道:“鱼可聪明了,被钓到了就是死路一条呢!” “哈哈哈,这可说不准,也许他就爱被美女钓呢!”路辰在旁边一语双关的说道,说完还不忘记看一眼裴少北。 裴少北视线凌厉的一瞥,却没有说话。 温语也不推辞了,握了鱼竿。“那我试试吧!” “这样把鱼线甩出去!”路辰做了个动作!“这是前面,这是后面,你可以用两种,那种都可以的!” 温语选了个前面的,鱼钩挂着鱼饵被甩进了池塘里,果真有很多鱼,鱼漂还没竖起来,就有上勾的了! “我的乖乖!”路辰急喊。“天哪,真的上勾了!这傻鱼,只知道吃啊!哈哈哈.......看上我们小语了吧?咋不咬我的钩子啊?看到美女就一副老狐狸样子,别以为你装得道貌岸然的样子,我们就不知道你有多色!谁不知道谁啊!” 这话说的周启航自笑,裴少北剑眉微蹙。 正说着,温语觉得杆子一动,鱼漂也上下蹿动了好几下,她一下紧张起来,“呀!这样是不是上勾了啊?” “对!来,抬竿!”路辰指挥着,“像这样!对就这样!” 可惜因为温语不会起杆,结果鱼竿本来很沉,一下子松了,鱼跑了! 温语小脸红扑扑的,有点失望。“呀!跑了!这个鱼一点不傻呀!” “没关系,继续!”路辰笑着道。“这鱼呢,就爱玩欲擒故纵的手段,我们慢慢钓!” 周启航噗嗤一声笑了。“路辰,你说这鱼是不是看了兵书啊?” “这鱼何止看了兵书,连洋墨水只怕都喝过,早晚把它钓上来,把他嘴给钩烂了,以解老子心头之恨!” 温语终于明白了,感情他们这不是在说鱼,好像在说人话里有话啊? 第189章 哥被爱情撞了一下腰 第189章哥被爱情撞了一下腰 周启航看向那边不说话的裴少北,他的眼底闪烁过什么,像是一抹笑意,又像是看热闹一般,好似在说,有本事你也欲擒故纵一回啊!他眼底的精光闪烁的那样快,瞬间就又转化为平静无波。 “我不钓了!”温语怕引起尴尬。 “继续!”路辰去不让走。“有始有终!” “小语,别急啊!”周启航笑着道:“继续放鱼饵,从新钓!” 温语从来不知道钓鱼原来这么紧张,特别是鱼咬钩的时候,真是紧张死了!可是他们每个人怎么都气定神闲,好似只有自己太紧张了! 正对,那边裴少北已经钓了一根鲤鱼,是条剑鱼!公鲤鱼! “呃!天哪!居然让他先钓到了!”路辰在一旁感叹。“真是太没天理了!裴县长,你也太手快了吧!” “是你手太慢了!不过钓鱼这种事情,和手快手慢没关系,关键是要和那条鱼有缘分!没缘分的话,那鱼是不会咬你钩的!”裴少北意有所指的说道。 周启航帮裴少北把鱼捞上来,然后放在一旁的大桶里,一条二斤左右的大鲤鱼,就在水里面畅快的游了起来。 “这里面都是憨鱼,喂点食就上勾!”路辰说道。“钓到了也不是什么好本事!等以后咱们去海边垂钓!” 裴少北看了他一眼,耸耸肩,不说话了,继续垂钓。 温语看看他们自己也学着路辰的样子放鱼食,把鱼饵弄成枣核状挂在钩子上。 “别紧张,钓鱼在于钓,不在于鱼!”路辰在旁边说道。 温语一愣,直接反问:“那干么还钓鱼啊?你们不放鱼饵直接钓鱼就是了!” 她想不通既然在于钓不在于鱼,那就跟姜子牙一样直钩得了! “哈哈.....”路辰大笑:“你真可爱啊!小语,我服了你了!” 温语脸一红,发现她的鱼饵又没了,好像老有鱼上钩,可是她却拉的慢,鱼都跑了,她又拉过鱼钩来,自己弄鱼饵。 “看来还需要补一下钓鱼情趣的知识!”周启航也忍不住轻笑出声,气氛更加舒缓轻松。 “小语估计是想要鱼,等下我们跟老板说一声,下个网,让她拉一网鱼出来!”路辰笑着说道。 周启航噗嗤笑的更大声了! 结果成了他两个调侃温语了! 温语也不好意思的笑笑,大家都在笑,除了裴少北。他端坐在马扎上,稳当当的,姿态潇洒而随意,鱼竿在支架上摆放着,他视线平静地盯着水面上的浮漂。 “少北哥,你这周不忙?”周启航随口问道。 “还行!”裴少北随口道。 “什么时候回吉县?” “明天晚上!”裴少北说道。 是的!他的假期不多,明天就走了!这两天,他是多么难得的休息一下啊!温语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鱼饵,不知道想些什么! “这个鱼饵不行啊!”路辰突然说道。“周启航你弄得不行,你没跟老板说要花生吗?要他给我炒点花生,碾碎了?” “没呢!我忘记了!”周启航道。 “我让他炒点!”路辰看了一眼温语,站起来。“算了,我自己去吧!他再给我炒糊了!完了再炒点豆子好了!” 路辰说着就去山庄厨房了!走的时候跟周启航还眨了下眼睛。 周启航自然也心领神会,点点头。 路辰刚走,周启航电话响了。“我去接电话,你们先钓!” 说着他也走了! 结果这里只剩下温语跟裴少北两个人。 温语都怀疑路辰和周启航是故意的,他们不会是刻意给她跟裴少北制造机会儿吧,她想站起来就走,又觉得有点小家子气,似乎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只能做下来,努力做到心底无私天地宽。 不远处的柳树下,路辰站在那里抽烟! 周启航大步走了过去。“你这炒花生的,咋不炒了!” “君子有成人之美!”路辰说道。“我今天想当君子!可是当君子真他妈的太累了,心疼啊!你说我是当君子还是当小人?” “呃!你倒是伟大啊!”周启航笑了笑。 “太心疼了,看着得不到!我伟大个屁啊,我要不一走了之,看着还不心疼死!”路辰叹口气。“既然得不到,倒不如成全他了!虽然我不怎么喜欢裴少北!我这么做是为了温语啊!主要是温语喜欢那斯啊!” “路辰,你是好人!”周启航拍拍他的肩膀。 “马马虎虎!”路辰望着池塘边的方向,沉声说道:“没有缘分,强求不得!可又有点不甘心,怎么办?我有点喜欢旧社会的包办婚姻了!若是旧社会,我妈早给我包办了!现在婚姻自由,没办法,抢人又犯法,这万恶的新社会啊!” “怎么的?想着那样可以上温语家提亲了?这社会多好啊,多自由啊,人都骂万恶的旧社会,你倒好!” “不!是抢亲!旧社会的女人遭遇了抢亲也认命了!可现在这社会,妇女解放了,就算抢了她也不愿意,逼得我只能做好人了!天知道我一点好人都不想做!”路辰更是无奈。“守了五年!五年啊!真的不甘心!” 周启航噗嗤一声笑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我就不担心你了!” “担心又毛用啊,哥被爱情撞了一下腰!”路辰叹了口气。“到现在都直不起来!” 路辰递了一支烟给周启航,周启航伸手接过,“抽烟也让我陪着你啊?” “怎么办啊?想让你陪我一起失恋,可你不恋,咱就一起抽支烟吧!” 周启航又是一笑。“我还是不要恋了,看你们都这么辛苦,我更累!” “你这家伙!”路辰轮起拳头轻捶他的胸膛,周启航扬起了唇角,“你怎么打算的?家里不催你啊?” 周启航抽了口烟。“我是我家老二,先催我哥哥才轮到我!” “可我家是我妈先催我!我快扛不住了!”路辰狠狠抽了一口烟。“不来电怎么谈恋爱啊?你说,我又不是不想,是我想的人看不上我啊!” “既然没爱情,你不如包办好了!你刚才不是喜欢包办婚姻吗?” “切!我怕耽误了人!”路辰耸耸肩。“算了,不要误人前途了!等我疗伤差不多了,再说吧!” “五年,难为你了!” “知道吗?第一次见温语,是在我们学校一次运动会上!那时候,我们班一个女生受伤了,她跑过去,喊着人抬那女孩去医务室!你知道吗?包扎完了,送回去,可是温语还帮她打水!她脚扭了,温语帮她打了一星期的水!她是中文系,我们是数学系,隔了很远!” “你就是被她善良打动的?”周启航挑眉。 “是呀!因为善良而动心!” 周启航微微一笑,视线有点恍悟,想起初见温语时,她给陌生人献血的时候,真的是个善良的女孩子!“路辰,让她幸福吧。少北哥真的爱她!” “其实我也能给她幸福!可是她却不要我给的幸福!也许她并不觉得我给的是幸福吧!”路辰真的是有点难过和遗憾,叹着气。“罢了!罢了!” 池塘边。 阳光灿烂,早间的微风徐徐吹过。 温语安静地坐在马扎上,跟裴少北隔了一个位置,她此刻正在看着池塘里的浮漂。 就等杆子动了! 她可是努力抛却心底的紧张,让自己心平静的专注于钓鱼的。她把头发扎了起来,短短的一个小辫子,很是轻便,露出的白皙颈项,曲线十分漂亮。 裴少北瞥了一眼身侧的温语,看到她曲线优美的脖子,喉结滑动了下,抿唇,似乎有点烦躁。 “呀!钓到了!”虽然她在努力控制自己让自己心情平静了,可是浮漂拉下去时,她还是惊呼出声,手飞快的抬竿,这一次她居然钓到鱼了! 可是她根本没有经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人也站了起来!紧紧地握着鱼竿,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视线下意识地投向了裴少北,“阿裴,帮我!” 他也转了过来视线,看到她笨拙的求救的眼神,还有她的称呼,他微微的闪了下眼睛,无言的站了起来,走了过去。 裴少北伸手抓着她的手,她的手握着鱼竿,手握着她的小手上,她身子一个瑟缩,差点丢了鱼竿。 “这样拉着,需要溜一会儿,让鱼累了,再拿抄网捞!这鱼有点大!”他解释道:“小鱼可以不用溜鱼!” “谢谢!”她本能的道谢。突然想起,自己刚才一紧张,喊了他什么!不禁有些懊恼。 裴少北脸色一沉,握着她的手,也不着急把鱼拉上来。 温语一下有点尴尬,想松手,可是又不好意思! 他站的好近,挨着她,他身上特有的阳刚之气夹着烟草味传来,她的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越来越加速! 而裴少北同样跟她一样,闻到她身上特有的芬芳,一下就僵直了身体! 可是看到她颤抖的身体,裴少北那总喜欢紧抿的唇此刻微微上扬,看着在自己前方拘谨的站立着目光直盯着水里的鱼的温语,深邃的目光柔和的可以漾出水花来。 第190章 多谢裴县长关心 第190章多谢裴县长关心 “还不行吗?”温语小声问道。 “嗯!”裴少北看了一眼温语。 这几个月,裴少北都忙死了!忙碌着公家的事情,根本没有时间想太多,儿女情长,温情欢乐离开他多久了?而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她还没真的长大!他在等着真的长大! 他原本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个温柔如水的女子,她的笑容那么的温暖,一举一动之间都有着说不出来的风情,她温柔的理解着他的冷漠,理解他的寡情,她如同一缕春风般照顾着他,却不要他帮她承担她的苦闷! 他又怎么不理解她,知道她是因为温治国入狱的事情而怕跟他在一起影响他! 裴少北知道,有些问题,不是解释,不是说句我不在乎,就可以真的解决掉! 有些问题,有些矛盾需要时间,需要潜移默化,需要她自己真的长大,完全强大起来,才能真的解决!而他需要时间等她来长大! “拿抄网。”五指换了个位置松开温语的手,裴少北开口,褪去了往日的峻冷孤傲,此刻的他,神色柔和,语调轻柔,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你亲自来捞你钓的第一条鱼吧!” “呃!好!”温语红着脸,赶紧去拿抄网,心扑通跳着。 裴少北手里的鱼竿轻轻的拖动,慢慢随着鱼的游动而用力拉着过来,慢慢拉到了岸边。“可以下抄网了!” “哦!”温语赶紧把抄网伸过去,这是她钓得第一条鱼呢!刚才都跑了,没想到是裴少北帮他捞起来的。她伸过去抄网,捞起来鱼,才发现是一条三斤左右的大鲤鱼,有着一个巨大的肚子看起来鱼子不少!她显然有些兴奋。“呀,这么大啊!是鲤鱼啊!” 裴少北也蹲下来,突然凑近了她压低声音,“刚才我钓了条公的,你钓了条母的,刚好一对!快放进桶里吧!” “啊!”温语的脸一红。抬头看到他戏谑的眼神,那么暧昧,她只感觉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燃烧了起来。他怎么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还不待温语说话,裴少北那似笑非笑的眼睛就转向了鱼。“等下就吃我们钓得鱼好了!一对儿,难得啊!” 温语心底一颤,立刻道:“裴县长喜欢吃鱼的话,等下我跟食堂说一声,叫他们给你做!” “嗯!”他抬头,看向她:“中午吃全鱼宴好了!” “谢谢!刚才谢谢你!”温语尴尬的一笑,“耽误你钓鱼了,我这就去看看早点好了吗?” 听到她要躲开自己,他的脸顿时又拉了下来:“不想钓鱼跑来做什么?刚才叫我帮你做什么。现在想跑?等下我钓到鱼,谁帮我捞?” 她不知怎地有点理亏,觉得这样逃走似乎真的有点不对,于是软了口气,“那我等他们回来再去吧!” 是的,他钓到鱼,真的没人帮他捞鱼! 没想到他反倒不领情了:“随便你!我没要你留下来!” 她尴尬地笑笑:“那好,那我走了,您钓鱼吧!” 温语说完作势要走,可是没转身就被他一把拉住了手,用了很大的力气。她一时不防,扯点被他拉进了他的怀里,慌乱中,她被迫与他对视。 他笑得有点苍凉:“温语,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我是瘟疫吗,让你这样避之唯恐不及……” 她抿了抿嘴唇:“对不起,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是不是觉得我还非你不可了?”他眼睛一眨不眨,深深地盯着她,清辉中,眼眸灿若星辰,要不是早认识他,她恐怕真要溺死在他的无限柔情里了。 “我——”她顿了下,好半天,才说:“对不起,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您是领导,高瞻远瞩,想必也看得透彻了,就别纠缠了!” 他仿佛早料到了她的答案,也不急,只是幽幽地说:“行啊!我记得我教过你跟秦科长说话,装傻,哼哼哈哈蒙混过去,你倒是学会了蒙混过关了?” 她说:“对不起,我没有蒙混你!” 他恨恨地朝她翻了两个白眼:“我告诉你,我不是非你不可!做不成情人可以做朋友,你没必要这样躲避我!越是躲避我觉得你越是忘不掉我!对吗?心虚了吧?这么想躲开?” “我——”温语心底一慌,她知道裴少北是个典型的闷骚男,平日里不说话,心思却敏锐得惊人。“裴县长,我没有躲避你!我没有必要心虚!” “那就坐下来,继续钓鱼!”裴少北沉声道。 她突然就笑了,笑得有点无奈,脸上漾起两个浅浅的梨涡,然后她点头。“好!” 为了证明自己心底没鬼,温语只得坐下来,跟他一起钓鱼! 为什么她不想钓鱼了,也不行?为什么几句话下来,她就被他又压制住了,然后老实地坐在这里看他钓鱼? “最近工作怎样?”他也坐下来,悠悠开口。 “呃!”她迟疑了一下,终于犹豫着说出口:“还行,裴姐很照顾我!” “下月要考试是吗?”他又说道。 “是!”温语回答,却有点意外,他怎么知道她要考试的? “考试虽然是内部考试,但是你还是要复习的!” “是!”她只能这么回答,很是机械的语气。 “那些材料都会呢?” “还行!” “申论会吗?” “嗯,多数是公文的形式,掌握了形式,就不难了!”温语如实说道。 裴少北微微讶异,却笑了。“看来你胸有成竹了!” “还好!不一定考的上!”她又谦虚了。 “这下学会谦虚了?”他挑眉。 “不是!多谢裴县长关心!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顺其自然好!”温语又是说道。 “你非要喊我裴县长吗?” “那我喊什么呢?您是领导!”说完,她侧头直直地看着他,竟是再也不闪躲的眼神。 裴少北一下子愣在那里,抬眼对上她的视线,细眉舒眼,依然如此黑白分明,明明是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竟让他心生出一股怯意。 裴少北顿了顿,有点不知怎么应付,苦笑了一下,眼神一转,道:“喊我裴哥哥好了!你不是也叫你的部长裴姐吗?” 他的眼神深幽,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少了之前的那些霸气,眼中的光亮依旧,幽幽地如沉静的潭水,视线却仿佛穿透了她一样,若有所思,却又似乎夹带了一些戏谑的意味。 裴哥哥?! 呃! 她还温妹妹呢! 他们又不是红楼梦里的贾宝玉和林黛玉! 哥哥妹妹的! 可是这句裴哥哥,让温语一下心慌起来,因为,有点调情的味道! 她的心慌了!脸上火辣辣的,飞快的转过脸,几乎是掩饰着,把脸垂得很低,装鱼饵。 他的话让她很是不安。 “况且我也不是你的领导,怎么说咱们也有过最亲密的关系!我与情与理没有对不起你吧?分手也是你提出来的!我好像至始至终都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所以,即使做不了情人,咱们也可以做朋友!喊我一声哥哥,没什么不对啊!我本就比你大!你也不亏!况且我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就想自然点!以后大家见面都自然些,避免尴尬!” 做朋友?!喊他哥哥!她本能的摇头。 “做我妹妹不行啊?”他继续说道。“叫我一声哥哥很亏吗?” 温语心底低叹着,心里却隐隐有股莫名的失落! 她笑自己,温语,这样说清楚了不是更好吗,你还在期待什么…… 温语终究还是没有喊出那句“裴哥哥”,她怎么叫得出口呢?曾经最亲密的两个人,做过了最亲密的事情,变成了兄妹,这事够惊悚的!赶上午夜凶铃了都,她可受不了! 她唯有低下头去,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钓鱼。她刚才捞出来的那条鱼,放在了大水桶里,此刻正在欢快的游着呢!跟裴少北钓得那条俨然真的一对儿! 一条公的,一条母的!话说鱼是雌雄两种吧?貌似不以公母论性别吧?天哪,她在想些什么啊? 阳光灿烂耀眼,这里安安静静。 周启航和路辰一下去了半个小时。 温语真的呆不住了! 因为不说话,这样坐在这里还不能走,真的是如坐针毡。 裴少北偶尔会转过头来,看她一眼,他的鱼钩一直没上鱼,因为他一直没换鱼饵! “给你介绍个翻译工作怎样?”他又突然开口。 温语手一抖,立刻道:“不用了!” 她现在写稿子就可以了!每个月赚得稿费比工资高,这样她可以还债了,而且她不是专业翻译,不会翻译那些要领的! 裴少北早知道她会拒绝,自嘲一笑。 而后,又不再说话,如此寂静…… 温语心里惶惶的,不知道他会说什么!他又不说话了! 久久的等待中,她的嘴唇渐渐苍白,双手握在鱼竿上,也没说话。他的好意,她消受不起!她怕跟他纠缠,真的怕了! 早知道她会拒绝,他面容之间不由的染上了一丝挫败。 “翻译的稿费很高的!你会德语,赚到钱,可以还账!”他终于又开口。 第191章 可是她做不到的 第191章可是她做不到的 “我不是专业翻译,不懂要领!翻译出来的东西,不够严格,所以不会过关!”温语轻声道:“谢谢你的好意,我很感激!但真的不行!” “要领可以学!”裴少北回给她冰冷无情的声音。 一转头看着裴少北那冰冷如霜的黑眸,一张线条冷硬的脸上没有半点感情,神色倨傲而疏远,如同最初见到他时的模样。 温语心抽痛了一下,缓缓笑了笑,他说的不错,可以学,但她不想跟他扯在一起。“我现在有兼职!” 他微微一愣,有点错愕,也没有想到! 而谁也不知道温语在写稿子! “什么兼职?”他挑眉。他怎么不知道? “这是我的事情!”温语轻声道:“所以不用您操心了,谢谢您的好意!半个小时多了,我真的饿了,我先去看看早点好了吗!” 温语漠然的站起来转身向着餐厅那边走去,不去理会裴少北失望的眼神,静静的看着那边的方向,她不能再跟他单独相处了,她怕!很怕!明知道自己该放手,也早已说了放手,可是为什么却有着太多的放不下。 该死!双手倏地握成拳头,看着离开的温语,裴少北苦涩而自嘲的笑着,他太心急了!这丫头还是想这么急着撇清! 他收敛了所有的心思,想着只有三天的假期,这都过去了一天半了!而回去之后又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来处理,这个时候,他连儿女情长的时间都没有。 或许是赌气吧,他没有追上去,也知道自己心急了! “咦?怎么过来了?”周启航在远处的树下跟路辰说道。 “唉!谁知道呢!”路辰摇头。“我去问问!” 说完,路辰朝着温语走去。“钓到了吗?” “钓了一条鲤鱼呢!”温语有点兴奋的开口,不去想少北,即使再难过,也不要去想了!为了他好,也为了自己好!大家都好,不去想了吧!对她而言,除了要照顾妈妈外,其他任何一种情绪都和她无关,高兴,伤心,愤怒,这些都不是她现在该有的情绪,她就想平常心!不受任何波动! 可是她做不到的! 平静而漠然的脸上染上一丝的晦暗,想起裴少北时,她的心已经会忍不住的抽痛着,太痛,如同有一只无形的打手狠狠的掐住了她的心,挤压着,蹂躏着,让她茫然无措的只能承受着那内心深处的痛楚。 “祝贺你啊,等下吃你钓得鱼。”看着温语那失去了光亮,渐渐暗淡下的眸光,路辰疼惜的叹息一声,手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温语!” “?”温语一呆。 路辰眼底满是痛惜和温暖:“你答应我,要幸福!你跟他在一起,我没意见!” “路辰!”温语心底一颤,有点感动。面对路辰这样温柔的语调,这样温柔的眼神,可是她没办法跟裴少北在一起的。“有些事情你不懂!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在一起,只要那个人幸福,真的是对他好就可以了!” “你在成全他什么?”路辰挑眉。“你觉得他那样的人需要你去成全什么吗?” 温语摇头。“路辰,做人做事,都不该自私对不对?求你别问我了可以吗?我饿了,想吃早点!” “好!我们去吃早点!”路辰低声的说着,看着瘦弱单薄的温语,一股怜惜之情再次溢满了心胸,她明明就是那么单纯而孤单的丫头,一个人承担那么多!真的不知道裴少北在想什么!只是他知道,温语的心真的不在自己身上。 “路辰,你也会走仕途的吧?”温语轻声开口。 “会吧!”路辰说道。 “嗯!这样也很好!”温语笑笑。 “如今我们都在这一条路上!”似乎看明白了温语内心的想法,难道她是怕配不上裴少北吗?可是现在还讲究门当户对吗?路辰微微怔忪了下! 他本就不愿意走这条路,可是温语却去了信访局,而他从学校单纯的生活里也来到了信访局,从此要开始了争名夺利的日子!他其实真的只想过平凡的日子,跟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可是家里人不同意,尤其是父亲和哥哥! 而裴少北,想必也是这样的吧? 温语的担心是什么,他似乎这一刻明白了! “好好干!你很有前途!我看好你!”温语笑了笑,知道男人一旦走上这条路,就不会甘心屈居人下,尤其是他家世背景都很优秀的人! “看好和看上虽然有一字之差,但我宁可你看上我,而不是看好我!”路辰笑了笑,调侃着。 “又开玩笑了!”温语也不生气,不把他的话当真了,经历了一些事情,大家真的是朋友,她很珍惜这份友情! “你得学会接受让我开玩笑!追不到你,再不开玩笑,我会憋死的!” “那你就开玩笑吧!”温语笑笑。 “呵呵!好啊!”路辰也动容的笑着,宠溺的看着温语仰起的清秀脸庞,这个女人好,可惜不属于自己!会属于裴少北吗?他也不知道了! 路辰目光缱绻的凝望着身边的温语,一闪而过的柔情飞快的划过了黑眸,又转为一贯的温和优雅,只是温柔雅致的微笑着,只要她好,他就满意了,他只是不想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即使不在一起,他看着她幸福,也很好! 远远的看着他们走在一起,裴少北阴沉着俊颜,目光冷厉,面容骇人,却没有任何行动。 “哥,吃饭去吗?”周启航走了过去。 “不饿!”裴少北沉声道,冷沉着一张脸,似乎在压抑什么,而黑眸里更是泛着点点血丝,配上他此刻冷郁阴霾的脸色,看起来格外的迫人。 裴素阳醒来的时候周启明正在抽烟,他低头看了眼身边的她,一脸阴霾。 裴素阳看到他的脸,皱皱眉,想起昨夜的一切,身体像是被碾压过的疲惫。 呃! “你可以出去了……”裴素阳淡漠的开口。 周启明扔了烟蒂。他又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然后一直抽着,直到抽了很久,很久,一支烟又抽完了! 就在裴素阳已经完全没耐心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把她逮进怀中,然一个下滑,钳住她的下巴后用吻封住她的嘴。 那熟悉的男性气息顷刻间就将裴素阳包围起来。 他紧紧地将她拥在怀中,似乎要揉进心里去。另一只手撑住她的头,迫使她贴近他,如潮水一般,不给任何空隙地掠夺了她的呼吸,吻得非常激烈。 他齿间的烟味铺天盖地通过他的唇舌朝裴素阳袭来。 那番苦涩的味觉就像是他俩的爱情。 她心底有点微微的酸,鼻息喷在她的脸上都是十分紊乱。是不是连神智都有些不清醒了,所以他才会这么失态地强吻她。肆无忌惮地,那样猛烈! “我有话要说。”裴素阳喘着气推开他,却是徒劳,除了俩人的唇稍微拉开些距离以外,他的身体还是死死地抵住她,压住她。 “裴素阳!”他埋着头盯住她,狠狠地吐出了一句话,“你……不要说话,我来说。” 他说话的语速极慢,扑面而来的呼吸全是烟草味道,最后半句还顿了下。 “素素,宝宝,我们结婚吧!以后的日子,你是我的唯一!我周启明对天发誓,不会理会任何其她女人,你永远是我手心里的宝儿!” “周启明......”裴素阳微微动容着,话还未等她说出去,他的唇又一次胡乱地压下来。 宝宝是他对自己的专有称呼!她当初就跟他说过,要做他手心里的宝,不然不会跟他在一起,他是答应的! 他爱她! 真的爱她! 爱到没有尊严! 即使气的要死,恼的要死,还是想要她! “周启明,我跟韩简——”裴素阳低声开口。 却被他飞快地打断:“我知道没有,你不用激怒我,你是故意的!我差点被你骗了!” 周启明幽幽说道:“我的素素怎么可能是那样随便的女孩子!你是我的宝宝!昨晚对不起!” 裴素阳突然怔忪了!她以为他会相信了!她几乎真的以为他信了! 可是过了一夜,他居然想通了! “宝宝,你怎么就那么倔呢?你想气我,也不要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啊!你知不知道我心真的疼,很疼啊!”然后炽热的唇从裴素阳嘴角滑到耳根,那是裴素阳最敏感的地方,她一下子觉得火热,身体力气一散,那样酥软。 他在上,她被压在下面,形成了一种再自然不过的姿势。 然后他开始顺理成章地吻她,浅浅吮吸着耳垂,然后再依依不舍地一路向下,到了脖子以后,他在她耳边低语:“宝宝,我爱你!没有一刻停止过!我们结婚吧!” 他舔着她的耳垂,只是那样轻轻的舔着。 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裴素阳的心境由焦急期盼,转化为一团乱麻,最后到了心灰意冷,但是他却真的没有继续刚才的动作,整个人完全静止下来。 “启明?”她唤。 没得到回音,他依然舔着她的耳朵。 第192章 和好了 第192章和好了 “我们结婚吧,素素!”他还是那句话。 她却叹了口气。“周启明,你不觉得我变态吗?” “宝宝,你是好女孩,我知道你生气了!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折磨我不要紧,你不能折磨你自己,不能自虐!你自虐我更心疼!” 她心里一酸!动容着! 他的嘴贴上她的,用一种快要将对方吞下去的方式,没有感应到抵抗之后更加一发不可收拾。“宝宝,答应我好吗?” “我没有原谅你!”裴素阳幽幽说道。“你让我很失望,很失望!也很害怕!结婚是件很恐怖的事情,启明!以后再说吧!” 他吻着她,把自己置身在她的身体里,一下一下。 她在他的手下,她发不出太大的声音,只有一下一下的俄吟,颠簸着,他抱紧了她,哑着声音说了句,“宝宝,你是对我没信心吧?” 裴素阳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半晌才答道:“什么时候见到陶然,你甩她一巴掌,我就嫁给你!” “宝宝?” 裴素阳慢慢地抬起头,看着这个处在激情中的男人。 “怎么?她赤身裸体的勾引你,不该打吗?”裴素阳挑眉。 周启明点点头。“好!你说的,我若甩她一巴掌,你就嫁给我!” 裴素阳却怔忪了半晌。 他也许不知道,她想要的并不复杂,不过是最坚定的相守,永远以她为第一位的相守!如此而已! “到时再说吧!”她还是那句话,她不信他会真的甩陶然一巴掌。 中午的天气很好,阳光毫无禁忌地照射着,池塘边传来笑闹声,温语靠在一棵大树下,远远的看着! 裴姐跟周局和好了!真好! 她也由衷的真心的笑了起来! 都是有着显赫家世背景的人,这样的人在一起才能幸福,才能有未来! 裴少北突然站了起来,她看着他穿过草坪走向远处的树林,身形修长,举止潇洒利落。突然心生安慰,如果生活能够就这么继续下去,其实也不错。偶尔看到他,就真的心满意足了! 只是,她真的有勇气看到他身边站着另外一个女人吗? 而她,还能再爱吗? 不了! 爱情只是生活的一个片段而已,这一刻的宁静美好,却没人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午饭是池塘边的自助餐,山庄服务员搬来桌子,铺了桌布,搬来椅子,大家坐在池塘边吃饭! 一个简单的钓鱼活动被搞成了午餐派对。大家围坐了一桌,都是开惯玩笑口无遮拦的人,周启航眼尖的侧头时瞄到周启明引人联想的脖子,顿时调侃:“哥,挂彩了啊?素素姐果然了得!下口就是厉害!” 周启明搂住裴素阳的肩膀,但笑不语,只当是默认,因此惹来更大的嘘声。 “去!去!边去!”裴素阳叫道,推开周启明的手:“我要吃东西。” “吃这个,这是你爱吃的!”周启明拿了一个野菜窝窝给她。 中午吃饭时,吃的是温语钓到的鱼! 裴少北几乎是没怎么说话,他是沉默的。 而温语也是,对于他们之间这样的气氛,周启航只叹息! 裴素阳也偶尔看看,但更多的是纠结自己的事情,无暇东顾。 不过裴少北和路辰他们几个钓得不少,有好几条大鲤鱼呢! 吃过饭,温语去散步! 抬头时却看到了路辰的身影,他正朝她走来。“散步呢?” “嗯!”温语笑笑。“吃过饭活动下!” “不钓鱼了?” “不钓了,我也不会钓鱼!”温语轻轻一笑,眉宇间不经意的锁住一抹淡淡的哀愁。 路辰心里微微叹息,温语,成全心爱的人,这种人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路辰的视线转向不远处的池塘边,裴少北也刚好转头过来。 路辰眼底闪过一抹微光,幽幽的开口:“小语,做人做事,都要对自己好点!”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两人一起顺着小路散步。温语点点头,终于道:“路辰,我知道!” 路辰又看了眼池塘那边,尤其是看到在那里闲着垂钓的裴素阳,然后眼底再度闪过一抹精光,他从后面抱住她,低喃道:“温语,我做不到……我还是做不到。” 她僵在那里,没有动弹,也没有说话,心里千百个念头转过,却抓不住一个,有点懵了!路辰这是要干么?不是都说清楚了吗?大家做朋友! “除了你,我找不到别人,没有人可以替代你!你跟裴少北既然不在一起,不如跟我在一起!我们试试不可以吗?”他的气息很近,就拂在她后面,后颈上小小的一片,皮肤被渐渐濡湿。 她慌了! 没有看到路辰的视线却是望向池塘边的! 裴少北远远地看着这边拥抱在一起的两人,视线一下子眯了起来。 裴素阳也看到了,惊呼道:“呀!路辰在行动啊,启航,你看,路辰在抱小温呢!” 她故意喊得这么高声,让裴少北听到。 周启航,周启明,裴素阳都把视线转向了那边。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不尽相同。 而温语却被吓傻了! 跟路辰试试?她从来没想过,她真的当路辰是很好的朋友!所以她珍惜这这个朋友,可是路辰又这么了?她慢慢转过身去。 艰难,但还是要开口:“路辰,你又怎么了?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你别逼我好吗?我真的很珍惜你这个朋友。” “难道你跟别人不能在一起,我也没机会吗?” “路辰,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啊!对不起,路辰,我想我并不爱你。”爱情和友情,她分得清,她爱的是裴少北!即使分手了,她爱的还是裴少北!此生不渝的爱,她真的爱他!再也不能把爱给别人了! 路辰高深莫测的看着她,可以感受到池塘边那些人的目光。 尽管他只是做一场戏,只是想要他喜欢的女人幸福,但是此刻重新心疼一次,他还是很难过,一颗心火燎火燎地疼,他看着她倔强的嘴角,微微的上翘…… 她真是对自己没感情,可是她闯入了他的生活,却完全无视他的一番感情…… 上天真是不公平啊! 为了演戏逼真,也为了激起裴少北有所行动,他不得不做出非常手段了! 一个俯身,路辰圈住了温语,狠狠地压上了她的唇,全身血液汇聚成一点,倾尽全力地去吻她。 他用力攥着她的手腕,攥的她发疼,温语懵了! 却不敢吱声,如果这样能让他好过一点,她甘愿承受…… 直到他终于感觉到了麻木,缓缓地放开了她,抬头看见她惨白的脸,心中的绝望像冰凉的水在漫开,渐渐就要把他整个人吞没,他缓缓闭上眼,他们最后的一点情意,也就这样被他生生扼杀掉了…… 可是他却笑了!“温语,你想要什么,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裴少北握着鱼竿的手嘎巴嘎巴的响了起来! 他的脸上是如此的阴霾。 “呀!路辰真是好样的!某人不是说志在必得吗?我看志在必得的是人家路辰!”裴素阳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裴少北噌得一下站起来,高大的身躯带着压迫感,让裴素阳也不由得闭了嘴。 周启航贼笑着,“姐,咱们继续钓鱼。” 周启明十分同情裴少北,直接道:“去吧!再不去啊,人真的跑了!直接点不行啊?” 裴少北却没怎么动! 温语被路辰吻了,她真的很懊恼!“路辰,你这样我真的没办法跟你做朋友!” “没关系,我跟你做朋友就好了!”路辰笑了笑,视线瞥了眼裴少北那边,见到他站了起来,他笑了。“小语,你散步吧,我回去睡觉去!” 说完,他俯身再度亲了下温语的额头,然后大步离开了! 温语一转头突然看到了那边的裴少北,他正看着她! 她突然有点烦躁,却瞬间松了口气! 也好!被他看到了更好,就真的死心了!尽管她知道这也许是她一时的自作多情乱想的。 温语茫然地走在山间小路上,只是机械地往前走,有点茫然!突然却接到李浚河的电话,他们有一段时间没见面,电话来的突然,他的声音听起来却仿佛很愉快。 他笑:“小语,最近好吗?” “好呢!李子哥哥!”温语对着电话说道:“我刚在你卡里打过去了五千块钱!” 李浚河叹了口气:“小语,钱不着急!你这丫头心思太重了!我打电话给你,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温语有点愣。 “你妈妈的公费医疗,我去问过了!因为抢救时候用的药物是进口药,很多药费不能报销,不过手术费用检查费用,住院费用,在社保目录内的药物可以报销百分之九十!我刚去把发票送去了你妈妈的单位财务科!人说差不多能报销个五七六万的,另外花的,咱没办法报销了!进口药太贵了!” “啊?真的呀?”温语有点意外。“我还以为根本报销不了多少呢!没想到这么多!” “差不多两个多月才抱回来!到时候你得去签字!”李浚河又道:“发票只有开始的前几天的,后来的不是说课题研究吗?医院没给咱们开发票!” 第193章 我的吻不值五毛钱 第193章我的吻不值五毛钱 “后面我们根本没花钱!”温语笑了笑。“多亏了周启航!李子哥哥,钱报销回来,我先还给你!” “你这丫头,我又不是给你要账!哦,对了,我决定去锦海工作了。下周我就过去!” “真的啊?那我请你啊,到时候!”她说。 “我请你!” “李子哥哥,谢谢你!”温语真心道谢。“若是没有你跟李婶,我妈妈可能就不在了!” 如果他们没有及时把妈妈送来医院,只怕妈妈早就死了! “别再客气了!”李浚河在那端说道。“小语,多保重身体!林老师还要靠你呢!” “嗯!”挂了电话,温语还是笑了起来,居然还能报销五六万,她真是太意外了!也太惊喜了,一时间,她的唇角是上翘的! 只是一抬眼却对上了裴少北阴沉的脸。 他就站在她面前,她一下笑容僵直在唇边。 有那么开心吗?难道她真的个路辰开始了?被路辰吻了这么开心? 裴少北脸上的表情几乎无法形容,他似笑非笑地说了句:“真有雅兴啊!被吻了这么开心?” 温语没有回答,她几乎是狼狈地转身。她不是听不出裴少北的讽刺,也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她想是因为刚才的那个吻吧! “我的吻不值五毛钱,他的是无价的吗?”身后突然传来他低沉的嗓音。 她正走着,身体明显一僵。 她的心里此刻更是说不出的滋味。 她疾步朝悠然居走去,她不要跟裴少北单独说话,她要赶紧躲起来! 很快的走到了悠然居,打开门,关上。她开了水龙头把脸浸在水里。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她惊讶地抬起头,裴少北站在门口,脸色沉的像夜晚的海。 她冷静下来,扯过了一旁墙上的浴巾,擦干脸上的水,问他:“有什么事?”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缓缓开了口,脸色缓和了不少。 “什么问题?”她错愕。 “他吻了你!” 温语又是惊愕,低下头去。“这跟你有关系吗?” “你确定这跟我没关系?”他反问,却放慢了速度,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问她。 “我已经说过了,这跟你没关系!抱歉,请裴领导出去!”她受不了他这样咄咄逼人,也害怕他会不放手! “没关系?我准了吗?若是你再让他亲一次,你会受到惩罚!”两人对峙良久,裴少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他看着她,只是看着…… 他的每一下呼吸都拖得很长,黑眸周围弥散着红色的血丝,他的手指握紧,紧的可以看见毫无血色的指骨…… 温语被吓得血液凝固,思维冻结,连自己刚被非礼都忘记得一干二净。 看情况他是要把她毒打一顿,以泄心头之恨。她真的怀疑他此刻有这个心思!她安静地等着他的怒火爆发,把他炸得体无完肤。可他没有动,站在原地如同一个完美的雕像…… 她深深呼吸,自嘲地笑笑!“领导,请您出去!” 他不走,她走!经过他身侧时,他伸出手,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十根手指的骨骼都纠结在一起,痛从手指遍及全身的血液,一阵阵的麻痹刺激着温语心口的神经,她似乎能感受到,那是她的心痛,也是他的心痛。 她没有抽出手,也不想他放手,这样的牵手,这样的痛楚,才真实的表达出彼此的眷恋…… 她甚至觉得四个月的分离,没有让爱减退分毫,只让思念深入骨髓。 然后他突然凑了过来,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温语感觉到双唇上覆盖上异样的温度,他的唇舌施虐的刷过她的唇,那么的霸道狂猛,像是要洗去谁的味道一样。 他的吻肆虐侵掠,有着对身体迫切征服的欲望! 终于,他放开了她。然后阴沉着脸,不说一句话,甩上门出去。 温语一下呆住! 心突然就痛了! 他不肯放手吗? 他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啊? 而她,又该如何躲开他呢? 心底一阵阵痉挛的抽痛袭来,她眼底一阵湿润!阿裴,我给你不了你幸福,我只能选择放手!放手不是不爱,是因为太爱! 她没再出去,不想理会外面的事情,在床上昏睡了一下午,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 她慢慢地坐起来,觉得浑身乏力,头很沉,身体却很轻,手脚像失去了控制一样,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 她有些好笑,身体很多时候会跟你做对,你以为已经撑不下去了,它却依旧好好的。原来自己的忍耐极限,比想像的要强。 她走到窗边,看到池塘边的人已经散了,只剩几张孤零零的桌子,留在那儿,上面零散地堆了一些东西,在渐渐沉下去的暮色里,愈发老旧地像一张照片! 他们居然钓鱼钓了一天!还真是不嫌闷的! 而她不知道晚上吃什么!又等了很久,天色完全黑下来了! 她走出去,看到外面漆黑一片,她在找人,也许他们都回去房间了! 没想到刚走出去,却在绕过门口时候看到黑暗中猩红的烟头,随着吞吐明明灭灭,她突然屏住呼吸,站在那里举步不前。 是裴少北,就站在她的门口不远处的地方,背后依靠着一棵树。 空气也仿佛凝固了一般,就在她挣扎着要不要开口打破这种沉闷的时候,裴少北终于低声开了口:“醒了?” 她顿时松了口气,“您吃饭了吗?” “没有!”裴少北回答的很是随意。 “他们呢?”温语又问。 “等下烧烤!”他说道。 温语也感觉到饿,“哦!” 她看了眼那边的平台,烧烤摊子有摆了起来,灯也扯了过去。 再转头看向裴少北,他站在那里,抽着烟,神情莫测,仿佛欲言又止。 “那我去烤东西了!”她说道。 裴少北没有回答,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毛。她眼睛一慌,走向了烧烤摊。 温语走到了烧烤摊边,周启航也来了。 裴素阳和周启明还没来!路车也不见人。 “饿死了,小语,快烤!”周启航说道。 “哦!好的!”温语坐下来,收拾服务员送来的食物。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下,是个信息,温语看了一眼,是路辰发来的,他说:温语,我饿了!身体不舒服,你给我送点吃的来! 她一愣,有点无奈! 等到烤了一些东西后,裴素阳和周启明姗姗来迟。 “饿死了,饿死了!”裴素阳喊着跑来,抓起一支羊肉串就吃。“饿死了我!” “慢点!”周启明在那边说道,手里拿了一包酸奶,把习惯插进去,掉给裴素阳。“喝点奶,别噎着!” 裴素阳也不说话,抓过来喝了一口,又丢给他,继续吃东西! 裴少北和周启航都看向她,裴素阳瞥了他们一眼。“看什么看?你们不吃吗?” 裴少北不说话,走过来坐下来。 温语烤了很多,大家都在吃的时候她端了两盘,对他们道:“你们先吃,我去给路辰送点,他有点不舒服!” “啊?路辰那小子没来啊?”裴素阳这才发现少了个人。 温语也不多说,端着就走了! “去吧!”裴素阳挥挥手。“不用着急,我们都有吃的!不着急!” 裴素阳说完,发现裴少北的脸已经黑的如锅底灰了! 她还唯恐天下不乱地叫道:“唉!真好啊!小温这终生大事,得早点定下来,不然啊,我还真的要给她操心!” 裴少北不说话,打开一罐啤酒,一饮而尽。 温语给路辰送吃的,到了门口,敲了下门。 路辰打开门。 温语也不进去,只是把盘子给他。“路辰,别闹了!我知道你的意思!谢谢你的好心,但是请别自作主张了好吗?” “你知道?”路辰错愕。 “你故意做给裴少北看,不要闹了!”温语开口。 “唉!被你看穿了!”路辰耸耸肩,拿过食物。“真没意思!” “吃吧!” “进来坐一下吧,我是真的不舒服!”他说道。 “怎么了??” “可能有点伤风,下午开着窗户睡觉,可能伤风了!”他说道。 “那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他摇头。 “有热水吗?” “有!” “那喝点热水,出出汗,就好了!”她说着,去帮他倒水。 结果,这帮忙,半个小时没回来。 这边一堆人坐不住了! “咋还没回来啊?”周启航开口。 “半个小时了!”裴素阳道。 “半个小时能做很多事情呢!”周启航也唯恐天下不乱了。 转眼间,裴少北已经喝了三罐啤酒了。 温语回来时,气氛有点僵,似乎有点! 她看到他们四个人都看着自己,她微微怔了下,走到烧烤摊边,什么都没说,继续烧烤。 吃过东西后,温语早早回去休息,她真的怕了这个感觉。 等到她洗完澡时,有敲门声传来,她穿上睡衣去开门。 门一开,一到身影压下来。 是裴少北,他推门进去,才进屋,身后门却被他转身啪得一下关上。她才刚要转身,突然手腕被拉住。下一刻,她已经被裴少北拉进怀里,而他的唇也同时覆过来。 第194章 情不自禁 第194章情不自禁 她被他推到门上,没等出声,他的唇已经疯狂地堵住了她。 “不——”她慌乱中反射性地挣扎了一下,却被抱得更紧。 他的唇微凉,掌心却很热,带着浓浓的酒味袭来。 手上的温度透过她腰间的衣料渗入皮肤,她觉得身体的那一部分已经汗湿。 裴少北吻得极有技巧,并没有用力,但她觉得不能呼吸,怎样都无法避开他的唇,而她几乎站不稳, 整个人的重量都被他撑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她,似乎在注视着她。 温语吓得连脸都不敢抬,她害怕看到他的眸子。她不想看到他此刻的眼神,怕自己会忍不住! 温语听到心里有东西崩塌的声音。她多希望自己是喝酒的那一个,可是她却是清醒的!她慌乱地将手抵到他胸口,限制他进一步的贴近,但双手立即被他用一只手抓牢,固定到身后,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腰。 他的吻再度落下来! 她全身本来就软绵绵的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身上的衣服很快被他褪到腰间,他吻得很用力,用力地揉着她,每一寸肌肤,报复性地咬她的脖子。 她觉得疼痛,忍不住就要推开他,却被他死死地按在门上,像被钉住了一样,躲不开逃不掉,也发不出声音。 温语仿佛一头待宰的羔羊,呜咽着,颤缩着,企图垂死挣扎却怎么也逃不开他毫无怜悯的一刀。他抱起她,用力分开她的腿环在他腰上,没给她任何准备就直接进入了她。 “啊——”温语惊慌中叫出声,却被他的唇再次堵住,只能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不——” 她被裴少北抵在门上,承受着他失控的力量,在剧烈地冲撞中痛苦地喘息,别无选择地抱住了他,勒住了他的脖子,把脸深深埋进去,咬住手指低声啜泣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注定她跟他要这样纠缠不清吗? 温语失了自由,力气也仿佛消失怠尽,突然便失了反抗的力气,任由他巧取豪夺,攻城掠地,他那样急切,那样狂野! 可见他这些日子的隐忍,有多么的辛苦! 四个月,天知道他怎么忍着过来的。 “唔……”温语刚要开口说他,就被那炙热的唇畔给封住了。 不容挣扎,不容拒绝的,他狂野的吻着她,掠夺着她的甘美。 “嗯.....阿裴........”娇呼声在唇舌的奋战间,不小心溜出,她禁不住喊出他的名字。 一切是如此的情不自禁,仿若他们从来不曾分开过,依然这样的默契,依然这样的熟识。 “说你是我的女人!”他的眼睛里满是深邃的火焰,那样燃烧着,让人害怕和惊惧。 中午他就警告了她,可是她晚上居然跑去给路辰送吃的,他知道她刻意躲着自己,可是他真是怒了!他可以容忍她逃避,但是绝不容许她拿别的男人当桥板离开自己。 她咬唇,努力挣扎着不让自己喊出来,不说。 她也只有他啊!她从来都是他的女人! “啊——”他咬了她一口,似乎在惩罚她。 “不!不要了!”她摇头。“阿裴,我们分手了!这样不可以!” 一句分手了,让他充满火苗的黑眸写满了不爽,英眉也紧蹙着,更加加重了力度。 “啊——”她被他撞击的心神俱颤。“阿裴——” “说不说?”他虎视眈眈的看着她,仿佛是什么美味可口的猎物般。 温语的心跳在他的热吻和掠夺下,砰砰作响。好热! 全身都好热! 他的火热让她几乎承受不住! 那生命力如此强盛的东西就在她的身体里,那么的骄傲和神气!就像是火热的岩浆,几乎将一切摧毁,化为灰烬一般的炽热! 她怕自己滑下来,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呃——”一声极具魅惑力的低吼,从他的唇畔逸了出了。“说不说?说你是我的女人!” 温语的心为之一震。“不!” “该死!”他怎么能放过她!咬牙切齿的低吼一声,狠狠地吻住她的唇。“还不说吗?不说的话,你该知道我的脾气!” “不要!”她惊呼,可是却还是被他冲撞的七零八落。 再也无话可说,也说不出话。 他细密的吮吻,狂野的纠缠,邪恶的侵占,连绵不绝。 激情叠叠荡荡,欲断难断。她在他的掠夺之下,终于融成一汪温泉。 目眩神迷登上了云端那一刻,他紧抵在她的最深处,埋首在她耳边,发出那闷声低吼的时候,她的心总是被融化的彻底,听着他舒畅的呻吟,觉得莫名的安慰与满足。 可是!这是意外! 终于在他释放了后,她软软的被他抱到了床上。 而他俯身压住她。 温语惊愕,忽然裴少北猛地低头栖向她。 惩罚似地吻再度接踵而至。 他的俊容压了下来,炙热的舌一下钻进她的口中翻搅。 他的吻像是在掠夺什么,舌头卷了进去,粗暴地占据温语的整个口腔。她发出闷哼声,无法躲开。裴少北太过蛮横的举动,让她不仅无法呼吸,却还有些害怕,身体也轻颤起来。 “不要了……”温语终于呼吸到一丝空气,轻呼出声。 她知道他一次不会满足,可是她真的好怕! 气息逐渐不稳,裴少北不断深吻着她,黝黑的大掌按住她的脑袋,不让她反抗挣扎,不允许她逃脱躲闪。他的霸道来得那么突然,让人无法抵挡。 他口中的酒味很是浓烈,还有烟草的气息! 熟悉又陌生! 狂热又强烈! 吻那么真实又那么不真实,就像是从她的梦中传来,而她,浑身僵硬,已经没有力气抵抗了! 她感觉他的手无处不在,他的气息无处不在,她已累极,可还是推不开他。 她推不开他,只听着自己的心跳,随着他的动作,一声响过一声。 他灼热的唇贴着她优美的颈子,她感觉到呼吸粗重。 她冰凉的肌肤被他滚烫的大手熨贴着,她也一下子清醒不少,阻止了他大掌的进一步动作,她微微偏头,声音沙哑:“裴少北,不要这样了!我们分手了!这是个错误,不要再这样了,求你!唔——别——唔——” 而裴少北却突然用力,近乎粗鲁得攫取她的唇。 她无法再开口,大脑也瞬间空白,她只觉得他绵滑柔软的舌探入她的嘴里,与她的舌纠缠在一起,他的嘴里有股酒的香味,充斥着她所有的感官。 又一次晕了! 她觉得自己也似乎醉了,整个人混混沌沌起来,像是淹没在海水中的落难者,挣扎中,要窒息了,喘不过气来!心跳如雷,当她终于挣扎着拼尽了所有的力气冒出海平面要呼吸的刹那,他再一次的舌尖闯入了她的口中! 而她,已软的没有任何的意识与思绪,剩下的,只有粗重的喘息与绝顶的快乐! 他始终吻着她的唇,对着她的唇轻轻的霸道地啃咬着,她感觉到唇上的灼痛,继而口中传来淡淡的血腥味,他生气了! 一个男人,禁欲了四个月的正常男人,正直青壮年的男人,是惹不得的!而且是要远离的! 她知道不可以,明知道不可以,全身的细胞却还是情不自禁得被他撩起渴望,一次,原来,与她,也不够! 她只觉得浑身难受得火烧火撩,那种心情无法形容。 她清晰得感觉到了被他激起的身体深处的反应,她的心颤抖着,却无力推开他。 他好像明白她的反抗,只是轻轻松松,便制止住了她的双手。 他的唇放开了她。 她终于能够大口得呼吸,想要开口出声,却是一阵激灵,阻止的话情不自禁,变成了呻吟。 因为他在这一瞬又一次冲杀而入! “别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小语!”他声音粗哑,近乎于呢喃。 她听不太清,却能感觉到他的颤抖,她不知道今天他为何在这里,而她知道她不能再犯错。 可是,他压着她,他凌乱得啃噬着她雪白柔滑的娇躯,他唤醒了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他让她为了他而绽放。 她不能呼吸,不能说话,不能动,她只有被他压着的如灵魂出了窍般的空灵美丽的身体,做出迎合他的纠缠缱绻的曲线。 她感觉到他的紧挺密实得顶着她,她知道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他说:“别再想离开了,小语……” “不……这是个意外!”她听到自己颤抖得声音,“这……这是意外,只是意外!我会忘记的……对不起……” 脑子一片混沌! 他,粗重的喘着气,怒斥一声:“这不是意外!” 什么都不说了!他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占有着她,然后一次比一次绵长,一次比一次持久! 抽搐,渐渐袭来。温语几乎崩溃般的软了下来,疯狂的颤抖着,激情,愈演愈烈。 他开始逐渐的趋于疯狂,抽送的速度,让她尖叫连连,娇喘不断,浑身上下像是晕染了般,红的让人心澈…… 温语无助的紧握着被褥,一次又一次的轻泣和颤抖。 云端的快乐,很快的就在他的勇猛表现之下,清晰的袭来。 第195章 要偷溜 第195章要偷溜 她疯狂的叫喊着,战栗着,某处也不安的抽搐。痉挛,是如此的美妙!不仅是她,连他,也享受着她紧致抽搐的甬道所带来的震撼感。 “啊—!”随着一声高亢的尖叫,温语崩溃了!彻底的崩溃了。身体剧烈颤抖,上下起伏着。腿间,更是颤栗的仿佛任何触碰都会将她彻底的粉碎。 他却像没有发觉她的处境般,野人般的进行着最后冲刺。 直到,那庞大的身子,颤栗了几下,一声性感至极的男性低吼溢出,他终于放下了她! 梦幻。 一切都如同梦幻般,完美的不可思议。 凌晨。 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香。 温语轻轻的起来,看到身旁睡着的裴少北,他的俊容如此的深入她心。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再放任自己的心一次吧。就一次,最后一次! 可是看着他的俊容,看着他睡在她身边,睡得那样香甜,不由得牵动一阵深邃入骨的痛,让她止不住的颤抖。 可是,她止不住自己的心,心在叫嚣,渴望着靠近,即便被这痛苦汲干生命的养分,侵蚀掉灵魂,她也仍然止不住的想要靠近! 薄薄的晨曦中,她静静凝视那张她永远也忘不掉的脸,静静的睡颜,深刻的五官,面色和记忆中的比起来有些苍白,眉梢眼角似乎多了一丝疲惫和忧愁! 温语轻轻的松了口气,他看起来有些憔悴,连睡梦中,都皱着眉头,看来,是自己实在是叫他寝食难安了! 裴少北,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她静静地注视着他,感受着他均匀而宁静的呼吸,那样的安静,美好。 她轻轻的笑了,她的眼神是那样的专注,仿佛他,就是她整个的世界,除了他,她的眼中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她的笑容是那样的柔和,在晨曦的涟漪里一圈一圈轻柔的荡开。 没有背景,没有任何人,没有仕途,没有一切,只有她跟他!他们两个人,彼此深爱着! 这真像一场梦,短暂而美好,她从没想过自己还能安静地躺在他的身边注视着他。 她逃了! 温语还是收拾起东西逃走了! 在清晨里,她一个人收拾起东西,偷偷地溜走了。 而路辰一早起来,看到温语提着包几乎是偷溜着走的,顿时起了警觉之心,也收拾了东西,开车去追她。 温语本来在山庄等车,车子没来,路辰开车却过来了。 “怎么,要偷溜?”路辰放下车窗。“我载你!” “啊!”温语脸一红,“你要走?” “你都要走了,我也走吧!”路辰说道。 “可是——” “上车吧,我看到裴县长在拿车钥匙,估计要来了!”路辰说道。 “啊!”温语来不及咀嚼他的话,赶紧上了他的车子:“路辰,谢谢,我们赶紧走吧!” 她真的呆不下去了,她怕死了,就算被裴素阳给批死,她也要逃走。经过昨晚那夜,她怕了!很怕啊! 路辰看她一脸心虚的样子就知道昨天下午自己主动做的事情,激起了裴少北的行动。虽然温语不是他的,他也真的知道她不会在属于自己,他就真的希望她幸福。而她这样一副鸵鸟样真的让他很是不放心!他默默守候了多年的女孩,一定要幸福他才可以放心! 而她现在这样子,昨晚是和裴少北发生了一些事情吧? 一侧头看到她脖子处的吻痕,路辰眼底闪过一抹黯淡,了然于胸。心底叹了口气,开车离开! 希望裴少北会追来!路辰在心底这样希望,只是心底的酸涩也只有自己知道。原来要做伟大的人成全心爱的女孩的爱情是如此的艰难!如此的苦涩,他这辈子,还能再爱别的女孩吗?他在心底问着自己! 没有谁会等谁一辈子,但是要他再爱,只怕短时间内,很难做到了!他也不想那么早就去再爱,因为这一段无果的暗恋着实让他伤的不轻,唤醒过来不知道何时了! 而当裴少北从舒爽的睡眠里醒来时,才知道温语逃走了! 周启航和裴素阳、周启明他们知道消息后也很意外。 “她怎么跑了?你做了什么?”裴素阳挑眉问道。 “哥,温语和路辰一起不见的!你还不去追!”周启航有点担心。“她可是跟路辰一起逃走的!” 裴少北神情平静且不紧不慢的点了一支烟,徐徐抽了起来,吞云吐雾中,气定神闲地开口:“不必了!她跑不掉!” 经过昨晚的事情,她若是不愿意,她会反抗的。可是她没有,她昨晚跟他一样是失控的,他们的身体那样的契合,她心底是有着他的!这让他比什么放心!她只是需要时间,而他,等待着她亲自来找他!如果她不来,他追!磨砺几个回合,感情巩固,也许更稳定。 “昨晚发生了什么吗?小温居然敢不听我这领导的话,她居然敢跑?裴少北你对她做了什么?你跟我说清楚!”裴素阳看了一眼他。 裴少北躺在树林的吊床上,闭目养神。“做了男女之间最喜欢也最孜孜不倦的事情!而且一夜不曾停歇!” “呃!”裴素阳立刻撇嘴,然后恍然大悟。“我就说嘛,你咋个可能让自己憋那么久!憋了这么久没憋出毛病来吧?害我白担心了,还以为裴家要绝后了呢!现在看来,你功能什么的还是健全的!给你颁发个身体功能健全奖!” “这些像是做姐姐该说的话吗?”轻轻的晃动着吊床,裴少北懒散的睁开眼,慵懒的姿态宛如休息的猎豹,视线扫了一眼裴素阳,沉声道:“这样不好吗?别想省了红包钱,等着给你生了侄子你好好当姑妈就行了!现在准备着!存着点!我儿子可是需要大大的红包!” “该死!你现在就惦记着我的红包了?有了侄子我当然少不了,可是什么时候有啊?”裴素阳完全惊愕,继而张大嘴巴:“啊!你要跟小温结婚?” “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变相耍流氓,我深刻记住毛主席的教诲!争当新好男人不好吗?”裴少北反问。 “呃!好!少北!你咋这么好啊!”裴素阳在旁边的椅子上叹息道。“你真是好男人,姐都感动的泪流满面了!” “我不好吗?”周启明忍不住直瞪眼,在旁边委屈地问道:“我要跟你结婚,是你不嫁我!我哪里不好了?” 周启明真的挺委屈的,他不愿意耍流氓,可是她却把他当流氓一样耍,这世界太没天理了!哪里说理去啊? “上过前女友床的男人,你有什么资格说你好?结婚?我看还是有待考察!因为一旦结婚发现不合适,你忘恩负义陈世美什么的,我要么隐忍,忍气吞声,表面维护我们婚姻,暗地里还得擦眼抹泪,那不是姐的行为!可要一怒之下散伙,我就变成了失婚女人了!失婚女人的行情还不如剩女!我宁愿当大龄剩女,也不愿意做失婚女人!”裴素阳撇着嘴凉凉地说道。 “素素,你怎么这么没安全感啊?我不是那样的人!”周启明赶紧重申。可是那件事,真的是个阴影,提起来他也很汗颜。 “我看素素姐有恋爱综合症,患得患失心太重!”周启航在一旁忍不住说道:“要不,明个回去你去我们医院,我给你找心理科医生咨询一下!” “你直接拉我去城南医院不就得了?我看你们医院那心理医生,也不如我看的透彻,我怕到了我再给他瞧病!你没听人戏言吗?说心理医生本身就心里不正常!” “谬论!”周启航翻了个白眼。 “你的确太没安全感了!”裴少北也在一旁说道。 “素素,我们都老大不小了,结婚吧!”周启明看裴少北和周启航都在帮自己说话,也打算趁胜追击,再接再厉打算把裴素阳一举拿下。 “结婚是件需要慎重的事情!别冲动!”裴素阳丝毫不为所动,心头反而滋生出一股阴暗感觉,她虽然贪玩,可是她不是那种会随便做决定的人,她的每一个举动都是深思熟虑之后才行动的,因为她也是个领导! “女人三十豆腐渣,都豆腐渣了,还当自己是宝,我看你太不自量力了,认不清形势了。”睁开的黑眸再次闭合起来,裴少北丢下意味深长的话,再次保持着沉默,比起周启明和周启航兄弟,他说一下自己的姐姐,或许更有效果。 纠缠了这么多年,还不肯嫁,他的姐姐究竟是太聪明还是太单纯? 看着闭眼沉默的裴少北,裴素阳有着一瞬间的恼火,却什么都没说,豆腐渣怎么了?她就愿意当豆腐渣,烂在手里当臭豆腐,也不愿意被人耍! 如他一般漠然的闭上眼她靠在椅子上,“难道你们没听过吗?” “什么?”周启航先是疑惑。 第196章 哥,我也爱上你了 第196章哥,我也爱上你了 “有个帖子这样说过。每次你空空的眼神望着我的时候,就会想起你看她时眼中流露出的温柔,我就没法温柔了。每次你忘记我们重要的日子的时候,就会想起你曾经为她精心准备节日礼物那幸福的心情,我就感觉不到幸福了。每次你不耐烦我的种种要求时,就会想起你对她那份有求必应很有耐心的样子,我就不耐烦了。每次你说我脾气太坏,我就一不小心想到,是不是她从来不对你发脾气。每次你说我就是个二,我就会偷偷想到,是不是她在你眼中一点都不像二。每次路过xx餐厅,你跑去给她买套餐的场景就会在我脑海重现一遍又一遍。我知道,你是认为我不会有什么芥蒂才讲给我你们的过去。我知道,你一直在努力忘记。我知道,你爱她,还有你爱上她时的年纪。我知道,你会比爱她还要爱我。我知道,相信上一条,需要足够的勇气。前女友,你的前女友,已经不是你的女友,却困扰着你的女友。你的女友讨厌你的前女友。”裴素阳闭着眼睛背诵了一段网络故事,竟叫他们个个都不说话了! 良久,所有人都还是不说话。 裴少北再度感到自己的英明,处理前面的关系一定要干脆,绝对不可以拖泥带水,不然受伤的人不止一个! 女人的想法都是这样吗?裴少北皱皱眉,突然发现,原来女人真的很矫情!可是将心比心,谁会不在乎呢?因为喜欢所以在乎,如若没感情,有那时间在乎吗?只怕都觉得是浪费时间吧! 周启明的脸一阵白一阵红的,他几乎就是那个贴子里的形象代言人了,原来,他在无形中做过的事情,这样伤了她! 终于,裴素阳开口打破了沉默。“周启明,我饿了,帮我拿吃的去!” “得!我就这命!小的立刻去拿!伺候好祖奶奶!”周启明无奈地站起来,去找服务员点餐。 “废话太多!男人要干脆!”裴素阳说道。 “.......”周启明无语了。 早餐就是在小树林里吃的! 暖阳依旧高照在天际,裴少北却很是悠闲,丝毫不担心,也不急着走! “哥,你真的不去追温语啊?”周启航忍不住又问道。 “我等她来找我!”裴少北老神在在地沉声道。 “呃!果然是阴险狡诈!”周启航竖了下大拇指。“您真是高手,高手中的高手!可是温语怎么去找你?” “慢慢来吧!把她鸵鸟性格改变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过我有的是耐心!”裴少北如是说道。 周启航忍不住叹息道:“你的用心良苦,希望她真的明白!” “她或许不明白,但她的用心良苦我明白就可以了!”裴少北如实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哥,我也爱上你了!”周启航说道。“我发现你真是男人中的男人!” 裴少北皱皱眉,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我对男人一点兴趣不感,启航,你是不是妇科病看多了,妇产科大夫当久了,变得女人了?” “哥!我正宗男人好不好?”周启航哀号一声:“我只是觉得男人做到你这份上,真是有魅力!” 裴少北凉凉地丢给他一句话:“你该恋爱了!” “不着急!”周启航挥挥手。“我还小呢!” 说完这句,他的视线望向天际,眸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纠结,谁也不知道,那眼底藏得到底是什么! “不小了!二十八了吧?”裴素阳在一旁道:“早点找吧,再谈个几年,了解了解,加深一下认识,结婚的时候就三十多了!” “姐!谈恋爱不是鸡下蛋,不需要公鸡就可以产卵,我需要慢慢物色!” “行啊!让你丈母娘好好给你拉巴着,养的水灵灵的,到时候吃的开心些!” “姐,你真的是越来越猥琐了!”周启航叹了一口气。 “猥琐是王道!”裴素阳转头看了周启航一眼,又继续闭目养神。 “你继续王道吧!我不陪你疯了!晒晒太阳,回去继续劳作!”周启航也躺上了吊床,悠闲地享受这难得的假期。 “打个电话!”裴少北突然说道。 “谁啊?”周启航和裴素阳同时望向他。 “裴素阳,你给温语打个电话,问问她回去没有!”裴少北沉声吩咐。 “呃!合着你这是要我帮你刺探军情了啊?”裴素阳白他一眼:“不打不打!凭啥我要打啊?我又不该你不欠你!” “帮个忙!”裴少北难得的低了语气。 “呃!叫声姐!”裴素阳挥了下手。 “快打吧!”裴少北又是沉声。 “德性,求人帮忙还这么大爷!”但是说归说,还是老实的帮他打了电话给温语,因为她也很担心很好奇,想知道温语此时在干什么。 公寓里,温语九点不到就回来了。 此刻正在洗着衣服、床单。 她洗了衣服,将其一一晾在阳台上。洗干净的衣服,带着洗衣粉的淡淡香味,阳光一晒,那味道很好闻,清新自然。她最爱阳光的味道了。 晾好衣服,拿起塑料盆正要离开,电话却响了。 她一下有点紧张,不知道在渴望谁的电话,走过去一看电话号码,是裴素阳,不是裴少北就好,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莫名有点失落感袭来。 “喂,裴姐!”温语低低的叫了一声,知道自己悄没声的离开是不对的,可是她真的没办法待下去。 “小温,怎么跑了啊?”裴素阳也没点破。“到哪里了?” “我已经在家了!”温语道。“对不起!” “呵呵,你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跟我吧?好像对不起另一个人哦!”裴素阳的语气里满是揶揄。 “裴姐,我——”温语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裴少北,可是她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裴少北清早看到她走后,又是什么反应呢?她在心底抽搐了,有点疼,原来跟他分开的瞬间,她就开始想念了!只是这种想念,她知道要不得,她要把一切压在心底。 “嗯,确定平安到家就行了!要是想起来,给某人打个电话,某人其实很担心你的,这不让我打电话给你吗?啊——裴少北你——” 电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裴素阳尖叫了一声,随之而来的是盲音,电话挂断了。 温语微微的怔忪了一下,心里在她刚才提到“裴少北”的名字的瞬间,莫名的揪紧,揪紧,一下子刺痛的不行。 没有过多的话,就这样一句,一下子挂了电话。是他抢走了电话把! 温语看着手里的电话,闭上眼睛,突然就想起昨晚缠绵到最深处时,裴少北在她耳边说的话,他说:“别离开我!” 想起他沙哑的男声,心瞬间震颤,眼眶微湿,不离开他,她又能为他做什么呢? 度假山庄的小树林里,裴少北一把抢过裴素阳的手机,关了电话。 “你抢我手机干嘛?不是你让我打电话的吗?” “我没让你乱说话!”裴少北沉声说道。 “我哪句是乱说话了?” “懒得理你!我回去了,再见!” “你这就要走?” “嗯!” “我就说你是为了小温来的吧,人一走你也走!” “难道我要留下来陪你??”裴少北凉凉的反问。 “你想陪我我也不用你陪,你这老神在在的样子,没点情趣!我看你是去找温语的吧!什么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今就在你身上体现了!” “启航,走了!”裴少北开口:“你的车子留给周启明,让他们在这里厮混,咱们走了!” “行啊!素素姐,你跟我哥厮混吧!我跟少北哥不当大灯泡了!”周启航去收自己的行礼,跟裴少北离开。 裴少北终究还是没有去找温语,温语也没有打电话给裴少北! 一切都在继续,时间也没有静止。日子照旧,她却是想念他,非常想念! 日子在这样的不经意间又滑过了,各自沿着各自的轨迹。 周一的时候。 温语被裴素阳叫进了办公室。 “小温,你跟非要跟少北捉迷藏下去吗?”她问得开门见山。 温语看着她,没想到她会问私人问题。她只是笑了笑,很乖巧地回道:“裴姐,其实如果可以,我真的连这个工作都不要做,就远离你们!” 裴素阳错愕一愣,有点不解。“你不希望跟我们在一起?你的意思是我把你调到了宣传部也是错的?” “裴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都是好人,每一个人都是好人,我喜欢你们每一个人。您,周医生,周局,还有裴少北,可是我跟你们在一起真的很有压力。您可能不理解,但每次提到裴少北,我真的压力很大!请您尊重我的决定,不要问我和他的事情,可以吗?” 裴素阳微微怔忪了下,似乎了解了什么,点点头。“好吧,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我不问!我也无权干涉你的生活!” “裴姐,你别生气!” 第197章 那个男人是谁 第197章那个男人是谁 “我没生气!”裴素阳突然笑了。“我理解你的意思,你是不自在吧!呵呵,毕竟跟我一起工作你会多少不自在,因为毕竟你跟少北有过特别的关系!但是小温,这不影响我们是朋友。我喜欢你这个人,跟裴少北没关系,因为你身上没有那些世家子弟的陋习,但你却有你的骄傲。遇事你能坚强面对,我很欣赏!你介意的东西,以后我不问就是。不过我没恶意,只是单纯的希望你能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什么是你需要的!不过同为女人,有时候我觉得我们都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就象我自己,也是一团乱麻!好!你去工作吧!” “是!”温语点头,走了出去。 难过的事情,温语一贯不喜欢记忆太久,故意忽略掉。因为生活要继续,没有人替得了你,有些事情还是要看开,自己让自己快乐起来。 下午的时候,李浚河来了锦海,他们公司驻锦海办事处成立,李浚河任办事处负责人。 温语接到他电话,然后约好下班后一起吃饭。 李浚河却先一步到来,就等在市委外面。 他开了一辆车子,是辆黑色的轿车,全新的。 温语下班后走出大门,李浚河站在车边远远地看着那抹恬然安静的身影从市委大楼走出来,长长的发垂在肩头,整个人似乎被一层淡淡的柔光所笼罩…… 温语一抬头就看到熟悉的身影,先是错愕了一下,继而笑了起来,跑过去:“李子哥哥,你怎么来我们单位了?来了怎么不打电话?” 看着她灿烂的眉眼。那一刻,李浚河竟然有些错不开目光。“正好没事,过来接你,上车吧!” “呀!”温语这才看到他的车子。“你的车子?你买了车子吗?” 李浚河轻轻一笑,道:“不是,是公司的车子!” “公司给你配的专车吗?” “算吧!”李浚河笑着帮她打开车门,“走吧,我们先去吃饭,明天上午我去看林老师!” “我请你,李子哥哥!”她要好好谢谢他,若是没他,她的妈妈只怕早没了! 温语上了他的车子。 这时,裴素阳的车子刚好驶出来。今天她自己开车来上班,没要司机,因为有司机办事不太方便。她看到温语上了一个陌生男人的车子,微微蹙眉,有点讶异,又多看了一眼。 那人是谁? 裴素阳不由得掏出电话,拨了温语的号码。“小温,我们一起吃饭啊!” 接到电话的温语很拘谨道:“对不起裴姐,我一个哥哥来了锦海,明天再陪你吧!” “哥哥?”裴素阳似乎还是不放心。“什么哥哥啊?” “是我们邻居!” “这样啊,那好吧!”裴素阳点点头,挂了电话。然后皱皱眉直接拨了裴少北的电话。 电话一通,那边立刻传来裴少北不悦的吼声:“不是说了晚上九点后打我电话,天大的事九点后说!” “切!”裴素阳嗤笑一声:“你当我爱打你电话啊?是小温上了一个陌生男人的车!我通知你一声!” 裴素阳说完,啪得一下挂了电话。 电话突然就打了过来,裴素阳也不接电话了。看着电话,脸色铁青,“拽什么拽?这年头谁不忙啊?就你啊?” 电话还是一连串地响个不停,可见那端裴少北有多着急。 裴素阳翻了个白眼,接听。“德性,不是说了过九点吗?那就九点后再说好了!” “那个男人是谁?”那端传来的语气是如此的不爽和低沉。 “我怎么知道啊!” “你打电话问一下!” “你自己打!” “你帮我一下不行啊!” 裴素阳扑哧一声乐了。“吆喝,我说我们家老幺什么时候也需要别人帮了?你不是很能耐吗?怎么还要姐姐我帮你啊?” 裴少北在那端异常不耐,刻意压低的声音还有回声,像是在走廊上打的电话:“别浪费时间了?什么男人?我在开会呢!你帮我查一下!” “我又不是警察我怎么查?”裴素阳笑着反问,心想他不是一直得意吗?不是一直志在必得吗?这下好了,存不住气了! “你到底是帮不帮吧?” “我已经打了电话了!”裴素阳好笑的道:“你也有着急的时候,真是太难得了!” “别浪费时间了?什么男人?我在开会呢!” “好了,不闹了是个他家乡的邻居!长得很秀气斯文的男孩子,看起来年纪跟她差不多,两人很是熟识!” “哦!我知道了!那个人没事!”裴少北砰地一下挂断电话!有事多年前就有了,没必要等到现在。 “可恶,这么就挂了?”裴素阳看着电话直皱眉,想着他也许有了主意,就没再多管。 温语跟李浚河去了一家干净的饭庄,吃的是川菜。 点了几个菜,温语问李浚河。“李子哥哥,这几个菜都是你爱吃的!” 李浚河坐在他对面,静静盯了她好一会,不知是否是错觉,温语竟看见他眼中有道光一闪而过,然后,他笑了笑:“小语,你还记得我爱吃麻婆豆腐啊!” 温语也笑:“对啊!我们读高中的时候,你不是最喜欢食堂的这个小炒吗?” “难得你还记得!”李浚河有点感慨万千。 她给他倒茶,然后等待上菜的时候说道:“这里是很干净的,我当然记得了,你是我最好的哥哥啊!不过啊,李子哥哥,你该找对象了,不然李婶真的担心了!” 温语看着对面的李浚河,他长得真的不错的,白白净净,清清秀秀,唇红齿白,儒雅的很,有一股书卷味,她都很难想象李浚河这样的书生样子的人,怎么会跑去做销售。 想起来,李浚河真的是高中时代,班里那些女孩子花痴的那种王子类型。可是他却一直不曾恋爱过,对于李浚河对自己的感情,温语不是没有察觉,但是她对他真的只是妹妹对哥哥的感情。 正在回味那段青葱岁月,他忽然抬起头,与她对视。“小语,你最近怎样?” “呃!还好!” 他浅浅一笑,“那就好!” 饭菜上来,两人一起吃饭,中间闲聊几句,吃晚饭,温语要买单,可是李浚河却不让,“让女孩子请客,李子哥哥我只怕以后都不用找对象了,人会笑死的!” “可是我该为你接风啊!” “心意我领了,你请客,我买单!” 争执不过,温语只好无奈地接受。晚上他送她回去,约好了第二天一起去看林素。 刚好是周二,李浚河中午就来接她。 温语请假带他去看妈妈。 到了疗养院,林素正在花园里晒太阳。 四月份,春暖花开,她坐在花园里,护工李姐还有另外两个护工对她很好,照顾的很是周到,身上一点味道没有,干干净净的。 “温小姐,你来了!” “李姐,别叫我温小姐,叫我小温就好了!李姐,这是我的邻家哥哥,李浚河!”温语介绍道。 “李姐,您辛苦了!”李浚河说道。 “李先生,应该的!” “您不要客气,叫她小温,叫我小李就好了!我们都是普通人,哪里那么客气啊?” “呵呵,好!小李,小温!”李姐见他们这么说,很是开心,他们不把自己当外人,她也对林素是格外上心。更因为有了裴少北给的特别关注,她更是觉得不能对不起裴少北。 “李姐,我妈怎样?这几天没闹吧?”温语看了眼妈妈,问着李姐。 “没有呢!林阿姨可乖呢!” 温语笑了笑,蹲下来,蹲在林素面前:“妈妈!我是小语,我来看你了!李子哥哥也来看你了!你认得李子哥哥吗?” “林老师,我是浚河,您好吗?”李浚河跟她说话。 可是林素一动没动,只是看着他们,像是陌生人一样,带着点恍惚的目光,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遥远的飞向了天际,太过遥远了。 “妈妈,我是小语,你不记得我了吗?”每一次,林素都是这样呆愣愣地看着温语,却不说话,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 温语看着这样的妈妈,真的很难过。她的一双美眸里淡淡流淌着哀伤的波纹,柔得像水般,却又是悲凉的,心底无限难过。 “妈妈,我是小语啊,你怎么连女儿我都给忘记了呢?”温语的眼泪不由得凝聚在眼眶。 “小语,也许过阵子就好了!”李浚河安慰着温语。 “我没事,李子哥哥,我是想要我妈妈好起来,又想要她忘记那么多的坎坷,她一生孤苦无依,我又怕她想起来会难过!可是看着我妈妈这样了,我心里又万般的遗憾和难过,真的很矛盾!”温语压抑的声音中有着隐藏着心底深处的痛苦和纠结。 李浚河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道:“顺其自然吧,尽心照顾!” “嗯!”温语点头,又跟林素说话。“妈妈,霜儿现在很好,你不要担心,她在努力学习,这个学期末要来实习了,你不记得我,也不记得霜儿了吗?” 第198章 我怀了你的孩子啊 第198章我怀了你的孩子啊 她的语气平平静静的,而话语中却有着让人心碎不已的乖巧及温顺,令李浚河更加心疼她。 林素还是那样子,眼睛都不眨一下,看着温语,仿若看着陌生人一般,温语看着妈妈像看陌生人一样不认识自己,眼泪还是在眼圈里打转,淡淡的雾气在她的眼中形成一道令人心疼的波动。 “妈妈,我是小语啊,你看看我,我是小语!”温语握紧她的手。 林素这才眨了下眼睛,可是表情却是怯弱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妈妈,我是小语——”见状,温语胸口起伏着,声音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 妈妈居然排斥自己,她真的好心酸! 李姐不自觉地呢喃了一句:“真奇怪,林阿姨只对新闻联播和裴先生感兴趣!” 说出口,李姐突然想起来有些话不该说,裴少北专门交代的,不许她说的!她怎么一下看着温语难过不由自主地说出口了呢? “裴先生?”温语心底一抽,倏地抬眼看向李姐,眼中的泪雾还没散去,径直问道:“李姐,你说裴先生?什么裴先生?有裴先生来看过我妈妈吗?” “呃!没!是周先生,你听错了!” 温语却狐疑的看着她,又看向李浚河,李浚河没说话,他也听到了裴先生。 “温小姐,你先陪林阿姨说句话,我去院长办公室一趟,马上回来!” “李姐,你刚才说——” “我有事,院长找我呢!”李姐很是尴尬,赶紧走了。她分明是在逃避,难道裴少北来过吗?他来看她妈妈吗? “李子哥哥,刚才你是不是听到了裴先生?” 李浚河点点头。“小语,是的!我想她说的那个是裴少北!” “你知道裴少北?”温语错愕了一下。 “小语,其实有件事,我不曾告诉过你!”李浚河看着她,欲言又止。 “什么?”温语望向他。 “春节那天下午,裴少北去医院看过林老师和你!我当时在走廊里,看到他立在走廊拐角的地方,远远地看着坐在重症监护室里的你!初二那天,他又去了!初三也是!每一次都是远远地看着,你从来不曾发现,而我过于狐疑,一直观察着他!后来他发现了我,就没再来!” 温语心里咯噔一下子狂跳起来! “李子哥哥,你怎么知道他?” “无意中得知的!之前有个朋友在吉县,说吉县刚去了一位很年轻的县长,未婚,却是刚上任就给吉县开矿,创模,拉动旅游,招商引资,一个年纪轻轻的县长,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把这些框架拉起来了!他是二把手,跟基层爬起来的老书记政见不一,即使做了现在,有些事情也是做不了主!但他却在努力做很多利于百姓的事情!有些事,老百姓不懂,可是读过书的人都知道,他所作的事情,将给百姓带来怎样的收益!那收益不是在眼前,而是多年后!相信过不了多久,吉县百姓的收入会不断增加的!而当时刚好播放吉县新闻,我在朋友家里,看到了他!对他印象格外深刻!我们尊重心系百姓的人,他是一把好手!” 温语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浚河是这样认识裴少北的。 李浚河轻轻一笑:“小语,你喜欢的人是他吧?” “李子哥哥,我们一起长大,我不隐瞒你!是的,我爱他,很爱很爱!” “看得出他也很爱你!”李浚河说道。“不然他不会在大年初一的下午就出现在宿县医院里,那个时间是他该陪着父母家人团聚过春节的日子!” “真的?”温语一下子有点难以接受,这么她不知道? “他只是每天偷偷看看你,然后离开!小语,你爱上了这样的人,李子哥哥很高兴!只是,我想你会很辛苦!” 这句话,在温语的心底掀起了风浪!她的心跟着一悸! 她的心同时也是温暖的,同时又是酸涩的!裴少北啊,你到底背着我做了什么?这番情意,我怎么回报你?我唯一能回报你的,也只是远离你,不成为你的牵绊啊! 很快时间过了一个月。 温语顺利通过了考试,成为宣传部的正式人员。 这一个月,她依然没有再见到裴少北。依然按部就班的上班,写稿,看妈妈。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习惯了关注吉县的门户网站。发现吉县现在煤矿出产了!他很忙,还是那样西装笔挺,白色的衬衣,眉目俊朗,只是眉宇间难掩疲惫。 只是中间接到过一次电话,是温霜打来的,她说:“姐,我见到裴少北了,他来看望妈妈,我看到他了!” “呃!”温语当时一惊,整个人不知道如何反应,心跟着颤动起来。“霜儿,你说什么?” “姐,裴少北来看妈妈了,我看到他跟护工说话,还看到他给了护工小费,我没过去,后来他看到了我,然后一句话没说离开了!” “呃!”温语再度错愕。 从别人的只字片言里,她感受着他浓浓的关怀! 裴少北,为什么啊?她的眼泪滑出来,一个人抱着他的衣服将凉埋在他的衣服里,泪流满面,努力吸取着他衣服上的温暖。 你如此待我,我又怎么能拖累你呢?她在心底告诉自己,他为自己做的,她更要好好为他着想了! 裴素阳和周启航说中午一起吃饭,温语刚好去疗养院,回来时在饭店门口,遇到了周启明,他神色苍白,面前站着个女人,那女人小腹微凸,看起来怀孕有四五个月的样子了! 她的情绪激动,对着周启明喊:“启明,你不能这样的!我怀了你的孩子啊!” 温语站在周启明身后,恰好听到了这句话,她整个人都呆了,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裴素阳怎么办? “这怎么可能?”周启明低吼着:“不是我的孩子,陶然!” 而在这里,二楼的包厢里。 周启航和裴素阳正在喝茶,悠闲地等待他们。 “素素姐,温语还是那样啊?”周启航问着正在悠闲等人的裴素阳。“她明明那么在乎,可是——” “少北自有办法,我们不操心了!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也没用!”裴素阳一双眸子看向窗外喧闹的马路,悠然的抿着茶。 “少北哥真是沉得住气。我真是服了!” “温语生性胆小,自卑!她那种出生小户人家的孩子天生敏感!父亲又入狱了,这样的家庭,在我妈眼里只怕要被列为拒绝来往户!我爸只怕也会生气,爷爷奶奶也许会通融,但你知道,少北是最稳重的,他比大哥还稳重,最适合走仕途。家里对他的期望比对大哥还要高,温语需要磨砺的地方太多了!她自己都不强大,如何跟少北一起并肩作战呢?再说了!少北心机之深,是你不可能猜测得到的!温语现在需要磨砺她的性子,坚强够了,可惜太在意外在的看法,别人的看法算个屁啊!不过也不排除她是真心想要少北好的想法,她退缩可能是为了不成为少北的累赘,她那么善良的女孩子,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算了!不想了,我真是看着他们这样别扭啊!”周启航知道裴少北的心思,每一步皆是谋略,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推测到得。“好在你跟我哥和好了,真是开心啊!” “开心什么啊!周启明怎么还没来?小温去看妈妈,难道你哥也去看梅姨了?”裴素阳看了眼表,等半天了。“算了我们吃饭!” “估计有事耽误了吧!”周启航道。 裴素阳抓起电话,站起来,这时,突然被楼下的情景惊了下。紧接着,她抓起包就下楼。 “姐?” “启航,出来!”裴素阳说道。 周启航来不及问什么,跟着就下去了。他看到裴素阳的脸色苍白着,一时间很是不解,就跟着她下去,到了饭店门口,就看到了周启明跟陶然,而温语也站在那里,呆怔着。 裴素阳看到了陶然,第一眼看到的是她的肚子! 周启航也看到了,他有点不明所以。 这时,裴素阳走了过去。 温语一眼看到她,想要说话,却被裴素阳的脸色惊住了。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听到了这样的对话都呆了,很难想象裴素阳的心思。 “启明,这孩子真的是你的,那晚的!就是那天晚上的!” “我喝醉了,怎么可能!”周启明反驳着。 “启明,天地良心啊!”陶然惊呼。“我只有你一个男人,孩子可以抽羊水做dna检测,生下来也可以,我对天发誓,这孩子是你的!” 一瞬间!裴素阳的心如在云端,跌落到谷底,一瞬间就粉身碎骨了! 她身子踉跄了一下,温语赶紧上前扶住他,忍不住惊呼:“姐!” 周启航也上前要扶住她。 周启明惊愕的回转身,就看到了裴素阳脸色苍白的看着他。 他的脸也瞬间惨白。“素素——” 裴素阳已经不记得是几时几分几秒,也不记得自己是在哪里,因为那一秒,时间停格的那一秒,世界早已天旋地转,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眼前倾塌焚灭。 第199章 结果出来 第199章结果出来 原来,自己一直不想结婚,是因为她一直没有安全感,她一直心底的疑问,这下子被证实了!人家带着孩子找来了! 呵呵!以为会幸福的,可是幸福却只一瞬间就被撕裂得粉碎,变成灰末飘散在空中。 她咬着唇努力让自己镇定。 陶然看到她,脸色一僵,低下头去,然后又抬头,看着裴素阳。“素素,好久不见!” 裴素阳挥开温语的手,面容沉静下来,走过去,走到了陶然的面前,沉声道:“陶然,你再说一遍,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素素,这不是我的孩子!”周启明低叫着,急切地想要解释。“我没有跟她——” “周启明,你闭嘴!”裴素阳说道。“陶然,你说!” 陶然低下头,又抬起,眼底那样坦然地看着她:“素素,这个孩子是启明的!” 心,在那一刻失僵的狂跳,陶然,你还真是一鸣惊人。 裴素阳的眼底一片苍凉,自嘲一笑:“祝贺你,当了妈妈!” “素素——”周启明喊道。 “启航,你带陶然去你们医院做dna检测,不是羊水就可以做吗?抽取羊水,做检测!如果孩子是你哥的,通知梅院长,周叔,如果不是!就让陶小姐离远点!” 周启航呆愣着,“姐,这是不是有误会?怎么会这样?哥,你到底搞的什么啊?” “有没有误会,我都要结果出来在说,陶然,你敢去做检测吗?”裴素阳看着她。 陶然点头,“我可以去!这孩子千真万确是周启明的!” “不——”周启明突然摇头。“不做!这不是我的孩子!” “你心虚了?”裴素阳看着他,“是不是想起那晚的片段了?周启明,我那晚看到你们,你赤身裸体,她也是,孤男寡女赤身露体抱在一起相互想取暖吗?若真的不做什么,我都奇怪了!” 而此时周启明的内心却像割裂般疼痛,面对裴素阳就像失去一个一辈子的珍宝一样。他不记得了,真的不记得了! 如果有可能,他真的想紧紧搂住这块珍宝,无论怎样,自己都不会放手…… 裴素阳唇边强行挤出笑容,却是冷笑。 原来,她还是败给了自己的心软! 如果前阵子结束了,再也没有了重新开始,也许她不会像现在这样,如吃了苍蝇屎一般的恶心。 “周启航,去吧!周启明你也去!只要告诉我结果就可以了!”裴素阳转头对温语道:“小温,你跟我去二楼吃饭!” “好!”温语心里真疼啊! 裴素阳却笑了。她若不笑,或许温语不会觉得那么心疼,可是看到她笑了,她真的觉得好痛。上前挽着她的胳膊,给她支撑,两人朝着饭店走去。 周启明的脸阴沉的如锅底灰一般,他狠狠地转向了陶然。“这个孩子真的是我的?” “如假包换!”陶然说道:“起航,我们去医院!现在就可以抽羊水!” “去医院!”周启明也跟着说道,他也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结果三人去了医院。 温语和裴素阳走到了二楼的包厢里,温语握住她的手,她的手一点温度没有,仿若冰一般,她吓了一跳。“裴姐!” “我没事!”裴素阳说道。 温语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她端着喝了。然后说:“小温,你点菜,我们吃饭!” “呃,好的!”温语只好点了四个菜。 菜上来的时候,裴素阳拿着筷子开始吃,她什么都没说,安安静静的吃东西。 温语更担心她了,可是她却不说话,吃饭后她签单子,然后两人离开。 不知是不是天意,接连几天天空都在雨幕的笼罩中。凄凄的雨雾时而倾盆时而淅沥总是不绝。 温语因为裴素阳的事情也跟着心情有点担心,莫名的跟着积郁,这两天,裴素阳脸上的笑容少了,几乎没有! 又是周五,温语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只得一次又一次爬起来做清洁。也不愿意写字,不知道那个检测到底做出来没有! 屋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细心地用抹布擦的干干净一尘不染,做完这些,温语抬头望向窗外,薄雾蒙蒙的晨光就已经粉墨登场了。天明能让她忐忑不安的心情得到短暂的缓解。 洗漱完穿好衣服她就出门了。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不大却足以让行路变得困难。 突然就想起一句话,前女友,你的前女友,已经不是你的女友,却困扰着你的女友,你的女友讨厌你的前女友,可是你的前女友,帮你怀了孩子!到底谁才是前女友? 生活如此可笑又如此可悲! 为什么? 她突然好想裴少北,这个世界,只怕再也没有一个人像裴少北那样坚定果断的男人了吧? 既然分手还纠缠不清,当初何必要分手? 她真是无比心疼裴素阳。 五天后!周一。 结果出来! 周启航似乎怕裴素阳接受不了,专门带着报告来了宣传部。 裴素阳看着他,声音冷峻而肃然,开门见山:“启航,说吧!” “姐!陶然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哥的!”周启航面容更是内疚,他觉得周启明真的对不起裴素阳。好不容易和好了,却出了这档子事。 一瞬间,裴素阳怔住,半天没有反应。 “姐!”周启航低叫一声。 “我早就料到了!”裴素阳轻轻一笑:“启航,这一次,别再劝我了,可以吗?” “姐!”周启航低叫一声:“我真的没脸劝你了!我哥的确不是人,太对不起你了!” “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弟弟!”裴素阳笑了笑。“走吧,载我去见周启明!” “姐!” “走吧,启航,有些话,总要说清楚是不是?” 出门的时候,裴素阳特意叫了温语。 温语不明所以,跟着她,看到她跟周启航一脸的沉郁,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车子去了反贪局,直接在院门外停下。 周启航去找人,周启明不在,下属说他没来上班好几天了。 周启明大概也没脸见裴素阳把,他知道结果的那一刻就没有脸面对她了。 周启航又带着她去了周启明的住处。 温语从车子里转头看向裴素阳,她脸色惨白的像纸一样。 从知道结果走出办公室走的那一刻开始,她便感觉世界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像一张丝丝纠缠的网结,将她紧紧缚住,她几乎动弹不得。许久她才又重新戴好了面具,面容沉静,可是那过分惨白的肤色还是泄露了她的心情。 终于到了周启明的住处。 温语几乎是扶着她走的! “姐,敲开门,我跟温语在这里等你吧!”周启航小声道,他觉得她跟周启明说的话,他们不好听! 裴素阳却笑了笑:“没关系,我不怕你们听,我只是希望让你们做个见证!” “姐!” “敲门吧!”裴素阳说道。 “好!”周启航敲门,很久很久门才开,打开后,他看到了周启明,一脸胡子拉碴地站在门口,看到他们,他的脸色瞬间惨白了下:“素素?” “周启明,我来跟你把话说清楚!”裴素阳进门。“你们也进来!给我们做个见证!” 温语和周启航对视一眼,无奈地走了进去。 周启明的屋子里一堆啤酒瓶,烟灰一地,酒瓶到处都是。 “周启明,你还有话说吗?”裴素阳看着他,沉声问道。 “素素,那是个意外,我真的不记得了!” 裴素阳轻笑:“先前你说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现在,孩子造出来了,你告诉我你不记得了!周启明,若是没有这个孩子,科学没这么发达,我裴素阳这辈子不都被你蒙在鼓里了吗?” “素素!”周启明低呼。 “周启明,你听好!无论陶然用了什么手段怀了你的孩子,你和我都不会再有机会儿在一起了!你若是想说你对我有感情,你就行行好,别再找我打扰我的生活了!因为,你真的让我感到恶心,无比恶心你懂吗?分手吧!今天正式通知你!还有,祝你跟陶然从归于好!哦!还有,就算你一怒之下把陶然的孩子打了,我也不会再回头!你已经永远的失去了我!但愿我们从此相忘于江湖!” “素素——”周启明还想说什么。 “小温,我们走了!”裴素阳伸出手。 温语立刻上前抓住她。她知道她这一刻需要她支撑。“裴姐,我在这里!” 什么都没必要说了,那个孩子是周局的,他把裴素阳置于何地呢?换做自己,只怕也不可能再忍气吞声了! “哥,我也没脸再见素素姐和少北哥他们了!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周启航沉声开口。 “我........”周启明哆嗦了一下,却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裴素阳挺直了脊背走出去。 她一直感觉脚下虚浮,没走多远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不爱哭的,她一直认为自己有一颗足够坚强的心。 可是此刻她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脆弱。抱住温语,伏在她的肩头哭了起来,她只是掉眼泪,没有哭声,就在楼道里,她哭了很久她才渐渐平静。她深深呼吸,然后抹去眼泪,对着温语,微笑。 第200章 哥哥一点用处都没有 第200章哥哥一点用处都没有 “小温,我没事了!我们走吧!” “裴姐!”温语心里酸酸的,那样酸楚。 “小温,你去找少北吧!少北才是真男人,谁都比不了少北!”裴素阳又抱住她,哽咽着开口:“姐不幸福了,你跟少北可以的!” “姐!”温语也哽咽了:“我不是他的幸福啊!离开他,他才能幸福的!我要他幸福,永远的幸福!” “可是没你,他怎么能幸福呢?”裴素阳看着她,语气低沉而伤感。“不相爱,怎么能在一起呢?即使在一起,也不快乐不幸福啊!傻丫头,有爱不一定幸福,但是没爱是更不会幸福的!” “姐,我们去哪里?我们不说话了好不好?”她怕再说下去,她也会跟她一样失控地大哭。 “我想回家!”裴素阳低语。“我只想回去睡一觉!” “姐,我送你回去!”周启航在后面说道。 周启航眼底流露出心疼和怜悯,更有愧疚!他真是觉得太对不起裴素阳了,他们从小玩到大,感情像亲姐弟,他多么希望裴素阳是自己的嫂子!可是—— 裴素阳笑了笑,瞟了一眼周启航的侧脸,这张脸,跟周启明有点像,性子却不一样,坐在车里,她看着这张跟负了她的男人几分想象的脸,突然觉得尴尬,别过脸去,看向窗外。 送裴素阳回去了! 温语看着她回家,心底更加想念裴少北了!这是他们的家,裴少北和裴素阳的家,他也会经常出入这里吧?温语在心底想着! 他们刚走,裴少北的车子就开了回来。 周日接到周启航电话的一刹,裴少北刚忙完一个政务会。好在周二没有什么安排,他就赶了回来。 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个结果,昨天,就出来了。昨晚是周日,他打了裴启阳的电话,这件事,是大事,他还是告诉了裴启阳,尽管他知道裴启阳一定不会绕过周启明。但周启明真的欠教训! 他手里拿着一个盒子,飞速上楼。 推开裴素阳房间的门的刹那,他看到她正趴在床上。 “姐!”他喊了一声。 裴素阳闻言,转头看向他,眼睛很不舒服,似乎有眼泪就要喷涌而出。 她爬起来,坐在床沿上,沉默了许久,努力扬起一个笑容,说着,“少北,你回来了。” 裴少北眼底流露出的心疼和怜悯,都被裴素阳刻意忽略,她只是笑着,努力扯着唇角,让自己笑。 她自嘲的一笑道:“少北,他不是我的良人!这一次,姐姐真的死心了!” “姐!”裴少北拿着盒子走过去,在她床边坐下来,打开盒子,“吃块糖果吧!你最爱的水果糖!” 裴素阳又扯了扯唇,接过裴少北递来的水果糖,打开一颗,塞入嘴里。“嗯!真甜!” 她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更灿烂,可是却还是克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裴少北看在眼里,半响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问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姐!忘记吧!” 裴素阳被他揽入怀中的那一刻眼泪像岩浆一样迸发,她死死的咬着嘴唇,任眼泪肆意流淌着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少北,你不要做那样的男人,永远都不要!会伤死女人的!”裴素阳闷闷地说道。 “我知道!”裴少北沉声道。“别说了!” “少北!我没事!我是裴素阳,怎么可能有事,明天就好了!”裴素阳说道。 可是,她的声音很空洞,像濒临枯萎的花朵,颓然的散放着最后的芳华,她自嘲的一笑:“你跑回来做什么?” “担心你!”裴少北说道。 “还是弟弟好!哥哥一点用处都没有!” “谁说哥哥一点用处没有的?”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我这不是回来了?” 裴少北和裴素阳同时抬头,只见门边立着一个玉树临风的男人,纤长优雅的身姿,如同杂志里走出来的顶级模特,一身休闲款银色西装,白色的衬衣,没系领带,领口微敞着,露出小麦色的肌肤,很是性感。 再看看脸,那是一张漂亮到极致的脸蛋,漂亮和阳刚同在! 是的,让人一看到那张脸,就会想起红楼梦中描写贾宝玉的句子,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 只是若不是他的肤色是小麦色,真的让人误以为他是小白脸!而他的眼光也过于犀利,那样锐利,如鹰一般凌厉。唇角却是勾勒起来的,会让人误以为他是在笑着,这样矛盾的感觉,凌厉和诡异同在,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感! “大哥!”裴素阳喊道。 “大哥!”裴少北也叫了一声,“没想到你会这么早回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回来看看,顺便玩玩!”裴启阳说的很是平淡。 “哥,你为了我的事而来?”裴素阳错愕着。“你怎么知道的?” “我告诉他的!”裴少北说道。 “嗯哼!”裴启阳走过来,在另一边坐下,伸手从裴少北怀中接过裴素阳,揽着她的肩膀,“丫头,说吧,要周启明怎样?” “哥!我还能怎样?我恨不得他死了!”裴素阳愤恨的说道。 裴启阳挑眉,眼波流转,笑得矜贵,清贵俊雅的脸庞淡淡笼着一层魔息,“丫头,你要记住啊,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不是死,而是让他永远的生不如死,这才是惩罚。是要他断胳膊,断腿?还是断了老二?”” “生不如死?”裴素阳吞了下口水,抹了眼泪,“哥,法治社会,咱都是领导,你想干啥?” “我有说做什么吗?我又不会弄死他!”裴启阳挑眉,侧目看了眼裴少北,皱皱眉,“把周启明给我叫出来!叫到屠宰场去!那什么陶然是不是,贱人一个,老子就烦贱女人!见一个收拾一个!别杵着了,咱们一起去啊!” “大哥,你想干什么?”裴素阳慌了,担心裴启阳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解剖了她怎样?”裴启阳会抓头看她。“刚好我的标本里少一个年轻贱女人的尸骨!” “哥!”裴素阳呆住:“你不会说真的吧?” 裴少北有点头疼的皱眉,突然后悔把他叫回来了。 裴启阳放开她,然后从屁股兜后面,好似腰带的位置,掏出一个随身携带的黑色硬质皮包。看得出那包很薄,像是专门定做的,形状极其漂亮薄薄一层,有铅笔盒那么宽! 见他拿出包,裴素阳脸色一白。“大哥?!” 裴少北也怔了下。“大哥,你不会玩真的吧?” “什么真的假的?玩就要尽兴,开心!不然玩屁?”裴启阳打开皮包,裴少北和裴素阳一眼看到了包里又多了两柄手术刀。 又多了?” “这是小魔的!” “小魔是谁?” “你们大嫂!” “哥,你恋爱了?” “算吧!目前来说,小魔还没被我玩死,没被我玩死,就给她个荣幸当你们大嫂好了!不过那死丫头不知好歹!”裴启阳眯起了眼睛,把刀子收起来,又放回了自己的要带上,站起来,“快打电话给周启明,半个小时后屠宰场见!” “哥,我们去屠宰场干么?”裴素阳吓坏了。“你要宰人?” 裴启阳也不解释,只是不耐烦地开口道:“听话就行,快点告诉他,去我常去的那家!裴素阳,你给我听好了!切勿轻易把目光停在一个男人身上,代价惨重!男人嘛!到处都是,不是非贱男人不可的!” “大哥!你有想玩什么?”裴少北真的不知道他要干啥。 “我吓唬他一下,尤其是那女人!要是没吓死,算她命大,吓死了,算她命不好!” “我真不该告诉你!” “可你一紧告诉我了!要是晚了告诉我,周启明他妈这命别想要了!我飞弄死他不行!” “你三十几了?怎么脾气越来越大?” “这又不是学校,又不是机关,也不是部队,我他妈再装道貌岸然岂不累死?今个儿回来就是恢复本性来的!装这么些年道貌岸然的君子容易吗我?”裴启阳瞪了弟弟一眼。“少废话,快打电话!” 裴少北真是被他论调给气死,只好打电话给周启明,可是电话没通,他又拨了周启航的电话。“启航,大哥回来了,他要见周启明,你弄上他,屠宰场见!” 结果,周启航还没送走温语,就接到了这个电话,一下吓傻了! “糟了!”周启航低呼一声。 “怎么了?” “裴大哥回来了,那个魔头回来了!”周启航惊呼一声,额头都冒出汗来了!“要去屠宰场!” “是裴启阳?”温语错愕着,也吓了一跳:“不会是找周局算账吧?可是去屠宰场干嘛?” “少北哥打了电话让我带着我哥去屠宰场,怎么办?要出事的!谁知道他要干啥啊?难道要宰人啊?” “那就别去了!”温语说道。“万一出事——” 周启航赶紧调转车头,朝周启明住处而去。“小语,你不懂的,要是不去,那事就更大了!本来可能不被他玩的,这下要被玩死的!” 第201章 他们兄弟不一样 第201章他们兄弟不一样 “我也要去吗?”温语惊愕着。 “去吧!也许有女人在场他也许会收敛点!必要时你帮我求一下少北哥,也许他能救我大哥!” “会吗?”温语有点不信,她跟着去,合适吗?“裴少北也回来了?” “是的!我叫他来的!我心好乱啊,小语,要是出事,可惨了!我哥这次真的闯祸了!还不知道怎么玩他呢!” 裴少北打了电话,看向裴启阳,有点无奈。“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的玩?” “幼稚?”裴启阳挑起眉头。“自家妹妹都被人欺负死了,我不玩死他,还是个男人吗?裴少北,我还没说你呢,是谁告诉我,周启明敦厚?丫者死孩子居然欺负咱家人,不吓死这死孩子,他还以为咱好欺负啊?” “大哥,其实、其实是我自己瞎眼了!”裴素阳说道。 “你是瞎眼了!可你是我妹妹,瞎了眼认识个混蛋男人我也不能剜掉你的眼,就只能欺负别人了!这口气就是要发出来的!不然憋在心里,会闷出病来的”裴启阳看了眼他们。“走吧!别杵着了!今天大开杀戒!” “哥,三思啊!”裴素阳急喊。 “三思了一路了!走吧!不会死人,只会生不如死!死人的事,做了,太没水准了!” “陶然可是怀着孕呢!”裴少北提醒一句。“对了,谁去找陶然?” 裴启阳唇角勾起一抹凌厉而邪肆的笑意,那么嗜血:“崩找了,我已经让人带过去了!有胆子怀孕,就得有胆子承担!我可没义务宠着她!他又不是我的小魔,话说小魔我也没宠着她呢!” “哥,小魔是谁啊?” “你们大嫂!” “我知道是大嫂,可是什么样的女人会让你动心?” “你猜!”裴启阳唇边勾勒起一个魅惑众生的笑意,只是深邃的眼底想起他的小魔时,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也只是一闪而逝。 半个小时后。 屠宰场聚齐。 这个屠宰场很宽敞,在郊区,院子很大。 下午的阳光格外的温暖。已经接近夏天了,大家穿的格外凉快! 当所有人从车里下来,温语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裴少北,她的心一颤,而裴少北的视线也转了过去,跟她的视线相交。她的脸瞬间涨红,眼神不小心接触到对面人的视线,脸上带着抹似笑非笑。她立刻收回视线。 裴少北似乎很满意她一眼便看到了自己,即使人群中,裴启阳这样的美男子在身边,温语也是一眼看到了自己!裴少北的唇边勾勒起一抹满意的笑意。 这时,温语才看到他旁边站着裴启阳,兄弟两人还真的很像,只是那个裴启阳,很漂亮,严格说,他比裴少北漂亮,眼神犀利,同样的玉树临风,可是他身上却没有裴少北的那种安定感!裴启阳给人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一眼看上去,他就给人一种严厉、挑剔、腹黑、锐利外加放荡不羁的感觉! 他们兄弟不一样! 却是同样的高大,应该有183左右的身高,几乎身高都差不多。裴少北却显得更稳重,更让人觉得可靠些。 “启阳哥!”周启航先打了一声招呼,有点尴尬。 “嗯!”裴启阳点点头,视线凉凉地看了眼他,又看看他身侧的温语,微微的眯起来,静静地打量了一下温语。 呼呼的风声吹来,裴素阳脸上有着疲惫和无可奈何,她的眼睛是红肿的! 温语不自觉地朝她走去,也顾不得裴启阳看起来那么不善的眼光了,她觉得这一下,裴素阳需要她去帮助,她要站在她身边,给她支撑!尽管她能做的只是挽住她的胳膊而已,她想着就走了过去! 裴启阳视线凌厉地一瞥,瞥了眼温语,又看看裴少北,然后若有所思。 “裴姐!”温语走到裴素阳身边,挽住了她的胳膊,她很担心她,也没有顾得上害怕裴启阳,她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有多魔头了。 裴启阳转头看向裴少北,低声道:“行啊,你看上的,还知道自己是哪一国的!我可最烦卖国贼、汉奸了!这丫头眼力劲儿还算可以,不是木头疙瘩!知道跟谁站一队,看在这个份上,哥不玩她!” 他说的是温语,裴启阳对于温语自动走到裴素阳身边很是满意,又转头看了眼温语,温语被他突然转头吓了一跳,似乎明白他刚才话里的意思了。 她吓得一个瑟缩。 裴启阳却乐了。“丫头,怎么的?我怎么听说你看不上我家小弟啊?完了哥哥我请你坐坐,咱们聊聊,你到底哪里看不上我家少北了!咱们摆出来看看,让哥哥我开开眼界!” “啊——”温语被他问得一愣,实在怕极了他的样子,眼神犀利而危险,让人忍不住有种毛骨悚然感。 “就明天吧!”裴启阳说道。 温语吓得吞了口口水,本就很小胆的,倒是被他这么强势的话更吓住了。好半天,温语小声问:“可不可以不去?” “哈哈哈——”裴启阳哈哈大笑,而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温语,轻哼一声:“你说呢?等下你在决定去不去!” 一句反问轻松平常,却透着诡异,似乎有股子威胁在里面。温语听着已经是冷汗涔涔,站在那里不敢说一句话。 “哥,你别吓小温!”裴素阳悠悠的声音响起,话语中带着一抹无奈,望向裴启阳,又望了眼站在他边上的裴少北。 裴启阳敛去了脸上的似笑非笑,望着温语坚定异常得说道:“看你长得还算激灵,不是榆木疙瘩,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我可没耐心宠着你!” “裴启阳!”裴少北终于开口。“我的女人,不需要你来宠!” 他的女人,不需要裴启阳宠!他自己宠着就可以了! 他的话,让裴启阳惊了下,而最最震惊的,还是温语,她的脑袋霎时一片空白,他在说什么?他到底在说什么?! “裴领导……”她几近虚弱的开口,却被他一下子打断:“闭嘴!明天你哪里都不许去!” 他最后几个字说的很轻,却足够她听得清楚,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却也莫名安心。 “嗯哼!行啊!行!!”裴启阳望向他,一字一句开口。“少北,你还真是让哥哥我开了眼界!” “话太多了!”裴少北瞥了自己大哥一眼。“别忘了你的目的!” 裴启阳耸耸肩,高声喊道:“老陈,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一个屠夫模样的壮硕男子走来,身上穿着白大褂,脚上一双黑色及膝皮靴子。 这时,周启明就在院子里了,站在车边。 周启明也跟着走到了他们身边,他的视线先是看了眼裴素阳,带着愧疚,带着点视死如归的神色。“启阳哥,要杀要刮,随你吧,我毫无怨言!” “怨言?你可不配提怨言二字!”裴启阳嗤笑一声。“我没冤枉你吧?” 这时,两辆车子驶入院子,一辆皮卡,一辆黑色的轿车,只听到裴启阳喊道:“把院子给我锁起来,谁也甭想离开!都等着啊!我去准备准备!” 他老人家的这个准备准备,让人着实摸不着头脑,他到底要干什么啊? “都给你准备好了!”老陈在一旁说道。 “好叻!”裴启阳道。“把东西拉过来,就在这院子里吧!” “好!” “我去换衣服啊!”裴启阳说道。 这时,有屠宰场的工人搬了椅子过来,“坐吧!” 这情形,谁敢坐啊!裴少北也不说话,径直坐了下来,抽出一支烟,点燃了起来。他倒是老神在在的,谁有他那城府和气度啊! 温语都有点晕了,这是要干啥? 周启明脸上灰败着,他真的不知道裴启阳到底要怎么拾掇自己。 裴少北抽着烟,抬起眼睛看了眼周启明。 “少北,启阳哥到底要干什么?”周启明问了句。 “不知道!”裴少北沉声开口。“你自己做的好事,就该知道结果!” “我——”周启明不说话了。他也真的无脸,视线又转向了裴素阳。 宽大的屠宰场大院里,裴素阳自始自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靠在温语的身上,温语让她过去坐那边,她也没有动作,而周启明也没有动作,只是一直都望着她。 裴素阳的视线却是看向别处的! 温语轻声开口:“裴姐,你坐下休息吧!” 她担心她这么下去站不住,因为她身上明显的没有力气。 裴素阳点点头,坐下来,离裴少北挺远的。 可是,烟味随风而来,温语心里就跟着颤抖了一下,他身上的特有的烟草的气息传来,蛊惑着她的鼻息,她看着他抽烟,每一次见他,他都在抽烟,似乎烟不离手,他知不知道这么抽烟对身体不好啊? 她看向他手里的烟,他刚好抬头,注意到她的目光。 他笑了,眼底闪烁过一抹淡淡的笑意,温语恍惚中又看见以往的那个他,那个总笑得让人捉摸不透的裴少北,举手投足间总是高深莫测,他又知不知道他的大哥要怎么收拾周启明? 第202章 董老来了 第202章董老来了 两人在这屠宰场里四目相对,彼此间视线纠缠,各自心中百转千回。 她真的想说,别抽烟了,抽烟对身体不好!可是,话一出口的结果,她真的不知道! 而他似乎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脸上闪过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神情。 而这时,老陈和几个工人推着一个钢筋打造的长方体笼子走来,那笼子是用手指那么粗的螺纹钢焊接而至的!一个长方体,有八十公分高,一米半长,只有不到半米宽的样子,这样一个长体笼子,只有一扇门,很窄,大家都不知道干啥用的! 笼子被抬了下来,门打开。 就这样摆放在那里了! 而这时,又有人搬了一个折叠椅子从早先停在那里的黑色的商务车上下来,等到椅子转过来,大家才看到一个简易布椅上躺了一个完整的骨头架子——那是一个整人的尸骨! 不是石膏做的骨头模型! 是人的尸骨! 天哪! 温语整个人吓得一个瑟缩。 裴少北眼神瞥向她,站起来,不动声色的走到她跟裴素阳的身边坐下里,这样温语就站在他跟裴素阳之间的椅子旁。 而那副尸骨,被抬到了一边,让人惊吓的骷髅头,整个骨骼都是完好无损的。 而保存的这样完整的尸骨真的让人觉得很是罕见,头骨和四肢躯干活灵活现,像是被什么特别的东西专门定住了一般,不然很难这样抬过来,尤其是那肱骨、尺骨、桡骨,还有股骨、胫腓骨,一应俱全。完整的一个尸骨架子,在人的面前摆放着,让人真的是吓都吓死了! “天哪!启阳哥这是要干嘛?”周启航都呆了!他是学医学的,解剖过尸体,而对于这个专业是法医的裴家老大来说,他见过尸体,也没这么摆弄过人的尸骨啊! 也许是裴少北坐到了身边,温语不觉得那么害怕了!可还是忍不住有点瑟缩。 裴少北不动声色的伸手,隔着椅子,握住她的小手。 瞬间,温语的目光怔住了! 他的手很大,很温暖,她的手因为受到这种惊吓而有点凉,他看着她,眼底是温柔的眸光。温语的身子一颤,心痛的无以复加,他还是那么的聪明,第一时间就看出她的害怕,上来握住她的手! 她心里万分的感动,视线与他温柔如水的眸子纠缠。 裴少北的手抚上她的小手,那么宽厚的手掌,让她心生安定。 可是看着他纠缠的眼神,温语心下忽然有些发慌,不敢看他,手却没有抽回去。 裴少北轻轻一笑,像是漫不经心一般地开口:“别怕!这是董老!” 他记得她怕的,尤其是那天在吉县县政府大院的家里,他给她讲鬼故事,她吓得靠在她怀中,那晚他们的缠绵,她是难得主动。 “董老?”温语错愕着,难道他认识这副尸骨? 裴少北也愣了一愣,轻笑了声,温柔的摩挲着她的手:“难得你开口问我这个问题,不过我们的问题还是稍后再说吧!眼下这一堆事先解决了!” 温语这才想起来干什么了! 而裴素阳也是女人,她不怕吗? 她担心的看向裴素阳,她面容平静,除了有点哀戚外,她看起来很是平静。 裴素阳倒是没有害怕,只是看向那副尸骨,微微的叹息了一声。“没想到他还是把董老带来了!董老怎么会把自己交给大哥这种不靠谱的男人呢!即使死了,也不能安息,还被他折腾的天南地北的带着到处乱跑!” 董老?裴素阳也认识吗? 温语微微一呆。 裴素阳转头看了眼温语,不看周启明,也不管,只是轻声道:“董老是大哥的莫逆之交,大哥认识他时还很小!董老是法医,省里很有名的法医,大哥大学学的也是法医!他大二那年,董老因病去世,医嘱嘱托,把尸体送给大哥的大学,但是只送给大哥一个人作研究。遗嘱里还有跟大哥的约定,他的尸骨随便大哥怎么处置!大哥解剖了他的尸体,带着他的尸骨几乎游遍了大江南北,经常被警察抓,还好他有手续!到现在,差不多有十多年了!” 天哪! 谁能想象这是什么情况? 温语不由得佩服起那尸骨的主人了! 而裴启阳又是怎样一个人?玩世不恭?还是重情重义? 这时,就听到裴启阳的声音传来:“都准备好了吧?董老也来了吧?” 大家同时回头,看到了穿了白大褂出来的裴启阳,他穿了白大褂,戴了帽子,脚上一双黑色的皮靴子,手里一把一尺多长的杀猪刀! “头儿,董老来了!”抬着尸骨下车的两个男孩说道。 “行!把猪和陶然都给我弄下来!”裴启阳大手一挥,朝着对面一辆车子,那车子停在门边,还有皮卡车也在不远处。 那车上,立刻下来两个男人,压着一个女人,那女人不是陶然又是谁? 而皮卡上,有人在卸猪。不多时,工人也压着一头猪过来,这时,大家才明白过来,刚才那钢笼子是要杀猪用的啊! 等到陶然被压过来,她惊恐地看着他们一堆人,又看到了裴启阳手里一把杀猪刀,顿时吓得毫无血色:“素素姐,你饶过我吧!我还怀着孩子呢!” “姐?”裴素阳错愕着。“陶然,你敢叫我姐?” 她比裴素阳大一岁呢! 裴素阳真是无语了!想起那天她在北京酒店抓到她跟周启明的时候,她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再看看现在,陶然怎么说也是大院里长大的人,居然这样小胆!裴素阳轻轻一笑,有点不屑。“当初你怎么说的来着?” “素素,你饶过我吧,我都三十二了,我还怀着孩子啊!当初是我不对,可我也是因为爱周启明啊!我跟他才是初恋啊!” 裴素阳自嘲一笑,别过脸去。“你别求我,我什么都么做!” “素素——” “闭上你的粪坑嘴!”裴启阳声音不轻不重,却是如此犀利,然陶然立刻闭上嘴巴,一双眼睛立刻腾起泪雾,求救般地看向周启明。 而周启明此刻,低着头,不发一言。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人把陶然给拖到了椅子上,离董老那副尸骨很近。 “拉远点!别脏了董老,董老这么高尚的人格,怎么能跟下三滥的臭娘们同坐?”裴启阳瞥了眼陶然,冷冷一笑。 陶然才看到那副尸骨,顿时软了腿,就要瘫软下去。 裴启阳的人一把拖住她,拖着她坐到了椅子上。 “启明,怎么的?你来说说怎么个情况?”裴启阳沉声道。 “启阳哥,我无话可说!我对不起素素!你要做什么,我真的没意见!”周启明早已无言推脱责任了,他也很委屈,他真的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就是他的了!关于那晚的记忆,他是真的不记得了! 裴启阳就拿出了他腰带后面的包,随手拿出一炳手术刀。“启明啊!既然你不记得自己闯祸了!闯祸的又不是你!是你的老二,那咱就不要那玩意儿了!” 此话一出,顿时惊得人倒抽一口冷气。 温语也是错愕着,惊恐了一下。 周启明完全错愕,看先裴启阳。 “启阳哥,这事赖我哥,能不能给他留点尊严!” “他没尊严!”裴启阳打断周启航的话。“启航,你该知道我手艺不差,人体的各个器官我比你拆的多!哥玩得就是尸体,还没玩过活人!今个儿想玩玩这对狗男女!” “不——”话还没说完,陶然先吓哭了。“不!别这样!现在是法治社会了!” “法治社会都不抓卖淫嫖娼的,你这贱人都能随便勾搭男人!法律管不着,哥哥我只能站出来管管法律管不着的地方了!替天行道,董老都没意见,不信你们问问他?他要是说饶过你们,我就饶了你们,你们问问他吧!” 问一副尸骨,尸骨怎么说,他这根本是耍人啊! “我会告你!”陶然惊呼。 “是吗?那我还真的得做点什么,让你告我!”裴启阳轻轻一笑,手里握着手术刀,那锋利的刀刃在夕阳里闪烁着褶褶光辉,寒光崩现。 周启明脸色苍白,周启航脸色也是! 温语真的有点被他们吓到了,不会是真的吧? “哥的这枚手术刀,跟了哥十六年!拆了百十具尸体了!今个儿就拆拆你们一个器官!你一个老二,这贱女拆个什么呢?不如剌一块肉怎样?”裴启阳说着就要走过去。 “启阳哥,真的要这样吗?”周启明看着他,颤抖着问道:“这事我的确错了!” “启阳哥,我们好好说不行吗?”周启航也跟着赶紧说道。 “行啊!”裴启阳看向周启航,视线又转向了周启明。“不如这样吧,让你哥先在这贱女身上剌一块肉下来,咱们再好好谈!” “启阳哥,她是孕妇啊!”周启航说道。 “关我屁事?”裴启阳挑眉:“周启航,她是孕妇关我屁事?再说费尽心机怀上的孽种,掉了也就掉了,我可没义务帮她保护着!周启明,怎么样?你剌她一块肉怎样?不多,咱就在她手臂上,割一块皮好了!不用太大,就跟这鸡蛋大的贝壳一样大的一块皮怎样?” 第203章 孩子无辜的 第203章孩子无辜的 “哥,你还是直接割了我吧!”周启明下不去手,不管怎样他真的下不去手。 裴启阳的手术刀给了旁边的一个人,那像是他的助手。淡淡一笑,他另一只手抓着一直多长的明晃晃的刀子。“先杀了这头猪,让你们看看我手艺,完了再割你,一个个的谁都少不了!” 呃! 温语又是一慌,真是可怕,他说话这么慢条斯理的,可是却透着极致的危险。裴启阳他也太可怕了吧! 裴少北一直握着温语的手,他的大手很温暖,温语也没有抽回去。 感受到她的颤动,他看向她,发现她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美丽的黑眸深幽似一汪不见底的幽潭,红艳艳的小嘴微张。他从未见过温语这般惊愣的样子。 他用力,将她的小手握紧,几乎要把她深深嵌入到他的骨血中。 她也看着他,视线又看了眼裴启阳,有点担心。 裴少北却不急不躁,让她安心不少。 只是那头猪被推进了笼子里,那头猪,大概得有三百斤,很大的猪,他老人家这真的要杀猪啊? 猪还不知道自己要被杀,进了笼子里,刚好,无法转头,那笼子像是给它量身定做的一般,窄窄的,挤在里面根本无法回头。 “启阳哥!”周启航低叫了一下。“咱别闹了!” “这怎么是闹呢?你们来了,得看场好戏是不是?老陈,给我帮把手!拿盐水盆!” “准备好了!”这时有人端了一个盆过来,里面有盐水。 又有人把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八仙桌抬来,笼子被抬上桌子。 裴素阳皱着眉! 裴少北也皱眉。 “少北,大哥今天过火了,他怎么不注意自己身份,这是我们这种身份干的事吗?”裴素阳还尚有理智。 “让他玩吧,我看失恋的人是他!”裴少北突然开口道。 “他!”裴素阳呆怔了下,“他不是有了小魔!” “只怕他没拿住人的心,所以他有点急躁!”裴少北叹息一声,这是什么事啊! “启明啊,哥放血很快的!”裴启阳这话喊得是周启明的名字,却是对着猪说的。说完,他一把扯住猪耳朵,那猪下了一跳,开始挣扎,发出叫声。 “噗——”一声。 钢刀从猪的脖子下刺入,直刺心脏,猪的声音立马就闷了,发出吱吱的闷叫声,血顺着刀子流下来,老陈用盆子接住血。“刀法还是那么准,比我们这老手都厉害啊!” “一刀毙命,不是很痛苦!不过这是玩猪,要是玩人,可能不玩死了!一来我不想背负法律责任,二来,也是最主要的,不能让人那么痛快的玩完,要一点点的折磨,生不如死才是玩得最高境界!”裴启阳缓慢的抽出刀子,视线转向了一干人等。 一句话,说的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温语看着那鲜血从猪的脖子里流出,白着一张小脸别过脸去。 裴少北剑眉微蹙! 裴素阳也是别过脸去,这血腥的一幕,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他是来威胁人,还是来体验前沿生活啊? “启明啊,不疼吧?一刀毙命!”裴启阳这才把视线转向周启明和陶然。“今个要不见血,我这情绪还不好稳定!哈,现在轮到谁了?启明,你?还是你的女人?” “我不——”陶然都被吓坏了。 裴启阳从容的从猪脖子里抽出刀子,那带血的刀子凌空一抛,抛到周启明的面前,刀子落地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回荡在院子里。 “那就你好了!割你块肉!”裴启阳眉头一挑,从助手手里拿过手术刀,朝着陶然走去,手脚如此之快,在陶然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她的手被裴启阳一把握住。 “啊——救命啊——”陶然大叫。 “说吧,怎么勾引的周启明?”裴启阳问道。 “我——”陶然卡壳,哆嗦着看先裴启阳。 “陶然啊!别以为你爸当了个小小的领导就把这些人不放眼里了!是不是以为怀上了周启明的孩子就高枕无忧了?我就在想,人究竟可以得意忘形到什么样的程度,现在我知道,人一旦得意起来,可以连命的都不要。可是你忘了,我妹妹好欺负,我裴启阳好欺负吗?”裴启阳精致如雕塑的面孔上表情平淡的宛如平日与情人说着情话的模样,他的嗓音磁性而平缓,像涓涓小溪,可是说出的话,却是透着杀意。 他在她面前站定,撩起一双美丽的眼睛凝望她,陶然浑身一颤,他的眼里并没有杀气,却让她毛骨悚然。 她张嘴试图说话,可是,不知从何说起,只是眼泪飞快的掉落,哭的凄凉。“我给他下药了!那晚他喝酒了,我给他下了药!呜呜——我爱他有什么错?我们是初恋!你妹妹硬插进来的!” “你确定是我妹妹插足还是你们结束了周启明移情的?”裴启阳看见她的眼泪却并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他的视线淡淡瞟过周启明,周启航,定格在裴素阳那一脸的哀默上。 裴启阳皱眉,若有所思,然后,抬起脸认真的问陶然:“陶然啊,你可是想清楚了再说啊,不知道你有没有试过刀子划过脸的感觉?” 陶然察觉到他眼里一晃而过的残忍,大惊失色:“启阳哥,我错了!她没插足,是我们结束了他们才好的!” 她话没说完,裴启阳的刀子已经贴在了她的脸上。冰凉的手术刀,贴在脸上的感觉很是可怕。 她的泪水簌簌落下,花容失色,泣不成声。 裴启阳没有半点怜惜的感觉。 “启阳哥,我是孕妇,我孩子无辜的!” “与我何干?”裴启阳挑眉。 陶然被这吓到了。 裴启阳低沉的嗓音像是不含任何情绪,淡淡问道:“下了药勾搭周启明啊?周启明,你听到了吧?” 周启明咬牙,原来如此!“陶然,你真是不择手段!我错看了你!” “我爱你啊,周启明!”陶然低呼着。“我们又不是没感情,你敢说你一点不喜欢我吗?我们那些快乐的日子,你都忘记了吗?大学时候的日子,你忘记了吗?我们同居四年,你也忘记了吗?” 周启明脸上死灰一片,下意识地低头,又赶紧看向裴素阳,可是裴素阳看都不看他一眼,她的视线空洞。 下了药! 呵呵! 还真是没想到! 可是尽管这样,可是对于裴素阳来说,已经无所谓了!有些错误,有心也好,无心也罢,造成的伤害都是一样的! “素素!”周启明低喊:“对不起!” 裴素阳转过头来,对上周启明的眸子,不说一句话。 “素素!”周启明又喊:“这事我对不起你!” 裴素阳从始至终凝望周启明,沉默不语。 “启明——”而陶然的眼神脆弱,眼泪横飞。那如瀑般的长发和略显纤细的肩膀,很容易让人产生柔弱的错觉,但她是一个相当有手段的女子,她不择手段。 裴素阳笑了笑,她不愿意跟这样的女人为伍,爱上同一个男人是她的悲哀!大学同居四年!呵!真是情深似海啊! “哥,算了吧!我们回去吧!别浪费时间了!”裴素阳站起来说道:“他们的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了,问也问了,从此个不相干吧!” “那可不行,董老说,他最近需要个人皮,我正打算割一块给他呢!” 他的刀子从陶然的脸上滑下来,落在陶然的手臂上。 “启阳哥,放手!”周启航见他眼神犀利,真的要动手了,赶紧制止。 裴少北也噌得站起来。 “哥!”裴少北话还没说完,一块肉皮从陶然的手背上掉了下来,不大,有指甲那么大小。 “啊——”陶然发出一声尖叫,歇斯底里。 温语真的呆了,她完全没想到裴启阳真的动手了,这根本是个魔鬼,正常人怎么可能这么做?他真的动手了! 陶然已经吓得软了腿,瞬间晕死过去。她手背上的伤口,这才开始渗血,鲜血直流。 裴启阳的人也是汗哒哒的,拖住了昏过去的陶然,谁都没想到头儿今个这么血腥。“割了一块,不大,等着待会儿醒过来再补一刀!” 周启明的脸都白了,毫无血色! “启明,怎么样?哥的刀法不错吧?”裴启阳看向周启明,朝着他走去:“来吧,有胆子欺负我妹妹,就有胆子承受我一刀,下辈子别他妈做男人了,做女人岂不是更好!反正孩子也有了!以后你们姐俩一起照顾你们的孩子好了!” “哥,不要了!别这样!”裴素阳上前一拦住裴启阳。“哥,放过他吧!” 她没想到裴启阳这次这么反常,居然会真的动手,她以为他只是吓唬陶然的! 裴启阳低头看着自己的妹妹,又看看周启明,眉头一紧,叹息道:“裴素阳,你确定要为这个男人求情?” 裴素阳握着他手臂的手一紧,哑着嗓音道:“哥,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交集了!今日我知道你心疼我,我知道你不想我被人欺负,但是够了!看在周叔和梅姨的面上,让他滚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们,也不想看到陶然!” 第204章 自己出轨 第204章自己出轨 陶然软软的躺倒在椅子上,裙子已经开始流血! “啊!不是要流产吧!”周启航急声喊道。 裴启阳冷酷一笑。“流产岂不是更好,这么一个孽种,流了就流了吧!” “启阳哥,这孩子是无辜的!人命关天啊!”周启航喊道。“我带她去医院!” “不许!”裴启阳看着他,不疾不徐地说道。 温语也被吓住了,这真的是人命关天啊!她吓得看向裴少北,裴少北走到裴启阳面前,沉声开口道:“大哥,可以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周启明看着陶然,眼底闪过一抹痛,那毕竟是他的孩子,他说不出的滋味! 而在那一刹,裴素阳彻底死心了! 她亲眼看到他为陶然担心,她真的死心了!“哥,咱们回家吧!让他们走吧,从此各不相欠!” “启航,你送人去医院!”裴少北望了一眼眼前的形式,沉稳地说道。“老陈,开大门!” 老陈却一动不动,视线转向裴启阳。 裴启阳危险的眯起了眼睛。拿出一块卫生纸,擦拭着自己的手术刀,厌恶的皱眉,冷笑一声:“妇人之仁!素素,裴少北,还有你温语,你们给我记住啊!妇人之仁,害人终害己!” 温语一呆,怎么连她也捎带着啊? 她不知道裴启阳什么意思,他这是把自己归结于他们家人吗? 温语看到陶然的脸色过于苍白,她脸上的痛苦那样的明显。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陶然低呼着:“周启明,救我们的孩子!启航——” 周启明一动没动,只是视线看着她,眼底闪烁着各种复杂的情绪!他的视线转向了裴素阳,他想起那一个孩子,他跟裴素阳之间的孩子! 他的心真疼啊! 那好似被被人硬硬扯开的心,那天,她说肚子痛,他却接到了陶然的求救电话,他丢下了裴素阳,也是那一夜他被陶然设计有了孩子吗? 周启明的视线有点恍惚。依稀间又回到了那一夜—— 迷醉的感觉! 那段时间,是他跟裴素阳的疲倦期,他们之间不断地争吵争吵,而那时,又恰巧遇到了陶然。老同学相聚,他跟陶然再度相遇,后来他们见过几次,无非是回忆一下旧时光,真的没想过做什么! 可是那晚,陶然打来电话,她生病了!感冒了,发烧,没人照顾! 他便没有理会肚子疼的裴素阳,去帮了陶然。 那一夜,陶然退烧!第二天,裴素阳手术! 她在手术前打了一个电话给他,告诉他:“周启明,我在医院,你若是还爱我,立刻过来!我给你半个小时,你若是不来,我会让你后悔!” “素素,我马上过去!你怎么了?”周启明担心地揪了一颗心。 “我在妇产科,你给我立刻过来!”她难受死了,孩子先兆流产,她的身体根本不适合孕育孩子,因为这阵子,她跟周启明打打闹闹,她瘦了很多,没吃好饭,导致身体每况日下。她觉得很委屈,两个人的事,凭什么她一个人受苦,完了他还不照顾她?所以,她打了他的电话! 周启明放下了电话就告别了陶然赶往医院。 可是那天堵车,他在路上堵了一个小时,到达时,她刚好从流产室里出来,看着周启明,她红着眼圈说:“周启明,我打了你的孩子,我说了我会让你后悔的!我打胎了!” 周启明完全的错愕! 他根本不知道裴素阳怀孕了,可是为什么在他刚知道时候,她就打了胎,他当时就火冒三丈。“该死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冷冷地看着他,说:“因为你昨晚对不起我,你去照顾陶然,我打了你的孩子!” “该死的!”尽管他很怒,尽管她很生气,可他还是把她送了回去。 他给她炖汤,可是她却骂他陈世美。他受不了她的臭脾气,他一气之下离开了她的住处。 当晚,又接到了陶然的电话。“启明,素素没事吧?我很担心!” “没事!”他的语气低沉。 “你怎么了?”陶然一下听出他的声音闷闷不乐,这令周启明又想起他跟她在一起的时候,陶然要比裴素阳温柔,体贴!“不高兴啊?要不出来喝一杯吧!” 他知道他该拒绝,可是莫名地他答应了。 那晚,陶然带他去了她朋友开的酒吧! 他们在酒吧里喝醉买醉,陶然哭着说爱他!他拒绝了!因为无论怎样他爱得人都是裴素阳,过去了就过去了! 陶然笑着祝福他,然后进了舞池。舞池内群魔乱舞,她随着人群尽情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释放着自己的妩媚,香汗淋漓。陶然舞技很不错,大学时候他就是被她的舞技吸引!在看到,却是分手后了,感概万千!各自都有了各自的生活! 而后,周启明继续喝酒!一想起裴素阳那么不负责任地打了他的孩子,他就一阵恼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那间酒吧是陶然带他去的,是陶然认识的熟人开的酒吧! 喝了一些酒,他想到裴素阳还在肚子疼,又不忍心了,要回去照顾她。 而陶然也刚好跳舞回来。“启明,你醉了,我送你!” 周启明有些踉跄,摇摇晃晃,下意识地揽住陶然的脖子。 陶然得到他的回应欣喜若狂,“启明,喝了这杯酒,我送你回你的地方!” 她知道周启明在北京有一套公寓,周启明迷迷糊糊中,喝了最后一杯酒,他只想快点回去,因为一天一夜没有见到裴素阳了,而后两人上了车子。 再后来,他就一直迷迷糊糊的。好像身体处在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里,如踩在了棉花上一般的酸软无力,小腹很热。 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浑身的热! 可是到底做了没做,他真的不记得!因为他一直觉得喝醉了的自己是不会硬的!可是谁知道居然下了药!他也不知道下药后的自己到底什么反应,只记得那晚似乎格外的热,格外的兴奋,耳边一直有个性感的女声喊着他的名字! 他努力回想着,回想着—— 依稀记得好似有双柔弱无骨的手移到了他的胸前,手指轻轻的捻弄着他的小红豆,他觉得浑身一颤。 他记得他脱口而出喊得是素素。 那个小手明显一僵,却又固执的纠缠着他。 “周启明,我每天都想你,想你——”有个红唇含住了他的耳垂:“我每天都会幻想着你的身体……” “素素……”那话语让周启明浑身发抖,身体也在她手指特殊的频率里战栗,他觉得浑身像个火球,那样的炽热,脑子里似乎没有了理智,眼睛也睁不开! 有舌头伸进了他的唇里,吻着他! 舌尖纠缠!他觉得一切就像梦!他似乎回应了!因为他那么兴奋! 他越吻越沉迷,双手不自觉环上了那具身体。指尖贪婪地在光滑的肌肤上游移,从肩膀摸索到腰际,渐渐往下摸去…… 再然后,那身体坐在了他的身上! 有个柔软的唇瓣浅浅吻着他的额头,声音忽然变得好温柔。“启明,我不是她,但是我比她更知道你需要什么,我会让你快乐.....” 再然后,他感觉自己在紧致的甬道里,那样极致的感觉让他痛!涨的满满的感觉袭来—— 再醒来,他是被裴素阳的吼声惊醒的! “周启明,你个混蛋!”裴素阳打开了他的门,就看到了卧房里,他躺在床上,浑身上下不着寸褛,而洗手间里,陶然洗了澡,出来告诉她。“素素,你误会了,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启明喝醉了,我送他回来的,他吐了我一身,我才在这里洗的!” 他从来不敢去想那晚的事,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喝醉了!他不去细想,不想自己去承认自己出轨了,可是,现在想起来,他汗颜了!真的汗颜!后背一阵冷汗! 再然后,裴素阳说:“周启明,你混蛋!” 她丢下这句话,离开了! 那之后,他们就开始闹了,好不容易原谅了他,可是陶然居然怀了孕跑来了!她早不来,晚不来,孩子都五个月了,她跑来了!原来陶然也是心机如此之重的女人! 周启明想起来了! 是的! 他对不起裴素阳! 他知道他彻底失去了裴素阳! 裴素阳也看着周启明。 年少无知时,总以为有些伤害是自己无法承载的,可是,经历了坎坷风雨之后,才知道没有什么是漫长的人生不能容忍,不能原谅的。 此刻,她心已死! 转过头不看他,心里憎恨自己! 裴启阳却开口了。“周启明,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周启明的大脑一片空白,开口道:“启航,带陶然去医院,把这个孩子拿掉!我不会容许她生我的孩子!我也不会娶这个女人,她机关算尽也好,此情不悔也好,这是个错误!” 周启明突然说出的话,让周启航错愕了! 他知道陶然这样怀孕很卑鄙无耻,以为母凭子贵就可以挟持周启明了,可是孩子毕竟是孩子,是个无辜的小生命!他下不了手! 第205章 有缘无份 第205章有缘无份 “周启明——”陶然也呆住了。 肚子很痛,似乎有了流产的迹象! 裴素阳只是自嘲一笑,转头对裴启阳道:“大哥,我不是妇人之仁,是今天我觉得我们每个人都不该背负这条无辜的生命,让她走吧!至于他们是留着还是不留,那是他们的事情,与我们没关系!我不想成为杀了他们孩子的刽子手,大哥,你成全我吧!我真的不想脏了我们的手!” 她的视线又转向了桌子上那流着血的猪,血顺着猪的脖子流出来,一滴滴,鲜艳的红色,那样妖异!裴素阳冷冷的笑着,“周启明,从此,各不相欠!从此,不再纠缠!我走我的阳光道,你走你的独木桥!” “........”周启明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的眼睛望向裴素阳。这辈子,他知道他彻底失去了裴素阳!他对不起她!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裴素阳,闭上眼,一滴泪滑出来!一闪而逝! 温语扯了下裴少北的衣服,因为她看到了陶然裙子上的血,似乎越来越多! 裴少北顺着温语的视线望过去,也看着陶然似乎有点不对了,立刻道:“裴启阳,玩够了,快开门!” 裴启阳耸耸肩,看向周启明,又看了眼陶然那样子,再看向了周启航一脸的焦急,冷笑一声,又看了眼老陈,一挥手:“老陈,开门!” “是!”老陈这才让人去开大门。 “我送她去医院!”周启航立刻拖起来陶然,抱着上了车子。 裴启阳轻轻地笑了。“启航,你可得好好保住他们的孩子啊,我要好好看着他们是怎么幸福的在一起的!我还想看看这样的孩子生出来是不是没屁眼!” “哥。别说了!”裴素阳已经精疲力尽,就算裴启阳为她出气,可是她已经没有了那种感觉,她只是觉得心底很空虚,一种被掏空了的感觉袭来,那么痛,又那么的无所适从! “你们给我记着!包括你,温语,你也给我记着!这个男人,周启明,从此列为裴家的拒绝来往户!他若再踏入裴家一步,他的老二就别想要了!还有,周启明我告诉你,你若是再纠缠一下裴素阳,就试试我的手术刀!锋利的狠!还有啊,今个要是不服气,就去告我,哥等着你!” 裴少北走到周启明的身边,沉声开口:“周启明,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我那么相信你,没想到你还是让我失望了!” “走了!”裴启阳抓着裴素阳的手,拦着她的肩头。“妹妹,记住,对待贱男人绝对不能心慈手软!不过啊,看的出他很爱你,做了糊涂事,可是咱不会原谅他!好马不吃回头草,绝对不能做反反复复的事!不过就让他看着你得不到,一辈子喜欢你,愧对你!而你,要幸福!幸福给他看,时不时在他眼跟前晃晃,却半口吃不到这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这辈子,他都别想再幸福了,上帝给下了诅咒!” 裴素阳不说话了! 是的! 人是贪心的动物,得到了好的,还想得到更好的。 住在金屋银屋不算,还要琢磨着如何生活更美好。 又有住着豪宅,坐拥金山,却嫌精神空虚! 住在瓦房,亲情融融,却嫌财富不足! 人,生在世上,真是遭受各种折磨,求之,而不可得的折磨。 要报复一个人,折磨他,比杀他更好,不给他最想要的,让他长久地生活在折磨之中,纵然偶有快乐,也是短暂,永无真正欢乐之日。 她坚信,周启明是爱着自己的,比爱陶然更爱自己,可是他犯错了!而她再也不会给他机会儿了! 这就是缘分吧!有缘无份!说的就是她跟周启明! 周启航带走了陶然,抱着她上了车子! 周启明一个人跪在地上,半天没有反应! 温语没有跟周启航走,他们对不起裴素阳,若是她跟周启航走,裴素阳一定会难过的!她是裴素阳的朋友,下属,这一刻,是要站在她身边的! “裴少北,带着你的女人走!今晚不许回家!!”裴启阳说完,看了一眼温语! 温语一下惊住,他怎么知道?裴启阳怎么知道她跟裴少北的事情的? 裴少北微微怔住,跟温语一下立在那里。他的视线很快看向裴素阳,裴素阳眼神躲闪,裴少北一下明白是他姐说给大哥的! 裴启阳看向弟弟,讥讽道:“一个女人都搞不定,算什么男人!” “彼此彼此!”裴少北挑眉开口。 “去你的蛋!”裴启阳白了弟弟一眼。“老子想要什么女人没有,老子是专一的好男人!可不像那边那个软蛋男人!” 裴少北冷哼一声,“若你是好男人,这个世界被你折磨过的女人就是石女!” “咦?你知道什么是石女?”裴启阳也挑眉。 裴少北不再理会他,瞥了一眼那边的已经死透的猪。“杀了一头猪,你是不是该留下来开膛破肚?” “嗯哼!本来想的,但是今天又觉得没意思,杀猪哪有杀人痛快啊!”裴启阳说着看向温语,探寻的眸光那样的锐利。“你个小丫头,记住不要得罪我,不然下次我把你鼻子割下来!” 温语吓得一哆嗦,手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鼻子,这个举动却引发裴少北的莞尔,她还真是单纯! 裴启阳也觉得可笑,开口道:“小妹妹,听说你脾气不小,我弟弟都搞不定你,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个意思?” “小温,你收留少北!”裴素阳赶紧说了句。“大哥,我们回去吧!” “小张,把董老送回去,今天这好戏,董老看到了!我答应他的要杀猪给他忌辰,今个做了!你们辛苦了!” “不辛苦!”裴启阳的助手也从没见过他们头儿这么血腥暴力的一面。以前见到的儒雅风度翩翩的裴家大公子怎么会有这样一面啊?还真是长了见识了! 裴启阳带着裴素阳上了他的车子,周启明也爬起来去追周启航! 老陈和工人们在收拾猪,温语不知所措的看着裴少北!很快抬去了车间里,院子里上只剩下两人,她被刚才吓坏了! 裴启阳真是个恶魔! 她真庆幸自己认识的人是裴少北。 夕阳的余晖里,裴少北站在那里,夕阳斜照,玫瑰色光亮处站着的男人看起来像是一幅模糊的抽象画,他在笑,露出整齐的白白的牙齿,在浅红色的夕阳里。 忽然发现裴少北居然有浅浅的酒窝,他笑的时候就在脸颊边若微闪现,而他轻轻抬起手用拇指拂过她的唇浅笑着说:“我送你!” “不用!”她哆嗦着唇突然反应过来,她像一只刚离弦的小箭一样转身冲出去,跑的又急又快,仿佛站在她身后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只食人兽,跑慢了一步就要命丧当场一样。 看着温语的落荒而逃,裴少北不觉得笑出来,他扭头眯着眼看看天,天空一片霞红,夕阳也正好照射而来。他大步追了过去,几步就追上了!一把扯住她的手腕。 “我送你!”他沉声道。 她被他扯住,走不开了!只能面对他! 这是那天他们在度假山庄一夜情后,首次见面。 想到那晚,温语就脸上热辣辣的。 “不!不用了!”她小声道。“我可以坐公车!” “要不要试试裴启阳的刀?其实我也会解剖,只是手法没他娴熟!”裴少北平静的问道,语气使温语即使不抬头也明显感觉到他说这话的时候,在皱眉。 “啊——”她低叫了下,她还真的不敢。 “要不要我送?”他又问了一次,似乎略微有些不悦。 “那,那就麻烦了!”她也只能这么说。见识了裴启阳那残忍劲儿,她还真的不敢惹他们。 她回答完这个以后,他久久没有回音。 沉默的时间如此之长,几乎让温语以为是他生气了,他一直看着她,看的她心虚,她只能低下头去,她看到他的皮鞋上面沾染了灰尘,她没有敢抬头,却也不知道说什么! 很沉默。 “吓到了吗?”他终于打破了这种沉默。 “还好!”她说道。 “不怕?”他挑眉。 “又不是割我的肉!那个女人的确有问题!她给周局下了药!不是周局主动的!”温语忍不住道。 “这个结果已经不重要了,问题是他做了对不起裴素阳的事!其结果都是裴素阳不会跟周启明在一起了!” “他对不起裴姐!”她皱起脸说道。 他又沉默了一下,“你对得起我吗?” “我——”她卡壳。 “我们不能在一起!”她还是那句话。“我们不合适!” “是吗?走吧!我送你!”他说道。说着,他低下头,坏心眼地朝她耳朵吹了一口气,柔声说道:“在不在一起,你说了不算!今晚你必须收留我!” “呃!”她骇然的瞪大眼睛,对上他的。 裴少北笑得微微眯眼,捏她的脸颊,“你既然愿意这么玩,咱们就玩下去,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下去。” 第206章 我要自尊 第206章我要自尊 说到后面,他的口气酸溜溜,好似遭了天大的委屈瞅着她,盼着她向他表态,表决心。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心跳得极快,超出了她的想象!她只能深呼吸,借助这个动作,汲取力量,以求得勇气! “怎么不说话?”他靠近她,目光锐利似剑,仿佛要将她看穿。 “裴少北,我和你真的不可能了,覆水难收,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后悔也没有用,强求更没有用,只会让自己痛苦。我有我自己的幸福,你也会有你的,咱们各走各的路吧,这对大家都好。” 裴少北仿若未闻,他眼神吃人似地盯着她,“你说,你刚才和我说的有多少是真的?” “有意思吗?”她反问。 “我要知道!”他异常固执。 “大部分。” “你给我说清楚点!”他看着她。 “就是大部分。” “各走各的?”裴少北厉声问。 “是的。” “你休想!”裴少北目光饱含着凶狠。 温语耐着性子说:“裴少北,真的累了!我!我承认你真的很好,你好的不得了,可是我跟你不合适!你太耀眼,我一无是处,我很累!” 两个人光有爱是不够的,互相的肉体吸引也是不够的,还得彼此相知相惜,能够为对方着想,灵魂可以交流。这些都有也不够,最主要的是,她希望他走的更好啊! 他抽出一支烟,点燃。吞出一口白色的烟雾。“不合适,为什么不合适?因为不合适,你跟我说分手?” 为什么? 提起分手两个字,分手的一幕在温语的眼前晃过,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她别过脸去,不让他看到自己落泪了,一阵清凉的风吹过,吹乱了她的发,也吹乱了她的心。 放手的痛苦,也很痛,因为放手后,会更思念那个人,而思念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很苦。尤其是失眠的夜晚,思念更是让人痛彻心扉。 “阿裴,谢谢你,可我不爱你,真的!所以请你放过我吧!”她努力用平静的声音说道,可是说出口还是忍不住颤抖了嗓音,只能在心底感受着只有自己能感觉的痛苦…… 忽然,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小手,还来不及拒绝,整个身体被拥入温暖的怀抱。 “是吗?不爱我?”他说话时,脸几乎贴上她的脸,灼热的气息吹在她的脸上。 温语努力地避开他的气息,急忙调整好呼吸:“是。” 她挣扎了一下,想要离开他的怀抱,他却不许。 他身上混合着烟草的气息,还有肥皂的味道,淡淡的肥皂的香味香得很、很有侵略性,也很迷人,和他一样。 她挣脱不开,便不再挣脱,她喜欢他的怀抱。贪婪的想要吸取更多,却又言不由衷! 和裴少北分开后,她极力在用忙碌取代对他的记忆,可自从上次度假山庄他出现,那一晚他们缠绵到极致,许多强烈的感觉再次回来,时刻挑拨着她心里承受的极限。 这样下去,她自己都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你知不知道对一个了解你的男人撒谎是件很危险的事?” “哦……”她错愕:“我——”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想什么?”她觉得一下被他的话震住,有什么东西开始慢慢侵蚀大脑,她的思想越来越混乱。 他挑挑眉,说道:“你无论想什么,我都会知道!” 有泪水滑出来,好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开始流下来。她却说道:“阿裴,你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不跟你在一起,因为你给不了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 “我要自尊!要平等,可是跟你在一起,我觉得不平等!” 他愣了一下,手渐渐握紧成拳,手背上突起条条青筋。 他突然扳住她的肩膀,四目相对,他的眼光十分复杂,闪烁不定,有震惊,有犹豫,好像还有其他东西,她却猜不出那是什么。 她的眼泪他也刚好看到,她不停地擦着眼泪,可眼泪还是顺着他的外衣向下流淌。她缩着身体,脑海一片空白,意识渐渐模糊,唯独裴少北的俊容清晰可见…… “我要自尊,要我站在你面前不累!”当她听到自己哽咽的声音,她知道自己又撒谎了,因为她知道,即使累,她也真的想站在他身边,可是她怕自己给他抹黑,怕自己成为他的绊脚石! 昏沉中,她依稀感觉到温热的双手轻拍着她的背,抚慰着她的心。 “小语,我想你了!”他突然开口。 温语一下子呆住。 只感觉时间在这一刻驻足,停留。裴少北此刻正聚精会神地凝望她,眼底是浓浓深情。 她也顿时闷了声,眼泪在眼底凝住,她有些尴尬,轻声说道,“我不想你……” “是吗?那我们回去验证一下?”他吐出一口白色烟圈,云里雾里。“我知道你心底的所有想法,你累,也要站在我身边!你休想这么糊弄过去!我,裴少北,绝对不是你可以糊弄的人,也绝对不容许你糊弄我!” 温语更是尴尬,总觉得他是在逗她玩。 她努力抹去眼泪,不再想,深呼吸。“走吧,我们不要在这里了!” 他似乎有点满意,松开她的肩膀,低头亲了亲她白皙的脸庞,那么怜惜,然后他一把扛起了她。直奔他的车子而去! “裴少北?!”她吓得在他肩上尖叫。 他却不理会,扛着她把她塞到了他的车子里。他的脸色有点沉郁,似乎再生气,气她的不解风情。 进了车子,他又说了一句:“我是认真的,我很想你!” 她可不想继续这个问题,也无从回答这个问题,索性转移了话题,“今天不用忙吗?你不回去吗?” 他一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冷漠的俊颜忽然漾起笑容。 高大的身体动了动,朝她靠近,然后不疾不徐地说道,“请假了,明早回去。” 听见他这么说,她也说不出什么,转头看向窗外。 他却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她慌张抬头,他的笑是温柔的霸道。 整个人被他拽进怀里,他指间的烟也丢弃在车窗外。 恍惚的时候,他有力的双臂已经将她牢牢圈住,她又闻到一阵熟悉的烟草味,这让人想念的味道,让人留恋的温暖怀抱。 尽管气温那么高,天气这么热,她却迫切地想要依靠。他微微躬起身体,紧抱住了她。 “想我吗?”他沙哑的男声响起,近到直触心扉。 温语的眼眶微湿,摇了摇头。 “阿裴!”她在路上开口。 阔别了五个多月,她又一次坐上了他的车子。 他皱皱眉。 她想到刚才他的体贴,想起他去看过她妈妈,想起一切他对她的好,面对满脸倦意又冷若冰霜的他,温语不知什么话能表达心底的感激,只能低声道:“你饿了吧?” 一道光彩在他眼中闪现,冰霜和疲倦都在他眉宇间消融,裴少北开口道:“早饭没吃,午饭没吃,现在下午四点,晚饭一起吧!我只想休息下,却没想到裴素阳和周启明出事!” “那我给你煮吧!”她想了想,说道。 他的黑眸更加光彩夺目,笑意在嘴角显现。“丫头,还是你最了解我。” 她微微的别过脸,也不自觉笑了笑。 可是心底却很是迷茫,到底要怎样呢? “你想吃什么?”她看着身侧的他。 “什么都好,只要你煮的!”他开口。 她心底一颤,莫名的心酸。“会煮饭的女人太多了!” 并不是只有我煮的好吃! 闻言,裴少北岂能不知她心里的想法,他一双眸子沉了下去,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青筋暴露。指节泛白。 明知不可及,却一味追寻,这不是坚定而是执迷。她越是不想平静的生活横生枝节,可是,一切都不归她掌控。 她似乎感受到他的不对劲儿,侧头看了他一眼,而他也看了她一眼。 她没想到,一个简单的眼神,便让一切陷入混乱,她的刻意逃避,只能让一切更混乱。 她小声道。“红烧排骨和辣子鸡行吗?你爱吃的!” 裴少北把车子停在菜市场外,转头看向她,冷眼轻扫,清冷的目光如水,淡淡滑过,敛入沉默。 “那我看着买吧!你等一下,我进去买!”她没办法面对他的沉默,只好放弃初衷,手慌脚乱地要下车。 “我和你一起。”墨玉里的寒冰缓缓融化,微眯的眼睛挡住了大半的绚烂光华,缓和下来的语气昭示了他此刻的愉悦。还好,她记得他爱吃什么! 温语的一颗心重新放回原位。 裴少北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明明不是什么稀世美人,不是什么倾国红颜,也非多么的精才绝艳,他却偏偏上了心。 他最擅长的便是因势利导,借势而为。习惯了做决定前左右权衡,习惯了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习惯了没有机会随心所欲,习惯了在混乱中抽丝剥茧,却反而在面对最浅白、最直接的感情时,手足无措。 既然理不清,索性不再理。 他们一起去买菜,像过去一样。 第207章 家都散了 第207章家都散了 他要跟她一起,像是不愿意错过每一秒跟她相处的时间一般。 她买了几个小菜,也买了排骨,她知道他爱吃肉,还买了鸡,她打算给他炒个辣子鸡,红烧个排骨。可是她拿着钱包要付钱他却总是早她一步递过去,她跟他争,他却二话不说把她钱包也缴了过来,她只好依了他。心中却是万般的感动,他总是那么细心,想到上次他跟自己说给自己介绍个翻译工作,他想要自己还债,他知道自己欠了债,这下,连饭钱他都给她省着!裴少北,你这样的男人还真的极品,让人怎么忘得掉! 回去后,他进门,这里有五个月没来了! 她从鞋柜子里把拖鞋拿出来,他看到了他的拖鞋,一切没有变,就像他一直在一样,桌上一只烟灰缸,干干净净。 他若有所思看着她把拖鞋放在地上,他换了鞋子,目光有扫过整间屋子,只有他的痕迹,没有别的男人的!他满意的笑了笑。 她悄悄往后退了一步,进厨房洗菜。 而他满屋子里看了一圈,又直接拉开了洗手间的门。当他看见玻璃架上孤单的毛巾和牙刷,嘴角挑了挑,除了拖鞋,他的衣服,其余的她似乎都放了起来。 而温语先蒸上米饭,然后倒了杯水出来,就看到他正眼神灼灼的看着自己。 她把水放在茶几上,进了卧室,从柜子里找了他的纯棉浴袍给他。“你去洗澡吧,把衣服换下来,我给你洗洗,明早穿。” 因为他的衣服都是冬天的,而现在是夏天了,她这里没衣服,她担心他明日走的时候没得穿。 二话不说,裴少北就开始解扣子。扣子一松,温语的脸上骤然升起一阵异样的热度,她急忙退出卧室,合上门。 她把衣服泡上,很快冲了个澡,然后换了衣服去厨房做菜。 等到鸡肉下锅,她看到裴少北已经洗好澡,晶莹的水珠凝在他肌肉分明的身躯上,她的手一松,手中的铲子险些掉在地上。而他侧身半倚着门框,看着她炒菜。 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她道:“很快就好!” 他居然一天没吃饭,他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会得胃病啊? “你要是累的话,先去休息下!” “不累。能看着你,就不觉得累了!”这是情话,也是他的心底话,但也是真的,他看着她,他觉得很精神。所有的疲惫都在瞬间消失了! “......”一瞬间她的心底软了。 她不再说话,低头炒着鸡肉,他们没有任何的交谈,她专心炒菜,他专心看她炒,沉默,有时候却是最温馨的! 她开了两个锅灶,鸡和排骨同时炒,一个红烧排骨,想起裴启阳之前杀了的那头猪,她还是忍不住一个瑟缩。 裴少北似乎明白什么,走上前,拥住她。 她又是一个瑟缩。 “今天裴启阳把你吓坏了吧!”他说道。 “还好!只是不知道那个陶然孩子怎样了!”温语说道,“毕竟那个孩子是无辜的!” “我打电话!”他掏出电话,拨了周启航的,“喂?启航,孩子怎样?嗯.....哦......那就好!” 电话很快挂了,温语一侧头看到他,他说:“没事,保住了!” 温语莫名松了口气,同时也叹了口气。 做好了饭,已经是傍晚了。 看见桌上飘着热气的饭,菜,他的眼神变得朦胧。 温语忙把目光移到桌子上。“你一定饿坏了,快吃吧。” 裴少北坐在饭桌前,低头嗅了嗅饭菜的味道,夹起一块肉,放在口中,嚼了许久才咽下去。 “不好吃吗?”他问。 他摇摇头。“很久没吃到这个味道了。” 她心里一酸,说不出的酸楚涌上来,别过脸去,湿了眼圈。 “你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食不知味。”他抬头,凝视着她的眼睛:“最怀念的是这个味道。家的味道!” 如刺在喉,她觉得鼻头发酸,心里闷闷的。 他伸出一只手,放在她搁在桌上的手背上,她悄悄抽出手,放在膝盖上。“别人也会煮饭的!” 他扬扬眉,不置一词。 他的手肘支撑在桌子边缘,手指在下颚处来回摩挲,但就是不发一言。对于这个人温语的判断力基本上失焦,无法预测他下一句话的内容。 “别人煮的不是家的味道!”他依然出人意料的开口,深入到她无意识隐藏的内里。 家? 她都没家了! 家都散了! 林素住在疗养院里,温霜在卫校,温治国在大牢里,她在这里! 家,多么诱惑人的字眼,她还能有家吗? “你太抬举我了!”她回答他。 他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握着她的手,把她的身子扳过来,朝向她,“太过控制自己心底的想法,并非好习惯。不会控制心底的想法也不是好习惯,而对自己的男人过于隐藏自己的欲望,更不是好习惯!不能试着相信自己的直觉吗?” 她笑,“欲望脱缰,这个世界就不太好办。直觉有时候会害人的!” 轮到他笑,太过放大的笑容让她不适应,“不做,焉知结果?” “太累。不如不要!” “你不是怕累,你是怕我累!”他说。 她一下惶恐,立刻抬起眸子看向他。 他笑了。“我们吃饭,吃完饭在讨论!” 他回到了座位上,加了一块鸡腿给她,放进她的碗里,她大感意外,顾不上回应他的前一句话,立即阻止,“不不不,不需要,我自己来就可以。” 他笑,加了个排骨给她。“劳动者优先!你不是懒人,也从来不怕累!你只是顾及的东西太多了!” 这个人简直……简直……他如此轻易看透她的内心! 她只能瞪大眼睛看着他。 “说中了对不对?”他笑着道。 然后加了一块没有骨头的肉塞到了她的嘴里。 这种太过亲密的动作还有那个近乎宠溺的语气,她愣住,“不,不,我自己来。” 他未动,“把嘴张开,否则……” 没有继续否则后面的话,已经把肉送到她的唇边。 不想让这种姿势保持的太过长久,她迫不得已张开嘴,咬进肉,忽略他得意的表情。他把目光对着她的眼睛,“小语,你,太过在乎别人的看法。也太在乎我的得失!” 她居然没有握住筷子,目光只能任由它滑落桌上,掉落地上,滚到不可触及的地方。四面八方涌来的害怕和恐惧情绪将她包围,手指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咬紧下嘴唇,疼痛感。她想逃。 “坐下!”他沉声道。 然后,她坐下来。 他们不再说话,沉默的吃饭。 吃过饭,她和裴少北倚窗而立。月华把他们的影子拖得很淡,很长。 夜也长,她实在找不到话题,回到了客厅里。 他也回到了客厅里,坐在沙发上,沉声道:“我渴了!” 她只好去倒茶,端着茶回来的时候他突然问。“我的其他东西呢?你把我的东西拿到哪里去了?我敢打赌,你把我的东西收藏起来了!应该还在屋子里,不会是夜里睡不着时拿出来对着我的东西默默流泪吧?” 她手一抖,手上的茶杯立即掉落在地,滚烫的茶水就这么淋在脚上。 整个人呆滞的温语,对于被烫伤的脚一点也没感觉到痛,只是紧张,她把他东西收起来了!她的确对着他的东西流泪,可是他怎么知道? 他赶紧站起来,“呀!烫到了?” 温语这时才感觉到脚被烫伤的痛楚。 “小语,你这么大的一个人了。竟然连个杯子都拿不稳?”裴少北火大的骂她,着急的抱起她,直奔浴室,打开水龙头,脱掉她的袜子,直接冲洗她的脚。 温语突然感到鼻子一阵酸楚。 他骂她是在注意她、关心她,她真的好爱他,可是—— 他抱着她,放她在洗手台上,脚冲在水管上,他忙着检视她烫伤的情形,那样急切的眼神落在镜子里,如此的真切。 还好,只是略微红肿,不算太严重。 裴少北在红肿的皮肤上帮她冲洗着。 夏天本就穿的很薄,她的裤子被水也溅湿了,两人贴合在一起,身体如此的炽热。 “呃!衣服弄湿了!”他突然说道,声音粗噶而沙哑:“烫到别的地方了吗?” “没有!”她立刻道。 只是衣服坐在这里都弄湿了! “我检查一下!”他说道。 然后一伸手,把她裤子的拉链直接拉下来,扣子打开,让裤子从她身下滑落,而她的上衣也被他脱去。 “啊——”她惊叫。 “内衣都湿了!”他说道,声音是如此的沙哑,而后,他看向镜子里的他们,紧紧抱着她。 她惊慌的想逃。 他却低头,四片唇不偏不倚的碰触在一起。那触电的感觉,让温语忍不住伸出舌头轻舔,也不经意的舔到了裴少北的唇...... 男人原本就是非常情欲的,尤其是在经过女人的挑逗之后,情欲会如火上加油般的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温语这个无意之举,让他一下子呆了!温语并非存心要挑逗他,她的反应完全是出于本能,尤其是一个尝过情欲好滋味的女人,更是渴望着重温躺在男人怀抱中的滋味。这些动作是本能!只是—— 第208章 她想他 第208章她想他 情欲在天雷勾动地火中产生了化学变化,裴少北忽然张口狂暴而激烈的吻着她,快速的将舌头伸进她的口中,深深的在里头探索...... 激情一发不可收拾,他吻着她的颈项、吻着她的香肩,挑逗的手覆盖在她丰满的浑圆上火热的抚摸着,引起她一声声的轻吟。 饥渴许久的温语很快的有了感觉,甚至做出了反应,被四处点了火的身子酥酥软软的,让她的身体升起战栗的感觉。 他想要她的渴望如此的浓厚,活像一个思春期少年般的兴奋,此刻千军万马恐怕也挡不住他要她的念头。尤其是对她的身体,他的手知道她的敏感点在哪里,知道她哪里受了刺激会兴奋...... “小语——”他低吟着,头低着她的头。 她叹气。她害怕,害怕自己帮不了他,到最后影响了他,到那时候,也许他会怨自己,而自己更找不到自我! 他微笑的看着她的眼睛,她担心眼里面在泄漏她的害怕,别过脸去。 “小语,告诉我,你想我吗?”他的声音像催眠的符咒。 她的理智告诉她不可以说想念他,她干脆闭上眼睛。 “睁开眼睛,”他在下命令,“看着我!” “不!” “睁开!”他又道:“不敢看我,你也不敢正视你的内心!” 她睁开眼,看到他的眼睛。 他指了指对面,“看镜子里的你!看镜子里的你的眼睛!” 他的手却突然间落在她的腰际,紧紧匡住,她一眼看到里面的自己,那双眸子里有渴望,有害怕,更有着依赖的娇羞。 “告我我,你想我吗?”他的声音在她耳边沙哑而蛊惑。 她仰头,深呼吸,吞咽口水,看向了镜子里的裴少北,这个人的眼睛为什么会这么亮? 她想他! 是的!无比的想念,那样疯狂的想念着他! 她不愿承认,不承认也隐瞒不了,她眸子里对他的都是浓浓的思念。 而他,已经将她扳过来,面对着他。 “小语,你不承认,但是,你否认不了,你是想我的!”他已经低头吻在她的额头上,她皱眉。 他再低头,试图挣脱,他环抱的力度增强,将她整个人环抱住。 他笑,低头下来,又吻住了她,不是刚才那样霸道,也不是刚才那样的野蛮和急切,他像是个耐心的绅士,撩拨着她的心,可是她还是逐渐感觉到压制,舌尖似要打开她的上下唇。 她一下慌了! 这样慢的感觉,她还是第一次感觉,真的怕! 他的浅笑转深,但无声响,腰上的力道完全撤离。 他的手指解开她内衣的排扣,动作缓慢又极之暧昧,他鼻翼时而屏住时而吐露的呼吸让人失去反抗的力量。 她尝试去面对镜子里面的她,目光却被他的动作吸引,缓缓上移,深呼吸,抵受这种诱惑动作带来的心脏痉挛,蓄积的欲望在他的手心里高涨又被她残存的理智控制,她的拳头已紧握到颤抖,加重呼吸,尽力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内衣滑落,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张嘴想要大口呼吸。 埋首其中的亲吻所到之处都引发她的痉挛,她从未有过的灼热和舒适,她伸手想要抓些东西。他重又站起来,抓过她的手,指指他自己的浴袍,蛊惑般的命令,“帮我解开。” “嗯?”她抬头询问。 他的嘴角翘起,“帮我解开。” 她紧张起来,手指的颤抖还未停止,但已经自觉的接受他的命令,他的浴袍只有中间一个带子,她颤抖的手显然有些困难,她听见他的浅笑,只得一咬牙拉开了他的带子。 瞬间,他结实的胸膛映入眼帘。 “小语!”裴少北抓过她的手,拉着让她的手摸向他的肌肤。“你想我吗?” 她摸着他的肌肤,却在触碰的那一刻想要抽回,可是却被他抓回,跟着他的手在光洁的皮肤上游移,从后肩到腹部,慢慢往上。 她已经感觉到自己下腹的肿胀脸颊火烧般的疼痛,那样的急切,像是要去寻求什么救赎一般。 “脱掉我的衣服,”他指引她的下一步动作,她配合的帮他脱掉衣服,他接过将其随意丢在地上,双手扶在她的双肩,“告诉我,你想不想要?” 她呆了紧咬住嘴唇,这样的问题如何回答,如何启齿? 可是致命的诱惑早在之前就已经吞噬掉她的理智,“我……我……” 他的吻再次启动,配合着手在她腰上的力量,从额头沿直线下来,鼻尖,停留在嘴唇,“想不想要?” 他的吻落在她的颈子上,她看不见自己此时该是什么样,只看到他的脸在光影中英俊异常。 突然一下头重脚轻,他把她横抱起来,直奔卧室。还是那张床,他们有过初次的那张床! 裴少北把她放在床上,关上了窗帘,然后回来! 他也俯身压住她,“我感觉到你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你忘不掉我,你要我!”他的言语充满魔力,“诚实一点,告诉我,你要我。” 她的身体想要他的触碰,想要他的吻,想要他的热度和温柔,潜意识里存在的自尊和自卑却不允许她在言语上开口,她偏过头不做回答。 “我……”她无法启齿,用力吞咽在喉咙口呼之欲出的声响,即使身体远比言语诚实,“我……” “很好,”他的嘴唇顺势而下含住她,轻轻的吮咬,口腔内温热甜蜜的包围感一下一下冲击她的思维,“要……” “要……” 他笑了! “阿裴!”温语低喊了一声。 他看着她,四目交接的瞬间,温语的心像漏跳了好几拍,忘情的瞅视了他好半晌,紧接着她回过神后,敛了眸子。 “小语,想我吗?” “不想!”她在最后一刻猛然回神,脱口而出! “是吗?”他听着她言不由衷的回答,一把无名火在他的胸臆间瞬间燃起。 他可是该死的想见她!想要她!每天都想!忍了一个月呢! 他顶了顶她的身体。“这是什么?不想我吗?” 是的! 她有感觉!感觉泄露了她的情绪! “阿裴——”温语清亮的黑眸中染上一抹惊惶,显然没有料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提醒她。 “这么讨厌看到我?怎么这里这样了?”他不喜欢她的态度,彷若置身事外,一点都不将他放在心上的模样。可是他知道她心里想着他。 “阿裴,我不玩游戏,你缺女人,找别人吧,好吗?”娇躯又是一阵扭动,极欲挣扎他坚实的双臂。 看到她如此惊错的模样,像个遇上大野狼的小羔羊,他伸手攫住她的皓腕,用力一扯,不理会她的挣扎,压住她的身子。 “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男人,再说你不是不知道我有洁癖!”他那厚实、带着古铜色泽的手背,轻轻划过她微愠的粉颊,最后停留在精巧滑腻的下巴上。 他双眼微眯,锐利的黑眸隐约染火,眼神不再轻浮,一转为凝肃沉峻,近乎贪婪的巡视她绝美的娇颜。“小语,你逃不掉的!我早说过!玩够了,别玩了!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阿裴,我不能!”她一下怔忪了。 她看起来脆弱的不堪一击,但眸底却流露出一股不服输的倔意,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只会让他的征服指数更往上飙升? “呵呵!我会让你能!”他一抿薄唇,双眸微眯。 “强迫我你很有成就感吗?”温语充满倔意的黑眸直勾勾的凝视他。 “有满足感!对,看到你在我身下,由开始的反抗变为后面的曲意迎合时,我的满足感是无比强大的!你满足了我男人的骄傲和虚荣心!当然,我很乐意满足你!” 温语身子一僵,呼吸凝滞,让她的小脸更显苍白,她扯明唇角一笑,笑容里有抹深沉的悲哀和心疼:“我很荣幸,我能让你这样感觉。” “闭嘴!”他突然说道。 “我有话说!” “我也有事做!” “什么?”她的眸底有份浓切的疑惑。 “因为我要吻你。”他粗哑沙嘎的在她耳畔低语。 “你——”她杏眼眼睁。 他但笑不语,黝黑的瞠仁里取而代之的是种怜宠的神态,长指按上那丰润的红唇,轻轻来回抚弄,像是种最温柔亲昵的爱抚,令她的心在他这不经意流露而出的温柔中,一寸一寸的沦陷下去。 她揪紧柔荑,芳心狂乱,教她不明白的是他的态度,何以对她总是忽冷忽热,教她不知该如何面对…… 裴少北俯首,她那狂烈的唇攫获她微颤的红唇,火热的舌立刻侵入她的檀口,迅速卷裹住她的丁香,展开一段追逐和交缠…… “小语——”裴少北发出一声浓重的喟叹,不明白为何她吻起来的感觉,会如此甜美芬芳? 她星眸微闭,起先的微愠和抵抗,都在他强势的索吻下消逝无踪。 他断地加深彼此间的吻,时而轻吻慢舔,时而狂放霸道,淡淡的烟草的气息,交缠在他们的鼻息之间。 慑人心魂的深吻,同样也引起他情欲上的骚动,再开口时,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似粗哑般的低喘:“小语,我要你,现在!” 第209章 一枚戒指 第209章一枚戒指 他那因欲望而显得更加沉峻的脸,让他显得格外具有侵略性,灼热的视线中隐含着一种魔魅般的光芒,几乎让她以为自己已为他幻化成一团火球。 他停下了他的吻,结束前不忘用两道薄唇轻舔含吮她的红唇,仿佛把她的唇当成稀世珍品,非得要一再品尝。 她的表情惹人心怜,一种无辜的迷惘神态,在这一刻,全成了刺激体内荷尔蒙的最佳催化剂。 他的视线灼热,紧盯着她的脸庞不肯放松须臾,睇着她充满惶惑的小脸,心头邪意一起,低头咬住她! “你……”她惊喘,娇躯倏然凛紧,美丽的黑眸中盛满错愕和不敢置信。 “这是我的地方,我爱怎样就怎样。”他故意逗弄她,和她唱反调。 别开脸,温语试图漠视他的指尖传泛而来的愉悦感,偏偏他的指尖似有强大的魔力,总是可以轻易挑起她心底深处的火焰。 “你喜欢我这样碰你,对吗?”裴少北俯首,轻啄她轻颤的羽睫,双唇落在她细致如白雪般的颈际间,低哑粗嗄的嗓音里尽是浓烈的欲念,揶揄地开口:“你的身体永远比你说的话来的诚实,又何必耗费心思抗拒我?” 温语轻咬红唇,为自己轻易就被他成功挑逗的反应,感到无比羞愧。 她想哭,突然对自己感到愤怒,心底一再告诫自己,不许再对他有任何反应,今后都要躲他躲得远远的,她要他幸福,必须狠下心来啊! 可是,她却控制不住她的心!一再的沦陷! 裴少北是温存的,完全拥抱着她,在她身上温情款款。 他不断亲吻她的脸,细细地用嘴唇爱抚着上面的每一处。 每一处被他亲过后,都留给她挠心的感觉,渴望着他再一次温存经过。她的身体开始不自觉地弹动着,迎合他的每一次深入。 “小语……”他嘶哑着声音在她耳朵吹送,“快乐吗?” 是的,快乐!这个强占她的男人在给她从没有过的快乐!温语咬住嘴唇,为自己此时的感受感到懊恼。 他及时阻止了她这一情绪地漫延,舌尖轻启开几粒贝壳,放出被咬住的下唇,送进舌头去,轻柔地触摸她的口腔。 “我很快乐!小语!你知道吗?有种快乐只在爱的人身上才会感到……” 是的! 她虽然只有他一个男人!可是她知道,她是快乐的! 因为女人更注重的是心灵的感受! 如果不爱那个男人,就算是快乐也会空虚吧! 但此时,她快乐里却感到沉重,这个她每每忍不住想环起胳膊紧紧抱住的身体,不是她的!她好怕自己会影响了他,尽管他不在意,可是他越是不在意,她越是为他在意啊! 但温语没意识到,那沉重里也许有更多的渴望,或者,隐忍的冲动。她多么的渴望他,他的眉眼,他的怀抱,他的霸道,他的睿智,他的腹黑...... 一切的一切! 他一直看着她的脸,两弯长长的睫毛竟忽然凝上些水晶般闪亮的东西,他的心颤了下。 然后看到一滴浅浅的清泪从一个眼角溢出来。 他用舌头舔上去,留到她脸颊上更多的湿意。 温语被这些湿润一下带走了魂魄一般,两臂猛然地抱住了他,希望那些被他摄走的魂魄可以再粘回她的身体里。 他突然抱紧她,把她的身体托起来,让她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审视他的脸,闪烁着眼神,带着些新奇,别致。 她看到,深情的双眸,挺直的鼻梁,刚刚从她嘴上摩擦离开,还带着潮红的唇,饱满,生动……饱满生动的一丝笑意又挤上嘴角。 那丝笑意送出两个字来:“亲我!” 温语便着魔一般,吻着那处饱满生动下去…… ....... 她瘦了! 当一切过后,他拥着她而眠时,感受到她身体全是骨骼,咯得他有点疼。 这些日子,过不好的人不只是他,还有她吧! 此刻,她在他怀里缩成一团,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般,伏在他的胸口,小手靠在他的胸口,他突然想起,五个月了! 他这样拥着她入眠还是第一次,那次在度假山庄根本没有好好休息,精疲力尽的也没抱她。 而此刻,他看着她,静静地看她的睡容。她的睡相很好,规规矩矩地缩着,呼吸均匀,白里透红的脸上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长长的睫毛覆下来,绒绒软软地刷在他心上。 他才发现原来她睡着的样子是最漂亮的,乖巧安静,不会那么抗拒他,也不会口是心非。 一个月没见了,心里如此挂念,怕她又缩回壳里,怕她跟别人在一起,可是要的是一辈子,本身的工作又不允许总是儿女情长,怎么都难顾及的完美! 他心里挂念着她,此刻又沉溺于她甜美的睡容,明知道不该吵醒她,却还是忍不住俯身去亲,没有任何防备的她,软的不可思议,原本只想浅尝即止,没想到却一发不可收拾,吻了又吻,终于还是把她吵醒了。 先前被累极,此刻的温语真的是困得要命,只觉得烦不胜烦,翻了个身避开他:“不要吵我好不好?” “好。”他答应的爽快,搭在她腰上的手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这样被一个男人看着,她怎么可能睡得好,叹了口气。 而他笑盈盈地望着她:“睡啊,我不吵你就是了。” 她低低抱怨:“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要我?” 裴少北也在问自己,为什么要她? 但是他知道跟她相处的时候他很自然,不用去思考上一步或者下一步的问题,她不用香水,身上淡淡的肥皂的味道,却无由地让他觉得安心。她近在咫尺,这也让他觉得很安心。她没有功利心,她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型!而他需要的不是不着边际的妖精,他只要一个能让他全身心放松的女孩来陪伴度过余生。 “因为所以自然道理!”他给了她一个可有可无的道理。 可是爱上一个人,需要什么理由?根本没有理由,如果真的需要幻化成那些理由,找出对方一系列的优点,那爱也不见得真实。真正的爱上是没有理由的! 她已经累极,早已推敲不了问题了,闭上眼,不多久就传来沉沉的呼吸声。 他抱着她,一双深眸在夜晚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醒过来时已经早晨五点了,这会床边已经空了,还以为他走了,起了床才发现他还在房里,正打开她的电脑,在打着字。 好像是在打什么会议要点,好像是讲话稿。 他表情认真,剑眉微蹙,她还是第一次见他修长的手指敲击键盘,他用的很熟练,键盘介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像是很刻意的在放低声音,怕吵醒她吧? 温语睁开眼看着他,他已经回过头来,见她醒了,问:“是不是吵醒了你?” “没有!”她摇头,其实这些日子,她睡得很不好,总是睡眠质量很差,半夜醒醒睡睡,而昨晚是她睡得最好的一次,也许是因为他在身边的缘故。 他丢下电脑,走过来,掀开被子躺上床,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她,认真地说:“昨晚我没说过的话,我想过了五个月了,你该想的也都想过了,一定是反反复复想了很多次了!温语,我告诉你,我不同意分手!下周你直接去吉县,不要让我再纷扰了,这就是你对我做的最大的贡献!可以吗?” “我——”她欲言又止。她可以吗? 他拉住她,认真的说道:“你什么你?你要是对我没感觉,在度假山庄还有昨晚,你会义正言辞的拒绝我,可你没有,你跟我一样需要!被我吃抹干净了,还想装清高!你别告诉我昨晚你是在玩都市男女最爱玩的一夜情!” 她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气自己又被他这样俘获了,恨恨地想甩开他的手,他却抓得更紧,一个用力,拉她靠在她身边,眉开眼笑,气息不稳地亲她的脖子。 她气他太无赖,左躲右闪地,不让他得逞。他一时抓不稳她,有点气急败坏,索性抱住她一起往床上倒去,一个翻身压住她,狠狠地亲个够。 她哀求:“我还没洗漱呢……” 他没理会她,渐渐加重了力道。 她避无可避,只能任他强取豪夺,轻吮着她跟她缠绵。 他的技巧实在太好,让她一点一点被攻陷,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渐渐开始回应他。 他满意地看了她一眼,唇往上走,亲吻她细腻的耳垂,一点一点,濡湿她的皮肤。她被他弄得很痒,忍不住想笑,胃里空空的,一笑又吸进了不少空气,凉凉地很不舒服,伸手推他:“起来,我饿了。我给你煮饭去!” 他含糊不清地舔她:“我比你更饿。” 她努力偏过头,让自己离开他的唇:“我说真的!” 胃很适时地咕噜噜叫了起来,昨夜太累,肚子都被繁重的运动累饿了! 他撑起身子,伸手抚上她的腰,可怜的胃确实陷了下去,显得整个腰更是不盈一握,不由有些心疼,终于懊恼地投降,放开她:“好,吃饭。” 第210章 我给不了你幸福 第210章我给不了你幸福 她起来洗漱,完了去厨房煮饭。 心里问着自己,温语,这算什么?你们和好了吗? 可是你真的能给裴少北带去幸福吗?你不要害了他啊!可是他到底要的什么呢? 一低头,突然发现手上多了什么东西!她错愕的发现,无名指上竟然有一枚戒指,是枚钻戒,小小的钻戒,不大,却很耀眼,铂金的环,镶嵌着一粒绿豆大小的钻石! “呃!”她一下心跟着狂跳起来。 看着自己手上不知道何时多的戒指,犹豫着。 “喜欢吗?”突然门口传来他低沉的嗓音,温语一下子怔住,就要摘下来。 “不许摘!”他厉声喊道。 她坚定地摇摇头,拒绝了他:“我不要这个。” 他无奈地看着她:“你什么时候才能依我一次呢,我每天听到的都是不要不要,对你好你不要,对你不好你也不要,小语,你到底要什么?” 温语!你到底要什么,突然有些茫然! 裴少北眼眸一紧,英俊的容颜隐现一抹阴霾,只当她是不喜欢这个戒指,他可是带在身上好多天的,他打算向她求婚。她居然不要,真是太打击他的自尊心了! 温语一下僵在那里,是摘也不是,不摘也不是了。 她转过脸,看到裴少北深邃的双眸望着自己,他瞧见她的眼中的茫然,叹了口气。 “这戒指,我不要!”她语气坚定而纠结。 “你敢!”他厉声喝道:“你敢不要,我今天就把你送到裴启阳那里,让他解剖了你!我倒要看看你心里想的什么!” 温语被他这么一喝,整个人闷住,脑子瞬间当机了数秒时间。 他、他、他……他说了什么? 解剖了她? 她一时无法回神,只是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就这样傻愣愣地望着他,那眼神满是困惑和不解,却有一丝受伤。 见她迟钝了神情,裴少北不耐地皱眉,再次喝道,“好好戴着,听见没有??” 他冷冽的男声直接刺破耳膜,一阵嗡嗡地回响。温语再度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还真是,给她戴上戒指都要用吼得,可见自己真的是无可救药了,叫他这么操心! 她单薄的身体微微颤动,放下了手,不再摘了! 只是恍惚的目光对上他。那张冷漠英俊的容颜是如此得陌生,她轻轻开口,声音都有在颤抖,“其实,就算不戴戒指,不跟你在一起,我也不会跟别人在一起的!” 因为她的心里只有他,现在满满的装的都是他一个人! 他一下怔忪,柔和了一张俊颜。走过去,拥住她。“你若敢摘下来,若敢想别的,你给我试试看!不就是温治国入狱了吗?他是他你是你,你再乱想,你试试看!” 原来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这是否意味着,他一直都知道?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 这一刻,温语真的彻底呆怔了! 胸口疼得痉挛,她紧紧的抿唇,原来他真的什么都知道?! 他是那么的睿智,那么的聪明,他是裴少北啊,想到他对自己这么好,她还是辜负了他的信任,心真的痛,可是抿唇还是缓解不了那种疼痛。 他又说:“我不想逼你,给了你五个月的时间,我想你会想通,可你还是榆木疙瘩一个,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戒指戴在你手上,我等你去吉县找我,告诉我,你会一辈子跟我在一起,我等你想通,这段时间我不打扰你!但你就是我的女人,我未来的妻子!你若敢再跑,我真的不客气了!” 她仰起头,眼前模糊一片。 “我对不起你!”她低声呢喃,却说不出的滋味在心间蔓延。“既然你知道我心里想什么,就别勉强我好吗?我真怕——” 他沉声截断她的话:“你明知道人都会死,那为什么现在不都死了算了,刚生下来的孩子直接掐死好了!干么还给他机会儿活?那是每个人都知道,即使大家都知道要死,还是要努力活一回,才不枉此生!” “不枉此生?”她重复着他的话。 好好爱一场,即使无法预知结果也要好好爱一场吗?可是她要的不是结果,是他的幸福啊!她只要他幸福啊! “对!人已经活得很憋屈了,这样那样的压力充斥在我们的周围,你还要再给我们套上枷锁,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他望着她。 “可是我给不了你幸福啊!”她说道。 “幸福是什么?” “幸福是什么?”她也反问着。 “对我来说幸福是两个人相濡以沫,平平淡淡,一起携手看日出日落,一起吵吵架拌拌嘴,一起睡在一张床上,直到彼此满头青丝变白发!那就是我要的幸福!” “阿裴——”她以为,他要的是一往无前,原来他要的只是这样的简单! “煮饭吧!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我等!”他还是那样的宽容,他的胸怀就像是大海一样的宽广,可以容纳百川! 吃过饭,她还在恍惚,却没忘记帮他洗好衣服,熨烫好,夏天的衣服,一烫,吹吹风就干了! 他换了衣服,已经是早晨七点多了。 他穿着她熨烫的西裤,裤缝笔挺,就像是机器压过的,皮鞋光亮。 他要回去了,回吉县。 她怔忪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 他站在门口,然后伸出手,用力把她搂在怀里。 她明明有很多话想说,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他柔软的唇覆在她的唇上,她只有一个感觉,渴望! 闭上眼睛,承受着他的吻。 脑海中不断的闪烁着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他为她做的,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塞满了她的整个大脑。 几秒钟的闪烁,她差一点脱口而出,告诉他,我爱你,裴少北!我是真的爱你! 可是,爱,这个词,真的不是那么轻易说出口的! 裴少北放开了她。这只是个道别吻,发乎情,止乎礼,只在温语的唇上,留下一个短暂浅吻,便放开了她。 温语睁开眼睛,只见裴少北那凌厉的眼光死盯着她的唇,然后又狠狠地吻住她,直到她气喘吁吁,才放开。 “我等你,等你亲自来找我!乖女孩,你会想通的,我对你有信心!”他说道。 “我不知道!”她小声道,她是真的不知道。 “自己去上班吧,我必须得走了,十点的会!” “路上小心!”她小声道。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离开了。 温语去上班,没想到一到单位就遇到了那个大魔头——裴启阳。 温语一下呆住,只见裴启阳站在一辆黑色的车子旁,此刻的他,穿的很是正式。 温语不知道怎么跟他打招呼,是打招呼,还是不打招呼?她正在犹豫间,就听见裴启阳在那边喊道:“温语!” 温语顿时惊惧,他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过来!”裴启阳在那边劳神在在的喊道。 呃! 真的没办法了! 温语心想,这是个魔头,过去吧!只要咬牙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面对着个和裴少北有几分想象的男人,温语走到他面前停下来,她不知道裴启阳是做什么的,她只能开口:“裴先生,您好!” “嗯哼!”裴启阳皱皱眉,“走吧,咱们去坐坐!” “对不起,我要上班!”她的时间快到了! “可以不上!”他说:“宣传部不差你一个,少你一个不少,多你一个不多,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上班上班,不就那么回事啊?” “可是我真的跟裴先生没有什么好谈的!”温语小声道。 裴启阳看着她面露不满地问:“这么说你不怕我拾掇你?不怕我趁机打击报复你?” 他这一问倒是让温语颤抖了一下,她说:“怕!” “那还不乖乖的!” “裴先生,如果你是因为裴少北的事情找我,我不会去!如果不是,我想我更没必要去!虽然我很怕你这种不按正常规矩办事的人,可是不代表我就一定屈服!对不起!”温语不卑不亢地说道:“裴少北说,今天我只要上班,哪里都不用去!我打算听他的话,没义务陪您坐坐!” 何况男女有别,他就算是魔头,她也不能为此而随便跟男人去坐坐! 本来以为此话一出会瞬间激怒这个人,可是没想到他却笑了!“嗯哼!不错!不卑不亢,只听自己男人的话,这么说你们和好了?” “不劳裴先生操心!”她依然小声道:“也不劳裴先生操心。” 裴启阳皱着眉头看着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她就这么站在那里,明明很害怕的样子,却还是咬牙坚持自己的原则。 “我就爱操心!就爱费心。”裴启阳突然玩味的勾唇。“你能怎样?” “我是不能怎样,也不想怎样,我去上班了!”温语不打算再说话,径直要走。 “站住!”他沉声道:“呵呵,看来你还真是不怕我!” “让人怕你很有趣吗?”温语小声反问。 听了这话,裴启阳的眼神一下子扫了过来,目光在温语身上停了好一会,方才闲闲地说了一句: “呵呵,我也没觉得没趣啊。我觉得很有意思,你这丫头倒是有趣!” 第211章 闷骚型的女孩子 第211章闷骚型的女孩子 “抱歉!”温语再度说道:“我真的要去上班了!” “哈哈,既然你坚持当听话的好孩子,那我就不勉强你了!干脆我进去跟你坐坐吧!”他说道,跟着她一起进市委大门。 “呃!”温语呆住。 门口,被门卫拦住,裴启阳出示了一张卡,把门卫的脸吓得一阵白,立刻道:“您请!领导请!领导请!” 裴启阳微微笑着,收起来卡,优雅地一笑,大步走了进去。 温语不知道那是什么,像是个身份证明,可是不知道是什么! 温语越来越觉得别扭,这身边跟着妖孽男子,还是裴少北的哥哥,真是有点别扭。“你到底找我什么事?您说吧!” 她不想跟他进去办公室,她可不想所有同事都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 “呵呵,小丫头,要不是素阳对你评价这么高,你以为我会这么客气?我告诉你,千万别欺负我们家的人,不然啊,我没人玩的时候,就会欺负那些找我们家人麻烦的人!你最好努力让自己成为裴家的人,否则啊,我就玩死你!”裴启阳说的轻描淡写,可是一句话如剑一般的刺中温语的穴位,令她感到窒息! 这个人,不会也觉得她跟裴少北在一起合适吧?怎么不在一起还要赖着她吗?这样子像是不在一起就要威胁她了!温语哭笑不得的看着裴启阳。脑海里突然想起来一个人的名字——南霸天! “丫头,想什么呢?我猜你一定在脑海里把我想象的很不堪!”说到这里,他笑了,笑得仙气缭绕,清雅超凡,可是在温语看来,却是邪恶至极。 他笑着,但温语却犹如中了魔咒一般,僵直着身子,仰头望着他,听他继续往下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心里很闷骚的!你是闷骚型的女孩子!” 呃! 温语抬头看他,没有想象的尖锐和犀利,反而有抹平和的笑容,她一下不知道说什么了!闷骚型的女孩子! 这话还真是新鲜! 温语一下怔忪了眸子,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其实你一方面舍不得少北,一方面又想让自己装扮的很伟大,成全他!何为成全?只有傻瓜才把到手的幸福丢开!你这孩子傻是不是?又舍不得又想成全,这不是闷骚是什么?” 她已经完全懵了,他……他知道……被他看出来了……可是她是真的希望裴少北幸福啊!可是她也是真的舍不得裴少北,裴启阳怎么看出来的? 可是,他的话,却是叫温语无力去反驳。难道她真的是闷骚型女孩?! 她呆住了,但他的话还没说完,“昨天见到了吧?周家也是大宅大户了,我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你这个小丫头?我弟弟宠着你,可你若是一直不识时务,叫他这么累的话,那休怪我不讲情面!你假如什么都不怕,你可以反抗我。如果你觉得你有能力的话!” 长着一副清贵俊雅的面容,说的话、做的事,截然相反,与他的外表没有半分关系,如此两极的反差,他的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邪恶。 长相再超然,声音再令人陶醉,这些只要不是用在正途上,那都是邪魔歪道。霎时间,她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个裴启阳他根本是个魔,她可不是他对手! “我的私事您都要管着,您还真的很是好心!”她不自觉地说出一句话。 他微笑着,“我一向好心!” 呃! 温语看了眼来往的同事都在看她和裴启阳,她赶紧地朝大楼走去。 裴素阳没有做任何调整,居然一大早就在办公室里。 温语去帮她打扫办公室时,发现她已经坐在了办公室里了,眼皮微微红肿,脸色苍白,而裴启阳也直接进来。 “大哥,你怎么来了?”裴素阳站了起来。 裴启阳在她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来,指了指温语:“我来找她的!” “呃,你找小温干啥?” “我来验证下这丫头是缺心眼还是聪明人!”裴启阳如实说道。 温语真是无语了,乖乖去帮他倒了一杯茶,可是裴启阳却不用。 “大哥,小温胆子小,你不要吓到她!” “我已经告诉她了,这丫头胆子可不小,居然敢挑衅我!其实就是个闷骚小丫头!” “我没有!”温语赶紧说道。 “你看,她还反驳呢!” 反驳就是挑衅吗? 温语真的是哭笑不得,不过可以感觉出这个人没有恶意,她倒是轻松了些。只是他给人的感觉还是很可怕,如果说裴少北是狡猾的狐狸的话,那眼前这位就是一只魔王。 见裴启阳来找裴素阳,温语赶紧说道:“我先出去了,等下方便了再来打扫!” “别介!自家的事情,不必瞒着!”裴启阳说道。 这怎么是自家的事? “你是少北的女人,自然是自家人!”裴启阳说得如此的冠冕堂皇。 “呃!”温语脸一红。 “小温,不需要出去!”裴素阳说道。 “可——” “可什么可,再废话我把你声带给割断了!”裴启阳在一边说道:“让你这辈子都当哑巴!” 呃!又是血腥! 温语只好去打扫,他们不避着自己,还真是把自己当成了自家人。 “哥,我这里没事,你也别吓小温了,你该做什么就去吧!”裴素阳笑着开口道。 裴启阳的笑容显得很魔性,“这么走了可不行,听说陶然那贱人没把孩子流下来!这事还真是很逗!居然这么吓都还呆着,这孩子还真是命大!” “哥,何必呢?我都看开了!”裴素阳说道:“无论如何那个孩子都是无辜的!” “裴少北这个混蛋!”裴启阳突然一拍桌子,吓了裴素阳和温语一大跳。“居然跟我说周启明这个软蛋男人是他妈的好男人,我的人昨个跟着去了医院,他可是跟着去了医院,他这是间接承认了陶然和那孩子了!” 裴素阳眼底闪过一抹伤痛。 裴启阳看着她那样子,转头问温语:“温语,你来说一下,哥哥我怎么对付那破鞋?” 温语一呆,错愕,他这是在征求自己意见啊?!她有点为难,看向裴素阳,有心不说,却又觉得裴启阳不会放过自己,只好硬着头皮道:“我觉得她已经很惨了。” “她惨?”裴启阳眉头明显的不悦。 温语又道:“她明知道周局喜欢裴姐,可还是利用手段怀了孩子。这样的开头一开始就带着阴谋,如此不光明的开端,怎么能有幸福的结局呢!周局就算跟她在一起,他们两人这辈子也不会有幸福可言!周局会一辈子记得自己对不起裴姐,带着这份愧疚,一辈子心底暗痛,他也不会幸福的。陶然明知道他心里有别的女人还要跟他在一起,这样的折磨,对她来说也可以了。我是觉得这本身就是悲剧!不需要您再去对付她了。我们以后都别再提他们了吧?因为提起来难过的还是裴姐......” 裴启阳微微的挑眉,倒是没想到温语会这么说。 而裴素阳也开口道:“哥哥,他的一切事情和我无关了!如果你真的怜惜妹妹我,就别再过问了,可以吗?” 裴启阳深深的凝望她,像是想穿过她的眼睛看到那颗心:“不会再吃回头草?” 裴素阳抬起眸子,眼底满是坚决,像是一株傲立的雪梅。她缓缓的开口:“哥哥,我还能吃回头草吗?你觉得裴家人是吃回头草的人吗?” 裴启阳轻哼一声:“你可想清楚。” “我很清楚!我不会跟他在一起了,我不想一辈子像吃了苍蝇屎一般的恶心!” “那好!这件事,我不再管!下面我们说说这个小丫头的事!”他指了指温语。 温语又是吓了一跳。怎么又扯到了她? 裴启阳睨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倒是很理解人的本性啊!我就说你骨子里很闷骚嘛!跟少北是一种类型。你们两个还真是王八看绿豆,对眼了呢!” 裴素阳也被大哥吓了一跳。“哥,这话太难听了,要是爸知道了,会气死的!” “哈哈,这不是不知道嘛!”裴启阳哼哼:“本来就是,我也没说错。” 温语开始头痛,他这说话的,真的是不能较真,不然要是遇到了厉害的,非得打起来不行! “大哥,这是温语和少北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参与的好!”裴素阳觉得还是尊重人好。 “我喜欢推波助澜或者直接拆散!”裴启阳朗声宣布。 温语眼角余光瞟了瞟他笑得仙气缭绕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子。 只听到裴启阳又开口了:“温语啊,你要是跟裴少北好好的,说不定我给你们搅黄了,今个知道你们黄了,我非得给你们糅合了不行!你害我弟弟都没回家过年,你的魅力不小啊!居然还敢不甩我们裴家人,你长了几个脑袋啊?你要是喜欢作恶啊,就慢慢来,少北那闷骚蛋也会把你慢慢玩在股掌间,别急!” 说完,他噙着一抹笑,瞥了一眼温语惊颤的小脸。 第212章 玩得就是惊心动魄 第212章玩得就是惊心动魄 “可我就爱凡事插一杠子,所以你们这闲事,我管定了!”裴启阳眸子沉了下去。“说吧,你想做什么?” 温语被他的声音震住,却还是平静地看着他,他这样问话的气氛有点窒闷,温语抬起头来,平静地开口:“裴先生,这是我跟裴少北的事情,任你再喜欢玩,再愿意玩,我也不会被你威胁!我知道你说到做到。我这辈子妥协的太多,我妈妈说,人可以妥协,但是不能没原则的妥协。你要插一杠子也好,要怎样都好,那是你的事情!我只能按照我的原则去处理这件事!对不起!” 此话一出,裴启阳和裴素阳都是为之一愣,裴启阳不动声色的扫了眼温语,她脸上有着倔强,却有着不妥协。 温语也徐徐抬头,只见裴启阳坐在沙发上凝望着自己,那样高高在上的姿态。可是她也只是这样看着他,唇抿得紧紧地。 沉默了良久,裴启阳沉静的男声响起,打破了寂静。“呵呵,倒是个倔强的小丫头,有点脾气,也很有原则!还是个大闷骚呢!” 温语心里一顿,不说话。 “大哥,人家小温说的对!咱们还是别管人家的私事了,再说少北岂能是那么没用的人?”裴素阳在一旁说道。 “呵呵,敢跟我叫板的还真是很少!这丫头倒是有可塑性!难怪少北肯给她时间!”裴启阳望着温语似笑非笑地淡淡说道。 温语还是不说话。 僵持了一会儿,裴启阳说道,“你只需要告诉我,你能不能够跟少北在一起?” 温语微微迷茫,开口说道,“我不知道。” “我需要确定答案,能或者不能。”裴启阳质问道,并不认可摸棱两可的回答。 温语倨傲地与他对望,坚决说道,“不能。” “为了他好?”裴启阳挑眉。 “是。”温语没有否认。“他是郝书记看上的乘龙快婿,郝倩才是他未来的妻子,不是吗?” 裴启阳凝望着她,蹙眉问道,“谁告诉你,郝书记的女儿裴家的男人就一定得娶?” 温语一顿,错愕了下,却还是道:“即使不是郝书记,也会有这样那样的配的上他的女孩子,而我,配不上!” 裴启阳的目光忽然有了一丝温度,沉默的俊容犹如冰山融化一般。温语怔怔地望着他,他却那样突兀地笑了起来,低沉的笑声蹿入她的耳朵,她更加懊恼地蹙眉。 可恶,有什么好笑的。 “呵呵,还是自卑啊!闷骚的丫头,说你伟大,你的确不怎么伟大,说你不伟大,你又给自己套上伟大的枷锁!总想着去成全别人,为什么不去成全你自己!让自己锻炼的百毒不侵,成为那个可以和裴少北比肩而站的女人?你这就是矫情,就是他妈的闷骚!闷骚的都可以掐出水来了!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闷骚味道!” 温语脸上蹭得一红,尴尬地否认,“我才不是闷骚。” “不是闷骚就是风骚!” 温语原本只是脸红,这下子连脖子都红了。 “一个连自己要什么都不能完全确定的女人,你要知道你的一切行为如果不能彻底的坚持的话,倒不如去顺从你喜欢的那个男人!那样的成全,也许更有意义!你这样矫情,非但成劝不了裴少北,甚至会影响他,让他为你分心,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丫头,别打着成全别人的旗号玩着欲擒故纵的把戏。”裴启阳再度说道,语气里反而有了劝解的意味,即使声音很冷,但温语还是感受到他对弟弟裴少北的关心,以及对自己的忍让。 温语一下子有点敬重起裴启阳来了!亲情如此,真的让人温暖。她一下子有点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如果她的有意成全,反而更可能影响他的工作,那么她是不是更该死呢? “小温,你先出去吧!”裴素阳见温语沉默了,柔声说道。 “是!”温语早就想走了,听到裴素阳这么说,立刻离开。 “等等。”裴启阳沉声喝道。 温语只好再次停步,咬着唇转身,裴启阳提醒道,“劝你还是乖乖的做好准备,不愿意当裴少北的妻子,你就一辈子当他情人好了。既然非要这么伟大的成全他,那我看家里娶一个支持他仕途的,你在外面当小三,这不是更能成全他?” 温语心里一颤,脸瞬间惨白,脊背挺直!不发一言,走了出去。 裴启阳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漠漠收回视线。转头看向裴素阳,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这个女人跟裴少北一样,是头倔驴!” “哥,你这话重了!”裴素阳说道。“温语可不是当人情人的女孩子,少北也不会同意。” 裴启阳耸耸肩,很正经地凝视着自己的妹妹,良久后淡淡说:“我的话,够她想一阵子的了,这丫头不坏,我们家还是找寻常女孩当未来的女主人好,像妈那样的女霸王,还是算了,让爸头疼一辈子,我们头疼半辈子,太辛苦了!” “哥哥,那是我们妈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 “我又没有任何夸大!” “说不过你,最好别让妈知道!” “那是!不过今后可一定要好好长个心眼了,周启明那种软蛋男人不行。听说韩简回来了?我得去会会!” 裴素阳一听他要找韩简,立刻制止:“哥,你别找他!” “丫头,我没找他,是他找我!”裴启阳沉声道:“昨晚打了我电话!” “啊?”裴素阳错愕了一下。 “丫头,你觉得韩简这样的人,他会不知道昨天的事情?” “哥,你什么意思?” 裴启阳眯起眼睛,他那副浅色的瞳仁,幽暗中透着种沉静,很像一副淡墨的山水画。“见了他之后,再告诉你!十多年不曾见面,总要知道他现在怎样了!我去会会他!” “哥——” “谁让你们不长脸,非要我操心!”裴启阳转过头扫了一眼妹妹。 “哥,我没让你操心,是你非要操心的!” “闲着也是闲着!” “那你跟你的小魔?” “哼哼!她跑不掉的!”裴启阳危险的眯起眼来,像个狡猾的狐狸。“最近她很累,给她放个假,回去继续玩!她现在一定很高兴,以为我再也不会管她,等到她玩得欢的时候我突然到来,你猜,小白兔见到大灰狼时候的表情有多可爱?” “哥,你太奸诈了!” “玩得就是惊心动魄,耍的就是心惊肉跳!我走了!”裴启阳站起来,走到门口,对裴素阳说道:“对了,你说那温语的厨艺不错是不是?” “嗯!” “下次我回来,再尝!”他说完,就离开了。 裴素阳把自己沉在大班椅上,疲惫的揉揉眉心。 中午的时候,裴素阳带着温语去了健身房。裴素阳有专门的健身房,大约有三十坪左右,其他副部长和科员也都有公用的健身厅。 “小温,上午大哥找你,是想帮你和少北!” “裴姐,我知道!”温语岂能不知。只是她不喜欢这样的好心,在她没有想清楚之前,她不会妥协,人生不能反反复复,一旦想清楚了,就要坚持,再犹豫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我知道你们的好心,可是有的问题,我需要自己想清楚!裴姐,我现在很迷茫。” 裴素阳抬头又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嗯!我要跑步,你呢?” “我陪你跑步吧!”温语说道。 她有点担心裴素阳,所以想要陪着她。 “好吧!”两人上了跑步机,各自设好了速度和时间。 温语心里也很烦闷,裴少北的一枚戒指还有昨夜的事,搅乱了她一颗心。 那早已坚定的心,却有点动摇了! 裴素阳是心情不好就想发泄,可是现实让她不知道如何去发泄。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小丑,吞了大便一样的恶心,那些伤,在心底,发泄不出,也不知道如何发泄,她只想跑跑出出汗。 跑步机运作起来,她身体机械地往前跑,脑中渐渐一片空白, 只听得到耳边自己粗重的喘息声,一直跑着,窗外的风吹进来,她的汗水冒出来。 温语也是,这跑步是项单纯的运动,只是机械的重复! 两人上去了,似乎都停不下来了! 两人一直跑,跑步就像是人的生命,一直往前跑着,停不下来。 那种将要窒息的感觉,可以瞬间忘掉很多事情,开心不开心的都好…… 温语读书的时候,常常会一个人下了晚自习去操场跑步,400米的跑道跑无数圈,累得筋疲力尽躺在草坪上,头晕眼花地看如水的夜空,世界无限大,人却很渺小,那是无法左右的生活,只能想通一些什么,又遗忘一些什么! 而裴素阳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觉得越跑越快,呼吸急促,脑中想着要停下来,双腿却不听使唤,机械地前后跑动,眼前有些发黑,却停不下来,停不下来…… 恍惚间突然有人伸手按掉了开关,她抬起头来! 就看到一脸担心的温语,她满脸的惊慌。“裴姐,你没事吧?” 第213章 你失恋了 第213章你失恋了 速度缓慢的降下来,裴素阳终于停了下来,她从跑步机上下来,正想拿毛巾擦汗,回头却看见温语一脸担心地看着她。 头有点晕,裴素阳的脸忽近忽远,正想回答,突然眼前一黑,就没了意识。 “啊——裴姐——”温语低呼,一把接住她。 她不知道找谁,只能打了周启航的电话。 当车子开来,周启航把裴素阳抱上了车,送去了医院。 检查的结果是累坏了。 医生说:“二公子,病人有严重的失眠问题!她累坏了!” “人没事吧?”周启航问。 “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 裴素阳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周启航和温语一边坐了一个。 她坐起身,头还有点晕。 “姐,你该好好休息!”周启航开口。 “我没事!” “什么叫没事?”周启航皱眉,语气有点不耐。“你再也不能为了我哥那个烂人亏待自己的身体了!” 她苍白着脸笑笑,没有辩解。 温语看到她这样子,心里更是难受。 “启航,谢谢你!今天给你添麻烦了!我没事,你去吧,小温陪着我就好了!等下我们就回去!”她微微往后靠了靠,倚在病床的边上。 “姐!”周启航语气突然沉了下去,十分受伤:“你怎么跟我这么见外?难道他错了,我们就不能是朋友了吗?” 裴素阳说:“启航,你一直是我最好的弟弟啊!”停了一下,她又说道:“启航,真的谢谢你!这些年都谢谢你!” 周启航又被她惊到,却仿佛更受伤,别开了脸,只说:“我不需要你的谢谢,是我没帮你看好我哥!该说的对不起的,也有我!你好好休养,保重自己的身体!” 说完,他走了出去。 温语陪着裴素阳。“姐,你觉得好点了吗?” “好多了!”裴素阳说道。“我们走吧!” 两人离开了医院。 周启航站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裴素阳跟温语离去,长长地叹了口气。 夜里。 林紫阳在车里把脚伸在前方挡风玻璃前,眯着眼看着不远处神情焦急的周启航身上,他坐的屁股疼,换了个姿势后依然不舒服,就打开车门,对着外面的周启航喊道:“你到底怎么回事?把我叫出来,就看你在这里发疯啊?” 周启航嘴巴里叼着一根烟,他用两根手指夹住回转头看了林紫阳一眼说:“叫你出来,是兄弟才叫你!” “我在这里看了你两个小时了,你到底怎么了啊?”林紫阳恨恨的说:“靠!你被人甩了啊?” 周启航吐了口烟笑笑说:“我他妈都没恋过,谁甩我啊?” “那你这副样子,跟失恋似的,你咋了?” 周启航回来,进了车子里,靠在椅子上,歪着脑袋懒懒的说:“我是觉得我们兄弟们真的变了,我哥对不起素素姐,你跟少北哥又因为程子琪闹的不欢快!我们一起长大的兄弟,现在都不是兄弟了!为了女人,为了情意,我们都他妈变了吧!” “靠!”林紫阳坐直身子揉揉发疼的屁股,忽然伸手在喇叭上猛拍几下,“别跟我提裴少北!” 提到裴少北,林紫阳只恨的想要骂几句! “程程跟你也不可能吗?”周启航突然问道。 “你觉得可能吗?即使我不在乎,她会不在乎吗?”林紫阳笑了,苦涩的笑了,“再也不可能了,我他妈这辈子就被裴少北这该死的表哥给毁了!” 周启航的视线飘渺地望向了车窗外,“是的,不可能的!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可能的!也许只有她幸福了,你才能真的去找自己的幸福!” “你怎么了?”林紫阳瞪着周启航。 “我很好!”周启航说道。 “你变得多愁善感了,要当文艺青年吗?” 周启航不屑的说:“神经啊,我们回去吧,喝酒也没意思,做什么都没意思,只想打人!或者像启阳哥一样,杀一头猪解解气也好!” “你失恋了!”林紫阳笃定地说道。 “去死吧!林紫阳,你才失恋了!” 林紫阳冷哼一声,脸沉了下去,“算了,走了!” “下次,我们再聚聚吧,你跟少北哥这矛盾,过去吧!程子琪都跨越过去了,你还有什么记恨的?” 林紫阳气愤地开口:“我和他,再也不能同时出现!” “你也要来个一山不容二虎啊。”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林紫阳闷声道,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周启航:“……” 六月份是个多雨的季节,今年的雨水来的格外多,几乎整个六月都在下雨! 又跟裴少北很久没见了。 裴素阳恢复了平静,面容很少有笑。 小区的告示上贴出来防盗的启示,温语在门口看了眼,觉得有点奇怪,又来了盗贼了吗? 这段时日,她依然没有去找裴少北,裴少北也没来找她。生活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 周启明没再出现过,周启航也一样,裴素阳也不找周启航了,似乎大家都变得疏离而冷淡了,路辰也一样,不再找她! 而她最近倒是经常跟李俊和一起看望妈妈! 周三的时候,温语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她的对门好像一直没人住,所以也没什么邻居。而她又是住在顶楼,这种一室一厅的老房子楼梯跟楼顶都是通的,可以直接上去。 因为贴了告示,她加强了防盗,关好了门窗。 晚上跟裴素阳一起吃饭,到了晚上九点多才回来。 上了楼梯,觉得今晚的楼梯格外的安静。 她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继续走。 走了几步,觉得楼梯上面有响动,抬头去看,发觉上面楼梯和楼梯的缝隙里有个影子闪了一下,心中有点发毛,她咳嗽了一声,没赶上去。 然后,她似乎听到了开门声! 关门声! 呃!不知道是四楼的还是别处的,她寻思也许自己草木皆兵了!不由得笑了笑,走了上去,发现什么也没有。恐惧一下子从心中蔓延开,她赶紧的跑到自己的公寓开门,进去关门。 也许是住户,不是四楼就是对面的来了人!温语这样想! 半夜里,睡在床上,隐约听见有不寻常的声音。 她仔细又听,好像真的是有人,这下心跳猛然加快了,平躺在床上屏住呼吸分辨动静的来源。好像是有转动门锁的声音。 她吓坏了! 难道真的有人要入室偷盗吗?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害怕万一进来了人,本来只是偷盗的,可能要做别的! 她想起电视里播放的面对这种行窃时,可以做出的反应。 第一对方已经入室,已经在自己身边,就算醒来也要装着睡着了。因为一般窃贼,都不想伤人,除非逼不得已。 第二是对方还没入室,或者已经到收尾阶段准备离开,可以突然大声说话或者打开灯,这样对方就吓跑了。 她赶紧的开灯,并快速地弄出声响,然后门外突然没有了声音。 她万分小心地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光着脚,走到卧室门口又立着耳朵听了下。 而这时,她听到客厅那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对方正在撬门。 她飞快地喊道:“老公,叫你不要吃剩菜,你非要吃,这下拉肚子半夜上厕所了吧?” 然后,她飞快地开门关门,砰地一声,故意弄出了,外面突然没有了动静了! 温语整个人松了口气,在卧室里等了好久,没有听到声音,好像人走了。 她深呼吸,拉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发现她的大门都被撬得变了形状,整个人门差点就被撬开了! 温语一下子呆住,这才发现自己的腿是软的,那门是防盗门,居然被弄的变了形,可见盗贼有多猖狂了! 正值夏天,她立刻去厨房抓了菜刀,把所有的灯都打开,然后回到卧室,抓起电话,却不知道这个时候拨打谁的? 她好想裴少北,好害怕! 可是,他在吉县!她的全身一下子哆嗦起来拨了物业保安的电话。 因为保安的动静很大,引得有些邻居也来了。 有人不满意指着物业的鼻子说:“你们这些物业怎么管的,上个月隔壁那栋楼就被偷了一回,还跟我们保证说要加强巡逻,这要是进来可怎么办啊?一个姑娘被坏人给害了怎么办啊?” 一位叔叔又说:“物业费收这么高,这些事还管不管了。” 领头的保安赔笑说:“管,我们管,一会儿派出所来我们一起去调监控录像。可这监控太少了,只有门口有,看来我们得全部安装了!” 另外一位邻居说:“我看着贼是踩好点了,不会是小偷盯着你家就你一个小姑娘,蹲点来偷吧。” 旁边人点头:“是啊,你一个人小心!” 于是热心的邻居们七嘴八舌地议论一番。过了会儿,派出所的人来了又离开。最后剩下温语一个人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多了。 最后,她还是不敢呆在这里了,她打了李浚河的电话! 铃声响了三下之后就接通了。 “小语,怎么了?” 第214章 跟男人同居 第214章跟男人同居 他的声音通过听筒在温语耳边响起的瞬间,温语突然觉得踏实了好多。“李子哥哥,我这里遭了贼,我有点害怕!我不知道找谁,刚才派出所来了人,我怕那贼报复我,我好害怕!” “你没事吧?我马上过去,别害怕!我去接你,先住我这里!”他的语气也显得焦虑了起来,“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温语急切地说道:“李子哥哥,我好害怕!” “你把所有灯打开,电视也打开,我马上过去。”他说。 十五分钟,李浚河到了温语的住处,听她乱七八糟地描述完夜里的险境,说第一句话是:“你不能再一个人住了。这里不能住了,是老式小区,设施太陈旧,保安都跟不上!跟我去住,我那里有空房间!” “可是我还有三个月才到期!” “别管了,这里不能住了!先去我那边,你收拾贵重的东西,我们现在搬走,剩下的白天再搬!” 李浚河的公寓是他们公司租的高档公寓,三房两厅,很是宽敞! 屋子里很干净,一如他的人,沙发是白色的,客厅里很简单,装修简洁大方。 “小语,你先住这里,我这里监控什么的都很齐全,我一个人也住不过来!” “可是我不能一直住在这里!”孤男孤女同处一室,她不能,她要去另外找房子! 李浚河瞅了她一眼,用一种很凝重的神色对她说:“小语,你可以住到任何时候,我没有不方便,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不是你的李子哥哥吗?” 温语心中感激,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去帮你铺好床,你再休息下,一晚上没睡吧?” “李子哥哥,对不起,我吵得你也没睡好!” “没关系的,我本来就浅眠!”李浚河笑了笑,打开一个房间,里面一张没铺的床,只有床垫。他们铺好床,收拾了下屋子,就天亮了! 温语看看时间,没办法睡了! 而李浚河也收拾着准备上班呢! “小语,冰箱里有牛奶,面包,吃了饭,我去送你上班!这是钥匙,我这里离你单位比较远,这阵子我送你!” “呃!不用的!”她说。 “我反正也顺路!”他说。“别客气了!” 于是,李浚河送她去上班。 刚好裴素阳开车过来又遇到了,看到温语一大早从一个男孩子车上下来,她有点意外。 上午上班,温语又一点精神没有的样子,她忍不住狐疑,问了句:“小温,你怎么这么累啊?一夜没睡?” “嗯!累死了,一夜没睡!”温语说道。 “干啥了?” “呃!”温语一怔,犹豫了下,笑了笑。“没干啥,裴姐!” 裴素阳见她眼神逃避,更加的狐疑。 温语之所以没有告诉裴素阳,是因为她觉得不可以,告诉了裴素阳,裴少北一定会知道的,她怕裴少北真的赶回来,她不愿意自己的事影响他! 可是傍晚,李浚河又来接她了! 两人要去她的住处拿东西。 第二天,裴素阳又看到温语从李浚河的车子上下来。 她突然有点担心了,暗暗观察着温语,她周五的气色格外好! 她不知道,那是因为温语前夜没睡好,现在睡好了的原因。 到了下午下班,李浚河又来接她,裴素阳再也忍不住了,打了电话给裴少北。“少北,我告诉你,小温可能跟人同居了!每天早晨有人来送,晚上有人来接!你自己看着办吧!” 接到电话的裴少北一下急了,“一个小时后我就回去!” 结果那晚,他赶回来,直接上楼,用钥匙打开门时,就发现,温语的衣服被子都拿走了,贵重的东西都搬走了,还有电脑,人不在这里! “该死,难道她真的跟人同居了?”裴少北喃喃低语。 他拨了电话给温语,这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拨她的号码!天知道他一直忍了多久! 她的新号码! 他拨过去,那边却没人接! 他忍无可忍,心中一阵恼怒。 后来他打了好几次电话,她干脆给他来了个关机。这下,裴少北更加怒了,该死的女人,居然用关机对付他! 裴少北几乎是咬牙切齿要是温语在身边,只怕他要杀人了!他等了她两个星期,可是结果她居然没去找自己,反而找了别的男人,那个男人应该是李浚河吧? 裴少北拿着电话,拨了个号,“喂!李总,我是裴少北,有件事麻烦你!” ........ 半个小时后,裴少北接到电话。“裴主任,您要的那个号码的地址在......” “谢谢!”裴少北对着电话真诚道谢。 当裴少北进了电梯,敲开了李浚河家的门时,李浚河呆住了。“你?” “温语呢!”裴少北立在门边,看着李浚河,深黑如墨的瞳孔寒意乍现。“让她出来!” “呃!请进!”李浚河让开门,怎么都没想到裴少北会找来,他真的很是意外,怎么也没想到敲门的人是裴少北。 “让她出来!”裴少北双眸透着犀利,嘴唇抿成一条线,透着刚毅和倔强。 “李子哥哥,你有客人吗?”温语不知道是谁,从房间里出来,穿着倒是很正式,当她走出来看到门口的裴少北时,整个人错愕了! “你、你怎么来了?” “过来!”裴少北骤然大怒,睁开的双眼里烈火熊熊燃烧,“现在立刻跟我出来!” 温语张了张嘴,错愕和惊吓还有心底一抹惊喜一起涌出来,她走了过去。 李浚河道:“进来说吧!” “不用!”裴少北冷声道,一把抓过温语。“跟我走!” “裴少北,我——”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抓住了。 李浚河看着裴少北那霸道的占有性的动作,微微的愣了愣,也没有说什么。“小语,你跟裴县长好好谈谈吧!” 话刚说完,裴少北已经扯着温语离开了李浚河的住处,直奔电梯。 电梯里,温语被他紧紧抓着手腕,他浑身紧绷,全身都充斥着愤怒和危险的气息。 温语张了张嘴,眼里晃过一道心虚的光芒,低声:“阿裴——” 裴少北瞥见她楚楚可怜的眉眼,心中愈发烦乱的难以自制,冷声:“你好大的胆子!学会跟男人同居了是不是?你当我死人是不是?” 温语也是一愣,脸色微沉——跟男人同居? 她错愕着,心底叹息了一句,先不说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可是他显然是误会了!她不是跟李浚河同居,是她暂时借住在李浚河这里。 但是她很快反应过来,恢复如常,“是的,我决定过正常人的生活,所以请你以后不要打扰我了,那枚戒指,我会还给你!” “哼!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儿过正常的日子吗?”他冷声质问她。人也靠前一步,剑眉突然紧蹙,漆黑的眸子盯住站在她面前的温语,她楚楚可怜的小模样真是让人心疼! 但他看着她,杀气蓬勃,看样子,是想要置人于死地! 温语呆呆的看着他,心里十分紧张,有点措手不及,尤其是面对他的怒气,他不是轻易发火的人,可是她还是很怕他发火! 可是当裴少北杀气腾腾看着她的时候,她慌了神,哀求:“你带我去哪里?我要上去!”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跑了?”裴少北赫然冷笑,俯身,单手就把她抓进自己怀中,挟持着,很快电梯就到了一楼。“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就可以逃离我了?温语,你把我想的太简单了吧?” 温语心如刀绞,有点难过。被他扯着上了车子。“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我们有话好好说不行吗?你怎么突然来了?” 裴少北蛮横的吼道:“你是我的女人,你必须给我忠贞,你只能忠贞与我!你敢给我跑来跟男人同居一室,你把我置于何地?对你好,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你非要我发怒是不是?非要我难受是不是?你要折磨死我是不是?” 她不是这样的,她没想过要折磨他啊!她无力的闭上眼,清亮的泪珠子一串串顺着面颊流下,宛如珍珠滚过苍白的面庞。“我没有要折磨你!从来没有想过要折磨你!是你在折磨我啊,为什么你要纠缠下去?为什么?” 她要他好,可是他却一再得纠缠,她为了他好,也为了自己好!她只是觉得爱情不会长久,都是有保质期的,现在爱的再深,将来磨掉了,也会归于平淡,到时候她不能给他幸福,而他也可能对自己心生怨言,从此由相爱的人,变成了相互怨尤的饮食男女!她顾虑的毕竟太多了! 当你很爱很爱这个人的时候,会不会想到在20年,或30年以后,还是像热恋中一样,为他的一小动作而心跳,会为了和他出去吃饭而不知穿哪件衣服好看? 也许不会,人是喜新厌旧的,爱情到一定时候就变成了亲情!变成亲情,那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不是变成了亲情呢?那也许是陌路,更严重点,可能是仇人! 第215章 我只想要你幸福 第215章我只想要你幸福 人都不能确定自己的爱情是否会被时间打败?被残酷的现实打败。单纯的爱情在现实的面前总是显得那么的脆弱,渺小,苍白无力。 不知故事到最后,彼此的爱会是怎样一个结局?而故事的结局到底是不是他们最后想要的?最后的最后,“爱情”在彼此的心中还会单纯的剩下多少? “还说你没折磨我,你还想怎样?”裴少北真是要被她气死了,可是看到她的眼泪,他又心疼了。 温语错愕着,绝美的面容宛若天地间孤傲的一朵苍云,美的恍惚而飘渺,现在的她更多了几分让人怜惜的虚弱和苍白。尤其是脸上挂着泪痕的样子! 裴少北磐石一般的心微微一动,只觉得这女人的模样已经深深镌刻入他的心底。唉!终究是太在意她!不然又怎么会让自己失去理智呢! “谁准你住在他那里的?我准了吗?”他再度硬声说道。 她一时无法反应。抿着唇,想要逃离他。可是他却按着她,不许她下车,她发现自己完全没法动弹。 “阿裴——”温语低喊。 裴少北的目光掠过她的小脸,看着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柔弱惊恐,他剑眉一皱,“你给我老实点,否则我不确定我会在这里做什么!” “你这又是何必呢?”温语微微低语。 “我想干么你自己清楚!我也清楚!”他不管她挣扎,锁了车门。 车子里,他打开引擎,车子想离弦的箭般飞奔出去,直奔他的省委宿舍。 下了车子,他又把她扯进他的家。 温语自然知道这里,这里她来打扫过。 一进门,他就把她压在门上,恶狠狠地瞪着她。 他突然失控的把她按在门上,强横的压住她纤瘦的身子,扯开她的衣裳,吻上她的身体。“不……” 她的抗拒如此微弱,像是溺水在大海里的人最后的呼救。“裴少北,别这样!为什么每一次都要这样纠缠在身体的欲望里?裴少北——” “你敢跟他同居,你就该有胆子承担我的怒气!” “不是的,裴少北,放开我……” 可是她的身体被托起,她看到裴少北半眯的双目,紧锁的剑眉。他浓重且没有节奏地呼吸着...... “我要回去。”她低喊,然后就要走。 可刚走了几步就被他拦腰抱起,按在墙壁上。 “不,不要这样,求你……”她用尽全力挣扎,摆脱不了他双臂的束缚,却弄得自己手腕的骨头都要碎掉。 那一霎她知道他是真的误会了,他这样子,让她无比清醒地知道将要发生的是什么。她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这种情况下,反抗好像是徒劳的。 她还是怕了他的怒气,转身作势又要走,裴少北却一把把她抓住! 她惶恐地再次低下了头,裴少北伸手捏住她的下颚托起,他默了下,咬牙切齿地质问,“说!怎么回事!” 温语睁着眼睛,那无辜的目光却让他有了想要亲吻的念头。 “什么?”她迷糊地问道,甚至还搞不清楚状况。 “你住到男人家里!”裴少北阴冷地吐出一句话,对于她,他有了抓狂的恼怒情绪。 “我不管!”她叫道。 “给我解释清楚!”裴少北皱眉,咬牙喝道。 “就是你想的那样!”温语心想,他一定是误会了,把自己想的很不堪。 “该死!” “阿裴……”她刚开口,后面的话完全被他的唇堵在口中。 他充满激情和掠夺的强吻,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和恐惧,震撼得心都要跳出身体,恐惧得身体没有一丝气力。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她可以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炽热的欲望,明显感觉到他下身异乎寻常的坚硬…… 他的吻让她的身心都在颤抖,她别开头,尖叫着:“别这样......裴少北!你这是在强暴我!”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后,他用一只手捏着她的尖尖下颚,强迫她与他对视。 她看到他嘴角微微牵动着,露出他轻蔑的浅笑。 她在他的眼中看到愤怒,憎恨和厌恶,也看到一种渴望还有恼怒。“你居然跑去跟男人同居,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就这么想要离开我吗?你想离开我,想的这么无所不用其极吗?还是你根本就想跟李俊和凑合一辈子了?” “啊?”她大脑空白了两秒钟后,闭上眼,幽幽说道:“我跟他同居怎么了?我愿意!我不是说了跟你分手了,你没权利干涉我的生活!” “你!该死的!”他真的怒了! “李子哥哥才是跟我一路人的!裴少北,你放开我!”温语尖叫着。 “你休想!“他抱住她,唇在她的身上不断的游移,双手在她的身体上摸索。瞬间就卸去了她的衣服。 “不,不要……”温语用尽全力挣脱,想要逃走,却被他搂得更紧。 “不可以!”她好容易挣开他的拥抱,又被他捉住双手的手腕,按在墙壁上无法逃脱。“放……唔……” 他的唇突然覆在她的唇上,堵住了她的尖叫。唇齿间的蹂躏痛得她的唇都麻木了,只感觉到混合着烟草味道的舌紧紧抵着她的齿间…… 结束了有生以来最痛苦的亲吻,他又抓紧她的双臂,将她的身体紧紧搂在怀中,那巨大的力量几乎把她的身体都揉碎。 她怎么也想不到他有这么大的力气。 “你给我立刻搬出来。”他的声音很嘶哑。 “我不!”她的声音因惊恐而颤抖着。明知这种时候挣扎无济于事,她还是奋力反抗着。 他冷哼几声,握着握手腕的十指又加重了力道:“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裴少北,你饶了我吧!我决定跟李子哥哥在一起了,而其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她颤抖着说道,她要绝了他的念想。 他却冷笑了。“你没有!你接受不了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以为这样激怒我,我就会放手了?我告诉你,我不会!” 他了解她的,也不会相信她会跟李浚河上床,她不是那样的女人。他只会想到她可能是为了躲开自己,故意跟李浚河所谓同居的! “你——”温语彻底震住。继而涌来的是无边的感动!眼泪一下子定在眼框里,错愕着,看着他充满愤怒的眼睛,喃喃低语:“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我跟李子哥哥是清白的?” 他的唇顺着她的脖子到她的肩而后移到耳后,用一种特别阴森的口气说:“你那点小心思,我还是知道的,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刺激我!你以为你跟他同居我就会放弃啊?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她还能说什么,他是裴少北啊!“裴少北,为什么?你怎么能不误会?你怎么可以不误会啊?” 他居然相信她跟李浚河是清白的,那他这么生气做什么? 她住在李浚河这里也是因为她那里遭了贼,不然她怎么敢这样跟个男人住一起,而且她也要找房子搬走了。她自然知道李浚河那里不能久住,可是她也怕自己被人惦记啊,李浚河是个可以信任的君子,她在锦海没有什么朋友,也只能找李浚河,如果找了裴素阳,她怕裴素阳告诉裴少北!却没想到他还是知道了!可是他怎么能不误会啊? 感受到他灼热的手掌移至她的胸口,掌心轻缓地磨蹭着那粉嫩蓓蕾,温语更是浑身一颤。 她幻想着他能再次悬崖勒马,颤声解释:“阿裴,好吧,我这就搬走,你别这样!” “搬走!你是该搬走!但不是现在,你今天要跟我在一起,我要惩罚你!我找了你好几个小时,你这该死的女人要补偿我!”他的唇含住她的耳唇,并用指背轻抚着她敏感的腰身:“我等着你回家,你居然一直不曾回!你居然不理会裴启阳的威胁!你真有种,温语我还真是小瞧了你!你以为裴启阳要整你你会承受的住?他只是没动手而已!你以为我不动手就是任你欺负啊?我还没被欺负过!你敢欺负我,你活的真是不耐烦了!你知不知道这阵子我每晚都会幻想拥吻着你的身体……” “不要……”他的话让温语浑身发抖,身体也在他手指特殊的频率里战栗,可她仍旧希望他还能仅存一点理智,不要将这样带着怒气的事情进行下去:“阿裴,别这样……我错了!我知道我不该这样,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这样折磨我!” 他狠狠捏着她的下颚,逼迫她直视着他充满情欲的眼神:“别跟我玩这种欲迎还拒的游戏……你已经成功了,我彻底被你征服了,你想要什么直接说!但你休想离开我!” “阿裴——我只想要你幸福!只想要你仕途坦荡,一往无前!”她在他的亲吻里,爱抚里颤抖着声音喊道。也终于喊出她心底的心声! “我不需要你来做这些!”他眼中的激情邃然变成狂怒,捏着她下颚的手指加重了力道。 第216章 人活在现实里 第216章人活在现实里 温语几乎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微启的牙齿无法合拢…… 就在她痛得面部神经全无知觉时,他又吻上她,湿滑的舌成功地攻入她的口中,纠缠着,侵占着,吻得她双唇麻痹,几欲窒息而亡…… 他又一次放开了她。 “阿裴,我真心想要你幸福的!”她小声呢喃。 裴少北眼眸一凝,硬声说道,“你只能跟我住在一起,别的男人想也别想。即使是清白的,也不许你住在别人那里,你只能住在我这里!” 他一贯狂妄的话语,却让温语心湖微动。 他低头凝望着她,只见她温柔恬静的乖巧模样。这个角度望去,可以瞧见她胸前的雪白柔肤,她全身白皙的肌肤,这样美丽的她,让裴少北心痒难耐。 可是只要一想到她跟别的男人同居一室,他就忍不住想要抓狂。 一想到李浚河是个男人,也许早晨她睡得朦胧上厕所遇到李浚河,她可能穿的暴露遇到李浚河,他霍得沉了俊容。 忽然扬唇,再度俯身栖向了她,吻住她已然被他吻红了唇。 她的目光清澈如小鹿,诧异愕然中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阿裴——”唇齿纠缠间,她呢喃着他的名字。 水晶吊灯散出璀璨光芒,他们靠在门口的墙壁上,亲的难分难舍,气喘吁吁。 然后,他气喘吁吁地在她耳边说道:“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你做这些,我只要你老实的在我身边!如此而已!”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我不想啊!可是一想到你也许有一天因为我不能帮你看着你烦恼却无能为力的时候,我就心里难过!就像过去有那么几次,你半夜睡不着一样,你是在考虑工作,而我问你,你却不肯告诉我!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我却因为帮不上你而内心愧疚,而觉得自己不是配的上你的人!若是将来,你不像现在这样对我炽热了!你还有耐心顾及我吗?” “我知道我自私,知道我矫情,也许在你们眼里我执拗,或者闷骚!可是我妈妈的教训,已经让我真的怕了!爱情不存在后,就是仇人了!我不愿意变成仇人啊!” “裴少北,你知道吗?我想留住时光,把和你最快乐的日子留住,我宁愿住在记忆里,也不想被你厌烦,被你将来有一天嫌弃!更重要的是,我我想要你真的幸福!” “不是说,男人要事业吗?你敢说你不要事业吗?即使现在你不要,三年后呢?五年后呢?你会有点怨尤没有吗?你跟程子琪尚且不能爱到最后,更何况我和你呢?我们就那么幸运能爱到最后吗?我真的怕!好怕!” 她的顾虑就是这么多! 人活在现实里,不是梦幻里! 在相爱的人,都有一天成了陌路人,成了仇人! 有谁的爱情永恒? 梁山伯与祝英台因为悲剧而被人记住传诵!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的例子太多太多! 她,只是个凡人! 曾经以为跟谭一鸣到头,可是结果呢? 而他裴少北跟程子琪有何尝没有过海誓山盟,却到最后还不是分道扬镳? 裴素阳跟周启明也爱到最后伤到骨髓!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担心!他一直以为她是为了成全自己。却没想到,还有太多太多的顾虑。如今她把一切说开,他心里叹息了一声。 “小语,人只有一辈子,不是几辈子,活过了,活不好都不能从来,但这就是人生,我们谁都没办法给自己设定!可是不爱,你就甘心吗?” “我——”她微怔。 “我知道你的担心,我也知道爱情不能一辈子长久!但不去试试,谁知道结局怎样呢?” 她的脸上弥漫着钻心的痛楚,下意识的反驳道:“我只是想要你快乐,真的快乐!其实跟谁在一起,都是一辈子!” 他深深的凝视着她,声音略微沙哑的说道:“小语,你是生活没有安全感,我知道你妈妈的事情让你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但我毕竟不是温治国啊!” 说完,他低头又吻住了她的唇!细密的吻,如雨点般落下,他忘情的吻着她,娇小纤细的身子,在他的怀里绷紧,瑟瑟发抖…… 他越吻越沉迷,双手不自觉松开钳制,探向她半裸的身体,指尖贪婪地在她光滑的肌肤上游移,从肩膀摸索到腰际,渐渐往下摸去…… 她惊愣着,知道他的怒气来自她住进了李浚河的公寓,他一定不知道她那里去了窃贼,她也不会说。而他们之间这样交谈,还是第一次!如此深入的说到了爱情这个话题! 她只是看着他,看着他俊美的容颜,他眸子里的疲惫和怒气,心底酸酸楚楚的。呢喃着喊他:“阿裴,正是因为你不是温治国,所以我才真的希望你幸福啊!可是你这么不肯放手,让我成了罪人,害的你更难安心工作了!” “没关系的!工作随时都可以做!”他说:“而你,却只有一个!” 她无法不动容! 他把她抱到了他的床上,那是一张宽大的双人床,掀开床罩,把她放在上面,他开始脱下裤子—— 她自知反抗已是无济于事,也不挣扎了! 只是羞涩而脸红的看着他,眼底溢满了感动而深情的泪痕。 他俯身压在她身上,浅浅吻着她的额头,声音忽然变得好温柔。“别闹了,小语,不许住在别的男人的房子里!你只能住在我这里!” “.......”她呆住了,他充满怜爱的语气像哄着自己闹别扭的小情人。 他浓重地粗喘着,哑声在她耳边说:“想我了吗?” “唔——”她意识快要崩溃。 “阿裴——其实我真的很想你,很想很想!” “我也想你!”每一下粗暴的刺入,他的表情都是那般神情与愤怒般矛盾的交叠。 她闭上眼睛,异样的磨擦已经让她无力在反抗,只能忍耐着这个极致的过程,她跟他一样,想念他!罢了!就这样吧!他不肯放手,她是不是要就此一搏?温语,也许,其实你真的该像裴启阳说的那样,你需要让自己强大起来,跟他并肩作战! 她明白,是自己让他一再失望,让他痛心,他纠结,所以在疯狂的夜,他需要各种姿势来发泄他心里的愤怒和委屈! “小语——”身体在剧烈撞击中摇晃,充满深情的呼唤声仿佛从天外传来,那样深情,那样坚定! “裴少北,我在这里!我从来没有走远,也不会走远!”情到深处,她忍不住低喊出声,伸手攀住他的脖子,与他一起共享这极致的幸福。 裴少北低头,看着温语。他的眼底满是深邃的惊喜—— 温语微眯着眼睛,眼底满是浓郁的深情,对上他幽深的黑瞳! 裴少北那微乱的发挂着汗滴,垂在额前,晃动的睫毛掩盖了他的目光,却掩盖不住他溢出满足愉悦的闪亮。 一滴汗水顺着裴少北泛红的脸颊滑下,滴落在温语的胸前,一股异样的热流顺着那里漫过她的身体。 顿时,温语觉得眼前一片七彩光,似乎连世界也跟着剧变般虚幻。 她不禁记起和他之间的第一次缠绵,那天他也是这样,紧张的汗滴顺着他的迷人的脸滑落在她身上。 那时他也是如此痴迷的望着她的眼睛,无比小心地在她身体里浅入浅出地徘徊,他会很温柔,那些温柔而缠绵的耳鬓厮磨! 裴少北,就算她这辈子不能跟他在一起,可他的温柔和深情刻在她的骨髓里,让温语觉得再怎样孤独都无法接受别的男人,只为他守身如玉!跟他在一起,就像是人生的奢望一般! 在极致的快乐席卷而至的酥麻感觉中,她的眼泪开始决堤,不由自主忘情地喊着他:“阿裴,阿裴——” 混沌早就让一切都乱了,生命里长久以来的那些空虚被填满,身体饱胀而隐秘的疼痛让她觉得耻辱,却更快乐。 而那快乐,那是瞬间冲破一切的快乐,如同洪水般,不顾一切的倾泻而下,从裂缝里汹涌而出,再也无法阻拦,什么都无法阻拦…… 他趴在她身上喘息了好久,才离开她的身体,用他的手臂圈住他的身体。 她蜷缩着他的怀抱里,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喘着粗气。 裴少北伸出手臂紧紧的抱紧她,想要说话,却没说出口。 “阿裴,对不起!”她在他的怀抱里低声道歉。 裴少北扬起唇角,似乎是十分满意。“你的对不起,我已经收到!别哭了!” 他的吻又开始侵袭她的脖子,让她的身体僵硬轻颤。她痒得朝后退去,他霸住她不让她退。浅吻一路而下,描绘着她美丽的锁骨曲线。 “阿裴……”她的声音柔柔糯糯,十分动听,却又带着沙哑的疲惫,不是刚结束了一场情事吗? “你不会以为一次春雨就能滋润我干渴了二个星期的土地吧?”他在她耳朵呓语,湿漉漉地舌舔着她的肌肤。 “好痒。”温语轻呼出声,在他怀里挣扎,“我累了,等下好不好?” “不好!我要!”他突然再度看着她,翻身压住她。 第217章 你想通了 第217章你想通了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她的脸颊,男声沙哑,在静怡的房间内回响,“谁让你这么美,谁让你是专门诱惑我的女人呢!” 温语咬着唇,抓着被角羞涩的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俯身栖向了她,凉唇吻住她。他的唇毫不客气得吸附着她,一下撬开她的舌齿,吻到最深处。 她的身体在灯光的照射下,让她看上去美得更加不真实。他的手抚过她的全身,圈点过涟漪,她的手轻触他的胸膛,被他抓在心口的位置。 “告诉我,想我吗?”他啄吻着她的唇,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语。 温语羞得扯过一旁的被子盖住自己,他却一把拉开。他的笑声那么近,在耳边一阵响起。“说!” “想!很想!”她终于在他温柔的注视下,说出她想念他的心声。 两双眼眸互相凝望,温柔而又沉重的融合为一体。 凌晨三点的时候。 温语在半睡半醒之间感到身下被热热的围住,才发现他又爬上来覆上她的身躯,重重压着她,狠狠的吻她,舌头纠缠着她的小舌,含含糊糊的逼她,“小语,说你不会离开我。再也不会有分手的念头!” 这样的纠缠里,他沉重的坚硬身体把她惹的心头发痒,温语在他身下难耐的扭动,双腿紧紧的盘着他精壮的腰磨蹭,听到他的话,反应了五六秒眼神才略微清明,她微笑,“不会,我不会离开你,再也不会了。” 为什么男人总是用肢体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深情呢? 他又将她放在床上。 男女间的情事总是这样的纠缠,这样的那样的花样,让人乐此不彼,让人脸红心跳!这种快乐让温语失去了理智,失去了一切,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能跟着他,沉沦,再沉沦...... 等到他终于抱着她去了浴室,洗漱干净,再回来时,她靠在他的怀抱里。 “小语,睡吧!我会保证,尽量让你对我满意,过多的承诺不说,你说的对,海誓山盟未必就可靠,但我真的很希望,陪我共度一生的人是你!”他的眼里慢慢都是认真和承诺。 温语震撼,心里酸酸甜甜的,胡乱的点头。 裴少北轻笑,他在整整一个晚上,视线都没从她脸上移开过,他的眼神是那般的满足...... 当东方的天空已经变成淡灰色时,她累得实在没有力气了,睡着了! 从睡梦中醒来时,不知道几点了,看着太阳高照,而枕边有一套干净的裙装,白色的裙子,规规矩矩的连衣裙,内衣内裤! 她微微怔忪,爬起来,看了眼他的房间,床头柜上有一层浮灰,这床像是很久没有住过一样,不过揭掉的床罩在地上,床倒也不脏,她没有找裴少北,而是去了浴室洗澡,然后穿好衣服走出房间。 柔和的阳光透过落地的玻璃窗,洒落在乳白色的地板上,地板上也一层浮灰。 裴少北此刻就站在窗边,打着电话。“今年汛期可能要早些,你们注意水库的防洪堤坝建设,我说的安全一定要放在首位!对!安全第一!” 挂了电话,又一个电话打进来。 裴少北皱眉。“明天下午三点,办公室再议!今天我的行程已满!来不及开会,你看着安排。有重要的事情电话汇报!” 她微微的怔忪了下,突然就莫名的跟着心好疼!他真的忙,三分钟两个电话,说的都是工作,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可以看出是他怕吵了睡觉的她,他总是那么的细心,细心地让人心疼! 他还是那么忙,每天的行程都很满,他回来一趟多么不容易,他的家,没人打扫,也不知道多久没住人了! 他没发现她起床,他还站在窗边,看着电话。 又来了一个电话。“签字明天下午吧,让他等一下,我明天下午回去,会议结束后,立刻签字!” 她已经看到了门口堆着一堆菜,难道一大早他出去买东西了?她走到门边,提起袋子,要去厨房收拾吃的。 他听到动静回转头,电话也挂断了。他把手机放在窗前的桌上,缥缈的眼神转向她的位置,看到她一身白裙,那是他一大早给她买的,因为她的衣服,他昨晚撕坏了。 他的目光掠过她局促不安的小脸,穿着白裙子的她,像个天使一样美丽纯真。 这个女人美得无法移开眼,白皙的肌肤,保守而规矩的裙子,还是露出她美丽的锁骨,优美的脖颈颈线,洁白的肌肤,即使只是胳膊和小腿露出来,他也突然想要遮掩。而她散发出来的柔弱羞怯,反让男人更加想要得到,完全据为己有。 看着他看自己不说话,温语秀眉微蹙,那样茫然无措,伸手揪了揪裙子,那样子像是在遮掩自己的小腿,就像是只小绵羊可爱的让人忍俊不已。 其实这裙子已经到了膝盖了,不能再长了,裴少北选的衣服是很保守的,只是温语不习惯穿裙子而已。 他远远地看着她,然后笑了。 她看到他大步走来。 她的视线一阵恍惚,慌张的时候,她瞧见了他的笑容里有着炽热的火焰,她更拘谨了。 “阿裴……”温语急呼出声。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关心和体贴,感受到他为自己做的这一切,裴启阳说的对,她已经让他很分心了!他那么忙,这些日子,他怎么过的?正直壮年的他,身边没有个女人,她都做了些什么呢? 思及此,她又感到了懊恼!恼恨自己! 她突然走了过来,扑到了他的怀里,伸手拥抱住他的腰。 “你……”裴少北有点措手不及,凝望着她,那张俊容满是困惑以及惊艳。“小语?” “对不起!”她在他怀里闷声说道:“是我让你这么辛苦!阿裴,真的对不起!” “呃!”裴少北微微怔忪,心下惊喜。以为昨晚激情时说的话她只是权宜之计,没想到她会突然主动来抱他!他一下惊喜起来:“小语,你想通了?” 她抬起头,看着他。 “阿裴,对不起!”她伤感的喃喃,手指轻轻摸着他的脸,“是我太不懂事了,害你这么辛苦!” 裴少北动容地笑答道:“没关系,我对你有信心,知道你会想通的。” “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她真的觉得自己不配他的爱! “我是一旦决定就会走下去的人,而你,总是有太多的顾及,我们从小生活的环境不一样。父母的教育不一样,我妈告诉我们兄妹几个,一旦确定,就要尽力争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所以我们几个都是这样的人!而你有这样的性格,我也能理解!尤其你妈妈这次的事情,让你更是没有信心,小语,我只想说,你真的不该对我没有信心!”裴少北深邃的眸子里满是深情款款,轻轻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墨黑的眸子紧紧注视着她的眼睛,微声呢喃,“你记住,幸福在我们自己手里!” 温语心口微微一跳,悄悄咬住唇角,暗自叹了口气。望着裴少北的眸子微微发愣,她忽然觉得有些难以呼吸,他的的眼袋很重,没有休息好的结果。他很忙! 她真的是太笨了!都在做什么呢? 她突然心痛的几欲死去,语不成句:“阿裴,你……” “还没想通吗?”裴少北问道。 “不是!我想通了!我再也不想错过你!再也不!”这一次,即使飞蛾扑火,她也无所谓了。 “好丫头!”裴少北感叹! “阿裴……”她的声音里尚有哽咽,眼里也是盈盈一剖泪,突然张开手臂紧紧抱住他,“我突然觉得我好傻,我好傻是不是?我辜负了你那么多,你还对我这么好!还肯相信我!” 他笑了,笑得容光焕发,笑得温暖无比,笑得灿烂无比!紧紧的拥住她,摇摇头,之后,托起她的脸,仔细审视她的小脸。这张楚楚动人的小脸,一双外柔内刚的眸子,透着几分倔强。 “人不可能那么快转变,你的经历注定……有些东西已经刻骨。小语,人的秉性是很难改变的。”裴少北温柔的聆听着她带着哭腔的倾诉,“小语,在我心里,你始终都是我的女人!” “你不怪我吗?”在她跟他说了分手,一直纠结不跟他在一起这么久的时间里,他也不怪她么? 似乎明白她的心思,他挑眉,抬眼,带着点正色道:“怪有意义吗?就算你说分手了,但我从来没说过要分手,是你一再闹别扭!以后再也不许说分手了!” 她反问。“即使我已很伤你的心?即使我没有考虑到这样纠结其实更让你分心,更让你为难?” “丫头。”裴少北摸摸她的长发,柔和的视线看着她,开口道:“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我的心意你也明白,所以,闹过了之后,我们就别再闹了!我看的是长远的以后!” 这一刻,她真的无法再拒绝他,拒绝她自己的意愿。她只是颤抖着嗓音,不确定地问:“我真的可以给你幸福吗?将来你不会怨我吗?你能一生无怨尤吗?” 第218章 真的没事 第218章真的没事 裴少北半侧过脸,强忍笑意的表情在阴影里显得十分可爱。“非你莫属!唯有你!” 温语心底震撼,却还是有点担心,有些话,说在前面,总比经历后,再去后悔的好。“阿裴!我要跟你在一起,不管结果怎样,我都跟你在一起!只要你将来不嫌弃我,即使多少人嫌弃我,指责我,我都可以做到充耳不闻!但若是你嫌弃我,我就没勇气了!我不会像我妈妈那样一直隐忍的!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什么都可以忍!” 她消瘦的肩膀轻微耸动,泪水无声无息的滚落,“裴少北,我跟你在一起,除非你赶我走,不然我不会走。” 裴少北伸手,揽住她的肩头,心中感慨万千。“傻丫头,你是我选的,就算有怨尤,我也只能怨自己,不会迁怒与你!” “谢谢!”她抹掉眼泪,感觉自己老是掉眼泪是如此的没用,很是不好意思地开口:“谢谢你没有丢下我!” 他用修长的手指帮她抹了下眼泪。“哭的跟小花猫似的,丑死了!” “再丑也是你选的,不是我赖着你的!”她小声反驳。 “呃!”他努力憋着笑意,心情很是愉悦。 “你的目的达到了。想笑就笑吧。”她懊恼着说:“我知道你可以轻易看透我的心思!我知道我很笨,没你聪明!” 他不再掩饰,满意地笑着:“没关系,你的笨,我很喜欢!但是你太折磨人了,丫头!” 她早该想到的,他是裴少北,城府深不可测的男人。睿智的男人,他早就知道她的心意,他一直撩拨着她,让她反思,让她胡思乱想,让她最后又乖乖的跟着他!让她自己死心塌地,无法再反悔。 有时候,男人太聪明,也是女人的悲剧。 “对不起,阿裴!我只是不想你辛苦却总是害的你更辛苦!” “我可以不辛苦的!”他说道。 “怎么不辛苦?”她立刻抬起头,等着他的答案。 “这周,你跟我去吉县!” “去吉县?我还要请假的!”她一下怔忪了!“我之前请了三个月假了,这次再请可以吗?” “当然可以!裴素阳会高兴我们和好的!”他说道。 温语犹豫了一下。 裴少北轻轻挑起她的下颚,戏谑的嘴角扬起优美的弧度。“怎么?不想去?” “不是!”她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跟我去吉县。自己跟裴素阳请假,怎么样?” “这样好吗?” “怎么不好?”他挑眉。“那里都乱死了,脏死了,你不去,半年没打扫过了!” “呃!”她可以想象,他半年没有女人的样子。“对不起!是我不好!” “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就跟我去!补偿我一下,犒劳我一下!”他拥紧她,小声问道:“饿了吧?” “还好!”她小声开口,“我跟你去,我请假!你先休息下吧,我先打扫一下,然后再煮饭!” 她看到满屋里都是灰尘,实在没办法煮吃的,决定先打扫一下。 “为什么不住你的地方了?”他问。“是不是房租到期了?” “......”她微微一愣,犹豫了半晌,摇摇头。“不过也快了!” “难道真的是为了躲着我?”他又问。 她又摇头。“不是的!我没有要躲着你!” 他轻叹一声,搂着她的肩,用着哄闹别扭的小情人的口气说:“小语,你难道不知道你是个单身的女孩子,你跟他住在一起,别人会说闲话的!” “我跟李子哥哥是清白的,我搬去他那里,是因为我住的地方不再适合住了!”她小声道,却还是没有告诉他关于那晚窃贼的事!她怕他担心,不想告诉他。“我会从他那里搬走,重新找地方住!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周到!当时只是暂时的,李子哥哥是君子,他就像我亲哥哥一样的!不过还是谢谢你相信我,没有误会!” “为什么要搬家?那里不是很好?” “那里是很好,也很安静,只是住久了,不习惯了!”她说道。 “住久了会习惯,很少听到不习惯的!”他皱眉。 “我想换个环境!” “可是我喜欢那里!”因为那里有他和她甜蜜的回忆。 “我要换地方的,阿裴,去别处住!可以吗?换个安全设施更齐全的小区!”她怕极了半夜有人撬门的感觉了,万一出点事,她怎么办呢? “你想住什么地方?” “保安多一点,监控设施都好一点的!”她平静的说道。 他忽然皱眉,视线闪过一抹凌厉,看着她躲闪的眼神,微微蹙眉,唇微微动了一下,又抿成了直线,视线从温语的脸上游弋着,似乎想洞察她心里的想法。 他太善于观察人,人在官场行走,观人于微,自然她的一点小心思他都看在眼里。“发生什么事了?” “真的没事!”她还是坚持。“你怎么了?换个地方离上班的地方进一点的,可以省很多车费的!” 裴少北不再多说,只是点点头。“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回来!” “哦!”她点点头,“那我先打扫一下卫生吧,然后煮饭,你一个多小时回的来吗?” 她想煮饭的时间正好卡着点,他回来就吃。 “嗯,足够了!”他说着,抓了车钥匙离开。 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偌大的房间,归于一片安静。 温语开始动手收拾卫生,浮灰好多,先是打开窗户,还好有吸尘器,她看到了吸尘器,打开,把浮灰都吸了一个遍,打扫到一间房的时候,她推开门,看到里面是书房。 这里的书房,几乎跟吉县县政府大院的那间书房一样,布置的差不多。她一一打扫好,把浮灰吸掉,然后用用抹布一一把座椅书橱擦干净。 书橱里有照片,她看着那摆放在上面的照片,有一瞬间的微怔! 那是裴少北跟程子琪的合影,在镜框里,支在书橱的玻璃窗里,程子琪小鸟依人般的靠在裴少北的怀中,那样的亲密无间。 裴少北笑得也很灿烂,那样阳光的笑容,真的很迷人! 他的眉目较现在要青涩一点,但也透着阳光和睿智,眼眸依然迷人深邃。 他揽着程子琪,那双修长的手指,揽着她的肩头,虽然早知道他们已经是过去式了,可是看到这样的照片,这样定格的画面,还是能穿透她的灵魂,刺痛她的心。 这一刻温语说不出心里的滋味,只是微微的怔忪了一下。 她在想,爱情的保质期真的很短暂,没有谁真的会爱谁一辈子。比如妈妈跟自己的亲生爸爸,她虽然不知道爸爸是谁!比如妈妈跟温治国,再比如裴素阳跟周启明,再比如周启明跟陶然,还有裴少北跟程子琪。真正相爱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其实是人们对爱情的期望值过高,到底最后走向何方,谁也不知道!爱情到最后最好的结局是转换为亲情,不然便是陌路,严重点可能是仇人! 这就是人生吧!人生总是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前进,不可以太较真,活在当下,爱他,就努力吧! 这个照片曾是他最美好的记忆,不知道将来是不是自己跟他的记忆,也会变成这样,摆放在书橱里的一角,成为回忆。 而后,她擦干净这个镜框,放在原来的位置,告诉自己,不要介意,他人都是你的了,一张过去的记忆,又算什么呢?看着照片,微微的笑了笑。然后打扫干净书房后,离开书房。 洗衣机在洗手间里转动着,洗着床单被罩,她把客厅都擦了一遍,每一个房间都擦干净,打扫干净,已经是两个小时了。 裴少北还没有回来。 此刻的他,正在李浚河的住处,他去找了他,刚好周末他也在家。“裴县长?有事?” 裴少北直接进门,开门见山。“的确有事!” “请坐吧!”李浚河让他进去。 裴少北坐在沙发上,先是打量了一圈,然后问:“温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浚河微微的讶异,视线望着他,看到他眼底裴少北眼底有着疑惑,而他又跑来专门问这事,这个男人不虚浮!昨天他如此气急地带走温语,转头又如此心平气和的找来,说明他没有误会。 “温语没有告诉你吗?”李浚河倒了一杯茶搁在他面前。 裴少北没动茶,只是道:“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遭了贼!她的门被盗贼半夜差点撬开,晚上给我打电话,我担心她住在那里有危险,所以带她过来暂时住在我这里!”李浚河平静地说道。“她已经打了家政的电话,在找房子呢!” “贼?”裴少北错愕着,他千想万想,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怪不得她会跑来找李浚河,不去找裴素阳,就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吧?她怕自己担心也怕裴素阳担心,这个傻丫头啊! “小语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求人的!”李浚河又道。 裴少北的脸色一点点铁青,这个丫头,她居然遭贼了也不说一声,不告诉自己,她找了李浚河,吃味的同时又为她感到心疼。 第219章 私生女 第219章私生女 他站了起来,“谢了,今天我来过的消息,不要告诉她!” “放心,我不是多嘴的人,知道什么对小语最好!裴县长,我只想问一句!”李浚河站在他对面,看着他。 “你说!”裴少北开口。 “你能无论如何都不伤害小语吗?” 他微微蹙眉,沉静地回道:“当然!” “那我就放心了!”李浚河看着他,开口道:“你再坐一下,我还有话要说!” 裴少北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依言坐了下来。“温语跟她妈很不容易,温治国不是小语的亲生父亲。林老师也从来没有说过她的父亲是谁。因为小语是私生女,林老师为了给小语上户口才会嫁给温治国,小时候的小语没有姓氏。林老师也没有户口,都是温叔托人给办的,开始的林老师只是个民办老师,代课教学,弄了户口后,才转为正式职工!温叔这个人以前人不错的!可是后来越来越脾气暴躁,酗酒,赌博,误入歧途.......” 私生女?! 裴少北一下怔住!以前没有户口?!裴少北错愕着!怎么会这样? 她从来不曾说过啊!她跟她妈妈竟然做了多年的黑人吗?为什么没有户口? 她那些年跟她妈妈又是怎么过的?这个丫头,能长大,能上大学,她要比平常孩子付出多少艰辛的努力呢?裴少北感到无比的心疼!怪不得她那么坚持不跟自己在一起,明明喜欢的要死,明明很想在一起,她却还是一再逃离。 原来-- 她竟然是这样辛苦的!他的心一下子抽疼起来,那么疼,那么疼!那个傻姑娘,她为什么从来不告诉他这些呢? 他很快消化着这些信息,努力让自己平静,可眼底还是泄露了关心和心疼让李浚河捕捉到了。 “温语一直很乖,学习功课都很好。实不相瞒,她一直是我喜欢的女孩,是我妈妈喜欢的儿媳人选,但终究有缘无分。我也只能做她的哥哥,这一点我和温语都十分明白。我今天只是以哥哥的身份,拜托您,好好待她,她真的很苦!她也是个值得相待的好女孩!但她也很倔,那样的家庭出来的孩子,不倔强,根本没办法活下来!”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裴少北真的没想到温语会是私生女,她的亲生父亲又是谁? “小语不容易,她是个好女孩,经不起伤害!”李浚河再度说道。 “我知道!谢谢你对温语的关心,有需要我裴少北的地方,以后只管开口!”裴少北点头。“她的证件都在你这里吧?” 昨晚他带她走的时候没有拿任何东西,她连电话都没带。他要她的证件,他要给她安一处家! “那是她的房间,你可以自己进去拿!”李浚河说道。“小语住进去后,我不曾进去过!” 一来避嫌,二来他希望她能住的久一些。 裴少北微微挑眉,李浚河是君子,他还是比较放心的!没有客气,他进了那个房间,打开门,看到她的东西整齐划一的摆放整齐,堆在墙角,不打算长久住的,而他自己冬天时候放在她那里的皮箱,她居然也带着来了这里。 桌上一个小木盒,他去打开,从里面找到了她的身份证件,户口证件,他看到户主一栏里写着温语自己的名字,那是她来到锦海后,户口落在宣传部后新办理的户口本,身份证还是大学时候的,他看着身份证上青涩而美好的女孩,心里再度柔软起来,深呼吸,然后拿着离开了。 “明日中午前,我让人来搬东西,这两日谢谢了!”裴少北真诚地对李浚河说道。 “小语是我妹妹!您不必对我说谢!”李浚河把自己置身在娘家人的位置,一是让裴少北放心,二也是让自己死心!他跟温语,是不可能的,他也很清楚。 离开李浚河的住处,裴少北心情是此起彼伏的。 他开车时候拨打着电话,“启航,新近开盘的商品房,哪里最高档?” “哥,你要买房子?”周启航在那边问。 “你先告诉我,哪里有?高档的,离宣传部近一些的,保安齐全,各方面配套设施都齐全的高档小区!” “玉兰花园吧!刚建成的,八千八起价,不过三期房要过万了,这里是相对高档的小区,更高档的,要一万五六的!均价也得一万左右。哥,你不会是给温语买吧?” “这件事,你自己知道就行!” “真的给温语买?” “嗯!”裴少北没有否认。 “哥,你真爷们!” “有熟人吗?”裴少北又问。 “我倒是认识那建筑商,前阵子一起吃过饭,我让他优惠一下!” “你先帮我要一套,我要明天之前就住进去的,现房,装修好的样板房,各种指标必须达标的!” “知道了!我会小心点的!可是这样买太仓促了,哥!我觉得买房怎么说也是个大事,怎么能一天就搞定?” “你去买吧!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把温语的身份证送过去,你直接办理!”裴少北打了把方向,直奔医院。“这件事保密!” “知道了哥哥!” 见了面,裴少北把证件给他,然后从自己钱包里掏出一张卡。“这里面的钱可能不太够,你自己看着买,不要太大,两房一厅最好!以后我会给她换!先暂时住着!钱若是不够,你帮我垫付,回头我划给你!办理手续时,你找个关系,不要温语知道,这钱呢,也不要任何人知道是从我这里划拨出去的,你先划到你的户头,再交出去!这件事,千万不要温语知道,懂吗?” “知道了!哥,你真是好男人!”周启航接过去。“我刚打了电话,有两套,一百平左右的。那老总打算送人的,八折给我!但是没有样板房,要自己装修的!可这自己装修就不能立刻住进去,装修完了少说也得一个来月才能入住。” “自己装修?”裴少北皱眉。“那你直接找个公司,呃!要最好的设计公司,环保无任何味道的装修!一个月内能完成吗?” “应该可以!”周启航道。 “那好!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别跟我客气!”周启航翻了个白眼。“自己兄弟,别客气!” 裴少北拍拍他的肩头,也不再多说。 而后,裴少北又拨打了裴素阳的电话。“是我!” “找我何事?” “温语那里不能住了,宣传部有单身宿舍吧?你给安排一间,让她暂时住那里!” “不能住了?”裴素阳错愕。“为什么?” “因为她那里去了窃贼,我担心不安全!” “为什么不让她住你那里?”裴素阳皱眉。“你的市委宿舍为什么不给她住,不是闲着吗?宿舍很安全,可终究只是宿舍,不是十分方便!” “妈可能会知道!”裴少北说道。 “裴少北,妈早晚要知道,你要面对的,你开始不是想好了?妈肯定不会同意温语这样背景的女孩子进门,你明知道这一点的!我和裴启阳就算要帮你,你也知道困难。可是你以为这样把她藏起来,暂时躲开妈的视线,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再说这对小温公平吗?” 裴少北皱眉,犹豫了半晌。 裴素阳见他不说话,在那端道:“裴少北,你该知道,女人经不起一丁点伤害的!你不要以为金屋藏娇就可以了,你不给名分一直这么下去,再好的女孩子都会走掉的!” “我又不是包二奶,我是谈恋爱!”他无奈的吼道。 “你吼什么啊?你要不是谈恋爱,我才懒得管你,我最看不惯男人三心二意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现在让妈知道这件事只怕妈一定会疯掉的。我们都不知道到时怎么面对,但看起来,大哥跟我们站统一战线,我想他的小魔也是寻常的女孩,所以,你们胜利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我给她请假一周,带回吉县去!”他又沉声道。 “呃!该死!裴少北,你把女人当成暖床工具了啊?她是个独立的个体,你不要让她为了你丢了工作,这事还是要问她自己!请假没问题,反正我说了算。但是你自己问清楚,尊重她的意愿,不要强迫人!男人不能这么自私,谁也没有权力要求女人为了他放弃自己的工作!” “算了!你不要管了,不需要安排地方了!我自己想办法!”裴少北痛定思痛,觉得早晚都要面临见父母这一关,早点来就早点来!反正也只有一个月而已!“不行就住我这里!” “如此最好!反正早晚都得知道,知道了再说!” “我会想办法的!”裴少北揉了揉眉心。“妈这月在北京,不会回来,她回来时,温语可能就搬走了!” “裴少北,早晚都要见家长的,你不能让一个女人只满足你的兽欲,而不给她身份!这样对她不公平!” “我当然会给她身份!” “你记住最好,做人做事,不要昧着良心就行!” “知道了,挂了!” 第220章 我很在乎你 第220章我很在乎你 裴少北回来时,温语已经把家里打扫一新了!面对洁白一新的家,裴少北看到厨房里做饭的小女人,眼底溢满了柔情蜜意。 又想起她那么心酸的童年,那么辛苦的过去,他的眼底流露出一抹心痛。 温语已经在餐桌上摆放了三个菜一个汤,那是他一早出去买的,现在都中午了,他们都没吃早饭呢!还真的有点饿! 温语又端了碗筷出来,一眼看到立在客厅里的裴少北。 光线打在他的脸上,一半阴影一半明媚。 阳台上晒了床单和被罩,遮住了不少的光!只是再暗的光,他脸上每一个细节在她眼中都能清晰可见,因为她记得,她也早已把所有的记忆都镶嵌在透明的琥珀里,别说时隔五个月,就是时隔一辈子,也不会磨灭一分一毫…… “你回来了?”她看到他,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小声道。 系着围裙穿着白色裙子的她,美得居家而又纯真,一句“你回来了”让他感受到浓浓的家的味道。 突然就万分的感动! 他想,他要的,就是这样的寻常的幸福! 也,如此而已! 一个女人等待他,为他洗衣煮饭,为他打扫家里的一切!他把工资卡交给她,让她料理家里一切,而他在外撑起一片天,他要的就是这样而已! “累坏了吧?”他走过去,柔声问道。 她摇头,同样柔声道:“不累!你快去洗手吧,洗手吃饭!” “嗯!我去洗手!”他说着进了洗手间洗手,再出来时,她就等在餐桌前。柔顺得长发披在肩头,小脸上满是温柔而腼腆的微笑,着白色裙子的她,美丽的像个天使! 他喜欢她穿白色的样子,因为看起来是那么的纯洁,那么的美丽!那么乖巧! 他一时间站在洗手间的门口,眼底窜过一抹欲念,那么强烈,总是对她,他一再的失控! “吃饭了,怎么还愣着啊?”她回头望向他,看到他正在洗手间门口发呆,有些好笑,“怎么了?” 她看他也没擦手就走了出来,手上还满是水呢,就走过去去洗手间帮他拿毛巾,她拿了毛巾出来,递给他,“擦手吧!” 毛巾递到了手里,裴少北动作一窒。 她的双眸太过明媚,那样漂亮。在经历了那么多的辛酸和磨难后,她还能保持这样健康的心态,还能微笑着面对生活,她真是让人心疼的女孩子!她的经历,他无法想象,只觉得越想越觉得辛酸。 “怎么了?傻了啊?”温语见他也不擦手,拿着毛巾看着自己,有点好笑,干脆自己帮他擦手了。“你怎么了啊?回来就傻乎乎的,这还是那个睿智的裴县长吗?要是你的那些局长们看到他们的县长大人这样表情,不知道怎么笑话你呢!” 裴少北沉默以对,不置一词。好半晌,他才回神,沉声说道,“我在工作中很敬业的,不会走神。” “是吗?”温语笑着问他:“你也承认刚才是走神了啊?” 他霍地握住她的手,低头问道,“把家里打扫的这么干净,不累?” “不累的!”她摇头,她习惯了用干活来麻痹自己的思念他的心,所以不觉得累,尤其是帮他打扫,更不觉得累了! 他拉着她走到餐桌旁坐下,忽然吻了吻她的脸庞,把菜扒给她碗里,霸道命令,“多吃点,你看你瘦的。” “我……吃不完。”温语望着面前的食物,小声抗议。 “你太瘦了。”他硬声说道,不容她抗议,却连自己都没有发现此刻的他是多么温柔。 她拿起筷子,低下头,眼圈一阵红! 他瞧见她乖巧的样子,也开始坐下来吃饭! 她吃了半碗粥后,偷偷地瞥他一眼,他正看着她,她一下子就呆了,羞红了脸,低下头去,然后小声道:“阿裴,我们今天就去吉县好吗?” “呃!”裴少北倒是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这个要求。他的确很忙很忙的,一听到她主动提出来去吉县,有点不明所以。 “你好像很忙,我们先去吧!你在那边有事方便,省的来回赶!”她又是解释道。“这样你也可以不必那么着急了不是吗?” “小语,你说真的?”裴少北听到她这么说,心里一下子觉得之前所受的苦都值得,因为终于等到了她敞开心扉的那一刻!她还会为他考虑了。 “我没拿电话,我的东西都在李子哥哥那里,要怎么办呢?”她这一次学聪明了,直接询问他,“你说怎么办?” “我们等下找人去搬,搬到我这里来!”他说道。 “好!”她也不管别的了,只是点头同意。 “回来后,你住在我这里!等下我给你钥匙!”他又道。 “哦!”她乖巧地点头。 吃过饭,她去收拾碗筷。 裴少北缓缓的走过来,看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的温语站在水池边,难得的听话,长臂轻柔的将她拥抱进了怀抱里,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她的小手。“以后洗碗戴手套!” “没事的,很快就好了,戴手套不方便干活!”她小声说道。 “我打电话让人送来你的东西,我们不需要出去了,有搬家公司!” “哦!行,都听你的!”她再度说道。 裴少北这样的男人,他会处理好一切的,她若是再纠缠,只会让他更累! 她突然有了一种豁达,洗好碗,拿过毛巾擦手,然后回转身,默默的抬手抱住裴少北的身体,“我回来住在这里,不会影响你吗?我还是去找房子吧!” “影响我不会,只是暂时不住这里,我怕到时有人来找你!我已经让人在帮你找了,一个月后,再搬家!”他说道,感觉着她主动的亲近,裴少北笑容愈加的璀璨,无声的搂紧温语靠过来的身体,这个傻丫头,终于觉醒了,知道亲近自己了。 下午,温语亲自去跟裴少北搬东西,裴少北指挥着搬家公司,亲自把温语的东西搬来了! 把她的东西放在了房里,收拾停当,已经傍晚了。 裴少北去书房找东西,发现书房被打扫的焕然一新,突然愣了下,那些他没有丢的东西,她看到了吧? 他走到书橱边看到他跟程子琪的照片,看到了玻璃镜框被擦得干干净净,一时间,心底升腾出各种心情。 伸手,拿出那张照片,看着照片呆了下。 温语正好进门,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裴少北立刻把照片抽出来,有点尴尬,解释道:“这些,没来的及丢掉!” “别!”温语见他就要撕了照片,突然开口喊道。“别撕!” 裴少北停了手,看她,微微讶异。 温语走过去,拿过他手里的照片,轻声道:“阿裴,这是你的记忆,照片只是个形式。我知道你心里现在没有了程子琪,你不用撕的,把这照片放在相册里吧,等到将来老了,可以写回忆录的。” “你不在意?”裴少北有点奇怪,通常期间女人都是很小气的。 温语却笑了笑:“如果不知道你的心意,我会很在意,很小气的,也许会生气,可是知道了你的心意,就不会生气的。这些记忆,也很宝贵,是人生的一部分,并不是撕掉了就不存在了。是不是?” “小语——” “放起来吧,没有必要撕掉做给我看,把你们的记忆封起来,别毁掉!”她轻声开口,没有任何的不快。 裴少北是既心疼又无奈。“让我该说你什么好呢?” “你想说什么呢?”温语看着他。 “你很大度,胸怀宽广,一点不吃醋,我突然觉得很没有成就感,会怀疑你不在乎我!”裴少北难得用委屈的声音开口说这些。 “你不用怀疑,我很在乎你,很在乎的!”她说的无比认真。 “我知道!”裴少北打开书橱的门,抽出一本影集,“这里全是我和程子琪的照片,你确定你不吃醋?” 他挥了下手里的照片,温语一怔,看到厚厚的一本,那相册很大,暖暖的黄橙色,还有点复古的味道,就像是记忆一样。 “不会吃醋!”她笑了,拿过来,亲自帮他把照片放在相册里。 当打开第一张时,她看到了他们很亲密的照片,然后每一张都很亲密,有搂肩的,有贴脸的,还有几张是在康桥的,陌生的国度,城堡式的建筑,还有是亲吻的!他们的唇贴在一起,温语突然觉得有点难受,明明不在意的,可是,可是还是心底刺痛着。 照片里裴少北很开心,她跟裴少北从来不曾照过一张照片,她快速地翻到了最后一页,找到了空白的页面,把照片放进去。 裴少北一直盯着她的脸,看着她的表情,看到她秀眉会偶尔微皱,心里更是尴尬,他不是没看到她刚才看到他跟程子琪接吻照时的表情,但她还是选择忽略了。 爱情,谁也不知道到底走到何时!缘分没有修够分数,就注定了这样,而她,是否有能力跟他修成正果呢?说放开心结,可放开心结有时候是莽夫之为! 第221章 家里有个女人真好 第221章家里有个女人真好 “好了,照片拍的都很漂亮,很美的记忆,放起来吧!”她合上影集,递给他,唇边一抹淡笑,很是得体。 “小语,你不吃醋吗?”他再度问了这句话。 温语摇摇头。“我打算放过我自己!走吧,我们快去吉县吧,马上要晚上了!” 裴少北只好把相册放在书橱的下层,这样算是封存了吧! 温语转身要走,他突然一把拉住她,她吓了一跳。“怎么了?” 他已经搂住了她的脖子,低头栖向她。他的俊容压了下来,炙热的舌一下钻进她的口中翻搅。 他的吻很热,很暖,很柔软,也很狂野,舌头卷了进去,粗暴地占据她的口腔。她发出闷哼声,无法躲开。 “阿裴……”温语终于呼吸到一丝空气,轻呼出声。 气息逐渐不稳,裴少北不断深吻着她,黝黑的大掌按住她的脑袋,不让她反抗挣扎,不允许她逃脱躲闪。他的霸道来得那么突然,让人无法抵挡。四肢无力,脚明明地踩在地上,宛如踩在棉花上一样。 他搂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托住她的下颚抬起,硬是让她面对自己,粗重的呼吸,他的声音格外沙哑,“小语,今后,我只和你一个女人合影。” 呼呼。 温语呼吸着新鲜空气,胸口这才不再窒闷。 双颊因为缺痒而通红一片,她的唇被他吻得同样红肿。他的手一松,她茫然地站在原地,一下伸手抓着他的衣服,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去。 他说以后只跟自己合影! 她笑了,点头。“我信你,真的!” 她选择放过自己,不去纠结那些事,因为,知道了他的心意,所有的过去的记忆都不重要了。收拾好一切,两人回吉县。 吉县,县政府大院。 温语跟裴少北到了时候已经晚上七点了,收了一箱子衣物,带了来。 在车库里,她感慨万千。暌违了这里五个月,又回来了,以为此生不会再来的,没想到来了! 上楼后,她先是看了一下客厅,呃!她真的傻了! 这里,比锦海的那个省委宿舍还要脏,屋里同样的到处都是灰尘。只有沙发上一片坐过的地方是干净的,大概是偶尔回来时坐在那里吧! 他那么洁癖的人,居然会住在这样的屋子里。 她一下子心酸起来。 “怎么?吓到了吧?”他笑着问。 “你、你怎么不让人打扫呢?”她只觉得鼻头一阵酸涩袭来。“这些日子,你到底是怎么过的啊?” “我不是一直等你来打扫吗?谁知道你这丫头一直不曾来,好不容易把你骗来了,你走后,谁也没进来过,小迟都是在楼下帮我送换洗衣服!” 可以想象,他一个单身男人的日子! “西装衬衣都是送去干洗,内衣自己洗!”他又说道。 他那么忙,自己洗内衣!她心里的愧疚更深了,“对不起。是我不好!阿裴,都是我不好!我这就打扫!” 她立刻就要动手,他却一把拉住她。“不用了,你有一周的时间,不着急,今天上午你不是刚打扫了那么多,一定累了,现在休息,明日再打扫!” “不行,看到这样我不打扫会更难受的,你先去书房,我很快就收拾好的!” 裴少北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她。 她眼圈微红,小声道:“我打扫卫生很快的,不需要太久,我会统筹时间的!” “那好吧,先打扫卧室!”他说道。 “呃!卧室也很脏吗?你要休息是不是?我这就去换床单!”她先是去了卧室,当看到床上的被子也没叠起来,衣服丢的都是,乱糟糟的,袜子也是丢的满地都是,床头柜上一层浮灰,她心里的愧疚一下子更深了。 而床单和被罩,像是很久没有换过的样子了! 床单被罩不换,会得皮肤病的,他怎么忍耐力那么好啊?她都在怀疑,过去三年他没有女人时候怎么过来的! “很乱是不是?”裴少北都有点尴尬了,尽管他脸皮有时候挺厚的,可是面对这种跟自己形象很不符合的环境,他也有点尴尬了。主要是这些日子,他忙,再加上心里累,所以他不曾收拾,日子也是过得挨着过来的! “我先换床单!”她低下头去,抹了下眼角的泪雾,深呼吸,去找床单,还好,柜子里还有。 把床单被罩都拆下来,然后换上新的,他看着她麻利的干活,人也走过去帮她揪住被子,两个人一直揪平了床单。 温语换枕头套,他要坐下来,她突然拉住他,“你先去洗澡换衣服!” 他眼底蹿过一抹深邃,“干么洗澡?” “你在外面坐了很久了,新换的床单,不要弄脏了,洗澡换了衣服再来!”她解释道。 “呃!你也洁癖了?”裴少北错愕地问道。 “去吧,阿裴,洗澡后换了衣服也舒服,夏天了!”她推着他去浴室。 “好吧!”他有点无奈,去了浴室。 温语把拆下来的床单被罩还有地上的袜子什么的都收拾在衣物篮里,然后去拿抹布,擦干净浮灰,台灯上也是附着了一层浮灰。好在他这里的配套设施很好,有吸尘器,她打开了吸尘器,打开窗户,开始吸尘。 裴少北裹着浴巾走出洗手间时,就听到乱哄哄的声音。 他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家里有个女人真好! 来到卧室,就看到里面已经整理的干干净净了,灰尘没有了,所有地上沙发上的乱东西都齐齐整整的,乱衣物也被放置在衣物篮里,呃!再一次感叹,有个女人真好! 温语正在吸玻璃窗和纱网上的灰尘,没有察觉到裴少北就站在门口。 五分钟后,裴少北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站在那里看着她。 终于搞定,温语把吸尘器关了,然后关上窗户,拉了窗帘。一转身看到他就站在卧室的门口,吓了一跳。又瞧见他赤着胸膛,只将浴巾围在腰间,遮挡了重要部门。结实精壮的身材,十分健美,她一愣,视线匆匆转移。 “你怎么不穿衣服?”她有点尴尬。 “没拿,在衣柜里。”裴少北径自朝床沿上一坐:“这下可以坐在这里了吧?” “还滴着水呢!”她赶紧去拿新毛巾,递给他。“擦好头发!” 然后又给他找衣服,“你快换好衣服,我去打扫外面!” 说完,也不管他了,直接拖着吸尘器往外走去。 “着什么急啊,你不能休息下啊?”他说道。 “很快就好了!”她又回来拿衣物篮,决定先把衣服放在洗衣机里,洗着衣服,然后再打扫其他房间,这叫合理统筹时间。 裴少北看她这么忙活,真的是又温暖又心疼,赶紧换了衣服,走出去。想着帮她干点活,哪想到她却招手,“你不要动,只会越来越忙,我把书房给你打扫好,你先去书房吧!” 他有点无奈,只能看着她忙活。 等到书房赶紧了,他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 “就这些了,剩下的明日再说,现在休息。”他沉声道。 温语看着他深邃的眼神,摇摇头。“没关系的,又不累!” 他却抓住她的手,“丫头,我找你来,可不是让你当保姆的!” “很快就好了!”她踮起脚尖,亲了下他的唇。 哪想到他却一下子呼吸急促起来。甫一低头,唇就纠缠了上来。 他技巧实在是太好,她心里防线一松,整个人顿时就溃败了大片,被他揽在怀中动弹不得,呼吸不得,唇齿里有他口中的味道,在舌尖翻滚激荡,起伏不定。 她踮着脚回应他热切急促的亲吻,享受片刻的温存,意识被抛的很远,一时拉不回来。 吻还停在唇角,他的手却溜了上来,要脱她的裙子,她一下着急,意识拉了回来,伸手按住他:“不行。” 他收紧手里的力道,满意地看到她倒吸了口气,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抵着额头哑声问:“为什么不行?” 她觉得这样的感觉真的很煎熬,贝齿死死地抵着唇瓣,眼睛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我还没洗澡,而且还要打扫卫生。还要煮饭,你快去处理你的公务,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说完,她已经推着欲求不满的他进了书房。 “呃!刚才是你主动的!”他深呼吸,消除着心底的欲念,努力让自己平静些。可是发现自己还是很想要,一转身,又凑了过来。 “阿裴,别闹了!”她急喊。 “嗯?”他眼睛危险地眯起,凑得更近,鼻尖几乎抵着他的鼻尖,半个身子的重量压着她。 温语一下子如临大敌,呼吸变得急促,胸脯剧烈地起伏,曲线愈发动人。 他却没有动作,只是轻轻吹开她额前的刘海,笑得邪魅:“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我才不着急!” “你还不去!”她娇羞的低喊,身子一缩从他臂弯里钻了出去,连头也没敢回,走出书房时听见他在背后无奈地笑:“傻丫头,你这周都逃不掉的!” 她顿足,咬了咬嘴唇,回头对他说:“你还是快点处理公事吧,处理完了在休息!别老想着一些有的没的,破坏了你县长的形象!” 第222章 配得上他 第222章配得上他 “温语,我真是败给你了,男女之间亲热是正常的事情,我们是最亲密的人啊,我又不是对别人这样!” 她脸红了起来:“可是,你也不能这样啊……” 男人真是可怕,动不动就用肢体语言说话。 他在里面喊道:“没办法,谁让你刚才勾引我来着!” 他没见过这么容易害羞的女孩子,脸红起来全身的皮肤都会变红,可爱的要命。 “不理你了!”温语又打开了吸尘器,把客厅里的浮灰都吸了一遍。粗略地先打扫了一遍,一些细节还需要细细打磨,只能等明天了。 把东西收拾好,然后去厨房又打扫了一遍,烧了水,泡了茶,等到茶冷得差不多了,给他送到了书房,他正在书房里看着什么文件。 “辛苦了,小语!”她进去的时候,他说道。 “快忙你的吧,我去煮饭!茶现在正好,你先喝了!” “嗯!”他含情脉脉地望她一眼,端过茶,先喝了一口,温度正合适,一仰头喝光了,她手里提着壶,又给他加满,这才离去。 望着她走出去的背影,他唇角的弧度灿烂的飞扬着。 检查冰箱的时候,发现冰箱里冷冻室里是空的,她以前包过的饺子,丸子什么的都没了,她想着这一周还得再给他包点,准备一些吃的。 今天是周六,也没有去看妈妈,也不知道妈妈怎样了? 然后去拿在路上买的菜,提着袋子过来,蒸米饭,然后洗菜。 天气有点闷,温语后来在厨房炒菜的时候发现越来越热,傍晚来的时候,就发现天可能要下雨。这个夏天似乎雨水格外的多。 半个多小时过去后,她炒好菜,盛上来,端到桌子上,他还在书房里。她炒好菜的时候,已经开始打雷了。 没想到雨水说来就来,雷雨交加的恶劣天气,风刮的猛烈,大片墨黑的云翳压抑堆积在天空里,一片黑暗下来,温语赶紧走到窗边推上玻璃窗户,心中暗想,怎么今年下雨这么多啊? 回头去喊他,“阿裴,吃饭了!” “嗯!来了!”他立刻走了出来。 这才发现,客厅里干干净净,厨房里也是,桌上摆放着三菜一汤,米饭都盛好了。浓郁的饭菜的香味传来,冲散了他的烦闷。只是看着桌上摆着的菜,全是素的,有点孩子气的问道:“怎么一点肉没有啊?” “我们在路上的超市买的,那里的肉不新鲜,我没买啊!”她给他筷子,“晚上还是吃点清淡的,明天中午我去市场买新鲜的,你先将就一下吧!” 裴少北凝视她半晌,又看看菜,虽然都是素菜,但是闻着很香。 他开始夹菜,吃饭。甘甜的双孢菇汤如同一股温热的暖流从喉咙一直暖进他的胃里。他本来觉得不是那么饿,只是在吃下这些后,才忽然发现有些饿了。 “汤可以吗?”她问。 “好喝!”他低声说。 “其实蔬菜才对身体健康!”温语小声说道。 “知道了,老婆大人!”他大言不惭的说道。 “啊!谁是你老婆啊!”她羞红着脸低叫。被他这么一喊,头低得愈发低了,咬着唇说道,“你快吃饭吧。” 而此刻,在裴少北面前的温语,她握着筷子,因为他的话而羞涩无比,纤细的手指都用了劲。她不敢抬头,白皙的颈项却泛了些红。她很容易脸红,羞涩的样子却很诱人,拥有足够的杀伤力。 裴少北盯着她看了看,才吐出几个字,“早晚都得是!” 温语脸上红扑扑的,心里却倍感温暖,为他的话,“快吃吧!” 裴少北不再逗弄她,笑着吃饭。“好了,别羞了!真搞不懂,你这么容易害羞做什么啊?我们最亲密的事都做了,还羞成这样!” 温语闷头扒着饭,却不答话,他说这些肆无忌惮的话,真的让她好脸红,脸红心跳。 裴少北笑得更开心了,突然一道惊雷,让他忍不住看了眼窗外。“呃!居然又下雨了!” 说着有些皱眉,“等下,我去打个电话!” “打雷打电话不安全,容易招雷!”温语在一旁喊道。 裴少北已经走进了书房,拿了手机,这时候,他已经在拨号了。 “阿裴,手机这时候不能打!” “嘘!”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温语却没办法了,走到他身边。 他示意她出去,她却坚持,电话这时通了,只听到裴少北对着电话说道:“立刻去下通知,拦河坝都必二十四小时巡逻,加强管理!对!现在!” 就打了这么一个电话,温语看着他挂了电话,这个时候,他不顾自己的安危,也不管打雷天不能用手机,还要想着工作,真的好辛苦。当然房屋都有避雷针,一般不会出现问题,可是他却这样一心为公,这让她对之前对一些干部的认识有了新的认识。 “走吧,继续吃饭!”他说道。 “阿裴,你真辛苦!”她由衷地说道。“县长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裴少北伸手捏捏她的鼻子,笑道:“你以为县长就是想享受生活啊?身份显赫的同时,责权利并行,要问责的!尤其现在问责制这样严格,出一点问题,自己的乌纱帽也要丢掉的!” “你怕丢乌纱帽吗?”她傻傻的反问。 裴少北一愣,笑了起来。“乌纱帽一顶,丢了也就丢了,怎样的生活都可以,即使不走仕途我一样可以养活自己,找一份很好的工作!可我只是想做点事,还是希望梦想成真的。虽然为人民服务这话现在看来很多人都当成玩笑,但我确实想着要改善一部分人的生活,即使我的能力很小,能量也只一点,但我真的想要努力,改善几十万人乃至几百万甚至几千万的人民生,这对我来说也是梦想!不枉来这个世界一遭!” “呃!你真伟大!”温语再度由衷的感叹。“好像和你的梦想比起来,我就太自私了!” “你的梦想是什么?” 温语很是不好意思的小声道:“我就想着,做一个自食其力的人,不靠别人,孝顺父母,对人真诚,还从未想过为人民服务的事情呢!而且我也胸无大志,从未想过腰缠万贯,也从未想过位高权重,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太没有梦想了?” “呵呵,做一个自食其力的人,就已经很好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一下别人,这就是寻常人的价值!”裴少北牵着她的手回到了餐桌旁。“别觉得自私,也别觉得没有梦想,这些做到就算你的成功了!多少人连这个都做不到的!”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温语发现裴少北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而她,就像裴启阳说的那样,努力让自己强大起来,跟他并肩作战,那是不是代表,她也是有梦想的人?他为人民服务,而她照顾他,更好的支持他为人民服务,算不算也间接的为人民服务呢? 算吧!她在心底这样想着!对的,要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配得上他! 吃过饭,温语先把被罩床单晾晒了,然后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裴少北又去了书房,外面在下着大雨,雨势很是强劲,而屋子里,她跟他同处一室,觉得格外的幸福! 不知道妈妈怎样了! 温语在心底想着。 洗好澡,她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干毛巾擦拭自己的一头长发。 “小语!”他突然沉声呼喊。 温语狐疑扭头,看到他在门口,手里拿着吹风机。 “不用了,现在是夏天,让头发自然干吧!” 他却走了过来,插上插座帮她吹头发。“你今天干了太多活,要早点休息的!不能太累了!” 他一手打开吹风机,一手蓬松地抚着她发,替她吹干湿漉漉的头发。 暖暖的风吹来,痒痒的,热热的,温语心里却更是温暖。 很快,头发吹干,他坐下来,关了吹风机,看着她,眼神温柔。 “什么时候买的?” “冬天的时候,可是却等了这么久!”他沉声道。 她心里一酸,想起自己那样逃离他,心底无比的愧疚。“对不起!” “小语!”他喊着她的名字。 “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容忍我的任性,我真的很对不起你!”温语的心跳漏了半拍,脸红扑扑的更加的诱人。 裴少北却一把搂住她,将她打横抱起。 温语顿时一惊,“啊……” 可是他的吻,漫天袭来。柔柔的,软软的,不断地袭向她。 一阵头晕目眩,力气似乎已经丧失。身体一轻,她已经落在床上。她红了脸庞,呼吸急促,他伸手轻触着她,声音格外沙哑,“头发还没全干呢,会弄湿枕头的。” “明天再晒。”他说着,吻了吻她的额头。 她立刻把视线转向一旁的墙壁,只怕相触的视线太过烫人,所以连对望一眼都没有勇气。没话找话地开口:“你不去处理公事了吗?” “都处理了,今晚早休息!”他声音低沉地说道。 两人滚烫的肌肤相贴,战栗,鼓动,跃跃欲试。 第223章 我们结婚吧 第223章我们结婚吧 “客厅的灯还没关!”她又说道。 一口气还没喘过来就被堵回喉咙里,他的唇贴上来,有技巧地吮吸,渐渐往下滑,占领她的唇,用唇、用牙齿轻触抚弄,引起她急促的喘息。 睡裙被他拉下,露出大半个肩头,他的手和唇恶意地挑逗她,周身上下,不放过一丝一毫。 她气喘吁吁,整个人被他弄得很混乱,浑身像上了电一般,只消一触,随即敏感地起伏,一阵阵酥麻从脊椎处散开,穿透四肢百骸,浑身软绵绵地使不上力。 在他覆身上来时她仿佛栽在了一团棉花里。 有些不知身在何处,触手可及的只有他的脸,他的呼吸,他的感官触觉,无处不在。 他吻得她很舒服,唇在脖颈间细细流连,惹起一连串的悸动。他修长的手指插进她轻软如绸的发间,想念指尖穿透发丝的清凉和她长发扫过他胸膛的微痒,心思愈发荡漾,神志薄弱,不堪一击。 她宝石般剔透的眸子因此蒙上了一层薄雾般的水光,蹙眉看着他,无辜又可怜。 情动的脸上因为隐忍压抑渗出薄薄的一层汗,绯红一片。身体不可察觉地颤动,酥麻感顺着脉络一波又一波袭来,欲望舒展开来,让她不由蜷起了脚趾,像蚕宝宝一样收缩舒张。 衣衫半褪间,腿贴着他火一样滚烫的肌肤,手绞着身下的床单,轻咬的下唇鲜艳欲滴,迷乱难耐,仿佛祈求,又像拒绝。 他诱她张口,含住她就要溢出口的呻吟,快感在彼此交缠的舌尖爆发,她觉得无力,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身体不留缝隙的紧密贴合,已经察觉到彼此诚实的反应。 “小语,说你要我。” “不说。”她颤抖,精致的下巴微微抬起,倔强而挑衅,然而在他看来却明明是致命的邀请。 他深吸了口气,手上动作却没停,缓慢地逡巡探入,墨玉一般漆黑的眸子里满是调皮的戏谑:“你……不要?” “不要!”她娇羞的言不由衷。 他又好笑又茫然地看着她,“撒谎!” “你……我……”她满面通红,挫败感十足,才要狡辩,却已经被他彻底攻陷。 骤然的深入让她不自觉地往后缩,他揽住她的腰,嵌入自己身体里,不留一点退路。 身体的虚空瞬间盈满,起伏间,紧致缠绵那种刻骨的销魂,快乐包裹着彼此,在身体心灵流窜,冲垮每一处防线,早已经迷醉成瘾,再舍弃不了。 最原始最不设防的接触,她闭上眼睛,原来他们的身体都要比他们的心诚实,都要比他们的心更契合彼此。 身体交叠,他汗湿的肌肤贴着她,每一寸肌理都在跳动,她蜷起身子迎合,紧紧地缠着他。两人同时达到高潮的那一刻,快感震颤心脏,他伏在她颈窝闷声低吟,她颤抖着抱紧他! “小语……”睡了一觉后,他又醒来,轻轻摩挲着她的背脊,在她耳边暖暖的吹着气,轻咬她的耳垂,“小语……” 他的嗓音磁性的像一块糖,甜的让她醉心,她本就睡得很浅,慢慢的睁开眼来,看见他阴暗不明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疲倦,抬起手来温柔的抚摸他的面颊,嗓音里还带着睡意:“阿裴……唔,有事么?” 裴少北忽然就轻轻的笑了起来,虽然还是笑得很疲倦,但是他俯身来亲吻了她的面颊:“我觉得好幸福……” 温语微微一怔,并不做声,只是把脸埋到他的胸口,聆听他有力的心跳。 “小语,你爸他......你有去看过他吗?”他其实想问她的身世。 温语身子一僵,小声道:“我只去看了他一次。探监的时候,他表达了自己的忏悔,可是我妈妈已经那样了。我不知道以怎样的心情面对他,但无论如何,他都养育了我。温霜恨他,我也恨他,可我终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这个世界,养育之恩比生育之恩更重!我即使再恨他,还是去看了他一次!但他这几年都要呆在里面了!这是对他的惩罚,可是再怎样的惩罚,都抵不过我妈妈的悲剧,我心里还是无法原谅他!” 温治国被判了7年有期徒刑,法律规定,犯故意伤害罪,致人重伤的,处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林素这样的伤,已经构成重伤,而温霜要求重判,根据证词,温霜的,李婶的,李叔的,还有邻居的,温治国最后被量刑时,被判了七年。 这七年,他就要在牢里度过了! 温语去看过他一次,无论怎么恨这个人,可是都有养育之恩。 当时温语去看他时,他看着温语,先是落泪,然后,好半天,他才说:“你妈妈她怎样了?小语,我是失手,失手的!” 温语当时说:“我不想听你的任何解释,你自己好好改造吧!” 话不多,她五味杂陈。 “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那你的亲生父亲呢?”裴少北搂紧她,只觉得更心疼。 “不知道,只怕这辈子,我再也不会知道我的爸爸是谁了!我妈从来不提,我也从来没问过。我妈现在都不认得我了,这辈子我都不会知道我亲生父亲是谁了!我想即使知道了,也是徒增伤感,不如不知道的好!所以我绝对不会去探寻这个烦恼!” 这些年,不曾有他,她过得很好! 不是吗? “你妈妈是因为户口问题嫁给你温治国的吗?”他低声问道,想起李浚河说的话。 “是的!我没有户口,她也没有,我们过得很辛苦,我小,根本不知道,可是我妈妈的辛苦,我后来长大理解了!她为了我,跟一个不爱的男人结婚,悲剧一生,都是因为我,如果没有我,也许她这辈子会更好过些!起码她不会嫁给温治国!小时候颠沛流离时,妈妈还会一脸的笑容,可是嫁给温治国后,就很少笑了!我都知道的,只是我也无能为力!小时候最想要的就是一个家,有爸爸有妈妈!不被嘲笑,没有爸爸会被人嘲笑的,很多小朋友都不跟我玩,说我是野孩子!说我妈妈不正经!你知道那个年代,人们都很保守的!所以,那时候我妈妈咬牙嫁给了对她还不错的温治国........” 他听的黯然,伸手抱住她:“小语,我没想到你的童年这么沉重。” 她淡淡地笑了下,不以为意:“以前也会觉得上天真的是不公平,可是过去了就好了,现在不是很好吗?我觉得这样真的就很好了。可是我还是没有家,我只有我一个人的家!” 他抱着她默然不语,头抵着她柔软的发顶,沉默良久,才叹了口气:“以后有我在的地方,就会是家!” 一句话,听得她心里温暖,感动的差点掉下来眼泪。 “小语,你还有我!”他说道。温热的呼吸痒痒的呵在耳后,他的声音贴在耳根,低转缠绵,百般柔情:“我们结婚吧,小语!” 温语的心脏差点从胸腔跳出来,他的声音在寂静中分外魅惑,像是一剂毒药…… 身子被他嵌在怀里动弹不得,只有微微侧过脸,瞥见裴少北尚埋在阴影中的轮廓分明,她惊愕地张嘴:“你、你说什么?” 唇被他牢牢死死的堵住,他像蛇一样缠住她的身子,声音里竟然含着笑:“我说我们结婚吧!” “阿裴!”温语拼尽全力才推开他一点点,气喘吁吁,“你说真的?” “我像是开玩笑的吗?”裴少北见她十足认真的表情不由有些好笑,宠爱的捏捏她的脸,“难道你不想嫁给我?” “可是你父母--”她虽然没见过他父母,可是想到他父母一定会反对吧! “我们先领证!”他说道。 “呃!”她一下心中感动,却摇头。“是不是你怕你父母反对,所以才想跟我先领证的?” 裴少北收敛表情,凝望她的眼睛:“是。” “阿裴,这样你父母会更生气的,还是取得他们的同意再说吧!我不想惹他们生气!” 毕竟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虽然领证的是两个人,可是不被祝福的婚姻,以后会更难过的,尤其是他,身份特殊。 “你不想嫁给我啊?”他语气沉了下去。 “......”温语见他神色阴霾,抿唇不语,飞快的抓住他的手:“不是的,我才不是!” 裴少北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落下阴影,再抬首望向她,眼里多了几分浓情,淡淡问道:“如果我妈不同意,找你麻烦,你是不是又要逃了?” 温语一愣,她并未如此深想,但是她知道逃避不能解决任何事情。“我不会,我说了,除了你嫌弃我,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的!” “我就知道你值得我期待!”他突然轻轻笑了起来,翩若轻羽,“你要记住,无论我妈说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我裴少北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不到的!懂吗?” 温语低低地笑了笑:“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第224章 联姻 第224章联姻 “被你信任,我觉得很幸福。”裴少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从今以后,你要一心一意的当我的妻子,随时领证!这是我给你的承诺,与卿此诺,坚守一生。” 温语诧异的望着他眼里突然而至的坚定,旋即低声:“阿裴,我知道你此刻的真心,谢谢。” “我知道你也怕承诺这种东西不安全,丫头,所以我才想给你婚姻啊!因为我这种身份的人,一旦结婚,就不会考虑离婚!因为婚姻对于我们走仕途的人来说还是多少有影响的!所以,我一旦结婚,不会离婚的!”裴少北低首亲吻她的面颊,“联姻这种事,我不会接受,我妈无论说什么,你都不许听。” 温语轻轻颔首,又问:“你妈妈是不是帮你物色了?” “是呀!就是郝倩!”他轻笑一声,笑着道:“不过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屈服的人!郝倩是铁定不会成为我妻子的!” 她笑笑,突然又有点失落:“可是郝倩真的很适合当你的妻子,人美,出身好!门当户对,被父母赞同,这多好啊!天时地利与人和!” “婚姻就像鞋子,看着好看,穿上未必合脚,自己穿着合适的,才是最幸福的!外人看到的只是外观,可不是内里!” 他的话在夜里的卧室里回荡,轻轻的,缓缓的,带了一点他惯常的笑意,就拂在她耳边,所谓情人的话语…… 她叹了口气。 他笑着握住她的手:“打起精神来,硬仗还在后面。” 她低头不语,与他十指交缠。重重咬住唇角,把嘴唇咬的一点血色都没有,微声:“我会给你幸福的,阿裴!如果你要的只是我的话,我一定会努力!” 裴少北定定的望着她,她坚如磐石的神情,碧透的眸子,在夜色中像星辰一样璀璨。 多珍贵的一个女子,淡定却温暖,柔弱却坚韧,像是冬日里的太阳…… 温语被他盯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一转脸——呃,他的眸子里雾气氤氲,是错觉吧? 果然,仔细一看,哪有什么雾气啊,分明是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 他用力牵过她的手,十指紧握:“小语,谢谢!” 夜色很浓。窗外,雨声不断! 一大早裴少北去办公室处理事情,温语早早起来给他煮早餐!今天虽然是周日,但是越是周日他反而越忙。 “今天是周日,你中午回来吃饭吗?” “回来!处理完事情就回来!”他说道。 果然,他处理完事情,可是她等着他吃午饭,他没回来,她就一直等到了三点,他才回来。温语已经采购回来,买了很多吃的,填满了冰箱,她不打算常出门,怕给他带来负面影响。 一回家,她正在厨房包饺子,看到他回来,立刻洗手。“回来了?你吃饭了吗?” “嗯!没有吃饭,不过下午不需要出去了,都忙完了!加了个班!把一切都处理干净了,下午不需要出去,不过今晚天气预报说还有雨!”他跟着她进厨房。 她回头,他撇了她一眼。他笑。 他从后面揽住她的腰,她僵了一下,“我赶紧煮饺子,锅里炖了排骨,你爱吃的肉!” “呵呵,我最爱吃的还是你!老婆!”他抱紧她,戏谬地看她,“还记得上次我们在厨房做过什么吗?” “呃!”温语立刻想起那次厨房的一幕,脸腾地通红。还有他居然叫她老婆,真是羞死了!“别闹了,我先烧水!” 他低头看她,俯下头,在她脖子处,重重吮了一下,留下一个吻痕。 她不禁小声,“哎!”了一声,她脖子极敏感,也极娇嫩,她这样叫,他倒想再好好留几个印记。 “我先去书房!”他怕自己再不走,又想什么坏主意,倒显得自己有些饥不择食了。“煮好了叫我,我还有个电话要打!” “好!”温语点头。 两人吃过饭后,裴少北又在书房忙碌。 温语在外面写稿子,突然就听到书房里传来裴少北低沉的嗓音,像是在吵架的样子,她吓了一跳。从来没听过裴少北那种语气,火气很大。 “爸,不需要!我的个人事情你们不要操心,我不会同意,什么年代了?你们这种想法最好给我放弃,我上次就说了,不可能!办不到,绝对不可能!你是不是更年期?激素水平下降了就补点激素,怎么跟我妈一样啰嗦了?” 呃! 原来是他爸爸打来的电话! 温语走到了门口,就看到裴少北俊雅至极的面庞煞气森森,而且冰冷,像正在汇聚的暴风骤雨,又好似悬崖底刮来冷厉的风,看上去比面容丑陋的人露出狰狞的表情来得更危险且恐怖,温语吓了一跳。 怎么跟他爸爸说话这么个表情? 温语一时间定在了书房门口,又看到他脸色渐渐缓和,像是极力在隐忍什么。“您的好意我明白,但这件事,我不需要,我只想靠我自己的能力。对不起,爸,就这样吧,如果您非要我的意见,那就是我不会同意的!到死都不会同意的!” 不知道那端说了什么,裴少北的脸色又沉了下去,剑眉微蹙,他用力揉着眉心,没有发现温语就在门口,他像是刻意压低了声音。“爸,如果人的一生就像您跟妈一样,那我宁愿现在就结束这辈子!我想您也应该有所体会,那就别勉强我。”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裴少北耐心地讲着:“您挂电话吧,您要不挂我就挂了,对不起!” 那边似乎吼了一声,只见裴少北把电话往旁边拿开了一点,皱皱眉,挂了电话。 他不经意地一抬头就看到了立在门口一脸惊愕的温语,微微收敛了情绪,却还是看得出极尽隐忍。这一刻,温语分明看到他严重闪过一丝落寂。 心中有了主意,她走了进去,想要逗他开心开心,不要摆出那么恐怖的脸色。 绕到办公桌旁,对着他笑。 他一怔,然后,冷煞的脸色尚未收回,他声音冷凝,却也跟着笑了笑。“吵到你了?” “没有!”温语摇摇头。“第一次见你这样失控,怎么了?” “联姻!”裴少北那声音里有压不住的恼意。没有任何的隐瞒,直接告诉温语。 温语身体明显一僵。 裴少北一把抓过她的手,抓着她绕过办公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你又想退缩吗?” 被他识破了,温语有点尴尬,是的,她听到联姻这两个字,本能的反应就是退缩,可是他这样一问,她却摇了摇头,然后淡淡的笑了笑:“是想退缩,可是想起答应你的,再也不会退缩,所以麻烦的事情还是交给你去处理,我只要好好的听你的话,我相信一切都会处理好的!” 她想他怕的大概就是她不信任他的能力,怕她再裹足不前,怕她再一次逃避,这应该是他最怕的吧?所以,她不可以再让他担心了,她只能默默的站在他身边,给予他自己微弱的一点力量,信任他,就可以了! 或许是听到她这样回答,他脸上的表情缓和了好多,却还是那样的恼怒,看来电话的内容让他真的很纠结。 “小语,这就对了,只要你相信我,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不会逃了,你放心吧!”温语认真的保证。 “走!”他站了起来。 “啊,去哪里?” “带你去看吉县的夜景啊!”他说道。 “现在?” “我们开车去兜风!”裴少北亲了亲她的脸。 “嗯!好!”她跟着他下楼,上了车子,看到他还是一脸臭臭的,小手抓住他的胳膊,不由得小声道:“你不要老是沉着个脸嘛!再说你跟你爸说话好像那种态度有点太过了,怎么说那也是你爸爸啊!不管他做了什么,你都不该吼他!” 孰料,他拉下她的手,凑过来帮她系好安全带,“系好安全带,要开车了。” 看着他现在像个闹脾气的小男孩,呵呵,怎么看怎么可爱。温语也不由得有点好笑,抱着他的胳膊,继续逗他,在车库里不让他开车:“好了,不要再绷着一张脸了,跟你爸爸还生气,将来孩子要跟你生气的!” “呃!”他簌地眼神深邃,看着她,笑了起来:“我们领证吧,我三十岁了,你也二十七了,我们准备半年,生孩子,怎样?” “呃!”这下轮到温语尴尬了,能跟心爱的男人结婚,是女人一辈子最幸福的事!可是要那个男人因为自己而跟家里闹得僵硬,这就是这个女人的罪过了。“还是要经过家里的同意的,阿裴,滴水穿石,有些事情,需要慢慢来的!” 裴少北不答话,再度用力抽手,又闹别扭了,像个孩子似的!她偏不让他得逞,使了大劲儿抱住,他好几次没有挣开,终于向她的幼稚妥协,随她抱了。 不言不语,他只看向了她。 他的目光异常复杂,深潭似的的眼漾着又爱又恨的翻腾情感,似乎处于不知是爱她多一点好,还是恨她多一点好的两难境地。 第225章 谁叫我名字 第225章谁叫我名字 “总要努力一下的,如果真的努力了还是得不到祝福的话,我就答应你把生米煮成熟饭好了!别气了,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先气你爸爸,这又气我了!裴领导这样子,真的很孩子气哦!”她小手捏捏他的脸,心里柔软的不行,怎么也没想到,男人也需要哄! “这还差不多!”裴少北终于要来了满意的承诺,然后打开车库门,“给裴素阳打个电话请假吧!” “哦!”温语想起现在还没给裴素阳打电话呢,就拿出电话,“那我现在打吗?” “打吧,看看她现在干什么呢!”裴少北说道。 “哦,好!”温语说着就打了电话。 等到电话接通,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只听到裴素阳大声喊道:“小温啊,有事?” “裴姐,我要跟你请假一周!”温语犹豫了下,还是说道。 只听到裴素阳这边嘈杂的歌声音乐声一直不断,她似乎走了几步,然后走出去,声音相对小了些。 “小温,刚才我没听到,什么事?你再说一遍!”裴素阳现在正在酒吧,此刻的她,化着烟熏妆,完全看不出那个锦海市市委宣传部长的样子,其实她也不敢真面目跑出来喝酒,走仕途的人,总是要小心的,所以化了烟熏妆出来,长发披散着,遮住本来面目! “裴姐,你在哪里啊?”温语有点担心她。 “哦,我跟朋友出来玩呢!在酒吧里!哦,对了,你打电话请假是不是?”裴素阳这才想起来。 电话另一头嘈杂声越来越远,估计裴素阳是走到更安静的地方接电话了。 “是的,我想请假一周!”温语很是不好意思,可还是说了出来。 “你还是磨不过裴少北这个色鬼.呵呵,好,看到你们在一起,我很高兴,准了!回来补假条,呃,算了,我直接给你开一个,让启航给你开个病假条,放心,姐罩着你,好好玩啊!” “谢谢!”温语又看了眼裴少北,眼神询问他有没有事。 裴少北听到老姐在电话里说自己是色鬼,一张俊脸立刻拉下来,沉声道:“告诉她早点回家,不要在外面呆着!” 电话开得是免提,裴素阳这边也听到了裴少北的声音。“知道了,就这样吧,我一会儿就回去!挂电话了啊!”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裴素阳挂了电话,深呼吸,眼神里闪过了一抹黯淡的光芒,回去吗?可是不是出来玩的吗?看了一眼酒吧嘈杂的氛围,又没了兴趣,算了,不在这里喝酒了! 开车离开,又看到一家大排档还开着门,停下车子,走了进去! 店家大概很少看到这个时侯有化着如此装扮的女孩子进来,盯着多看了几眼。 “怎么?不做生意?”裴素阳语气冷漠地问道。 “做!做!当然做了!”那店家看到裴素阳这烟熏妆,吓了一跳,寻思可能这是个失恋的女人,脑子不太正常,赶紧打发服务生给拿菜单。 “小姐,你想吃什么?” “来两瓶二锅头,一份田螺,一盆小龙虾,一盘老花生,一盘毛豆,一盘毛蟹,一盘......”好像很想吃东西的样子,明明不饿,却很想吃,“呃!不,每样都给我来两份!” 那一份,不知道给谁,但她不喜欢一个人吃! 店家看她一个人,点了这么多,就傻眼了,之后除了上吃的,再也不多看裴素阳一眼。这么疯狂的女子,如果发起疯来的话,有几个人招架得住啊。 裴素阳这个时候只想一醉方休,也不求什么形象了。只想一个人开开心心的吃喝,不管什么形象,不管什么政治,不管任何人,只有她自己,唯一遗憾的就是形只影单只连个敬酒的人都没有。 不过没关系,旁桌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但是无一例外的都将眼光放在她的身上,无所谓!就当这些都是朋友好了! 见面就是朋友,这个世界就有那么种缘分,能在茫茫人海里相遇,就是缘分,所以这些人都是缘分!她不是孤单的,她有朋友! 裴素阳永远不知道,此时,大排档外面的一辆豪华轿车里,有双充满怜惜和心疼的眼睛此刻正盯着她,看着她一口一口喝着二锅头,像是喝的白开水。一股针刺的痛楚从心头传到了四肢百骸,韩简那一瞬间的感觉无比复杂。 是的!车里的人是韩简!他这段时间也相当郁闷。每天几乎都这样跟着她,她也从来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他担心她,却没有靠近她,他在小心翼翼地等待时机。 没想到她今天跑来酒吧,她没在酒吧喝酒,他松了口气,却没想到转头出来,她居然跑来大排档喝酒。 他曾经一度认为自己已经修炼的五毒不侵,不会被任何情绪纠缠,事实也的确如此,唯有裴素阳,他心底珍藏了十六年的丫头!他从来不曾忘记过,即使她中途背弃了她曾经的诺言,他居然也没有怪她,因为他又何尝不是呢? 只是,千帆过尽后,他发现,他忘不掉这个女孩,他的感情,依然是那么深那么沉。 他一直坐在车里看着她,这个丫头,总是把一切悲哀掩藏在笑容后的小丫头,她一个人化着烟熏妆跑出来,就以为没人认识她了吗? 周启明伤了她,韩简心底说不出的滋味,既心疼又燃起了希望,他承认他是自私的,这给了他可乘之机,他不否认,他真的乐见其成,周启明怎么配得上他的素素呢? 此刻的裴素阳已经将两瓶二锅头和得干干净净,桌子上的食物也一片狼藉,真不知道她怎么这么好胃口。 此刻,她好累,趴在了桌子上,好困啊! 老板看着满桌子的食物都被横扫一光,整个人都呆了。要不是看她现在趴在桌子上不醒人事的样子,他真的想问问裴素阳到底是怎么吃进去的? 不过那个女人在这里睡着了也是麻烦,老板看得出她是美女,随意抬了扔外面指不定惹起多少色狼的垂涎。可是,她这要睡在这里,这可怎么办啊?她还没买单呢! 正着急之间,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老板,我替她买单!” 老板一回头,看到个帅气的男人!男人一脸清雅,俊逸的五官,带着浅浅的笑意,左边的酒窝隐隐现了出来,一双狭长入鬓的鹰眼微微眯着,惑人心神。 呃!真是个帅哥啊! 老板又看了眼趴着的裴素阳,立刻点头。“先生,这是你朋友啊?” 韩简视线锐利的一瞥,吓得老板立刻噤声,这人有着强大的气场似乎不愿意人问呢! 韩简也不回答,只是从钱夹里掏出两张大钞。“够了吧?” “多了!” “甭找了!她的车子放在这里,麻烦你们关照一下!”韩简说完,走过去,弯腰,一只手抬起裴素阳的胳膊,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把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搂抱着出大排档。 “不要!偶还要吃,还要喝!”裴素阳大着舌头嘟哝着。 “素素,乖,回家了!”韩简柔声说道。“明天还要上班!” 裴素阳早就烂醉如泥,喉咙里发出几个不清晰的音节,一动不动。“上班!不上!” 韩简无奈,拖着她,她也不迈步,整个人搭在自己身上,完全把他当成了支撑。 他真是败给她了,只好弯腰把她整个人抱起来。 “偶不走!”她在又嘟哝着,似乎意识到有人抱起来自己,她开始挣扎。 这一挣扎,韩简差点抱不住,醉了的人这力气不大,却是死沉的!虽然她很瘦,可挣扎起来,真是让人不省心,他又怕把她摔了! “素素,你再不听话,我真的生气了!”韩简语气硬了起来。 “谁?谁叫我名字?凭什么生气?我又不是不买单,钱在钱包里,你自己拿!凶什么凶?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都欺负偶!混蛋,都欺负偶.......”裴素阳被吼得抬起头,模模糊糊的说几句醉话,脸上腾起委屈的神色,眼看着就要哭了,只是身体站不稳,又软倒在韩简的怀里下去。 “乖。没人欺负你!”韩简真是又心疼又无奈。 她一口气吹了两瓶二锅头,她这心情,他又岂能不知道!陶然怀孕,周启明的背叛,不用想就知道她心情该有多糟糕。 好在她并不重,乖乖的不挣扎了,他很快就把抱进了她的车里。她的车子也只能放在这里了! 知道她此刻在闻到汽油味可能会吐,所以韩简将裴素阳绑在前面的座位上后直接把车窗打开。 一般女人喝醉之后的样子都很难看,可是她却显露妩媚的风情,不知道是烟熏妆的原因,还是他看她本就带着感情的原因。 车子尽量开快,好将裴素阳呕吐的感觉压制下去,好在这个时候已经比较晚了,路上的车辆比较少。 直接开到了海边的别墅,下车之后果然如他预料一般,裴素阳趴在他别墅的花坛里吐得一塌糊涂。 第226章 我要喝酒 第226章我要喝酒 他抱着她,怕她摔过去,摔了头,裴素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任凭韩简抱着。 这吐出来的东西,味道可真是不怎样,韩简皱皱眉,又叹了口气,抱着她进别墅。 直接把她放在沙发上,裴素阳一碰上沙发,就瘫在了上面,眼睛闭着,脸上的妆也花了一半,看她乖乖地躺着,他打算先给她煮点醒酒汤。然后再抱她回房间。 可是刚去了厨房打开火,煮上水,外面就听到“扑通”一声,裴素阳从沙发上摔了下来,整个人跟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韩简立刻跑出去,“素素,丫头——” 他跑去把她抱起来,抱在怀里,轻轻的揉捏着被撞得红肿的地方。 “丫头,痛不痛?” “痛。”可能是因为酒精的缘故,裴素阳这痛的似乎有些迟钝。 他给她揉了揉,似乎手上的力度有点大了,她一下子感觉更疼,眼泪不由自主掉了出来,闭着眼睛,嘟哝着:“好痛——” “好,我们回房间!”韩简看了眼沙发,是有点窄,还是去房间吧! “你是谁啊?”裴素阳醉的半迷糊的跟个小孩子样在韩简的怀里嘟囔,声音软绵绵的,很容易勾引起人的欲望。“色狼?” 韩简听到这句“色狼”差点背过气去! 裴素阳小手又忍不住抓了抓,抓着他的衣襟,摇摆着,“说!你是谁?” 韩简被她这一抓,下身不由自主就有了微妙的反应,他很霸道的把裴素阳的手按住,不让她在自己身上乱摸,“裴素阳,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喝酒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的血性哪里去了?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你再喝酒,我真的要打你屁股了!还有,不许叫我色狼。” “凭什么不许?色狼!色狼!”裴素阳一听这话马上就不干了,力气大的出奇,在韩简的怀里是使劲的挣扎。 她身上的气息混合着酒精的味道充斥进韩简的鼻子里,让他禁不住心旌动摇,他努力的甩甩头把裴素阳紧抱在怀里:“给我乖一点,不许乱动!” “你凶我!色狼!” “我不是色狼!素素,我是简哥哥!”韩简柔声说道。抱着她上楼,直接去卧室。 “简哥哥?骗人!简哥哥走了,才不会回来.......回来也没有用了......偶不喜欢他了.....”裴素阳似乎有点委屈,没有睁开的眼睛里长长的睫毛眨了几眨,楚楚可怜至极。 韩简真的是要崩溃,看着她一脸的悲伤,他心底同样的悲怆,只叹造化弄人。如果当初他没有走,也许现在他们的孩子都好几岁了!而如今,她不喜欢自己了。他,还有机会儿吗?三十四岁的他,还有多少时间等待她? 裴素阳一沾床,就翻了个身,裙子露出白皙的大腿,韩简差点崩溃! 又看到她满脸的妆,担心她化妆品中毒,去了洗手间洗了毛巾,来给她擦脸,等到把她一脸的妆都卸去,露出她红扑扑的小脸时,他发现自己又错了! 手颤抖了下,差点把毛巾扔到地上。这张小脸,真的太纯了,一如他记忆里,多少次出现的那张小脸,即使过去了十六年,他也依然觉得她最美! 厨房里的水似乎开了,韩简只好下楼去厨房,煮了一碗红糖水。然后兑了凉开水,兑到可以喝的温度,才回到二楼的卧室。 再回来时,他差点又崩溃了,因为裴素阳此刻裙子已经撩到了大腿的根部,露出里面黑色的蕾丝内裤的一角。 这样让人血脉沸腾的一幕,对于一个长期没有女人的正常男人来说,实在太惊艳了! 他即刻过来把碗放在床头柜上费力把裴素阳抱在怀里,然后手飞快的帮她把裙子往下扯了扯,盖住她的腿,“素素,起来喝点糖水,不然明天会头痛!” “唔——” “来,乖……” “不要——”裴素阳使劲的吸了吸鼻子,似乎对糖水一点不喜欢。 “就一点点。”韩简轻声道,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这个杀过人,拿过枪的男人,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而且哄着裴素阳的时候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样。 不管裴素阳怎么排斥,韩简只管捏着她的鼻子,闹腾半天,才把第一勺糖水喂进去。 “我不要喝。”裴素阳迷迷糊糊的说话,“我要喝酒!” “不行,必须要喝。”韩简不管她了,一手把她压在床上,另一只手,拿着已经变冷的糖水往裴素阳嘴里灌。 可是裴素阳不爱喝这个味道,都给吐了出来,弄得脖子上都是粘粘的感觉。 韩简看着她这样子,蹙眉喝了一大口,一手将裴素阳扶起,让她靠在他强有力的臂弯中,薄唇对准备她的。 韩简的舌头撬开她的贝齿,温温的糖水缓缓滑入她的喉头,看着她秀眉再次蹙了起来,不允许她的反抗,肆虐的在她口中夺取着她的芬芳。 感觉到她口中的甜美,韩简眉头蹙的更紧,直到她不会再将刚入口的水出来,才放开她的樱唇,看着她因为醉酒绯红的脸,唇畔尚有着他留下的水渍,心神荡漾,再次大口抿下糖水,印上她娇艳的红唇…… 裴素阳皱着眉,挣扎了,又被狠狠地吻着! 这个吻很霸道,很野蛮! 韩简一见她挣扎,立刻就抓紧了她,狠狠地印上她的唇,以至于到最后,他都不明白,他是因为喂水而吻她,还是因为迷恋她樱唇里的甜蜜而喂她,直到一碗水见底,他对她的红唇依然不舍,眸中深深的欲望让他声音嘶哑,“素素,忘记周启明吧!你还有简哥哥!” “唔......”裴素阳低吟一声,扭动了一下身子,险些让韩简失控。 他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后,他啃咬着她的耳畔,低声呢喃,“素素,忘记他,不要再折磨自己了!简哥哥答应你从今以后,再也不离开了,再也不……” 不知道是因为他浓热气息的骚扰,还是因为他的承诺,裴素阳居然呢哝一声,再度不安的动了动身子。 “素素?”韩简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只见裴素阳推着他,他不明所以,紧紧抓着她,她终于忍耐不住,趴在床上就不住的呕吐起来。韩简被吐个措手不及,整个胸口全部是污秽物。 酒精和发酵了的食物散发出来的味道直欲让人呕吐,韩简强忍住心头的恶心感觉,轻轻拍着裴素阳的背部,让她舒缓一点。 然后抓起枕巾铺在自己腿上,接住她吐的东西,他不想换床单啊! “素素。”若不是她此刻喝醉了,他真的想打她屁股。 “好难受.......就像是要死了一样。”裴素阳一脸难受的模样。“天哪!让我死了吧!” “吐出来就好了,一会就好了——”韩简心又软了,心疼的拍着她的后背。 “唔——让我死了吧!”裴素阳的眉头皱紧,她的表情越来越痛苦,短暂的停歇之后,又开始了第二轮呕吐。没办法,韩简只好赶紧把她抱去洗手间。 爬在马桶上的裴素阳吐了有半天才稍微缓过来,让韩简头疼不已。 “好点没有?” “嗯。” “那赶快过去躺着。” “不要,身子不舒服,我要先洗澡。” “可是你这样子怎么洗啊?”韩简真的要疯了,他把被她吐脏了的衣服脱掉,身上都是污秽物的味道,可真不是一般的难闻。 但是裴素阳却似乎没有听到一样,开始自顾自的脱衣服,找不到裙子的拉链,好难找,闭着眼睛手背过去,摸索了半天才找到,然后,她的小手一扯,裙子被扯了下来。 “你疯了啊?”看到裴素阳此刻只穿了一套黑色的蕾丝内衣,露出白净细腻的肚皮,韩简几乎要疯掉了,他用力抓了抓头,然后又把裴素阳的双手抓住,“素素,等下再洗好不好?我给你放洗澡水!” “哦,好。”裴素阳闭着眼睛点头。 韩简冲了马桶,尽量不看她一眼。 此刻的他,赤裸着胸膛,她呢,只着三点! 这样的情况,任谁看了,都会以为他们是一对亲密的夫妻!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趁人之危,他若是那么做了,他真的就不会得到她了! 放着洗澡水的时候,裴素阳居然趴在马桶上睡着了! “——”韩简的额头冒出了两条黑线。 他努力忍耐着,他心中默念着大悲咒,默念着清心咒,他念着南无阿弥陀佛,好歹放好了洗澡水,然后视线也不看她,说道:“素素,乖啊!过来洗澡!你不是要洗澡吗?” 可是,裴素阳已经睡着了!抱着马桶睡得香甜。 韩简听到她的呼吸声沉稳,忍耐着,转过脸,看了她一眼。这一看,又是倒抽一口气,她的肌肤如此的白皙,真是太折磨人了! “素素,起来了,不要坐在地上!”韩简摇了下裴素阳的胳膊:“你不是要洗澡吗?” 连着摇了好几下,终于把裴素阳给摇醒了。“呃!洗澡?!洗澡!” 说着就要站起来,可是爬了好几下,都没办法爬起来。 “洗澡!”她嘟哝着! 第227章 睡得跟猪一样 第227章睡得跟猪一样 韩简没办法,只好把她抱起来,指着浴盆说道:“素素,你自己洗!看到没有,这是浴盆,里面水放好了!” “唔——哦——”她点头如捣蒜。 “乖!”韩简把她放进去,他没办法帮她洗澡,因为他可以保证对任何一个女人君子,他有这方面的忍耐力,却独独对她,他做不到的! “你把我的衣服脱了。”裴素阳嘟哝着,“我解不开。” 神啊! 韩简真想跳海死了算了。他深深深深吸一口气,“乖,听话,自己脱,不可以让男生脱衣服的。” “不要嘛?”不得不说,醉酒的裴素阳有着清醒时候绝对看不到的媚态,举手投足间都有着蛊惑人心的风情。 “那就别洗了。”韩简实在是受不了了,抱起裴素阳就朝卧室走去,这如果真的让她去洗澡的话,自己今天真的要犯错误了。 重重的把裴素阳仍在床上,“你现在就睡觉,不要再闹了。” “不要,洗澡!”她又挣扎着爬下床。 韩简觉得自己要真的崩溃了! 可是她这模样让她真的是想做柳下惠都难!“乖,素素,别洗了,明早再洗!” “不要!我就洗澡!” 她突然睁开眼睛,屋里的灯光刺激的她的眼睛睁不开,头好痛,她晃了下头,更疼了。她迷梦里挣扎着朝洗手间走去。 眼看着要摔倒,韩简一个大步上前,抱住她的腰,直叹气:“好吧,现在去洗!” 又把她抱进了浴室,这次直接把她放在了浴盆里,“素素,看好了,自己洗啊!” 说完,韩简刚一松手。 “扑通---”一声,裴素阳一头栽倒在浴盆里! “唔——” “素素!”韩简吓得一把把她捞起来。 原本醉的一塌糊涂的裴素阳整个人被呛了一口水,竟有些清明了。“咳咳咳——” “素素,没事吧?”韩简看她被呛得小脸通红,咳嗽不断,立刻心疼起来。抱着她,直接拍打着她的后背,皮肤光滑的触感引诱着他犯罪,可是他只能咬牙忍了。 意识似乎在这一刻清醒了一些。 裴素阳朦胧的眼中映射出韩简的样子,也终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了。 不过这个女人在傻了之后的第一个动作居然是蒙住她的眼睛。“简哥哥,你居然偷看我洗澡?” 韩简真的是要死了,看着她掩耳盗铃的举动,他哭笑不得。“素素,我没看!” “骗人!”她又头晕了!捂着自己的眼睛,一双大眼还露出指缝看他。“你在看!不让你看!” “你快洗澡,简哥哥不看,简哥哥这就出去!”韩简无奈的看着她捂住自己眼睛那种掩耳盗铃的样子,真是无语了,她以为她捂住她自己他就看不到了吗?真是傻姑娘一个。“乖,自己洗,这次千万不要再呛到了!” “色狼!”裴素阳大着舌头,说话不清晰,又捂住自己的眼睛。 韩简只好把她放在浴盆里,然后走出去帮她带上门,在门外喊:“素素,自己洗啊!快点!” “哼!色狼!”裴素阳好像确定了没人了,才慢慢放下手,似乎还松了口气,而后自己在浴盆里跟自己的胸衣做斗争。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韩简听不到任何声音时,忍不住又悄悄打开门,露出一道门缝看里面的情形,他怕她又呛到,或者睡在浴盆里。 谁知道这一看,他差点喷出鼻血来! 裴素阳脱掉了衣服,躺在浴盆里,睡着了! 那具雪白的躯体让他的眼前一花,尤其是看到她柔软的胸前一对红樱桃时候韩简彻底地傻掉了,身下的硕大不争气的挺了起来。 她睡着了,脸上的表情痛苦而纠结,秀眉皱着,小嘴樱红,脸也红扑扑的,她的身体,挺拔的圣女峰,雪白的胴体,双腿之中的幽谧丛林,全部落在了韩简的眼里。 韩简要彻底抓狂了。几乎是逃命的,他砰地一下关上了浴室的门! 他有些鄙夷自己的反应,在门口高声喊道:“裴素阳,你快点给我洗好!我十分钟后回来,你要是没洗好,我把你丢到海里去!” 他已经顾不上了,他看着自己胯间的东西,很是无奈,他要去冲冷水澡! 如果,不是因为她失恋,刚和周启明崩了,他发誓,他此刻一定要把她吃抹干净了! 他大口喘了口气,去了隔壁的客房浴室,把水开得最大,狠狠的把头伸到下面淋了一会,努力使自己不去起回想刚刚的暧昧场景,他的下身已经胀得发痛了。有好一会他才觉得内心燃烧的欲望被扑灭了点,脱掉裤子,好好的洗了个澡! 用力的搓着身上的皮肤,刺刺的痛通过神经末梢传到大脑,才勉强不再去想关于裴素阳此刻就在他房间卧室的事情。 十五分钟后,他穿上浴衣,找了睡衣睡裤,换上。这才来到了浴室门口,先是深呼吸,敲了敲门,然后才问道。“素素,洗好了吗?” 还是没有动静,他无奈的再度拉开门,发现裴素阳在里面依然睡着,他终于认命,飞快的抓了浴衣,将她从浴盆里捞出来,包裹上,抱到了床上。 等到帮裴素阳擦干净水珠,擦干头发! 看着眼前这具美丽的酮体,他心心念念的女孩,他真的怀疑,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撑到明日!他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发热了,八成快要流鼻血了。 而恰恰在这个时候,裴素阳一把缠上他的手臂,紧抱着,继续入眠,韩简握着毛巾的手一下僵硬,有点惊异与裴素阳胸前的柔软,她这么瘦,居然触感这么好,这么大。 不过很快又开始头疼了,因为他刚冲冷水澡冲下去的老二又不安分了,那微妙反应因为裴素阳的不安分而愈演愈烈。 这个时候韩简的理智彻底崩溃了,他试着抽回自己的手。 “不要!~”裴素阳抱得更紧了,嘴里还直嘟哝。“睡觉!” 他很想把她推开,但是入手处一片温润滑腻。尽管裴素阳这个时候已经围了浴巾,但她突然一个翻身,那浴巾敞开大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的婉约风情。 这比之裸体更加考验人的意志。有时候,露一点,比全露了,那要风情万种无数倍呢! “老天啊,你放了我吧。”如果不是顾及会伤害他,他现在早化身禽兽了! 他一点都不想当正人君子,再说他也从来不是正人君子,只是,他要的是,志在必得,不是一场激情后的一拍两散! 所以,他还是得忍! 但,这太要命了! “唔——”裴素阳又呻吟了一声,可能是喝酒太多,给难受的。 而这若有若无的声音让韩简简直想死的心都有。 “素素,你别折磨我了好不好?简哥哥是个男人,不是东方不败,这么下去,会忍不住的!” 他的手才抽出三分之一,裴素阳就好像是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一样,睡梦中又给扯了回去。用力的抱住怀里。 她的嘴巴微微咂了咂,性感的向上翘起,像是做梦梦见什么好吃的食物了,一条晶莹的口水流出来,妩媚的要死。 韩简终于忍不住要兽血沸腾了! 如果此时此刻,他还没有反应的话,他一定是不正常的!他想着! 思绪在都挣扎,韩简喉咙里低低吼了一声,“素素,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你还不放开我的话,后果自负。” 睡得跟猪一样的裴素阳当然没有把手放开,所以忍无可忍的韩简这个时候无需再忍,他一低头整张脸就朝裴素阳的嘴唇盖去,带着几分迟疑几分激动的,终于吻住了她的嘴唇。 有些紧张的,含住裴素阳玫瑰花瓣般醉人的嘴唇,嘴唇慢慢的在裴素阳微微张开的嘴唇上移动,细细品尝着她的味道,吸吮那独有的清新甜美的津液。 梦中的裴素阳似乎有窒息的感觉,伸出手在韩简结实的胸膛上捶了两下。 韩简本来以为她要醒过来了,吓得小小的出了点冷汗,他头才抬起一点就被裴素阳狠狠的抱住,两片嘴唇有重新黏到了一起。 这次的感觉跟刚刚的完全不同,他愣了愣,然后很熟练的,舌头在裴素阳的嘴里横冲直撞,不一会就让裴素阳香汗淋漓,气喘吁吁。 他的动作轻柔,直到裴素阳已经习惯他的侵犯,韩简逐渐加大手掌的力道,舌头更加卖力的汲取她小嘴的温暖。 裴素阳的脸情动的潮红,纯洁得像块水晶的女孩却露出情欲的表现,两者的交织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痴迷。 韩简似乎觉得隔着浴巾摸不舒服,于是把手伸进裴素阳的浴巾里,想要零距离的接触那两块连神也惊叹的嫩肉。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手机铃声,韩简一下子呆住! 不! 不可以的!素素若是醒来,会疯的! 他,还不能! 幸好这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他抓着被子,帮她盖上,深呼吸,不敢看她一眼。 韩简,终于逃了! 他承认他是落荒而逃!抓起手机就朝外面跑去,门关上的一刹那,他还心跳如鼓,一看电话,他打开手机,瞬间恢复了平静的神色,视线锐利而冷静。 第228章 他的丫头,长大了 第228章他的丫头,长大了 打开电话,接通。“启阳,有事?” 那边是裴启阳,就听到电话里传来裴启阳的戏谑的声音:“韩简,我妹在不在你那里?” 韩简微微一怔,倒是没想到裴启阳打来电话,他也不想否认,上次两人见面,他想裴启阳也该知道他的意思了!“她喝醉了,在睡觉!” “你没趁机占我妹妹的便宜吧?” 韩简冷傲一笑,锐利的目光如同利剑般一闪,缓步走向客房,低沉的嗓音有着不容质疑的冷厉和严肃,“我的确有这心,但,我要她的心甘情愿。” “若是我妹一直不能心甘情愿呢?”裴启阳刁钻的开口。 “她不会!”韩简的语气里有着志在必得的坚定。 “你这么自信?” “你该比她明白!”韩简薄唇微微的上扬起一抹冷傲的弧度,森冷而锐利的视线悠远的看向窗外,眼底有着如猎豹般的锐利和狐狸般的狡诈。 裴启阳突然笑了,声音瞬间转为温和的嗓音,如同三月的春风般拂过,“好好照顾我妹,祝你好运,老男人!” 裴启阳这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韩简皱眉,他也只比裴启阳大几个月,有那么老吗? 可是一想到跟裴素阳修成正果要叫小自己几个月的大舅子哥哥的话,他还真是有点头疼! “这个自然!”韩简淡淡的开口。眼底却有了一丝喜悦,裴启阳,终于确定素素跟自己比跟周启明要幸福了吧?未来的路还很漫长,需要他好好走下去! 三十四岁了,他还是第一次恋爱!心情,果然不一样!而窗外,又开始下雨了! 韩简看了眼窗外,回头,又回去给裴素阳盖好被子! 看着她熟睡的丽容,他的眸光不由得柔和了下来。眼中不自觉地溢出满满才宠溺,他的丫头,长大了! 看着她,勾起往事回忆种种,如翻搅寂寂沉渊,每个涟漪,每道波光,皆为流光溢彩,却是碎片,唯一不变的,是一颗火热的真心!看着她,看着她越来越瘦的身子,他突然心疼的难以自制,脑海里响起一句词: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吉县。 裴少北载着温语兜风,吉县县城本来就不大,从东到西不到十分钟就可以走完!围着县城转一圈,也不过半个小时。当然车速要很慢,还得算上堵车的时间。 “小语,那边是夜市!”裴少北指了指热闹的一条街,这大概是吉县最热闹的一条街了,晚上还有人在吃着地边摊。 “嗯!”温语看过去,突然又道:“你不要老给我指,你好好开车吧!” 她担心的是安全问题,而他似乎格外兴奋,或许他很少出来逛街吧,应该是没有,他是县长呢,怎么可能跑去吃路边摊。 “你想吃吗?我帮你去买?”温语问道。 “不要!”裴少北摇头。“夏天了,我觉得不太卫生,你也不要去吃!虽然我承认路边摊的确比大方点做的要好吃的多,但是我还是觉得卫生标准不达标!” “呵呵!”温语笑了起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我只要看一下,就会煮了!” “真的吗?”裴少北眼睛放光了,立刻把车子停下来,指着一边的田螺说道:“喏!我想吃田螺,特想吃!每次看到这里摆着一大锅田螺的时候,我就谗得直流口水,却从来不敢吃!” “为什么啊?这个很便宜的!” “不干净啊!而且这东西在水里,都是在滩涂沼泽地里生长的,寄生虫太多!而且我老觉得那些卖小吃的人生熟不分,常抓了生的,又抓熟的,抓了钱,又抓吃的,那东西吃了会得病!寄生虫太多了!” “你这是洁癖!你想吃这个呀,我给你用高压锅做,保证什么都没了!”温语听到裴少北说看到这个会流口水,真是哭笑不得。 想着他一个县长,大领导,也真的不容易,也许山珍海味吃多了,却很少吃小吃,不敢吃,也没机会吃,想来也不容易。 “好!明天就吃!”裴少北兴致勃勃瞅着她,“小语,我还要吃那边那个鸡蛋饼,你会不会做啊?” 温语看他指着那边,好像是那种鸡蛋和面摊的饼,上面有葱花,看起来很漂亮,黄灿灿的,绿莹莹的!卖相很好,还有胡萝卜丝,土豆丝! 见他如此好兴致,她只能笑着道:“好!我会做,明天上午我去买材料,然后回来做给你吃!” “小语!你真厉害!”他看向她的神态是那么地着迷,甚至充满了崇拜,呃!这还是裴县长该有的表情吗? 基于想要欺负他的心理,她抬高了下巴,目光挑衅地盯着他,嘟起红唇,“那就对我好着点,一辈子都对我好才可以!我可以保证你的胃,时刻被伺候的很幸福!” 以为他会说自己几句,没想到自己的话却是逗得裴少北趴在方向盘上哈哈大笑。 她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他笑成这样,至于吗? 她郁闷,戳他,问:“你笑什么?” 裴少北迅速抽了面巾纸擦眼泪,可能感觉稍微好一些了,他才给她解疑答惑,“丫头,你有进步,学会跟男人撒娇了!” 她脸一红,有点尴尬。“再笑就不给你煮饭了!” 可恶,他又笑! “哈哈,好,不笑不笑。”裴少北把笑给闷了回去,看起来终于是正经了,也顺眼了许多,她勉强通过,不再追究他。 继而,他侧了头看她,手指绕她的发梢玩,面带微笑。 “不如我们现在去超市吧,先把材料买了,今晚就给你做那个鸡蛋饼,怎样啊?”她看着那边卖小吃的,也忍不住馋了! “好啊!”裴少北说着就行动了。 看了看时间,才八点,还有一个小时才关门,“还来得及!” 到了超市,温语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也不会去,超市的人一定都认识他们的县长,所以她断定他不会进去,也不强求。 裴少北拿着皮夹抽了几张大钞道:“小语,我在门口等你,你多买点,看到什么都买,难得车子出来,可以载着回去!” “嗯!”温语接过去钱没有客气。“那我看着买了哦!” 温语进了超市,买了一堆食材,裴少北说的对,难得车子出来,她要买的东西真的很多,比如酱油醋,调味料什么的,自己一个人出去,提着袋子最多也提不了多少!所以这次有他,一定好好利用劳力! 担心裴少北等急了,她只用了半个小时,就买了一大车东西,装好在袋子里,推到了门口,裴少北摇下车窗,“小语,放在后备箱!” “哦!”她已经看到后备箱打开了,她提着去放好!然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把车子推回去,合上车后盖,跟裴少北说道:“你等我一下!” “去干嘛?” “有点事!拟再等我一下!”她又进了超市,只不过这次去的是二楼,她去的是服饰广场,她想做一件她一直想做的事,可是一直以为没有机会儿,没想到她又跟他在一起了!所以,她要做这件事! 那就是,用她自己赚的稿费,帮他买件衬衣,还有领带! 从第一次领到稿费的时候,她就想了!先是给妈妈买了一套衣服,可是妈妈却不知道了,穿上了,也不会看!而那时候,她就想,如果给裴少北也买一件,该多好! 上了二楼,她看到了服装区,直接去挑牌子,型号,因为快要到下班的时间了! 白色的衬衣,她见到的他几乎都是穿白衬衣!浅色条纹领带,一转头又看到了裤子,她长给他洗衣服,知道他的裤子臀围,结果又买了一条西裤!完了又看到了腰带,就一起买了!她有一张银行卡是专门收稿费的! 刷卡缴费的时候,看到收据是一千二!不算便宜,但也不贵!提着大大小小的纸袋下楼,心里却是无比快乐的! 能一辈子给自己喜欢的男人买衣服,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再度回来时,她拉开车门上车。 裴少北不解的看着她。“你又干么去了?” “给你买的礼物!”她说道。 “给我的?”他错愕着,很是惊喜。 她扬了扬手里的袋子,然后放在后面座椅上。“嗯!” “怎么都给我买,你自己怎么不买啊?”他看了眼眼底闪过一抹怜惜,突然觉得很感动,被她关心着,他心底是暖暖的感动。 “我不缺啊!”她笑了笑。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倏的一下,他身子靠过来,搂住她的身子。 温语心里一颤,他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样惑人心魂。“阿裴——” 她紧张而沙哑的叫了他一声。忽然被覆盖的温暖双唇给吞没在口中,眼中的羞涩瞬间转变成震惊,他居然吻她,在超市门口,有人来人往啊!身子一僵,呃!这是在车里,应该看不到的,随即又放松了身体。 “闭上眼。”裴少北沙哑的开口,温润的唇畔温柔的覆盖在她柔软的双唇上,大手也在瞬间覆盖住温语睁大的眼睛。 第229章 我有寻常心 第229章我有寻常心 一片黑暗下,温语只感觉自己心跳的越越快,嘴上的感觉也变的格外的敏锐,他的唇带着温暖,酥麻的感觉从双春传到了四肢百骸,只感觉一瞬间所有的细胞都进入了睡眠状态,只余下唯一的感觉就是他的唇带来那样温柔的触感,带来裴少北特有的气息。 多少次了,他会情不自禁的吻她!温柔的吻,霸道的吻,总是带着裴少北特有的气息,样的man! 脑海里炸成一片雪白的光亮之后,窒息的感觉随后慢慢的席卷而来,温语无措的拍着裴少北的宽阔的后背,她不能呼吸了。 “小语,你真是可人的小东西!”一瞬间,裴少北的声音再次的清朗,嘴角的笑容飞扬而起,诉说着他此刻愉悦的心情。 “我不能呼吸了。”温语双手紧拉住裴少北的胳膊,瘫软的靠在他肩膀上,大口的呼吸着,绯红的脸旁妩媚的可以滴出血来。 “你好象很高兴。”似乎听到耳畔的笑声,温语微扬起目光,睨了一眼春风得意的裴少北,只是给他买了一身衣服,他居然这样高兴,抱着她就亲! “我当然高兴,因为你是如此的疼我,我们小语知道疼男人了!”隐忍着笑容,裴少北若有所思的盯住温语有些肿胀的双唇。 “好了,我们回去吧。”倏的一下将自己的身子缩回了座位上,温语小声的开口。 “我载你去外环看看!”裴少北笑容款款的收回目光,吻她的感觉真的很好。 他笑的有点不一样,满脸的放松! 此刻裴少北嘴角轻微的勾勒而起,笑容盈满了双眼,不似以往带着面具的职业笑容,此刻他的笑似乎多了份感情和温暖,整个人看起来都如同沐浴阳光下,温暖的笑容,温暖的眼神,让人似乎沉沦下去。 他真的该笑的,尽管他是个不拘言笑的人,但是温语可以感觉到,他在自己面前,是放松的!这大概是因为官场的人,让他累吧!所以在斗争激烈的官场,他几乎是不拘言笑的! 察觉到温语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裴少北温柔一笑,微微侧过脸,扫了一眼她依旧红润的双颊,嘴角的笑容不由的加深,“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虽然脸依旧潮红,但温语已经没有刚刚的窘态,只是带着那么一丝困惑的眨巴着眼睛盯着裴少北的含着笑的俊朗面容。“我只是在想,你也有一颗寻常心!跟我们一样,渴望幸福!” “傻瓜!我有寻常心,有什么问题?”裴少北把车子开出去,边开车边问。 “我可从来没想过我会跟大领导走这么近!做梦都没有想过!”有时候想起来就像是梦。“因为幸福太浓烈,太甜蜜,我有时候都觉得像是踩在云端般不真实!” “小语。”裴少北挫败的冷哼着,温和的目光慢慢的变的黯淡,黯淡,最终凝聚起冷冷的光芒,看的温语开始毛骨悚然,一股寒意直接笼罩过来。 “你生气了?”吞了吞口水,温语陪着笑容,摆出一幅乖乖宝宝的模样。 “你总是自卑,就是没有安全感,所以我才想跟你领证,给你保证。”对上她的笑脸,裴少北才发觉自己似乎连生气都很难,挫败的一挑眉头,无奈的问道:“你说了不会再退缩的,说话不算话了吗?” “啊?”温语一愣,随即接口道:“我没有!” “那就给我坚信一点,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我,知道吗?丫头!”裴少北开口道:“联姻这种东西,最不可靠!我爸妈就是这样!我看够了他们之间的貌合神离,知道他们光鲜婚姻下包藏着怎样的无奈和辛酸!其实你看着那些大院里,那些红墙里,达官显贵们,你看着他们身份地位显贵!甚至看着他们在镜头前灿烂的笑容,而背后他们又是过着怎样的生活,你是不知道的,那些人,个个比影帝影后们的演技要高超的多!我爸跟我妈,分居的日子,一年有十个月!但遇到重大活动,他们会站在一起出席,我妈会亲密的挽住我爸的胳膊,当着镜头前最幸福和谐的夫妻!” 温语听着他说,从来不知道这样!原来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真的如此,原来他的父母,也是如此,就像当初妈妈跟温治国,虽然是小家,没有地位,却也是演着戏!妈妈一再隐忍,挨了打,出去单位还是笑着,在人前演着一副幸福模样! 生活才是万花筒,而每个人,都只是万花筒里的一员!不过生活这个万花筒,有时你在这个角度会看到一个可怕的怪物,但换个角度也许就会变成一朵绽放的花蕾……只是每个人看的角度不同吧! “夫妻本该是最亲密的关系,甚至比孩子,父母都要亲密,因为一起相携走一辈子的,是夫妻!孩子有大了的那一天,父母有老去的那一天!而一生相携相守的是夫妻!如果夫妻真的要貌合神离的话,倒不如不结婚,一辈子独身的好!所以,我宁愿独身,也不会联姻!如果非要在显贵和平凡之间选择一样的话,我宁愿要寻常百姓的平淡日子。夫妻两个每天都能见面,一起晨练,一起晚饭后散步!吃着老婆做的饭,穿着老婆洗的衣服!一起教育孩子!我当严父你做慈母,这样的日子,有血有肉,有滋有味!” 一瞬间的失神,温语听着裴少北的心声! 他们之间,很少做精神方面的交流,即使她知道,也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感情,但很少说道深层次的,他们之间对身体的探索,一直比精神的要多!这也许是很多情侣最开始也最原始的表达感情和深情的方式吧! 而感情,后期会变成精神方面的需求! 当爱情变得慢慢平淡时,精神支撑才会支持人把感情升华,人才能相携相守一辈子,蓦然回首,望了一眼身侧的他,才发现,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围着城转了一圈了! 收回思绪,温语抬起目光,对着裴少北关切的面容暖暖一笑,“阿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这些埋藏在他心底深处的话,让她慢慢升腾起一种安全感。原来,他真的是渴望平凡幸福的,而她也只能给他一颗赤诚之心,和仅有的,具备贤妻良母的特质而已! 第一次,她知道他的心,原来也是寂寞的! 他也像自己一样,需要双温暖的手,一个温暖的眼神,来抚慰因为外界环境带来的压力和疲惫。 “我们回家了,丫头!”裴少北又瞥了她一眼,这时候的她看起来和平日里不一样,可却又是那么的真实。她的眼里有种坚定的神色,他不知道,他的丫头到底什么时候真的强大起来!但是,他坚信,会有那一天的! “嗯!我们回家!”温语笑着道。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别墅卧室的时候,裴素阳终于头疼的睁开了眼睛,完了环视四周,眨了眨眼,呃,这是什么地方? 她噌得一下坐起来,环顾之后,突然瞪大眼睛,这、这不是韩简的别墅卧室吗?上次她在这里住过一次的! 呃!怎么回事? 她晃了下头,一低头,突然发现自己不着寸褛的样子,一时间发出刺耳的尖叫:“啊——” 一整夜都失眠的韩简突然听到尖叫,疾步闯进来:“素素,怎么了?” “混蛋!韩简,你混蛋!”裴素阳抓着被子缠住自己,突然瞪大眼睛看着他,满是不敢相信的模样。“谁让你脱我衣服的?你、你、我们,我们做了什么?” 韩简苦笑,“你喝醉了。你说我能做什么?” “我知道我喝醉了,可是怎么在你这里?”裴素阳捶了捶太阳穴,面部表情微微抽搐。 韩简一看裴素阳这表情就知道,如果自己的解释没让她满意的话,她八成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处于暴走状态了。 “在我这里怎么了?”韩简干脆很无耻地开口。 “啊?”裴素阳几乎要死过去了,她和韩简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比较纠结,一直在小心翼翼的回避,天知道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她怎么醉了,一觉醒来,光秃秃的在他床上,偏偏她还真的空有怨气无法发泄。“你脱了我的衣服!” “错!我没脱!是你自己脱的,拉都拉不住!”韩简好笑的看着她。可是看着她没有全裹住的小脚露在外面,他一下又起了反应。 “啊?”裴素阳完全不相信。“我才不信!” “自己非要脱了洗澡,还睡在了浴盆里,我只是把你从浴盆里捞出来而已!”韩简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有心想做什么,但我没做!” “我不信!怎么可能?”她再度晃着头,感觉好乱,怎么就这样了啊? 正当裴素阳有些心不在焉的时候,韩简的轻笑声让她顿时寒毛直竖,这个男人的笑里,是藏着刀子的。感觉到手心都似乎在渗汗,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微闪,尖叫道,“那你还是看了我是不是啊?” 第230章 我当没发生过 第230章我当没发生过 韩简闻言短暂沉默了片刻,缓缓回道,“看了!” 如此平淡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他的心思。 裴素阳微愣,一边揣摩着韩简话里的意味,一边戒备地看着他,除了看了应该没发生什么吧?一早他从外边出来,他衣冠楚楚,虽然穿的是睡衣,可比自己要保守多了,自己这才是真的有问题呢,跑人家床上去了!想到他抱着自己上床的,自己又没穿衣服,那、那不是都走光了? “谁,谁让你多管闲事的!”裴素阳先是脸一红,继而又恼怒了起来,咬牙切齿。就算之前他是她发小,是他的简哥哥,不代表之后会怎样,她可不是吃回头草的人,不然也不会跟周启明在一起了!所以,以后也不会跟韩简怎样! 她有她的骄傲,但虚浮的骄傲有时必须要为现实低头。 忿忿地瞪着正一脸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韩简。 他的目光深邃迥然,在晨曦里有点看不清表情,只是那双眼,平淡的,冷漠的——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给人一种俯瞰之感。 裴素阳心中暗叹,原来世上真的有人,生来就是居高临下,注定高高在上,让人仰望。明明自己很强势了,怎么在他面前就理直气壮不起来? 她抿住唇,皱眉。“你出去!昨天的事情,我当没发生过!” 韩简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这让裴素阳的心微微一紧。 她想装着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后再也不喝酒,再也不出来喝酒了,喝酒在家里喝就行了,不是非得跑出来!他的不动声色却让她开始后悔起来。这个可怕的男人,让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她都无法看透心思。 “你出去!”裴素阳见他一动不动,满头黑线, “出去做什么?你身上我都看过了,摸也摸过了!只差最后一步了!”韩简干脆走到床边,坐下来。 “啊!你色狼!”裴素阳又尖叫一声。 韩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又道:“你没见过自己醉酒的样子就不会知道自己那个时候是有多迷人,我不做点什么的话,那我就连禽兽都不如了。色狼又算什么呢?是不是,丫头?我想知道我做了什么,你打算怎么办?” “你出去,我要换衣服!”裴素阳愤怒情绪立即爆发。做了什么,她也要逃走,不跟韩简扯上关系! “丫头,你的衣服脏了,我没洗呢!今天你没衣服穿!你换什么?”韩简看着她裹住自己戒备的样子,眼睛却渐渐眯了起来,情绪有几分莫名其妙,却明显还有一丝回味,像是回想她美丽酮体在被子里的样子,呃,有点色情!他的表情! 裴素阳知道用强势的语气他是不会赢了韩简的,韩简这种人怎么能被她威胁呢!可是这么被他这样看着,这样僵持着,她怎么撑得住,她现在手抓着被子都觉得手好酸呢! 眼珠一转,也只好装可爱地撅嘴,“简哥哥,是我错了,我不该喝酒,我不该遇到你!你不要这样看我嘛,汗毛都被你看直了。” 如猛兽捕食一般,他突然动了,拿住她的一只手,身子微倾看着她,全神贯注地看,似乎想看清楚她这个人,“素素,我问你句话,你能不能回答我?” 她歪着头,斜斜对上他的眼看了几秒,这人那么严肃认真,好像等待她决定生死似的。 她吞了下口水,紧张地缩了下,“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能不能不要再去喝酒了?”他问道。 裴素阳眉头微微敛起,随即又缓缓散开,目光流转之间已是软软的略带讨好的语调,“简哥哥!我先还上衣服再说行不?” 那轻飘的一声叫喊,含着无限的委屈和挣扎。 果然,韩简的表情看不出喜怒,那双纤长的手却开始伸过来抚了抚她的脸蛋,缓慢的,暧昧的抚摸着。或许是感觉到了裴素阳身体的陡然一僵,他的嘴角勾起了似愉悦又似兴味的弧度。“你给我做个保证!不然咱们就在这里僵持下去!” 裴素阳有点尴尬,哼了一声扭过头去,那气闷的模样倒有些像耍脾气的小孩。“好!我保证,不喝酒了!再也不喝了!” 人是要长记性的,这次遇到的是韩简,谁保准下次遇到的是谁呢? 韩简眼底墨色流动,眼角有极轻的笑纹,仿佛是真的被她的话所取悦,“嗯!这才乖!” 裴素阳被这一声“这才乖”震得鸡皮疙瘩冒了出来,打了个冷战。 “我可以换衣服了吧?先把你的衣服给我找一件总行吧?” 韩简静静地脱起她的下巴,他身影本就挺拔颀长,一身白色的绸缎似的睡衣衬得他的眼眸深幽如海。 突然他俯身向前,一把抓住她的小手,使力扯了过来,掐住她的下巴用力地吻了下去! 裴素阳被他这一举动吓到了,瞳孔放大成惊慌的模样。感觉到嘴唇上有温热的东西在细细辗转,她惊得用力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狠狠地咬破了唇!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开。 他想干什么?他到底在干什么? 裴素阳重重喘息,腰际被巨大的力量禁锢着,将她勒得喘不过起来。他连着被子和她一起抱在怀里! 她的背脊生凉,自己到底惹上了个什么人物? 慢慢的,她放弃了,没有力气再反抗,闭上眼睛,任凭他在唇上肆虐流连,只是紧咬着牙关,不让他的舌头闯入。 她的这一举动并没有激怒韩简,他开始放轻力道,轻柔地舔舐,像狂暴的狮子在享受美食之前最后的温柔。 裴素阳微睁开眼,看进他深黯的眼眸,他接吻时居然不会闭上眼睛!而自己也一样,没闭上眼睛! 眼神就如此刻一般,冷静理智,丝毫没有迷乱的情绪,只是望着她,如公式化一般,看起来毫无感情。 这个认知突然让她觉得筋疲力尽。他太理智!裴素阳的身体在此刻瞬间僵硬如石。 他眼不眨地盯着她,像在捕捉我的每一个表情,分析她。而他们的唇还在贴合在一起。 裴素阳眼底越来越冷漠,她不动,不反抗,只是倔强地看着他,眼底的冷意越来越深。僵直着身体,没有一丝被吻的不堪,裴素阳冷冷睁着眼,空洞的视线盯着他,似乎那被吻的唇,不是她的一般。 “裴素阳!”半晌的挑逗下,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韩简愤怒的冷喝一声,有点挫败! 下巴被韩简狠狠的截获住,他们的目光依然对在一起,清冷的黑眸里有着一丝的挑衅,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她求饶,未免太小看她的制止力了。 片刻,他牵了牵嘴角,却肌肉僵硬,难以成笑,他说:“素素,我告诉你,以前有周启明,现在没了!我就更不会放手了!”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会才说:“但,我付出了最大的心力,要的是什么,你自己很明白!我给你时间想清楚!” 话到此处,裴素阳却怔住了! 疼痛入骨的手腕告诉她,他显然愤怒了,非常愤怒,而此刻他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愤怒,克制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想让自己理性沉稳面对她。 她相信,他在任何人面前都能做到不动声色,即使刚才,他吻着她,也是理智的,可是却在她没有任何反应后,露出了情绪化的一面。 对于一个执行过国家任务的男人来说,真心少得可怜,而他,究竟所为的不放手,是不甘心她背弃了他们的诺言,还是真的还有那么一丝柔情呢? 而后,他扣住她的下颚,那双深黯的永远无法让人看透的眸子锁住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裴素阳,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放开你。” 裴素阳完全的错愕了!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她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整脸上的表情,连忙扯起笑容回绝道:“简哥哥,你太高看我了!我有什么资本让简哥哥一辈子不放开呢!” 她还没说完,就被韩简的声音打断,“你绝对有这个资格,而且,你独一无二!” 裴素阳诧异的抬眸斜睨他,心再度狂跳起来。 只见韩简柔情蜜意的看了她一眼,笑得一脸诚挚,一脸妖娆。“素素,你觉得简哥哥像是开玩笑的人吗?” 裴素阳却是在震惊之后怒气升腾出来,无奈的看过去,忍无可忍,“韩简,你到底还要怎样?” 她早已背弃了之前儿时的承诺,如今说白了,她只是个残花,哪里有资格获得他的青睐,他还嫌她不够惨吗?他还想怎么样? 沉默半天,是不想和她说话,还是还未想到要用什么样的说辞才能欺骗安抚她? 她狠狠的怒视着他。 如今的她几乎一无所有,她真的害怕,眼前这个可怕的男人会夺走她仅有的那些东西。她为此害怕得全身发凉。 她不知道她对于他还有什么价值,可是,有必要这样讳莫如深故弄玄虚吗?大家都是成年人,该说的说清楚有什么不好。 第231章 十六年 第231章十六年 打定主意,她握紧拳头,竭力稳定自己的情绪,缓缓开口道,“韩简,你说吧,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满意?今天通通讲清楚,要我死,你也得让我死个明白。” 韩简闻言眨了下眼睛看她,晨曦金色的光芒洒进来,落在他阴柔而又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像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冰冷月光。 他的眸色乌黑深沉,像满天星辰最耀眼的那一颗,泛着夺目的光芒! 他,韩简,跟裴启阳一样,有着极品功和受同时存在的妖孽合体!阴柔的美,阳刚的雄壮,可以一起长在一个人的脸上!真是让女人有点吃不消。 韩简的眼里一道一道的晦涩难明的光飞快的闪过,最终恢复平静,须臾,他微微笑了,说:“如果我说,我只是想把你留在我身边,你信不信?” 裴素阳闻言一怔,脑子有片刻的空白。 过了好一会儿,她喃喃重复他说的话,“把我……留在你身边?” 她重复这句话时语调慢慢的,仿若在细细咀嚼这其中滋味。 复而她又笑了,眼中光芒潋滟,“韩简,你太小看我了,你以为,用这样的话就能将我欺瞒过去吗?我如今说的好听点是个失恋的女人!说的难听点是个怀过别人孩子的失恋的残花败柳,如此的我,你也留在身边吗?” 爱情!本该是最美好的字眼,她曾充满了憧憬的等待他,等到心灰意冷,等到背信弃义,等到心变了,爱上了别人!可是,等到转了一圈后,发现后来爱上的那个人是个混蛋!这就是她的报应吧!老天一定是觉得她太水性杨花了,没有坚守下去,所以夺去了她太多美好的东西!如今已然残缺的她,还有什么资格获得爱情呢? 而这个男人,这个记忆里已经遥远的只剩下一片光影的男人,他回来告诉她,不会再放手了!她就一定信吗?他只是不甘心吧! 三十四岁的他,国家安全局已退老领导的得意门生,未来省安全局的接班人,现在省安全局副局长的他,说白了,是镶了无数五克拉以上钻石的优质酷男!祖国的栋梁,他怎么可能要她一个残花败柳! 话又说回来了! 他要,她裴素阳就得给吗? 那么要是给,当初又跟周启明算什么? 不! 她不会的!她不会绕来绕去,羞辱自己的!离开他韩简,离开周启明,她裴素阳一样活得精彩!不是有男人就精彩的!女人的一生,凭什么要依附于男人? 缓了缓,裴素阳微微喘着气,胸口抑制不住的剧烈的起伏,她闭了闭眼,脸色极其疲倦,似乎带了些惆怅,她继续说道,“简哥哥,我玩不起了,我认输行不行?留着我一条命就好,你要怎么做我都没意见,但是,”说着她又停了停,讥诮一笑,“请别再用感情开玩笑。你和我,不合适,也绝不可能。” 她早已被感情伤的体无完肤。如今,她已没这个勇气再去尝试再去重蹈覆辙。 韩简沉默,英俊的脸上连笑意都深敛,只是抓住了她的手腕,苍白修长的手指关节紧紧扣着她的虎口。 就在裴素阳以为他已经被她的话说动时,他却轻轻开口了,“随你信不信,我说话从来算话,” 他看着她,“这样的话我以后不会重复,只有一遍,你记着,只有一遍。你注定是我韩简的女人,此生你都逃不开!也休想逃!” 裴素阳在心里苦笑。 韩简沉吟着,琉璃色的眸子直直的望住她,“之前我告诉你了,以后不许再跑去买醉,若有下一次,我直接把你们宣传部的人叫来,让他们看看他们的裴部长,是如何打扮成都市夜女郎,化着烟熏妆,在暗夜里买醉的!让大家都看看,你的卓越风姿。” “卑鄙!”裴素阳错愕了一下,他居然这么威胁她,那她以后还怎么在政界混? 他微笑,手指在她手腕内侧轻轻摩挲着,嘴角的弧度是熟悉的似笑非笑,“这是先礼后兵,我已经提醒你了。一个女孩子,半夜跑去喝酒,开着车,你不怕被查酒驾吗?若是被查到了,所有人知道他们的宣传部长是个女酒鬼,你的形象还有吗?” 裴素阳哑然。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处处为她考虑,且口气温良纯和,若她再说些什么,就似无理取闹了…… 可是…… 她抿紧唇,“韩简,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你已经招惹了我!游戏开始了,丫头,你觉得你说结束,就会结束吗?”他开口打断她的话,将她的手举起,放在脸颊旁,那一笑,笑得光华璀璨,“况且我,是认真的!我们错失了十六年,那什么武侠小说,杨过和小龙女也就蹉跎了十六年吧!我比杨过要好的多吧?起码我四肢齐全,不是残疾人!” 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崩塌。 裴素阳承认,她被他的这句话打动了。 不管他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 十六年! 如此遥远而陌生又如白驹过隙的十六年啊! 当她还那么小那么小的时候,她曾对他许下诺言! 可是,她食言了! 而曾经那个温雅清俊的少年,朝她伸出手,脸上的笑容温暖得能将冰雪融化,他说,“素素,简哥哥一定会让你当最美的新娘!” 那些话,那些过往,在脑海里重现,像梦一样,真实,却又不真实! 或许韩简是和她一样的,经常脑海里会想起过往的种种,那对少女少男朦胧感情没有修成正果的不甘心,也只是这样而已!对的,是不甘心!有些东西,正是因为,不甘心,所以就再也忘不了,可惜后来倾尽了全力,却同样再也得不到了。 有的的梦想早已经被现实瓦解,人的脑海里,所留下的,只是对未来的憧憬,对美好的向往。也许他想要的,只是不想抹去心中的这点记忆。要等到撕心裂肺的哭过,痛过,感受这爱情的得失,人才明白原来真正想要的,是想毫无痕迹的忘掉这段记忆。 她和他,原来都是这般的可怜。 她轻轻抽着气,鼻翼酸楚。 她现在才发现,自己其实是很爱哭的。只是有时候,哭不出眼泪而已。 许久,她才出声,“你非要破坏美感吗?非要得到我,才肯罢手吗?” 韩简轻笑出声,“所以?” 若仔细听,就能发现他的口气里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 可惜如今的裴素阳已经被内心铺天盖地的哀伤淹没,她只想找一根救命稻草,这种几近失去理智的想法已经成为她疯狂的执念:“所以,我给你!只请你得到后,放过我!” 说完,她闭上眼睛,拉下裹着自己的被子,露出雪白的肌肤! 她颤抖了! 听到了他倒抽气的声音,感受到他修长的手指握着她手用力的力度。 然后,她听到韩简低沉的嗓音说道:“呃!这算是投怀送抱吗?既然如此,何必闭上眼睛?” 裴素阳咬唇,好半晌,她突然睁开眼睛,就看到韩简满脸的平静,他的眼底流窜着深邃。 耳际响着慵懒的轻笑,“素素,你觉得我是个见到女人就得扑上去的随便的男人么?” 顿了顿,再开口,微微压低的语调中已带上露骨的调侃:“还有……就算你给我下了药,此刻,你若没有给我真心,我也不会要你!我也忍得住!十六年,简哥哥别的没有,忍耐力还是有的!不信,你可以试试!” 裴素阳的身体有点僵硬。任是她脸皮再厚,也被他的这番话弄了个大红脸出来。她忍不住嘴角抽搐。 然后,他伸手,抓过被子,帮她裹住身体。“丫头,我不隐瞒我的身体反应,但,性,不是唯一!我等你敞开心扉!” 裴素阳彻底的呆怔了!他不要她!他要的更多!可她给不起! 韩简抬眼看她,他的眼角有点上挑,很勾人,见裴素阳似乎有些怔愣他又是轻笑出声,他慢条斯理的说:“是不是很失望?” 裴素阳懊恼的蹙眉,脸上闪过红潮。 “我去给你拿衣服!等着!”说完,他走了出去! 裴素阳看着他英挺的背影走出去,看着房门闭上。 她的双手掩住发烫的面容,错愕着!她这辈子第一次想要用身体勾引人,居然被拒绝了!呃!她怎么忘记了,他是韩简啊! 晨光洒照进昏暗的房间,厚厚的亚麻色窗帘被风轻轻带起。 当那个男人带着她昨晚的衣服回来时,裴素阳发现她昨晚穿的衣服都被熨烫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 而那个男人,就站在门口,看着她狐疑的神色说道:“昨晚我亲手洗的,亲手熨烫的,不要太感动!我只是不太习惯洗衣房洗的衣服!感觉更脏而已!” 她恍然抬头,看着他俊秀清美的五官,细腻的肌肤配上精瘦曲线分明的肌肉线条,说话时候,眼睫微微颤动,表情慵懒而魅惑。 说完,他把衣服放在床上,再度离开了! 第232章 秀色可餐 第232章秀色可餐 裴素阳飞快的换下衣服,她发现自己的脸更红了,更烫了!因为她发现连内衣内裤都洗了!他,韩简,他怎么可以呢? 换了衣服,她整理好他的卧室,这才离开。 被楼下的香味吸引,一股早餐的味道,煎蛋的味道。 她似乎有些诧异的,走下楼去。 墙壁上挂着钟显示的时间是7点。 这么早。 当看到厨房里正在忙着做早餐的男人时,裴素阳错愕了一阵,随后又忍不住斜倚着厨房的门框,错愕的挑眉看着正在流理台上忙碌的男人。他腰间系着一条围裙,煎蛋金灿灿的盛入盘里。 随后又戴上手套,从烤箱里端出刚烘烤出的法式面包! 裴素阳再将目光移向直通厨房的饭厅,只见餐桌上已经分别摆放了两付西式餐具,两个空杯子,还有两份烤肠。 这早餐,看似简单,可自己烘烤还是需要耗时间的! 当韩简端着两个盘子出来时,看到了裴素阳,似乎没有惊讶,仿若他一直知道她早下楼来,就站在厨房门口看他做早餐一样。 他撩了撩嘴角,淡淡一笑:“吃饭吧!不是要去上班吗?我先带你去大排档取车,完了你自己去上班,怎样?” 裴素阳微微一愣,那双水漾水漾的眸子瞪着看向他,表情极为怪异和惊讶:“你怎么会煮早餐?” “呃!这稀奇吗?我在外多年,自己动手习惯了!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韩简哼哼一笑,抬步走到她面前,“晚上过来吃饭吧,给你煮印度菜!” “啊——”她再度错愕。她想傲气的说“不用了”。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两个字:“好啊!” 说出口,她突然后悔了,脸一红,懊恼自己这“吃货”的馋虫又冒出来了,她早晚要败在自己这张嘴上,真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 “倒牛奶吧,冰箱里有!”韩简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裴素阳看了眼冰箱的位置,走过去从冷藏室里拿出一盒鲜奶,走到餐桌前,打开盖正欲往两个空杯里倒时,脖子突然被呼出来的热气偷袭,一双精瘦匀称的手立刻围了上来。 扣着她的腰的手指修长而苍白,而手指上传来的热度让人惊慌,她发现自己的心扑通跳个不停。 那温热的气息在她的脖子细细的巡回着,耳际响着慵懒的轻笑,“小吃货,还是这么馋啊!我告诉你,我还会煮意大利菜,俄国菜,德国菜,法国菜,等等.........” 顿了顿,再开口,微微压低的语调中已带上露骨的调侃:“每一种都煮的跟我一样秀色可餐!” 裴素阳的身体有点僵硬。 任是她脸皮再厚,也被他的这番话弄了个大红脸出来,嘴角抽搐。“简哥哥,我,我可不可以先吃面包!因为我觉得面包更秀色可餐!” “哈哈哈.......”韩简突然大笑起来,那样愉悦的笑声充斥在别墅的大厅里,让裴素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有那么好笑吗? 他已经送开了她,这个男人懂时刻而成,懂如何撩拨。 她懊恼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忍不住问道:“简哥哥,这么多年,你没有女朋友吗?” “没有!”他回答的如此坚定。 “我不信!”她还是不信。 “没有女朋友,只有女人!”他平静地说道。 “呃!那你女人很多吧?” “不少!”他看着她的眼睛,没有任何掩盖。 她耸耸肩,眸色变了变,只见韩简撑着下巴在晨光下笑望着她。 见她瞪着他,他眼底也闪过什么,渐渐的眼中的笑意淡了下去。 他移开了视线,低头优雅吃早餐。 裴素阳欲言又止,张了张嘴,突然想起其实自己是没立场问他的,就闭上嘴巴没有再说话。 餐桌上有些冷场,两人默默吃着东西。 过了很久,韩简抬起头来,深眸望向她,沉吟道:“我这个年纪,不会是处男了,上次我们探讨过这个问题!” 他的话让她感到尴尬,是呀,她都不是处女了!时光改变了一切! 她清澄的目光直直的望向他:“简哥哥倒是情场杀手,不动感情就可以轻易俘获女人的心!” 裴素阳又喝了口牛奶,开始吃面包,才发现,韩简不说话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她,嘴角轻抿,不知是在生气还是什么。 她觉得有些紧张。 就听见他开口说话,嗓音平淡舒缓,“我从未想过要她们的心,何况她们都是敌人,美女杀手。” 手指微握,那样轻淡的语气,却让裴素阳能清晰的感觉到一种强大的气压向她逼来。 排山倒海。 而事实上韩简只是唇角勾了勾,朝她微微一笑而已。 口干舌燥。 裴素阳举杯喝了口牛奶,借此掩饰一时的慌乱,片刻后,她抬睫,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稳而锐利:“美女杀手?真的杀手吗?” 她只在小说里看到过所谓的杀手,而韩简说他去执行的是国家任务!难道,难道真的有杀手这种东西吗? 瞄了一眼裴素阳微微失神的目光,韩简沉声一笑,冷峻的脸庞上有着诡异闪过,“素素,简哥哥的心,一直留给你呢,什么时候,你想通了,我们结婚吧。” 结婚?裴素阳一怔,侧目看向韩简俊朗的脸庞,那包含着深情的目光是为了她而存在。 “是啊,我们都不小了,早点结婚不是很好吗?你剩女,我剩男,配一对,不是挺好?” “开玩笑。”脸再次的红了起来,裴素阳懊恼的瞪了一眼韩简,讨厌这种撩拨,因为她发现自己心虚! “你在怕我!”韩简暗沉的嗓音里有着浓浓的得意,隔着桌子牵起裴素阳的手,视线落在她修长的手指上,“这么细长的手,如果戴上一枚戒指,会更漂亮的。” “可是我不想嫁人,省的以后离婚还要找律师,多麻烦。”凉凉的嗓音传了过来,裴素阳毫不客气的泼了一瓢冷水,将韩简刚刚的兴奋和喜悦熄灭。 “素素,都上我的床了,还要撇清吗?”韩简不依地低声开口,固执而无赖的话让裴素阳再一次的轻笑起来。 “你还是找别人吧!我是不会结婚的!”她早被感情害惨了。 两人吃过饭,韩简送裴素阳去大排档。 却没想到,在刚一取车的时候,遇到了来大排档隔壁早餐店吃饭的周启明。 韩简第一眼就看到了周启明,本来不想下车,突然就下来了。 裴素阳这时也刚好看到了周启明,他是载着陶然过来。 “素素,我看还是坐的我车子吧,我让人来帮你把车开回去!”他担心裴素阳情绪波动太大开车出事。说完,他也借势搂住裴素阳的肩膀,快速的在她的脸颊上偷得一吻,俯在她耳边说道:“裴素阳,你给我打起精神来,死心了吧?人家带着女人和孩子出来吃早餐,他将你置于何地?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周启明似乎也很尴尬,他本来是扶着陶然的手,突然就松了下来。 而一刹那,陶然也看到了裴素阳,她远远的站在那里,先是一愕然,继而大方地打了个招呼:“素素啊,真巧,你也来吃早饭啊?” 裴素阳没有看她,只是视线落在了周启明的脸上。 周启明欲言又止,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陶然这时又开口了。“素素,我跟启明下月就结婚了,请柬还是要寄给你的,一定要来啊!” “你闭嘴!”周启明怒吼一声。“素素,不是的——” “恭喜你周启明!”裴素阳淡淡笑着。 唯有自己和身边紧环着自己的韩简知道此刻自己的颤抖,她是气的,周启明就是个混蛋,这一刻,她再一次感叹过去几年,自己把感情浪费在一个混蛋身上了! “丫头,咱们得早点结婚了,咱可不能奉子成婚,败坏门风,一不小心孩子万一生下来没屁眼,那可就罪过了!所以要先结婚,再生孩子,绝对不能乱了章程是不是?”韩简没有放开裴素阳,而是双手搂上她纤细的腰肢,低下头,恳切的目光如同水波般的温柔深情,“丫头,我们先去领证吧。” “素素。”周启明眼光浓烈下,看向裴素阳的目光即使压抑着,可是那眼眸深处却有着激动的深情在波动。“我们谈谈,好吗?不是你想的那样!” 裴素阳的视线再度对上周启明的,只感觉泪水刷的一下要涌出来,四周忽然如同死一般的安静,只余下周启明那温柔的嗓音喊着她的名字。“素素,我不会娶她的,我很想你!我知道我没资格!可是我说的都是实话!” 周启明极力压抑着感情,可是伸向裴素阳的手却还是颤抖,想要把她拉过来。 裴素阳努力抿唇克制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简哥哥,我们走吧!”裴素阳说道:“送我去上班!” “好!”韩简一下横抱起裴素阳,没有多余的话,目光冷厉的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周启明和陶然,抱着裴素阳走到了自己的车边,开门,把她放进去,然后才关门,自己朝着驾驶座走去。 第233章 他居然就要结婚了 第233章他居然就要结婚了 周启明看着他们,面容死灰一片。 只是车子开了后,裴素阳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车子在街道上行驶,终于还是停了下来。 裴素阳哭着,如同受伤愤怒的小野兽般,泪水迷蒙里,她被身侧这个男人抱在怀中,怀抱很温暖,很坚实,带着成熟男人的气息和属于他韩简的清雅气息。 “简哥哥!”像是受伤的孩子找到了归宿,裴素阳猛的扑进了身侧人的怀抱里,紧紧的拥抱住他的脖子,将所有的泪水都流尽了他的胸膛上。 “丫头,错过了十六年,十六年前,我不得不离开。十六年后,完成任务的我,我再也不会放手了。”不在乎她是否还是处女,也不在乎她怀过别的男人的孩子,因为,他,也不是单纯的一张白纸,他看重的更是以后,韩简沉声的开口,温润如水的嗓音坚定而深情。 十六年,他从不怪任何人,因为是他知道人都是寂寞的,何况他一直没有消息呢? 可如今他已经自由了,那些别离的时光,再也不会来了,他会不惜一切的代价,挽回属于他们的感情。 “简哥哥,我难受。你不要趁火打劫好不好?”裴素阳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哀求的看向韩简刚毅的脸庞,他现在是她的依靠,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可是,她也只是想靠靠而已! 颤抖着,泪水如同流不尽一般,裴素阳将脸再次深埋进韩简的胸膛上,紧紧的揪住他的衣服,哽咽的颤抖着身体。 “简哥哥,这就是我的报应是不是?我背弃了与你的诺言,所以,老天要惩罚我?”裴素阳沙哑的嗓音里有着哭泣的受伤,慌乱而受伤的抓着他的衣襟。 “老天只是在纠正错误的事情,现在,才是往正轨上走!”身体僵硬着,韩简面容凝重的别过目光,不敢去看裴素阳此刻的模样,他怕即使是自己这样有忍耐力的人,也可能会心疼的因为他的女孩而去杀了那个让她痛苦的男人周启明。 他看过她开会,看过她视察工作时的视频,看过她在大会上的发言,看过她在一群老男人中穿梭片叶不沾身的潇洒和淡定,也看过买醉的她,可是从没看过这样脆弱的她! 她哭了,再看见周启明她就像是被抽去灵魂般的布娃娃般,脆弱的颤抖的身体,完全找不到自我了!她的样子让韩简心碎,哭的委屈的小女人,她爱着周启明吧! 这一刻,他只能紧紧抱着她! 突然,裴素阳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捧着韩简的脸,唇就印了上去!她强吻上他的双唇,颤抖着说:“简哥哥,你真的要我吗?” “我要!”韩简别开脸,不让她亲吻。“素素,冷静点,你现在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她此刻,只是把自己当成了救命稻草,她只是慌乱,她失去了理智,她一向强势,哪里败过?可是这一次,她明显输给了陶然那个心机深沉的女人,他的素素是骄傲的女孩,她不甘心,这一切,韩简都知道。 “不!连你也拒绝我了!”裴素阳痛苦的看向脸庞转向一旁的韩简,泪水如图止不住的一般落了下来,湿润了一张苍白的脸庞,哀伤而痛苦的低喃,“连你也不要我了。刚才你的话,都是假的!你们都是骗子!” “我从来没说不要你。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回过头,捧住裴素阳那破碎般的脸庞,见她哭的肝肠寸断,这样的她,韩简心痛苦的痉挛着,他还能要的起她吗? “那就爱我。吻我!”再也找不到第二种平复心绪的办法,裴素阳失控的再次吻上韩简的双唇,她不要再去想,不要再去想那个让她万劫不复的男人。 才几天?! 他居然就要结婚了! 才几天啊? 他居然就带着她吃早饭了! 她裴素阳不是放不下,她只是不甘心被玩弄! 紧紧抱住裴素阳,韩简没有被主动求欢的喜悦,换来的却是满心的伤痛,一手擦去她脸上的眼泪,低声安抚,“别哭了。乖!” “你嫌弃我了!你都是在跟我开玩笑的!我就知道!”再次被拒绝,裴素阳压抑不住的嘶吼着,一把甩开韩简的手,就要下车。 韩简眼疾手快,锁了车门。嗓音冷厉下去。“素素,你听我说!” 她被他吼得一怔,抬起泪眼看着他。 他眼底愁肠百结,却又是那样坚定。深邃的目光如同看见她心底最深处一般,“周启明他不值得,若是你觉得不甘心,你回去找他。若是你能忍得了他曾背叛过你的事实,那你回去,我保证他结婚的对象是你!不是陶然。只是你,你要他吗?” “我——” “若是要我!你就给我打起精神来!我韩简,不会趁人之危!” “我也不要你,你们我谁都不要!”裴素阳推开他,缩回自己的位置。 她失控了,为了周启明那样一个男人失控了。她怎么能为了周启明而跟韩简主动求爱呢?不!这不是她,这太可怕了! 可是,她是为了周启明而失控,还是为过去几年的不值而失控? 看着她将自己推开,韩简沉默的攥紧拳头,冷峻而孤傲的脸上有着裴素阳看不见的受伤。 良久,谁都没说话! 裴素阳猛的止住了眼泪,闭上眼睛。 她听见自己说:“送我去上班!” 他不再说什么,只是点头。 车子开的很慢! 到了门口,裴素阳下车。 “素素,你是坚强的,我信你可以走出来!晚上我来接你吃印度菜!”韩简在她下车的瞬间,突然开口。 一瞬间,裴素阳的心情,不再是伤心,不再是痛苦,而是满心的感动和酸涩!但,她还是拒绝了:“不用了,谢谢!” 她需要冷静,需要安静。 韩简没再多说,却也没走。 裴素阳去了市委,他的车子就停在路边,一直不曾走! 吉县。 温语正在厨房里做鸡蛋饼,昨晚买了材料回来,给裴少北做了宵夜,他吃的很开心。昨晚做的是土豆丝的,今天她想改进个做法。做个胡萝卜小香葱的! 把小葱切碎,胡萝卜用擦刀擦碎,再用刀剁几下,把两个鸡蛋打在面粉里,小葱也放进去。把胡萝卜碎也放进面粉里,加适当的盐,加了点料酒和生抽,盛一碗清水慢慢倒进混合物里,边倒边以上下翻的方式搅拌,忙的不亦乐乎。 看着材料被搅成了糊糊状,然后在饼铛里加了油,烧热,这才倒进去,看着饼的一面凝固,温语翻了个个儿,香味就飘来了。 裴少北起来时,就看到整个家里干净整洁,地板都擦得很亮。 还有饭菜的香味,飘散在空气里。 温语端着鸡蛋饼走出厨房,扭头瞥向他,“可以吃早饭了,牛奶和鸡蛋饼,可以吗?” 她一边说,一边开始解围裙。 “怎么起那么早?”裴少北有点心疼。 “不算早!”她只是来一个多小时,打扫了卫生,帮他整理了今日要穿的衣服。 他走过去,抱紧她,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温语又脸红了。“牙膏给你挤好了了,在水盆那里,快点去吧!” “你嫌弃我!”他低喃一声。 “什么?”她完全错愕,不懂他说什么。 “我就不刷牙吻你!”他却笑了笑,深深地吻住她,直到她气喘吁吁了,才放手。哑着嗓音问:“昨晚好吗?” “呃!”她脸再度深红,她突然想起昨晚回来,她给他煮宵夜,给他整理昨晚买的衣服,而他吃过饭后,就跑来缠住她,而后,他疯狂地冲进她的身体…… 每个夜晚,他都缠着她,甜蜜而幸福,这大概是情侣们一开始在一起最喜欢探索的东西吧! 吃过饭,裴少北又去上班。 温语送他到门口。“我等下去买田螺,你中午回来吃饭吗?” “我会回来!”他走到门口,又转回来,在她额心印上一枚浅吻。“我会尽快回来。等下别忘了补眠!” 他走了! 家里只剩下她,去卧室收拾好,锁好门,她去市场买东西。 早晨九点钟的吉县大街上,很安静,大概都上班了,所以人不是很多。 在市场买了田螺后,开始觉得肚子好痛,下腹坠疼得厉害,突然想起,大概大姨妈要来了! 她不敢在外停留,怕夏天的衣服太单薄,等下真的来了,难堪死了!买了菜回来,要路过县政府大门的,突然就发现门口聚集了无数人,警察和武警全部出动了。 温语呆了一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条街道戒严了,而一个女人,领着两个孩子坐在县政府的大门正中央。那个女人脖子上挂着一副遗像,看样子像是死人了!而照片上的男人还那么年轻,大概也就四十岁左右。两个孩子哭着喊爸爸,一个十三四,一个五六岁,都是女孩! 怎么会出人命? 温语一下有点紧绷。 这在县政府,这不是找裴少北吗?警察拖着人要往外走,不许她静坐。 “我们要见县长——”女人哭得声音都哑了。“我们要公道——” 第234章 饿死我了 第234章饿死我了 温语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个时代还有人这样上访?不能去起诉吗?到底因何而发生的事情呢? 警察好几个拖着人就走,但女人挣扎着,眼看着场面就要失控。 温语这才看到,有几十号人,都在门口,看那样子,像是女人的亲戚。 “我们要见县长,凭什么不让我们见县长?”有人嚎啕喊着。 警察一看这情形,也有点无奈。 路上人过去过来的不是很多,但每过来一两个,都会驻足,眼看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就堵塞了交通。 她很是担心裴少北,人疾走了几步,过了县政府,她不会在这里看热闹的,她得赶紧回去! 很快到了县政府大门,她发现连保安都在伸长了脖子看着县政府大门那边的方向,连门都不看了! 温语走进去,上楼。先是检查了自己大姨妈到底来了没有,这才发现自己回来的很及时,还好,只是来了一点。 换了衣服,她拿过手机,给裴少北发了个信息。 “阿裴,我刚才买菜看到县政府门口聚集了很多人,你没事吧?不忙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好吗?我很担心你!我现在在家里了!” 她告诉他,她没在看热闹,让他放心。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温语赶紧接了电话。“阿裴?” “在家里呆着,别出来了!我恐怕要晚上才能回家!不要担心我,没事的!”他飞快地说了几句话,尽管只是寥寥数语,他的语气却十分凝重,简直与平时她认识的他判若两人。 说完,就挂了电话! 温语看着手机,微微怔忪了下,怎么能不担心? 这又是什么上访户啊!每年上访户都很多,这个出了人命了,到底因何而出事呢?她发现自己真的无法不担心。 与荣俱荣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大脑,她担心他啊! 从上午,她把家里一些细节都打扫好了,整理的干干净净,发现时间真的好难熬,做完这些,才十一点多。又给疗养院打了个电话,问了妈妈的情况,拜托李姐照顾妈妈!然后又给温霜打了个电话,好在她在锦海,刚去看了妈妈,说妈妈很安静,常常一个人发呆,不知道想些什么! 温语多少松了口气,只要妈妈好就行了! 而到了下午,裴少北也没有回来,不知道他中午饭吃了吗? 开始担心他,很是担心。担心他是不是吃饭了,知不知道喝水,夏天了,人要多喝水的,他那么洁癖的人,在外面喝水吗?还有那些上访的,他能接待好吗?帮人家处理好吗? 结果一担心,情绪又紧张起来,情绪一紧张,肚子就疼。 一个人在家里,下腹坠疼得厉害,无心看书,也没写出来稿子,打开了电视,看着新闻。 一直到了傍晚,裴少北还没回来,温语开始准备晚饭,不免有些担忧,又想打电话给他,可是又担心他此刻忙,就不敢打! 煮好饭,她给自己烧了点热水,捧着坐在沙发上! 肚子真的好痛啊! 刚喝了两口,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她刚转过头,就看到他进门了!发丝凌乱,额头在冒汗,衣服也被汗水浸湿了。 “你回来了?” “嗯!饿死我了!”他把钥匙放在柜子上,换了鞋子。 温语已经走过去,赶紧给他倒水,是她先前烧了冷凉的开水。 裴少北接过去,一口气喝了一大杯。 “你一直没吃饭吗?”温语问道。 “没,早晨到现在,还没来得及!” “啊!我煮好饭了,马上可以吃的!” “不着急!”裴少北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我先洗澡!” 外面天越来越热了,大概有二十八度了的气温了,夏天来临了。 裴少北解开衣服,就朝浴室走去,温语帮他接着衣服,“到底怎么回事啊?我看到好像出了人命,早晨那个女人带着孩子,还有她亲戚在县政府门口闹,没事吧?” “已经处理好了!等下告诉你!”他似乎很累,先进了浴室,脱掉衣服,也不关门就洗澡! 温语脸又是一红,把衣服放在衣物篮里,去卧室帮他拿换洗衣物。 十分钟后,裴少北洗完澡,也不裹浴巾,直接就走出浴室,手里拿着一条毛巾擦水珠。 温语正在厨房盛饭,把饭菜端上桌子,客厅里刚好一副美男沐浴图。 清澈的水流顺着小麦色肌肤的纹理流淌。漆黑的发丝紧贴在额角,蜿蜒成祸国殃民而又倾城倾色的妖媚。 水流,顺着有着优美弧度的颈脖而下,来到锁骨,经过胸肌,腹肌,然后是那茂盛的男性森林,呃!她的脸爆红,赶紧的逃离! 裴少北自然也看到了她娇怯的样子,愣了足足三分钟,最后将手握成拳,笑得直不起腰来。“小语,你跑什么啊?又不是没见过!” “衣服在沙发上!”她在厨房里喊道:“你快点穿好衣服!” 一个大男人,整天在家里光着,这太尴尬了!幸好,她关了所有的窗帘,不然一定走光的! 裴少北似乎有心逗温语,直接进了厨房。 刚躲进去,就听见脚步声,未及回头,紧接着他有力的双臂从后面抱住她,光滑的皮肤贴着她的后背,头埋在她的脖子处,他呵呵笑着:“小语,什么时候你不害羞那?” 不害羞? 也许有那一天吧! 可是真的很难想象,看着他裸浴出水图后,她还能淡定,不害羞! 他从她身后扳过她的小脸,自己俯下头来,刚洗过澡,他身上有着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很清淡,冰凉的手掌覆在她的肌肤上,狂野的唇压在她的双唇上…… 熟悉的味道和熟悉的气息充斥她的口腔,她一下心里叹息了一声。 “唔——”她想挣扎,可是今天太担心他,又想念他,忍不住向上伸出手,背过去环抱住他的脖子,这个姿势有点高难度,她在热情地回吻着他,吻到快要窒息,他们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不是还没吃饭吗?快点去穿衣服,换衣服!”她感到他的火热抵着她的翘臀,有点尴尬,气喘吁吁地说道。 他却转过来她,他的唇一路向下滑,吻至她的胸口,唇舌吸吮着那一出敏感的神经。一股热流荡过,她险些把持不住。 “想我了吗?”他哑声问。 “想。可是……”她伸手捉住他撕扯自己衣物的手,“阿裴,吃饭了,今天不行……我大姨妈来了。” “大姨妈?”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手指一路向下摸索,挑拨的有些心驰神荡,差点把持不住。 在她的迷离中,他的手一路探到她的大腿内侧,当他摸索到厚厚的卫生巾,手僵在那里。 怒火,欲火,混杂在一起,最后是他挫败的低吼。“它怎么现在来了?” 她哭笑不得。不来才麻烦呢! “好吧!要几天才过去?”他的语气还是一样温柔,只是少了些灼热的温度。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平复下去那差点燃烧起来的欲火。“难道这周都泡汤了吗?” “阿裴!”她真的有点尴尬,其实在一起,不是非要做的!可是她也理解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可能男人更希望用做来表达感情。 他无奈地看着她。“好吧!只要你在我身边,不做也没关系!” “......” 他放开她,深深地吐了口气。“我再去冲个凉!” 裴少北再度出来时,换了睡裤,上身一件短袖t恤。看起来很是精神。 温语把烹炒的香辣的田螺盛在盆里,盛了一碗排骨汤给他,他尝了下温度,适中,就一口气喝了一碗,然后她又给他盛汤,这时,见他捧着米饭吃的狼吞虎咽,一个人如果不是忙得不可开交,怎么可能把自己饿成这样。 “慢点吃,别噎着了!”她真是感到很心疼。“中午都没吃吗?怎么连饭也不吃?” 他闷头吃东西,显然饿极了。 “不能吃那么快,对胃不好的!阿裴,慢一点。”她又温柔的说道。 他抬眼看看她,目光少见的深邃。“丫头,有时候,县长也很身不由己的,比平常人还要身不由己!工作突发性事件太多,有时候是没时间吃饭的!” “今天那件事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一直处理那件事吗?” “我要一直处理这件事,那效率就太低了,今天处理了几十个事,自己都不记得处理什么了!不过上午那个上访的,很可怜!”裴少北说道此处,眼神不由得黯淡了一些。“包工头拖欠工资,把人打伤,那个上访者的丈夫,就是被打的民工,他被打残疾了,瘸了一条腿再也干不了重活,因为要不来一年拖欠了两年的工资,前天下雨,又去要债,淹死在了包工头家外的池塘里!警察去调查了,初步调查的结果是天黑路滑,失足落水!” “呃!”温语呆了下。“这可能吗?” “可能不可能,包工头不在吉县,在南方的工地,没有任何在现场的证据,但死者家属一口咬定是包工头让人把死者推进池塘的,可是验尸报告,根本就没有任何痕迹!这事,我已经关照过了,警察会秉公办理的!”裴少北又是说道。 第235章 国家干部 第235章国家干部 “毕竟是一条人命!”温语叹了口气,很是同情那个死者家属:“男人没了,女人和孩子以后的日子多苦啊!” “我已经亲自通知了有关部门,关照她们以后的生活,包括孩子上学读书,还有追讨工资,至于人命案子,这要证据,不能随便就下定义!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她说了算!” “辛苦了!”温语又给他盛了汤。 “你自己吃!”他说道。“好了,别这么多愁善感了!一些事情,都会处理好的!想相信你老公我!” “我相信你!”她当然相信他了,因为他是个公正的人!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人!她比任何人都要相信他! 晚上吃完饭,裴少北又进了书房,温语给他泡茶,走到书房门口,看到有灯光从书房的门缝洒出来。 透过房门的缝隙,她可以看见裴少北正坐在办公桌后面。 屋子里只亮着桌上的一盏台灯,桌面放着一叠厚厚的文件,在寂寞的黑暗和微弱的光芒中,他的侧面被剪影得如同雕像,嘴唇抿得很紧,默默地望着空气中并不存在的某个地方,仿佛整个人已经同冰冷的夜色融在一起。 她站在门口凝望他很久。 她想要走开,留给他一个宁静的空间。 可是,他散发出来的气息是这样的奇怪而黯然,他又遇到什么事了? 她立在门口,等了很久。 终于还是敲了门。 “叩!叩!”她轻敲书房半开的门,然后走了进去。 裴少北侧头过来,看到温语,立刻回复了平常模样,自信而从容。 她看着他说:“给你泡了杯菊花茶!夏天了,怕你上火!” 她唇角的笑容也如星芒般柔和,安静地看着他。 “嗯,谢谢!”他合上文件。 “工作的事吗?看你这么烦心!”她问。 他微微一愣,面容浮上一层暗沉。“是遇到了麻烦!” “可以说一下吗?”她轻声道。 “没有经费,办公开支巨大,财政赤字!各个单位都来申报,要我批经费,可是财政没钱!”他平静地说道:“审计出各种问题,我三令五申了,可是他们把费用统一划分到开会的开支里,每个单位的开会费用,仅这一向都年过百万,这只是个小县城,还顶着贫困县的帽子!他们倒是很会利用办公经费!” 温语一下感受到他的怒气,那些怒气,像是对下面单位领导人的气愤,她似乎听明白了些,就是那个最严重的问题--贪污! “三公消费问题现在困扰着我这个贫困县的县长!明知道有些东西是作弊的,可有些名目却不得不批!”裴少北看看温语。“算了,这些事,你不用担心,估计财政没钱,是所有我这个位置都会为难发愁的!” 即使财政紧张,明知道有些存在问题,裴少北都不得不签字。因为有些申报,来自市委。比如购置购车,书记又要换车,他的专车才买了一年不到,这又要换! “阿裴,先喝茶吧!”温语也不知道怎么办,她根本不懂,伸手拉住他的手,“你不要太着急了!总会有办法的!” “着急也没有用,我还是省省吧!”他叹了口气。“还有又要提拔一批干部,多少人想从我这里撕开一道口子,事实上提拔是书记的事!县长说了不算的,当然有点背景的除外!” 端起菊花茶饮了一口。他现在只想跟她在一起,后院安定下来,他就要安心工作了。也终于可以安心工作了!只要她在身边,他就开心。“小语,以后别问我工作上的事情,不告诉你,是保护你!以后不许再问了!” “呃!”温语一愣,点点头。 是的,这些都是些机密,她不知道倒也好。“好的,以后不问了,对不起!我只是想要关心你!” “相信我能处理好就好了!”裴少北笑了笑,突然又想起什么,关切地问道:“肚子还疼吗?” 她一下愣住,脸一红,摇头。“还好!” “走了!我们去休息!”他已经站起来,拉着她去卧室。刚走出书房,突然一道惊雷,外面又在打雷了,裴少北忍不住嘟哝了一句:“这又下雨了,每天晚上都下雨,今年怎么这么多雨啊!” “雨水好多呢!”温语也觉得今年似乎格外喜欢下雨。 回卧室,裴少北让她休息。“早点睡!” “你也不要工作了,休息吧!”她拉住他的手,他今天忙了那么久,都没休息,她看出他的疲惫,只想他快点休息,于是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想你了……” 他一下呆住,有点点惊喜,又有点懊恼,深深叹了口气,掀开被子躺进来。 她立刻钻进他的怀里,让他身上独有的味道把自己保护起来。有些东西一旦尝试就会上瘾,很难戒掉。 他不说话,只是抱她抱得很紧,身上独有的味道把她包围,那种感觉特别安稳。 “阿裴,再也不许中午不吃饭了!要按时吃饭知道吗?” “知道了,老婆!”他含糊着回答。 她闭着眼睛把身体贴过去,让身体凹凸不平的曲线与他完美的拟合。贴着,贴着,他的手探到她的胸前,接着唇贴过来,再接着……人压上来。 十几分钟后,他们坐起来,平复紊乱的呼吸! “不行!不许勾引我!”裴少北大口喘息。“你要害死我啊!” “呵呵!谁叫你这么没定力的!”温语笑他。 “傻瓜!睡吧!”裴少北说道。 温语在吉县呆了一周,终于到了时间,要回去了! 裴少北送温语回去,要她住在他省委宿舍里。温语怕他担心就没推辞。只是,谁也没想到,刚住进去的第二天,就有人上门了! 是两个女人! 两个中年妇人。 门是用钥匙打开的,当门打开的刹那,温语听到惊讶声。“呃!夫人,有人在!难道是少北回来了?” 温语从厨房出来,刚好看到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女人正站在客厅里环顾四周。 她穿的是套裙,倒像是洽谈公务的女强人一般,头发是盘起的,身材修长而没有走样,看起来有五十岁左右的样子!身上没有珠宝首饰,但给人的感觉是干练而精致的! 而旁边那位,胖胖的,看起来像是个随从的样子! 温语只觉得那华贵妇人的眼神有点凌厉,继而,她似乎看到了那她眼底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你是谁啊?怎么在少北这里?”倒是她旁边那个胖阿姨忍不住问道。 温语一呆,却不知道如何称呼,只觉得有点尴尬,温语微微一怔,还是开口了:“请问你们是?” “你是谁啊?大胆的丫头,敢问夫人是谁?你怎么在少北的房子里?” “陈嫂,能住在这里的,必然是少北的朋友!”华贵夫人打断旁边旁阿姨的话,视线凌厉的一瞥,带着探寻望向温语。 “您是裴伯母?”温语看到这位女士有点像裴少北,可以说,裴少北和姐姐哥哥都有这个夫人脸上的影子。 林向辉也就是裴夫人,裴少北的母亲,那双锐利的眸子倏地一下扫向她,让温语一下显得尤为尴尬。 “少北的朋友?姑娘,贵姓啊?”裴夫人的语气挺淡的,冰冷的眸子盯着温语,带着凌厉,带着穿透人心的探寻意味,像是要把她里里外外看清楚!她的语气虽然冷,倒也客气,只是眸子让人有点不太舒服! “是的!我叫温语。暂时住在这里,您找他吗?他不在这里的!”温语真的很尴尬,怎么也没有想到会遇到裴夫人,她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呢? “伯母请坐吧!”温语小声说道。看来,这真的是裴少北的母亲了! “嗯!”裴夫人林向辉走到沙发前坐下来,平淡的问道:“姑娘,哪里人?” “回伯母,我是宿县人!”温语努力让自己表现的不卑不亢,可是语气还是忍不住在林向辉面前打颤,她真的有点怕裴夫人的眼神,太过犀利了!倒不是说她可怕,是她给人的感觉,让人觉得冷!莫名就觉得很冷了! “呃!宿县!那地方欠发达的,听说是个贫困县!”裴夫人弹了下自己的裙子,像是在弹掉灰尘一般,可是那上面干净的什么都没有! “是的!是个贫困县!”温语安静地回道:“伯母,您要喝茶吗?我先帮你泡杯茶!” 温语说完,立刻去了厨房,泡了两杯绿茶出来,陈嫂没坐,站在一旁。 温语也是拘谨地把茶放在茶几上,“伯母请喝茶!” 温语搁在茶几上,就后退了两步,也没敢坐下来。 裴夫人扫了眼茶几上的绿茶,微微颔首,别有深意的看着温语道:“你父母做什么的?” “我妈妈是个小学老师,退休了!爸爸是下岗工人!”她没有说温治国在牢里,不知道这是不是私心,她真的有点怕! “哦!温语!”裴夫人拖了下长音,有点意味深长的味道,别有深意的笑里含着无尽的嘲讽和冷漠,却只是淡淡道:“温小姐,你知不知道少北是国家干部?” 第236章 两百万,怎样? 第236章两百万,怎样? “是,我知道!”温语平静地说道。 “你们是男女朋友吗?”裴夫人再度问道。 温语一愣,咬唇,犹豫了下,点头。“是的!我们现在是恋人关系!” “哦!那少北有跟你说过他订婚了吗?”裴夫人看着她,平静地说道。 “呃!”温语一呆。 裴夫人看着她的神情,却笑了。“少北这孩子,居然不告诉你!温小姐,实不相瞒,少北是有婚约的人!这真的是家门不幸,是我教育不好,让他明明有婚约,却还乱来!” “......”温语沉默了!她知道自己不信这个说辞!因为裴少北不会骗自己! “陈嫂啊!咱们是来给少北打扫卫生的,过几日,让郝倩住在这里跟少北好好增进感情,你赶紧去收拾下房间!”裴夫人突然对着胖阿姨说道。 “是!夫人,我这就去打扫!”胖阿姨立刻要挽袖子动手干活。 温语一下有点尴尬,脸色一窘,她自然明白裴夫人的意思,若是之前,没有和裴少北这样深爱的话,她一定会不堪忍受这种感觉的! 她会觉得裴夫人真的很会羞辱她!这是一种无声的羞辱!先是问她父母做什么的,继而又问她知道不知道裴少北是国家干部,她明白,这是裴夫人在间接地提醒她身份的差别! 不说别的! 只是明确告诉她,郝倩,才是她裴夫人看中的媳妇儿,她温语什么都不是! “怎么还不去,陈嫂?”裴夫人又说了一遍。 “是!夫人,我这就去打扫!”陈嫂立刻笑了起来,同样别有深意得看了一眼温语,那样子也有点不屑。 一个小县城的下岗职工和小学教师的孩子,在陈嫂眼里,也是没有地位的!或者说,她早已知道了夫人的喜好,知道这样的女孩子,即使再好,也入不了夫人的法眼的! 温语到没有任何不堪,只是笑着说:“伯母,不用打扫了,我已经打扫的很干净了!郝倩如果想住这里,可以随时住进来!” 闻言,裴夫人林向辉一下凝眉,不怎么高兴地看着整个房间,“陈嫂啊,你是知道少北的要求的,他是有洁癖的!快把不必要的,不是少北的东西先丢出去!” 温语自然明白,不必要的东西,说的都是自己的吧!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却也不说话。 裴夫人这才转过头来看温语,“温小姐,我们少北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这个做母亲的代他向你道歉了!” “伯母,他没有对不起我!”温语立刻说道。 “那就好,既然温小姐觉得少北没有对不起你,那我就放心了!只是你们——” “伯母,您有话就说吧!”温语平静地说道。 陈嫂去了屋里,把温语的东西都给找出来,一股脑的丢在地板上。“夫人,这些东西如何处理?” 裴夫人的脸色端庄威仪,下巴微抬,就像是曾经的皇宫里,永远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一般拒人千里之外。 她化着淡妆,看起来像是只有四五十岁的模样,她轻轻扣着沙发的扶手,一下又一下,发出轻微的响声。 她就这样慢条斯理的从上至下审视温语,用一种让人心地发寒的眼神,似乎,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温语看了一眼那边地上自己的东西。 她怎么也没想到裴夫人会这样的强势,却也无可奈何,就这样僵硬的站在那里,低低埋首,半晌,她咬唇! “伯母的意思我明白了!”温语说道。 “明白最好!温小姐,还是叫我裴夫人吧,看你妈妈也是小学的小老师,算的上是书香门第,你本人长的也挺俊俏的!就这样吧,一百万,离开少北!算是伯母恳求你,放过少北,你看在一个母亲一心为孩子好的份上,放过我们少北吧!”说着,裴夫人从自己随手带的小包里掏出一张支票,签了字,递给她。“一百万补偿你!” 温语一下怔住,却是平静地摇头,她的脸色惨白如纸,抿紧的唇角渐渐失去血色。 裴夫人依旧漫不经心地注视着她,视线淡淡游离在她身上,似乎,是一种颇有趣味的试探,又似乎,是嫌恶。“怎么?嫌少??” 见温语不肯接支票,裴夫人挑眉。 “伯母,我不会离开裴少北的!”温语抬起眸子,无比坚定地说道:“对不起,我不会离开他!” “两百万,怎样?” “伯母,两千万我也不会离开的!”温语的面容更加坚定。 裴夫人林向辉看着温语,玩味地勾起唇角,笑了起来,语气却是那样的尖利:“两千万?!你配吗?” “或许在您眼里我不配,但只要裴少北觉得我配,我就不会离开他!如果您觉得我不配,请您叫裴少北亲自来跟我说让我离开他!我答应过他,不会再逃避,所以,抱歉,我不能离开他!” “这么说,你是非要赖着我们家少北了?”裴夫人祥和的面容泛着让她觉得阴森恐怖的笑,“呵呵,倒是个聪明的丫头!可惜太自不量力了!你不识时务啊,丫头!” 温语看着她嘴角的冷笑,只是平静地道:“或许在您眼里我自不量力,不识时务,我自己也甚至觉得自己自不量力.但裴少北他开心,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别的一切都不重要,只要裴少北开心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裴夫人却仿若充耳未闻,继续慢悠悠道:“陈嫂,怎么还不动手,把这些脏东西给我丢出去!” 温语抬首,望一眼那边等着裴夫人发令的陈嫂,淡淡一笑,她不能跟裴夫人吵架,也阻止不了什么。 她突然想起裴少北待她的那些温柔,还有他那张俊逸的脸。这是裴少北的母亲,她不便说什么,只是道:“不劳您了!我自己会搬走,现在就搬!只是夫人,您不怕裴少北知道后,生您的气吗?我真的不想您因为我和裴少北闹僵关系,影响他的工作!也影响你们母子之间的关系!” 裴夫人淡淡一笑,端庄地坐在沙发上,“陈嫂啊,联系锁匠,来换把锁!” 温语轻笑:“看来您在意的并不是裴少北,您更在意的是您的面子!裴夫人,我了解你的意思,我这就搬走!” 温语立刻打了搬家公司的电话,不多时,有人来搬东西。 她不想走,但也不想跟裴少北的母亲这样僵硬。 是的,身份的悬殊,他们这样的家庭,怎么会看上如此平凡的自己呢?将心比心,若是自己,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在仕途上平步青云,没有任何阻碍,更何况别人呢?所以,她不怪裴夫人!只是立场不同,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考虑! 但离开,不代表她就是退缩了! “小姐,这些东西搬到哪里去?”搬家公司的人问道。 “先搬出去再说吧!”温语轻声说道。 搬走的那一刻,她立在门口,看着裴夫人,平静地对她道。“裴夫人,无论您做什么,我跟裴少北都会在一起的!抱歉,初次见面就惹您生气了!但我可以理解您的心情,您是为了他好,我能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情!” 不卑不亢的说完,温语下楼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裴夫人和陈嫂。 “夫人,这丫头是个厉害角色!”陈嫂在一旁忿忿不平地说道。 裴夫人却玩味的勾起唇角,笑了笑,视线也柔和了许多。“这个丫头不卑不亢,知道自己要什么,两百万都买不到,陈嫂,你说是少北太值钱,还是那丫头太聪明?” “夫人,当然是我们少北太值钱了啊!”陈嫂在一旁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出两百万不够?”裴夫人挑起一边的眉。“两百万,不少了,多少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 “夫人,她说两千万都不离开呢!”陈嫂在旁边察言观色道。 “两千万?!呵呵,倒不是个见钱眼开的孩子,你想她能被少北看上,能差吗?”裴夫人说着站了起来。“我儿子看上的女人,应该错不了的!走吧,我看这里挺干净的!不用打扫了!” “夫人,您的意思这女孩子不错?您认了?”陈嫂有点搞不懂了,真不知道夫人在想什么! “我有说我看上她了吗?!”裴夫人往门边走去。 “那夫人,还用换门锁吗?”陈嫂完全不知道夫人什么意思。 “换什么换?就这样吧!你不嫌麻烦啊?” “哦!”陈嫂更懵了,换也是夫人说的,不换也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们现在回大宅?” “不!去找紫阳!”裴夫人缓缓地说道。 林紫阳接到电话的时候先是愣了下,继而赶紧接了。“二姑妈,您有事?” “你在哪里,紫阳?”裴夫人直接问道。 “我?在所里呢!”林紫阳有点狐疑,不知道姑妈找他何事。“二姑妈,你找我什么事啊?你回来了啊?” “我去你那里吧!”林向辉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林紫阳还从来没遇到过姑妈晚上找自己有事的!狐疑的放下电话,走了出去,等待她的到来。 第237章 我已经欺负她了 第237章我已经欺负她了 不多时,豪华轿车开了过来,只见司机亲自下车,到后面帮林向辉打开车门,林紫阳也走了过去。“二姑妈,你有什么事啊?您公司那么忙,干嘛非要亲自跑一趟,打个电话,我回去不就行了?” “陈嫂,小李,你们先等着!”林向辉对司机和陈嫂道,然后拉着林紫阳走到了一边,笑着对林紫阳道:“臭小子,姑妈来找你不行啊?倒是你,多日子没见你,怎么又瘦了?” “出任务,最近一直忙呢!刚回来!” “嗯!出任务也得照顾好自己!”林向辉拍了下他的肩头,视线看着自己的侄子时候一点都不凌厉,反而多了抹慈祥。“紫阳,姑妈找你有事,你办公室有人吗?” “没!今晚我值班!” “那我们去那里谈吧!”裴夫人林向辉看了眼四周,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 “哦!好!”林紫阳实在不知道姑妈来找自己何事,只好带着她去了办公室。 “温语,你认识吧?”当两人坐下来,裴夫人直接开门见山,说明来意。“给我调出来她的户口!我看看!” “温语?”林紫阳打了个冷战。“二姑妈?” 裴夫人视线一个凌厉的流转,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问道:“看样子,你认识!我还真是来对了!” 林紫阳一个回神,立刻道:“姑妈,你怎么知道温语的?你想干么?表哥知道吗?” “怎么?我还能把她吃了不成?”裴夫人睨了他一眼。“我总要知道你表哥喜欢上的女孩子,到底什么样子吧?” “姑妈,当初你不喜欢程程,现在又不喜欢温语?”林紫阳试探着问道。 “我喜欢不喜欢的,有用吗?”裴夫人反问。“我又不是你表哥!” “温语是个好姑娘,她跟程子琪不一样。是个十分贤惠的女孩子!” “看得出很贤惠!”裴夫人淡淡一笑,想起裴少北的省委宿舍被打扫的那样干净,便知道温语是个贤惠的女孩子。“只是贤惠,就足以说明问题吗?她到底配得上配不上你表哥还得另说着!” “姑妈!你要温语的户口我还真的不知道,其实户口能说明什么?她现在在锦海工作!” “我要知道她在什么单位!” 林紫阳微微一怔,道:“在机关工作,先前在信访局的,公务员!姑妈,在你眼里,只怕不是书记也得是省长的孩子们才能配得上表哥和表姐吧?再不然就是住在紫禁城里的那些红墙子弟,部里的老领导的孩子们?或者各大军区司令的公子千金们!温语,我看啊,是过不了你这关的!” “臭小子,我像是老妖婆吗?” “姑妈!要我说实话吗?”林紫阳无比认真地看着裴夫人说道。 “说吧!我有什么不能听的?”裴夫人笑着道。 “您比老妖婆可厉害多了!一个您,一个我妈,你们这些老娘们,哪一个不是比老妖婆厉害千倍万倍的?” “死孩子,我们比老妖婆厉害,也没见你们怕我们!”裴夫人还从来没听过孩子们这么说自己,真是哭笑不得。 “嗯哼!我们怕啊!怕的有事也不会跟你们说!不过虽然我很讨厌二表哥那德性的,可温语是个好女孩,姑妈,你别欺负她!” “我已经欺负她了!” “啊?” “我把她从少北的地方羞辱出去了!” “表哥知道吗?姑妈,您也太损了!温语自尊心很强的,您不要太过分!” “不知道!你不要多嘴,不要坏了我的事,若是你敢多嘴,我让你妈天天念叨你,让你今年说什么都结婚!” “姑妈!怎么您连我也威胁啊,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林紫阳一下被掐到了七寸,他就怕相亲,就怕找女朋友。“我妈已经说了无数次了!你还嫌不够乱啊?” “所以,我来找你问温语的事情,你不要跟裴少北说,不然,我就想办法对付你了!”裴夫人直接威胁。 “姑妈,做人要厚道!” “姑妈已经很厚道了!” “那温语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不过那孩子出门的时候跟我说,就算给她两千万,她也不离开裴少北!”裴夫人的眼神有点玩味,唇角也勾了起来。“两百万没有买到她离开,羞辱了几句也没离开,就是不知道意志力如何了!” “肯定比郝倩强多了!郝倩除了有家庭背景,还有什么?骄纵的样子,谁喜欢啊?您别跟我说您真的喜欢她那性格!她是能帮表哥按后院还是能帮您继承生意啊?人温语从宿县考到锦海来,人什么都靠自己,没背景,不骄纵,性格恬淡,不追逐名利!多好的女孩!” “紫阳,你倒是对她评价颇高啊!” “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林紫阳平静地说道:“我不会跟表哥说,因为我半年没搭理他了!但姑妈你要答应我,不能伤害温语才可以!” “那可不行,姑妈还有很多事要做!”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告诉我她在哪里工作!” “不说!”林紫阳也很执拗。 “我早晚会知道的!”裴夫人看着他,然后笑着道:“只需要去信访局问一下,之前她的那些同事,总会知道她现在去了哪里吧?” 林紫阳闻言,彻底垮下肩膀。“姑妈,你总是这么奸诈!果然姑父和爸爸说对了,生意人不中交!你这经商多年的老生意人,更不中交了!太会算计了!” “臭小子,跟姑妈说话在这么随意,姑妈真的要生气了!” “得!我告诉您,温语在锦海市委宣传部!” “宣传部?锦海!裴素阳这个小死孩子!”裴夫人噌得一下站了起来,脸上闪过暴风骤雨。 “姑妈,你别气!” “原来你们早就夯坑一起,你早知道裴少北有女朋友了是不是?”裴夫人气没地方撒,直接对着林紫阳吼了过去。 “姑妈!形象,形象,请注意您的形象!要是姑父看到了,你多年维护的淑女形象,就没了!”林紫阳好心的提醒。 裴夫人瞪他一眼,抓起包就要走。 “姑妈,你——” “不要告诉他们,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给我演戏!”裴夫人边走边咬牙切齿的吼道。 “姑妈,您慢走!”林紫阳叹了口气,为温语担心,又想到裴少北,皱皱眉,不告诉他,绝对不会告诉他!让他自己知道了,愧对温语去吧! 温语离开裴少北的宿舍后,一时间不知道搬到哪里去,就算是现找地方住,天晚了,都晚上八点多了,而这些东西怎么办? 这大晚上的,她也只能去住宾馆了。裴素阳不能找,裴素阳知道了,裴少北一定知道,这才周二,他还有好几天要忙,还是先不要告诉他了,等到见了面再说吧! 只要想到裴少北,再多的委屈都不觉得苦! 她咬咬牙,觉得身上似乎又多了几分力量。 当晚,温语住进了宾馆。 也许这周,都是要住宾馆了。 关于今晚的事情,她一个字没有跟裴少北说,即使十点后,他打电话过来问她:“小语,一个人害怕吗?省委很安全的,保安设施是最好的!你要还是害怕,就开车灯,电费我们还是交得起的!” “我不怕,你别担心我!”她听着他温柔的嗓音,躺在小宾馆里,看着简陋的房间,这个房间只有一张床,五十块钱一晚上,卫生间是公用的,她的东西都堆了一地,孤零零的,一如她的人!可是听到他温柔的话语,她却觉得很温暖,前所未有的温暖。“我很好!” “嗯!那就好!”裴少北也没听出她的异样,可以说,是温语表现的太平静了,他真的没听出来。 她也在努力不让他听出什么来。 “想我吗?”他问。 “想!”她回答。“很想!” “周末过来,我让小迟去明珠广场等你,接你过来!” “好!”她说道,没有拒绝。 “嗯!周五之前去看你妈妈,这样周六和周日都不会牵挂那么厉害了!” “嗯!” “早点休息!”他说道。 “好!你也早点休息,不要熬夜了!”温语嘱咐道。 “不会熬夜!” 第二天,她还是去上班了。关于裴夫人发现了自己,温语一个字没有说。裴素阳也不知道。 只是,中午,她从疗养院看了妈妈回来,刚下了公车,就接到了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一接通,那边传来陌生的男声:“温小姐是吗?” “呃!您是?”温语有点狐疑。 “我们夫人想见你!你往后看,尾号牌照为000的车子就是,请你过来吧!” 温语一呆,转过头去,果然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车牌那是相当之牛,连着三个0,而车牌前一个数字挂的是省委的! 温语再傻也认得这车子有些来历,是谁要见她? 她狐疑的走了过去,远远的,就看到了车窗摇下一点,露出裴夫人林向辉的脸,而前排一个年轻司机。 “裴夫人?”温语呆了下,犹豫了几秒,然后立在那里,礼貌的说道:“您好!请问您有事吗?” 第238章 这个女孩子不简单 第238章这个女孩子不简单 司机小李这时候下车,打开副驾驶的位置。“温小姐,请上车!” “我还要上班!”温语看到时间快到了。 “上车!”裴夫人不动声色的沉声道,语气里有着不容拒绝的严厉,温语一下子被她吓住,只好上了车子。 可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她感到很是惶恐,不知道看起来如此严厉的裴夫人找自己何事?更不知道她要带自己去哪里?可是她也终于明白裴家三兄妹的强势来自于谁了! 一路上,她都不敢动一下,如坐针毡一般,拘谨的坐在那里! 裴夫人在后面看着她僵硬的样子,说道:“你不必这么拘谨,我也不是老虎!” “哦!是!我没有拘谨!”温语赶紧回头说道。 只是这一回头,她有点呆了下,因为裴夫人的面容没有那么冷了,眼神也没那么的尖锐了。她不知道是不是眼睛出了问题,但是她还是很害怕,还要违心的说,不拘谨,天知道她真的拘谨死了! 车子在一家茶馆停下,温语下车,亲自帮裴夫人开车门。 裴夫人看她的举动,微微流转了眸光,嗯了一声,下了车子。“倒是个有眼力劲儿的孩子!” 温语微微一愕,她是在夸自己吗? 她不敢这么自作多情的想,但,应该是吧? 进了茶馆包间,只有两个人。 裴夫人要了一壶碧螺春,看了一眼温语,“先坐下吧!” “是!”温语只能点头,然后还是说道:“您先坐!” 裴夫人表情冷然,坐下来,温语在她对面的藤椅上坐下来。 气氛有些僵冷,温语此时自然不好开口,只好趁机打量对面的裴夫人几眼。 她的年纪算来也该有五十多了,不过看上去并不显老,五官与裴家的几个孩子有几分神似,尤其是冷着脸的样子,简直如出一辙。 原来他们干练的神情,很多时候出自母亲啊?!温语在心里想着,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父亲又是怎样的人?裴少北应该更像他爸爸吧?倒是裴启阳很像他妈,挺俊的! 许是上了一点年纪,再怎么保养,也无法磨去岁月留在脸上的痕迹,林向辉的眼睛还是深陷了一些,让她在不言不语的时候,多了几分凌厉的气势。 “温语!”裴夫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淡淡的开口,语气很是清冷:“坦白说,你真的不是我看上的儿媳人选!” “我知道!”温语老实回答,自己当初不就是因为地位和身份的悬殊而心生退意吗?可是,经历了太多,她此刻,即使面对再可怕的羞辱,也不能心生退意,因为裴少北他值得自己受任何委屈! “那你知道不被婆婆欢迎的人进了我们家会是什么待遇吗?” 温语点头,又摇头,这话问的,明明是疑问句,却听不出半点儿询问的意思。 “你可能这辈子在我面前都不会被我喜欢,我甚至会虐待你!”裴夫人犀利的目光扫向她,令她顿感四周围的压力陡升。忍不住在心中感叹,做领导夫人的,气场就是不一样啊!以前见过的领导已经够骇人了,没想到强中更有强中手,她总算知道裴少北裴启阳身上的那股子气势哪里来的了,跟眼前这位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儿科。他们妈妈太厉害了,直接就说会虐待自己! 呃! 等等! 她是允许自己进门吗? 温语有点难以置信,有点错愕地看着林向辉。 她的眸光还是很凌厉,直盯着她看,像是在探寻她脸上的神情,心里的想法! “夫人,您说出这些,就是想吓退我吗?”温语深呼吸。拿出所有的冷静,她努力笑得得体。她知道,无论如何,她也少不了一番盘问。谁让她招惹的人物是裴少北呢?只要想到裴少北,她就有了力量!为了心爱的男人,受点委屈有什么不可以的? “你是可以被吓退的人吗?”林向辉眉毛一挑,着意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她一直安静的坐在她面前,坐的姿势还挺标准,是个标准的淑女,膝盖并拢朝向一边,而不是岔开腿,她的手放在膝盖上,包在身侧放着,她很拘谨,却努力让自己平静,模样还算清秀,只是一张小脸,有着微微的熟悉感,跟紫阳说的有点贴合,是个贤惠的女孩! 只是,这出身,太平凡了!怎么看都配不上自己优秀的儿子!就算是平常的小县长家的儿子也找的对象比这出身好啊!况且他们家,儿子本身是县长,前途无量,这个女孩,将来能陪儿子到哪里? 可是她发现她刻意的板起脸问她,本以为会看到一个瑟缩的小媳妇,却不料她仍然可以如常的回答,并且逻辑严密,条例清晰,将她问话中的敌意巧妙的化解,不露痕迹。这个女孩子,不简单。 “夫人一心为了裴少北,他有您这样的母亲是他的幸福!我想天下没有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您爱子护犊之情让我感动。只是爱情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所以,我无法后退,请您原谅!”温语坦然的与之对视,回答谦恭,却也当仁不让。 “那你能为裴少北做什么?”裴夫人没有生气,反而眼里升起了一抹玩味,微微的闪了一下光芒。 “我能做的不多!我本就是胸无大志的人,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能在他回家的时候,让他有饭吃,有水喝,早晨上班的时候有干净的衣服穿!” “这些保姆都可以做!”裴夫人笑了笑,语气有点轻蔑。 “但,保姆做的,总是没有感情,不是吗?”温语平静地回答。 这次,轮到裴夫人愕然了一下。她的视线若有所思,看了眼窗外的方向,像是在回味温语话中的意思,又像是在追忆着什么! “人的感情能维持多久呢?”裴夫人挑眉,“你能保证他爱你一辈子?” “不能!”温语抬头直视着裴夫人,抿了抿唇,很是淡然,却是轻声回答:“不管维持多久,都要去尝试!我不想再当逃兵了,这是我答应裴少北的,我想跟他一起,以后每天迎接朝阳升起,携手看夕阳落下!无论是爱情还是后面爱情转换成亲情,我都觉得这是一种幸福!” “这个想法还真是幼稚,有时候看夕阳也是一种奢侈!”裴夫人幽幽说道,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像是羡慕,像是嫉妒,像是嘲讽,又像是恼恨! 温语说不准那是什么感觉,但她可以听出裴夫人的语气,如此之复杂,多了多少情绪在其中!她想起裴少北说过的话,他不想过他父母的生活,他只想要平凡的生活!而现在,裴夫人如此的语气,温语心底不由得想到,她是不是心里也在向往这样的日子呢? “一切都在人的心境吧!”温语柔柔的一笑,笑容很是轻缓。“只要心中有爱,坚持最初的初衷,我想看夕阳也只会是最平常的事!也唯有最平常的事,才能让人回味的时候觉得幸福!” 裴夫人一愣,似乎对这个回答有些意外! 她看向温语,然后说道:“你不怕也许过了两年,他发现你帮不了他什么时,会对你心生怨尤?” “夫人您是对您的儿子没有信心吗?裴少北若是那么不长情的人,也就只是玩玩我而已!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温语笑着说道:“您说的这些,都曾是我的烦恼!但现在,我觉得不是了!我也曾想过离开裴少北,可是他不放手,我后来发现,我的一再逃离,都让他变得更烦乱!我的好心未必就做了好事!所以,我不会再逃了!请您原谅,也请您成全!” 她不是没尊严,没骄傲,但那些,和裴少北比起来,显然没有他来的重要。 裴夫人微微叹气,默默的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端起茶来,抿了一口。看来这女孩子对少北的心意不像是假的,只是背景太差了,比起郝家,真是天壤之别! “昨天我赶你出省委宿舍——” “我知道夫人是怕影响裴少北的形象,我一个女孩子住在他的宿舍却是不太合适,我知道您的心情!”温语截住了她的话,有点紧张自己是不是太大胆了,居然敢截住裴夫人的话。 裴夫人这次真的愕然了。 的确,她的确是这个意思! 一来怕影响裴少北的形象,二来怕住在这里的郝书记知道了此事!她不想影响联姻计划。而现在,看着这个恬静的女孩子,裴夫人犹豫了!是爱情重要?还是仕途重要?儿子到底更中意哪一个呢? “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裴夫人平静地说道。 温语笑笑,不知道再说什么! “你在素素的手下工作,她也知道你跟少北的关系吧?” 温语一愣,不想出卖裴素阳,只是道:“我们部长人很好,很体恤下属,对每个人都很体恤照顾!” “你不用为她掩护,我知道她知道!”裴夫人笑了笑。 第239章 你出卖我 第239章你出卖我 没有了针锋相对的刻意刁难,接下来的谈话让温语暗暗松了一口气,裴夫人问了不少工作上的事情,谈话的气氛也变得和缓许多。不过她最终也没说同意不同意,后来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 离开的时候,裴夫人说道:“我还会找你的!今天的事,你知道怎么说吗?” “呃!我不会跟任何人讲的!”温语赶紧说道。 裴夫人微微点头,算是满意,走了出去。 她还没有调查她,调查过了,再来决定吧,绝对不能这么草草的就了事! 她终于走了,只剩下温语,她觉得自己终于是从水深火热中解脱出来了,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大口,刚才太紧张了,她发现她的手心里都是汗了! 裴夫人一走,温语大大的松了口气。只觉得这一会儿的时间过得太过疲累,以后,以后怎么办啊? 温语没有找地方住,只想着即使再找,被裴少北知道了,也是担心。 她想周五见到他,再告诉他,回头再找房子吧! 而供电局宿舍,她好几天没去了,也没交出去,不知道现在监控设施怎样了!下午上班的时候,裴素阳在办公室里,开会时,她也基本不说话,面容沉默。 温语只是觉得这几日,裴素阳都是一个表情,那就是很平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下午下班时候,温语想去供电局宿舍看看,真的不行就还回到原来的地方住。 “小温,一起吃饭!”裴素阳走出门看到她,说道。 上一周跟裴少北在一起,一直没和裴素阳在一起,也不知道她最近怎样了,有点担心她,温语听到她提议去吃饭,也没推辞立刻点头道:“好!” “你脸色不太好,没休息好啊?”裴素阳看了眼温语的眼睛,似乎带着疲惫之色。 “还行啊!”温语笑了笑。其实昨晚她基本没睡着的,睡在那种宾馆里,她很害怕,老怕半夜有坏人,所以都不敢睡。“睡的还可以的!!” 她不是那种把自己苦难随口就说给别人听的人,因为,这个世界,没有人会同情你!说的多了也没有意义,即使那个人很关心你,可人家也没有义务,一直一直帮你,有些事情,还是不给人添麻烦的好! 温语又看了下裴素阳的脸色,发现她才是真的脸色不好呢!“倒是你,裴姐,你也好像没睡好,脸色更不好呢!” “我就这样!自然色!”裴素阳嘿嘿一笑,她总是喜欢用笑容来掩饰一切悲哀。 温语心里不由得叹息,她是个坚强的女人,总是这样嘻嘻哈哈,可是心里有多苦,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你在少北那里住的还行吗?”裴素阳随口问道。 “呃!”温语先是一愣,继而回答:“好!很好!” “那就行!” 两人说着,一起下楼。 裴素阳没有开车,也没叫司机,打算去打车的。哪知道,一走到门口,就看到了立在黑色轿车副驾驶门边的韩简。 他依着车子而站,慵懒的双手环胸,姿态随意而潇洒。远远地看着她们一起走出来,他的面容一直盯着裴素阳,直到裴素阳发现了他。 温语也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那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刀斧般凿刻的五官,即使隔着很远,也可以看到那人双眸里有着睿智和沉稳,远远地,她感到那个人的视线落在裴素阳的身上。 温语一侧身,看到了裴素阳惊愕的表情,顿时明白了,这人是来找裴素阳的,“裴姐,我还看我们还是改日再吃饭吧!” “一起!”裴素阳见温语要走,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死死的挽住她,不许她走。脸上有着少有的惊慌,这种表情,温语还是第一次在裴素阳的脸上看到!她好像很怕那个男人啊!可是她怎么看着那个男人根本是无害的,而且他看裴姐的眼神那么的温柔! 韩简看到她这个孩子气的动作,微微挑眉,抿唇一笑,走了过来,离她们一米处的位置,站定,视线直盯着裴素阳。仿若他的眼底只有她一个人,那么炽热,那么专注。“素素,我来接你!” 裴素阳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睑,急忙说道:“我和小温要去吃饭,简哥哥,你回去吧!” “呃!吃饭啊?正好我也没吃,不如一起!”韩简不动声色的接过话去,而后看了眼温语,笑着道:“你好,我是韩简!一起吃饭,你不介意吧!” 温语一愣,立刻摇头,然后说道:“您好,您好!其实我还有事的,韩先生,您跟裴姐一起吃饭去吧!我真的有事!” 温语可不想当灯泡,而且她发现这个男人,不动声色,身上有着成熟男人的气质,仿若她们站在他面前,都是个孩子!而裴素阳这样蹩脚的理由,更是让韩简看出来。温语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难缠!但他对裴素阳却又无比认真! 有时候,感觉很奇怪!即使你不了解一个人,但是看到的时候,你就可以感受到,那个人眼里有没有感情!温语说出话后,韩简优雅地笑了笑,然后视线又转向了裴素阳。 “素素,你还有什么说的吗?或者找个别的理由!”韩简好整以暇地望着裴素阳说道。 “小温,你个死丫头,你出卖我!”裴素阳低声在温语耳边嘀咕道。 “我明天给你赔罪,裴姐,嘿嘿!别错过了好酒好菜,姐,你一定可以幸福的!”温语也小声说道,真心为裴素阳着想,而后嘀咕完把她推到了韩简身边,然后道:“韩先生,裴姐交给你了!再见!” “谢谢!”韩简礼貌的点头微笑。 裴素阳皱眉,有点不情愿。 温语已经一溜烟的跑走赶公车了! “丫头,胆小鬼!”韩简温柔的轻笑,似乎他们之间一如多年前一般,依然那样的亲密,似乎从来没有过出国,从来没有过周启明! 心头依旧有着疼痛,十六年,早过去了!况且青春期时候的朦胧哪里有那么浓烈?哪里有那么的刻骨铭心,可是,裴素阳却也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般对待韩简!一如这辈子,她无法用对待陌生人一样的对待周启明一样! “你走吧。”裴素阳淡漠的摇着头,眸子里一片沉静。 “丫头,还想继续逃避吗?”问的小心翼翼,韩简忽然痛苦的笑了起来,如水的眸光破碎而绝望,“这都几天了?还要继续逃避是不是?” “不是逃避,是不想有过多的交集!如此而已!”裴素阳淡漠的接过话,避开眼,不去看韩简那坚毅的脸庞,她做不到刚分手,又跟人如此热络,而这个人还是韩简。 “呵呵,何必找借口!”裴素阳的避让让韩简眼神渐渐的暗淡下,一瞬间整个人如同失去了光亮。“我不是孩子,你也不是,我比你更清楚你心底的想法!” 裴素阳温和的脸庞扬起一抹笑容,可是那却是比哭还要痛苦的惨笑。“我走了!” “不许!”韩简一把扯住要离开的她。“上车,不然我在这里吻你,你们单位的门口,不信你试试!” “你——”裴素阳果然被威胁到了! 这个世界,只有他韩简,知道她的软肋! 韩简本来有点伤感,突然笑了。眼底又浮现出志在必得的光芒,拉着她上车。 只是两人还没上车,突然传来的声音让裴素阳和韩简都愣了下。 “素素姐!” 是周启航! 裴素阳一转身,就看到了周启航从车里下来。“呃!韩大哥,你也在啊!” “启航?”裴素阳有点诧异,好久没见到周启航了呢! 他看到了韩简,又看看裴素阳,然后略一沉吟,说道:“呃!我来找温语呢!她走了吗?” “走了!”裴素阳说道。 “哦!那算了,我打电话吧!”周启航说着又想起什么道:“你们有事,快走吧!” “那我们先走了!”韩简看了一眼周启航的神色,不动声色把裴素阳塞进车里,回到了驾驶室,跟周启航摆了下手,走了! 周启航一直微笑着站在那里,目送着他们的离去。目光中带着一些失落,远远地看着,努力让自己的脸上维持着笑容,可还是笑容僵在了脸上。 “我不该来看你的。”痛苦的低喃,周启航将手伸进了口袋里,握着手机的手,终于还是没有拨号,黄昏里,他的背影格外落寞。 周启航回到了车里,万般的情绪再次席卷而来,抽了一支烟,深呼吸,点燃,徐徐抽了起来! 最后,直到抽完了一支烟,周启航惨淡了笑了起来,从一开始就知道的结局,不是吗? 她,裴素阳,永远只是他周启航的素素姐! “素素姐,要幸福啊!”周启航对着远去的早已看不见的车子,无声的呢喃了一句。 打了个电话,拨给裴少北的。“少北哥,房子在装修了,家具都是按照你的喜好买的!只等着完毕后搬进去了,实在不知道温语喜欢什么!配饰到时候她自己去买吧!还得三周左右才能完全竣工!” 第240章 离开裴少北 第240章离开裴少北 “好的!辛苦了!”裴少北在那端说道。 “没事,自己兄弟,别客气,反正我也无聊!” “无聊就找女朋友吧!”裴少北在电话那边说道。 “我还小呢!”周启航嘿嘿一笑,笑容有点苦涩。 “启航,你也不小了!” 周启航再度笑笑,他们都不知道,他们怎么会知道呢?是他隐藏的太深,还是他们太木讷呢?周启航又笑了起来,笑容越来越苦涩!再度燃起了一支香烟,周启航就这样坐在车里,直到夕阳西下,迎来了黑夜,大片大片的阴影笼罩在全身,在他冷峻的脸上勾勒起一抹深沉的痛。 温语回到了供电局宿舍,发现整个小区都装满了摄像头,她一下子觉得春天来了!跑去门卫处问了下,才知道前几日一个惯偷窃贼已经被抓走了!小区装了很多监控,保安也二十四小时轮流值班。 温语又在门口问了几位邻居阿姨,她们也说最近不错! 她回到了公寓,屋里还是她搬走时候那样,呃!太好了!本来还有三个月才到期呢,这下又可以住一阵子了! 兴奋的打扫了一下,就又打了车子,去搬自己的东西! 这一番折腾,折腾完了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随便吃了点东西,却不觉得疲惫,因为她又有家了,一下子斗志昂扬! 裴少北每晚都会打来电话,九点的时候,裴少北就打来了电话。 “小语,休息了吗?” “没呢!”温语的声音有点兴奋。“阿裴,你今天好早啊!” “忙完的早,晚上的应酬我没参加,所以早回来了!有点想你呢!丫头,再过几个月,我就调回锦海了!”裴少北温柔的嗓音里满是兴奋。 “啊?”温语一怔,有点意外。“你要调回来了吗?” “在考虑了,锻炼一年,差不多该回去了!” “那回来去什么单位啊?” “这个暂时不知道!”裴少北有些兴奋。“回去后,我们可以不用分开了!” 裴少北想着幸好买了房子,可以跟她住在新房里,一起生活了!过着最平凡的生活,只羡鸳鸯不羡仙。两人诉说着思念,聊了半个小时,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这一晚,温语睡得香甜! 这一晚,小区也很安全! 周五上午,温语又接到了裴夫人打来的电话。这一次,她在电话里,听到了裴夫人的语气,那样冰冷。 又是上次的那个茶馆,在茶馆里见面。 裴夫人一脸冷漠,对着温语说道:“温小姐,你的父亲是做什么的?” “呃!”温语一怔,没想到见面后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她错愕了下,有点恍然,还是说道:“是个下岗工人!” “不对吧!温小姐,那你的父亲温治国现在住在西城监狱,这事,你不知道吗?” “是!”温语平静地回答,纸包不住火。这事,早晚都要知道! “温小姐,请你立刻离开裴少北,我们家少北,无论如何都不会跟一个犯人的女儿结婚的!将来传出去,会影响他仕途的!政审都不会通过!”裴夫人说的义正言辞。“你若是真的为少北好,就离开他!看得出,你很爱他,这也是我唯一欣慰的地方!本来想着我儿子喜欢,出身平凡也就平凡了!但,你的父亲是个犯人,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不只是我,裴少北的父亲也不会同意的!” 温语知道,这件事情,是很棘手!她早先早就考虑过的! 只是,裴夫人这样义正言辞的要她离开裴少北,她还是好难过! 可是,她答应了他,不再说离开!她不能再食言了! “对不起,夫人,我不会离开裴少北!”温语低下头去,唇抿得紧紧的,唇边毫无血色,泛白的很。 “你不怕我找人对付你?” “对不起,我答应过他的,除非他亲口跟我说!”温语说完这句话,喉咙都跟着哽咽了,那么难过,那么难过,想哭,她咬唇,又是道:“对不起!” 她知道这样丢下长辈不对,但是她真的做不到离开裴少北! “看来你也不是那么爱他嘛!这么自私!止考虑你一个人的事,难道你不知道这事对少北有影响吗?”裴夫人的语气冷了下来,今天一看到资料,她就觉得懵了,犯人?她的父亲是犯人,这是她万万不能接受的!她绝对不能给儿子找一个劳改犯当岳父,绝对不可以! 温语白皙的脸庞没有一丝情绪,她的声音淡淡的,很机械:“对不起!我是绝对不会离开裴少北的!” 自私也好,怎样也好,她不会再说离开裴少北! “你--”裴夫人就没见过这样固执的人! 裴夫人脸色冰冷一片,“听说你妈妈住在了疗养院已经不认识你,你爸爸被判了刑,你觉得你这样的家庭,配得上我们少北吗?温小姐,少北他将来极有可能成为省长以上的官员,到时候,你希望人在人前人后说他有个犯人岳父吗?还有个傻子岳母?” “我妈妈不是傻子!”温语飞快地反驳。 提到妈妈,妈妈只是被打伤了,恢复不到了原来的样子,可是妈妈不是傻子,她怎么可以这样说妈妈!温语的心里无比的酸涩,她不喜欢别人说自己的妈妈! “你母亲那样我也很遗憾,希望她早日康复吧!”裴夫人倒也没在意她的反驳,只是道:“你这样只会拖累少北!你若是真的为他着想,就离开他吧!” 裴夫人没有绕圈子,没有拐弯,只是这样直白,就是要她离开裴少北。 之前,她的顾虑,她的担忧,在这里都冒了出来。她早知道的不是吗?早知道一切都是这样的,没有人能接受,况且是裴家这样习惯高高在上的裴夫人呢? 温语觉得自己像个被判了死刑的犯人,除了绝望还是绝望,眼眸空洞,她绷紧身体没有说话。 她咬紧下唇,力道大得几乎能滴出血来,心里在翻涌咆哮,温语不可以,不要被打到了!尽管裴夫人说的都对,自己跟着裴少北是会拖累他,可是,她不去努力,又怎么知道最后的结果呢? 就在温语胡思乱想的时候,裴夫人优雅端起茶,抿了口,犀利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表情很是冷淡,却危险得让温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若不离开他,我保证不了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听说你还有个妹妹.....” 她忐忑地看着裴夫人端着茶,修长的手指动作很轻柔,她却没由来的一阵惊慌,这是威胁吗?她一下脸色煞白煞白的,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半天,温语深呼吸,还是说道:“我不会离开他的,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裴少北也很清楚,请原谅我的自私,我只知道,我不能错过他!对不起,我先走了!” 温语说完,转身就走,她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哭出来,她就知道这是个两难的境地。 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可是,做好了思想准备,还是难以接受一些事情,她也有骄傲和自尊的! 一跑出去,迎头撞上一个人! “对不起!”温语的眼泪飞奔着,根本看到来人是谁,一侧身要走过去。 “温语?”路辰没想到在茶馆里遇到温语,跟没想到她突然跑出来,还撞到了自己,呃,她哭了?路辰扶住她的肩膀,看了眼自己手背上的水渍,又看到了她满脸的泪痕。诧异的问道:“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路辰,这是?”路辰的朋友在一旁有点不解。 “你先去要个包间,等我!对了,先给我妈打电话,你们先谈着也好!”路辰说道。 他的朋友看温语落泪,倒也没好意思,先去了包间。 温语抹了把眼泪,摇头。“没事,路辰,我得先走了!” “哎!不行,你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我不让你走!”路辰一把拉住温语,不许她走。 这时,裴夫人也从包间里走了出来,她很生气,居然敢甩下她独自跑出去,她还真是胆子不小!裴夫人一走出来,看到了温语正在转角处跟一个男人站在一起,那个男人递了一张纸巾过来,温柔的安抚着她。 裴夫人倏地皱眉。 她不动声色的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走了过去。 路辰还不许温语走。“谁欺负你了?跟我说,我去找他!是不是裴少北?” “你别管了,没事的!”温语摇头,抹去眼泪,被人看到掉眼泪真的很丑。“路辰,我真的要走了,让我走!” “温语,你给我说清楚!”路辰见她不愿意说,更是生气。“你不说清楚,别走!” 裴夫人就站在他们身后,路辰一眼看到了她,见她眼神犀利,在瞪着他和温语,他微微的蹙眉,直接开口,“这位女士,你瞪我们干嘛?” 温语一下愣住,猛地转身,看到了一脸阴沉的裴夫人! 她感到前未有过的失败。深呼吸告诉自己没事,她揪紧了包包,想要努力平复心情,试图平静点,不要在哭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 第241章 干妈给你撑腰 第241章干妈给你撑腰 可是,面对裴夫人那双凌厉的眸子时,她的身体还在颤抖。 路辰何其聪明,一眼看出玄虚,“呃!这位大婶,你欺负我们小语了啊?说吧,您哪路神仙?小语怕神仙,小爷我可不怕!” 他打量着裴夫人,似乎从样貌里,看出了一些端倪,这老女人是裴少北的妈吧!本来他被裴少北抢走了温语就不爽,看到他妈自然也不爽,尤其又看到了温语哭! 裴夫人只是冷冷的打量了一下路辰,似乎很是不屑他说话的语气,她对着温语道:“做人做事,不要太自私!还有,女孩子,应该自重!你妈妈没教过你吗?大庭广众之下跟男人拉拉扯扯,不知道羞吗?” “咦?您倒不自私,您指责别人?我们什么时候拉拉扯扯了?”路辰看不过,忍不住吼道。“什么时候拉拉扯扯了?您给我们说清楚?话说拉扯一下怎么了?您不会以为我们这样就算是通奸了吧?” “路辰!”温语立刻拉住路辰喊道。“别说了!” 裴夫人被路辰一句话的脸色微变,却没搭理他。她微微扬了下下巴,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你这老女人说话是不是太不负责了?我们那里拉拉扯扯了?”路辰气急。“趾高气昂什么劲儿啊?你家有点背景了不起啊?不就是仗着老辈儿人打过仗在此撒野吗?搁到现在,你考得上大学吗?靠你自己本事你有机会儿在这趾高气昂吗?得瑟什么啊?” 路辰平生最是看不惯够眼看人低的所谓地位高尚的人!他妈也看不惯,所以从来都是不让他嚣张,他的嚣张劲都是对人渣时使用!对待人渣不得不使用霹雳手段,就像上次对谭一鸣!人渣不讲道理,你跟他讲道理,你自己就还不如人渣! 温语的眼前再度模糊一片,她抿唇,深呼吸,再度深呼吸!低喊道:“路辰,别说了!” 裴夫人从他们身边走过,显然不打算理会路辰这种人! “该死!”路辰暗咒一声,盯着她那倔强的神情,眼神发狠。“那老女人是不是那姓裴的老母?” “路辰,她是长辈!”温语轻声起唇。 这时,走廊上站了几个人,看热闹的,温语更觉得难堪。 众目睽睽之下,路辰突然霸道地牵住她的手,拽着她就往外边走。 呃!发生什么事了吗?服务员都很意外! “让开!”路辰喝了一声,众人迅速地让出道来。他不顾他人的目光,只是紧抓住她的手不放。 温语抬头望向他,低喊:“路辰,你干么啊?放开我!” “找她去!这么被她欺负,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她以为你没背景啊?靠!明个让我妈认你当闺女,不!改户口!去我们家!我爸妈给你撑腰!气死那老妇!” 温语简直是哭笑不得,路辰还真是个二世祖,只是她从来没有发现过!感情在学校的日子,路辰都是装的啊! 被他拉出了大厅,紧走几步,追上了裴夫人林向辉,阻拦在她面前。 “让开!”裴夫人看路辰是来者不善,立刻沉声说道。 她可不能大庭广众之下跟人吵架! “走?欺负了人就想走啊?”路辰冷哼一声,看出她怕人看出她身份来,这种人就是这样,喜欢把自己标榜的很高!其实,真的,就是和人一样,平凡的,吃喝拉撒,难道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就上厕所大便了吧? “路辰,你不要这样!”温语知道他是不想自己被欺负,可是这样只会越弄越糟糕! “请你让开!”裴夫人看着人高马大的路辰挡着自己,微微皱眉,这个孩子脾气真坏! “让什么让啊?你欺负了人,还装贤惠,这世界可没那么便宜的事,让您一边高尚,一边嚣张!” “这是怎么了?路辰,咋跟人干仗了?妈妈怎么教你的?不许打架,你这死孩子怎么回事啊?”突然茶馆外传来一道女声,众人都望过去,只见范晴提着包走了过来,她的打扮优雅,知性!一进门就听到了儿子的吼声,这茶喝的啊!本来是约了人跟路辰一起谈点事的,这还没到,就听到了路辰的嗓门! 裴夫人听到了范晴教授的声音微微蹙眉,一下别过脸去,要走! “不能走!”路辰再度挡在裴夫人面前。 温语更是尴尬,拉都拉不住路辰。 只见路辰说道:“妈,遇到个欺负温语的势利眼,听她说话,我就不爽!看不起小语,我气不过,非要理论下!” 范晴这才看向被儿子拦住的人,顿时惊愕,嘴巴张大,瞬间就爆发出笑声:“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林向辉啊!多年不见,你这眼,还是一如当年,势力的气势如虹啊!怎么?欺负小语?小语是我女儿,过了三十多年,你又欺负到我女儿头上来了!靠之,老娘不发威,你还寻思我们好欺负啊!” 路辰没想到自己老妈认识裴少北的妈妈! 温语一下子更是呆住。 范晴走了过去,面对林向辉,哼哼一笑,颇有点不齿。 裴夫人面容一变,看向范晴,而后说道:“好久不见!范晴!没想到你儿子跟你一样,总是喜欢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这事我们可不承认,我们这是抱打不平!况且你这欺负的可是我闺女!”范晴更是当仁不让。“怎么的?三十多年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欺负人啊?当年我就不爽,你欺负锦书,现在还欺负人呢!这么些年,老裴没把你那点花花肠子看透啊?真是瞎了眼了他!” 裴夫人先是被问得一愣,继而笑了笑,维持着良好的形象。“范晴,如果你要叙旧的话,改日吧!我还有急事呢!” “呵呵!想逃?”范晴冷笑一声。“我是要和你叙旧,有什么急事,今个儿都不能办了!我的,你的,咱都不办了!走,上楼上,咱们扯扯去!” “我和你没什么可扯的!” “你心虚吧!”范晴冷笑一声。 裴夫人视线转向温语。 温语被她砍得完全僵住。 嗡嗡,脑子里好象有什么东西在飞。“范教授,范教授!” 温语低喊一声,想要她放开裴夫人。 “小语,乖女,别怕!干妈给你撑腰!欺负人可不行!路辰,把小语带走,剩下的,交给老娘我!” “妈!你打得过吗?”路辰有点担心。 “放心,妈在学校时候就打遍学校无敌手!”范晴才不怕事,有个拿枪的老公,自己又在大学里混了多年,怕什么?路不平,就得有人踩!况且她这新仇旧怨的,都被激发了起来,不见面便罢了,见了,那就是要祝庆生不松口了! 裴夫人整个人更是无语了,遇到了让她头疼的人,她还真是觉得有道理讲不清楚! “好!那我带小语走了,省的妨碍你手脚!”路辰说完,拉着温语就走。 温语一下子茫然了视线,被动地跟随他而走,被动地被他塞进车内。 车门被重重关上,她的视线才有了一丝焦距。“路辰,这不行的!” “什么不行?”路辰才不管她。“你老实点!我妈有分寸!不然也不会做了大学校长这么多年!” “范教授是很文雅的人,她怎么就........”温语真的很难把如此豪爽的范教授跟在学校见过的那个当成一个人! “那是表面,我妈在家都是可以打我爸的!家庭暴力的指数五星级!那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只是外面不得不装一下!放心,很讲道理的!”路辰拍胸保证。“保证不会打他妈,最多吓唬一下!” “可这不对的!”温语觉得真的不对! 路辰一看她又担心裴夫人,立刻来气了。“什么不对啊?你都被欺负死了,还不对!对什么对?错什么错?你别一副小媳妇样,被人欺负了,还自己扛着,裴少北知道不知道?” 提到裴少北,温语心里又是一慌,摇头。 “他这破妈,他不知道?”路辰又是皱眉。“你说你——” 呃!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爱上裴少北了,不是吗? 他又能说什么? 路辰坐在驾驶座上,车窗的玻璃降下,好看的唇淡漠的抿着,对她说,“算了,我不说你了,这事没办法说你,只怕他知道了也和我一样心疼。这世道,又不能半路换妈!” 温语扑哧笑了。“路辰,我真的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被人欺负!” 她知道路辰是在逗她笑!她心里满是感动。 此刻她坐在副驾驶座上,有点无奈。路辰锁着车门,她打不开,下不去,心里又着急起来,怕范教授真的跟裴夫人打了起来! “还要怎样才算欺负?”路辰瞬间挑眉。 “路辰,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有些事情,需要我自己来!”她说的诚恳,谁也替不了她的,该走的路,都要她自己去走! “你呀!别乱想了!今天这事你别管!我跟你说,撑门面,我们家不比他家差!不行叫我哥回来,给你撑门面!我哥是翻译官,在大领导身边做翻译,整日在新闻联播上出来,撑门面,咱也不比他家差!你怕什么?就看不惯大小眼的势利小人!” 第242章 锦书阿姨 第242章锦书阿姨 不知怎么的眼眶一热,险些落下泪来!温语由衷地感激路辰!“其实她不是看不起我,她只是为了裴少北着想!换位思考,谁的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顺利一些呢?” “还不是欺负?这都要当恶婆婆了,你还替她说话?裴少北这混蛋也是,还以为他老神在在的把一切都弄好了,结果你还不是在这里被他老母欺负,他躲在床底下软蛋了啊?”路辰想起来就一阵心里不平衡。“你说你怎么非要看上他?他家又不待见你,你要跟我,我妈多喜欢你啊!你这丫头鬼迷心窍了,有我这么好的小爷看不上,非要看上那老鬼!” “路辰!”温语真是无语了,裴少北只是大她三岁而已,哪里是老鬼了? “切!哭什么哭?这事什么也不要想,吵架时候,你要比她嗓门大,你先压住她,管她什么人呢,自己保护好自己才是王道!”路辰就看不惯她这被人欺负的小媳妇儿样儿。“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啊,我还等着你呢!” “路辰,别闹了!” “我是认真的!好了,算了,你看不上小爷,小爷以后找了别人,你可别哭鼻子啊!到时候要是裴少北不好,对你不好,你再来找我,可别怪我不搭理你啊!”看她一眼,路辰有点烦躁:“行了,当我都放屁了!你马上要成为我姐了!大我一岁有什么了不起啊。还不是被人欺负死了!下次谁欺负你,我帮你灭了她!” “路辰,真的谢谢你!你会找到更适合你的女孩子,一定会的!”她慌乱地避开视线,顺便把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眨了回去,她很怕自己会感动的落泪。 路辰停顿了片刻,那手指缓缓地放在方向盘上,握紧。 两人静默了许久。温语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路辰也不走,就坐在车子里,温语终于忍不住,说道:“让我下去吧!我想去看看!” “看什么看啊?我妈是大学教授,又是校长,也是很虚伪的会顾及面子的,你以为她真打啊?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路辰就没见过温语这么单纯的。“喏,那边出来了,你看看!没事吧!” 果然,温语看到了裴夫人走了出来,而范晴教授跟她两人在茶馆门口又说了什么,然后裴夫人气冲冲的走了! 等到她看到裴夫人上了那个尾号是三个0的车子后,车子很快离去,她才松了口气! “好了!怪兽被奥特曼打走了!”路辰拍了下方向盘兴奋地说道。“你是要上班还是休息?” “我去上班!”温语说道。 “走吧!跟我妈说句话,你回去,我也还有事呢!”路辰看了眼表。 两人下了车子,朝范晴走去。她果然站在茶馆大堂门口,看到他们走来,立刻扬起笑容。“小温,我告诉你啊,你别怕林向辉那死女人!你越是怕她,她越是趾高气昂!” “范教授!”温语很是尴尬,又一次见到范教授威风凛凛真是很意外,也很惊讶。“你没有跟她——” 范教授一看温语那白了的脸色,瞬间有点好笑,这孩子不会以为她真的跟林向辉那死女人打起来了吧?她混了大半辈子了,林向辉不要脸她还要呢!“放心,没打起来,有时候语言也是能抽死人的!我用我的语言抽死她!” “哦!”温语一听,顿时松了口气。 “乖女,别怕!干妈给你撑腰!拿着!”说完,范晴从自己手腕上卸下一个翡翠手镯。“这是干妈给你的见面礼!以后你就是我女儿了!” 路辰也没想到老妈这么大方,居然把自己的心爱之物送给了温语! “这我不要!”温语怎么也没想到范教授会送自己手镯。她哪里敢收这个手镯啊! “拿着!听我说完!”范教授看着她。“其实呢,我也不是给你的。呃,怎么说呢,不是不给你,是我觉得吧,我们有缘分。我儿子喜欢你,你看不上他。我也知道你看上了裴家的那小子,路辰都跟我说了。听说裴家那小子也不错,年纪轻轻当了县长,前途无量。我尊重你的选择。今天看到了林向辉这个臭女人,我就更得收你当女儿了。你不懂,这是我跟林向辉的新仇旧怨,我就看不惯她。收你当闺女就是要找个理由跟她斗一下,你当是成全我好了!另外一点,因为你长得像我一个朋友,呵呵!一个被林向辉欺负了的故人!我呢,就要给你撑腰!听说你妈妈现在身体不好,你以后出嫁,干妈给你张罗,绝对不能让那老贱人瞧低了咱!还有啊,结婚后,不许跟那老妖婆住一起,一刻都不行!知道吗?” “可是范教授,这——”温语听着她说了一大通,有点消化不了。只知道范教授真的是好人一个,收自己当闺女,她根本不需要这样说,她这么说完全照顾温语的心情,怕她自卑。范教授,她怎么就这么体贴呢? “这什么这?还那呢!拿着!记住啊,你以后就是我范晴的女儿了!路辰,我收温语当干女儿,你没意见吧?”范晴又转向了儿子。 路辰一愣,摇头。他还能说什么!“妈,你做了一个应名儿伟大的决定,从此后,你儿子我不敢有非分之想了!再想就要乱伦了!” “去你的!”范晴推了路辰一把,这小屁孩每次说话都是这么没边没沿的,这形容算什么啊!不过她也真的希望儿子从此忘记,找个适合自己的女孩子,温语再好,有缘无分也可以勉强! “范教授,这个我不能收的!”温语那是无比的纠结啊,这东西这么贵重,范教授和路辰这样为自己出头,她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还要人家的东西呢! “这东西我送出去了,就不会拿回来的!”范晴亲自帮她戴上,这才满意的点头。“行了,小语,我和路辰还有事,你去吧!” “可是,范教授——”叫温语去叫范晴“干妈”她真的叫不出来,她觉得认干妈这事真的很动机不良,她干不出来这事! 范晴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自然瞧出温语的拘谨和为难,立刻道:“叫我范阿姨就行!也别干妈,也别范教授!你要是个懂事的孩子,就听话!” “温语,你别坚持了,我妈没闺女,你当是成全她好了!”路辰也想绝掉自己的念头,更希望温语以后幸福! 面对这样的关心,温语真的很感动,她微微的垂眸,眼底闪过一抹疼痛,终于点头。“谢谢范阿姨!” 她握着手镯的手,微微用力,如何面对这样一份关心,这一份温暖,她真的不知道!范教授说她长得想她一个故人,想必也是多年未谋面的故人吧!不过那个故人还真的幸福,能有范教授这样一个好友,即使在过去了多年,还被惦念着,范教授真的是个长情的人! “乖啊!”范教授走过来抱抱温语。“有时间让路辰带你回家吃饭,对了,叫上老裴的那个儿子,我要看看,帮你把把关,看看那小子像老裴,还是像他妈!” “嗯!”温语点点头,她可以拒绝别人的施舍,却无法拒绝这样一份温暖。“好的!” 范教授的怀抱很温暖,像妈妈一样! 路辰别过脸去,视线有点哀伤,却也是异常的清明。总要放手的,不是吗? “妈,温语要去上班呢!你快松手吧!”路辰说道。 “好!” 告别了范教授和路辰,温语回了宣传部。 路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有点怔忪。 “儿子,温语不爱你,别一棵树上吊死,那是愚蠢的行为!其实你看看,这大街上,有的是好女孩,你呢,把心打开,会发现好多好女孩的!”范教授看了眼儿子的神情,叹息着说道。 “妈,我知道!”路辰挂着淡淡笑容的出色容面上有着看透一切的沧桑。“我早就知道了!不过谢谢妈今天做的!” “今天做的,不是为你,是温语这个孩子还真的让人心疼。能为了不求人而去卖肾就自己母亲的女孩,让人真的是心疼死了!更何况,她跟妈妈的一个故人长得有些像!” “妈,你说的是锦书阿姨?” “嗯!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范教授叹了口气。“也许早就不在了,只是我心里一直觉得她不会死!可——唉!” 温语下午五点钟接到了裴少北的电话,他说小迟在明珠广场等她,温语下了班就直奔明珠广场。 果然,小迟在。 没有拿什么东西,温语就上了车子,去了吉县。 去的路上,她还在想,到底怎么告诉裴少北这个消息! “嫂子,好久没见你了呢!”小迟在前面说道。 温语只是笑了笑,然后说道:“前阵子出差了!” 她不想人知道她跟裴少北闹过分手! “怪不得呢!”小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温语又是笑了笑,有点心不在焉。 好想裴少北,真的很想! 当车子到达吉县县政府宿舍后,温语下车,提着刚才在市场买的菜,上楼。 小迟也悄没声的离去。 第243章 我要娶她 第243章我要娶她 进了房门,她看着这充满裴少北气息的房间,心头有点酸涩,为了他,一切的屈辱都值得,为了他,她可以坚强面对一切的! 洗手收拾了下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打扫房间,然后开始煮饭。 裴少北打电话说一会儿就回来了,果然,在她煮好饭的时候,他回来了!看到他的刹那,温语差点流出泪来,看到他真好,顿时觉得浑身都有力量了! 她立在餐厅,一开口,差点哽咽了,只是一句,“你回来了?” “小语!”裴少北放下手里的文件,换了鞋子就走了过来。 温语把碗放在餐桌上,笑着望他,眼底有泪花闪烁,才发现,五天不见,这样想念他! 他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眼底是深邃的不见底的火热光芒,走上前来,一把抱住温语。他把头埋进她的颈项间,紧紧抱着她,低喃说:“每天都想像现在这样紧紧抱住你,把你揉进我的身体里。” 他的唇息呵在她的肌肤上,灼热滚烫的吓人! 温语只觉有股战栗从她的脖颈传到血液,麻麻地,又从血液钻进她的心底。 “怎么办呢?小语,一刻都不想跟你分开!”裴少北呻吟着紧紧地抱着她,吻着她耳后的肌肤,“好像真的已经中毒了,明明才四天多,可是就像看不够你,想要时时刻刻同你在一起。一分一秒都不分开!” 温语轻轻环抱住他,抚住他宽阔的后背,闭上眼睛,轻轻的叹息。“我也好想你,好想!” 那是一种刻骨的思念,想要时刻在他身边!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白眼,在看到他的这一刻,被他拥在怀中的这一刻,都觉得值得! 她也想他?她倒是越来越热情了!他克制着心中的激动,紧紧的抱住她,一低头,霸道而又凶猛地俘虏住她的唇。咬啮着她的唇瓣,却又不忍心让她疼痛,下一秒突得放柔了动作。纠缠着她的舌齿,一如纠缠着他的心。只需要短短几秒钟,吻得他烈火焚烧。 温语又被他吻得快要窒息,心湖迅速被撩拨,泛起阵阵涟漪。无法挣扎出他的钳制,也无法挣扎出他的气息。 “阿裴,去洗澡啊!”她拍了下他的肩膀。 “呵呵,好!马上去!”他笑了起来。“不过再有几个月,我就回去了,我们可以每天都在一起了!” 她闻着他身上清新的气息,还有浓浓的烟草的气息,轻笑着叹息:“去洗澡换衣服,吃饭了!” “再亲下!”裴少北扶着她的腰双眸满是情欲,又是忍不住低头俘虏住她的樱唇一阵啮咬,舌头长驱直入,每一次深吻都像是要剥夺她的呼吸。 “唔!”她知道他是忍了好几天了,上周她大姨妈来,这周又是一周,真是拿他没办法! “每一天都想要你……”他一边吻着她,单手将她搂在怀里,多日无法释放的欲望涨得他疼痛难忍,他拉下西裤拉链,让她感受他的需求。 “唔——”她一阵脸红,身体颤抖起来。“去洗澡,吃饭!” 她还是坚持要他先吃饭! “可是更想吃你!”他低声呢喃,却还是笑着放开了她。“好吧,我去洗澡,听老婆大人的!” “快点吧!”温语羞得满脸通红,唇也被他吻红肿了。 裴少北眉眼里皆是笑意,再度将温语娇小的身体揽进了自己的怀抱里,那淡淡的幸福感觉化为一股暖流融进了心扉,拥着她的感觉真好。 温语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贴合在他的身边,她甚至可以听见他胸膛有节奏的心跳。 温语再度莫名的感觉到了悸动,他的气息似乎冲淡了她一路来的伤感和烦恼,被裴夫人驱赶的烦恼,让她感觉到这样近距离的拥抱是那么的安定而舒心。只是,怎么告诉他呢? 而裴少北只是用眷恋的眼神看着温语。 依旧不曾从刚刚波动的情绪下恢复过来,温语兀自低着头,烦扰的思虑着自己的心绪。“去洗澡了!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哦!” 她拉着他朝洗手间走去。 “老婆,怎么这么害羞啊?不理我,我理你!偏理你!”裴少北朗笑着,从后面抱住她,身子轻轻压着她,两人一起朝浴室走去,看着温语低头脸红的样子实在很可爱,尤其是这样被他的双臂给圈进了怀抱里,让他的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纤细的眉头早已经凝成了山黛,温语怔怔的抬起目光,看向裴少北笑的俊逸的脸庞,悸动的感觉再一次传进了心扉中。有点无奈,他像个孩子般在后面抱着自己,走路都迈不开步子!这还是那个电视新闻上严肃的裴县长吗? “老婆,你这样含情默默的凝望着我,我还是会把持不住的吻你。”感觉出她眼神里的恍惚,裴少北亲昵的伸过手,指尖轻佻的擦过她柔软的红唇,带来一阵颤栗的触感。 两人是搂抱着,亲吻着,好久才从餐厅走到了洗浴间。 “快点洗澡吧,别闹了!”温语快速的退出裴少北的怀抱,刻意的压下心头那一闪而过的空虚感。 掩饰的轻咳几下,压抑下脱口而出的笑声,裴少北含笑的凝望着温语此刻的慌乱,今晚她可逃不掉的! “我马上洗,给我拿衣服!”裴少北温柔一笑,催促的开口,随后修长的身影已经脱了衣服朝浴室走去。 凝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温语深呼吸,去拿换洗衣服。 等到裴少北洗好澡,还没换衣服的时候,他的门铃突然响了! 温语一愣,有点诧异。 裴少北也倏地皱起眉宇。 谁会来敲他的门?这个时候,哪个不长眼的? “你先换衣服啊!”温语看他还光着身子,赶紧给他拿衣服,然后帮他擦头发。“我去卧室,先躲一下,可能是找你说工作的!也许是急事,不然不会登门来了。” “好!”裴少北擦干净,把衣服套上,温语给他拿的是居家的运动裤,拿了件t恤,穿上后,温语又把自己的东西带着进了卧室。 裴少北从猫眼里看了眼外面,突然吓了一跳,她看到了裴夫人——他妈! “呃!”他一下怔住,吞了下口水。 她怎么来了? 呃! 门铃声又响了起来。 裴少北疾步跑到了卧室,然后跟温语道:“小语,我妈来了!你别怕啊!在屋里先不要出来,我去开门!” 温语一愣,裴夫人居然找来了这里! 温语真的当场被吓住了! 当裴少北打开门,裴夫人站在门口,也不说话。 裴少北顿时觉得有点头疼,让开点,说道:“妈,您怎么来了?” “怎么?我来不行?”裴夫人冷眼看了他一眼,走了进来。 裴少北关上门,这才说道:“只是没想到您会来,您不是在北京吗?公司不是有事?您怎么回锦海了?这边公司有事?” 裴夫人不说话,先是环视了一下客厅,在看到跟客厅相接的餐厅的桌上摆放着四菜一汤时,人朝着桌边走了过去。 桌上摆了两幅碗筷,菜色搭配的很是漂亮。 西兰花双孢菇,清炖排骨汤,蒜香茄子,干煸牛肉丝,洋葱青椒........ 飘着香味,很是诱人。 裴少北跟着她走过去。“妈,一起吃饭吧!” “叫她出来吧!”裴夫人说道。 “呃!”裴少北错愕。“谁?” “温语!”裴夫人冷眼扫了眼儿子,沉声的开口:“怎么?还想继续装?人都金屋藏娇,你藏了什么?” “妈,你怎么知道?你调查我?”裴少北错愕着。 温语早已经听到了裴夫人的话,她乖乖的从屋里走出来,身上还系着围裙,看到裴夫人,她轻声道:“夫人!” 裴夫人冷冷一笑,直接开口:“温小姐,我早说了,你配不上我们家少北,你还真是厚脸皮!居然登堂入室跑来吉县给她煮饭了?怎么,想当贤惠情人啊?是不是觉得这样就可以拴住我儿子了?” 温语缓缓低下头去,垂落在身下的手用力的攥紧,低着头,不让任何人看见她眼中的受伤,只是那绷的僵硬的身体让人明白她并不是那么的无动于衷。 眉头紧皱了一下,听着自己妈的话,裴少北不干了。“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找过温语?什么情人?我跟温语是男女朋友,我不养情人,也不玩新潮!这是我要结婚的女人,我要娶她,共度一生!妈,请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 “难听?我说话难听?”裴夫人冷哼一声,一脸的鄙视,“她若不是厚脸皮就是心机深沉,不然怎么就扒着你不放?” “小语,我妈什么时候找你的?”裴少北怎么不知道,为什么温语一直都不跟他说?他看着温语低头不语的样子,顿时心疼不已,对着裴夫人就吼道:“妈,这是我的事情,你不要管!” 心剧烈的痛着,如同被撕扯成了两半,温语默默的闭上眼,压抑住眼中酸涩的泪水,哽咽着,最终还是恢复了一贯的语调,“裴夫人,对不起!” 话音落下,泪水顺着紧闭的眼睛滑落下来,温语快速的转身,哽咽着,不让任何人看见她此刻的脆弱。 第244章 她是不会做小三的 第244章她是不会做小三的 “妈——”裴少北一听自己老妈说温语的话,又看到温语那样委屈的样子,顿时火冒三丈,“你非要来搅合我的事情吗?” “怎么?我找她不行?装什么委屈?装什么可怜?我不过是说你几句,怎么?想要掉眼泪,让少北心疼你是不是?或者想挑拨我们母子关系啊?” 裴夫人的话,就像是利剑一般插入温语的心脏,顿时温语猛的深呼吸,是啊,她不可以觉得委屈,她越是这样,裴少北越是难过的。思及此,她抿唇,深呼吸,把眼泪吞回去,良久回转身。 再度转过脸的她,一片平静,只是微微垂着眼睛。“夫人,我没有觉得委屈!” 裴夫人眼神微转,眸中闪过一抹微光。瞬间,又是冷哼一声!那样的语调,让人真的是无比的尴尬,温语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被人看不起的滋味真的很难受,有时候比凌迟还要难受! 太多太多的苦涩,太多太多的问题,可是为了裴少北,她必须坚强。清瘦的身体站立的笔直,温语微微的扬起笑容,缓缓地说道:“夫人,坐下来说吧!” 裴少北一直看着,当他看到温语从开始的委屈,到后面坚强的面对,心底的痛更是强烈的,也是无比欣慰的,他要的是她坚强起来,不要遇到一点事就逃避,她做到了!只是这代价有点大,他真的很心疼,很心疼!他突然很后悔,自己保护她不够啊! 裴少北伸手,握住温语的小手,他的举动让温语惊讶的抬头。 而他眼中闪过心疼,却又坚定无比。然后他头转向裴夫人,淡淡地道:“妈,有话坐下来说吧!” “坐什么?儿子,跟她分手,我是绝对不许你找一个父亲是暴徒的女儿当老婆的!”裴夫人直接说出立场。“赶紧断了!” “绝无可能!”裴少北一听要他跟温语分手,老妈还真是武断。又听到她知道了温治国坐牢的事顿时吼道:“你调查了小语?谁准你调查的?” 裴夫人脸色一变,同样怒吼回去:“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调查她怎么了?我若不调查,你是不是打算蒙混过去?你是不是觉得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 “我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翅膀硬和不硬人生都要自己去飞,你也替我飞不了!”裴少北沉声说道:“我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就像妈你一直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一样!” “阿裴,你别吵!”温语立刻着急起来,赶紧劝他,他这么跟他妈妈吵,只怕裴夫人更加认定自己是坏女人了!之前就被范教授给一顿讥讽的裴夫人只怕越来越讨厌自己! “好你个裴少北——”裴夫人气的直哆嗦。 “我怎么了?我要恋爱,她是她,她爸是她爸,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管我的事!妈,既然今日你来了,我也把话撂给你,这辈子我就非温语不娶了!你要是管我的事,我就一辈子不结婚,跟温语这么过下去!反正什么狗屁联姻我都不要,你要是喜欢,你自己娶了郝倩!我是死也不要的!” 裴夫人更是尖声吼道:“你这个逆子!她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可留恋的?连范晴家的孩子都勾搭,根本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家庭背景复杂,个人也复杂!” “小语不是这样的人!妈,你不要诋毁她!” “裴少北,你这混蛋!” “混蛋也是你生的!” “你这是忤逆!” “不任凭你摆弄就是忤逆吗?那你又听过姥姥和姥爷的吗?你不要跟我说这个,我就要这个女人!你呢!认了这个女人当儿媳,那我们一起孝顺你!不认,劳烦您,赶紧走吧!没我这个儿子,您还有裴启阳,还有裴素阳!当我死了好了!”裴少北的语气很重,温语还没见如此吵架的他,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说的裴夫人脸一阵白,一阵红的! 温语听着他们母子的对话,直觉得万般难过。万般的情绪划过心头,却又在片刻之后压抑到了心头的最底层。“阿裴,别吵了!她是你妈妈!你不要这样说话!她会伤心的!” “不要你来装慈善女人,你不就是想博取我儿子心疼吗?你手段还真是不错,叫我都不得不刮目相看!” 温语一下呆了,看来她说什么都不行的。 看着温语微红的眼圈,裴少北心更疼了,却还是缓和了语调,努力让自己平静,而后说道:“妈,我三十岁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真的,别再左右我了,尤其是终身大事!” “你非要娶她吗?”裴夫人指着温语问道。 “是!”裴少北无比坚决。 裴夫人气的直哆嗦,脸上冷的一片铁青,身子微晃。 裴少北看自己母亲那样气愤,想要伸手扶她,却一扬手,又收了回来。 温语立刻紧张的上前伸手扶住了裴夫人,搀着她。“夫人,你先坐下来吧!” 裴夫人猛地甩掉她的手,不让她搀扶,她自己朝着沙发走去,在沙发上坐下来。 温语被她甩开了手,很是尴尬。 而裴少北的脸又拉了下来,温语立刻紧张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小声对他道:“阿裴,你不要这样,你们因为我吵架,我会很难做的!” 裴少北抿唇,视线深幽,满是心疼,微微点头。 裴夫人坐在沙发上,而后,她微眯苍目:“温小姐,你非要赖着裴少北吗?” 温语微微苦笑道:“对不起!我是要赖着他的!” 她的话一出口,裴夫人脸色都僵了。 周围的空气好似都在一瞬间冻结,裴夫人的眼神忽明忽暗,难以捕捉。 好在,裴夫人忽地大笑起来,朗声道:“你倒是个坦诚的姑娘!但你有个那样的爸,我很讨厌,很自然对你也心存偏见!但是不得不说,你用你的言行慢慢改变了我对你的一些看法,但,你不可能成为少北的妻子!你要做他一辈子的情人吗?一辈子你们不结婚?这样的话,我或许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温语无法探明她话的深浅和真假,略微思量道:“裴少北不结婚,我就陪他一辈子!” 裴夫人听罢此言脸色微变,轻哼一声,问道:“若是他跟别人结婚了呢?你的身份只能是小三呢?” 温语咬紧嘴唇,脸色微微发白,不知哪来的勇气道:“我相信他不会跟别人结婚的,我信他!而且夫人也应该不会准许他养小三的,因为比起来您更在意他的名声,不是吗?” 如果裴少北娶了别人,她是不会做小三的,但若是真的因为不被家长接受而一辈子不结婚的话,她也无所谓!因为这个男人值得她这样!即使没有名分,只要彼此感情真挚,她愿意!但她不许自己当小三! 裴少北听到温语的话,视线微微一闪,转向了裴夫人。 裴夫人的表情也是一滞,随即又恢复了冷然的态度。“不识抬举!” 温语喟叹,却也不说话了。 “妈,我有洁癖,不会同时要两个女人的!”裴少北这时说道。 温语望向他,两人的视线相遇,裴少北眼底一片深浓的情绪,温语也很动容,她就知道,裴少北值得她信任! “说什么我也不会同意你们结婚的!” 裴少北皱眉。 “对不起!”温语还是三个字。 裴夫人夫人蹬的起身,脸色酱紫,“你还真是厚脸皮!还有,温小姐,你可能因此被我对付,可能因此丢了性命,你也要吗?”” 温语也不怒,只是平静道:“我不觉得追求自己的幸福就是厚脸皮,对不起!如果您认为这是厚脸皮的话,我那希望我的脸皮比这再厚点!因为那样更容易抓住幸福!至于性命,我想夫人是领导夫人,自然不会因为我一个草芥女子为家里人抹黑的!” 裴少北没想到母亲会用人命威胁温语,可是温语的回答让他眼神一闪,是的,母亲看重的是什么,他都知道的!温语轻易说到了她心里,只见裴夫人身子晃了下,脸上的神情更冷,却也平静了下去! “那好!你们就一辈子不结婚吧!”说完,裴夫人狠狠地扫了一眼温语,又瞪向裴少北。“你别想这个女人会进门,你爸也不会同意的!” “这是我的事,婚姻是我和温语的事,我们在一起,觉得幸福就行了!你们不让我们结婚,我们可以不结婚!小语没有办法享受公婆的欢迎,你们也享受不了小儿媳的孝心!这都是对等公平的!大不了大家都不见面,我照样幸福!”裴少北也平静地说道。 “这么说,你是非她不可了?” “非她不可!” “她会影响你前途的!” “做到县长这一步,不往上去,对我来说,也可以了!”裴少北再度平静说道。 “你真是没出息!”裴夫人气的佛袖而去。 “砰”一声,门被关上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裴少北和温语。 “阿裴,你去跟你妈妈说句话吧!我们两个这样气她,她一定伤心死了!”温语看着他,担心他妈妈气坏了,这样下去,一定很生气的! 第245章 结婚吧 第245章结婚吧 “不去!”裴少北坚定地摇头。 对她感到很是心疼,他没想到老妈去找温语,也没想到她不跟自己说,他不用猜也知道温语之前受得委屈,他只觉得很是懊恼。 温语看着他越来越阴郁的表情,有些心虚,她没有告诉他这件事,是否会让他不快? “阿裴,你妈妈之前突然去了省委宿舍,我没告诉你,我是想今天吃过饭后亲自告诉你,我怕你会放下工作跑到锦海!我之前已经耽误了你很多工作了,这次不想再耽误你的工作!我真的没打算隐瞒你的!哦,还有,我搬回了供电局宿舍住了,那里安装了很多的监控,惯偷也被抓到了,确定了安全,我才回去住的!” 她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说完了前因后果,避重就轻,不说一句裴夫人羞辱自己的话,可裴少北的表情更加安静,只是眸中的颜色愈发的深沉,紧绷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她有点担心,看着他,再度小声道:“你快去追你妈,她一定很伤心的,我知道她一时接受不了,我们跟她闹僵了,她会更气的!阿裴,就当是为了我,我想要被你的父母祝福,这样我们才会幸福,好吗?” 他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大力拥她入怀,手指抚过她细软的发丝,一举一动,满是珍爱。 良久,裴少北眼中浓浓的沉郁化开,才用了极低的声音缓缓说,道:“小语,我说过不会委屈你,可这次还是委屈了你!对不起!” 满满的歉意和自责,让他的声音比平日里更低沉了许多,也让温语的心蓦的揪紧。 温语轻轻把头靠上去,右手抚上他的胸膛,沉稳的心跳一声声的打在手心,她仰起头,盯着他纯黑如墨的双眼,轻轻言道:“阿裴,我没觉得委屈。幸福哪里那么容易就获得的?再说轻易获得的幸福,人都不会珍惜的!你快去看看你妈妈,好吗?” 他没有回答,没有看她,只是身上的拥抱更紧,掌下的速度更快。他紧紧的抱着她,仿佛抱着此生最珍爱的宝贝,再不肯放手。“她比你想的强大多了!不用担心!” “可是——” “我们吃饭!”裴少北说道。 “阿裴!”温语摇头。“你快去,好好说说,求你!” 裴少北看着她恳切的小脸,终于还是说不出的心疼,点点头。“好吧!我下去!你等我!” “嗯!”温语立刻笑了。“你不要吵架,心平气和的说!” 因为人的理智,其实在面对陌生人时候,可能很容易控制和克制,可是越是面对亲情,纠结在里面,越是难以控制。 裴少北还是下楼去了! 裴夫人真是气得不轻,刚上车子,就看到了裴少北下楼来。 裴少北拉开车门,坐在后排,车里的司机小李一看到裴少北,立刻道:“二公子!” “小李,你先下去一会儿!”裴少北沉声道。 “好!”小李立刻下车,关了车门。 车里只剩下娘俩。 裴少北略一沉吟,开口:“您也别气了,要怪也只能怪您生了我们几个,个个都随了您的脾气,看上的,就要拿到手!要什么,就会坚持下去!您别气出好歹来,那儿子我就罪过了!反正就她了,我也不想要郝倩那样的女人,难伺候,我不给自己一辈子添堵,还想多活几年!您担心的小语爸那事,没必要!现在政审也没有以前那样严格了!他爸又不是通敌叛国,不会影响我什么!” 裴夫人也不说一句话,裴少北说完,车子里,一时之显得无比的安静,有着让人窒息的感觉,裴夫人看着冷沉着面容的儿子,不由的感觉到了烦躁,想到温语的家庭背景这样复杂,她瞬间再次的抱怨起来:“你这孩子缺心眼是不是?” 裴夫人半天冒出一句话来,真是气急了。 “妈,你回去好好休息吧!”裴少北冰冷冷的嗓音如同冰渣子一样丢了出来,目光带着严肃看了一眼自己的妈妈,冰冷的声音,冷傲威严的态度是根本不容拒绝的强势。“或者,您去北京陪我爸!” “我会让你爸来收拾你的!”裴夫人冷哼一声。 “那我等着!”裴少北语气冷冷的,却也算平静:“我就不留您了,您心情一定不好,我和小语说多说少,你也别往心里去!你今天对我们说过的,我们也不会往心里去!小语比我更大度,若不是她赶着我下来,怕你伤心,我是不会下来的!我上楼了,您路上小心!在服务站吃晚餐吧,您胃不好!请您不要再去找小语,也不要调查她,她就是她,我爱她!此生不渝!请尊重!” 说完,他打开车门,下车去了! 裴夫人的脸一片铁青。 裴少北关上车门,对站在不远处的小李招了招手,小李立刻走过来,裴少北小声道:“路上在服务站吃饭,知道吗?” “知道了二公子!”小李恭敬地点头答应。 “路上小心!” “是!” 他回去了。 温语一直忐忑不安着,裴夫人说自己的那些话,她真的不是当回事,她担心的是自己真的对他造成影响,他将来有可能做更好的领导,她怎么能不拖她后腿才好呢? 裴少北开门后,就看到温语纤弱的身子转过身,她走了过来,急切地问道:“你妈妈没那么气了吧?!” “没事了,放心吧!小语,你受委屈了!”他一伸手,把她捞进自己的怀抱里。真的觉得十分对不起她,绝对自己有点太自信了,还是让她受了委屈。但这也是早就料到的,一些事,总是要面对的。 “我没事的!”温语摇头,笑了笑,不让他看到自己的难过。 “小语,我们结婚吧,先领证好不好?然后生个大胖小子,爷爷看到重孙一定会让我负责的,到时候我爸我妈都得一边凉快去!我家我爷爷说了算!” 是怕她难过,才故意这样亲昵地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吧。 不经同意,她跟他结婚,生孩子,这会是一辈子的遗憾的! 只是,她并没有那样脆弱,与过去相比,这点难堪轻微得甚至无需去在意。 “小语!”裴少北声音里带出恼意,他收紧双手,她腰腹间的肋骨顿时生痛,闷哼一声,她忍不住侧头去瞪他。 他却也正恼怒地瞪着她,似笑非笑,眼眸深处满满的感情让她的心跳猛然停住。 “难道你不想给我生孩子?”裴少北负气地说,张口咬住她的耳朵,“我妈说话很难听的,她一直是这样的脾气,除了在我爸面前温柔似水,在别人面前就是母夜叉,你不要跟一个母老虎一般见识,好不好?” “你说话有点刻薄。那是你妈妈!”她想笑,分明知道他的话只是在宽慰她,并未完全公道,但是听到心里竟温温热热说不出的受用。 裴少北望着她的笑容,屏息。 刚才她眉宇间的落寞,委屈,还有她差点呼之欲出的眼泪,他不是没看到!所以他心疼的要死,深知她是坚强的,他刻意要她锻炼的坚强,可是看着她紧绷着人体,努力咬着唇去忍受自己母亲的羞辱时,那样的她却让他心痛极了。此刻,她的身体终于温暖柔软下来,靠在他的怀里,他抱着她,忽然生出一种蛮横的念头。 结婚吧!真的,不管父母了!只要她跟他!他们结婚! 两人的呼吸很轻,仿佛是甜蜜的,他温柔地从背后拥着她,客厅的地板上,两人的影子重叠成一个。 “小语……” 裴少北的身子滚烫滚烫,他深邃的眼眸里弥漫起氤氲的雾气,亲吻着她洁白的耳垂,喊了她一声,又没有说下去。 “……嗯?” 自己声音里那种陌生的沙哑,让她也暗自吃惊,脑袋昏昏的,他的亲吻令她的脚趾似乎都酸麻了。 “小语……”裴少北又喃声唤她,温语在他怀里,侧仰起脸看着他,她两颊晕红晕红,眼睛如露珠般莹亮。 他心中情动,忍不住又吻上她的面颊,低哑地说:“来吉县吧,我让裴素阳帮你停了手里的工作,你陪在我身边,一直到我回去,好吗?” “……”她恍恍惚惚地没有听懂。 “我要你陪在我的身边!”他的呼吸滚烫灼热。 她讶然地睁大眼睛,他却又密密麻麻地吻着她的面颊和耳朵。她被他吻得无法思考,恍若不由自主地旋转着,眩晕着,陷入一个充满强烈的罂粟香气的漩涡。在理智的沦陷中,她吃力地用最后一丝清明思考,怔怔地,缓慢地思考。 “你是怕你妈妈再找我吗?” “你不肯告诉我,你受了委屈都憋在心里,你回去我一定很担心,无法好好工作的!” “可是你不是说再有几个月就可以回去了吗?”她要又要休假吗?她这工作干的也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吧? “我妈找了你几次?”他岔开话题。 “几次?”她低头,有些心虚,呢喃着,想着告诉他,几次呢? “是她把你从市委赶出来的是不是?” “不是——” “撒谎!你不许再对我撒谎!” “呃!已经都过去了,没事了!”她抬头,扯起一抹笑容。 第246章 这样好吗 第246章这样好吗 裴少北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直到她喃喃的嘟囔了了几句,再次低下头去,他看她,平静的告诉她,“我不要你再受委屈了,所以,你来这里工作,在市政府安排个下派锻炼,陪我待几个月!然后一起回锦海!” “可是不就很多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吗?” “你怕什么?”裴少北皱眉。“我就不能有女人吗?我老婆来陪我工作,那是为了国家利益,更好的为国家服务,谁敢说闲话啊?” “可是我妈妈怎么办啊?” “每周我带你去看她一次!”裴少北看着她似乎动摇了,又说了一句。“要是不忙,我们可以下午下班后一起过去,也许一周去两次,然后当晚回来!” “这样好吗?” “怎么不好?”裴少北的手指爬上她的发梢。缓缓的把发尾绕在手指上,一圈圈的,然后再放开,再绕紧,乐此不疲。 “好吧!我听你的!可是你妈妈还会来的吧?我觉得她不会同意的,我跑来,只怕会激怒你妈妈!” “不是说听我的吗?”修长的手指微微一顿,他的语气仍然平静,却带了丝冷漠和危险的气息,“就算他们反对,也改变不了什么。我们是我们,他们是他们!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温语转过头,被他的手指缠住的一缕头发,拽得头皮微微发麻,轻轻握住他的手,缓缓的拉下来,用双手握着,默默不语。裴少北没再说话,默默的拥着她。 他的手掌,掌心微湿,手指冰冷。温语努力的想把热度传递过去,却收效甚微。 “阿裴!”她在心底微微叹息,这样与母亲冷淡对立,他的心里也不好受吧? “嗯?”他低低的应了一声,仍是未动。 温语无奈,看着他的侧脸,缓缓而语:“父母都是希望儿女好的,你妈妈是为了你好!站在父母的角度,都是希望儿女以后的路走得平坦些,这是做父母的心情,我不觉得委屈!真的!” 裴少北神情一紧,后背僵直,仍是不语。 温语也不管他,目光飘向窗外,似呢喃,似自语,“你知道吗?我从来不知道我妈妈家还有谁,我不知道我妈妈是不是还有亲人!记忆里,我妈妈一直是很坚强的女人!她从来不提回家的事,我总觉得她其实也有家的!她出来那么多年,无论多苦都不曾回去!我在想,我妈妈是不是为了我,而跟家里人闹了矛盾,我怀疑我是私生女,也许我的姥姥姥爷都很生气,所以不让她回!妈妈一辈子要强,不曾回去,但我可以感觉到,她对不能回家此事一直耿耿于怀,虽然妈妈总是什么都不说,可我感觉的到!所以,我不想你跟家里因为我闹别扭!我希望我们用行动来感化他们,让他们觉得我们在一起,是最合适的!得到他们的幸福,他们快乐,我们也快乐,以后我们的孩子也快乐,不是吗?” “小语,你真是个善良的小傻瓜!”裴少北既心疼又爱恋的看着她低语道。 听着他宠溺的称谓,她笑了! 是傻瓜啊! 明知道,可是她愿意当傻瓜,据说傻人有傻福! 她在心里默默念着这句话,只见他正沉静地凝望着她,漆黑的双眸炯亮,在灯下泛着冰冷光芒。 他忽然栖向她,高大的身躯也罩向她,把她抱起来,单手托住她的臀,抱到了柜子上,另一只手搂住了她。他的气息,扑洒而来,她无法躲闪。 温语一愣,双眸圆睁。 他的吻,来得那么急那么快,霸道而又温柔,让人忍不住沉溺。 舌尖刷过她的每一颗贝齿,勾着她的舌逗弄。他愈发用力地搂紧她娇小的身体,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不断地纠缠深吻着她,想要她的念头是那样强烈。 他快要失控! “小语。”他气喘着在她耳边沙哑低沉地呼喊。 温语同样呼吸急促,呢喃地“嗯”了一声。 她只感觉身体很热很热,双颊已是绯红一片。迷离的双眸,眼底满是他的俊容。他火热的唇贴着她的肌肤,吻下一个又一个痕迹,那是一阵奇异的痒,会让人丧失反抗的力气。 他的唇瓣温度却是炙热,等到他终于放开她,她回过神来,又是羞涩又是焦急。 “要你。”裴少北平复了气息,修长的拇指轻抚着她柔嫩的脸颊,一双眼眸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 心跳快了半拍,温语躲闪着他的目光,轻声:“先吃饭!” “不!先吃你!”他呢喃着,在耳边呢喃。 裴少北把她一把抱起,走进卧室去,把她丢在床上,压上去,用吃人的眼神盯着身下肤色白里泛红的温语,“小语——我好难受——十天了,我快憋死了!” 温语仰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嗯!可是你不饿吗?” 裴少北挫败的垂头,把她翻到他的上面,紧紧按着她,在她颈边粗重的呼吸。 温语的心随着他的呼吸声一点点的柔软。只是心底,却也是一种无法释放的悲凉,即使到了今天,她依然有种不确定感,依然有些迷茫!路,该如何走下去?她真的有点不知道了!自己这样赖着他,到底是不是太自私了?可是,她也真的不想他分心了! 而此刻,她被他抱进了卧室,她觉得他们彼此似乎心底都有点紧张和难以发泄的悲凉,这就是人生吧,总是充满了很多的不确定性!而她,要勇敢,要坚持。 思及此,她悄悄伸出手,抚上他的裤子中间。听到他一口凉气倒吸,她低语:“乖,别动。” 她难得的哄起他来,微微抬起身,眼里有魅惑的光流转。 “啊……”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握上他的火热,他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小语,你要把我逼疯了!”他简直咬牙切齿,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四目相对,他们彼此都明白今天遇到的事情,他心里又是痛了。 温语的身子颤抖了一下,而后掩盖了眼底深处的一抹悲凉,调皮的问道:“你如果那么容易疯的话,还是裴县长么?” 裴少北没有忽略掉她眼底的那抹挣扎,刚才小语被母亲说得那样难听,任谁都有点受不了的!他默默的闭上眼,他知道自己太过于自私了,让她来吉县,陪在自己身边,可他就是不想她再被母亲找上,不想她受委屈。而他也知道母亲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她也看到了他眼底的挣扎,心里微微刺痛。 “小语!对不起!”他更加抱紧她。 耳畔是裴少北湿润的气息,低柔的话语有着浓浓的愧疚,他是真的在意她!温语暖暖一笑,大力的回抱住裴少北的身子,轻声道:“我来陪着你一起工作,让你保护我!我不会离开的,再也不会了!” “谢谢你!”终于松了一口气,笑容再次的回到脸上,裴少北轻轻的抬起头,将她依旧固定在双臂之间,深深的凝望着她,璀璨一笑,低头吻在她的光洁的额头上。 她在他身边,他可以没那么害怕了!只是她的牺牲会很多,裴少北心头是暖暖的温情,轻柔的拥抱着温语的身体,细碎的吻从额头一路游移下来,深情款款中蕴涵着他的诚挚而凝重的感情。 “只是你要被你姐姐嘲笑了!”温语想着就几个月,他还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把自己弄来,是不是太没出息了? 话刚说完,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抱紧。他双臂紧紧的圈住她的身子,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子里,才能趋散那发自骨子里的担忧。“我不会冒险!嘲笑就嘲笑,我才不管!” 他要她呆在他身边,好好的呆在他身边。 “裴少北,你搂的我不能呼吸了。”他的拥抱那样的用力而狂野,温语气息不稳的开口,他再不松开,她要被他给搂的窒息而亡了。 片刻之后,裴少北终于缓缓的松开双臂,在温语还未来得及喘息时,一个狂野的吻再次的袭来。 狂野而粗暴的热吻下,裴少北疯狂的拥抱住她的身子,吸取着她口中的气息,感觉着她为他而呼吸着、存在着。 一瞬间的呆滞后,温语只感觉到了一阵晕眩,窒息的感觉下,任凭他狂野的吻着自己。 只感觉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在他的带领下,身子里点燃了热情的火焰,熊熊的燃烧着,炸毁了所有的理智和情感,只余下彼此间最本能的欲望。 她的手热情的攀附在他的身上,迷离的面容上呈现出情欲的热情和奔放,只感觉到他的吻顺着她的唇一直的游移下来。 落在白皙的脖子上,啃咬着,刺痛的感觉下,是更多的激情和狂乱,衣服的扣子不知道在何时却已经被他的手指给挑了开来,露出莹润而挺俏的丰满。 裴少北疯狂的吻着怀抱里的女人,大手带着灼热的和颤抖着抚摩着她柔软的身子,一寸一寸,似乎要将她整个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喘息着,娇柔的呻吟着,温语柔软的手紧紧的攀附着他的后背上,本能的依附着他。 第247章 我会对你好 第247章我会对你好 “阿裴——”呻吟的娇喘下,她本能的挺起了身子,双手无措的抱紧裴少北已经赤裸的后背。 “我要你。”他沙哑的开口,大手顺着她的身子慢慢的划落下来,褪下她身上最后的束缚后,达到女性最唯美的私秘处,轻柔的抚弄着。 “啊……”突然而来的酥麻感觉下,温语压抑不住的叫出声来,被欲望充彻的目光里一派的迷惘。 一瞬间,只感觉到一道电流随着他手指的活动而传遍了四肢百骸,颇盛的情欲下,更多的是渴望他的充实。 “小语,对不起!”带着心底的愧疚,裴少北再次的将吻落在她张启的红唇上,将她的呻吟声悉数的吞进了自己的口中。 “不要对不起,只要你对我好!”她呢喃着开口,又气喘吁吁了。 “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曲起腿,慢慢封开温语修长而均称的双腿,爱抚的大手已经退了出来,滑落在她的身子,托起她纤细的腰肢,一瞬间,他的僵硬而勃起的欲望抵在她的幽深处,刹那,交错的二人都感觉到了战栗的快感。 裴少北眸光渐渐的加深,缓缓的将欲望刺进了她已经湿润的通道,只感觉身下的人呆滞的瞪大双眼,魅惑一笑,他慢慢的推进,在她的震惊下,倏的加快了速度,快速的抽动着。 “啊。”忽然而来的充实让温语放声尖角起来,抱着裴少北的手倏的收紧,只感觉一阵接着一阵的战栗感不断的席卷而来,迷乱的意识开始渐渐的飘远,只能本能的迎接着他的抽动,和随之而来的巨大快感。 那些担心的,不确定的,都随之远去吧!她此刻只想拥有他!让所有的不安全感都随之飘散吧! 一阵耀眼的白光在脑海里炸开,温语只感觉自己冲入了幸福的云端,久久的失神着,依旧不能从激情的欲望里恢复理智。 激情之后,裴少北静静的抚摩着身下的躯体,在彼此达到最快乐的那一瞬间,他紧紧的拥抱住她,心依然有些痛! 终于在满身大汗后,他抱着她去了浴室,洗过澡,两人才重新回到了餐桌上。 吃过饭,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裴素阳打来的,她声音很低,鬼鬼祟祟的:“裴少北,妈知道了是不是?她在找我麻烦呢!” “你还怕她?”裴少北挑眉。“她傍晚来我这里了,见到了小语!” “我怕?笑话,我怕什么啊?找对象的又不是我!见到了温语,没说什么吧?” “说的很难听!” “啊!那小温那么薄的脸皮怎么受得住咱妈这张嘴?” “你知道该说什么吧?”裴少北在那边说道。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不信任我,很打击人啊,裴少北,我是你姐!”裴素阳嗤笑一声。“糟了,我在厕所,妈在踹门!挂了!” 声音很低,裴素阳砰地挂了电话,把电话飞快装到了兜里,对着门外大喊:“妈,我好了!这就好了!” “裴素阳,你滚出来!”门外是裴夫人怒气腾腾的声音。果真踢了一下门。 “妈,素质!主意素质!您的形象,您那千姿百媚的淑女形象还是要维护的!我爸回来了,我爸说今天回来的!”裴素阳在里面喊着也不开门。 “你给我滚出来,不要拿你爸当挡箭牌,你做的好事,我一件一件跟你算!”裴夫人在门外吼道。 裴素阳还在卫生间,有点头疼,她可不愿跟老妈吵,可是不吵是不行了,出去吧!深呼吸,裴素阳在裴夫人又踹了一下门的时候腾地拉开门。 只见裴夫人一脸的怒气。 “嘿嘿!”裴素阳先是嘿嘿一笑,陪着笑。“妈,你老神通,啥事都瞒不过您,花了不少钱吧?您想知道什么何必去查,我告诉您不就是了,您把钱给我,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呃!您消消气啊,您看您这几年老的啊,您这一生气脸上的皮肤都跟着起皱褶了,小心我爸在外面养小的啊!” “裴素阳!”裴夫人怒吼一声。“你好给我贫嘴,你再没大没小的,我真生气了!” “妈,您消消气,我是为您着想啊!”裴素阳上前一步,挽住老妈的胳膊,又是没皮没脸的一笑:“我说真的,您看您这几年,真的老了!” “你就贫吧你!”裴夫人面容丝毫没有缓和。那浑然而成的震慑力就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的危险。 裴素阳自然了解母亲的禀性,不想被攻击,怕她又借机念叨自己的事,只好巴结老妈。“妈,我们去外面说了,站在洗手间门口多不是个事儿!您吃饭了吗?” 裴夫人拉下她的手,哼了一声,转身,边走边冷声问道:“是你把温语调到宣传部的是不是?” “嗯!”没有否认,只好好老老实实地回答。 “裴素阳,你想干什么?”裴夫人猛地回头,瞪着自己的女儿。 “我?我想帮弟弟啊!”裴素阳眨眨眼睛,一副无辜样子。“我弟喜欢,当姐的就该爱护弟弟了。再说,男孩子都有个需求什么的,我弟都三十了,您不怕我弟弟长期禁欲被憋死啊?” “裴素阳!你还是个女孩子吗?”裴夫人走到她的床边,坐下来,被她的话气得呀。“你再给我乱说,我把你嘴缝上!” 裴素阳猛地捂住嘴,眨着眼睛,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 裴夫人皱眉,又瞪她一眼。“你知道不知道,我们是正经人家,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样对你,对少北影响有多大?” “妈,正经人家也生孩子延续香火啊!”裴素阳拿下手,又说了句:“您要觉得影响不好,叫我弟负责就行了!赶紧娶了人家温语,和不就皆大欢喜了?” “这绝不可能!” “妈,不负责啊?那我弟弟以后得去嫖小姐了,您想,嫖小姐多脏啊!要得艾滋病的!他要得了艾滋病,我们家丢人丢得岂不是更大了!” “你——”裴夫人噌得一下站起来,上前一步,指着裴素阳的头就点了几下,点的裴素阳只嚎叫。“妈,疼!您这不是手,是利器啊!我怎么说都是宣传部长,您指坏了我的头,上电视多难看啊!” “你们都反了啊?我管不了你们了是不是?” “妈,我是好孩子,从来不造反,您知道我的,从小我最听话了!我这真的是为了我弟弟着想,为了我们老裴家着想,您不是说了,家和万事兴!我跟我弟弟还有我哥感情这么好,您应该欣慰啊!还有我跟未来弟妹感情好,您更得高兴了!是不是?” “行了!你别给我贫!”裴夫人冷下脸来。“他的事,你不用讲情,我是不会同意一个暴徒的女儿嫁给裴少北的!就算他一辈子不娶,也不会娶了温语!你们都死了这条心吧!” “我死心干啥?这事和我没关系,又不是我老婆!关键是人家少北的心思,他不死心,您在这气的伸了腿,他也不知道啊!是不是?” “他的事我自有办法,先来说你的事!” “我的?”裴素阳一听就头大了。“妈,我啥事啊?我从团中央下来一直勤勤恳恳,在锦海市委的领导下,各级领导的关怀下,当然还有您这位伟大的母亲的支持下,工作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胜利!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不断进步着,哦!您的意思是,我还需要更加卖力工作是不是?妈,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我一定不会给您丢了脸!我在外面装的可老道了!根本就是成精了,我深得您的真传呢!” “裴素阳!”又是怒吼一声。 裴素阳憋着笑,她就有本事几句话,不动声色的把老妈气的炸毛,却又说不得她什么? “妈,我说的不对啊?难道我不该好好工作啊?行,既然母亲大人也觉得我干活太卖力了,那我明日就松懈点,偷懒几次!” “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妈,瞧您这话说的,您借我两个胆,我也不敢啊!” “周启明怎么回事?我怎么听到周启明要跟老陶家的闺女结婚了?你们两个先前不是说要结婚的?怎么了?”裴夫人这一次真的头大了,儿子的事,女儿的事,没一个省心的。 “哦!分了!”裴素阳平静地道:“他背着我,搞大了人家陶然的肚子!” “真的是如此?”裴夫人也是在北京听到了这个消息。 “我像是撒谎的人啊?妈,您别说了啊,周启明就是一人渣,您看上的门当户对,知根知底,我看呢,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门当户对,要不得!” “你这死丫头,你这都三十多了,你都剩在手里了,成了大龄剩女,你还在这里给我贫,你非要气死我不可吗?” “妈,我这是响应你的号召,门不当、户不对的,咱不能要是不是?尤其是像人家温语那种出身贫寒本身再优秀的人,咱是宁可烂了自己手里也不能要的!周启明这人出生好啊,周家的大公子,周叔和梅姨的长子,您没看出来他花吧?这幸好我早发现,要是结婚后再发现,那我不成了失婚女人?那不是更丢人?” 第248章 这辈子只娶裴素阳 第248章这辈子只娶裴素阳 “他真的把陶然的肚子搞大了?” “妈,人家肚子都老大了,你自己看看去不就得了!” “行!这东西不要了,明天,相亲!” “什么?”相亲什么啊?她还活不活啊?她死也不要相亲的,可是看老妈那架势,是一定要她相亲的。 “相亲,先把你嫁了,再收拾裴少北。”不用问也知道裴素阳眼神里有什么意思,裴夫人一把拉过裴素阳。“下来吃饭!” “妈,您怎么还没吃饭啊?您去了一趟吉县,连饭都没吃啊?” “气都气饱了,吃什么吃?” “这少北也真是太不懂事了,居然饿着您,我去打电话批评他!” “你想躲哪去?下来我跟你说说,都是谁家的孩子合适,你再耽误几年,你就真的要嫁给失婚男人了!” “不要!” 正说着,电话突然响了,谢天谢地,这电话来的真是实话,解救她裴素阳与危难之中啊!“妈,我电话,接电话!” “接完电话下楼,我这里有几个人选,下来看!”裴夫人也没为难她,丢下她下了楼。 今天可真是累死她了,折腾了一大圈,一个省心的都没有,先是被温语气了下,又被儿子气了,现在又被女儿的事愁死了! 裴素阳一看电话上的号码,是韩简的,顿时就哀号了,阴魂不散啊!果断的摁掉电话,关机。 裴夫人下了楼,就听到陈嫂急匆匆地跑来,一脸的兴奋说道:“夫人,有个很俊的男孩子来找素素,就在门外呢!” “哦?”裴素阳微微蹙眉,平静了一下,微微颔首,道:“让他进来!” “是!”陈嫂去叫人了。 这时,韩简从门口走来,看到裴夫人,先是淡淡一笑,礼貌地开口:“林姨,十六年不见,您还是那么漂亮!一点都没变呢!” “十六年?”裴夫人微微错愕了下,细细打量着韩简,突然惊呼一声:“啊!你是韩.....” “我是韩简,小简!”韩简笑着道。 “真的是小简啊!”裴夫人完全错愕了,有点消化不了。“我早知道你回来了,小简出息了,十六年不曾回来一次,真是不可思议,快来让阿姨看看!” 韩简走过去,近距离的打量,裴夫人脸上是慈祥而欣慰的笑容:“果真是小简,出息了!阿姨真心为你高兴!你出去的时候还很瘦呢,现在都长得这么结实了,成熟了,小简,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呢?” “省国家安全局!”韩简说道。“不过最近我休假!” “呃!真的是出息了!”裴夫人这才回神,眼底有着真切的欣慰:“坐吧,小简!陈嫂,快上茶!” “是!” “阿姨请!”韩简先让裴夫人坐。 “别客气!”裴夫人脸上挂着难得的淡笑。“阿姨看着你长大,还寻思你会很早回来,没想到一走就是十六年啊!” “是的阿姨,为国家工作,身不由己!”韩简很是淡然地开口。 “你回来后,我们才知道你是为国家工作,真有出息,我们这院里的孩子,像你这么有出息的可不多!” “阿姨,您太谦虚了,您的三个孩子个个都很出息啊!” “他们啊!他们不气我,我就烧了高香了!”裴夫人说起来也是很骄傲的,她的三个孩子,个个都也很优秀,哪一个都是人才,她当母亲的要求高,但从心底还是真的满意的,只是除了他们的婚事。 “阿姨,您教子有方,就别谦虚了,素素三十岁就做了宣传部长,少北吉县县长,我看阿姨是在心里欣慰,嘴上又不好说,怕他们翘尾巴吧!” “你这孩子,总是会逗阿姨开心,你小时候也是啊,我被他们气的要死的时候,也是你哄我开心呢!小简,看到你,阿姨真的太开心了!”裴夫人眼底流露的是真心的笑容。“你们都成才了,就是我们这些老辈人的光荣!” “阿姨,我们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韩简笑着道,而后又问道:“阿姨,素素在家吧?” “在!在!”裴夫人这下恍然大悟,小简是来找素素的,他们打小感情就好,只是不知道十六年了,这孩子到底有没有对象呢?他这次来又是?裴夫人心底嘀咕了半天,立刻对陈嫂吩咐:“陈嫂啊,把素素叫下来!告诉她,她简哥哥回来了!” “是!”陈嫂已经把茶端过来,难得见夫人这么高兴,她把茶摆好,“我这就上去叫她!” 韩简随意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的望了眼楼上的方向,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素素肯定不会下楼的! 趁着陈嫂上楼的空,裴夫人视线微转了下,看到他看向楼上的视线,眼底有了考量,问道:“小简啊,阿姨没记错的话,你今年三十四岁了吧?” “阿姨,您记性真好,是的!三十四岁了!” “可有对象啊?”裴夫人试探着问。 韩简自然明白裴夫人的心思,也不遮掩,直言道:“阿姨,我认定的妻子是素素,这辈子只娶裴素阳!” “啊——”这下轮到裴夫人惊愕了,继而却又笑了起来,视线凌厉的打量了一下韩简,似乎再探寻他话里的意思。 “阿姨,我和素素都三十多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还请您成全!”韩简也算是了解裴夫人,也知道裴夫人是最头痛素素的婚事,男孩子可以耽误,女孩子三十多了再不找对象真的要急疯父母的,所以他要先取得裴夫人的同意,继而让她对素素施加压力,估计很快就可以得手了! “呃!”还真是让裴夫人感到意外,却同时又觉得欣慰。“小简,阿姨不怀疑你的真心,你们打小就玩得好,但是十六年了,您不怕十六年改变了太多的东西吗?” 裴夫人看着韩简,这韩家和裴家也是门当户对,韩简的父母都是担任政府要职的,韩家十多年前就调入北京,但韩家的房子却一直保留着的,韩夫人偶尔也会回来! 若是素素跟周启明真的没有缘分,这个韩简倒还真的不错,十六年,他还回来找素素,裴夫人都不得不被感动。 “阿姨,十六年的确可以改变好多的东西,但也可以沉淀很多东西,而且我相信十六年沉淀下来的东西都是精华的!”韩简平静地说道。 正说着,陈嫂下来了,没有裴素阳,裴夫人先是一愣,继而问道:“素素呢?” 陈嫂面容有点为难,不知道说还是不说。 “说啊!”裴夫人道。 “夫人,素素不下来!她说,她说她睡着了!”陈嫂是原话传过来。 “这孩子,被我惯坏了!”裴夫人很是尴尬。 韩简却笑了笑:“阿姨,我上去找她好了!” “这!”裴夫人先是一愣,继而笑了。“好!去吧!” 没有为难,裴夫人看着韩简站起来上楼。 “夫人?” “陈嫂,吃饭!我饿了!”裴夫人朝着餐桌走去。 陈嫂不理解了,有点狐疑。“好的,饭都好了!” 韩简打开了裴素阳的门,立在门口,就看到她将自己卷锁在被子里,听到门开了,以为是走了又回来的陈嫂,头也不抬说道:“我睡着了,不要告诉我什么简哥哥还简弟弟呢,我睡着了,睡着了!告诉我妈别吵我,我答应她去相亲,去相亲啦!” “这么想当姐姐?”韩简沉声开口。“相亲也不跟我在一起啊?” “啊?”裴素阳猛地从床上爬起来,震惊的看着门口环抱着自己臂膀的韩简,他笑得异常妖孽,正看着她,他的眼底闪烁着幽光,危险而炽热。 “简、简哥哥!”裴素阳尴尬一笑:“你,你怎么来了?我困死了,真的好困呢,我刚才真的睡着了!” 韩简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能不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 被韩简的目光看的发毛,裴素阳咧嘴心虚的笑了起来。 “明日相亲?去哪里?相谁?”韩简这才走进来,关了门,径直走到了她的床边,坐下来。 “相亲?没有啊!你听错了吧!一定是我的梦话!刚才真的睡着了!”裴素阳立刻说道。 韩简也不多说,只是看着她,有点无奈,看着这张动人的小脸,不过韩简发觉,裴素阳看起来张牙物爪的样子,其实她比谁都会见风转舵,一看形势不对,立刻就会改变策略,似乎是能哭就哭,能逃就逃,坚决不会让自己吃亏。他早就了解她的,不是吗?只是她还是让周启明伤害了她,他只是觉得心里挺疼的! 不过,她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怎么就这么害怕自己呢?是不是代表,他在她心里是不同的呢? 也的确是这样,只要跟韩简在一起,她全身的神经就开始戒备着,这男人太危险,像大哥裴启阳说的那样,最危险的一类人就是那种看起来很和煦,其实他骨子里比谁都要狠,因为他已经可以将所有的情绪压抑在面容之下,波浪不静,是为了等待致命的一击。 第249章 明日跟谁相亲 第249章明日跟谁相亲 想到此,裴素阳又瞄了一眼坐在自己床边的韩简的侧脸,高高的颧骨下,一双很清澈,是那种清澈到看不见任何的波浪汹涌。 可当他半眯着眼时,他的目光会在瞬间变的很犀利,射着迫人的精光,白皙侧脸很光洁,刻画分明的唇线上是淡色薄唇,都说薄唇的男人无情,如此看来似乎一点也不错,那样薄薄的两片唇微泯着,露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我脸上有东西?”韩简见她不眨眼的盯着自己,调侃的笑了起来。 “哦,不是。”如同偷窥被现场捉到一般,裴素阳立刻收回目光从床上爬起来盘腿而坐,却感觉脸上的温度蹭蹭的上升起来,懊恼的在心里将自己咒骂了许久。“简哥哥,你怎么跑上来了?我妈怎么允许你进我的闺房?” “你脸红了!”韩简答非所问。“见到我,害羞了?你的闺房?进来怎么了?以后我还要住在这里呢!” 裴素阳恼怒的嘀咕,自己脸红个什么劲。定下心来,裴素阳一咬牙,硬着头皮再次看向韩简。“哪里?我才不会害羞!” 住在她闺房里?那怎么行? 呃!老妈不会是饥不择食,以为韩简是追她吧?糟了!裴素阳真的是紧张死了! 不期而遇的和韩简投射过来的目光撞击在一起后,裴素阳挫败的垂下头,她怎么看见韩简的眼神就开始全身不对劲? 明明就是很温柔的男人,舒适的笑容,温和嗓音,一定是这样的男人太具有杀伤力了,他习惯是微微的勾起唇脚,露出淡淡的笑容,很干净,给人安定的气息,声音也很温和,清冽的,听在耳中很舒适,可却看的她心跳加快,似乎要沉静在他的笑容中无法自拔。 “素素,你是不是有点怕我?”韩简的声音轻轻的响起。 “没有。”裴素阳想也不想的回答,她可是中央下来的人,若是连这样一个男人都害怕的话,那她以后可怎么面对镜头,“你找我什么事啊?” “明日跟谁相亲?”他又沉声问道。 “说了不是真的!”裴素阳说道。 “是吗?”韩简挑眉。 裴素阳微垂着眼睫,却见他修长的身子也慢慢的向她的方向靠了过来。 一瞬间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味道,很清新,似乎是肥皂的香味,只是很淡很淡,飘散在气息中,却激活了全身的细胞。 “你干什么?”刚刚褪下的潮红再次的蔓延开来,裴素阳僵直的身子看着韩简。 韩简淡然一笑,眼中闪过逗弄的光芒,伸出手臂将裴素阳圈在了自己的怀抱中,只见怀抱下裴素阳倏的瞪直了双眼,呆滞的望着自己,脸愈加的红润,鲜艳的似乎可以滴出血色来。 “检查一下,是不是瘦了。”隐忍着笑意,韩简抱了抱她,随后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裴素阳,又松开了她。 抱抱就是检查?裴素阳慢慢的将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随后又怀疑的转向一旁看着自己的韩简。 他在笑,那清雅的笑容,分明就是勾起的狐狸般狡猾的笑容。 片刻后,气急败坏的道:“你占我便宜!” “占便宜?!” “就是!”裴素阳挫败的嘟起嘴巴,冷哼了一声,随后窝回到床上,裹上被子,也不曾看见此刻韩简似乎脸眼中都泛出了笑意。 “我睡觉,你自便吧!”裴素阳不说话了,倒在床上就睡。 “跟我出去!” “不去!” “起来!”韩简也不管她,伸手就抱她。 “去哪里啊?” “去了就知道了!” “不去!” “不去我就在这里要了你,上次你不说要投怀送抱吗?我比较喜欢在你闺房里要你!” “你流氓!” “那就跟我走!” “我妈不同意!” “放心,林姨绝对不会阻止你跟我在一起的!” “我妈怎么可能,我妈可势力了!” “丫头,我省国家安全局第一副局长,配不上你吗?林姨再势力,也不会反对你跟我的!” “靠!韩简,你奸诈!” “兵不厌诈!” 吃过晚饭后,裴少北就去了书房,又接到了裴素阳的电话。 “妈怎么说?”裴少北直接问。 “还怎么说?还不是把你我一顿数落,说绝对不同意小温进我们家,态度异常坚决!我看这次有点不好捣鼓,你们还需要奋斗很久呢!连我也连累了,非要给我相亲!”裴素阳在那端气呼呼地说道。 “你是该考虑一下了!”裴少北在这边已经皱起了眉头,老妈态度坚决,这让他真的挺郁闷的。 “切!考虑什么啊!我没那功夫!”裴素阳在这边嗤笑一声:“我现在都要烦死了!啊——真漂亮啊!” 裴素阳突然这么叫了一声,似乎很惊讶很兴奋的样子! “你现在在哪里?”裴少北听着裴素阳那边传来一声巨响,像是炮仗的声音。 “在海边看烟花!” “呃!”裴少北一时没反应过来。“看什么烟花??” “韩简在给我放烟花看,还真美,像小时候一样的美丽的烟花。不说了,我被韩简盯上了,丫的半夜拉我出来放烟花,老男人了还这么浪漫,姐有点招架不住,可能要从了他,要全力以赴对付简哥哥,不说了!你自己跟温语小心点!” “哎!我还有话说!”裴少北还没说完,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放烟花?! 这是韩简追裴素阳的招数吗?俗不俗啊? 可是裴素阳那样的女人不就是喜欢这种吗? 韩简把裴素阳拉到了海边,在海风徐徐的堤岸上放起了烟花。 在他眼中,裴素阳就是个孩子,她活泼、开朗,聪慧,更是骨子里似乎存在着不安分的因素,可她同时又是脆弱的。 燃上了又一颗烟花,飞上天后,如天女散花般散开,七彩的光! 裴素阳突然有点动容,这个世界,有那么一个男人,愿意为你动心思,总是会让人心动的,她不是木头,这些日子,韩简的刻意撩拨也好,有心追求也好,真的都让她有点招架不住,更何况他们之前还有过最朦胧的感情。 她不是没有心的人,她也不是非要一棵树上吊死,她只是想对自己负责,韩简,他,到底值不值得她迈出那一步呢? “好看吗?”韩简离她很远。 “好看什么呀!”裴素阳就是这么不懂情趣,嘴硬地说道。 韩简一怔,放下手里的打火机,走了过来。“既然不好看,那就不点了!” “小气!”裴素阳又是哼了一声。 韩简已经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来,沙滩很柔软,他侧头看她。“不是说不好看?” “好看,你快去把后面的都点了!”裴素阳嘿嘿一笑,她的睫毛很长,笑的时候连嘴角的酒窝一起忽闪忽闪,她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他看到了她一双清水明眸比湖水还要清澈,在黑暗中闪闪发亮,他的心快跳了几拍。他想吻她,这一刻,心底就是这个想法! “等下一起点!你亲自去点燃!”他沉声说道,声音有点沙哑。 “我也可以燃放烟花吗?”裴素阳迟疑的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韩简。 “为什么不可以?”韩简笑着反问。“什么时候起,裴素阳变成了胆小鬼了?” 他笑了,笑得那样让人捉摸不透,他一直将自己隐藏在温和的面容下,用淡淡的温和笑容隐匿下原本的情绪,给人以清风扑面的清新感觉,可是裴素阳还是感受到了他不一样的情绪。 “嘿嘿,那好,我们现在就去!”裴素阳说着就要站起来。 “等等!”韩简一把拉住她,沙滩本就很柔软,身子一动,已经落入他的怀里,裴素阳顿时惊恐起来,心跳如雷。 “你拉我干嘛啊?”裴素阳尖叫一声,就要爬起来。 “要吻你!”他说出三个字。 裴素阳被点成了化石,一动也动不了。 这种话,居然从嘴里说出来,呃!他也太.....太极品了吧! 凭什么他吻她就要他吻啊? “不!” 韩简手已经扣住了她的腰,用力一带,她被他抱在了怀中。温软的身体紧紧的贴着他,半躺在他的腿上,像两颗流星突然碰撞在一起,眼前流光四溢,烟雾琉璃,连呼吸都炙热得可以随时炸开。韩简还从不知道竟然连拥抱也可以变得疯狂。 裴素阳也呆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小丫头,她的手有些凉,感觉到她的害怕和紧张,他望着她,那水样的眼中秋波荡漾,韩简觉得自己已经陷入了湖心,他的心仿佛颠簸在那无边无际的水面之上,再也不属于自己。 他缓缓低头,唇覆盖在她的唇上,四片唇瓣相交,像电流一样在彼此的血液中炸开,韩简觉得胸腔里逐渐燃烧的烈焰,迅速在他的身体蔓延,加大着皮肤之下的压力,慢慢蚕食着他最后的一丝理智。 裴素阳也怔住了,同样的电流渗入到了她的全身,入骨血! 世界变得空灵,似乎再也没有其他—— 他把她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狠狠的吻住她,这样的情形十六年里,他不止一次的梦到过,他是,她也曾是。 第250章 女朋友 第250章女朋友 他激烈地狂吻,他感到自己的唇已经开始发疼,但他不要挪开。他搂住她,用力将她推向自己,一阵又一阵的心悸让他的身体颤栗。 “简哥哥,这不对的!”裴素阳突然感到了不对,她怎么能这样? “素素,没有不对!”他心疼了,低下头含住了她的唇,“你从来都是我的!我会等你,等你完全敞开心结,完全把那个人忘记!从今天起,你是我韩简的女朋友,记住了,丫头!” 女朋友?! 裴素阳呆了呆,心中酸楚,幽幽地问道:“简哥哥,我不爱你,你确定还要我做你的女朋友吗?” “你现在不爱我,将来会爱上我!”韩简就是这样的志在必得,说出的话,是如此的笃定。 “可是,将来也爱不上呢?” “刚才你对我的吻很沉迷,不是吗?若是一丝感情都没有,你会那么沉迷吗?” 裴素阳心里咯噔一条,像是被人发觉了什么秘密似的,脸一下变涨红了,倔强的咬着嘴角不说话。 韩简在心里暗自偷笑,见她窘迫的不成样子,心中好笑:“女人的本能反应永远比她们的嘴要诚实的多,素素,在我面前,做回你自己!喜怒哀乐,都要真实的你!不许在我面前嘴硬和演戏,你要知道,你的一切都瞒不过我!” 裴素阳脸上的红潮更多了,目光淡淡的飘着,不知在想什么。 韩简忽然低首吻了吻她:“素素,我们再来试试!用心来感受!” 裴素阳微微的闭着眼,男人温热柔软的唇瓣覆在她唇上,那似冬日暖阳的热度像是能从她的唇一直渗透到身体内部,引得她不住的战栗,一瞬间兵荒马乱。她终于没有睁开眼看一看男人温柔的目光,她怕!她承认,她慌了! 他的吻,炽热而温柔,那么的甜蜜而美好。 裴素阳终究还是没有抵挡住韩简的坚持,她答应试试,做他的女朋友!她想要重新开始,她也知道,再也遇不到像韩简这样的男人了,她不矫情,她知道自己要什么,只是,她暂时接受不了太多,只想试试!终究都要卖出去那一步,早晚都要去忘记。 那天晚上,他们在海边看烟花,一起燃放烟花! 裴素阳脑海里涌现出一句话——重拾记忆! 只是,这算是回头草吗? 可是,这棵草,她从来不曾吃过不是吗? 韩简送裴素阳回来的时候刚好周启明的车子在裴家的门外。 周启明看到了裴素阳从韩简的车子上下来,看到了韩简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眼睛。 裴素阳闭着眼睛,被韩简亲了下。 这一刻,她突然想起有句话说的,当一个男人亲吻你的眼睛的时候,他是真的爱你!她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只是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爱上韩简!还能真的重拾记忆! 周启明像被人重重的删了一个耳光,脚下失了力气,他站在自己的车边,几乎是下意识地低吼道:“素素——” 裴素阳一愣,转过头去,看向了周启明。 他瘦了! 整个人越发瘦削,人也很疲惫,他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和韩简。 韩简的手勾住她的腰,她没动,这样任凭他勾着。 “素素,我们谈谈!”周启明走了过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其实都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裴素阳淡淡一笑,轻声的对韩简说:“简哥哥,你回去吧!明天来接我上班!我跟他说句话!” 韩简一怔,唇勾勒起来,看了眼周启明,伸手,摸摸裴素阳的下巴,点头,语气温柔:“早点休息,明天我准时过来!” 周启明的脸色唰得一下惨白。 韩简看都没有看周启明,只是唇角勾勒一下,似乎对他带着极度嘲讽。他知道自己该感谢他,是他没有照顾好素素,所以自己才有了机会儿,可是同时她又不得不怨他,因为她没有照顾好素素,害的她这样难过和伤心! 他开车离开了。 裴素阳一直看着他的车子离去,才转过视线,看着周启明,淡淡的开口:“周启明,我们结束了。真的不知道你要谈什么!” “你要跟他在一起?”周启明好半天才艰涩地问出这句话。 “原本不想,今晚决定,从今天起,我是韩简的女朋友!启明,我决定从新开始了!你以后别再找我了!”第一次,裴素阳这样温柔的对周启明说话,没有责备,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平静地说道。 “素素,我不会跟陶然结婚的!我爱的人只有你!” “启明,这样的话,你说过无数次了!你还记得吗?我曾经说过的,看过的一句话,我曾警告过你!世上只有两种可以称之为浪漫的感情:一种叫相濡以沫,另一种叫相忘于江湖。我们要争取和最爱的人相濡以沫,和次爱的人相忘于江湖。也许不是不曾心动,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有缘无份。能牵手的时候,请别肩并肩;能拥抱的时候,请别手牵手;能相爱的时候,请别说分开;拥有了爱情,请别去碰暧昧。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跟陶然去暧昧,我警告过你的!出事了,你们告诉我是阴谋!启明,你说,这个世界哪里有那么多的阴谋呢?分明是你对她旧情难忘!分明是你对她还有感情,不然你又怎么会去跟她暧昧呢?你若不去找她,被下药的又怎么会是你?分明是你给了她空隙不是吗?分明是情不自禁,互相吸引!我们的这一段感情,走到今天这样,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对你不够温柔,可是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性格使然!到今天,我不怪你了,我只想放过我自己。你回去吧!” “素素!”周启明痛苦地看着裴素阳。“你不肯原谅我,是因为韩简!韩简回来了,所以你不肯原谅我!因为你从来都不曾忘记他!” 裴素阳平静的看着周启明,可是眼底还是晶莹闪烁,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声音变得更轻:“你觉得我是这样的女人是你的事!其实启明啊,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我们彼此的责任,不是陶然,不是韩简,与他们都没有关系! 是我们彼此不曾珍惜!每一次吵架后,我都等待你来哄哄我,却从来不曾撒娇或者主动打电话找你!而你呢总是掉头就走,你不开心就去找陶然!你想过我那时候不开心去找谁吗?我告诉你,我在家里吃安眠药,我睡不着,我躺在床上,吃两片安眠药,一直吃到五片。 启明,你说你爱我,可是你知道我吃安眠药的事情吗?你知道我们的孩子发育不好我心里有多难受吗?那天从医院出来,我很伤心,我对你发火,其实我心里很难受,很想哭!可我从来不是爱哭的女孩子,你了解我的不是吗?” “素素——”周启明上前一步,脸色惨白。“你为什么要吃药?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裴素阳的声音轻到不行。“启明,你看吧!你从来都是问我为什么,从来都说对不起!可你真的理解为什么对不起的含义吗?你会说你不知道,其实情侣和夫妻之间,不需要我告诉你,有些事情,你自己去看,就知道了!可你从来不看!我闹别扭告诉你的事情你从来都是不屑一顾,或者笑我没事找事!或许在你眼里我裴素阳就是没事找事的千金大小姐吧!你从来都说你们清白,可你却继续跟她暧昧! 这个世界,人不能一边风流,一边享受!没那么便宜的事是不是?我再不好,我不曾出轨,不曾跟任何人暧昧,你也知道多少人追我?多少红墙子弟追我,我都甩都不甩他们!可是怎么你就可以跟女人暧昧呢?” “啊——”周启明抓狂的喊了出来,“素素,你别说了,我只爱你啊,我错了,错得离谱!” 妈的,他就是个混蛋,所以才会做出那么混蛋的事,才会跟陶然搅在一起! 他下意识的一把抱住了裴素阳,感觉到她微微的颤抖,没有遭到预想中的挣扎和反抗,他终于有了点勇气,怜惜,愧疚的看向她的眼睛。 可是,裴素阳只一瞬间,就渐渐恢复如常。 周启明的心像是被剜了一刀,她早就熬过来了,在一次一次被伤害后,没有他的时候。 一股巨大的恐慌铺天盖地而来。他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素素,给我个机会儿,好不好?” “给过了,启明,度假山庄我给过你了!我是想要彻底忘记,跟你在一起,我不愿意矫情,可是陶然怀孕了,我们都不能当那件事没发生过不是吗?” “素素,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 “启明,我问你啊,如果我跟韩简,或者任何一个男人上了床,再回头找你,告诉你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人下了药,我没有情不自禁,你还会要我吗?”裴素阳的语气那么的轻,轻的让人心慌。 “我要!我要你,素素,我会的!”周启明猛地点头,脸色苍白。 第251章 去找陶然吧 第251章去找陶然吧 “启明,看吧,你总是言不由衷,你这样说,是因为你知道我不会那么对自己不负责,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可是当我真的跟别的男人发生关系的时候,你就不这样想了!你也不会像此刻这样大度了!再说你也永远体会不到我被你骗了时候的感觉!爱情,都很美好。不是只有我们曾经的爱情美好!你跟陶然的也一样美好!我有什么权力怪你呢?是不是?爱情无罪,我不怪你的情不自禁!只是,请你以后不要再来干扰我的生活,可以吗?” 周启明身体猛地僵住,他呆了!心里再度滴血! 裴素阳把身体从周启明的怀里挣扎出来,看了看悲伤之中的周启明,却没有丝毫的软化。 “你要跟韩简在一起,我们才分开几天?你说我跟陶然在一起暧昧,可是这些年里,你心里还不是有着韩简?十六年啊,你心里一直有着他啊!”周启明到此刻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裴素阳叹了口气,再度说道:“启明,你看,你一说话就会指责我!跟你在一起之前,我承认我心里一直有着韩简!可是从我决定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就一心一意的爱着你!只是你不自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都不解释了!我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我裴素阳,要重新开始了,没有韩简,还会有别的男人!只是,再也不会是你!” “素素,我说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嫉妒韩简!”周启明这下子真的慌了,人又贴上来,话说到了一半,他整个人都僵在了那儿。 因为裴素阳唇边一抹看似讥讽却又飘渺的笑,那样的刺眼。 “启明,你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这是性格问题,你太优柔寡断了!这点你该学少北,其实少北对程子琪同样也是有感情的,即使分手后,即使他在程子琪为他自杀时也表现的那样冷漠和坚定,你知道为什么吗?” 周启明一愣,他脸色更加惨白。 裴素阳重重的叹了口气说:“启明,不是因为少北对程子琪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了!而是因为他知道,明知道不能在一起了,如果还继续表示关心,还继续暧昧,伤害的不只是程子琪还有他现在爱着的温语!我以为男人该知道女人要什么,可是你真的不知道我要什么!你没错,跟陶然结婚吧!陶然是真的喜欢你,别再飘摇不定了,我上楼去了,祝你好运!” 裴素阳转身要上楼。 “素素,别走!”周启明从背后环抱着起她,哀求:“求你,别走!” 裴素阳使劲的去推他,感受到了他身体不正常的热度,他的掌心有些烫手,被她这用尽全力的一推,真的向后踉跄了一步。 “素素,别走,我很难受!”他说的是真话,虽然还是有些夸张,可是真的是不舒服,嗓子里像含着一块浸满了盐水的海面,身体像是在冰火两重天中,忽冷忽热,看着裴素阳又好几个重影。 他就像个无家可归,被人抛弃的孩子,眼巴巴的看着裴素阳,等着她认领回家。 已经决定了,裴素阳是在政府混的,她当然知道所谓决断是什么!她有着政客的果敢,也有着女人的脆弱,但她终究是勇敢而坚强的!可是现在,她的眼底无可抑制的涌出了泪水。 周启明眼圈也红了,一叠声的说:“素素,我错了,真的错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裴素阳的泪水大滴的落下来,不是为周启明,不是为这段本应美好而如今却变得如此残破的恋情。 她是在为自己感到悲哀,为什么,为什么看到他生病,还是狠不下心来离去呢? 以后没有她的日子里,他也会生病啊,难道还真的会病死? 她叹了口气,“去找陶然吧!她会照顾你!” 周启明僵住,终于缓缓的松了手! 裴素阳没有再回头,上了楼去! 裴少北在书房里,温语走到门口,手里捧着一杯茶,就看到他并没有在处理公务,也没在电脑前,而是夹着一支烟,立在窗边,窗帘是关着的,可他就站在窗边。 温语心里有点担忧,他也是觉得很棘手吧,他们在一起本就是很棘手的事情,得不到父母支持的婚姻,情路如何艰辛,只有自己清楚! 裴少北手里的烟一直徐徐燃着,猩红的火头在灯光下依然刺眼,只是他也不抽烟,就那么用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烟头都要烧到手指了,还是不抽。 他像是一尊雕塑般,立在窗边,好半天都是一个姿势。 温语没有走进去,这个男人太喜欢把一切都装在心里了,他习惯了独自面对,不想她知道,她若是进去,只怕他也不会说,只会告诉她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 很久,很久,她悄悄地回卧室,留给他一个安静的空间,而他也一直在书房。 十一点的时候,她都有点困了,因为之前的一场情事耗费了她太多的精力,真的有点累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感到门开了又关上,然后身侧的床陷了下去,结实的胸膛靠了过来,一双手也抱住了她的腰,然后,炽热的吻落下来。 “阿裴——”她低低得叫了一声,睁开眼睛。 他的俊容就在眼前,眼底是一片炽热的火焰。 “小语!”他低语。 “嗯!”她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小语,我还要,给我!”他低语着在她耳边呢喃。 她心里一酸,他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让她今晚安慰他吧?其实他,也很脆弱的!这是温语今晚的认知,其实他,也有太多的担忧,太多的不确定,只是他习惯了主导一切,当有些情况他无法主导时,他也会害怕! 他这样突来的激情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低低地叫了一声:“关灯好吗?” 他身子一僵,伸手关了开关,屋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小语,给我!”他低低地又叫了一声。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这一声,让她心痛的都要碎了。 “我在这里,不会离开你!”她觉得黑暗里,人才容易大胆,才会毫无顾忌地说出心底的渴望。“我也要你!” 他的呼吸之间有淡淡的烟草味,听到她的保证,他悠长地叹息了一声。 大手不规矩的从下摆里摸上来,刚刚沐浴过的肌肤柔软清香,大手渐渐加重了力道,掌心一片火热,带着欲望的气息,她已经听见他喉咙里饥渴的吞咽声。 她心里很酸楚,很心疼,主动吻上他的唇,一个主动而气息绵长的法式热吻,将卧室里的气氛挑的火热。 他火热的大手解开了她的衣服,他的呼吸那样的滚烫落在她白皙柔嫩的肌肤上。 而她,手指灵活的解开他的衬衫和裤子,肉贴肉的磨蹭着他的身体,不自觉地扭动了身体,他因为她的扭动而呼吸变的粗喘。 两个人的身体对彼此的亲密结合有着太熟悉的记忆,她动情的液体慢慢渗出,暖暖的沾在他的欲望上。看他性感的下巴因为受不了这热烈的磨蹭而扬起。 “我在的,是不是?”她让他感受到她的渴望,她一直都在,从来没有走远,也不会走远。 他当然感觉到了!而且疼的要炸开来了! 他俊脸潮红,薄唇忍不住的逸出一声呻吟。她的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用自己柔软的敏感紧紧的抵着他,他差点受不了了! 而她,被他抱得太紧。 他低头,亲吻住她的唇,堵住她要出口的吟哦。 粗粝的食指磨蹭着她粉嫩的脸,呼吸间热气喷在她脸上,唇齿纠缠,紧绷的声音里满满都是渴望。“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的,小语!” 这话是承诺,说给她,也说给他自己!这是他给她的保证,他要她,只要她! “嗯!”她只觉得心里酸酸的。 “告诉我,你永远不会逃避,永远不会!”他的鼻尖靠着她的,停下来亲吻的动作,气息喷在她的脸上,低语着。“乖!告诉我!” 她更加酸楚了,保证着:“裴少北,我不会走的,你别怕!真的不会走!除非你要我走,不然我不会走的!我不会离开你!你不要担心,无论你妈妈说什么,我都不会在意,我只在意你是不是要我,是不是确定你要我!” “我要你!” “那我就一直在!” “我知道,我也不许你走......你只能在我的身边.......只能让我这样对你........其他男人都不可以......你是我的!”他亲吻着她,低头啃噬着她。“说你是我的!” “我一直都是你的呀,这一生都是你的呀!”她呢喃着,心痛而又坚定。 温语挣扎的力气渐渐变小,眼看就要晕过去。 裴少北终于放开她的嘴,看着她大口大口呼吸着,忍不住含住她上下起伏的蓓蕾,含糊的用话语挑逗她,“小语,不许晕过去,今天我要好好疼你。” 温语在极度的眩晕里绝望! 原来,力度有时候也很恐怖! 到最后,她娇喘的力气都没有,软软的被他困在身下。 第252章 并肩作战 第252章并肩作战 裴少北汗湿的头发贴着线条俊朗的脸,越战越猛,眼里的光亮让温语看的害怕,“阿裴……不要了嘛……好涨……退出去一下嘛……” 他几天没碰到她,弹药充足。故意缓缓退出去,可是却又再猛的冲进去。发泄完之后也不愿退出去,就这么紧紧抱着她,休息一会—— 真的是一会会,又精力百倍的重新开始,她感觉肚子里充满液体,小腹都微微鼓起来,他的粗壮再冲进去就涨的她直哭。 大手在鼓起的小腹上按压,引的她又哭起来,“乖……” 事后,他用唇堵着她的唇。“小语,没有人可以拆散我们!” 即使,父母反对,即使孤立无援,他也只要她在他身边!因为她,值得! 她已经累极了,却还是反手抱住了他的腰,迷迷糊糊中疲惫的说道:“我不会离开的,我会跟着你,相信你,我知道你会处理好,因为你是那么的优秀!” 这个时候,她想,也只有这种方式能够安慰他吧!她也想不出来什么别的方式! 他微微皱眉,一双眸子在黑暗里泛着深幽的光芒,却又无比温暖,伸手抱紧她,相拥而眠。 她肯信任他,不会跑,就足够了!她已经很勇敢了,她不再退缩了,那么他,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落纱帘懒懒洒在板上,折射出一道美丽的光晕。 也许受到清晨空气的感染,温语蓦然转醒,幽幽睁开双眸,修长的墨睫轻微颤抖。 随即,像想到什么,不由得“腾”从床上微微坐起,心里咚咚直跳。 裴少北有力左手仍然紧紧箍住自己的腰肢,赤裸的上身显示出强健壮硕体魄。她松了口气,这几日在宾馆住的也不踏实,老觉得很是不安。 跟他在一起,还好!她松了口气!来到了吉县这里,睡在裴少北的怀中,她一夜好眠,怕吵醒他,她轻轻地不再动了。 有些失神看着身边这个男人,头微微侧在朝他看,他的侧脸勾勒出优美的冷峻弧线,剑眉舒展,倒是睡得很踏实! 她想,也许是因为自己在他身边吧,所以他也会睡得这样踏实。 温语望着熟睡中裴少北,纤细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脸,为了他,一切的委屈都值得! 只是裴夫人那样凌厉的女人,她还真的有点怕呢!终于知道,未来有多艰辛了!也终于明白,裴启阳说的,要让自己强大起来,跟裴少北并肩作战,裴少北要的就是这样的!想到这里,心中一阵苦笑,可是,看着他为了自己跟自己的妈妈吵架,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先维持这表面的平静吧,因为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了!他心里愁闷,她解决不了,只能不拉他后腿跟在他身边。 甩甩头,想让自己思路变得清晰些。 不料,腰间一紧,一股闻男性气息直冲鼻间,温语心中一骇,原来裴少北是醒着的呀! 她恍然的眸子,对上他深邃的眸子,他的黑眸略微带着几丝睡意,却仍然不影响风采……反而增添几分慵懒美…… 他剑眉星目,薄唇微抿,清澈如冰眸一瞬不瞬凝视着她,温语片刻失神,眨眨眼眸,急忙想要挣脱硬朗温暖怀抱。 “偷偷瞧我,被我抓到了吧!”裴少北邪魅笑漾在唇边,轻轻语言似蛊魅般接近耳语。 “你——不要这样——”温语用力推着裴少北渐渐靠近身体,此时此刻,他们还是裸裎相见,她又想起昨晚的甜蜜和疼痛,那种到极致后的疼痛。 “不要什么?”他大手抚过温语的香肩:“上周你让我禁欲了五天,这周又禁欲五天,好不容易等到你,你要满足我!昨晚累了是不是?今天会让你好好休息的!” 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深邃,燃烧着炽热的火焰。 温语心中一惊,连忙躲到床头,尽量远离强大气息范围,“今天不开会吗?” “不开!今天你来,我前几日就把工作进程安排好了!所以,今天我一整天都是你的了!”他语带暧昧的说道。 温语倒抽一口凉气。 她此刻还腰膝酸软呢! 裴少北有些笑看着温语的反映,有点好笑。“丫头,你不知道你有多迷人吗?” 暧昧的语气里夹杂着浓浓的神情,温语心一阵强烈紧缩,尴尬道:“我知道,可是我好累了!” “今天多睡会就好了!”他说道。爱怜般抚抚她额前的发丝,“丫头,那你不要有负担,看到你眼底有浓浓的哀愁我心会痛的!” “哪里有啊?”温语反应有点大,立刻笑了,笑得有点夸张。“你越来越像个寻常男人了!” 裴少北表情沉了下去。“我本来就是个平常的男人,我又没有三头六臂,平常男人什么样我就什么样!” “你比平常男人优秀!”温语打心里这样认为! “丫头,你这是在拍我马屁吗?” “你是马吗?”她将他一军。 “小丫头,学会占便宜了啊?”裴少北心情是愉悦了,既愉悦又复杂。 所有的负担男人来抗就好了!女人还是好好的在他的羽翼保护下生活就行了。 只是,周六刚吃过午饭,裴少北难得抱着她睡个午觉,哪想到突然接到了电话。 “你说什么,我尽快回北京……”温语也不知道电话里的人对裴少北说了什么,只是他突然连忙起身,感觉到裴少北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冰冷的温度,让她顷刻间睡意全无。 “怎么了?”温语有些担心。 他脸色苍白,伸出手把她圈在他的怀里,半天平复不了心情。 “怎么了,你说话啊……”温语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要去北京,他突然想起,他爷爷是副国级,自然是住在北京的。难道是家里出了事情了吗?裴少北何时这样失态过?他的脸色此刻苍白一片,身子绷紧,手上都没有温度。 她的心也随着他的表情变得忐忑起来,数个小时之前再一次从裴夫人的口中证实,她不同意自己和裴少北在一起,态度坚决到连温语都心惊。 现在,是裴家人知道他跟自己在一起的消息了吗?温语不敢确定! 就在温语胡思乱想的时候,听见裴少北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我爷爷病了,在301医院,我要立刻去北京。小语,这几日你住在这里吧,等我回来!” “啊!你爷爷是不是因为我们的事情?”温语不敢去想,她害怕是因为自己和裴少北在一起,他们家里反对,老爷子病了。 “你胡说什么呢?与你没关系!”他的口气有点冷,却又瞬间柔和下去:“别胡思乱想,一切都与你没有关系!” 温语已经爬下床。“可是怎么说病就病了呢?” “巧合而已!”裴少北也开始找衣服。 温语帮他收拾,边收拾边问:“那是什么病啊?” “冠心病!各种老年病,遇到一起了!”裴少北说道。 冠心病是心脏病的一种,温语多少了解一点,难道真的是气的吗?她突然觉得手脚冰凉,有点忐忑不安起来。 “爷爷八十多了,正常的,只是我必须得去,裴素阳也要去!爷爷是我最敬重的人,今年春节没有陪他过,我已经很罪过了,现在要立刻去北京!” 温语心里一惊,想起李浚河说过的,他春节在宿县人民医院出现过,那时,他是在陪着自己的,即使在自己在跟他说了分手后,他也是用自己的行动来陪着自己,而错过了跟家人过春节。她也感到自己罪孽深重,心里的愧疚一下子涌出来。 她收拾他的衣服,突然发现他的手在抖。 “我爸说,爷爷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他突然又说道。 八十多了,温语知道这算是高寿了,一般家庭对这样的老人都会做出心里准备,但是真的将要面对生离死别的那一刻,都又是觉得措手不及。她看着强大的裴少北,面前这个硬朗沉稳的男人,此刻还是流露出了孩子一样无助的神情。 “裴少北,不会有事的……” “小语……”裴少北浑身一震,伸手,将她搂得更紧,低低的喊着她的名字,梦呓般的呢喃,“是的……不会有事的!” 裴少北脆弱的口气让她感到心疼,她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他,想到他这样孝顺,她心里既欣慰又安慰,“快准备吧!我也回锦海!裴姐也要和你一起去的吧!” “她肯定要去的,不要收拾了,我们现在就走!”他亲吻了下她的额头,用脸颊轻轻摩挲着她,双臂越收,越紧,像她是一件最珍贵易碎的瓷器般,小心的呵护着。 裴少北越是这样,温语越是觉得难过,怎么觉得他这么脆弱呢?难道真的跟自己有关吗? “走了!阿裴!”她小声提醒他。 可是他却再度收紧了手,四周都是他的气息,她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喃喃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沉默着,像是经过千万次的思考后,一字一句的对她说:“小语,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温语心里越发难过,只能点头。 第253章 跟我去北京吧 第253章跟我去北京吧 裴少北归心似箭,上了高速,他的车速更是飙到了180迈,那难掩的烦躁情绪温语更是看在眼里。 她不敢说话,怕打扰他开车。 她不时得小心的侧头去看他,他的唇紧抿,注视着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紧紧地,全然不是最初认识的那个平静高深莫测的裴少北。 此刻,他是个为家人担心害怕的普通男人!就像当初妈妈出事,她和温霜六神无主的样子。可是他还是控制住了,他坚持不让人开车,自己亲自开车回锦海!温语真的很担心他,可是这个男人他就是那么强大,她信任他,也只能任由他! 这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 裴少北皱眉,车速微微放慢。 “怎样了?”他对着手机一脸严寒。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是谁,裴少北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不可能,这根本是迷信,你们不要用这个方式来试图让我和裴启阳就范,我不接受!爷爷会理解的,他是唯物主义者,才不信这个!你们的心思给我收起来!我说过,这不可能!” 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只听到裴少北对着电话怒吼:“爸,这件事我不妥协,死都不!” 砰地一下挂了电话,裴少北的脸色已经阴沉道死灰的状态。 温语不敢说话,不知道说什么,他爸爸也是反对的吧? “小语,有个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好半天,裴少北欲言又止。 “什么事情?” “跟我去北京吧!” “要我去?”温语惊讶的抬起头,他是要把自己带到他爷爷面前么?可是她要怎么去面对? “跟我去北京,见见我爷爷!” “可是如果老人家不同意,我的出现会刺激他病情加重的!”温语不得不担心。 裴少北皱眉。“这个交给我,你不要担心!” 想了半天,温语看他越来越烦躁,只好道:“我可以跟你去北京,但是你要答应我,你不可以乱来,不能刺激老人家,我不能成为罪人,我住在酒店或者宾馆里,如果可以见,我就去,不可以,我就早些回来!这样可以吗?” 车速又快了,裴少北长叹了口气,点头。“谢谢你!” “你好好开车!”她提醒他。 “不用担心,我不会拿你和我的命开玩笑,放心吧!”他的车速都在飙车了,让她怎么能放心下来呢? “小语,爷爷对我和大哥的期望都很高,可是大哥之前出了一些事情,他本身也不想走的太远,他们对我的期望要比对大哥的还要高!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将来我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进京,所以,他们希望给我找一个所谓门当户对的结婚对象!这么多年我一直再想各种办法改变他们的想法,可是现在这个时候……” 听他这么一说,温语心里竟然扑通扑通跳得不安,这个样子的裴少北,让她很是心酸!如果他找的人是郝倩那样出身背景的,或许能助他一臂之力,而自己什么都不能做! “我说这些不是要你有负担,我只是告诉你,我不会轻易改变决定!只是家人有些想法已经根深蒂固,你能理解吗?!” “我知道,我没有犹豫什么,你不要乱想!”她也说道,表明态度。“除非你跟我说让我走,不然我是不会走的!” “嗯!”裴少北终于放下心来。 温语真的跟着裴少北直奔机场了,幸好两人带着证件,裴素阳早已赶到了几场,同行的还有韩简。 “机票订好了,你跟小温的!”裴素阳的面上没有过多表情,见到温语跟裴少北,扯了扯唇,递过来机票。 “妈呢?”裴少北直接问道。 “现在应该到了!我接到电话的时候,妈就动身去了!”裴素阳道。 裴少北看了一眼韩简,两人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韩简只是上前,拍了下裴少北的肩膀,无声的语言,裴少北点点头,彼此都很默契,没说什么! 四个人检票进候机厅。 温语还是第一次乘坐飞机,过安检的时候有点害怕。 裴少北低声在她耳边道:“别怕,有我在!” 她脸上一窘,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还顾及到自己,心里更是感动,点点头。 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即使是去北京,从未去过的北京。 四个人几乎都没有带东西,温语手里一只包包,裴素阳空手,韩简拥着她,裴素阳不说话低着头。 四个人终于登上飞机,经济舱,裴素阳订得是经济舱,裴少北跟她一起坐,他挤坐在她身边,身高腿长,颇显局促。 裴素阳他们坐在他们前面,温语看到韩简帮裴素阳系安全带,然后爱怜地捋了下她的发丝,她转头给了他一个虚弱的笑容。 “别担心!”韩简低语着。 “我有思想准备!”裴素阳语气还算平静。 温语看着他们,想着韩简真的适合裴素阳。只是一个无声的动作,裴姐就可以如此平静,这是跟周局在一起没有的反应。 裴少北大概看到了她的表情,侧头看她一眼,也伸手给她扣上安全带。“等下可以看到蓝天,要是觉得晕,就把窗户拉下来!” 她看着他同样温柔的动作,心中又是感动,他永远是那么周到,知道她第一次坐飞机,知道她会害怕!男人,这样体贴一个女人,是这个女人的福气!她跟裴素阳都会幸福的!她在心里想着,这样想,又看着他俊逸的面容,一下痴了,只知道痴痴望着他,望着他系上安全带,调整好坐姿。 他见她眼底都是温柔,闪着清澈的光辉,伸手捏捏她下颏:“傻了?” 她脸一红,摇头。 “要两个多小时,累了可以睡一会!”他柔声说道。“很抱歉,第一次带你坐飞机,却是让你心情跟着我一样沉重!” “以后我们还会坐的呀!”她伸手握住他的手,发现他的手还是冰凉,她的心一抽,想要帮他捂暖,他的大手反握住她的小手,冰凉冰凉的。 他给了她一个笑容,但是脸上明显疲惫不堪,眼窝有些深陷,眼神也是充满了纠结。“等爷爷好了,我带你去旅行!” 他们的十指交握,他的手指交握在她的手指间,她的手指也穿梭在他的手指间,十指交缠,紧紧相握。 “你别担心,爷爷会没事的!”她抬头心疼地看他,柔声的安慰,温柔的女声安抚了他一颗烦躁的心。 他又是笑了笑,“没关系的,飞机快要起飞了,怕吗?” “你在,我不怕!”她的话不多,却是那么轻易的就钻入他的内心。 他另一只手伸过来,捏捏她的鼻子,他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你跟我去,我心里很踏实!” 他不愿意留她一个人在锦海,他怕有些事情是自己控制不了的,她在身边,他才有机会儿解释,有时候,隔着空间会容易产生误会。 飞机开始升空,她偎在他的怀里,感到幸福与安定。 而前排,韩简同样伸过手去,轻轻的拥住了裴素阳。 飞机一直在滑行,离开地面的刹那,温语感受着飞机起飞那一瞬间失重的感觉,心有些狂跳,身子也有点紧绷。 他转头过来,低声在她耳边道:“别怕,这很正常的!” 她俯在他胸口,抬头,他低头看着她,她的小脸有着明显的紧张,那是初次坐飞机的人特有的紧张和不安,她就是那么善良,明明受了委屈,却还为欺负她的人开脱。如果他不保护她,她不是被人欺负死? 四目相对,在飞机冲向蓝天失重的一刹,他俯身,低头吻住她的唇。 温语一下吓坏了,倏地瞪大眼睛,更加不安,心跳如鼓,旁边还有人呢!不过这般飞机人真的不多,不是满客,她好怕有人看到,这太丢人了!这个吻,足足有一分钟,他的舌尖伸进她的口中,与她唇齿纠缠,抚慰她的紧张和不安,而后他低声在她耳边道:“裴启阳说在飞机冲上云霄的一刹那接吻的感觉很美,刚才我真的感觉不错!你呢?” “别闹了!公众场合!”她脸更红了。 他抬起头来看了眼四周,视线一瞥,又是低下头来,柔柔地看着她。 这时候,飞机穿过云层,渐渐的稳了下来。 从小小的窗口望去,他们飞翔在白云之上,繁星之下。她靠在他的胸口,数着他的心跳。每一秒都如此宝贵。 到了北京,已是下午五点。 一下飞机,裴少北牵着温语的手走出机场,跟韩简裴素阳一起走出机场,门口有早已等候的车。裴少北看了一眼,却是第韩简和裴素阳道:“你们先回去,我跟小语打车,我安排她住到酒店,然后立刻过去!” 裴素阳想了下,没有阻止,道:“也好!” 于是,裴少北带着温语先直接打车去医院附近找酒店住。 把她安排在酒店里,裴少北柔声对她说道:“乖乖的等我回来,电话开机,我晚上跟你住在一起,楼下有餐厅,这是信用卡,想吃什么自己去买,照顾好自己!” 第254章 结婚七年了 第254章结婚七年了 “我没事的,你快去吧,不用担心我!”她帮他整理了一下衬衣,然后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我等你!” 他有些动容,一下眼神深邃,却点头。“乖乖的!” 她想起才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他经常跟她说这句话,乖乖的,是的,她要乖一点,少给他制造麻烦,这就是对她最大的帮助! 医院的病房。 裴少北匆匆赶来时,就看到裴素阳,裴启阳,都在,裴家老爷子躺在病床上。 裴爸和裴妈此刻不在,裴奶奶也不在这里,屋里同时多了的还有郝倩,见到裴少北来了,郝倩立刻冲上来抱住裴少北的胳膊,“少北哥,你怎么才来啊?爷爷都等你好久了!” 裴少北看到床上躺着的爷爷,此刻睁着眼,一副很虚弱的样子。他不动声色地把郝倩的胳膊拉下来,有点不明白怎么郝倩也在北京? “少北哥,人家好想你啊!” “抱歉,郝倩,我一点不想你!”裴少北直接开口,拒绝地让人尴尬不已。 郝倩脸一红,一跺脚,跑到裴老爷子的床边,喊道:“爷爷,您看少北哥,太讨厌了!” “倩倩乖啊,爷爷帮你教训他!”裴老爷子柔声安慰着郝倩。 郝倩立刻开心起来笑着跟老爷子道:“爷爷,我就知道您最好了!您是天下最好的爷爷!” “小嘴还是这么甜!”裴老爷子很是开心的样子。 裴少北看着这一幕,有点无语。皱皱眉,却没说一句话。走到病床边,“爷爷,好点了吗?我怎么没看出来您有病啊?” 老爷子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声音却是洪亮,“好什么好?气都被你们气死了,你们说说你们个个都不省心!还不是嫌我死的慢吗?” 听着这声音,裴少北皱皱眉,看看裴启阳,又看看裴素阳,三人的视线相遇,都很无奈。 “爷爷,您不会是装病的吧?”裴启阳在一旁坐下来,表情玩味地看着老爷子。“我真没看出来您哪里像是生病的样子了!您是不是又跟奶奶吵架了,怕了奶奶,所以躲医院里来休息休息啊?” 老爷子眼一瞪,脸竟有些微微的涨红。“装什么装?我什么时候装病过?我怕你奶奶?笑话,我什么时候怕过她了?一个妇道人家,我一拳就把她挥倒了,我就是一般不动无力就是了!我是真的病了,你们再不让我省点心,我马上就伸腿见阎王了!” 真是无语! “怎么的?一辈子了,您想对奶奶动用武力啊?看来真的是跟奶奶吵架了,可这关我们什么事啊?把我们都召回来!”裴启阳看看表,好像很赶时间的样子。 “爷爷,这可不是您作风哦!”裴素阳最是活泼,笑着道:“再说我们什么时候不让你省心了?您不能折腾不了奶奶来折磨我们啊!” 裴少北也明白了,同时松了口气。“爷爷,您这么费尽心思把我们召回来说吧,什么事?” “哼!”老爷子哼了一声,粗声粗气地说道:“你们可得给我出口气,我要被气死了!我都快被人欺负死了!家里出了叛徒啊!” “爷爷,谁欺负您啊?”裴素阳错愕着,差点尖叫出来。“家里啥时候出叛徒了?” “是呀!您一向只欺负别人,什么时候让人欺负了?谁欺负你?” “还不是蒋毅成那个老混蛋!”老爷子又是吼了一句,表情就像是闹了别扭的孩子。 人说八十岁的老翁赛顽童,看来真的是如此,过了八十岁,老爷子原本内敛严肃的性子一改,学会了照顾自己,每天都照着自己的性子来,一点都不委屈自己。动不动就跟裴奶奶生气,动不动就自己娇惯自己,把自己当宝贝儿,完全就是家里的皇帝! “蒋爷爷不是您战友吗?怎么欺负您了?”裴少北很是无奈,也跟着哭笑不得,感觉根本像是在哄孩子。 “对啊!爷爷,蒋爷爷既是您的战友,又是您的同事,离休后又是您的牌友,您怎么能说蒋爷爷欺负您呢?” 裴老爷子噘着嘴,眼瞪得老大,恶狠狠地说:“你奶奶叛变了,跟老蒋一起欺负我!恨得我牙根直痒痒!” “您倒是把事说出来啊!说出来我们才能给你解决啊!”裴少北感觉自己像是被耍了,可对方是自己的爷爷,实在是发作不起来。 “蒋毅成那个老混蛋,仗着自己有了重孙,就在我面前炫耀,每天让他家保姆抱着他家重孙在我面前晃,晃得我头晕!最可恶的是你奶奶,每天哄人家的孙子,我生气呀!我不让她哄,她就凶我,说自己的孙子都不结婚,没重孙抱,她还不能抱抱人家的?还对我吼,这老娘们越老越脾气大!当初真是瞎了眼,还以为她大家闺秀呢,唉!惯坏了!”老爷子说的那叫一个委屈啊,简直就是幼儿园里中班的小朋友,数落着欺负了他的其他小朋友! “呃!”三人都很是无奈,这是要催婚啊! “你们三个,今年扎堆把自己事给办了,明年每人给爷爷生个重孙,完了排成队,爷爷要跟蒋毅成火拼!”裴老爷子说完,干脆从床上自己爬起来,指着郝倩对裴少北道:“倩倩喜欢少北,明个就先订婚!启阳,你也跟蒋毅成的孙女订婚,我们要把敌人内部给焚毁了,争取最大可能的把他家的人俘虏过来!至于你,素素,你妈妈刚说你找了个对象,老韩家的孩子,那孩子少年英才,不用见我也知道有多优秀了!你也订婚!”老爷子此时说话,条理清晰,完全不是顽童的样子了,面容冷漠,此刻倒像是已退老领导。“这事就这么定了,谁也不许再有意见!” “爷爷,这也太武断了吧!”三人都是惊愣。 “既然给了你们时间,你们自己不珍惜,那就别怪爷爷心狠手辣了!过去是你们那什么自由恋爱的时间,你们都没恋出来,现在咱们家不提倡自由了!包办婚姻,谁也不能给我找理由!” “爷爷,我结婚了!”裴启阳突然说道:“订婚这事就不能算我了!” “什么?”这下轮到大家都吃惊了,同时看向裴启阳。 “嗯哼!”裴启阳点点头,表情很是玩味,对上大家惊愣的表情,淡淡说道:“我结婚七年了!” 所有人都惊住了,呆呆的看着裴启阳。 裴少北惊讶着站起来:“你说什么?结婚?” “是的,弟弟,你是不是也动过这个念头,却没有和你的女人去领证?”裴启阳含着笑说道:“这事,在咱们家,只能这么干!先斩后奏!” 裴少北完全呆住了,他真的后悔了,他早该跟温语领证的! “什么?”裴老爷子差点从床上跳下来。“好你个死孩子,你敢跟爷爷玩猫腻!” “爷爷,我说真的!真的!”裴启阳立刻说道,人也跳到了一边。“我先走了,我儿子等着我回家吃饭呢!” “该死!站住!裴启阳,你这混蛋,你给我站住!”病房里传来老爷子震天的吼声,裴启阳却丢下这个惊天消息人跑了!走到病房门口,嘿嘿一笑:“爷爷,您重孙三岁了!我儿子,可漂亮了!” “真的假的啊?”裴素阳错愕着。 裴少北更是震惊,大哥不但结婚了,还有了孩子,呃,他自己是不是太保守了?这一刻,裴少北无比的懊恼和挫败! 郝倩直接惊呼:“启阳哥,你不是开玩笑吧?” “裴启阳,你说真的?”这时,门口突然走进来裴爸和裴妈。裴夫人那个惊讶啊,脸上的表情很是古怪。“启阳,你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结婚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家里说?” 被自己爸妈堵住了门口,裴启阳挑挑眉,“就那么回事了!孩子生了,婚早结了!跟你们说,我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对方是什么人家的孩子,你怎么不跟家里人说?”裴爸也惊愕了下,完全没想到。 “跟你们说你们会同意?”裴启阳又是挑眉,表情冷淡,嗤笑一声道。“爸,你好像也被我妈同化了!我老婆是要饭的!没家世,没背景!” “那这么说对方家世很平常了?”裴夫人的眉头皱了起来。 裴启阳冷笑一声,撇撇嘴。“很平常!” “你怎么能娶个平常女孩?结婚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说?”裴夫人那个气啊! “裴启阳,你多大了?做事还这么没深没浅?”裴爸也被他气到了。 “爷爷,爸妈,别以为咱家多高似的,人一般人还真不爱进咱家门,往前数三辈子,咱裴家都还是贫农,有什么了不起的?整日门当户对,烦不烦啊?我要不悄没声的结了婚,还不得被你们折腾死?裴素阳和裴少北,你们也赶紧把事办了,这群人支持,就是咱爷爷,咱爸,咱妈!不支持,就算了!我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走了,实在太忙!回见!”说着,裴启阳已经要走出去。 第255章 你不能娶她 第255章你不能娶她 “站住,反了你了?”裴老爷子又是震天一吼。“老子拿枪崩了你!” 裴启阳一笑,唇边露出一抹笑,却有点自嘲的味道:“爷爷,您忘了吗?不畏强权,这不是您教过的吗?毙了我,我也不跟人相亲,不订婚!” 裴少北是整个人都呆掉了,他有点懊恼。“大哥,你也太奸诈了吧!早知道这样,我也领证了!干么多这一道子!” 裴少北懊恼着,当初他就该直接跟温语领证,同时他也深深的检讨起来,自己比大哥,似乎总是少了点魄力!不过裴启阳做事从来都按照自己喜好,而他,在检讨,自己过去三十年,真的太乖了! 裴启阳回头看了眼裴少北,露出一个奸诈无比的笑容。“自己笨,还怪别人!好好学学吧,弟弟!” 说完就要走。 “站住,裴启阳,把重孙抱回来,老子要看重孙!” “小魔不爱看你们,啥时候小魔同意了,啥时候见孙子,对了,我儿子跟他妈妈姓,不姓裴!你们不不同意,一辈子别见,一辈子不改姓!”挥挥手,裴启阳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大步走了出去! “这——”裴夫人气的脸都绿了。 “这小死孩子,他居然跑了!”裴老爷子垂了下床,“你们怎么搞的?自己儿子都结婚生子了,你们居然不知道,你们太失败了!我的重孙居然姓人家的姓,你们快给我把人找出来,我要见人!” “爸,这事谁能想到啊!”裴夫人怎么也没想到大儿子会先斩后奏,做出如此离经叛道的事。 “爷爷,我也走了,县里事多,我得赶回去处理!”裴少北说完,就要走。 “你站住,既然你没结婚,就跟郝倩订婚!”裴老爷子指了指郝倩。 郝倩立刻娇羞下去,垂下了小脸,两颊粉红。 裴素阳担心地看向裴少北,裴少北却是异常坚定:“爷爷,我有喜欢的女孩子了!郝倩就像是我妹妹,我不可能跟郝倩订婚!你们死了心吧!” “那个女孩子不行!”裴夫人在一旁说道。 “少北哥有了喜欢的女孩子?”郝倩一下呆住。“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郝倩,你回去吧,请你现在回去吧!”裴少北直接对郝倩说道:“我们在谈论家事,你在场实在不便!” “不用!郝倩是我看上的儿媳,她就在这里!”裴夫人说道。只是刚说完,电话响了,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裴夫人的脸都绿了。 等她电话说完,挂了电话,对着裴少北道:“裴少北,就算是死,我也不许你跟温语结婚!” 裴夫人的语气这样的坚定,坚定地咬牙切齿,像是对待仇人一般,那样的冷。然后,她又对郝倩说道:“郝倩,你先回去!阿姨会给你做主的!” “好!爷爷,裴伯伯,林阿姨,素素姐,少北哥,我先回去了!”郝倩有点伤心,怎么少北哥就有喜欢的女孩了?就算有,她也不管,她要把少北哥抢过来!少北哥只能是她的! 郝倩一走,这病房里只剩下自家人了。裴少北皱皱眉,看向母亲。“妈,这件事,跟您无关!” “你的婚事怎么能跟我们无关?” “婚姻是我的事,要跟什么样的女孩过一辈子是我个人的事情,我非小语不要,你们别闹了!我没时间!”裴少北再度头疼起来。 “你不能娶她!”裴夫人声音都变了音,那样的冷寒。 “为什么?” “因为她是顾锦书的女儿!” 嗡得一下,整个病房陷入了一片死寂中! 顾锦书?! 这下子,老爷子呆了! 裴爸呆了! 这个名字,是家里的禁忌,这个名字,曾经跟裴爸裴震同时写在一张婚书的名字。 “锦书?”裴震整个脸苍白一片,视线略带着惊愕看向林夫人,林夫人也一样面容苍白,同时带着冷漠,她闭上眼,掩住自己内心深处的孤寂,“对!裴震,你的儿子裴少北爱上的女孩,是你的前妻顾锦书的女儿!” “这——”裴震踉跄了一下,差点站不住。 “顾锦书的女儿?她不是死了吗?她还活着?怎么可能?”裴老爷子也呆了,“锦书怎么还活着?她还有脸活着,把我们家脸都丢尽了!” “她现在叫林素,两个女儿!温语是大女儿,父不详。二女儿叫温霜,是跟她现在的丈夫温治国的女儿。温治国现在在锦海西城监狱服刑,一个暴徒!她隐姓埋名,怕的就是大家找到她吧!她还真的是心机深沉!”林向辉如背书一般重复完这句话。 裴少北发现自己手心里全是汗,觉得血液里生出蔓藤来,纠缠住他的脖颈,难以呼吸。他突然觉得之前所做的一切准备完全付之东流,从指间到足底冒出无限的凉意。 林素,温语的妈妈,居然是顾锦书?居然是他爸爸裴震的前妻!所有人都以为死去了的人,她怎么还活着?而且当年顾锦书是给裴震戴了绿帽子,被人发现才跳海自杀的,尸体都没找到。同时,她也是舅妈顾青书同父异母的姐姐!是林紫阳外公大老婆的女儿,顾家老爷子解放后进城,抛弃糟糠之妻娶了林紫阳的姥姥。那是那个年代特有的一种婚姻现象。很多老干部进城后,就抛弃了目不识丁的糟糠之妻,在城里找了读书的新对象,而且几乎每个都是比老干部小个十几岁。这是从中央到地方都默许的一种行为,在那个年代,见怪不怪。 顾锦书从小在山里长大,母亲因病死后,被顾家老爷子接到了大院。那年,她九岁,跟老爸同岁,她很柔弱,成了老爸裴震保护对象,那时候小她几岁的弟弟妹妹都欺负她,她在大院过得很辛苦!但是老爸喜欢她,十八岁就跟老爸结婚,陪他去德国四年,没有要孩子,却在回国后半年里,上山下乡的半年里,跟当地一个村民发生关系,而后怀孕,老爸裴震一怒之下跟她离婚,她大概是恼羞成怒,跳海自杀。同时上山下乡到那个地方的还有自己的妈妈林向辉,而后回城,老爸娶了妈妈!只是,每个人都知道,老爸最爱的女人是顾锦书,这也是后来,裴少北从一些老人的口中听到的故事,顾锦书给裴家和顾家带来了耻辱!成为了两家的禁忌话题。只是后来,顾家老爷子因病去世,有过遗嘱,找寻顾锦书,老爷子觉得她没死! 小语怎么会是顾锦书的女儿?! 裴少北想说什么,却半天没办法说。 因为他看到了老爸裴震的反应,他也知道,顾锦书是爸爸最爱也同时最恨的女人,他完全呆住了,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不同意!”裴震垂下眼帘,整个身体都在不自觉的轻晃。一瞬间,似乎老了很多!可见,顾锦书这个女人在老爸裴震心中还有着怎样的影响力! 裴素阳上前一步,扶住老爸。“爸,坐下吧!您先休息会儿!” 裴夫人的眼底闪过一抹凄绝,同时还有嫉妒很恨,只是那样快的一闪而逝,她嘴角挂着一抹冷笑。“裴震,你最爱的女人,你们父子还真是天性,老得爱上顾锦书,小的爱上她女儿!顾锦书真是本事!过去三十六年,还能影响我们家!” “闭嘴!”裴震冷吼一声,他的唇紧抿,眼底满是黯痛。 “向辉,你说的都是真的?”裴爷爷也被这个消息震撼了,“是不能同意,顾锦书给我们家带来了难以磨灭的耻辱!这门婚事,不能答应!她女儿再好,也不可以!这成何体统?!” 房间里寂静的似乎只能听到呼吸声,裴震的眼睛里只有怒火,还有视线悠远的让人害怕,他像是透过时空,去追忆那段岁月,他教顾锦书德语的日子!他们从九岁到二十二岁最美丽的时光,可是,顾锦书她背叛了他! 裴少北看了一眼自己的爸爸,正巧与他的目光对上,星眸之中一丝不忍的神色,可是,他做不到抛弃小语,做不到。在他心里,小语是小语,顾锦书是顾锦书。他有理智,他不能把情绪强加到小语那里,小语也是无辜的! “爷爷,爸,妈,小语不是我的妹妹,她与裴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要她!”裴少北幽幽出口。“不管她是谁的女儿,她都是我的小语!况且她是她,她妈妈是她妈妈!” 想来,顾锦书是爱着爸爸的吧,不然每次去看她,她又怎么会拉着自己,原来,她是透过自己这张脸,追忆老爸裴震那张脸吧? “你,不许,她的女儿不行!”裴震气得满脸通红。 “爸,事情过去了三十多年,顾锦书现在不叫顾锦书,她叫林素,而且她现在已经是半个植物人,被温治国打伤了头部,差一点死了!她现在在疗养院,你如果看到她的样子,你就知道,其实这些年,她过得不好!难道这些还不够惩罚她的吗?”裴少北纠结着眉头,“小语不是顾锦书,小语是个很优秀的女孩!” “我也不会同意的,不同意!”裴老爷子怒吼一声,突然就向床下栽过去! 第256章 顾锦书 第256章顾锦书 “爷爷!”裴少北眼疾手快,在这一瞬间,接住了老爷子。 可是,老爷子昏过去了! “快叫医生,快点!”裴素阳反应过来。 一下病房里乱了,老爷子唇角青紫,紧闭着眼睛。医生来抢救,一下子,病房里炸开了锅。 裴少北的心一下子下沉。 他突然觉得,他跟小语的路,怎么走的就这么艰辛呢?他该从一开始就领证的!生米煮成熟饭,这样的话,或许还有可能!而现在爷爷被气得昏过去了,老爸裴震似乎从来不曾这样失态过! 顾锦书! 这个名字,是家里的禁忌! 裴家老爷子被救了过来,心脏病突发,不能再受刺激。 裴少北坐在病房外的休息椅上,一时间,感到无比的疲惫。 裴素阳在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韩简从走廊的一头疾步走来,因为太过匆匆,发丝有点凌乱,贴在额前,“怎样了?爷爷没事了吧?” 裴素阳点点头。“你怎么来了?” “有点担心!”韩简说道。“刚好处理完了公事!” 韩简在裴素阳旁边坐下来,伸手揽住她的肩膀,给予安慰。 裴素阳坐在椅子上,揉着眉心,他真的头疼死了! “少北,这件事有点棘手了!”裴素阳说道。“虽然你跟小温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咱爸跟前妻成了亲家,这事怎么能接受呢?可是小温确实是个好姑娘!真是愁人啊!” 裴少北沉默。他何尝不知道这事很棘手,他自己也感到很头疼,可是,他刚才在病房里就短时间做出了决定,无论什么情况,他都要小语,小语都是他的女人! 这时,走廊的尽头,裴启阳抱着唇红齿白的孩子,走过来,是个小男孩。他这样抱着而来,远远看过去,让人看到了孩子,裴素阳一下子呆了。“是哥,呃!少北,你看呢!天哪!哥的孩子,真的是他的孩子啊!” 裴少北正纠结呢,一抬头,看到了那边,果然,真的有了孩子了! 三个人都站了起来,视线都是看向了那个孩子,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唇红齿白,一双眼睛像极了大哥裴启阳,嘴巴和鼻子很是小巧,脸型也是像大哥,整个人都像是大哥的缩小版,不过轮廓还是看得出,这个孩子的妈妈也很美的! 小家伙手里捧着巧克力,吃得很开心,只是表情有点懒懒的。 “大哥,真的是你儿子?”裴素阳以为裴启阳是在逗大家玩,他一向不是循规蹈矩的人,那样说,真的让人不太信,可是没想到他抱着孩子来了。这下子,看着这孩子不信都不行! “嗯!我的种!”裴启阳非常得意,有着为人父的骄傲和自豪。“爷爷怎样了!” “稳定了,正和爸妈说话!” 裴启阳也松了口气,倒也不着急进去了! 大家看着这个孩子,小家伙非常大牌,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是吃着自己的巧克力,咬了一口,有滋有味的吃着,那小嘴又红又嫩的,好不漂亮。 裴少北心底是羡慕的,大哥这家伙真是太奸诈了!他也想要一个小语跟他的孩子,最好也是个儿子!他不是重男轻女,他只是觉得家里有个儿子跟自己一起保护他妈妈他会很欣慰! “宝宝,我是姑姑,姑姑抱抱好不好?”裴素阳一下子喜欢上了自己的小侄子,真可爱的小男孩啊! 可是小家伙看都不看她一眼。 裴启阳跟孩子说:“宝宝,来,这是姑姑,爸爸的妹妹。这个是叔叔,爸爸的弟弟。这个是极有可能成为你姑父的老男人!不过暂时你得叫他伯伯,谁让他比爸爸老呢!来叫一个!” 韩简真是无语,他有那么老吗?不过他还是很意外,裴启阳居然有了孩子!而且这么大了,这真的太惊愕了! “我粉忙!”小家伙咬了一口巧克力,懒懒地看了眼自己的爸爸,完了又看了眼三个呆住的大人,随后继续吃自己的巧克力。 “臭小子,爸爸怎么教你的?要有礼貌知不知道!”裴启阳也被孩子给惊住了,他家宝宝居然说“粉忙”。“你忙着什么啊?” “吃!”小家伙格外懒,说话很简洁。他本来就粉忙,本来就不愿意出来的好不好,他在酒店跟妈妈一起吃巧克力看动画片,就被爸爸抱了来,他粉不高兴呢! “哈哈哈——”裴素阳大笑起来,“太酷了,宝宝,你先别忙,姑姑跟你说话好不好?” 裴素阳说着就要去抱孩子。 裴启阳把孩子送过去,裴素阳抱起来,小家伙肉嘟嘟的,浑身上下软软的,真好呀,她的侄子,有血缘关系的可人儿。“宝宝,叫什么名字,跟姑姑说说!” “凭什么告诉你!”小家伙看来很是不喜欢自己啊! 裴素阳那个打击哦,可是也不生气,还是乐滋滋地问:“宝宝,我是姑姑呀,姑姑给你买糖、买巧克力,买玩具好不好?” 小家伙毕竟只有三岁,还是被吸引了,皱皱眉,像是很纠结,半天摇头。“不要!” “为什么啊?”裴素阳不解。 韩简的眼睛十分温柔,看着裴素阳这样喜欢孩子,他觉得自己也该抓紧时间了!他真的老了,老得也想要孩子了! “妈妈说我不能背叛她,绝对不能被糖衣炮弹打败!”小家伙说的很是清晰,让人一听就忍俊不禁,大家都跟着笑。 只是裴少北扯了扯唇角后,又纠结了。他想恨裴启阳,他太狡猾了,更恨自己,干么给小语埋植避孕针啊,应该直接怀孕的! “这怎么能是背叛呢,姑姑跟你一样喜欢你妈妈,告诉姑姑,叫什么名字!” 小家伙又纠结了一阵子,然后看看裴启阳,突然说道:“爸爸,你妹妹好啰嗦哦!” “哈哈——”这下子轮到裴启阳笑了,他发出愉悦的笑声,那样肆无忌惮。 “你们笑什么啊?你们爷爷刚抢救过来,你们居然在这里谈笑!一群不孝子——”裴夫人跑出来制止他们,却看到了裴素阳抱着的孩子。 “妈,您孙子,大哥的孩子,漂亮的宝宝对不对?我们家的长孙啊!”裴素阳抱着孩子献宝。 裴妈也呆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几乎是惊愕了,她先是吞了下口水,继而惊呼:“天哪!真的是我孙子?” “妈,这是不是您孙子还不一定呢!我老婆可是要饭的!没背景的,您确定要认孙子?”裴启阳还是不由得挑眉过去! “我不认奶奶!”小家伙已经摆明了态度。 裴妈一下子愣住,看着自己孙子,真是喜欢啊,跟大儿子小时候一模一样,真的是可爱极了! 可是孩子一说话,叫她下不了台了,可又真的喜欢小家伙,走上前去,直接抱过来孩子,“为什么啊?宝宝,我是奶奶!” 果然,看到了孙子,老妈自己就投降了!裴少北再度觉得自己大哥的英明,同时也更恨他了!怎么就没教自己这一招。 “爸爸说奶奶是势利眼。看不起人的!”小家伙又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裴夫人脸色一红,裴启阳憋着笑,裴素阳也是,忍得不行,在韩简怀里颤抖着肩膀,眼看着就要大笑出来了! “裴启阳,你在孩子面前诋毁我什么?” “妈,我只是实话实说!”裴启阳才不管那一套。 “我抱孩子给你爷爷看!可算有件高兴地事了!宝宝,奶奶喜欢你,奶奶告诉你哦,奶奶不是势利眼........” “搞定!”裴启阳耸耸肩,瞥了眼自己的弟弟。“怎样?你的搞定没?” 裴少北摇头,“只怕搞不定了!” “呃!你还会没信心?”裴启阳有点惊愕。 “小语是顾锦书的女儿!” “顾锦书?”裴启阳也呆了下,瞬间扑哧乐了:“真够狗血的!” “这下子家里人都反对了,奶奶也肯定反对的!”裴素阳不得不担忧。 “反对什么?爸跟顾锦书没缘分,少北看上她女儿也算是再续前缘!对了,温语不是爸的种吧?”裴启阳问道。 “当然不是了!”裴少北翻了个白眼,“小语才二十七,比我们三个都小!” “呃!不是兄妹就行了,管她谁的女儿呢!喜欢就是喜欢,喜欢了玉皇大帝的闺女也给取回来那才是本事!你在这里不振作起来,装什么太监?”裴启阳看他一眼。 “算了,你们进去看爷爷吧!我想自己静一静!这件事,不要让小语知道!”裴少北当然有这个决心,眼下他要考虑一下下一步怎么走才是!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温语一看到他十分疲惫地回来,很是心疼。 裴少北一开门,看到了温语,四目相对,她担忧的开口:“爷爷没事吧?” 他看着她,顾锦书的女儿,他的小语。裴少北嘴角深抿,目光在温语的脸上游移,只是这样的目光让温语的心猛然下沉。 相处这么久了不难想到,这个时候,他是纠结的,是家里人反对吧!温语从小就会察言观色,自然看出他看自己的眼神里多了一抹纠结,只是她不知道,她的妈妈居然是顾锦书,她又那里去知道呢? 第257章 我以为你会说分手 第257章我以为你会说分手 如果她知道了,她一定会跑的!裴少北在心中笃定! “裴少北,如果是最坏的消息,你告诉我好吗?”温语的心思正在百转千回中起伏,“我要知道的!” 她看着他的脸色,感觉心很痛,疼得发苦发涩。 即使最坏的结果,即使不得不分手,她也要知道,听他亲口说出来! “你不要胡思乱想!”裴少北牵住她的手,来到沙发上,在她旁边坐过来,轻声的问,“没吃晚饭?” “你不是也没吃?”他身上的西装带着浓重的烟味,看来他是一个人去抽烟了,而且是抽了很多。 “我带你去外面吃吧!” 她以为他会和自己解释什么,可是等了好久他只是沉默着。 “不去了,休息吧,你看起来很累!”温语尽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垂下了头。眼圈慢慢就红了。 “想吃什么?”他的声音温柔得都要滴出水来,泛着涟漪在空气中一圈一圈的扩大。 “我也不知道!”说泪落了下来,她觉得,他是要跟自己说分手了!她赶紧别过脸去,不让他看到自己落泪。 可是,他还是看到了!只觉得心疼。“小语,不要胡思乱想,我让服务生送吃的来!” 他起身去打电话。 “裴少北!”她本能的伸手去抓他,可是抓到的是虚无。 他已经走到了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打着电话要吃的! 打完电话,他立在窗边,几分钟,才走了回来。 温语已经很平静了。 他进门后就什么都不说,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她想听他说一句,可是他却不说,他是她全部支撑下去的力量,她不得不承认,今天看到他这样不解释,她又动摇了。 就像有一颗苦涩的糖果,吞进肚中,无法表述。 服务生送来了简单的四菜一汤,俩个人一起用晚饭。 裴少北很沉默。 温语也没说什么,两个人吃完饭后,温语就去床上躺着了!裴少北什么都没说,也走了过来,上床拥着她,他不说,她也没再问。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脑海中浮现的都是裴夫人反对的情形。 她梦到了裴少北也说要分手的事! 猛然惊醒,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而旁边,没有了人!是空的! 窗外的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原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浴室里传来水声,她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力气,竟像是劫后余生的虚脱般,他还在,他只是去洗澡了! “我吵醒你了?”他从浴室出来,没有完全擦干的头发滴着水珠。浴袍的衣襟微微敞开,走过来拥住她,身上没有一丝的暖意。 “没有!”她摇头,沉默了。 裴少北似乎看出了温语的失落,轻声哄劝她:“小语,你不要担心,我们的婚事是很难被长辈接受,我不告诉你,是不想骗你!但我的心,从来不会改变!” 他这样说,她心里似乎落了地。“你不会说分手是不是?” 他看着她,眼睛中闪过一丝惊讶。“我怎么会说分手?你这丫头,不要乱想了!” “我以为你会说分手!”她看着他。“因为你回来后变得很奇怪,我觉得你心里有心事!” 她认识他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相处的时日也不是朝夕相处,但她觉得自己还是了解他一些的。他若是不是遇到了棘手的事,不会是这样纠结的表情! “又胡思乱想,我哪里有什么事?”裴少北避开她的目光,这让她的心里更加难受,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都掩饰不住,可见事情一定很大了! 裴少北轩轻吻着她的额头,“小语,这辈子,你会是我的妻子,任何人,任何事情也改变不了,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她注视着他的眼睛,忽然自嘲的笑了,这个世界上如果连他都不能相信,她还能相信谁呢? 再一抬头,她笑了,他眼中有着说不出的一种别样感情。 看着她沉默不语,他裹着被子把她搂在了怀里,小声的哄着她,“再睡一会儿,还早呢!” 突然刺耳的铃声响起,裴少北拿起电话,看到是裴爸的电话,皱眉,却是去到窗边接了电话。 温语被他这个动作刺痛了一下,他怕她听到电话吗?怕她知道电话里的内容吗? 裴少北接着电话,只是嗯啊很简单的几个字,温语都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最后他说了一句话:“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他对温语道:“爷爷找我,我得去医院!你多睡会儿!” “嗯!”她只能点头,突然想起:“呀,你衣服没洗!我们没带换洗衣物!” “就昨天这身吧!”他已经没心情换了。 温语不说话了。 裴少北走了,温语也睡不着了,时间很快到了六点,一大早爬起来,去了外面,一个人在陌生的街头走了三个多小时,等到九点左右,商场开门,她去给裴少北买了两套衣服,也给自己买了两套,看着自己卡里的钱一下少了好几千,有点心疼,却又觉得幸福,能给他买衣服,也是一种幸福,况且两人都没有带衣服! 裴少北被裴震一个电话叫去了医院,不过是在车子里,只有父子两人,裴震的表情十分复杂。 “爸,您找我!”裴少北钻进车里。 “离开她!”裴震直接说道。“不管那个女孩多好,趁着现在感情没有那么深,离开她!” 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自己前妻的女儿突然变成了自己的儿媳,况且前妻给他带来难以磨灭的耻辱!他这一生,只要想起来那一幕,就会心痛、失眠。 看了眼一夕间老了很多的裴爸,裴少北有些话,卡在喉头,说不出来。 好半天,裴少北才说:“我知道你们现在都难以接受,你没见过小语,不知道她是怎样的女孩!我见过顾锦书,她现在很惨!” 一句话,裴少北看到自己的父亲浑身一僵,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视线也跟着变得悠远起来,眼底凝满了痛苦。 裴少北皱皱眉,却又说道:“如果她真的是背叛了您的话,她也受到了报应了,被她现任丈夫打得失去了生活能力,神志不清,在锦海疗养院养着。” 裴震又是一僵,面上一片阴寒,十分严肃,纠结的痛在眼底越来越浓。顾锦书被现任的丈夫打得失去了生活能力?他承认这句话在自己的脑海里形成了冲击,他承认,他的心,在事隔多年,还是会为了顾锦书这个女人而痛。 昨天知道顾锦书还活着的消息,他惊愕了,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他一直以为她死了。 裴少北知道自己老爸一定很喜欢顾锦书,站在同是男人的角度,他看得出,若不是爱之深,何来恨之深?况且这些年他跟母亲的感情,他们都看得出,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和谐,总是隔着一层。夫妻过于客气,过于礼貌,就像是隔着一层纱,用相敬如宾来形容十分贴切。 裴少北又继续道:“况且她现在的名字叫林素,身份也是别人的妻子。如果因为她和您的渊源,我和小语不能在一起的话,您真的忍心吗?小语是无辜的,我抛弃了她,她以后怎么办?而我,真的不会跟郝倩在一起,也不会跟任何郝倩之流在一起。感情不深勉强在一起,即使表面和谐,即使可以同床共枕,可同床异梦,这样的婚姻,又有何意义?我宁愿独身一生,也不想跟不爱的女人在一起。” 裴震不说话,几乎是颤抖着点了一支烟,等到吞云吐雾后,他才问了一句:“她,神志不清吗?” 裴少北一愣,半天才明白,原来老爸问得是顾锦书。 裴少北点头:“神志不清,把所有人都忘记了,甚至自己的两个女儿都忘记了,只是看到我,她会笑,会拉着我的手,不肯松手!” 裴少北看着自己父亲的表情,他到今日也终于明白,原来林素顾锦书是透过自己这张脸追忆父亲吧!他比大哥裴启阳更像父亲一些,他知道这些话告诉父亲,有点对不起自己的母亲,可是站在男人的角度,他又有些同情自己的父亲,觉得他应该知道。顾锦书,即使在神志不清时,想念的,心心念念的也依然是自己的父亲! 裴震深深地抽了一口烟,良久,才恢复了平静,他的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他说:“你们不能在一起!” “爸!”裴少北有点懊恼,怎么他说了这么多,老爸还是这个意思呢! “你爷爷在病房等你,去吧!”裴震又是说道。 “爸!” “去吧,我想自己静一静!”他的语气似乎格外的疲惫。 裴少北知道这件事急不得,一时间,乍一听到这种事,都难以接受。他可以理解,他可以等,没有说什么,他下了车子,朝着病房走去。 没想到一进门,看到了爷爷和奶奶,老太太直接上前,“小阳,你真的跟顾锦书的女儿在一起啊?” 看着头发花白的奶奶,又看着爷爷,裴少北也很疲惫,上前扶住老太太坐下来。“奶奶,您先坐!” 第258章 把你儿子的姓改过来 第258章把你儿子的姓改过来 “小阳,你怎么能跟她的女儿在一起啊!作孽啊,怎么就是锦书的女儿呢!”老太太似乎也很纠结,却没有直接反对。 “赶紧的了结了吧!”老爷子发话了,“这种丑事,绝对不能传出去,老裴家的脸还要呢!” “爷爷!”裴少北有点着急。“小语是小语,她妈妈是她妈妈,小语温婉,柔和,也坚强,你们看了会喜欢的!” “我们不看!传出去的话,老裴家没办法做人了!”裴家老爷子表情严肃,语气强硬。“你要是不想气死爷爷就赶紧断了!” “可是小语是个好女孩!” “小阳,当初顾锦书也是好女孩啊,奶奶是打心眼里喜欢她啊,乖乖的,很温柔,人也勤快,跟你爸在一起感情也好!可是最后不还是做出了丑事,差点毁了你爸一辈子。要不是你妈,咱老裴家就毁了!”裴奶奶在一旁念叨着。 裴少北皱眉,不说话了! 看到他沉默,裴老爷子以为他同意,就直接道:“你的婚事定了,就跟郝倩结婚!那个孩子单纯,善良,人是有点娇惯,可是本性很好,爷爷很喜欢!” “爷爷,这不可能!”裴少北一听还是要自己娶郝倩,一下子急了。 “咳咳——”裴老爷子一听他又是反对,人一急也跟着咳嗽起来。 裴少北吓坏了,昨天爷爷因为这件事被气得晕过去,今天可不能再多说了,他赶紧上前,按了急救铃。 医生护士一起跑来,索性老爷子只是咳嗽,没有怎样,虚惊一场。可是裴少北吓坏了。 医生临走时候,嘱咐裴少北。“老爷子心脏不好,不要刺激他!” 裴少北只能点头,是的,爷爷年纪大了,不能受刺激。 裴奶奶在一旁说道:“你这臭脾气动不动就急,还当了一辈子的老领导,装了一辈子,这老了破功了啊?” 裴老爷子脸色一红。“谁老了啊?” “老头子,八十多了,还动不动就急,这给儿孙添多少麻烦啊!”听着老太太的念叨,裴少北突然觉得奶奶似乎是反对最轻的一个。 “奶奶!”裴少北低低地叫了一声。 “小阳,别喊我,我跟你说吧,我也不同意!”裴奶奶也是历经沧桑的人,岂能看不出自己孙子的想法。 一大早,裴启阳又抱着他家宝宝来了,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裴少北,老太太,老爷子在说话。 “爷爷,奶奶,早!”裴启阳打着招呼,“我抱你们重孙来了!” 两个老人一看到可爱的小家伙,顿时眉眼都舒展开来。裴老爷子更是。“快,让我乖重孙坐在这里,坐到祖爷爷这边来!” 小家伙昨天一出现,家里人都是喜欢的不得了。 裴少北转头看着孩子,小家伙还有点睡眼朦胧,像是一大早被人从被窝里挖出了的一样。只是一双滴溜溜的大眼很是招人喜欢,又透着一股慵懒。 裴启阳在孩子耳边说了什么,小家伙却是一改昨日的炫酷风格,不去找老爷子,也不找老太太,而是从裴启阳身上滑下来,走到裴少北身边,看着自己的叔叔,自我介绍道:“叔叔,我叫程湛。我妈妈说要是他们不让你娶小婶婶的话,你也可以嫁给小婶婶的!” 小家伙的一句话,让裴老爷子和裴老太太都跟着愣住了。 裴少北也愣了!他突然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这孩子的话,取悦了他,一把抱起来小家伙,心里想着是什么样的女人居然制服了大哥,能这么牛不畏裴家强权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怕这些话,在裴家长辈看来已经大逆不道了吧! “程湛?”裴少北听着这个名字,看来大哥的孩子真的是跟着孩子妈妈姓了,姓了程。 小家伙不找老爷子老太太,又语不惊人死不休,急坏了老爷子。“乖重孙,到祖爷爷这里来!祖爷爷有糖给你!” “祖爷爷的糖糖不好吃,妈妈说,叔叔会给买!对不对叔叔?”小家伙笑眯眯地看着裴少北。 裴少北一愣,笑了起来。“是,叔叔会给湛湛买,好孩子,叔叔这就带你去买!” 裴少北抱着孩子要走。 裴启阳在一旁腹黑的笑。 “我也去啊!祖奶奶也去,宝宝,祖奶奶跟你一伙儿!”老太太身子骨还算硬朗,说着就要跟出来。 “奶奶,您慢点!”裴少北倒是没想到,侄子一来,奶奶就投降了!好现象,不是吗?他唇角不由得勾勒起一抹笑意,他知道他和小语需要时间,他不急,他要的是长久的在一起,他可以等,等所有人都释怀。 裴少北带着宝宝去买糖,别说买糖,就是摘星星,他也去啊!小家伙根本是他贵人,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家里,小家伙地位最高! “把你家那口子找来,我看看什么女人居然这么坏!让我重孙姓了她姓,如今还让我另一个孙子倒插门,谁这么厉害!把她叫来!”老爷子急了,指着裴启阳就吼道。“孩子都跟女人姓了,裴启阳你是不是爷们?” “爷爷,您要听实话吗?”裴启阳眨眨眼睛。 裴老爷子一听,就知道他没好话,皱着眉,粗声粗气地:“什么实话,太难听别说出来!” “不算很难听,我又不是说您,我说我自己!其实吧,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我不如女人!” “混蛋!” “爷爷,党中央号召咱们讲文明,您老爆粗口了!” “裴启阳,你也想气死我吗?”老爷子又是怒吼一声。 “爷爷,我可没这意思,我这不都抱您重孙来了吗?” “你小子没安好心,结婚七年,家里居然不知道,孩子都三岁了,才抱来,你小子到底安什么心啊?” “你们知道了会同意吗?你们不同意我会有这么可爱的儿子吗?爷爷,我看啊,你们要是不同意少北的事,只怕老裴家要绝后了!我儿子姓程,少北一辈子肯定不结婚,咱家再也没孩子继承了!” “把你儿子的姓改过来!” “这事您别跟我说,我老婆不同意,您还是跟她商量吧!” “裴启阳你个怂样,你个脓包!” “爷爷,我觉得挺美的!姓程也不错!”裴启阳真的觉得挺美的! “混蛋!混蛋!” 裴少北抱着程湛回来时,远远地就听到老爷子在咆哮,声音震耳欲聋。 小家伙吃着刚出炉的蛋挞,在裴少北的怀里,还不忘记说了一句。“叔叔,你会嫁给小婶婶吗?” “哈哈哈——”裴少北大笑,“也许没准会!” “要是叔叔嫁给婶婶的话,妈妈说我可以去当花童了!” “我们湛湛当然要当叔叔的花童了!” “叔叔,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妹妹啊?” “呃!为什么是小妹妹?” “因为妹妹漂亮啊!我可以保护妹妹!” “哦!叔叔会尽快的!”裴少北突然觉得,其实事情也没那么差,好像又柳暗花明了! 直到进了病房,好半天,小家伙才肯跟老爷子说句话,大多数时候都不理会老爷子,这可急坏了老爷子。 到了上午,裴素阳来了,蒋毅成爷爷也来了,爷爷在一旁显摆自己的重孙。 蒋爷爷一句话让老爷子又咆哮了!蒋爷爷说:“老裴,你家重孙怎么不姓裴啊?” “蒋毅成,老混蛋,老子要杀了你!” 裴少北得空跑出来给温语打电话,那边却是关机的,他一下着急,打了酒店房间的电话,也无人接听,他着急起来,赶紧去找温语。 可是到了酒店后,他发现温语不在,他吓坏了,脸色一阵苍白,她不会走了吧?她难道 温语的电话一直没响,提着大包小包的回到酒店的时候,一开门,就看到裴少北气急败坏的样子。“你去哪里了?怎么打电话不接?” “呃!你回来了!”温语有点意外。大概中午了,他居然回来酒店。 看到温语手里提着大包小包,他眼神柔和了下来。“电话怎么关机了?” 温语这才看电话,原来没电了,她没充电。把衣服放下来,对他说道:“没电了!” 他走过来,上前抱住了她,手臂有些紧,温语明显听到了他松了口气的声音,她心里很是酸楚,他是不是以为她跑掉了?! 可是,她真的没想逃! “我们去吃饭!”他说道。 “我刚回来,累死了,不想出去呢!”她是真的累死了,漫无目的的走了好几个小时,想着这些事情,又在商场买了衣服,怎么能不累! “我们就在楼下吃!”他说道。 “好吧!不过我先把衣服洗好晾晒好,回头你好换了,不然真的没换的了!夏天汗多,味道难闻,人会笑你的!半个小时就好了!”她说着拿起衣服就拆标签,他的尺寸她都知道,185的标准号,穿在他身上,十分标准。 她在浴室帮他洗衣服,裴少北在外面看着,心底升腾起一股温暖来,这个女人,他认定了,此生不渝! 洗好衣服,晾起来,开着窗户,夏天干的快,温语一回头看到了裴少北,他正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 她笑了笑。“爷爷好了吗?” 第259章 我要坚持 第259章我要坚持 “好多了!只是不能太刺激他,在病房里跟他老战友咆哮呢!小语,大哥七年前就结婚了!而且还有了个三岁的儿子.....”裴少北简单把情况告诉了温语。 到最后,他说:“如果他们最后还反对的话,我们就去领证!” “难道你真的要嫁给我?”温语只觉得好笑,裴启阳的老婆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还有那个古灵精怪的儿子,她也好想见见呢!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有宝宝,想到自己的手臂上还埋植着避孕针,呃!她好像一个月的时候没去医院检查呢!应该没有问题吧!她想着! “嫁给你不行,我们结婚,你只能嫁给我,我是个男人!”他说。他就是有点大男子主义。 他有意让她高兴,带她去吃好吃的,老爷子没事,她心里也松了口气,吃的开心,他也吃了不少。 吃饭后回来,她在酒店用开水装在被子里给他烫平衬衣和西裤,他半靠在沙发上,视线一直不离开她。 “你不休息下,干么老看着我啊?有时间不如闭上眼睡觉,等下还要去医院呢!”被他盯得发毛,她都没办法干活了。 他却走了过来,从后面抱住她,呼吸喷在她的耳边,有些痒痒的, 看着她在用土方法烫衣服,心里真是幸福。 他的头埋在她的颈间,用唇舌轻吻着。 “别闹了!我在干活呢!”用了最大的力气,把他推开。 他兴致不减,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她说话一样,继续他的动作,大有越来越热烈的趋势,她不折不饶的挣扎着,最后索性停下手里的活,他有点生气,她也没给他好脸色,“爷爷还病着呢,你有时间去医院看他吧!别闹我!” 他郁闷的回到了沙发上,像个孩子似的,惹得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现在这个时候,他还有兴致,她真是郁闷死了! “过来!”他坐好,认真的用手示意我。半命令似的口气,这才是他一贯的风格。 她坐过去,他就用手搂住了她,半哄半劝的说:“明天老爷子没什么大碍,我们就回去!反正一时半会不好说,你要做好打长期战争的准备!” “会比长征抗战还要久远吗?”她问。 “肯定不会!”他笑。“但有点难!” 她没有回答他,把身体的重量完全倚在他的身上,抬眼问道,“你也有怕的时候啊?” “我也是个平常的男人!其实很多时候我真的想像大哥一样,活的自在些,可是性格是浑然天成,我永远做不到他那样的离经叛道!” “你就是你,你是独一无二的!你就做你自己好了,裴少北永远是裴少北!”她说道。 他们的心灵不知不觉的贴近,可是外面却有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横在他们之间。可是既然爱了,既然选择了,婚姻面前容不得懦弱的男女,所以她只能尽自己所能不断的努力着,争取着。 裴少北下午换了她买来的新衣服,在窗口晾了一个中午,就干了,她又洗了他换下来的衣服,晾晒好,然后就接到了裴少北妈妈的电话。那时候,裴少北已经去医院了! 温语怎么也没有想到,很快她又见到了裴少北的母亲,或者说,这一次,她是专程来酒店找她的。坐在酒店的咖啡厅里,她望着雍容典雅的裴夫人,她和在锦海时一样,冷面,对她冷漠更深了,眼底还有着一丝恨意!她用似乎是带着毒针的眼神看着她,看的温语心里发毛。 “你要怎样才能离开少北!”裴夫人开门见山的说。 “夫人,分手的话,我只从裴少北的嘴里听,别人的话,我真的无法去听!这是我对裴少北的诺言,对不起!”温语脸上尽量保持着平静。 温语脑海中想着裴少北,他的体贴,他为自己做的,那些美好的,那些温暖的,都是如何也挥之不去的。可是,无论怎样,她都不能逃避下去了! 裴夫人的眼神依然那样犀利,“我也不想和你说太多的道理,只是想对你说,老爷子听到你是暴徒的女儿,死活不同意,一气之下晕了,差点抢救不过来。大夫说不能再受刺激。老爷子中意的女孩,就是郝倩,想必你也知道郝倩的背景。” 温语自然知道,郝倩,郝倩,这个名字从多少人的口中说出过,是的!那是封疆大吏的女儿,而她自己轻如草芥,怎么本人相比?这就是云泥之别,有时候,你不在意,可是一些话还是会钻入脑海里,如针刺般扎在你心上,不在意都不行! “少北对老爷子也有有着特殊的情感,不愿意他爷爷为难,你若是真的心疼少北,就自己离开吧!他爷爷奶奶,他爸和我都不希望他娶一个暴徒的女儿,你不可能有机会嫁进裴家,劝你好自为之,早早离开!”裴夫人一如既往的说话那样直接,就是不许温语跟裴少北在一起。 温语心里此起彼伏,裴家老爷子是因为自己而住进医院的,裴少北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反对她,她真的没底了。心里有着愧疚,早知道的会这样的不是吗? 可是,她答应的,不再逃避,如果一走了之,裴少北会怎样?而且裴少北说要她相信他,她怎么能逃避呢? “夫人,我很抱歉!”温语只是这句话,就低下头去,她不知道说什么。 “抱歉谁都会说,你如果继续跟少北在一起,气死了老爷子,你这辈子就是我们家的罪人!你觉得我们还会认同你吗?少北是将来要做大事的人,和你在一起是最坏的选择,开个价吧,我不为难你。” 温语抬起头来,淡淡地看着裴夫人,良久,不卑不亢地说道:“夫人,在您眼中,金钱可以衡量爱情,但在我眼中,爱情是无价的!您说的这些,我曾经都为裴少北想过。我也曾告诉他我给她带不去什么,我太平凡,没有家庭背景,我一无所有,只有一颗心而已!” 裴夫人微微的怔住了,一颗心而已,是的,一颗心,多少人为了一颗心一辈子为此坚持着,而自己,又何尝不是为了裴震坚持了一辈子!一时间,裴夫人眼神有些悠远了,却在瞬间又滋生出恨意来! 温语继续说着:“可是他还是选择了我,我不能因为您几次三番同样的话就离开他!您该去说服裴少北,如果他要跟我分手,我就离开!如果他不说,我真的无法离开!” “这么说你非要执迷不悟了?” “是的!我要坚持!老爷子病了我很难过,可是并不是我自己跑到老爷子面前惹他生气,是您告诉他的吧?您把您的想法加在您的家人的身上,让大家都反对我,我可以理解!但是我想夫人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真的为了老爷子着想,就不要提起敏感的话题!您请回去吧!您说服裴少北,我就同意离开!我这里给不了您任何承诺!” 她不是一味忍耐任人宰割的羔羊,她就算是再卑微,卑微如尘埃,也是有尊严的!裴夫人几次三番搞出开支票的戏码,是可忍孰不可忍? 听到温语的话,裴夫人脸色微怒,似乎因为怒气而涨的通红,冷笑着威胁她,“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会为此付出承受不起的代价!” “妈,什么代价,您跟我说好了!小语是我未来的妻子,您要她付出代价,那就是要我!我们两个两个人是一体的!您要开支票是不是?公司今年盈利不错吗?支票开给我好了,算是你孙子的压岁钱,怎样?”略带着怒气的男声突然响起,一扭头,裴少北已经从容不迫的向她们这边走过来。 可是她还是看出了,他额前的碎发稍显凌乱。衬衣的扣子解了两个,衣服皱皱巴巴的,走的时候穿的好好的衣服,一下就皱了,也微微有些偏移,这都不是他一贯的风格。显然刚才他刚才似乎经历过了很大的慌乱无措。 “爷爷现在很好,刚才您让爷爷绊住我,自己跑来找小语,我怎么会忘记您手段高明呢?您不要试图用这样的手段来拆散我跟小语,她也不是当初一听这样的话就可以离开的女人了!我裴少北选的女人,足够的坚强!您若是一再这样干涉我的私生活,别怪我翻脸无情!”他已经拽住了温语的手,那么用力发狠似的带着虐意,然后像是铁钳一样扣紧了她,再也不给她半分挣脱的机会。 温语几乎痛得要叫出声来,可还是忍着。因为她明显感受到他的怒意,他是气急败坏跑来的吧! 她转头看她,他手上的动作和脸上的表情完全不符,此时的他,眼中带着笑意,唇角微扬,一脸平静,似笑非笑,一双眼睛微微眯起,更显得星眸内精光四射,让人不敢逼视。可是温语却觉得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势头,而他,居然在她妈妈面前隐藏了怒气! “少北,你是要为了这个女人跟你妈我,还有裴家断绝关系吧?”裴夫人冷眼看着他,又把视线扫向温语,眼中的恨意更深了! 第260章 你休想离开我 第260章你休想离开我 温语看着这样的视线,一下子惊慌起来! 为什么? 裴夫人看着自己的眼神这样的可怕,她只觉得头皮都跟着发麻了! “我从未想过,但是您,居然对儿子我用阴谋,故意支开我,故意捡这个时候来找小语!妈,您不觉得,您其实很过分吗?小语是我未来的妻子,威胁她,就是威胁我,侮辱她,比侮辱我更让我难堪!我如果不能保护自己的爱人,就不配是个男人!您教过我顶天立地,教过我坚持,教过我想要的,就要拿到手!我按照您的要求坚持我要的,错了吗?” “你对得起你郝叔吗?”裴夫人面带着哀伤。“你对得起我吗?我含辛茹苦把你们三个拉扯大我容易吗?她是谁的女儿,你们能在一起吗?” 温语一愣,有些不解。 裴少北眼中划过一抹惊慌,大声回答裴夫人。“她是谁的女儿对我来说不重要!我跟她生活一辈子,不是跟别人!” 他的眉头微皱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却是坦荡的说道:“我有什么对不起郝叔的?倒是您,的确不容易,可是那是你选的人生道路不是吗?我爸对你好不好,也是你自己选的!你把你的选择造成的后果强加给我买单,您又对得起儿子我吗?” “你,你真是反了!她就那么好,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你迷住了?”裴夫人指着温语,厉声道:“裴少北,你要是敢跟她在一起,就别怪妈妈做出非常手段!” 尽管裴夫人很生气,可是她还是刻意的压低声音,不愿意在安静优雅的咖啡厅里咆哮。她在努力维护她的形象。 “是!我被她迷住了!鬼迷心窍也好,怎么都好!我此刻的心情,就像您当年对我爸爸的感情!我最后再说一遍,是我纠缠着温语死乞白赖要她嫁给我的,与她没有关系,您不要再来找小语,如果还有下次,就真的不要怪我无情了!我带着她再也不会回裴家,像裴启阳一样,结婚生子,裴启阳结婚生子这么多年,你们不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吗?还有你们在意的,那是你们的恩怨,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凭什么要为你们的行为买单?再说我又不在北京生活,我明天去哪里还不知道,你们担心的面子问题,在我这里看来什么都不是!您的非常手段是什么?妈,我是你的儿子,你有非常手段,我也有!父母想要赢儿女,除非父母不合格!父爱母爱不伟大,而我,如果想做,没有做不到的,只是我不想做而已!因为你是我妈!我暂时不想当不孝子,道德要求我做个孝子,但如果代价是以失去我深爱的人的话,我也只能带着她离开了!” “你想气死我们?”裴夫人尖声低叫。 温语一个瑟缩,她觉得自己真的成了罪人了,让裴少北这样跟他妈妈说话,一切都是她的错,裴夫人要恨死自己了!她不由得有些悲哀起来,甚至怀疑,自己跟着他到底是对还是错? “我没有!那是你们太爱生气了!还有,我爸去锦海了,您该知道我爸去干什么了,你不跟去看看吗?您放心他了吗?”裴少北丢下一句话,拉着温语离开了咖啡厅,直奔电梯上楼。 裴夫人怔忪了一下,整个身体明显一晃,她在回味着刚才儿子的一句话,他去锦海了?!裴震他去锦海了?! 她突然慌乱起来,眼神有些慌乱,甚至有些狼狈,她抓起手机,手却是颤抖的,慌乱中,她按着号码,那边是裴震的秘书。 “夫人,您找部长?部长说他累了,不接任何电话!”秘书很是恭敬地说道。 “他,呃!你们在哪里?”裴夫人努力让自己平静些,可是语气还有一丝的颤抖。 “再去机场的路上!”秘书恭敬地说道。 “......”深呼吸,裴夫人闭上眼睛,轻声:“知道了,小徐,照顾好你们部长!” “是!夫人!您放心吧,我们一定照顾好部长,提醒他不熬夜,少抽烟!” “那就多谢了!”裴夫人挂了电话,手机搁在了桌上,端起咖啡的手是颤抖的,杯子里的咖啡差点溢出来!这么多年了,他在意的还是那个女人,他从来不曾忘记过顾锦书,即使在过去了三十五年多,他依然想念的是那个女人!裴震,难道这些年的付出,我就不如她吗?裴夫人又放下咖啡,双手环住自己的臂膀,垂下头去,陷在沙发里! 听说,双手环臂这样维持一个姿势的女人,心里是没有安全感的,而她林向辉,这么多年,人生大半辈子的付出,为他养了三个儿女,个个优秀,可是她的心里是踏实的吗? 她多想做一个依偎在自己男人怀里的小女人,可是—— 她是林向辉,不是顾锦书,这样的殊荣,裴震又怎么会给她?这些年,她守着的男人,是一个没有心的男人啊! 他去锦海了!而她—— 深呼吸,她又抓起电话,飞快地拨号,对着电话道:“高秘书,帮我订回锦海的机票,公司会议交给刘特助来主持!我三天后回来!” 说完,林向辉抓起包包,离开了咖啡厅。 电梯里,裴少北一言不发,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怒意。 手腕生疼,留下他刚才暴戾动作的一圈红印。温语虽然委屈,可是听到他刚才对他妈妈说的那些话,心里真的很难过,她抬起脸看他,小声道:“裴少北,其实你妈妈真的是为你好,不如我们分——” “你闭嘴!你休想离开我!”他的面容冷下去,从未有过恐慌和愤怒。 她的心提了起来,直到开了酒店房间的门,他的怒火也已经隐忍到了极限,把她拉过来,一下摁在门上,狠狠的吻住她,“温语,不是说好,不离开的吗?你又想逃避又想离开我是不是?” 她说不出话来,心痛的厉害。她是有了那个想法,可是也只是想了下,他就轻易看懂了她的内心世界。 “阿裴,我没有那个意思!”她再度否认了!可是,她心里有,她的确心里有这个想法了,她真的怕他因为自己跟他家人激烈的争吵了! 她很辛苦,她觉得他更辛苦!她心疼他,可是却无能为力! “你有!你刚才就想了,你休想离开我!”这样带着悲意的话从裴少北的胸腔里后出来,真的觉得自己站在了绝境。 两个家庭之间的差距,她可以不顾,别人的离间,她可以忍着,可是她不愿意看着他被亲人拷问,因为自己和亲人生气,他的质问没有错,其实她心中那曾经以为可以坚不可摧的信心,就在一瞬间完全轰塌。 温语只要想到上一次他们分开,那次的分手就像是抽干了她的血液,剜去了心肺,那么痛彻心扉的感觉,她真的不想要再有了。 可是,如果因为自己他跟家里人这样闹,她就真的成了罪人了,如果裴爷爷再有个三长两短的,他一定会更加的愧疚了。 他的唇再次凑过来,她知道在这个霸道的男人面前她永远是挣脱不开的,颤抖着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 “裴少北,听我说——”分手的话就在喉中,可是试了几次都只能流着泪低低的叫着他的名字。 她感到无比的悲哀,感到很是为难,他们之间夹杂着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事,来自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男女,就算彼此有了真的感情,那些美好终究也会在今后的的岁月中可能的猜忌,误会,阻挠中一点点被磨去了最初的美好。 如果万一到了那时,他们之间的这段感情又该走向哪里? “我们分开吧——”哽咽着说出这句话,裴少北的眼睛一下子都变红了。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暴怒的气息,一张俊颜如冰雕一般,眼睛中越来越旺的怒火,几乎要把她烧毁了,他怒吼着:“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分手!”她看着他,轻声。“或者暂时分开一阵子——” 最后一字还没有说出来,他就拖着她的手向床走去。他的手十分的用力,像是要把她的手腕捏断,可见他听到这话的怒气,他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他今天失控了! “裴少北,你放开我!疼!”他抓的她手真的很疼。“你听我说完好不好?” 他却是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另一只手仍旧是死死的扣着她的肩膀,像是要嵌入她的血肉中一般。 “疼!”她大声的抗议着。“真的好痛!” “你也知道疼?”转眼间,他已经把她丢在了酒店的大床上。“你再疼也没有我疼!我这里很疼!你知不知道?” 他涌上后戳着他的心口,再度吼道:“我这里有多痛,你知道不知道!别再让我听到那两个字!不然我掐死你!” 他说完,扑过来,压住她。 “裴少北,别这样!”裴少北的霸道她不是没见过,可是此刻他那强势中夹杂着绝望哀伤的神情,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第261章 痛苦疲惫 第261章痛苦疲惫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心猛然被撕裂,在他坚定执着的眼神中生出无法忍受的疼痛来。她一下子慌了,立刻摇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离开你,死也不离开你!对不起!你别生气,裴少北,你别吓我好不好?我只是不想你为难!” 眼泪滑出来,她真的不想他因为自己跟家人闹别扭啊! 听到她的话,他的脸色微微的平复了一些。可是他的眸子,还是那样的愤怒,那样的悲凉! 他的指尖冰凉,在夏天里,他的手竟然是冰凉的! 他看着她,身子慢慢颤抖了一下,眼睛里似乎有晶莹的东西,隐隐欲动。 如果她没有看错,那是一层泪雾。 她的心咯噔一下子! 裴少北他不该是这样的,他从来都是骄傲强大如天神的男人,他怎么会这样的脆弱呢? 她慌了,低低地叫着他:“裴少北,我不走,我不离开你,你说句话好不好?求你说句话好不好?” 突然,他把她抱在怀里,那么用力,似乎要把她融入他的骨血中一般,然后他再一次捕捉住她的嘴唇,深深的吻下来。 她像是被一股巨大的洪流包裹住,无力抵抗,无法挣扎,只能在他带给她的爱欲沉沦中起起伏伏。 他的舌尖勾着她的,他的嘴唇碾着她的,他的身体有一种呼之欲出的力量,像蔓藤一样把她牢牢的抓住,嵌入他的每一寸肌肤里,再也无法分开。 她放弃了挣扎,抬起泪眼看着他,被这样一个男人爱着,这样死死的抱住不松开!痛,却幸福着。突然身心一软,她用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浑身一阵,嘴唇离开她的,用手臂支起自己,俯身看她。 四目相对,他的眼中没有了那层泪雾,却又是那样的清澈那样的深不可测,诱惑着她的灵魂,让她沉醉其中,难以接受!渐渐的,他的坚定又决绝,还带着她泪水的嘴唇颤抖着开起:“这辈子除非我死,否则决不会让你离开我。” 她的魂魄似乎因为他的这句话一下子被抽走了,死了才会放开她,这种让他们彼此发疼的感情冲击着她的内心。他死都不会放开自己,那么她死,也不会让她放开的! “原谅我刚才的动摇,可是,我真的不想让你成为罪人!”她哽咽着说道。 他垂下眼帘,像蝴蝶翅膀一样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沉默中他拿起她的一双手放在他的心口上,眼睛里柔情荡漾,“我不会成为罪人,你也不会!相信我,无论何时都相信我可以吗?我裴少北的承诺一言九鼎,信我一次可以吗?相信我可以做到让你幸福,让他们都接受你,相信我们可以一辈子在一起!可以吗?” 她的心被他的话融化成春水,眼中的泪意更甚,又升上了眼底,她伸出手一寸一寸抚摸着他俊美至极的脸庞,从他墨染的眉毛到朗星般的眼睛,挺立的鼻峰,深刻的嘴角,指尖就那么被他含住,心中顿时一片涟漪。 “可是会很辛苦,很辛苦的!我心疼,裴少北,我心疼你!”她捧着他的脸,呢喃着说道:“我什么都不能为你做,我很着急!” “我知道!小语,别说了,我什么都知道!你的心,我从来都明白!”他只是心疼,他要保护她,却还是让她受委屈了!他裴少北也有害怕的时候,他怕自己保护不好她,让她更受伤! 她的嘴唇再次被他噙住,随即他的身体覆上来,他的唇在她的双唇上肆虐,一双手像灵蛇一样,慢慢的褪去了她的衣服,连呼吸都包含着浓重的欲望,可是她还是感觉到了,冷静沉着的男人,这个时候欲望和柔情的背后隐藏了他的痛苦疲惫。 仿佛此时只有感受她的存在才能化解他心中那份因岁月沉积而挥之不去的阴霾。“裴少北,你听着,我活着是你的人,死也要做你的鬼!” 他动容了,为这美好而真诚的情话,他发现让她细细柔柔的女声窜入耳中,那样的震撼人心,他的心动了,狂跳不止。 “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他说完后长长的舒了口气,如释重负。 他不会离开她,也不许她离开他!他们是注定要在一起一辈子的,即使前路有点难! “裴少北,你对我承诺过了,所以不能违背承诺,你要好好的对我!知道吗?” “不闹了?”他眼底有宠溺,满是无奈。 她呼了口气,“裴少北,对不起,我让你有压力了!” “有点压力!”他很诚实,“我不喜欢你说分手,很不喜欢!” 最后一次,她的心底有另一个自己在垂死挣扎,让她抛开骄傲,放弃自尊,用祈求的口气最后一次问他:“你会待我好一辈子,对吗?” 裴少北支起身子,点头,“小语,一辈子,都对你好!可是你不能再吓我了!我虽然是个男人,可是我也怕的!” 他的声音流露着不经意的脆弱,短短的一句话,好像透支了他今生能给她的一切。 “谢谢你!” 他抱着她,面对着她,用力,似乎要把她揉在怀里。 她欲起身,他用力的抱紧她,手上一用力,地下头,狠狠的吻住了她。耐心的在她的唇上辗转缠绵,这样的吻让她感受到了他的不舍,他的依恋。 闭上眼睛,她用手搂住他的脖子,开始回吻他! 欲望在她们两个人的身体中渐渐风生水起。往昔的柔情蜜意,水乳交融像幻灯片一样在温语的脑海中回放。 她的热情让他的体温猝然升高,一只手不受控制般的去抚摸她的身体。突然之间,他放开她,深深的盯着她,从他的眼眸中,她看到自己娇媚的模样。 他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来,她衣服的扣子被他解开,一双手从缝隙里探进去。 当他身体沉入她身体的那一刻,她甚至感到了他无可自抑的低吼声。他猛烈的冲撞,可是口中却是如梦呓般的低求:“小语,不要离开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她搂住他的脖颈,他无力的伏在她的身上,炙热的呼吸依旧萦绕在她的耳际。 “我不离开你,除非你赶我走,可是,我不做小三,如果你跟别人在一起,或者结婚,我真的无法大度的去做你的情妇!除去这个前提,我都可以的!” “我可没有精力去坐享齐人之福!”他低喃了一句,送上自己的保证。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语在夕阳红色的光芒中醒来,他依旧在她身边熟睡,俊美的侧脸令人心动。她蹑手蹑脚走进浴室,生怕惊醒了他。 可是当她走出浴室,却发现他已经穿好衣服,站在窗前接电话,脸色阴沉。 “不管怎样,我不同意这个安排。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妈,你不要拿死威胁我,我还想死呢!”他斩钉截铁地对着电话里说,然后“啪”地合上了电话。 他回转身,看见温语,脸色稍缓,她心里一惊赶忙问:“没事吧?” “没事。”他走过来轻轻拥抱她:“睡好了吗?” “睡好了。” “我去一趟医院。”他边说边走进了浴室。 她点头。 等他走出来,俯身看她:“不要再胡思乱想,知道吗?” “嗯。”她点头。 “不要出门,吃东西,让服务员送!” “哦!好!”温语点头。 看着他整理好衣服,他俯下身在她的脸颊上轻吻了两下:“小语,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了解的是不是?时至今日,你还不相信我要娶你的决心吗?我们需要的只是时间,什么都不是阻碍,记住我的话!” 她一愣,迎着他清澈的眼眸,心里百感交集。 “相信我,什么都不会变,一心一意留在我的身边。所有的事情交给我去解决,我会给你最大的幸福!我们分开过的,五个月,可是我知道,你离开我,我什么都做不了,我试过的,我做不到让你离开!所以我们这辈子注定是要绑在一起的!”他毫不掩饰的表露着自己的脆弱,她久久的注视着他,终究点下了头。 她的动摇,只是为了他好!可是,若是她的离开让他更难过,她是不会离开的!何况她刚才都告诉他了!“裴少北,你好啰嗦哦!” 他笑了,扯了扯唇。 电话又响了。裴少北皱眉,接了电话。“大哥,什么事?” “.......”那边不知道裴启阳说了什么。 “哦!好!我带她过去!爷爷真的这么说?”裴少北皱了下眉。“好,知道了!” 放下电话,裴少北看向温语。 “怎么了?”温语问。 “爷爷想见你,我带你去医院!”他说道。 “啊!”温语一下子紧张起来,“见我?” “怕什么?有我在,他们还吃了你不成?再说我也不许他们欺负你!”他好笑的摇头。“走了,跟我去!我爸妈都去了锦海,现在只有爷爷和奶奶!” “他们不是很讨厌我吗?”她抓着他的手,手脚一下子觉得冰凉,不知道老爷子叫自己去,是不是也跟裴夫人一样,要那样讽刺自己才过瘾啊? 第262章 还真的有点像 第262章还真的有点像 “小语,你太紧张了!”裴少北看着她这样说不出的心疼,他伸手,抓住她的小手,一低头,他挟着滚烫的气焰压下来,精准地封住她的唇,带有毁灭力量的吻落到了温语的唇上—— 炙热的狂舌也毫不客气地随之入侵! 浓烈的男性气味侵入她口中,迅速占据脑门,温语一下眩晕了!所有的紧张似乎一下子都被一阵又一阵的热气给吞噬了,强烈的酥麻感刺激着她全身的感官。 她被他吻得失去力气,双脚虚软无力,只能任由他一双有力的大手搂抱着。 她像是中了迷咒般乖乖地轻启朱唇! 此时,他明白如果再吻下去,惊人的欲望会让他变得疯狂和不顾一切。爷爷要见她,这是个好现象不是吗? 他赶紧松开了她,温语大口喘着新鲜的空气,潮红的脸上渐渐布上一抹难耐的羞涩和恼怒。 为什么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被他一吻,连紧张都忘记了! “换衣服!我带你过去!”他说道。“呃!不,我带你去买衣服!” 第一次见面,他要爷爷奶奶对她都有个好印象! 裴少北带她在商场一家品牌专柜买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纯棉质地,上面平整,下面裙摆有点褶皱,很是休闲,换了衣服的温语,一身白衣,圣洁的如同仙子般纯洁,美丽,又像是白雪公主般可爱。 他喜欢她穿白色的衣服的样子,因为着白衣的她,像个天使一样,总是让他忍不住心动!而爷爷奶奶也都喜欢气质干净的女孩,所以他把小语打扮的像个大学生! 她忐忑不安地走出试衣间,走到他面前,裴少北又让人给她配了一双三公分高的香槟色小皮鞋,头发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披散在肩头,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打扮的既青春又清纯。 在忐忑不安中,晚上的八点钟,一身白色连衣裙的温语,手里提着一个花篮,被裴少北带到了裴老爷子的病房!温语一张小脸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慌乱,她有点不知所措,心里再如何有准备,终究还是稳不住地紧张。 生怕裴少北看出她的紧张,她若无其事地望向一旁,避免他发现自己的异状,她要给他一个胜似闲庭信步的姿态,让他不由自主地偏袒她。 当然,这是她的一点小私心,其实骨子里,她这次真的紧张了! 裴少北在门口站住,门口居然有两个警卫员,温语都呆了,更是紧张。 “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他们是正常人,和平凡小人物一样!一样要吃喝拉撒!”他自然明白她的担忧,他的爷爷曾出现在电视新闻里的人物,温语一定会多想的! “知道的。”她信赖地半仰视他,感激他的体贴和细心,此刻她不觉得自己是寻求庇佑的小媳妇样,可是她掩饰不了她的紧张,那是老领导呢,威严的老领导! 他微微一笑,牵着她的手,对警卫员点点头。 门自动开了,“二公子,老爷子请您进去。” 裴少北再度冲他点点头,微笑,“麻烦你了。” 警卫员并不多话,待他们进门,他转身而出,将门给关了。 一进去,就看到单间病房里的病床上坐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小平头的白发,身影高大,没有发福,旁边坐了位慈祥的老太太,花白的头发微卷,看样子像是烫过的!老太太身材也保持的很好,看起来圆润,却不胖!温语想大概是老领导都有营养师吧,不然怎么身材保持这样好?! 两位老人都没有说话,一脸的严肃。空调设置的温度正好,只是温语一进门,整个人感觉凉森森的,室内室外温度相差还是有点大的,温语抿唇,怕一个不小心,在这种场合打喷嚏,那可就先出丑啦。 见老爷子和老太太都不说话,温语一下紧张起来。 还好,裴少北先开口了,他把花篮发下,而后握着温语的手一紧,对着两位老人道:“爷爷,奶奶,我带小语过来了!” 老爷子也不说话,老太太也是。两人都用一种打量的眼神看着温语,那眼神比海关验货的海关人员还要毒辣!又跟过安检似的,两个老人把温语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温语被看得有点心虚,半天没有稳下来,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她觉得比第一次在实验中学讲课还要紧张! 裴少北又道:“小语,这是我们的爷爷,奶奶!” 温语怔了下,说道:“裴爷爷,裴奶奶,你们好!我是温语,裴少北的女朋友!” 她没有跟裴少北一样叫爷爷奶奶,她觉得没那么亲密,别说人家现在没接受自己,就算是不反对,初次见面的矜持还是有的!她在前面加了个姓,其实她想喊老领导呢,又怕他们生气!所以脑袋里飞速转了几圈后,决定这个称谓最合适! 老爷子还是没说话,用一双历经沧桑,经历共和国风雨几十载的锐利眼神看着她! 裴少北握着她的手,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别紧张,很好。” 她恍然…… 什么叫很好啊? 而后意识到什么,赶紧从裴少北的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老爷子不发话,老太太也不说话! 倒是老爷子跟裴少北的面容有几分相似,气质严肃,第一次见裴少北的时候,她不也是被吓住了吗?可是相处久了,她觉得裴少北其实也是个平常男人。那么即使裴老爷子曾是老领导,回到家里也依然是个平常的老人,他应该也是希望孙子幸福的!所以,他决定见自己的吧! 在学校工作,又进信访局,然后到锦海市委宣传部,温语的眼力也就练出了那么一些,自然看出老爷子之前的官腔官势,无论穿什么衣服,那股子味儿也脱不掉、遮不住。尤其经常出现在电视新闻里的,他的威严很定不是装出来的! 还是不说话! 老太太看着她,突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又叹息了一声,说道:“还真的有点像!” 老爷子目光一扫,老太太看他一眼,又不说话了! 老爷子这又把目光投到了温语身上,目光闪闪烁,温语也不敢说话,只能装不说话的沉默小孩,安静老实地待在裴少北身边。 她觉得自己都要站不住了! 裴少北这时说道:“爷爷,叫我们来,不是这样斗鸡眼的吧?” 裴少北的话,打破了一瞬的僵局。 老爷子这才开口,看向温语,说道:“小丫头,你的脸还挺白的!” 温语一下呆住,什么意思? 老太太在旁边咳嗽了一声。 裴少北也皱眉。“爷爷,不待这么明嘲暗讽的!” “怎么?我有说什么啊?”老爷子严肃的不得了,语气更是粗声粗气,哼了一声。 温语不知道啥意思,只好说了一句。“裴爷爷,我不懂您的话!” 老爷子撅撅嘴,粗声道:“你知道城墙吧?你这脸皮比城墙还厚呢,比城墙也白!” 呃! 原来,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温语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爷爷,您都八十多的人了,您说话怎么这么没水平?要是比脸皮的厚度,那一定是年纪大的厚一些!况且您这做过老领导的人,怎么能用这样的措辞呢?不怕降低了您的身份?” “闭嘴!”老爷子吼了一声。“我跟她说话,你闭嘴!” 裴少北皱眉,又要说,却被温语拉住,她轻轻的扯了下他的衣袖,低声道:“你别这样,我没事!” 裴爷爷和裴奶奶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个眼神。 温语深呼吸,告诉自己,不怕的!不要怕,就当是上课的时候,面对那么多双眼睛都可以做到不紧张,如今才只有两个迟暮的老人,怕什么!只听到温语说道:“裴爷爷,裴奶奶,其实,我也觉得我脸皮挺厚的!” 温语一开口,裴老爷子有点意外,好像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目光带着一抹好奇略略她瞟来,接着,目光一闪,又收了回去。 裴少北有点担忧,可温语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继续说道:“可是怎么办呢?我遇到了裴少北,他又那么优秀。我如果脸皮不厚点,他就被人抢走了!所以我也只能厚着脸皮来见二老,希望你们能够成全我和他。我知道是我高攀了,可是我想经历共和国解放、文革,改革开放多少风云的二老,不该是那样守旧的!应该可以理解我和裴少北相爱的心!我的家庭无法选择,出身无法选择,可我觉得我们家成分还可啊!如果只是因为我爸爸的原因而让我们分开的话,我觉得这会是我和裴少北一辈子的遗憾,同时也是您二老的遗憾!” 裴奶奶扑哧笑了。“倒没想到,还是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呢!不太像了,锦书可不敢在我们面前这么说话!到底是新世纪的人,年轻有点胆量!可是您你倒是说说,我们怎么会遗憾了?” 温语一僵,只好老实地说道:“如果我们不能在一起,我想裴少北也不会幸福的!你们看不到他的幸福,难道不会为他遗憾吗?” 第263章 听说你爸不是你亲爸 第263章听说你爸不是你亲爸 裴少北也倒没想到温语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承认,他对她刮目相看了!到没想到在他面前一直唯唯诺诺像个小媳妇儿样子的小语,也会不卑不亢地说出这样的话,大概爷爷和奶奶被架到了一定的高度,也不好意思再说别的了吧? “呵呵,倒是说的在理!”老太太又笑了。“可我们觉得吧,小阳娶任何一个我们物色的姑娘都比跟你在一起幸福!” 温语顿了下,脸微红,却还是道:“其实我也觉得你们物色的每一个都比我好,但没有爱情为基础的婚姻,真的会幸福吗?” 温语等待着,不知道老爷子会说什么,不过老太太倒是很风趣,可是她说的锦书是谁啊?温语在心底嘀咕着,有点疑惑,却不敢走神,她觉得这就像是在打仗,她可不敢掉以轻心。 她虽然是小老百姓,没经过什么场面,也很紧张,可是她骨子里有着不服输的韧劲儿,遇强则柔,遇刚则柔,从来都是以柔克刚! 以前心理课导师说过,始终保持自己的理智,站在讲台上,讲课的时候,把下面的人都当成木桩,会说话的木桩,不要怕,你越是怕,越是讲不好!讲课跟和人交谈是一样的,如何让人记住你,如何让自己的想法让别人接受,都有门学问在里面! 而裴少北已经为她想了太多,做了太多,她不能总是靠这个男人为自己遮风挡雨。她希望跟他比肩而站,一起经历风霜洗礼,哪怕是血雨腥风,她都想做可以和他比肩而站,心灵交汇的女人! 谁知道老爷子并没有放过她,面容倒是恢复了清淡平和,“少北,带小姑娘近来瞧瞧,我还不认识呢。看看她脸到底多厚,多白!” “爷爷,您老非要这么说话吗?”裴少北有点着急,生怕温语吃亏了! 温语又是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裴少北立刻不说话了,这个小动作又怎么逃得过裴家老爷子那看似平淡却又隐藏着犀利和睿智的眼神呢! 无声的点了点头,裴少北只好让温语上前一步! 温语先是抿唇,秀眉微蹙,而后轻轻的笑了,甜美没有任何烦恶的笑容在唇角,得体而淑女,淡笑道:“裴爷爷,这个距离,您觉得可以吗?” “呃!”老爷子倒是有点别扭了,粗声说道:“你还真是不怕羞!” 裴少北看着爷爷那别扭的神情,突然就眼神微转,难道爷爷口风要松动了吗?是不是他的春天要到来了? 他侧过目光看向老爷子,老爷子坐在床上,眼神犀利,盯着温语,眼神里透着反感的抵触和不赞同。嘴上却是说道:“既然你这么不怕羞,就继续厚着脸皮说说你家的情况吧!” 温语一愣,身体僵了下,迟疑了一会儿,平静地开口:“我爸坐牢了,我妈在疗养院,一个妹妹还在读书!” 就这样平静的一句话,说出口,她心里如释重负!等待着老爷子的继续讥讽! “听说你爸不是你亲爸!” 温语一怔,想着他们这样的家庭,也许早就把自己调查清楚了。“是!” “你凭什么觉得你这样一个父不详的女孩就可以进了裴家的门!”老爷子又是冷笑一声。 温语一下子有点憋闷,看到老爷子眼底蒙着一层森寒光芒。 她心底叹了口气,声音很轻:“如果就家庭背景来定义为前提,我从来没觉得我配得上他。可是爱情面前人人平等,爱情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觉得我在爱情为前提的情况下,跟裴少北,是平等的!即使渺小如蝼蚁,也有想要苟活的尊严,低贱如尘埃,也有一颗想要归属的心!他是我认定的依靠,他不嫌弃我,我就会努力熬着让你们接受我!裴爷爷,如果您有更难听的话,一起说出来吧,我可以承受!您不需要在心里憋着!” 裴少北眼神微转,闪过一抹赞赏,表面却恢复了一贯的从容沉静,一张冷漠的俊容。平静的等待着爷爷的回答,他还真的觉得,这样的小语,才是真的长大了,才是真的成熟了!他选的女人,果然是正确的! 裴奶奶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却绷着脸在旁边说了句。“是呀,老爷子,你别憋着了,这丫头很关心你怕你憋出内伤来!” “闭嘴!”老爷子也没想到温语会这么说。 裴少北觉得小语可以自己应付了,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双腿随意交叠,姿态慵懒下来,成了甩手掌柜的了! 老爷子怒目一瞪,又是冷哼一声,嘴噘得老高,简直是太可爱了,有点像个闹别扭的孩子! 半天,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听说你继父经常打骂你妈,你妈就是被他打的进了疗养院!那个我可是听说,男人打女人一般有两种情况,一是,那个女人红杏出墙了!二是,这个男人有暴力倾向!” 温语一听这话心里一下子抽痛起来,她觉得这是对她妈妈的侮辱,她想要当即反驳,却话到嘴边咽下去了,换了一种说法:“大千世界百杂碎,裴爷爷说的两种情况我觉得有点太局限了,但是前一种,绝对不适合我妈妈!我妈妈是个正直的女人!” 裴老爷子当即反驳:“如果你妈妈真的那么贤惠的话,又怎么会带着你改嫁呢?她是什么样的人,你真的了解吗?” “裴爷爷,我妈妈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很清楚,天地可见,清者自清,裴爷爷说话请自重!您可以羞辱我,但是不可以羞辱我妈妈!我敬您,是因为您是裴少北的爷爷,是我认定了的男人的亲人!但是除此之外,哪怕您是再大的领导,您都没有资格和权力来置喙我妈妈是怎样的一个人!因为,那是她的生活,不是您的!” 温语挺激动的,说完了,深呼吸,却又是淡淡的笑了!她的脸上有着圣洁的光辉。“我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妈妈,她吃了多少苦只有我自己知道!她从不与人为恶,从不在背后说人一言一行不是,她说做人要大度,要学会释怀。我是不知道我爸爸到底是谁!但是我想那个男人配不上我妈妈!我的继父伤害了我妈妈我是恨他,可是那也是我们家的事。除了恨之外,我还感激他,毕竟他给了我姓氏,给过我生父不曾给的爱!虽然后来他变得不可理喻,变成了暴徒,但曾经他对我妈妈好过,对我好过!即使他现在在大牢里,您一样没有资格和权力来置喙!抱歉,我很激动,您不要生气,养好身体才是根本!” 温语说完,以为老爷子会生气,可是老爷子表情很是古怪,奇怪的打量着温语。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真的是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爆发力这么强,他只是羞辱了顾锦书几句,实在气顾锦书当年做的丑事,给裴家带去了多少耻辱,可是没想到这小丫头倒是很维护她妈妈!不过他何时被人堵得这样哑口无言过,好半天,他憋出一句话:“你倒是很孝顺!” “孝顺乃为人之本!多谢裴爷爷夸赞,如果您能接受我,我有幸成为您的家人的话,我一样也会孝顺您!”温语又是轻声道。 裴奶奶看了眼老爷子那张脸,好似被温语说的一阵红一阵白的,她抖动着肩膀,别过脸去,咧开了嘴无声的笑! 裴少北此时坐在沙发上维持着淡定从容的笑脸,可他似乎也很辛苦,搁在沙发椅背上的手,几近扭曲。 总之,他忍得也很辛苦! 裴爷爷轻咳数声,稳了稳神才说道:“孝顺我?我看还是不必了,我怕被你这伶牙俐齿说的伸了腿!” “裴爷爷经过大场面、大风雨的人也会怕吗?”温语轻声反问。 裴老爷子不动声色,眼底却闪过一抹激赏。倒是个有趣的孩子,不怕他呢! “呵呵——”裴奶奶笑了出来。“丫头,你妈妈可有教过你,不跟长辈顶嘴?” 温语一下子愣了,是的,妈妈的确教过。她眼神一黯,点头,乖顺的开口:“是的!我妈妈有教过我! 刚才,她的确有点激动,的确不该! “不听妈妈话的孩子也是不孝的!”裴奶奶到没有跟裴爷爷一样直接,可是她温柔的语气,却让温语觉的脸上火辣辣的!“裴奶奶说的是,适才,是我不对,不该跟长辈顶嘴!” 裴奶奶轻轻的笑了,目光不冷不淡。 “爷爷,奶奶,说正事吧!叫我们来,就是为了数量小语吗?干脆一起数落完吧,完了别耽误我们领证结婚就行!”裴少北平静地开口,他的语气让温语心里踏实,她觉得,即使所有的人都反对她,可是裴少北站在她身边,她就立于不败之地,他就是她的一片天! 有他依傍,她不是孤独无依的那一个人。 随即,她心里安宁下来! 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大家同时把目光看向门口,裴少北沉声道:“进来!” 第264章 我从来也没同意 第264章我从来也没同意 是警卫员,他进来后,禀报:“首长,郝夫人和郝二小姐来看望您了!” 裴老爷子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让她们进来吧!” “是!” 警卫员一走,门外就走进来两道身影,后面还跟了一个黑衣男子,手里一个花篮,男子把花篮放在桌上就出去了! 温语再看这两个人,一样的纤细,只是一个年轻,一个稍微老点,但是年长者看得出保养甚好,两人看起来倒像是姐妹,面容姣好,长得一样秀眉大眼,很是美丽。 “裴爷爷,裴奶奶!我和妈妈来看你们了!呀!少北哥在这里啊!”郝倩一进门就嚷嚷道,给沉闷的病房带来了些许生气。 温语悄声退了几步,退到沙发一旁,裴少北站起来,跟郝夫人打了声招呼:“许姨!” 郝夫人点点头,却是先跟老爷子道:“裴老,莫姨,我来看看您,向东还在锦海,过不来,您老身体怎样了?” “小许啊,还让你跑一趟,辛苦了!”裴奶奶很是客气,上前一步。 郝夫人握住裴奶奶的手。“莫姨,您才客气呢,我是代表向东过来的!他真是忙,过不来,二老不要怪罪才好啊!” “我没事,过两天就回家了!”裴老爷子说道。 郝倩瞅了一眼裴少北这边,突然瞪大了眼睛,她看到了温语,一下子有点错愕,眼底闪过了一丝的委屈,指着裴少北,“少北哥,她,她是谁?” 温语看着身穿短裙一身韩版青春靓丽的女孩,这样指着自己质问裴少北,心里顿时一颤。她见过郝倩,郝倩是美丽的,华丽而妖娆,完全不同于自己的清汤挂面,她甚至有些怀疑,裴少北怎么放着这样的美人儿不要呢? 真的挺美的,柳腰盈盈一握,妆容艳丽的俏脸上带着属于青春张扬的姿态,那么理直气壮的走过来,就挽住裴少北的胳膊,声音却是带着质问的:“少北哥,她到底是谁!怎么在这里?你们家找的保姆吗?” 温语一下子脸色惨白。 裴少北顿时不悦,一张俊容冷森的如三九寒冰,冰寒摄魄!温语见他要发怒,立刻伸手拉了下他的衣袖,裴少北回头看温语,他的眼眸中是心疼的神色。 温语无声的摇头,裴少北才没发作。 温语想着,郝倩是个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女孩子,在父母的手心里捧着,在蜜糖罐子里长大,而自己,如果出身也好,一定跟她一样。可自己终究是自己,在经历了千劫万难之后,是身边的这个男人把她照顾的成为像是在蜜糖罐里长大的那种受尽宠爱,不知忧愁的女子。 郝倩说话难听,但她可以选择不听! 裴少北低头冷眼看了一眼郝倩,拉下她的手,一张倨傲冷酷的脸庞,宛如不可亵渎的神谛,沉声道:“这是我的女朋友,温语!倩倩,你可以叫她嫂子!我裴少北未来的太太只能是她,温语,唯一的裴少北的爱人!” “什么?”郝倩声音一下子拔尖!而后对着郝夫人喊道:“妈妈,你看——” 郝夫人和裴老爷子听到郝倩一声嚎叫,都吓了一跳,立刻把视线转了过来。 “倩倩,不许放肆!”郝夫人低声训斥了一句。“怎么这么没规矩,你裴爷爷还要休息呢!” 一转头,在看到温语的时候,郝夫人的脸色一僵,瞬间惨白了一下,她的眼底似乎闪过了什么,那么的波涛汹涌,却又转瞬即逝。很快的,她别过脸去,顿了顿,对裴老爷子道:“裴老,真是惭愧,倩倩都被我和向东宠坏了!” “没关系,小孩子活泼点好!”老爷子很是大度。 这一刻,温语知道了什么是区别待遇! 她心里挺酸的,说不在乎,真的挺自欺的,这就是所谓的家庭背景带来的荣耀吧!在这个可以拼爹的时代,她一无所有,只有她一个人!不!她还有裴少北,有这个男人的爱,她不是一无所有的! 郝夫人像是十分不经意地问起,又像是在揣测裴少北和她的关系:“这位漂亮的小姐是谁啊?” “许姨,这是我的女朋友,叫温语,我以后要娶的妻子!”裴少北摆明身份。 郝夫人闻言微笑的嘴角轻轻往下拉了几分,分明是针对温语,带着一丝讥讽,似乎是那样的,却是那样的漫不经心,隐匿的惊诧中带着一分愕然,却是平静地问道:“呃!哪家的千金啊?少北,你可是跟倩倩有婚约的人!这位小姐这么清纯的样子,插足别人的生活,倒是让人有点奇怪了!” 她的目光投向了温语,带着一丝打量,只是眼底却有着厌恶和憎恨,只是那样的快,一闪而逝! 温语从她眼底看到轻蔑,那样的清晰可见! “许姨,两家大人的戏言,您不会当真吧?没有仪式,没有我的同意,怎么能算是有了婚约呢?”裴少北笑答,泰然自若,没把郝夫人的话当回事,仿佛温语和他天经地义一般,他不承认饭桌上说过的话郝倩就是他未婚妻了!更何况,他从来不曾答应过! 短兵相接一句,温语突然感觉裴少北跟郝夫人开始不阴不阳地过招。 “当时你不是也没反对来着?” “我从来也没同意!” 郝夫人点了点头,却是望着裴少北,淡笑着问道,“少北啊,我们三年前说了这件事,我们家倩倩就一直把你当成了未婚夫不曾恋爱,如今都二十三岁了,白白耽误三年,那你说说该怎么办才好?” 温语不打扰他们谈话,安静地站在裴少北身边。可是裴少北却抓住了她的手,温语顿时一惊。 郝夫人的目光游移在两人中间,裴少北勾起唇角,语出惊人,抓着温语的手:“很抱歉,许姨,我三年前就亲口拒绝过郝倩了,三年中,一直不间断的拒绝。我要的只是这个小女人,郝倩值得更好的男人,我不是个好男人,只能跟小语凑对了!” 轰得一下,温语的心猛然一窒,他都说了什么? 郝夫人沉颜道,“你的意思就是不肯承认婚约有效了?” 裴少北冷漠的俊容没有半点起伏,抓着温语的手说道,“许姨,我只对小语负责!!” 温语被他震撼了,郝夫人也在同时默然思忖。而裴少北却依旧沉静如初,那份从容竟有些森森可怕的感觉。 “好!你们裴家的孩子,各个都有想法!我很赞赏!不仅敢闯敢拼,还敢用仕途来换取你们所谓的自由主义真爱主义!”郝夫人笑着说道,气势并就此没有减弱,突然沉了声,“不过,少北啊,爱情那种东西其实就是过眼云烟!相处久了,就会日久生情!” “太过随便的相处才是对人生的不负责!”裴少北平静地回答。“我已经决定了,这辈子只跟小语相处,那样会更加巩固我们的感情!” 郝夫人脸色一变,抬眸望向温语。 裴老爷子和裴老太太都不说话,在后面听着他们的对话。 郝夫人看着温语,她穿着简洁修身的白色长裙,简单的装扮,看上去十分朴素雅致,有些小家碧玉的感觉,和记忆里的谁倒有些相似,她嘴角一抹嘲讽涌起。“这位小姐哪里人?” “郝夫人,我是宿县人!”温语礼貌回答。 “宿县真是好地方!”郝夫人轻笑。“生出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把我们郝倩都比了下去了!” “夫人太过自谦了,我怎么能跟郝小姐相比呢?我只是山野小民而已,所得,不过是裴少北的一片痴心,仗着他的深情在此有幸跟夫人这样的身份地位的领导见一次面,已是三生修来的缘分!郝小姐漂亮可爱,纯真美丽,自然会有更好的姻缘!”温语不卑不亢的说道,却是让郝夫人脸色变了! 裴老爷子和老太太在后面对视一眼,夫妻两人都没说话,很是平静,只是裴老爷子眼底闪过一抹赞赏,飞快的闪过! “温小姐倒是伶牙俐齿,好一副口才!我们倩倩可真是比起来太单纯了,没有温小姐这么好的口才呢!”郝夫人依然轻轻的笑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没有过分的神情,“不过少北啊!我们家倩倩可是一直对你痴心一片呢!也许你们真的相处了,你会发现比这位小姐更加可爱!” 郝倩在一旁嘟着嘴,很是委屈。“什么嘛!少北哥是大坏蛋!明明跟人家有婚约,却还找了小三,讨厌啊!” 郝倩在一旁的沙发上生气了闷气,还一个劲儿的跺脚。 看到了郝倩那样子,裴老爷子跟老太太又是对视一眼,老太太轻轻摇头,动作很是轻微,老爷子什么都没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如老僧打坐般平静。 裴少北沉默了一下,沉声道:“许姨何必自嘲,我只当郝倩是妹妹!” “呃!原来只是妹妹啊?”郝夫人笑了笑,把视线转向了裴老,却是什么都没再说,只是笑着。 “混账!怎么说话的?”裴老爷子看到郝夫人看向自己,立刻怒目看向裴少北。“你跟郝倩的婚约是你爸爸跟你郝叔定的,难道你当他们的话是耳旁风啊?” 第265章 婚姻是我个人的事情 第265章婚姻是我个人的事情 “少北哥,你听到了吗?你跟我是有婚约的!”郝倩才不管,又喜滋滋的跑了过来,缠住裴少北的胳膊。“所以少北哥,你是我的人!这个温姐姐,你就不要缠着少北哥了!他是我的!” 温语有点哭笑不得,这个郝倩倒真的很是单纯,说话让人有点气不起来!可是人,不是让的呀! 裴少北轻轻的冷笑,再度拉下郝倩的手,把温语拥在怀中,“爷爷,我的妻子,应该是小语这样安静的女孩,而不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倩倩,你永远是我的妹妹,我从一开始就拒绝你了。我很抱歉,许姨,今日我也当着你们的面把话说清楚!我要娶的人是这个女孩!我要共度一生的女孩也是这个!她叫温语,我清楚我要的是什么!” “裴少北!”温语轻声,很是感动。他这样公然表明心迹,一句话,雕刻进她的心里,他是很爱很爱她的人,他忍受不得她受一丝的委屈。 他为她做的一切,比说千句的海誓山盟还真,比任何甜言蜜语还实在,此生,足以! 此时此刻,在这样的一个场合,她猛然领悟…… 无论她心中对他怀有怎样的不确定和怀疑,这实质上是源于她对他极端强烈的占有欲,她想要这个男人,全部的! 她,也是自私的! 郝倩很是受伤,眼神带着厌恶看向温语。“我才不会承认她是你的女朋友,你只能是我的!少北哥,我就是要嫁给你!你就算娶了她,我也要你离婚!” 裴少北无语,觉得自己对牛弹琴了! 郝夫人也眯起眼睛看着温语,目光犀利的在她的脸上,自温语的脸上掠过,温语一阵心惊!心底悲叹,她又得罪了一位位高权重的夫人! “裴老,看来我和倩倩来的不是时候!明天再来看您吧!”郝夫人转头对裴老爷子说道,脸上挂着一抹淡笑,好似云淡风轻,什么都没发生过! “别这么说,自家人不要客气!这里只有一个外人,让她走才是!”裴老爷子看向温语,那个外人说的就是温语,温语岂能听不出话中的意思! 她只是笑了笑,扬头,挺胸,坚定得无所畏惧,说:“裴爷爷,裴奶奶,你们休息,我先走了!” “小语——”裴少北心里真的很疼,他觉得又让她受委屈了。 温语却是一笑,温柔的笑着,拍拍他的手:“我没事,我回去休息,我答应你的话,会做到的!我信你,不会逃避!你在这里陪着裴爷爷裴奶奶,等他们休息了,你再回去!” “我们一起走!”裴少北牵着她的手就走! “裴少北,你站住!”老爷子又是一声怒吼。 裴少北眼神冷漠,转头看自己的爷爷,“爷爷,您休息吧!我们走了!” “你敢走试试,我把你腿砸断!”老爷子脾气很是暴躁,完全不给他面子! 裴少北面色为难。 温语道:“你在这里吧,我自己回去,别担心我!” 郝夫人功力深厚,在一旁云淡风轻的劝道:“裴老,您老怎么生起气来了,为了漠不相关的人训斥少北做什么?年轻人玩玩很是正常,不是长性,一旦结婚,他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了!” 裴老爷子经过郝夫人这么一劝,脸色缓和。 裴奶奶在一旁什么都不说,到像是个局外人! “这位小姐,不如让我的司机送你回去吧!”郝夫人还笑得出来,说体面话,“你一个女孩子回去还真让人不放心!” “谢谢郝夫人的美意,不用了!”温语不卑不亢地开口,却是拒绝了她的“好意”。 郝夫人笑着,只是她目光里透出的犀利,温语敏锐察觉出她恼怒非常。 郝夫人的恼怒,温语可以理解。裴老爷子发火,温语也可以理解! 本来是她得意的女婿,却被自己给招来了,郝夫人怎么受得了这个打击,何况他们才是门当户对!在他们眼里,一个市井小老百姓,怎么配得上裴少北这样的男人,他们认为她配不上裴少北自然在情理之中。 每一家的背后,是一个深厚的社会关系网,联姻是联系两个家族背后关系网的最好纽带,政治利益扩大,裴老爷子如果不发火不这样吼裴少北,两家之间落了心结,那么,助力变为阻力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的出现打破了两家家长惊心谋划的布局,她真的是个罪人! “温丫头啊,那你就先回去吧!以后别缠着我们少北了,你们可不合适!”一直不发话的裴奶奶说了一句。 “奶奶,婚姻是我个人的事情!”裴少北在一旁说道,摆明了立场。 温语看了眼裴少北,给了他一个微笑,又给了全屋子人一个得体灿烂的微笑,就要走。 她的背影看似轻松,只有裴少北看得出,她很僵硬。 裴少北握住她的手一僵,温语抽出去,裴少北觉得指尖都痛了,连着指尖延伸到了心脏,那么疼!他却没有离开!他知道她的意思!他懂! 走出病房,温语疾步朝电梯走去,她这时才发现。她浑身都是僵硬的,脑袋瞬间空白,手脚冰凉,不知如何反应才好,只晓得胸口一阵又一阵的气闷,闷得她不能呼吸。 尽管有心理准备,尽管刚才她很隐忍,一直微笑着,但是此刻,她在走出来的时候就跨下来一张脸,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了…… 脑子里有些乱,她紧咬唇瓣让自己清醒。 想到刚才的一幕幕,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挺起胸,抬起头,逼退泛上眼底的泪花,阻挡住内心百转千回的苦涩与悲凉,可是那万千苦涩和悲凉还是一起涌上心头。 她想起了小时候跟妈妈相依为命的日子,清贫却快乐,可是妈妈或许是不快乐的吧! 想起了温治国一段时间对妈妈十分体贴百依百顺的日子,可是后来还是变了! 想起为了省生活费和学费她放弃了去北京读大学的机会儿,想起为筹集参加学校活动的费用,去勤工俭学在图书馆打工的日子。 想着妈妈一次次被温治国打的日子,想起偶尔自己看到了为妈妈争利益也会带伤的时候。 想起被谭一鸣送上怡白大酒店裴少北床的时候! 想起了妈妈在重症监护室的日子! 想起了裴少北那样深沉如海般的深情,她又觉得心里所有的苦涩,都值得!此生,她是为了一个叫裴少北的男人而来这个世界的吧? 此番前面受得一些苦,只为等待裴少北的出现,是的,一切都值得,不要退缩,温语,裴少北他在维护你,你还有什么委屈的呢? 电梯陡然打开的时候,温语才知道到了楼下,她低着头走了出去。而另一边的电梯,也冲出一个身影。 “站住!”是一道女声,郝倩的。温语记得这个声音。 她停下脚步,转头,就看到了郝倩跑过来。 温语一顿,没有说话。 郝倩走上前来,瞪着温语,充满了敌意。“你赶紧离开少北哥,他是不会娶你的!” 温语直觉得这是跟小孩子说话,郝倩说话太骄纵,仿若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似的!她只是抿唇淡笑了一下。“郝小姐,对不起,这是我跟裴少北的事!” 郝倩瞪着她,怒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可耻啊?你妈妈没教育你不要做第三者吗?我跟少北哥是有婚约的,你怎么可以插足我们?” 温语还是笑笑,她从来不曾想当小三,但是刚才裴少北在病房里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他从来都没有承认过,双方家长在酒桌上的话,没有形式,裴少北本人没有答应,怎么就算是订婚了? “郝小姐,裴少北不是拒绝你了吗?三年里不曾间断过的拒绝,说的很清楚的事情,郝小姐又何必执着于此呢?” “你——”郝倩被温语堵得卡壳,突然走上前来,挽住温语的胳膊,变脸速度与小孩脸一般,厚脸皮的一笑,摇着温语的胳膊,“温姐姐,那我求求你了,我好喜欢少北哥哥的,我从小就喜欢他,我们认识好多年了,你才认识少北哥多久啊!趁着现在感情不深,你把他让给我好了!算我求你好不好?” 温语一下有点哭笑不得,真是千金小姐,单纯的可爱,居然先是指责,完了一看不行,又耍赖的求她,这又不是市场买菜,让让可以! 可是看着眼前这张漂亮的小脸,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眨巴着,温语竟是气不起来,只觉得她是吃不到糖的小孩子,只能叹息道:“郝小姐,裴少北不是货物,我不需要可以让给你!可他是唯一,他是个人,很抱歉,我不能让给你!” “你不让给我,我就让人把你抓起来,把你关起来,让你没办法跟少北哥在一起!”郝倩抱紧她的胳膊,又变了脸,恶狠狠的说道。 温语无奈,打量着这张脸,“我完全相信你可以做出这样的行为!但是你关了我,裴少北会知道的!他会来救我,你也只能让他更加怜惜我,我们的感情会更好!” 第266章 后悔的人是你自己 第266章后悔的人是你自己 “啊?”郝倩瞪大了眼睛,眼底是一片的纯真,有点懊恼,噘着嘴哼了一声。“我才不信,少北哥又不会知道!” “郝小姐,你低估了裴少北的能力,你为什么喜欢他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因为觉得他很优秀,觉得他无所不能,很有魅力,在他身边很有安全感才喜欢他的吧?”温语看着郝倩,轻声说道。 “你怎么知道?”郝倩惊愕,她完全说尽了郝倩的心里,“你会读心术?” “我跟你一样,别人看到的优点,我岂能看不到!幸福就在身边,不是我强求,可是到手的幸福我不珍惜才是傻瓜!所以,郝小姐,我不能把他让给你!” “这么说你非要跟我抢了?”郝倩松开温语的手,脸拉了下来。 温语点头,却又说道:“我不是跟你抢,我只是维护我的正当权益,他是我的男人,我未来的老公,我不需要跟你抢,他的心就在我这里了!倒是你,非要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男人,这样强求,耽误的是自己的青春!” “以前少北哥的心还在程程姐姐那里呢!不也变心了,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会变心?”郝倩突然说道。 温语心里一抽,是的,裴少北跟程子琪在一起都变心了,她又怎么能保证他以后不变心?但是,她不试试,又怎么知道结果如何呢? “郝小姐,人的心一成不变似乎不可能!但至少现在裴少北的心在我这里,只要他的心在我这里,我就会坚持下去!至于将来的事情,那是将来的事。没有把握好眼前,又怎么能谈未来!如果他未来变了心,到那时他离开我,我也无怨无悔,因为此刻,我感受到了他的真心!”一番话,说的实实在在,温语表情平静。 “这么说你不肯放弃少北哥了?”郝倩瞪着一双大眼看着温语。 温语轻笑:“你们每个人都说服不了裴少北,就都跑来说我。可是,你想过没有,问题在裴少北身上啊!他如果心不在我这里,我再坚持有什么意义?关键是他的心在我这里,郝小姐如此年轻美丽,家世又好,不要为了不爱你的男人耽误了青春才是,到时候后悔的人是你自己!” 郝倩闻言,不说话了!怔忪在大厅里。 温语看她这样,不知道自己说的,她听进去了没有?她觉得郝倩只是个被娇宠的千金小姐,不算飞扬跋扈,只能说说话直接,凡事只考虑自己,跟她妈妈郝夫人是不一样的!郝夫人是犀利的,让人害怕,而这个女孩让她觉得很是亲切。 她觉得,单纯就家世而讲,郝倩跟裴少北是门当户对! 可是,这样的女孩,这么单纯,站在裴少北的身边,真的合适吗?她有点怀疑裴家长辈们的眼光! “郝小姐,你快上楼去吧!再见!”温语说完就走。 郝倩没有追上去!她咬着唇,站在大厅里,怔了好半天! 温语一直低着头,她走得匆忙,差点撞上人,直到一双黑色的皮鞋映入了眼帘,她恍然抬头,就看到了站在自己眼前的裴启阳,他从头到尾的打量着温语,勾起唇来看着她,视线玩味而充满了好奇。“小丫头,受气了吧?” 温语一下有点意外,没想到会遇到他,只好开口:“裴先生,您好!没有!” “呃!咋这么客气呢?”裴启阳勾唇。“不是想要嫁给裴少北吗?既然想嫁给他,怎么着也得叫我一声大哥吧?” 温语一下有点感动,这是裴启阳,裴少北的哥哥对自己的认可吗? 说真话,在这个夜晚,陌生北京的夜晚,她觉得心头被注入了一抹力量,没有扭捏,改了称呼:“大哥!” 裴启阳轻轻一笑,点头。“咱们谈谈啊!” 温语一愣,有点意外,却是点头。“好!” “走吧!我送你回去!”裴启阳说道。“去酒店的咖啡厅说!” “哦!好!”温语只能这样顺从了! 当到了停车场时,裴素阳一看到她走来,下了车子。“小温!” “裴姐?”温语有点意外,朝裴素阳走去。 “有正事要办哦,今天真是让人期待啊!”裴素阳说的火急火燎。 车窗滑下来,韩简从里面说道:“不着急,少北下来再说!” 温语不解,裴启阳已经在旁边说道:“上我的车子,难道你想当灯泡?这么点眼力劲儿都没有,真不知道少北看上你哪里了!” 一句话,说的温语真是无地自容,明白裴启阳说的是裴素阳和韩简,他们现在在一起,她还是不要给他们当灯泡,赶紧溜。 上了裴启阳的车子,不过温语是钻进了后面的车厢里,她觉得还是坐后面比较避嫌,看她上车,裴素阳也钻进了车里。 裴启阳拨了裴少北的电话。“现在下来,都准备好了!我们在停车场!” 温语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可是感觉好像很是神秘,他们不是要做什么谋划吧? 大约过去了十分钟,裴少北急匆匆来了,打开车门上了车子,先是看温语一眼,见她没事送了口气。“哥,走吧!” “你确定了?”裴启阳问道。 “确定了!”裴少北十分肯定! “行啊,刚才接你电话,我就通知他们了。户口本我也给你偷出来了,幸好是北京户口,不然还真不好办!”裴启阳慵懒的说了句,发动车子,朝酒店驶去。 裴少北伸手抓住温语的手,却是看着前面的裴启阳。“需要多长时间?这事很难办吧?” “这个不好说,关键是看他们的人何时到!不过我跟老徐打了招呼,他开始不敢办,后来我被威胁了一下,然后我又找了韩简那个老男人,他给老徐打了个电话。对了,你要感谢老男人啊,要不是他,这事还真不好办!老徐被我和老男人两个威胁了,后来又打了电话过来,溜须拍马的同意了,已经派了人来酒店!” “哥,谢了!”裴少北难得这样诚恳。 裴启阳轻哼一声。“是该谢我!更该谢老男人!那家伙威胁老徐,要二十四小时监听他的和他家人的电话,老徐被吓坏了才同意的!” 温语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只是这样被裴少北握着小手,心里真的很温暖。 他的额头有点汗,是刚才急着下楼跑的吧! 她从小包里拿出一张纸巾,轻轻的帮他抹着汗水。他眼神转过来,看她一眼,很是温柔,却顾不得跟他眼神缠绵,又跟裴启阳说道:“等下我亲自跟韩哥道谢!” 很快到了酒店,两辆车子都停在了地下停车场。 下车后,他们几个都朝酒店走去。 三个身材高大风姿卓越的男人加上两个纤细美丽的女人,走在一起还真是扎眼,回头率极高。 电梯直奔酒店上面,电梯里,裴启阳才说他重新开了个房间。 “干么再开一个啊?”裴素阳皱眉。 韩简轻笑,笑得玩味,却是不说话,只是伸手挽住了裴素阳。 裴启阳挑眉,也不回答。 裴少北脸色一变,皱皱眉,却是了然于胸大哥的意思。 温语想着大概是不好意思去他们房间吧,他也是细心的,温语真的有点意外了,裴启阳这人看似玩世不恭,办事却是极其周密。 而裴素阳还是单纯的问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大款啊?都这么有钱,去他们房间拍完照,按了手印不就得了!还白开个房间!” 韩简笑着她耳边说了句,声音却是高的,大家都可以听到:“丫头,你哥是怕进去看到不该看的,比如衣服丢了一地,现场混乱,萎靡什么的?” “呃!”裴素阳一下了悟,恍然大悟道:“高!大哥,你真是考虑周全!少北,你跟小温不会太激烈了吧?你们房间有我们不能看的啊?我还真想看呢!” 温语一下子脸红了起来,热辣辣的。 裴少北站在她身边,她低着头也不敢看他,看不见他表情的,等了好一会,没见他出声,她不免转了头看她。 这一看,倒是把她看愣神了。 这清贵俊雅的贵公子微微抿着唇,眼底憋着笑意,眼神儿悠悠地,表情闲适,像观棋等子落的看客,又好似马球场闲看击球的观众,总之,没他什么事儿,似乎没有听见裴素阳的话。 见她呆望,他双目微动,勾勒起唇角。却是对裴素阳道:“姐,别说了,小语要害羞了!” 结果,温语的脸更红了,三个男人倒是不动声色,一个比一个邪乎,个个都是眼神交流,话也不说。 不过后来,裴少北说了句。“韩哥,这次谢了!” “自己人不需要客气!”韩简很是平静,丝毫没有邀功。 到了房间,敲开门,里面有个年轻的小伙子,打开门,对裴启阳道:“头儿,人还有十分钟到,我已经安排好了!” “嗯!你去楼下迎接!注意别被人盯梢!”裴启阳平静地说道。 他开的房间在隔壁,裴少北牵住温语的手对他们说:“我回去拿证件!” 第267章 是该成家了 第267章是该成家了 牵着温语走出了房间去了隔壁的房间,拿了房卡进门。 直到进了门,温语才问道:“你们要做什么?怎么神神秘秘的?” “结婚!”他说“我们要结婚了,等下民政局的人来,给我们办理结婚证。” “啊?”他彻底呆了!“可是,可是他们都不同意!” “所以才要先办理登记!” 温语呆住。“可是我们结婚不是要去民政局吗?怎么在酒店里?” 裴少北轻笑,一手将她揽到了怀里,道:“傻丫头,有时候,有些特权,不用白不用!何况这不是妨碍别人的事!也不是违背法律的事,是有点不合乎常理,但是他们都同意,只能非常时候动用非常手段了!” “可是我们急着办理证件合适吗?”温语心里有点担忧,踌躇不已。她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只要真心,她感受的到,她觉得心里一样很踏实。若是这样领证,她不是成了裴家的罪人了?只怕将来的关系也不好修复! 她的世界里一直是中规中矩,可是这事真的有点出格了。 裴少北他大概是被逼急了吧?她真是既感动又紧张,同时还有点隐匿的激动和兴奋!也许骨子里她也是个叛逆的人,只是没被发掘的太彻底,她想着要是裴家长辈们知道了他们领证,大概会惊得受不住!可是她心底似乎隐约期待着看到那种反应呢! “为什么不合适?”他挑眉。有力的臂膀环过她的身体,双手握着她的腰,让她看着自己。 温语心里一颤,有点无法集中精力,他的眼神真亮,跳动着耀眼的光芒,有着兴奋!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男性气息太过撩人,让她心绪不安,她感到懊恼,啮着唇说道,“可是你家人会更生气的。” 裴少北微愣,忽然轻笑出声,“呵呵。” 他的笑让温语红了脸,又是说道,“你别笑啊!刚才你爷爷奶奶还说不可以的,郝夫人和郝倩走找来了,你有婚约的人啊!” “我什么时候有婚约的人啊?我还是要结婚的人呢!今天是六月的二十九日,九这个数我喜欢,最大的阳数,代表着长长久久,就今天了,快点!”裴少北的声音低沉了几分,眼眸一紧,“等下你不许跟我反驳,不许跟我说不可以,尤其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要以我为天,回头我让你欺负回来!” 温语有点无奈。“可是——” “没有可是!”裴少北截住她的话。“我说的话,你不听了吗?你想折磨死我吗?” “不是!” “那就是答应了?”他挑眉。 她还是很纠结,小心地看着他。 裴少北看他如此,沉声说道:“小语,我以为婚姻,是对一个女性最大的尊重!” 他想给他一生一世的承诺,婚姻是最可靠的,他向来只说不做,可是她怎么还犹豫,他真是脑袋都大了! “小语?说话!” “可是你也没求婚啊?”她娇羞地看着他。答应他吧,反正人的一生总是要做那么几件出格的事,她这一辈子做的出格的事都是跟裴少北,婚前同居,不经允许领证,不知道以后还会做什么,但是她,豁出去了! 他一下惊喜,立刻道:“小语,嫁给我吧,戒指给你了。其他的来不及了,鲜花什么的事后补给你!现在还有几分钟,我们就领证了!” 温语视线却模糊起来,隐约瞧见他张狂的俊容,不羁的眉宇。那样的狂喜,他是如此的兴奋,娶她这样一个不被他家里喜欢的女人,他就这么开心吗?可是他,却又是这样的真实的期待着。 “呃?还不肯答应啊?”他期待着,像个孩子! 她哽咽了有点说不出话来!感动不已! 他想到什么,抽出自己的钱夹,拿出两张卡。“喏,工资卡给你,这个是稿费卡!我偶尔会在日报或者晚报上写点评论,秘书工作上也会发表点文章,赚点稿费,算是外快!这个是股票卡,统统给你!我的全部家当,以后你来管!咱们家的金库以后都由你来掌管!” 她一下愕然,一层泪雾卡在眼眶里! 他这是干嘛?真的要她当家啊? “不要?”他有点着急。 她猛地摇头,拿过他手里的卡,却只拿了工资卡和稿费卡,她不能太贪心,男人手里没钱多没面子,所以她留给他股票卡!此时,她的心犹如大海澎湃,全身心激动,再也忍不住,她猛地抱住了裴少北的腰,眼泪迅速浸湿了他的胸膛。 “裴少北,我抱住你了,我已经抱住你了!再也不松手!我再不撒手,你也不可以对我撒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呵呵,小语,我的妻——”他低低叹了一声,反身抚着她的发顶,“别哭,不好看了。还要照结婚证呢!” 她含了泪,抬头看他,想和他说几句心里话,还没说话,他侵占似得吻压了下来。薄凉的唇一下子贴上她的,舌头霸道地撬开她的唇,硬生生地钻了进来,像是利箭一阵翻搅扫动,占满她的口腔,让她一下就无法呼吸,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唔——” 他吻着她,他的妻子,这一辈子的女人! 是该成家了! 成家了,才有精力去打拼属于男人的蓝天! 这张清纯安然的小脸,没有那些水粉香味,看似无所争求,看似明丽如阳光,没有任何预兆照进他的世界,让他的心蓬勃跳动。 “嘟嘟——”门外的敲门声突然打断了亲密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裴少北气喘吁吁的放开她,温语脸通红着,都可以滴出血来了! 温语也是气喘吁吁! 裴少北看着她娇俏的样子,心动不已,呵呵一笑。“小语,把证件都拿着,户口本来的时候我给你装包里了!我去开门!” 裴少北说着去开门,温语抹了把脸,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赶紧去找证件。 拉开门后,裴少北发现门外站的是裴素阳,她笑得贼兮兮的,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视线先是偷溜过来,看了眼里面的温语,又看看裴少北,“找个证件需要这么久吗?人民政局的都上门服务了,你们还不麻利点!” 裴少北翻了个白眼,双手环胸。“不如你跟韩简也办了吧!省的人再跑一趟!” 裴素阳耸耸肩。“急什么?我不着急,才不会急匆匆把自己嫁了!” “女人青春耽误不起!”裴少北说道。 “姐是东方不败!不是女人!”裴素阳倚在门口,也不进去。“小温,快点,人都来了!钢印,笔记本都带来了,还有两个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摄影师!都在等你们!还得去复印身份证和户口本,今个儿我作为小温同志的领导,当证婚人,当之无愧啊!” “来了!裴姐!”温语已经找到了,深呼吸,拿了证件,身份证户口本。 “这都要办证了,还叫的这么生疏!”裴素阳提醒道:“以后可以直接叫我姐了!” 温语脸一红,乖顺的叫道:“姐!” “乖!姐罩着你,以后谁都不敢欺负你!”裴素阳伸手揽住她的肩头,视线打量她的小脸,又开起了玩笑:“呵呵,这唇色,不需要上口红了!” 温语一听,立刻又是脸红。 裴素阳继续说道:“呃!腮红也不需要了!天然色,很美啊!” 温语的脸更红了,头都垂得更低了! 裴少北在后面跟着,关了房门,收了房卡听到裴素阳这么取笑温语,立刻把温语从她的魔爪里解救出来,揽在自己怀里。“我要的就是天然芙蓉色,胭脂水粉味还是远离吧,我可不喜欢!” “且!有异性没人性!”裴素阳又翻了个白眼。 “是又怎样?我抱的是我老婆!”裴少北更加的大言不惭。 “裴少北,我发现你越来越不要脸了!” “还好!脸皮如果不厚点,她怎么肯嫁给我?”裴少北轻轻的勾唇,有些惊喜和兴奋,即使是他,喜怒不形于色,也有点掩藏不住! “德性啊!”裴素阳也真心为弟弟高兴,倒也不跟他计较什么,反正姐弟两个经常斗嘴,输赢早已不以为意。 裴少北牵着温语手去了那个房间,已经有好几个人等在那里了,韩简和裴启阳坐在沙发上抽烟,姿态慵懒。 一个摄影师在摆弄相机,还准备了照相专用的背景,相机架支在墙壁两米远的地方,那人在调试焦距。 另外一个男人在打开笔记本,一个女人手里拿着一摞材料,茶几上有印泥! “先照相!小高,你去把证件复印了!”裴启阳指挥着,“那边准备的材料,给他们随手填上!素素,你给小温收拾下,补补妆!虽然仓促了点,但也不能少了什么!” “好叻!”裴素阳拿出自己的梳子,给温语梳发。 温语乖顺的任凭裴素阳收拾了一阵子,裴少北难得跑去洗手间整理了下自己,甚至还洗了把脸。 直到坐在一起咔嚓一声,照了照片,温语还傻乎乎的,觉得自己好似云里雾里一般有点找不到北的感觉! 第268章 结婚快乐 第268章结婚快乐 “放松,你们太紧张了!我再照几张,晚上光线不太好,我们力求选一张最好的!你们都自然些,这是结婚,我们要体现的是自由结婚,可不是强迫的,你们的表情太拘谨了!来,笑一笑!”摄影师说道。 裴少北皱眉,他很少拍照片,尤其此刻被裴启阳裴素阳还有韩简这么看着,真的太别扭了。 温语很是娇羞,她怎么能放松,她都紧张死了,这辈子做过的出格的事都不多,居然结婚领证是在酒店里,她都吓死了! 又听到裴素阳喊:“你们靠近点啊,又不是上刑,干么这个表情,来笑一个!小妞,帅哥,给姐我笑一个!” 裴素阳的调侃引得满屋子人笑,韩简更是眼神温柔,一双眼都在裴素阳的身上。 裴启阳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下韩简,撇撇嘴,又转过头,看裴少北和温语,突然就想起七年前他跟小魔领证的日子,眼底的笑意也不由得浓了! 民政局的两位工作人员也跟着笑。 “啪!”又是闪光灯和快门一起响了,在温语娇羞微笑,裴少北唇角略有一丝笑意的瞬间,摄影师抓怕了这个瞬间,照片很美! 看着数码相机里的影像,摄影师十分满意。“这张很好,我先给你们打印出几张小的,对了,你们有信箱吗?我给你们发过去,你们做个纪念!” 裴少北看了一眼温语,温语立刻小声道:“有的!” 然后把地址写在了便利本上,撕了递给摄影师。“那就麻烦了,谢谢!” “过来签字,按手印!”民政局的同志虽然是走了后门上门来给他们结婚的,但是程序没有少,先是审核了户口本和身份证,完了又拿出一张纸,让两人填表,无非是血型,无配偶以及与对方当事人没有直系血亲和三代以内旁系血亲关系的签字声明的乱七八糟的调查。 温语写的很认真,裴少北倒是唰唰几个字写完,刚劲的签名让人一看便知道是大领导! “请问你们是自愿结婚吗?” “是!”裴少北十分肯定。 温语犹豫了下,看裴少北皱眉,立刻道:“是!” 直到她按了手印,钢印卡在照片上,一对儿红本完全办理好时,裴少北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完活!掏钱!”裴启阳看向裴少北。“本九块!照片五十,上门服务费人不收,但你也一定不好意思不给,掏一千,让弟弟妹妹们去喝一杯!咱们跟老徐也好交代!” “不用了,领导!”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和摄影师都不敢领这个情。 裴启阳立刻皱眉。“他今日结婚,不宰白不宰!” 裴少北是真的高兴,掏出皮夹,抽出一千五百块,“今天谢谢大家了,你们去喝一杯吧,算是我们的的喜酒!” “呃!” “拿着!你们局长说了,叫我们请你们!”裴启阳对那几个人说道。 大领导的朋友发话了,这些人都大有来头,没人敢不接受,加上这三个男人,又如此有气场,立刻接受了,恭敬地离开了! 裴启阳和温语亲自去送人离开。裴素阳接了个电话,躲到窗边去接听。 屋子里,沙发上,裴启阳潇洒的笑了笑,又慵懒的抽了口烟,看向韩简。“等下我要试试87年的拉菲,叫裴少北请客!” 韩简轻笑,眼神透着一丝精明:“你还真敢喝!我看还是我请吧!” “你的,下次你们领证时候我要喝82年拉菲,你也逃不掉!”裴启阳笑得异常奸诈。“有你出血的时候!” 韩简轻轻地笑。“行啊!请你一个月每天喝都没问题,拉菲我那里有法国空运回来的,回国时候朋友送了一箱,回头我让人给你捎着!” “一箱?”裴启阳挑眉,笑得玩味。“老男人,你这是在贿赂我!” “贿赂大舅子,不算违纪吧?区区一箱酒而已!”韩简不在意的挥手,抽了口烟,熄灭烟蒂。 “什么时候结婚?” “她在逃避!”韩简看了眼在窗边打电话的小女人,有点无奈,眼中却又是满满的宠溺。“给她点时间!她还需要时间!” “陶兴河的问题你调查的怎样了?”裴启阳又随口一问。 韩简一顿,视线转过来。“你的消息满灵通的,居然知道我调查陶兴河!” 裴启阳耸耸肩,也掐了烟。“陶然那贱人让我妹妹受伤,还敢那么嚣张,老子就一个妹妹,不给她点教训还配当个爷们吗?何况早就看陶家不顺眼了!也算是为民除害!不过现在你出面,我自己也懒得清闲,让给你调查!” “我调查他,可是按照上面的要求!”韩简眨眨眼睛。 “你不用此地无银三百两,我知道你其实是公报私仇!”裴启阳笑了,笑得无比意味深长。 韩简也笑,两个人对视一眼,彼此都心照不宣,他说:“有些话,心里知道就行了,你非要说出来吗?” “老子是你大舅哥,以后说什么,你都听着点,不然我就不让我妹嫁给你!”裴启阳威胁他。 韩简唇边一抹完美的笑意:“没关系啊,即使不结婚,她一辈子都是我的,我缠着她一辈子!” “靠!老男人果然奸诈!”裴启阳冷哼一声。“赶紧把那烂人给我从云端打到谷底,我要在周启明结婚前,看到陶家落败!看到她如何哭丧着脸去结婚!” “这个嘛,我尽力!”韩简没有浮华的保证,可是只是轻描淡写一句话,就给人感觉出他不一样的其实。有些人,即使很低调,行事做事都很平和,可是还是掩盖不了他与生俱来的气势。 而这个男人何等的骄傲自负,仿若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在他股掌之中。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有着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自信! 打完电话,裴素阳抬头直望着韩简完美的俊容,不知道他跟哥哥在说什么!看着这个男人,她觉得很是安心,可是,总还有很多的东西在心底不确定,视线不由得有点悠远,她从来不是随便把动感情的人,十六年未见未曾了解的简哥哥是她的良人吗? 裴少北和温语把民政局的工作人员送走,温语手里握着两本红本,觉得像是一场梦! “收起来,这个可不许丢了!”裴少北轻笑,伸手摸摸她的小脸,帮她把证件都收好,就在门口,把温语抱在了怀里。“老婆,结婚快乐!” 温语一下脸红,轻轻的拍了他一下。“大家都在呢,你别闹!” “叫声老公我听听!”裴少北嗓音沙哑,诱惑着她。 “别闹了!”温语怎么叫得出来,尤其屋里还有三个人,她现在说不出的感觉,轻飘飘的。 “呵呵,害羞了啊?”裴少北清朗微磁的声音似音乐般好听,“老婆,等下我要请客,得请他们喝喜酒!” 温语点头,这个自然的! “先给你说一声,要花钱的!”他看着温语说道。 温语也看他,有点奇怪。“请客当然花钱了!” “可能有点多!”裴少北低头边亲温语的额头边说。“我给你打个招呼!” 一下脸红,温语将头一偏,避开他,“知道了,我们快进去吧!” “嗯!”两人进了房间。 “裴少北,我要喝87年的波尔多拉菲!”裴启阳突然喊道! 裴少北一皱眉,立刻应了声:“没问题!” “哥,好贵啊!你喝一瓶张裕就行,或者要是觉得不行,二锅头也可以,二锅头多过瘾啊!波尔多太贵了!”裴素阳在一旁咋舌了!直呼太贵了。“让不让人过日子啊?” “又没喝你的!丫头,少北又不是挣不来,你担心什么啊?你是不是怕我讹诈你男人的?现在就开始为韩简省了啊?” 裴素阳脸一红,冷哼一声。“哥,你一日不欺负我一下都不行吗?” “别人不欺负你了,我再不欺负你,我会憋死!” “哥,不待这样的!” “好了!走吧,这顿我请了!”韩简站了起来。 “干么?你很有钱啊?”裴素阳错愕地看着韩简。 韩简唇边一抹温柔的笑意。“还好!刚刚够用而已!” “这一顿我和小语请,你们不用争了,一顿酒都请不起,那我活着也白活了!可是大哥,姐,未来姐夫,你们准备红包了吗?”裴少北在一旁凉凉的开口。“我们今天结婚,你们不是想空着手喝喜酒吧?” “靠!被他算计了!”裴启阳骂了一句。“裴少北你够不要脸的,居然要红包要到我们脸上了!我儿子都三岁了,你们也没给见面红包,我问谁要去啊?” “呃!”裴少北和裴素阳脸一红。“这不是没顾上吗?” “大哥,我们会补给宝宝的,还有你跟大嫂的红包,什么时候让我们见见大嫂啊?”裴素阳问。 “咳咳——再说吧!”裴启阳提到小魔,似乎有点不自在。 裴少北立刻察觉到猫腻。“大哥,你不会是跟她闹别扭的吧?” “谁闹别扭了。这天下的女人,只要我想要,没有搞不定的!”裴启阳如此的大言不惭。 第269章 第一次喝酒 第269章第一次喝酒 裴素阳贼贼一笑:“我猜啊,大嫂一定是不搭理你,人根本就不鸟你,所以你才不敢让我们见!天下的女人,天下的女人都给你,大嫂只怕要剥了你!我猜大嫂一定很有魔性,不然怎么就缴获了你这浪子的心呢?二十七岁就结婚了,大哥,我真崇拜你!” “凭什么让你们见?我们还要过日子呢!你们都见了,准没好事!”裴启阳冷哼一声,抽出一张卡,丢给裴少北。“红包,给你了,密码六个一!自己取!” “多少啊?哥?”裴少北也不客气,接过去,还不忘问多少。 “你看了就知道了!”裴启阳卖了个关子。”绝对吓死你!” 韩简轻笑,也不着急。 裴素阳急了。“我没带钱包啊!回头补给你!” “我带了!”韩简抽出一张卡,递给裴素阳,“随便下去取,等下给他!我们两个的!” “简哥哥,你要帮我给红包啊?”裴素阳嘿嘿笑着问。 “你是我的女人,帮你付红包天经地义,不是吗?”韩简反问。 一句话叫裴素阳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韩简趁机牵了她手。“走了!” 温语一直乖乖的跟在裴少北的身边,安静的不知道说什么,她心里想着远在千里之外的母亲,不知道妈妈知道这个消息后会不会好起来!她多么希望妈妈知道这件事啊! 但是她知道,当钢印啪嗒一声卡在红本上的一刹,温语知道,她跟裴少北,结婚了!六月的二十九日!他们结婚了! “就楼下包厢吧!”裴少北说道。 于是一行人下了楼,去了酒店的酒吧,不过要的是包厢! 没有过多的话,大家似乎都不太喜欢那些虚伪的东西,裴启阳真的要了一瓶87年的波尔多拉菲。 温语不知道多少钱,总之一定很贵吧!可是她不喝酒。 “给我一杯,我尝尝!”裴素阳嚷嚷着。“我要尝一下这坑爹的波尔多酒到底有什么好的!” 韩简先给裴启阳倒了一杯,而后才给裴素阳倒了一点,修长的没手握着杯子递过来。 裴素阳很是期待的接过去,轻轻晃动了一下杯子,放在鼻翼边闻了下,而后先从舌尖轻轻抿一口,让它缓缓地流过味蕾,感觉那浓郁的醇香和丰富的层次,一点点草莓味,若有若无的苔藓夹杂着林中鲜蘑菇的味道......上等的葡萄酒就像极为完美和谐的交响乐一样,其中每个音符、每个音调的精妙神韵都清晰可辨。 “呃!果然好酒,可也不值这么多钱啊!坑爹啊!”裴素阳叫了一声。“不实惠!喝一次要心疼肉疼多少天啊!” 韩简低低地笑,拿过她的杯子,端了一杯酸奶给她。“尝一下就行了,小孩子不要喝酒!” “呃!简哥哥!”裴素阳有点无奈。“我不是小孩子了!” 她都脸红了,一个三十一岁的剩女,被男人说成是小孩子,这多矫情啊! “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个孩子,长不大的孩子!”韩简更是肉麻兮兮的说道。 裴素阳脸上像是在着火,坐在他身边都不说话了。韩简端起刚才她使用过的杯子,轻轻的抿了一口红酒。 他用她使用过的被子,裴素阳一下呆住,继而脸上更红了!低下头去,安静地坐在韩简的身边,标准的小女人形象。韩简更是身手揉揉她的发,姿态亲昵而宠溺。 裴启阳笑了,终于放下心来!他的妹妹,是该有幸福的! 裴少北视线锐利而深邃,韩简的行为,又岂能逃过他的眼神,行走在观察,观人于微,男人是什么样,一搭眼就读出个七八分,只是韩简太高深莫测,以至于从一开始他错误的估计了他!现在看来,老姐裴素阳跟韩简在一起要比跟周启明在一起更合适,因为他从姐姐身上看到了小女人模样!那是在她跟周启明时没有的! 温语看到了韩简的这个动作,心里想着他一定爱惨了裴素阳,当一个男人,跟你一个杯子喝水,吃你剩下的饭或者喝你喝过的水时,他是真的把你放在了心里!尤其一个有洁癖的男人,韩简衣冠楚楚,衬衣没有一丝褶皱,这样的人,跟裴少北一样,他们都是有洁癖的! 温语看着韩简和裴素阳,只觉得,这才是真的恋人,之前周启明跟裴素阳在一起时,好像没有这样的体贴,也没有韩简眼底的宠溺。 周启明的眼里的爱也很浓,只是少了韩简的周到和气势。 韩简在裴素阳身边,一直是掌控局势的人!可是周启明在裴素阳身边,却是被掌控局势的人。这就注定了他们之间会出问题。 而一个女人,即使在强大,也是渴望被宠溺的,裴素阳在韩简这里像极了小女人,而在周启明那里,太过大女人。 心底为裴素阳高兴,温语抬头看了一眼裴少北,他也倒了一杯拉菲,端着酒,“小语,来尝一尝!” 温语被吓了一跳,不好意思地小声道:“我不会喝酒!” 裴少北笑了一下,“尝一口,不是要你喝!” 温语看着那琥珀色的液体在明晃晃圆鼓鼓的高脚杯里晃呀晃,温暖的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酒香,她看着看着忍不住就下意识地吞了一下口水,裴少北见了抬头扫了她一眼说:“不想试试吗?” 他坐在那里看着她,眼睛笑眯眯的,弯成一条小细缝,看得出来他很开心。 酒杯已经送到了她面前,可是却不是递给她,而是自己喂她喝。 她下意识地握着他握着高脚杯的大手,轻轻的抿了一口。 第一次喝酒,有点—— 这感觉说不出来,不过这酒味道真的不错。 裴少北只给她抿了一小口,而后在她喝过的地方自己也抿了一口,温语脸也跟着红了。 他看了她一眼,眼里头慢慢地涔出更多的笑意来,而后低下头来,伏在她耳边小声道:“老婆,我想吻你!” 她一下惊恐,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对面的人,还好,韩简眼底只有裴素阳,裴启阳不知道想些什么,自己在那里喝酒。 见她如此惊慌,裴少北忽然伸出手来在她的后脑勺上摸了摸,像是笑她的过度反应。“瞧你吓的!我又不是没分寸的人!” 她松了口气,娇嗔地睨了他一眼,安静地坐在他身边。 裴少北拿了酸奶给温语,“饿了吧?” 温语摇头,到此刻都不敢相信自己结婚了!虽然没吃晚饭,可是现在太兴奋了,大脑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她哪里顾得上胃啊! “来点菜吃吃啊!我还没吃饭呢!裴少北,怎么也得来点菜吧,你们喝酒,我和小温还要吃东西呢!”裴素阳又喊了起来。“我要吃中餐西餐大杂烩,一块上来!” “马上!”裴少北招呼了门外的服务生,叫人送吃的来。 裴少北、裴启阳跟韩简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边聊边喝,裴素阳和温语吃东西,裴素阳一下子想起还没给红包,抬头小声问韩简。“简哥哥,我们给多少红包?” 韩简柔声道:“你自己决定!” “你卡里很多钱吗?”裴素阳双眼都在冒星星了! 韩简好笑的摇头。“红包还是够的!不过自动提款机有限额,你只能提取两万!” “呃!那就送两万吧!”她说。 “随你!”他完全没意见。 “会不会多?”裴素阳生动的挑眉。 “两万不算钱!”韩简丢给她一句话。 “好吧!就两万吧!”她笑得很灿烂。“我现在下楼去取!” 裴素阳拉着温语下楼。 “你们小心点,不要走远了!”裴少北和韩简几乎是同时嘱咐。 裴启阳陷在沙发里,皱着眉,不知道想些什么呢! 她们一走,三个男人沉默了。 “今晚我和素素去病房!”韩简突然开口。“老爷子的状况我问了,没有大碍!” 正是因为觉得没有大碍,裴震才去了锦海。 裴少北说起了顾锦书,韩简也了解了个大概,裴少北也没有隐瞒他什么。他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知道的,显然现在他把韩简当成了姐夫! “韩哥,小语的事情你想办法帮我调查,我要知道他生父是谁!还有顾锦书到底跟我爸怎么回事!离开我爸的这些年她到底做了什么!你的关系网调查比我更有利,不过我还会通过别的渠道同时调查!顾锦书的事,在没调查完之前,不要告诉小语!” 韩简点点头:“这事交给我!” “爸对顾锦书旧情难忘,一听到消息就跑去锦海了!”裴启阳轻笑一声,“妈真可怜!一辈子努力,都得不到爸的爱!” 裴少北也很感叹,这大概是他们坚持自由恋爱结婚的原因吧,因为实在害怕了父母那相敬如宾的相处模式,他们渴望的是寻常的爱情生活,所以才会如此的叛逆,偷偷把婚结了。 “小温,祝贺你跟少北今日结婚!”在取款的路上,裴素阳跟温语不由得叹息道:“你们总算修成正果了,姐姐很高兴!” “谢谢姐!”温语也觉得和做梦一样! 第270章 结婚了 第270章结婚了 在酒店外的自动提款机上插卡,才想起来不知道韩简的密码,打电话问他,韩简在那边说:“你的生日!” 裴素阳一下子呆了,心底猛地抽动起来,他没想到韩简的银行卡,会用她的生日做密码!当输入密码后,她发现里面居然有三十万的存款,她取了两万,分了好几次取出来,然后和温语一起回来。 “姐,韩大哥对你很好啊!”温语在一旁试探着开口。“连银行卡都是用你的生日,可见他是真的把你放在了心上!” 裴素阳也是心底撼动了。默不作声,只是闷闷的挽着温语的胳膊,好半天,却突然开口:“小温,你现在会不会突然后悔跟少北结婚了?” 温语一愣,摇着头笑道:“姐,我不后悔啊!后悔的话,就不结婚了!” “可是将来万一他对不起你了,你会不会后悔?” 温语叹了口气,笑着道:“姐,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但是此刻我不后悔!我觉得他是值得的,他说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大的尊重是给予她婚姻!韩大哥跟你求婚了吗?” 裴素阳再度沉默。“算了!我还没想明白!一些事情现在也不好说!” “姐,你是不是有点不信任男人啊?”温语想起自己被谭一鸣骗了的时候,那时候真的是心灰意冷。 “不知道!”裴素阳好似从来没有就这个问题探讨过! 温语觉得她就是这样,于是说道:“姐,你知道我跟裴少北怎么认识的吗?” “还真的不知道!”裴素阳来了兴趣。“我们赶紧进酒店,这里不安全,边走边说!” “嗯!我是被前男友利用送上他的床的!”温语脸红着说道:“而且是脱光了送上了他的床,可是他居然没要我!他质问我是谁派来的!那时候我真的很惊愕,转头我被他丢出去,在胳膊的房间里看到我前男友跟别的女人上床。那时候我真的受伤了,不敢相信他会做出那样的事,我觉得男人真的不是东西。我被谭一鸣所伤,那时候距离我们婚期还有一个月,他跟我说他不介意我跟别的男人上床,因为裴少北可以帮到他!他要用我威胁裴少北,可是我知道了自己被他利用后,毅然提出分手!后来一再遇到裴少北,他提出交往,我却拒绝了!我觉得,他是云,我是泥,我配不上他!可是有些缘分,是挡不住的!没遇到他的话,或许我就是个平凡的女人,找一个平凡的男人,开始平淡的生活!遇到他,我突然觉得人生就是多彩多姿的,爱一场,不枉此生!因为他真的是个男人,也只有真正的男人看到不着寸褛的女人还能控制住自己!姐,我想,这才是我爱上裴少北的真正原因吧!” 裴素阳一下子有点惊愣,想起那天,她醉的一塌糊涂,韩简帮她洗澡的那晚,她主动给他的那晚,他说不要,他会等她心甘情愿!他,要是按照小温的说法,也是个真正的男人吧? “姐,周局让你失望了,可是韩大哥未必就会。你走出自己的心,或许,你会发现,他更好!”温语只想帮帮裴素阳,她觉得裴素阳太辛苦了!走不出心的牢笼,太苦了! “你说的没错,他是比周启明好!再说吧!有些事,急不得!”裴素阳轻声道,视线却悠远起来,不知道想些什么。 人还没到包厢门口,电话就响了。裴素阳接电话,那边传来韩简的声音:“素素,快点上来,不要在下面闲逛,太晚了,不安全!” 温语的电话也响了,她接起来,是裴少北,他在那边说:“快点上来,被人贩子拐走了怎么办啊?我可不想刚结婚就丢了老婆!” 温语哭笑不得的摇头,突然觉得,心里有人牵挂着,那么的幸福!“到门口了!” 还没说完,门打开了。 韩简和裴少北同时出现在门口,各自牵着各自的女人。 裴启阳的电话也响了,不过是他的儿子,程湛在那边稚嫩的喊道:“爸爸,妈妈要走了!你快回来啊!” “啊!”裴启阳噌得站了起来。“儿子,帮爸爸拖住你妈妈!爸爸马上回来!” 砰地挂了电话,裴启阳刚才一闪而过的焦急又恢复了平常,唇边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一抬头看到他们成双成对的进门,那个眼红啊!“烦不烦啊!你们这群色鬼,老子不喝了,回去陪老婆孩子!” 裴启阳抓起桌上的半瓶窖藏。“这瓶酒我带走了,给我家小魔尝尝!不花钱的东西从来都是格外的香!对了,裴少北,温语,新欢快乐!” “谢谢大哥!”温语赶紧说道。 “今个本来想闹洞房的,可是想想还是饶过你们吧!婚礼到时候我组织一批人去闹洞房!” “大哥,你别没羞好不好?大伯哥闹洞房,传出去丢死人!”裴少北在一旁沉声说道。 “哈哈,怎么的?劳资就是有这恶趣味,怎样?”裴启阳笑的很欠扁,完了拍了下裴少北的肩膀:“好好努力,给老裴家传宗接代啊!” 温语的脸又红了起来。 韩简也站起来,笑着道:“我们也走了,不打扰你们新婚了!” 裴素阳把刚才取得两万块钱丢给裴少北。“喏,红包!自己包个红纸吧!等到婚礼时候姐在给你个!这是我跟你简哥哥的心意!” 温语咋舌,这红包好大啊!她可不敢要! “拿着!”裴素阳把钱塞给温语。 温语下意识的看裴少北,他理所应当的沉声道:“拿着,咱姐和姐夫给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谢谢姐,谢谢姐夫!”温语乖巧地说道。 一句“姐夫”取悦了韩简,他的唇边笑意更浓。“不打扰了,新婚愉快!” “谁说他是你们姐夫了?我不承认!”裴素阳喊着就被韩简给挟持着半搂半抱的出去了! 结果,他们一走,包厢里只剩下了温语和裴少北。两个人才有机会儿面对彼此,温语笑了,温柔的看着他! 结婚了! 他们结婚了! 裴少北低头看她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仿佛破云而出的一弯新月,淡淡的光晕让原本平淡的脸整个都生动起来,瓷一般的白净纯洁,叫人不敢触摸和接近,只怕一触即碎。 于是笑容里便多了一分宠溺:“老婆,以后我就是你老公了!” “是的!老公!”温语笑。“谢谢你!我觉得很幸福!” 他给的,永远让她感到幸福! 他突发奇想的举动,对她而言已是最朴实而珍贵的荣耀。结婚,他给了她最珍贵的东西,这是身份,一个可以正大光明站在他身边的身份! 他伸手环住她,白色的连衣裙里,腰细的几乎掐不住:“那说说看,要怎么谢谢我?” 她认真起来:“让我想想。” “老婆,这个还要多想。太没诚意了!”他气她太不解风情,索性直接用行动来证明,俯了身去亲她,像亲吻一只可爱的小动物。 她身上有着十分好闻的气息,淡淡的香味,诱得他愈发情不自禁,滚烫的唇一路下滑,贴着脖子,蜿蜒而下! “老公,要结账了!”她被他吻得很痒,笑着推开他。没想到却被他扣得严严实实的,脱不了身,体内有热力开始四窜,奇异的热度腾起,不知不觉已经落入了他的控制,不由有些慌张,心慌意乱中急忙推他:“别在这里……” 他却置若罔闻,只埋在她胸前,柔软滚烫的唇滑过敏感的肌肤,她全身的感官都被挑起,身体不由颤了颤,气息不稳地喊他:“快点去结账,我们回房间了!” 他的手没有停止动作,沿着她的腰一路往上滑,几乎就要到她胸前,贴着她的身子越来越热,只是含糊不清地噬咬她:“不急!” 她紧张的要命,偏偏又没力气推开他,只知道照这样下去,后面的情势会变得愈加无法控制,咬了咬嘴唇,终于清醒了一些,刚好这时候也有脚步声传来,她赶紧推开他! “呵呵!我们现在可是合理合法了!受法律保护了!” 她脸红的厉害,一急起来,说话都有些结巴:“别闹了,快去结账,这是你的卡!” 裴少北兴致正高,被她这么一打岔,本来挺生气的,见她羞成那样,倒也不好意思责怪她了,揉了揉她的头发,一脸哀痛状:“老婆,今晚我们要出血了!” “嗯?”她不解。 “账单很贵!”他说。 她不知道到底有多贵。“很贵吗?” “很贵!” “多少钱?”温语的心都提了起来。 “五万多吧!应该不到六万!” “啊——”她一下子呆住了,瞪大了眼睛:“你开玩笑吧?” 她这下可着急了,赶紧拉着他:“怎么这么贵啊?比我一年工资都高啊!裴少北你会不会过日子啊……”说到一半又说不下去,低着头有点尴尬。觉得自己有点小气了,才新婚第一天,就为了柴米油盐争吵了,这样计较这些事,请哥哥姐姐和未来姐夫一顿也是应该的,可是这也太贵了吧! 第271章 当年的事情 第271章当年的事情 他无奈地看着她,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拍拍她的脸:“好了好了,没事,你老公还能赚的来,这餐是必须要请的!” 拿了自己的卡,裴少北去结账。 温语看着那卡一下子刷过,一下子就少了五万八,眼底闪过愁云! 医院病房。 寂静的走廊,门外站了两个人,门内断断续续传来谈话声,听不清声音!不知道谈些什么! “老头子,其实锦书的这个孩子看起来比锦书强多了,外柔内刚,郝倩这孩子单纯,可是总是有些孩子气,少北那么爱静的一个人,我看跟郝倩在一起,少北能累死!”老太太在病房里说道。 老爷子哼了一声:“我看你是要投降了!” “难道你不觉得这个叫温语的孩子比郝倩更适合少北?”老太太岂能看不出老爷子的意图,五六十年的婚姻又不是假的,一翘尾巴就知道他想的什么!“刚才你说话那么重不就是想试探一下这小孩是不是能忍?” “我有吗?” “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也清楚。门当户对这事是挺重要,可想当年你不也是贫农一个,我一个千金大小姐跟了你个穷小子,要讲门当户对,我看咱们第一个就不合适!” “老婆子,你千金大小姐文革时候还不是被我保护着!”老爷子很不服气。 “就是嘛,此一时彼一时,有时候所谓高门槛,在特定环境里未必就是好事!” 裴老爷子笑了起来。“说的也是,只是锦书的孩子,说出去真不好听!我们裴家有那么次吗?非要找儿子前妻的女儿当孙媳妇儿?” “造孽啊!父子两个喜欢上人母女两个,真是造孽啊!”老太太叹息着。“可小阳喜欢人家怎么办啊?” “先看看吧!”老爷子还是没吐口。 “老头子,你有没有想过当年的事情?”老太太思趁着开口:“当年震儿发现锦书红杏出墙,一怒之下离婚!锦书一个字都没解释,你不觉得奇怪吗?锦书那孩子虽然内向,不爱说话,可一直是大院里乖巧的孩子,当时我就觉得这事有点蹊跷!回城后,锦书来找过裴震,可是那天裴震跟向辉领证结婚,我当时也是气急,怕她破坏了震儿和向辉的婚姻。一气之下打了她一个耳光,恨她给咱家丢脸!给震儿丢脸,但当时她什么都没说,只说想见一下裴震,只见一面,可是还是被我赶了出去!再然后,她被顾老爷子给赶出家门!后来,就跳海,她要是红杏出墙,找的人应该比震儿好才是啊,可是咱儿子多优秀啊,要模样有模样,要学问有学问,她犯得着跟一个目不识丁的老光棍做出那等丑事吗?还怀了孕!我真是想不通!想不通!这事在我心里三十多年,越想越觉得不通!你还记得少北刚出生,范晴那丫头跑来骂了震儿一顿吗?范晴说裴震对不起锦书,说裴震被向辉下了蛊!那天我就怀疑,可是向辉四年为了咱老裴家生了三个孩子,咱不能对不起人家!更何况这些年,向辉一直很努力,对裴震,对你我,都好的没的说的!” 老爷子不说话了,沉默半天,“所以,你才想,不干涉小阳的婚姻?” “我只是不想看着他们跟裴震和向辉一样,从范晴跑来骂了一顿裴震,那之后,他跟向辉就好似有了隔膜,夫妻间相敬如宾的可怕!这些年,向辉的苦,我都看在眼里,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何必去纠结门当户对是不是?只是,向辉因为锦书被裴震冷落了这么多年,她心底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啊!” “你以为我不知道?”裴老爷子白了老太太一眼。“这个小温要进门,向辉那么要强的孩子,还不得怄死!不是为了媳妇,我犯得着当恶人吗?” “震儿去锦海了!”老太太又叹了口气!“向辉立刻跟去了!” “去吧!去吧!管不了了!天下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和郝家的事,可怎么办?” “装糊涂!”裴老爷子丢出三个字,开始闭目养神。 老太太推了他一下,又说道:“看来啊,三个孩子的婚姻,只有素素和韩家那小子能让向辉满意!大阳的媳妇儿到现在咱都没见着,这大阳也真是的,带人来见咱们,会死啊?” 老爷子睁开一双老眼,粗声道:“行了!那个孩子应该错不了!人能在这个时候,以为我快要死的时候把咱们宝贝重孙带来给我瞧瞧,看得出,那孩子也是个善良的人!” “难得你夸人!” “看在我重孙子的面上!哈哈,把老蒋给羡慕的呀!咱重孙真是聪明,跟大阳一样聪明!” 这样的谈话,一直持续到韩简和裴素阳来! 难得的老爷子一见到韩简,高兴地不得了,很是兴奋。“小简,上次咱爷们没说完,你跟我说说,你怎么杀的那大洋鬼子?” 一进门就说杀人的事,裴素阳惊了一下,看向韩简,他唇边一抹清雅的笑。“爷爷,不值一提!” 关于那些黑暗中的过往,韩简真的不想再提! 一瞬间,眼底闪过的黯痛让裴素阳惊心动魄。“简哥哥,你真的杀过人?” 韩简只是清和的笑了笑,可见不想多谈。但裴素阳还是从他眼里读出了不愿谈及的疲惫。她忽然心疼了,从来不曾问他过去十六年,他是怎么过的!到底执行的是什么国家任务? 看过了裴爷爷,陪着他下了两盘棋,韩简才跟裴素阳离开! 出了病房上了车子,裴素阳才转身看他。 他滑下车窗,夜风吹拂着,韩简一直是贯有的神情,唇边是清雅的笑容,好似波澜不惊,永远如此。他静静的凝望着月色,裴素阳看着他。 “简哥哥,你过去十六年过的很辛苦吗?”她小声问着,声音轻的不行。 韩简一怔,转过脸来,眼底是玩味的笑意,生动的挑眉。“怎么?开始关心我了?” “我——”她卡壳,恨不得咬掉舌头。 他凑过来,亲了下她的额头。“丫头,我很高兴!” 显然,他真的很高兴,难得她主动问起了他的过往。他却是平静地说道:“辛苦谈不上,只是寂寞,无边的寂寞,太多太多的话,并不能说!不能联系,我曾经在海上,有半年没说过一句话!” 她突然心底抽痛了!“做什么事情不能说一句话?” “卧底!”他笑。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半年不说话!卧底?!她心疼了,很疼,很疼,说不出的滋味!原来他做了一些很危险的事!可是,她从来不曾知道! “丫头,你怎么哭了?你的身体不好,乖,别哭了,养好了身体,以后做简哥哥的新娘子。”他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新娘子”三个字深深触痛了裴素阳的心事,她禁不住放声痛哭。 他抱紧我,如同鸳鸯交颈般温柔缠绵,“相信我,我不是他!” 他不是周启明,他是韩简。 她就像是孤苦无依的孤儿,圈住他的脖子,眼泪全流到他怀里,“我知道你不是他,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别人!你是独一无二的简哥哥!我现在不能——” 只是,她尚且需要时间! 他清雅的脸上闪过一抹挫败,却又因为她这样主动在自己怀里哭而雀跃不已,她的心在向自己靠拢不是吗?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他笑着安抚她,进而取笑她,“小丫头学会哭鼻子了,这才是我想要的小女人!” 尽管被他笑到羞窘发怒,她还是在他怀里哭了一个酣畅淋漓。 他带她回去休息,他在北京的家,一套小居室。二房一厅。 洗澡后,他坚持跟她一起睡,却只是抱着她,与她一枕头睡。 四周黑黑的,她软手软脚,伏在他身上,吸取他的温热,只觉得深深疲惫,头蹭他一下,感受到他身体的反应一下子僵硬,她就吓得不动了! 其实这几天,裴素阳一直住在他这里,他抱着她,她知道他很难受,知道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有生理需要,可是,她却这样跟他一起,折磨他,却不给他!她决定自己很坏! 她不是可以为了周启明那样一个人一直守身如玉的人,但,她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随便别人说爱你就跟上床的人! 今晚温语跟她说的话,她承认她心里波动了!她那些担忧,那些挣扎在韩简的温柔里都似乎变得不堪一击了! 她想,或许迈出那一步,不是那么难! 于是,她在黑暗里,轻声问了句。“简哥哥,你很难受吗?” 他一下被惊住了! 狭小的房间内立刻安静下来,片刻的静谧,她看到他的眼神闪过一道流光,紧接着脸上的表情也似乎是再不能坚持。 她突然感到了呼吸有些困难,想起身,却被他迅速的搂在怀里,他的唇低下来,深深的吻住她...... 她整个人都傻在那里,这个突来的吻带着强烈的侵略性,攻城掠地一般的气势让人惊慌,却不像是一时的情不自禁更像是早有预谋! 第272章 重生 第272章重生 仿佛是积攒了千年万年的欲望,在一时之间爆发起来,如宇宙洪荒,锐不可当。 刚才韩大局长还是一副谦谦有礼的模样,此刻却以绝对占有的姿势搂住她,将她压在身下! 他的口中还有残余的红酒香气,好闻的香气,万般的醉人,可是他的目光却是无比清醒。这绝对不是酒乱性! “简哥哥——”她来不及惊呼,已经被他精准的攫取到她的嘴唇,不给她片刻迟疑反抗的机会儿,堵住了她的话! 她伸手要推开他,可是下一秒,身体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 身体相触的一瞬间,他们两个人同时颤抖着,干净清爽的这几日已经熟悉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他的动作坚决,眼中的清明再次证实绝对没有半丝的醉意。 “可以吗?”他问。 其实这几日,他们相处的不错!偶尔的亲吻,他都是点到为止,没有越举!但是她可以感受到他随时随地都想要他的欲望。 可是却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他的眼睛睁大着不放过她脸上的每一寸表情,这种吻法简直是要把她整个都吞下去,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从此成为他的一部分才肯罢休。 “简哥哥,我想要!可是——”她咬定牙关,她要迈出这一步,忘记从前,今晚,是弟弟和温语的新婚日子,她裴素阳也想私心的沾点喜气,从新开始! 她不是要立贞节牌坊的女人,她想要幸福,她有权利幸福不是吗? 可是她又害怕自己是一时贪图身体的快感,让自己沉沦于欲望,而看不清自己的心,她怕自己太荒唐了! 她眸底的挣扎,让他的眸色变得更深,他深深的望着她,仿佛她是他在这世间唯一所要拥有的。 “没有可是,我不会给你退缩的时间了!”他的动作已经更加的确定,今晚,不只是裴少北和温语的新婚夜,也是他和裴素阳的! 他韩简,不是不要,是觉得,在她彷徨的时候,他需要给她一些霸道的引导,让她彻底站到他的队伍里来,从此忘却那些伤痛! 他用最快的动作解去了她上衣的纽扣,裴素阳白皙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泛起细细的战栗! “简哥哥——”所有的话语都被他吞没在口中,他吻着她娇嫩的肌肤,在她的身上留下他的印记,强制而直接的动作让她不禁抽气! “疼——”她低喊。 “素素,我就是要你疼!”他要她记得,她跟他之间的第一次,也会疼!从此,即使疼,即使怎样,她裴素阳都只能为他韩简感觉,别的人都不可以!也不配! 她一下怔住,他那如烈火般燃烧的眸子盯着她,这仿佛压抑的欲望再也无法自持,彻底地让他失去了理智。他的手掌肆意的在他渴望占领的领土上游移,也没去管她是否准备好接纳他,就冲了进去。 残存的理智让她在情欲的海洋中挣扎着推拒他,可他迟疑了一下却又很快的冲了进来,她禁不住低低的呻吟着。 他终究,还是舍不得她疼,看到她皱眉低叫,他收了手臂,停下来。 他全身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她却不觉得重。 那汇合处天然契合镶嵌,那深潭似的黑眸有着不悔深情,他低哑着声儿说:“丫头,我终于拥有了你。” “简哥哥!”裴素阳泪眼朦朦。 韩简压着她,吸舔她的泪珠,呢喃轻语,“对不起,简哥哥该温柔点的!疼吗?丫头?” 她羞红着脸,她疼,因为他的特大号! 他时而温柔,时而狂野,一次一次的侵袭。越是强烈,似乎他越是觉得不够,越是身体更深的契合,他越是渴望。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她。 她那被他蹂躏得接近麻木的唇,红肿了起来。 只听他狠狠的说:“裴素阳,做了我的女人,就是我一生一世的妻!不许逃避,不许想别的男人,只许想我,只许爱我!” 她感觉浑身的血液沸腾在头顶,他真霸道啊! 他等待着她的答案,终于,她熬不住他深情的双眸的盯视,点了点头。 继而,他笑了!似乎格外满意! 他放肆地撩拨着她,让她辗转反侧,身体终于被欲望征服,她终于理解到什么叫水乳交融,原来两个人竟然可以亲密至此。 一阵阵快感就像烟花一样,“嘭”的一声声,绽放出无比绚烂的花束! 这个夜里,韩简不知餍足的将裴素阳带入巫山,历经几个生死,没有过多语言的交流,只有他发狠似的身体的纠缠,像是千言万语,他用激情诉说着他的绵绵深情!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躺在韩简的胸膛之中,他依旧闭着眼睛,嘴角微微扬起,睡得格外香甜。外面还是漆黑一片,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她发现,她,裴素阳,真的重生了! 那些痛,那些过往,好的坏的,都过去吧!她要珍惜眼前,把握好眼前的一切! 当她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忽然听见韩简在喊她的名字:“素素——” 她换了衣服回房间,就看到他猛地坐起来,一脸惊慌,像是怕她跑了一样! 这样的韩简,让裴素阳呆呆的站在门口。他看到了她,立刻松了口气,声音有丝颤抖,“你去哪里了?我以为是梦!” 因为,过去,他无数次在梦里惊醒,身边都没有她。 这一刻,她能感受到他的心!他的目光如此专注又深情的注视着自己,他是爱着自己的!她觉得自己很幸福!呆在他身边,一切都是他帮自己处理好,她可以像个小女人一样的幸福着,对他撒娇,被他宠爱!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 “你快穿上衣服!”她红着脸走过去,;拉起薄被帮他盖上,他却大手一挥,把她抱过来,紧紧的抱住,裴素阳的心猛然一荡。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素素,谢谢你!” 心中最柔然的地方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她知道他说的是,她终于决定迈出这一步,这对他们来说,都是预料中却又预料之外,他们都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样快! 凌晨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温语睁开眼,裴少北也一样被吵醒。他的长臂搂着温语,占有性的霸占着她的腰身。 “谁这么早打电话?”裴少北皱眉,声音沙哑。 温语觉得这电话在凌晨半黑暗的状态里格外的刺耳,她抓起来电话,看到了是疗养院李姐的电话,一下没了睡意坐了起来。 赶紧按了电话,急切地问道:“李姐,是不是我妈妈有事?” “小温妹妹,林老师她.......” “她怎么了?”温语新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她刚刚去世了!”李姐在那端说道。 “啊——”温语的电话一下子掉在了床上,脑子嗡得一下炸开了! 妈妈去世了?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温语的脸色瞬间苍白,如同被抽去了灵魂一般。 裴少北也腾地一下坐起来,抓过电话。“李姐,是不是有什么事?” “您,您是裴先生?”李姐听出了裴少北的声音。“裴先生,林老师她刚刚去世了!对不起,对不起我睡着了,刚起来帮林老师起夜,发现她、她就没有呼吸了!我已经通知了院长,现在你们快来疗养院吧!” 裴少北也被这个消息吓到了,“怎么回事?李姐,怎么人突然就?” 他有点接受不了,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什么。“昨天谁去了?” “裴先生,您怎么知道?昨天一个领导来了,是北京的大领导,院长亲自接见的,跟林老师在一起呆了五个小时,夜里十二点才走,不知道说了什么!林老师好像哭了!她哭了,有了反应,我以为她好了,可是,可是后来又来了一位女士,然后跟大领导还有林老师吵起来了!再然后林老师昏过去了,我们初步检查了下,觉得她可能会恢复了,本来想天亮了找医生检查后告诉你们林老师醒来的好消息的。可是谁能想到,却半夜突然没了!” 裴少北看到温语那样子,立刻心疼的不得了,伸手将她抱住,“我知道了!让院长接电话!我们要五个小时后差不多才能赶回去!” 他很冷静!他也必须冷静,因为他的小女人需要她! 放下电话,裴少北看到温语呆呆的,她不说话,也不哭,几乎是眼神没有了焦距。 “小语,我们马上回去!”他在她耳边低低的说道。 可是她却没什么反应,手脚冰凉。 裴少北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帮她把衣服换好,带着去机场。 五个小时后。 锦海。 裴少北载着她直接来到了医院,因为林素被送到了医院。 因为周启航的出面交涉,林素没有被送进太平间,而是在医院的一间单独病房里。 林素的面容十分的祥和,闭着眼睛。 当裴少北带着温语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时,她还浑浑噩噩的,仿若没有回魂一般。 “少北哥,我已经和医院打好了招呼,先停放在这里一下,天热了,要赶紧移送太平间!”周启航见到裴少北的时候,小声对他说道。 看到温语那样的神情,周启航的眼神也有无奈。 第273章 去世了 第273章去世了 温霜不在,谭一鸣来了!说温霜还在路! 谭一鸣看到温语的一刻,敛了眼底很多复杂的情绪,沉声道:“小语,节哀!” “妈妈——”温语扑到了床边,小心翼翼地摇着林素的手臂。“妈妈,你告诉我,你只是在睡觉是不是?” 一句话,已经哽咽了,说不出话来! 眼泪终于在看到林素紧闭着双眼的时候流出来,止不住的扑簌而下! 妈妈,我是小语,我结婚了!你怎么能在我结婚的这天去世呢?妈妈,你怎么能让我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你呢?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你醒醒好不好?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是不是在怪我没有在你身边? 温语摇着林素的手臂,转过头来,看着裴少北。“裴少北,我妈妈只是睡着了是不是?二哥,你是医生,你救救我妈妈好不好?” “小语——”裴少北心头剧痛。 周启航别过脸去,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谭一鸣在一旁,也不知道说什么! “妈妈,你说话啊!我睁开眼睛!求你睁开眼睛!”温语见他们都不说话,她又转过头去看林素,摇着她已经凉了的手臂! 怎么就凉了呢?妈妈是热的,怎么就突然凉了呢? “小语,别这样,让你妈妈睡吧,她累了,想要永远睡下去!”裴少北走过去蹲在她身边,轻轻揽住她颤抖的肩头。 “我不让她睡,不让!”温语突然挣脱了裴少北的胳膊,扑到了床上,掀开了被子,抱住了林素已经瘦的皮包骨头的身体,她怎么没发现妈妈又瘦了呢?“妈妈,你醒醒,我是小语,我在这里,你醒醒好不好?” “小语,小语,小语.......”裴少北不忍心抱她离开,可是她这样子,他真的有些害怕了!他知道没有见林素最后一面,温语心里的苦,这个遗憾是她一辈子的遗憾,她最爱的妈妈,跟她阴阳两隔了,她怎么能接受这个打击呢?她需要一个发泄的契机!他只能任由她抱着她的妈妈! 温语只是紧紧的抱着林素,裴少北见她如此,心里又痛又急。 周启航在后面轻轻拍了下裴少北的肩膀。“哥,你出来下!” 裴少北看了眼温语,点点头,走出去。 “到底死于什么原因?” “脑血管突发性出血猝死!她之前肯定受了刺激!情绪过于波动造成的!”周启航把医生的诊断结果告诉了裴少北。 “.......”裴少北深呼吸,抓起兜里的电话,直接拨了老爸裴震的! 此刻,裴震就在锦海的家里,他还不知道这件事! 裴少北走到走廊的尽头,打通电话,直接沉声冷声质问道:“为什么要去见顾锦书?为什么过了三十五年,分手了还去见她?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一去,你痛快了!我妈痛快了,顾锦书却被你们刺激的死了!” “什么?”裴震似乎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顾锦书,凌晨四点三十分,去世了!”裴少北闭上眼睛。 砰地的一声,裴少北听到电话在那边似乎掉在了地上! 顾锦书是他爸爸的前妻,他爸爱了一辈子的女人,也同时恨了一辈子的女人。同时又是他自己深爱的女人的妈妈,他的岳母!他不介意她是谁,顾锦书不是父母婚姻的第三者,所以即便是妈妈不幸福,也不怪顾锦书。所以,他才一点都不在意的娶了温语!可是,他没想到,父母会这样! 他挂了电话!回到了病房。 他很懊悔! 如果他不曾告诉妈妈爸爸来了锦海,那么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是,他知道,即使他不说,妈妈也会当晚知道的,妈妈布在爸爸跟前的眼线并不少!他有意支开了妈妈,却没想到小语的妈妈因此去世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昨晚,他们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都稳定下来的顾锦书会突然被刺激的丢了命? 裴少北皱着眉,深呼吸。 电话再度响起的时候,他没有接。 他也不想接,是爸爸打来的,可是此刻,他真的感到前所未有的生气和懊恼,因为对于任何让他深爱的女人受到伤害的人,他都不愿意去大度的原谅!即使那是他的父母! 裴少北回来的时候温语还在抱着林素,她托着林素的头,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母女两个脸贴着脸,温语流着泪,喃喃低语着什么,“妈妈.......你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你.......在怪我......去了北京,你怪我......没来看你,是不是?妈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这样惩罚我.......好不好?” 周启航和谭一鸣都不忍心去看她的样子,这样子的温语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无助,脆弱,空洞而悲凉。任何人都可以理解她此时的心情,知道她心里有多懊恼,知道她心底有多难过。 自己的母亲走了,两个女儿都没有见一面,母亲那样孤独的离去,叫温语和温霜又怎么能接受这个事实呢? 裴少北走过去,一言不发地看着温语的小脸,心里又痛又难过,他曾在自己心底保证过要好好照顾温语,不管她是谁的女儿。可是现在小语这样子,他第一次觉得手足无措,第一次觉得事情棘手,第一次也有害怕的时候!如果,他没有带着她去北京,今天的结局,又会是怎样?她的妈妈不会走吧? 裴少北不敢想若是小语知道林素是顾锦书,林素曾是他爸的前妻,知道是因为他爸来锦海看顾锦书而导致她突然离世的,她那时,会怎么怪自己!他害怕了! 他从来没有害怕过,他是习惯掌控大局的人,可是此刻,他怕了!真的怕了!他害怕她会怪着自己,不原谅自己,他的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惶恐过! 都是因为他自己的爸妈,为什么前一辈的恩怨,要他们来承担?他和小语有什么错? 思及顾锦书因为自己的父母而死,裴少北瞳孔一缩,额头青筋暴起,眼中极力平息的火焰复又烈烈燃烧,原本还算平静的眉眼变得冷峭慑人,但他仍然努力镇定心神!他现在,不能去乱想,小语需要他! “小语,让妈妈睡觉吧!你这样抱着她,她会睡得不舒服,她会走得不安心!”裴少北小声劝着温语,并弯下腰去抱她。 他是那么轻易的跟她一起叫妈妈! 温语听到了裴少北的话,她抱着林素的手一顿,眼泪扑簌的更厉害了,却是无声。如果一个男人肯叫你的妈妈为妈妈的时候,并那样自然而然的叫出来,他是爱你的!可是,此刻,她越是觉得自己幸福,就越是觉得对不起妈妈!她不该去北京的,老天惩罚她,让自己的母亲在自己结婚的这一天去世!老天一定是在惩罚她! “小语,放下妈,让她休息,乖,听话,好吗?”裴少北继续说道。 温语听进去了,可是,她只是手松了松,还是抱着林素。“妈妈,这样舒服点吗?” 裴少北低头,一个大男人险些落泪。 “小语,松开妈妈,听话!小语,让妈走得安心点,你别这样!”裴少北柔声劝慰。 温语终于有了反应了,她小心的把林素的头放在枕头上,又小心翼翼的帮她拉好被子,自己坐在床边,眼神空洞的看着林素。 “小语,我知道你难过,可是妈不能在这里停太久!天热了,你知道的!你想哭就哭,等下温霜来了,你要稳住,不能这样,她会更怕的!”裴少北见她这样子,觉得更是难过。 “我想陪着我妈妈!”温语摇头,轻轻的说道,此时的她,脑中一片空白,她不愿意相信妈妈真的走了。她觉得她只是睡着了,也许她陪着妈妈,妈妈听到她喊她,会醒来的!应该会的!妈妈怎么舍得离开她呢? 裴少北深深的看了一眼温语,更是心疼。“小语,你是坚强的,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但是妈她去了!” “她会醒来的!”温语固执的认为妈妈只是睡着了。 她不接受妈妈离去的事实,不接受。 “小语,听我说,让妈安静地走好不好?你这样子她会难过的,你那么爱她,怎么舍得她难过是不是?”裴少北努力劝慰着温语。 “我不管,妈妈只是睡着了!”温语轻声说着,手轻轻的抚摸着妈妈的脸,妈妈,你答应过我的,要跟我在一起一辈子,你说过你不会丢下我的!你说你会看我出嫁的!可是,你怎么能走了? 温语没有恸哭,她只是流着泪,小声呢喃着,那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落下,却没有悲声痛哭,她这样子让大家看着更难受! “小语,如果觉得伤心,你就大声哭出来吧!”谭一鸣跟温语认识这么多年,他自然是了解她的,这时,他走过来,轻声说道。 “我不哭!妈妈不喜欢我哭,妈妈说女孩子也要勇敢的,要跟男儿一样有泪不轻弹,我不会哭的!”可是,眼泪怎么就止不住?怎么就止不住呢? 第274章 英俊少年 第274章英俊少年 她不可以哭,妈妈不喜欢的,可是,她又觉得胸腔憋屈得痛,本能地张开嘴想要止痛,可是眼泪却更多的滑下来,急不可跌,止都止不住! 温语觉得自己的胸口那么痛,那么痛,已经痛得无法呼吸。 “小语!”裴少北看她这样,脸色煞白的失去了血色,视线猛地怔住,死死地盯着她,随后,抱住了她的身子。在她耳边呢喃着。“老婆,你是最乖的,听话好不好,给妈换衣服,你亲自换好不好!妈还要洗身上,你亲自帮她换好不好?” 她怎么就让他心这么痛呢?他的小语,怎么就让他心这么痛呢! 她明明承受不住了,却还在忍着,她这压抑的情绪,让裴少北觉得自己身为男人却不能为她遮天的挫败感更浓!只感觉心剧烈地痛了起来,手握成拳在身侧,指甲都陷入了掌心却也没有发觉。 “妈妈,醒来,醒来好不好?”温语再度摇了摇林素,声音很是轻,像是怕吵醒了妈妈睡觉一样,可又害怕她不醒来。 这时,“砰”的一声,门开了! 温霜来了。 “妈妈——”她一进门,就叫了一声。 她还不知道林素去世,李姐打了电话给温语,后来裴少北接通电话,去机场的路上裴少北又打过去电话让她先不要说林素去世,他怕温霜受不了,自己亲自让周启航通知了谭一鸣,并让谭一鸣通知温霜,以便照顾好温霜! 他考虑了很多,也很理智!安排了周启航去处理,他也放心。 所有人都看她,温语也转过头去,看到温霜,立刻喊道:“霜儿,快点叫妈妈起来,妈妈睡着了!” 温霜看到姐姐满脸的眼泪,突然就惊了一下,不好的预感涌出来,她飞快地扑到床边,伸手握住妈妈的手。凉的!凉了!怎么是凉的?再看看妈妈,一脸的苍白,毫无血色,唇角紧闭! 她的眼泪唰得一下流出来,可是却是跟温语一样,同样无声抽噎。“妈妈怎么是凉的?谭大哥,你不是说妈妈只是生病了吗?妈妈怎么这么凉?” “霜儿,你听我说,林姨她去了,我怕你路上过来胡思乱想,所以没告诉你!” “不会的,我妈怎么可能去了!不会的!”温霜一下子情绪激动起来。“这不可能,不可能的!妈妈,我是霜儿,你醒醒,我听话,我听话,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妈妈你快点起来,快点起来好不好?我真的听话,你说什么我都听,我再也不让你伤心了,求你起来好不好?” “霜儿!”谭一鸣要抱她。 “不!”温霜甩开他。“妈妈,妈妈,醒过来!姐,妈妈没有去是不是?没有是不是?” “没有!妈妈不会丢下我们的!”温语眼神空洞的说道,那样肯定的语气像是告诉温霜,又像是告诉自己,她也接受不了,温霜怎么接受的了呢? “妈妈,我真听话了,我拿了奖学金,我快毕业了,妈妈,你睁开眼睛好不好?”温霜喊着,声音凄厉,让人心里更是抽痛。 周启航无声叹息,视线都不忍看她们姐妹。 裴少北一只手握着温语的,想要给予她力量,可是她的手冰凉。 温霜跪在地上,脸靠在妈妈的手臂上,泪水打湿了林素的手臂。“妈妈,醒来,醒来啊!” 温语闭上眼睛,那些小时候,小时候的画面,一幅幅在脑海里闪烁而过!妈妈她一辈子脸上愁云不散,却总是强颜欢笑,背后落泪!甚至,她在无人的时候听德语歌,用德语说一些喃喃自语的话,她从来不知道妈妈说的是什么,因为声音太轻,她都听不到。可是她记得一些德语歌曲!妈妈唱过的德语歌曲! 她无法表达悲恸,她闭上眼,说了一声:“妈妈,我给你唱歌,你起来好不好?” 说完,她轻轻哼起:“kleinekinder,kleinesorgen,undeinhausvollsonnenschein.kleinekinder,kleinesorgen,koennt''essofuerimmersein? dochsoschnellvergehendiejahre,grosswirdbalddeinkleineskind,unddiekleinenliebensorgen,wodiedanngebliebensind. kleinekinder,kleinesorgen,undeinbisschenkummerbloss.abereinmalkommteinmorgen,unddasindsiebeidegross.........” (小小少年,很少烦恼,眼望四周阳光照。小小少年,很少烦恼,但愿永远这样好。一年一年时间飞跑,小小少年在长高。随着年岁由小变大,他的烦恼增加了。小小少年,很少烦恼,无忧无虑乐陶陶。但有一天,风波突起,忧虑烦恼都来了。一年一年时间飞跑,小小少年在长高。随着岁月由小变大,他的烦恼增加了。) 她声音很轻,很轻,透着刻骨的哀伤,如诉如泣般的歌声让人动容。 周启航别过脸去,走出了病房。 一抬头,突然看到了谁,他一下子呆住了! 门外,听着这首歌曲的中年男子就立在门口处,身影高大,面容剧痛,眼底分明有着一层泪雾,那样的明显,可是却不曾落下。 “裴伯伯,您怎么来了?您来医院有事?”周启航这才想起来打招呼!可是看到裴震只带了一个人,想着应该是私事。 这个人是裴震,裴少北的老爸,他只带了一个人,很是低调,看到周启航,他先是一愣,继而很快平静下来,却没有说什么! 周启航也看出他的情绪里似乎有刻骨的哀伤。他一下不知道说什么,一转头看向屋里的方向。 温语还在低声的唱着这首德文歌《英俊少年》,那样的曲调从她的口中唱出来,却是如此的悲伤,悲伤地想要让人落泪。 裴震身子一晃,他身后的人立刻扶住了他。“部长,您已经连着两夜没睡觉了,撑不住的!” 裴震稳稳神,一言不发,就立在门口! 裴震如雕塑一般,身影僵直,他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她一动不动,她昨天还在他面前落泪的,可是今天却没了! 他看到了他的儿子抱着的女孩,那是锦书的女儿吧!她居然教了她的女儿这首他曾教给她的德文歌曲,他突然想起了他们那时在德国的日子,想起了他们一起看过的电影,一起唱过的歌。他上课时,她等他回来总是给他煮中国菜的那四年...... 顾锦书,你这样走了,我该怎么办?裴震痛苦的闭上眼睛,早已喜怒不形于色的一张脸上此刻却是心神剧痛着! 裴少北一转头看到了自己的老爸,瞬间他的眼神有些阴霾。 温霜无声的抽噎,温语低声唱歌,谭一鸣默默无言,林素躺在床上,早已凉透。 裴震远远的看了眼突然转身,大步离去,可是,他的背影是那样的凄凉,仿若失去伴侣的白鹤,孤寂而苍凉! 周启航不明所以,愣愣的看他离去,张张嘴,却没说出一句话来! “部长——”裴震的人跟上去。 “你留下来,等人送到太平间,我再来!”裴震沉声交代了一句。“现在不要跟着我!” 跟着他的秘书,只能恭敬地说道:“是!” 裴震的秘书没走,而是走到走廊的尽头,密切观察着这边的方向。 他回到了车里,让等候的司机下车。“不要吵我!我想自己静一静!” 司机也不敢说话,只好下车,在四处警戒。 等到车子里只剩下裴震一个人,他将头低了下去,脸也埋在了双手里,手指缝里有水分滑出,他的肩头是颤抖的! 裴部长,他落泪了!落下了懊悔的老泪!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她早已离去,以为她早已在天堂,可是,却突然发现她还活着,这个发现让他莫名惊喜。他一路赶来,带着复杂的情绪,只想见到她,一别三十五年,她隐姓埋名,她到底也是狠心的!她是不是怕的就是被人找到?顾锦书,你真的太倔了!当年你不解释一句,三十五年了,你派了你的女儿来,让我的儿子爱上了你的女儿,你这是在惩罚我是不是? 可是,当他看到坐在轮椅上的顾锦书,他曾经的顾锦书时,他呆了! 岁月在他的锦书的脸上留下了太多沧桑的痕迹,她老了,老得让他觉得她比自己大了十几岁,早已不是当年跟在他身后喊他“震哥哥”的女孩,她老了。老得让他心痛! 这一刻,他的心,死去了三十多年的心,却跟着复苏了,不管她多老,变得多丑了,她还是他的顾锦书!当年有多恨,也就有多爱! 裴震不愿意承认,可是,他欺瞒不了自己的心,即使顾锦书背叛了她,他也依然爱着她,爱了四十多年,恨了三十五年! 她看到他的那一刻,突然就落泪了! 三十五年,三十五个春秋不曾相见,她见到他,落泪了! 可是,她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只是哭,只是哭,仿佛她的眼泪诉说了多少委屈一样! 他冤枉了她吗? 他错了吗? 看着她的眼泪,他在心里问着自己。 他不想承认,他后悔了,他不该那样愤怒的提出离婚,他该等到她的一句解释,可是他没有,他一气之下做出的决定,他一气之下跟林向辉结婚,事后他就后悔了!他只是不想承认! 第275章 她现在都没了 第275章她现在都没了 三十五年后,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后悔了,他突然觉得,她不该是那样的人!他曾是她最美的妻子啊,她那么善良那么纯真那么坚强那么会隐忍的人怎么可能背叛他?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吗?可是为何他不记得?他怎么都不记得?而那个孩子,又去了哪里? 只是,木已成舟,一切都已是过往,再也回不去了! 可是,她居然去了! 林向辉,你到底还要怎样?裴震的手不自觉握成拳,愤怒地拿出电话,拨到了林向辉的手机上,他很冷漠地说道:“林向辉,你满意了?她死了!你我的出现,杀了她!我们都是凶手,这辈子,谁也逃不掉的凶手!我们离婚吧!我告诉你,你说对了,我忘不掉她,我也从来没有忘记过她,我一辈子就只爱这个女人,从来爱的就只是顾锦书!一时一刻都不曾爱过你!一丝一毫都没有,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说完,不给林向辉说话的机会儿,他砰地一下挂了电话。 闭上了眼睛,一行泪,从紧闭着的双眸里喷涌而出!那是何等的懊悔,他,从来没有此刻这样心痛过! 医院病房。 裴少北终于忍不住了,蹙着眉头,把温语的身子扳过来,让她面对自己,他的眸子对上她的,认真说道:“小语,已经半天了,不要再耽搁了!你让妈以最美的样子走,不要耽搁下去了!天气很热,妈受不了的,乖,听话!” 已经是六月底的天气,尸体搁久了就会腐烂了!要立刻推进太平间冷冻。 温语呆呆的,像是失去了知觉。 “不!不能!”温霜低叫着。“不行,妈妈没有死!” 或许一个“死”字,一下子让温语打了个哆嗦!她的眼神回笼,她的目光对上裴少北的,她看着他,抿唇,泪眼朦胧,“是我不好,我不该去北京,是我不好!” “小语,这和你没关系,对不起!”裴少北想说,一切都是他的错,可是他害怕!真的害怕!他怕小语不原谅自己! 温语终于深呼吸,抹了眼泪,“你们出去吧,我和霜儿要给妈妈洗澡换衣服!” 裴少北点头。“那我让人送衣服来!” 周启航听到了这话,已经立刻叫护士准备了水盆和新毛巾。 “姐!”温霜哭着喊。 “不许哭!”温语冷声说道:“妈妈不喜欢我们哭,不许哭!” 温霜的眼泪在眼里打转,眼底都是泪,却不敢掉下来一滴。 谭一鸣无言,站起来,走了出去。 屋里有洗手间,水盆放好后,裴少北对温语说道:“小语,我在门外!我叫人去买衣服!买只好的!” “要白色的!”温语突然说道。“妈妈最喜欢的是白色!” “知道了!”裴少北愣了下,点头。 温语不再说话,只是站起来,动作机械的去接水,洗毛巾。 帮林素洗澡,换衣服,其实,疗养院的李姐已经在清晨帮林素洗好了,换了衣服,可是温语还是要洗,温霜也抹去了眼泪,姐妹两个帮林素擦了身子,梳好头发!只等着裴少北送来衣服。 裴少北带着亲自去挑选的衣服!半个小时,当他开车火速回来,把车子停到停车场时,看到了老爸的司机,顿时皱眉。 裴少北提了袋子给周启航打电话。“启航,你下来把衣服送上去!” 不多时,周启航过来拿了衣服。“哥,你不上去?” “你拿着衣服,帮我盯着点,如果我妈过来,你帮我挡住,不许她搅了小语,知道吗?” “知道了!”周启航看裴少北说的异常认真,只能点头。 “我几分钟后上去!”裴少北说道。 周启航一走,裴少北就转身去了裴震的车边,车子的玻璃用太阳膜糊了起来,根本看不到里面,裴少北直接拍后面的车门。 裴震此刻正闭着眼睛,脸上已经没了泪水,只是整个人,一下苍老了许多,当看到车外面站着的裴少北时,他愣了下,却还是打开车门。 裴少北冷着一张脸,钻进车里,关上车门。用极力压制冷寒的声音问道:“我要知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裴震又闭上了眼睛,一句话不说。 “你们到底跟她说了什么?”裴少北再度冷声问道。 裴震还是不说话。 “就算再恨,就算再怨,她现在都没了,你们就一点愧疚都没有吗?”裴少北不由得低吼出声:“这些年,她过得到底怎样,你又知道多少?我妈可怜,一辈子没得你的感情,但我妈衣食无忧,身份光鲜,可是顾锦书却是隐姓埋名,老天对她的惩罚够了!她这一生够坎坷的了,小语是她的女儿,无论怎样,我都要跟小语在一起!别让我妈来打扰小语,昨天的事情我会关照疗养院的人不说一个字,但这不代表你们的良心就可以得到平静!我不说,只是不想让小语难过,不想让她恨你们!如果你们觉得愧疚,就以后对她好点!如果对她不好,以后,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吧!” 说完,裴少北开门下车,丢下沉默的裴震。 裴震依然是沉默的,一个字没有说! 裴少北胸腔里憋着一股气,他气匆匆的朝病房走去。只是还没出停车场,就看到了林紫阳的车子,他停在这里,林紫阳的车嘎吱一声停在了裴少北身侧。 林紫阳下车,一脸的沉痛,走到裴少北身边,急切地问道:“小语的妈妈是我大姨对不对?她就是顾锦书,不是林素?” 顾青书也从车里下来,声音有点颤抖:“少北,你妈妈打电话说,她死了,是不是?是顾锦书,是不是?” “舅妈,这里没有顾锦书,只有林素!”裴少北十分冷漠。 顾锦书被逐出家门,他不是不知道这一层关系,顾老爷子在临终时候对林紫阳说:“紫阳,找回你的大姨!锦书不该是那样的孩子,锦书是顾家的孩子,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是我太虚伪太在意自己脸面了,没有想深一层!紫阳,帮外公把你大姨找回来,告诉她,外公错了!外公这辈子对不起她跟她娘!” 林紫阳从一开始见到林素就觉得眼熟,可是问及姓名时候却是姓林,他当时就很失望,却没想到大姨顾锦书会隐姓埋名。 “敖阳,她是我姐姐,我去见见她!”顾青书此刻也很激动,虽然是三十五年没见面,虽然是她一点不喜欢的同父异母的大姐,小时候甚至和弟弟妹妹一起捉弄她,欺负她,笑话她土包子,可是她从来都是对他们很大度,从来都很善良,当他们是弟弟妹妹。 她离开时,她才十几岁,根本不知道发生的事情,只是觉得她给顾家,裴家带来了难以磨灭的耻辱,对姐夫裴震带去的伤害难以磨灭!可是,如今接到了她的死讯,她还是很难过伤心的,那是她的姐姐。 “我们要见她,即使她去了,我们都想见她,接她的骨灰回顾家!紫阳的小姨和大舅二舅都来了!我们都要见一见她!还有两个孩子是不是?我要见见外甥女,接她们回家!”顾青书说的很诚恳,眼泪在眼中打转! “舅妈,她是林素,不是顾锦书。骨灰我已经联系了锦山墓园,要最好的墓地,不需要顾家的墓园!在这个世界,再也没有顾锦书!三十五年前,从顾爷爷和我爸赶她出门的时候,她就不再是顾青书,她选择了当林素,就是对你们都很失望,再也不想跟顾家和裴家有任何关联!当年的事情我不想再提,因为我也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想来舅妈您也记不得过去的事情了。我只想小语不再伤心,如果你们想见顾锦书,可以等她被推进太平间时再去看,认亲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小语受不了,很多事我不能告诉她,我不能让我的妻子再难过了,她会受不了的!如果您还能顾念您跟顾锦书的一点姐妹情谊,请不要让她的两个女儿再伤心了!或许这个决定不该是我来做,但是现在小语是我妻子。我想,这也是我的岳母林素的愿望,不希望她的女儿受委屈,太伤心难过!舅妈,也请您尊重,还有,请您看在顾锦书的份上,转告我妈,不要再来打扰小语,惹她伤心难过!”裴少北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说道。 顾青书的脸色有点尴尬,同时也很难过。“少北,你喜欢了她的女儿?” “是!”裴少北简单一个字! 林紫阳一顿,转头对妈妈说:“妈,我上去,你不要过去,你还是等舅舅们跟小姨来了再说吧,我会给你打电话!我会帮你照顾表妹的!你现在去,太乱了,一时间温语接受不了的!” 顾青书双眼含泪,“可———” “妈,现在,就算不为去了的,也要为活着的,这才是我们该为大姨做的事!我先去看看!”林紫阳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然后让她坐进车里。 第276章 她是我的妻子 第276章她是我的妻子 裴少北已经转身离去,他的脑子很乱,林紫阳大步跟上去,看着他的侧脸,冷声道:“这样的关系,你还要娶温语?” “无论怎样,她都是我的妻!”裴少北沉声道。 “你是认真的?”林紫阳也同样沉声问道,语气认真的可怕。 “我跟你承诺不着,这是我跟小语的事。”裴少北冷声说道,如今已经三十岁的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不再是青皮小子,不再是莽撞少年。 他要的是一辈子,他必须从父母身上吸取教训,无爱的婚姻,是一辈子痛苦,他不想在位高权重时,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寂寞,悲伤,遗憾!所以,他宁愿,自己爬的没那么高,也希望每一天都过得温暖些! “小语是我表妹!”林紫阳瞥他一眼。“我会保护她,如果你让她承受跟程程一样的痛,我一枪毙了你!” 裴少北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两人走的很快,林紫阳又说道:“你不能辜负一个女人,再辜负另一个!” “我结婚了!”裴少北突然停下脚步。“昨天晚上,在北京领证了!温语,她是我的妻子,你觉得我这样的人,会轻易离婚吗?” “......”林紫阳突然惊了下,常年冷漠冰霜的脸上有着讶异,却是惊愕一瞬间,他眼不眨地盯着裴少北,像在捕捉他的每一个表情,分析他。至此,他也真的明白,温语和程子琪在裴少北的心里是不一样的,程子琪比不了温语,程子琪就没有让裴少北有结婚的冲动吧!林紫阳叹了口气,而后,难得没有冷嘲热讽地对待裴少北:“真的?” “如果不带小语去北京,如果我爸妈不来,或许我的岳母还能活一段时日,是他们的出现让一切变得越来越复杂,我妈,你最亲爱的姑妈,死活不同意小语嫁给我。你若真的体恤小语是你的表妹,就适当的时候去说说你的姑妈!” “这件事,我支持!”林紫阳也很诚恳,大概是听到了裴少北说领证了,不再为难他,说话也诚恳了许多:“我会做姑妈的工作的!” 裴少北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林紫阳,语气充满了恳求:“先别告诉小语,别让事情再乱了,她受不了的!” 林紫阳点头。“这我有分寸,她是我表妹!可是我答应过外公的,无论大姨是生是死,我都把她带回顾家的墓园。” “这绝对不行!”裴少北沉声说道:“她还是温治国的妻子,就算温治国进了监狱,但是他们并没有离婚!你别忘记了,她现在不只是温语的妈妈,她还是温霜的妈妈,接回顾家当然是好!可是,顾锦书愿意吗?若是她愿意,为什么她就在宿县,前段时间来锦海都不曾去顾家一趟?可见,她不想再跟你们有任何交集!以她的德语水平,完全可以去当翻译,可是她却躲在宿县小县城里当教书匠,宁肯跟温治国那个酒鬼在一起,也不愿意回来!那是因为或许,顾家的人做的一切,还不如一个酒鬼曾给的温暖让她踏实点! 再说,顾爷爷有把她当成女儿过吗?你妈,你舅舅小姨们有把她当亲姐吗?人死了,你们来弥补亏欠了!你们是在弥补亏欠,还是想让自己的良心安宁些打着弥补的旗号?再说你们想怎样就怎样,但是凭什么别人就该给你们这个机会儿?我想以小语的善良可以假以时日原谅你们,但这不代表我裴少北就可以任由我的妻子再接受一次心伤,她若知道她的妈妈是顾长河的女儿,因为做错了事而被逐出家门,若知道她的外婆是被顾长河抛弃含恨而终,我想她宁可不知道!这个决定,我来替她做了!” “表哥,这事不是我做的,当年我没出生!你不能把怨气都怪在我身上!”林紫阳突然叫了一声表哥。 裴少北一怔,冷笑:“是!所以你给我安稳点,让他们都给我闭上嘴,小语已经受了打击,没有崩溃就已经是万幸了,谁要惹得她更伤心,别怪我裴少北跟他誓不两立!” 林紫阳认真的点点头。“走吧,先上去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裴少北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深呼吸,大步又朝病房走去,林紫阳跟在他身后,两人刚一走过病房转角,就遇到了路辰和他的妈妈。两人从一间病房里出来,看样子像是刚看过一个病号。 “咦?你怎么在这里?”路辰直视裴少北,“看病号?” 裴少北眉目微沉,沉声道:“嗯,看病号!” 他没有说小语的妈妈去世了,他也不觉得这跟路辰有关系。 “哦!你去吧!” “辰辰,这是哪位?”范晴看着裴少北先是一愣,继而有点疑惑的皱眉,这张脸,真的有老裴当年的风范,不会是老裴的儿子吧? “妈,他就是裴少北!”路辰在一旁说道。“裴少北,这是我妈!” 裴少北一怔,微微点头,“您好,范教授!” 对于路辰妈妈范晴的身份,裴少北是知道的。 “嗯!老裴的儿子,行,是你爹的样子,幸好是你爹的样子,不是你妈的德性!”范晴说话很不客气,让裴少北不由得皱眉。 路辰在一旁又说道:“对了裴少北,上次见到你妈在茶馆欺负小语,我妈就认了小语当闺女,以后你们家要是再欺负温语,我妈这女侠第一个不答应!还有我,让你们收敛点,有什么了不起的,部长夫人,不是国母,用不着大小眼高低眼的看不起人,恶心!” 裴少北先是一愣,却还是沉稳的说道:“这种事不会再发生,既然范教授要认小语做女儿,改日,我们会亲自上门拜访!我们现在还有事,对不起,失陪!” 裴少北说的客气而礼貌,淡漠而疏离,他们要赶紧进病房,还要联系殡仪馆,没时间在这里闲聊。 范晴微微点头,混了一辈子的人,看人还是准的,范晴叹息道:“辰辰啊,你知道你输在哪里吗?” “哪里?”路辰皱眉。 “你不够沉稳,叫人家老裴家的孩子比了下去了吧!以后沉稳点,不要整日跟个二世祖似的,该长大了!跟你哥学学!” “妈,哥沉稳,哥就比他们沉稳!他们该学学我哥哥才是!” 范晴脸一变,拍他一下。“走吧,回家了!” 两人刚要转身,就听到一声凄厉的哭喊。“姐,姐,你怎么了?” “小语--”紧接着就是裴少北的惊呼。 “小语”两个字让路辰一下警觉。“妈,不会是温语病了吧?糟糕,我们先过去看看!” 给林素洗完身子,换了衣服,温语因为过于压抑的情绪,还有本疲惫的身体,加上这几日睡得都不是很好,一下子站起来就栽过去。 温霜被吓住了,她一直忍着,拼命不让自己哭,姐说妈妈会不高兴,妈妈希望她们坚强,可是姐姐一下子晕过去了,她吓坏了,不由得尖叫了一声却没有接住姐姐的身体。 周启航和谭一鸣冲进了病房,裴少北和林紫阳冲进来时,周启航已经把温语抱上了旁边的病床。 “小语—”裴少北走到床边,抱起来小语的身体,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小语,你怎么了?快点醒过来。” 裴少北发疯似的摇晃着温语的身体,大力地摇晃着,她突然晕过去让感觉到如此的慌乱和无措,他好怕她撑不住。“小语,我是裴少北,我在这里,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我!睁开眼睛,快点睁开眼睛!” 低吼着,裴少北对着脸色苍白的温语痛苦的咆哮着。“叫医生!启航叫医生!” “哥,没事的,她只是悲伤过度,一下就好!让她睡一会儿!你别摇晃她!”周启航是医生,自然明白,他觉得没有大碍。 裴少北还是不放心,却立刻松了手,他太紧张了,有点失控。 林紫阳一进门就看到了昏过去的温语,视线又转向了一脸泪痕惨兮兮的温霜,她被谭一鸣抱着,整个人也是没有力气。这个女孩就是他的小表妹,上次他抱这个小表妹去手术室,原来这个就是她的表妹,原来温语一直是他的表妹! 而那个跟他见过面的一开始就觉得很熟悉的人竟然就是被逐出家门的大姨,他先是看了一眼温语,听到周启航的话,他也稍稍放心,走到了床边,低头看着床上已经紧闭双眼的大姨,一张脸更是冷沉。 路辰和他妈妈在病房门口看了看,“是不是小语生病了?” 周启航一回头看到了路辰,没说话。 路辰已经走过来,一看到床上被裴少北抱着的温语,一下急了:“真的是小语病了啊?怎么回事啊?裴少北你会不会照顾小语啊?她怎么了?” 他一嚷嚷,病房里顿时乱了起来。 周启航拉住他,“路辰,别闹了,小语没事!” “怎么回事?” “她妈妈去世了!”周启航指了下旁边的病床,“阿姨凌晨去世了!” 第277章 一切都是我的错 第277章一切都是我的错 “......”路辰张了张嘴,一下看过去那边,那个躺在病床上的人不是林阿姨是谁?他在宿县医院看过她多次,自然认出了林素。“那是林阿姨?怎么会这样?” 难怪,难怪小语突然晕了过去。 可是,这时候,谁都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范晴突然就朝着床边走去,脸色苍白,“她,她是锦书?” 她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惊愣了! “妈,你说什么?”路辰也跑了过去。 裴少北一下脸色苍白。 林紫阳脸色也跟着变了变。 温霜不明所以。 范晴看向他们,指着床上的人说道:“她,她是顾锦书是不是?” “不是!”裴少北突然沉声道。 “怎么可能,她是锦书啊!”范晴扑过去,拉开了林素的衣服领子,林素现在穿着一身白色的套装,轻轻拉开一点,范晴看到了林素脖子处的一粒朱砂痣就不受控制的摇晃起来,而后就跪了下去:“锦书,怎么会是你啊?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不会这样子啊!” 这一次,所有人都惊住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温霜吓傻了,这个阿姨到底再说什么?她为什么给妈妈下跪! 路辰也惊呆了,他从来没见过母亲这样,范教授怎么会给人下跪? “妈,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范晴抱住了顾锦书,老泪纵横。“锦书,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骗你,我不该骗你啊,你的儿子没死,没死啊!都是我的错,是姐姐对不起你,姐姐只想你过得好,可是姐姐却是最对不起你的人!对不起锦书.......真的对不起......” 所有人都跟着一头雾水。 裴少北也跟着愣住了,他把温语搁在了床上,轻轻的帮她盖了被子。然后转过身来,“范教授,你这到底怎么回事?” 范晴突然想起了什么,闭嘴了,什么都不再说,只是转头抓住路辰,“给你哥打电话,无论怎样,都要他回来!” “妈,哥陪领导出访了!在非洲呢!”路辰前天刚打过电话。 “不管,叫他回来,叫他回来!”范晴只是紧张的叫道。“你快拨电话!” 路辰只好拨电话,电话拨过去,还好,不多时就接通了,那边传来路修睿低沉的嗓音。“辰辰,有事?” “哥,是妈找你,叫你务必回来!你还在非洲吗?”路辰说道。 “给我电话!”范晴一把抓过去电话,“睿睿,我是妈妈,你现在回锦海,以最快的速度回来,立刻回家!” “妈,我还要陪领导出访!”路修睿在那端沉声道。 “不管,你跟你领导请假,翻译不是只有你一个,你快点回来!” “妈!我不能!”路修睿的声音里有着隐匿的强势,“这是我的工作!” “睿睿,妈只求你这次,你回来见个人,她已经去世了,你现在回来送送她,妈求你一次行不行?”范晴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人说过话,却是跟儿子。 路修睿顿了一下,声音很是低沉,沉默了半晌,什么都没问。“我现在机场,现在去签到锦海的机票,三个小时后到!” “睿睿,你说真的?”范晴一下有点不敢相信。 “是!”路修睿的声音格外的低沉,像是一下子就暗沉了下去,“挂了!” 电话一下子就挂断了。 路修睿居然什么都没问。 “这到底怎么回事?”裴少北一直是掌控大局的人,他自然几句话就听出一些蹊跷来。 范教授看了一眼裴少北,却什么都没说。 裴少北回头看了眼周启航,“启航,通知殡仪馆,送一台冷柜过来!” 人本来要送太平间的,可是送去太平间,那里太冰冷,而眼下似乎有很多的事一下子出现了,这个病房,只能当临时的停尸房了!而裴少北考虑的是,尸体在等下去,就要出问题了,他要保证岳母以最好的状态去火化场!这是身为男人该做该考虑的,因为此刻,大家都在悲伤里,只有他,即使担忧,也要拿出理智来处理每一个细节! “谭一鸣,你带着温霜先去休息下!”裴少北要把人都指挥开。 “不,我要知道,阿姨,你说我妈妈是锦书?我妈妈到底是谁?”温霜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儿,她从来不知道妈妈居然还有别的身份,今天这个阿姨居然给妈妈下跪,她学习不是很好,却不傻,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儿。“阿姨,你告诉我,我妈妈跟你认识是不是?” 范晴看到了温霜,这个孩子跟锦书长得只有三分像,比起来温语更像几分,怪不得她一开始就对温语觉得那么亲切,可是查过了她的档案,看了她的资料,她的妈妈是林素,她从来没有多想,没想到锦书她改名字了!她连姓氏都改了!她以为,她早已不再人世了!可是,她还在,她一直都在的!只是以这样的方式再见,她觉得接受不了,三十多年前的悲恸再忍受一次,她心底的愧疚更深了! “孩子,我跟你妈妈是朋友,是好姐妹——!” “范教授——”裴少北打断她的话。 “不!让她说!”温霜瞪大眼睛,看着裴少北,“你为什么不让她说?” 裴少北被质问地先是一愣,继而又看了眼温语,她还在闭着眼睛,睡着了!他稍微松了口气,也不藏着掖着的:“范教授,这么说当年的事,你知道一些?” “我当然知道!”范晴冷笑一声。“这件事,你要问你那个妈,还要问你爸!我觉得就是你妈把她害的一辈子耻辱,你爸不相信锦书,让她众叛亲离!你妈趁虚而入,而我却是伤她最深的人!我是罪人啊!” “妈,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再说什么啊?”路辰完全不懂。“你怎么会和小语的妈妈是姐们?她又怎么是锦书阿姨啊?” “外人只知道顾锦书红杏出墙,可我从来不相信,顾锦书知书达理,她坚强隐忍,她为人正派,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肯定是有人陷害,可是去哪里找证据?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锦书,是锦书做了对不起你爸爸的事,她被你爸捉奸在床,她百口莫辩,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月后,她怀孕了!你爸认定了那个孩子是她跟奸夫所生,你知道那个所谓的奸夫是什么人吗?那个人是个老光棍,一辈子不曾娶妻,她傻啊,放着你爸爸又高又俊的男人不要跑去跟个丑八怪通奸?我才不信锦书是这样的人,可是你爸爸他接受不了,也是啊,那个年代,怎么能接受自己的妻子出墙呢?在孩子一个月的时候他跟锦书离婚,无论我怎么说他都不听,你爸那样子,还真是让人恨不得揍死他!可是当时的年月,哪里有现在这样开放,他接受不了我们可以理解!毕竟自己的妻子光溜溜的被一群人看到,而且她的身边还躺着那老光棍!他怎么接受的了?” 他们都在听着,没有人看到病床上的温语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那搁在被子里的手,握成了拳头。 温霜也呆了,她尖声道:“你说,你说我妈跟他爸爸是夫妻?你说我妈妈红杏出墙背叛了他爸爸?” 温霜指着裴少北。 “对!你妈是裴震裴部长的前妻!裴震也是他,裴少北的爸爸!” “天那!”所有人都错愕! “那我姐是谁?我姐跟他是兄妹?”温霜惊愕的瞪大眼睛。“我姐姐是不是跟他他是兄妹啊?” 谭一鸣也呆住了。 “这我不知道!”范晴闭上眼,又看向床上的锦书。“我觉得不像是,如果是兄妹的话,当初我找了锦书好几年,都没找到,她怎么可能又跟裴震在一起?” “不是!小语不是我妹妹!”裴少北十分肯定的告诉温霜。“无论怎样,她都是我的妻子,这一点,不以任何身份,不以任何情况而改变!” 温霜总算松了口气。 床上的人,咬着唇,她被这个消息震撼了,妈妈居然是裴少北父亲的前妻,怎么会这样的复杂?怎么会?而裴少北的情深似海,她—— “范教授,请您不要说了!”裴少北突然开口。“当年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一些,您说您对不起我岳母,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是我跟锦书的事,我对不起她,害的她再次出走,是我欠她的,我不能说!”范晴又走到了床边,握住林素的手。 刚好有人送来了冰柜,大家都不再说话,把林素放在了专用冰柜里。 “费用你暂时帮我支付,回头我一起给你算!”裴少北跟周启航安排着。 “哥,这个你不用担心!”周启航说道。 温语闭着眼睛,她不敢睁开,她的妈妈是裴少北爸爸的前妻,那她又是谁? 范晴教授的话,让她整个人彻底懵了!对妈妈的愧疚,对身世的惊恐让她整个人不知所措,她闭上眼睛,觉得脑海里又晕了!乱作了一团,脑海里又闪过妈妈的一张脸,妈妈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不是的!妈妈怎么可能红杏出墙?可是,她是谁?她是裴少北的妹妹吗?若是妹妹,她的眼睛酸涩地痛了起来! 第278章 姐姐把睿儿带大了 第278章姐姐把睿儿带大了 可是,不可以倒下,现在不可以!一切都要面对,温语,你可以的!你要面对这一切,那个男人对你情深似海,你要相信他,他一定也在害怕的! 在大家都忙着把尸体装入冷柜的时候,温语睁开了眼睛! “小语?”而一旁一直密切观察着温语的裴少北看到了温语睁眼了,立刻奔过去,那惊喜而激动的嗓音,“小语,好点了吗?” “我没事。”宛如隔世一般,再次的看见这个男人,温语沙哑着开口,泪水迷蒙的眼里满是浓浓的思念,她好怕,好怕他们是兄妹。 裴少北伸手要抱她,温语下意识的躲了下。 裴少北一下子眼神犀利起来,沉声:“你听到了?” 她眼神一慌,掩盖不住慌乱,裴少北是何等聪明的人! 他的手还是伸过来,抱住她,不顾她的挣扎,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笃定:“小语,你不是我妹妹,我们不是兄妹!不管你是谁,我们都会在一起,记住我的话,你永远是我的妻!” 温语双手颤抖地握住裴少北的手,凄美的泪从脸颊上缓缓的滴落下来,她知道他爱着自己,她知道的! “坚强起来,送走了妈妈,我们再来想别的!”裴少北大手快速的帮她擦着脸上的眼泪。 “可是,我是谁?”温语突然用力地抓紧裴少北的手,她痛苦地低喃着,可是黑暗却如同一块无边无际的幔布一般盖了下来,她只能听见裴少北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低弱的呼喊声。 “我让医生来给她补点血糖。”周启航看到裴少北喊着温语的名字,只感觉鼻头一酸,铁血男子,此刻他也只是为情所苦的普通人。 “好!快点!”裴少北死命地搂住温语的身体,仰起头看向天花板,她是那么的坚强,她不会这么容易崩溃的,她不会出事的。 温霜看着裴少北的样子,他们不会是兄妹的!不会的,她看着眼睛含着热泪的裴少北,不由得感觉到了心痛,姐姐是该幸福的! 谭一鸣心头也酸楚着,怎么会这么复杂?如果当初他没有动那个心思,如果他没有把小语送到裴少北的床上,此刻,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温语只怕也是他的妻子了! 可是,人生不可以从来!他谭一鸣,尝到了什么是后悔! “小语,不管你是谁,都不要紧!”裴少北眼睛赤红着,颤抖着手抚摸着温语清秀脱俗的脸庞,那总是满含温柔的双目此刻却是紧紧地闭合起来,他知道刚才的事,对她心里又造成了冲击。 林素安静地躺在了冰柜里,很快,头发结了一层冰霜,调整了冰柜的温度,范晴亲自掏出了自己的化妆包,打开冰柜的盖子,流着泪帮顾锦书林素化妆,“锦书,姐姐真是对不起你,姐姐把睿儿带大了,他来看你了,你是走了,可是姐这一辈都不能安心,要是有黄泉路的话,到了你再骂我打我吧!是姐对不起你!” 路辰开车去锦海机场接路修睿,飞机准点到达。路辰等在出口处,接机的人不少,此时,很多人都被里面一个稳步走来的男人吸引了! 那个男人身材高大,有一八五左右的身高,白色衬衣没有一丝褶皱,黑色的西裤笔挺,裤缝清晰的可以割破纸张,脚上一双黑色的皮鞋,擦得锃光瓦亮可以当镜子使用了!可以看出男人很注重细节,手腕上一只闪亮的腕表,手上搭着一件薄薄的西装外套,手里拉着一个拉杆箱,冷沉着俊颜,目光沉寂而睿智,沉稳而内敛的面容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再看到接机口的路辰后,眼底闪过一抹温柔,大步走来! “哥,我在这里!”路辰看到了路修睿立刻跟着挥手。 “辰辰!”男子声音格外的低沉,走过来,先是摸了摸路辰的头,眼底充满了宠溺:“等多久了?” “哥,我刚来一会儿!” “嗯!走吧!”路修睿很是平静。 “哥,你看起来很累啊,是不是工作还是那么忙?”路辰接过拉杆箱,跟路修睿说着走出机场,上了车子。 “有点忙!” 路辰载着他回来,路上路修睿很是沉默,一双眼睛深邃而看不到底,偶尔会转过手腕上的表,看时间。 “哥,你敢时间啊?” “没!”很简单的话,路修睿总是话不多,却对路辰格外温柔。看手表已经是他的习惯,养成了,改不掉。 路辰又打开了话匣子:“哥,妈的朋友去世了!就是我跟你说的小语的妈妈,你知道吗?她居然是锦书阿姨,她居然改了名字,隐姓埋名那么多年,还是裴部长的前妻!妈一直都以为她去世了呢!” 路修睿听到此话陡然眼神一凛,搁在腿上的手微微用力,骨节分明。半晌,他也只是“哦”了一声。 “锦书阿姨真的很惨啊,一辈子怎么那么惨?小语更惨,差一点为了妈妈买了肾..........”路辰把对小语的了解,还有刚才病房里听到的话给路修睿说了一遍。 路修睿听完,眉头微蹙,却是不发一言,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哥,为什么妈会让你来送锦书阿姨啊?有我在不就行了吗?奇怪,只叫你回来,咋不叫姐姐们回来啊?”路辰百思不得其解,妈从来不耽误哥哥的工作的,尤其哥哥是为大领导服务的,怎么能说请假就请假的? “一切皆有因果!”路修睿高深莫测地说出一句话,闭上眼睛。“到了告诉我,我休息下!” “哎!哥,你成佛了啊?佛家才讲求因缘际会,你这说的!好,你睡一下吧,我开稳一点!”路辰看路修睿似乎格外累,也不再多说。 路修睿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是棱角分明的脸上,似乎承载了太多的心事! 车子很快到了医院,在停车场停下,路辰刚要叫他,路修睿已经在停车的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哥,你没睡着啊?”路辰怀疑他刚才只是闭上了眼睛。 路修睿又看了一下腕表,回头看了眼自己的拉杆箱,“把车子放好,别丢了我的东西!” “知道了!”路辰也看了眼后面的箱子。“前面就是监控器,不会有人偷的!” “嗯!”路修睿下车,没拿西装外套,外面实在太热。下了车,一转头看到了停车场不远处的裴震的司机。 那个司机也看到了路修睿,先是一愣,继而赶紧走了过来,远远的就恭敬地喊道:“路翻译,您怎么来锦海了?” “送个人!”路修睿回答的很简单,却又在瞬间挑眉,看了眼四周,而裴震也在车里坐了太久了,刚好下车,路修睿的视线扫过去时,刚好落在豪华商务房车边,他看到了裴震,一双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凌厉。 “路翻译,我先过去了!我们部长下车了!”裴震的司机点头哈腰的说了几句。 “裴部长既然来了,我也该过去看看!”路修睿突然说道。 “呃!”那司机已经快步走到了裴震身边,“部长,您有吩咐吗?” 路修睿也跟着走了过来。 裴震还没说话,就看到了那边走来的路修睿,他先是一怔,视线落在路修睿的脸上,有瞬间恍惚,却还是重整了自己的情绪! 路修睿已经走了过来,在裴震的车边站定,脸上是平静的表情,视线却是带着一抹打量,沉声道:“裴部长,好久不见!” “路翻译,好久不见,没有陪领导出国吗?”裴震在人前依然是平静的,任何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突然接到家母电话,急招回锦海!”路修睿淡淡地开口,唇间竟露出一个妖冶至极的笑容,只是阴寒无比:“叫我回来送一个我该送的人!不知道裴部长在此是否也是要送一个老朋友?抑或者,我们送的是同一个人?只是想问一下裴部长,您有资格送她吗?” 裴震身子一晃,眼神有些犀利的扫向路修睿,“路翻译,此话怎讲?” “裴部长,我送的是顾锦书!” 裴震的身子不易察觉的轻晃了一下,路修睿俊美的笑容迅速的敛去,眸光一暗,恢复到面无表情,冷声道:“看裴部长这样的反应,想来我们送的是一个人了。既然如此,又何必躲在车里,不光明正大去送?怕自己身份不够合理吗?” “......”裴震实在不懂,这个年轻人,怎么对自己这样不客气,似乎还有着敌意。 路修睿又是扯了扯唇:“看她是对自己的良心交待,不是做给别人看的。到此刻,你还能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而不敢上楼去看一眼!是想等大家都走了再去吗?裴部长,话摆在这里,您想道貌岸然,想面子里子兼顾,那就甭想再见顾锦书一面了!” “路翻译,您怎么能——”司机看不下去,还没人敢跟部长这样说话呢! 裴震一挥手,制止了司机的话,司机也不敢多嘴了。 第279章 我知道她是谁 第279章我知道她是谁 路修睿冷哼一声,转身大步和路辰朝病房走去。 “哥,你什么意思啊?”路辰大气都没敢喘一下。“你跟裴部长说这个干嘛?你好像吃了枪药了?那是大官啊,京里的大官,你怎么敢得罪裴部长?你不怕他给你穿小鞋啊?” “他不敢!”三个字,冷漠至极,又那样自信而高深莫测。“他,也不配!” “哥,你什么时候这么自大了?这不是你的风格!”路辰说道。 路修睿扭头看了弟弟一眼,不说话! 很快到了病房门口。 “哥,就是这里了!” 推开门的时候,一台硕大的冷柜摆放在病房里,病床被推到了靠窗的位置,屋里很多人,范晴在抹泪,温霜也是。 温语已经醒来,坐在床上,呆怔着。 裴少北大概想到了范晴让路修睿来的原因了,因为之前范晴跟顾锦书林素哭诉着说她的儿子没死,那么,这个路修睿,是老爸裴震跟顾锦书的孩子吗? 门推开的刹那,他的视线也看过去,看到了路修睿,那一刹,他从路修睿淡漠的脸上看到了一种熟悉的气质! 他纵使做好了思想准备,在看到路修睿这张脸的时候,还是惊愕了! 因为—— 这真的是,老爸和顾锦书的合体,四分裴震的样子,六分顾锦书的样子,甚至于,看到路修睿,再看看温语,可以清晰的看出,两人是兄妹。只是路修睿有着裴震一样一张性格而坚毅的脸,裴少北这一刻凌乱了!这是小语的亲生哥哥,也是他裴少北的亲生哥哥! 这是小语同母异父的大哥,他裴少北同父异母的大哥,这样复杂的伦理关系,他跟小语该如何走下去?他感到了恐慌,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不得不承认,这真的是裴家的长孙,爷爷奶奶的长孙! 难道,当初,顾锦书怀的孩子根本就是爸爸的?可是爸爸怎么不记得了?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看向了门口。 “睿睿!”一看到路修睿,范晴立刻站起来,“快过来,睿睿!” 路修睿视线扫了一圈,先是落在床上温语的身上,又看了看另一个坐在床边哭泣的女孩身上,视线轻轻一撩,走向冰柜。 “睿睿,这是——”范晴刚一开口,就被路修睿打断。 “妈,我知道她是谁,你不用说!”路修睿平静地说道。 范晴一下惊愕,难以置信:“你,你知道了?” 路修睿平静地看向了范晴,微微点头。“很早很早就知道了!只是不知道她还活着,但终究还是没能再见一面!终究缘分不够!” 路修睿人已经在冰柜前站定,没有鞠躬,没有磕头,只是平静地隔着玻璃看着冰柜里躺着的人,眼神深邃地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睿睿,你怎么会知道?”范晴从来没跟人说过的。 “十八岁我去北京读书的前一夜,您跟爸爸的谈话,我无意中听到的!” “天!”范晴惊呼。“十七年了,你居然知道了十七年了!” “对!”路修睿还是那么平静,“你去中央,是因为——” “妈,与他无关,他根本不值得一提!我的决定,只跟我自己和路家有关,跟他和她都没有任何关系!”路修睿依然平静地说道。 两个人说着莫名的话,路修睿转头看向林素,拉开了冰柜的盖子,更清晰的看着里面的人! “睿睿,你——”范晴想要他跪下来,给顾锦书磕头,这才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是她唯一的儿子,给母亲送终也是理所当然,可是路修睿不让她说,是不是摆明了不想相认!路修睿已经成熟了,范晴猜不透这个孩子的心思。 路修睿低下头,在所有人错愕的瞬间,他俯下身子,轻轻的吻了下冰柜里的人的额头,轻轻的一个吻,落在亲生妈妈的额头上。 温语呆了,温霜也呆住,连着裴少北都是跟着不明所以。 所有人大气都没出一下,只听到路修睿沉声对着冰柜里的顾锦书林素轻声说道:“我不怪你,安心地走吧。下辈子,别再这么蠢了!” 范晴别过脸去,泪唰唰的流出来。别再蠢了!可是锦书只是善良啊!可是,人生,有时候,善良也是一种愚蠢!睿睿倒是看透了一切,他亲了他的妈妈,他心中对锦书没有恨,范晴欣慰的落泪,锦书,这是你的儿子啊,他还活着,一直在我身边,姐姐对不起你,姐姐好心办了坏事啊!你安息吧! 路修睿又低头帮林素抚了抚头发,眼底流动着一种复杂的情感,却在抬头时,又归于平静,只是一分钟,他果断的盖好冰柜,人也站正,看了眼表,沉声道:“现在十二点钟,三点移送火化场!” “不--”温语突然爬下床来,惊慌的叫着:“不!不可以!这是我妈,不去火葬场!” “你是谁?你凭什么这样说?”温霜也被路修睿吓到了,妈妈被送火葬场,这辈子,这辈子再也没有妈妈这个人了! “有资格为她送终的人!”路修睿平静地回答。 “不!不可以送火化场!”温语突然爬下床跑到冰柜边,护住了冰柜,“我们不火化,不火化!你是谁?你凭什么安排我妈妈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 她一下爆发了,有些激动,这个人,他怎么可以进来就说这样的话! “小语!”裴少北走来,抱住温语。“小语,听我说,他有这个资格,妈一定想要他来安排的!他的安排,妈一定会安息的!” 温语一下惊呆。“他,是谁?” 裴少北看了眼路修睿,又看了看范晴,再看向屋里所有人,“他是我们的哥哥!” “哥哥?”温语呢喃着重复,却回不过味来!突然脑海里响起刚才在病床上听到的话,难道,难道这个男人就是裴部长跟妈妈的孩子吗? 温语一下吓傻了!视线看向路修睿,她看到了熟悉的容颜,路修睿他有六分妈妈的容颜,甚至他还有几分与裴少北的相似!她没有见过裴部长真人,不知道到底多像,可她相信这个人是她的哥哥,妈妈居然还有个儿子!她不知道是喜是悲,只觉得很是茫然! 路修睿倏地挑眉,对上裴少北的视线。 裴少北也望向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路修睿挑眉,动作跟裴少北挑眉时一样。 裴少北看着他说:“既然来了,何必不认?谁也比不了你有资格,为妈送终是儿子义不容辞的责任。” “既然你也认为我有资格,那就回去告诉你爸,离她远点!”路修睿平静地开口。 裴少北一下怔住! “让你爸远离!”路修睿指着顾锦书林素的尸体,“不要脏了这个可怜的女人轮回的路,下辈子,我可不想再让她跟楼下那个男人有任何交集!” 温语不知道该如何界定这个哥哥,可是他是如此的强势,这样突如其来的一个消息再度让她凌乱。温霜也是吓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裴少北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像,连他都觉得,是老爸对不起顾锦书,上一辈子的恩怨,到底怎么回事? 路修睿又看了眼表,语气平和了一点,沉声对温语和温霜道:“尸身不要过夜,锦海的风俗,还是遵从的好!” 说完,路修睿不等温语说什么,就走了出去。 “哥——”路辰也呆傻了,怎么回事啊,谁能告诉他到底怎么回事? 路修睿走到了走廊上,“辰辰,帮我买包烟!” “哥?” “买一包,软包中华!” “哦!好吧!”路辰只好去帮他买烟。 屋里,裴少北抱住了温语。“小语,三点钟,送妈走吧!” “我知道了!”温语躲开他的怀抱。 她脑子太乱了,她的哥哥,也是裴少北的哥哥,这个关系怎么那么复杂呢? 见温语躲开自己,裴少北眼神微微一沉,眼底闪过一抹受伤!他知道,她惊恐了,这样的关系,这样复杂的关系,她又在逃避了! 温语不哭了,一点眼泪都没了,她依靠在冰柜边,缓缓的蹲了下去,屈膝抱住了自己! 裴少北不忍心,还是蹲下来,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温语却往旁边缩了下,躲开了他的手。裴少北再度拧眉,看着她,沉声道:“有哥哥是件幸福的事,接下来的,让他来安排,起来,别坐在地上!” “你别管我!”温语摇了摇头,小声道:“我想陪妈妈呆一会儿!” “那你起来,坐到凳子上去,地上不行!”他抓住了她的手,要把她拉起来。 “你别碰我!”她的脸色苍白,眼睛毫无光彩,这样的模样落到了裴少北的眼里,他的心就不由自主的跟着痛起来,将她揽进怀里,轻声说道:“听我说,你要好好,妈走的才能安心,才能放心!” “还有哥哥........”沉默了好久,亚温语突然说道:“他,也是你的哥哥........可是我到底是谁?” “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小语,是妈的女儿,不是我的妹妹,这一点你不要怕!”他沉声道。 第280章 不爱,不恨,不怨 第280章不爱,不恨,不怨 “不—我怕——我很怕——”她怎么能不怕,她觉得她心里都要承受不住了,她觉得好可怕,她怕他万一跟他有血缘关系,他们若是兄妹怎么办? “无论怎样,你都是我的妻子,你怕什么?有我在,你有什么怕的?没有人可以分开我们,能分开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别再躲着我,别再让我难受了,好吗?” “裴少北——”温语在他怀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紧紧的抱着裴少北,歇斯底里的大哭着,那哭声如此悲戚,在病房里肆意的冲撞。“妈妈没了,我是谁?有哥哥.........” 她觉得真的接受不了了,真的,她要崩溃了! 她哭得无法起身,裴少北紧紧地抱着她,温霜见她哭,也忍不住的哭泣。 温语的眼泪一滴滴的落在裴少北的手背上。 裴少北抿唇,一用力,将温语再度抱起来,原来最痛的真的不是痛在自己的身上,而是最爱的人在自己怀里哭,自己却无能为力,这样的挫败感让他更痛,他恨不得代替她,帮她背负这剧痛。 她已经哭得无法呼吸,没吸一口气,胸腔里仿若有一把刀在狠狠的剐着她的心,一瞬间就血肉模糊。 正哭着,疗养院的院长带着李姐来了。 路修睿在门口,他听到了里面的哭声,微微的眯起了眼睛,他多了三个血亲的妹妹,两个血亲的弟弟,人生何处不狗血?虽然早就知道自己是裴震的儿子,可是,他从来不想认,也不会认,深深的抽了一口烟,挡住了来人。“做什么的?” 疗养院的院长也被年轻人的气势吓住。“我们来送林老师的遗言!” 路修睿一怔,“交给我吧?” “你是谁?我们要交给小温妹妹或者裴先生!”李姐很懂规矩,深知这东西对温语有多重要,别人,她不放心。 路修睿目光一沉,冷声一句话。“死者是我母亲!” 李姐一下子呆了。“你,你是林老师的儿子?我怎么没见过你?” “东西给我!”路修睿强大的气场让人不敢拒绝,李姐还是拿出一个本本,递了过去。 “你,你可以看看,但是我还是坚持给小温妹妹!” 路修睿打开了本子,那个本子的正面,记录的是林素每天的体温和血压脉搏。那都是李姐按照裴少北的要求,每天都给林素测量血压,密切观察身体状况的。 路修睿翻看了一下前面,没发现什么,直接看后面。 后面是匆忙写下的几段话,字体异常清秀隽永,而且笔迹里透着刚毅和坚强,还有泪痕! “本以为一生一世一双人,奈何终究相思相望不相亲!造化弄人!不爱,不恨,不怨!”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黄泉路,不相见!不再见!永生永世不相恋!再也不要见,再也不要恋!来生路,清清爽不被爱折磨,不为爱误终生,不再被羁绊!” “睿睿,我的孩子,妈妈来陪你了!” 路修睿的身子一下晃动起来,就只有这些话,却在最后一刻提到了他,他知道修睿两个字,是亲生妈妈为她取的名字。范妈妈之前跟路爸爸说的时候他都听到了!而亲生妈妈她一定以为他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了吧?他的妈妈,从来不曾养育过他的妈妈,却在最后这一刻,心中念念不忘他! 有什么东西冲入眼眶,路修睿突然仰起头,只有两秒钟,就低下头来。 路修睿很快合上本子,平复情绪,声音有些沙哑。“给他们去看!” 李姐接了本子,进了病房。一看到这么多人,又看到了冰柜里的林素,顿时红了眼圈。“裴先生,小温妹妹,这里有林老师的临终遗言,你们看一眼吧!” 裴少北一下听到了李姐的声音,顿时抱紧温语。 “妈妈的东西?”温语一下停住,抽噎着,却不再哭。她急不可跌的拿过本子,看到这些话,却没有一句提及她,“妈妈,为什么?为什么你都没有给我和妹妹的话?” 或许,终究看透,或许终究勘破,终究放下,所谓勘破,放下,解脱,自在!莫过如此! 门外,“哥,我不知道锦书阿姨是你母亲,我.......” 路辰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觉得一下子有点懵了,怎么自己的哥哥又变成了裴少北和小语的哥哥?怎么叫了这么多年的大哥,是人家的孩子,不是路家的人! 路修睿别过脸去,深呼吸,而后似乎吞掉了眼底的什么东西,微微笑着,转过脸来,伸手依然宠溺的摸摸路辰的头。 这个动作,是路辰从记事开始,大哥就一直做这个动作。 “我永远都姓路,辰辰的大哥!妈的大儿子!” “大哥!”路辰很是动容。 拍拍他的肩膀。“倒是没想到你爱了那么多年的女孩,是我的同母妹妹!” “哥,这关系真复杂!”路辰感叹。“小语是你妹妹,裴少北是你弟弟,天哪!他们在一起,这是什么事啊?” “有人做了孽!自然有人更纠结!”路修睿轻哼一声,视线望向走廊外的天空。 “世界真小!” 裴震终于还是上来了! 他在外面等了几个小时,竟听秘书说,直接搬了冰柜来,那么是不打算再送入太平间了吗?他一下慌乱起来,跟着上楼。 路修睿一转头看到了裴震,立即脸色更为阴郁,嘴唇紧紧抿住,直直就走向裴震:“裴部长,你来做什么?” 路辰一看不妙,立刻进屋找范晴。“妈,快出来!” 范晴只好跟着出来,她也看到了顾锦书的遗言,眼里还满是泪水,眼睛红肿的厉害,相思相望不相亲,再也不相见!再也不相恋!锦书她有多绝望,才写出这样的遗言! 裴震看着路修睿,“路翻译,我来送老朋友,不需要跟你报备!” “她不需要你送!”路修睿挡住他的去路。 范晴一出门,还抹着泪,一眼看到了裴震,整个人瞬间发飙,冲了过去,一把揪住裴震的衣领。“裴震,你还来,你还有脸来?!” 裴震一下被她推得有点站不住,若不是身后的司机和秘书扶住他,裴震真的要被范晴的力气推倒了。 “范晴!”裴震什么都没说,只是任凭范晴揪住自己的衣领。 路修睿站在那里,没有什么反应。 范晴猛地一推他,“裴震,我真是为锦书不值,她怎么就爱上了你?若是不爱上你,她这一辈子,也不会这样绝望!” 裴震身子一晃,眼底满是剧痛,却不发一言。 “你走吧!她留给你的话,黄泉路,不相见!不再见!永生永世不相恋!再也不要见,再也不要恋!来生路,不被爱折磨,不为爱误终生,不再被爱羁绊!相信,你比我们都能理解她的心情!”路修睿如此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叫裴震眼前一黑,险些栽了过去。 “你胡说!你胡说!”一向沉稳的裴部长,居然失控了!“我要见她,我要见她!” 他说着就要往里面冲,路修睿堵在门口。“走开,别脏了我母亲轮回的路!” “你母亲?”裴震一下子惊愕。 范晴也跟着苦涩一笑,心里满是愧疚,对锦书的愧疚。 可是,却唯独对裴震一点不愧疚,即使她养着的是他的儿子,她也不后悔,不后悔自己一直养大了睿睿而欺瞒了裴震!她的确有想过把孩子送到裴家去,可是她担心林向辉对孩子不好,她对不起锦书,不能再让孩子跟着受苦了! 他是那么优秀,那么聪明,一如锦书当初取这个名字的含义,睿智,锦书希望她的孩子,睿智,聪明,豁达! 路修睿轻蔑一笑。“顾锦书,是我的亲生母亲!而我,应该就是你们口中的杂种吧?裴部长,十年前,我拿到你的头发,做过dna鉴定,证实跟你有百分之99.99的相似度!” “.......”裴震眼睛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是我.....跟锦书的儿子?” “不!我怎么能是您的儿子呢?我应该是个杂种,是我母亲跟人通奸的孩子,不是吗?应该这样理解才对!”路修睿视线一眨不眨地看着裴震,他在他们眼里不就是个杂种吗? 范晴完全没想到路修睿会早做过鉴定了,可是她来不及想别的,上前一步。“裴震,这就是你当年死活不承认的孩子。当年,我可是亲耳听到你说孩子不是你的。锦书说孩子是你的,可是你却说是她通奸的野种!她被你抓到在别人的床上,她百口莫辩。你看着睿睿,他叫修睿,名字是锦书取的,你看看他,是谁的孩子?” 第281章 她是谁 第281章她是谁 范晴的质问让裴震整个人脸色灰白!却同时他又是惊喜的,他的神色是从我有过的复杂,这么说路修睿他是自己的孩子啊! 走廊里开始聚积人,都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似乎都有看热闹的意思。 裴部长的司机和路辰立刻去赶走那些人,清空了闲杂人等,周启航也打发走了疗养院的院长跟李姐。走廊上只剩下范晴,路修睿,裴震,还有他的秘书在搀扶着裴震。 裴震几乎站不住了,身子忍不住的轻晃。他的心中此起彼伏,说不出的滋味蔓延在心头。他的孩子!他跟锦书还有个孩子留在这个世界上!他的视线一眨不眨地看着路修睿,眼底饱含了太多的伤痛,太多的情感,太多的悔恨! 他跟锦书的儿子!他信! 这个孩子不需要看dna,他信了!怪不得在中南海多次相见,他对自己从来都是冷眼以对,原来路修睿早就知道了自己是他的父亲,可是他却不知道! 顾锦书,我错了!真的错了!错得离谱!上天跟他开了个怎样的玩笑,让他一生都不能安心?!我们的孩子,锦书,我怎么对得起你啊!这叫他情何以堪? 而病房门口,裴少北,温语,温霜,谭一鸣,周启航都跟着走了出来,聚集着病房门口。温语还处在震惊里,妈妈的遗言里没有提到自己,甚至连身世都没有,她心心念念的只是她爱过的男人和她和爱过的男人的儿子! 她立在门口,身子靠在墙上,拒绝裴少北的搀扶,她看着裴震! 这就是裴部长,裴少北的父亲! 妈妈爱了一辈子的男人!怪不得看新闻联播,因为他时常出现在新闻里啊!他是裴少北的父亲,他跟妈妈孕育了一个孩子,那个人就是路修睿,路辰的大哥,原来,原来是她的亲哥哥! 她理不顺了,她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她是谁? 为什么妈妈如此残忍,到最后,都没有说,她是谁? 妈妈,你勘破了一切的放下。可是,我怎么办,妈妈?是因为我和霜儿不够贴心吗?是因为我们不是你爱的男人的孩子,所以你到死这一刻都不会想起我们吗?妈妈,你真的太残忍了,可是我爱你,妈妈,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好的妈妈! 范晴还在说着:“裴震,你和林向辉先一步回城,你们谁都不管锦书了!你们好无情!是我求了我爸多久,我爸才肯同意把她也给调回来!你们走的干干脆脆,锦书差一点就再也回不了城。我们所有人都走了,锦书在那里整日以泪洗面,瘦的不成人形!等锦书好不容易回城找你,那天,却是你跟林向辉的结婚日子,你叫她情何以堪?!她要见你最后一面,如果你还顾念一点夫妻情分,你就不会避而不见,你会听她说她的委屈和无助!可是你避而不见,你忙着你的新婚! 裴震,人再薄情,也没有你薄情,人再冷漠,也没有你冷漠啊!还有你家裴老太太,那更是残忍,你妈怕锦书破坏了你的婚礼,打了锦书一个耳光,用极度侮辱的语言谩骂了锦书,要她滚,死活不让见你!裴震,你敢说,你当时真的不知道锦书去找你么?你躲在林向辉的怀里喝奶当软蛋男人的时候,你想过你的前妻过着怎样的生不如死的生活吗?” 范晴也是气急,怒急,所以说话很不客气!她积压在心里多年的话,本来不打算再说了!可是她没想到锦书还活着,可是,大家都没有见到最后一面,这就是老天的惩罚吧!她要为锦书讨回公道,同时也说出自己的忏悔! 裴震的脸一阵白,一阵青,额头的青筋不停的跳动。 范晴哭诉着质问裴震:“裴震,你这些年,过得不好我也知道,可是这都是你活该的!那天,锦书回家跪在顾老爷子的面前,求他去阻止你跟林向辉的婚礼。你知道锦书那样性子的人,跪下来求顾老爷子需要多大的勇气吗? 她抛弃了所有的尊严和仅存的一点骄傲来求她的父亲,她为她的幸福和她的孩子做出最大的低头,求你母亲,求她自己的父亲,求着见你!可是,却被顾老爷子用腰带抽了个半死!还差点拿枪给毙了!顾老太太是后妈,更是一句好话不给说!不说也罢了,却还在旁边煽风点火,顾家的弟弟妹妹不顾及一点姊妹情面,个个在一旁看热闹!我去的时候,都被殃及!为什么出了事,没有人相信她?只有我一个外人相信她?裴震,她是你的妻啊!你居然不信她,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 范晴的表情是如此悲怆,她知道就算锦书活着,也不会说出今天她为她喊的这些委屈。可是她会帮她呐喊,因为她们是姐妹,是闺蜜,可是,锦书,姐也对不起你啊! “是啊!她怎么能跟你们比?你们一个个在父母的糖蜜罐子里泡大!即使困难时期,你们也是吃着白面馒头长大!可是锦书是没娘的孩子,她出生父亲就不在身边,母亲含辛茹苦拉扯她,等到老爷子功成名就成为共和国元勋时,她的母亲却被下堂!老太太做错了什么?难道不识字就是错吗?就在过好日子的时候要被下堂吗? 当初娶她时,不就是知道她不识字吗?锦书母亲含恨而去,抑郁而终,九岁的顾锦书带着怎样的心情来到顾老爷子身边。裴震你从小牵着手长大的女孩,跟你留学德国的女孩,你居然不信她!你扪心自问,她是那样的人吗?当初你是不信她,还是觉得太丢脸接受不了?我猜是你的大男子主义在作祟吧!你受不了她一丁点的背叛,即使你知道那可能不是真相,你也把她给下堂了!你好薄情啊,裴震!她没母亲,所以才那么苦!她跟了你,你当初怎么说的?你说你会照顾她一辈子,做她最坚强的后盾,不让她受一点苦和委屈!她在大洼村被林向辉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她被顾家老太欺负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她被你母亲抽了耳光的时候你在哪里?被顾老爷子打得半死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裴震被范晴质问的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的身子晃动着,几乎站不住了!可他毕竟是共和国一届部长级领导,他努力让自己平静地听完这些。 范晴似乎不放过他:“裴震,那时,你在跟你的新欢林向辉举行婚礼!锦书被打伤了,当天又给顾老爷子逐出家门!你的洞房花烛夜,是她被逐出家门的日子,也是她绝望要跳海的日子,如果不是我跟华安早一步赶到,锦书那次就死了!大冷天她站在岸边,我们赶到时,她差一点就跳下去!” 裴震的身子猛地一个颤抖,手握成了拳,牙根咬的紧绷,安静的听着。心中所有的愧疚,在这一刻都激发到一个点上,他觉得自己真的撑不住了!是的!因为当初做的不好,所以三十五年活的不快乐,心中始终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心上! “她在那个年代,没有背景,她有多苦,你知道不知道啊?裴震,做人怎么这么没良心?别说我不信锦书背叛你!就算有这件事,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一下就完全否定了她?她从小没有母亲,被接到顾家,她真的融入那个大家庭了吗?你把她丢在大洼村,你不不问,顾家不管不问还要断绝关系!你叫她情何以堪?你叫她如何苟活?你没看到她的眼泪吗?你怎么安得下心跟另外一个心肠歹毒不择手段的女人结婚?林向辉她哪里比得过锦书了?呃!我忘了!她比锦书有手段,她比锦书更会讨得你的欢心,讨得你父母的欢心!你知道锦书怀着睿睿时流了多少眼泪吗?她流着眼泪唱德语歌,流着眼泪跟肚子里的孩子唱歌的时候你在哪里?她没有吃的,没有喝的,没有衣服穿没有地方住的时候你在哪里?裴震,你今天相见锦书,你配吗?” “我........”裴震不是不知道,当时他真的气急了,他从那件事发生就一直醉生梦死,一蹶不振。他连他自己怎么结婚的都不知道,只是醒来时,林向辉已经是他的妻子,而且她已经怀孕了!而锦书,也死了!范晴找她时,他以为只是范晴的玩笑,所以他说话毫不留情。他只知道,他的三个孩子,是每一次酒后的产物!他一辈子,跟林向辉在一起的时日不多,却每一次都让她轻易怀孕,四年生了三个孩子!之后,他们几乎过着分居的日子!他心底想念着前妻,一想就是一辈子!“范晴,我——” “你给我闭嘴,你听我说完!”范晴怒吼一声。 这时,走廊的一边,顾青书带着弟妹顾博书、顾怀书、还有顾雁书出现的时候,林紫阳一下皱了眉头。 怎么不让他们上来,他们来了就上来了? 第282章 你们不配送 第282章你们不配送 看着一大家子人都出现了,林紫阳的父亲林浩然也在其中,还有他的舅妈以及姨夫,都赶来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一下堵了走廊。 路修睿视线瞬间眯了起来,带着一抹凌厉,射向一堆来人! “妈,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让你来吗?”林紫阳气急了,这么乱,他们居然又来添乱! “我必须来,阳阳,妈妈得送送你大姨!”顾青书抹着眼泪就想走过来。 “站住!”路修睿平静地伸手,挡住她的去路。 顾家的一群人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年轻人,一下有点无所适从,在中央工作的顾博书和顾怀书都皱眉。“路翻译,你怎么在这里?” 路修睿轻哼一声。“顾司长,林厅长,带着这么一群人浩浩荡荡来送人?可有问过死者是否要你们送?” “你——”大家被问得哑口无言。 “麻烦你们死一次问问我母亲是不是真的原谅你们要你们今天来送她!”路修睿无比冷冽地开口:“如果她同意,今个儿你们可以进病房看看她,如果你们没问来允许,那对不起了!你们不配送!我不会放行!” 温语和温霜一下子怔住,她们都不知道这一群人到底是谁!可是,路修睿,她们的哥哥,此刻却是强大无比的,他一人立在那里,阻挡住一群人,气势凌然,让人不敢逾越。 “你是谁?你说你母亲?”顾青书错愕着,这个年轻人,对他们都有敌意!莫名的敌意,那样强烈,她顾青书也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第一次被这个年轻人的气势给吓住了!他不怒而威,平心静气,只是以不疾不徐的语调地说出冷漠的话!他是姐姐的儿子!是她的外甥!她真的被这个消息吓住了!这么说,当初姐姐怀的孩子是裴震的! “妈,他是大姨跟姑父的孩子!”林紫阳不得不说出关系来。 “天!”顾青书惊呼。 她身后的人也都跟着惊愕。 裴震不发一言。 范晴却冷笑一声。“顾青书,你现在来送你姐了,当初你有当你姐是姐姐吗?你们不说她是土包子吗?现在想起姐姐了?” 顾青书被问得哑口无言,好半天,她才开口:“范晴姐,当初我们小不懂事,是对不起姐姐!但无论如何,姐姐都是我们顾家的人,我爸爸到死都后悔,虽然一辈子没说什么,可是走的时候还是死不瞑目的!” “死不瞑目那是亏心事做多了!”范晴也是冷笑一声。“活该!老天不惩罚,自己的良心也在惩罚自己!” “范晴姐,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你让我们见一见吧!”顾青书说得无比诚恳。“不然我们心里真的很遗憾,那是我们姐姐啊!” “你们怎样,与我们无关!请回!”路修睿冷声说道,依然的面无表情。 谁都知道,路翻译跟在大领导身边,喜怒不形于色,年纪轻轻经历的场合已经无数,外交部发言时,他曾坐在发言席上,当过无数次的现场翻译。领导出国时,喜欢带着他,他一说话,大家都被他气势吓到了! “妈,你们别说了!越说越乱了!”林紫阳也觉得大家的事绞在了一起,像一团乱麻,当初的事情,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我们必须来送送大姐!”顾青书抹了把眼泪。“虽然不是一母所生,虽然我们真的对大姐不好,但我们也很后悔!” “少假惺惺了!”范晴又是冷笑,视线扫向他们。“你们也别进了!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听着我把话说完吧!” “裴震,我这话,说给你听,说给孩子们听,说给顾家的人听!小语,你也听着!你妈妈是顾长河的女儿,顾家的女儿!锦海顾家。你外公是原省公安厅厅长,你妈妈是她的大女儿!她叫顾锦书,这些人,是你的舅舅,姨妈!要不要认你自己决定!” 温语微微怔忪,看着那些人,一下多出的亲戚,让她无所适从! “裴震,你难道不知道顾家老太太对锦书有多不好吗?别人不知道,你自己心里不知道吗?那件事,你蒙羞,你气愤,可是你给她申辩的机会儿了吗?你去问过吗?她没有死成,我找到她时,她整个人都冻僵了,冬天的海边,她伤痕累累的站在海边,站在礁石上几次都要纵身跳下。如果我没抓住她,那天就是她的忌日了!可是我一抱住她,她瞬间惊醒。她看着我告诉我,范晴姐,我没想死,我还有宝宝,我要好好活着,要把孩子生下来,我还有孩子,即使全世界都抛弃了我,我还有孩子!裴震,锦书那么坚强的人,从来不说苦的人,她到了何种地步,才会绝望想死!虽然她不承认,但是我跟华安都知道,她那次是真的想跳海去!被我们找到后,她似乎一下清醒,她又立刻坚强起来。因为她想到了孩子!你还记得我在你跟林向辉结婚后去找你吗?我说过你会后悔的!裴震,你当时跟我说什么?我告诉你锦书跳海的时候,你告诉我,锦书的死活与你无关!都与无关了!你如今又来做什么?你来做什么啊?还有你们顾家的人,又做了什么?当初你们姐姐被老爷子用皮带抽的时候,你们一个个幸灾乐祸贼眉鼠眼的笑得欢的时候,你们谁当她是姐姐了?那可是我亲眼所见的!我有冤枉你们了吗?你们一群小贼孩子那么点就心肠歹毒,你们有顾念姊妹情意了吗?现在跑来你们表示忏悔了,可是她凭什么你们机会儿?” 裴震再也站不住了,身子不由得下滑。他用手扶住旁边的墙壁,支撑住身体。 顾家几个兄妹也是一阵汗颜,如今个个都是成功人士,被范晴这一质问都有点下不来台。 “部长!”他的秘书立刻抱住了裴震。 裴震身体晃的厉害,握成拳的手,垂在走廊的墙壁上,鲜血四溢,却似乎感受不到痛,也许,再痛,也没有心痛。 “部长,您别这样!”只有秘书关切而担心的阻止裴震的自虐。 裴少北不知道说什么,他理解父亲此刻的心情。 路修睿无动于衷,十分平静。“要自残,要自杀,请回家,别在我们面前卖弄脆弱!谁也没有义务宠你!” 如此冷漠,如此毫无感情,让裴震更恼了! 他的儿子,他的儿子如此的恨着他!他的爱人再也不与他相恋,不相见,他到底做了什么,让她如此绝望啊!三十五年的分离,三十五年的日夜煎熬,三十五年来,从来一天不曾忘记!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心痛过,如此痛,如此酸,如此苦,如此悲凉! 他已经可以想象未来的人生路,将会更悔恨,更凄楚,一辈子都要在凄楚里度过了! 范晴的眼泪哗哗的流出来。“裴震,你对不起她,你们对不起她,可是我又何尝对得起她?我指责你们的时候,我自己又何尝对得起她?她要一个人带着跟你的孩子生活,你不知道她有多辛苦,她没有吃的,她挖野菜,在山根里挖野菜,腿肿得不成样子,她一个孕妇啊!我送去的米她不要,她说,她总要一个人生活,照顾孩子!我和华安几乎求着她,让她看着孩子的份上,不要骄傲,一切等孩子生了后,哪怕她想还,到时候还给我们也可以!就那样,她才勉强接受!那时,我们跟华安在水城部队,顾家和你都以为她死了。我就是要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让你们一个个都后悔去吧! 在水城,华安的战友喜欢锦书,人家对方是个老兵,一直不曾结过婚!我想要她以后忘记你她必需开始新的生活!而且要好好的生活,重新开始生活,将来有一天站在你们面前,趾高气昂的告诉你们她活的很好!叫你们一个个狗眼看人低!可是,她有孩子,一个女孩子带着一个孩子,怎么能嫁得好?我也知道,有孩子,她是不会轻易迈出那一步的!所以孩子出生的那天,我好心办了坏事!我告诉锦书,孩子没了!一出生就死了!”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路修睿却很平静,因为,十八岁那年,他在养父母的门前,听到养母的哭诉,那时,他激动过,怨恨过,事后却释然了! 他该感谢,是范晴养大了他,让他有机会儿受教育,十八年里感觉不出任何自己不是亲生的不适!也许,即使呆在亲生母亲身边,他也未必有现在的成功和心态! 所以,他一直隐藏着这件事,从来不曾提起,因为他也以为亲生母亲去世了!也没有必要再提,可是说什么也没想到生母隐姓埋名活了这么多年! 范晴抹了一把眼泪! “裴震,我比你更可恶吧!我那时还没跟华安结婚,我理解不了作为母亲的心情,我想把孩子送走,她当时只是难过,她总会跨过去的!可是我错了,等我以后做了母亲,我才理解到锦书当时的心情!我是最可恶的那个人!” 第283章 我对不起你妈妈 第283章我对不起你妈妈 “我自作主张的把睿睿送走了!锦书一下子疯掉了!她的情绪崩溃了,她疯掉了,然后昏了过去!我吓坏了,我赶紧去抱孩子,可是等我抱回来孩子的时候,她不在了!华安让部队的战友去找人,部队营房外就是大海,我们只找到了她的一只鞋子,她这次真的跳海了!我们在海边找了三天三夜,我真的以为她死了,我抱着孩子在海边哭,睿睿也哭,可是锦书却找不到了!再后来,我们找了十多年,一直没有找到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是我,都是我的错!所以,这些年,我一直遭受良心的谴责!我想夜里被噩梦惊醒的不只是我,还有你吧?裴震,你和我,都是罪人!裴震,我范晴,下了黄泉自会跟顾锦书赔罪!但是你,下了黄泉都没有机会儿了!因为她再也不想见你!因为你,不配跟她相恋过!我也不配做她的朋友!” 范晴的眼泪越来越多,曾经骄傲的范教授,这一刻,悔恨无比!哽咽的咽下泪水,可一瞬间想起当时锦书听到孩子没了的话时疯了的样子,瞬间泪滚滚落下,锦书那神色凄楚的眸子三十五年来一直在她眼前晃动。 她当初理解不了,可是她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她才真的体会到锦书当时的心情。若是有人为了自己好,把自己的孩子送走,那么她一定不会原谅那个人的! “睿睿,我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她啊!你恨我吧!恨我吧!”范晴哭得泣不成声,真是的悔不当初,她知道自己才是把锦书推向悲剧的罪魁祸首。裴震一刀没有捅死她,而自己却又补了一刀。伤的锦书鲜血淋漓,这让她情何以堪! 路修睿伸手将范晴揽在自己的怀里。“妈,我不怪你,你跟她,都是我的母亲,这个世界最好的母亲!” 他唯独不能原谅的是裴震! 他只是觉得一个男人,就算再气也不该在离婚不久就结婚!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对别人的不负责! 温语听着这些话,依靠在墙边,孤独无助!妈妈居然承受了这么多,妈妈一辈子不提一个字,妈妈心底到底埋藏了多少苦!她感到光是听着这些心尖都痛了。 裴少北满眼的心疼,他知道她消化不了这些信息,他知道这些信息会把她压垮,此刻,她这样眼神空洞的样子,真的让他无比的心痛。 她是如此的憔悴,眼睛红肿,贝齿咬着唇瓣,她的眼神像是从十万英尺的云端投向他,却依然隔着空气让他品尝到眼泪的滋味! 裴少北心痛的手落在温语的肩上,不安地看了一眼悲痛欲绝的温语,疼惜的将她颤抖的身子楼在了怀中。 “小语,哭吧,哭出来就好了!”裴少北安抚着拍打的温语的肩膀,低垂下的目光里有着同样的心痛! “不,我不哭,哭又有什么用。我妈不会活过来!”似乎沉默了许久,温语颤抖着羽睫,那一层水汽,稍纵即逝,红肿的眼中空洞的散发出一股决绝!身子一怔,她随即猛的一把推开裴少北,退到了一旁,冷眼看着裴少北!哀怨的面容上清绝冷漠! 裴少北被她推开,一再的被她推开,他幽深的眼中有比山高海深的痛苦。“小语——” 温语垂下头去,她不可以发火,他是裴少北啊,是待她情深似海的裴少北啊! “裴少北,我——”她呢喃一声,扑上前去,抱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了他宽阔的胸膛上。这个胸膛,不离不弃,始终为她留有一片温暖的港湾,她的裴少北啊!爱她宠她的男人,她怎么能推开他! 悠长的叹息一声,裴少北伸手,无声的环住她孱弱的身体。他都懂,什么都懂! 温霜已经哭倒在谭一鸣的怀里,像个悲鸣的小兽,抽噎不止!“你们都太残忍了!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妈妈?” 裴震一瞬间陷入了痛苦的往事中,三十五年,人生有几个三十五年?锦书两个三十五年都没有活到!手背上的血一滴滴滴落,显示着裴震的悲切和痛苦。 路修睿把范晴拥在自己的怀里,“妈,你不用自责了!我妈也不会怪你!” 因为路修睿的不责怪,让范晴更是愧疚。“我真的对不起锦书,对不起她啊!” “让我再见一面!”裴震沉默良久,才说出一句话。他的手背上滴着血,鲜血淋漓却不及心头的痛深! “你走吧!”路修睿视线冷漠。“该说的,你该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对了!那个叫王根生的大洼村光棍,在解放战争时候被炸掉了某样东西!” 所有人都不解! 范晴却是知道王根生。 裴震也呆了。 “他跟太监一样,四八年在锦海当搬运工时就被炸成了太监,我还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我母亲通奸的?”路修睿冷然一笑。 裴震一下子脸如死灰,“你说的真的?” 路修睿冷笑一声:“人已死,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但,十年前,我就找到了王根生,他跟我忏悔,裴部长,你想知道陷害我母亲的人是谁吗?” “谁?”裴震惊愕,一种从未有过的惊惧和寒冷在心底聚集,他看着路修睿,等待答案。心中也似乎又了答案,他只是在等待,那个答案是不是他心中想的! “这,你得去问你的好妻子林向辉了!” 裴震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高贵的裴夫人到底怎么陷害了我的妈妈,过程我也不想多说,你还是亲自去问她吧!关于卑鄙龌龊的解释,裴夫人做的是那样酣畅淋漓,让人不得不佩服,如此心机,如此心肠,可以用不择手段来形容了!我母亲可不是她的对手!”路修睿平静地说道。 路修睿深邃的有些酷似裴震的眼底流淌着暗涌的波涛,知道真相时,他曾想一度将裴家搅得七零八散。让他们每一个人都付出代价,可,他不愿自己是裴震的儿子被任何人知道,他想守着这个秘密永远做路家的儿子!因为那时,他以为生母顾锦书已经不在了,他也不想再跟裴家有任何纠缠,因为他觉得不理会,是对裴家最大的惩罚!何况他知道裴部长跟林向辉几十年分居,在一起的时间实在是太少,真可谓过得是相敬如宾的日子!那样的夫妻生活,对这两个罪恶的人已经是惩罚了。 可是没想到时隔十年后,他的母亲还活着!可他终究还是没能见她一面!她留给他的最后遗言,依然是对他的念念不忘,这激起了他身为男人和儿子的愤怒。他不能让他的母亲这样死的不明不白!也该是真相大白的时候了! 裴少北这一刻被吓住了,他听着路修睿平静的话,脑子里像炸开了一样的难以接受! “你说是林向辉设计了那些事情?”范晴错愕。“睿睿,你是不是有证据?你是不是调查了啊?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早知道了为什么不说?快点把真相告诉我们!” 路修睿十分平静,没有过度的愤怒,也没有过度的激动,十年了。如今已快三十五岁的他,早已经学会了将所有心思掩藏于心底!他只是平静地说着似乎跟自己无关的话,那样置身事外,却又气场强大。“对!有些事,说与不说,总是要自己心里清楚的!我从来不是糊涂人,也不希望我的生母蒙受不白之冤。” “林向辉她怎么设计了锦书?”裴震因为错愕脸上的肌肉跟着僵硬了起来。 他的儿子,他跟锦书的儿子不是个糊涂人,他在变相的指责他自己是糊涂人啊!是的,他不是糊涂人是什么?他根本是个老混蛋!三十五年,他跟林向辉孕育了三个孩子,到此刻,他在从来不曾知道的儿子嘴里得知这样的真相,他怎么受得了?原来害的他前妻蒙受不白之冤的人竟然是他的枕边人!裴震如同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彻底懵掉了! “其实我母亲怎样,跟你们这些人都没有关系,我以为只有我自己知道她清白就可以了!但前提是她多年前就已经去世。只是没想到她还活着,隐姓埋名了这么多年!而我还有了两个妹妹,有些事,咱们就得说道说道了。我放过了林向辉,给了她十年的好日子过!给了裴家十年好日子!现在,我要讨回公道了!况且当年蒙受不白之冤的不只是我妈,还有我!被你们指认为杂种孽种的我!” 裴震再度晃了晃身体,“修睿,我会给你妈妈一个公道的!” 裴少北也跟着脸色苍白,所有的人都被路修睿的话震住了。他如此平静地语气,却有着压不住的气势,他说要讨回公道。 “你给的公道早已与我妈无关,她不要你的公道,我妈只要我的公道!但,你们谁也别想安安生生地安度晚年,我要你们之后的生活永远活在被良心的谴责里,每天在悔恨的煎熬里渡完余生!”掷地有声的男声,带着特有的沙哑和磁性,不疾不徐的娓娓道来,却像是啐了毒的箭,悄无声息的激射而来,他路修睿,怎么能让母亲到死还蒙冤? 第284章 很对不起妈妈 第284章很对不起妈妈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跟着苍白了脸色,包括范晴!是的,谁都不会好过!可以逃得过法律,可以逃得过任何人的耳目,也可以逃脱道德的约束,却唯独不能逃脱自己的良心。做了错事,良心不安,夜里都睡不好觉。 路修睿平心静气地说道:“我很庆幸那时由我陪着她,或许,因为我,她才在活了下来!怎奈缘分不够,叫我母亲无奈生儿不养!可我不怪她,她依然是我的母亲!裴部长,您的现任妻子林向辉,用一杯乌梅汁,将您的前妻,送上了王根生的床!想知道她如何自己不在场又把人送上去的吗?您可以亲自回去问问她!” 顾青书也呆住了,“这不是真的!向辉姐她怎么可能那么狠毒?” “林夫人,您不知道王根生是谁,林厅长也不知道吗?”路修睿的视线倏地射向林紫阳的父亲林浩然,他是林向辉的弟弟! 所有人同时把视线转向了林浩然,他的脸色微微的白了下。 温语心里咯噔一下子挑起来,裴少北也是呆了!他妈妈会是那样不择手段害人吗?这是害人啊! 林浩然不说话,他铁青的脸色,足以说明一切! 温语空洞的目光看了一眼林浩然,随后又呆呆的收回目光,凝视着裴少北。 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在彼此的心头划过。 她眼睛都不眨一下,似乎依旧沉静在自己的思绪里,如同看着他,却又不像是看着他一般! 空洞的黑眸注视着裴少北,无力的摇了摇头,寂静的容颜上划过哀伤,片刻又消融在沉寂里,温语轻若鸿毛的声音道:“裴少北,怎么会这样?” “小语,对不起!”如果真的是自己的妈妈陷害了顾锦书,他此刻的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为一句对不起!凝神看向目无表情的温语,裴少北心都跟着提了起来,如站在云端,不知道那一脚一迈就踩空了,摔进了万丈深渊! 温语却幽幽说道:“如果对不起可以,那还要警察做什么呢?如果把人打死,用一句对不起来弥补,那还要警察做什么呢?妈妈死了,三十五年,屈辱,含冤,如今来道歉,来忏悔还有什么意义?三十五年的艰难困苦,三十五年的悲凉凄惨,午夜梦回以泪洗面的日子,谁来还她公道?善良如果是一种错的话,那么我妈妈是不是该跟你妈一样,不择手段,费尽心机去害人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果每个人都跟她一样,是不是这个世界就不需要法律和道德约束了?” 她的话,让裴少北一愣,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所有人的人都听到了温语的话,沉默不言。气氛格外的沉默和死寂。 “可是这事也怪不了你,只是你妈......”温语死寂的目光终于有了轻微的波澜,幽怨的目光里落满了悲伤。“为什么就是你的妈妈?裴少北,为什么就是你妈妈呢?你知道我妈妈这些年怎么过的吗?她要是过的好,我今天不难受,可是我妈妈过的不好,太不好了!” 她突然觉得,很对不起妈妈!如果她跟裴少北继续在一起,她就对不起妈妈! 可是,对她情深似海的裴少北有什么错?叹只叹造化弄人! 也许自己对裴少北不该有的感情,而如今,他们还能回的去吗?在知道了他妈妈害的自己妈妈三十五年无家可归,三十五年失去丈夫和孩子后,她还能跟仇人的儿子在一起吗?林向辉,高贵的裴夫人用手段抢走了本该属于妈妈的位置! 可是,如若没有她的不择手段,只怕这个世界,就不会有裴家三兄妹和她还有温霜了吧?这就是命吗?可是,妈妈这些年的委屈,该向谁讨回?谁来给她买单?她若是跟裴少北在一起,就必须要认林向辉为婆婆,若是那样,她还有什么脸面面对母亲的在天之灵。 裴少北瞬间便明白温语心中的想法,哀伤地看着她:“我知道你需要时间,你先安静一下!” 他不敢强求,他只能小心翼翼。 “如果换做是你,换做是我妈害了你妈,你还能坦然面对我吗?” 话音落下,温语又沉默的转开目光,静静的凝视着一直苍白着脸不说话的林浩然,她也在等待他的答案! 她很平静,她的脸上有着冷漠的决绝,而眼前的一切似乎都不曾发生过一样,黯淡的面容下,可以窥见她的世界里的冰冷和黑暗,似乎再也射不进一丝的光亮。 纠结地看着温语的哀莫,裴少北知道,如今说什么都是错!换了自己,也会是怨的,而且是十分怨恨!也会是恨的!叫她如何去面对!可是此刻,温语的表情,分明是哀莫大与心死,她流露出的绝望和冰冷是如此的凛冽。 路修睿阴郁的目光带着不屑的冷笑,“既然林厅长不愿说出跟王根生的关系,那么我便来公布一下吧!” 他的语气不疾不徐,像是玩弄着好玩的玩具。 林浩然的脸色一白,林紫阳已经猜到了什么,顾青书错愕着,也觉得很是意外。 “王根生是林家老爷子淮海战役中救下来的兵,对于有救命之恩的林家,王根生一生没齿难忘。他倒是记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此生只做过一件昧良心的事,便是害了我妈妈!如果没有这件事,即使他不能人道,也算是个男人!他昧着良心为林向辉做下这一切罪恶,而林向辉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风风光光的嫁入裴家!我母亲成了牺牲品。林向辉不择手段,心肠歹毒,以爱之名破坏别人的婚姻,三十五年心安理得享受着原本属于我母亲的幸福!凭什么?”路修睿冷笑一声。“裴部长,林向辉再罪恶,也不及你万分之一!你是我母亲的丈夫,事情发生你不曾还她清白,却跟所有人一样相信王根生的话,你觉得王根生是老实人不会撒谎,却不相信顾锦书那样善良的人不会背叛你!你的罪恶,比林向辉更伤我妈!” 裴震的神色中泛起痛苦的涟漪,无法言语的痛纠结在眼底,昨天见到锦书的一幕又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心中剧烈的绞痛着,苍白的脸早已经失去了血色,惨淡的如同白纸一方。怪不得她昨天见到自己就泪流满面,她的冤屈啊!他怎么可以不信任她?怎么可以那样在意自己的面子,而没有去深入调查?他不配爱锦书,也不配得到锦书的爱! 耳边依稀响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海誓山盟,可是,他没有做到。三十五年,他的性情孤僻,所到之处总见他形单影只,无人为伴。有妻,有儿,有女,却唯独没有爱!一路走来的形单影只,这就是他的惩罚!他原来不懂爱,从来不懂爱!爱是心灵交汇,爱是相惺相惜,爱是相濡以沫,爱是情到深处不离不弃坚定不移的信任,他没有做到,他什么都没有做到!责任,也没有尽到!他如今还有什么脸面来见顾锦书呢? “睿睿,真的是林向辉设计了你妈妈吗?该死的女人,我就觉得不对,就觉得她有问题,该死的,我要去找她,我要撕烂她!”范晴再也受不住了,已经被气炸了! “妈,你冷静点!”路修睿异常平静,“伤人,不需要武力,杀人可以与无形之中。可杀人有什么意思?一下了结,岂不是太容易了?我们不需要动用任何武器,只要虐心,我要她有生之年,每天都在凌迟自己的心,拷问自己的灵魂!在恐慌不安和惊惧孤独里挣扎,我要她度日如年,生不如死!我们没必要去脏了自己这双手!” 嗡得一下,所有人都惊呆了!呆呆地注视着路修睿这张脸,这张酷似顾锦书和裴震的脸,他承袭了裴震和顾锦书姣好的容貌,他的气势却又是如此的凌冽,他不软弱,他可以高贵的像个王子,说的却是让人下地狱的话,即使让人下地狱,他也选用如此优雅的语调! 有生之年,在挣扎中度日如年,拷问灵魂,生不如死!路修睿,果然可怕! “她这样的恶人怎么会拷问灵魂?怎么会?她比谁都会享受生活,我要亲自动手,撕下她的伪装,我受不了了!老娘忍了三十五年,找不到证据,没想到还真是她的原因,王根生那个贱人他当初一口咬定是锦书勾引了他,锦书百口莫辩,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跑到王根生那里的!亏我们当初看他可怜,还对他四十多岁不娶妻深表同情过,娘的,他居然是个老混蛋!睿睿,你怎么知道的?王根生还活着吗?我要杀了他!” “人,可以逃过一切,却终究逃不过自己良心的谴责!”路修睿看的如此的通透。“我知道的真相,也只是机缘巧合,刚好赶上王根生快死的时候去的!他,死了十年了!” 第285章 造化弄人 第285章造化弄人 “我们不能听你的一面之词!我们要证据!”林浩然无法让人污蔑自己的姐姐,他是知道王根生是父亲的救过的人,可是他不知道王根生做过什么!如今又听到王根生死了,他在纠结的同时,又莫名地松了口气,希望一切只是路修睿在造假。他姐怎么会是那种人? “证据?”路修睿轻声一笑,“辰辰,下去把我的拉杆箱拿来!” “好的哥!”路辰立刻下楼去取拉杆箱。 大家等候在走廊里,没有人敢说话,气氛是如此的沉闷。 裴少北的视线时刻落在温语的脸上,偶尔会抬起眸子看向自己的父亲,他觉得他爸的后背都弯曲了,似乎一夕间苍老了二十岁。整个人都跟着佝偻了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他觉得这一刻,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路修睿为他的妈妈讨回公道,谁也没有权力去阻止,这是身为男人和儿子该做的,就算今日换位思考,他可能也是同样的做法!路修睿必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有了十足的证据,才会这样的笃定,这样的强势。只是,那个人若是自己的母亲,他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他的母亲,怎么会去陷害别人? 而父亲,当年的不信任,实则是对顾锦书的始乱终弃! 如今,站在温语的面前,他裴少北都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尽管他什么都没做,可是,他还是觉得心里很罪恶。 温语瘦削的身影依靠在墙边,肃穆的脸上依旧是冰冷的麻木,身子却是如山一般固执的屹立着。 裴少北神色剧痛地看着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先让我们进去看一眼吧,修睿!”顾青书再次恳求道。“你妈妈一辈子的苦,我们无法弥补,却是真的自责!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都对不起你妈妈,让我们在她面前忏悔,让我们看一眼吧!或许她早已原谅了我们——” “她和你们无关!”突然的开口,温语冷冷的视线转向顾青书,顾家的一家人,静静地看着他们,幽幽说道,“妈妈不恨你们,也不怨你们,只是和你们无关!三十五年前,你们合力赶她出家门时,就不当她是自家人,如今,也没必要来相认!” 谁都没想到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孩会突然这样冷声的开口,可是她的话,却叫他们一个个汗颜,堵得他们哑口无言。 “孩子,姨妈知道你心里难受,为你妈妈鸣不平!可是姨妈和舅舅们那时小,不懂事!如果你不解气,你替你妈妈骂我们一顿吧!”顾青书说的是如此的诚恳。 温语不为所动,路修睿转头看了眼温语,眼底闪烁过什么,似乎是对妹妹的赞赏! 温语面容冷漠,平静,像是换了一个人,只是目光里依旧是死一般的沉寂。“我们没有亲戚,什么都没有!我们只有我们自己,也只相信我们自己。我们不骂任何人,我们不会为了减轻别人的罪孽感而去骂别人,那样我们会觉得对不起我们的妈妈。三十五年来妈妈忍受的屈辱已经无法讨还,有些帐,算不清,就将来黄泉路上算吧!那时,她若见你们,是你们的缘分,不见,也是你们的造化!如今,你们不能见!” 温语目光清幽,平和的语气,只是幽幽的女声中,有着难以抗拒的气势!她不是妈妈一样软弱可欺的,她只是没有被逼到份上! 被堵得说不出话来,顾青书眼底含着泪,看着这个酷似姐姐的女孩! 裴少北心尖都痛了!他没有见过这样的小语,她冷得让他害怕! 路修睿怔了一下,眼底倒是对这个妹妹闪过了一抹赞赏,同时,还有一抹心疼。 裴震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知道,他真的错了!错的离谱!一生都因为自己的骄傲自负而毁了!失去了最爱的女孩,到头来,连送她的资格都没有了。天!他到底做了什么? 裴少北伸出手,想要抱抱温语,可是温语却冷漠的侧过头,避开了他的手,冷幽的目光静静地看着面前那张熟悉到心痛的脸庞,悠远的目光又似乎从他的脸上穿越而过,无神的聚焦在某一处。 时间静静的流淌,他凝望着她,心中隐隐的疼痛,而她凝望着他,却有种释怀的凄楚,造化弄人!裴少北没错,可是她该如何跟他走下去? 是的,这一刻,没有恨,没有怨,温语面色一片的平静,她只知道一切都是造化,一切都是缘分,有一天一切也会因死亡而结束。 温语清澈的眸子里闪动着光芒,唇边一抹苦涩而悲凉的笑意。 看到她眼中的冷漠,那样淡漠的无尘的轻微笑容,让裴少北觉得害怕,这样的笑,让他心痛。那样纤弱到飘渺的笑容,让他看见了绝望的气息,甚至还有死亡的讯息。 温语忽然加深了嘴角的笑容,幽静中似乎看见了妈妈熟悉的容颜,那样淡淡的笑容,温柔的目光慢慢的温暖了她冰冷的心扉,妈妈会上天堂的,因为她苦了那么久,她是会上天堂的!只是妈妈,你怎么就这么苦呢?你孤独吗?要不要小语去陪着你? “看着我。”大手倏的钳制住她瘦削的肩膀,裴少北低声咆哮着,冷然里是无比的愤慨,“小语,你不要胡思乱想,你听到了吗?所有人错了,你没有错!你听到没有?你不要给我胡思乱想!” 裴少北突然的咆哮让所有人惊愕,路修睿也转头。 “你给我听着,你若是敢想死的事,我就陪着你!上穷碧,下黄泉,我裴少北陪着你!” 慢悠悠的抬起头,凝望着眼前暴怒而恐慌的黑眸,温语心底颤抖起来,紧紧的揪紧,那么痛!她刚才想了什么?不!那不是她的本意,只是她一瞬间冒出的念头,只是一瞬间,是的!只是一瞬间。 她才不会死!她是林素的女儿,她不会走绝路,永远不会! 温语淡然的摇头,随即轻声道:“裴少北,放开我!我不会死,我不是我妈妈!那样苦,那样痛,我妈都还坚强的活着,我也会!” 她不哭,却眼底滑出一滴泪!无声的眼泪最是悲凉,他的心一下揪紧着痛。 裴少北看着她,眼底的黯痛纠结,却是在对上她的眼神后,微微松了口气。疼痛的压抑着自己的愧疚,他为他妈妈做的事情感到愧疚。如果没有妈妈,也不会出现今天的局面,顾锦书一辈子凄凉悲苦,都是爸妈造成的,当然,也有她自己性格的原因,可是归根结底是爸没有保护好她!自己深爱的女人,自己选择的女人,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性格的,怎么就不能相信一次呢?裴少北颤抖着手,犹豫在半空中许久后,才慢慢的抚上温语苍白的脸颊,轻柔的擦拭去她挂在眼角的泪水。 落在她脸上的手久久的不曾离开,轻柔的抚摩着她瘦削不已的脸庞,她的眼睛都肿了,眼底满是哀莫。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对上裴少北的眸子,她一顿,深呼吸,淡泊的移开目光看向了走廊的尽头,路辰从拐角处提着一个小型号拉杆箱大步走来。 温语清冷的面容上不再有任何的神情,只是等待着证据! 裴少北收手,也跟着松了口气。 只是,这样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动容,上穷碧下黄泉生死追随,叫人怎生不感动! “哥,拿来了!”路辰气喘吁吁地走到路修睿身边。 路修睿优雅的接过,蹲下,打开箱子,箱子里整整齐齐,几件衣服,板板整整,上面一台笔记本,稳重的黑色。他轻轻打开,触摸屏找到一个文件夹,打开了音箱,一个画面跳出来,他把屏幕转向了大家。 里面,一个七八十岁看起来苍老无比的黑瘦老男人的声音传来:“我叫王根生,这辈子没做过亏心事,除了那件事!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一个人是顾锦书,顾锦书来下乡的时候还只是个小姑娘,她是我见过最善良最坚强的姑娘!可是向辉那时爱上了顾锦书的丈夫裴震!林家对我有恩,向辉整日看着裴震精神恍惚,总是会偷偷躲起来流眼泪,看着她整日以泪洗面,我终究不忍,却也无可奈何,劝过,骂过!可是,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爱上裴震的心! 她求我帮她,在村里,没有人能帮她,也没有人知道我跟林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林家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惦念二十多年前的恩情,答应帮她!我暗中跟踪了顾锦书和裴震好久!知青点是男女分开住的!即使他们当时是夫妻,但也没有住一起! 第286章 锦书是被冤枉 第286章锦书是被冤枉 林场劳动回来的那晚,有人灌了裴震酒!我是伐木组组长,自然也在其中,给裴震的瓷缸子是我准备的!那天下午,我让人给顾锦书捎信,说裴震在林场防火点等她,有重要的事跟她说,给裴震喝点老白干里有给马匹发情配种用的药,我不知道那药对人管不管用!但是裴震醉的一塌糊涂。没想到事后,竟真的管用了!我把其他人指挥到山里面的密林里,顾锦书在树林里找到裴震,他已经在起了药效,他们在树林里.......等到顾锦书穿好衣服时,她是慌乱的,她怕被人看到!可是,我全部都看到了!他们在树林里呆了好几个小时,被裴震差点折磨死!再后来,她把裴震拖到了林场防火点的屋子里,给他穿好了衣服,等他醒来! 裴震醒来的时候,顾锦书还没跟他来得及说话,我就进了防火点!锦书不能夜不归宿,她见我进去,脸色通红的离去什么都没说,裴震一脸茫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已经快天黑了,他们没再见面,而夜里,我给女知青们送去了一桶自制的乌梅汁,我知道姑娘们都很喜欢喝乌梅汁,而给顾锦书的那一碗是向辉特意准备的!里面有大量的安定,那是我从卫生室里偷来的!等到她喝完,我立刻以挑水的理由把顾锦书喊走,她很困,最后倒在了河边,我把她抱了回去!脱光了她的衣服!她的身上还有着裴震留下的男人和女人做事的痕迹,我不知道向辉做了什么,然后,所有的知青都跑来了,还有村长,小组长,所有人都看到我跟顾锦书光溜溜的躺在一起! 裴震一怒之下跟顾锦书离婚,当时是被裴家和顾家压下的!知青点出了这样的丑事,惊动了领导!顾家,裴家的领导都跑了来!我很怕,却一口咬定是我喜欢她!我说我会娶她!其实我比顾锦书大了二十多岁,她都可以当我闺女了!我本就是个不能人事的废人,一切都是为了报答林家的救命之恩!我昧着良心在所有人面前说我跟顾锦书早就苟合了! 顾锦书说没有,可是没人相信她!裴震年轻气盛,其实,好好想想还是有漏洞的!只是,他不愿意去相信顾锦书的话,当时我是多么希望他相信顾锦书的话,同时又希望真的帮到向辉,我心里很矛盾! 后来,顾锦书怀孕,裴震更是惊愕,他一口咬定没有碰过顾锦书,锦书说孩子是他的!可是裴震就是不承认,裴家老爷子听儿子说的那么决绝,就默认了离婚!随后,向辉跟失意的裴震在一起,两人渐渐走近。 再然后,裴震和向辉他们一批人都被调走,只有顾锦书被留了下来!顾家不要她要跟她脱离关系,裴震也不要她了!我是真的同情和可怜这个苦命的姑娘!我想过说出真相,可是面对向辉那乞求的神色时,我又说不出来!二十多年过去了!我良心难安,整日做噩梦,梦到锦书指着我说我良心让狗吃了,怎么可以陷害她?!我以为这件事,可能被我带到了棺材里了!只是没想到现在,顾锦书的儿子来找我了!二十多年我不曾说过的秘密,我告诉了顾锦书的儿子,我不想带着这个秘密死去.....” 王根生后来的话,断断续续,他趴在炕上,整个屋子简陋,一床破被子盖在身上,这段录像,有十年了!却依然清晰如在眼前! 裴震狼狈的摔在地上,他,一直不记得跟锦书在知青点有过夫妻之事,原来—— 这叫他情何以堪! 他倒下去,他的秘书抱他起来,他却坐在了走廊里!再也没力气起来。他无法抑制悲怆的低喊着:“锦书——” “我就知道锦书是被冤枉的,就知道!”范晴的眼泪哗哗的留下来。“裴震,你罪孽深重,你怎么对得起她?她口口声声说孩子是你的的时候,你那么伤她?你一口咬定睿睿是杂种!你还有脸认孩子吗?你怎么还有脸啊?” 温语忽然漾出一朵凄美的笑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路修睿平静地合上笔记本,将笔记本放在自己的拉杆箱里,又不疾不徐地合上,然后平静地看着他们每一个人。“还有话说吗?” 林浩然脸色死灰,他不敢相信!怎么也不敢把这件事和自己的姐姐联系起来!他知道姐姐为人处世强势,可是怎么可以如此的不择手段?他此刻也觉得很没脸站在这里! 裴少北被吓住了,他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到了此等地步,会这样! 林紫阳也整个人说不出话来,他的姑妈怎么就那么恐怖?为了得到裴震,她居然给顾锦书下药! 而他的大姨,怎么过得那么苦?外婆怎么对她那么不好?不是亲生的就差别那么大吗?还有妈妈和舅舅小姨,怎么可以在大姨落难时落井下石,怎么就不能为自己的亲姐说一句话?如果他们不那么冷漠,还会有今天这样的悲剧吗?为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人想到的永远是自己的脸面!而姑妈,又到底设计了这样的事,这根本是诬赖给大姨,从而导致了这样一出悲剧! 可,人,终究是,虚伪的!太在意面子,所以不去追溯求源,从而导致真相被蒙蔽! 他把视线转向了温语,她的脸色苍白的已经毫无血色,眼神空洞的像个瓷娃娃般,已经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反应,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裴震,看着这一群人! 温语突然觉得,这一群人,是魔鬼!对,是魔鬼!她脑海里迸出这一样的话,是他们,每一个人,让妈妈都受了委屈! 裴少北痛苦而纠结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又转向温语,他看着温语的眼神,由悲伤,到震惊,再到悲凉,然后是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三十五年前的一切跟自己的母亲有关。自己的妈妈居然是这样的女人! 他惊恐地转头看向温语,她已经整个人呆滞的如同被抽走了灵魂。 妈妈死了!她没见到!有遗言,却没有留给自己一句话!她嫁的人,是妈妈前夫的儿子,她又是谁?她跟裴少北拥有一个彼此都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她的妈妈对她的身世只字不提,她撑不住了!她努力让自己撑住,坚强,坚强,她拼命的咬唇,深呼吸,却是大气喘不出一点,她觉得呼吸一下都跟着痛! “妈妈怎么会那么苦?”温霜凄厉地喊了一声。“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这么残忍?为什么啊?为什么就不能无条件的相信我妈妈?爱她不该相信她保护她吗?姐妹姐弟不是该支持她吗?朋友就要算计她吗?打着为她好的旗号算计她吗?” 温霜的质问,让范晴和裴震都白了脸!范晴摇晃了一下,路辰立刻扶住妈妈。是的,范晴做的事情,是导致顾锦书未来三十五年更悲苦的根源之一!一个母亲,失去爱人,失去亲人,又失去了孩子,她怎么受得住?她不是钢筋铁骨,她只是女人!叫她情何以堪? 范晴呜呜的哭了出来,她也没有这个脸面见锦书了! 温语的小脸一下沉了下去。 “小语——”裴少北伸手抱她。 “别碰我!”她突然沉声道。 裴少北一瞬间的呆滞,随即收回手,看着她半靠在墙壁上,她拒绝他的碰触。裴少北是受伤的,他的脸色也跟着瞬间失去了血色! 温语也是受伤的,她凄楚的扯着唇,她跟他,还能吗? 将她的神色变化收进了眼中,裴少北凄楚一笑,目光深处隐匿着悲伤:“小语,对不起!” 裴震的脸色也同样惨白的不成样子! “请回吧!”路修睿不再多说,只是冷漠的下着逐客令。 “我还是要见见她!”裴震还是想见顾锦书,尽管知道自己已不配,他此刻疲惫脆弱的样子让他的秘书很不忍!可是其他人,都不知道该同情他,还是该怨怪他。“有些话,我要跟她说,让我见她一次,修睿,算我求你!” “这不可能!”路修睿十分平静。“裴部长!” “我们也要见见姐姐,修睿,让我见见吧,求你了!”顾青书还再坚持!“都是我们的错,我们错了,姨妈求你了!让我们见见!” “路修睿,此事,我很抱歉!”林浩然半天说出一句话,他是为姐姐林向辉说出的抱歉。 “我不需要!”路修睿淡然一笑,极其冷漠。 “修睿,非要我跟你下跪吗?”顾青书说着竟真的要跪下去。 第287章 我此刻不想看到你 第287章我此刻不想看到你 “别!我受不起!”路修睿突然冷沉下去声音,用一种低沉到冷绝的语气说道:“林厅长,林夫人,顾司长,各位!我路修睿的话,从来都是落地有声。我母亲一生软弱愚蠢,才会被欺负成这样!妹妹们柔弱可欺,不代表我路修睿也是那样的人!想必你们也该知道我的手段,不要轻易惹怒我,我不会轻易动手段,但若是我想,顾家裴家散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我,不会也不愿轻易动怒,更不屑跟你们玩,但不代表我不会动怒。激怒我,后果不是你们能承受的!我的母亲由我们兄妹三个来送就可以了!顾家,裴家,和我路修睿没有任何关系!现在如此,将来也如此!” 路修睿如此强势的说完一段话,叫所有人人都说不出话来,只能怔怔的看着他。而他,转头看向温语和温霜。“你们,若是认亲,就不要认我这个哥哥,若是认哥哥,就没有其他亲戚,选择权在你们那里!” 温语怔怔地看着路修睿,温霜也是! 哥哥在保护妈妈! 温霜第一个站出来。“我只要哥哥,因为哥哥会保护妈妈,而他们只会伤害妈妈!” 路修睿眼底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微微点头,看向了温语。 温语深呼吸,只觉得心尖都痛了!她看着一群人,轻声启口:“你们一个个,我不知道该怪谁!你们都走吧!裴部长,范阿姨,林紫阳还有你的亲戚们,路辰,你们都走吧!我妈妈一生爱静,由我和哥哥妹妹来送行就可以了!不敢有劳你们大驾!我妈妈是林素,我不知道什么顾锦书,我们也不敢高攀顾家,现在不会,今后也不会!请你们立刻离开,让我妈妈安静会儿!” “小语!”裴少北低喊了一声,他可以理解她此时的心情,她才二十七岁,怎么承受的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温语看到了裴少北,她看着他,目光里染上了戒备,他有个歹毒的母亲,不择手段的母亲,她怕裴少北,怕了他了。“裴少北,你也走吧!我此刻不想看到你!” 裴少北忽然黯淡下神色,忽然悲痛的神色让温语一愣,那样伤痛到绝望的目光让自己震撼,裴少北的悲恸她感同身受,只是她,无法掩饰对他母亲的怨怪! 她知道一切跟裴少北无关,裴少北何其无辜,可是,林向辉却是裴少北的妈妈!她该如何来面对这一层关系,她不知道!她不想不负责任地随便说分手,但至少现在,她不能面对裴少北。 这样的一场不择手段的设计,让妈妈一生这样凄苦,她怎么面对害的妈妈一辈子凄苦的女人的儿子?怎样面对?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裴少北淡然的一笑,将所有的痛苦都压抑在微扬的嘴角里,目光状似无意地看了一眼所有的人,又看向路修睿,路修睿很平静,跟裴少北的眼神交汇,他微微扬眉,却不说话。 裴少北知道此刻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岳母还等着下葬,叫小语一时间面对这么多,实在太不公平,他唯一能给她的也只是时间! 想了想,他然后转头对小语若有所思地道:“我带他们离开!你会保重身体的,答应我,照顾好自己。” 温语终究没有说什么! 裴少北无比懊恼,第一次,他控制不住场面了! 范晴张了张嘴,想要留下来,可是,温语发了话了!她也没资格呆在这里! 路修睿也没说话! “睿睿——” “回去吧!”路修睿很平静,抱了抱范晴。“我在,她会走得很安心!别自责,我不怪你,她也不会怪你!妈,你永远是我妈妈!” 范晴极度哽咽,说不出话来! 是的!路修睿在,一切都完美了!母亲凄苦的一生,由儿子来送行,不遗憾了! 或许是他们兄妹的态度太坚定,所有人都退缩了!都不敢再坚持! 可是,所有人都不甘心!他们怎么能安心? 裴少北不知道是怎样的懊悔会让父亲这个部长级人物,这个喜怒不行与色的男人一瞬间像是苍老了好多,甚至连掩饰情绪都忘记了。他只知道,失去最爱的人,曾经最痛的记忆到头来发现原来只是一场别人算计的阴谋时,谁都会懊悔死!即使经历太多风霜的父亲也一样!而他,不知道怎么去怨怪他! 裴少北走到裴震的身边,伸手,将他拉起来,视线一个交代,秘书立刻弯腰,裴少北把裴震搁在秘书的肩上。 裴震是被他的秘书背着走的,因为他已经没有力气下楼了! 林紫阳也拖着顾青书他们离开。 裴少北却没有走,他立在了走廊的尽头,抽了一颗烟,颤抖着手点燃。他此刻不能走,刀山火海都要面对,妈妈对不起顾锦书,也因为误会,机缘巧合有了他们这些人,有了他跟小语的相爱,他改变不了上一代的命运,他只能好好的对待他的妻子,弥补她的创伤,希望时间可以抚平一切伤痕。 温语回了病房,在冰柜边蹲下来,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双手抱住自己,头靠在冰柜上。 谭一鸣很庆幸,他们没有赶走自己。他没想到会这样,今天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冲击力太大了。他没想到林姨还有个儿子,而且这个儿子是大领导身边的翻译官。他的气场,比裴少北还要大!他谭一鸣从来都是有野心的人,到此刻,他知道,他只需要老老实实,守株待兔,安分守己的卖力工作,就可以了,不惹事,不找事!机会儿,总会来临,他只要乖乖的,一定会实现他的理想! “哥哥!”温霜为多了一个哥哥而欣慰,尤其是这个哥哥那么强势,让所有人都怕。 路修睿看着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姿态宠溺,他的妹妹,莫名多出的妹妹,看起来还是个孩子。路修睿淡淡的说道:“还有什么要说的话,一次说完,还有半个小时,就该走了!” 温霜的泪唰得一下流出来,“都是我爸对不起妈妈,我爸如果不打妈妈,妈妈也许不会这样了........” 谭一鸣从后面抱住了温霜,温霜在他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路修睿没说话,只是视线凌厉的眯了起来。 温霜哽咽着把温治国如何打了妈妈的过程,林素这些年的隐忍苦日子都告诉了路修睿。说了温语的卖肾,说了周启航的帮忙,说了裴素阳的斡旋照顾,路修睿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叙述,沉默不言。只是视线转向冰柜边靠在冰柜上的温语。 她一个女孩子,为了母亲,卖肾!路修睿眼底闪过动容,对这个妹妹有个格外的好感,她是辰辰喜欢了好几年的女孩,想来也是有很多优点的!又被裴少北这样骄傲的男人看中,辰辰输给了裴少北,这也早在路修睿的预料中。 周启航没走,今天作为外人听到这些话,他很心疼温语,也很佩服路修睿,他真是个男人,十七年前知道生母生父另有其人。十年前知道真相,却按兵不动。如果今天没有林姨的事,是不是这个真相被他压一辈子?谁也不知道他是裴震的儿子?他走了进来,走到冰柜边,蹲下来,视线跟温语的平行:“小语,你坚强点!节哀!” “二哥,我没事!”温语轻声开口,目光空洞。“我只是很难过,很难过.......” 她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她想哭,却哭不出来,她想喊,也喊不出来,只是始终如刺在喉,横亘在喉头,一喘气就疼,喉头疼,指尖疼,心尖也疼........ “少北哥联系了殡仪馆,那边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还移送殡仪馆吗?出殡的事,还是要做一下安排的!”周启航说道。 听到是裴少北联系的墓地,路修睿视线微微眨了下,又看向地上可怜兮兮的温语,眼神未动,却不动声色。 温语这一刻,依然是说不出的滋味,他给妈妈买了临走的衣服,他安排了一切,从北京听到这个消息,她几乎是整个人浑浑噩噩,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可是有裴少北,因为他一直在她的身边,他为她安排了所有一切。 “还有墓地,少北哥已经联系好,墓地也打了电话来,最好的位置,锦海墓园!”周启航对他们说道。 温语一下颤抖了,眼睛很酸!裴少北,裴少北,裴少北,她的裴少北,她该如何跟他走下去。而她,又是谁? “小语,我知道有些话我不该现在说,但我必需告诉你!”周启航想如果他不说,有些事情,可能真的不好挽回。 温语一怔,有点恍惚。 “林姨上次受伤,那些派去的专家,所谓的医疗专家去宿县医院给林姨的联合会诊,不是课题研究,是少北哥出钱私自请的!所有费用都由少北哥一人承担!前后花掉了七、八十万!”周启航看着温语的视线,沉声道:“少北哥怕你有负担,不让告诉你!我也知道这个时候告诉你是给你增加负担,但,我只想说一句,少北哥是少北哥,别人是别人,你不要因为别人而失去了自己的幸福,让你们两个陷入不幸!我想,这也是你妈妈在天之灵不希望看到的!” 第288章 哪里比不上裴少北 第288章哪里比不上裴少北 温语的眼睛不由得睁大,有泪雾在眼圈里打转,却不肯落下来。 是裴少北,原来,原来那时他就在默默地坐着一切...... 路修睿一时也有点微怔,只是转瞬即逝。 温语沉默下去,心潮澎湃,她被震住了,好半天,不发一言。 周启航拍拍她的肩膀,站了起来。 周启航看向路修睿,他不知道路修睿的意思,他只是觉得,爱情没有错,他看着路修睿,为裴少北说了句话:“我希望你能分开看待这件事,少北哥和小语是无辜的!” 路修睿眯起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启航也不勉强,只是说道:“我相信你不是肤浅的男人,不会反对他们的幸福!” 更何况,他们一个是路修睿的弟弟,一个是妹妹,都是何其无辜的! 周启航说完,便不再多说,此时也不宜多说。 哪想到路修睿却说话了,他似乎很快就下了决策,沉声说道:“你们安排的殡仪馆不用了,减少环节,直接在火葬场殡仪馆举行遗体告别仪式,墓地,就用裴少北安排的那块!” 而后路修睿拿起电话,拨了号码。“江子,我是路修睿,需要你的帮忙!扎几个花圈,十个花篮!让殡仪馆立刻准备,我们在火化场殡仪馆举行遗体告别形式!挽联写挽母亲联!江子,这是我母亲,你给我精心点!对,我亲妈!还有,准备一块党旗!最大规格的!”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很快,路修睿挂了电话。 路修睿没什么表情,而是走到了温语身边,在她面前蹲下来,淡漠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温语被他这样审视着,她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她很难过,她很迷茫,她不知道自己是谁!她不知道如何面对裴少北的一片情深似海,她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哥! “想知道自己是谁是不是?”窥探出她内心的想法,路修睿温和的目光看着她。 有一瞬间的诧异,温语怔怔的看着路修睿,说不出话来。 “路辰哪里比不上裴少北?”路修睿肃穆的眼神锁住温语空洞而清幽的眼眸,静静的和她的目光撞在在一起,等待她的回答。 “爱,不需要理由!”温语沉默半晌,开口道:“就像妈妈,再恨,也始终爱的只是裴部长一个人!到头来,留的遗言也只是给她最爱的男人,还有最爱的男人的孩子,哥哥你!” 路修睿叹息了一声,静静地看着温语,似乎有万语千言蕴涵在他深沉的目光里。伸出手,同样摸摸她的头。“她陪了你们这么多年,给哥哥留一句话,丫头就吃醋了吗?” 温柔的语调,温暖的语气,让温语有点受不住! 不是吃醋,是心酸!她知道她不该怨,她也不是怨,她只是说不出的难受!妈妈到死都没有留给自己一句话,身世之谜,没有见最后一面的悲怆,还有突然冒出来的哥哥,往日的恩怨,她是人,不是神,她很难过! 裴少北走了又回来了,他无法这样离去,在走廊的尽头抽了一颗烟,他就回来了! “小语——”裴少北在门口喊了一声,万语千言都包含在这一声的呼唤中,恍如隔世,这是裴少北此时唯一的感觉。 温语看到他,皱眉,却又想到刚才周启航的话,她心里是颤抖的,他花了七八十万,却一个字不说,裴少北你很有钱是不是?你怎么可以这样不动声色?你的情深似海又叫我情何以堪? 路修睿收回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却是沉声道:“喜欢就去争取,别做软弱的人,不要像妈妈一样,一生悲苦! 裴少北也被路修睿的话震撼了一下,周启航也被惊愕了下,路修睿,果然是路修睿,恩怨分明,这样的男人,让男人佩服! 谭一鸣和温霜沉默的依偎在一起。 就在温语震撼,茫然无措的时候,只听到路修睿又说:“他是他,别人是别人,哥哥希望妹妹幸福,这也是妈妈的希望!妈妈不说你是谁,不是因为不爱你,而是因为想要保护你!有时候,或许知道,不如不知道!知道,就会被身世所累,不知道,一切都可以轻松自在,妈妈最后可以看开,放下,不说一句,是因为你做的好,她放心了,了无牵挂了!” 温语是感激的,这一刻,路修睿的话,让她心头温暖。在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后,她还有哥哥妹妹!还有血亲!哥哥的话,在安慰她,却是真的受用,她宁愿这样想! “哥哥!”温语空洞的眼中清冷的落下了一行泪水,压抑在心中的苦痛在瞬间爆发出来。 “身份是无法改变,但那不是你的错。想哭就哭吧!”路修睿凝望着温语的容颜,这个妹妹,是弟弟辰辰喜欢的女孩子,也是裴少北喜欢的女孩子,想必有很多优点,不然怎么会被辰辰暗恋了那么多年! 而且刚才她跟顾家人说的那些话,让他看出她的骄傲,还好,他的妹妹不是一点主见没有!她很坚强,她有着妈妈身上的隐忍坚毅,却有着比妈妈多出来的骄傲,他不希望妈妈的不幸在妹妹的身上上演。 一伸手,路修睿将温语揽入怀中,在她头顶,轻声说道:“哥哥感激你为妈妈做的一切,妈妈也会以你为骄傲,哥哥同样是这样!以你为荣!” 温语终于忍不住抽噎起来。 路修睿轻轻拥着温语,他的妹妹,只是个很可怜的女孩,她能做到那一步,已经很了不起了,而他,若是十年前再深入一下的调查,是不是,这一生,还能有缘见到活着的母亲,而不是已经凉透的母亲? 裴少北见温语哭得那样伤心,心里无比难过!可是路修睿的话,他听在心里,却是无比感动,心底,不由得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多了份敬重。那本来都丧失掉的信心一下子回来了! 周启航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裴少北,眼神交流,裴少北知道温语需要时间!他会等。 可是如今这身份,真是尴尬,路修睿是他的大哥,也是小语的大哥!与他们有着血缘关系的人!一步步的走近,这短短的几步,竟像遥远的千山万水阻隔着一般,他不敢靠前,怕她又赶自己走! 温语闭上眼睛,泪落得更凶了!那些跟妈妈在一起的镜头,让她难过悲凉,那些遗言,也让她悲凉! 相思相望不相亲! 再也不相见,再也不想恋! 爱,伤人!爱,也会误终生!她,又如何去爱? 路修睿低头看了眼表,伸手,将温语拉起来,“好了,别哭了,时间到了,检查一下妈妈的妆容,该说的话,快点说完,我们去火化场!” 路修睿拉起来温语,瞅了一眼走近的裴少北,无声的把她推到了裴少北的怀里,自己拿出电话。“江子,给我送几辆车子过来,前面一辆需要拉棺材!另外派三十个人过来,不要穿军装,便服就可以了.......” 裴少北完全错愕了路修睿的举动,可他只来得及抱住温语,温语没有拒绝裴少北,在他怀中,温语泪落的更凶了,妈妈温暖的容颜浮现在眼前,温语哀痛的垂下头,闻着裴少北身上熟悉的气息,任凭泪水模糊了双眼。 裴少北动容的握紧她的手,目光低垂,将她抱在怀里,她的泪水,湿了他胸前的衣服。 “跟妈说点话吧!”裴少北把她抱到了冰柜边,柔声说道。 温语把视线转向了母亲,看到母亲平和的脸,她留下了遗言,没有提起自己的身世,她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看着妈妈,哽咽着开口:“妈妈,我爱你!” “我会照顾好小语!我为我母亲做过的一切感到抱歉,对不起!妈!”裴少北轻声道。 温语身体一僵,裴少北紧紧抱住她,他知道,一听到自己的母亲,温语就会难过!是的,母亲做了什么,他明白,他会回去亲自问的,为什么要这样不择手段的去破坏别人的换音?! 谭一鸣也在另一边开口:“林姨,我也会照顾好霜儿的!您放心走吧!” “妈妈......”温语哭喊着,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路修睿安排好了一切。 周启航在门口等待来人,心里也挺难过的!这样悲剧的一生,让人听着都跟着难过,也不知道顾锦书是怎么熬过来的! 路修睿很是平静,走到冰柜边,看着里面的人,良久,他幽幽说道:“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是对是错,儿子为你做主拒绝了不想干人等的打扰!妈,走好!” 话不多,路修睿看了眼周围几人,果断的拉上门。 人已经到了,路修睿亲自去拔下冰柜的电线插头。“准备送妈离开!” 第289章 我怨了你三十五年 第289章我怨了你三十五年 浩浩荡荡的来了三十多个人,路修睿跟一个人高马大三十多岁的人说了几句,那人表情凝重。“睿子,你亲妈就是我亲妈,咱亲妈走,要风光点,哥们扎了一百个花圈,一百个花篮,不能太寒酸了。已经先送去殡仪馆,完了拉墓地,一块儿给咱妈烧了送去!哥们还让人扎了别墅,高头大马,男仆女仆什么的,什么东西都有,一应俱全,连电话都扎了,就是不知道天堂通不通话!” “谢了!”路修睿简单两个字。 “咱们光屁股长大的交情,别跟我客气,听着恶心!”江子倒白了路修睿一眼。 路修睿只是微微点头,不再多言,他的表情是无比沉重的。 冰柜被推到了楼下,裴少北拥着温语,谭一鸣拥着温霜,路修睿跟叫江子的男人走在一起,脸色肃穆而平静。 裴震没有离开! 顾青书和顾家的人也没有离开! 他们都等在门口,等下了楼,路修睿看到了一群等候的人,眉头瞬间一挑。“江子,党旗呢?” “小安,党旗!”江子一挥手,有人送来叠好的党旗。 路修睿接过,噌得一下打开,直接盖在冰柜上!遮住了林素在亚克力平板下的容颜。“挡住所有人,不许任何人靠前!” 他此刻像是在跟随中央首长出访时一样的警觉,他摆明了就是要一些人一辈子难以安心,路修睿,他是如此可怕! 连裴少北都觉得他真的是可怕的!路修睿不闹,不歇斯底里,不动手段,却以人之最高手段,虐着他的爸爸,也虐着顾家的姐弟,就算是死,他也不许那些伤害过顾锦书的人看她一眼!他留着这个遗憾来惩罚所有的人,不让他们安心,他真的是手腕高明而恐怖! “大姐——”顾青书是真的懊悔了,她的眼底一直有泪,少年时候不更事的行为,却埋藏心底一辈子,想起来就觉得对不起姐姐!想要在她面前亲自道歉,可是外甥外甥女都不愿意,顾青书心底的遗憾只怕要留下一辈子! “路翻译,怎么说我也是你舅舅,让我看看你妈妈!只一眼不行吗?”顾博书也上前,可是,三十多个人围着林素的冰柜,根本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戒严,谁也看不到。 裴震已经没了力气,他远远地在角落里扶着墙而站,苍目满是悲恸。 路修睿视线凌厉的一瞥,瞥向了所有人!视线里凌厉的让人心惊。他不发一言,可那沉默的神情却让人心里惧怕。 裴少北看到他的表情,知道他已经怒了,他这时开口对林紫阳喊道:“紫阳,把他们拉走!别闹了!” 林紫阳是万般无奈,到了此刻,以逝者为大的时刻,所有人都想着自己心头好过点,可是,凭什么?错了的,总要付出代价,谁也逃不掉的规律,因果循环! 什么都看不到! 鲜艳的党旗遮盖了冰柜的盖子,看不到一丝一毫! “路修睿,你可真狠啊!”顾怀书怒喊道。 “不及你们!”路修睿冷笑一声! 依维柯车门从后面打开,冰柜被抬了上去。路修睿直接进副驾驶,转头对裴少北和温语道。“你们两个在后面,小妹去另外的车上!” 如此简单的吩咐,裴少北和温语只有听从的份,上了后面的车子,守在妈妈的冰柜旁! 温语依靠在裴少北的怀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 外面一番嘈杂,却还是被阻挡在了外面! 一行数辆车子,像是车队一般浩浩荡荡。 林素一声低调,只怕做梦也没想到死后会如此风光。十几辆车子的护送队伍,其中还有挂着军牌的! 锦海的街头,繁华依旧,在陌生的身影里捕捉曾经的笑容,裴震瘫坐在后车座上,禁不住潸然泪下,老泪纵横,往日情深如梦幻碎了幽深的天空。 微风里,衣衫翻舞,麻木的身形孤独而无人识! 世间情,假假真真,似空梦,来去也匆匆! 淌过爱的流沙河,却跨不过断桥的栏枰,顾锦书,昨日之情,伤你最深,而今已是阴阳两隔,你却许下诺言,永生永世不相见,不相恋!这叫我情何以堪? 顾锦书,我的顾锦书,你让我情何以堪?我以为我终于找到了你,我以为人生最后的日子里,即使不相爱,只要我到你,只要我跟你说几句话,问你一声过得好不好就会是我的幸福和慰藉了!可是,你怎么可以在见了我的当晚就离去了!你叫我怎么活下去? 我们错过了三十五年! 我冤了你三十五年! 我怨了你三十五年! 同时也爱了你三十五年! 顾锦书,我的顾锦书,你却在最后一次从我怀中哭泣后留下遗言告诉我再也不相见,再也不相恋!你叫我情何以堪?! 你说不相见,不相恋。可是不相见,不相恋,昨日见到我,你为何又哭得那样凄惨?你可知道,看着你憔悴的面容,我心底有多酸楚!分明你眼中有太多太多跟我一样的眷恋,埋藏在心底三十五年的相思,为何还要这样绝情?可,我又怨得了你什么?一切都是我的错! 三十五年不相见,三十五年后的再相见,昨日相见之时,风华不在的我们,最后一个拥抱,我以为,前尘往事都已一笔勾销,我们心中还有彼此!即使远隔天涯,我们的心还在一起!可是,今天你却跟我永远分别了! 顾锦书,你叫我情何以堪?情难以堪啊! 闭上眼睛,又想起昨天下了飞机直奔疗养院的一幕,裴震下了车子,他的到来,是极其私密的,秘书亲自去打点,疗养院院长知道他来了,惊了一跳,却还是让出了最大的空间让他去见故人! 当他走进顾锦书修养的房间时,她正在看电视新闻,时间是下午,她看的都是新闻! 护工也被遣走,屋子里只剩下他跟她! 她还没有看到他! 他立在门口,夕阳的余辉照在他微颤的身躯上,是孤寂,是惊喜,是分别三十五年后的悲凉和感慨,他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蔓延,只是因为他的心依然为她跳动! 她的长发已不再,乌黑柔顺的长发变成了短发,而发质已经灰白! 她老了! 曾经他的女孩,他最爱的顾锦书,他一路从九岁牵着手到二十四岁的女孩,老了!他是多么辛酸,多么难过,青春不在的他们,再相见,他又是何等的激动跟惊喜?想念了三十五年,惦记了三十五年,即使怨着也爱了三十五年,他怎么能不辛酸? “锦书——”一声呼唤,迟到了三十五年! 他不知道顾锦书等了多少年!是不是给跟他一样,三十五年不曾忘记彼此! 院长说,顾锦书神智不明,可能不认识他! 可是,分明,他一声呼唤,她的身子猛地僵住,她轮椅上的遥控器从腿上滑落,啪得一声掉落在地上! 她缓缓转身,在逆着光看到来人时,她眼中已经水渍泛滥! 只是,一泓清泪,氤氲了谁的眼眸? 他走了进来,门在一刹那也被他关上,他在她面前蹲下来。 她已经无声的落泪,稀里哗啦! “锦书!”他轻声呼唤,“我......” 他张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千言万语在嘴边,无从说起,他想说,锦书我想你,锦书你过得好吗?可是到了嘴边,只化为了相顾无言泪千行!他又何尝不是红了眼圈! 顾锦书流着泪,缓缓的伸出手,握住了他的衣衫,那一刹那,他能感受到她眼里分明是一生一世的感情,可是,为何转首,就是决绝,他怎么也接受不了她的遗言! 她的手,握住他的袖子口,死死的抓住他的袖口,仿若跟他一样有千言万语,只是,她却说不出话来! 五个小时,她的泪几乎流干,没有说一句话,她什么都不说,只是流泪!以至于,在那一刻,他心痛的不知道如何表达,伸手拥抱她,三十五年后,在彼此都不年轻的时候,在彼此都有了彼此的伴侣后。 他们的最后一个拥抱,她没拒绝!她只是在他怀里哭,手垂着他的肩膀,眼泪呜咽不止,哭到肝肠寸断,哭到撕心裂肺!无声的哭泣让他不知所措! 他多想问,三十五年,你好吗? 可是面对她的泪水,他也同样说不出话来! 林向辉在他们拥抱良久后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裴震俯下身子抱住她的一幕。而他的吻,落在了顾锦书的额头,那么圣洁!即使在过了三十五年,也依然炽热!这一刻,没有背叛,没有三十五年,只是心和心再度相贴!以至于让他依然觉得,她还是他的顾锦书啊! 第290章 曾经走过的路 第290章曾经走过的路 林向辉是崩溃的,或许三十五年不曾在裴震这里获得的关注在看到他抱顾锦书的一刹,她崩溃了!她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裴震,你和顾锦书非要在一起吗?三十五年,你心心念念的还是这个女人,我为你做了这么多,陪着你从一个小厂长书记做到部长级,你从来不看我一眼!裴震,我上辈子欠了你,我活该!!顾锦书,我也欠了你,我林向辉这辈子欠了你,都是我活该!所以你派你的女儿来魅惑我的儿子!但是,我告诉你,你的女儿休想嫁给我的儿子,休想!我死也不会让我儿子娶你的女儿!” 林向辉哭了! 她从来不曾哭过,她吼完,哭着转头跑了! 顾锦书的眼泪顿住,一刹那,她推开了裴震,沉默,不再落泪,不再动一下! 又是过了良久! 她转过轮椅,背对着裴震。 “锦书!”裴震还想说什么。 她一举手,打住了他的话,而后指着门,他懂,她要他走! “我会再来看你!”他走的时候,心情无比复杂!只是他没想到,他一离开,她就在凌晨去世了! 他不知道她夜里就去世了!如果知道,他说什么都不会走! 他知道他见不到她了!他昨天见了她,还想再见,怎么可能?昨日见了,就不能再奢望了,上天已经很厚爱了,给了他们最后的五个小时,昨日,他的吻,还曾落在她的额头。 锦书,你说再也不见,再也不恋,就是对我最大的惩罚了!我错了,我要终生活在悔恨里,一直到死,无法宽恕自己的心!这是我活该!可是锦书,我这一辈子,只爱过你一个女人,震哥哥对不起你! 你形单影只的离去,我早已泣不成声,你孤独的灵魂,打碎了我的眼眶!你说不再见,可是昨日你流着泪憔悴的容颜,怎么能掩饰你内心的不爱? 我知道我们曾经走过的路,一如断了弦的琴,再也奏不出完美的曲调。 可你为何还是会落泪?不爱,又为何还落泪,你抓住我衣衫的刹那,我分明感受到你对我的眷恋,当然我知道你也对我有多少说不清的恼恨! 锦书,你还记得在德国慕尼黑时你十九岁的生日愿望吗? 你说:震哥哥,如果上天让我许三个愿望,第一个是今生今世和你在一起,第二个是来生来世和你在一起,第三个是永生永世和你不分离。如果你走了,我会在泪水里爱你!如果你的心死了,我会在生命里爱你!如果生命消失了,我会在轮回里爱你!如果世界消失了,我会在天堂里爱你!!! 可是,如今,你却说,永生永世不再与我相恋!顾锦书,这一生错过了,我却还是想贪婪的想要来生,其实我不只是贪恋来生,我还想要生生世世的轮回有你! 只是,我知道!没有来生了!只是你不知道,三十五年来,无论千山万水或者天涯海角我的心都在与你同行,你是我前世今生的爱人。即使我冤枉了你,即使我没有做到守护你,但,你也真的拿走了我的魂魄!顾锦书,这一生,我爱的人,始终是你! 三十五年,我们远隔天涯,心却依然相爱!顾锦书,你敢说你不爱我吗?你为我流下的每一滴眼泪,都让我悔不当初!我与你一样,三十五年不曾忘记,即使怨你恨你冤枉了你,我同样还是这样苦苦的恋着,还是一样的心痛。 那些早已泛黄的笔记,而我却依然将它珍藏。多年前的那张照片,无论走在哪里都将你带在身边,而每次看着它却总是爱恨纠葛冰火两重天! 我在痛和折磨里度过了三十五年,这都是我活该! 顾锦书,你知道吗? 如今我一个历经沧桑的老男人,留着泪看着街上十指相扣的行人,脑海里回想的是四十年前你我漫步在德国慕尼黑的街头。我开始伤感自己的人生,悔恨自己的无情,也遗憾我们曾相拥而眠,亲密无间,却到头来,爱恨匆匆,只见一面! 是我前生爱的不够深! 是我今生爱的不够浓! 无情是我,薄情是我,多情也是我!顾锦书,如今我只恨我两手空空,却早已抓不住你离去的身影! 以后的日子,我有多凄凉,我知道,我也只能捧着老照片回想从前,靠着记忆和悔恨度日如年!而你的影子会时刻出现在我梦里,在每个失眠的夜晚伴我到天明! 我给你遍体凌伤,终究还是觉得你最美? 你已经将我从你的世界里剔除,只是我,却无法忘记! 你解脱了自己,而我,却终究无法解脱,一生都解脱不了!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彼岸花开,花妍叶落,染红了漫漫黄泉路,上穷碧落下幽冥,奈何桥前,那一碗忘情断爱的孟婆汤,可否不入愁肠,让你把我的容颜深藏,三生石畔籖画未了情缘,期许来生,再续未尽的缱绻缠绵,那时,我在桃花盛开的地方,守候你的翩然归来......哪怕你不爱我!哪怕你惩罚我,哪怕你不看我一眼,只是求你别让我不见你!好吗? 亲爱的锦书,你慧质兰心,一颗般若明心是看破世间尘世所以才这样狠心不允诺来生吧? 可是,不管怎样,我都是爱你的!来生,哪怕只看着你,不上前,不拥有,我也只想看着你,守护你! 你说,再也不见,你对我的惩罚,都是我活该如此!顾锦书,来世别遇到我,只让我遇到你!因为我,真的不配你来爱!如果有来生,我也期望你不曾想起我!只是,别让我不见你! 锦书,对不起,我用余生来忏悔,你走吧!下辈子,开开心心的,震哥哥允诺你,生生世世,都不会再爱别人!永生永世孤独地存活在来世,生生世世! 尽管你不再爱我,尽管你说不再见我,如果,真的有来生的话,请让我一直孤独的守护着你,看你与别人相恋,看你幸福,看你快乐!只是远远地,看着也好! 可是顾锦书,没有来世啊!来世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谁信呢? 顾锦书,为何我这样心痛?我宁愿我少爱你一点,宁愿你少爱我一点,那样我们彼此都不痛! 顾锦书,你可知道世界上只有一个名字,会令我这样牵肠挂肚。它就像一根看不见的线,一头牢牢系在我心间,一头攥在你手中。亲爱的,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只是我-- 错了! 错了!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我的顾锦书,我,再也不会忘记你! 一帘幽梦,心字成灰,满纸相思泪,更诉与谁人听,更有谁人能解? 谢谢你为我生了一个儿子,他如此优秀!我看着他成长十年,看着他对我充满敌意的眼神,却从来不知道,那是我们的儿子! 我会让少北照顾好你的女儿,我不会让他们重复我们的路!只是锦书,即使你不要我送,我也要送你啊! 你不要我送,可是,我裴震的心,也早已被你拿去! 一痕山水,一个转身,山茫茫,水寂寂!有一种魂魄,苦苦追寻,醉了却不能相随!亲爱的,我们都好残忍! 来生不相见,不为爱情误终生!只是爱已经误了终生!把疼痛撕的支离破碎,苦痛也只有自己承受!我的顾锦书,再见了!亲爱的,锦书,再见了,我此生的爱人! 火化场殡仪馆。 林素被抬进了殡仪馆准备的水晶棺里! 遗体告别后,林素就要被推进火化炉了! 三十多个人把守在各个门边,就是死活不让人进! 花圈摆了上百个,花篮摆了上百个!一部分还在车上,挽联飘荡,温语不得不惊叹,是哥哥让妈妈在这一刻,还能风光下葬,如果是她,这一切都做不了!可是,她不知道,即使没有路修睿,裴少北也会把这一切都做好! 但这一刻,她是多么庆幸,她有个哥哥! 裴震也来了火化场! 顾家的人也跟着来了! 范晴在外面哭得稀里哗啦,路华安也放下了部队的事从部队会场赶了来。只是,他们都被阻挡在了门外! 路修睿办事,滴水不漏,谁都知道,这将是一辈子的遗憾!可是,他,就是摆明了要留下遗憾! 路修睿平静地看了眼几个人,“虽然这个丧礼很简易,但是该有的都不会少!妈妈的生平,我来补充上面,小语来补充下面!” 因为调查得知的,也只是其中一部分! 第291章 势不两立 第291章势不两立 关于林素,温语不知道前面,她只只知道后面,而路修睿不知道后面,只知道前面,兄妹两人站在母亲的遗体前,路修睿以平和的语调说道:“今天,我们怀着无比沉重和悲恸的心情,悼念我们的妈妈顾锦书林素!妈妈因病不幸与六月三十日凌晨四点与世长辞,享年五十九岁!(19xx--20xx),她的与世长辞,使我们失去了一位好母亲!妈妈xx年生于锦海市蓝山县前坪乡前坪村,一个农民家庭。妈妈自小勤奋好学,吃苦耐劳,坚强隐忍,自强不息!十五岁加入中国共产党,xx年-xx年留学德国慕尼黑大学,留学期间获得全额奖学金,语言学院优秀学生。妈妈一生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却遭人陷害,背负一生沉冤。儿终会给母讨回公道!让沉冤得雪!妈妈,安息吧!” 路修睿语气低沉,嗓音有着淡淡的忧伤。 温语接下来跟着说道:“妈妈一声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几十年如一日教书育人,多次被评为省优秀教师,先进工作者,市优秀教学能手,培养了大批优秀学生!她胸怀坦荡,生活简朴,一生隐忍,邻里团结,对我和霜儿教育异常严格!她是一个好妈妈,我们永远为妈妈而骄傲!妈妈一生凄苦,女儿不孝,没能陪伴妈妈最后的时刻!对不起,妈妈!妈妈,安息吧!我们和哥哥会永远怀念您!” 路修睿闭上眼,遮掩住一瞬间的悲怆,而后,对着水晶棺,坚定地跪了下去! 他这一跪,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紧接着,温语和温霜也跟着跪了下去! 裴少北自然也跪了下去,这一跪,不只是跪岳母,还有为父母赎罪的份儿! 江子很够义气,在一旁也跟着磕头! 周启航跟林素也算是有一面之缘,送长辈,他也跟着跪了下去,小语是他的妹妹,他认的妹妹,自然她的妈妈,他也跪得着! 磕了三个头,路修睿带着他们站起来,人又走到棺材前,看着被党旗裹起来的母亲,十五岁入党,妈妈,让党旗,跟您走吧! 一挥手,路修睿对着火化工道:“可以了!” “不!”温语惊叫,这一推,就再也没有妈妈了! 路修睿身子一僵,眼底飞快地闪过什么!只是沉声道:“再看最后一眼吧!” 温语哭得泣不成声,眼霜也是。 “妈妈——” “妈妈——” 裴少北和谭一鸣各自抱着各自的女人,同样一脸的悲恸。 路修睿深深地看了一眼,一咬牙,挥手。“推走!” 殡仪馆的后门,紧挨着火化炉,直接将棺材罩打开,路修睿最后用手整理了一下林素的头发,理顺,就亲自和化化工把人通过滑道推进了火化炉! 浓浓的黑烟从烟囱里冲入云霄,路修睿不做任何停留,朝后门走去,火化间外,是摆放骨灰盒大厅。裴少北抱着温语也跟了过去。 他们知道,要选骨灰盒!看着那骨灰盒,昂贵的价格吓死人!有白玉的,有鸡翅木的,又各种昂贵的材质的!路修睿站在选台前,指着一方白玉的骨灰盒,沉声道:“就这个了!” “先生,三万八!” “拿新货!仓库里的!”路修睿再度冷声道,他不要摆放在外面的,他要干净的存货,之所以选择白玉的,是因为他知道,之前的顾锦书喜欢白色!他不是奢华的人,但为母亲花点钱,他路修睿,愿意! “我来!”裴少北走了过去,同样拿出卡! “不用!”路修睿很平静,转头把裴少北的卡推走,然后平静地说道:“之前你为我妈花了七八十万,这也是我让你留下来的原因之一!你可以只字不提,可见你对小语真的很用心,钱,我不还你。只是这钱,我花的着!” 说完,他从皮夹里掏出一张卡,果断刷卡! 裴少北微微一怔,两人的视线交汇,他们的面容也有三分的相似,毕竟是一个父亲的兄弟,他敢做敢当,他也自然如此!两人彼此四目相对,都看到了属于男人的责任和义务!裴少北同样沉声道:“我花钱,也应该!从那时,我就把妈当成了岳母。此生,小语都会是我的妻子!我感激你让我来送岳母一程!” 路修睿视线缓缓扫过裴少北的脸,“我从来恩怨分明,你是你,别人是别人!但若是你不能给小语幸福,那么,我们,也只能势不两立!” 裴少北可以听出路修睿话中的冷绝,是的,他不怀疑,只是,他怎么能让小语不幸福呢?他会的! 谭一鸣看的一愣一愣的!不自觉地紧了紧抱着温霜的手,他想若是他对温霜不好,只怕路修睿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 温语却不得不哽咽着开口:“哥,妈妈一定会心疼你花这么多钱的!” 路修睿一转头看了眼温语,沉声:“钱财是身外之物,白色最适合妈妈!即使走,也要她走的洁白无暇!” “.......”裴少北没有再去抢着付账,虽然他很想。可是这一刻,他知道,这个资格是属于路修睿的!尽管现在社会讲究男女平等,可是中国两千年来的封建思想,儿子送终却是如此畸形的天经地义,何况他是林素辈子最亏欠也是最爱的孩子! 挑选了骨灰盒,所有人都等在了火化炉外! 裴震和顾家人终究什么都没看到!等他们来到了后面的时候,林素已经被推进了火化炉,裴震整个人瘫了下去,再也支撑不住! 范晴哭倒在路华安的怀里,路辰在一旁也是很是难过! 顾家几个兄弟姐妹都相顾无言,远远地看着!谁都没再靠前,谁都知道,顾锦书已经带着三十五年的冤屈化成了一捧白灰! 路修睿转头远远看他们一眼,却很快转过头来!抽出烟,分别给了,裴少北,江子,周启航,谭一鸣一支,然后自己点燃,深深地抽了一口。 裴少北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坐在那边的花坛上,整个人都憔悴了下去,他的心,说不出的滋味。 他不知道以怎样的心情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似乎看到了父亲未来生活的悔恨,他必将是生活在悔恨里,这遗憾和悔恨会伴随他一生一世! 不到一个小时,人已经烧没了!先前的人,化作了一把白灰! 火化工把骨灰拉出火化炉的时候,只有小小的一堆。 温语心酸心疼的别过脸去,这还是妈妈吗?顷刻间就成了一捧白灰!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妈妈了! 路修睿等待骨灰凉了,按照火化工的嘱咐,亲自用手去捧骨灰,撞在了白玉骨灰盒里。裴少北捧着骨灰盒,跟路修睿一起,合力把骨灰一点点装满,一点不剩! 而后,他们去了墓地! 花篮和花圈,全都搬到了车上。 锦海墓园。 位于西北锦山之上。 裴少北亲自打电话安排,墓地是最好的位置,虽然没有赶过去亲自看,但是到了之后,还是看到了,最豪华的墓地,寻常人的墓地都是一平米见方,包括墓碑,可这个,却足足有三平米左右,没有墓碑!不过一旁同规格的墓碑是巨大的! 花圈和花篮送到专门的祭奠区焚烧,路修睿亲自把骨灰盒放在了休憩好的墓穴里!没有照片,谁都没提照片的事! 等到盖上大理石盖子的时候,温语胸口有着被撕裂般的痛苦传来,喉咙一阵哽咽,却哭不出声来! 裴少北猛地收紧手臂,将温语紧紧的给抱紧了怀里,他知道她的心情,他什么都懂!如果,顾锦书活到八十岁,寿终正寝,没有那么些冤屈和磨难的话,那么,小语此刻的心情或许好过点,但是,她却经历了那么多悲苦,谁都知道这样的死亡,都会让人接受不了! 妈妈,再见了! 妈妈,走好! 巨大的痛苦席卷到了四肢百骸,温语脆弱地抱住裴少北的身体,泪水再也压抑不住地流淌出来,痛苦着,毫无力气! “小语。”这样复杂的心境下,裴少北低沉地安慰着痛苦得不能自己的温语,大掌异常温柔地拍着她纤细的后背。 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抬起脸来。鼻翼间传来墓园里的清净空气,妈妈!走好吧! 就这样一天下葬,仓促了点,却是尘埃落定!早晚都要走的过程。 温语知道,妈妈一定很高兴,因为哥哥还活着!哥哥做的很好,让妈妈走的很有尊严! 剩下的事情对她来说都已经不太重要,天色已经黄昏! 晚风轻轻的吹起了她的裙摆,她目光看向了不远处,那里,裴震,范晴,顾家的人都在! “墓碑还得需要几日才能刻好,你们可以准备墓志铭,名字,出生年月,逝世日期!”墓园的工作人员跟路修睿说道。 “有笔和纸吗?”路修睿问。 工作人员立刻送上纸笔,路修睿接过去,唰唰写了几个字——慈母林素之墓。 子:修睿,女:寒,霜,孝立。 墓志铭:一生悲苦,终得长眠。看透人生,参透爱恨。物无非彼,物无非是。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第292章 说不出话来 第292章说不出话来 他的字迹刚劲有力,唰唰写完,没有停顿,递了过去。 工作人员看了眼。“先生,子女这里都没有姓氏吗?!您确定不写姓?” 路修睿眉宇一皱。“不需要!一个字也不许改动,按照我写的,就这么刻!” 工作人员没有了异议,路修睿对大家道:“可以回去了!墓碑刻好后,再来祭奠!今晚,小语跟霜儿跟我回去,你们各自回你们各自的家!” 他有些话,要跟两个妹妹谈。 裴少北一愣,他有点不放心,他觉得温语今晚一定睡不好,他想要守着她,可是温语好像很听路修睿的话。 谭一鸣没有多说什么,只能遵从。 “你回去吧,明天回去上班吧,让我静一段时间,不要担心我,我没事!”温语平静地开口,对裴少北说道。 “不!我陪着你,我可以请假,等墓碑刻好,你跟我去吉县,这阵子你不要上班了!”他担心,他害怕! “你回去吧,别逼我!”她的语气很轻,可以听出语气里的纠结。 “可是我——” “我会没事!”她打断他的话,她的身子微微颤动,四目相对,他的脸上同样是悲恸,还有愧疚!那是代替他父母流露出来的愧疚。 他也看着她,这样的四目相对,她的心被一寸寸撕成碎片,随后,她再度泣不成声,裴少北,裴少北,裴少北........她在心底呼唤着他的名字,咬破了自己的唇,他跟她就这样痴痴的守望! 裴少北,我们两个人,如此的接近,可是,我该怎样再爱你? 这样四目相对,她竟觉得是远隔天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仿若是万丈深渊,她和他,站在悬崖之巅,举目相望,却怎么都迈不过这道深壑! 他又何尝不知她心底的想法,可是,他做不到放手! 时光好像定格在了这一刻,谁也没有再开口,仿佛都不愿打破这样的平衡,这样的宁静。 造化弄人,如果没有他母亲做的这一切,她此时一定会扑进他的怀里,搂住面前这个英俊的男人,大声的呼唤他的名字,寻求他的温暖。 他必定会蹙眉浅笑,用坚实的臂膀搂住她,宠溺的纵容着她的疯狂,可是现在她只能这样沉默的望着他,开口都觉得不安! “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想了很久,觉得这样开口应该还算合适,不会逃避,永远不会逃避!她答应他的,不会再逃避。只是,她需要时间,她要如何才能调适好自己的心?!能不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她真的不知道! 她觉得,她真的做不到认裴震为公公,认林向辉为婆婆,还有那打了妈妈一个耳光的裴家老夫人,她也没办法叫一声奶奶,她觉得只要是想想,就仿若心被凌迟般的难受! 他认真的看着她,好久才轻轻的点头,沉着冷静的再也看不出一丝表情,只是声音有些干涩,“好!我等你电话,二十四小时,你有事就立刻给我电话,我会赶来!” “嗯!”她故作轻松,冲他点头。 沉默中她竟是再也无话可说,他像是有话要说,却又欲言又止,眉头越皱越紧,突然侧过头,不再让她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路修睿已经带着其他人先走了几步,墓前只剩下了两人。似乎,他们都在给他们空间,都认为他们应该有几句话说。 这个动作让她看不到他的脸,他这样侧过头去,像是躲避什么! 她不知道! 而后,他转过脸来。 她看到他的表情冷沉,一侧的嘴角深抿,丢了刚才的冷静,没了方才的沉着,声音也变得有些激动,难得流露出孩子般的委屈,脸突然就凑近她,扳住她的肩头轻声的说道。“你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任何事情都不能阻碍我们!” 她微微皱眉,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我不该这个时候逼你!”他突然伸手拥抱住她在她耳边说道:“可是,老婆,我爱你!我会等你!我知道你需要时间!” 她的身体一颤,男人熟悉的味道立刻把她笼罩住,心头不可抑止的涌起一阵阵悸动,感到肩头的衣服一热,有什么落在了肩头的衣服里。 呃! 这是裴少北的眼泪吗? 的心一下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中,痛不能持,她的心很痛!她知道他爱她,她一点都不怀疑。 她突然抬头,可是,他的眼底一片清澈,再也看不到痕迹,仿若什么都没有从眼底掉落一下。只是那颊边未干的痕迹,掩饰不住他刚才一瞬间的脆弱! “裴少北,我不知道怎么办!”温语再度的开口,她真的迷茫了,她真的累了,很累很累!前所未有的累! 听着她的话,裴少北俊冷如斯的脸上快速的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可是却还是在瞬间隐匿下来,又回归于平静,沉声苦涩的开口,“你要相信我,任何时候都要相信我,我不是我爸,也不是我妈,我是裴少北,一诺千金,尤其对你!别因为他们而跟着否决了我,好吗?” 他再也不能伤害她了,她已经很凄惨了,他绝对不能伤害她!所以,他会加倍的疼她,爱她,给她幸福! 她知道他可以,她知道他能做到! 可是,她也知道这个男人城府太深,每一步看起无害,却都是精心部署。此刻,看着神色平静,可是却带着一丝脆弱哀求的裴少北,温语心底说不出的滋味!他的母亲手段阴狠,她看着他,还是会想起妈妈的三十五年,还是会想起林向辉的不择手段。 “我脑子很乱!给我时间!”她不想说什么。 心头那一根弦被扯动着,裴少北看着低下眸子,幽幽回荡在耳边的嗓音,心头猛烈的痛了起来。 “我知道!走吧!”他按住她肩头的双手,不知不觉的就用了力,俊冷的面容温柔而缱绻,然后牵住她的手,朝外走去。“今晚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 很多刻意遗忘的画面又被从记忆深处挖出来,他对她的好,他做的一切,默默做过的一切,叫她怎生说出离开他的话? 远远地,路修睿走到了范晴和路华安的身边,开口道:“爸,妈,回去吧!” 路华安微微点头,威严的眉宇英挺,看了眼路修睿,又扫了眼一直在角落里不发一言的裴震。 路修睿却不多言,伸手揽住范晴的肩膀。“妈,走吧,墓碑刻好后,我带你来祭奠!” “你妹妹她们?”范晴也知道,有些事情,强求不得,毕竟自己当年做的太残忍了。 “今晚我带她们去我的住处,我明天回家!” “睿睿,你得把她们安顿好!”范晴在这一刻还没有忘记锦书的两个女儿,她知道自己做错了,所以她想弥补,孩子们已经很惨了,她要为锦书做好一切。 “妈,我知道,你先坐爸的车子回去,辰辰,你的车子给我!明天回家还你!” “好!”路辰把车钥匙给路修睿。 路修睿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裴震一眼,或者根本不屑,他很平静,站在那里,送范晴路华安路辰离开。然后,他回头看向温语和温霜,温霜立刻走到他跟前。 谭一鸣也没再多做停留,路修睿让江子的人送他回去。 温语看到路修睿催促的眼神,立刻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裴少北,心思有着一瞬间的混乱,他刚好也看她,低沉的叹息声在她耳边响起,裴少北抬手轻柔的把她散乱的发丝拉下,俊冷如斯的脸上带着一抹自嘲的笑意。 他远远地看到了路修睿的眼神,男人之间的眼神交汇,他知道,他是要自己今晚回去跟妈妈算账,是的!三十五年的事,怎么能这样放下呢! “去吧!”裴少北拍拍她的肩膀,亲自把她送到路修睿的面前。 没有再看任何人,温语低着头从裴少北的身边走过,擦肩而过的瞬间,裴少北快速地拉住她的手,又是一个停顿。 裴少北沉声道:“记得吃饭,好好睡觉,一切都会过去的!” 终究是不放心,终究是太心疼!所以他又婆婆妈妈的嘱咐了一遍。 温语手一僵,点头,鼻头酸楚。“你也保重!” 她的手轻轻地从他的手里滑出来,指尖相连。他是如此不舍,飞快的又是握住。她却轻轻抽开,他手里的温度一凉,只剩下空气!看着空空的手,一股慌乱从心底蔓延开来!裴少北的眼底闪过慌乱,她却已经迈步离去! 他看着她的背影,跟在路修睿的身后,疾步走出墓园。她的后背挺直,她没有回头,一直微微低垂着头,他的心仿若被撕扯。 她的背影明明是近在咫尺,却是像隔着万水千山,遥不可及。 温语一直低着头走着,即使不回头,她也可以感受到背后那双炽热的视线,她的心一阵收紧,裴少北!裴少北!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可是,我该如何爱? “哥!”周启航走到裴少北的身边,轻声喊道。 裴少北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温语的身影消失在墓园的门口,他才转身。 第293章 我是你妈妈 第293章我是你妈妈 周启航呶呶嘴,朝着裴震的方向。 裴震此刻已经被秘书搀扶着走到了顾锦书的墓前,他的脸上是悲伤的绝望。锦书,到最后一刻,我们的儿子也不许我见你,我知道我无颜站在这里,站在你面前! 亲爱的!不求你的原谅,因为我早已没有资格!只是,锦书,茫茫人世,无你何欢?! 顾家的几个兄妹都很沉重,没有人再说话,在墓前默哀了十几分钟,也许每个人都在心底说着什么,可是又都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什么! 林紫阳点了一支烟走到裴少北身边,烟也递给了他们。 或许,此刻,裴少北也想抽一支吧! 他也真的想抽,裴少北拿过去,点燃,深深抽了一口,吐出白色的烟雾。 “无论怎样,你和小语是无辜的,不要成为上一代恩怨的牺牲品!”林紫阳低沉的开口,看着裴少北的脸。“可是,小语她再善良,又怎么能面对姑妈和姑父?换做是我们,只怕都不会!” 周启航也点了一支烟。“少北哥,你跟她,我也很担心!我担心的不是你,而是小语如何面对你爸妈?” 周启航的话一出口,便明显感觉到了裴少北的身躯变得僵硬,他的脸色阴沉,眉宇紧皱,脸色极其难看,板着一张脸,眼睛里都是郁结的情绪。 周启航叹了口气,这趟浑水太乱了,他终究不过是一个局外人,看着都觉得累,而置身其中的裴少北和温语又是怎样的悲凉和疲惫?看着裴少北此刻的神情,再看向远处的裴震,周启航也沉默了! 裴少北抽完一支烟,大步朝裴震走去,走到他身边,沉声道:“如果真的爱她,就该尊重她的选择!她不想再和所有人有牵绊,就是看透了一切,这样离去,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我们要回去了,还有很多的帐没有算!” 说完,裴少北看了一眼他身后的秘书和司机。“你们送部长回别墅,我先走了!” 他没有等,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父亲。 裴素阳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一接通就听到裴素阳在那边喊道:“你跟小温怎么回事?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爷爷还想见见她呢!” 裴少北皱眉,对着电话语气很冲地说道:“谁也不要再见她!” “你怎么了?吃炸药了?”裴素阳把电话拿到一边,皱着眉。“爷爷和奶奶都想见她,这是好事啊,少北,我跟爷爷奶奶说了一上午,他们好像松动了口风!” 裴少北语气十分不耐,也不压制自己的火气。“我不需要他们松动任何口风,我什么都不要,如果可以,我他妈不想出生在裴家!凭什么他们一个个做了孽,做了恶让我跟温语来承受?” “你到底怎么了?”裴素阳还从没见裴少北这么怒过。“我又没惹你!” 或许是在自己的亲姐面前,或许是真的压制不住自己的内心的挫败和恐慌,裴少北尽管在克制了,可是语气还是很冷硬:“裴素阳我告诉你,我们有一个好妈,绝世好妈,就这样,你永远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如果你知道,或许你也会以生在裴家为耻!还有我们爸,还真是冷血,教育我们一个个做有责任的人,可是他们一个个道貌岸然,无耻至极!” “少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能不能说清楚?” “我只能告诉你,路修睿,你应该认识的路修睿,是我们同父异母的大哥!同时也是小语同母异父的大哥.......”裴少北真的不知道如何去说这一层关系! “天!”裴素阳也呆了。“路修睿,中央最酷的路翻译?怎么会?” “爷爷奶奶那里,我想你自己亲自说吧,当初他们认定的孽种,却是爸的儿子!他们冤枉了顾锦书三十五年。我不知道此刻他们知道消息是不是能良心好过,他们真的是太让人失望了!虽然我真的很恼恨他们,但还没有他们卑鄙,想要置人于死地,所以你注意他们的身体!”恶狠狠的说完,裴少北挂了电话。 周启航和林紫阳都在一旁听着,有点无奈,这样笼统的跟素素姐说,只怕她听不明白,林紫阳又拨了裴素阳的电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裴素阳说了一遍。 裴家。 裴少北回来的时候,家里的客厅的灯是亮着的! 裴震也回来了! 林向辉就在家里的客厅里。 裴少北看到她坐在沙发上,依然维持着雍容华贵的样子,仿若波澜不惊,看到他回来,她似乎随口一声:“回来了?” 裴少北像是看陌生人一般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他立在客厅门口,远远的看着,打量着,审视着,这是她的母亲吗? 裴少北冷笑一声,脸上是勃然的愤怒:“顾锦书死了,您没有什么可说的吗?”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林向辉视线瞥向门口的儿子。 裴少北自嘲一笑,果然,他的母亲是冷血的,做了亏心事还能如此平静,如果她跟爸没有跑去疗养院,也许顾锦书还能多活几年。怎么说也因为他们而死,她居然还能心平气和说着跟她何关?裴少北冷笑一声,很是悲凉。 “费尽心机做我爸的女人,真的就那么幸福吗?为了得到我爸,你动用那样的手段陷害顾锦书,这三十五年,你过得这样风光,晚上睡觉时,不做噩梦吗?真的就那么平静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真的要恭喜你了,妈,武则天跟你比,还会有不安的时候,吕后跟你比,也不及你狠毒!因为最狠毒的女人也会有不安的时候,而你,到此刻,都还这样平静,儿子我真的很佩服。” 林向辉闻言,唰得一下白了一张脸。“你说什么?” “装吗?粉饰太平?”裴少北轻声冷笑。“呵呵.....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母亲?三十五前你对顾锦书做的一切,让我为你感到汗颜,感到可耻。三十五年后你跑去医院吵一架,她当晚去世,你还能说与你无关,我真的是佩服你!” “你胡说什么?”林向辉噌得一下站起来。“我做了什么?你什么态度?我是你妈妈!”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人在做,天在看!你也知道你还有孩子?你教育我们做人要有正直,要大度,要积极向上,可是你呢?你的内心有多肮脏和龌龊,我还真的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女人!蛇蝎心肠也不过如此了!别人的男人,看上了就不择手段的抢来,也就你吧!” “裴少北,我是你妈!你什么态度?你在胡说什么?”林向辉此刻是慌乱了,可是她还在竭力掩饰自己的慌乱,故作镇静的质问裴少北。 裴少北笑得悲怆:“呵呵!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南墙不回头!呃!只怕到了南墙,你也不会回头,见了棺材也不会落泪吧!” 他不愿意这样去说自己的母亲,若是她此刻是一副悔过的姿态,或许他说不下去了,可是,她却还在死不承认!裴少北失望了,彻底失望了 “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 林向辉不说话了,只是,她的脸色出奇的白! 良久,良久,她缓缓的坐在了沙发上。“我是怎样的人不需要你来评点,但是她的女儿你不能娶,我就算死,也不会同意她进裴家门的!” “你同意不同意已经不再重要。”突然门口传来冷森到极致的嗓音,带着历经风雨般的沧桑铺面而来,有着悲恸后的苍凉,嗓音微微的沙哑,却很低沉。是裴震,他已经回来了!只见他进了大厅,一双眸子充满了自嘲:“因为你,将不再是裴家的人!谁的女儿进裴家的门,都将和你无关!” “你——”林向辉脸色死灰,怔怔的看着裴震。“她死了,你还要跟我离婚?” “离婚不离婚对我来说都不再有任何意义,三十五年的惩罚,对你我都不够,我活该!你也活该!良心惩罚不了你,我裴震可以!”裴震累坏了,眼圈青紫,面容憔悴,他看着林向辉的眼神是平静的,淡的出奇,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在里面,像是看陌生人一样。 裴少北没有说话,只是心里一阵阵难过,如果父母这样大年纪了还要离婚,他真的不想,这不是他想看到的。可是,这样的婚姻,维系了三十五年相敬如冰的婚姻留着何用?母亲抢了别人的幸福,这样的婚姻早该解体了!而父亲,同样是错误的,不爱,却还结婚,甚至是那样仓促,他们都是错的! “裴震,做人要有良心!”林向辉声音颤抖,神色仓惶,“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三十五年的寂寞和孤独我怎么挨过来的你难道不知道吗?难道我的青春还抵不过你跟她的感情吗?就算她在你身边,又能为你做什么?没有我,你能成为部级领导吗?裴震,你的良心何在?” 裴震的神色依旧是淡的出奇,没有任何神色,他只是望着林向辉,那眼神是奇怪的,东西,睿智,疲倦,怏然! 第294章 他注定辜负了两个女人 第294章他注定辜负了两个女人 裴少北听着母亲的话,也同样的悲怆,还真是可怕,自己错了,找别人的错,永远不反思自己的行为,这就是他的母亲,他真是感到无比的悲哀。 林向辉见裴震这样奇怪的看着自己,她有点刹不住了,“她就那么让你念念不忘吗?三十五年你出差都带着她的照片,什么时候我们母子的照片进过你的皮夹?裴震,你不爱我,可是我也为你生了三个孩子啊!她顾锦书为你做了什么啊?你有没有良心?” “我良心早就让狗吃了!”裴震突然很平静的说了一句:“我的良心三十五年前在你伙同王根生陷害锦书和我的时候就被狗吃了!” 他的话一出口,林向辉整个人彻底崩塌! 她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眼底闪过惊恐,似乎不相信裴震的话,他说了什么? 向辉看着裴震,看着他眼底对她没有一丝一毫感情,完全就是把她当成了陌生人,甚至连厌恶都没有,他连厌恶都不愿意给她了! 她一下子摇晃了身体,脸色苍白如纸。又看向裴少北,她的儿子对她,是带着指责的,眼底有着同情,怜惜,还有厌恶!她的儿子厌恶她!这个认知让她整个人彻底的呆了! “林向辉,王根生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吧?你跟他做了什么勾当还需要说吗?你伪装了三十五年,到此刻锦书离世,你都不肯反省一下!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娶你,我丢了手中的至宝娶了你这个蛇蝎一样的女人。你如今跟我说良心,我哪里有什么良心?有生之年,我要你林向辉,众叛亲离,颜面尽失!现在,林家顾家都知道了你的为人,顾青书一辈子最愧疚的人是锦书,她也不会原谅你!还有你的弟弟林浩然,你觉得他还会尊重你吗?我裴震活该良心被折磨,但是你也逃不掉!呃!我忘了,你哪里有什么良心,你但凡有一点良知也不会丧心病狂!道德惩罚不了你,我裴震可以!林向辉,活着,我不会再让你做裴家的女主人,死了也不会让你入裴家的祖坟!三十五年前从你非要跟我一起的那一刻我就告诉你,我不会爱你,这辈子不会爱上你,到死都不会!是你太自信,是你以为我会爱上你!我承认你比锦书有能力,也承认你比她漂亮能干,但是那又怎样?!三十五年,即使我被蒙在鼓里以为她背叛了我,我也依然爱着的是她!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我一分一秒都没有爱过你!林向辉,我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爱着的人就只是顾锦书,永远都不会是你!现在,我要跟你离婚,死,我都不再让你做我的鬼!”裴震当着自己的儿子说出这些话,他早已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了,他也早已没有形象了! 三十五年,从他背弃了自己照顾锦书一生一世的诺言后,他就不配为人了!心里又是一阵阵的难过,仿佛慢慢收敛愈合的伤口,又因为一股外力,被生生的撕开。 林向辉不发一言了,在听到王根生三个字时,她就沉默了!一下子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布娃娃一样,眼神空洞而仓惶! “林向辉,结束吧!我对你,无怨,无爱,无恨,从此各不相干!”裴震是了解林向辉的,他要这样惩罚她,撕毁她所有高傲的伪装。 林向辉还是一个字不说。 裴震也不再跟她多言,而是目光平静地看向裴少北,“喜欢温语就好好把握,不要等失去了再去追悔莫及!不管她是谁,不管她做了什么,真的爱上了就不要轻易放弃!我可以一辈子不见你们,只要你们幸福,我不碍你们的眼!可以一辈子不出现在你们面前,但你要照顾好她!” 裴少北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裴震叹了口气,自嘲一笑:“爸爸在你心里的形象一落千丈,爸爸不是个好父亲,做人都很失败,但很欣慰你们几个都不像我们!少北,做人做事,有始有终,无愧于心,才会踏实!男人,要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女人,哪怕全世界的人都不信任她,你也要站在她的身边!那才是男人的责任,爸爸错了,这辈子只能这样窝囊了!这是我的下场,你引以为戒吧!锦书的女儿,不会差的!爸爸祝你们幸福!” 裴震说完,连房子都没进,就转身离开了! “爸,你去哪里?”裴少北看他的背影佝偻,一下苍老了许多,终是不忍,沉声问道。 “酒店!”裴震沉声道:“这里已经不是家!” 他裴震的家,这辈子只有在德国慕尼黑的时候,才是最温暖的!是和顾锦书在一起的小屋,才是最温暖的! 这一生,他注定辜负了两个女人!林向辉如果没有陷害锦书,他或许还能跟她维持婚姻到死,但知道了那一切后,他做不到了!他无法面对这个蛇蝎女人,尽管他自己对那件事有多半的责任!他现在再也不想见林向辉了! 屋里只剩下裴少北和林向辉,林向辉一句话不说。 裴少北很累,但他知道,他还有责任,这个女人再歹毒,也是他的母亲!所以,他没有离开! 夜里九点钟的时候,裴家老爷子裴老太太还有裴素阳韩简就赶回来了,同时归来的还有裴震。一家人坐在大厅里。 裴老爷子身边还跟着保健医生,裴少北不知道裴素阳是怎么告诉老爷子老太太的,只是老爷子老太太此刻进了客厅一脸的懊悔。 韩简见到此景,只是低声对裴素阳说:“我去车里等你,有事打我电话!” 这是裴家的家事,他还想给岳父岳母留有一点尊严,所以他决定回避。 “嗯!”裴素阳点头。 韩简就悄悄的走了出去,上了车子。 客厅里只剩下裴家人,裴启阳没有回来,或许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林向辉没想到裴家老爷子和老太太会突然回来锦海,她有点不知所措。 大家都坐了下来。 裴老爷子先是开口:“到底怎么回事?说说清楚!” 裴震沉默无言。 裴少北也不说话。 裴老太太把视线转向自己的儿子,又看着孙子。“你们倒是说话啊?怎么都不说话?裴震,那个孩子在哪里?真的你跟锦书的儿子?” 老太太一句话叫林向辉整个人猛地惊愕,她抬起头来脸色煞白地看向裴震。 裴震已经开口:“他是我跟锦书的儿子,爸妈不用怀疑!我错了三十五年,到三十五后,才知道我还有一个快三十五岁的儿子!他很优秀,恩怨分明,锦书没养他一天,可是他不怪她一丝一毫,只是恨着我!我对不起他的母亲,害的锦书一生这样苦,我是该下地狱的!” “他在哪里?”老爷子开口问道,知道这个消息,他也是震撼的。 林向辉似乎没想到,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从裴震说,跟她结束的那一刻,到老爷子老太太进屋,所有人都没跟她说一句话,她就知道,她此刻是四面楚歌了! “让我们见见那个孩子!”裴老太太此刻也是追悔莫及。“锦书她这些年苦了啊!怎么会是这样呢?” 裴少北在一旁沉声开口:“奶奶,您也别想见了,你或许忘记了自己打过顾锦书一个耳光,但是他记得。当初被你们视为杂种的孩子,一起跟他妈妈含冤的人,你们今天想要见他,人家也不会见你们!爸去给顾锦书送行,他都不同意,最后一面都没见到!顾家的人想要送一下,他也丝毫没有给一点面子!他说了有生之年,他只是他,和裴家顾家没有任何关系!这样的男人,才是真男人,恩怨分明,换做是我,也不会见你们!一辈子不会跟裴家有任何关联!或许,我还会将裴家搅得七零八散,而他,终究还是继承了顾锦书的善良,只是和我们无关,并未下手!” 裴老太太闻言,身子晃了下,良久才说:“是裴家对不起她!对不起锦书和那个孩子,可是谁知道会是这样呢?裴震,妈很懊悔,对不起锦书啊!向辉,这些年你对裴家勤勤恳恳,但这件事,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罢了!罢了!我老婆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哪有什么资格怪别人!” 林向辉的脸垂得低低的,不说一个字。 裴老太的脸扫过她的脸,叹了口气。“不管怎样,那个孩子是裴家的长孙,我要见他,亲自跟他赔罪!” “奶奶,我想他不会见您的!”裴少北觉得路修睿那样的人,是不会轻易妥协的! “他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裴老爷子到此刻还不知道他的大孙子叫什么名字。“无论他认不认我们,他都是裴家的人!” 第295章 不能再轻言离婚 第295章不能再轻言离婚 裴素阳这时开口:“爷爷,他叫路修睿,路华安的大儿子,只是我们都没想到他会是爸跟顾锦书的儿子!关于他的简历我知道一些,十八岁考入北大,大三去美国斯坦福做了一年的交换生,大四提早半年修完学分留学哈佛,二十四岁进外交部翻译室,不出三年便成为出色的高翻!他现在开始在翻译室挑大梁,他翻译的最大特点是继承了外交部翻译室的传统,准确、严谨和干净利落,在外交、政治、经济网站、国际关系、法律领域翻译的功夫尤其深。他现在是大领导身边的主要翻译之一,我看过他的现场表现,相信爸也见过,他翻译时泰然自若,非常沉着,心理状态极好。而且,据说,他非常得中央领导人的赏识。他是英文翻译,据说德语也很好,不过从没见他说过德语!还有人说他自学了塞尔维亚语!有人说,他做翻译的计划只有十年,现在十年马上就过去了,不知道以后他会做什么!后面是传说,我真的不知道了!” “翻译?”裴老爷子咀嚼着这两个字。 林向辉已经脸色惨白,好像被抽去了所有的血色。她似乎没想到这样!没想到顾锦书还有个儿子,而且是在范晴身边养大的! “居然是高翻,他还真是好孩子,这么出色!”老太太长长地叹了口气,“长得什么样子?什么样子啊??” “六分顾锦书的样子,四分爸的样子!”裴少北沉声道。“爷爷,奶奶,你们的事情我不想再管!无论怎样,温语都是我的妻子,这辈子我只娶这个女人!不会因为她是顾锦书的女儿而改变!你们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只是告诉你们一声!有生之年,除非小语自己愿意,肯原谅你们,否则我不会带她出现在你们面前!还有,我同意爸妈离婚,没有任何异议!从此,我的仕途自己一个人走,也请你们不要干涉!别影响我们的生活,你们还是我的爷爷奶奶,爸妈还是爸妈,只是,都放开吧!放彼此一条生路,有生之年,不要再恨上加恨!也别让我恨你们!那不是我想看到的!我走了!你们也好自为之!” 没有过多的话,只是站起来朝门外走去,有点累,这里太沉闷,他还是回他自己的住处。 “少北——”林向辉痛苦地喊了一声。“你也不要妈妈了吗?” 裴少北身影挺直,没有回头,只是沉声道:“我从来没有不要妈,只是我的妈是妈,别人的妈也是妈!伤了别人的妈,却没有任何悔过之心,还能堂而皇之的斥责别人的不是,这样的妈,让我觉得羞愧!让我觉得心痛!” 林向辉的脸上渐渐消了血色,搁在沙发上的手仍旧紧紧的,指尖已经泛成惨烈的白。半晌没有再说一个字。 裴少北转身大步离去,没有丝毫留恋。 这个家,要散了吧?!他不知道如何去伤感,只是觉得无力!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在心头淤积着,堵得难受。无论怎样,谁都不希望父母在头发灰白时还要走离婚的路,可是这样的情况,或许分开才是最好的结局,谁也不被谁再伤了! 走到门口,韩简从车里下来,看到他,一时也是无言。 “韩哥,我让你查的小语的身世,你帮我抓紧时间,另外不要任何人知道结果!”裴少北还是开口了,即使到了最复杂的时候,他还是理智的。 韩简点头。“你放心,我已经找人在查了。只是时间太久了,查起来并不那么简单!我让人去了大牢,问温治国一些之前的线索。也许他会知道什么!” 裴少北皱着眉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可能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你跟我姐注意观察一下我妈!” “这个你放心吧!”韩简点头:“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的!” 裴少北叹了口气。“韩哥,我妈是个很骄傲的人,错了都不会认错,但不代表她心里不知道错了!这一次,她受得打击可能让她会情绪失控!所以——”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韩简沉声道。 “谢谢!”裴少北真诚的说道。 韩简拍了下他的肩膀。“自己人,不要客气!只是我想问你,现在这样复杂的关系,你确定还要跟温语在一起?” 裴少北视线微转,很是平静,却是反问:“如今还有什么理由能分开你和我姐吗?” 韩简一愣,唇边一抹微笑,“没有!谁也不能分开我和素素,任何理由都不能!” “所以,我姐对你多重要,小语对我就多重要!我不会因为别人惩罚我们两个自己!”裴少北说的异常坚决,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那是愚蠢的行为。 “果然没看错你!”韩简赞赏的点头。“成熟的男人知道自己该要什么,尽管路可能很艰辛!祝你好运。你去吧,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 “我走了!” 裴少北离开,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抓起手机,看了眼电话,没有一个信息,也没有一个电话,她此刻在做什么?是不是在哭?在伤心? 他好想见到她,哪怕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她,两个人相互依偎,一起走过这段难捱的岁月。 受伤的,其实不只是小语,他也一样。因为自己父母的过错害得顾锦书林素一生如此凄苦,他这颗心除了内疚,还有对自己父母的怨憎,只是父母终究是父母,无从选择的! 裴家。 裴震告知老爷子老太太要跟林向辉离婚的消息后又要离去,却被裴老爷子喊住,老爷子痛心疾首地说道:“当初跟顾锦书时,我们问过你,离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你要想清楚,三思而后行。可是你还是坚决离婚了,弄的自己最后还是错的。我们裴家对不起锦书了,这也是无法弥补的遗憾和过错了!我,有责任啊!如今你又草率离婚,你把婚姻当成什么?我看你们还是冷静些,做任何决定都不要草率!” 裴震身子一僵,面容还算平静。“我没有草率的决定,这个念头在我心中多少年了!不是一朝一夕的想法了!而我也早已没资格谈论婚姻了,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我是个失败者。人生还有为数不多的日子,我只想自己安安静静的度过!再也不跟这个女人扯在一起,一个人了此残生就是我的心愿!放她,也放我自己一条生路!” 即使心底在赎罪,他也不愿意再跟林向辉扯在一起,余生的日子,他只想一个人安静地想念他的顾锦书!不被任何人所累,他要心底的一方净土只为顾锦书而留! “裴震,虽然向辉做了错事。但是三十五年,她跟你生活,照顾我们,照顾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离婚不是那么轻易说出口的!你不能再轻言离婚了!”裴老太太怎么能忍受儿子两次离婚的事实呢!这都夕阳迟暮了,马上退休的年龄,居然还要闹离婚,她接受不了。“你们不看自己,也要看孩子们啊?你们这都有孙子了,还要离婚,叫儿子媳妇孙子怎么看你们啊?还有素素跟小简也得办喜事,你们这又闹离婚!裴家不要这个脸面了,可是孩子们怎么活啊?” 裴素阳坐在沙发上蹙眉,却一句话没说,不知道说什么。裴少北都支持爸妈离婚了,她听到事情始末都是觉得不可思议,也难以置信。怎么都难以相信妈妈会是那样的人,一朝错了,导致这么多的悲剧发生,连她都唏嘘不已,何况温语?何况路修睿和温霜? 裴震很是平静,仿若这个决定真的是在心底压了多少年似的:“你们要顾及面子的话,我也不会反对!只是,离婚手续要立刻办理,我意已决,三十五年来早已深思熟虑。从跟林向辉结婚的那天,我就后悔了!结婚那天我就想过离婚,三十五年,该放我们彼此自由了!” 裴老太太说道:“裴震,你对锦书歉疚,不能撒气在向辉身上!” “妈,你到此刻还在为林向辉掩盖,你是在推脱自己的一部分责任吗?我知道你看不上锦书,你一直觉得锦书太柔弱了!你知道你的心思,整日在我面前念叨,会影响我的吗?” 裴老太太一愣,是的,她是觉得锦书不太适合裴震,太过柔弱,怎么能帮上裴震呢! “锦书已经不在,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们,只是外因,真正让她受伤的人是我!所以,即使她走了,我也要跟林向辉离婚!一辈子糊糊涂涂,到死让我死的明白点可以吗?即使她不想下辈子见我,但我还想以一颗不受牵绊的灵魂来守护她!这样,也不行吗?” 第296章 我同意离婚 第296章我同意离婚 “妈,你觉得在她做了哪些肮脏的事后,我还能跟林向辉一起生活吗?还能吗?锦书没了,可是我跟他的儿子还在,你知道我儿子有多恨我吗?不!他不恨我,他是不屑我的!他只当我是不存在的吧!我只要一想起修睿根本不屑看我一眼的冷漠样子,我就心如刀绞!我无法跟林向辉这个女人一起生活!也不许自己一直错下去了!离婚才是纠正彼此走错的步伐!” “这......”老太太不知道说什么了! 老爷子叹了口气,“罢了,你们的事情,我们不再管了!明天我亲自去拜访范晴!我要见见那个孩子,无论怎样都要见见!” “我同意离婚,裴震,明天上午九点,我们直接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一直沉默的林向辉突然开口了! “妈——”裴素阳有点担心。“你跟爸爸认个错吧?你就不能低下头吗?为什么到现在你心里明明在后悔却还要咬牙死不认账呢?” 林向辉倔强的昂着头不答话,她的眼底闪烁着一层晶莹的光芒,却是一闪而逝,不肯落下。 裴震冷冷的看了她半晌,嗤声冷笑,“明天上午,民政局!你最好不要反悔。” “爸,为了我们,你不能收回这个决定吗?”裴素阳一下子急了。 “素素,你是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但是修睿他也是好孩子!三十五年,我从没有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之前为了你们,现在,爸爸真的累了!你成全爸爸,可以吗?”裴震很是平静,只是眉宇已经皱成了川字。 “爸爸,我妈不对我也很震惊,可是她只是太爱你了!” “素素,以爱为名,伤害别人,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样的罪恶,你不能因为她是你妈就混淆是非!你要像当初一样,恩怨分明,保持理智!你是乖孩子,爸爸以你为骄傲。还有,不管你跟谁在一起,爸爸把此生最大的教训和心德告诉你!无论别人说你和你的爱人什么,你都不要听,即使说不是的那个人是你的父母,无论别人说你们多不合适,你都不要情绪被影响!始终坚信自己内心是明镜,不要带着任何情绪去处理事情!从今天起,裴家没有门当户对,没有虚伪的面子,只有你们的幸福,爸爸希望你们能幸福!但是这也要求你们每个人都要三思而后行,看清楚,什么才是想要的!对不起,女儿,爸爸不能答应你什么,再见!”裴震说完,他慈祥地看了一眼裴素阳,转身离开了。 裴素阳眼圈红了,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她说不出话来!离婚,很残忍,可是,不离婚,对彼此或许更残忍! 裴家老爷子和老太太相顾无言。想当初,老太太也是经常说锦书不太适合裴震,那些念叨,也是让儿子烦恼的原因之一吧!活了一把岁数,到了八十多岁,听着儿子这些话,老太太心底也是愧疚的!长长地叹了口气,老太太叹息道:“都是我作孽啊!作孽啊!” 裴老爷子瞪她一眼,没说一个字。 林向辉深呼吸,对两个老人道:“爸,妈,你们去休息吧!我让陈嫂帮你们准备房间!上楼不方便,就在楼下的房间住吧!” 说完,她吩咐了几句,起身上楼了。 裴老爷子和老太太还有裴素阳三人六双眸子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唉声叹气! “大阳什么时候能回来?”裴老太又问了句。 “大哥他和大嫂遇到了一直未解决的事,大嫂要跟大哥离婚,大哥自己也忙得不可开交!哄老婆去了,实在顾不上这边!” “离婚?”裴老太又吓坏了。“作孽啊!作孽啊!老得离婚,小的也离婚,可怜我那宝贝儿重孙了!人不能作孽啊,一作孽就会遭报应的!” “奶奶,你不用担心,大哥会搞定的!大哥什么人你们还不放心?没感情也不会跟人生孩子,只是大哥可能还不知道大嫂想要的是什么,所以还会走点弯路,但这也是对他的惩罚,谁让他那么自以为是呢!”裴素阳站起来。“我去看看我妈!” “嗯!你去吧!你妈一辈子要强,奶奶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奶奶作孽了,错了!错大了!”裴老太太很是自责。 “奶奶,少北和温语很辛苦,我希望你们不要再反对!不管温语的母亲是谁,她都是无辜的,我们已经对不起顾锦书了,就不要连着她的女儿也一块儿对不起了!”裴素阳说出自己的想法,就离开了! 裴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对视一眼。 “我什么都不管了!”老太太说道。 “你如果一直是个哑巴,或许裴家就没这些事了!”裴老爷子看她一眼,却是牵了老太太的手。“儿孙自有儿孙福,由他们去吧!” 老太太没再说什么,是的,儿孙自有儿孙福,何必别人多言? 裴素阳轻声上楼,来到了母亲的房间门口,似乎听到里面传来轻微的哭泣声,很是轻微,不仔细听,是听不到的! 她叹了口气,知道母亲需要时间,再坏,也是母亲,这是无法改变的!裴素阳再度叹了口气下楼。 裴素阳知道今晚必须留下来,想起韩简还在门口,立刻出去。果然,他在门口抽烟呢!高大的身影异常挺拔,她只是看着他的身影,心底便觉得踏实了很多。 只是一个声响,韩简立刻知道有人出来,回转身,看到裴素阳,“怎样了?” 裴素阳走到他面前,扬起小脸看他,而后幽幽问道:“简哥哥,你知道爱情是什么吗?” 韩简一愣,知道她可能受了刺激! “上车里说!”他沉声道,拥着她上了车子,这里是院子,隔墙有耳,说太多话,是不可以的!他总是那么警觉,那么小心翼翼,似乎一点把柄都不会留下来! 进了车里,他才开口:“你爸妈要离婚了是吧?” 裴素阳一愣,“你怎么知道?” “素素,从北京你接到紫阳电话的时候,我都听到了!也预算到了这一步!” “无可挽回了吗?”裴素阳有点不愿意面对,那毕竟是她爸妈啊! “素素,我告诉你!三十五年前,裴叔不知道自己要什么,跨越不了所谓的面子,男人的虚荣心,所以他注定失去了顾锦书!但是顾锦书对他多重要,你不懂的!” “?”裴素阳完全懵懂。 “你对我多重要,顾锦书对你爸就多重要!就像是温语对少北有多重要,启阳的老婆对他有多重要,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裴启阳都不能回来!裴少北到此刻都不会对温语放手,就从这一点来说,我们都比当年的裴叔成熟了!知道自己该要什么!但是如果再往前数几年,二十几岁的我们,是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他们的悲剧,是结婚太早!在自己都迷茫的时候却还要强行去做一些决定,那本身就是对人生的不负责!裴叔现在是大领导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许离婚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结局!对林姨也是个解脱,一辈子这样,你不觉得你妈妈也不值得吗?” “可是我妈爱我爸啊!简哥哥,我同情顾锦书,我知道我妈真的太过分了,可她是我妈妈啊!我怎么能看着她这样到老还要被人嘲笑呢?更何况她是一个视面子和尊严比生命都重要的人!” “林姨一生太顺,想要什么,都会得到!唯独裴叔的心,她却是一生得不到!这是上天的安排,月有阴晴圆缺,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随心所欲的!” “我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裴素阳突然岔开了话题,“我不是洁白无暇的,你确定你还要我吗?” “素素,二十五岁的我,如果遇到跟裴叔当年的事,我或许也会选择离婚!但三十五岁的我,就不会了,我会先去调查,深入调查,选择相信我的爱人!她的人品没问题,就不能轻言离婚,若是人品问题,有些事情无可挽回。此刻,我告诉你,裴素阳,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从我决定跟你在一起的那个时刻,我就知道了!坦白说我很在乎你跟周启明的过去,可是我更在乎未来跟你在一起的日子!那些我无法改变的,我选择跨越,只是因为我,更想拥有你的未来!所以,之前你不管经历了什么,都是我的责任,因为我没有在你身边引导你,害你走错,我自己也有责任,要怨只能怨我们相隔太远!素素,你要相信我,任何时刻都要相信我!” “谢谢你,简哥哥!”裴素阳伸手,环抱住他宽阔的后背,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今晚我要陪我妈,你回家吧!” “嗯!”他只能点头。 裴少北回了省委宿舍,很累,瘫在沙发上,看着房里的一切,都是温语打扫的,她却被母亲赶出了这里,想起她被赶出门的时刻,他虽然没有看到那一幕,但是可以想象她有多委屈,多狼狈!想到此,他的心更痛了! 第297章 已经决定了 第297章已经决定了 他知道自己要什么,可是,他给她带去了多少心里的负担?他这样不放手,她会不会更辛苦?这一刻,裴少北也迷茫了! 温语和温霜跟路修睿去了他的住处,不是路家,是路修睿自己的住处,一个三房两厅,位于锦海市中心的一个高档花园。回去的路上,路修睿简单了解了一下温语也温霜现在的情况,他的话不多,却也有了思量。 他的住处很安静,清一色的黑白家具,偶有灰色,颜色很是分明,基本所有的家具都是黑白灰!倒也干净。 一进门,路修睿拉开沙发的套子。“先坐吧!洗手间在那边!” 路修睿先打开一个房间,从里面找了什么,然后走了出来,手里是两把钥匙,走到温语和温霜的面前:“这是家里的钥匙,在你们出嫁之前,哥哥的家,就是你们的家!就算以后出嫁了有了自己的家,哥哥在的地方,也是娘家!” 温语一下愣住,没有接钥匙,只是抬头看着他。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温暖,感动,在这一刻,真的是心潮澎湃! 温霜也很意外。 路修睿挑眉,他挑眉的样子跟裴少北有几分相似,温语的心一下子又疼了。 “不!我有地方住!”温语摇头。 她从来都是靠自己的,她不喜欢别人的施舍,哪怕这个人是她的哥哥,这个哥哥才刚找回来,他们都不熟悉,认识也只是几个小时,他能这样照顾她们,她已经很是感激了! “把你的地方退了,这里和路家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哥哥的房子,哥哥的家!我平常不回锦海,这里常年空着,只有钟点工每周来打扫一次,闲着也是闲着!”路修睿担心温语对范晴又有见,所以格外说了一句。 “不用,哥!”温语还是摇头。“我能照顾自己,而且我会照顾好霜儿的!” “我也不用住,哥,我还在读书,不在锦海住的!”温霜见姐姐不拿钥匙,她也不敢拿。而且她很少过来,即使过来也会住在谭一鸣那里,根本不需要钥匙! 路修睿声音低沉了下去。“你们是不认我这个哥哥了?” “不是!” “不是!” 两人同时摇头。 路修睿把钥匙塞到她们的手里。“那就拿着!即使你们有地方住,即使你们有男人喜欢,但是谁也保证不了那个男人到底能喜欢你们多久!家永远是家,哥哥不希望将来你们受委屈或者难过的时候,连个去处都没有!小语,无论裴少北能给你什么,这个时候我想你也需要时间来冷静一下!我不希望我的妹妹有家还住在外面。” 温语一下不知道说什么了,红了眼圈,抓着钥匙。“谢谢哥哥!” 没有了母亲,以为没有了家,可是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的大哥,又给了她们一个家!面对这样的亲情,她拒绝不了,也不想矫情。 路修睿见她们不再推辞,满意的点头。“这里有三个房间,我们一人一间!不过我每年回来的时间很短,只有几天!平时这里有钟点工打扫,如果你们住下,就不要钟点工了!你们自己打扫!” “嗯!”温语和温霜都点头。 “霜儿,你去烧水!”路修睿坐在沙发上,自然也不客气,给了钥匙,绝对的把她们当自家人,开始指挥妹妹干活。“我渴了!” “哦!好!”温霜赶紧看了下,看到了厨房。 “我去吧!”温语把钥匙放好,没有推拒,只是还再犹豫要不要搬来。 “小语,我有话跟你说!”路修睿开口道。“坐!” “嗯!”温语只好坐下来。 路修睿看着她,沉声道:“你想不想知道你的父亲是谁?” 温语一顿,咬唇,犹豫了半晌,摇头。“不想!” 路修睿眨了下眼睛。“你不怕自己跟裴少北一个父亲?” 话一出口,温语的脸刷的惨白! 路修睿顿了下,打量了一下她的脸,柔声道:“你放心吧,你绝对不是裴震的女儿,这一点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十年前我调查过了,妈妈离开后再也没有见过他!所以,你不会是他的女儿。如果你想知道你的父亲是谁,我可以帮你调查!” 温语一下松了口气,摇头。“只要不是他,是谁都没有关系了!哥哥不用去查,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浪费人力物力!” 她不能跟裴少北背上乱伦的罪名,父亲只要不是裴震,至于父亲是谁,对她来说,真的不重要了!妈妈不肯说,到最后都不说一个字,那么她也没必要再问!或许有些东西,知道会更辛苦,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路修睿微微点头,却什么都没说。而后从自己的皮夹里抽了一张卡,递给温语。“这张卡里有一百万,你拿去还给裴少北!” “......”温语一下惊愕。 “妈妈生病期间欠下的钱,全部还掉。裴少北的帐,你也不要欠!以平等的身份来处理你们的关系,或许你不会那么纠结!”路修睿都为她想到了,他不想她辛苦,即使这个妹妹同母异父,即使她是他刚认识的,但凭着路辰喜欢她,他就无法不管。 温语却拒绝了,“哥,我欠他的已经还不完了!这钱,我不用去还他!而且也没有欠什么!” 欠了李子哥哥的钱,她会很快还清楚的,多写点稿子,妈妈如今不花钱了,她的钱只需要大半年就可以还清了! 她是不想欠了裴少北,可是还回去又欠了路修睿。其实,比起来她更想欠裴少北的,即使关系到了这一步,即使她迷茫心痛的不知道如何面对,她感情上还是依赖着裴少北的,何况他现在已经是她的丈夫了! “这么说,你已经决定了?”路修睿眼底闪过一抹慧黠的光芒。“要跟他在一起?” “我不知道!”她很茫然,也没撒谎。 路修睿不再说话,那张卡搁在了茶几上,也没勉强。“小语,其实你心里做了选择,你宁愿欠着裴少北,也不肯欠了哥哥的!这就是你的选择!” 温语一下子慌了,瞪大了眼睛,眼睛很涩很疼,今天哭了太久的缘故! 只要一想到以后她的婆婆是还得妈妈一辈子孤苦的女人,她就难受! 她觉得自己还是无法面对,可是裴少北却是独一无二的,裴少北他待自己情深似海!想到了如果分离,她挺立的身体无力的瘫软下来,靠在沙发的椅背上,双手环抱住自己单薄的身躯,突然感觉到了无力的恐惧,如果分开,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路修睿看着她,沉声道:“其实骨子里,你比妈妈更知道自己要什么!既然渴望,就放手去幸福吧,妈妈也希望你幸福!” 温语此时安静下来,心里乱成一团,思绪都跟着飘走了!她在心底做了选择吗?是的!她选的是裴少北,她更依赖裴少北! 温霜从厨房里洗水壶,烧水! 路修睿看了眼窗外,已经是暗了下来,打了个电话,要人送餐过来,无论何时,他都不会亏待了自己的胃,即使今天是母亲下葬的日子!他也会选择吃饭! 直到温霜烧好了水,泡了茶,给路修睿端来,发现了温语的不对劲,她似乎变了,整个人冷清清的,目光空洞的失去了神韵,身上流淌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疏远和冷漠,似乎拒绝任何人的接近。 她有点担心,低低地喊了一声:“姐?” “让她安静会!”路修睿十分平静。跟温霜聊了一会儿,得知她的状况,知道她读卫校,心中便有了考虑。 这时门铃响了,路修睿又是沉声:“去开门,送外卖的来了!” “哦!”温霜就像是被指挥的小丫鬟,立刻乖乖的去开门了。 果然是送外卖的,温霜接过来披萨盒子,好像有好几种,还有意大利面,路修睿从皮夹里抽出钱,递了过去。 精致的披萨摆上了餐桌,温霜没有胃口,刚失去妈妈的难过心情让她吃不下。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过来吃饭!”路修睿的语气不容拒绝。 “我吃不下!”温霜真的吃不下。 温语也是。 “顾锦书林素的女儿,不能如此没用!”路修睿沉声道。 温霜一颤,又听到路修睿再度说道:“你的学历太低,只读卫校不行!你还得再去考试,继续深造,学费哥哥来出!要么在锦海读,要么去北京,你可以任意选择,没有本科学历,不行!” “哥,我读书不行!”温霜一直读书不行的。“我不是姐姐,姐姐可以读的很好,可是我太笨了!” 路修睿看她一眼,语气低沉:“我会给你选适合你的学校,不会很辛苦!如果你那个男朋友真的喜欢你,就会等你,如果不是真心,你也没必要这么早就跟在他身边!拿个本科学历,这是哥哥对你唯一的要求!明天我会亲自跟你男朋友谈!让他监督你学习!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温语也被拉到了餐桌前。 第298章 回裴家吧 第298章回裴家吧 “吃饭!”路修睿说道。 三个人围坐在餐桌前,第一次一起吃吃饭,他们三个兄妹,温语很安静,偶尔会用茫然的视线看一眼哥哥和妹妹,话几乎没有。 她那悠远的淡薄身影如同会随时消失在尘世间一般。 只是当晚,路修睿就开车载着她和温霜去搬了行礼,路辰找了人帮她们搬,安顿下来后,她洗过澡,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然后,一夜睁着眼睛。再然后,空洞的睁着一双眼看着黑夜,等到夜色褪去,拂晓出现。 温语知道自己病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搬到了路修睿这里的!只是浑浑噩噩的,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路修睿接到了一个电话,要他回路家。只是临走的时候,看着温语,沉声道:“你也跟我回去!” “我?”温语还在发愣。 “走吧!”路修睿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儿,嘱咐了温霜几句,就离开了。 裴少北接到裴素阳电话说今天老爷子老太太要去见范晴,让她立刻过来。 当一伙人在路家再度相遇的时候,人群中,温语一眼看到裴少北! 锥心的痛,在心间蔓延。裴少北,裴少北,裴少北......她在心底呼唤着他的名字。 裴少北,我的心,此刻就像是浮萍般,飘荡在湖面,不知道游向何方? 只是远远的看一眼,便知道彼此的心意! 裴少北又岂能没看到她?远远地,看着她站在路修睿的身边,纤弱的像是要被风吹走了一般!他的心蓦地疼了! 一片沉寂里,裴少北远远望向温语,所有人事都不见,只有他的妻子最美好,一如当初。而回应着他的目光,屏住了呼吸的温语能听到自己心里疼痛的纤细声音。 有一种人善良如她,安静美好,却可以唤出他心底深埋九万英尺的火热深情,只是因为他爱她。 有一种人强势如他,却可以温柔的为她遮风弹雨即使全世界都可以不要也只要她,只是因为他爱她! 世界仿若不在,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四目相对,她在心底盘问自己,裴少北,我站在离你最近的天涯,看幸福的流年把你隔离成遥远的海之角,如今我,还有勇气去爱你吗? 一阵眩晕而来,她缓缓的倒下,仿若身边有呼喊,就在混乱之中,突然有人拨开人群,冲到了她的面前,熟悉的气息再一次将她包围。 “小语!”一张英俊的脸在她的面前放大,他紧张的喊着她的名字,一遍一遍,喊的她心疼。 身体一轻,裴少北把拦腰抱起,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突然感觉到一阵耳鸣,似乎周围所有的声音已经消失,所有的人已经不见,只有他们两个人像是在梦境中行走。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裴少北抱到了路家的客厅里。 他把她放到椅子上,半跪在地面上,轻轻握着她的手,柔声的问,“好点了吗?昨晚是不是没睡?是不是又哭了?” 满屋子人看着这一幕,都不知道说什么! 这样突来的在大庭广众之下的亲昵让温语无所适从,他却浑然不觉,仍旧是小心的检查着,突然就生气了,“你怎么总是不好好照顾自己,这样子让我怎么放心?你不是答应我会保重的?” 他永远是那样,永远为她拦截疲惫,给她最大的能量,让她栖息在他爱的港湾,再不要颠沛流离。即使,他此时黑眼圈很重,很浓,却还硬撑着关心她,着急她! 这一份情深似海,她不是木头,不是感受不到。 “我没事!”她小声道。 “没事会这样,怎么又晕倒了?”裴少北恼怒的叹息着。心如同猛的被人给撕裂了一般,看着一夜间就消瘦的不成人形的温语,裴少北怎么能不难受?她怎么将自己弄成这样? “.....”她无言,心头却是骄阳照耀一般的温暖。 “你知道你自己像什么样吗?我就知道他不会照顾你,我就知道昨夜不该让他打你走!跟我回去,我们回家!”裴少北低沉的嗓音冷冷的响起,幽深的目光锁住温语那憔悴的脸庞,心头一痛,突然快速的将她给狠狠的拉入了怀抱,紧紧的抱住她孱弱的身躯,这个笨丫头,居然将自己弄的这样病弱。“走了,我们回家!你怎么又跟着跑来这里了!” “是哥哥带我来的!”她干裂的嘴唇因为说话而裂开,渗出了血色。“你爷爷奶奶来了!” “与我们没关系!”裴少北更加用力的将她的身体抱紧,俊冷的脸上闪过心疼,她似乎一直都是这样,不管有什么事,都是独自一人承担下来。“我们走!他自己会处理的!” 温语却摇头,她有点担心路修睿,因为他此刻的表情很冷漠。她知道裴家来认孙子了,哥哥心里的苦,只怕没人知道!十七年前知道自己的身世,十年前调查一切,还在娘胎里就被人说成是杂种,这样的冤屈他怎么能好受?她突然很心疼哥哥,对裴家同样心生恼恨!而裴少北她也是裴家的人啊!她的心又痛了起来! 而路家的客厅里,裴老爷子和裴老太太都在看着同一个人——路修睿。 或许早就料到,路修睿很是平静,没有多余的表情。 裴素阳如今再看路修睿,也觉得不可思议,路修睿,依然那样骄傲。怪不得初见路修睿时觉得有点熟悉,因为他脸上有几分爸爸的样子,怪不得如此! “睿睿,裴家老爷子老太太想见见你!”范晴在一旁说道。 路修睿平静一笑。“妈,以后家里不相干的,不用放了进来!咬着人怎么办?” 裴老爷子和老太太脸色一僵。显然,孙子把他们不当人了,这个怨气,怕是很难去化解了,可是这也是活该不是吗? “孩子——”老太太看到他,差一点老泪纵横。“你是我们裴家的孩子啊!奶奶错了,奶奶给你赔罪,给你妈妈赔罪!” 路修睿看都不看老太太一眼,弧形优美的薄唇动了动,冷声挖苦道:“老太太,别在我面前装可怜,我不是慈善机构,可不是看着人可怜就给好处的!” “孩子,奶奶真的知道错了,你是裴家的孙子,回裴家吧!”老太太只是诚恳的说道。“你范晴妈妈说尊重你的意见!” 路修睿嘴角擒起一抹冷笑,俊美的脸庞如大理石般冰冷肃然,黑色的双眸里隐隐有冰焰在跳动。谁都震慑于他周身散发出来噬骨冷意,老太太的话到了嘴边,竟无法再继续说下去了。 “裴家这样龌龊的地方你们自己留着享受吧!带着你们裴家的尊严和骄傲进棺材,别在我面前出现!你们是你们,我是我!谁也不欠谁,谁也和谁没关系!”他侧过脸颊,一字一句冷冷说道,眼神冷漠残忍,迅速将视线转向别处,厌恶不屑于看老爷子和老太太一眼。 老爷子身子一晃,裴素阳立刻扶住老爷子。“爷爷,你身体不好,先坐下来吧!” “无妨!”老爷子摇头,转头对路修睿说道:“无论怎样,你也是裴家的人,孩子,认祖归宗吧!人没有根基犹如浮萍,你心里的那些怨恨爷爷都知道,爷爷有责任,没处理好你妈妈的事情!爷爷还是希望你回裴家,我想即使你妈妈知道也是希望如此的!” 路修睿薄唇抿唇,对上裴老爷子的视线,他的眼眸像一个无底的黑洞,里面藏着怎样的情绪,没人知道,只是那眼神幽沉阴晦,一不小心,就可让人万劫不复。 良久,他只是沉声道:“你错了,我妈参透了一切,她可以隐姓埋名过三十五年。可见姓氏,对她来说犹如浮云!别利用我妈,因为你们真不配!灵波不要程湛跟裴启阳姓裴,我也不会要我妹妹的孩子跟你们姓裴!让裴家从此绝后,这游戏应该很好玩!” 闻言,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路修睿,他居然认识大哥的妻子,原来大哥的妻子叫程灵波,路修睿又是如何知道的? 路修睿又沉声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不相干的人见面,为的是我妹妹温语!谁都甭想欺负她,谁也甭想阻挡她的幸福,谁敢再惹她伤心,我路修睿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说完,路修睿对范晴道:“妈,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打电话告诉我,我没时间和精力分给不相干的人!妈,我们先走了!还有些事要处理!!” 裴少北已经抱起了小语,将她横抱在自己的怀里。 “孩子,要奶奶给你跪下吗?”裴老太太真的觉得自己错了! “奶奶,我看你还是别为难他了!”裴少北沉声开口:“你将心比心,易地而处,换做是你!以你的脾气,你觉得你会轻易原谅如此伤害自己母亲的人吗?何况当初是你们不愿意认他,认准了他不是爸爸的孩子!如今还来认,不觉得太晚了吗?” 第299章 血缘至亲 第299章血缘至亲 路修睿没有说话,阔步走了出去,身影挺拔,步履如山。 范晴知道,孩子大了,她也爱莫能助了! 裴少北抱着温语也跟着离开。 “我可以自己走!”温语低声对裴少北说道。“我现在没事了!” 裴少北不说话,只是紧了紧自己的手,依然抱着她,走出路家客厅,朝着车子走去。 裴家老爷子和老太太追了出来,显然还有很多话要说。 “路修睿,你等一下!”裴素阳在后面大喊一声,她担心爷爷奶奶年纪打了承受不了,加上爷爷身体本来就不太好。还有路修睿,他心底明明很在乎,有怨气积压在心底总是这样身体会受不了的。 听到裴素阳的声音,路修睿没有转身,僵直了背影,像是等待她说些什么。 裴素阳已经跑了过来。“路修睿,你这样跟他们当初有什么区别?他们无情,你不也是很无情吗?你看你的样子,明明很在乎,却还要装作不在乎!你有怨气大声说出来!” 裴少北抱着温语转过身,温语从他身上滑下来,两人都很是着急。 “姐,你别为难他了!他心里已经很苦了,别逼他!”裴少北不由得替路修睿说了一句话,时至今日,最苦的人,心里最伤的人,是路修睿! 裴素阳一下踌躇,怕后面爷爷奶奶听到,小声道:“我不是逼他,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没多少日活了!难道非要等到人不在了,再去遗憾吗?我想到时候遗憾的不只是爷爷奶奶,你路修睿也会遗憾的,我知道你心里怨恨,可是他们只是老人,当年做的不对,但是他们也不是圣人。他们如今知道错了,也是跟你有血缘关系的人,你能不能原谅他们?看在他们是你血缘至亲的份上,不可以吗?” 忽然间,路修睿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单和悲哀,血缘至亲这四个字有多么的沉重,搁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握到指节泛白,仿若拳头都要捏碎。 温语看到路修睿隐忍的表情,看到他唇角紧抿,他的眼底是无边的哀默和悲凉。 她突然觉得他是孤独的,最孤独的那个人!她从小没有爸爸,但起码还在妈妈身边长大,可是哥哥从出生那天就不曾在爸爸和妈妈身边,哥哥只是襁褓中的婴孩,却从来不曾享受过亲生父母的宠爱!纵然范教授很爱他,照顾他,但那毕竟不是亲生母亲!那是亲生父母无法替代的,哥哥这辈子的缺憾谁来弥补? 她看到路修睿眼睛痛苦的闭上,却又瞬间睁开,再睁开眼时,他眼底已经一片清明,徐徐转身,看着裴素阳,轻轻挑眉,沉声吐出几个字:“他们死活,与我无关!” 裴素阳一下子呆住,“路修睿,这样你就好过吗?我不信你心里就这么好过!你明明不是无情的人!” “裴素阳,你不要再说了!”裴少北冷声呵斥姐姐。 裴素阳倔强地瞪得路修睿,“他心里有怨气,说明他在乎!” “裴素阳,你如果知道他在乎,就不要说话!”裴少北再度冷声打断裴素阳的话。“他心里不好受,他是个男人!他已经很辛苦了,三十五年,如漂泊的浮萍一般,没有根基,找不到根基,等到找到时,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那么伤人。他十七年背负着怎样的压力,一路隐忍着将滔天秘密压于心底。十年前知道事情真相,知晓母亲所受的不白之冤,二十五岁的他,该有怎样的胸襟和气度和巨大的忍耐力没有找上裴家算账?你该感谢他给了裴家十年,让我们都很平静幸福的活到现在,成熟,稳重!如果十年前知道这一切,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像现在这样吗?况且他在中央经常跟亲生父亲碰面,却始终不相认!十七年,他不曾用任何手段对付裴家,这份隐忍,也只有他路修睿吧!如今爷爷奶奶跑出来认孙子,可谁能理解他心底的苦?这些年裴家全家团圆过大年时,他路修睿在做什么?裴素阳,你心疼爷爷奶奶,但是谁来心疼这个男人?爷爷奶奶是亲人,但是他还是我们的哥哥!” 路修睿的身子猛地一僵,他怎么没想到裴少北会说出这样的话! 裴素阳也呆了呆,张了张嘴,良久,说道:“正是因为他是哥哥,所以才不想看着他这样,才想弥补缺憾!” 裴少北冷着一张脸,“那就别再逼他!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我们的妈对不起他的妈,三十五年,他不曾跟他亲生母亲一起生活过!你让他怎么去原谅所谓的血缘至亲?所谓血缘至亲,也是伤害他最深的人!他不想认裴家的人,他从来都是一个人独自舔舐伤口,若不是他妈妈还活着,又再见成为永别,只怕这个秘密会成为永远的秘密,到此刻我们都不会知道!裴素阳,换做是你,今天你会原谅吗?你会那么容易轻言原谅吗?如果轻言原谅,你为什么不能原谅周启明呢?” 裴素阳瞬间苍白了一张脸,身子微晃,裴少北知道自己说话刺伤了姐姐,可是他也真的感同身受的为路修睿感到悲凉和不公平! 裴素阳抿唇半晌,却还是说道:“少北,正是因为知道他心底的伤,才要他发泄出来!他老是这样憋着,会更难受的!过往无法改变,我们不能珍惜吗?” 她不是看不出路修睿的隐忍和克制,可是,他也是她的大哥啊!她是真的想要认他当大哥的!她也心疼他这些年来的委屈啊! 路修睿此时浑身散发出的冷森的气质比寒冬里刺骨的寒风更凌厉几分,大有几欲噬人的气势。他却在隐忍着,唇抿得更紧,手握成拳,骨节发出嘎巴嘎巴的声音。 温语一下呆住,拦在两个人中间,急的皱眉,“姐!你不要再说了!你没看到哥哥难过吗?别再他伤口上撒盐了好不好?” “温语,我觉得必需要说,他心底的委屈我们每个人都能理解,为什么不让他一次发泄出来?让他整个人发泄出来,不再纠结,不是更好吗?他就是压在心底太久了,可是越是这样的人外表强大,内心越是脆弱!路修睿,你不要掩饰了,有怨气就吼出来吧!” “裴姐,你不要说了!你根本不懂!”温语突然尖声吼道。 “死的人,委屈的人,蒙受不白之冤是我们的妈妈!三十五年,你们的妈妈活的光鲜自在!成为成功男人背后的光鲜女人,夫贵妻荣。而我们的妈妈在受着怎样的苦楚你知道吗?三十五年,我妈妈经历被陷害之痛,离婚之痛,遗弃之痛,丧子之痛,家暴之痛........三十五年你知道一个女人怎么过来的吗?如果那个人是你的母亲,你还会这样冠冕堂皇的要求哥哥去原谅吗?你来指责哥哥,你可知道他是个男人,他和妈妈一样被冤枉,他这么多年背着这个滔天秘密有多痛你又怎么能理解?他一天都没有在亲生父母身边呆过,到今天他还在对你们宽容,克制,不曾去害你们什么!你还要他怎样?做人,不能太过分是不是?你说认他当哥哥,可是你更心疼你的爷爷奶奶想要叫他现在就认亲,可是哥他也心疼我们死去的妈妈啊!在我妈妈尸骨未寒时,你让哥哥怎么去认你们?谁也没有在谁的位置上呆一分钟,换位思考,你能吗?”温语一口气说了好多,看到路修睿眼底的黯痛,她觉得更心痛了! 裴少北说的那些话,让她心痛!也让她震惊和感动。是的,裴少北的与众不同,裴少北的正直善良,是无人可比的!他能看到路修睿的内心!她很震撼! 是的,最苦的是哥哥!他一天都没有在亲生父母面前呆过,他有什么错?这一刻,她觉得他跟哥哥是休戚相关的,是荣辱与共的!哥哥说别人如果欺负自己,他会让他们生不如死,他们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可是他却揽下所有的责任,可是他有什么责任?他们不曾在一起长大,他完全可以不尽兄长的义务,没人会怪他!但是他却给她和温霜一个家,如今看着哥哥这样难过,她忍不住了!因为她才是最能理解那种悲恸的人! 裴素阳怔了怔,没想到温语也会这样说!她张了张嘴,再也没说话! 裴少北剑眉皱着,视线阻止裴素阳继续再说。 路修睿的拳头握紧,指甲陷入了手心里。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却还是那样麻木的痛,那多少女人为之沉迷的浓黑双眸里,满满的全是难以言说的伤悲。 温语着急的伸手去掰开他的手,流着眼泪低喊:“松手,哥,松手!” 温语终于掰开了他的手,路修睿的掌心里已经有一道深深的指甲印痕,那么深刻,甚至破了皮!深深的红色的印痕松开手后边的泛白,半天恢复不了血色,而那伤痕处,血丝如此的刺眼! 第300章 兄妹情深 第300章兄妹情深 温语想起很小时候自己被人骂杂种,被人骂野孩子时候的样子,那时候的自己,咬着唇,握着拳头,不说一个字!妈妈会掰开她的小手帮她吹几口气,告诉她:小语不是野孩子,小语是妈妈的宝儿,小语是妈妈的希望! 眼泪一滴滴落在路修睿的手心里。“哥哥,我帮你呼呼,妈妈.....以前都帮我呼呼的!” 说完,她对着他的手,轻轻吹了几口气。 裴少北看着温语孩子气的样子,鼻头微酸说不出的滋味,这个傻丫头,她当路修睿是孩子啊?只是看着这一幕,兄妹情深,他裴少北再小气也不忍心把小语拉过来! 路修睿身子一僵,眉宇皱紧,谁也不知道他想些什么。良久,他终于吐出一口气,手掌抽出来,翻过来,轻轻的摸了摸温语的头。“没事,丫头,谁都伤不了哥哥!” “哥哥!”可是,他越是这样,温语越是心痛,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不要担心,我真的没事!”路修睿淡淡的笑了笑,只是他的笑容看在温语眼里,分外刺眼。 “哥!”她上前伸手抱住他,轻声道:“如果你想哭,妹妹借给你肩膀靠!我不会笑你的!妈妈说,可以哭,但是不能在有人的地方哭,可以自己躲起来哭,那样所有人都看不到了!!” 温暖的怀抱,亲人的怀抱,真正的血亲,路修睿笑了,笑得很是温暖,有点贪恋亲人给予的温暖,但,只是半分钟。他抱着妹妹拍拍她的肩膀,语气轻松而清朗:“好了,哥哥没事!” 裴少北看到温语主动去抱路修睿,虽然他知道这是个温暖亲情的拥抱,还是眼神一紧,不着痕迹的把温语抓过来,护在自己怀里,霸道之极,语气十分不悦的开口:“小语,他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你不需要安慰他!” 他的小傻子啊!真是傻的可爱,路修睿这样的男人心底苦,可他要安慰,去找女人,他裴少北的女人,就算她哥哥也不能心疼!她是他裴少北的,其他一切男人都滚远点! 温语皱着眉看裴少北,看到他眼底的不悦,心里一下恍惚,他吃醋了?这个男人,吃醋了!他连自己哥哥的醋都吃!温语清清楚楚的看到,裴少北的眉宇皱的更紧! 路修睿不动声色,视线跟裴少北对视,而后启口:“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没你那么变态!” “以后你会变态的!让你变态的人会出现的!”裴少北同样沉声回了一句,语气低沉,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路修睿轻哼一声,似乎是十分不屑! 裴少北扫了他一眼。“不信打赌!” “我没不良嗜好!” “不敢赌吧!”裴少北挑眉,眼底已经有了不动声色的算计。 “激将法对我没用,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不过可以跟你试试!偶尔赌一次,似乎没什么不好。”他似乎不反对打这个赌。 裴少北扯了扯唇,唇角露出一抹玩味。“如果出现那么一个让你变态失去的理智的女人,你算是输了,就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与裴家无关,现在和未来都一样!你不用费尽心机来算计我,你也算计不了我!”他岂能不知道裴少北的意思。 “没人会逼你!那个条件不会与裴家有关系的!”裴少北沉声道。 “你可以说说你的条件!” “我还没想到!”裴少北耸耸肩。“与裴家没关系,但与那个未出现的人有关系!到时候想到了,再说!” “如果你输了,就别想娶我妹妹了!”路修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裴少北。 裴少北眉宇一皱,想到什么,点头。“嗯哼!可以!但要有个期限!一年为期!” 温语傻呆呆地看着两个男人,他们在说什么? “一年为期?!那你输定了!”路修睿沉声道。 “未必,咱们总要拭目以待后,才能知道,是不是?” “你很自信!” “彼此彼此!”裴少北回敬。 路修睿也笑了,“有点意思!就这么定了!” “对不起!是我考虑欠妥了!我现在带爷爷奶奶离开!”裴素阳低下头去,没再说什么。 裴家老爷子和老太太远远的看着,却不敢上前! “等等!”路修睿看着裴素阳说道。 裴素阳立刻停下,看向他。 只听到路修睿说道:“裴素阳!我不高尚,也不是圣人!我没有义务去宠着谁,别说他们八十多,就是八百多,我也没这个义务!这个世界的遗憾太多,他们的遗憾是他们的自己造成的,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告诉他们,别再来烦我,我耐心不是很多!” 裴素阳怔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而后转身走了! 路修睿瞅了一眼裴少北,“给你半天时间,下午把我妹妹送回家来!从今天起,不准她夜不归宿!” “路修睿,不带这样的!你只是哥,不是爹!” “长兄如父,没听过吗?”他已经大步朝着路辰的车子离去,转身的瞬间,唇角不自觉地勾了下,钻进车里。 “路修睿,你根本是故意的!”裴少北差点发飙,路修睿已经开着车子离去了。 裴少北看了一眼远处一脸期待的爷爷奶奶,有点不忍,却什么都没说,牵着温语的手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温语十分安静。 她站在车门边,比身侧的他只矮了半个头。他抬着她的下巴,她就静静的仰望着他。 “老婆,我们回家!” 温语没有说话,他开门,让她坐在副驾驶上,而后自己关了车门,就绕过去进驾驶室开车! 车子开到了省委宿舍,新买的房子暂时还没装修好,还得一周多时间,他只能暂时带着她回省委宿舍这里了。 她在车里睡着了,安安静静的,车子停下来的时候,他轻轻抱起她,上楼,把她搁在床上,她寻了个姿势,继续睡着了!许是真的太累了,太痛了,此刻的她看起来如此的憔悴。 帮她盖好薄被,裴少北叹息着,更多的是痛惜,俊脸因为心疼而柔软下来,高大的身体也跟着躺回了床上,轻柔的将温语瘦的不成人形的身体给紧紧的揽入了怀抱里,让她的脸可以依靠在他的胸膛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语只觉得自己身处在白色的迷雾里,看着安静的忙碌在屋子里的妈妈,她高兴地跑过去喊妈妈,可是妈妈转身,冷着脸质问她,小语,你为什么爱上裴少北?你为什么要跟他结婚? 第 突然,一股悲痛从心底蔓延上来! 当泪水压抑不住的从眼眶里流落下来,温语是在睡梦里痛哭的惊醒,泪水只会在这样的睡梦里如同火山一般的爆发出来。 “没事了,别哭。”睡下没有多久,就被温语那突然的痛哭声惊醒。裴少北快速的睁开眼,环抱着她身体的大掌轻柔的拍着温语的后背,安抚着她激动的情绪。“做恶梦了是不是?只是梦,没事的!” “放开我!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是这样?妈妈在怪我......裴少北,我不要嫁给你,不要!”沙哑的喉咙已经哭不出声音来了,温语哽咽的失控着,泪水湿透了裴少北胸前的衣服,妈妈在怪她,在怪她呢。她伸手推着裴少北,不让他抱,可是,她根本没有多少力气了! 裴少北心疼着,却是死活不松手!“对不起,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这也不是我能改变的,小语,你公平点,别把他们的错误归结到我身上!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我不要你,妈妈在怪我,不要你!不要你了........呜呜........呜呜..........” “乖,只是个梦!只是个梦!”他抱紧她,她的眼泪烫伤了他的胸口,心疼的无以复加。他知道她是在愧疚,在自责,她觉得跟林向辉的儿子在一起是对不起妈妈!可是他裴少北真的爱她啊,爱情无罪啊! 不知道哭了多久,等温语再次的安静下来时,却是第二次哭的昏厥,可即使是昏睡着,却还是不停的抽噎着,身体也是极度的不安,倒像是将她之前不曾哭过的泪水在这一瞬间都给哭回来了。 见惯了她的坚强,见惯了她的安静,此刻,裴少北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百炼钢也会化为绕指柔,她的泪水让他除了无措的抱着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抚,只能打心眼里想要去疼惜她,让她不要再哭了,这个时候就算要他的命来换,裴少北也认了。 再次的醒来,已经是下午了。 温语再度猛的从黑暗的睡梦里惊醒,却见裴少北坐有床边,再用笔记本处理着什么,宽阔的背影背对着自己,看不到他的脸,可是此刻,温语却有着突然的感动! 妈妈,你怪我,我知道。我自己也怪自己,可是我离不开裴少北啊!我想要他,真的好想,这辈子,再也不会有裴少北这样的男人对我这么好了?我是如此贪恋着他给的温暖,他给的爱!我怎么能忍心让他伤心呢? 第301章 只是心疼 第301章只是心疼 “醒了?饿了吗?”似乎是察觉到床上那有些变化的呼吸声,裴少北放下手中的笔记本,转身回头看向已醒的温语,俊朗的脸上有着温柔的心疼。 漠然的睁着一双哭红的眼睛,温语空洞的看着裴少北的脸。 黑色的眼眸里快速的划过一丝担心,不过却依旧没有表露出来,裴少北一手疼惜的擦过温语眼角残余的泪水。知道她心里在愧疚,知道她无法面对这么多,可是他也顾不得了,他不能放手,他怕一放手,她会从此真的走出他的生命!他绝对不能像爸爸一样,三十五年跟最爱的女人分离,弄得一切都成了错! “我没事。”沙哑的嗓音低暗的几乎听不真切,温语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没有想到自己的嗓子竟然会哭哑了,又想起之前梦,心里很是纠结。 裴少北再度上床,将她抱进怀里。 温语没有反抗和挣扎,依偎进他怀抱里,她把脸贴在他胸口,无声而迅猛的泪流满面。 裴少北感觉到衬衣一点点被濡湿,心头一痛,双臂环紧。 温语哽咽有声,手扶着他的腰,手指紧抓着他腰间的衣服,肆意的哭的更厉害。 裴少北搂着她,轻轻的左右晃,温声软语,含着她的耳廓呢喃着哄:“老婆,你乖啊!别哭了好不好!你哭了太久了,这两天一直在哭,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老哭你身体受不了的!” 他低头胡乱的在她额头侧面和头发上亲,她抬了抬头蹭他,眼泪便打湿了他颈间的皮肤,那种黏黏湿湿的感觉渗进他的皮肤,好像传递了某种心痛,而后便觉得五脏六腑都错乱了位置。 裴少北真的是很清晰的感受着心疼两个字。 如果不在乎,他不会心疼!他平生最讨厌女人的眼泪,可是此刻,温语的眼泪却让他心疼,只是心疼!多少心疼都在里面! 此刻她哪怕要他死,只要她不再继续哭,他就真的愿意去。 温语终于抹去了眼泪,眼睛肿的不成样子! 此刻在他这样温暖的怀里,心底想着哪怕之后有再长再艰难的路要走,她也无所畏惧。人的一生到死,没有多少能真正永恒的东西,可是她的爱可以,他给她的爱也可以,那么就足够了。可是,只要一想到母亲,她觉得自己的心立刻就被插上刀子,她跟裴少北的爱情之路是如此的迷茫! “我做噩梦了!”她嘟哝着开口。 他身体一僵,语气轻柔。“梦只是梦,你想的多了,心思重了就会做梦!其实不是那样的!妈妈希望你幸福,希望你自己去选择,她对你放心,才会没有给你留下什么话!这些年她没有说你什么吧?那是因为你一直做的很好!所以,她放心了!对不对?” “是这样吗?”她有点怀疑,却听进去了。她在自欺的欺骗着自己,妈妈应该不会怪自己的! “当然是这样了!谁的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幸福,尤其是你妈妈那样善良的人!是不是?” “可是我们——” “别再对我说‘可是’之类的话,我们没有可是,如果你非要有个转折,我告诉你,你必须跟我在一起,无论怎样都跟我在一起!我死也不会放手的,我会给你幸福,给你时间去疗伤,陪着你走过一切一切,给你强而有力的保护,一辈子不让你像你妈妈那么苦!小语,我是个男人,我希望看到的是我的女人依赖我,这种被需要的感觉会让我为之荣耀,并且安心。如果没有你,我不会有有荣耀和安心,知道吗?”他的收紧收紧,力量几乎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直至合二为一。 温语吃痛,呼吸都困难,却迫切的希望他搂的自己更紧些:“妈妈会怪我吗?我怕!” 裴少北眼温温柔柔,“小傻瓜,妈妈不会怪你的!有我在,不怕!” “裴少北,你会像你爸爸那样吗?”她又是小声。 “不会!小语,你要相信我,无条件的相信我,我是最爱你的人,最想要给你幸福的人!信我,好吗?” “我会无条件的信任你!”她保证着,“可是我可能会让你很辛苦!” 她已经预见了未来,自己内心的挣扎!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怨他,尤其是将来面对林向辉的时候,那是他的母亲,她怕自己会连着裴少北一起恨! “不会!只要你在,我就不会觉得辛苦!我给你去拿吃的,刚才我煮了粥,等着我去盛!”他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了温语红肿的双眼上,低声的开口,这才起身向着卧房外走了去,独自留下温语,躺在床上。 “我自己吃。”看着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子要喂她吃粥的裴少北,她只是难过,又不是拿不动碗。 “我喂你!”他固执的不松手,将稀粥喂到她的嘴边,虽然县里有着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可是此刻,裴少北却感觉到了心满意足,她还肯面对,那么一切都没有那么糟糕。 看着一脸固执而坚持的裴少北,温语无力的张开嘴,吃着粥。 是软软的糯米粥八宝粥,味道很清新。 “这样才乖。”裴少北紧抿的唇角微微的扬起一抹好的看的弧度,看着听话吃着稀粥的老婆,原本锐利的双眼此刻却泛着浓浓的笑意,似乎这样的宠爱着她,就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只是喂了几口,裴少北就接到了电话,一看号码,倏地皱眉。 温语接过了碗,裴少北看她一眼,眼神放柔,“你先吃,锅里还有的,我接电话!” “嗯!”她轻声嗯了下。 电话接通,是秘书来的:“裴县长,去广东考察的时间到了!明天早晨8点在锦海机场出发!” 裴少北一经提醒突然就想到自己还要带县里的各部门一把手去考察几个项目,代表县里学习先进经验,书记亲自安排他带队的,为期两周。该死,可是看着温语这样子,他很不放心!真的不想去! “我知道了!”他只能沉声道。 “书记要您的回话!”秘书又补了一句。 “我会亲自打电话的!”裴少北还没想好,到底是请假,还是—— 挂了电话,他看着温语的眼神有点纠结。 温语把碗放在了桌上,也看着他。“是工作的事情吗?你去吧!我没事的!你不要耽误工作!” 面容微微的纠结着,裴少北越是听到她这样说,心里越是不想去了。 “工作重要!”她又说道。 “我怎么能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开呢!”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背后为我妈做了很多,花掉了很多钱,我真的很感激你,哥哥也很感激你!”温语小声道:“如果你想要我好起来,就去去好好工作吧,我不能再耽误你了!我保证会好好的!” “你就不能撒娇说你需要我吗?”虽然很欣慰她的知书达理,可是裴少北黑眸里还是划过一丝失望, 不过瞬间又恢复了一贯强势自傲的神采,低沉的嗓音里泛着好听的质感,“你就不能不让我去吗?” 还不等温语再次开口,裴少北端过碗一口粥送到了温语口里,阻止了她要说的话。 一口接一口,半点不给温语说话的机会,裴少北迅速的将一碗粥给喂完了,抬手亲昵的擦了擦温语的嘴角,看着她因为睡了一上午而略恢复些的脸色,不由的开口道:“还要再睡一会儿吗?” “不用。”已经睡了那么久了,温语摇摇头,其实她在他身边,睡得才踏实些,在哥哥那里,她一夜都没睡,她觉得自己太依赖裴少北了!“你要以工作为重,男人不是都以工作为重的吗?” “我只是觉得现在离开你,有点太不通人情了!”他有点懊恼,但他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没有过长的假期可以用,现在这几日的假期,他已经堆了太多要签字的文件了!太多批复等着他回去批了! 可是,不管如何,他都放不下她了,他绝对不会放任她一个人独自悲伤,而她今天跟他回来,还这样依赖在他的怀抱里,他忽然重新拾起了信心,毕竟她没有在推开自己,所以自己在她的心里是很重要的! 牵她的手,她的小手有点凉,似乎没有多少热度,即使夏天了,她这么瘦看起来也没火力。他把她的双手塞进自己的胸膛里,躺在她身边,再拥她进怀里,轻轻圈着。 手掌心感觉到他坚实身体温热的气息,感受着他的宽阔的胸怀,温语脑袋茫茫的,却能异常清晰的觉察到这些细节。他在帮她暖手! “我想回去了!”她看了看天,好像要傍晚了!哥哥说,不许夜不归宿的! “晚上跟我住!”裴少北愣了下,半晌,只说了这么一句。 她轻轻扯扯唇。“你什么时候回吉县啊?” “我要去广东,两周左右的时间!明早在锦海集合!” “哦!”她很平静。两周,她有足够的时间考虑这一切了,她不愿意情绪波动极大的时候做决定,因为不理智,做出的决定和判断都是情绪化的!“那你好好照顾自己,收拾衣服吧,两周要穿的衣服,会很多的!我帮你找衣服,收拾行李!” 第302章 让我死 第302章让我死 她说着就要下床,什么都不想,他走了,她会好好想想的! 他却紧了紧手,不许她下床。“你身体好像很虚弱,这几日老是晕,衣服我会自己收拾,你想吃什么?我打电话再叫点外卖过来,好不好?” 他软声软语的开口,一贯都是发号施令的他,面对温语,裴少北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不饿了,粥很好吃!”她吃了一碗粥了,又想到他还没吃。“你呢?你吃了吗?” “没有!”他担心她,哪里有心情吃东西,他怕她一下子又像鸵鸟一样躲起来,怕她又忍不住跑了。他其实很惶恐,很担心,因为他知道也完全理解,面对这么多的事,这么错综复杂的关系,她还没有崩溃,是真的很坚强了! 有着片刻的失神,温语似乎感受到了他的不安,随后脑海里渐渐的清晰起来,她轻轻从他胸口把手抽出来,捧住他的脸,认真的看着他,他的眼圈黑了,眼底有着浓浓的血丝,可是眼底却也有着浓浓的爱意,她完全感受的到。他也很脆弱的,而她不能总是那么自私让他一个人去承担!于是,她轻声问:“你在怕是不是?怕我跑了是吗?” 他一愣,同样看着她,语气却是笃定而霸道:“你跑不掉的,无论你跑到何处,我都会把你抓回来。我知道路很难走,可是无论前面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我都要和你一起趟过!死,也要死在一起!” 这是他说的最美的情话!她对此深信不疑,因为他的眼神是如此的清澈。 她知道自己是信任裴少北的,这种信任,是长久以来渐渐累积的,不是一朝一夕,她不是个随便相信人的人,可是,她信任他! “我不想死!”她安静的看着他,很认真地看着他。“我要活的很精彩,要把我妈妈的那一份一起活好!活的更精彩!” “小语,我就知道你是坚强的女孩!”他眼底有着赞赏。他还真怕他去广东,她钻入了牛角尖,一下子想不开呢! 如今听着她这么说,他也算是放心了!真的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谢谢你!”温语再度说道,如果没有他,妈妈也许活不到现在,无论他妈妈做过什么,她脑子里在痛苦,也都分得清,他妈妈是他妈妈,他是他! “胡说什么呢。”温语突然的道谢,让裴少北一惊,这才发现她唇边一抹轻轻的微笑,即使只是扯了下唇,却是她的微笑。 他一时无声,低头,吻,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唇上。只是个浅尝辄止的吻,他知道,此刻,他们都只是需要温情,而不是激情。 “裴少北,我等你回来!”无论怎样,两周都可以做出最正确的决定了!无论什么决定,她知道自己都离不开裴少北的!但,未来,林向辉,裴震,总是要面对的! “好!老婆,叫一声老公!”他诱哄着她,听着她的话,他感动的鼻翼酸楚。 她一愣,张张口,尽管很难为,还是低低地叫了一声:“老公,我等你回来!” 他一把抱住她,头埋在她的脖子里。 她身子一僵,有水渍落入脖颈处,那么炽热!他落泪了吗? 很快,裴少北就抬起眼睛,眼神格外湛亮。 而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了。是路修睿,裴少北接了电话才知道是他。“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那边传来路修睿的声音:“想知道你的号码,很难吗?只要我想,找个人还不简单?!” “今晚小语不回去,明早我送她过去!”裴少北沉声道。 “夜不归宿可不好,你想让她婚前名声受损吗?” 裴少北差点说出小语和他领证了,是合法夫妻,可是话到嘴边,想起了跟路修睿打赌的事,皱眉:“她的名誉比我的生命重要,你少来这一套!说吧,到底什么事?” “温治国在出事了!小语的电话你关了吧?监狱打不通她的电话,霜儿今天上午去找温治国,说了一些怨恨的话!下午三点,温治国吞了三枚钢钉,食道和胃穿孔,现在在医院手术室抢救!” “该死!他这不是添乱吗?”裴少北低咒一声。 医院手术室。 裴少北和温语急匆匆赶来时,路修睿,温霜和谭一鸣正等在门外。同时等在这里的,还有两个监狱里的工作人员,穿着制服! 温霜哭得一塌糊涂,一见到温语,哭得更凶了。“姐,他,他要死——” “怎么会这样?霜儿?”温语也着急了,抓住她的手。“你跟他说了什么啊?” “姐!我.......我恨他.....可是.....可是我不想他死。我说了一些话,我怨恨他对妈妈不好,我告诉他妈妈走了!若不是他打了妈妈,妈妈不会那么惨,他太对不起妈妈了!我告诉他,妈妈的遗言!他、他就不对劲儿了!我跟他说我这辈子不原谅他,我想要他死!可我没想到他真的会去死.......”温霜颤声,断断续续的说着经过。 温语身子一晃,“他是你爸啊!别人都骂他恨他,可是他是你的亲生爸爸,你要他死,霜儿你不可以这样的.........” 温语对温治国也是怨恨的,可是,同时也有些感激的,毕竟小时候他对自己不错,他的脾气不好是这几年,下岗后生活不如意折腾的!妈妈因为他的家暴差点命丧黄泉,她怎么能不恨他?只是,他对她又有养育之恩,她的感情很是纠结! 恩怨情仇,似乎在这几日,一下气让她的生活复杂起来! 爱恨总是充斥在她的周围! “我恨他,可我不想他死——”温霜哭得稀里哗啦。 “霜儿,别哭了!人不会有事的!”谭一鸣看着手术室的门,安慰她。 这时,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监狱的工作人员先是上前。“人怎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说道:“抢救过来了,胃穿透了,食道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麻药一退,他就吵,他情绪很不好,吵着要去死,他说他妻子死了,他也不想活了!谁也别救他!他要去追他妻子!” 一下子,所有人都愣住了!似乎都没想到温治国会这样,他是会殉情的人吗?大家怎么会不怀疑? 温霜哇得一声哭了起来,整个人也瘫在了谭一鸣的怀里。 温语不知道温治国到底对妈妈有怎样的感情,是自责?是醒悟?是懊悔?是深爱?所以让他居然想着去自杀!若是深爱,当初又为什么家暴? 裴少北也有些微怔,和路修睿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没动声色。 温治国被推了出来,他在床上躺着,挂着吊瓶,沙哑的嗓音却喊着:“谁也别拦着我,让我死了吧!让我死了吧!” “温治国,你安静点!”监狱的工作人员上前冷声呵斥他。 “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活了!让我死!”温治国还在低喊。 温霜直哭,“爸,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么重的话,我恨你,可是我不想你死啊!我真的不想你死啊!” 温治国听到温霜的话,一下子安静下来。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安安静静,只是一双浑浊的眸子,充满了悲恸和绝望。 人被推到了病房里,病房里特别安排了监狱的工作人员专门看守。 温语和温霜一起进去,大家也都在。 温治国躺在床上。 “爸,我错了,你跟我说,你好好活着,好好活着好不好?”温霜扑过去哭喊道。这个人是他爸爸,再坏,再恨,都是她的爸爸! 温治国不说话,眼睛盯着天花板,两行老泪滑出来,“对不起!小语,霜儿,爸爸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们妈妈,爸爸是混蛋!爸爸不是因为你,霜儿,爸爸是想陪着你妈妈走!” 上一次,在监狱里,在锦海西城监狱里,温语见到的温治国,几乎没说话。 这一次,事隔几个月,再见他,发现他瘦了!原本高大的身躯,现在变得佝偻了,人瘦了很多很多,她想起小时候,她也曾在这个男人的肩膀上趴着,他带她和妈妈去看电影,那时候,他们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突然鼻子一酸,看着他,哽咽道:“爸!直至今日我还喊你爸,我感谢你这些年来的养育之恩,但我真的没有办法不恨你!你怎么对妈妈下的去手?你们过了二十多年,你怎么能下去的去手?现在,你又走这样的极端方式,你到底要做什么?” 温治国突然不说话了,没有扎针的那个手抹了一把脸,然后对狱警说道:“领导,我可以跟我女儿私下说句话吗?” 狱警有点为难,职责所在,不敢怠慢,他们要时刻盯着犯人的!防止他逃走,也防止他继续自杀,做出极端行为。 “我会负责!”裴少北伸手掏出自己的证件。“我保证这期间不会有事!” 工作人员接过去看了眼,犹豫了下。“不要太久,我们也是职责所在。” “谢谢!”裴少北沉声道。 “霜儿,你出去,我只跟你姐姐说!”温治国开口道。 第303章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第303章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温霜不想走,可是谭一鸣还是拉她出去了! 路修睿也走了出去,屋里只剩下温语和温治国,还有裴少北,裴少北坚持不出去。他担心温语被温治国伤害! 温治国似乎愣了下。 “你出去吧!”温语小声对裴少北说道。 “不用了!”温治国看着裴少北,若有所思,还是问道:“你和小语什么关系?” “要跟她过一辈子不离不弃的人!”裴少北沉声应答。 温治国自嘲一笑,却是欣慰:“小伙子,一辈子很漫长!你要对我女儿好,一好就要是一辈子,不能半辈子,不可以中途放弃!要一辈子!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温语一下心酸,仿若小时候的那个“爸爸”回来了!他依然那么慈祥,这些年的家暴不曾发生过,他还是对她很好,很关心! 裴少北没有跟他保证什么,他只是沉声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时间不是很多!” 温治国身份特殊,服刑期间,即使病了,也要有狱警跟随,时间自然也不自由。 “小语,我想跟你说,我很爱很爱你妈妈!你不信是不是?”温治国望向窗外已经黑了的夜幕,幽幽说道,语气缓慢,像是在追溯着什么! 温语一怔,眼神淡淡的看着他。“我不信!你若爱她,又怎么能那样对她?”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温治国幽幽说道。 “我用了一辈子,没有走进她心里,我知道我不该怨恨她。因为她从一开始就说,她心里有人,若不是为了你的户口,她就这么带着你走下去了一辈子不会结婚!她说,她跟过两个男人!怀过两个男人的孩子!她说她死都不会告诉我那两个男人是谁!可是,我知道,一定是身份显赫的人!因为,她总是看新闻联播,偶尔看到谁,她会情绪波动很大!尽管她什么都不说,但是我知道她会落泪,那个时候她会拒绝跟我,对我格外冷漠!” 温语心底一颤,怔怔的看着温治国,不知道说什么。 裴少北伸手握住温语的手,给予她力量。 温治国继续说道:“我因爱生恨,我想折磨她,可是她却更加不爱我!我这么多年爱着她,她却不爱我!我用一腔热血换来的是她永远的冷冰冰,你知道我心底有多不平衡吗?当一个人满腔的热情,总是被她拒绝时,开始可以忍受,可是时间久了,谁会很挫败!我后悔过,扭曲过,你以为我不难受吗?你以为我真的是经受不住下岗的打击虐待你妈妈吗?我只是难受,她凭什么不爱我?她对我关心,对我说话没有什么情绪,她心里一直想着别的男人,却不想我!她自己对着电视说外语,我听不懂,她欺负我听不懂!我是个男人,我受不了啊!可是我还是爱她!我心疼她,恼恨她,我想打醒她,我想要她求饶,要她爱我!可是她还是不爱我!” 温语不知道说什么了! 是这样吗? 因爱生恨? 这样的极端! “那天晚上,她看着电视说了一长串的德语,我知道那是德语,我经常撞见她,我看过她唱的歌,知道那是一个调调!我最烦她说德语,因为她一说我就知道我控制不住他了!她自己说德语,泪流满面,我问她那个男人到底是谁?我想去找他!我问她是谁,她不说!我喝了很多酒,想起这些年来,我的付出,我曾识你为己出!可是她却不爱我!我凭什么对她的女儿好?我也会生气会嫉妒,我心底也有怨气好不好?她若爱我,我对你好,天经地义,可是她还是不爱我!” 温语安静的看着他,突然觉得温治国很可怜。他也只是爱而不得的一个可怜男人!如此而已!因为爱而不得,扭曲了灵魂! “可是这些,都不是你打她的理由!你若是对妈妈好,她能不被你温暖吗??” “我试过,我试过十几年,你以为我没有试过吗?我的热情早就磨掉了!她真的没心!小语,你妈妈不爱你爸爸,她只爱她的初恋~!” “你知道我爸爸是谁?”温语猛地看着他。 “不知道!”温治国摇头。“你妈妈从来不说,无论我怎么问她都不说!” 温语提起的一颗心一下子跌落谷底,她曾想过不知道就不知道了,无所谓了,可是在刚才温治国提起时,她还是激动了!怎样的所谓淡定,骗的都只是别人,只有自己内心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想要知道的! 只是,知道又何用呢?多的或许是更多的风雨,她真的累了! “我想要死,想要陪着她走,想告诉她,我做错了。如果重新来一次,我一定不会这样做!即使我走不进她心里可我还是想跟她一辈子相携相守!”温治国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一行泪从指缝里滑过。 是悔恨,是懊恼,是不甘,温语都说不清楚!或许只有温治国自己知道其中的滋味吧! “生命那么珍贵,你自己差点剥夺了妈妈的生命,现在又要剥夺自己的,你不觉得自己更失败吗?你让霜儿怎么办?”无论怎样,温语都不愿意看着温治国死。 她不是高尚的人,她恨温治国,可怎么都做不到无动于衷!毕竟,他养了自己这么多年,他说爱着妈妈,只是他爱得方式让人不敢苟同,但这一刻,她相信他!因爱生恨,常年的不平衡导致心理的扭曲,是人都做不到一生奉献毫无索取之心吧?! “小语,照顾好你妹妹!家里的宅子你处理掉吧,是卖了也好,等着兑换商品房也好,你跟你妹妹一人一半!虽然我打过你,骂过你,但我还是把你当做我的女儿的!爸爸很抱歉,当初没让你去北京读书,耽误了你。这是爸爸最对不起你的地方,要是我没有自暴自弃,或许你又是另外一番境地了!”温治国的语气也平静了下来,倒有交代遗言的成分在里面。 温语心底一颤,瞅了他半晌,才开口:“你又想要做什么?不要去走极端,你一了百了,可是很多人会因为你而受牵连!霜儿会一辈子自责死,狱警会因为你而工作受处分,你自私了这么多年,是不是可以为别人考虑考虑?” “我不会了!”温治国很平静。“我不走极端!你放心吧!” 温语又道:“好好养身体吧,等出来后,无论怎样,我都会养你的老,不会让你露宿街头。过往一切都一笔勾销吧!我妈妈欠你的,我欠你的,你欠她的,都一笔勾销!从今天开始,我们都重新来过!但你若是走了极端,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不能只顾你自己,不想霜儿!” 温语说完,站了起来,看向裴少北,她不想跟温治国再说什么了,她觉得有点累! “你出去吧,我想跟这个小伙子说几句话!”温治国对温语说道。 裴少北一直听着温治国的话,他觉得这个人,其实很悲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吧! “小语,出去等我!”裴少北沉声道,拍了拍温语的小脸。 温语不知道温治国跟裴少北说了什么,她出去后,大约过了十分钟,裴少北才出来。 路修睿一直在走廊的尽头抽烟,很是沉默。 “他跟你说了什么?”温语问裴少北。 裴少北看着她,“男人之间的话,让我照顾你!” 温霜坚持不走,谭一鸣只好陪着她。 路修睿走了过来,温语想起温治国打了妈妈导致妈妈病得那么厉害,让妈妈活着都不曾见妈妈一面,心底不由得愧疚了起来。“哥!对不起!或许我不该原谅他,可是他也养了我那么多年,曾经对我和妈妈很好过!” “就像范晴妈妈,她养育我长大,所以哥哥不恨她!小语,无需自责!”路修睿沉声道。 “我是不是太心软了?”温语自嘲的开口,妈妈尸骨未寒,她居然这样轻易原谅了温治国,蓦然地闭上眼,心头的痛楚还是那样啃噬在心底最深处,那是一股莫名的痛,似乎浸透到了身体的每一寸肌肤,连呼吸都感觉到了痛,隐隐的,就想针扎在肌肤上,很痛很痛,可是却无力摆脱。 “别自责了,一切都过去了。”裴少北的大掌温柔的覆盖上温语的眼睛,将她拉进自己的怀抱里。“他没事了!” “我去劝劝霜儿!裴少北,你回去吧!我跟哥哥一起回家!”温语说道。 裴少北一愣,皱眉。“晚上回我们自己家!” 路修睿玩味的挑眉。“我说了不许夜不归宿!” “你根本是坏!”裴少北冷瞥他一眼。“我明天出差,要去两周,小语今晚跟我回去,你不要怂恿我老婆,就算她是你妹妹也不行!她该陪着的人是她老公我,不是你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哥哥!” “你回去吧!”温语不愿理会他们的话,转身去看还在哭泣的眼霜。 “我等你,一起回家!不要什么都听他的!他根本是在使坏,看不得我们幸福!”裴少北说着还斜睨了一眼路修睿! 第304章 放手是万万不能 第304章放手是万万不能 “别跟我撒娇!我不吃这一套!”路修睿懒散散的开口,成功的将裴少北在小语让他自己回家的那一瞬间的心痛视线纳入了眼中。 “跟你撒娇怎么了?你是哥哥,宠一下我们会死啊?”裴少北嗤笑一声。“给你机会儿让你宠我们是你的荣幸和幸福!” “裴少北,你就是这么无耻至极的骗了小语的吗?”路修睿白他一眼。 “可以这么说,每一步算的都很精细,她跑不掉的!只能是我的!”裴少北格外自信! “跟你妈一样,一辈子机关算尽,小心到头来一场空!” “我跟我妈不一样,我从不害人,这一点你放心!”裴少北并不回避路修睿指责自己的母亲。“错和对,善和恶,我都分的很清楚!也知道自己的道德底线在哪里!你已经认可了我,又何必再冒出来说这些伤人的话?嘴巴恶毒的人小心得痔疮!” “那你一定需要肛泰了!”路修睿看着裴少北,懒懒地说道:“丫头昨天一夜没睡,你觉得她会那么容易跨越这一切吗?裴少北,横亘在你们之间的这道沟渠,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跨越过去的。” 裴少北转身看向走廊的窗户外,“跨不过去也要跨,你觉得离开我,她就会幸福吗?一辈子就会快乐吗?虽然想起来很难受可能会有太多的怨气,但是比起来一辈子的长相厮守,那些都最终会成为过眼烟云!我会给她时间,只是不会太长!小语是被动型的人,她永远不会主动出击,所以,我会引导她走好每一步!我想,让她幸福,也是你希望看到的,她一夜没睡,却在我怀中睡了大半天,可见她最依赖的还是我!无论你承认与否,我和她都是你的亲人!亲上加亲,也没有什么不好!对吧?” 嘴角挂着深思的笑容,路修睿眯着眼,冷硬刚毅的脸上带着一抹玩味:“你打算让她怎么面对你那个无耻至极的妈?” “如果跨不过去,就一辈子不见面!”裴少北沉声道:“我妈是我妈!无论她做了什么终究都是我妈,孝心和赡养义务我都无法逃避,我也不是逃避的人!小语我更是不会放手,所以,我可以让她们一辈子不见面!但,我和小语的幸福,我不会放手!因为只有我才能真的让她幸福!” 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人,认准的路,就会走下去!他不能让小语跟着他受苦,跟着他受委屈,跟着他面对母亲,所以,只要小语没有跨越这一关,他不会强迫她跟母亲见面!但放手是万万不能的! 路修睿沉默下来,脸上原本懒散的笑容渐渐的隐匿下,转为一股深思,凝望着裴少北,其实他也不错,为了小语做了这么多,也为了妈妈做了很多。 裴少北放任着自己的感情夹杂着苦涩回荡在胸口,母亲一辈子机关算尽,到头来却落得跟父亲离婚的下场。 “你倒是很自信!” “你不也很自信吗?其实,骨子里我们很相像不是吗?说真的,我佩服你,十七年你卧薪尝胆,百尺竿头,不容易!但你也得承认,你该感激这些年,正是因为有生不如死的折磨和隐忍,那些痛苦涅槃的日子才使得你今天有足够的能力去让人惧怕,也让你更有能力保护你想保护的人!找个女人吧,让自己幸福!别憋出毛病来了,ed了,想造孩子都造不出!”裴少北看着路修睿的眼睛很真诚。 两人四目相对,同样的深邃眼眸,同样的深沉气质。 路修睿疑惑的皱眉,一时没反应过来:“ed?” “erectiledysfunction!”裴少北也被路修睿吓了一跳。“不是吧,你连erectiledysfunction都不知道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当高翻当傻了?” “小语,跟哥哥回家了!”路修睿突然高声喊道。 裴少北一把拉住他。“公报私仇!行,你不是ed行了吧?今晚小语跟我走,她不跟我在一起才睡不好!你可怜可怜她吧!” 裴少北说完,丢下路修睿,走到温语身边,拉住温语,半哄劝半挟持的带着温语离开。 路修睿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并未阻止,视线转向窗外,口中呢喃了一句。“erectiledysfunction?!ed?!该死的!” 他要是ed,全世界的男人都他妈ed了!路修睿熠熠生辉的黑眸里泛着自信而狂傲的神采,挺立着背影面对着窗户,心中暗趁,一切都过去了!他是不是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电话在这一刻响起,他接了电话,看到号码的一刹,面容温柔下来,低声道:“灵波,你好!” 温语被裴少北半挟持着离开了医院。 回去的路上,他居然还体贴的跑去商场给她买了几套衣服,他拿了衣服,也不让她试试,就载着她回来了,期间还买了点外卖带回来! 温语有点无奈,倒也安静。 回去后,温语没什么胃口,只喝了点粥,被他哄着又吃了几个虾饺,然后她拿了衣服去洗澡! 裴少北也去找自己的行礼,准备出发的时候用! 温语洗澡后出来,擦掉水半干的头发散乱的披在肩上,看裴少北正在找东西,她立刻帮他收拾。“别忘记拿刮胡刀!” 他眼底闪过温柔,无声地勾着唇,沉声道:“你休息,我自己会找的。” “我帮你!”她根本就睡不着,做点事情,才能掩饰自己的伤心! 妈妈走了,最亲的人走了,她的难过,只能在心里了! “这就好了!”裴少北把东西放在小箱子里。拉上拉链,放好,然后走来,摸摸温语的脸。“去休息,我去洗澡!” “嗯!”她没有去休息,裴少北拿了衣服也去了浴室,温语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走到了客厅里,想起那日林向辉从这里赶自己走的一幕,眼底划过一抹伤痛! 那个女人,是裴少北的母亲!亲生母亲啊! 她又把视线转向了窗外,然后起身去洗碗,神色专注的洗碗,可是思绪有着片刻的飘远。 裴少北洗完澡后,没看到卧室里的温语,擦着头发走出来,就看到她在厨房里洗碗,哗哗的流水声传来,一个碗,她机械地洗了五分钟了! 裴少北皱眉,眼底是无声的心疼,却没有吵她! 他站在外面,隔着玻璃看她,她机械的重复着一个动作,那碗都已经十分干净了,可是她还是在洗,不停的转动着碗! 他看着她的背影,一直看了十分钟,终于不忍,走了过去,从背后环住她,把她手里的碗拿下来,然后帮她冲手。 她身体一僵,一下回神,“马上洗好了!” “别再胡思乱想了,好吗?”他在她身后轻声说道,炽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脖子上,引得她一阵颤栗。 “嗯!”她轻声道。 她赶紧的把剩下的碗都冲干净,然后洗手。 “老婆,我们谈谈!”他一直抱着她,头埋在她好闻的发丝里。 “好!”这一刻,她不再是回避的态度,脸上表情严肃。 他抱她进卧室,搁在床上,她坐在他的身边,四目相对,感觉他的目光是那么幽深,似乎是想要把她刻进心里,又想望进她的灵魂。 “老婆,我知道你难受,你有话憋在心里,我知道你难过,可是你告诉我,到底要怎样,你才能没有压力?”他的声音掷地有声,隐约的透着苦涩。 “我真的不知道,你问我这些,我难受!我舍不得你,可是站在这个屋子里,我就会想起你妈妈上次赶我走的一幕!我会想起她费尽心机对付我妈妈,以后,她又会怎样对付我?我想忘记,可是她是你妈妈!裴少北,我很努力,真的想要区分你跟她,可是我发现我似乎做不到!”她不愿意隐瞒心里的想法,她是真的很迷茫。“我也在问自己,为什么就是你妈妈?为什么我们会相遇?” “可是我们相遇了!上天做了这样的安排!我很抱歉!”裴少北的声音微微有些颤动,像是艰难的做了决定,她看到他用手摸出烟盒,当着她的面没有绅士风度的吸起烟来。 “这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温语轻声道:“可是,你却是她的儿子!我怎么能自私的要求你不认她这个妈妈呢?要你不认,你肯定会难过!可是要你认,我又比死还难过!裴少北,我很自私,我想要你当孝子,可是我又好怨恨你妈妈!你说我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 她说完后长长的舒了口气,如释重负,可又像背上了更沉重的石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挣扎矛盾解脱,所有情绪濒临到了极限。 她想要他,她分得清他跟他妈妈,可是,他也是林向辉的儿子啊!她无法不怨恨,无法做到释怀!至少现在她真的做不到! “我说过,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裴少北沉声道:“我知道怎么走,听从自己的心,难过时候,发泄出来,对我不满,对我妈不满你喊出来!我当你的出气筒,行吗?” 她把头背过去,不再看她,“可是你没有错,我凭什么对你发火?” 第305章 他的妻 第305章他的妻 “因为我是你的男人,你有压力,你难过,我作为你的男人为你承担一些,是男人的责任!”他沉声说道,语气真挚的让她叹息。 她呼了口气,“裴少北,对不起,我让你有压力了!我好像从来没有为你真的着想过,对不起!你明天还要出发,我答应你,我会等你的!” 她望着窗外一盏一盏的灯火,不知道别人的家,是不是也这么复杂!是不是人家也会有这么多的纠葛!是不是也有这么难念的经! 他的妈妈是横在她和他之间的天堑!如何逾越? “别这样,看着我!”他扳过她的肩头,让她看着自己。 她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看向他的眼神里有着迷茫和心疼。 “你心里其实在犹豫,你只是不想我这两周里不安心工作,所以你强迫自己,不跟我说别的!”一向沉稳的裴少北竟然从没有过的激动起来。“小语,你是我的妻子,不是哑巴,不是瞎子,不是聋子,我希望你乖乖的,可是我不希望你压抑自己。更不能让你离开我!” “我没有!即使到现在,我真的从未想过真的离开你!我只是想着我害怕跟你在一起要面对你妈妈!也只是这样而已!”她小声道。 “你可以一辈子不见她,我保证,不会让你见她!”他的双眼泛红,额头上竟然都是汗水。 “裴少北,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为难,我只是想不出,到底怎么走下去!” “我牵着你的手,一起走下去,就这样!不要想太多,你需要休息,休息好了,等时间过去,你会发现,一切都不是那么难以面对!”他的声音流露着不经意的脆弱,短短的一句话,好像透支了他今生能给她的一切。 “我做不到对你妈妈好!裴少北,将来,你会怨我吗?”最后一次,她的心底有另一个自己在垂死挣扎! “做不到就不要勉强,我不会让你见她,也不让她见你!等我回来,调你去吉县工作,以后我去哪里就带着你去哪里!我们不会跟她见面!你只有我,只跟我在一起,离开我,你不会幸福,我也不会幸福!” 她心底动容。“谢谢你裴少北,谢谢你在我最痛苦的日子里,没有放弃我孤单一个人,谢谢你爱我!谢谢你今天依然没有放弃我!” “傻瓜!”他面对着她,用手搂住她光洁的肩头,把她揉在怀里,丢了烟蒂。 她欲起身离开,他用力的抱紧她,手上一用力,把她压在了床上,狠狠的吻住了她。 她挣扎了下,他越是不肯放开她,耐心的在她的唇上辗转缠绵,这样的吻让她感受到了他的不舍,他的依恋。他唇齿间好闻的烟草味,强烈的男性气息。 闭上眼睛,她用手搂住他的脖子,开始回吻他! 欲望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体中渐渐风生水起。往昔的柔情蜜意,水乳交融像幻灯片一样在她的脑海中回放。 什么都不去想,只是爱他!抛弃一切的爱他! 裴少北,我从来没说过我有多爱你! 因为,爱,不是轻言一个字那样简单,可是我愿意为你! 可是我会为了你而努力! 因为我真的很想爱你一辈子!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此生唯一,至死不渝! 她的热情让他的体温猝然升高,一只手不受控制般的去抚摸她的身体。 突然之间,他放开她,深深的盯着她,从他的眼眸中,她看到自己娇媚的模样! 身上一轻,他拉开了他的浴袍,他从不是一个可以被欲望掌控的男人,可是这一刻似乎是频临崩溃的极限,连他也无力承受。 “小语,我知道现在不可以,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我要你,我要你!老婆!”他再度俯下身来,整个身体压上来,她被他再度压住的时候,清楚的听到他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他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来,带着她熟悉的薄荷味道和烟草味铺天盖地而来。她睡裙的扣子被他解开,一双手从缝隙里探进去。 她软软的身体抱在怀里,莫名的心安。裴少北的表情渐渐的柔和。窗外,万家灯火,怀中,她柔软无骨,他却只觉得岁月在这一刻,一片静好。 “给我!”他刚说完唇就要压下来,温语在他怀里扭动着躲。他的手越来越用力,她渐渐的有些痛,耳边听着他的呼吸一声比一声粗,逐渐苏醒的某物愣愣的支着顶着她,她不敢再动,乖乖的被他圈在怀里。 裴少北喘着粗气静静的看着她,浑身带着蓄势待发的巨大压迫力,眼里的欲望看的温语心惊。 “呃,我不行!我做不到!对不起!”温语摇头,她太伤心,她很难过,她往一边小心地挪了一点点,可是那硬硬的一大块还是抵着她柔软的腰肢,“现在不要……” 她的说辞还没出口,他就一口咬住了她的唇。搂着她的手固定住她摇摆的头,另一只手握着她的腰,充满暗示意味,缓缓的用力揉动。 所有的热从他掌心那点散开,千丝百缕的散入她的四肢百骸,温语顿时服了软骨散一样,酥酥的软在他怀里。 他津津有味的咂着她的丁香小舌,听着温语微声的细小呻吟,裴少北按耐不住,火热的掌心一路往上,沿着她秀气的脊椎骨按摩,将她磨成他怀里的春水。 看着他渴求压抑的神情,温语心底喟叹。“裴少北,我现在真的不行,原谅我!” 她不能在妈妈刚刚离开一天就这样沉沦在欲望里,尽管她的本能其实也有点渴求,也想被他填满,可是,她终究还是太伤心了! 裴少北看到她眼中的坚决,面上一阵尴尬,像是懊恼着自己的失控。用手替她整理好衣服,自己坐起来,“小语.......” 所有的话语都卡在了他的喉中,欲言又止。 “我现在不行,对不起,我做不到!”她很难过! “没关系,是我不好,我该体谅你!”他喘着粗气,关了灯,搂着她,低语:“睡吧!不要乱想,我离开的日子,把心思用在更有用的地方,不要胡思乱想一些事!” 黑暗里,她久久的凝视着他,这个男人长得可真好看啊,多少个夜里她借着月光在他熟睡时候偷偷的打量着他,他的眉眼,鼻尖,嘴角,一处一处都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里,他的怀抱温暖厚实,被他拥在怀里入眠的感觉像鸦片,让她越来越不能戒掉。甚至有时在他抱着她的时候,她竟然还偷偷的回忆过他曾经强吻她时候的感觉,那么激烈,那么霸道,那么激荡人心! “好!”她闭上眼,窝在他怀里,低声呢喃了一句。“裴少北,认识你,我很幸福!谢谢你的成全和包容,对不起!” 他一愣,勾唇笑了,黑暗里,他的眼睛闪闪发亮。 她很快闭上了眼睛,不多时,传来沉稳的呼吸声。 可是他,却了无睡意,低头看着她,他的丫头,他的妻! “丫头,其实我也很脆弱的,不要离开我,我会受不了的!”低喃的叹息一声,裴少北五指合拢将温语的手握在了掌心,此刻,他只想她可以跨越一切,始终坚定着跟她在一起,不是冷漠,不是逃避,不是刻意的疏远和无所谓,而是用心的在乎和关心。 “你还不睡吗?”温语突然的睁开眼,看着裴少北那近在咫尺的脸庞,面容柔和,目光里有着脆弱和茫然。 她没睡,可是她知道他一定以为她睡着了! “你怎么没睡啊?”他以为她睡着了,才呢喃了一句,没想到她居然还醒着。 大掌依旧握住温语的手不曾松开,裴少北惊讶的看着温语。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一直如你表现的那么坚强!裴少北,原来你也很脆弱!”她小声的开口。 低沉的一声叹息声响在卧室里,裴少北看着在自己怀里睁开眼的小女人,抬头轻柔的挑起她散乱的发丝,俊冷如斯的脸上带着一抹自嘲的笑,“我也只是个很平凡的男人,也有担心和害怕!” “我会努力!我会努力不让你那么辛苦!我不会离开你,永远!”原本凝皱在一起的眉头舒展开来,温语无比认真的开口。 “我知道!”裴少北那线条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欣慰,目光静静的锁住温语,幽幽的低喃:“我知道我的小语会跨越每一道鸿沟的,你需要的是时间!” 裴少北深邃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的温柔,她已经很努力了,只是一天,她没崩溃,没有逃避,做人不能太贪心,这样已经足够了。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裴少北,你美好的让人不敢相信,我为拥有这样的你而幸福无比!”她小声道。 “别动!”他突然就扶住她的肩头。她不解的望着他,他眼中尽是迷离的光彩。他的手伸出来,用指腹一点一点的从她的眉间,眼角,鼻翼,嘴唇,按着它们的轮廓触摸着。 第306章 他跳楼了 第306章他跳楼了 像是对着她说,却更像自言自语,“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是你?可以和你在一起生活,可以和你躺在一张床上,甚至还经常的想这样轻轻的品尝你!爱你,要你!似乎用不知足,老婆,很多东西是注定的!” 她被蛊惑了,她看到裴少北眼中的光彩一下子更加绚烂。 他用他的嘴唇轻轻的贴上她的,没有深入,只用舌尖在她的唇上沿着轮廓涂描。然后轻啄了两下,接下来是她的脸颊,她的鼻尖,她的眼睛,然后伸出长臂,就那么把她抱在了怀中。 那么温柔,她闭上眼睛,靠在温暖的怀抱中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醒来,温语发现自己蜷缩在他的怀里,紧紧的靠着他。头枕着他的胳膊,他搂住她的腰,而她的一只手正搂着他的肩膀。而他竟然还在沉沉的睡着。 看看床头上闹钟,已经早上快7点钟了,她坐起来,他也醒了。 洗漱后,吃了点早餐。 裴少北送她去了路修睿的公寓,才知道路修睿居然给她找了地方住,这样也好,回来他们的房子就好了,他要带她去他们的家!写着她名字的家,他给她打造的! 温语上楼后,裴少北才离开,去机场的路上,接到了路修睿的电话。 “你的账户多了一百万,八十万是我母亲的治疗费,二十万小语的嫁妆!”路修睿在那边说道。 “你什么意思?”裴少北一下火了。“你怎么知道我的账户?” “一个账户而已,我想知道,就知道了,这有什么可疑问的?”路修睿的语气很是好笑。 “我不要你的钱,小语也不要你的嫁妆!我老婆想要什么,我都会给她!你别拿钱来骂人!” “我从不欠人,有心的话,对小语好点,或者你可以把这些全部当成是小语的嫁妆!”路修睿沉声道。 “我给我丈母娘治病,关你何事啊?我到广州转给你,谁要你的钱啊!你要真有心,就早点让自己幸福快乐起来,真的走出阴影,别让小语担心,比什么都强!金钱买到的东西不可贵,可贵的是金钱买不到的!你的臭钱留着养你老婆吧,我老婆我自己养着!”裴少北真是火了。 “我的账号已经通知朋友锁定了,你别费心思了!转不进来!”路修睿丢给他一句话挂了电话! “哎——”裴少北皱眉,差点摔了电话,要不是赶着去机场,他真想把路修睿给揍了!这不是骂人嘛? 林素的墓碑在三日后刻好,立碑的那天,温语,路修睿温霜三人去祭奠。 一束白菊花,摆放在墓碑前,墓碑上一张妈妈留德时候在慕尼黑大学照的照片,温语有点讶异,如此的年轻,还是个少女!妈妈笑得阳光灿烂,那笑容如此的刺眼,至少温语从来不曾见过妈妈那样笑过,那种真心的笑容,瞬间揪痛了温语的心! “这个是妈妈?” 路修睿点头。“对!搜集的有点困难,但这张,据说是妈妈最喜欢的!” “你在范教授那里找的吗?”温语想着,除了裴震,也许只有范教授是真心留着照片的人了吧! “聪明!”路修睿点头。 “回去我把以前妈妈的照片给你找着,哥哥带着一本相册吧!”温语轻声开口。 “嗯!”路修睿只是嗯了一声。 温霜一直很安静,像是一夕间长大了好多,脸上稚嫩的表情早已不在,这个年龄,经历了太多,她,也该成长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妈妈这样笑过,这才是她真正发自内心的幸福微笑。无论承认不承认,伤她最深的那个男人,却也是真正让她幸福微笑的人!只是这样的真心笑容,却还是被最爱的人抹煞,最美好的过往都不能提醒人保持理智,终换来一生所伤,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温语只是觉得很悲凉。 淡淡的菊花香味轻飘飘消散在空气里,可是妈妈的笑容,却像是山峦一般沉重的压在心里,浓重的悲伤久久的挥散不去。 离去的时候,温语一个转身,看到了墓园幽静处的一抹身影——是裴震! 他站在很远的地方,看不清他的表情。 温语心底喟叹,却还是跟随路修睿离去了! 她不知道路修睿看到裴震没有,她也一个字没说! 温语的电话在刚出墓园的一刹响起,是谭一鸣打来的,“小语,温叔他跳楼了!人已经去了!” 赶到医院的时候,温治国的尸体已经被收走,地上残留着大片的血迹,那样的触目惊心,十二楼的距离,他从十二楼跳下来,还是选择了这样的一个极端方式结束了生命,一如他的人生,在暴躁和扭曲里的度过的一生! 谁也不知道温治国到底在想些什么! 一早去墓园的时候,谭一鸣留在医院陪伴温治国,同时还有两名狱警,温治国的跳楼吓坏了狱警,他们会因为这个而受到处分,甚至会连累上级领导。 监狱的领导也来了。 周启航的母亲梅院长也是亲自到场,周启航才知道跳楼的人是温治国。 而这个消息很快被大肆渲染,一院出了跳楼事件。 温霜哭得泣不成声,温语同样难过! 院方和监狱方面出面作出回应,称是意外事件。 此事件惊动了来医院做体检的郝向东书记,他本来要离开了,一听到医院出了事,本就跟梅院长认识,就赶了过来。所有人被带到了医院的大会议室,而温语和温霜则被安排在小休息室,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温语和温霜终究没有看到温治国,她们要见,周启航和谭一鸣都不许。 谭一鸣对她们说:“小语,霜儿,你们不要看了!” 因为真的是摔得惨不忍睹,光看地上那一片血,就知道情况有多惨烈了! “他为什么要这样?他答应了我要好好活着不走极端的!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总是这么自私,他这一走,别人怎么办?多少人因为他受到牵连?”温语情绪几乎崩溃,温治国这一走,监狱受到牵连,医院也是如此!他还是选择了这样的路走!而这个人,是她的养父,她的情感很复杂,很难过! 谭一鸣也很后悔和自责:“对不起!我没有看好他,我有责任。我早该想到他是要支开我的,可是我却没有怀疑。他跟我说他想喝点小米粥,他说他最喜欢林姨熬的小米粥,可惜再也喝不到了!他把我支开了,让我去给他打小米粥,刚一走,他就拔了针头冲过去跳了!狱警都没有拉住他!一个人根本拉不住他!” 人家没有把他烤在病床上,考虑到他做了手术身体不适,可是他却害得人家要备受处分。 那狱警此刻也是懊恼至极,“他根本是瞅准了机会儿,一心寻死!” 他在所有人都觉得他不会死放松警惕的时候给人来了这么致命一击。 “温叔一早在你们去墓园时告诉我,他曾经信誓旦旦的承诺,要给林姨一辈子的幸福,给她一个安稳而平静的生活,让她永远生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他甚至期待着,有一天,林姨那冷漠的容颜终究会为自己展露出耀眼而璀璨的笑容。可是,终究,他还是没做到。他说幸好林姨不曾爱过他,他说若是将来,他不会跟林姨合葬,他愿意跟她做邻居,比邻而葬!他说放她自由,让她下辈子活得自在些,再也不被他所累!” 没有人知道温治国最后一刻的想法,林素这个让他愧疚的不能再提起的名字将生生的烙在脑海中,他无法忘记,她去了,他却也觉得一切没有意思! 这事还惊动了警方,检查病房的时候,警察在温治国的床头,发现了他用针头刻在墙壁上的一行字——我想死只是想追随我妻子的脚步,与任何人无关!请不要追究任何人的责任,这是我的选择吗,让我解脱吧!小语,霜儿,对不起了!温治国留! 知道这样的遗言,温语苦涩的扬起唇角,他解脱了,可是霜儿怎么办? 小休息室的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接着门被推开,郝向东走在前面,他身侧是梅院长还有医院支部书记,周启航也陪同过来,身后更是跟了一堆人,看起来都像是领导的样子。 周启航在旁边说道:“小语,郝书记过来看你们!节哀!” 那是温语第一次见到郝向东,省委书记! 那是个身材高大看起来有些儒雅的中年男人,在郝向东身上到看不出过分的官架子,但是气场还是有的,温语可以感觉出身为大领导的郝向东,也不是那么容易让接近的! 只是,他走到温语的身边,视线落在温语脸庞上的时刻,有那么一丝的微怔,继而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握住了温语的手。“孩子,节哀!” 一句“孩子,节哀”让温语差点落泪。 郝向东的手很温暖,这是温语的第一感觉,像父亲一样,大手包裹住她的手,她感觉到自己的心一瞬被温暖了一下,那样清晰! 第307章 善后 第307章善后 “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都很难过跟惋惜,有什么要求,跟医院和监狱提出来,或者跟我提出来,家里有困难吗?”郝向东像是慰问困难群众时一样的和蔼可亲。 “谢谢领导关心,这件事是我父亲给领导们添乱了!本不该提什么要求,但,监狱和医院方面没有过错,若真的要求的话,请不要追究任何人的责任吧!不要处分任何人,没有人失职,是我父亲给大家添乱了!”温语微垂着眼轻声说道。 对于她的话,郝向东一下微怔。 屋子里所有跟着的领导都是投来讶异的一瞥,谁都没想到这个柔弱的女孩会有如此高的觉悟。 “孩子,你没有别的要求吗?”郝向东又问,同时对这个女孩多了一抹心疼。 “没有了!”温语轻声回答。 温霜始终都没有说话,谭一鸣拥着她,给予她支撑。 “谢谢你的理解,你的要求相关人员会去转达!”郝向东拍了拍她的手,这才松开,同时一抬头看到了旁边一直刻意回避的路修睿。 “路翻译?”郝向东讶异了一下。 路修睿不得不从旁边走来,无奈之即,伸出手,跟郝向东握手:“郝书记!” “你怎么会在此?”郝向东倒是没有想到。 路修睿扯扯唇,并未回答,而是说道:“郝书记公务繁忙,善后的事情还是交给医院和监狱处理吧!感谢你百忙之中拨冗关心!” 郝向东见他这样说,眼神微微讶异,又打量地看向路修睿,同时看着温语,这样的一张脸,有着很高的相似度,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沉重的哀伤落进双眼中,迷离的目光幽静的飘散远方,似乎在回忆多年前的一幕幕。只是一刹,又转头看着温语,而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犹豫了几秒,问道:“孩子,我可以知道你母亲叫什么吗?” 郝书记问出的话让温语有点不明所以,却让路修睿瞬间眼神锐利了起来。这样突兀的一句话,不该是身为郝书记这样的要职上的人在这种场合问出的。路修睿敏锐的看到郝书记那眼底闪过的期待光芒,也有些疑惑,继而又恢复了平静,不动声色地打量他。 郝书记的眸光也同样打量着温语和路修睿,怔怔的看着面容平静的路修睿和略带一丝疑惑的温语。 “我妈妈叫林素!”温语虽然很奇怪郝书记怎么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乖乖的回答了他的问题。她没有说顾锦书,因为她觉得顾锦书这三个字,已经跟妈妈无关了!而这位书记,他认识妈妈吗? 听到这个答案,郝向东的眼底闪过一抹失望,良久似乎有些淡淡的哀伤划过眼底,“哦!” 路修睿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郝向东的脸上,没有忽略掉郝向东眼底的失望。 随后,郝向东又不动声色的恢复了平静,从政的人,情绪表情最是控制得当,询问了温语的工作单位。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离开了。 温语不明所以,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郝书记临走时,又多望了她几眼,那样的眼神很温暖,也很哀伤,像是透过她,在追忆什么人一样! 梅院长陪同他离去,还有记者专门给了个镜头。 温语心底悲叹,领导的慰问其实也不过是为他们自己的从政形象做嫁衣!终究死去的是自己的亲人,其中悲苦,只有自己知道,而外人最多不过是一抹同情而已,几句慰问而已! “小语,发生这样的事情,你有要求提出来,适当的赔偿,也可以的!”周启航在大家走后,走到她面前小声说道。 温语摇头。“什么都不要了,谢谢你二哥!” 周启航有点心疼她接二连三的遭受打击,同时又觉得她真是个坚强的姑娘。“你再好好想想,可以给我打电话!” “真的不需要!”温语又看向妹妹,温霜什么都不说,哭得像个孩子。什么都是浮云,人死如灯灭,就走的干净点吧! 温治国下葬了。 按照他生前的要求,温语在锦海墓园给他买了一处墓地,不是最好,也不是最坏,中档的,与她妈妈的墓地相隔五十米! 墓碑上只有两个名字,她跟温语和温霜的! 只是跟母亲的墓碑不一样的是,她还是坚持自己姓温,温这个姓是温治国给她的,让她在童年少年大学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不被人嘲笑!这也是母亲牺牲了这么多年给她换来的,她心底说不出的滋味。母亲爱的悲哀而无奈,温治国同样爱的悲凉而无助!爱情,到底是伤人的东西,一不小心就被其所伤。 监狱送来一点抚恤金,温语同样拒绝了!虽然这些或许不在规定内,但因为温语的讲情,监狱领导并未被记行政大过,只是给了口头警告!所以在善后事宜上,还是做了酢情处理!最后商谈的结果是,将监狱和医院的补偿都以温治国的名义捐给了希望工程。 梅院长也没有因此受到牵连,只是给医院造成的不良影响,恐怕要等很久后才能消融了! 裴少北打来电话的时候,温语正在厨房里煮稀饭!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温霜是最伤心的那一个!哭过了,安静了,却也真的长大了! 路修睿在他的房间里处理事情,温语觉得收拾好一切心情,她也该上班了!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小语,我都听启航说了!”裴少北在电话那边说道,声音低沉含着浓浓的心疼。“你还好吗?”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所有该经历的都经历了,她此刻觉得自己真的是强大的,人的内心也是强大无比的! “霜儿没事吧?”裴少北又关心地问道。 “她才是最伤心的那个,不过她也很好,很坚强!”温语觉得,他们兄妹几个,都是坚强的,内心经历再多的摧残都可以坚强。 “我很抱歉没有在你身边,让你处理这些事!”裴少北感到十分自责。 “哥哥都帮我们处理好了!”温语告诉他,一切都是路修睿处理的,只不过送葬的钱是她自己坚持出的,温治国是自己和霜儿的负担,妈妈从来没有为哥哥尽过义务,但是哥哥还是送了妈妈!而温治国和哥哥无关,是她和霜儿的义务,所以,她坚持自己去送,没有要路修睿花钱,只是听从了他的安排。 裴少北也是从周启航那里得到的消息,这几天他很忙,考察的项目很多,一直抽不出太多的时间给温语打电话,这好不容易找到点时间,打了过来,听到她的声音还算平静,自己也放了心。 “你自己多保重,按时吃饭!”温语嘱咐了他一句。“周一我就该去上班了!你不用担心我!” 两人说了几句话,觉得有千言万语,却又有种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感觉。 路修睿在自己的房里打着电话:“对,调查一下,26年前郝向东的情况!尤其是他的作风问题!” “.......”电话那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当然知道他是省委书记,我以个人的名誉请你帮忙。怎么,你怕?调查省委书记怎么了?你怕什么?”路修睿在电话这边沉声说道。“秘密进行就可以了!放心,丢不了你的乌纱帽!” “.........” “调查结果保密,我要第一时间看到!”路修睿说完,挂了电话。 电话一挂断,路修睿的电话就又响了起来,他低头一看,看到是裴少北的电话,皱眉,接了电话。 “有事?” “谢谢你所做的这一切,这本该是我的责任!”裴少北在那端说道。 路修睿坐在休闲椅上,揉了揉眉心。“你打电话来,就是跟我说屁话的?” 裴少北一愣。“我什么时候跟你说屁话了,我说的是心里话!温治国是小语和温霜的责任,也是我的责任,这本来跟你没关系!我自然要谢谢你了!” 路修睿懒散的靠在椅背上。“要真谢我,你就不该把钱转回来!锁定了账户你都能转过来,有点本事啊!” “谁要你的钱啊,我又不是不能赚!我的女人我自己养!有本事的不只是你,小有本事的人大有人在!而我,算是小有本事的人吧!隔着电话,也不用不好意思,我想问你一句,我到底叫你什么?”裴少北的语气难得也轻松了很多。 路修睿自嘲一笑:“你说呢?” “哥!”裴少北突然说了一个字。 路修睿瞬间一怔,唇角微勾。“乖!” “你既然承认了我,是不是也间接承认了咱家老子?虽然他做的事情真的很不靠谱,但你终究是他的种......”裴少北的语气带着一点试探。 路修睿的脸瞬间阴沉下去,“还有事吗?没事挂电话了!” “喂!哥,当我没说!我是真的谢谢你,还有你什么时候回北京?你要走的话,我还要委托启航帮我照顾小语!你若是不走,休假的话,我就不委托别人了!自己人照顾比委托别人要自在许多,你说是吧?”裴少北一看路修睿这样的反应,赶紧转了东风,他知道路修睿需要时间,有些事情,需要水到渠成。 第308章 真把他当哥了 第308章真把他当哥了 “裴少北,你别跟我嬉皮笑脸!” 裴少北在那端挑眉:“我有吗?” “我明日回北京,大约一周后还会回来!小语和霜儿有谭一鸣照顾!” 一听到谭一鸣,裴少北立刻皱眉:“不行!谭一鸣这人我不放心!” 路修睿不明所以:“为什么?” “一言难尽......谭一鸣我还一直在观察,这个人到底怎样还需要考察,他曾经做过很龌龊的事情......”裴少北简单的告诉了路修睿温语和谭一鸣的事情,也委婉的告诉了他自己跟温语认识的原因是因为谭一鸣。 路修睿皱着眉,听完,而后眼底带着点意味深长。“你的意思让我也观察他?” “嗯哼,随便你!反正温霜是你妹妹,我小姨子,比起来,你们关系更进一步!她的幸福是我们大家都乐意看到的!你要是有什么新的心得体会告诉我一声!我一直在观察这个人,不择手段的人我很欣赏,但不择手段伤害人的人,这点还是要不得的!你觉得他怎样?” “我做什么有什么心得需要向你汇报吗?”冷斥一声,路修睿闭上眼睛休息着,也许,她真的该把温霜弄到北京去读书,分开四年,小丫头应该会成熟很多吧!谭一鸣居然是温语的前男友,还真是意外! “行!你不需要!钱的事,你别给我转了,转来转去实在没有意思,大家都挺忙的!你不差钱,我也不差!就这样吧!”裴少北说完,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儿,挂了电话! 路修睿看着电话,轻笑了下,这家伙倒是不客气,什么都跟他说,还真把他当哥了!裴少北是真的让他欣赏的,恩怨分明,而他们又是如此的相像!路修睿不由得放柔了神情,或许过去太沉闷了,多了几个弟妹日子会有趣很多!只是也难为了裴少北这样装孩子气的跟他斗嘴,所谓的用心良苦,他都明白! 做好了饭,温语在门外敲了下门,然后轻声喊道:“哥,可以吃饭了!” 路修睿起来打开门,看到温语的时候,有丝心疼,被谭一鸣当成礼物送给裴少北,那时候她一个女孩子怎么撑过来的? “我去叫霜儿!”温语见他出来,又去喊温霜,从墓地回来,温霜就一个人躲在了屋里,温语叫她的时候,她说不吃了,想要静一静。 温语有点担心:“霜儿,吃一点,然后再休息!” “姐,我不饿!求你别吵我好吗?” 温语和路修睿对视一眼,路修睿沉声道:“让她安静下吧!” “嗯!”两个人回餐桌,温语帮温霜留了饭。 路修睿坐下来,开口:“我打算让霜儿去北京读本科!” “好呀!可是她能考好吗?”温语有点担心。 “我可以拿到内部名额,每个学校都有几个内部非正常名额的!你觉得她适合读什么专业?” “高级护理或者中医都可以!做医生挺不错的,她自小就想做白衣天使!” “你呢?” “我?”温语一愣,笑了笑:“我本来挺想当翻译的,跟哥哥一样,可是.........” 家里没钱,她不敢去北京高消费的地方读书,怕妈妈承担不起! “可是什么?” “没什么,我现在这样已经很满足了,哥哥!”温语觉得一切都是命,似乎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你还想继续读书吗?”路修睿边吃边问,味道不错,倒是没想到两个妹妹都会煮饭,这几天,无论是温语还是温霜都给他煮了一些饭菜,清淡的家常小炒,却温暖而又让人安心。 “能够读书是好事,但是我都二十七岁了,不打算再继续拿学历了!不过书倒是不影响读!” “如果还想继续读研究生,哥哥帮你安排!” “嗯,好!”温语点点头,读书,好像是太遥远的事情了!她还会回到学校去读书吗?恐怕一切都是梦想了! 路修睿低头吃东西。 温语叹了口气,幽幽地开口:“哥,其实你不用费心照顾我们,我们都已经成年了,你的工作压力应该很大——” “胡说什么?”路修睿打断她的话,视线看向温语,“是不是觉得我们没有一起长大,你就觉得哥哥完全可以不理会你们是不是?” 温语摇摇头,她只是不想成为负担,因为她真的觉得路修睿没有必要为她们负担什么!“我只是不想我和霜儿给你添麻烦!” “我乐意!”路修睿平静地说道。“好好跟裴少北在一起,努力把那些事情都给忘却掉,不要因为过去的事,而丢了自己的幸福!如果裴少北敢对不起你,哥会收拾他,不管是他是县长还是县委书记,我也会毁了他!至于别人,更是如此!” 淡淡的看了一眼温语,路修睿如此平静的丢下狠厉的话,继续吃饭。 温语一下傻了,却也只能沉默! “小语,我明天回北京,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不在锦海路辰会照顾你们!还有,别怪范晴妈妈,她是好人!” “我没有怪她!哥哥,我其实很感激她,她把你养大,很不容易!虽然开始做错了,但是,她终究是个好人!范教授是我们很崇拜的人!读书时候就是我们宿舍女生谈论的话题,我不会怪她的!”温语怕路修睿再为难,立刻解释道。 “那就好!” 路修睿在第二天离开了锦海,去了北京。 温霜也收拾心情回了学校。 温语去上班,到了宣传部才知道上面要来检查,有一个大型活动。说是举办“红色电影周”启动仪式。而省委领导还有社会人士都会来发布会。 因为一周没上班,温语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到了办公室后,大家都在忙碌!说是发布会结束还有一个大型群众歌会“光辉历程”是庆祝建党系列活动中重要的一项。为了将群众歌会活动推向新的层次,市委宣传部加强组织协调,不断创新活动载体,建立歌咏活动的辅导机制和检查机制,推进群众歌咏活动深入、健康的发展。 而大型歌会的现场就在锦海市明珠广场,各行业,各单位都有派歌唱队。 再见裴素阳,她脸色苍白,有点憔悴,显然化了妆,遮掩了憔悴。温语没有拘谨,她也觉得,裴素阳是裴素阳,她妈妈是她妈妈。于是,她很大方平静的跟裴素阳打招呼。“姐,早!” “小温,上班了!”裴素阳过来打招呼。“上午有点忙,你跟李主任一起,发布会上,郝书记要来讲话!还有省委宣传部的领导也会过来!” “郝书记也来?” “嗯!省里很重视!”裴素阳拍拍她的肩膀,而后又语气低下去:“小温,那天的事对不起!是我考虑欠妥了,不是有意要伤大哥的!” “已经过去了!”温语摇头。“大哥没有在意!” 多么奇怪,路修睿是她跟裴素阳的大哥!这样的关系,真是复杂! 裴素阳点点头,“你先去忙吧,我今天可要忙死了!你也会辛苦,多保重身体!回头我们私下再说!” 明珠广场因为省里一把手要来讲话,戒严的很是厉害,警察也都上岗了,温语跟工作人员一起到达时,遇到了林紫阳,发现他也在,攥着他的对讲机,在主席台二层的平台下陀螺似的绕着圈子。 他不是刑警吗?怎么跑来这里了? 咋一遇到温语,林紫阳关了对讲机走到温语面前,温语只好停住脚步。 “小语,我很抱歉!”林紫阳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道歉。 “过去的,不想再提了!”温语很是平静。 “什么时候回一趟顾家吧,我妈和舅舅小姨都很自责和懊恼!” “林警官,我还有事!”温语显然很反感提起这些事,她和顾家无关。 “小语,我是你的表哥!”林紫阳拉住她的手臂。 温语只好停下脚步,看着林紫阳,而后道:“我一直觉得我们算是朋友,亲戚我真的不敢高攀!我也努力做到恩怨分明,只是请你不要跟我提亲戚这几个字好吗?我不想见到你就躲,如果你不想我躲着你的话,就别跟我提顾家好吗?” “好吧!”犹豫了半晌,林紫阳也只能点头。“谢谢你还肯把我当朋友!”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刑警吗?” “人手不够,抽上来的!”林紫阳说道,这时有警察跑来找林紫阳。 温语立刻道:“我也去忙了!” “好!” 其实这里也没温语什么事,裴素阳跟副部长在跟省里来的大领导们说着什么,温语推到了后台的角落。 广场上人山人海,人声鼎沸。 这是温语第二次见到郝书记。他在主持人说有请郝书记讲话后,上台,没有发言稿,面对台下几万人的观众,脱稿讲了二十分钟,自信,儒雅,侃侃而谈。 温语就在主席台的侧方,而这时,一位五十多岁的左右的德国男人在用德语说着什么,就在她旁边不远,她愣了下,仔细一听,才听到他是在喊人,喊他的翻译。 第309章 三天的翻译 第309章三天的翻译 可是他喊了两声,都没有人回答。有工作人员上前,着急的不得了,“克林斯曼先生,请您稍等一下,我去给您找李翻译!” “ubersetzung?ichbrauchehilfe!”那位克林斯曼先生还在说着。 温语听到他需要帮助,走了过去,用德语轻声道:“brauchensiehilfe?” (需要帮助吗?) 一下听到了熟悉的语言,那位克林斯曼先生顿时脸色生动起来,不过依然有着德国人的严谨。“sehrgute,sch?ne,jungdy!ichm?chtegernewissen,wassiezukaufen!k?nnensiemirhelfenmichzuubersetzen?” (太好了,美丽的小姐,我想知道郝在讲些什么!你能帮我翻译一下吗?” 温语现实礼貌的用德语问好,然后谦虚的说自己德语不是很标准,但是可以帮他翻译,那位克林斯曼先生微笑点头,却连声夸她德语标准,感谢她从天而降。 温语看着主席台上的郝书记,听着他说的话,一字一句的认真翻译给克林斯曼先生听! 最后,克林斯曼先生挑眉。“为什么中国的领导人在台上讲的话都差不多?我还以为郝会有所创新呢?” 温语一下惊讶,然后微笑,回答了一句很幽默的话:“redeninder?ffentlichkeit,esistnichtderfallist,istes?ichdenke,diesistauchdieweltderspezialit?ten!sieubennicht,dassdergute?trifftihndwerdendiepolitikersprechenstagewitze?” (公开场合讲的话,不都是这样吗?我想这也是世界特色!你不认为讲的很好吗?难道贵国的领导人登台发言会讲笑话吗?) “weltreisende!啊哈!”克林斯曼先生也笑了。“intelligentesm?dchen!” “我不是聪明的女孩,我只是实话实说!”温语轻轻回答,交谈中得知这位先生是郝书记的朋友,此次来中国是以私人名义而来。正说着,见到郝书记已经讲完走下台来。温语立刻道:“克林斯曼先生,我想您的翻译也快过来了,我先走了!” 话一说出口,就听到克林斯曼道:“美丽的小姐,我想请你当我的翻译!为期不会过三天,三天后我就离开中国了!” 温语一下怔住,还没回答。郝书记已经走了过来,看到温语的一刹,郝向东微微的讶异,却是脱口而出,准确地叫出她的名字。“温语,呃!没想到又见到你了!小姑娘!” 温语一下就走不了了,郝向东已经走到他们面前,克林斯曼先生用德语告诉郝向东,刚才自己帮他翻译的郝向东在台上讲的话。 听到克林斯曼说了自己说的“世界特色”,郝书记笑了,他笑起来很温暖,温语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头。 “美丽的小姐,我想请你帮忙做我三天的翻译,可以答应吗?”克林斯曼先生又说道。 温语只好用德语道:“对不起,我还要上班的!恐怕不能当您的翻译!” 克里斯曼很是可惜,惋惜的摇头,跟郝向东说道:“小姑娘的德语说的很标准,我想换个翻译,就是她,你帮我说说好话!” 郝向东笑了笑,点头,看向温语:“小温,你的德语在哪里学的?外语学院吗?” “不是!”温语摇头,“是我妈妈教的!” “哦?”郝向东讶异。“你妈妈留学德国过吗?” “嗯!”温语也是才知道。 郝向东一下亮了眸子。“那你妈妈学什么专业的?德语专业?” “是的!”温语老实的回答。 郝向东若有所思的点头。他从周启航那里得知温语的母亲还有父亲先后一周去世,而这个姑娘才用了几天就表现出了特有的坚强,微笑着面对生活,他很欣赏这个孩子。“这样吧,我跟裴素阳说一声,帮你请个假!你也算是帮我的忙,这三天,陪我的老友克里斯曼先生逛一下锦海,介绍一下我们当地的特色!我给你们派车!” “啊——”温语一下惊愕,这是省里最大的领导,她不敢得罪。 “怎么?还要推辞啊?”郝向东笑得依然很温暖。“你这孩子算是帮帮我好了!” “不是!”温语立刻摇头。“我只是担心我蹩脚的德语,做不好翻译!毕竟我不是专业翻译!” “你的德语很标准,发声很标准的!就像——”郝向东说道此处有点惆怅,却又闭上了嘴! 温语不解地看着他,而后发现他摇了摇头,“就这么说定了,我让秘书去告诉一声裴素阳!你们部长一定会卖我这个面子的!!” 说完,郝向东也不经过温语的同意,而是对身后自己的秘书道:“去帮这个小姑娘,温语,请三天假,就说我把人借走当翻译去了!” “是!”秘书领命立刻去找裴素阳。 克林斯曼又在跟温语说话,问她周边的设施,温语指着明珠广场给他用德语介绍,郝向东听到温语的德语,视线微转,有丝怅然,这样的语调,如此的熟悉,只是心底的那个人,你身在何方? 温语介绍完了,一回头看到了郝书记正看着自己,眼神里依然带着淡淡的爱上,他依旧是他一贯穿的白衬衣,黑西裤,衬托着他异常欣长的身材,五十多岁的样子,倒还是保持的身型很好,没有发福,没有肚子,可见他平时很注意锻炼,是个高素质的领导干部。 郝书记的面容温文尔雅,眼神是深邃不见底的,此刻紧抿的唇将整个人显得冷傲犀利,无形里散发出迫人的强势气息,跟他儒雅的面容又形成了矛盾的对比! 温语有瞬间的疑惑,两次见到郝书记,都从他眼底看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哀伤,那本该是一个身份显赫地位显赫的男人眼中该有的孤寂!可是,却又是那样清晰的流露出来,只是一瞬间,还是让她看到了! 温语看到了不远处在人群里和一堆领导谈话的裴素阳,然后是热闹的广场,人生依然鼎沸! 郝书记应该在怀念一个人吧!就像是此刻,她也在想念妈妈一样! 郝向东一瞬间回神,深邃的目光看着人群,沉默里有着一抹自嘲和痛苦闪过,可是却还是归于平静的漠然。“小温,我的老友就拜托给你了,上午你带他去吃饭,晚饭我会亲自安排,到时候你也来!我要谢谢你!” “郝书记,您客气了!”能帮书记的忙,她应该三生有幸。 “郝,我跟美丽的姑娘去逛街,你自己忙吧!不用管我了!”克林斯曼说道。 “也好,晚餐我们再见!”郝向东招手,交代了秘书,派车跟着温语,有事问温语,满足克林斯曼的一切要求。 “那我们先走了,郝书记!”温语跟郝向东说道。 “去吧!”郝向东点头,却又突然想到什么。“等等!” 温语只好停下来,“您还有吩咐?” 郝向东看着烈日炎炎,吩咐司机道:“等下给温语买一把伞,小姑娘脸色太白,别中暑了!” 如此的体贴,如此的温暖,温语心里一颤,忙摇头。“不用麻烦了!” “听话!”郝向东像是对待自己女儿的长者,丝毫没有官架子。“去吧!” 温语只好跟克里斯曼还有郝向东派的秘书一起去了广场外,有专车过来,载着她们离开。 克林斯曼说要去有特色的地方,而温语跟郝向东的秘书商量去锦海的步行街,车子停下后,秘书买了一把伞递给温语。“小温,拿着!” “谢谢您,其实真的不用的!” “这是郝书记的吩咐!”秘书也很好奇,书记今天怎么这么体贴,尤其是对这个姑娘。 “美丽的小姐,就不要推辞了!”克里斯曼在一旁说道。 “谢谢!”温语只好接过伞,她的确很怕这个太阳,这些日子她的身体似乎格外的虚弱,动不动就有点晕眩,也许是忧思过重,她也没有想太多。 四个人一起逛街,温语,克林斯曼,秘书,司机,从步行街到小吃街,说着聊着就到了午饭时间,午餐在小吃街尽头一家特色锦海菜餐厅,他们四个人一起用餐。 下午,去了公园,看了博物馆。 温语在博物馆外接到了裴少北的电话,那边传来裴少北低沉的嗓音。“裴素阳说,郝叔让你帮他招待他的德国朋友,老婆,你行啊,得到省委书记的赏识了!” 温语听着他的话,有点无奈。“只是巧合而已!不过郝书记看起来一点官架子都没有,难得的大领导!裴少北,你以后也不要有官架子才好!” “老婆,你够谦虚!”裴少北笑了。“其实郝叔这个人是挺好的!我很欣赏他!” “你觉得很好觉得可惜的话,可以去做他的女婿!现在觉得可惜了是不是?”温语丢给他一句话,一本正经的语气。 “小语,天地良心,我心里只有你!”裴少北一下着急起来。 “我不跟你说了,我还在博物馆,这里不能大声喧哗!” “小语,等等!”裴少北立刻说道。 “嗯!” “老婆,你的心情好了很多,我很欣慰,谢谢你给我机会儿,还有,我很想你!” 温语唇角不自觉地上翘。“我知道了!” “你想我没有?”他在那边不依不饶。 温语一顿,丢给他两个字:“不想!” “撒谎的小东西!” 第310章 如果有了孩子 第310章如果有了孩子 “挂了啊!”温语说完,就挂了电话,深呼吸,那些伤感的,无奈的,真的可以过去吗?或许吧!温语,你是坚强的,没有人可以打倒你! 五点钟的时候,郝书记的秘书说,郝书记在锦海的一个特色山庄招待克林斯曼,要温语也一起陪同。同时参加晚宴的还有郝夫人,见到温语的一刹,郝夫人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脸色似乎还有点苍白。 不过郝夫人还是瞬间恢复了平静,对着克里斯曼用中文说道:“欢迎你,克里斯曼先生!” 郝向东亲自翻译,温语见到郝夫人有些拘谨,毕竟在北京那天的场景,让她此刻难忘,郝夫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说话的!尤其是自己抢走了她跟郝书记选了很久的乘龙快婿,她觉得真实尴尬! 果然,郝夫人说完,就对温语道:“温小姐,世界真是小,咱们又见面了!” “夫人,您好!”温语只好硬着头皮打着招呼。 “你认识温语?”郝向东很是讶异。 郝夫人轻笑。“向东,你一定想不到,少北拒绝咱家郝倩,就是因为眼前这位女孩!你精心挑选的女婿,看上的是这位女孩!世界小吧?” “呃!是吗?那还真是缘分!”郝向东倒也没有过分惊讶,只是笑了笑,很是平静:“小温看起来很优秀,少北那孩子不喜欢倩倩,说明缘分不到!小温啊,我倒是没想到,少北跟你有这层关系!不过少北是个好孩子,你也是个好孩子,你们在一起,我也替你们高兴!” “谢谢郝书记,郝夫人!郝倩是个很好的女孩,只是我很抱歉,感情的事,不能谦让!”温语不卑不亢地说道。 郝向东点头,很是赞赏。“这个我是很理解的!坐吧,先吃饭!” 温语却道:“郝书记,其实我还有事——” 郝夫人很快打断了温语的话,似乎预料到温语要走,立刻道:“呃!温小姐,你这是看到我不愿意在这里坐下啊?别找借口了,坐下吧!” 温语很是尴尬,只能坐下来。 郝向东也是宽容一笑,而后,用德语跟克林斯曼聊天。 郝夫人看向温语,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道:“温小姐,听说你父亲前几日在医院出事了!我看报纸上写的事很大,要不是看到向东和你以及你家人的照片,我还真没想到跳楼的人是你父亲!温小姐,人去不能复生,节哀!” 温语一顿,脸色瞬间苍白,她不愿意提起,可是,郝夫人却是刻意在她伤口上撒盐。她微垂下眸子,苦涩一笑,没有说话。 郝向东本来很温柔的神色,注意到郝夫人跟温语说话的语气和内容,顿时,凌厉的眼神立刻扫过来,落在郝夫人的脸上,语带不悦地低声说道:“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今天是我跟老友聚会的日子,若是你不想留下来,可以走!” 郝夫人脸色一变,很是尴尬。没想到老公当着外人面训斥自己,立刻道:“向东,我这不是关心温小姐吗!瞧我这张嘴,是不该这么说,温小姐,对不住了!” “没关系!”温语忙摇头。 郝向东不说话,转头看温语,语调慈祥,岔开了话题,“小温,上午你们跟克林斯曼去了哪里?玩的开心吗?” 温语立刻抬头,迎上郝书记温柔的目光,点头。“我们去了植物园,博物馆,步行街,小吃街........” “博物馆好,可以了解锦海的历史!”他适时地岔开了话题,让郝夫人也闭上了嘴巴。 饭菜依然是锦海当地的特色菜,克林斯曼不会用筷子,但却有执着的非要用筷子夹菜,结果频频掉下来,郝书记只好让人送来一副刀叉,“你还是不要用筷子了!” 克林斯曼也笑,“看来我还需要再联系一下!” “其实您也可以用勺子的,不如试试勺子怎样?”温语在一旁体贴的询问。 “那我试试!”克林斯曼很会入乡随俗,接过温语递来的汤匙。 服务生送来一道清蒸鲑鱼,温语问道鲑鱼的味道一下有些恶心,忙说了句:“对不起!” 说完,就开门跑了出去。 郝向东一下子站起来,郝夫人脸色一白,忙道:“你招待克林斯曼先生,我去看看!” “小温怎么了?”克林斯曼也很奇怪,转头看跑出去的人。 郝向东笑了笑:“可能是身体不舒服吧!” 郝夫人已经追了出去。 其实房里有洗手间,只是温语习惯了往外跑,跑到了外面的洗手间,干呕了几下,却什么也吐不出,她不知道怎么了,只是觉得自己很失礼,居然这样跑出来。 洗了把脸,她恢复了精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时,身旁走了一个人,是郝夫人!她面容奇怪的看着自己,温语立刻回头,“郝夫人,实在抱歉!失礼了!” 郝夫人看着她,打量了半晌,皱着眉问道:“你不是怀孕了吧?” “啊?”温语一下错愕,脸色惨白,心也跟着咯噔一下子,忙摇头。“怎么可能!没有!” “哦!没关系,还是进去吃饭吧!看你脸色也不是很好!吃点东西让司机送你走!”郝夫人也不跟她多说什么,语气倒也平静。“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吧!” “谢谢夫人关心,我没事的!”温语摇头。 “走吧!”郝夫人宛如豪门贵妇,从她身边走过。 温语只好跟她再度回到了包厢。 郝向东立刻关切的问道:“小温,你没事吧?不舒服吗?是不是今天你们转的太久了,身体吃不消了?” “可能是丫头们年轻,夏天吃的凉东西多,肠胃不好吧!”郝夫人在旁边解围。 可是温语一看到桌上的鲑鱼,味道了鱼的味道,又忍不住有点直冒酸水,她不该怀孕吧?她不是埋了避孕针吗?怎么会怀孕呢?会吗? 吃过饭,司机送克林斯曼去酒店休息。 温语离开的时候郝书记还专门叫住了她。“小温,去医院看看,你脸色太白了!” “谢谢郝书记,我没事!”温语礼貌的回答,然后拒绝了郝书记派人相送,自己打车回去了。 郝夫人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看了眼身侧一直视线不曾收回的郝向东,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人已经走远了!” 郝向东皱眉,不解地看了一眼妻子。“什么意思?” “哼!”郝夫人轻笑一声,“我看你是老了开始关注小姑娘了!” “胡闹!”郝书记尴尬的瞪了她一眼。“人家是个孩子,许以清,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如果再让我听到不该说的话从你嘴里蹦出来,别怪我翻脸无情!” “恼羞成怒了啊?”郝夫人完全不是在人前那样了,讥讽道:“你什么人我当然知道,郝向东,你对不起我!” “许以清,你有病啊!”郝向东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郝夫人也跟着冷哼一声,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温语回来时,在小区外的药房买了早早孕试纸,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怀孕了,但是她的大姨妈好像推后了。 步行进小区的时候,温语手下意识地放在小腹上,这里,如果有了孩子,会像裴少北多一点,还是像她多一点呢? 不知道为何,她希望像裴少北多一点,如果是男孩子,像爸爸一样顶天立地,恩怨分明,为人正直,如果是女孩,也要多一分爸爸的英气! 这样想的时候,心里多了一抹期待。 孩子!她和裴少北的孩子! 温霜已经回了学校准备卫校最后的毕业考试,家里只剩下温语一个人。面对哥哥给的这个家,温语心里很温暖。 洗澡后回到房间,凝望着夜色,电话在这一刻响起。一看屏幕是裴少北,唇角不由得露出淡淡的笑容,很知足,很幸福。温语安静的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接了电话。 “老婆,你在干什么呢?”一接通电话,那边就传来裴少北温柔的嗓音。 “回家了!准备休息呢!”温语小声道。 “你自己一个人在家?” “嗯!” “老婆,我又想你了!”裴少北此刻立在酒店的房间,眺望着夜空,想念着他的小女人,好想抱抱她,亲亲她,可惜要分开很久一段时间,他真是恨不得现在就赶回去,在她人生最困难的时候守候在她的身边。 “裴少北,我也想你!”温语半眯着眼睛,看向夜空,听着他温暖的嗓音,心底是倍感幸福。 关于早早孕试纸用晨尿测试比较好,所以她还要等到明早才能试。但是此刻她心底是激动的,好想有这个孩子,真的很想。她想或许这个孩子的到来就是注定的,注定了她跟裴少北不会分开,因为怕她萌生分手的念头,老天给送来一个孩子,让他们此生牵绊,再也不分开! “老婆,你怎么想我的?你可是从来不说想我的!”裴少北一听温语说想自己,低低的笑了起来,很是满足,幸福的感觉充满了四肢百骸。 第311章 她怀孕了 第311章她怀孕了 “你那里有流星吗?”温语看着夜空问,不好意思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裴少北果真看了眼窗外,轻轻一笑,“老婆,城市的霓虹灯太亮了,我这里都看不到星星!” “裴少北,你想不想做爸爸?”温语犹豫了半晌,还是问了出来。 裴少北一顿,挑眉。“想啊!生个女儿,像你一样温柔的女儿,好不好?老婆,我回去我们就生好不好?” “你不喜欢男孩子吗?”温语失笑的叹息着,手托着下巴,还好,他也是想要宝宝的。 “不喜欢!”裴少北如实说道。 “为什么啊?”她以为他们这样的家庭会重男轻女的。 “因为我只想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男人喜欢你,爱你!而有个儿子的话,就多了个男人了,多了个敌人和对手,我怕我会控制不自己揍了他!” “裴少北,你变态啊!儿子是你的,你连儿子的醋也吃啊!” “没办法,我就这么霸道!独占欲十分强,老婆,你只能是我自己的!说好了,我们生女儿吧,有女儿好处很多的,将来可以陪你逛街,做你的贴身小棉袄!多好啊!”裴少北的确不想要儿子。 “你真是不可理喻,怎么会有你这种男人!”不由得翘起嘴巴,温语无奈的听着裴少北列举的生女儿的好处。 “回去我们就把避孕针取出来,锻炼好身体就要孩子了!” 温语一下有点紧张,她还有避孕针,应该不会怀孕吧!无论怎样,等确定了再告诉她吧!聊了一会儿,又有点眩晕,揉了揉眼睛,打了哈欠。 “困了?” “有点困了!”温语小声道。 “那就睡吧!” “裴少北,你什么时候回来呢?”她发现,她真的想念他了!尤其现在,她一个人的时候,很孤独,怀念在他怀抱里醒来的每一个清晨,每一个夜晚。 “还得一周多点,我忙完了,就回去陪你!”裴少北保证着。 “嗯!你也早点休息吧!我好困,想睡了!”温语在街上陪着克林斯曼走了大半天,还真的好累,直打瞌睡。 “睡吧,我听你睡,睡着了我就挂电话!”他在那边轻声说道,真的十分想念她,担心她,但现在看着她的状态很好,他欣慰而又心疼,得需要多强大的内心才能这样坚强的面对呢? “浪费电话费!”她小声嘟囔。 “老婆,别挂,我听着你睡,你睡着了,我保证挂电话!”他的语气带着一点恳求。 “我真的好困了.......”嘟囔了几句话,她已经躺上了床,“我再陪你说几句话.......” 说的不是很多,不多时,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裴少北在电话那边听着温语的呼吸声,心疼的叹息着,她真是累了,说着话就睡着了,可是他却舍不得挂断电话,觉得,只是听听她的声音,也很幸福! 但,终于在半个小时后,他挂了电话,起身去了洗浴室,沐浴。 温语清晨醒来时,就看到电话在枕头上,也不知道裴少北几时挂掉电话的。把手机放在桌子上,伸了个懒腰,起身去洗手间。 早早孕试纸以晨尿检测为最准,温语检测了一下,当试纸条上出现两条红线时,她一下呆了,看看结果,是阳性! 呃! 她怀孕了! 一看到结果,温语一口气把所有的试纸都试了一遍,每一个都是明显的两道红线,全部是呈现阳性。 温语心底很是激动,同时担心也涌出来,顾不得太多,一大早就打了周启航的电话。 周启航七点不到就跑来接温语去医院。“小语,怎么了?你说出事了,我吓了一跳,到底出什么事了?” “二哥,你是医生,我只能求你了!我可能怀孕了,可是我那个避孕针还没有取出,会不会对宝宝造成伤害?我很担心,怎么办呢?如果真的怀孕了造成伤害怎么办呢?” “啊!别急,我们先去医院!”周启航立刻发动车子。“先去确诊,然后立刻取出,你放心,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如果真的怀孕了,也不要过于担心给自己心理造成压力。你要知道宝宝本身具有很强的免疫力,他可以自我选择,坚强的健康的宝宝才会存活,不健康的,自己就被淘汰了,或许你根本就不知道怀孕,他可能就随着例假一起流掉,你想留也留不住!别孩子没事,你自己心理负担过重反而影响了胚胎发育!” 温语心底忐忑。“可是我很想要这个宝宝,我检测了是阳性!但那个避孕针会多少也会影响的吧!” “那就是差不多了!避孕针也不是万无一失的,任何避孕法都有个例,你自己不要紧张,放松!二哥是大夫,给你保驾护航!避孕针既然失效了,就说明你身体抗体本身很好,它改善不了你的子宫环境,所以影响不了什么!你太紧张了!” “谢谢你,二哥!”温语也是一看到阳性就吓坏了。 “少北哥知道吗?” “我没告诉他,因为不确定,他出差了,如果告诉他,一定没办法工作,他会跑回来的!我想暂时不告诉他,他一周后就回来了!” “先去确诊!”周启航载着她去了医院。然后直接安排早班的护士给温语抽血,“先做个生化检查!小李,你去化验室,告诉值班医师,这个化验结果我要立刻用!让他加个班给我化验出来!” “是!周医生!”护士小李立刻拿着温语的血样去了化验室。 半个小时候,结果拿回来,周启航看了眼化验结果,笑了起来。“小语,你真的怀孕了,恭喜你!宝宝四到五周左右,生化指标不会出错!我立刻安排人,把你胳膊上的东西取出来!你不要担心,我们做个b超看看,排除一下是否宫外孕,宝宝现在跟小豆子差不多大吧!” “二哥?我是真的怀孕了?”温语瞅着那张单子,只看到hcg什么人绒膜促性腺激素的箭头是朝上的,“现在做b超不会影响吗?” “不会,你放心,时间很短,只要在子宫内看到胚胎,就可以了!试管婴儿每天做b超监测卵泡,孩子一样十分健康,b超目前来说是相对安全的,我们先去b超室!确诊了我也放心了,给少北哥一个交代啊!” “好!”温语只能一切听从周启航的,因为他是医生,负责任的医生。 当b超做出时,在子宫内找到闪烁着一圈光晕的小豆子时,b超医师兴奋的喊了下周启航,“周医生,确定了!宫内孕,你过来看看吧,胚胎很健康,植入的位置也很合适!这个胚胎看起来很健康,具体的还要等以后孩子” 原本周启航是在帘子后面的回避检查的,他不好意思看温语露肚子,但医生一兴奋喊他,他就走了过去,不过并没有看床上的温语,只是看向屏幕,而后松了口气,“陈医生,麻烦你打张照片出来,这可是宝贝儿,回头我哥会请你的!小语,下来吧,去外面等我!” “客气了,周医生,应该的!祝贺了!” 温语立刻下床,听到胚胎健康,她心里松了口气,而后跟陈医生道了谢走了出去。 周启航拿到照片时,递给她。“看看,你和少北哥的宝宝,现在只有豆子这么大,这个发光的小东西就是!” 温语看到那个小小的发着一圈光晕的小豆子,刹那整个人如同定格住一般愣住,一手震惊的抓住周启航手,愣愣的语调从口中艰难的吐了出来,“二哥,这真的是宝宝吗?太神奇了!” “已经四周多了,当然是真的了!血液显示是怀孕,b超显示也是怀孕,科学来不得半点虚假!”周启航脸庞微微的抽动了一下,有些好笑的看着温语。“告诉少北哥吧!让他高兴一下!” 天那! 温语松开了周启航,低头看着b超单子,一股真实的喜悦从胸口迸发而来,让原本有点苍白的脸上绽放出了一股幸福的笑意。 “小语,你可要多加小心,我给你开点叶酸和孕妇钙片,不会刺激孩子,你要好好补身体了!不能劳累,不能大意,尤其是怀孕前三个月!”周启航也很高兴,亲眼见证温语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他是真心希望这个善良的女孩能幸福快乐! 取出避孕针的时候,温语也没觉得疼,或许是怀孕的消息震撼了她,喜悦充斥在心底,一切的苦难都不重要了!她要做妈妈了,跟最爱的男人生下的孩子,她和裴少北的小豆子,将来要长成漂亮的宝宝的! 裴少北接到温语电话的一刹,有些意外,因为他正在带着他们县里那些老头子们考察项目。一看电话,整个人蓦地一惊。 温语原本是不打算告诉他的,想等着一周后,回来再说。可是周启航说,告诉他吧,少北哥一定很想知道,让他高兴一下,工作起来也卖力!温语犹豫再三,还是在上午打了电话给裴少北,想要第一时间分享这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快乐和幸福。 第312章 魔怔了 第312章魔怔了 裴少北拿了电话躲在一边,避开人群去接电话。“小语,怎么了?出事了吗?” 温语绷住声音,道:“是的,出事了!” 裴少北心底咯噔一下子,立刻紧张起来:“出什么事了?老婆,你别吓我!” “裴少北,老公,你的宠辱不惊哪里去了?”温语语气轻快了起来。“大县长,你还得继续锻炼哦!太不稳重了,以后怎么教好孩子啊!” “小东西,你吓死我了,怎么了?听你的语气,应该不是坏事吧?我这几日被吓死了,接到电话就草木皆兵了!告诉我,怎么了?” “裴少北,你要做爸爸了!”温语含笑告诉他这个消息! “什么?”裴少北错愕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怀孕了!”温语深呼吸,再度说道:“刚刚在二哥这里做了检查,b超单子也出来了,肚子里有了一枚小豆子,只是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裴少北,你不能重女轻男,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你都要爱他(她)才可以!不然我会心里有压力,你不希望我有压力吧?” “老婆,这........”太惊喜了,裴少北有点语无伦次了,人说话都跟着结巴了。“真、真的?你说我要当爸爸了?我们、我们有孩子了?你怀孕了?” “嗯!”温语点头,在电话这边平稳的告诉裴少北。“是的!我们有孩子了!” “老婆,你太棒了!”裴少北声音不由得抬高,明显兴奋异常,声音都变了强调,难得沉稳不下去了:“啊,怎么办啊?我现在就想回去,我请假吧,让他们一群老头子自己考察去吧!我要回去,我回去照顾你!” “裴少北,你别孩子气了,工作怎么能如此不负责任呢!我答应你,等你回来,我就请长假,以你和宝宝为重!” “我不管了,我要回去!”裴少北固执起来,碎碎念地唠叨着:“我回去伺候你,我要当爸爸了,我得回家伺候你,给你买孕妇装,陪你散步,陪你晒太阳,载你去开心的地方,你开心,宝宝也开心,你们都开心我就开心!我还要买baby衣服,包被,还得准备婴儿床,还要........” “裴少北,我怎么发现你这么幼稚啊?”温语错愕了,没想到告诉他这个,他会这样的反应,在电话里开始念叨起来了。她哭笑不得地叹息:“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了!你还是好好工作,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你都撑不了吗?” “我不放心啊!没人照顾你!”他的语气十分委屈。“老婆,我高兴啊!太高兴了,我们真厉害,避着孕都能种上!呀!那避孕针会不会伤害到宝宝?该死!我怎么忘记这个了!” 裴少北此刻懊恼死了,不会对孩子有伤害吧。 温语很庆幸,他还记得,不想他着急,诚实地把过程告诉他。“不信你问周启航好了,他是大夫!” “怎么会呢!我信!可我还是不放心!我今晚就回去!” “裴少北,你别闹了!你回来,别人会笑死你的,难道你要九个月都不工作啊?”温语只觉得他真是孩子气。“我现在又不是大着肚子,需要人照顾!我会照顾自己的!你以工作为重!” “呼!”裴少北吹了口气。“老婆,我觉得我好对不起你!让我回家吧!好不好?” “你这是不负责任了!”温语怎么能让他放下工作呢,“虽然我很想你在我身边,可是你做的工作不允许啊,我答应你我会乖乖的等你回来。你工作好了,我才没有压力。” “我抓紧缩短行程,提早回去,这样行吧?”裴少北权衡利弊,难得保持理智。 这时,温语听到似乎有人喊“裴县长”,立刻道:“我听到有人喊你了,你做好工作再回来,不许孩子气!你是个成熟的男人了!” 她真是从来没见过裴少北这样子, “知道了,老婆,等下我给你打电话!”裴少北此刻只感觉非常大幸福。“现在有事了!” 放下电话,秘书小迟跑来,看到裴县长笑得跟个傻瓜似的,不由得有点错愕。“裴、裴县长,就等您了!大家都进园子了!” 他们此刻正在一家工业园考察,裴少北笑着点头。“走吧!” 结果,他的那些部门负责人,各个局的局长们,今天看到的裴县长一改前几日的阴霾,整个人笑得阳光灿烂,嘴巴都咧到耳根后面去了,大家纷纷不解,县长这是咋了?魔怔了?! 有厚脸皮的老局长上前问:“裴县长,您今个儿看着怎么这么高兴啊?” 裴少北依然受不住笑容,点头。“呃!还好!今天阳光很灿烂啊!看到阳光,心情也格外灿烂!” “哦,是吗?”那老局长有点意外,看看天,那太阳真是可以用毒日头形容了。七月的广州,阳光不灿烂,都对不住夏天,闷热死了!“裴县长,这天真的是太灿烂了,毒辣的阳光真是格外灿烂啊!” “裴县长肯定遇到喜事了!”又有人说道。 裴少北眼底都是喜悦,“诸位老大哥,今个儿大家都给我卖力点,这几日多辛苦一下,跑几个点,晚上我给你们喝茅台,自掏腰包请你们!” “肯定是遇到喜事了!县长你不会是想急着回家抱娇妻吧?这才出来几天啊!”这几日基本都不喝酒的,喝酒也只给喝几十块钱的,三公消费在裴县长这里压的那真是低得不能再低了,还不如在家里吃的好,晚上县长自掏腰包给喝茅台,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 “对啊!的确想回家抱娇妻,个位老大哥都是过来人,别嫉妒老弟我!你们年轻时不也是跟嫂子们分不开吗?”裴少北难得开起来有色的玩笑,只想快点考察完,回去伺候老婆孩子! 他的话,引起大家的一阵大笑。“说的是!我年轻时候,那是一天也离不开女人啊.........” “哈哈哈,老乔,你现在也离不开你老婆啊!” “我们那是感情深,抓紧时间,忙完了,都回家抱老婆去!别让咱们县长憋坏了!要是县长实在憋不住,不如咱们给他找个小妹妹好了!” 裴少北转头瞥了他们一眼。“我看你们才想找小妹妹,我先说好,跟我出来,谁也不准找什么小妹妹,作风问题也是党目前在抓的严重问题。我还不想回去被你们各位家的嫂子们活剥了,所以为了我的安全,你们都管好自己的裤腰带啊!不该拉下的,谁都不能拉下!” “哈哈哈........”裴少北的话立刻招来大家的哄笑。 从来没有这样气氛活跃过,今天是难得,裴少北一个玩笑,跟大家打成一片,他在反思,自己之前的工作方式是不是太沉闷了!“抓紧时间,赶完了点,早回去,回家给嫂子们交差!” “老夫老妻了,抱不动了!”有人又说道。 “拉拉手,回家刷遍漆,一样青春永驻......” ........ 温语接到郝向东书记秘书的电话时突然想起来还答应了今天带克林斯曼去转一处明清时候的王府别院呢! 车子来接她时,没想到商务车里,坐着郝书记,她一下有点讶异,而后恭敬地打了招呼:“郝书记!” “上车吧!” 车里,秘书在前排跟司机坐一起。克林斯曼和郝向东在后面,温语进车后,坐在司机后面的位置,商务车挺大的,也很豪华。 “美丽的小姐,你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克林斯曼笑着用德语说道。 温语也笑,“您看起来更好,昨晚休息的好吗?” 他还没回答,郝向东就用德语说道:“克林斯曼是旅游达人,去到新地方,只会气色更好,因为他太兴奋了!小温你去过德国吗?” 温语摇头。“没有!” 三个人都用德语说话,司机跟秘书也听不懂。 克林斯曼一直跟温语说话,郝书记的视线转向了车窗外。王府花园是在郊区,车子朝着郊区驶去。 郝向东依旧保持着一个姿势,淡漠的目光清幽的凝望着车窗外的远方,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沉静在远处的风景中,由夏风将思绪捎到未知的地方。 偶尔,他会转头看一眼温语,视线是若有所思。 只是温语一转头,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眸底有着深沉的哀伤,那样哀伤的神色似乎有诉说不尽的哀愁和无奈。 温语有点错愕,别过视线,只觉得那不该是省委书记该有的眼神,那种眼神太孤单寂寥了,让人看了心里很是不安。 克林斯曼也看了一眼郝向东,而后笑着开口道:“小温,你们的领导阁下,是个很浪漫的人哦!你猜他的德语是哪里学的?” “哦?”温语有点好奇。“哪里学的?外语学院吗?” 郝向东听到他们的对话,只是笑笑,摇头,看向温语的眼神里,分外温柔。因为,他从她的小脸上,总会追溯起以往的一些记忆,那些触动内心深处被埋藏了多年的记忆! “是一个让他念念不忘的女人教他的!”克林斯曼爆料。“浪漫吧?” 第313章 我只是恨你爸妈 第313章我只是恨你爸妈 “呃!”温语有点意外,“女教师?” “女朋友!他的爱人!”克林斯曼笑着看郝向东。 “你这家伙,揭我老底!”郝向东也笑,倒也没有回避,只是用德语说道:“别在孩子面前揭我老底,谁还没有过去啊?还有,前面还有两位呢,不要扫了我好不容易装出来的威严!” 温语笑笑,没想到郝书记这么幽默风趣。 克林斯曼耸耸肩。“小温,我告诉你,你们的领导是个大情痴!他是为了追随那个女孩才去德国留学的!难以相信吧?” 温语一下有点意外,笑着开口:“那一定是郝夫人了!” 可是郝夫人好像不会德语啊! “不!不!”克林斯曼摇头。“可不是哦!是一个永远没有机会儿再见的女孩!要不,我也想见见那个女人呢!可是那个女孩不知道在何方!一定是个传奇人物!” 温语真的意外了,倒没有想到郝书记也会有浪漫的过去。 只是,郝向东轻轻一笑,“别听他胡说八道,这老家伙老了还是喜欢开玩笑!” “我有说错吗?”克林斯曼挑眉。 “往事已矣,休要再提!”简单的丢下几个字,郝向东把视线又转向了窗外,眸子再度悠远了起来。 “美丽的小姐,我很喜欢你啊,要不你跟我去德国吧!我有好几个儿子,嫁给我的儿子,怎样啊?”克林斯曼又突然说道。 温语一下错愕。 “真的,我儿子凯德,是个大帅哥!就象我一样的帅!”克林斯曼兴奋的直拍大腿,他的话引得郝向东回头看他,他不以为异,索性哈哈一笑,随即用德语哇啦哇啦一通解释,说着他儿子多好多好! 温语感到很无语,话题跳跃性太强了,让人接受不了。 “老家伙,这孩子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是个非常出色的小伙子,难道你要棒打鸳鸯?”郝向东拍他一下肩膀,对温语道:“他喜欢开玩笑,不要介意!” “没关系!”温语摇头。 “少北是我看好的女婿,可惜他跟我女儿郝倩没有这个缘分,婚姻不能强求,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幸福!”郝向东看着温语,真诚地说道:“小温,你要幸福啊!” “谢谢郝书记!”温语心想,省委书记的素质果然高,可是他看上的乘龙快婿却被自己抢走了,可怜天下父母心,郝书记也应该跟郝夫人一样,很遗憾吧!只是郝书记很通情达理,能够理解。 不知道为何心底忽然沉重起来,却也无可奈何。“对不起!” “你这丫头倒是有趣,居然跟我道歉。这样挺好,婚姻不能勉强,与其勉强一辈子不幸福,不如一开始选择好,免得误了终身!”郝书记的话,有点过来人的味道,温语听着很是伤感。 想到了妈妈,爱情,有时候,不是因为有了爱情就一定会幸福的,人生的道路,两个人的婚姻,是要一开始选择好的。 王府花园到了。 郝书记跟克林斯曼介绍着花园的建筑,看的出,两人都很喜欢亭台楼阁般的设计。 “小温妹妹!”温语突然听到有人喊着自己。 温语一怔,回头搜寻,就看到不远处在花园拐角的地方,站着的李姐,疗养院照顾妈妈的李姐。先是讶异了下,还没反应过来,郝书记就问:“朋友啊?” “嗯!郝书记,遇到个朋友,我过去一下!”温语跟他们说了一声。 “好!我们前面等你!”郝书记格外和蔼,看着她说话,总也是笑眯眯的。 温语走到李姐身边,先是伸手握住她的手。“李姐,你怎么在这里?” 李姐看到她,还是眼圈红红的。“小温妹妹,我家就在这边,这几天我休息呢!” 温语点点头。“李姐,我还没有腾出时间找你呢,谢谢你照顾了我妈妈那么久,我心存感激,如果你以后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我一定尽力而为!” “小温妹妹,你说哪里话,我知道你跟裴先生都是好人!只是,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搁在我心里快两周了,我觉得我还是告诉你好,不然压的我太难受了!” 温语心底咯噔一下子,直觉这事跟妈妈有关系。 “李姐,你说,是不是我妈妈跟你说了什么?我没有见到最后一面,我心底的遗憾真的很深.......”温语黯淡了眸子,妈妈是最亲的人,一生那么苦,却走得如此孤寂,都没有见到妈妈最后一面,她真是不孝。 “小温妹妹,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也跟你一样,我母亲去世时,我不在身边,我心里难过了好几年,到现在想起来也难过!可是,人这辈子,谁跟谁的缘分都是注定的,或许我们跟我们的妈妈,修来的缘分不够,所以最后走的时候我们见不到!你也看开吧!只是那天,来了一位大领导,见了林老师,林老师哭了!小温妹妹,我照顾她好几个月,从来没见过她哭得那样伤心!” “一位大领导?”温语错愕了一下。“谁??” “说是北京来的,我看着电视上见过的,林阿姨看电视的时候经常看到那个大领导的,对了,跟裴县长长得还是很像呢!怪不得每次裴先生来看林老师,林老师都拉着裴先生的手不松手!” “是不是一个部长级的领导?”温语心底已经猜得差不多了,之前乍一接到母亲去世的消息,她根本没听到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啊,看着很厉害的官!”李姐又继续说道:“他跟林老师单独在一起了五、六个小时,我一直很担心,到了深夜,一个女的来了,那女人冷着脸来吵了一架!我听到领导的秘书叫她夫人!然后,气匆匆的走了,再然后,那个领导也走了!等到他们都走了,我去照顾林老师,发现她哭了!我从没见过她有情绪,每一次,除了裴先生来,她会拉着裴先生笑,然后不撒手,除此外真的没见过她有什么别的情绪!可是那天晚上,她哭得像个孩子,哭过了,她躺下来,很安静。后来我帮她洗澡,然后她就休息了!再后来就.........裴先生说不要告诉你这些,可是我总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不然我心底很不安的!” 温语一下子脑子懵了! 那个领导是裴震吧?那个女人是林向辉吧?林向辉吵了一架,让妈妈受了刺激,而他们的出现,才是刺激妈妈突然猝死的病因吧? 裴少北他想刻意隐瞒,就是不想让她知道妈妈是被他爸妈刺激死的吧? 温语的眼底犹如困兽一般在挣扎,痛苦的合上双眼,任沉沉的哀伤染上眉眼脸上。 温语跟李姐说了一会儿,告别了她,浑浑噩噩地去找郝书记和克林斯曼。 郝向东一侧头看到了脸色苍白的温语,不由得有些担心,唤了一声:“小温,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差啊?” “没事!”温语摇头,轻柔的声音在颤抖着,语气里瞬间恢复到平静,她还有理智,保持理智,温语,不可以失控,不可以的!好半晌后,她终于缓慢的抬起眸子,给了郝书记一个微笑:“谢谢郝书记关心,我没事!” 只是,一个上午,温语都在浑浑噩噩里度过的! 中午接到裴少北电话的时候,温语语气平静,却没有任何的隐藏,直接问道:“裴少北,你爸妈在我妈妈去世的那个晚上去见了我妈妈!是不是?” 裴少北一下子顿住,有点慌乱。“小语,你知道了?” 温语十分平静:“是!我知道了!” “小语,你听我说——” “裴少北,你什么都不用跟我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怕我恨你!怕我难过,已经无法挽回了,你不想我再纠结。可是裴少北,你让我怎么面对你?你让我怎么面对你?”她的语调依然很平静。“裴少北,你说我们怎么就这么难呢?” “小语,对不起,你不要难过,你现在有了宝宝,我又不在你身边,你别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好不好?我很害怕,老婆,我真的很害怕!” “裴少北,我只是恨你爸妈,真的恨,我从来没有恨过人,即使温治国那样伤害我妈妈,我都没有那么恨,可我怎么就这么恨你爸妈呢?”温语悠悠说道,语气里充满了哀伤。“为什么我妈妈躲了一辈子,到最后还是躲不开你爸妈呢?” “小语,也许你妈妈她根本就想见我爸最后一面啊!” “你胡说!”温语突然语气尖锐起来。“你不要给你爸妈开脱,我妈妈的确因为他们受了刺激才去的,你敢否认吗?” “老婆,你冷静点,我错了,你不要动怒好不好??”此刻的裴少北在电话那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动怒对宝宝不好,你是聪明的女孩,怎么能为了不相干的人,伤了我们的宝宝是不是?宝宝是我们爱情的结晶!你要我怎样都行,你别动怒好不好?” 第314章 我想我妈妈 第314章我想我妈妈 此时的裴少北也只是个平凡的男人,人不在身边,鞭长莫及,自然胆战心惊。 说到了宝宝,温语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终于好半晌,她平静了下来,缓声说道:“我怎么能不动怒?去的人是我妈妈啊,我想起来好难受!如果没有他们,也许,也许我妈妈还活着,我还有妈妈!” “我知道,我都知道!”裴少北感觉她情绪好了点,悠长地叹息了一声。“那天晚上,我爸去了,或许这就是他们的缘分吧!一辈子分别了三十五年再相见,他们彼此若是心中没有彼此,你妈妈不会哭,我爸不会在知道消息后立刻赶去了疗养院!小语,我不是为他们开脱,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无论做什么都无可挽回了!对不起,你要怒,要生气,要恨,也要保重身体是不是?我们有孩子了,要孩子健康才是我们的责任,老婆,你一直通情达理,你别惩罚我,惩罚孩子好不好?” “裴少北,我很难过!” “我都知道,你的难过我感同身受!”他多想此刻把她拥在怀里,可是他鞭长莫及。 悠长的叹息了一声,温语手轻轻的抚上小腹,这里,有颗小豆子了,她不可以让宝宝跟着难过的,她要当个好妈妈,生个健康的孩子!她努力让自己真的平静下来,却还是对着裴少北喃喃低语,说出心中的抱怨和难过。 “裴少北,我不会离开你,我会生下宝宝,可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爸妈!一辈子,你知道吗?我只要一想到我妈妈因为他们所受的苦,最后还因为他们的刺激而猝死,我就恨他们,恨到连你都想恨,可我知道你是无辜的,裴少北,我难受你知道吗?我很难受!我想离开你,可是你对我情深似海,我不愿意看到你难过,不愿意看到你痛苦!但我真的会恨他们一辈子,我只有一个妈妈,裴少北,你让他们还我妈妈........” “好!一辈子!一辈子!恨他们一辈子!”裴少北痛惜的开口。“对不起,老婆,我让你为难了,让你难受了,谢谢你不离开我!你还有我,我答应你,一辈子不辜负你!” 裴少北知道,换了任何一个人,只怕都过不了这一关,如今温语能说不离开他,他已经很感激了!一辈子不原谅他爸妈,他自然懂,那种心情,他都明白! “我想我妈妈了!”她在电话这边哭得稀里哗啦,脆弱又在这一刻迸发。 “老婆,乖,你坚强点好不好?我不在你身边,大哥也不在,我实在不放心,你别让我害怕好不好?我现在回去,我现在去定机票,我立刻回去,好不好?”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卑微,让她都不忍心去掉眼泪。 他要回来?温语一下子清醒! “裴少北,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火!你不用回来,我说出来就好了,我已经憋得受不了了!你不用回来,你工作吧!”他还在工作,尤其是现在是午餐时间,他一定跟很多人在一起,却在电话那端在安慰自己。 “老婆,我很欣慰你对着我发火,可是我也很担心你!回去你想怎么虐待我都行,可是你不能再虐待自己了!你答应我,要开心起来!好不好?”裴少北小心翼翼的乞求着,那样卑微的语气、那样恳切的语气,让温语泪落的更凶了,不习惯自己的脆弱,可还是任悲伤的泪水落满了脸颊。 “我没事了!”她别过脸去,伸手摸了把脸。“我没事了,我刚才太生气了!我会调整好的,你知道我可以的。先这样吧,晚一点我再给你电话!你不用回来,不用担心我,我保证照顾好自己,保证不让你担心。” “老婆,乖!”他的语气充满了心疼,她越是这样,他真的越是难受,越是挣扎。 “嗯!”她说了句没事了就挂了电话。 一转头,就看到了郝书记,他正若有所思的看着温语,也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了。温语飞快的抹去眼泪,不好意思地站起来,喊了一声:“郝书记!” “跟少北吵架了?”郝书记走了过来,语气和蔼的开口。 “......”温语一下有点不好意思了。 “年轻人总要有一段磨合的路要走,走到时候,要学会容忍,学会信任,才能走下去!” “嗯!” “好了,快点进去吃饭吧,都在等你呢!”郝书记拍拍她的肩膀。 温语一下更是愧疚。“对不起,让您出来找我......” 她觉得郝书记真是和蔼可亲,那么大的领导还出来找她,她不过是个平凡的小丫头,居然让省委书记这样关心,真是很罪过。 “没关系的!”郝书记笑了笑,转角的时候突然问道:“小温啊,你母亲真的姓林吗?” 温语一下有点微怔,看到郝书记的眸光,笑了笑,坦诚道:“我妈妈原来姓顾!” “姓顾?”郝向东皱皱眉。 “嗯!我妈妈原名是顾锦书!” “顾锦书?”郝向东依然皱眉,没有看出什么可疑来。 温语一度以为郝向东应该是认识妈妈的,可是他此刻的样子又不像! “顾锦书?”裴震咀嚼着这个名字,而后突然恍然大悟地开口:“你妈妈不是裴震兄的前妻吗?我记得裴震兄前妻好像叫这个名字!” “您见过我妈妈吗?”温语心怀忐忑的问了句。 郝向东摇头。“没有!不过我知道顾锦书这个人,也知道顾锦书是裴振兄终生难忘的女人!只是,你跟少北.......” 温语摇头笑笑,有点苦涩,面对郝向东眼底的担忧,温语笑了笑,安慰道:“我宁愿我妈妈跟裴部长从来不曾认识过!我跟裴少北,不会因为他爸爸而改变!” 温语真的很奇怪居然跟郝书记说这些,这些本该是她的隐私的! 却又意外听到郝向东说:“好样的,能区分面对,你们年轻人真是好样的!小温,你会幸福的!” 温语深呼吸,又道:“谢谢您的鼓励,我们进去吧,您一定也累了!” 三天的翻译,温语做的还算是尽职尽责,努力让自己不要沉浸在悲伤和怨愤里,裴少北的电话由原来的一天一个,到现在的一天好几个,他很小心,她知道他的心思,又幸福又难过!只觉得他们的路真的很艰难!她的心里无法不矛盾。 克林斯曼要回德国了,温语也有幸去机场送他,临走的时候,她送了他一份礼物,是一个手工十字绣作品!小小的,却很可爱! 克林斯曼十分喜欢! 郝书记和郝夫人一起来送,回去时候,郝书记坚持让温语坐自己的车子,温语哪里敢啊,谎称自己还有事先悄悄的走了! 郝书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点怔忪。 郝夫人又是冷哼一声。“回魂了!” 郝向东眉头一皱,怒斥一声:“许以清,你有病!” “我就是有病,你别逼我!”许以清低低地回了一句。 郝向东冷眼看着她。“许以清,你的疑心病真是越来越重了,我郝向东顶天立地,你不要用龌龊的心思来想我!我不想再看见你,你随便去哪里都行!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见,彼此清净!” “怎么?给你腾地方让你找小三?” “你以为我是谁?你真的病了,许以清!” “你不要对我进行心理暗示,我正常的很!” “随便你!”郝向东说完,不再理会她,转身大步离去。 温语回到了宣传部,裴素阳见了她,说道:“小温,给我们宣传部长脸了,郝书记亲自点了你当他朋友的翻译,姐姐为你高兴!” 温语很是尴尬,再见裴素阳,也觉得有些别扭,因为一看到裴素阳,就想到了她的爸妈,她觉得自己真的有些难以跨越。她才知道,自己真的很难做到心平气和,她也真的开始理解哥哥路修睿在中央十年的日子,经常面对裴震,自己的亲生父亲,却始终不曾相认,那种隐忍有多辛苦! “小温,对不起!”裴素阳见她表情有点奇怪,想到什么,开口道歉。“我为我母亲做的一切道歉!” “这和你没关系!”温语摇头。“可是我也真的没办法不怪她,对不起!” 裴素阳点头。“我理解!” “谢谢你!”彼此再说话,多了些客气的成分,似乎再也回不到开始最初的毫无芥蒂,尤其是在知道妈妈是因为见了裴震和林向辉最后一面而猝死后,更是无法面对了! “小温,有你的快递!来签收一下!” 办公室有人叫温语,温语立刻答应了一声。“马上过来!裴姐,我过去了!” “去吧!”裴素阳点点头,却多了份愁绪,是的,将心比心,谁都会怨,裴素阳那天跟韩简说了当时见路修睿的情况,韩简说,是男人都不会那么快释怀的,尤其积怨十七年,不是一朝一夕能释怀放下的!路修睿已经很努力了! 温语去签了快递,有点疑惑,不知道谁给自己寄了个快件,像是文件类的资料。她签字后,打开,看到一份文件,上面写着,裴震,裴少北和自己的名字,dna鉴定结果。 第315章 DNA鉴定结果 第315章dna鉴定结果 温语一下懵了,再往下看,这份证明,居然说她跟裴少北是兄妹,她是裴震的女儿,裴少北是裴震的儿子。 那一刹,她慌掉了! “小温,怎么了?”李主任从门口路过,关切的问道。 如今温语被郝书记叫去当了临时翻译,原本又是裴素阳亲自招来的人,李主任对她说话更是客气了几分。 “没、没事!”温语摇头,“主任,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下!”温语说道。 “哦!去吧!”在请假上,李主任很宽容,从来没为难过她。 温语抓起那份文件,拿了包包,出了宣传部。 这份证明谁寄的?谁寄过来的?她努力让自己狂跳的心稳住,路修睿和裴少北都十分坚定的说自己不是裴震的女儿,她不相信自己跟裴震有关系,何况那天的一切都证明,裴震跟妈妈三十五年未见面,而自己只有二十七岁,妈妈不可能怀孕生了裴震的女儿!可是这份文件又是怎么回事?谁拿了她的血样跟裴少北的血样做了这份证明? 她努力镇定,让思绪不凌乱。 不是的! 绝对不是的! 拿过电话,在市委安静的花池边,她拨了路修睿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路修睿接了电话,“小语?” “哥,我有件事,想要问问你!” “说!” “我们真的不是同父同母的兄妹吗?”温语问得小心翼翼,她心底很害怕很紧张,若是她跟裴少北是亲兄妹,那么他们的孩子?她不敢想象。 “不是!”路修睿十分肯定。“你不是裴震的女儿,小语,是不是有人?” “哥哥,你确定,你确定我跟裴少北没有血缘关系?” “没有!哥哥十分确定!”路修睿再度说道。 “谢谢你,哥哥!”温语几乎喜极而泣了。 “是不是有人告诉你说你们是亲兄妹?”路修睿十分敏锐,一听就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 “嗯,有人给我寄了一份文件,是dna鉴定结果,说我是裴震的女儿,跟裴少北是兄妹!哥哥,我和他真的不是吧?” “不是!小语,这份文件别有用心,有人不希望你跟裴少北在一起!”路修睿立刻指出问题结症所在。 “林向辉?你说是林向辉吗?”温语一下想到裴少北的妈妈。 “没有证据,你不要当回事。这件事,哥哥回去后帮你处理,我要去一趟新加坡,两天后回来!把那份文件原件保存好!复印一份文件,去找林紫阳,他是警察,会去调查文件的出处!” “哥哥,你不是说不跟顾家的人——” “小语,他虽然是顾家和林家的后代,但是他为人正直,是不可多得的好警察!”路修睿平静地说道。 “好!”温语点头。 “不要再跟任何人谈起这件事,暂时保密!”路修睿又交代了一句。 “好的,哥哥!” 挂了电话,温语又回了办公室,趁人不注意时,复印了两份证明,然后装在包里。下午约了林紫阳,林紫阳很痛快,立刻说来接她。 林紫阳怎么也没想到温语会主动找他,这让他很是激动。开车来到她单位,林紫阳亲自下车让温语上车。“小语,你说有事?” 温语点头,很郑重,“林紫阳,你是警察,你会徇私舞弊吗?” “呃?”林紫阳愣了下,有点意外,却还是认真的回答:“小语,我知道警察的职责,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也是我愿意做警察的原因,不然,我现在可能跟表哥一样,做了领导,而不是一个队长!” “那好,你帮我调查一下这份文件的出处吧!”温语拿出复印件,连那个快递的单子也复印了! 林紫阳一接过,就皱眉,直接问道:“这是什么?” 温语不说话,等他看。 林紫阳一看文件,温语是裴震的女儿?怎么可能?要是温语是裴震的女儿,表哥裴少北怎么会允许?这不可能! “这份文件有问题!小语,你绝对不能是裴少北的妹妹!” “你也不信?”温语倒有些意外了。“为什么你不信?” “当然不信!你不了解,我姑妈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她怎么可能允许姑父出轨!就算感情再不好,姑父这个人也不可能出轨的!而且你若是姑父的女儿,姑父又怎么可能放姨妈走?所以这个文件本身就是有问题的!有人想要你跟表哥分开!”林紫阳也一眼看到了问题的结症。“该死,谁这么险恶用心?dna这种东西,又不是不能复查!” “我就想知道这个人是谁!你能帮我找出来吗?”温语很认真地看着林紫阳。 林紫阳点头。“小语,我自然会找出这个人的!” “即使这个人有可能是你姑妈?”温语视线紧迫地盯着林紫阳,她要知道林紫阳的答案。 林紫阳叹了口气,悠悠说道:“小语,我姑妈一直很疼我!” 温语脸沉了下去。 “但是不代表我可以为了姑妈泯灭了身为警察的良知,那样的话,我就没必要在这里做这份我喜欢的职业了!小语,你是我表妹,我同样不想你受到伤害,无论你承认不承认我这表哥,我都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温语沉默了下,认真的点头。“这件事,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裴少北!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不是你姑妈!” 她此刻对林向辉真的一点好印象没有,这份报告,她觉得十之八九出自她手,可是,哥哥说,没有证据!她要证据,要知道结果! “我会亲自去调查,而且会保密的!你放心吧!”林紫阳沉声保证。 “谢谢!”温语真诚地开口道谢。 “你的脸色不太好,需要休息,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不用,我还要回去上班!” “有事给我打电话,我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 “嗯!”温语点头。 距离那份报告寄来已经两天了,林紫阳一直在调查,却没有任何线索。快递公司的监控里出来的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女人来寄的,身后还背着个襁褓中的孩子,显然是个托!随便在大街上找来的女人而已。林紫阳调取了那个录像,而后打印了出来照片,寻找这个年轻女人! 而这个鉴定结果,没有任何公章,根本看不出出自哪里,或许只是幕后人随便打印出来的,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那个人到底是谁? 林紫阳打了电话给林向辉,林向辉没有接电话。 这阵子,林向辉过的不好,他知道,因为姑妈离婚了,裴部长坚持离婚,并且离婚后,在锦海呆了三天,回了北京。 裴家老爷子老太太也在听说路修睿回北京后,回了北京。 他想打电话见见林向辉,试探下姑妈,可是,她不接电话。林紫阳去了裴家,佣人说夫人这几日一直早出晚归的,不知道去了哪里! 姑妈不能接受温语,他倒是可以理解,可是她会在众叛亲离的情况下还去冒着让大家都更厌恶的危险去做这件事吗? 林紫阳下午约了温语,打算一起吃饭,跟她说一下自己调查的情况。 还没下班,林紫阳就提前半个小时去接温语,看她脸色不太好,带她去了一家老母鸡汤店,那是一家传统鸡汤店,很繁华。 温语的电话响了,是裴少北打来的,她跟林紫阳示意,先停车,她下车去接电话,林紫阳去后院停车。 温语站在路边接电话。 “老婆,吃饭了吗?”裴少北询问着,他那边似乎格外的热闹。 “正准备吃呢!”温语看了眼鸡汤店。“我要去喝鸡汤!” “多喝点,买喜欢吃的,不要省钱!”裴少北在那边说道。 “知道了!”温语很节俭,但不代表她会亏了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她这几日都在有意加营养。 “今天早点回家!”裴少北语气温柔起来。 “我吃过饭就回去!” “老婆,你自己在家里是不是?”裴少北的语气似乎带着点兴奋。 “嗯!霜儿还在学校,我自己在家!” “好!我知道了!”裴少北神神秘秘的。 “你快忙完了吗?”她问。 “嗯!”他其实此刻就在机场,马上就要登机了,他把一周的安排缩短了三天多,赶着回去,人很累,可是却很兴奋!“我还有事,晚一点我给你打电话,你好好休息!” “那你也好好休息!”温语语气不由得温柔了下去。 裴少北没说要回来,他想突然站在她面前。 韩简的车子刚好开到了鸡汤店,裴素阳今晚要加班,他带了保温桶给她买鸡汤,只是没想到会在路边看到温语,他车子滑过去,准备找地方停车。 夕阳西下,傍晚的夏日没有了白天的炎热,徐徐的晚风柔和的吹拂着,这边很安静,温语在绿化带边打电话! 突然,韩简看到了一辆车子有点不对劲儿,那车子开的很慢,可是却突然加速了! 多年特工的经验,韩简瞬间全身的灵敏度都被激发了出来,握着方向盘的手倏地用力!那车子果然在加速,而且行迹十分诡异! 第316章 车祸 第316章车祸 车祸谋杀?! 这一刻,韩简脑海里冒出这四个字! 温语挂了电话,小心的迈上路边的台阶,她刚才在路边的绿化带边打电话,正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车子突然疾冲而来,要穿过绿化带,朝温语直奔而来! 温语惊吓了一跳,眼看着车子朝自己奔来,脸色苍白着立刻朝绿化树闪去。她想要躲开,她吓坏了,慌乱里,脚下一滑,温语摔倒在地—— 而这时,一辆豪华轿车急速挡住了奔来的车子,千钧一发之际,车子发出尖锐的刹车声,车头直接跟那辆车子相撞,却在撞击的瞬间,调转了方向,用右侧的侧身撞上那辆突然奔温语而来的车子!像是飞车特技一般的惊险。 砰地一声,巨大的响声响起,车子停下了! 好痛—— 摔倒在地上的温语只觉得肚子一下绞痛起来。痛!脸色一瞬间苍白,她一把捂住小腹。“不——宝宝,不可以的,宝宝,你不能离开妈妈,不可以!” “该死的!”林紫阳从后面停车,一走来就听到了碰撞声,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他瞬间脸色都没有血色了。 林紫阳一下子冲过来,冲到车子身边,打开车门上去给了那司机一拳:“该死的,你会不会开车啊?差一点撞到人知不知道?” 车子里的司机被林紫阳揍了一拳,发出哀嚎声。“我不是故意的!” 一闻到浓重的酒味,林紫阳又再度揍了他一拳:“酒驾?你他妈敢酒驾!” “我不敢了!不敢了!” 韩简的黑色的轿车里,韩简推开扭曲的车门,拉下安全带,幸好,今天他遵守了交通规则,系了安全带,不然自己也没多少把握,还好,阻止了! 那人应该是受伤了,他用右侧的侧身撞得那人驾驶座,他应该是受伤了!现在两个车子贴合在一起,韩简只是觉得后背在缓冲时有点疼,幸好他身体素质很好,会躲! 他一钻出来,就看到林紫阳钻进了那辆肇事车辆的左侧车门里。他看了眼温语,发现她躺在地上,有点不对。韩简疾步走到林紫阳身边。“紫阳,把你的手铐给我!快去看温语,不太对!” 林紫阳不知道温语怀孕,以为她只是摔了一跤,可是这才发现温语还没爬起来,顿时慌了。 掏出手铐给韩简,自己冲温语跑去。 此刻的温语肚子疼的搅成一个。 林紫阳也感觉到不对了,跑过来一把抱住她,“小语,怎么了?你有没有怎样?到底哪里摔着了?” 很痛! 肚子很痛! 温语捧着小腹,喘息着低喊:“快送我去医院!” 林紫阳目光疼惜的看着温语血色渐渐失去的小脸,“好,去医院!你到底怎么了?” “肚子疼!林紫阳,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温语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她觉得肚子太痛了! “你怀孕了?”林紫阳错愕着,脸唰得惨白如纸。 韩简已经拿着林紫阳的手铐钻进那辆车子里,那人坐在驾驶室里,一脸苍白,脸被揍了两拳,此刻肿了起来,“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别打我,我赔偿,我赔偿,叫保险公司来!” 韩简原本只是冷漠的面容,闻到了满驾驶室的酒味,酒后驾驶?他倏地皱眉,闻了闻,觉得这味道都有点可疑,酒味太大,可是那个驾驶员好像并没有到醉醺醺的德性,他看了他几眼,在看见对方的脸色后,冷幽的双目倏地冷酷下来,“不是故意?等着警局说去吧!” 一伸手,他扯过那个男人的手臂,手铐打开,直接将那人卡在方向盘上,烤上了,钥匙一拔,又看了那人一眼,倏地出拳,一拳头打在那人下巴上,“是不是故意,你想清楚再说,我告诉你,只要我想知道的,没有查不出来的!你给我想清楚了再说!” 那司机打了个激灵,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有着那么的骇人的气势,让人禁不住胆战心惊。 韩简眯起眼睛,没有放过男人一瞬间的慌乱神情,冷哼一声。“说吧,谁指使你的?” “没有,绝对没有,我赔偿还不行吗?”那司机赶紧说道。 “赔偿?”韩简冷笑一声。“以为有几个臭钱了不起了?是不是以为撞死人保上险就能相安无事了?我也告诉你,如果你给我好好交代清楚,你还有机会儿少坐几年牢,若是你不能,你知道下场的,我有的是法子整你!兄弟,坐牢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要肥肠炖豆腐的!听说过吗?喝点黄金汤,晓得什么好东西吗?” “我没有——”那人脸唰得惨白,“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哼哼.....”韩简继续冷笑,眼神犀利如刀。 “韩哥,别磨蹭了,快点!”林紫阳在那边大吼着,看来情况紧急。 韩简只好又揍了那人一拳,人退出车子,朝着温语和林紫阳跑去。 温语此时被林紫阳抱在怀里,他急的不行。“韩哥,拦个车子,快点!” “怎么回事?不是只摔了下,摔哪里了?”韩简皱着眉问道,一眼看到温语的的手在抱着肚子,而林紫阳拖着温语的手臂上滴着血,鲜血不停的落在地上,滴答滴答! “小语怀孕了!韩哥快!”林紫阳快急死了。 韩简立刻招手,打车,可是居然没有一个人停车!大概都不想招惹是非,不愿意拉车祸出事的人! 这时有交警开车巡逻过来,韩简立刻掏出自己的证件。“车子借用一下,我是省国家安全局副局长韩简,里面那个司机,给我留着,我会让人来带他,我怀疑他有碍国家安全!要隔离审查!你的证件给我!” “是!”那交警一看韩简的证件瞬间恭敬起来。也掏出自己的证件,递给韩简。 “证件先在我这里,回头我联系你,这个人跑了,我就找你!”韩简沉声说道。 “是,您放心,不会跑的!”那交警恭敬地说道。 “不许任何外人接近他!”韩简再度说道。 温语在林紫阳怀里疼的死去活来,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救我的孩子,林紫阳!” 这一刻,她真的怕极了!这个孩子,是她跟裴少北爱情的结晶,是她的宝贝儿,千万不能出事! “小语,别怕,表哥会尽力的!”林紫阳很少有表情的脸上也满是惊慌和担忧。 温语觉得好痛,手渐渐的松弛下来,被林紫阳抱上车子时,她在惊恐和慌乱里,看到停在路边的一辆车,而那个车牌号,是那么的熟悉! 温语一下肚子又疼了,上车后,她在昏迷前,看到那辆车子的车窗滑下,林向辉那张脸从车窗里露出来!温语闭上眼睛,再睁开,是的!她没有看错!是林向辉! 林紫阳也自然看到了林向辉的车子,韩简自然也看到了! 韩简打着电话,视线凌厉地皱了起来,交代着他的得力干将来这里提人。这个人,他要亲自审问。因为这绝对不是单纯的车祸,有人想要置温语与死地,并且还可以以车祸的方式推得一干二净免为坐牢,其心可诛啊!果然是阴险! 可是,救人要紧。 林向辉朝他们这边看了看,犹豫了下,终于,也没有走下车子,随后,她的车子就开走了! 韩简开着警车,载着林紫阳和温语直奔医院。 路上,林紫阳抱着温语,颤抖着手打电话给周启航。声音也跟着不自觉的焦急和颤抖:“周启航,小语出事了,你快点准备手术,准备医生,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快点!” 医院,妇科。 周启航找了最权威的医生和护士,等待着,他不知道情况,此刻是心急如焚。 “小语——”一看到林紫阳抱着温语,鲜血淋漓,这样的变故,周启航惊恐的一愣,目光缓缓地下移,为什么会这样? 一刹那,周启航脸色煞白一片,目光快速的看向林紫阳。 “救她,快点!保住孩子!”林紫阳也慌了。 “区姐,这是我妹妹,你全力以赴保住孩子,我周启航一定铭记于五内!” “小周,我知道,我会尽力的!”区医生很郑重的点头,她已经消毒好等着手术了! 把温语推进了手术室。 “怎么回事啊?”周启航看到温语的一刻,就吓住了。他觉得,孩子是保不住了!可是,他心底还期待着奇迹,他知道这个孩子对裴少北和温语意味着什么!这是他们关系的纽带,在这样复杂的关系下,这个孩子的到来,是可以消融很多怨恨的!可是若没有了,他真的不敢想象! “车祸,可是车子没有撞到她,她自己摔倒了!”林紫阳说道。“韩哥,你怎么会在?若不是你,只怕小语她——” “我现在回去安排人去审查那个人,然后回来!紫阳,你不要走开,给裴少北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先不要告诉他具体情况!” “嗯!”林紫阳点头,却又走上前。“韩哥,那个人有问题是不是?” “很可疑!”韩简沉声道。 “我先过去给他做个酒精测试!收取证据,晚了就来不及了!” 第317章 再也不想见他 第317章再也不想见他 “问清楚,不管是谁,我都要把那个人送进去!实在可恶之极!”冷冰冰的嗓音从林紫阳薄唇里吐了出来,愤怒的看着窗外,姑妈出现在车祸现场,是巧合吗? 韩简若有所思,“先救人要紧!” 小腹传来阵阵的剧痛,温语半昏迷着求大夫救她的孩子!“求求你,大夫.......救我的孩子........” “我们会尽力的!”区大夫叹了口气,同是女人她自然理解做母亲的心情。 可是,孩子却怎么也保不住了!胚胎自己都脱落了。 温语昏昏沉沉的在想,上天是要惩罚她吗?还是她的命太硬? 手术室的门还是紧紧的闭合着,半点声音也没有,给人一股死亡的窒息感觉,林紫阳双手紧紧的交握在了一起,衣服上被温语的鲜血染红,把浅色的裤子渲染成了触目惊心的血红色。 “车祸是谋杀?”周启航终于琢磨过味道来,“是不是?” “怀疑!”林紫阳沉声道。 “这怎么可能?”周启航错愕着。“谁要置小语于死地?” “怎么不可能?无怪乎,仇杀,情杀,现在社会,治安良好,不代表就是案件不存在的!我他妈三五天就处理个谋杀案,这事绝对不那么简单!该死的!”林紫阳脸色铁青,他真是不能容忍,这次是不能容忍了! 手术室的门,这时打开。 区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叹息了一声。“小周,对不起,姐尽力了,胚胎已经脱落,胚胎没保住,大人没事,血止住了,好在送来及时,流血还不是太多,否则子宫都可能出现问题!人还年轻,还可以要孩子,你好好劝劝她吧!” “孩子没保住?”周启航错愕着。 “对不起!”区医生点点头,很是歉疚。 “区姐,我知道你尽力了,不用自责!”周启航却自己自责起来,他怎么跟裴少北交代? 林紫阳也愣在了当场。小语是跟他出去的,出了问题,他怎么跟裴少北交代? 温语被推出来时,脸色苍白,眼神空洞,林紫阳和周启航走过去时,她空洞的嗓音清幽的响起:“我的孩子没有了是不是?” “小语,你还年轻,还可以再生的!”周启航安慰着她。 温语闭上了眼睛,今日之痛,不是只有心痛,她觉得全身都通,血液痛,骨髓痛,呼吸都跟着痛!苍白的嘴角露出笑容,一切都结束了。 从她知道是裴震和林向辉到来,害死妈妈时就结束了!而车祸现场那么巧合的遇到林向辉,孩子没了,自己差一点搭上命,她知道,她跟裴少北彻底结束了!最后一根纽带,都被夺去了!她的孩子啊! 该死的!周启航低头看着她,她的脸色惨白,换了衣服,可是手术床上,还有着血迹,那被鲜血染红的床单触目惊心的落在眼中,周启航和林紫阳心头莫名的划过一丝伤痛。 “不生了!”苍白的嘴角无声的吞出三个字,血色尽失的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她一生里最悲痛的两个时候,都会遇到好人!可是,她却还是失去了孩子! “小语,你坚强点!”周启航再度开口,看着她露出这样的笑容,他和林紫阳都心疼不已,那笑容那么的刺眼,那么的虚弱。“二哥答应你,下次用促排卵的方式帮你们生个双胞胎,把宝宝召回来!” 温语心头一酸,笑得更灿烂了,“二哥,不要告诉裴少北!我不想见他!再也不想见他!”她突然的话,让周启航和林紫阳都愣了。 林紫阳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因为上车的一刹,他们都看到了姑妈林向辉的车子!虽然没有证据说明什么,可是,所有人都不由得怀疑上了林向辉! 周启航愣愣的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林紫阳接过话去。“小语,我们要证据,不能这样去怀疑!” 温语一下收了笑容,激动起来:“林紫阳,那个人是你的亲戚,你自然偏瘫她,可是我没有孩子了!她要杀我,那车子不是意外,我直觉知道不是意外!我再也没办法面对裴少北,你不要让他见我!我不想见他!告诉他,除非孩子活过来,否则我永生永世不见他!” “好好,小语,你别这样激动,我不让他来就好!”林紫阳赶紧答应她。 心神一松,温语终于闭上眼,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怎么办啊?”周启航烦躁的扒了下头发,“快送病房吧,让她睡会儿!” “先去病房!”周启航让护士把温语推到了高级病房,她很安静,这一次真的像是个抽去灵魂的布娃娃般,那样脆弱和空洞。 林紫阳在门口坐下来,听到温语的话,又想起那一瞬间,危险的差点夺走温语的生命,那根本就是蓄意!在一瞬间,林紫阳周身散发出骇人的气息,冰冷的如同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使者,肃杀之下,是毁灭一切的决绝。他不会让人这样嚣张的!绝对不会!就算是姑妈,他也不会心慈手软的! “紫阳,到底怎么回事啊?”浑身一怔,周启航看着林紫阳的脸色都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震慑与林紫阳眼中的寒意。 “我们刚才看到了姑妈!在车子蓄意撞上来,差点要了小语命之后,我们看到了姑妈!她出现在那里!我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蓄意!”林紫阳的拳头大力的攥紧。 “你说是少北哥的妈妈蓄意谋杀小语?”周启航惊愕。 “我不知道!启航,我第一次觉得残忍,如果是她.....我真不知道如何面对她.......” “或许不是!” “但愿!我会安排人24小时保护小语!”林紫阳不希望任何人伤害到温语,不只是对大姨顾锦书愧疚,更心疼这个坚强而命运多舛的表妹!或许是血缘姻亲,他不希望小语受伤害。 韩简把人提走了,提到专门的审讯室,酒精测试那个肇事者的血液酒精含量并不高,不该是酒后驾驶,而车内的酒味却很大,像是刻意在驾驶室里泼了酒!这一场车祸,的确是有问题的! 裴素阳也赶来了! 下了飞机的裴少北,一开机就看到系统提示的电话,是林紫阳和周启航打来的,他立刻给周启航回电话,周启航语气有些低沉,只说让他来医院。 那一刹,裴少北心慌了!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等他到了医院,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周启航一句,“少北哥,对不起,你们的孩子没了!” 一瞬间,喘息着,神情剧痛,裴少北几番的呼吸才压抑下那要崩溃的咆哮声,一把抓住周启航的肩膀,寒声低吼,“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小语呢?” “哥,对不起!”周启航沙哑的嗓音满是失职的愧疚,“你冷静点,小语在病房里睡着了,她.....不想见你!” “为什么?”裴少北错愕着,眼底满是剧痛。 韩简看了他一眼,眸色平静,沉声道:“少北,出了车祸!我很抱歉,我们只救下了她,没有救下你们的孩子!” 裴素阳也脸色苍白,她想起了自己流产的那一幕,想起了自己曾经痛彻心扉的过往,很是沉默。韩简伸手将她揽入怀里,裴素阳深呼吸扯出一个安慰的笑,那笑容却是异常苦涩。 “怎么会出车祸?”裴少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林紫阳也很愧疚,“表哥,情况当时很危机,司机抓到了,现在韩哥的人在审问他!当时若不是韩哥,只怕小语就没了........” 刹那,裴少北脸色煞白一片,目光快速的看向林紫阳,又看向韩简。“到底怎么回事?” 林紫阳把事情经过简单地告诉裴少北,若不是那一刹,不是韩简果断把车子开过去跟那辆车子相撞阻止车祸的发生,只怕温语现在就已经没了! “我去看她!”裴少北已经推开了所有人,就要往屋里冲去。 “表哥,你别进去了!”林紫阳开口道,有点为难。“她特别交代了,不想见你!” “为什么啊?”裴少北不敢相信。 “因为我们在上车的时候看到了姑妈!她看着我们抱温语上车,姑妈出现在那里,估计小语会胡思乱想!”林紫阳没有忘记刚才那一幕。别说温语,连他都胡思乱想了! 而这话,显然指出林向辉有可能是幕后指挥者! 裴少北一下白了整个脸,脸色很快变成了铁青色,愣了几秒,他额头的青筋直跳,一把推开林紫阳,进了病房。 温语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看到她脸色苍白,他扑在床上,一把抱住温语孱弱的身体,目光疼惜的看着她血色渐渐失去的小脸。 而所有的人站在门口,彼此对望一眼,很是难过! 她没有事就好,她没事就好,裴少北深呼吸着,似乎血腥味还蔓延病床上,他们的孩子,他刚刚狂喜后就带来了巨大的悲恸。上天为何总是这样残忍,总是把人送进天堂,瞬间又打入地狱! 第318章 都结束了 第318章都结束了 温语此刻,安静的躺着,除了脸色苍白之外,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危险。 “裴少北,我没事。”刚刚被惊醒的温语突然轻柔的开口,声音有些的弱!她别过脸去,不看裴少北一眼。“你走吧,裴少北,我们不要再见了!我真的累极了。” 这一刻,她想死的心都有! 依旧没有说话,裴少北抱着她的身子,喉中一紧,昂起头,压抑住眼中的泪水。 不理会她的驱赶,裴少北紧绷的脸色依旧没有恢复,颤抖着手抚摸上温语温热的脸庞,虽然是失去血色的苍白,可是却是温暖。 “裴少北,我真的没事。”从他那颤抖的手感觉到裴少北的害怕,温语挣扎着想要起身,可裴少北却紧紧的按住她的肩膀。 他弯下身紧紧的抱住温语的身体,将脸埋在了她的脖子处,实实在在的抱着她,感觉着她的体温。 那紧绷的差一点就停止跳动的心此刻才恢复了活力,跳动着,让裴少北知道她真的没事,还活着。 “只要你没事就好,你想怎样都可以,把身体养好!对不起!”低沉不清的嗓音从温语的脖子处传来,微微的哽咽紧绷。 裴少北闭着眼,放松了些手上的力道,可是却还是将温语紧紧的抱在怀里,这样才能说服自己她真的没有出事。 裴少北!他竟然惧怕到这种程度,动容着,温语想要伸手抱住裴少北僵硬不已的身体,可是手刚要抬起,又想到了林向辉。不,她无法原谅,无法原谅!失去孩子那撕心裂肺的痛让她无法不恨! 她多想靠在他怀中告诉他自己心底的伤,自己所有伪装的坚强,多想在他怀中大哭起来。可是,不可以了!再也不可以了! 他爱她,她知道! 她也爱他,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爱,只是光有爱,不可以了!爱,夺走了他们的孩子,爱,让她从天堂跌入地狱!妈妈一定是在怪她,怪她在知道真相后还跟裴少北在一起,所以上苍夺走了他们的孩子,这是对她的残忍惩罚! 她做不到再跟裴少北在一起了!她无法再爱了!从失去孩子的一刹,她觉得自己就失去了爱人的能力了。 她的脸上此刻却是一片的冷寂,“你走吧!” “小语,别赶我走!”裴少北动容的乞求着,平淡的语气下隐匿着悲痛的情绪,将哀伤压抑到了骨子里,才不让自己失控。 温语凄楚一笑,冷声道:“孩子已经没有了,我的孩子没有了,裴少北,我做不到了!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你了。” 不想哭,可是泪水却还是凄楚的落了下来。 温语别过脸去,倔强的扬起微笑,白皙的手颤抖着抹去脸上的泪水,却对着裴少北酸涩的开口道:“我们真的该结束了。” 这一刻,她多么希望可以扑进他的怀抱里,那温暖而安定的胸膛,曾经是她最眷恋的港湾,可如今,她和他真的该结束了,如果早一点结束。或许,孩子还在!她不会像此刻这样的痛苦! 可是,她已经失去了他们爱情的结晶,她怕了,说是懦弱也好,说是她卑微也好,她真的承受不起了,承受不起因为爱情而带给她的任何伤害,所以她选择了退缩。 早知道孩子没了,可是听着小语的话,裴少北一瞬间,如被雷电击打了一般! 修长的身影颤抖着,裴少北哽咽的抱紧她,赤红的双目里有着滚热的泪水在打转,“小语,对不起。” 闭上眼,遮掩住他眼底的雾气,不让那眼泪落下。 “真的很对不起。”裴少北倏地将温语的身子大力的搂住,紧紧的拥抱着她,想将她的伤痛过度到自己的身上。 “裴少北,好好照顾自己。”感受着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他跟自己同样的悲痛欲绝,可是,都结束了!再也回不到最初了!无论是不是因为他,无论是因为什么,她的心都回不去了! “小语。”一声破碎般的喊声下,温语的身子如同定住了一般,泪水扑朔的落了下来,她突然伸出双手紧紧的拥抱住他的身子。 任自己的泪水湿透在他的胸口,一滴一滴落进裴少北的心中,“裴少北,放手吧。放了我吧!求你!” 无声的抱紧她,却怎么也放手不得!可是,他知道,这一次,她真的寒心了,哀莫大于心死!而他,跟她同样伤悲,他们的孩子啊!来不及摸一下就没有了的宝宝! “你走吧!我们再也不要见了!”她松开手,垂下来,搁在身侧,冷下了声音,“从此再也没有任何的联系,走吧!” 裴少北的身子一下子僵硬起来,他顿了下,紧紧抱了她一下,只说:“对不起!” 裴少北一点一点的松开手,站起来,别过身去,昂起的脸上有着泪水落了下来,感觉到怀抱里那空虚的疼痛。 无声的笑了起来,俊逸的面容上露出决绝的痛楚,身子一僵,他迈步,沉痛地离去! 温语别过脸,至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连背影都没看一眼。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紫阳看到裴少北从他们身边走过去,错愕地跟着他出去,走上前来,赫然发现裴少北惨白的面容上有泪水落下。他从来不曾见裴少北这样过,他落泪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表哥他落泪了! “紫阳,你说亲眼看到了我妈出现在那里,你跟我说事情的经过,我要知道所有情况。”裴少北伸出手抹了一把泪水,让自己平静些! 这一刻,他才明白,只有爱是不行的!爱情也会伤人,他给小语的爱,换来了他们孩子的夭折,换来的是深爱的女人悲痛的离开。 病房里。 “小语——”周启航张了张嘴。 “二哥,我想自己呆一会儿,你们都走吧,我不需要人照顾!我没事,我会坚强的活着!”她此刻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她只想自己呆一会儿。 “好!你、休息!”周启航看了所有人一眼,大家都默默地走了出去。 这时的病房里,只有温语一个人。 一瞬间,四周死一般的沉寂下来,温语呆滞的躺在病床上,失神的目光落在窗外已经黑了的夜幕里。 她怀孕了!那是他们的孩子。可是,孩子又没了!都结束了!不结束也该结束了! 悔恨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子一点一点的割在了心头,如果她早点离开,是不是孩子还在呢? 只剩下一个人了,温语的神色里痛苦的纠结,压抑下满腔的悲痛和悔恨,眼神再一次空洞起来。 裴素阳没有上前劝一句话,知道妈妈出现在那里,她虽然不相信,但她知道此刻温语一定不想见到自己,她连裴少北都不要了,她得伤到何种程度才会这样绝望? 裴少北等着林紫阳详细的叙述,一侧头,看到林紫阳身上那些鲜血,触目惊心的眼红落在他的眼中,化为内心一阵痛苦的几乎不能呼吸的绞痛。 “这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我妈?”裴少北握紧的拳头疯一般的砸在了墙壁上,幽深的双眼里赤红的泛着血光,为什么会这样?如果他在身边,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被鲜血染红的拳头上没有一丝的痛苦感觉,裴少北呆滞的看着每一个人,只感觉无边的寒冷涌上了心头,冻结了所有的情绪。 “少北,正在调查,你保持理智。”韩简快速的对裴少北道:“温语这里需要人保护!24小时保护!” “我来负责!”林紫阳抓了电话,去打电话找人来。 而后,林紫阳把事情经过跟裴少北详细说了下,裴少北从没有感觉到如此的慌乱过,那样沉重的情绪压抑在胸口,早已经不能呼吸。 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结了,空洞的麻木起来,所有的意识都在重复相同的一句话,小语说不见他了!他们真的走到了尽头! 心里的不安却不断的扩大着,她自己差点命丧黄泉,紫阳身上那些鲜血,那触目惊心的艳红再一次的眼前浮现而出,刺痛了他早已经麻痹的心脏。 “紫阳,你负责她的安全,我回家一趟。人我交给你了,不能再伤一丝一毫!她若有事,我会死!”他以前所未有的认真冷声的交待完,空洞的目光回望了一眼病房的门。 他想要再看一眼,可是如今,他还有这个脸见她吗?是他的错,他若是早点放手了,或者在她身边,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他差一点失去了她!差一点!而凶手极有可能是他的母亲! 能不能最后在一起,他也管不了了。 这一刻,他只要她平平安安,只要她好好活着。能不能相守在阴阳相隔的面前似乎都不重要了,只要她活着,他愿意放手,只要她不再受到伤害! 裴少北一瞬间,发现自己错的离谱,是不是爱,也会伤人? 裴少北痛苦的眸子里是破碎的绝望,他要回去亲自问清楚,问清楚一切。这一刻,他只感觉自己所有的希望和爱都破碎了,被母亲林向辉击的粉碎。 第319章 你还是我妈吗 第319章你还是我妈吗 他们的孩子没有了,他的小语也差一点没有了!万般的情绪涌在了心头,裴少北呆滞的目光复杂的落在紧闭的门上。 转头要走。 “少北,我陪你回去!”裴素阳担心他失去理智! “我也陪你去!”韩简拉住裴素阳,他去还有个目的,要见未来岳母,他怕裴少北失去理智判断不准确。 没有说话,裴少北大步朝着电梯走去。 紧握成拳的手,此刻滴答滴答的留着血,每走一步,血滴子如铜板大小滴落在地板上,淋淋漓漓,却似乎没有感觉到疼一般。 裴素阳叹了口气,韩简握紧她的手,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说,跟在裴少北身后。 “少北,止血吧。”电梯里,裴素阳用纸巾帮裴少北止血,他没有说话,眉宇紧皱。 裴少北深深的呼吸着,那种刚才快要崩溃的情绪这在渐渐地恢复过来,只感觉所以的感觉都失去了,甚至不知道痛,不知道愤怒。只知道,他要回去! “少北,我们需要证据,一些事,或许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韩简在一旁沉声道。 裴少北不说话,脸色铁青,抽回被裴素阳抓住擦拭血迹的手,痛苦的别过视线,沉声道:“我会找到证据。” “我刚才回去审问了那个司机,他不承认,他说是意外!不过我会让人好好审问的!” 搁在身侧的手倏地一个用力,情绪不受控制之下,裴少北脸色铁青的骇人,一双眼睛里在喷火,手上因为用力,伤口又崩开了,血滴子滴地到处都是。 裴素阳抬头看向裴少北那股阴冷的面色,缓缓的摇摇头,示意韩简不要再说话。 此刻,他听不进去的。裴素阳自然了解弟弟的性子,他要亲自去判断,亲自去问母亲,到底有没有做过! 大家都不说话了! 直到下了电梯上了车子一路回到了裴家。 “你们都回来了?”陈嫂看到他们,有点意外。 “她呢?”裴少北脸色冷沉。 “谁?”陈嫂错愕,有点不解。 裴少北一进门语气就不对,家里发生了大事,夫人跟部长离婚了,夫人这几日心情不好,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也不知道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都活了一辈子了,老了老了离婚了! “我妈呢?”裴素阳在一旁接口。 “在书房里吧!”陈嫂说道。 看着裴少北冷厉的脸色,似乎是震怒的模样,陈嫂还是提醒道:“少北,素阳,你妈妈心情不好,你们还是别上去了!别给她添堵了,她这几日都没怎么吃东西。” 裴少北不理会陈嫂的劝告,冷着一张脸,直接大步上楼。 裴素阳也没搭理陈嫂,韩简也跟着上去了! “这是怎么了?”陈嫂还不明所以,他们几个都上楼去了。 裴少北去了二楼的书房,直接推开门。 林向辉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身子靠在椅背上,正闭着眼睛,门被大力推开后,林向辉并没有惊慌,只是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向怒气冲冲进来的裴少北,裴素阳,还有韩简! “有事吗?”林向辉平静地问道。 看到她如此的平静,裴少北只感觉一把刀深深的扎进了心口,痛的不能再呼吸,这个人是她的母亲,是不是她? 她如此的平静,她出现在现场,看到林紫阳抱着温语上车,她此刻还如此的平静,裴少北冷笑,有点凄楚。她还真是心理素质比航天员要好,真是讽刺,做了亏心事的人都这么理直气壮吗?为什么这个人还能这样平静? 视线凌厉而悲痛地扫了她良久,裴少北终于冷声质问林向辉:“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该说什么?”林向辉平静地反问。 裴少北看着她,看着自己的母亲,吐出两个字:“车祸!” “无话可说!”林向辉十分平静,眼神也很坦荡。 只是,这样的坦荡,让裴少北更加的气愤。他冷笑着,良久,只余下一双深邃的目光带着沉重,像是看不懂她一般,打量着她。“你不希望我跟温语在一起!” 林向辉微微一怔,淡淡扯唇,没有否认:“是!我的确不希望你们在一起!我不否认!” “所以你就要赶尽杀绝?连你的孙子也不放过?”裴少北努力克制着,可还是控制不住的激动起来,低吼道。 “裴少北!”林向辉错愕了一下,似乎有点意外,“你说她怀孕了?” “是!我的孩子!”裴少北再度悲愤地吼道。 林向辉怔了半晌,缓缓闭上眼睛,“所以呢?” 裴少北冷冷的盯着她。“你做了什么,还需要我来说吗?你到此刻还不认账吗?” 林向辉又睁开眼睛,似乎不明白裴少北的意思。“我做了什么?你问我做了什么,我不知道,难道你不该来告诉我吗?” “你不想我跟温语在一起,就要指使人以车祸谋杀的方式杀掉她是不是?以为这样就可以不用偿命了是不是?”裴少北终于直言问出压在心底的想法! 林向辉立刻眯了下眼睛,锐利的视线看向裴少北,只是她的眼神那样的复杂,复杂的让裴少北猜测不出母亲内心的想法。 林向辉很沉默,她的视线如苍鹰一般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儿子脸上的悲愤那样清晰,她看了他半晌,又转向裴素阳。 “妈,到底是不是你?”裴素阳也不敢相信了! 林向辉不说话,又把视线转向韩简。韩简的眸色平静,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林向辉。 “你还要欺骗我到什么时候?”收敛下所有的悲痛,裴少北冷漠一巴掌拍在书桌上。“你以为杀了她,就一切结束了是不是?我不娶她就可以娶别的女人了是不是?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妈?害了她的妈妈你丝毫愧疚没有,现在你又对她赶尽杀绝!你知不知道她怀了我的孩子,你真残忍,你还算人吗?” 林向辉脸色瞬间惨白,她的视线依然落在裴少北的脸上,有悲凉从眼底闪过,自嘲一笑,缓缓开口:“裴少北,你还是我的儿子吗?” “你还是我妈吗?”他直接反问,冷冷的勾勒起嘴角,嘲讽的开口道:“三十五年,你隐藏了三十五年,拆散了人家的幸福,还可以心安理得。你这样的母亲,我实在不知道你能做出什么事来!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你?!” “裴少北,你怀疑我要杀了温语?”依旧很冷静的开口,林向辉镇定的神色并没有因为裴少北的质问而慌乱,只是她的脸色十分苍白。 “你最有这个动机不是吗?你反对我们在一起,你恨顾锦书,因为顾锦书,你一辈子没有得到爸爸的爱!你已经变态了不是吗?变态到要连顾锦书的女儿也害着,非要都死了才甘心是不是?” “你就认准了我是凶手?”林向辉冷声质问。 “你出现在那里了,怎么就那么巧合?别人怎么就没有出现在那里?”裴少北怒吼一声。 “裴少北,儿子,如果我说我是无辜的,你会相信我吗?”林向辉慢慢的抬起目光,犀利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儿子,她等着他的回答。 “你是无辜的吗?你不是没有做过亏心事,你会无辜吗?你觉得你自己信吗?”裴少北盯着林向辉大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他最不想是这样,可是,显然,温语也认准了是他的母亲,而他,也的确对母亲没有了信心。 “裴少北,你是我的儿子。我早就教育你,做人做事要有大脑,有思维,你告诉我,我只出现在那里,就一定是凶手吗?”林向辉自嘲的笑了起来,“没错,我出现在那里了!我也恨不得温语死掉,她不适合你,做母亲的希望儿子幸福,我不认为我有错!到此刻,我也依然不喜欢那个女人,我是恨不得她死掉,怎么了?” “这么说你承认了?”裴少北的拳头捏紧,揣摩着母亲的话。 “你非要我承认吗?”林向辉安静地开口,像是反问着与自己无关的事,仿若人命在她这里也是无关紧要的事。 “妈,你到底有没有做,你直接告诉我们不好吗?”裴素阳一怔,急切的开口:“我不信,我真的不信你会对温语下这种毒手!我不信三十五年前你错了不后悔,不后悔的话,你怎么会在屋里偷偷的哭!” “我不后悔!我从不后悔三十五年前所做的一切,人生没有后悔药,我林向辉做事,错了也要错到底,我不后悔!”林向辉打断裴素阳的话。“我也没哭!” “妈——”裴素阳低喊。“为什么你要诋毁自己!” “我的确不后悔,重新来一遍,我还是会那么做!”林向辉平静地开口,眼中波澜不惊,又像是藏着深深地哀默。 “明明不是这样的!”裴素阳痛苦的开口,眼底藏着的是对母亲深深纠缠在一起的痛和爱。“嘴硬有用吗?把我们都推走,你自己品尝苦酒,就真的痛快吗?你这样惩罚你自己,他们不懂我知道的!因为我是你女儿!” 第320章 别让我有机会动手 第320章别让我有机会动手 “你不也是认准了我要温语死吗?”林向辉苦笑着开口。 “正是因为不相信,才问你的啊!”裴素阳激动的大喊。 “裴素阳,除了她这么阴险,最有动机,别人会吗?杀人的念头,你觉得一般人会萌生吗?”裴少北冷声的笑了起来,看向林向辉,一字一字的冷声道:“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温语?” 林向辉面色一沉,眼中划过凌厉,却是一字一句开口:“对!是我!就是我想置她与死地!我想亲手杀了自己的孙子,我不择手段,你把我送进牢里去吧!” “妈!”裴素阳低叫一声。“你--” “林姨,如果不是你,你没必要拦下来!”韩简适时地开口。他一直观察着林向辉,觉得有些蹊跷!如果她随便的认下来,真的凶手逍遥法外,那温语依然是危险的,问题依然得不到解决。 “说吧,你要怎样放过温语!”裴少北沉痛的闭上眼,此刻的心扉早已经痛的麻木了。她承认了!真的承认了! “我不会放过她,既然你认定了是我,就好好保护着你的女人吧,我一日不入狱,一日不会放过她!你最好看着她!别让我得手了。”林向辉冷声道,看着儿子裴少北的目光里却是复杂难懂的神色,还有着一丝绝望的痛楚。 “非要这样吗?”裴少北握紧拳头沉声开口。 “对!非要这样!”林向辉闭上眼睛! 扑通一声! 裴少北高大的身躯跪了下去,跪在林向辉的面前。 林向辉一下睁眼,她的脸色瞬间又是一白。 裴素阳也愣住了。 少北那样骄傲的人,居然给妈妈下跪了!即使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是应该,可是此刻,他肯给妈妈跪下,她知道他是爱惨了温语! 裴少北深呼吸,缓声开口:“放了她吧,你已经害了她的母亲,害了我们的孩子,我以后不跟她一起了!我只想要她好好活着,求您高抬贵手吧!” 他爱温语啊,在小语被那样一次次伤害后,他的心早已经不再完整了,可他不能用小语的安全去冒险!一边是母亲,一边是爱人,他不是圣人,他的心被撕扯的不知道还有没有能力去复原!只觉得伤口都是鲜血淋漓,血肉模糊。拳头在身侧握紧,血肉模糊的手上丝毫觉不着痛,因为再痛也没心痛! “不会放过她,即使你们不在一起,也不会!你最好保护好她!”林向辉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冷漠的开口。 看到林向辉僵直身子,冷漠的面容,韩简不动声色的眯起了眼睛! “为什么?”裴少北忍耐不住的大喊。“她那么可怜,那么乖,为什么你都不肯放过她?她哪里得罪你了?是我要跟她在一起的,她何其无辜?!你要杀连我一起杀了吧!她若死,我给她陪葬!” “那你就保护好她,别让我有机会动手!”林向辉冷漠如冰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的浅笑,“若是你今天不把我送进警局,就赶紧的回去保护你的女人吧!” “你没有人性!”裴少北整个人阴沉的骇人,一双宛如深潭的黑眸里冷光闪过,点点酷寒,满是愤怒,怒瞪着母亲。 面对儿子那嗜血般的冷酷双眸,林向辉还是眼神快速的迎了上去,平静地开口:“裴少北,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儿子,我也不是你的母亲,你走吧!” “你真的以为我不会送你去警局?”冰冷的嗓音下,裴少北站了起来,冷着一双眸,寒声不屑的开口,“如果我跟你一样没有人性,此刻,你不会在家里这样呆着!” “我等着你,只是你为了一个女人失去理智,不带着脑子出门,你有什么本事送我去警局?想送我,拿证据来!”林向辉也噌得一下站起来,手一拍桌子。“现在,滚出去!” 裴少北眯起眼睛看着林向辉,沉默的思索起来,阴郁的脸色此刻更加的阴沉,他的思绪此刻有了变化,难道不是妈妈? “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今天的事情和你有任何的关联,否则不管是意外还是你有心为之,我都不会原谅你!”裴少北冰冷的目光扫了一眼林向辉,将悲痛掩于眼底,低沉的嗓音里满是冷酷的冰冷。 裴少北撂下话转身走了! 韩简推了下裴素阳让她出去追。 裴素阳追了出去。 直到书房只剩下韩简和林向辉,林向辉开口:“小简,你也走吧!” “林姨,少北会想通的!只是你这样何苦呢?明明不是你,你却承认,何必呢?”韩简缓缓开口。 林向辉看着韩简,突然笑了,笑容平静:“小简,你别被表象蒙混了!怎么可能不是我呢?我能做一件事,也能做二件事!” “林姨,如果是你,你就不会一再让少北保护温语了!我想你也特别想知道那个幕后的人是谁,所以你才要他找证据!” “小简,你真是比我的儿子优秀!能够时刻保持理智,洞察秋毫,怪不得会选你为国家服务,现在,阿姨懂了!素素跟着你,我真的放心了!希望你好好待她!” “我会的!”韩简沉声道。 “你去吧!”林向辉似乎格外的累了。 “林姨,多保重!”韩简沉声道。 林向辉微微点头,看着他转身,突然喊道:“小简——” “林姨?”韩简转身,看向林向辉。 她犹豫了下,终于还是问了句:“温语.......” 韩简略一沉思,道:“她没事,只是流产了!” 林向辉面容一怔,良久,终于点点头。“你去吧!” 韩简离开时,帮她带上了门,林向辉闭上眼,靠在椅背上,那一刻,在门闭合的一瞬,韩简看着林向辉,觉得她很寂寞! 楼下。 裴素阳追着裴少北下楼。“少北,你理智点,不是妈!” “我知道不是她!”裴少北走下楼的时候就恢复了理智,转头看了一眼裴素阳,语气肯定。“不是她!她在叫我保护温语,她没有明说!” “少北!”裴素阳差点喜极而泣。“你——” “她说的对,我差点没带脑子!”裴少北沉声开口。“我要去找出那个人!” 他只能等待时间去调查,谁会要置小语与死地?他不敢相信,若是母亲,他该怎么办?他跟温语是铁定走不下去的,无论多爱都走不下去!可是,只要不是母亲,他跟小语还能走下去。 韩简也走了出来,没有说裴少北一句,很是平静。“现在去哪里?” “我要见那个人!”裴少北转过身来,“那个肇事司机!” “走吧!”韩简载着他们直奔安全局。 两天过去了。 裴少北没有出现在病房里。不!或者说,裴少北没有在她清醒的时候出现在病房里,但她知道,她睡着时,他来过的! 林紫阳安排了好几个人保护她,而他更是亲自留下来。 第三天的夜晚,四周很安静,安静的似乎能让人忘记一切痛苦。 温语闭上眼,静静的让自己置身在床上,脑海里依稀回想起那天的事! 是巧合吗? 是林向辉的话,她会出现在那里吗?可是,若不是她,又是谁呢?她哪里有什么仇人?而林向辉反对她跟裴少北在一起的那些话在脑海里回荡,那些话似乎越来越清晰,似乎就在耳边。 想到孩子,她就忍不住不停的颤抖着身子,苍白的脸上凝聚了无边的痛苦,眉头紧紧的纠结在一起,直到心已经痛的麻木了,她才虚弱的睁开眼,眼前是一片黑暗,恍如隔梦,散失了焦距的目光慢慢的凝聚,看向无边无尽的苍穹。 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张痛苦而苍白的脸,平静中,温语常常想起跟裴少北过往的点点滴滴,那些温暖的,甜蜜的,备受折磨的,心更痛了!折磨他,何尝不是折磨自己?! 很快的,温语平复了心绪,沉默地走回到病床上,她关了灯,在黑暗里安静地躺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寂静中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门外,很快地是裴少北疲惫至极的声音:“她怎样了?” “很安静,一句话不说!从你凌晨走了,快二十个小时了,她一句话都没说过。”林紫阳的回答。 她知道这两天晚上,周启航在她的点滴里加了安定,要她休息,裴少北每个晚上都会来看她,早晨离开。 再度听到裴少北的声音,温语的心都还是抽痛了! “她睡着呢吗?” “好像睡着了吧,很安静!”林紫阳轻声开口,他们似乎都不让她听到声音。“调查的怎样了?” “快了!”裴少北就只有两个字,他的声音低沉。“我进去看看她!” 温语一下闭上眼睛,屏住了呼吸。 屋里没有开灯,裴少北轻轻开门,也一样没开灯,走到病床边,在凳子上坐下来。看着她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裴少北压下噬心的痛,握住她的手。 感觉到手里的小手一僵,她醒着的!裴少北心里一喜,因为她没推开自己,她醒着的!可是,他却没敢说一句话,良久,他也只能装着不知道她醒着! 第321章 保护好小语 第321章保护好小语 安静中,他握着她的手,好久,好久。 “小语........”裴少北沙哑的低唤着她的名字,轻柔的握住她的小手,如水的目光温柔的凝视着她苍白的容颜,“对不起,不是我妈。我们,还能在一起。” 心倏的疼痛起来,眼角慢慢的落下一行冰冷的泪水,黑暗里,温语哽咽的咬住嘴角,凄凉的漾出一抹哀伤的微笑,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裴少北在黑暗中凝望着她,布满血丝的眼里此刻是满满的心疼,她的表情是那么的痛苦,甚至连眉头都紧紧的纠结在一起,小巧的五官紧紧的皱在一起,血色尽失的脸上是那么的无助和痛苦。一天不说话,失去孩子的痛苦,即使坚强如她,也承受了许多无法承受的痛苦,那些压抑在心中的痛楚才造成了今日她的冷漠。 噬心的痛楚慢慢的袭来,不是林向辉!她莫名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可是,却不说一句话。 裴少北的另一只手颤抖着抚摩上她的小脸,黑暗里,帮她抹去眼泪,抚平她纤细的眉宇间的褶皱,一点一点的描绘着,心疼不已地开口:“小语,我要你记住,你生我生,你死我死!你若上天,我不入地!我若入地,你也要跟我入地。死生相缠,我绝对不会放手!” 心被他沉重的宣誓镇痛,那么痛,那么痛,撕扯着心扉。 不知道为何心忽然沉重起来,他的语气太脆弱而又坚定了,让她冰冷的心中慢慢的涌现出不舍的悲哀,为他沉重的哀伤,为他跟她一样悲凉的不知怪谁的情绪。 半晌后,她缓缓的睁开眼睛,深邃的目光凝视着眼前那早已不知何时刻入心底的面容,这一刻,裴少北也是凄凉无比。 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痛楚深深的刺痛了温语坚硬的心,她凝视着他,泪水滑落,却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上天入地,他都不放手! “老婆,你瘦了不少。”裴少北颤抖的伸出手,温柔的抚摩着她瘦削的脸庞,一点点的描绘着她的容颜,慢慢的刻进了内心深处。 不想哭的,因为她从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可泪水却还是莫名其妙的自眼角落了下来,慢慢的划过她的脸颊,滴落到裴少北修长的手指上。 疼惜的用拇指擦去她滚落的泪水,裴少北深邃的目光里温柔的可以融化时间一切的冰冷,那样深情的眼神,蕴涵着无限的哀伤,一点点撞击着温语脆弱的心扉。 “不哭!”裴少北小心翼翼的乞求着,那样卑微的语气、那样恳切的目光,让温语的泪落的更凶了,不习惯自己的脆弱,她无可奈何的转过脸去,任悲伤的泪水落满了脸颊。 背后传来裴少北悠长的叹息声,随后一双手带着温暖的气息,从背后紧紧的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抱中。 裴少北颤抖着语气,沙哑的低喃道:“别哭,求你!” 这一刻,她知道,他们的心在一起,一直都在一起。无论何时,无论多么艰难,都在一起。他爱的深沉而悲伤却又坚定的不放手,她爱的刻骨而无奈却总也舍不得放手。命运的齿轮不停的撕扯着他们的心,可是,心,居然还在一起! 上天入地都要在一起! 黄泉路,奈何桥,彼此都要一起走! 喉头一紧,思潮如澎湃的江水一般冲击着温语脆弱的心扉,“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你不会怪我吗?为什么你不骂我?” 裴少北搂抱着她的手微微的收紧,让她可以更好的贴近自己,近的可以听见彼此心碎的声音。深邃如碧潭的眼中有泪水在打转,裴少北哽咽的昂起头,将沉痛的泪又逼了回去。“我们还会再有孩子!” 她失声痛哭,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怀中,哭得稀里哗啦。 电话,在这一刻响起,打破了悲伤的情绪。 裴少北皱眉接起了电话,“郝倩?” 那端传来郝倩的哭声,声音那么的急切而慌张:“少北哥,你一定要给温语幸福,我会祝福你,我会祝福你的。少北哥,保护温语——” 乍然接到郝倩的电话,裴少北整个人是懵掉的,却又瞬间纠结了眉宇,而后视线下意识地看向温语。 温语只听到他对着电话“嗯”了几声,然后,听到他喊了几声:“倩倩?倩倩?说话,怎么了?喂!说话!” 电话似乎是突然挂断的,再拨打过去后,电话那边没人接听了!裴少北皱皱眉。对于郝倩的话,他在沉思着有点不解郝倩怎么突然想通了!其实他知道那个丫头会想通,她是娇惯着长大,可是却也心思单纯,所以他一直把她当成妹妹。 今天郝倩打了这个电话,叫他保护好小语,一刹那,裴少北脑海里闪过什么,却是一闪而逝。 温语不知道郝倩在那边说了什么!挂了电话后,裴少北回到床边。 温语已经安静下来,抹去了眼角的泪痕。 他的脸色有点复杂,看着温语的眼神里是复杂的情绪。 坐回了床边,目光温柔而眷恋的看着她,他的丫头今天没赶他走!原本酸涩的心头此刻是暖暖的情意,而这么几天来一直矛盾痛苦的心此刻却豁然开朗着。 失去孩子的痛苦,她一定比他更甚,孩子从她身体里流出来!一想起在她最痛的时候他没有在身边保护好她,心底就无比的自责。 没有什么比她在身边更重要了,裴少北低下头,万般柔情的吻住温语的红唇,不管怎样,在他眼里,她只是他裴傲一生挚爱的女人,孩子还会有的!他也一定要保护好她,不让她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温语没有动,没躲开他的吻。 他垂下眼帘,像蝴蝶翅膀一样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沉默中他拿起她的一双手放在他的心口上,眼睛里柔情荡漾,“小语,以后我会保护好你,再也不让你受任何痛苦了!” 她的心也化成池春水,刚才褪去的眼泪,又升上了眼底。 她的嘴唇被他噙住,他吻她的同时紧紧抱住她,可是她还是感觉到了,冷静沉着的男人,这个时候欲望和柔情的背后隐藏了他的痛苦疲惫和担忧。 仿佛此时只有感受她的存在才能化解他心中的阴霾。 良久,终于放开她,裴少北想了很久,缓缓的说,“凶手是谁我还不确定,但是不是我妈,所以,我们还要在一起!” 她一愣,迎着他清澈的眼眸,黑暗里,他的眸子闪闪发亮,她心里百感交集。 “相信我,什么都不会变,一心一意留在我的身边。所有的事情交给我去解决,我会给你幸福......”他低声呢喃:“保护你一辈子不受伤害!” 他毫不掩饰的表露着自己的脆弱,她久久的注视着他,终究点下了头。“我从来没有不信你,我只是跨越不了心里的那一关!原谅我太痛了,才那样跟你说,裴少北,对不起!” 其实他也是最痛的!没有人比他们两个更痛了!她不是折磨他,她也很痛心! 他又亲了亲她的唇。“我从来没有怪你,因为我懂你!” 她小声道:“开灯,你把我的包包拿过来!” “嗯!”他依言开了灯,看到了沙发上她的小皮包摆在那里,走过去拿了过来,看到上面还残留着一块没擦干净的血迹,不由得心头又被刺痛。 温语接过包包,从里面拿出那张b超照片,递给裴少北。“裴少北,你不要难过了!我不想给你看怕你难过。可是我又想要你知道,这是我们的小豆子。是我不好,要是我没摔倒,也不会流掉,韩大哥已经救了我,是我自己没做好!太慌张了,居然摔倒了,如果我没摔倒,宝宝还在的!” “小语!”听着她的自责,他心底更痛。接过那照片,黑白的,一下看到那个小豆子,闪着光晕的小豆子,他的心那个疼啊!眼泪点流出来,酸涩着,只觉得喉头一紧,他猛地抬头,在低下头去,看着上面的图,他的孩子,他们的孩子!这么小,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是个小豆子,何其无辜,却就这样没了! 温语别过脸去,又开始难过了。 他把那照片收起来,伸手一把揽住温语,低低地沙哑地喊她的名字。“小语,我会为我们的孩子讨回公道!” 有些冷的自己被他抱住,他身上温热的气息迅速熏染了她,她觉得身子似乎没那么凉了,可是,他的手怎么可以那样颤抖呢? “老公,抱紧我,我冷!”她喊他老公,她孩子的爸爸,她心底最最爱的男人,即使伤悲,她也想着跟他在一起伤悲。因为实在太痛,太难过了。 他用力抱紧她,嘴里喃喃,“老婆,不冷,有我在,不冷!” 流产后的她,身体一直很凉,总觉得哪里都不舒服。浑身都疼,疼到麻木依然很冷。 “原本我很高兴很高兴的,可是,怎么突然就没了.......都怪我......怪我自己.....” “老婆.......”他呢喃了一声,深潭似的黑眸便忽然泪下,湿了她的脸颊。“别自责好不好?我难受!” 第322章 我不会放过她 第322章我不会放过她 她抬起脸看他,那张恸哭无力的脸庞,伤心欲绝,眸色破碎,他会哭!即使坚强如山的裴少北,也会哭!她一下晕眩,同样的悲伤欲绝,那么悲恸,眼中也跟着滑下串串泪珠。“对不起.......” “别哭,别哭!哭坏了眼睛!”坐月子不能哭的,即使这是个空月子,他也要她好好养着,所以嘱咐了林紫阳和周启航亲自安排送营养汤。 之前她不愿意看到他,他也不敢进来!但启航和紫阳都说,她不说话,却努力吃饭,越是这样,他越是心疼!她成长的环境,顾锦书的教育,都教会了她隐忍和坚强,可是越是这样的坚强,他越是心疼的难以自制,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哽咽着呢喃:“把身体养好,我们再要,还会有的!只要你健康......” “我想睡了!”她突然疲惫地呢喃了一声。“我觉得有点累!” 他用手顺顺她的发丝,爱怜地凝视她,为她盖好被子,“那就多多休息,好好睡一觉。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看到他面容满是心疼,开灯后看到他满是血丝的眼睛,她忙着摇头。“我吃过饭了!你去吃饭!去睡觉!不,你把饭拿来,在这里吃!我看着你吃完,看着你吃好,我再睡!我要你陪着我睡!” 他一定一直没睡好,他看起来那么的疲惫。 他心酸,知道她依然心疼自己,“好!我让人送外卖过来!我在这里,吃完了休息!” 见他打了电话让人送吃的来,她放了心。 掀开被子要下床,打了很多的营养液,她去厕所的次数比较多。 裴少北一见他要下床,立刻抓住她手。“怎么了?你要什么?我帮你拿!” “我,我要去厕所!”她小声道。 “我抱你!”他一弯腰,把她抱起来,直奔洗手间,踢开门,开灯。 裴少北已经将她当成看瓷娃娃一般,不准她下床,小心翼翼的呵护程度,让温语心酸,两天多了,她的身体恢复了很多了,完全可以自己来。 他进来也不走,把她放下来,就要帮她拉下病号服的裤子。 她慌乱的抓下他的手:“不........” “我伺候你!乖!”他呢喃着,“我们是夫妻,没有什么可难为情的!我不是没看过,你身上每一寸我都看过了!乖啊!” “不!我自己来,你帮我去拿卫生巾!”他抱她进来,她什么都没来得及拿! 他看她的小脸微红,那么慌张,不忍再说什么,“我去拿!” 他一走,温语立刻褪下裤子,小解不敢用力,让它缓缓出来,很快,他又回来了,似乎知道她怕难为情,他在门口等了下,她松了口气,方便完,敲门声响,他担心的声音从门前传来,“老婆,好点了吗?” “快了!”她飞快的说道。 还有血,淅淅沥沥的血,跟例假后期似的,量不大,但还没完全消失。 他爱她,骄傲的裴少北,在她面前表现出的脆弱,让她难过,让她心酸!他是裴少北啊,他是坚强如山的裴少北,她却把他弄得那么悲! 她却没有保护好孩子,明明韩简已经救了她,可是她还是因为慌张而摔掉了孩子,他哭了!他跟她一样的心疼!都说男人要在见到孩子后才会理解当父亲的心!可是裴少北,他是那样的仁义,他是独一无二的! 她很难过!飞快的要提上裤子,他已经进来了。 “不是说要换卫生巾吗?” “不,不!”她慌忙摇头。“不用换了!” 他不管,走过来,手里有卫生纸和卫生巾,“换了,不然会不舒服的!” 他又帮她拉下裤子,不管她的尴尬和难为情,他亲自帮她换来,看到换下来的卫生巾上满是血渍,他的心又疼了! “我自己来!”她抓过他的手,低着头,虽然难为情都无足轻重了,可是还是有点别扭,弯腰换下,贴好,他帮她提好裤子,直接抱回到床上。 “我还没洗手!” “等着!”他沉声道,先是去洗手间洗了手,然后拿了盆兑了热水,洗了毛巾,回来帮她擦手。 每一根手指,他都用温水帮她洗好,擦好,等到他在回来,她坐在床上,圈住他的脖子,眼泪全流到他怀里。“你为什么都不怪我?你骂我一次也好啊!” “傻丫头!”他谈了口气。 “嘟嘟”门口传来敲门声,裴少北拍拍温语的肩膀。 “可能还是送外卖的来了!” “表哥,韩哥过来了!”林紫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呃!马上出来!”裴少北沉声道。 “你去吧!”温语松开他。 “我去一下就回来,你睡会儿!”给温语盖好被子,快速的低头轻柔的吻住她的唇,大掌怜惜的抚摸上她纤细的后背,冷俊刚毅的脸上有着满足,哑声低沉道:“等我回来!” 点了点头,目送着裴少北离开,温语叹了口气!她不是圣人,也会恨,也会怨,也会自私的想要幸福! 出了门,韩简一脸严肃的立在门口,“少北,紫阳,你们都过来下!” 韩简一脸的严肃,从未有过的沉重,裴少北立刻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看了一眼裴素阳,“你进去跟她说会儿话吧!我们找地方谈!” 周启航从走廊那边走来,看到裴素阳的时候视线一紧,却又恢复平静,手里拿着电话。“韩哥,你们去我的办公室吧!这是钥匙!我在这里看着!” 裴少北接过钥匙,又看了一眼门外几个便衣,沉声叫道:“各位,费心了!我裴少北都记在心里了!” “您客气了,林队的事,是我们分内的事!”那些小警察都很恭敬,知道是这几家的背景,自然觉得为领导服务是很荣幸的事了! 裴少北和韩简林紫阳去了周启航办公室谈。 周启航敲了下门,进了温语的病房,裴素阳正坐在床边,跟温语说着话。这时送外卖的来了,温语拿了钱包给钱。 “我来!”周启航已经付了钱。“咦?你还想吃东西啊?晚饭不好吃吗?” 温语摇头。“是裴少北的,他还没吃饭!” 裴素阳叹了口气,明明关心的那么浓,之前还说那么重的话!不过换了谁,遇到那情况,都会那么说吧!裴素阳也是完全的理解温语的心情。 周启航笑笑,终于没事了!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比什么都好!只是他看向裴素阳的视线里多了抹不易察觉的失落,那么淡,那么飞快的飞闪而逝。 周启航的办公室里。韩简给了裴少北一份调查资料,裴少北看完,瞬间脸色苍白,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林紫阳也接过去看了下。“居然是她!那司机招了?韩哥,你用了什么手段?” 韩简淡淡一笑:“非常理手段,我有的是!不怕他不说!” “怪不得郝倩会跟我说那样的话,原来是她,呃!”裴少北皱眉,拳头在身侧握紧。“我不会放过她,绝对不会!” “少北,冷静点,她的身份不是我们能动的!”韩简平静地提醒。 “就算她是天皇老子,我也要把她弄进大牢,何况她还不是天皇老子!”裴少北语气森冷的可怕,周身散发着可怕的寒意,冰凉刺骨,一如暗夜走来的地狱使者。 “我劝你,还是从长计议!她是书记夫人!”韩简再度说道。 裴少北微微一顿,这才冷冷的开口,“那又如何?她该为她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裴少北冷然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在愤怒到极致后,反而表现出更平静更理智的情绪,只是唯有那双深眸里,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我也没想到会是她!可是这事终究跟你有关系!谁让她看上你,非要你当她女婿来着!”林紫阳看向裴少北。“现在推理她是有动机的,只是明知道不可能了,她却冒险这样对温语,她难道不觉得太冒险了吗?居然动了杀机!你拒绝做她的女婿,她就对温语动杀机吗?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妥呢?” “我也觉得只是因为少北不肯跟郝倩在一起,她动这个杀机没必要。可是那司机确实是这么招供的!还有先前紫阳给我的那个dna鉴定报告,那个寄协议的人找到了,提供的车牌号是省委的!” “就算她是中央领导的内眷,我也不会放过她!这是人命,她居然在现在的社会里把人命视为草芥,我就绝对不会放过她!”裴少北沉声说道。 “少北,你动的不只是她。郝书记那里不好交代,许家更不好交代!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或许私下解决——” “韩哥!若是今天受伤的是我姐裴素阳,你还要私下解决吗?”裴少北打断韩简的话。 韩简一愣,点点头,有丝了悟。“好吧!无论你怎么做,我都站在你这边,全力支持!” 林紫阳在一旁愤怒地开口:“韩哥,怕什么?抗衡咱们也未必输了!裴、林、路,顾家都不会坐以待毙!小语是我表妹,她要我表妹死,我们把她弄进监狱,不弄死她就是仁慈了!郝书记和许家有意见,那也是他们不明事理!得罪了郝家和许家又怎样?难道我们还怕他们不成?” 第323章 又是熊猫血 第323章又是熊猫血 “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会来处理!你们不用陪着我冒险!动她毕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她。”裴少北低沉而坚定的话宛如磐石般的回响在周启航的办公室里。 即使是书记夫人又怎样? 即使许家在京城有一席之地又怎样? 如果他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保护不了,他还算个男人吗? 韩简自然也是懂裴少北的心思的:“少北,这事我不会坐视不管!放心吧,拿到供词后我就让人二十四小时监听她家,公寓,公司范围的电话了!会拿到证据的!” 裴少北很是感动,却很沉静:“韩哥,这是我个人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已经很感激了!我不能因为我,耽误了你们的前程!” “你倒是客气了!”林紫阳白他一眼。“这个时候你自己抗衡,你觉得你是很行啊?” 韩简笑笑。“别乱想了,这事小范围知道就行了!我继续搜集证据!” 裴少北还想推辞,林紫阳直接说道:“行了,你也别在那客气了!自己一家人,没必要这样!等证据全部拿到,我亲自去拿人!现在不能打草惊蛇!” 裴少北终于点头。“谢了!” 裴少北想到了郝倩的电话,她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让他还有一丝费解,郝倩一定还是知道了郝夫人要谋杀小语,所以给自己电话提醒自己! “我给郝倩打个电话,也许从她那里还可以知道些更多的东西。” 裴少北打过了电话,那端却无人接听,好半天,在他要放弃的时候,有人接听了,却是一个男声:“你好,裴主任!我是西城交警大队事故科李亚男!” “李亚男,怎么是你?”裴少北皱眉,心里咯噔一下子。“郝倩呢?” “郝倩出了车祸,跑车翻滚下立交桥,人现在正在送往一院的路上,我已经通知了郝书记和郝夫人!情况很不乐观!” “怎么会出车祸?”裴少北呢喃着,等到挂了电话,他反应过来,“郝倩出了车祸,她一定是跟许以清吵架了!那丫头情绪化很浓却不是个坏孩子,她之前打电话给我要我保护好温语,她会祝福我们.......可现在她出车祸了!” 三人很快来到了急救室,果然,120急救车的鸣笛声响彻整个医院,那样的紧急。担架抬着人飞快的奔跑。“让开!让开!” 交警亲自在走廊里开路,鲜血淋漓,那样的触目惊心。 裴少北看着那血,立刻就被震住了!郝倩还能活命吗? “是郝倩吗?”林紫阳也吓了一跳。 担架一闪,裴少北看到被床单盖住的郝倩,脸上划了几道口子,紧闭着眼睛,如同死了一般,血污沾染不到的地方惨白如纸,床单上满是血迹,脖子处缠着纱布,手上也是纱布,每一处都是鲜血淋漓。人很快被送进了大手术室,许是书记的女儿,最好的外科大夫亲自出动,梅院长更是亲自到来,手术室外聚集了很多的人! 郝书记和许以清很快到来! 裴少北见到许以清的一刹,手在身侧握成拳,隐忍着怒气。 周启航接到电话,立刻上楼来。来的时候没有告诉裴素阳和温语,到了手术室外,才知道郝倩出了事。 手术室立刻关门,空气消毒,有专人把守在门外。大屏幕播放着里面的抢救情况,通过可视电话,医生在面说道:“院子,血管破裂几处,撞击到头部,各处大出血,可是眼下血库告急,又是熊猫血rh阴性o型血!血库里现在一滴血都没有!” “立刻调动全市市民,寻找rh阴性o型血!高额悬赏!全力抢救!”梅院长也是着急,她知道情况的,如今整个锦海血液中心血液库存不足2万毫升,是应达库存的1/20。现在本就血荒,又摊上了熊猫血型。 “抽我的!”郝书记接到休息后脸色苍白,却还算沉静,立刻撸起袖子跟梅院长说:“我刚体检完没任何传染病,梅姐,不需要检查,我是rh阴性o型血,我跟倩倩一个血型!快!” “这——”梅院长有点担心。 “院长,来不及了!失血实在太多了!需马上输血!”里面在缝合血管,可是血液要马上输入,不然供血不足,只怕一切都完了! “怎么会出事?怎么回出事?倩倩!让我进去,我看看我女儿!”郝夫人一接到消息就傻了,踉跄着跟了来,听到大出血,撞了头!有着瞬间呆滞的错愕,呆呆的盯着手术室,随后疯狂的大叫着,“我进去看看我女儿!” “你冷静点!”郝书记怒吼一声,一下抓住许以清的肩头,怒目瞪着她。“不要耽误医生的急救。小李,你看着夫人点别让她疯!来个护士,快点先抽血!” 许以清安静了,被人抓住胳膊。 梅院长只好吩咐人来抽郝书记的血。 “多抽点,抽一千毫升!”郝书记沉声道。 “这不行!”护士吓坏了,这是省委书记,抽一千那不是要他命吗? “郝书记,这不行!郝卿呢?郝卿在不在?” “梅姐,来不及了。郝卿在国外,鞭长莫及,现在等着找到人,倩倩只怕没命了!”郝向东十分冷静。“我能受得住,休息下就补回来了!快抽吧!” “这样吧!抽六百!”梅院长在一旁说道,找到血还得需要时间,可抽太多,真的不行,他是省委书记,还关系着几千万人的民生。 “一千!”郝书记还在坚持。 “老郝,这事你得听我的!”梅院长十分沉静。“血有的是,先抽你的600给郝倩用着,若是还找不到人,再抽点!来人,把所有rh阴性o型血的记录都找来打电话,让人来鲜血!!快!” 郝向东的脸色很白,血已经抽取了600毫升,送到了手术室给郝倩输送。 不知道谁跑了来,跟梅院长道:“梅院长,最快的也要四十分钟赶到,联系了6个同一血型的!不过上次一个叫温语的女孩给郝卿献过血!现在我刚好查到她在住院!” 周启航立刻皱眉,怒吼一声:“罗星甜,你有毛病是不是?温语跟你有仇啊?她住院你他妈也不放过她?是不是人啊?” 周启航第一次这样怒不可揭,平时他一般都是温文尔雅的,除了在工作时候才会爆发出怒气,因为他要求工作要严谨。 裴少北拳头瞬间捏紧,没想到有人会提起温语。 那个叫罗星甜的女护士瑟缩了下,不敢看周启航。“她在这里不是快点吗?别人最快的也得四十分钟!里面血在打压,输得很快!我不寻思救郝书记的女儿要紧吗?” “她在住院,不能抽血!”周启航直接拒绝。 “对!她是rh阴性o型血!”许以清突然喊道:“快叫她救我女儿!叫她救我女儿!” “许姨,你女儿是人,别人也是人!”周启航沉声道。“温语的血,现在不能抽,她身体不好!” “郝向东,你欠我的,要是我女儿死了,我要你的命!”许以清疯狂的脸上有些的恍惚,继续的喊着:“就要她的血,她欠我的!” “郝夫人,没人欠你的!你是书记夫人,也没人欠你的!郝倩为什么会出车祸?你真不知道?”林紫阳才不管她那一套,直言不讳。 “谁都不能动温语!”周启航再度丢下话。 梅院长瞪了周启航一眼,这里围着这么多人,儿子敢公开得罪许以清,真是笨死了! 不理会梅院长的白眼,周启航视线倔强的别过去,看向裴少北。 裴少北眼神危险的眯起,目光如刀,扫向许以清,不怒反笑,只是笑容里却透着让人惊惧的寒意:“许姨,你说温语欠了你?我想知道我妻子欠了你什么?我来替她还!” 许以清猛地抬起头,因为太过慌乱,原本精致柔顺的发丝散乱的批盖在脸上,一双眼透过发丝狰狞的盯着裴少北,愤怒地低吼着,“裴少北,要不是你舍掉我女儿跟那个贱人在一起,我女儿怎么会出车祸?怎么会这么伤心?你还我女儿的命来。” 裴少北平静地看着不断狂吼乱叫着的许以清,视线转向郝向东。“郝叔,你也觉得非要一个住院的病人来给郝倩输血吗?” 郝向东一愣,没想到温语住院了。他还有理智,听到温语住院,他立刻关切地问道:“少北,不用!只是不知道小温怎么了?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住院了?要不要紧!” 裴少北扯扯唇,笑得很冷。怎么回事,这要问许以清了?!只是,他此刻什么都不能说! 郝向东抬头,却见裴少北淡漠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可那双深沉的眼中却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郝向东随之一愣,没想到裴少北看向自己和许以清的眼中带着恨! 他恨自己?郝向东是敏锐的,即使在这一刻,他也保持着理智,“少北?” “血又不够了!血来了吗?”里面护士又在催促了! “再抽我的!”郝书记来不及说什么,又撸起袖子要人抽血!终于,梅院长很无奈,只让人再抽了200毫升! 第324章 终成陌路 第324章终成陌路 还得半个小时,血才来! 郝书记二次抽血的期间,裴少北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内容有五分钟左右,他一直听着,十分认真,他的脸色十分复杂,没有人知道电话的内容,只听到他说:“肃潇,谢谢你!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他的目光扫向许以清,又看向郝向东,像是思量了很久,做出了艰难的选择,突然沉声开口:“郝叔,我让小语来救郝倩,但我有个要求!” 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韩简似乎一瞬间就懂了裴少北的意思。 林紫阳却跳了起来。“什么要求也不行,表哥,小语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他是书记又怎样?我不同意!” 裴少北一挥手,沉声道:“启航,你下去把温语带上来!” “少北哥——”周启航也难以置信地低叫。 “裴少北,你混蛋!”林紫阳气急。 韩简一把拉住林紫阳。“紫阳,你安静点!他有他的用意!” “你们他妈的都有用意,个个装什么深沉,满嘴的仁义道德,不过是畜生一个!”林紫阳再度怒吼起来。“裴少北,你要抽小语的血,我跟你拼命!” 韩简却是把他扯到一边,阻止他再怒吼。 郝向东却开口道:“少北,温语到底得了什么病,我的女儿是人,别人的女儿也是人,不用她的血!倩倩没了,是她的命!我不会怪你!” “院长,血再不来,就真的抢救不过来了!血压一直很低,手术需要继续,怎么办?”里面传出的电话消息是这样的,外面的人跟梅院长和郝书记汇报着情况。 郝书记被抽走了800毫升血液,脸色白的吓人。 “她流产了!”裴少北平静地开口。“差一点就死在车祸里!郝叔,我同意抽小语的血救郝倩。他日,我只希望,你不要用权势来阻挡我公事公办做出的一些事情就可以了!因为我要讨回一份公道!” “.......”郝向东皱眉,似乎没听懂裴少北的意思。 裴少北说完,视线看向许以清,又转眼底有着滔天怒气,却又隐匿的压在眼底。 终于,温语被带来了!她还穿着病号服,手里接着电话,是路修睿的,刚才在病房里就接到电话了,路修睿才知道她住院了! 被带到了大手术室门口,被一群人吓住了! 她看到了坐在休闲椅上脸色惨白的郝书记,还有郝夫人被人拉着靠在墙壁上,头发凌乱,而裴少北此刻阴寒着一张俊脸。 见到她走来,裴少北走过来,沉声开口:“小语,郝倩出了车祸,要抽血!你们一个血型,我想你会救她的!” 温语听着他的话,整个人宛如被雷击中了一般,脸色煞白的褪去了血色,呆愣愣的僵硬着身体看着他,“裴少北,你觉得我现在能抽血吗?” 不是她不想救人,可是她此刻的身体根本没办法救人啊! 而且是救郝倩! 裴少北口口声声说对郝倩没感情,可是却这一刻牺牲自己救郝倩! “启航,让人准备吧!”裴少北别过脸去,冷森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吩咐着。“抽了血,你走的你的阳关路,我走我的独木桥!只当这些是你欠我的!” 温语整个人如同石化了一般,桥归桥,路归路!一股冰冷的冷意从脚底慢慢的蔓延上来,让温语如同撕裂般的剧烈的痛着,他说只当是还了欠他的?是这个意思吧?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少北哥!”周启航怒喊。 “裴少北,你敢抽她的血,我毙了你!”林紫阳又在吼着。 “抽!”裴少北冷声一个字。 温语贝齿陷入惨白的唇里,难以置信。 裴素阳也呆了。“少北!” “600毫升!”裴少北沉声道。 “少北哥,她刚刚流产,抽取60血会要她命的!” “抽!”冷漠低沉的嗓音如三九寒冰,昭示着裴少北的冷酷和坚定。 裴少北冷漠的说完视线看向的是韩简,而韩简在那一刻跟他交换了一个不动声色的眼神。 “好!抽吧!”温语听着他冷漠的话,反倒是越来越平静,她脸上一片淡漠,看向郝书记,挽起袖子,坐在休息椅上。 郝书记看到她这样,心底不忍,沉声道:“小温,你还病着,不行!” “没关系,只是点血而已!无所谓!”她的语气已经是十分的绝望,平静中透着刻骨的绝望。“这事与您没关系,是我欠了裴少北的,我不爱欠人!欠他的还了就两清了!” 温语平静地开口,语气那样悲凉。 裴少北听着她的话,视线看着她,眸底是心痛,满是心痛,却也要掩藏起来。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眼睑落下的瞬间,却在思索着,是什么让裴少北突然间就变得这样冷漠了,居然会这样对自己!他不对!这样急转而下的飓变让她有点措手不及,却还有理智!她视线看向他,看着他在看她。 既然桥归桥路归路,裴少北,你为什么要用这样哀伤的眼光看着我? 虽然他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可此时的他,却给自己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那样沉重的神情压抑的她喘不过气来,似乎有什么要从冷漠的心扉中迸发而出。 他们终成陌路! 刚才她还在病房里抱着她,亲吻她!不!裴少北不是这样冷酷的!他一定遇到了什么事!罢了!他要演戏,她陪着他好了! 裴少北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他的眼底有着说不出的感情! 温语依旧沉溺在痛苦中,苍白的神色中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的伤痛和悲哀,她似乎了解似的摇头苦笑,他眼底有痛,那种痛,刻在灵魂深处! 裴少北,你再狠,眼神也掩盖不了! 轻柔的目光扫视了他一眼,看到他的手握成拳在身侧握紧,手背上还有伤口,贴着创可贴。他在那样痛苦不堪的煎熬,可在这一刻,温语还是读懂了他的痛! 她以为,如果此刻她不信任他,那才是真的对他们挚爱的亵渎,或许,她曾经爱的卑微,曾经爱的无可奈何,可是此刻,她觉得自己懂了他! 裴少北,你要这样逼走我自己独自面对什么? 幽怨的叹息一声,低下头去,再一次的看了一眼痛苦挣扎的裴少北。 温语想起郝倩那张明媚的容颜,那个有点骄纵却很可爱的女孩。如果看着她死了,她还真是于心不忍,毕竟那么年轻!而她,此刻,哀莫大于心死,无所谓了! 温语幽幽地说道:“抽我的血吧!不是600毫升,我只答应减半,300毫升!请原谅我很自私,还没有高尚到为了别人的死活搭上自己命的地步,我也不会为了任何人丢了我自己的性命!因为我答应过我妈妈,要好好的活下去!所以,我不会轻生,不会寻死。我只能给你们300!多了,真的不能了!” 轻生是要告诉裴少北,她不会死!无论何时都不会。 她悠悠说完,发现裴少北有股松了口气的感觉。她就知道,他其实也不想她被抽600毫升的! 所有人都有点意外,没想到温语会这么说,但是她是如此的实诚,救人命可以,但是也会适可而止。韩简跟裴少北交换了一个只有两人懂的眼神,还好,没有他出面,温语自己拒绝了,只答应一半。 “梅姐,这事不行,抽我的!继续抽我的!我是郝倩的爸爸,我为了我的女儿死了也应该,况且也不会死!但是温语身体不行,素素,你把小温送下去休息!”郝向东沉声开口。 裴素阳走来。 “抽了我就下去!”温语平静地开口。 裴素阳一时为难。 “下去!”郝向东再度沉声,脸色苍白的不成样子,却是真心要温语下楼。 “郝向东,我女儿要是了,我跟你没完!让她救我女儿,让她救!”许以清再度吼着。“你们都欠我的!” “许以清,没人欠你的,郝倩为什么出车祸我现在不追究,她醒来自然什么都知道!”郝向东转头视线凌厉地瞪了她一眼。 没有人理会许以清的话,反而都以责怪的眼神看向她。 郝向东的话,让温语心底十分温暖。这个大官,还没有泯灭了良知,尽管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演戏,但这一刻,她很喜欢这样表象的温暖。 “郝书记,你的不能再抽了,这是极限了!”梅院长说的十分认真。“小温,情况太过危机,希望你能理解,最快的一个还需要半个小时才能到来,郝倩快撑不住了!我们抽你300毫升,救救郝倩!快催一下,让人赶快过来!” “血压在下降!”手术室里传来疾呼声。 “抽吧!”温语苦涩地笑着,似乎一切都无所谓了,“裴少北,诚如你所说,咱们两个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欠!再也不见!” 裴少北的脸刷的一下惨白,拳又在身侧握紧。 温语微微的抬头,看向裴少北,他的一张脸苍白的骇人。 而她的脸色又何尝不是苍白如纸?流产后让她比平日里更加的消瘦,只余下一双眼睛微微透露着生机。 第325章 桥归桥,路归路 第325章桥归桥,路归路 裴少北的目光锁住眼前的容颜,她此刻漠然着一张小脸,看不出表情,而后,她却笑了,苍白的面容上挂着淡淡浅笑,在此刻,有些哀怨、有些凄凉。 张了张嘴,裴少北的话卡在了喉中,他忽然有股冲动,想上前拥她入怀,想要扯下针头,谁都不管不顾! 将裴少北复杂的表情收进眼中,她在他眼里看到了心疼,感觉到疲惫,她靠在椅背上。 “小语!别答应他们,你傻啊!裴少北这个孬种怕他们,我不怕!走,我们回去!”林紫阳心痛的喊道。 “不用!”温语语气依然平静。 韩简一直在阻止林紫阳,他若不扯着他,只怕他要冲过去跟裴少北打起来了。 周启航也心痛不已。“小语,只要你拒绝,二哥就也可以把你带走!谁也没有权力来要求你献血!!” “院长,血压在下降,再不来血,真的不行了——”手术室里面又传来紧急情况。 郝书记也很担忧,想要站起来,却一阵眩晕。 “抽吧!”温语给了他们每个人一个淡定的微笑。“抽完了,就轻松了!” 护士拿了血袋过来,针扎进了温语胳膊上的血管里。 她抬起眸子,看向裴少北,他也看着她,四目相对,她曾以为的天荒地老,如今却是遥遥相望。可是,她在他眼底依然感受到浓浓的爱意,裴少北,你以为我不懂是不是?如若我不懂,只怕是没有资格站在你面前了! 她淡淡的笑了笑,看向他的眸光里很是温暖。 裴少北眼中压抑的痛苦,她看在眼底。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温语波动的心绪有着片刻的平静。随后,她倔强的眸子对上他冰寒的深眸,冷笑着低呼:“原来我不过是你们的临时血库!罢了,裴少北,从此咱们再也不见!” 当鲜血一点点抽出,她的脸越来越苍白,那鲜红的色彩到底刺痛了谁的心? 郝书记看着这样一幕,眼神同样也是复杂的,那莫名的心疼来自何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该死的!”急匆匆赶来的路修睿看到护士抽着温语的鲜血时,还没搞清楚状况,瞬间就冲了过来,抓住护士抽血的手,阻止了抽血继续。“住手!” 血,抽了有两百多毫升左右了! 一看到温语那苍白如纸的脸色,路修睿的脸瞬间就黑了下去。不理会任何人,路修睿一把推开抽血的护士,旁若无人的直接抓过卫生盘里的棉棒压在针头口,抽出针管,快速的止血。 在这一刻,冷声吼道:“什么情况,居然抽你的血?哥哥不是说过,有事跟哥哥说吗?这样叫人欺负了去,还是我的妹妹吗?” “哥——”温语静静地开口,笑了,有哥哥真好,傻傻地笑过之后,安慰路修睿说道:“没关系的,救人要紧!” “什么人死活跟我们都没有关系!”路修睿的动作很快,周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意,抿唇,十分冷漠,只是面对温语时,十分温柔。“别怕!哥带你回家!” 血,终究还是抽了快300毫升! 止血完毕,路修睿站起来,话不说一句,走向裴少北,挥拳,快速出击,直奔裴少北的下巴! 没有躲闪,没有逃避,裴少北闷声承受着路修睿的拳头。他的拳头十分凶狠,毫不留情。 “哥!别打了!”温语突然尖声嘶吼,那声音如此凄厉。“我们回家吧!” 路修睿身子一僵,回头,温语已经站了起来,脸色苍白的如纸,摇摇晃晃的,林紫阳要上前扶住她,路修睿却一把挥开他,在温语快要倒下去的瞬间,一把拖住她,“小语——” 裴少北神色剧痛,别过脸去,拳头在身侧捏紧。 “哥,回家!”温语伸手快速地抓住他的衣襟。 裴少北不躲,她真的怕哥哥把他打死了。 “好!回家!”路修睿一把抱起她,回头冷冷地看了所有人一眼,落在裴少北脸上的目光,如刀一般寒光崩现,随即又看向郝向东。“郝向东,温语是我路修睿的同母妹妹,如果她因此落下病根,不能保证做出什么事来!裴少北,至于你,我可以告诉你,我要你活着的每一天,都比死更痛苦,死对于你而言是一种奢求!你不配拥有温语!” 说完,转身,抱着温语离去。 林紫阳追了上去,周启航也跟了上去。 “丫头,忘记他吧!”路修睿悠长的叹息了一声。 转过走廊,走下楼梯的时候,温语窝在路修睿的怀里,轻声道开口:“哥,他爱我,他一定有难言之隐!他一定比我还痛!我知道他不想真的伤害我。” 淡淡的语气,似乎诉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可她眼里的悲伤,她满脸的绝望,那样清晰,她都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真的桥归桥,路归路了! 她毫不保留让痛苦盈满她绝色的容颜上,那发自内心深处的痛苦,那不为人知的噬心之痛,温语哀默的合上眼,双眸里的绝望掩映在黑色中,让人无法窥探。 路修睿愣了下,拖着温语的手紧了紧,却是什么都没说,长长地叹了口气。 “哥,不要怪他,好吗?”温语幽声开口恳求。“他不是那样的人,真的不是!” “你这个傻丫头!”路修睿只能无奈地叹息。 “哥!”温语还在低叫。 “我会调查!”路修睿只给了她四个字,没有说怪不怪裴少北。 林紫阳在后面跟着,也呆了下,他真是十二万分的不相信温语会说出这样的话!表哥那么对她,她居然还信任他,还能理解他的难言之隐!这个丫头真是傻得让人心疼。 他都不知道怎么去理解这个表妹了,难怪裴少北那么爱她,爱到丢弃程程,这一刻,他发现,小语比程程伟大,比程程更懂裴少北!是的,他知道裴少北的心思,可是这样伤害温语,他接受不了,感情接受不了,理智也接受不了!许以清又怎样?许家又怎样?林紫阳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怎么会妥协? “下楼去滴点营养液吧!”周启航在一旁说道。 “不用了,二哥,我想跟哥哥回家!”温语轻声开口。 “小语,你还不能走!回去不安全!”林紫阳沉声道。 路修睿微微蹙眉,看向林紫阳。最终,他还是把温语带到了病房里,温语躺在床上,路修睿跟林紫阳出去了。 周启航在病房里长长地叹气。“你真是个傻丫头!” “二哥,那毕竟是一条生命!”她很感激周启航在那一刻,不惜得罪郝书记,说出要带她走的话。 “是!郝倩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就像个小妹妹,她出意外我们都很痛心。谁也不想她死,只是今天少北哥真的太过分了,你还为他说话,你真是傻啊,你怎么——” “二哥,我们不提他好吗?”温语打断他的话。 周启航只好沉默。 路修睿再回来时,温语已经滴上了营养液。 “滴完了,我们就出院!”路修睿平声说道。 “出院去哪里?”周启航问道路修睿。 路修睿沉声道:“更安全的地方!” “哪里?” 营养液还没滴完,走廊里就来了很多人,温语见到是上次的那个江子哥,那应该是路修睿的朋友。只是,这一次,他穿着军装来,身后还有排十几人的军装士兵。 路修睿上前跟他碰拳,两人很是默契,什么都没说。 江子看了眼病床上的温语,笑了笑,露出满口整齐的白牙:“妹子,跟江子哥去部队营房住一阵子!怎样?” “呃!”温语吓了一跳,视线看向路修睿。 路修睿十分平静,“小语,这是展廷江!这一个月,你住在部队营房后院,会有专人照顾你!哥有事要处理,不打电话,你不要出门!” “嗯!”温语只能点头。“那就麻烦江子哥了!” “别客气,睿子的妹子就是我妹子!”展廷江有着军人的挺拔和豪爽。 “小语住部队还真是好地方!”周启航松了口气。 路修睿微微点头,看了一眼点滴夜,又看了一眼手里的腕表,“我出去一下,二十分钟后回来,我们出发!” 温语不知道路修睿去干什么! 手术室外。 血液不断的送来,郝倩几乎用了将近4000毫升的血液,手术一直在持续,已经三个多小时过去了! 韩简跟郝书记还有一些人等候在手术室外,裴少北却走到了走廊的尽头,下了一层楼梯,他的下巴肿着,唇角也被路修睿打出了血! 裴素阳走了过来,忍不住问道:“少北,你今天太过分了!小温她的身体这样,你怎么能抽她的血?” 裴少北视线一闪烁过剧痛,身子倏地僵直,却不发一言。 他为什么脸色会这么难看?裴素阳不解的推了推裴少北僵硬的身体,不明白的看着脸色灰白的骇人的裴少北。 “你去看看她。”猛的回过神来,裴少北冷冷的对着裴素阳命令着,看着她不解的目光,双手倏地用力的握住她的肩膀,再次冷声的重复一遍,这才慌乱的转身,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歪倒。 第326章 小语没有怪你 第326章小语没有怪你 “少北,你——”裴素阳错愕着。“到底怎么回事?” “没有事!”裴少北沉声开口。 “混蛋,裴少北,连我也瞒着!” “你去看看她!”裴少北的语气带着恳求。“帮我!” 他亲自让人抽了她的血,她一定会失望会绝望的,裴少北痛心疾首的想着温语那清瘦的小脸,她一定恨死自己了! 恨着也好! 他此刻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儿能给她幸福! 裴素阳对上裴少北那张霜冷的骇人的脸庞,不由一怔,“少北,我去帮你看!” “呃!不!”裴少北突然慌张的扯住她,“不,不用看了!” 裴素阳皱眉。“你这人到底怎么了?” “没有事,你不要管我!”他颤抖着手,抽出一支烟,点了好几次,都没有点燃。 裴素阳无奈,夺过打火机,帮他点上。 许是抽了一口烟,他稳定了情绪,拿出电话,拨给林紫阳。“紫阳,你负责她的安全问题,人我交给你了!” “她死了!”林紫阳还在生气,很不客气地跟裴少北说道:“温语刚才死了!你后悔去吧?” 裴少北的脸一下惨白,声音颤抖起来:“林紫阳!你说什么?” “她死了!”林紫阳还是那句话,他就是要吓死他。 裴少北一下冲出去,却迎头撞上路修睿。 “小语呢?”虽然怀疑着,裴少北还是吓住了!抓着路修睿的衣服沉声问道。 路修睿冰冷的目光如同利剑般的看向裴少北,目光冰冷骇人,一张脸有着迫人的冷酷,“她的事以后都不需要你来操心了!” “她呢?她是不是......”裴少北此刻是慌乱地心都抖成了一个。 “她怎样都和你没关系了!”路修睿十分平静。 看到路修睿的样子,裴少北一瞬间失控的情绪回来,没有被路修睿冰冷绝寒的冷意吓到,裴少北挂了林紫阳的电话。 那端,林紫阳冷着脸,看着挂断的电话,皱眉,嘟哝一句:“裴少北,变态!” “裴素阳,你回避一下!”路修睿平静地开口。 裴素阳点点头,先上去了。 楼梯转角处很安静,一般没人出现在这里,所以,只剩下两个人。 “你带她去北京,保护好她!”裴少北直接说道。 “你以为你一个人能斗得过许家?你以为郝向东会允许你动她?家丑不可外扬,郝家和许家是不会允许你放肆的!你以为你让她此刻离开你是保护她的表现,我告诉你,事后,即使你毫发未伤,你也休想再拥有她了!”路修睿一字一字冰冷至极,若不是看裴少北一直是尽心尽力的照顾着温语,他还要再揍他一顿。 “我没想过全身而退!”知道已经隐瞒不了,裴少北幽幽的开口,目光看向路修睿,自始至终,他也只是想要小语好而已! “你全身退不退我不想管!但是小语我带走了!以后,你不要打搅她!她说再也不想见到你!”路修睿冷冷的开口。 路修睿知道事情的大概后,很欣慰温语在那样一刻,还能信任裴少北,同时又无比心疼她,那个傻丫头比母亲聪明,她懂得信任的重要性,信任是婚姻阶段里最珍贵的,但前提是,对方得是那个值得信任的人! 裴少北神色剧痛,说不出的悲凉在眼底聚集,这就是他要的,把她送走,不是吗? “带她走吧!”裴少北沉声道。 路修睿不再说话,转身下楼。 裴少北悲痛着,一双眼缓缓的闭合,遮挡住赤红的黑眸里无法压抑的痛苦,裴少北无力的靠着楼道的墙壁坐下去,双手紧紧的捂住脸,这样的决定已经让他痛彻心扉,再也不见了!他刚才就知道的结果不是吗?可是,为何还是这样的痛。 裴少北深呼吸,抓过电话,调出那个号码,喉咙有些的哽咽,想说话,却说不出来。终于看着那个号,什么都没做,无言地把手机紧握在手里。 骨节握得咯咯响,他想起那一次,在怡白大酒店初见的一幕,当时的她在朦胧里醒来,像一只误闯陷阱的小兔子一样,两只眼睛惊恐而无辜,却极力否认。或许那一刻,他们就注定了人生后来的交集,他曾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分离,可是—— 依然是凝重的面色,重重的叹息一声,目光沉重而痛苦的看着黝黑的夜色,缓缓起身,下楼。 他站在僻静的角落里,看着温语被路修睿抱着出来,身前身后跟了十几个当兵的。他的心松了口气,却又怅然起来! 温语却在那一刻转头,目光看向四周,像是开始就预感到什么,她的眸光几乎是一瞬间,就看向了裴少北藏身的地方。黑暗的楼梯窗口! 他心底一颤,虽然知道温语看不到自己,可是他还是颤抖了! 远远地,看着她。心头又多了分的愧疚,小语,这一别,会是天涯陌路吗? 他不知道! 他突然觉得有什么压抑在心头,如千丝万缕般交织在脑海中,挥不去、煎不断。 无声的沉默蔓延开来,明亮的月色安静的照射在医院安静的回廊上,柔和的光亮下,静立的身影如同雕塑般沉寂着。 周启航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这里。“少北哥,小语没有怪你!” “?”裴少北倏地回头。 周启航沉声道:“他说你一定比她更痛——” 一刹,裴少北心忽然抽痛着。 周启航再度启声:“她是个好女孩,她亲口跟路修睿说,不要怪你!她说她知道你爱她!你一定比她更痛,一定有难言之隐!” 这个傻丫头啊! 万般的情绪涌在了心头,她懂,可是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宁愿她恨着自己,也不愿意她懂,她居然懂,似乎心头有尖锐的刀子一点一点的划着他的心,她懂!可是他却还是伤害了她! 俊朗的神色是痛苦的纠结,裴少北慢慢的转过头,幽深的目光静静的注视着漆黑的苍穹,眼底有晶莹的泪花在闪烁,呆呆的站在窗口一旁。 她懂他! 她居然什么都懂!可是,她还是陪着他演了这场戏!原来,她才是埋藏最深的那个人!他以为,可以逼走她,以为.......原来她一点都没有怪他!小语,为什么你总是这样轻易就扯痛了我心! 泪水自眼角落了下来,裴少北第一次感觉到了深深的感动,她那样深沉的爱着自己,若是他出事,她该怎么办?心再一次抽痛起来,昂起头,握紧拳头,很快恢复了平静。 “郝倩怎样了?” “还在抢救!” “还能活吗?” “不知道!”周启航看着那样子,就觉得人救回来,只怕也元气大伤了,撞击到头,还能活好吗? 裴少北再度看了眼温语刚才离去的方向,其实她早已消失不见,可他还是看了眼,而后转身,一步一步,如同踩在刀尖上,痛彻心扉。 小语,他日你会知道,为什么要残忍的让你救她!对不起!原谅我的自作主张!我想,你会理解的!无论天涯陌路,无论长相厮守,我裴少北这一生的爱情只给你,永不负你! 三日后。 部队营房公寓。 温语站在走廊上,望着远处的群山,沉思着。 不知道裴少北此刻在做什么! 部队在景色宜人的山脚下,可以看到群山,空气很好。本来大家都不让她出来,可是大夏天的,她还是习惯在走廊上晒会太阳,尤其是是夕阳西下的时候,沐浴着夕阳的余辉,人的心也宁静不少! 一上了楼,就看到了温语站在走廊上望着群山发呆,路辰微微的叹了口气,在后面喊了一声。“小语?” 温语太沉迷与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看到路辰来,甚至没有听到他说话。 “温语。”路辰又是自嘲一笑,轻柔地唤了一声温语。“又在发呆了啊?” 路辰从路修睿那里知道她受了这么多苦,他一怒之下想要去找裴少北算账,却被大哥制止了,只是他心底还是很生气很愤怒,这三天,他每天都来看她。 看着温语憔悴了不少,甚至连笑容都比往日要牵强许多。路辰心里很是担忧,收回目光,幽幽的凝视着眼前的纤细身影,他有多久没有和她好好的说过话了,原来有时候近在咫尺,却是远在天涯。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他都知道的。 “路辰!”温语回头对上路辰那双泛着无奈和关切的眸子,心底很是愧疚。 看到他手里又提了吃的,这几日,所有来看她的人都是买吃的,周启航是,林紫阳是,大哥路修睿更是,连展廷江都是,还有部队伙房大师傅每天三顿给炖鸡汤鱼汤,她觉得自己都快变成猪了,除了吃没别的事了! “过来喝汤!”路辰推门,进屋,把保温桶放在桌子上,这是老妈亲自炖的汤,人参枸杞什么的大补着呢。 “又喝汤啊?”温语微微错愕的看着面色凝重的路辰,她觉得她真的不太了解路辰,以她对路辰的认识,他该是很阳光开朗的人,可是有时候又觉得他是个极其内敛之人,偶尔会十分外向,偶尔也跟大哥或者裴少北一样喜怒不行与色,总之路辰是个比较矛盾的人,有点难懂。 第327章 无须自责 第327章无须自责 “当然要补了!你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吗?以后每天都补!”路辰的语气中更多的是份沉重的严肃。这么瘦,又流产又献血的,不大补,怎么行? 知道她心里没自己,可是还是不甘心,他路辰才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流产后献血,裴少北根本是扯淡,去他娘的xxoo的,裴少北根本是不珍惜温语! 可这丫头还是死心塌地,根本永远都停留着裴少北那个烂人的身影,所以才看不见自己的存在。 该死的裴少北,这辈子他路辰都打不过他了!回去得扎个纸人,每天插他一万遍,至死方休!方能解恨! 倒好了汤,路辰心底诅咒归诅咒,还是不想那么毒辣的真的裴少北有事,不然这死心眼的丫头只怕要殉情了! 想到自己是郎有情妹无意,惆怅落满了心头眉上,路辰沉痛的别过头,每一次见她便多了份苦涩,相见不如不见,不见思念,见了又惆怅,失恋的人果真是最可悲的!见了吧,可却又舍不得将目光自她的容颜上移开。 “路辰!我现在每天都补的,江子哥每天都安排人给我炖汤送肉的!所以你不用每天都辛苦的跑来!我会过意不去的!” “你以为我专门给你送汤啊?我不过是想来山里看看风景,带一桶山泉水回去烧茶喝,别自作多情,给你送汤不过是顺带着捎来的!”路辰心一阵绞痛,瞬间又恢复到嬉皮笑脸的样子,肃穆的面容上瞬间又变为散漫邪肆的神色。“哼!” “那你以后不用顺带着捎来了,捎来我也不喝了!这个你带回去自己喝把!”温语平心静气地说道。因为汤太多了,她是在喝不完,部队伙房送来的量太大了,就跟喂猪似的,恨不得跟她送一锅来,吃不完,倒掉又可惜! “我不管,我拿来了,你就得给我喝完!”路辰一听她不喝,深邃的眼中不由的染上了薄怒,“不喝我就想法喂你!” “路辰!”温语多了份无奈。 “怎么的?连喝个汤的面子都不给啊?你也太无情了吧?”路辰继续说道,带着点质问的意思:“我又没要你爱我,怕我给你下毒啊?” “不是,路辰,我没这个意思,我不是怕浪费了吗?”温语无措的凝望着路辰平和的面容,为什么路辰爱的要是她,是她这个早已经爱上了别人,而且连自己的心都丢失的女人。 脸色依然很白,苍白的脸颊上是那么的慌乱而彷徨,同时又更多的是愧疚。“以后你不用过来了,我很好,真的!这里什么吃的都有,不需要大老远的送来。伙房送的汤太多了,我每天吃的太饱了!” 她不想心底有太多的亏欠,尤其是对路辰,有些人情能还,可是感情的债却是还不起的,给不了他感情,所以他每天来看自己,她都觉得很过意不去。 “饱了好啊!今个是海参汤,换个口味!” “路辰,我下午4点喝了一次了,真的喝不下了!” “一点汤,你当水喝好了!”路辰低沉的嗓音里除了痛苦外多了份无奈,“温语,如果你觉得不愿意看到我,那我就不来了!这是最后一顿了!” “我——” “其实我都懂的!”路辰轻声开口,痛苦的合上双眼,任沉沉的哀伤染上眉眼脸上,一闪而逝后,又以轻快的语调说道:“没有丝毫怪你的意思,养好身体吧,我不想给你带来负担!过来喝汤,明天我就不过来了!” 温语不知道在说什么了,只好安静地坐下来喝汤。 路修睿来的时候温语刚好喝了一碗汤,真的喝不下去了。温语一看到他就紧张地站起来问道。“哥,你查出来了吗?” 路修睿看了眼温语和路辰,淡淡地开口:“好好养身体,不用操心!” “可是我想知道!”温语还是禁不住去担心裴少北。 路辰看她这样为裴少北担心,心底很是惆怅,忍不住说道:“他都那么对你了,你还担心他,你是不是缺心眼啊!” 看温语那么维护裴少北他还是忍不住酸楚,裴少北哪里好了,有什么了不起的?老男人!老男人早晚都得掉头发,都得屯着大肚子,都得掉牙齿!路辰在心底没好气的诅咒着,老男人!回去扎他一万遍!虽然早放开了温语,可还是想起来就不舒服,他阳光大男孩哪里不好了,温语居然看不上他! 又一次哀怨的瞅了温语一眼,不就是比她小一岁吗?小一岁就把人打入地狱,还不让人活了?女人都是大叔控,非要找老一点的男人,姐弟恋不好吗?姐弟恋可以更和谐,夫妻生活也和谐,真是的! 哀怨归哀怨,路辰也知道不可能了,等他舔舐好伤口他要好好谈一场恋爱!把失去的青春找回来! 没有忽略掉路辰眼底的失落,路修睿唇角露出一抹笑意,“辰辰,你不是比小语还缺心眼,明知道不可能,却还继续努力!” “我——”路辰翻了个白眼。“哥,你到底帮谁啊?我不是你亲弟了,你也不能这么帮你亲妹吧?我不管,你还是我亲哥,不要帮温语说话!人家心底的伤口太深了,你居然还在我的伤口上撒盐,哥,你太毒了!” 路修睿不语置否,无奈地摇头。他倒是更喜欢路辰,可是小语不喜欢,他有什么办法啊? 温语更是无奈,只能道歉。“路辰,对不起!” “算了!温语,小爷我大人不计小人过,早就放过你了!你也别觉得对不起我,压根就没有对不起这一说!只是你老不让我来看你,我觉得实在不够意思,心里没那意思了,做朋友都不行啊?还是你根本心虚,怕跟我相处久了,移情别恋爱上了我?”压抑着目光里蕴涵着深深的不舍,路辰语气诙谐的开口。“要不要试试?没准你发现我比那烂人要好很多,或许你就死心塌地的爱上了我呢!” “路辰,你别开玩笑了!”温语回给路辰一个无奈的笑容,她只是不想这样乱,每天都跑来看她,这对她来说是一种压力。 “分明就是在害怕嘛!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心里没鬼啊!我就心怀坦荡!才不怕见到你!你见了我怕成这样,说明你心里啊,真的是有我的!!说不定你自己都没发现呢,或许你爱我比爱裴少北深多了!”路辰毫不客气地撇撇嘴。 这可能吗?温语又翻白眼的冲动,至始至终她都是只把路辰当弟弟! 见她那样子,路辰一挥手。“算了,小爷我宰相肚里能撑船,明个儿就不来了。好好琢磨我的话,别太想我,要是想的受不了,我允许你给我打电话,小爷我立刻跑来!哥,我走了!你们聊吧!” 说着,路辰就站起来,也不拿保温桶。 “拿着保温桶!”温语提醒。 “不用了!剩的汤你要不喝,让哥喝,他也要大补!”路辰丢下一句话,开门走了。 温语回头望了眼沙发上的路修睿,他也看着她。 “哥,我对路辰很抱歉!”温语低下头去。 “没什么可抱歉的,感情的事就像是市场买菜,有钱也不能强买强卖。”路修睿语重心长的对温语说道,“你无须自责!路辰会走出来的,他现在已经走出来了!” “嗯!”温语听到路修睿这样说,心里觉得好过了一些。又想起裴少北,这几日她没有任何他的消息,她没有打裴少北的电话,她不敢打,她想着他会打电话给自己,可是三天了,没有一个电话,没有一个信息。她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哥,郝倩现在还没醒来吗?” “没有!” 郝倩自那日出车祸后,据说被抢救了回来,但是人目前还昏迷不醒。也因为温语献出的不到30的血浆,迎来了部分时间,让郝倩目前还活着。 那么一个鲜活的生命,不想她那样死去,所以,那个时候,即使裴少北不那样绝情,她自己只怕也做不到坐视不管,尤其是郝书记一直没有为难她跟裴少北在一起,她觉得帮郝倩一下,也真的应该。 “裴少北他.......”小语想问他现在在哪里。 路修睿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小语,一些事情,不该你知道的,不要过问!” 温语一怔,低下头去。“我知道了!” “哥没有批评你的意思,一些事,我还是觉得不知道的好!既然你坚定了他是爱你的,那就始终坚信下去。人最难熬的是自己的心,熬过了就好了。”路修睿淡淡的说起,平静的语气,却让温语多了份安心。 “我知道哥的意思!”大家都不想她受伤害,她便不问。 突然,路修睿的电话响起来,他看到电话,接了起来。“说!”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路修睿一下站起来,朝外走去。“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路修睿说道:“小语,我出去一趟。还是老样子,不要出部队营房!” “知道了!”温语点头。 第328章 的确如你所说 第328章的确如你所说 看着急匆匆离去的路修睿,温语很少见他这样的神情,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 部队营房外的军车里。手里拿着一份报告,路修睿此刻看着报告上面的文字,还有一打老照片!剑眉不自觉的蹙起,越看眉头蹙得越紧。 展廷江很是无奈地看着他。“睿子,这是刚从宿县拿回的东西,叶肃潇亲自吩咐人调查的顾姨!我们的人去调查时,知道有好几股人在同时调查顾姨。想来裴少北应该知道了小语的身份!许以清也知道了,还有一股,没查到是谁的人,正在调查中!叶肃潇是裴少北的大学同学呢!我们差一点查不到,人差点被叶肃潇给抓到。之前的部分档案都被收走了,不过这些都是从当事人那里搜集的材料,有些知情人的话,你看看吧。” “怪不得他会那么做!”路修睿蹙紧的眉头终于得到了一丝舒展。 “要dna取样吗?”展廷江又问。 “不用,我想裴少北一定去做了!那天输血就有了血样,手术室里有用过后的血袋,以他的严谨和脑子,应该会去做这个鉴定。所以不需要我来做这个了!还有,不要告诉我妹妹,暂时不要她知道,等一个月后吧!对了,这些照片,还有复件吗?” “有!我都给你备份了,在硬盘里!”展廷江递过来一个移动硬盘。“可是下一步怎么办?” “我回北京一趟,你帮我照顾好我妹妹!我通知谭一鸣把我小妹也送过来!” “你去做什么?”展廷江警惕起来。 “会会许老!”路修睿平静地开口。 “你要见许以清的老子?”展廷江错愕着。 “放心,我有我的打算!不会硬来!”路修睿眸光看向展廷江,对上好友关切的眸光,不由得挑眉:“我做事,你还不放心?” “睿子,这事你三思而后行,别打草惊蛇。许家的势力不是一般人能撼动的,如果这件事,被报纸或者其他媒体知道了,将会是你一辈子的麻烦!许以清是许老的亲闺女,家丑不可外扬,一些事情,我觉得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我明白!”路修睿把文件放好,又看了眼这一叠照片,眼底闪过寒意:“一些公道,我总要为我母亲和妹妹讨回!” “睿子!”展廷江拍拍他的肩膀。“哥们在后面支持你!” 路修睿却摇头。“谢了!” 连夜通知谭一鸣把温霜送到部队营房来,路修睿安排好一切,去了医院。 省委宿舍。 裴少北靠在椅子上,看着堆积如山的公文。这是他让秘书送来的,他要批复的文件,这几日他没有回去,但是很多公务要处理,而他急于搜集所有的证据,另外等待dna鉴定报告。 一份份看完,他的眉头皱紧。 一想起小语,他的心情就沉重的化不开!那是他最爱的小语,可是,郝倩却极有可能是她的同父异母的妹妹,他只需要等待报告,就能确定了! 可是,他知道,即使不用等待,同样罕见的血型已经说明了问题,而郝倩在出车祸前打的那个电话,提醒他好好保护温语。他又在医院接到肃潇的电话,那通电话,简单地告知了他,顾锦书跳海自杀后的那些年里,是在郝向东的身边生活的!至于温语是不是郝向东的女儿还不能完全确定,肃潇说要去做鉴定才知道。 也因为那样,联想到之前郝倩的电话,许以清的谋杀,突然就觉得,一定是的,温语一定是郝书记的女儿!不然郝倩不会说那样的话,郝倩骄纵点,可还是个单纯的孩子,她不希望自己的姐姐受到伤害,又无法告诉自己,是亲生妈妈要杀同父异母的姐姐,所以她提醒他保护好温语。 而让许以清痛下杀手的原因也只能是温语是郝书记的女儿!所以,他在医院让小语救郝倩,他知道自己太残忍了,不该让温语流产后去救郝倩。可是,他怕将来确定后,温语会遗憾,那极有可能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况且,郝倩念及了这份姐妹情,他无法看着郝倩死!在那么紧急人命关天的时候,他牺牲了自己的爱人,他也不能原谅自己,他曾保证过不会伤害小语的,可是还是伤害了! 同时,他要郝向东将来知道后,会更加愧对温语,不会阻挡他送许以清入狱。 他承认他太残忍,他在那样的时刻,没有百分之百的保全温语。而另一方面,他又怕他动许以清被许家人报复,到时殃及温语,这才是他最怕的。所以,他宁愿她恨自己,最最主要的是他想要她暂时离开自己得以保全,所以他说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傻丫头居然这么相信自己! 他在那短短几分钟里的思想斗争,她居然懂,即使不知道什么事,可是她居然看懂了他的难言之隐,这让他的心更痛,更纠结,更挣扎,更加愧疚与她。 电话响起来时,裴少北刚好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启航?” “哥,出来了!我在你门口,开门!”周启航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已经到了门口。 “马上!”裴少北走到门口开门。 周启航进门,裴少北视线看了眼外面,关门,而后又去阳台,小心地看了下下面。 “哥,没事,我看了,没人跟踪我!”周启航平静地说道。“你也不要太草木皆兵了!许以清现在在医院里,根本顾不上咱们!” “还是小心点吧,我输不起!”裴少北十分谨慎,拉上窗帘,回来。“报告呢?” “的确如你所说,温语是郝叔的女儿!这是结果!”周启航从档案袋里拿出资料。“我亲自找老同学做的,放心吧,保密程度百分之百,而且他也不知道两个血样到底谁的!” 裴少北那晚在郝倩被推出手术室送重症监护室的时候让周启航去取郝向东和温语的血样,周启航当时不理解,然后还是依言去手术室取了,把贴着温语和郝向东名字的血袋直接要走了!后来才知道是要做鉴定,那时,周启航才懂裴少北要温语救郝倩的深意。 “竟然真的是郝叔的女儿,怪不得血型都那么罕见的吻合!”一瞬间,四周死一般的沉寂下来,裴少北呆滞的坐在沙发上,小语是郝书记的女儿,这些年,她却跟着妈妈受了那么多苦,当初到底怎么离开的?谁知道其中的缘由?! 肃潇说调查的是顾锦书那几年一直跟郝向东在一起,小语是那是他们的孩子,可是,为什么郝向东却又抛弃了他们? 俊朗的神色是对温语的心痛,裴少北压抑下满腔的心疼,快速的拨通了叶肃潇那边的电话,“肃潇,是我,裴少北,档案你都亲自收了起来了吧?” 因为牵扯到了郝向东,所以裴少北保全省委书记的脸面,一切只能秘密调查。 “放心吧,我亲自保管呢,还有一些老照片!等你来了,亲自交给你,我给你传真过去的文件都没有用真名,不过我这里的,都是保留着真名的。” “我知道了。你先收好,我会亲自去拿!”挂上电话,裴少北沉默的思索起来,阴郁的脸色此刻更加的阴沉。 无论怎样,先探听一下郝叔对顾锦书的印象,他要知道到底因为什么原因离开的,郝叔到底有没有对顾锦书愧疚过? 理清楚了思绪,裴少北仰头痛苦的笑了起来! 片刻之后,裴少北一扫刚刚的颓废之色,不论如何,他要立刻消除许以清对温语的威胁,然后他要将她完好的带会自己的身边,只要小语依旧爱着他,他就不会怎么轻易的放手。 深深的凝望了一眼手里的文件,裴少北快速的拿起车钥匙,拨了个电话,先问了省委办公室电话,确认郝向东今晚不在办公室,而是在医院。 “启航,我们去一趟医院!”裴少北收敛下所有的情绪,沉声的说道。 “嗯!”周启航点头。 医院。 与重症监护室相连的病房,郝书记和许以清都在那里等着,裴少北一进门,扫了他们各一眼,只跟郝向东打了声招呼:“郝叔!” “少北来了!”郝向东微微颔首。 “少北,你来了。”许以清看到了裴少北,立刻跑来。“你快去看看倩倩,跟她说说话,她喜欢你,你跟她说话她一定会醒来的。” “郝倩会醒来的!”裴少北面对许以清时,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感情,冷寒的目光阴沉的扫了一眼许以清,寒声道:“她不愿意醒来是之前她给我打过电话,说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才不想活了!” 他的话一出口,许以清的脸瞬间惨白。她的面容瞬间僵直,震惊的神色渐渐的转为悲愤,狰狞着面容,有点激动。“你胡乱说些什么?” 郝向东此时也被这话惊愣了下,错愕着抬头看向裴少北,因为之前他输血太多了,所以此刻脸还是苍白的!“少北,你说的什么意思?” 第329章 她就是贱人 第329章她就是贱人 许以清突然冷下一张脸。“裴少北,你什么意思?倩倩怎么可能说这些!”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陈述事实而已!”他十分平静。 “许以清,你是不是跟倩倩说了什么?那天她给我打电话,我就觉得不对劲,她什么时候哭过?那天居然哭了!问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妈妈?许以清,你做了什么?”郝向东站了起来。 “郝向东,你说我干了什么?我能干什么?郝倩是我的宝贝儿,我能对闺女干什么?是他!是裴少北不要咱闺女,害的她伤心欲绝,才出了车祸!” “少北跟她不是早说了吗?郝倩也说会祝福少北,我跟她谈过了!”郝向东皱着眉说道。“倩倩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孩子!这一点我相信我女儿,她不是你!” “郝向东,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就长得像你情人,你就这么护着那小贱人,你不要脸!”许以清指着郝向东的面子不顾及裴少北在场就骂了起来。 放在裤袋里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裴少北内心里划过愤恨。许以清敢这么污蔑他的小语,他定然不会饶过她。只是,他现在不可以意气用事,怒火慢慢的消融在淡漠的神色,隐匿下仇视,对着许以清不疾不徐地说道:“许姨,你说话还是一个长辈的样子吗?” 许以清嗤之以鼻,尖声说道:“本来就是,裴少北,你以为温语是什么货色?她就是个小婊子,小浪蹄子,勾引你郝叔——”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是郝向东一个耳光甩了过去。 许以清苍白的脸上瞬间红肿起来,她震惊着,错愕着,怎么也没想到郝向东会打自己,抚摸着被打的脸颊,许以清阴厉的神色转为凶残,对着郝向东吼道:“你打我。” “许以清,请注意你的措辞!你用如此恶毒的语言来侮辱污蔑一个安静善良的孩子,你居心何在?何况那个孩子还救了你的女儿,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样子吗?许以清,你忘恩负义,不怕遭天谴吗?”郝向东打出去的巴掌十分用力,他就受不了这个女人越来越变态的脾气! 居然说温语是贱人,他听不下去!动了手!虽然这有失他身为省委书记的颜面,但,他绝对不能接受任何人来羞辱温语。 “郝向东,你竟然为了一个不相关的贱人要对我动手,哈哈,她只不过是个下贱的女人!你心疼她也没用,她也不会上你的床,她上的是裴少北的床。还是你们两个都想爬上她的床?她就是贱人,贱人,贱人!” “啪——”又是一声,甩过去的耳光如此响亮。 “看吧!你就是跟小浪蹄子有一腿!” “许以清,你有病啊!”郝向东涨红了脸,他的脸都被这个疯女人丢尽了,自打温语当了克林斯曼的翻译,这个女人就疯了,疯的变态! 郝向东自认一辈子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做事也算无愧天地,看着她这样子,冷烈的勾勒起嘴角,骇人的目光望向许以清,一子一字的开口道:“再胡言乱语,休怪我无情!” “无情?郝向东,你什么时候对我有情过?”许以清怒吼一声,尖锐的声音刺耳。“你就是花心的臭男人,你就是看上温语那小浪蹄子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爬上她的床!” 郝向东怒斥道:“混账!你疯了是不是?” 裴少北的拳头在裤子的口袋里捏紧,他忍耐着,克制着不让自己一拳挥出去打烂许以清那张嘴,他定然不会饶过她。他不发一言,但周身散发的冷气昭示着他的愤怒和危险。 许以清心底一震,偷望一眼怒极的郝向东,又看了眼裴少北,皱着眉,撇撇嘴吼道:“我才没疯!鬼迷心窍的是你们!你们一个个,你们才疯了!都看上小浪蹄子了——” “你给我闭嘴!”郝向东额角青筋根根暴起,不待她说完,便怒声喝止,用手指着许以清,那模样似是恨不能一脚将她踢死才解气。 许以清被他喝得身子一颤,惊得一个哆嗦,缩了缩脖子,却还是不怕死的喊道:“我说错了吗?凭什么不让我说?你们心虚吧?好女人多的是,凭什么就看上那种贱人!专门破坏别人幸福的贱人!” 裴少北已经忍到了极限,他觉得下一刻,他就忍不住了!许以清坚持就是一只疯狗,见谁都咬了。 郝向东怒不可遏,“许以清,你的措辞跟你的身份,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你跟泼妇有什么区别?!” “你不就喜欢疯子吗?淑女千金你不喜欢,你不就是喜欢疯子吗?”许以清怒吼着。“郝向东,我是被你逼的!被你逼的!” 裴少北一直觉得郝向东跟许以清感情挺好的,至少她见过的一直是很好的,怎么就? 郝向东冷冷一笑,清朗的嗓音低沉了几分,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和恨意显露其中,他不准任何人威胁到温语,尤其是在他怀疑温语身份的时候。“许以清,没人逼你!从了没有,一向都是你逼别人,你强词夺理到变态地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以为你用这样羞辱性的字眼来羞辱我跟那个孩子,我就会被你弄糊涂?许以清,你把我郝向东看的太简单了吧?为什么温语一出现就让你这么歇斯底里,还是你知道我不知道的什么秘密?我告诉你,我郝向东不允许任何人在背后玩我,即使是你,也不行!” 郝向东冷然的话,不只是让许以清怔然,连裴少北都有点意外。裴少北有点疑惑了,难道郝叔他知道了什么? “郝向东,你自己作风有问题,你还怪我,我看你就是被狐狸精鬼迷心窍了,恼羞成怒了,我要看看温语那个贱女人是怎么死的。” 看清楚了郝向东眼底的恨意,许以清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愤恨的瞪着郝向东,握紧的拳头攒的很紧,尖锐的指甲早已经掐进了掌心里,却依旧消除不了内心深处对温语的愤恨,要不是这个贱女人,郝向东怎么会打她,裴少北怎么会不要郝倩要那个贱女人。 郝向东的身影晃了一下,在许以清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手卡住了许以清的脖子,如死神般的冷漠嗓音响起。“许以清,我看恼羞成怒的人是你吧?口下留德,给女儿们积点阴德,倩倩现在没醒来,我没时间跟你鬼叫,别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否则——” “否则什么?”被卡住脖子,许以清挣扎着,脸色憋得通红。 “否则,休怪我不念及方方面面的情面!可以亲手——”安静的房间里,一瞬间被郝向东散发出的阴冷所笼罩,幽暗的眸光丽迸发出阴骇的冷酷,往日的温和优雅,在此刻化为阴冷的狠绝。中年男人的人生阅历和手段,都不是年轻人所能具备的! “郝向东,你要杀了我吗?”声音竟然忍不住的颤抖起来,许以清努力的平复着呼吸,可惜对上郝向东冰冷如霜的面容,强撑起的意识再也支撑不住她的气势。 “你可以试试我会不会。”冷面如阎罗,郝向东低沉的话语也被阴冷的气息所感染,寒冷的不带有意思感情。 “有种你就杀了我啊,杀了我,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恐惧到了极致,许以清尖锐的喊了起来,大声的喘息着,避开郝向东的眼神,他不会,还有父亲和大哥的关系在,所以郝向东也只是在吓唬她。 郝向东手倏地用力,卡着许以清的脖子,依然可以听到骨节用力的声音,嘎巴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裴少北一动不动,他知道许以清不会死,郝向东还不会失去理智,许以清是该吃些苦头,是该承受她胡言乱语后该有的惩罚! 没有掐死她,郝向东冷声一笑,猛地用力,许以清瞬间软了身子,郝向东一松手,猛地一推,许以清便被猛地摔倒在地上。 许以清的身子此刻跌倒在地上,摔了一跤,很是疼,她却顾不得疼痛,狼狈的抹去脸上的汗,脖子很痛,呼吸终于顺畅,大口喘着气,震惊的目光看着郝向东。“郝向东,你混蛋!你敢这么对我!” “别再让我听到不该听的话,否则,你永远别想再见到日出日落!” “你想要我死?”许以清错愕着。 “生不如死,比死更有意义。”丝毫没有一丝的疼惜和后悔,郝向东冷漠的走了过来,扫了一眼地上的许以清,蹲下身子,面对着她,低低地寒声道:“乖乖的安分守己,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做的事不做,不要让我再听到任何侮辱温语的话。还有,她为什么出车祸,为什么流产?等我查清楚了,某人最好不要与之有关系,否则我一律回算到她的头上。绝不姑息!许以清,我说过,不要玩我,玩我的代价,不是你,不是许浩承,不是许靖南,也不是许以安就可以救你的!我不动你,是因为我没抓到你的把柄,若被我抓到,你休想摆脱!” 第330章 你怎么可以骗我 第330章你怎么可以骗我 捂着脖子,许以清苍白的脸上露出惊骇的恐惧,哭泣的道:“你什么意思。” 郝向东好可怕,他居然用这样的神情看自己,他居然在跟她用霹雳手段。她居然不顾及哥哥们的脸面,他居然连老爷子的面子都不给。郝向东,他翅膀硬了! 裴少北也震惊的看着跌在地上的许以清,看着她脖子红肿一片,看着郝向东此刻凌厉的气势有点懵了。他本就想来探查一下郝向东对许以清的态度,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 这样只是动了一点小心思就知道了郝向东的意思?这可靠吗?裴少北在心底怀疑着。这,是不是郝叔在演戏呢? 跟在郝叔身边两三年,他深知郝叔的手段。表面看似温文尔雅,云淡风轻,喜怒不形于色,处理事情仿若在谈笑中欣赏着湖光山色间就把凌厉的手段不着痕迹加于对方头顶,他亲眼见证的例子不在少数,所以,他不曾完全看透郝向东,他也不会冒险相信一个人,尤其是关系到小语性命的问题! 以许以清这样极端的方式,只怕她性格早已扭曲,能够对小语进行谋杀,他更不敢大意了!他抬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郝向东。 “小李!”郝向东高声喊了一声。 门外,立刻走来他的秘书。“郝书记,您有什么吩咐!” “送夫人回去!”郝向东沉声道。 “我要等倩倩醒来!”许以清苍白如纸的面容上都是惊恐的害怕,可是想到女儿还在昏迷中,她还是坚持。 “回去,小李送夫人回去!”郝向东语气中有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不--你凭什么不让我陪着我女儿?”许以清还在尖叫。 “你回去休息!”郝向东冷冷地看着徐一起,淡漠的神色里有不认同的坚定。 小李终究还是把许以清拉走了。 屋里只剩下郝向东和裴少北。 裴少北此刻不知道郝向东到底是真实的情绪爆发,还是他在做戏?他不能确定! 郝向东视线凌厉的一瞥,对上裴少北的眸子,郝向东眼底有着深沉的凌厉,跟往昔不同,他眸子里满是审视,像是在打量裴少北,又像是在审视他的意思,似乎是看他是不是别有用心。 这样的眸光打在自己的脸上,裴少北竟有点心虚。难道郝叔他察觉了什么? 人总是以为自己很聪明,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聪明,其实在年长者面前,一点小心思,又岂能掩盖的那么彻底? 裴少北错愕的一愣,他还从来没有在郝叔的脸上看到如此严厉而森冷的神色呢。 那目光冷寒的没有一丝的表情,温和的面容也被霜雪覆盖住了一般,阴郁里透露出冰冻的冷酷。 “郝倩跟你说的话,绝对不是你跟许以清说的。少北,我不知道你动什么心思,刺激许以清的这点手段,还是不会逃过我的眼睛。说吧!倩倩到底跟你说了什么?”郝向东沉声问着裴少北,眼神犀利的依然盯着裴少北的眼睛。 真的没想到郝叔会这么犀利,一下就洞察了他的心思。 裴少北没有藏着掖着,只是说道:“郝倩说,她祝福我跟温语!” “只是这样?” “她还说让我保护好温语!”裴少北如实说道。 郝向东的面容沉了下去,若有所思。 郝倩的话,让裴少北和郝向东都很清楚的知道,那不是随口说的,她必然知道了什么! “为什么那天要跟温语说桥归桥路归路?” 裴少北微微一怔,有点意外郝向东会这样问,但想起刚才他跟许以清的对话,他在想,是不是郝叔也预感到了什么,或者察觉到了什么。对于郝向东的问题,裴少北选择了沉默,没有回答。 “你在调查许以清吧?”郝向东在沙发上坐下来,淡漠的丢出一句话,让裴少北无言。 “所以你跟我说,将来有天不希望我用权势压你,你希望秉公办理!” “郝叔,什么都瞒不过你!”裴少北反倒觉得十分平静了。 “手术室里的东西是你让人拿走的吧?”郝向东又是一句。 裴少北豁得抬头看向他。 郝向东恢复了平静,看着裴少北,直言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拿走的东西,是想做dna鉴定是不是?” 裴少北再度愕然。 郝向东十分平静,挑眉问着裴少北。“那么,少北,你告诉我,温语是不是我的女儿?” 裴少北的愕然程度不是一般,郝向东果然什么都很清楚。但是他却没有动任何声色,谁知道当初他怎么跟顾锦书在一起又怎么分开的?当初不要温语,现在还会要吗? “郝叔怎么会有如此怀疑?” “这么说,温语真的是我跟她的女儿了!”郝向东突然就闭上眼睛,遮掩住眼底最深的痛楚。 裴少北看他一下哀伤了的面容,突然有些不忍,点头:“是!温语是你的女儿!鉴定报告上的确这么写的!” 郝向东猛地抬头,对上裴少北的视线。 “郝叔,温语是你的女儿!”裴少北再度沉声说道,看着郝向东的视线,“她身上的基因与你的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相似吻合,血样的确是我让启航从手术室里拿走的!” “.......”郝向东沉默了。好半天,他才幽幽吐出一句话:“她居然是顾锦书,居然是裴震兄的前妻......她居然走了,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丫头了.......” “郝叔?” “她死了是吗?” “你说顾锦书林素?小语的母亲吗?” “是!”郝向东沉痛着一双眼睛,他知道温语的父母都死了,只是他真的不愿意相信。 “是的!我们亲手入殓的!” “少北,你先出去!”郝向东突然说道。 裴少北微微一怔。他听出郝向东声音里的哽咽,那样的悲恸,他突然怀疑,这个男人跟父亲一样,深爱着顾锦书,又是一个阴差阳错分手的悲剧吗? “出去!让我自己安静一会儿!”郝向东的语气沉静了下去,刻意压制着,可是声音走了调:“给我半小时!” 裴少北没有勉强,走了出去,他知道,他需要个空间来消化。 病房外,安安静静的,重症监护室里,郝倩还在昏迷中,意识尚不清晰。 四周安静的,旁边的房间被关上了,只有郝向东一个人。 他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 可是,透过玻璃的一丝缝隙,裴少北还是看到了,郝向东此刻靠在沙发的椅背上,目光空洞,眼神望着另一侧寂静的夜色,一侧的脸被夜色笼罩着,给人一股冷漠的不可接近的阴寒。 裴少北不知道告诉他这个事实怎样,他知道即使不说,他问了,也必然很快知道。只是,他怎么会怀疑小语身份的?郝叔的高深莫测让他觉得惊惧了下! 郝向东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到此刻,他沉浸在温语是他女儿的震惊里。许是怕人看到什么,他伸手将灯关掉了,隔绝掉一切的视线。又一次回到了沙发上。 他从来不知道,从来没想到,若不是温语的突然出现,若不是温语跟她那样的相似,勾起他对陈年往事的怀念,许以清又那样反常的举动,他不会兴起调查她的下落。他原本只是想要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她到底是不是林素或者顾锦书,可是那个怀疑在温语在手术室输血时更加深了,那个长得十分像丫头的女孩居然跟他一个血型,罕见的熊猫血,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温语到底是不是如他怀疑的那样! 传来的报告说林素在桐城生活了七年多,而他在桐城同样生活了七年多!会是那么巧合吗?如今确定小语是自己的女儿,他才知道,原来她竟然是顾锦书! 丫头,你离开之前的那个男人,是因为他负了你!可是我郝向东不曾负你,为何你要离开我?居然有了我们的女儿,为什么你还要离开我?而且是走的那样决绝?丫头,你怎么可以骗我说你跟你的前夫去了德国?你知道我去德国找了你一年吗?找到心灰意冷,找到我觉得世界跟谁在一起都无所谓了!你却怀了我的孩子,活的那样辛苦,丫头,你让我怎么办?你怎么可以骗我? 是不是因为他找的时间太短,所以如今才会有了这样的报应,让他跟丫头分离了那么多年,父女分离多年,他甚至不知道他还有失散在外的女儿!这一生,他错过了什么? 郝向东静静的摊开双手,这双手虽然为了全省人民尽力着,可是却没有抓住他一生的幸福!他失去了什么呢?丫头,我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冷凝的面容染上痛苦和挣扎,郝向东摊开的双手缓缓的捂住脸庞,压抑下那沉重的让他快不能承受的痛苦,丫头,你为什么怀着我的女儿要离开?为什么? 黑暗里,那低低的,闷沉的,宛如野兽般压抑的呜咽声让站在外面的裴少北有些错愕,可是他看不见里面,里面一片黑暗。只是这样脆弱的郝向东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 第331章 永远相敬如宾不相睹 第331章永远相敬如宾不相睹 郝向东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还有女儿,而且那么乖巧,他想到小语差点死了,差一点,突然眼底迸发出愤怒,却是很快闪烁而逝。深呼吸,压抑下那喷薄而出的悲恸! 良久,他抹了一把脸,粉饰好一切,开灯,走到门边,开门,看到裴少北。 此刻裴少北也看到他一脸的平静,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进来吧!” 裴少北只好走进去,掩了门。 郝向东沉声问道:“小语现在在哪里?” “在部队营房!” “少北,车祸的事情你不要再调查了!我会保证小语的安全!没有人再伤害她,这件事情,到此为止!”郝向东突然沉声说道。 “郝叔?”裴少北完全错愕。“你什么意思?” “我说你不要再介入此事了。”郝向东认真地看着裴少北。“小语的身份,不要任何人知道,不要任何人知道。” “郝叔!不公布小语的身份,我可以认同!你顾及你的面子我也可以理解,小语有没有父亲,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只要我的妻子,不要她的所谓身份!但是你不让我追究凶手的责任,我绝对不会认同,也不会答应!”裴少北掷地有声。“我的孩子在车祸里丧生!我的妻子差一点死于非命!你让我不追究,这不可能!郝叔,我是个男人,死都不会放过凶手。” 郝向东眼底一痛,他的外孙,他女儿的孩子啊! “我再说一遍,这事你不要管了!”郝向东说的无比认真。 听到郝向东这样的话,裴少北突然放肆的大笑起来,笑的疯癫而张狂,笑到连身子都忍不住的颤抖着,可笑声却怎么也掩盖不了自己满心的伤痛。“郝叔,你要包庇许以清吗?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郝向东一怔,裴少北竟用如此冰冷的目光看着自己,那样疏远而防备的目光里是再也明白不过的决绝,他在怀疑他!怀疑他包庇许以清。 死一般的沉寂蔓延开来,郝向东看着裴少北,突然笑了,笑得很欣慰,很温暖,伸手拍拍裴少北的肩膀。“少北,你很爱小语!” “是!我爱她!深爱!”裴少北直言,没有任何遮掩,话到此处,没必要遮掩什么。 郝向东只是平静地看着他,问道:“那你认为长相厮守好,还是悲壮分离好?” “长相厮守固然好!但如果不能给她安全,不能给她幸福平安,让她跟我憋屈的活着也不是我裴少北所为!那样的话,我宁愿她离开我,寻找更好的幸福!” “离开你她会幸福平安吗?”郝向东视线望着裴少北。“少北,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一辈子的不幸!你不能接受你父母的教训吗?身边多少人,你不是看着过来的吗?我想当初你选择小语而不选郝倩,不就是想找个平凡的女孩,过平凡的生活吗?你们这些生在大院长在大院的孩子,哪一个不是羡慕平凡人的生活?” “这么说,郝叔也是不幸福的了?”裴少北沉声反问。 郝向东轻轻一笑,有些悲怆:“家庭的幸福对我来说早已经没有了意义,难道你也想将来跟我一样?或者跟你爸爸一样?即使夫妻,永远相敬如宾不相睹!” “我不会像你们一样,不爱的女人我不会娶,我宁可独身一辈子也不会不负责任的去跟不爱的女人在一起!” “那小语怎么办?你让我女儿怀了你的孩子流产后再去哪里找幸福?别人给的幸福你放心吗?她还会真的幸福吗?”郝向东冷声质问。 裴少北一下被问住,凝眉揣摩着他话里的深意,他这是在告诉自己,不追究许以清的罪行,放过许以清,息事宁人吗?他猜不透,因为猜不透,才这么坚持。他当然想跟小语长相厮守,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他当然希望永远的在一起。 可是他跟小语的孩子没了,如果不是韩简,小语差一点就没命了,他将会永远的失去小语!谁能保证下一次,许以清不以更卑鄙的手段对付小语?如果不追究,将来小语再出事,他后悔找谁去? 所以,裴少北却还在坚持:“这是我做人的原则。郝叔,这件事,我要管,也必然管!证据我都搜集的差不多了!如果你怕影响你的前程,那么我们申请秘密审理此案!” 郝向东的声音不由得抬高:“裴少北,你越来越不懂事了!” 裴少北也当仁不让,似乎非要逼着郝向东说出个所以然来,他知道自己输不起,他也不能拿小语的生命冒险,皱着眉看着郝向东,冷声质问:“这么说郝叔是一定要包庇许以清那个女人了?” “随便你怎么认为!我只告诉你,你有再多的证据,也送不了她进监狱!你可能会为此送命!”郝向东沉声道。 裴少北沉声道:“我不在乎!而且我也未必就会送命!我一定可以送她入狱的!” 郝向东有点生气,语气冷硬:“你不在乎,小语怎么办?你有想过你出事,我的女儿怎么办吗?” 裴少北一下又怔住了,视线有瞬间的微怔,视线有些伤感,是啊!小语怎么办? 郝向东再度语重心长地开口:“少北,不要做无畏的挣扎和牺牲,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公平可言!你现在去找小语,那天你说的那些话,你知道她会多伤心吗?你要是真爱她,快点去找她,别让她在失去了孩子的同时又失去你。此事你不要再管了,我会给你交代的!” “我不需要你的交代,你的交代如果是息事宁人的话,我不接受。我的女人和孩子,公道我自己去讨回,即使为此送命,我也不能轻易放过她!最主要的是,郝叔,你今天这些话,让我不信任你,不相信你会给小语讨回公道,对不起了郝叔!” “为了小语,我要你现在息事宁人,抽身出去!她要的是息事宁人的生活,不是要你给她带去腥风血雨!那样的话,你不配得到我女儿!” 裴少北一下。“正是因为要给她永远的平静,所以我才不会姑息!你能保证,我们息事宁人了,哪天又突然冒出来,她根本就是不知悔改!你要我息事宁人,如果她以后有个什么闪失,你身为父亲的,不会后悔吗?” “我说了,我会给你交代!我不会放过伤害我女儿的人!少北,你别忘了,小语是郝向东的女儿,是我亏欠了以为一直不存在的女儿!她差点被人害了,你觉得我会坐视不管?少北,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你的意思是你会管?”裴少北知道他想从郝向东这里探听的口风差不多了,“可是许以清还是你的妻子!我真的不信你会送她去坐牢!” “我就没打算送她坐牢,少北,这个世界不是只有坐牢才是惩罚,有比坐牢更残酷的方式。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男人总是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失去理智,但你现在立刻把你的理智找回来,去找小语!你该知道这个时候她需要的是什么!暂时不要告诉她,我和她的关系,适当的时机,我会亲自告诉她!”郝向东语气十分低沉:“把你搜集的证据送到我的办公室,明天上午十点,我等你!” “郝叔想要怎样处理?” “这件事,你不要管了!什么都不要管,现在去找小语!”郝向东沉声道,他的决定,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裴少北已经知道了郝向东的意思,但他还是不太放心,又烧了一把火:“郝叔,我想许以清这样不择手段的对付小语,应该是因为你吧?她发现了小语是你和顾锦书的孩子,才痛下杀手!小语承受的都是你们当初的错误!为什么你会跟顾锦书在一起却不能最后给她幸福?如果你跟她一直在一起,为什么要放手?如果没有你的放手,小语这些年和她妈妈不会过得那么辛苦!你知道她有多辛苦吗?” 郝向东的脸色瞬间惨白,身子微晃,良久,才语重心长地说道:“既然你知道不在一起会造成危害,更该去好好珍惜小语,你更该为了小语保重自己。难道你希望若干年后,她跟她妈妈一样,在另一个男人身边受苦?” 裴少北神色很是复杂,似乎一下浑身失去了力量。 郝向东看着他,缓缓说道:“我爱的从来不是顾锦书,我爱的只是郝素烟,我的丫头!她的命被我所救,从海中捞上来时,她已经没有气,如果不是我学过急救,她可能就死了!我给她姓氏,给她名字,给她我的爱,可她不爱我,从来不曾爱!我不知道她是顾锦书,她喜欢我给的名字,素烟!杏花烟雨江南,她跟我一起好几年,有三年不曾说话!我曾经一度以为她是个哑巴!可是,不是!” 裴少北错愕了一下,神色微微一怔。 郝向东却不愿再说下去,“回去吧!别让自己陷在终生的悔恨里,别让自己深爱的女人因为自己而受苦!我希望我的女儿幸福,不重蹈她妈妈的覆辙!” 第332章 糊涂账 第332章糊涂账 带着一丝怀疑,裴少北蹙眉,看着郝向东说道:“郝叔,我信你一次!但如果结果我不满意,我还会继续追究的!没有人可以伤害小语,追究,我也不会冒险!” 郝向东点点头。“去吧!去找小语!” 裴少北点点头。“我先去看看郝倩!” 提到郝倩,郝向东又叹了口气。难道找回一个女儿,又要失去一个吗?倩倩才二十三岁啊! 裴少北在玻璃窗外看了看郝倩,无声的祈祷后,离开。 郝向东叫来自己的警卫。“给你们局长打个电话,让他来医院一趟!” “是!” 不多时,省公安厅警卫局局长立刻来到了医院。郝向东在里面跟警卫局长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们的声音很低,没有人听得到。 裴少北刚一进停车场,就接到了韩简的电话。两人约好,裴少北去了韩简的别墅。 时间都是凌晨了1点了。 进了客厅,韩简和裴素阳都在。 “你们谈吧,我上楼去了!”裴素阳不打算听内容。 裴少北和韩简都点了下头,韩简温柔地对她道:“去睡吧!你太累了!” “晚安!” “查到了吗?”裴少北一等裴素阳离开就问。 “叶肃潇给你的资料和我调查的一样!不过我亲自去了一趟,收获了他们不曾收获的东西!”韩简说着从沙发后提出一个兜子。 “什么?”裴少北低头看了一眼。 “你看看就知道了!”韩简坐在沙发上,示意他打开。 裴少北在手提袋里拿出里面的东西,是厚厚的一摞剪报簿,有十本左右,看起来很旧了,却十分整洁。 “剪报?”裴少北皱着眉头。 韩简轻轻一笑:“看看内容!” 裴少北已经打开了其中一本,满满的剪报簿上贴满了裴震这些年来的新闻,有在田间地头的,有在指导工作的,有开会时候的,满满一本都是裴震的。 再拿另外一本,还是裴震的! 连着三本都是,时间到裴震去中央,再后来,就没有了! 又拿了另外一本,当翻开的瞬间他看到了郝向东,这一本是郝向东的!裴少北微微错愕着,“郝叔?” 韩简点头。“如果不是这本剪报,我还真的无从下手,这是线索!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才知道,顾锦书曾在郝向东身边七年左右的时间。三十四年前,郝向东在桐城供销社工作,带着据说是他的姐姐郝素烟,当时郝素烟神志不清,不会说话,一度被人称为哑巴疯子!但是郝向东对郝素烟照顾的很好,还专门请了房东大娘亲自照顾,给郝素烟请了几年的大夫!三年后,郝向东调离桐城,去了临海,依然带着郝素烟!后面的还没查到,还得等调查。我想那个郝素烟就是顾锦书。没想到郝叔会照顾一个神志不清的女人长达七年。你看,三本剪报是你爸爸的,另外六本是郝向东的!” “怎么郝叔的这么多?”裴少北疑惑了。 “我也疑惑了,顾锦书到底爱你爸爸多一点,还是爱郝叔多一点呢?”韩简皱着眉头,“温语应该是郝叔的女儿了!原本意外许以清动温语是因为郝倩,开始我觉得有点奇怪,为了女儿动杀机我觉得不可能!现在想来,如果温语是郝叔的女儿,这样推理的话,许以清赶尽杀绝也不是没道理的,更何况温语跟郝叔都是罕见血型!” 裴少北微转头看向韩简。“你的推理没错!小语是郝叔的女儿!” 微微地耸肩,韩简摇头失笑:“真是一笔糊涂账!” 裴少北看着眼前的这几份剪报,心底也满是疑惑,到底怎么回事?顾锦书明明最爱的是父亲啊,怎么会把郝向东的剪报剪得比父亲的多一倍?顾锦书这个一生凄苦的女人底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所有悬而未决的谜都被顾锦书带到了地下,只怕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小语的身份先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裴少北合上剪报。“郝叔让把所有的证据送到他的办公室!” “他知道了温语的身份?”韩简挑眉。 “嗯!” “他一定是不让你管这事了!” 裴少北微微讶异,“你能猜出他的心思?” “静观其变吧!看他如何处理,这事牵扯许以清,他处理最为合适!他若处理不合适,你再出手,也不迟!” 裴少北揉揉眉心,没有说话。 “很晚了,你要不要留下来?” “你休息吧,我回去!剪报我带走!”裴少北沉声道。 “嗯!也好!”韩简没有留他。 裴少北起身离去,他本想去部队,深夜找小语,可是刚离开韩简的别墅就发现了有人跟踪他。 裴少北可以感受到至少有两辆车子在跟踪他,他不知道是谁,但是一下就引起了警惕,本来想要去部队找小语的,立刻调转了车头。 电话又在这时响起,他接了电话,是周启航:“少北哥,郝倩醒了,她要见你!” 裴少北微微蹙眉,却是松了口气,还好,郝倩醒了。“我马上过去!” 后面的车子不远不近得跟着,直到他转到了去医院的路,那辆车子一个左转了,去了另一个方向,难道是他多疑了?不是跟踪? 可是接下来,他发现,另外一辆车子又跟在了他的车后,不远不近,始终保持着跟刚才那辆车一样的距离。 裴少北车子倏地加快,那车子也跟着加快,他放慢了速度,那车子也放慢了速度。 是跟踪!比较高明的跟踪,知道中途换人和车子!裴少北冷笑着勾唇,一脚踩了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般钻了出去。急速超越每一辆车子,他一直在横冲直撞,后面的车子也似乎着急了,立刻跟着,只见去往医院的路上,深夜里,两辆车子在飞奔着,看起来很是刺激。 裴少北没有停留,急速到了医院,车子停下后,他发现那辆车子,不见了! 甩掉了吗? 他把车子停靠在四面摄像头都可以照到的地方,异常小心,拿了其中六本剪报,裴少北锁了车子上楼。 还是觉得有视线盯着自己,裴少北身子一顿,视线凌厉的一扫,握着剪报的手微微用力。大步上楼梯,不曾走电梯。 他一拐进楼梯,就飞奔着跑了几步,然后立刻将自己在暗影处隐藏起来。 后面果然跟来了两个人,行色匆匆。其中一个着急地小声道:“人呢,不会是跟丢了!” “我看他根本发现了我们!跟他哪里那么简单?”另一个人也说道。 裴少北再度皱眉。 两个人还在找寻着他。 裴少北把剪报轻轻放在地上,从暗影处闪了出来,身影一个飞跃,大力一个回旋侧踢,其中一人虽然防备着,可是应声倒地,裴少北疾步上前,再跳起,第二个人有了防备,瞬间就防守,裴少北没有踢到他。 倒地的人一个鲤鱼打挺跳起,一看到裴少北,两人都愣了下。呃!被发现了。 裴少北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他的眼神如沉积了千年的寒冰,散发着幽幽的冷气。 那两个人只觉自己的血液在他毫无表情的注视中迅速的凝结,两个人竟有点不敢看裴少北的眼睛,太冷了!比啐了毒的箭还冷。 楼道里的灯光照射而来,点点倾洒在他修长精瘦的身躯,如水银流动,勾画着坚毅完美的线条,柔和的光晕笼罩在他的周身,掩不住他眸中流转的冰冷和漠然。“跟踪我?” 那两人立刻寂静无声,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 见两人不说话,裴少北忽然勾唇一笑,面上带了几分讥诮的意味。“说吧!什么人派来的?” “没有恶意!”其中一个说道:“您别问了!我们真的没有恶意!” “是吗?没有恶意跟踪我做什么?”他轻慢的语调极尽嘲讽之意,随后目光一凛,射向两人。 “这——”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知道裴少北是不好拿的主,可是没想到一出门就被发现了。 “说!谁派你们来的,什么目的?”他的视线转向两人的穿着,看不出什么来,普通的衣服,只是视线看向他们腿间的兜时,微微的怔忪了下,枪!兜里有枪! “您别问了,您快上去吧!我们不会伤害你!” 裴少北目光一凛,紧皱着眉头,脑海里闪过什么,已经了然于胸,沉声道:“警卫局的?” 两人一下震惊错愕,裴少北轻轻一笑,果然猜对了。“回去告诉你们上级,我不需要他的保护,你们这点水平,也根本保护不了我!叫高明骏好好练练你们,一眼被发现,这点水平还出来吃饭,不称职!” 两人被裴少北噎得一个大红脸,的确,他们一上来就被发现了,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可是这是任务,不能不执行。可被发现的也太早了点! 裴少北回到暗处捡了地上的剪报,弹了下灰尘,大步上楼,不再理会身后的人。 可是两人都没有放弃,依然默默的跟着裴少北。 裴少北回头,皱眉,也不理会。 第333章 相思无尽 第333章相思无尽 到了监护室门口,看到郝书记和周启航还有他的警卫,以及秘书都很激动的样子,裴少北走过去,“郝倩醒了?” “少北哥,醒了,在做全身检查,如果没有大碍,可以转到加护病房!” “那就好!” “她醒来说要见你!”周启航道。 郝向东也没想到郝倩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见少北哥,然后流下了眼泪,哭得一塌糊涂。 裴少北见医生还在做着检查,走到郝向东的面前,“郝叔,我们去隔壁一下!” 郝向东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微微蹙眉,点头。“来吧!” 进了隔壁的房间,裴少北直接开口:“警卫局的人是你派来的吧?” 郝向东一愣,没有否认,也没承认。 “我不需要他们的保护!”裴少北一看便知道是郝向东的意思。 “你别意气用事了!”郝向东凝眉,沉声道:“暂时先这样安排!有人在后面跟着你,我也放心!” 裴少北乌黑深邃的瞳眸中毫无感情,思量了几秒,沉声道:“他们太脓包了,要派人,给我派最好的!让我发现的,实在太怂了!换几个经营过来!” 他抬高下巴,冷冷勾唇,算了,为了小语,他还是保重自己的好!不意气用事,从长计议。 郝向东笑了。“是跟你比是有点怂了,可他们个个也都是精英!高明骏只怕不承认他的人不行!” 裴少北实在不屑:“分明是他训练的不行,局长怂,脓包一个,手下自然没什么强兵,实在不行就换个警务局长吧!” “你这话要是让高明骏知道了,一定会被气死的!” “这点度量都没有,当什么局长!” “手里拿的什么?”郝向东视线一直盯着他手里的东西。 “你一定想要的!”裴少北沉声道。 郝向东面色一怔,伸手。“拿来!” 裴少北把剪报递过去,沉声道:“这是我小语的妈妈做的剪报,一共十份。这里有六份,内容全部是关于你的!其中三份是关于我父亲的,还有一份是一些随笔什么的。郝叔,你说她不爱你,可是关于你的剪报她贴了六本,比我爸多三本,她真的不爱你吗?” 郝向东一下脸色苍白,惊愕着,几乎是难以置信地表情,伸出去的手,颤抖着,“这,这些都是她贴的?” 裴少北点点头。“有笔迹,相信郝叔也认得出来,德语!我去外面了!” 裴少北知道,郝向东此刻是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下的。 裴少北走出门外,回头关门的时候,看到郝向东低头翻看着剪报,神色悲恸而又伤感,那样复杂的神情,时刻昂起头来拼命忍泪的样子,让他的心也跟着颤了下! 那是男人深爱一个女人思念一个女人到极致时才有的表情,他在怀念他的爱人,而这表情,他曾无数次在自己的爸爸脸上看到!悲怆而遗憾,伤感而落寞,孤独而寂寥..... 他们都曾错过了生命里最珍爱的女人! 这一刻,他好想他的小语,好想!想到血液都跟着咆哮,想到骨髓都跟着疼痛。 无声的凝望着郝向东寂寥的身影,裴少北无声的握紧拳头,冷寒的脸上落满了愧疚,他那样对小语,即使救得是郝倩,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可是还是伤害了小语,在她原本就伤痛的时候又一次让承受了不该承受,也无法承受的痛苦。可是,她却依然相信自己,这份信任,让他裴少北汗颜,让他心痛的愧疚。 裴少北深呼吸,闭上眼睛,却依旧能看出眉宇间浅浅的倦色和哀恸。 再睁开眼睛,看到郝向东在屋里,是的,里面这个位高权重的高干,也有着寻常男人一样该有的苦楚,为情孤独而寂寥。那些奢华身份光鲜一面的背后,也有着常人无法了解的孤寂和遗憾。 他不敢再冒险了,只是想到小语差一点就....想到痛失的孩子,裴少北深邃的瞳眸之中闪过一抹痛色,他不能让自己和小语就此终生错过。 屋里只剩下郝向东一个人,他一下坐在沙发上,迫不及待地打开其中一份。 他感觉自己的心如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抓住,疼得喘不过气来。眼角蓦然湿润,却仍然拼命强自镇定心神,看着那剪报,他的一颗心毫无节制的疼痛起来。 一如那二十八年前知道她消失不见的一刻,疼痛来的那样强烈。言犹在耳,到如今,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明明已经对她绝望,誓要将她忘掉,但见到她为他剪报,他居然还会这样的心疼! 上面用德语写着时间,当天的天气。 手缓缓地抚摸着那早已斑驳在岁月里的字迹,一下闭上眼睛,可以想象她写字的样子,微微蹙眉,抿唇,写的字秀气而漂亮。 在那个年少轻狂的时代,那个闭塞的小城,那个风华绝代又好似杏花烟雨江南的女子,那段曾被他视为珍宝般的恋情,如过眼烟云般在脑海中闪过.....谁说梦无痕?谁说一切过后了无痕迹? 这些岁月的痕迹,她竟然保留着他十几年近二十年的痕迹。 从他开始出现在新闻镜头里,从他开始一步步从基层登上位高权重的顶峰,她竟保留的这样全面,六本关于他每个阶段的成长,她竟然都做了剪辑。他知道,如果真的要剪辑的话,六十本也不够,可是她剪辑的都是大事件,是他每一个成长的大事件。原来,她以这样的方式跟他一起默默的分享着他的成功和辉煌! 他以为他是孤独的!却没有想到,相隔天涯,却还有一颗心跟他靠近! 一页一页翻看着剪报,直到翻到中间的一页,剪报里插了一段随笔,签字印刷的,没有作者名字,没有文章名字,只有一段话,这样写着:我再也寻不到你的影子,我无以为家,我只有女儿。我走在陌生的街头,僻静的小巷,我沿着岁月的痕迹走来,风,冷飕飕迎面,四处悲凉。茫茫一片,看不到前方的路,看不到边际。看不到彼日的花红漫天,蝶儿翩翩。纷飞的是我的泪滴,滴落在断桥,我居然会想念你的笑脸。我以为,我可以忘记你,也会轻易忘记你,可是我没有做到! 只有这样的一段话,郝向东看着,看着,心抽痛起来,低下头去,大滴的水渍落下来,晕染了剪报,手立刻把剪报簿轻轻拿到一边,不让水渍晕染她留下来的纪念,他昂起头,努力不让那水渍从自己的眼角滑下来。 丫头,那一年,当我听你说从来没爱过我,我除了让自己有骨气点,忍住眼泪,还能用什么奢求你爱我?我怎么也没想到,原来我郝向东在你心底也是有分量的!这些话,是你专门留给我的吗? 丫头,我从来不知道,你离开我,还会陪着我一步步成长!可是,既然如此,当初为何又要狠心地离去? 丫头,我不曾想到,这些年,你会想念我!你还曾记得我!更不曾想到你为我生下女儿,把她教的那样好! 原来,这一生,擦身而过,我们曾多么的熟悉而陌生,却原来又是如此的陌生而熟悉。 我以为,你无情无心,以为你永远不会为我敞开你的心,却在这一刻,我方知原来你不是无心的。我,原来,也曾被你记在了心上! 丫头,人生如梦,岁月迷离,闲词愁赋难为情,吟断刹那芳华,只落得伤心别有怀抱,幽禁了衣襟沾染的情殇!你我,终究还是错过了! 人烟散漠亦黄昏,飘雪一别泪思夜,东风冬蔑似一曲,只顾伊人念依人。 红颜弹指老,散了芬芳,泪如血,痴了流年,叫我此刻何处寄相思? 丫头,你不曾忘记,我又何曾忘记过? 二十八年,你每天从新闻里看着我,我却从来不曾看过你!你怎么就这么狠的心?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哪怕让我见你一面,知道你过得好不好也好啊?为什么这么狠的心?为什么? 为什么?生了我的孩子却不要我,又是为什么? 你当初的一走了之,叫我情何以堪? 剪报一页一页的翻下,最后一本的剪报后面,贴了一个杂志上面剪下来的故事,那是一则佛家爱情故事,这样写着—— 从前有个书生,和未婚妻约好在某年某月某日结婚。到那一天,未婚妻却嫁给了别人。书生受此打击,一病不起。家人用尽各种办法都无能为力,眼看奄奄一息。这时,路过一游方僧人,得知情况,决定点化一下他。僧人到他床前,从怀里摸出一面镜子叫书生看。书生看到茫茫大海,一名遇害的女子一丝不挂地躺在海滩上。路过一人,看一眼,摇摇头,走了……又路过一人,将衣服脱下,给女尸盖上,,走了……再路过一人,,过去,挖个坑,小心翼翼把尸体掩埋了……… 疑惑间,画面切换。书生看到自己的未婚妻。洞房花烛,被她丈夫掀起盖头的瞬间…… 书生不明所以。僧人解释道:看到那具海滩上的女尸吗?就是你未婚妻的前世。 第334章 她是我的姐姐 第334章她是我的姐姐 你是第二个路过的人,曾给过他一件衣服。她今生和你相恋,只为还你一个情。 但是她最终要报答一生一世的人,是最后那个把她掩埋的人,那人就是他现在的丈夫。 郝向东怔忪着,看着这则故事,良久没有表情,视线空洞。 六本剪报轻轻抱在怀中,轻轻的把剪报贴在胸前,那靠近心脏的位置,像是抱着此生最珍贵的爱恋一般!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她的身影。 她那万般柔情的凝视,就在灯火阑珊处。如今她百味杂陈,抱憾终身。丫头,原来我爱你早已刻入骨髓。原来,我也不过是那个将衣服脱下给你掩盖的人,终究我不是那个帮你收尸的人!你是悟到了一切,你是看透了一切,可我,怎么面对这一切?你叫我在二十八年后的今天,如何面对这一切?叫我情何以堪?何处寄相思?相思不尽,相思无尽,相思无处不在! 郝倩终于被检查完,推出了重症监护室,转入加护病房。 深夜赶来为郝倩会诊的专家们都松了口气。 裴少北走了过去,郝倩的眼睛是睁着的,头发都被剃光了,头部做了手术,此刻戴着纱网的头套,额头也是伤口,脸色苍白而憔悴,唇是灰白的。只是她眼里流淌的东西不一样了!似乎格外的哀伤,似乎一夜间就变了!其实也只是三天三夜,从鬼门关走回来的郝倩变了! 那样的眼神,里面有着与她从来不相符的沉静和哀伤!似乎,她从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小女孩一夜变成了成熟的女子,连眼神都跟着发生了飓变! “少北哥.........”看到裴少北,郝倩声音沙哑的如窗户纸在风中摇曳发出的声响。 裴少北神色悲伤地凝望着她,明亮的灯的光亮落在她血色尽失的容颜上,惨白的如同失去了魂魄精髓的纸偶。 想到她打电话要自己保护好小语,他心中一痛,满是感激,低沉的嗓音说道:“倩倩,没事了!好好养身体,少北哥等着你活蹦乱跳起来!” “少北哥,温语姐呢?”郝倩笑了,虽然笑起来的样子有点牵强和虚弱,可还是笑着的。“我想见她,你让她来好不好?” 裴少北神色一顿,“她不方便,倩倩,你......为什么想见她?” 人推进加护病房,单间。郝倩让人都出去,她还不能动,但是已经稳定了。 屋里只剩下两人,郝倩看着裴少北,小声道:“少北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要答应我不告诉任何人!” “嗯!”裴少北点头,已经猜到了她要说的秘密是什么了。 “不行!你必须保证不跟任何人说!除了爸爸!”郝倩再度说道。“你要答应我!” “我答应你!你告诉郝叔,其余的人一概不会说!” “拉钩!”她伸出手,那满是伤口的小手,上面还有着药水的痕迹。 裴少北心中叹了口气,她还是个孩子啊,温语的妹妹,没想到最终郝倩变成了他的小姨子。世界每天都在飓变,而他,早已习惯了腥风血雨。 伸出手,大手跟她的小手拉钩。“这下满意了吧?” “嗯!”郝倩小声嗯了一声,没有太多的力气,她说了几句话,就显得格外累。 “说吧!把你的秘密告诉我!不要憋在心里闷坏了!” 郝倩又笑了笑,这才说:“少北哥哥,我从小就喜欢你,你知道吗?” “嗯!”裴少北点头,却没说话。这孩子说的不是小语的身世啊? 只是,他望着床上这个娇小的身子在空荡荡的并不宽敞的病床上也显得那么的脆弱而瘦小,敛下目光,静静地看着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从来只是把她当成孩子,只是个小妹妹。 “我知道少北哥不喜欢我!以前你跟程程姐好,我嫉妒程程姐。后来你又看上了温语姐,我更嫉妒她,心里很不平衡。我一直想,凭什么你要喜欢温语,她什么都没有,我又不比她差!” 裴少北很安静,不知道说什么,面容上不由的染上了凝重。 “可是我没想到她竟然是我的姐姐,少北哥哥,你知道吗?她是我的姐姐,是我跟姐姐的姐姐,我爸的女儿!比我和姐姐都大!” 裴少北十分平静,这个消息他早就知道了,却还是很配合地讶异道:“倩倩,你说的是真的吗?” “少北哥哥,我都说了这是秘密!当然是真的了,我又不会骗人,除了爸爸你不能跟任何人说。我知道消息的时候很震惊,我很生气,可是她居然比我跟姐姐大,我想一定是爸爸跟他喜欢的女人生的。我不能怪爸爸!也不能怪那个姐姐,是我和姐姐抢走了爸爸给予我们的爱!她一天都没有享受过!我就不生姐姐的气了。她都好可怜了,我再生她的气就好像有点不近人情了。” “倩倩真善良!”裴少北欣慰的夸赞她。郝倩不是许以清,郝倩是善良的,裴少北就知道温语的血没有白输给她。 郝倩反而不好意思了:“少北哥,你保护好姐姐吧!我妈妈她——” 裴少北眉头立刻蹙紧。 “少北哥,你要答应我,保护好姐姐!”郝倩认真了声音。“我妈妈不喜欢姐姐,她说姐姐的出现破坏了她跟我的幸福。可是我觉得你又不喜欢我,你本来喜欢的就是姐姐!你不能成为的丈夫,变成我姐夫也不错!这也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裴少北无言。 “等我好了,我会去劝我妈妈,让我姐姐认祖归宗。少北哥,你不要怪我妈妈好不好?其实我妈妈也很可怜!爸爸不喜欢她,妈妈越来越寂寞.......” “倩倩,你好好养好身体,其他的都不要管了!我会保护好你的小语姐姐!” “那你不会生我妈妈的气?” “.....”裴少北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一定会生气,我知道的!你要照顾好姐姐,我会祝福你们的。我也会努力让妈妈祝福你们的!我只是想要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在一起,我不想任何人有事。不想温语姐姐有事,也不想妈妈有事,不想爸爸伤心,更不想妈妈怪妈妈.....”郝倩黯淡了眸光,小声嘀咕着:“虽然妈妈很过分,很不可饶恕,可她终究是我妈妈.........” 郝倩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大堆,好像累了,身体很虚弱,不多时就睡着了。 裴少北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叹了口气,无论如何,都感谢郝倩对温语的关心。小女孩的梦想总是这样的纯真,如果可以,他也希望什么都很好,只是许以清打破了一切的平静,人命关天,他怎么能息事宁人? 郝倩睡着后,裴少北叫来看护,随时不离人的观察。 走出病房,周启航等在那里。 “三点了,马上天亮!”周启航看看表。 “嗯!”裴少北叹了口气。“郝叔呢?” “还在屋里,一动不动!”周启航抽出烟,递给他。“要不要抽一支??” “去抽烟区!”裴少北接过烟,两人去到洗手间外,在那里点燃抽了一支烟。 周启航也抽一口烟,然后幽幽说道:“郝倩醒来时,看到我,先问的第一句话是,启航哥哥,温语在哪里?” 这样一句话,让周启航当时很是震惊。他一猜郝倩就是知道了温语是她的姐姐。 “郝倩是个善良的丫头,小语的血没有白输给她!”裴少北幽声叹息,只是自己,真的太愧对温语了。 “没有白输,若是郝倩真的出事了,只怕温语知道了,也会难过的!” “陪我去看小语吧!”裴少北突然没有了底,想要一个人陪着他去。 “你去啊?”周启航摇头。 “嗯!” “路修睿跟展廷江严格交代,裴少北若是去看小语,不放行,不让见!”周启航很无奈地看着裴少北。“哥,你没得罪小语,可是你得罪路修睿了!他那样的男人,看不得自己妹子受伤,要惩罚你!” “我总是要去的!”裴少北叹了口气,早就知道的结果不是吗? “好吧,我陪你去!” 部队营房。 清晨五点半。 出操的士兵一个个都起来跑步了。 部队营房外的车子里,裴少北睁开眼,看了眼雾蒙蒙的车窗外,半夜来的时候要进去,站岗的知道他是裴少北,不让进。 “叫你们团长出来!”当时裴少北这样说道。 “抱歉,我们团长说,裴少北来了,绝对不见!” 裴少北想半夜打路修睿的电话,可是又怕半夜吵了他,他更不让见。 和周启航两人在车里睡了两个小时,又是夏天,浑身都被汗湿透了,又臭又酸的。 路修睿今天也住在了部队的营房里,电话响起的时候他刚睁开眼。看了眼一大早打来的电话,又看到那个号码,唇边一抹冷笑,却还是接了电话。 “我想见小语!”裴少北一接通电话就直接说道。 “桥归桥,路归路了,你还是走你的桥去吧!”路修睿十分冷酷的说道。 一瞬间,如被雷电击打了一般,裴少北的面容剧痛,这话是他说的,他....... 第335章 不许出门 第335章不许出门 可是,他当时只是想保护小语,想要她远离这个是非圈。他早知道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孽。如今路修睿这样对他,他只能怪自己。 “哥,我想见小语!”放低了身段,叫着路修睿。 “谁是你哥?受不起!”路修睿冷哼一声。 “我就在部队营房外,让我见小语一面!怎样都行!”裴少北语气十分恳切。 周启航在一旁扑哧一笑,第一次见裴少北用这样的语气跟人讲话。他一笑,裴少北凌厉的视线立刻扫过去,瞪了他一眼。 周启航伸出手,做了个求饶状,先下车了。只是下了车,再也忍不住,狂笑了起来。能见裴少北吃瘪的时候,真是天上下红雨了! 他笑着拿出电话,拨了温语的电话。 “小语,少北哥来了,就在营房外呢!” 温语一听到周启航的电话,立刻惊醒,早晨刚醒来,接到这样的电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听清楚了,心里升腾起一丝欣喜。她想念裴少北,想他!即使在他说了绝情的话后,还是想他! “二哥,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可是展廷江不放行,你哥不让少北哥见你!他现在进不去!” “那,那我现在出去!”温语说着就起来了。 “也好,我们在门口等你!”周启航说完挂了电话,腹黑地笑了起来,等下看裴少北见到温语的一刻,会是怎样的一种表情。 此刻的裴少北还在车里低三下四地跟路修睿说着什么,可是路修睿却不答应,直接挂了电话。裴少北急的只想砸电话,却又敢怒不敢言,一切都是他自己自作孽。 温语换好衣服,洗脸刷牙,梳发就要开门,一开门看到路修睿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口。 “哥、哥,早!”温语一看他脸色,就知道他的意思。 “不许出门!”路修睿只有四个字。 “哥——” “我说不许出门!”路修睿的语气带着强势的命令口味。 “哦!好,我不出去!我只是在阳台上呼吸口新鲜口气。”温语只好小声道。 “让他在外面等!”见她乖巧的样子,路修睿也不为难她了,只是这样说道。 温语还是没有下楼,只是站在阳台上,静静地看着营房大门外的地方,可以看到一辆车子停在那里,却看不清楚,隔的太远了。 她悠远的目光失神地凝望着那里,裴少北,哥哥不让我出去,对不起了!谁让你自己说了那么多绝情的话呢? 周启航给站岗的士兵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加上自己来了几次,认识展廷江,自然士兵放行。进了部队,裴少北也刚好下车,眼巴巴地看着周启航进去,他急了,跑过去。“他能进去,我也能进去!” “对不起!首长命令,裴少北不予放行!”士兵客气而礼貌。“您请回吧!” “该死的展廷江!”裴少北在心底低声咒骂着。 “哥,我先进去了,你自己在这里看风景吧!”周启航笑得无害,一转头大步离去。 “启航,告诉她,我在这里,让她下来!” 周启航走到楼下,就看到楼上立在阳台上的白色身影,金色的朝阳光芒静静的笼罩在她的四周,淡定中却又孤单的气息围绕在四周,她的视线迷离,一直看着大门那边的方向。 “小语!”周启航在下面喊了一声。 “二哥?”终于听到了周启航的声音,也看到了周启航,温语温柔的笑了。柔和光亮衬托着她的容颜,温和中如一道春风。 周启航不免感叹,这样的女孩,不怨裴少北,在遭受那样的对待后,居然不怨裴少北。他想着,自己一生,也能遇到这样的女子!能有一个女孩子,在任何时候都能相信自己,此生足矣了! 只是脑海里响起那个身影,从来不曾为他停留的身影,还是黯淡了眸子!可是那个人已经有了幸福,她幸福就够了。他自己也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 理清了自己的思绪周启航笑容温暖的上楼,向温语走了过来,目光温柔如水,幽静中带着一抹温暖的笑意。“小语,少北哥在外面呢!你还是出去吧!” “谁在外面都与小语无关!”突然插入的男声吓了周启航一跳。 周启航一转头看到路修睿站在门口,视线锐利地盯着周启航,十分不悦的样子。 周启航十分识时务,立刻举手。“哥,您老消消气,我没说别的呀!我就来看小语!” 路修睿也不搭理周启航,十分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对温语道:“我今天会去北京一趟,这段时间,江子会照顾你,今天霜儿也会过来,你们两个在这里住一阵子,不许出部队一步,知道吗?” “知道了!”温语只好点头。 “哥,你要去北京啊?那路上小心点,一路平安!放心,小语我也会照顾的!一定照顾的白白胖胖的,哥你放心吧!只是小语这心情似乎不太好,心情不好的话,只怕要身体也不好。”周启航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路修睿皱眉,看着温语的小脸,经过几日的调养补充营养倒也恢复了一点血色,只是依然那么憔悴,应该没大碍了!听着周启航那刻意为裴少北说好话的样子,挑眉瞪了他一眼,“你没事就走吧,小语需要静养……” 他才来见了小语三分钟,就被赶走,这也太...... “哥,我说的很有道理的,咱们都是为了小语好,你.....”话还没说完,已接收到路修睿眼中警告的信号,他笑容僵住,忙收住了。换了另一种神情,眼中不无委屈,却是连连点头道:“好,我走我走,反正我来了也好久了,昨个一夜没睡,半夜就在营房外守着,又热又有蚊子,咬了无数个大包就为了看妹子一眼,如今已经看到了。好,我该走了!只是可怜了外面那个,一眼没看到,唉!” 周启航说罢抽了抽嘴角,却不急着走。 温语见周启航那般委屈又不敢言声的模样,不禁好笑,却又担心起来,他在外面,半夜就来了,等到了天亮,被蚊子叮了好多包.......。 路修睿扭头看她,看到温语担忧的神情,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说的就是这样吧? 这时电话急促的响起来,他一看电话号码,又倏地皱眉,挂断,电话又打进来,路修睿只好接了电话。 那端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是不是裴少北,只听到路修睿冷声咆哮:“三千块,你三天花完,你当我财主啊?你死定了!” 呃!不是裴少北啊!这种语气说话,路修睿还是第一次。 温语和周启航对视一眼,从没见过路修睿咆哮的样子,一下有点错愕。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波动,路修睿瞬间收敛了情绪,比翻书还快,只是用冷漠如北极寒冰般的声音道:“我警告你,不许动我书房里的东西,敢拿去卖,你试试.......不然就滚.......好!很好!很好!” 咬着牙说完,路修睿似乎有暴走的边缘,啪得一声挂了电话。 “哥,你也有抓狂的时候啊?为了女人?”周启航十分八卦地上前问道。 为了裴少北,他这哥们都把自己形象给毁了,低三下四地巴结路修睿。想着真是有点恶心呢!可是没办法!谁叫他这么善良呢。 路修睿盯着电话看了几秒,若有所思,而后,收敛心绪,挑了挑眼角,垂眸,没有说话。 温语听着哥哥的电话意外,可是更担心在外面呆着的裴少北,一夜都在外面,他真是...... “女人得哄!”周启航见路修睿不说话,十之八九自己猜到了,猜准了!如果说裴少北气场强大,裴启阳万世恶魔的话,那这路修睿大哥就是万世妖孽。周启航忽然感叹原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果真存在,这大哥大,更腹黑狠心。 “你很在行?”路修睿忽然温和一笑,看向周启航。 “哄女人不会,因为没女人让我哄,但是可以听说的啊!你要哄女人经吗?我帮你找啊,发你手机上怎样?”一瞬间如同为裴少北和温语看到了希望,周启航期待的看着路修睿,他看起来比裴启阳那种恶魔好说话很多,路修睿骨子里应该有着少北哥的敦厚性子的。 路修睿不用想也知道周启航献计的原因,沉默片刻后,忽然就扬起清风般笑容,在周启航期待的眼神下吐出两个字:“不必。” 笑容僵直在脸上,周启航错愕的看着依旧笑容和煦的路修睿,疑惑自己刚刚听错了。“哥,那你高抬贵手,成全下别人,怎样?” “我为什么要成全别人?我又不是救世主?”路修睿转头看着周启航,视线里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哥,你在我眼里就是救世主啊,万能的神啊!”马屁都拍了,也不差这点了,继续恶心着吧,豁出去了。“小语都不怪少北哥了,你就别棒打鸳鸯了,俗话说,宁拆十座桥,不破一门婚!不是吗?” 第336章 最后一次 第336章最后一次 “既然裴少北照顾不好小语,害她出了事情,又自己说了那些绝情的话,又何必来找呢?还有你,没有保护好我妹妹,我能让你来看看就不错了!想跟我妹妹做朋友,关键时候又不能站起来尿,只当娘们的男人我这里不欢迎!”路修睿云淡风轻的开口,丝毫不在意周启航错愕的眼神。 “哥,你该知道他有苦衷的?哥,我是爷们好不好?”周启航实在不敢直视路修睿犀利的眼神,老觉得裴少北做错了事,自己也跟着被殃及了。 “妇科医生?!你觉得你的职业很爷们吗?”路修睿挑眉,淡定里透露出精睿的光芒,似乎可以看透人的内心世界。 “这和我的职业有什么关系?职业是神圣不能亵渎的!”周启航说的无比认真。 “哥,启航哥没有不管我,抽血是我自己愿意的!”温语在一旁看路修睿为难周启航,忍不住为他说话。 路修睿一个犀利的眼神扫过去,温语吓得一下住口。 “周启航,你回去吧。告诉门外那一只,不要来打扰小语的生活,她现在需要静养!” “心情愉快的静养比食补更有疗效。哥,我知道你是生气少北哥不该在那个时侯那么对小语,你放心我是医生,我会保证把小语身体调养好,以我脑袋保证!” “裴少北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这么为他说话?”路修睿淡笑着看着他,随后道:“还是你?” “什么?”周启航敛了敛心神,这才问道。 “还是你爱上裴少北了?”路修睿淡定的问道,可看向周启航的目光却犀利无比。若是仔细看,会看到他眼底有一丝揶揄和作弄,只是闪烁太快,让人来不及扑捉。 一瞬间,周启航震惊的神色让人不由得好笑。 温语在一边,也是想要笑不敢笑。 好半天,周启航瞪大眼睛看着路修睿。“哥,我很正常,我帮少北哥那还是哥们情意,人这辈子又不是只有爱情亲情,没点友情哥们义气的,还算是个人吗?再说人生也不精彩是不是?你有更恶毒的话吗?一起说出来吧,只要叫少北哥和温语见个面,我不介意牺牲下我自己被你糟蹋!再说了,现在少北哥心碎的那颗心就跟饺子馅似的!你忍心我不忍心看啊,太碎了.......” “看不出你这么善良,见一面也不是不可以,让他过来吧!”路修睿了然一笑,见好就收,也不再为难裴少北。 “真的?”周启航错愕。 温语也被惊住,哥哥同意裴少北来见她了? 这时就听到楼下传来一个士兵的声音。“路哥,不好了,裴少北跟我们团长在门口打起来了!谁也拉不住啊!团长不让我们管,只怕这影响太大了,您快下去看看劝劝吧!” “啊?”温语惊呼一声,怎么打起来了?惊呼声一想起,温语就忍不住想要下楼去。 路修睿眉头一皱,也跟着下楼。“该死!” “怎么就打起来了?这也太不注重形象了吧?”周启航才走开一会儿,裴少北也真是的,咋遇到小语的事就失去了理智了? 三个人都急匆匆地来到了门口,温语因为流产身体虚弱,跑了几步就走不动了,周启航只好等着她。“小语,你行不行啊?要不我们等一下吧!” “不!我去看看!”她怕没人劝住裴少北,而更多的是担心他。 温语喘口气,也跟着疾步走来,远远的,只见部队营房大门口,两个身影打在一起,裴少北凌厉的跆拳道招式,展廷江同样凌厉的擒拿格斗,两人打在一起,看起来竟是谁也不输给谁,谁也赢不了谁! “行啊!臭小子,有点道行!”展廷江边打边赞赏道。 “多日子不练了,你捡了个便宜!展哥,别怪我不留面子,在你地盘上,要是你输了,你的威严可没有了!”裴少北更是不屑地哼道。 “我输?我会吗?继续打!”展廷江的拳头又打了过来。 不再留情,裴少北嘲讽的勾勒起嘴角,心中压抑的一些复杂情绪刹那爆发出来,阴冷的一笑,修长的身影快速的迎了上去。 一拳一脚,带着巨大的爆发力攻击向展廷江,三五下,展廷江就有点吃不消了,但也不弱。“行啊!刚才你用全力啊!来吧,都使出来吧!” “住手!”路修睿终于忍无可忍,站在门口,长身玉立,面容冷漠。阴冷的目光扫了一眼打在一起的裴少北和展廷江。 两人谁也没有听,继续打在一起。 “住手!”路修睿再度吼道。 “裴少北——”温语看他跳起来,一脚踹向展廷江,忍不住惊呼一声。 听到温语的声音,裴少北身子一僵,动作迅速收回,可是落地时,展廷江一个拳头打来,击在他的胸口。 “啊——”温语心疼的惊呼。“住手,江子哥住手!” 展廷江收回手,差一点,他这团长的面子要在手下士兵面前不保了!该死的裴少北,身手这么好,他这整日训练的人都不如他这做了快一年县长只吃不练的人厉害,有没有天理了? 小语?! 裴少北快速地回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洁白身影,她的身后是朝霞,朝霞将她的身影映衬的更加飘逸,像个天使一样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喉头哽咽着,即使自己那样对她,她依旧没有放弃他,她身体不好,怎么就跑下来了?有风啊!忍不住的惊呼:“小语——” 他快速地上前,却被展廷江和路修睿同时挡住。裴少北看在揽在自己面前的人,立刻收敛了情绪,目光复杂地看着路修睿,语气十分恳切。“让我过去,小语不能迎风,回头你怎样都行!” 路修睿微微一怔,认真地看着他,目光和裴少北的对视,良久,吐出两个字:“最后一次!不许再伤她。” “嗯!最后一次,再也不让她受委屈!”裴少北认真地保证。 路修睿松手,身子一个侧移让给他道。 温语就站在那里,没有上前,什么都没说,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裴少北走过去,目光沉痛,带着复杂而愧疚的情感,看着那熟悉的面容时他这几天来想的最多的,他甚至还担心着她是不是也相信了他的无情,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小语竟然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视线里,喉头瞬间哽咽起来,裴少北走到她面前,缓缓的开口,“老婆。” “不要打架了!”没有责备,没有质问,她轻柔的语气满是关切,看着他满身的伤,衣服扣子都掉了,下巴上次被大哥打的还青着,此刻下巴旧伤未去,新伤又添。脸上,脖子上,似乎被蚊子叮了好多包,红红的,肿的。 “小语!”动容着,猛的将温语给抱入了怀抱里,裴少北低声的念着这个自己时刻眷恋的名字。她是他的知己,懂他,体谅他,她的体谅让他痛,心疼! 伸出手,环住他的腰身,脸贴在她的胸膛上,闷声唤着他的名字:“裴少北!” “快进屋里,外面风大!”裴少北沉痛的开口,一把抱起她,横抱着朝营房宿舍走去。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路修睿黑眸里快速的闪过一丝欣慰,可最终还是归于了平静,转头看向展廷江。“他疯了,你也疯了?在门口跟他打,你不怕你的影响啊??” “决斗!我们这是决斗!我答应他,打赢了我,就让他进去!事实证明,他真的身手很棒!真要打,我可能打不过!”展廷江难得这么谦虚。 路修睿瞪了一眼展廷江,随后倨傲的转身,“我回北京,我妹妹交给你了,中午我小妹过来!” “知道,放心!交给我了!”展廷江拍着胸脯保证。 周启航耸耸肩,走到路修睿面前,想着温语和裴少北有很多话要说,他也不当灯泡了,不如去机场送路修睿。“哥,我送你去机场好了!” 路修睿倒也没客气,“行!” 两人回去拿东西,周启航去找裴少北,要车钥匙。好在他们还没有上楼。 “快放我下来!”温语一路上低喊着,他在部队抱着她,他简直是太霸道了。“快放下来了,你看人都在的!我可以自己走!” “我抱你!”他坚持,抱着她上楼。“在几楼?” “五楼!”她小声道。 裴少北已经抱着她上去了。 路修睿和周启航跟在后面,远远的,周启航道:“你看吧,多恩爱啊!经历那么痛的事,小语还选择相信少北哥,这样的爱情,你羡慕吗?” 路修睿冷哼一声,不答话。 “修睿哥,你是不是有一个放不开的人,也希望有个女人像小语爱少北哥一样爱着你?” “我只信我自己!”路修睿冷声说道。 “那你真可怜!”周启航叹口气。 可怜? 路修睿冷哼着,却没有开口,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可怜,爱情这种东西,他希望吗?渴望吗? “我就羡慕啊,什么时候有个女人这么爱我,我一定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妇科有很多女人!”路修睿丢给他一句话。 第337章 牺牲自己保全我 第337章牺牲自己保全我 周启航卡壳,半天抹了把脸,恼怒道:“这个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可是从你嘴里讲出来,我觉得挺好笑的!你不该是会开玩笑的人!讲的冷笑话挺有意思的。” 路修睿才不管他,也上了楼。 在裴少北放下温语要进屋的时候,周启航在后面大喊:“少北哥,给我车钥匙,我送修睿哥去机场!” 裴少北掏出车钥匙,转头看路修睿,“你要去北京?” 路修睿也不回答,转身进了屋里,这里每个房间都是单间,开放式走廊。“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裴少北只好进去。门关上,路修睿压低了声音,问道:“小语是不是郝向东的女儿?” 裴少北一下心惊,他也知道了? 望着裴少北的样子,路修睿眼光忽明忽暗,等待回答。 裴少北不想瞒他,也因为身体里同样流淌着一样的血液,更因为他是真的维护和保护小语,他无法隐瞒她。 “是!的确是郝向东的女儿!”裴少北也同样压低了声音。“这件事,等小语身体好一些,再告诉她,我不想她哭!或许我们都误会了,以为妈爱的是我爸,可是她爱的好像是郝叔.......” 所有人都以为顾锦书爱的人是裴震,可是她留下的剪报,却又比裴震的多三本,如何解释这件事?裴少北把这个发现直接告诉了路修睿。 路修睿没有说话,情绪从始至终没有过任何的起伏,唇边一抹极淡的笑意,只是那笑容看起来更像是一张面具,偶尔嘴角略深,深得让人看不透其中的意义。 这样一副表情让裴少北有点郁闷,“我们都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这件事,只有郝向东知道了!” “等小语身体好了再说!”路修睿终于开口。“他最好不是负了我妈!” 裴少北也不知道,谁晓得当初怎么回事呢? 郝向东?!路修睿皱皱眉,提了个小箱子要走时又对裴少北道:“小语若是留下什么后遗症,我唯你是问!” 裴少北心里一抽,是的!后遗症,他也很怕,他真的怕极了!懊恼不已! 路修睿目光犀利地看他一眼,沉声道:“明天我会回来!安抚好小语,你不要再来,一切按部就班,做事不是靠在这里就是做事了!” 这话说的有点教育他的意思,裴少北此刻也只能点头,不敢得罪这个失散多年的大哥兼大舅子,怕他一生气又把小语藏起来。 路修睿跟周启航离开了! 裴少北去了隔壁的房间。 温语被周启航推到了屋里,不让她吹风,她只好呆在屋里。 门一开,她看到裴少北。 刚才太多人,她都没有敢细细打量他。如今细看,才发现他真的似乎瘦了许多。原本虽然清冷却同样清澈的眸子,此时却如同被阴霾覆盖住。温语太熟悉他了,感觉到其中必定出了问题,否则他不会在那天那样对她! 只剩下两个人了! 裴少北望着她,心底满是愧疚,更是小心翼翼。 看着裴少北那样子,温语心底叹息着,他是对自己愧疚的吧,不然不会这样满脸都写着愧疚,她也不说话,转身去了沙发上,坐下来,把腿蜷在沙发上。 看她不理自己跑到沙发上坐下来,裴少北低低地叫了一声:“小语?” “裴少北,我记得你好像跟我说过,从此桥归桥,路归路的是不是?”她的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 “小语,我——”是的!他说过。 愧疚地走到她身边的沙发上径自的坐在了温语的身边,痴痴的目光凝望着她久违的面容。“对不起!” “你是对不起我,现在你是不是该跟我说说为什么了?”温语气恼的一巴掌拍在裴少北伸来的手背上,气愤的瞪着他道:“抽血救郝倩即使你不说,我也会量力而行,毕竟那是一条生命,可是你为什么跟我说桥归桥路归路?” 裴少北温柔的眼神凝望着身边气愤不已的温语,抬起手反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对不起,我错了!” “那你还不快告诉我为什么?”温语愣愣的瞪着眼睛,挺俏的鼻子重重的哼了几下,抽回被裴少北握住的手,开口道:“你的难言之隐,什么时候告诉我?” “现在不能说!”裴少北依旧是轻缓的语气,伸手抱住她的身子。 她柔软的身子在自己的怀中,他才感受到上天是如此的眷顾自己,让他遇到这样一个好女孩,与他此生相伴,可是他还是在情非得已时伤害了她,带着温柔和愧疚道:“我还不能说,总之是我不对。小语,你别问好不好?我不想骗你,有些事我不说,是因为我不想说谎话!现在不能告诉你,给我点时间,好吗?” “你放开我。”温语小声道。 “老婆,对不起,我不该在我们失去孩子的时候还去救别人。可是,我怕我们将来会后悔,郝倩不坏,而且.......她之前打了电话祝福我们,让我好好照顾你!我不瞒你,我无法看她死!我知道你也不想的,你那么善良!”裴少北温和的面容在提起孩子的那一瞬间,深深的染上了悲哀,大力的将温语的身子抱进怀抱里,他的心很痛! 叹了口气,温语听到裴少北悲痛的话语,触电般的一怔,停下了挣扎的动作,柔顺的让裴少北抱进了怀抱里,幽幽的开口问道:“你觉得愧对了郝倩吗?” “没有,我从来没有愧对郝倩!”裴少北沉声道:“我从来没有跟她开始过,何来愧疚?只是,我们都不能看她死。” 淡淡的笑容回到了脸上,压抑下面容里刚刚深沉的悲哀,温语修长的手指带着温暖抚摩上裴少北俊逸的面容,轻声道:“就是说,你说桥归桥路归路还有别的原因?” “嗯!”他不否认。 “那是因为车祸的原因?你想要推开我,你好自己调查,然后转移所有的注意力,让人对付你,而不是我?你想牺牲自己保全我?对不对?”她轻声的开口问道。 裴少北皱皱眉,有点怔忪,她猜的十之八九。 他当时也真的没有办法,许以清卑劣的派人制造车祸谋杀温语,导致他们的孩子无辜夭折,他真怕了,怕失去温语,怕她有事!他只想他挚爱的女人没事! “对方来头很大是不是?”温语见他这样的神情,已经猜的差不多了,她不笨,她很冷静,因为经历太多,阅历多了,人自然也会淡定下来。思考着这些事,这几天,她一直想,一直想。想着他说那样绝情的话,无非是保全自己,因为她始终坚信他是爱着自己的! 回应着裴少北充满血丝却又清澈的眼眸,企图在他的眼神深处找到更多的线索。他不说,她更担心!想来想去,有杀她动机的人,只有两个,林向辉和许以清! 林向辉因为妈妈讨厌自己,既然不是林向辉,那必定是许以清把?许以清一定是因为女儿郝倩讨厌自己吧,自己抢走了她看上的乘龙快婿,所以书记夫人按耐不住了,伸出了罪恶的黑手。 “小语,过阵子我都告诉你,一丝不留,你养好身体好不好?这几天你怎样?吃饭了吗?”他想岔开话题。 温语却开口打断:“那个幕后黑手是郝倩的妈妈许以清是不是?” 裴少北一下怔住,很快平静,凝望着温语的目光一如既往的镇定、执着,面色凝重地开口:“小语,我不想让你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不管是谁,你都要相信我,我会为你,为我们的孩子讨回公道!” “裴少北,不管是谁,我都想告诉你,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管那个人是谁,如果他(她)不再有伤害我之意,一切就当没有发生过,可以吗?”她不想他惹了来头那样大的人,即使他不怕,可是她怕! “小语?”裴少北错愕着,怎么也没有想到温语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沉默许久之后,终于开口道:“或许有的人,到死都不会改!” “是许以清是不是?”她再度问道,刚才问的时候他的眼神有点变化,她看到了,见他又要躲避温语,她捧住他的脸,对上他躲闪的眼神,“裴少北,回答我!是不是许以清?” “是!”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伤痛和仇恨,那样犀利而坚定:“她很偏执,郝倩出事,她都还是那样,我看她根本没有一丝悔改之意!你以德报怨,别人未必会感恩戴德,所以,一切交给我,你不要管了好不好?” 叹息一声,温语也沉默下来,看着裴少北面色波动的俊脸,柔声问道,“我能见她一面吗?” “不能!”裴少北摇头,叹息道:“我不能再让你冒险!理解我和哥的心情好不好?” 听到裴少北悠长的叹息声,和叹息之后的沉默,她知道裴少北不会轻易放过许以清,他是个有原则的人,恩怨分明,何况那是谋杀,害他们失去了孩子。想到了孩子,温语只感觉心一点一点的痛了起来。 第338章 不要再追究 第338章不要再追究 裴少北无法现在告诉温语郝向东是她生父的事,因为她身体此刻不能再有波动了,只能等好一点再说。她不知道许以清要害她的真正原因,那是因为她是郝向东爱着的女人生的女儿,温语的身份确定,许以清颜面无存,一生不平衡的心里被刺激,严重扭曲,因此她起了杀心,除去小语,可是她不知道她可能也除去了郝向东心头上的最后一点爱怜。 可是许以清错了,以为这样就可以拥有郝向东全部的爱,却不知道男人最恨的是心机和手段阴险的女人,她那样做,只会把男人推的更远! 是许以清!温语想着这个人,书记夫人。许以清是那样凌厉的一个女人,在北京时对自己夹枪带棒的一些话,她依然记忆犹新,那不是一个温婉的人,不好说话。 可是裴少北如果因此得罪了郝书记,还有书记背后的一系列人,她不敢想会对他的人生和仕途造成怎样的影响,她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裴少北的前程。 她以为,在一切都不可挽回,对方有悔改之意的前提下,得饶人处且饶人是对自己和裴少北的最大保护,毕竟他们失去了孩子。可是许以清若是一直没有悔改之意呢?她不敢想下去了。 “小语,你相信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同时也保护好你!”看到她渐渐惨白的脸色,他不忍心了,伸过手轻柔的捧起温语的脸,深情的凝望着眼前的容颜,这样苍白羸弱的小脸,越来越透明,都是他害的,之前她献过血,那时就贫血,现在只怕一样贫血了!他更愧疚了! 看着她,他继续开口道:“那夜,我多希望抽的是我的血,可是我却不能替你,老婆,疼吗?我以为你一定会恨我,我以为完了,一切都完了,却没有想到你会信任我,那样的情况下你会信任我!谢谢你!” “裴少北,我们都知道了父母的教训,他们那样相爱,却不够信任。而信任是婚姻里最不能缺的东西,彼此信任的婚姻才会长久。因为你爸爸不够信任我妈,所以他们错过了终身!他们因为不够信任,彼此一生抱憾。我不想重蹈覆辙,我说过我信你,无论何时都信你!你爱不爱我,我有眼睛有心,如果我不能确定你爱不爱我,那我就不配站在你身边,跟你白头到老!”她小声地看着他的眼睛,幽幽说道:“我坚定了我的心,就不会轻易再动摇!我们都接受你爸爸和我妈妈的教训好不好?这一生,无论何时,都彼此信任,好不好?” “好!”听到她这样的话,裴少北俊郎的面容满是欣慰和心疼,他就知道他选的丫头有着惊人的爆发力。他就知道她可以跟她在一起,这一生比肩而站,他的身边也只能有她,无论辉煌也好,平淡也罢,他都认定是她了。 “那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跟人打架了好不好?”她又小声道,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跟展廷江打起来,而且还是在部队门口。 “是他主动跟我说要决斗的!”裴少北真的没想打,他孬好也是一县之长,一般不会乱来,是展廷江非要说决斗,他胜了可以进来看小语。“怎么样?你老公厉害吧?把团长都打了,再打下去他一定输!” 温语蹙眉,对他这孩子般吹捧自己,郁闷不已。自己的身子怎么都不知道爱惜,再厉害自己也受了拳头,下巴都青了。 “你以后再打架,就别来了!”她口气微硬,看他那样子,只怕还有下次。 裴少北斜眼看她,皱眉。 温语见他如此,立刻道:“反正你不可以冒险,你知不知道?无论是跟人打架,还是你要找许以清讨还公道,你都不可以冒险,你知道不知道?” 她一句话没说完,泪水已蓄满眼眶。她连忙抬了抬下巴,不让自己落泪。她学会了保护自己,她也深知身体是自己的,在经历了一些列的事情后,她变得不那么容易脆弱。 见他不语,她一下站起来,要走。 裴少北愣了一愣,连忙抓助她的手腕,口气中有一丝紧张,道:“你去那里?你身体还不好,不要这样用力,我答应你我不冒险!” 温语背对着他,紧紧咬住唇,一种从未有过的心酸满满占据着她的心口。 这四天来,从她离开医院那晚开始,她没有流过一滴泪,尽管她心里一直那样苦,她将自己的感情藏得那么深,只因她太清楚太坚信他的心意。也知道孩子没了,一切都不是那么简单。她差一点命丧车轮之下,那样危险的一幕,若不是韩简在,她早没了!她不想裴少北冒险,尤其是他不告诉她全部的事,她就更担忧。明白他不会轻易罢手,可是她真的怕他有事。失去了孩子那样钻心的疼袭来,她一想就受不了。不能在失去他,或者让他有事。 本就蓄满眼眶的泪水,无可抑制的滑下,将她这几日以来积聚在心里的苦楚全部倾泻而出口。 裴少北隐隐感觉到不对劲,立刻站起来,扳过她的身子,那双盈满委屈苦楚的眼一下子撞痛了他的心口。 他震惊地望着她,半响都回不过神。 “别哭!别哭!”他忽然变得无措,一双手颤着捧起她的脸庞,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老婆,别哭啊!这一个月都不能哭,不然以后会迎风落泪的!” 她抽了抽鼻子,不说话,泪滴子像铜板那样大,落下来。 “老婆?”他试探着唤她的名字。“你别哭啊!别哭啊!我求你别哭!” 温语透过迷蒙的泪眼,看他眼中弥漫的心疼和紧张。她眼中的泪水仍在滚滚而落,心中的委屈更是无边蔓延。她望着他,不回应。 裴少北心被抽紧,一阵阵的疼,“别哭!” “那你答应我,只要许以清有悔改之意,你不要再追究了!”她别过眼,深呼吸,把泪吞回去。 “我答应你!答应你!”他真怕了她的眼泪了,可是他心底知道,他不会轻易放了许以清的!答应她也只是权宜之计。 “你不许诳我!不然我不会原谅你!”温语的声音不知不觉就多了一丝苍凉的哀怨。 裴少北心里一震,只能点头。“好!好!我都答应,不要哭了,再哭眼睛会坏掉的!” “我才不会再哭!”语气里多了份小女人该有的矫情和羞涩,她推他一下,把他推倒在沙发上,裴少北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温语在他怔愣之际,她凑过来,对着他的唇,俯下头去,唇就贴在了他的唇上。 裴少北还没反应过来,被她这样主动一吻,身躯猛地一震,瞬间僵硬似铁。 她的唇柔柔软软的,轻轻一贴,似乎将他这些日子以来全部的痛都吸走了,那样微妙的感觉,令他体内如火狂窜。可是她身体不好,他心疼,又难过,都怪自己不好!没保护好她! 他强力压制着自己不去回想那曾经有过的美好,就僵直在那里,伸手拥住她柔软的身子,他不敢乱动,就怕有些东西一旦唤醒,便一发不可收拾。 她只是吻了吻他的唇,然后离开,看着他,认真地说道:“刚才的话,你给我重复一下!” “不会打架了!如果许以清有悔改之意,不再追究!”他老实的说道,静静的凝望着温语,愧疚的眼神凝望着她的面容,叹息道:“我不会让你担心,老婆,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不会轻易就让自己挂了的!可是一想到我那么对你,我心里就疼,真的疼!对不起!” “不说那个字好吗?”她伸手捂住裴少北的嘴唇,缓缓道:“不需要道歉,你是为了我的安全才这么做的,我一直都知道!你一定不会真的伤害我!” 轻柔的吻落在唇上的掌心,裴少北温和的眼神温柔的可以荡漾出水花,默默的凝望着温语,将她的手拉下,轻柔的将吻落在她的唇上,叹了口气。“老婆,愿得一人心!” “白首不相离!”她接道。 “谢谢你!”他真心地觉得自己遇到了这个世界最大的宝贝儿。 点了点头,只感觉幸福的感觉溢满了心头,温语随即一挑眉头,从裴少北温暖的怀抱里退了出来,在他诧异的神色里,慢慢的退后,这才不满的质问道:“下次无论怎样,都不许再说那样绝情的话了!再说我一定不原谅你!” “知道了!”裴少北温和一笑,快速的将退到一旁的温语拉回自己的怀抱,道:“我保证!” 去往机场的路上。 周启航开着车子,路修睿坐在副驾驶上,回头看了眼后面座位上的几本剪报,虽然放在袋子里,可是露出的部分还是可以看出是剪报。 他想到裴少北刚才的话,六本是关于郝向东的,三本是关于裴震的!犹豫了片刻,伸手从后座上拿过来,打开,看了起来。 全是裴震的新闻,路修睿翻看着,一页页翻完,很安静,没有说一句话。 第339章 永远的梦魇 第339章永远的梦魇 又拿过第四本,看着上面在剪报中贴着各种随笔,文章只有一个人的!笔名是素烟,第一篇随笔的题目是——《最初的人》 那则随笔这样写道—— 从前的温柔和缠绵都是那飘逝的梦,早已随风消失在记忆的海岸。 或许因为是最初,所以才给了人一种错觉,让你以为他就是此生不变得唯一,他就是你一生的不朽。所以即使他决绝的转身,只是向你表达你不是他五百年前遇见的那个人,你的记忆也会因为这个人而填满。只因,他是你最初遇到的那个人! 当你发现,他并不是你此生的依靠时,你会感叹,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叹浮生若梦,天涯相望,恨别离幽怨,世间多少爱恨情愁,也只不过是人的一点痴念。 当初爱的太轻信,不曾留退路,只因为你是最初的那个人!爱的轻率,到最后,荒芜的世界中徒留下我独自孤单的背影。仰望星空,只有那轮伴随生生世世轮回的明月与我相伴,沧桑的背后,繁华褪尽,总不自觉的回忆往事,只因你欠了我一个道歉。 或许就不该撕心裂肺伤心欲绝感到没了你就不能活下去。因为这个世界,没有谁生来注定就是谁的谁,也没有人会是你一辈子的谁和谁。 缘来则聚,缘去则散。到后来发现,最初的那个人未必就是你的刻骨铭心!未必就是你一生的喜忧参半。 爱是什么?是让人想着,一生一世难以忘记的喜悦和悲苦参半的劫难。爱的再深,到头来不过是曲终人散空愁暮。 年少轻狂时,你的海誓山盟,你的信誓旦旦,所谓守护,也只是轻言,一时贪欢下的戏言。当所有污水泼向我时,面对千夫所指,我百口莫辩,而你却是最先抽手的那个人! 你,也只是最初的人,因为占了最初,才会成为我永远的梦魇。 咫尺天涯的距离早已超越了生与死,烟花易冷勾勒不出思念的轮廓。过客般的开始,过客般的结束,过客般的落幕。 如今我,早已记不清你的模样,可是我怕忘记,所以,我会时刻关注电视里的你,因为你欠我一个道歉,我还想当有一日,亲口问你一句,这些年,你可曾心安?你冤了我,这一生,我又向谁讨还?怪你?怪我?怪命? 不是不怨,不是不恨,恨自己承你一时恩爱,却要用一辈子悲痛的年华去还。或许当时太年轻,当时曾轰轰烈烈,也曾非君不爱,只是转眼真爱已凉........ 如今已到天命之年的我,这份怨埋在我心底二十多年,不曾化去。不知道日后到古稀之年的我是否能看开一切,走的淡然。 当昔日的繁华落尽,剩下的只有那苍凉的等待,我在等待我生命的落幕。而你,什么都不欠我,只欠我一个道歉。我执意要那个道歉,只想来生不相欠,不纠缠。 只是,我一直在想如果再相见,我是不是还需要你的道歉?是否能把一切看开,放下,解脱,自在?或许,当我亲口问你一生可曾后悔时,一切便真的解脱放下了.......... 路修睿继续翻看,全都是随笔,印在报刊上的随笔,或者说是一些心情随笔,文笔有点凄凉,让人心底都会跟着忍不住的颤抖。 原来,到最后,妈妈还是解脱了!见他最后一面,只是为了来生不相欠,不纠缠。爱吗?不爱吗?是真的看开了?还是只是解脱了? 都是关于心情的随笔。翻看了一下,中间的夹层里,又一篇文——《思念掩于心底》 每一年看到屋檐下的南温,就会想起桐城的小院。岁月带走了数不尽的凄寒,却带不走我对你越来越清晰的记忆。窗外的树梢,摇曳着流金时光,每次起伏的律动,都那样的荡气回肠。是谁在用心听,我心碎的声音。 猖獗的寂寞如影相随,再也寻不到你那样温暖的眼神,再也寻不到你温暖坚实的臂膀!每一次看到你,衣着光鲜,侃侃而谈,却难掩眉宇间的寂寥,我知道,你其实过得不快乐!或许分开后,我们都不快乐!几次三番,我想要见你一面,想要告诉你,这些年,你的音容笑貌在我脑海里越来越清晰。即使不看电视,即使不见你,不需要刻意想起,你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温暖的笑意,都越来越清晰。 终于,我明白了一些事。有些事,有些人,只会在失去时才懂得原来,不是不爱,不是不心动,只是当时不懂得。 原来,我记着你,而且是记得那么深刻。其实,我也想在此刻划下一个句号,然后告诉自己,够了,别再想你了。曾经只是曾经,回头的意义只是看到过去的自己多么卑微和孱弱。我们都该往前看。可是,我却越来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那些烙在心里的记忆,却怎么也抹不去。 我一次次地走过了那些相似的街口,相似的四合院,相似的桥头,相似的公园,都会更加想念你。 我多么想见你,却知道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万水千山。错过一次的我,看到你今天的成绩,怎么忍心再去错? 过去已然悲剧,无止境的路,还在继续。独留我赏烟花飞满天,逃不过宿夜思念。我那被剥落的灵魂,像漫天飘零的雪花,冰凉而宁静!以为一次劫难,此生再也爱无能了。再也没有了爱的冲动,却在分开后,思念更浓,只因你给的温暖那样深浓。 而我现在,只能将一切掩藏于心的最最底,把你埋藏,不为人知,不说与人听,不被任何人打扰!只是因为我是这样自私,想要一个人不被打扰的思念你,想要肆无忌惮地一个人想着你。我告诉自己那不是忘记,而是更深刻的记忆。 他们是过客,而你是此生不变的思念!不见,不是不爱,而是深爱!如若有缘,不知我是否还有幸许你来生! 面朝东方,我告诉自己,也在心底告诉你,三生石上定三生,三生庙前许三生。三世前缘圆三生,三世缱绻情三生。情深缱绻共三生,缘起不灭恋三生! 相遇,心绪如白云飘飘;拥有,心花如雨露纷飞;错过,心灵如流沙肆虐。回首,幽情如蓝静夜清。 细雨霏霏,那是我的泪。这一生,认识你,不悔!思念,掩藏在我心底。不是不想,是舍不得想太深,是怕一想,就会忍不住去找你。我每日面朝东方想念你,将相思凝固在某个时空里。 天寒,我想为你加一件衣,告诉你,我的思念满溢....... 天热,我想为你摇扇,驱赶蚊蝇,告诉你,我早已为你心动..... 亲爱的,此生,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路修睿看着这些随笔,三分之二的随笔写的是对郝向东的思念。 面朝东方?郝向东!呵呵!不提名,却那样清晰!原来,原来母亲深爱的人是郝向东!路修睿呆怔着。原来,她爱的不是裴震?她许郝向东来生,却跟裴震再也不见! “哥,到了!”周启航把车子停在机场。 路修睿合上剪报,神色依然沉稳如水。“这四本剪报,告诉裴少北,我带走了!” “呃!这不好吧!”周启航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少北哥车子上的东西,随便乱动,他不好交代! “我会负责!他不会有异议。”路修睿十分平静,装好剪报,提起箱子,下车,回头跟他说:“你回去吧!” “那我走了!”周启航也没下车。 路修睿点头,大步进航站楼。 “一路平安!”周启航大声说道。 看着早晨的阳光映着路修睿坚毅的背脊,说不出的落寞孤单。车窗滑上去,周启航心底叹气,都是孤单的人! 部队。 周启航把车子开回来,也没有上楼,而是在车里休息,一夜没怎么睡,还真的累极了。 展廷江让人送来早餐,温语还是一如既往,大早晨就被猛灌鸡汤,裴少北更是一口气喂了她两大碗。还让她吃了两个鸡蛋。她觉得胃都撑炸了。 他很累,吃过饭,抱着她,她却坚持要趟一会儿,因为她想要他睡一会儿。他去冲了个澡,回来吃赤着上身会抱着她躺在床上。 她靠在他怀里,清爽的肥皂香味袭来,很舒爽。 屋子里很安静,过不久,他因多日不曾好好休息,很快会沉沉睡去。 温语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微微侧头看他睡梦中仍然疲惫的容颜,心里酸酸楚楚的。想到了流逝的孩子,如果能有幸生下来,不知道是像他多一点,还是像自己多一点,是男是女?想着想着,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下来,打湿了枕头。 这就是他们之间必经的劫难吗? 抹去眼泪,看着他那每日必然出现在自己梦里的容颜,闭上眼睛,也跟着睡着了。 裴少北一觉睡了两个小时,精神恢复的不错,他素来不是贪眠的人,补充一下体力便觉得好了很多,一睁眼,看到怀中的可人儿,满足的紧了紧手臂。她倦在自己的怀里,那样安心,那么信任自己,裴少北叹息了一声,向来深邃凌厉的眸子在看着温语时,顿时化作了寸寸柔软。 第340章 奇怪的感觉 第340章奇怪的感觉 裴少北刚才一紧手臂,温语就醒了。揉了揉眼睛,一睁眼,对上裴少北柔情款款的眸子,一下一愣,“你眼睛还有血丝呢,这些天都没睡好吧!要不要再睡会儿?” 裴少北温柔地凝视着这一生中最爱的女子,轻轻勾了勾唇角,也不说话。也许在这一刻,说什么都是多余。 见他不说话,她也安静下来,目光安静地望着他。 两人静静地对望,享受着这一刻的静谧无声。 阳光如煦,岁月静好,时光若能停留在这一刻,那将是多么的美妙。 “不睡了,够了!”他在她绵久的注视下,终是忍不住开口打破静默,声音暗哑。 “阿裴——”她欲言又止。 “嗯?”他的声音依旧带着微微的暗哑低沉,目光灼亮,看着她的小脸,等待她的话。 她看着他,小声道:“我跟你去吉县好不好?” 裴少北一愣。 温语继续小声道:“我不出门,就住在你的县府大院里,应该没事吧?” “你还是住在这里,等到我处理完了,来接你!”他沉声说道。 她没说话,有点失落。住在这个地方,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她工作都没办法工作了! 她小手抵着他的胸膛,他没穿上衣,胸膛宽阔而结实,肌肤紧实呈现蜜色的健康光泽,全身线条坚毅完美于腰间一直延伸到修长的腿部。她皱着秀眉,完全没意识一般,小手捏了捏他的胸口的肌肉。“可我不想住在这里,我想跟你在一起........” “呃!小语!”他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大口喘了口气。 她这无意识的动作,根本是让他崩溃。他又何尝不想时时刻刻在一起,让她在他视线里,可是眼下总是不行。 “好不好?”她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他,听到他倒抽气声,一下讶异,好半天,等回过神来,清丽的面颊腾地一下如火烧火燎般烫了起来。她直觉把脸埋在他胸膛里,没脸见人了! 她刚才不是故意的,她是无意识的。 “小语,听话,这里目前来说最安全,哥找的地方最安全!我有心带你走,但我会往返在吉县和锦海之间处理一些事。有些事我还没处理好,暂时不能接你走!你把身体养好,等我好不好?” 他的鼻息温热,吹在她的面庞,起了酥酥痒痒的感觉,令她面上一阵阵发烫。她想偏头躲开,他不准,用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刚好。 她被迫只能直视着他,只能点头。“好吧!” 裴少北挑了眉梢,细细打量着她,追问道:“生气了?” 他知道她的心情,住在部队里,都是陌生的,可他也找不到更安全的地方,他还要做很多的事情,自然不敢用她冒险。 而她心里确实还有些害怕和不安,毕竟那一次的车祸经历让人无法不心存畏怯,只希望快点过去。 住在这里能让他跟哥哥安心的话,她愿意。 思及此,温语安静下来,不再挣扎,轻轻道:“我哪里都不去,你快做你的事,我等你来接我!哥哥把温霜也让谭一鸣带到部队来,你说他是不是想做什么?” 裴少北一皱眉。“温霜也来?” “嗯!”温语点头。“我不知道哥哥要做什么,可是他把霜儿弄到部队来,到底什么意思?是怕有人用我们威胁他吗?” 而路修睿的心思,像一潭深水,让人琢磨不透。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她知道哥哥会保护她跟霜儿,即使他们从来没有相处过,可是这个哥哥却比那些整日相处在一起的兄妹对她们还要好!他履行了一个哥哥的责任和义务,给了她们最大最好的保护。 裴少北自然也想到了什么,抓过电话,拨打了路修睿的电话,他此刻不知道是不是到了北京,打过去的时候,电话还在关机状态。知道他可能还没有到北京,裴少北又打了周启航的电话。“启航,你现在在哪里呢?” “哥,我在门口,郝叔的车子现在来了!正在门口呢,我猜他可能要见一下小语!” 裴少北略一沉吟。“现在?” “对啊!车子现在进去了!展廷江亲自出来迎接的!” “知道了!”裴少北挂了电话。 温语没想到郝书记会来看自己,而且当她见到郝书记时,她有点讶异郝书记那看着自己的眼神,是过分的慈祥,过分的温暖,过分的惊喜,过分的愧疚,甚至眼底深处还有一抹过分隐匿的哀伤。 他看着她,却又像是再看别人!他看着她,像是在追溯着什么,思索着什么,眼神复杂而哀伤。 温语很奇怪自己的感觉,她对郝书记不讨厌,可是想到自己的孩子是因为他的妻子而流掉的,她心底就无法平静,她没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他来看自己,应该是为了感谢她在那个时候还输血给郝倩吧? 郝向东尽管做好了一切的思想准备,尽管他此生经历的大场面不计其数,即使会晤国家领导也不曾这样紧张过。面对他的女儿,他郝向东,第一次紧张了!他觉得自己的血液都沸腾了! 看着温语,他身躯陡然僵硬,原来眼前这个他第一眼看去就觉得无比亲切的孩子,是他跟丫头的孩子,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丫头会给他生了个女儿,怎么也没想到她当时走的时候,已然怀孕。 那感觉,细细的、软软的欣喜和酸楚交融,他心中一疼,连忙垂下眼睑,刻意的选择将那些突然涌出的奇异感觉忽略不计。好半天,他再度抬眼,看着女儿苍白的小脸,想到她刚刚流产,想到他跟丫头的女儿也有了孩子,却因为许以清而失去,他的眼底就闪过一抹凌厉的阴暗。 丫头,你是不是也在怪我,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小语?没保护好我们的外孙?你放心,我定然会为我们的外孙讨回公道。只是,我要我们的女儿,女婿,都能安好!不然,我怎么对得起你! 裴少北没想到郝向东会这么快来看温语,他必然是忍了一夜多吧!此刻看着他看温语的样子,他能理解郝向东此刻的心情,定然是五味杂陈。就像是父亲第一次知道路修睿的存在时,那样的心情。顾锦书就像是个迷一样,她为三个男人生了三个孩子,每个男人都那样爱她! 爸爸爱着她,因为她,一生跟妈妈相敬如冰。郝向东爱着她,一生跟许以清貌合神离。温治国爱着她,苦了一生,最后生死相随。 “孩子——”郝书记一出口的话,就带着哽咽,似乎喉头有些哽咽。 温语听着他的呼唤,望向他,心里咯噔一下子,说不出的心颤。 “我来看看你!”郝书记语气很快平和很多。“身体好些了吗?” 他是省委书记,省里最大的官,他的关切那样恳切,那样真挚,可是温语却也只是淡淡地道:“谢谢您来看我,您日理万机,我很好,谢谢您的关心!” 她的语气客气而疏离,如果他是来感谢她抽血给他的女儿郝倩的话,真的不必了!就算郝倩不是省委书记的女儿,是别人,哪怕是最不起眼的小老百姓,她也会量力去救!真的没必要来看她。 郝书记原本看到她的惊喜和一瞬间却是漫漫无边的哀伤和绝望。 裴少北立在一旁,自然知道郝向东此来的目的,只是看看温语,他在知道还有个女儿,怎么能坐得住呢。看他脸色苍白,十分疲倦的样子,裴少北沉声道:“郝叔,坐吧!” 郝向东微微点头,却没动,视线一直在温语的脸上,一刻都没有离开过。 温语不知道郝书记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的眼里有太多的愧疚,如滔滔江水般,汹涌澎湃的愧疚。 裴少北怕郝向东失态,又说道:“郝叔,请坐!” 郝向东这才收了眼神,点点头,在沙发上坐下来。 温语已经从裴少北那里知道郝倩醒来了,她此刻面对郝向东,不知道说什么,屋里只有裴少北和郝向东和她,三个人。 郝向东也不说话。 他们都不说,温语自然也不说话,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的一角。 她真安静,像丫头一样,他们的女儿跟她年轻时候一样,那么安静,那么乖巧。可是想着自己宠爱郝卿郝倩二十多年,而眼前这个孩子,他却一天不曾宠爱过,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他的心底就五味杂陈,百般滋味,即使一把年纪,也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心头微窒。 “郝书记,您来,还有别的事吗?”温语不是傻瓜,这样的气氛,她觉得不对,裴少北不说,郝向东也不说话,坐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孩子,把身体养好!”郝向东半天说了一句话。“我让人送了补品和营养师过来,他会为你好好补身体的!” 第341章 不想有交集 第341章不想有交集 “我会的养好身体的!您放心吧!如果您觉得我抽了点血就让您过意不去的话,我已经知道了您的心意。您真的不需要专门为此跑一趟,营养师和补品真的不需要,你带回去给郝倩用吧,我想她比我更需要。我知道您很忙,尤其郝倩现在也需要您,您还是去医院陪她吧。补品和营养师,请您带回去吧。如果没有别的事,也请您回去吧!您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她的语气不卑不亢,却很客气疏离。 听到女儿的话,她赶自己走,不接受自己的心意,郝向东的心一下子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双手紧紧攒住,从心里叫了声“孩子,我是爸爸啊”。可是,此刻还是不认的好,一来她身体不好,不宜激动。二来他还需要处理一些事,处理干净了,他会让女儿认祖归宗。 “郝倩那里也有的!”郝向东说道。 “可我真的不需要这些!”温语客气的拒绝。不喜欢这样的好心,因为他跟许以清有关。“您请回吧!” “咳咳咳——”郝向东一下咳嗽了几声,有点微喘。“孩子,对不起!” “郝书记,您不用这样,真的,谢谢您的心意了!”温语依然坚持。 “小语,既然郝叔一片心意,你不用推辞了!”裴少北在一旁说道。郝向东派来的营养师,必然是顶级的,能给小语调理身体,最好不过。 “裴少北?”温语一下转头,皱眉,有点不解裴少北的反应。 见身边的人黛眉轻皱,裴少北忙道:“小语,身体要紧。你若不喜欢,咱们就让郝叔带走!” 他的声音无比温柔,且略带紧张。他手伸过来,一触碰到她,她竟躲开了,她有点不解裴少北会接受郝向东的心意,可是她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只是下意识的躲开了裴少北。 许以清是郝向东的妻子,她此刻在隐忍着,没有质问郝向东,为什么省委书记的妻子就可以为所欲为,视别人生命如草芥? 因为她怕会影响到裴少北,如若只是自己,她真的不在乎,不管他是省委书记还是再大的官,她都不惧怕!可是,这关系到裴少北的前程,她一个字没问,只是希望息事宁人,希望许以清收敛,她已经失去了孩子,就算许以清再想郝倩嫁给裴少北,就算她面子过不去,可是她失去了孩子,不再追究她,也该抵消这份恨意了吧? “孩子,这是我的一片心意!我真的希望你快点好起来!”郝向东见她似乎格外排斥,完全不是那天跟克林斯曼他们三人一起游览皇家花园时的惬意和温馨。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谢谢您的好意,我真的不需要!如果可以,我只希望平静地过日子。郝书记,您的营养师,我真的用不起,对不起!”温语别过脸去,不想自己再说的更淡漠。 郝向东眸光一暗,手垂了下来,只怅然轻叹,“孩子,你就这样讨厌我吗?” 这样一句话,不该是从一个省委书记口中说出的,说出来,却又是那样的苍凉而无奈。 “不是讨厌,只是不想有交集,不想有任何的交集。无论是跟您,还是您的夫人,以及您的家人!我是小老百姓,高攀不起您,请您以后不要再来看我了!一点血真的不足一提!”温语十分肯定的给他答案,面容冷漠,真的是不想跟官家有任何交集,尤其是跟许以清有关的一切。 郝向东面色蓦地一白,冰灰色的眸子里透出一片死寂,猛地咳嗽起来。那咳嗽之声,一阵比一阵急剧,带着沉重的喘息,听在她耳中,仿佛一个将死之人要将心肺都一并咳出来的感觉。 “郝叔?你怎么了?怎么咳嗽的这样厉害?”裴少北听出他的咳嗽声,很是严重。 “没事!”郝向东摇头。 “郝书记,药!”一听到咳嗽声,外面立刻跑来人,像是郝书记的秘书和护理人员,手里一个瓶子,那应该是止咳药之类的。 “您这是怎么了?”裴少北还是忍不住关心了一句。 “没事,感冒了而已!”郝向东摆摆手,含了一粒药,咳嗽声渐止。 温语看着郝书记,有点担心,连自己都觉得奇怪,自己这样担心做什么?可是,莫名,还是担心的看向他,或许是因为他的目光从自己见到他时就一直很温暖吧!她在心里这样想。 郝向东的秘书看向裴少北和温语,目光复杂,语气似是恳求又似埋怨,“书记一早就出来亲自挑选补品,这几日基本没休息,大量抽血导致免疫力下降,又没有得到有效休息,一下感冒了。裴主任,您帮着劝劝,让他去住院吧!我实在劝不住,后勤部都急死了!” “住口!咳、咳、咳--谁准你多嘴,出去。”郝向东不悦,极少有的动怒。 李秘书不甘的叫了声:“书记……” “我叫你出去。咳咳……”见书记动怒,又是一阵咳嗽不止,李秘书忙住了口,叹着气退出。 温语听到他如同撕裂心肺般的咳嗽和喘息,她微微皱眉,不知怎么了,心中不自觉的多了一丝隐隐的不安。 咳嗽声渐停,郝向东没有再开口,只是靠在沙发上,目光温柔而又复杂,一直看着她的脸。她感觉到他的视线,别过脸去,有些不自在。总觉得这样的视线,诡异得让人心里发颤。 “郝叔,去住院吧!”裴少北开口。“你不是普通人,您还要以全省工作为重!” 温语终究是善良的,不忍心地,良久,开口:“郝书记,您还是去住院吧!咳嗽的似乎很严重。” 她叫自己郝书记,郝向东心底无比的酸楚,这该是他万般宠爱的孩子,却一天都没有在自己身边长大,他从来不曾尽过对她一天做父亲的责任。可是,孩子却是善良的,他很欣慰,更多的是自责。 郝向东大概意识到什么,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事,急不得。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看向他们:“营养师留下来,补品按时吃,不要意气用事。也不要因为任何原因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我这就回去,还会来看你!” “您为什么要来看我?”温语不知怎么就问出了这句话,似乎不在她意识之内。“请不要再来了,一点血真的不足挂齿!” 他是省委书记,她是平凡的小老百姓,她不愿意跟这个大官有任何的联系,即使他感激她给他女儿输过血,她也不愿意成为书记大人关心的对象。 郝向东微微一震,眸光忽然暗沉下去,像是十分难过的样子。 温语一下子有点手足无措,不懂郝向东怎么这样的神情,而对于自己奇怪的心情和言语有些懊恼,她这是怎么了?低下头,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裴少北怕温语情绪激动,她的身体现在根本经不起折腾,看向郝向东,“郝叔,请回吧,小语需要休息了!” 终究没有再说什么,郝向东再度看了眼小语,开门离开。 “我去送一下!”裴少北拍拍温语的肩膀,出去追郝向东。 几个大步追上郝向东,裴少北低声道:“郝叔,她什么都不知道!但她知道车祸那件事。她猜了,我没隐瞒过去。小语是个很敏感的女孩子,也很聪慧,您今天的一些行为她可能会多想!” 郝向东视线悠远,微微点头。“我短时间不会再过来了,你照顾好她!” “我自然会!”裴少北沉声道,眸光中闪过什么,若有所思,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半天,他下定决心又道:“郝叔,上次郝卿生孩子,也是小语输血给她。那时她输了40,可是却不急着走,她说如果血不够还可以再抽点!” 郝向东一下怔忪,脸色瞬间白了白,他一天不曾关心过的女儿,救了她的另外两个妹妹,郝向东心底的自责更加的浓烈起来,拳头在身侧握紧,神情纠结了下,瞬间又恢复了平静。他不是那种在外面轻易暴露自己情绪的人。可是裴少北还是扑捉到了他的神情。 他承认自己有点卑鄙了,说这些话,就是要郝向东自责,就是要激起他的怒气,他不能放过许以清,郝向东不出手,但起码不能站在许以清那边。所以,他要他愧疚,即使这样做,很卑鄙,可他顾不得了,他只要小语平安! “可能是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她抽完血不多久就晕倒了!那时我们还不曾在一起,可我发现她就是个小傻瓜。自己明明贫血,却还要抽血给别人!当时她妹妹也住院,她妈妈陪着,小语抽血后,连个营养餐都舍不得吃!母女两人在病房里肯馒头,最好的给住院的温霜吃。启航给他们加餐,可是基本都是被拒绝的!她和她妈妈都是不愿意欠人人情的人.....” 裴少北的话,成功的让郝向东再度脸色大变,他直起身子后退两步,缓缓转过身去,胸膛微微起伏,眼睛盯着裴少北,轻声问道:“少北,你见过她妈妈?” 第342章 素烟 第342章素烟 裴少北看了眼四周的警卫,还有部队的士兵,不远处的展廷江,压低声音道:“第一次见,在医院病房。跟我妈,跟您夫人比,她看起来足足比她们要老十几二十岁。岁月并没有眷顾她,在她脸上发上留下了太多的沧桑痕迹。可是,她很干净,清清爽爽,眉宇间写着一抹淡淡的哀愁,似乎有千言万语都在眸中,却又很平静!她跟小语可能长期遭遇家暴,我亲眼见过小语一身是伤的从宿县回来。” “家暴?”郝向东错愕着,“你说她们母女常被打?” 裴少北点头:“温治国脾气不好,想必您也知道了!也只有那样脾气的人会选择那样极端的方式了却残生吧!听启航说,他跳楼那天您也在医院,还亲自过去询问了情况。小语说无论怎样,温治国都是她的父亲!那时我不知道温治国是她继父,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才知道林素是为了给女儿户口,为了小语的户口,才被迫嫁给温治国的!想她顾锦书,因为那些莫须有的事,被我爸爸抛弃,被顾家老爷子逐出家门,一生颠沛流离,隐姓埋名。那些苦,我不知道在那个年代,她怎么度过的!但我想她跟温治国结婚,也只因温治国可以给小语一个正常的家,不让小语小时候被人嘲笑是没爹的孩子!” “我不知道他们母女吃了多少苦,我只知道小语六岁时,林素才嫁给了温治国。我想若是小语户口好办,也许她这辈子就不结婚了!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离开你,但我知道她为什么离开我爸爸!也知道她根本没有对不起我爸,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想以她的脾气,不会对不起任何人!这一生,似乎都是别人对不起她!善良如果也是一种错的话,那么这种错,真是很残忍!我宁可她们都狠心点,或许不会受伤那么重!” “七年后!”郝向东喃喃低语,无边的痛楚袭来,叫他高大的身躯一个微晃。她在七年后,才嫁给了别人,而且只是为了给她们的女儿一个户口。而他却只找了她一年多!如果他在坚持一下,如果他不是一直在德国找,如果他好好想想她那样的人,被伤的那么重,怎么可能回去找前夫?怎么可能?为什么当时就不再坚持下?为什么就心灰意冷了? 在知道小语是他的女儿后,在知道他在素烟的心里不是毫无位置后,郝向东是更加的痛苦和自责,脸色渐渐的煞白,可是却怎么也比不了心头的痛和愧疚。 她长期遭遇家暴,她为的是女儿,为了给女儿一个户口!是啊!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就什么都没有,一无所有,连名字都是他给取的!他一直以为她回了家! 素烟,我一直以为你不爱我,一直以为你不会爱上我,一直以为我给你的爱可能最后让你累,所以我心灰意冷,可是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分开的日子,我想你,很想很想,你告诉我,你去了德国,告诉我你回了家,要去德国!我也去德国,可我不知道你的真实姓名,我不知道你的前夫是谁,我漫无目的的寻找,找到心灰意冷,找到绝望,找到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所以我娶了许以清,因为我的确欠了她。 可是即使结婚后,我却依然不曾忘记你!我想再去找你,可是我越想你却越不敢见你,我最害怕某年某天见到你的时候,你身旁会有个很亲密很亲密的人。而我身边,也有了同床异梦的人!丫头,我终究是对不起你的!如果我坚持再找一找,我们今天是不是就不会终身错过?丫头,你知道吗?我只要一做梦,就可以看见你,每每清晨宁愿不醒来,只想多点时间在梦里,可以和你在一起! 我不知道是我坚持了七年太累了,还是我从来不曾坚定过我的爱,所以上苍这样惩罚我。 裴少北看着他的脸色,继续说道:“我第二次见我岳母,是在医院。她遭遇了最严重的一次家暴,被温治国砸了头,昏迷不醒。在重症监护室里,身上满是机器,各种管子,差一点不行了!住院很久,醒来,接到锦海疗养院,我去看过她几次,已经基本不记得什么了!可每一次都拉着我的手,会对我笑!我一度以为是因为我长得像我爸,所以勾起了她的记忆。可是,现在,拿了剪报后,我觉得似乎又不是我以为的那样!可我不知道因为什么,她总是会拉着我的手,我想或许她知道我跟小语的关系,似乎默认了我!可一切都没有办法证实了,因为她人已经不在了!而且她给你留了话,剪报里却只字未留给我爸!她给你剪辑了6本,给我爸爸3本!可见你们在她心里的分量是不同的!还有一本关于心情的随笔剪报,全部是一个人的文字,那人叫素烟!我没有细看,因为时间不够!” “素烟?”郝向东的身子一下晃动起来,眼底是再也无法遮掩的痛楚,漫天袭来。 “对!那些文章是一个叫素烟的人写的!”裴少北 “在哪里?”郝向东激动的一把握住裴少北的肩头。“剪报在哪里?” “在我车里!”裴少北说道。 “去拿给我!”郝向东的语气有些急切。 “在门口!”裴少北面对郝向东的反应,眸光若有所思地落在郝向东的脸上,沉声道:“我可以去门口拿,也可以交给你,但是我不能放过那个人!” 愧疚的对着裴少北点了点头,郝向东目光剧烈一痛,“你什么都不要管,保护好小语,我会给你交代!” “希望郝叔说话算数!”裴少北无比认真地看着郝向东。他不能让小语再陷入危险里,他要百分之百的安全。 郝向东似是料到他会这边般,他敛去方才的失落之色,十分认真。“需要时间!想要处理妥当,没有后顾之忧,我需要时间。” “可以!”两人这才朝着门口走去。 郝向东的陪同人员和警卫都远远的跟着。 温语站在阳台上,看着离去的背影,她微微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如同石像般的看着郝向东的背影。 郝倩在病重,刚醒来。 郝书记日理万机,刚抽了那么多血,却跑来见她! 郝夫人为了郝倩和裴少北在一起对自己痛下杀手? 郝书记第一次见自己问她的母亲是谁? 同样罕见的熊猫血! 温语的脑海里闪过什么,却不确定。 经历了太多,她的脑子却越来越清明,越来越平静,她觉得有一个疑团在自己的脑海里凝结。有些事,不问,不说,不代表心中没有! 裴少北去到车里,周启航打开车门。“哥?” “剪报呢?”找了一圈没发现,裴少北一下慌了。 “被路修睿拿去北京了!” “他看了?”裴少北错愕着。 “嗯,看了一路,他说他会亲自跟你说,他会负责!”周启航说道。 裴少北一脸阴沉,关上车门,回到郝向东的车边。“被路修睿拿去北京了!” 郝向东一下心底无比失落,表情却十分凝重:“少北,无论如何,把那份全是素烟写的随笔给我找回来!” “他回来我跟他要!”裴少北保证。 郝向东的车子离开了部队,车里,他痛苦的闭上眼,落在车座上的双手紧紧的收成拳头,她遭遇家暴,她们母女都遭遇家暴,而他,身为省委书记,却当时一点不知道,她差一点因为家暴而死去。到最后,他们都没见一面。身子因为巨大的痛苦而不停的颤抖着,可是那赤红的双眼里满是悲恸。 “郝书记,刚才别墅来了电话!夫人被接走了!”秘书刚接了信息。 郝向东一怔,猛得抬头。“谁接走了她?” “他来了锦海?”郝向东皱皱眉。 “管家说他接走了夫人,然后去医院看倩倩了!” “那就去医院!”郝书记沉声吩咐。 车子朝着医院疾驰而去。 裴少北回到了宿舍楼。 温语正在阳台上站着,目光呆滞。“小语,进屋里去,外面有风!” 温语回头,看向裴少北,表情认真而严肃。“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裴少北一愣,认真地回答她:“我的确有事要跟你说,但是还需要时间!现在不能说。” “阿裴!”温语低叹了一声,看裴少北垂下眼睑掩盖视线的眼神,她知道他不愿意撒谎,只是有些事不能说,她倒也能理解,至少他没有骗自己,平静地说道:“我也知道你有事瞒着我,我不问,我想你会有说的那天!我可以等那天!” “小语——”他真想现在告诉她,郝向东是她的亲生爸爸,她有爸爸,而且背景显赫,可是他怕她情绪激动,怕自己好意再伤了她的身体,一切等她身体好了再说吧! 她仰起面庞,看着他皱着的眉头,轻垂的偶尔会颤动的眼睫,她看不见他眼中的神色,只看得见他薄唇如一条直线,没有弧度的唇线,此刻的表情十分沉重。可见裴少北此刻的心里矛盾和挣扎。 第343章 二十七年都过来了 第343章二十七年都过来了 “我没事!我可以等着的,你也相信我!”她绝美的眸子一颤,摇头。 裴少北心头一阵阵揪紧,“小语,你别难过,我以后告诉你!” “我没有难过!”她唇微颤,声音幽远而静隧,接着道:“我知道你会保我平安,你会尽最大能力的保护我。我也想告诉你,我谁都不要,只要你,还有哥哥,还有霜儿,就足够了!无论谁,即使是那个人,现在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只要你平安,哥哥和霜儿平安,我就心里开心。阿裴,你明白吗?” 裴少北心中一震,扬起浓密的眼睫,对上她泪光后的祈求神色,哑声问道:“你猜到了?” “是,我猜到了。”她突然靠近他,猛地抱住他僵立的身躯,双手紧紧圈住他的腰。“我现在不想知道了,别告诉我,什么都别告诉我!我想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他心底很疼,她猜到了,她很敏感,她很聪明,她也很脆弱。 “我只要裴少北,我有爱人,有哥哥和妹妹两个亲人,足够了!做人不能太贪心,是不是?”她小声在他怀抱里低喃。 他的身子因为心疼她而僵硬,伸手圈住她的腰,抱着进屋。不要她吹风,怕她做不好月子,影响将来的身体。 温语知道,这一生,她跟裴少北注定了纠缠不清,无论他的爸爸跟她的妈妈有怎样的感情,有怎样的过去,都不会影响她跟他。 在怡白大酒店他那一晚没有动她,谭一鸣和温霜出事他没有坐视不管;由交往到交易再到交往,他那样骄傲的一个男人,为了她,对程子琪那样狠心,只为今后不纠缠,一切一切都是为了她!时至今日,她也不信裴少北对程子琪没有一丝惦念,只是这个男人,永远知道大局,永远知道暧昧更会造成伤害,所以他宁愿无情狠心绝情,也不愿意暧昧下去再伤害人!为她,也为程子琪。 他不顾一切地为她挡下多少风雨。妈妈的医药费,她的工作,他步步为营,为的只是她!他为她与他母亲几乎决裂,他与她共承荣辱,不离不弃。 他自己默默背下多少负担,她不知道,但她可以感受到。他那样霸道骄傲的一个男人,宠她爱他,从来不舍得她难过,怎么会那样狠心在她流产后抽她的血?只因救的那个人,跟她有关!她现在猜到了,也能理解当时他的心情。 是的,不会后悔抽给郝倩血,一点不后悔,反而觉得他成全了自己!裴少北,如果那个人给了我骨血,我还他骨血,就够了! 她多庆幸当时选择坚定不移的相信他,如果她信任有一丝的漂移,或许,她就彻底错过了他!终身错过,她都无法想象结局会不跟跟妈妈一样? 而他这样一个骄傲无比的人是如何做到众目睽睽下,狠心跟她说桥归桥,路归路的?他该是那种,即使要折断他的傲骨比要了他的命更加残酷的男人,可是,他为她,忍了!许以清动她,不只是为了郝倩的幸福,更多的是因为她跟刚才那个人有关系吧!她这样猜,没确定,可是她觉得是的! 只是这样想,忽然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原来不知不觉间,裴少北为她做的已经这样多了吗?她要怎样去做才能回报他的情深似海? 她只要他平安,只要自己跟他在一起,平平安安,过往一切,既往不咎,有没有那个人,无所谓!真的无所谓!二十七年都过来了,最需要的时候都过来了,现在更不需要了! 晶莹的泪珠,流淌下来,裴少北只觉胸膛濡湿,知道她满面泪痕。 他顿时心头大慌,双手棒起如的脸,眼中又是愧疚又是心疼,有些慌乱,对他来说,面对她的眼泪比面对全县下属部门问他伸手签字要钱更让他难受百倍,面对后者,他可以面不改色,坦然镇定,但是她的眼泪却可以轻易的击败他,让他手足无措。 他胡乱地拭着她不断涌出的泪水,心头着急。“别哭啊!你想要怎样,我都依你,别哭!” 温语愣住,见他一脸焦急,知他误会了,低头望着他急切的样子,再度感动,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泪眼盈盈,看着他,“我没事,我只是感动你为我做的!阿裴,谢谢你成全了我,给郝倩输血,我现在也不后悔,反而很庆幸!我不欠她了,你以后只是我的,我一个人的老公!” 裴少北听着她的话,一下惊喜,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拭去眼泪,温柔道:“不可以再哭了!眼睛很重要,为了以后身体不出毛病,不能再哭了!” “嗯!”她点头。然后看着他,吸了泪,将眼一闭,干脆什么也不说,直接勾紧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就照着他的唇吻了上去。 裴少北身子蓦然一僵,愣在当场。立刻化被动为主动,抢占了主导地位,深吻下去。 只是,电话很不客气地在这一刻响了。 裴少北皱眉,有点懊恼。 温语立刻松开她,红着脸回到沙发上。“你接电话吧!” 裴少北一看电话,立刻接通。“韩哥,是我!” “嗯!” “嗯!” “是谁?” “是他吗?” “我立刻过去!”裴少北挂了电话,转头看温语,视线有点沉重:“小语,等我!我会来接你的!我现在必须走了!” 温语看他很着急,点点头。“你去吧,我会保重自己!” 裴少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搂住她又狠狠亲了下,才不舍地转身走了。 安全局。 裴少北见到韩简的第一句话就是:“为什么证人会被带走?” 韩简也是眉宇紧皱。“局长亲自来带走的,而且是趁我不在时,他们怎么敢违背局长的命令!” “是郝叔?”裴少北皱眉。“不然你们局长怎么能带走这个人?” “你先别激动,是谁不好说,至少是上面的要求。局长现在不见我,那个证人我还在找,看他被带到何处,就可以知道是谁的意思了!不过现在看来他们是想息事宁人,所以把证人给带走了!” “他要息事宁人,我绝对不许!”裴少北脸色沉了下去,浑身上下散发着阴冷的寒意:“动了我的女人,他们想全身而退,门儿都有!” “许晏来来锦海了,今天一早从别墅接走了许以清!” “许晏来?” 裴少北自然知道许晏来。许晏来,三十一岁,许以清大哥许以安的长子,华能集团的执行总裁,华能曾是某国企,改制后许晏来出任华能集团的新总裁。那个人年纪轻轻,手腕不是一般的毒辣,做事不安套路出牌,全凭一时喜好,亦正亦邪,整个华能在他的带领下,三年就成为上市公司,成为纳税大户。 “许以清是他的亲姑姑,他的出现应该不是偶然!”韩简语气平静,冷静地分析着。 林紫阳赶来时,没说正事先骂了句:“娘的,想转移我的证人!” 韩简轻笑:“没转走吧?” “没!我把那个女人弄我家去了,交给我妈了!我妈说,谁也不敢擅闯民宅,警察去了也不行,我妈也不是好欺负的,她打了包票,二十四小时帮我盯着那女人,放心,我妈出手,人不会跑的!” 裴少北眉宇紧皱,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医院。 郝向东赶到时,就见许以清和许晏来一边一个围着郝倩。 许以清在一旁自顾自地抹着眼泪说道:“倩倩,妈妈来看你了,妈妈的乖女儿,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只是奇怪的是,郝倩一个字不说,也不看许以清一眼,她的视线看着表哥许晏来,“表哥,你怎么跑来了?你不是很忙吗?” 许晏来很帅,黑发板寸那么长,修剪的很是精细,刀斧般凿刻而出的五官,精致的容颜有令所有女人都尖叫的蛊惑力。唇边勾着一抹笑意,似笑非笑,高深莫测,“来看看你这臭丫头死没死,没事开车开那么快干嘛?想早投胎你怎么不开飞机啊?哥教你,下次想死,开一架波音747,直接撞上珠穆朗玛峰,把世界第一峰毁了,你也死得其所,万古留名!这么死实在不值得!” “晏来!”许以清低叫一声。“你怎么说话的?你妹妹刚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来!” 许晏来还没接口,就听郝倩打断了许以清的话:“这是我跟表哥的事,我就爱听表哥这么说!你回去吧,我不想看到你这么虚伪狠心的女人!” 郝倩突然一本正经的对许以清说道,冷漠的像是对待陌生人一样。 许以清脸色瞬间苍白。 许晏来微微挑眉,却不动声色。 “倩倩!”许以清脸色苍白地呢喃着,“倩倩,你这是在怪妈妈?” 郝倩不说话,脸上的伤口还在,一张小脸惨白,瘦弱不堪,紧闭着唇,似乎想着什么,却不说话。那天,她在书房听到妈妈亲自安排人去处理掉温语,听到妈妈跟亲信的谈话,她一气之下冲入书房质问着她,可是妈妈却骂了她一顿。 第344章 做人不可以太贪心 第344章做人不可以太贪心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以为很善良的妈妈,会对自己同父异母的胞姐下毒手,她一时接受不了,哭着开车出去,因为一直哭,视线迷离,翻下立交桥出了车祸。 “妈妈,你知道我什么出车祸吗?”郝倩好半天才问出这句话。 许以清的脸色并不好看,她被女儿指责,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想到车祸,她更是惊惧,她一辈子只有两个女儿,郝卿早早嫁人生子。郝倩是她的宝儿,根本一点都舍不得她受苦!“倩倩,以后不许开快车了!” “没有开很快!”郝倩自嘲一笑,说道:“我那天只是很伤心,很伤心!表哥,很伤心你知道不知道?” 许晏来目光犀利的扫了眼自己的姑姑,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翘起二郎腿,伸手拍了下郝倩的手。“跟表哥说说,哥帮你疗伤!” “表哥,妈妈变得好可怕,你知道吗?妈妈她竟然想要杀人!”郝倩说着就流下眼泪来。 许晏来微微一怔,却不动声色,“哦?是吗?倩倩,你听错了吧?姑姑怎么会杀人,是不是?” “倩倩,你听错了!妈妈没有那个意思!”许以清立刻说道。 许晏来瞥了许以清一眼,唇角依然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看不出他到底想什么。 “不!我听得清清楚楚,妈妈,你别唬我了!鬼门关前走一遭,我不再是小孩子了!妈妈,收手吧!我那天说的话,你难道一点没有反思吗?若不是你让我伤心,我不会哭,不哭就不会翻下桥,不会出车祸!妈妈,对别人下狠手,都报应在自己女儿身上了!难道,真的要我死,你才开心吗?才甘心吗?”郝倩努力忍住眼泪,幽幽说出一段话。 许晏来微微一愣,唇角的笑意顿住,还是第一次听小丫头说出这么伤感的话。 “倩倩,妈妈没有!”许以清解释着。 “你不用否认!我讨厌虚伪的人。你放心,我不会告诉爸爸,一切都不会说,只求她平平安安。她是无辜的,没有惹你,没有伤害你,即使她妈妈伤害了你,可是她妈妈也走了!你就不能放开吗?如果你放下,我会依然坚信,我的妈妈是最善良的,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我再也不会叫你妈妈了!如果她死了,我也陪着她一起死,替你为她偿命!” “倩倩,你怎么可以这样威胁妈妈?你知道妈妈因为她妈妈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吗?我这一生的不幸都是她妈妈给予的!”许以清脸色苍白,自嘲的耷拉着唇角。 郝倩闭上了眼睛,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母亲声嘶力竭地数落着父亲郝向东的不是:“你爸爸对不起我,背叛了我,害我一辈子这样!裴少北你抓不住,善良就是蠢你知道不知道?妈妈忍了一辈子,到最后才发现,善良根本是愚蠢!你如今又威胁我,倩倩,你胳膊肘怎么能往外拐?你还以死威胁妈妈?你是嫌弃妈妈活的开心是不是?是不是我现在死了你就开心了?我死了,不会遭人嫌了!一辈子了,我也够了!活够了!” 许以清一口气吼完这么多,直喘息,可还是撑着摇晃的身体站在郝倩的病床前,坚持不坐到床上,怕减弱自己的气势。 半晌,郝倩轻轻叹息了一声:“妈妈,真善和伪善是不一样的。真正的善良是以德报怨,真正的善良是用感恩的心普度世界,去感染世界,而不是去指责别人。没有谁对不起谁,妈妈,放过自己的这颗心不好吗?你不觉得疲惫吗?若是一直以感恩包容的心对待爸爸,而不是一直指责,他又怎么会对你冷言冷语?妈妈,小时候,爸爸对你不是也很温和吗?为什么越来越不好?你自己难道没有责任吗?” 许以清心一颤,紧随而来到恐慌:“你这是什么意思?” 郝倩的神情,说不出来是什么意味,但是让人看了心疼:“妈妈,做人不可以太贪心,爸爸陪着你这么多年,你明知道他不爱你,却还是当初选择等他,那如今又有什么埋怨的?难道你想把爸爸对你的最后一点怜悯之心都耗掉吗?别让自己走得太远,妈妈,收手吧。” “倩倩,难道裴少北你也不要了吗?” “妈妈,少北哥哥从来不属于我啊!我不想再坚持了,也不会坚持了。爸爸原本就不属于妈妈,可是妈妈坚持等他那么多年。你明知道他不会爱你,他的心神都被别人拿了去,却还是要他,你的执着换了今天这样的局面,让你自己的一颗心都跟着扭曲了!妈妈,错了,是自己的错,不是别人的!” “倩倩——” “妈妈,我这么年轻,为什么一定要一个不爱我的少北哥哥呢?男人这么多,长得帅的有的是,满街上一抓一大把,为什么我要坚持要一个不爱我的?我活一辈子也不容易啊,我要一个爱我宠我把我当唯一的男人。我这么年轻漂亮,我干么委屈我自己呀?况且他的心思都在温语姐姐身上,世界本来就该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不是吗?我选择成全少北哥和温语姐,我还能跟他们做朋友。少北哥还会亲切地叫我倩倩,我还能问心无愧地站在他们面前,大家都开开心心的。我放手了,多了姐姐和姐夫,而不是最后什么都没有了!死了一次,我发现成全别人也很幸福!” 许以清吓得一下子坐在床上,握住她的手:“你在说什么傻话,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东西……” “不,不属于我,从来就没属于过我。”郝倩摇头,却倒抽一口气,头上的伤口很疼。 许以清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在脑子里一遍遍理自己的思绪,女儿说成全,可是,不!她做不到了! “成全少北哥哥和温语姐姐吧!妈妈,我喜欢温语姐姐,在北京的时候其实我就想通了!她说了,少北哥不是货物,她不会让!妈妈,爸爸也不是货物,别让爸爸再伤心了好不好?我希望你们以后开开心心的,希望你们白头偕老,做个伴度过余生!反正温语姐姐的妈妈也不在了,你何必跟一个死人计较呢?” “是她让她女儿出现在我眼前的!是她抢了你爸爸,又让她的女儿来抢你的老公!”许以清接受不了地吼了出来,眼里满是赤红的血丝。 郝倩怔怔地看着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母亲,如此可怖。她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真希望能看到以前的那个温柔的母亲回来,可是还是失望了,她看到的,还是一个被仇恨燃烧了的女人。 她长叹一声,又合上眼去,“表哥,你让我妈妈出去好不好?我头疼!不想看见她!” 许以清看着女儿对自己失望透顶的样子,慢慢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这种态度,只会更把女儿往相反的路上推,深呼吸了两次,她说服自己保持换种方式。“倩倩,妈妈出去,你放心吧,妈妈不会动她!现在,不是妈妈要动她,是他们要动妈妈了!” “姑姑,你先出去!”许晏来沉声道。 许以清后背僵直,走出了病房,一抬眼,对上了郝向东那双神色不明的眸子,那双从来都是温和的眸子里,此刻似乎暗藏着凌厉,像是啐了毒一样,直盯着她。只是转瞬,郝向东又恢复了不动声色。 她吃了一惊,面对他,不知道他何时来的,有没有听到倩倩的话。 他背着手,面容平静而淡然:“倩倩怎样了?” 许以清听着他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只是视线望向他,有点戒备,却还是回答道:“还好!” “晏来是你招来的吧?”郝向东又是平静地问道。 “晏来来锦海是处理公事!”许以清飞快地说道。 只听到嘎嘣一声轻响从郝向东身后传来,应该是那种指节被攥紧时会发出的声响。许以清看不到郝向东的身后,只是看到他的双手在背后,并没有看到那双手已经握成拳,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着白。 只是听到声音,她飞快地抬头看着他,发现他面色如常,脸上十分淡然,声音低沉,并不见异常。 “有什么要说的吗?”郝向东再度平静地问道。 许以清一慌,很快也面如常色。“你想要我说什么?” 郝向东的手放了下来,轻轻转身,推开隔壁的一间专门给他预留的干部病房,“进来说吧,是有一些事,要说说!” 许以清走了进去。 病房里。 郝倩忍着不让自己流泪,她本就没资格流泪,她的妈妈怎么变成那样的人了呢? “表哥,妈妈变了,变得那么可怕,怎么办啊?”郝倩好半天带着哭音喊道。 “倩倩,你想太多了,姑姑的事情,有表哥,你不要管了!” “表哥,你帮帮我好不好?我难受!”郝倩仰头望着天花板,却还是控制不住眼泪流出来。 许晏来挑挑眉,没有说话,表情懒洋洋的。 第345章 我去求他 第345章我去求他 “表哥!”郝倩低叫了一声。 “有人要把姑姑送进去坐牢,我看呢,不如把姑姑送进去坐牢好了,大家都省心点!这样也不会出乱子了!” “不!不!”郝倩一下子慌了起来,急切地喊道:“表哥,不坐牢!妈妈受不了的,她年纪大了。” “丫头,你搞清楚,是别人不肯善罢甘休要送姑姑进去,表哥怎么阻挡的了!你当表哥是天生异能啊?” “是少北哥不肯罢休是不是?” “嗯哼!” “我去求他,我去求他就好了!” “这件事不是姑姑罢手了就那么简单的,丫头,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许晏来语气低沉了下去,转头视线凌厉的瞥向病房窗外。“姑父来了,我出去趟!事情交给表哥了,你养好你的病,闲事莫管!” “可是——” “没有可是!”许晏来语气低沉了下去。“若是想要表哥管,就不要插手!到今天这个地步,你爸也不是没有责任!” “表哥,你到底要怎样做?我知道是我妈把你叫来的,你不要帮亲不帮理,这是人命,你懂不懂?人命关天!”郝倩也难得正色起来。 许晏来反而笑了,笑得异常慵懒。“倩倩,中国人挺多的,死一个两个应该没关系!何况看着碍眼的人,裴少北我早就看着不顺眼了。表哥就想看他痛苦,怎么办呢?” “表哥,你——”郝倩抬起目光怔怔的盯着吊儿郎当的许晏来,有点着急。 “倩倩,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看表哥长得帅,爱上表哥了?我警告你哦,表哥跟你有血缘关系,可不要爱上表哥!”许晏来看她瞪着自己,更是笑得邪肆。 “表哥,你好无聊好自恋!”郝倩翻了个白眼。“人家都快急死了,你还闹!别闹了好不好?不过说实话你要不是我表哥就好了,我一定会爱上你的!你比少北哥有趣多了,可惜是我表哥!” 许晏来凑了过去,低头看着郝倩,笑得玩味而暧昧,一手抚着郝倩的额头,用很轻的语气说道:“倩倩,要不等你好了,嫁给表哥,咱们大不了不要孩子好了!” “别!表哥,你想论乱,我还不想!”郝倩被许晏来看的有些发怵,表哥这心思,真是没办法猜透。 许晏来挑了挑眉。“逗你的!表哥没这么无聊。放心,事情交给我了,好好养着!” “你一定要办好,像处理公事一样认真!表哥!” “信不过我,你就找别人吧!”许晏来没好气的撇撇嘴,“不过要是你还喜欢裴少北呢,表哥一定帮你搞到手!” 郝倩自嘲一笑:“表哥,难道要我像妈妈一样一辈子不被丈夫爱吗?我可不要!人总是要接受教训的是不是?” 许晏来诡异一笑,片刻间却又是往常一般的神态,那诡异的笑快的让人只以为是自己眼花了。随后虽然是淡笑的勾起嘴角,不过看的出他此时的神情很温和,“那就等着嫁给表哥好了!我可不是你爸爸那样的人!一定会对你情深似海,深情不悔的!” “无聊!” 许晏来大笑出声:“乖啊!!或者你可以等着我娶你!” “许晏来,你变态啊!乱伦!”郝倩低吼。 “我只是有恋妹情节而已!”许晏来耸耸肩走了出去。 隔壁病房。 郝向东神色冷漠地看着许以清。 “你要说什么?”许以清语气僵硬的开口。她不知道郝向东听到了多少,她觉得郝向东可能知道了什么。 “许以清,你出国吧!”郝向东看着她良久,“此生都别回来了!” “你什么意思?”许以清身子一怔,他要她出国,这辈子都不要回来了。 “你做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你出国吧。只要从此不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你的尊严,许家的尊严都可以保全。过去你做的,一笔勾销,我们从此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你要赶我出去?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是不是?”许以清情绪激动的开口,看着郝向东冷漠的眸子,“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结果是不是?” 她只要一想到此生不回国,此生再也见不到郝向东,她一下子慌了起来,刹那,所有的情绪都跟着崩溃了,神色也在瞬间阴冷暗沉下来。 郝向东神色平静,只是嘴角浮现出一抹漠然的凶狠,“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许以清,我想要的结果,可不是这样息事宁人,若不是看在郝卿和郝倩的份上,我一定不会这样罢手!现在,我不追究,你出国,永生不回。” “你——”许以清低叫着:“我不出国!” “那你就进去好了!这是你自己选择的结果,坐牢,怎样?” “你——”他真的都知道了,许以清难以置信地看着郝向东。 “我知道了?我知道什么?许以清,是不是可以说说你做的事?现在做了什么,二十八年前又做过什么?咱们仔细说说怎样?”郝向东似笑非笑地看着许以清,表情又恢复了温和,眼神却无比犀利。 二十八年前,一定是许以清做过什么,不然丫头不会选择离开! 郝向东不是愚钝的人,他很敏感,如果不是丫头一直不爱他,他不会选择那样放手。而因为放手,他让丫头和他们的女儿一辈子受苦,遭受家暴,痛不欲生,这份恨意在他心底!他自然知道许以清不会离开国内,该做的一切他都做了,为了郝卿和郝倩他做了最后一次努力,是许以清不珍惜,实在没有办法!以后怎样,怪不得他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许以清还是那样否认。 “你不知道?素烟到底怎么离开我的?那封信,是你交到我手上的,还记得吗?”郝向东森冷的视线看向许以清,笑容忽然变得无比的冷厉:“而你又跟她说了什么?” “你觉得我说了什么?”许以清同样冰冷的开口,带着委屈和哀伤的眸光冰冷的看向郝向东,“郝向东,你跟我说二十八年,跟我算二十八年前!我再给你加十四年。郝向东,我人生的四十二年都是围绕着你这个男人!十几岁未成年就被你家父母看上硬拉着跟你订婚。我从此等了你十四年!你跟我有婚约却跟她在一起七年。你为什么不跟我取消婚约再跟她在一起?你毁了我一生,让我三十岁还嫁不出去成了老姑娘,我的青春跟谁算?是她插足在你我之间,不是我插足你们!做第三者的是她,不是我!” “许以清!”看向许以清忽然哀伤的脸庞,郝向东面容一阵扭曲,愤怒的握紧拳头,对着许以清道:“我写过信,写过不止一分信跟你取消婚约!” “够了!”冷声一喝,许以清尖锐的吼了一声。“郝向东,我说了,我从来没有收到过你的信!三十二年前我说没有,二十八年前我也说没有,现在依然没有!” 她的面容哀戚戚的,不像是撒谎。 “真的没有收到?”郝向东有着片刻的失神。 “如果真的收到了,我何必等到二十八岁?郝向东,你七年不曾回郝家!你觉得几封信取消订婚很简单,可是那样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回去跟我亲自说?跟家里人亲自说?你可还记得你为数不多的几次探亲,你都可以有机会儿说清楚的。可是你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说过!你冷漠的一句话不说,我也不会自讨没趣上前。”许以清似乎是被最主人遗弃的宠物般,一双清澈如墨的眼里有着说不出的哀伤,“我也从来没有收到信,苍天在上,青天白日,我许以清要是收到过你一封信,叫我今日死无葬身之地!” “我以为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郝向东脸色苍白。“我跟父母说过了!” 他忽然觉得,是自己的父母,当时他说取消婚约,可是郝家老爷子老太太都不同意,他一气之下后来几年都不曾回家。 “可是你的父母从来没跟我说过,他们要我等,要我等着你,我一直等着你!郝向东,你跟我算二十八年前,我还想跟你算四十二年前!可是,谁能算得清?” 许以清轻轻的语气宛如飘落的羽毛,干涸的嘴角扬起忧伤的弧度,“郝向东,错误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也告诉你,我会越来越恨,完全是因为你!你每天睡在我身边,想着她,你喝醉了跟我做那件事叫她的名字,你不觉得你对我很不公平?我越来越恨不得她死在我面前,如果我早一点知道她和你有个孩子,我一定老早就掐死你们的孩子!让她早一刻死!呵呵,苍天真是好笑,她郝素烟,你给取了名字的女人,居然是裴震的前妻顾锦书!郝向东,你爱上的女人也不过是个破鞋!你穿人家剩下的破鞋,你不觉得很脏吗?呵呵,还是个生过孩子的破鞋?” “你闭嘴!”郝向东神色一寒,浑身颤抖,浑身上下散发着嗜血的冷意。 第346章 你太残忍 第346章你太残忍 “闭嘴?我怎么闭嘴?我青青白白一个人给了你,可是你给了我什么?”许以清呵呵冷笑了两声,无比的凄厉。“我哪里不如她了?裴震不要她了,还不是因为她作风问题?她跟多少男人睡了?三个男人,三个孩子,记录在册睡过的就是四个男人!你说,这样的女人,你爱她什么?” “她不是那样的人!素烟心若天使,干净纯然。许以清,她不是你,无论她怎样,都是我最爱的女人!”郝向东轻淡的语气里却是无比的深情,只是看着许以清的脸更是在瞬间阴沉下来。“她身上有着杏花烟雨江南的纯然气质,而你,学一万年也不会有!干净的气质不是人学来的。许以清,我也告诉你,我爱她,不是一见钟情,是日久生情!她一无所有,她疯了也好哑了也好,但她都是善良的!从来不会有伤害别人的心思!你却越来越心里扭曲,居然想要铤而走险!你说我欠了你,我承认。退婚这事我处理不当,耽误了你。我欠你!但素烟不欠你,她从来就不知道有你这个人!她离开我,是你做了什么,如今追究都没有意义了!她人也不在了,过去算不清,你欠我的,我欠你的,都算不清了!所以,你出国吧,从此再也不回来!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出国?不留情面?!”许以清深深的看了郝向东一眼,唇边忽然漾起一抹凄楚的笑容,随后闭上眼,“你可以送我去坐牢啊,我宁愿坐牢也不出国!” “那你就等着坐牢吧!”郝向东沉声说道。“我不会姑息你的!” “呵呵....”许以清突然上前,一把抓住郝向东的胳膊,不敢相信的开口低喃,“你就这么狠心非要我去坐牢?” “是你太残忍,原本或许我们还可以相敬如宾的走下去,走到人生的尽头,但你自己毁了一切!许以清,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你不后悔?” 冷漠的推开许以清,郝向东淡漠的扫了一眼自己被她抓过的衣袖,轻轻一弹,像是嫌弃她脏一般,“如果你再敢动我女儿一下,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不介意亲手折磨你!不出国,就等着坐牢把!” 郝向东冷漠的开口,似乎根本不在乎一切,坚毅的脸上有着冷厉的坚定,如果她再伤害小语,他会亲手杀了她。 “你要亲手折磨我?你折磨的我还不够吗?二十多年,你跟我说过的话,有多少?”宛如受到了重创,许以清茫然的看着自己被他推开的双手,破碎般的绝望染上苍白的脸孔,一瞬间宛如被折去了翅膀的天使,似乎轻轻一个碰触,就会破碎消失。 “这是你自己选的!许以清,我从德国回来,就跟你说过,我们是凑合过一辈子的!你自己很清楚的!况且三十岁的女人也不是嫁不出去!许家给你找了对象,你自己不要,非要跟我,责任我只承认占百分之五十,你起码也要负一半的责任!”看着许以清此刻绝望的视线,郝向东冷酷无情的说道。 “娶了我,有了孩子,不该对家庭负责吗?” “二十多年我郝向东自认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始终在努力做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只是我无法爱你,这是我欠你的!但我以前也没有讨厌你,可是你却对我女儿起了杀心,你明知道素烟在我心里的位置,你想要毁掉我心头对你最后的一点怜悯,许以清,你说我还能再原谅你么?实不相瞒,我现在想要新手杀了你的心都有!但我忍了,因为我欠了你!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如果你不出国,明日下午2点,我会亲自报警,批捕你!” 说完,他朝着门口走去。 “郝向东!你确定你不会后悔?”许以清尖锐的喊道。“兔子急了还会跳墙!” 走到门口的郝向东脚步一颤,却依旧没有回头的向门外走了去。郝向东一开门,就看到了许晏来,他正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视线又转向屋内的许以清,然后又看看郝向东,没有说话。 “郝向东,你亲自批捕,我也未必就会坐牢!只是你别逼我,逼急了我,我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来!”他那样的冷酷无情,从来不曾怜惜过她,许以清缓缓转身,看向已经走出门外的郝向东,“我会让你后悔的!” 清朗的声音如同魔音般回荡在耳畔,郝向东猛的转过身,看向神色凄楚的许以清,冷冷的勾起薄细的嘴角,犀利的眼中有着冷酷射出,“你也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郝向东,我不会坐牢,但你若动了我,温语就别想好过,不信你就试试。”没有回避许晏来,许以清平静地说道。 门外,许晏来就站在那里,俊美的脸上带着一抹慵懒的笑意,诡谲和邪魅。 而他听到郝向东的话,此刻散发出的气息如同寒冬的天气,将冰冷的寒意渗透进了人的四肢百骸。“姑父,我看我们还是进去再说吧!在门口,有失体统,不是吗?” 清冷的目光再次阴沉,郝向东静静的看着一身冰冷邪魅的许晏来,他知道这个孩子是许家未来的接班人,狠绝、冷酷,血腥,邪魅莫测是很多的人对许晏来这个接班人的评价。 “晏来,事情与你无关!”郝向东沉声道。 “姑父,动许家的人,就跟我有关!”许晏来视线犀利地盯着郝向东,缓缓的开口,“想送我姑姑离开或者坐牢?也得问问我爷爷是不是答应!。” 郝向东轻轻一笑。“晏来,不想两败俱伤,你就回去好好做你的生意!你爷爷再护犊子,也不能草菅人命!你姑姑要么出国,要么坐牢!两条路,你就看着办吧!” 许以清身子一怔,忽然放声笑了起来,空洞的嗓音里有着绝望的疯狂,“那我就还真的要你后悔了!” “许以清,如果你想以许家毁灭做代价!”虽然心里有着撼动,可是郝向东却依旧镇定的回答,他不是开玩笑,即使是许家,即使他自己都可能没有十足的能力,但是绝对有能力让许家受到重创,在北京再无立足之地。 “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许以清孤傲的开口。 她疯了!这是郝向东唯一的感觉,视线再一次的扫过许晏来,平静地说道:“你想跟你姑姑一起疯的话,也可以试试!” “如果我请求姑父放过我姑姑呢?”许晏来望着郝向东平静地说道。 郝向东望着许晏来,同样的平平静静,良久,他缓声道:“那就让她出国!永生不回。” “这不可能!”许晏来语气强硬,“我让她就此罢手,你既往不咎,怎样?” “这,也不可能!”郝向东的语气依旧是丝毫不见软化。他怎么会留下许以清在国内,只要她在,小语就不会安全。 “姑父是要跟姑姑断绝一切关系了?”许晏来挑眉。 许久的沉默蔓延下来,郝向东看着无比认真的许晏来,“晏来,她只是你的姑姑,你就这样保护她,我的女儿受到生命威胁,你觉得我会既往不咎吗?让她出国已经是我对她最大的宽容了!换做是你,你会容许别人这样对待你的亲人?” “说的也是!”再一次的笑了起来,许晏来视线看向许以清,“换做是我,的确不会放过伤害我女儿的人!可惜我没有女儿,体会不了姑父的心情!我是许家人,保护许家人的利益,既然姑父要做保护你的女儿,那咱们就较量较量吧!” 郝向东依旧维持着淡淡的笑容,“那就试试吧!” 许晏来神色莫测地望着语调轻描淡写的郝向东,他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在官场混了几十年的中年男人竟然会对一个私生女这样的在乎,不惜毁掉自己的前程不说,甚至不惜一切的代价要毁了自己的家庭,如此一来,姑姑这个家真的完了! 俊逸邪肆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同样的笑意。“姑父,难道只有那个女孩是你的女儿?卿卿跟倩倩就不是你的女儿了?为了那个私生女,姑父要散了自己的家吗?” 郝向东看着他,淡然地说道:“我给了郝卿和郝倩二十多年的父爱,却不曾给我另一个女儿一天的关爱,还因为我她差一点丧命!家中有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这样的家不要也罢!不是吗?” “那我还真不知道姑父是痴情还是绝情了!”许晏来轻轻一笑,耸耸肩。 “痴情和绝情只是相对而言,许晏来,你也终究会有爱上一个女人的一天,到时你再来体会我的心情把!我提醒你,最后较量的结果,不一定是坐牢,而是许以清死!”郝向东轻描淡写的话说完,越过他。 “郝向东,你好狠的心!”许以清低吼着。 “再狠不及你狠!”轻轻一笑,郝向东大步进了郝倩的病房,去看郝倩了 许以清坐在沙发上,脸埋在双手间。 许晏来走进去,在她旁边坐下,收敛了邪肆的笑容,平静地说道:“姑姑,这次你错了!你跃过了姑父的底线!” 第347章 我喜欢温语姐姐 第347章我喜欢温语姐姐 许以清猛地抬头看向许晏来,瞪大了眼睛。“晏来,你也觉得我错了?” 许晏来无声地点头。 “是他欺人太甚了!”许以清靠在椅背上,冷笑一声。“他逼我走了这一步!” “姑姑,收手吧!跟我去北京!”许晏来再度说道。 “不!”许以清摇头。 “姑姑,你若再这么走下去,就真的回不了头了!”许晏来平静地望着她。 “我知道!我早已不想回头!”许以清越来越执着于自己心底的痴念。 “那倩倩怎么办?”许晏来反问。 许以清一下怔忪。“晏来,姑姑若是有事,你照顾好你妹妹吧!” 许晏来抚着脸庞,无奈的看着眼前的许以清,在他的记忆里,许以清一直是个善良隐忍的人,可是谁会想到她会走到了这一步! “姑姑,倩倩我自会照顾好,但我希望你好自为之!一些事,不能为,你不要跃过姑父的底线!没有男人会容忍自己的女人心肠歹毒伤害到他的女儿。而且你何必跟一个离去多年如今已然死去的人计较?这些年,陪在姑父身边的人一直是你,不是吗?你为什么为了计较要自己的人生偏离了正常的轨道?要人死简单,可死了就真的赢了吗?在我看来,你计较的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姑父守着的人是你,你到底怕什么?” “晏来,得不到心,只要一个躯壳,没有任何意义!她们母女凭什么抢了我们的幸福!” “可是姑姑一开始就该知道这样的结局!你自己也说要躯壳没有意义,那又何必为难倩倩和裴少北?我早说过,倩倩不适合裴少北,可是你却从来不要考虑我的话!倩倩到底适合怎样的人,你真的懂吗?” 许以清猛地抬头看向许晏来:“晏来,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这不行!你跟倩倩不可能!你们是表兄妹啊。” 许晏来不说话了,一张俊脸没有了任何的表情。良久,他反问:“姑姑,许家的面子重要呢?还是倩倩的幸福重要?” 许以清一愣,有点自嘲:“许家的面子在你爷爷和你爸爸眼里最重要!” “姑姑,我们出国吧!我和倩倩陪着你,怎样?” “不!我绝对不会出国,我凭什么要走?我不会的!”许以清摇头。“你出去吧,我想自己安静会儿!” 许晏来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许以清又把脸埋在了双手间。 许晏来起身,朝外走去,关上门。 他没有进郝倩的病房,而是去了抽烟区,点了一支烟,徐徐抽了起来。 病房里很安静。 郝向东走进来时,郝倩一眼看到他,甜甜地叫了一声:“爸爸!” 郝向东露出慈祥的笑容,走过去在郝倩床边坐下来。“还难受吗?” “还疼!”郝倩撒着娇。“爸爸,你脸好白啊,启航哥说你给我输了好多血。爸爸,谢谢你!” “傻丫头!”郝向东拍拍她的手。“爸爸给你输血是应该的!” “爸爸,做你的女儿真好!”郝倩真心说道。 郝向东却微微怔忪了起来,女儿!他一生三个女儿,却从来没有给过小语父爱,想起那个孩子,就一阵愧疚,视线也跟着暗沉下去。他不知道如何来补偿他亏欠最多的大女儿小语。 郝倩看到他的神情,也跟着小了声音:“爸爸......” 郝倩的语气不似平常那般,面色少有的凝重,眼眶微红。“爸爸——” 郝向东一怔,蹙眉问道:“倩倩,怎么了?又难受?哪里疼啊?” “爸爸!”郝倩轻轻叫了他一声,咬着嘴唇,目光有些躲闪,似在犹豫着什么。然后垂下眼睑,声音极轻,说道:“爸爸,我——” 郝倩的反常令郝向东一怔,忙问道:“到底怎么了?” 郝倩抬眼看他,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郝向东等待着,“倩倩是不是有话想跟爸爸说?” “爸爸,我能求你一件事吗?”郝倩轻声开口。 “你说!” 好半天,郝倩想了好久,才犹豫着说道:“你能答应我无论妈妈做了什么,看在我和姐姐的份上,都不要追究吗?” 郝向东心里一跳,愣了下,他看着郝倩,问:“倩倩,你告诉爸爸,你为什么会出车祸?” “爸爸,我是不小心的!”郝倩从醒来就这样告诉郝向东,她是不小心开快了车,才翻下立交桥的。她不希望家散了,不希望爸爸妈妈分开。她只想一家人在一起,她还想劝好妈妈,让温语姐姐也回家! “倩倩!”郝向东的语气沉了下去。 “爸爸!”郝倩听着父亲的语气,一个躲闪。“爸爸,我只想一家人在一起快快乐乐的,我只想大家都好!每个人都会犯错,或许有时候有的错误不可饶恕,可是我还是希望一切都好好的!爸爸,你能答应我吗?” 郝向东看着女儿的眼睛,没有任何躲闪,沉声道:“倩倩,你既然知道有些错误不可饶恕,就该知道,人错了都是要付出代价的!爸爸早就说过,做人做事,要公正,要正气凛然,你忘记了吗?” “爸爸,温语姐姐给我输了血!我喜欢温语姐姐!”郝倩突然岔开了话题。 郝向东一愣,其实他已经猜出,郝倩一定知道了温语的事情,也必然知道了许以清做的事情,不然不会先求自己饶过许以清的。 “是!你知道她在什么情况下给你输血的吗?”郝向东看着女儿的眼睛。 郝倩不语。 “她差一点死在车轮之下,若不是你韩简哥哥出现在现场,用车子挡了那辆车车子,她就死了。她人虽然没事,但是却失去了她跟你少北哥的孩子!她因为车祸摔了一跤流产了......”郝向东语气很平静,可是郝倩还是听到了他语气中毒颤抖。 流产了?! 郝倩错愕着! 还是有生命消失了!虽然是个未出生的孩子,可是还是有生命消失了!郝倩瞪大了眼睛,鼻头酸酸的,那个孩子,如果生下来的话,会跟姐姐郝卿的孩子一样可爱的,会叫她小姨妈的!可是,居然因为车祸没有了!郝倩好半天没有说话,独自沉浸在思绪里,温语姐姐流产了,却还在流产后给她输血了..... 可是她又怎么能看着母亲坐牢?她知道母亲不对,极其不对,可是她狠不下心来送她去坐牢啊! “倩倩,你知道了什么?”郝向东再度说道。 “爸爸!”郝倩突然用力抓住郝向东的手:“我什么都不知道,都不知道!对不起!你派人保护温语姐姐吧!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爸爸,你别问我好不好?我难受!好难受!” 她震撼温语的善良,流产了,还给她输血!可是许以清是妈妈,是妈妈啊!一边是姐姐,一边是妈妈,撕扯着她的一颗心!她能怎样?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在眼圈里打转。 “倩倩,把你知道的告诉爸爸!”郝向东慈祥的开口。 “爸爸,我喜欢温语姐姐,我喜欢她,你保护她好不好?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好不好?你们都别问我好不好?我真的很难受很难受.........” 不用问,也知道到底郝倩知道了温语是他郝向东的女儿。他很欣慰女儿郝倩还有是非观念,还有一个向善的心! “好!”郝向东没有再继续为难郝倩,也不再多问。“把身体养好了,以后不许再开快车了!大人的事情,你都不要问,只要记得,爸爸是爱你的!你永远是爸爸心里最善良最可爱的小公主!” “爸爸,你也把温语姐姐当成你的小公主吧!我们三个都是爸爸心里的小公主!”郝倩红着眼圈说道。“我不会吃醋的!姐姐也不会吃醋!我一辈子都不会跟她争爸爸的爱!只要爸爸别不理我,别怪我!” 郝向东一下哽咽,觉得女儿真是贴心,含泪点头。 什么都不需要明说,可是彼此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倩倩,爸爸不会不理你,但爸爸告诉你,做人要公正,不能偏离了最初的心,不然会走上极端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好好养着吧,爸爸得去办公室了!”郝向东站了起来。 许晏来抽了一支烟回来,就站在门口,看着父女两人说话,一直不语,谁也不知道他几时过来的。 郝向东走过他身边,没有任何停留,也没说话,就走了! 郝倩一抬眼看到许晏来,什么是真正的贵公子?许晏来便是,斜倚在门框上,身着藏蓝色休闲衬衫的许晏来,无疑对这个名词做出了最完美诠释。 他此刻的面部线条显得非常柔和,温润雅致,站在那里,即使不动,也散发出一种难掩的贵气。更难得的是,这种温润并没有黯淡他丝毫的阳刚之气,相反他自然斜倚的慵懒姿势中,却矛盾的有着一种军人般的坚毅和强势,与他的俊美优雅刚好相得益彰。 郝倩抹了把眼泪,对着邪气的表哥感到无语。“表哥,耍酷不用在我这里!不管用的,我是你表妹,可不是你的女人!玩深沉邪魅还是留给你的女人吧!” 第348章 病入膏肓 第348章病入膏肓 许晏来一愣,瞬间恢复了邪里邪气。“你一天不损我,会死吗?” 郝倩侧侧头,以便更好的看到他,无奈的叹息。“表哥,我很烦!不想开玩笑,你到底劝住我妈妈了没有啊?” 许晏来走了进来,关上门,坐在她身边。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郝倩,看的她心虚,看的她有点愣。 她脸色苍白,小嘴也没有丝毫血色,眼睛大大的,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后,整个眼神都带着淡淡的哀愁,还有一抹看透一切的苍凉! 这不该是她这个年纪该出现的眼神。 “倩倩,对于病入膏肓的人,你觉得怎么办才好呢?开刀,还是保守治疗?”他问了句似乎与之不相关的话。 可是郝倩却知道,他在说妈妈是病入膏肓了!“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病到这样是没有了办法治了!”许晏来十分平静。 郝倩却笑了,笑得那样苦涩和凄楚,那样的无奈和悲哀,只是这样的笑容清晰地落在许晏来的眼中,看到这样的笑容,那种纯净中夹杂着无可奈何的悲哀和恐慌,那么悲凉的弧度让他心痛! 她曾经是那样单纯的笑容,笑起来嘴角微微的扬起美丽的弧度,可是此刻,却是这样的笑,那样的无可奈何,那样的充满了无力感! “表哥,我怎么办啊?”郝倩好想哭,好像笑。 咬了咬嘴唇,手缓缓握成了拳。短短片刻,她已经问了自己无数遍,她到底该怎样?妈妈病入膏肓了,无药可救了吗?可她怎么甘心看着她去坐牢?她是她的妈妈啊!这一刻,她觉得她的世界一下也跟着天翻地覆? 眉心紧锁,红唇变得苍白。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或许我就不该醒来!出车祸死了一了百了,就不会这样痛苦了!” 这一刻,她多想自己出车祸时,就死了!而不是被救了回来。如果死了,就不会面对这样的纠结了! “倩倩!”压抑不住的低叫了一声,许晏来猛地起身环抱住她,她居然心灰意冷到这样的地步,她居然会纠结到这样的地步。 面对许晏来突然的激动情绪,郝倩一下回神。 许晏来身上好闻的古龙香水味道淡淡的飘进了鼻息间,郝倩叹了口气。“表哥,我没事!我只是很难受很难受......” “不许再有那样的想法!”他沉声道,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办!” “有表哥在不会让你为难!不会发生你想的那样的事!谁都不会有事,表哥答应你!” “真的吗?” “不信表哥?”许晏来在她耳边低喃。 “信!我就知道表哥最疼我!”郝倩听到许晏来的保证,笑了起来,“表哥,你好骚包哦,身上太香了!居然用香水!” 他起身,看着她,看到她嘴角微微的扬起又露出美丽的弧度,洁白的牙齿,脸上的表情也随着柔软,她笑时,那一湾秀眉会微微的下垂,映衬着如墨般的眼眸,竟如同漆黑月色的中的清月,淡淡的可以照亮苍穹。 “臭丫头,敢取笑我!不帮你了,让你哭鼻子去!” “表哥!”郝倩撒娇叫着他。 “哼!”又懒懒地坐在凳子上,许晏来冷哼了一声,“先把身体养好了,都毁了容了,丑死了!” “丑去呗,又不会嫁给你,你操什么心啊!” 许晏来又是哼了一声,却没说话。 海边别墅。 “是郝叔把人接走了!”韩简挂了电话,刚才来的结果就是查出了那个肇事司机被郝向东安排的人带走了。 看来他们之前的推理十分正确,是郝向东的人带走了证人。 “他想把我和小语撇开,看来他是想动许以清!”裴少北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难道是自己多疑了!不该怀疑郝向东的!他是要把他和小语撇开,自己一个人对付许以清! “或许吧!”韩简坐下来。“这样的话,更好一些!为咱们创造了一个最有利的条件。但是少北,证人未必就可靠!你要知道,他在法庭倒戈,出现这样那样的变故也不是不可能!有些东西,法庭解决不了!即使上了法庭打官司,也未必就是胜诉!” “韩哥,我怎么觉着这话有点怕了许家似的!”林紫阳语气有着压抑不住的怒气。“你也怕?你怕我可不怕!” 韩简也不生气,只是弹了下烟灰,笑了笑:“不要高估自己的能力,也不要低估对手的能力,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许以安绝对不简单,许晏来也不是省油的灯。许靖南的势力依然还在,从大领导对许家的态度,就可以感觉出来许家隐匿下的气势和实力。而且许靖南那是一只老狐狸,许家尤其重视自己的颜面!少北,你要把许家的人送进大牢,许家的脸面何在??许家即使知道许以清是错误的,也会出全力盖住许以清的错误。你想胜,必须掌握住人的命脉,我的意思你们没有明白!” “韩哥,他要脸面,就该去管好自己的家人!是许以清来招惹了我,有仇不报不是我的风格,不过我会小心,不会意气用事的!”裴少北语气忽然阴冷下来,犀利的话音里是冷酷的决绝。“郝叔如果放过了她,我会再出手!先让郝叔出来对付她吧!我懂你的意思,命脉我在搜集中!” “谁和谁斗我不管!我已经跟我舅舅打了招呼,小语是我表妹!她的事,我妈,我舅,都不会坐视不管的!”林紫阳表明立场。 韩简轻轻笑着问道:“少北,你搜集了多少?” 裴少北微微挑眉。“正在搜集!但还不够!” “你的行动倒是很迅速!”韩简笑了笑,有了一丝了然和放心。 “你们在说什么?”沉默片刻后,林紫阳皱着眉问道。 裴少北沉默的拍了拍林紫阳的肩膀,沉声道:“你还是当你的小警察吧,听不懂就好好学学,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切!当我不知道啊!你在找许家其他人的把柄,你想握住每个人的把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虚伪劲儿!以为话里有话有意思啊?把别人当傻瓜,你们就是绝顶聪明?”林紫阳哼了一声。 韩简和裴少北对视而笑,却都没有搭腔。 良久,裴少北看了眼窗外。“要下雨了!紫阳,我们该回去了!” 部队。 温语望着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有云袭来,像是被罩上了一层浓雾。部队道路两旁的树木迎风晃了一晃,要下雨了!她赶紧关好门窗,怕风进来。 坐在沙发上,心里空落寂寥,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敢想。郝向东派来的营养师给她准备的吃的她拒绝了!可是那位大师傅很为难,终于她也不忍,不想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竟莫名接受了郝向东的心意! 黄昏的时候,下起了瓢泼大雨。 下了一夜的雨,后半夜才停。温语一夜睡得不好,裴少北没有打电话,哥哥也没打电话,不过温霜下午来了部队,说是哥哥安排的,要她来部队住在部队里。 “姐,你怎么不睡啊?”温霜睁开眼看到温语正坐在沙发上。 温语回转头,轻声道:“吵醒你了啊?我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局一直有点突突的跳,不知道怎么回事!睡不着!可能是昨天白天睡得有点多!” 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光线还很暗。 电话却在这时突兀的响起来了。温语吓了一跳,赶紧拿过电话,一看号码是个陌生的座机号。温语心里有点不安,赶紧接了电话。“喂!哪位?” “你好!我们是锦海墓园。温语是不是?” “是的,我是!” “林素是您母亲把?” “是的!”温语已经感到了不安。 就听到那边以一种非常沉痛的语气说道:“温语,我们很抱歉,请您和您的家人来一趟墓园吧,林素的墓昨晚被盗了!骨灰被人偷走了!” “什么?”温语倒抽一口气。 “对不起!是我们管理不善,但我们报警了,昨夜大雨过后,凌晨有人来把骨灰偷走了!” 温语神色大变,脸色瞬间苍白,一下急了:“你们怎么看管的墓园?怎么会这样?” “温汗,警察来了,你们亲属也快过来吧!这不是单纯的盗墓,窃贼只偷走了骨灰,推倒了墓碑.......你们来跟警察说说吧!” 电话这样挂断了,温语一下子觉得手脚冰凉。 “姐!”温霜听到温语的语调都变了,立刻跳下床,跑过来,看到温语身躯颤抖着,急忙问道:“姐,你怎么了?” 温语的脸色十分难看,苍白的不成样子,心底被巨大的悲恸和恐慌填埋,那样无助,她感到了一阵恶寒。此刻,他满心愤怒悲痛,无以发泄。妈妈人都去了,居然连骨灰都要被打扰,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给妈妈安静的安息? “姐?”温霜拉她的手,才发现她手脚冰凉。“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谁打的电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第349章 挫骨扬灰 第349章挫骨扬灰 “霜儿,妈妈的骨灰被人盗走了!”温语蓦地攒紧双拳,强忍心头翻滚的悲愤极怒,“她居然连妈妈的骨灰也不放过!” “啊——”温霜吓呆了。“姐,这不是真的!” “我也希望不是真的!”温语也希望不是真的,可是—— 她拿过电话,拨了路修睿的号码,手机处在无法接通的状态,电话不在服务区。哥哥的电话怎么会不在服务区? 裴少北的电话打来时,温语以为是路修睿,一低头看到了裴少北的电话,接通后,裴少北的语气似乎格外沉重,“小语,我马上去墓园,你不要着急!” 裴少北没想到墓园在联系不到路修睿的情况下先给温语打了电话,他知道温语此刻知道了此事,他真的担心她。 温语极力稳定自己的情绪,可还是哽咽了喉头:“裴少北,我妈妈的骨灰,她连我妈妈的骨灰都不放过!” “小语,我会找回来的,你不要着急,你把身体养好!你在部队呆着,我亲自去墓园,我会跟郝叔一起找!” “不!我得去看看,裴少北,我要去看看!我要见郝书记,要见他!你帮我,让我见他一面!”温语果决地说道。 裴少北愣了半天,前所未有的认真语气说道。“小语,那好,你等着,我去接你!我不到,你别出来!不许出来,知道吗?还有,我保证会把妈妈的骨灰找回来,你不能伤心,你要为了我而保重身体!” 温语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道:“我会保重的!阿裴,你也要小心!我不能没有你........” “老婆,我知道!”裴少北心头疼疼,暖暖的,说不出的滋味。“你一定相信我,我可以找回来妈的骨灰!” 放下了电话,温语瘫坐在沙发上,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温霜唰唰地流着眼泪哽咽道:“妈妈怎么就这么苦?” “不要哭!”温语平静地隐忍着快要崩溃的情绪,用无比坚定的语气告诉温霜:“会找回来的!一定会找回来的!” 裴少北挂了电话就赶去了郝向东的办公室,他没有回家,住在了办公室里。听到这样的消息,郝向东整个人都呆了! 郝向东一直不曾去墓园,他怕一去墓园他会崩溃了情绪,他会忍不住乱了阵脚,他想等女儿的事处理好了再去墓园。可是,他没想到,丫头的骨灰被人盗走了!许以清,你这次真的逼我逼到了极限! 郝向东那一向引以为傲的镇定被摧毁了。他最爱的女人,尸骨未寒,如今骨灰竟然被盗了!素烟活着时一再受苦,死了都不能安生,他岂能容忍许以清这样对待他的素烟?许以清到底要怎样? 沉默了半晌,郝向东握紧拳头,悲愤着。 裴少北道:“紫阳说,大雨过后,凌晨四点,墓园的监控录像出现了四个男人,撬开了墓穴,取走了骨灰盒!” “砰——”郝向东一拳砸在了办公桌上,血丝从拳头上渗出,她居然动了素烟的骨灰! 郝向东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着,他深呼吸,深呼吸,抓过电话,按了电话,秘书立刻进门。“郝书记!” “通知公安厅长,叫他立刻来见我!” “是!”秘书出去下通知。 郝向东坐在椅子上,良久,问道:“小语知道此事了吗?” “知道了!墓园先给路修睿打了电话,但是没有通!又打了小语的电话,小语要见你!”裴少北神色凝重,看着郝向东,还是认真说道:“她很聪明,已经猜到了这一层的关系。” 郝向东一愣,喃喃的低语着:“她猜到了?” 裴少北看他眼中怔愣的神色,坚定的点头。“可是,她或许不想认你!” 郝向东身子一晃,一颗心沉了下去,深不见底的冰潭将他淹没,他没有保护好素烟,没有保护好女儿。如今,女儿不认他,也是他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裴少北见他神色这样,又是开口:“她需要时间!如果你没有对不起她妈妈,她一定会原谅你!只是她需要时间!” 郝向东沉默了半响,捏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心头被巨大的悲恸占据着,喉头很疼,满腔悲愤无处迸发。 他为什么没有想到许以清变态到连素烟的墓地都会动?郝向东真的痛了,他隐忍着心底的痛,一夕间似乎苍老了许多。一滴水缓缓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郝向东,你居然没有考虑到,这一刻,你的女儿该是多么的失望而痛心,素烟又该是怎样的失望而痛心!你怎么可以允许你管辖的范围内出现这样恶性质的事件?你还配为人民服务吗? 素烟,你一定怪我的吧?对不起,就算是刀山火海,我郝向东也要为你讨回公道,不会再姑息了! 他以为让许以清出国,保全所有人尤其是小语和少北,是最明智之举,最顾全大局之举,可是却根本忘记了,到头来许以清未必就会放手,而承受这一切的不该承受的悲恸的却是他跟素烟的女儿。 此刻,只要一想到他的女儿一定很难过很难过,他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居然没有昨天批捕许以清。 郝叔落泪了!裴少北震惊一愣,快速的侧过目光看向郝向东,却发现他闭了眼,眉头紧皱,额头的青筋跳动,再睁开眼,那双眼里,没了泪,却是复杂的情绪,是愧疚,是后悔,是自责...... 素烟,丫头!她要把你挫骨扬灰,这叫我怎么对得起你?纵然我们都是无神论者,可我怎么能让你在去了之后还不能安息呢? 剧痛之下,郝向东一阵抽搐,猛烈的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压抑不住的从嘴角溢了出来,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宛如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突然软了下来。 “郝叔,你吐血了?”裴少北大惊,“我们去医院!” “我没事!”郝向东撑起身子,抓了纸巾抹了把唇角,殷红的鲜血擦在洁白的纸巾上,触目惊心。 “郝叔,无论怎样,你都要保重身体!”裴少北见他这样,真是不忍。 “我的身体没事,我刚体检了!还没讨回公道,我不会有事!也不会允许有事!”郝向东通红的双眼迸射出仇恨的烈焰,按了铃,秘书又进来。“通知警务局,跟裴少北去参加一个行动,有事听他调遣!” “是!” “郝叔,你确定你没事?”裴少北又看了眼桌上的被鲜血染红的殷红纸巾。 郝向东摇头。“我没事,你去接小语吧,如果能安抚好她,就不要她去墓园。我见过刘江亲自下令批捕许以清,然后去墓园......” “批捕她?”裴少北几乎以为听错了。 “是!批捕!”郝向东沉声道,十分坚决。 裴少北带着警卫局的几辆车子赶到部队的时候,温语正在恳求着展廷江。“江子哥,我要去墓园,我必须去看看!我要知道我妈妈的墓到底被毁成怎样了!” “小语,修睿的电话没有打通。我担心他出事,你不能再出事了。如果你再出事,我没办法跟你哥哥交代!”展廷江也很着急。“我也找了我朋友去找阿姨的骨灰,你先不要乱了阵脚!” 裴少北一进屋,就看到温语急切地央求展廷江。“江子哥——” “裴少北你来的正好,你劝好你的女人,睿子电话打不通!我得找人找他!”展廷江很是着急。 裴少北脸色一怔,有点紧张。“他去北京做什么了?” 他似乎预感到什么,可是却又不敢证实。 展廷江看着裴少北,又看看温语,还有温霜,有点无奈。“他去北京会许靖南!” “该死!”裴少北低咒一声。 “许靖南是谁?”温语也预感到什么,声音里不觉带了轻颤:“哥哥为什么去见他?许家的人?” 展廷江没说话,继续拨打电话,委托北京的朋友找寻路修睿的下落。 裴少北也没有来得及跟温语解释,拿着电话,对温语道:“我来联系安排人找他!” 他去了隔壁的房间打电话给裴震,电话一通,裴少北立刻沉声道:“爸,修睿哥去见许靖南了!现在我联系不到他,你去调查一下他的下落!千万不要他出事。” 不知道那边裴震说了什么,裴少北在这边道:“因为有人要谋杀小语......” 裴少北在电话里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跟裴震说了一遍。 “........” “爸,我跟许家扛上了,不惜一切代价要对抗到底。而且今天凌晨,小语妈妈的骨灰被许家盗走了!墓碑被推倒。无论怎样,你都要保大哥的平安!如果因为我,让你们被连累,我也没办法了,希望你能理解!我还有事,就这样,你联系到他给我电话!” 温语立在门口停着裴少北的电话,一下子呆了。他说要跟许家不惜一切代价对抗到底!大哥因为去找许家的老爷子现在下落不明!妈妈的骨灰被盗了,如果裴少北在出事,她不敢想了! 一转头看到温语站在门口,裴少北心痛的走上前,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却怎么也压抑不下他心中的愤怒。“小语,我会找回来的!大哥也一定没事!” 第350章 天人永隔 第350章天人永隔 “阿裴!”温语神色凄楚地凝视着裴少北,见他的眼中写满了自责,心很痛。 “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她会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裴少北炯亮的眼中蕴涵着压抑不住的痛苦,可更多的是对现实的无力。 “阿裴,这是蓄谋,我们根本阻止不了,我想去墓园,我们去墓园吧!” “小语,你最好不要出去,我会处理好的!” “可是,若是她想做什么,我住在这里,就真的安全吗?”温语面无表情的看着裴少北,“逃避也逃不掉!不是吗?该来的总会来!” 裴少北的目光在接触到温语哀痛的神色后,心竟也忍不住的颤抖,她承受的苦实在太多了。“可是你的身体!” “不让我去看一眼,我不会安心的!” “对不起!”裴少北无力的拥抱住温语,这个意气勃发,坚强霸道的男人此刻是无比沮丧的,他竟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也照顾不好。 “我总要知道她到底怎么对待我妈妈的墓地的!”温语呢喃着。 “好!我们去墓园!”裴少北终于同意。 郝向东立在办公室的窗边,公安厅长刘江到来时敲了下门。 郝向东让人关门,回到座位上,屋里只有他跟公安厅长刘江两人。 “坐吧!”郝书记示意。 “郝书记,您找我有什么安排?”刘江在他对面坐下来。 郝向东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里面几张照片,丢给刘江。 刘江接过去一看脸色顿时苍白,眼神一变,急忙喊道:“郝书记,这——” “你的私生活有人做文章,我可以不管,只要不影响别人。只是你收敛点,以后注意点即可!”郝向东平静地看着刘江。 “是!多谢郝书记!”刘江吓得额头都冒汗了。 郝向东也不着急说什么。 刘江如坐针毡。 “照片你带走,举报信你自己去查!”郝向东再度说道。 “是!是!”刘江连忙说道。 “刘厅,不必拘谨。我找你来,是有别的事请你帮忙!” “你说!”刘江赶紧说道。 郝向东神色凝重地开口:“我要报警!” 刘江吓了一跳。“书记,您有事就吩咐好了,我一定让人调查的清清楚楚!” “你敢调查吗?”郝向东反问。 “只要您下令,我一定彻查!”刘江保证。 郝向东的视线缓缓扫过他的脸,而后说道:“我要求立即批捕许以清,理由涉险谋杀!” “啊!”刘江也是混了几十年的老油条,“书记,是夫人啊——” “你只说你敢不敢批捕?”郝向东正色地看着他。 刘江眼神一怔,似乎有点为难。 郝向东视线锐利的眯起,射向刘江。“惧怕许家?” “不!书记,你不是玩笑吧?我是考虑你和方方面面,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吗?”刘江怎么会不惧怕,可是得罪了哪家都不是他能承受的。许家可怕,郝家也可怕,郝向东更是可怕!他先给自己送了自己的把柄,他手里握着他的把柄,他不彻查不行,彻查只怕要得罪许家,可是身在这个位置,有人报警,他自然要接警,不接就犯渎职罪!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人吗?”郝向东十分平静,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只是眼底流露出的凌厉和寒意让人不由得感到毛骨悚然。 “证据部分在此,你拿去,先把人批捕!”郝向东站了起来。“去吧!” “是!”刘江知道不是玩笑,只好领了命走出了书记办公室。 墓园。 裴少北带着温语和温霜来了墓园,因为有警卫有部队上的人,一路十分安全。 温语疾步走向妈妈的墓地,当看到被推倒的墓碑斜在刚下过大雨的泥地上时,她的心颤抖了,脚下踉跄一步,巨大的悲痛侵袭而来,她竟一时难以承受。 裴少北担忧地喊道:“小语,你答应过我的,不哭!” 裴少北扶着温语的身子,给予她支撑。可是温语此刻怎么能不悲痛,怎么能不气愤,纤细的拳头在身侧捏紧,她甚至痛的变了声音:“为什么连妈妈的骨灰都要打扰?为什么跟一个死去的人争?为什么?” “小语!”裴少北心疼的低叫。他此刻想要活剐了许以清的心思都有,她居然这样对待一个死去的人!人说人死如灯灭,一切都了了。可是许以清居然这样对待死了人!她这样让他的妻子痛,他更是不能饶恕她。气愤已经令他浑身紧绷,他通红的双眼迸射出仇恨的烈焰,那样强烈。 温霜也吓傻了,脸色苍白,林紫阳在一旁伸手揽住温霜。 温霜回头看他,看到林紫阳。林紫阳也是眼中太多的愤恨,低声安慰温霜。“表哥一定会把姨妈的骨灰找回来!” “能找回来吗?”温霜低声呢喃。 林紫阳无比认真:“能!” 温语走到墓碑前,扑通一声跪下去。 裴少北一惊,一把抱起她,神色剧痛:“小语,地上太湿了,不能这样跪着!” 他要保护她,不能让她以后出现关节痛。 温语颤抖着嗓音道:“裴少北,我难受,好难受,好难受.....可我说不出来到底哪里难受!我想哭,可是,真的好奇怪,我竟然没有眼泪.......” 裴少北眼底的心疼和自责阴郁的化不开,把她抱起来,紧紧的抱在怀里。“一定会找回来的,你不要这样,你这样妈妈也会跟着难过的!” 温语带着深深的疲倦靠在裴少北的怀中,埋在他胸口的双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痛苦和茫然。妈妈一生怎么就那么苦? 眼前浮现出妈妈一生的浮光掠影,温语更是觉得无比悲恸,却一滴眼泪都没有。她说不出此刻的滋味,说不出哪里难受。 只是眼前的一片狼藉让她怎么去面对? “我一定不会放过她!”裴少北在她耳边低语,阴寒的面色变的狰狞,搂紧温语腰身的手也渐渐的用力,满腔的怒火在看到怀中人儿的痛苦后也只能化为一阵高于一阵的痛惜。 郝向东赶来时,就看到这样的一幕。 裴少北紧紧的抱着温语,温霜靠在林紫阳的身边。 他的视线触及到墓碑,那斜躺在湿地上的墓碑此刻如此的狼狈,下过雨的天空又一次阴霾,似乎还有继续下雨的意思。 此刻,墓碑斜躺在地上,墓穴上的岩石被推开,散落在墓碑旁,旁边的柏树被折断,地上一片狼藉,包着骨灰的丝绸狼狈地躺在地上。郝向东看着这样狼藉的一幕,浑身散发的如地狱阎罗般的强烈煞气,仿佛要毁天灭地,许以清,我郝向东跟你势不两立。 那倒在地上的墓碑上的照片不是素烟又是谁? 郝向东一个踉跄,差点站不稳。如遭电击般地看着那照片。 那张照片,巧笑嫣然,少女时代的顾锦书,眉眼含着羞怯的笑,杏花烟雨江南般的飘渺气质!那样的笑容,他从来不曾见过,因为他看到的郝素烟,从来都是多愁善感的,从来都是笑起来的时候也掩藏着一丝落寞的。 素烟!丫头! 郝向东喉头滑动了一下,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一别经年,天人永隔。 是不是因为我的爱不够深浓,所以注定了我们要成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再也无法相见,二十八年!丫头啊!二十八年!丫头!丫头啊!你离开我已经二十八年了!二十八年来,我不曾等你,也不也不曾等我!可是我每天都在思念里度过! 是不是因为生命有着无法言喻的厚重,才会让我们有缘无份,天人永隔,命运就这样肆无忌惮不顾及我们任何人感受的尽情的演绎着悲欢离合? 可我总会不经意的想起那段远去的时光,幸福、悲伤,独自的黯然神伤。 也许是思念太长了,才会如此的苍凉! 二十八年,二十八年,如今已是天人永隔,二十八年一句话都没有,一个消息都没有,你带着我们的女儿过着怎样悲惨的生活?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而我,给你带去了怎样的不幸,让你去了都不能安息。丫头啊!面对这样的一幕,你叫我怎么能不痛彻心扉! 温语终于意识到了郝向东来了。 所有人都没说话,都默默地看着他望着一地的狼藉,神色那样的落寞和孤寂。 温语把脸从裴少北的怀中抬起来,转向了郝书记。 她的视线紧紧的凝视着他写满沧桑和隐匿着痛苦的眼睛,在他幽深的眸字里,却清晰的看到他的悲恸,痛苦的五官深深的纠结在一起,他的双眼竟是那么的悲凉。 身形一怔,温语看向林紫阳和温霜,幽幽开口道:“林紫阳你带我妹妹先离开可以吗?” 林紫阳微微点头带着温霜先离开。 郝向东的警卫在不远处站岗放哨,随时警戒。 被推倒的墓碑前,郝向东立在那里,绝世而独立! 裴少北知道温语有话说,只是她这样冷静,她这样难受,让他看着就心疼。脸上闪过无奈,他知道温语的固执,如果不让她说什么,她一定会更难受的。 第351章 是我欠她 第351章是我欠她 “小语!”心疼的目光看着温语那平静而又压抑的眸子,裴少北一贯总是冷俊的刚硬脸上有着疼惜和无奈,抓着她的手,做着最后的挣扎,“有话我们去车里说好吗?这里风大,让人来把墓碑扶起来。” “不去,我只想问问他,在妈妈的墓碑前问。”抽回被裴少北握住的手,温语冷硬的开口,精致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软化,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刚流产不久。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固执?”裴少北挫败的看向一旁同样面色担忧的郝向东。 温语却看着郝向东,径直问了一句:“我是不是你的女儿?” 郝向东面容纠结而剧痛,点头。“是的!你是我的女儿!” 夏风吹拂,温语却依然觉得无比冰冷。 郝向东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温语的心跟着剧烈的起伏着。她没想到这个人是她的亲生爸爸,妈妈一生到死都不提起的男人,是她的爸爸!整日出现在省台地方台新闻联播上的人是他的爸爸!耳边不停的响起那些机械化的播音声:“郝向东书记强调........郝向东书记亲率......调研.......” 呃! 妈妈看新闻看裴震,看郝向东!却始终不提这个人,她不知道为什么! 现在这个人站在面前,说是她的爸爸!可是她不知道当年她挨饿被人嘲笑是野孩子的时候,这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在哪里?是不是如裴震一样对妈妈始乱终弃?用过了,就把她忘记的干干净净? 她忽然想起郝向东不认识顾锦书,也不认识林素,妈妈跟他在一起时,没有用真实名字吗?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挺起胸,抬起头,逼退泛上眼底的泪花,阻挡住内心百转千回的苦涩与悲凉,心中曾经想过千百句的质问就一起涌上心头。 他眼底同样的复杂情感,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想起了那些艰难的岁月,那些刻骨铭心的日子里,甚至挨饿没有白面馒头妈妈讨饭时的日子; 想起和妈妈相依为命没有人照顾自己画一个圈子就蹲守几个小时的日子; 想起童年没有玩伴,想起自己跟老爷爷奶奶学戏的时候; 想起自己明明很渴望父亲却依然不敢惹妈妈伤心时的委屈; 想起明明可以去北京读大学却因为害怕消费高增加妈妈负担最后选择了省里的补助最高的锦大时那种认命低头时的悲凉情绪; 想起大学里别人都在享受美好的大学生活而她却要周末打工、周一到周五在图书馆帮忙的勤工俭学的日子; 想起每每省下一块钱妈妈就少挨一点打的时候的无助和凄凉; 想起多少个不眠的夜晚她望着苍穹默默地问着一句话,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喊着,爸爸,你在哪里?为什么不要我和妈妈?那个时候,他在哪里? 他在电视里,位高权重,衣着光鲜,万人敬仰! 想起他有别的女儿!她亲眼看到的他的女儿开着跑车!而她,一无所有!大学时候因为省一块钱的公车费买过一辆自行车被窃时自己一个人哭了好久好久! 谁能想到,她的亲生爸爸是这位位高权重的一方父母官? 她该感谢那些磨难,让她今天依然屹立不倒,面对苦难时还能坚强微笑,最困难的日子早已过去!爸爸这个人,早已在她心中可有可无!只是心,还是堵得那么难受!那么难受! 有丝丝怨愤涌出来,她垂下头,避开他充满期待的眼睛,心里一阵阵的发疼。 她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她的爸妈从来不曾分开过,如果她生活在一个快乐温馨的家庭里,她是不是比现在要快乐活泼?是不是也像很多女孩一样,活的热情洋溢,活的骄阳似火?是不是性格不是现在这样安静容易自卑? 可是,她活在了残破的家庭氛围里,同样残破的,还有她苦难的幼时,可这一切,比起妈妈一生的残破与苦难,真的不算什么!她们母女早已学会了坚强。早就学会了即使伤的再深也只是一个人躲在黑暗里舔舐伤口。第二天继续笑对人生! 温语面容上没有丝毫的放松,只是看着郝向东,一字一句地问道:“我妈妈也欠了你吗?” “不!你妈妈没有欠我,是我欠她!是我爱的不够,所以让你们伤的这样深,让她此刻都不得安宁!”郝向东无比的愧疚和自责。 “我以为我妈妈也欠了你,以为我也欠了你!所以我们都得付出代价!” “孩子,是爸爸欠了你!爸爸一定会把你妈妈的骨灰找回来,一定会还你公道!”郝向东努力让自己平静,可是面对自己亏欠了一辈子的女儿,他还是颤抖了声音。 温语却轻笑,笑得无比凄楚:“人死了都不能尘埃落定,都不能一切结束,是不是挖出骨灰挫骨扬灰也不能解气?郝书记,你真的有一个极品好妻子!是不是我跟我妈妈都该感谢你,让我们这样平凡的小老百姓,死后都要这样轰轰烈烈,不得安生?是不是我们该感谢她,让我们有幸成全她当盗墓贼?您的好妻子还真是极品,蛇蝎心肠到这样的地步,不知道这些年您跟她同床共枕时会不会做恶梦?会不会想起我妈妈?” 一翻话问得郝向东身子一个踉跄。 裴少北看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小语没有让自己离开,她选择这样的时候让他陪着她一起面对她的父亲,她把他当成了最亲密的人!这份情,他裴少北懂!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他只能默默地给予她支撑和力量。 温语看着郝向东,继续沉声问道:“幸好我妈妈去了,要是不去,她是不是想要来凌迟我妈妈?仗着自己有点权力就拿别人当草芥,我们是小老百姓,我们没有背景,所以,我们就该死是不是?” “小语,是爸爸对不起你!”郝向东哽咽着呢喃,神色剧痛。 “受不起!我只有一个爸爸,他叫温治国。虽然他不好,虽然他很可恶,伤害过我妈妈,可是童年他也曾保我们母女不被欺凌!也曾给我一个姓,给我一个稳定的家!他就在那边,看到没有,五十米开外的墓地!他随我妈妈去了!我只有他一个爸爸!” “小语,爸爸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你的存在,爸爸错了!”郝向东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无法弥补女儿受伤的心灵。 郝向东的面上是无比的自责,脸色苍白,唇哆嗦着,眼底满是无法掩饰的悲恸和懊悔,就像那日她看到的裴震的样子! 她看着郝向东这样悲恸的样子,突然有点不忍!真是奇怪,她为什么见他难过就不忍心了? 她想到了哥哥路修睿,想到那天他冷然的面对裴震时的样子,是不是也在心底有一丝的不忍?血缘还真是奇妙,即使那个人一天也不曾养育自己,可是在知道他是自己亲生父亲的那一刹,她的心里面对他这样自责的样子时,还是会不忍! 那怨怪和不忍同时出现,撕扯着她的心扉! 只是知道一天!她的心就这样的矛盾挣扎! 她不知道哥哥十七年怎么过的!那得有多强大心里修复能力才能撑下来?而妈妈,又是怎么走过来的!三十五年,含恨离去,跟郝向东又有怎样的一段情,始乱终弃永远是男人对女人惯用的手段。 许以清为什么这样恨妈妈? “你能告诉我,您的妻子到底为什么这样恨我妈妈?什么样的仇恨让她这样丧心病狂,连我妈妈的骨灰都不放过吗?” “她很快就被批捕!” “批捕就完了吗?”温语轻笑。“实不相瞒,我想要她死,凄惨的死!我的孩子,我妈妈的骨灰,让我无法不恨她!我想亲手杀了她,想在她身上划三千刀,不!划三千刀都不解恨!这仇恨在我心底发芽了,已经成长为参天大树,已经深到任何人都无法阻拦,包括苍天!” 郝向东和裴少北都是一惊。 裴少北心痛,她的悲伤感染了裴少北,心中一阵绞痛,抓着她的手一用力,裴少北将她的身子拉进怀中,紧紧的搂着,不给她一点挣扎的余地。“小语,你别这样说!我们不会放过她,一切都有我,有法律,我们维护我们的正义,但不能走极端,你不要这样!” 他不愿意听到她吼出这样狠绝的话,她那么善良,即使赌气说出这些话,他听得也是心碎,他好怕她会变得偏执。 温语闭上眼睛,再睁开,想象孩子离开她身体的那一刹,那种叫天不应的痛苦,凄楚一笑,万般惆怅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可是法律不会管住他们!法律不会惩罚他们!如果法律真的那么公平,我妈妈不会含恨含冤三十五年,不会一再被始乱终弃,不会被倒了骨灰.........” 郝向东握紧了拳头,心上犹如压了千斤一般的沉重,“孩子,爸爸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第352章 是妈妈不爱他 第352章是妈妈不爱他 “你不是我爸爸!如果不是遇见你!或许我还可以安安静静,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妈妈还可以安静的长眠于此不被人打扰!您的夫人因爱生恨,可笑的是我们却成了牺牲品!到现在我和我妹妹有家不能回!我哥哥下落不明。爸爸这个词,对我来说,真是太讽刺了!我一生最悲惨的生活皆因我没有爸爸!我妈妈一生最悲惨的皆因为有我!如果我不曾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或许我妈妈不会这样委屈嫁给温治国!不会为了给我找一个安定的家而委屈自己一辈子!想到是我毁了我妈妈一辈子,我就无比自责!痛恨自己出现在这个世上。” 温语哀叹着凝视着已经被乌云遮住的苍穹,她一贯不相信神佛宿命,可如今她诚挚的向上苍乞求,今后若再有任何的伤害,就让她独自来承受,让妈妈的骨灰找回来,让妈妈长眠地下,永世不被打扰! 郝向东脸色更加苍白,张了张嘴,哽咽着,“孩子........” 裴少北也一样的心疼,听着她绝望的话,心被撕扯着,痛得无以复加。 温语却轻蔑地只回以自嘲一笑,视线落在墓碑的照片上,凄凉一笑道:“你看到我妈妈的照片了吗?这样的笑容,你见过吗?用阳光灿烂来形容不为过吧?二十七年,我不曾见过我妈妈有过这样的笑容!您又见过吗?” 郝向东身躯一震,身子微微颤了一颤!他也自嘲一笑:“孩子,我认识的你妈妈,岂止是没有笑容这样悲惨!” 温语也跟着一怔。 “爸爸对不起你和你妈妈,不是因为爸爸不爱她,是你妈妈不爱我,是她留书告诉我,她要跟她的前夫一起去德国!” 温语一下懵了。突然想起克林斯曼先生说过的话,郝书记有个心底的恋人,他去德国留学是因为找寻他的恋人! 温语身子一晃,裴少北伸手揽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温语愣愣的看着痛苦不堪的郝向东,他一瞬间湿了眼眶。巨大的痛楚闪电般地迅速占领浑身每一个细胞,他浑身轻颤。 原来他把对妈妈的爱都隐匿在内心深处,原来他不是不爱妈妈,是妈妈不爱他!可是如今是他一个人再说,谁来证明?妈妈早已不说话了! “如果她有一丝爱过我,我死都不会放手!可是她不爱我,困着她,我也怕会毁了她。她没有当面跟我道别,只留书一封说要跟前夫去德国......但无论怎样,如果爸爸找你们久一些,也许不会这样了!都是爸爸的错,爸爸很懊悔,很愧疚!爸爸对不起你和你妈妈,爸爸以为她回到了她爱的人身边,可是没想到我的自以为是让你们母女惨遭欺凌,一切都是爸爸的错......” 温语不知道郝向东爱的那么的辛苦,爱的那么的沉重,不被回应的爱,也会让这样一个强人,让眼前这个如山一般坚硬的男人这样的痛苦不堪。可是那又怎样?他还是始乱终弃了!有了她,生儿不养,让她一生因为妈妈的遭遇而自责! 温语紧抿着唇,片刻的沉默过后,目光冰冷复杂地望着郝向东。“你是有错!我只知道我妈妈带着我过了二十八年凄惨的生活!你知道她讨过饭吗?为了给我讨一个白面馒头被狗咬却死死护着我最后还告诉我不痛时需要多大的勇气吗?你知道她被温治国打成那样还不离婚为的什么吗?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她一辈子跟了三个男人,到最后都不得不认命!即使多惨都是自己的选择,宁愿被打死也不想再逃避!或许妈妈的悲剧不该怪你们!可是你们难道一点错没有吗?裴部长抛弃了她,你也抛弃了她!她不爱你,不爱你,你为什么要跟她生下我?你知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想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我一想到我妈妈为了我吃的苦,我宁愿她第一次跳海时就死了!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些惨痛的让人心碎的苦难了!你跟我说她不爱你!可是她不爱你,就该着死了也要被你的夫人挫骨扬灰吗?” 郝向东被问得一个怔忪,移开目光不看她,心底的痛楚更是难以复加,她们讨过饭,素烟被狗咬过,可是那时他在哪里?他心酸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词穷了!他的女儿当过小叫花子,他以为自己是个真男人,无愧于天,可是却让自己的爱人和孩子遭遇这样的苦难!他做了什么?他无法不自责! 好久,他才呐呐开口:“孩子,你想要我怎样做?我一定都答应你!” 温语扬唇,笑得苦涩之极,“我想要你怎样做?我有什么资格要求你这样的高官?作为公民,我只要求相对公平。我妈妈的坟被人刨了,您身为父母官,能不能给一个公民最基本的人权和尊严,维护社会的公平和正义,保障社会弱势群体不被折磨和欺压?能不能真正匡扶正义?” 郝向东叹了口气,“爸爸会尽力的!” 温语再度苦笑,只是尽力了! 那个人是他的妻子!他是高官,要维护他的颜面,她不信他会大公无私,大义灭亲,也不信他会真的为母亲讨回正义!她所求的,也不过是找回母亲的骨灰,让母亲长眠安息! “怎么尽力?能让她死吗?”温语问道。“我就想要她死!” 郝向东一愣,语重心长地说道:“让人死不是爸爸说了算!有没有罪,量刑是由司法机关说了算的!” “是不是你根本就不想追究你妻子的责任?”温语突然吼了出来,情绪异常激动。 “不是!”郝向东立刻解释:“孩子,你要知道我虽然是书记,但不代表我就弃党纪国法不顾,我会督促法律公正,将坏人绳之以法,但我个人没有办法干扰司法公正!” “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想追究,你根本就是在维护你那和谐美满的家庭!妈妈说过,男人只会考虑自己的前途,女人不过是男人手里的一枚棋子,越是身份显赫的男人越是没有心!你也是没有心的!你们都是没有心的,你们心里只有你们的前程,只有你们的颜面,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就都该死!我们就活该没有尊严!” 她越说越激动,身体颤抖着低吼:“所以我就该死,即使我什么都没做。所以我倒霉的是你的始乱终弃的产物就得该死!我差一点被她害死了,我的孩子没有了!司法公正?你跟我讲司法公正?让你那些冠冕堂皇的官腔见鬼去吧!我根本不信你!我有自知之明,因为我只是小老百姓!” 裴少北也不知道说什么,小语有怨气,他都能理解!这些年的苦,皆因为没有亲生父亲,她怎么能没有一丝怨气? “孩子--”郝向东异常痛苦。 温语飞快地再度打断郝向东的话:“我知道我斗不过你们,即使上了法庭,我也一样赢不了,随便出来个人都可以为她顶罪,而我极有可能因为想要讨回公道而命丧黄泉!天理从来就不是给我妈妈的,天理是给你们这些强人的!所以,我真心也没想追究下去,我只想和你们无关!其实我从未想过找到你!我只想我的生活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只想跟所谓的父亲老死不相往来!可是为什么她还要这样不放过我们?现在,我只想把我妈妈的骨灰找回来!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认父亲,我妈妈没了,她还怕什么?你告诉她,放过我们吧!把我妈妈骨灰还回来,我们从此谁也不见谁!算我求你,别让她再来谋杀我了可以吗?我真的怕了她了,行吗?很怕很怕,我求饶可以吗?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她的目光坦诚而坚定,眼底的忧伤那样清晰可见,多少委屈和无奈都融在其中。她自嘲的话,她无可奈何的话,都在鞭笞着两个男人的心。 裴少北只恨自己让她这样受伤,居然不能保护她一丝一毫不受伤。 “什么都不追究!只要把我妈妈的骨灰找回来!只要裴少北和我哥哥妹妹平平安安!冤也好,恨也好,都不追究了!只请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温语再度幽幽说道。 郝向东和裴少北同时一怔,她还是决定不追究,只要妈妈的骨灰拿回来! 裴少北心底那个疼呀! 先前她说恨不得划许以清三千刀时他担心,可是现在她说不追究时,他又是这样的心疼。 “孩子,如果你真想让她死,爸爸可以亲自动手!司法不可以!我无权干涉司法公正。”郝向东晃了晃身体,眼底有一丝悲凉的让人无法触碰的东西。 女儿说不相认!女儿说只要妈妈的骨灰找回来安息!可是他却知道,这件事,哪里有那么简单!许以清把骨灰偷走,到底放在哪里,她居心是要自己求饶,还是最后两败俱伤,他真的不知道! 天色又阴沉,乌云密布,天地间的气息压抑而沉重。 第353章 拼了 第353章拼了 她靠在裴少北的怀中,像是积攒了多少年的委屈,同一时刻涌了出来,发泄出来,她浑身摇晃了下,像是虚脱了一般。“你就算这样做,我也不会感激你!我不需要你那样做,我一点也不想欠你!我只是不想和你有关!” 她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可是抬起头看向郝向东时,却更加震惊了。 他的脸竟像白纸一样,额头上清晰的挂着大颗的汗珠,嘴唇微微抖动,连目光都是涣散的。 “裴少北.....”她的心一下子坠入了无尽的深渊,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可是说出去,心里有了一种解脱的轻松!眼前一黑,她慢慢的虚脱下去。 耳边传来裴少北和郝向东急切的喊声,可是她只想睡一觉,好累好累! 裴少北吓坏了,一把抱起昏厥过去的温语。 “李秘书!”郝向东突然喊道:“叫蔡医生过来!” 郝向东这几日身体不好,秘书随时给他带着医生,没想到这时派上了用场。 蔡医生翻了了下温语的眼皮,初步检查了下,道:“人太疲惫了,看了下眼睛,像是贫血!应该没有大碍!送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吧!” “送医院!”郝向东也着急了!“你送小语去医院,我把墓碑让人竖起来!立刻也过去!” 裴少北抱着温语离开后,郝向东亲自安排人把墓碑重新竖了起来,小心翼翼用洁白的手帕擦干净上面的照片。他立在墓碑前,那照片里的人依然灿烂的笑着,他望着那张每日出现在睡梦里的容颜,原来她那么爱着她的前夫,原来她在她前夫身边时,笑得这样甜美!真的好美! 他面上一贯的温和儒雅退去,目光痴然如醉,眼中一片哀伤。他想起她说过的话,“东东,我不爱你,我做不到爱你,原谅我!真的努力了,做不到!” 一句“不爱你”像是一把钢刀,穿肠剖腹,直扎他心底深处,他的心,在那个时候,随着她的话,支离破碎。 丫头,你爱着他!却带着我的孩子离开,你知不知道这样好残忍!如果你此生幸福,我不会这样自责,可是你却不幸福,叫我情何以堪? 他在心里无声的问着照片里的她。 “书记,要下雨了!我们走吧!”秘书见他一个人站在墓碑前,身影孤单不由得担心起来,缓步上前,手里一把伞,小声唤道。 郝向东头也不抬,随口问了句:“情况如何?” 秘书压低声音回道:“您料想的一点不错,幸好我们去的及时,早他们一步。只是夫人不见了,找不到人!骨灰也没有找到,刘厅长正在动用一切手段寻找夫人的下落!” 郝向东点点头,这些都在意料之中,他淡淡吩咐道:“照原定计划,继续搜捕,密切关注许晏来的动向!通知刘江封锁高速路口。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许以清!” “是!” 医院。 许晏来手里一部卫星电话,正坐在车里拨打着电话。“姑姑,你在哪里?听我说,顾锦书的骨灰你不能动,把骨灰还回来,我保证你没事!” 电话是许以清打来的。“晏来,姑姑就是要他后悔!姑姑拼了,已经回不了头了。你不要劝我,你也不要给我打电话,我要郝向东来求我!我要他跪在我面前求饶,他欠我的,终究都要还回来!” “姑姑,你不要轻举妄动,骨灰真的不能动!为了郝倩,你不能动!”许晏来语气有点着急。“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 “晏来,你不要担心我,我没事!我很好!”说完,砰地一下挂了电话。 许晏来差点把卫星电话扔掉了! 不多时,来了几个人,在他车边停下。许晏来皱眉,打开商务车车门,几个人上了车。 许晏来气不打一处来!“你们是疯子是不是?她说让做什么就做什么?骨灰呢?” “哥,不是您说我们要听姑姑的吗?”其中一个小声说道。“姑姑让我们盗墓去,我们也只能去了!” “啪——”一声,许晏来一个耳光扇过去,气急地吼道。“她让你吃屎你怎么不去?为什么不通知我?” “哥!”那小子吓得不敢说话了。许晏来喜怒无常,反反复复的,他太过于精明圆滑,而且出身在政界军界世家,跟着他有肉吃,谁也不敢反驳他。“你消消气,骨灰被我们换了!给姑姑的,不是真的!” 眉头一挑,许晏来锐利的目光扫过几个人的脸,脸色瞬间恢复到了平静无波。“算你们还不是太笨!骨灰在哪里?” “在........”挨揍的小子凑在许晏来耳边道。 “嗯!送到我那里!你们几个都给我滚回北京去!谁也不准再来锦海!” “是!” 等他们都下了车,许晏来坐在车里,刚要下车,就看到停车场来了一队车队,浩浩荡荡,其中一辆车里,下车的人不是裴少北又是谁! 裴少北一下车,自然也看到了许晏来,他抱着温语,锐利的视线眯起来,望向许晏来。 许晏来一个人! 裴少北把手里的温语交给林紫阳。“紫阳,你送小语去找启航!” 林紫阳自然也看到了许晏来,接过温语,带着温霜,在展廷江安排的人保护下,进了住院部。 裴少北朝着站定在一旁的许晏来走去,目光始终盯住对面的男人,不动声色,眼底隐匿下波涛汹涌,沉声道:“许晏来,好久不见!” 许晏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然后道:“裴少北,别来无恙啊!” 裴少北面色镇定非常,缓缓走近,望着许晏来,淡然一笑:“许总裁不在北京逍遥,怎么会有时间来锦海?” 许晏来面色坦然镇定,望着一脸平静地裴少北,同样露出似笑非笑地神情。“裴县长不在吉县好好关注民生,改善民生,赖在锦海又是所谓何事?” “看来许总裁很关注我的私生活!”裴少北挑眉。 许晏来同样要笑不笑地道:“裴县长的私生活我压根不屑,何来关注?” “来都来了,何必掩盖?” “嗯哼!”许晏来轻轻一笑,“你还是那么犀利!不过走仕途的人还是悠着点好,别太犀利,一不小心折了,可没人救你!” “你还是那么悠闲!不劳许总裁提醒,我自然知道仕途如何走。不过既然你提醒了我,作为回报,我也提醒你一句,经商者还是多关注一下财经,而不是八卦别人的私生活!尤其是参与别人的私生活!不然太过关注,可能一不小心踩漏一脚,摔进坑里,被经济大浪卷入泥潭,到时候钱没赚到,闻不着铜臭味岂不可惜?!”裴少北眼神犀利,面容的表情却是淡淡的。 许家多维护自己的颜面他不自然知道,许晏来一定不会让许以清有事,许家自然会出面掩盖一切罪恶,这也是大门大户最习惯用的方式,许家如此,裴家如此,郝家依然如此,所有人都在极力维护自己的家族荣光的一面!无论内部吵得多激烈,外在都要是一团和气,和谐正气!许晏来的到来他能理解,只是许以清的作为他无法原谅。 面对裴少北阴沉的眸子,许晏来又是一笑:“我一向很悠闲,最有时间了!多谢裴县长的提醒,你不屑铜臭味,我可喜欢的紧!” “那你闲着吧,恕不奉陪!”裴少北阴着嗓音,看都没有看许晏来一眼,对于许晏来这个人,他一直都是冷静的。 因为他了解许晏来,你越是失去理智的咆哮,他越是快乐!变态的快乐,许晏来这种人,他裴少北就不想让他快乐,所以,对许晏来,他一向沉着冷静。多年来,一直如此! “刚才那位就是你的女人?”许晏来在裴少北要迈步的时候突然问道。“也没看出来比我家倩倩好,更没看出来比程子琪好啊!” 裴少北眸子一凛,停住脚步,目光徐徐转向他。 许晏来侧目看向一旁的神色冷厉的骇人的裴少北,这还是第一次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裴少北在他面前有了情绪,第一次有这样严峻肃杀的一面,那股阴冷,让许晏来明白这一次他似乎是真的爱上那个女人了。 几乎是一瞬间,裴少北就恢复了平静,不疾不徐地道:“你说对了,她的确不比郝倩不比程子琪!” 但她在我裴少北心里无人能及!裴少北在心底补了一句。跟许晏来十几年,一直不对付,走到哪里两人都是夹枪带棒的,针锋相对!许晏来亦正亦邪,在圈里都很清楚! 许晏来一怔,挑眉反问:“那你看上她什么?程程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却还是抛弃了她!” “干卿何事?”温语的好,裴少北自然知道!不是一见钟情,但她慢慢的渗透到了他的意识里,让他如同吸食了罂粟一般,一点一点的被吸引,欲罢不能。 第354章 流过产 第354章流过产 “啊哈!”许晏来笑了,笑得极其妖孽。“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当初爱程子琪爱的那么深情,非君不娶的样子如今我想起来还觉得好恶心!当初咱们在英国,你可是当着多少人的面向程子琪求婚的,还记得吗?现在看来你也不过是伪君子!还不比厕所里的大便,这才几年啊,就变了心!想起程子琪为你吃的苦,真是不值得!” 裴少北先是一愣,继而淡然一笑,反问:“比起许总裁换女人的速度,我只怕要纯情的很!伪君子也好,真君子也罢,裴某从来不曾害人!倒是你,害了多少女人了!” “害了女人?”许晏来扑哧一声乐了。“你这个论调真是新鲜。多少女人都希望被我疼被我爱呢,她们都觉得是荣幸,咱们上床也好,车震也好,野战也罢,从来都是你情我愿,不谈感情,身体爽了就好!我许晏来不是什么好人,可比你强,我从来没让女人为我流产过!可你倒好,你说没害人,程程为了你差点死了,敢说没害人?” “那是她要自杀,与我何干?又与你何干?” “啧啧啧.........”许晏来啧啧有声的叹息。“裴少北啊,你还真是虚伪,想当初程子琪在英国为你流产时,陪在她身边的人可是哥哥我哦!若不是我出差去英国,刚好去看她,程子琪怕是大出血死在公寓也没人知道!可惜,这事你从来不知道!” “.......”裴少北果然呆了。 “怎么?心疼了?”许晏来沉了声音,冷声道:“可怜程程死也不让我找你,真是可笑,你说她喜欢你什么?为你大出血差点死了都不肯告诉你,我猜你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吧?若是我告诉林紫阳,你觉得你们表兄弟会不会反目成仇?苦了程程那个傻丫头了,一门心思爱着你,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不肯把女人最痛苦的事情告诉你!” “她流过产?”裴少北错愕着! “是。宫外孕!输卵管破裂差点要命!”许晏来神色阴沉下去,语言颇为不屑。“现在愧疚了吗?再告诉你一件让你愧疚的事,程程结扎了!从此再也没办法自然受孕,如果她想要当母亲,就要试管婴儿,可是你觉得有男人愿意在她为前男友结扎后跟她试管吗?你觉得男人会那么大方吗?可你,却不要她了!好笑吗?” 裴少北的脸色瞬间惨白。 “可她还是不要告诉你,那丫头居然为你自杀也不肯告诉你这件事!三年多了,裴少北,知道这件事,你现在心情如何?爽吗?” 无法言语,裴少北的心底纠结着,程子琪结扎了?! “这是我跟程子琪的事,与你无关!”裴少北静默良久才径自的开口,似乎这样的诉说才可以缓解他心头那纠结的担忧,舒缓他紧绷的快要断裂的神经。 放在身侧的双手握紧,用力之下关节森冷的突出。 “裴少北,程子琪是我朋友,你对我的朋友始乱终弃,程程好欺负我许晏来不是那么好欺负!新仇旧怨咱们一起算算吧!” 裴少北神色复杂地望着许晏来,良久,不再说话。 “你说,我把这件事告诉温语,她还会跟你在一起吗?”许晏来又是挑眉。 裴少北的脸瞬间阴沉下去,寒意无限:“你若敢告诉她,休怪我翻脸无情!” “嗯哼!”许晏来冷笑一声。“你翻脸无情?你还有脸吗?你有情吗?裴少北,你怎么不去死了?裴少北,我也告诉你,咱们的较量,才刚开始!有底线,不伤害人命!已经开始了,你也休想我罢手!你等着接招吧!” “许晏来!”冷冷的嗓音从牙缝里挤了出来,裴少北鹰一样的视线看向站在一旁的许晏来,目光一沉。 忽然,裴少北一个箭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出手,重重的一拳挥向许晏来的脸颊,力道之大,让许晏来整个人砰的一下往后跌了去,一口鲜血从口中吐了出来! “操!”许晏来一下挑起来,挥拳就打了过来。“恼羞成怒了?做了亏心事不许别人说啊?你当初别他妈让人怀孕啊!自己老二没点数只顾爽了,还怨得了别人啊?” “裴哥——”突然的变故之下,警卫局的人悉数的一怔,就冲了过来。 裴少北一挥手,制止了所有的人!他自己挥拳跟许晏来打在一起,一时间,停车场好不热闹。 “许晏来,你我的事,不要牵扯温语!”裴少北边出手边说。 “你说不牵扯就不牵扯啊?我又不是被威胁大的!” “她已经是最悲惨的了!”裴少北阴沉的脸上依旧覆盖着一层寒霜:“你不许再伤害温语!” “去你妈的蛋吧!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今天替程程打死你这个混蛋!还得告诉温语,让她也离开你这混蛋,你对程子琪始乱终弃,她日就可能对温语始乱终弃,我看她早点离开你,也没什么不好!老子看你就是不爽!早他妈不爽了!” “许晏来,你若敢伤我的女人,我跟你拼命!”裴少北低沉的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阴冷和狂傲,目光凌厉的看向许晏来。“你不许告诉小语!” “我看伤人的是你吧!小语?叫的真他妈亲昵,还热热呢!” “不许告诉她!”裴少北压抑的阴冷骤然间再一次的涌了上来,一字一字的开口道。 风呼啸而过,乌云压顶。风吹在耳边呜呜作响,天空中乌云聚散无定,瞬间大雨纷飞,在整个天地间咆哮,茫茫无际,看不到尽头。 两个人站在大雨中,扭打在一起。 裴少北浑身散发的如地狱阎罗般的强烈煞气,仿佛要毁天灭地,他感到无力,感到懊恼!程子琪为他流产过,从此再也不能自然生育。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他自然知道!人活一世,有爱情,也有责任! 他觉得心底所有的抑郁都在堆积,需要一个突破口,无处发泄!他该怎么办? 两个人打在一起,或许这一架早该打了,所以两人都是杀气大增。拳头挥舞间,许晏来毫不示弱,身手矫健,两人从学校就是对手,一路十几年,在学校跆拳道协会打了几年,篮球场上打了几年,一路打到英国,早就积怨很深! 许晏来带着破竹之势而来,他用了十成的力道全力挥拳,也仅仅只是一招,便分出了胜负,裴少北本就心魂不定,一拳被许晏来挥过去,身子一个踉跄,后退了好几步。 这一情形出乎许晏来意料之外,他不禁微微一愣,凤眸半眯,冷嘲笑道:“你怎会变得如此不济?哦!分神啦?得!老子也不是趁人之危的人,等你恢复了咱们再打,不急在这一时!” 裴少北面无表情,他抬手抹了一把嘴角,却止不住仍不断涌出的鲜红。 此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悲伤,他目光落在许晏来的脸上,凄凉一笑道:“许晏来,我们之间的恩怨,和温语无关!” “你说无关就无关啊?现在谁也刹不住了!裴少北,我只要我姑姑不坐牢,你知道怎么办!” 裴少北身躯一震,手微微颤了一颤,片刻的沉默后,说道:“许晏来,该来的总是会来,伤害一个女人非男人所为!你,也好自为之!” 说完,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许晏来望着大雨里的身影,倏地眯起眼睛,抹了把雨水,转头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浑身湿透地来到了病房,周启航和林紫阳还有温霜等然看到他狼狈的样子都吓了一跳。林紫阳瞪着裴少北吼道:“你怎么淋雨了?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幼稚?该死,你跟许晏来打架了?” 裴少北沉默不语,一屁股坐在病房外的休息椅上,浑身湿透的雨水滴滴答答落在椅子上,又顺着椅子流在地上。 “到底怎么了?”林紫阳又吼了一句。 “小语怎样?”裴少北终于开口,似乎没开口说一个字都很累,很疲惫。 “你自己进去看啊!”林紫阳冷哼一声,“装什么死样?要死死远点!” 裴少北没有动,到如今,他怎么面对温语?他爱她,爱的深沉而悲凉,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程子琪还出了那样的事!男人的责任心让他不容逃避,可是要他跟程子琪再续前缘去负责任,只怕比杀了他还难!始乱终弃,如今用在自己身上,似乎没有错!他裴少北,反驳不了! 周启航从病房里出来,“少北哥,我有衣服在办公室,没穿过的,你去换下来吧!小语因为有长期贫血的症状,加上身心俱疲,现在昏睡过去了!我给补了营养,需要药物急速补养,人没有大碍,只是以后要静养了!” 裴少北点点头,默默的忍着心底噬骨的巨痛,垂在身侧的双手早已经握成了拳头,五指紧紧的攥在一起,因为痛苦,指甲甚至嵌进了掌心中,扣出一个个的血痕。 第355章 三年不曾跟我说一句话 第355章三年不曾跟我说一句话 不能伤害小语,无论怎样,都要等这个月过去再说,他会告诉她,他不会隐瞒她一丝一毫,只是不是现在,他不能再给她的身体雪上加霜了。 “我去换衣服,马上回来!”裴少北站了起来,他觉得脚步都跟着沉重起来了! 病房里。 温语紧闭着眼睛,睡着了!可是谁都看得出,她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在动。 温霜担心地走过去,想要叫醒她,可是林紫阳拍了拍她。“让她睡吧,她太累了!” “可是姐姐在做噩梦!” 林紫阳叹息,“她只是没有安全感!太自责了所以才做噩梦!” 温语做了一个梦! 一片薄雾朦胧里,林素站在远处,一袭白影,微笑着望着她,“小语——” “妈妈,妈妈!”温语低喊着。 林素笑眯眯的望着她,就像小时候一样温柔,是妈妈年轻时的样子,可是转眼,影子越来越淡! “妈妈,妈妈,妈妈.......”温语飞奔着朝妈妈跑去,想要抓住妈妈的手。 可是,等到跑近,影子已经透明,笑脸转瞬扭曲,她亲眼看到妈妈不见了,梦到妈妈的魂魄魂飞湮灭了! “妈妈——”她再也忍不住的喊出声来,苍白的脸因痛楚而扭曲成一团,身子也因痛苦而不断的蜷缩着,凄厉的嗓音里是再也压抑不住的痛苦,低喊着。 裴少北换了衣服推门而入,就看到林紫阳和温霜这样看着做噩梦的温语,顿时薄怒,他们怎么都不管小语?他立刻上前握住温语乱抓的手。“小语,没事了!没事了!” 许是被裴少北握住了手,温语动了动,低低地呢喃着什么,竟又睡了过去。只是不多时又呢喃着什么,裴少北凑近她,听到她喊:“妈妈........宝宝......” 裴少北突然就如遭雷击,一瞬间纠结了眉宇。 看着她紧紧反握住自己大手的小手,裴少北的眼底更痛,紧抿的嘴角因刚才听到温语的叫声而微微抽搐着。 那睡梦里压抑的抽泣声让裴少北清晰的感觉到她此时一定在承受着不能承受的折磨,坚硬的心此刻倏的痛的厉害,那一声喊叫如同尖锐的匕首一般刺进了他心中,他知道,他舍不下她,所有罪恶他自己来抗,他还是无法舍弃她! 林紫阳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拉着温霜离开了病房,把空间留给两个人。温语虚弱的喘息着,闭着眼睛。 “小语,只是做噩梦了!别怕,我在这里,别怕!”低低地安慰着她,小声在她耳边呢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又安静下来。 裴少北一直在病床边,看着她,更加的觉得愧对她! 郝向东来了。提了一个保温桶,是他专门让人熬的鱼汤。 “好点了吗?”郝向东进来就看到裴少北手握着温语的手,她睡着了,一张小脸上,有未干的泪痕。郝向东在病床一侧坐下来,低头温柔的注视着温语,太多复杂的感情从心底蔓延。 “在做噩梦!一直做噩梦!”裴少北无比自责,无比心疼。“一直喊着妈妈,喊着宝宝!” 郝向东身体一僵,疼痛划过眼底,叹了口气。 “一切都是我的错!”郝向东此刻心如刀绞。如果他知道小语的存在,说什么都不会放弃的,哪怕穷其一生都不会。二十八年,想着素烟二十八年过得这样凄惨,还有他们调查得来的照片,那些即使在学校当老师,即使和天真无邪的孩子在一起也无法掩饰的憔悴伤痛,他简直不敢想象她这二十八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一个人带着他们的孩子孤零零地讨过饭,为了孩子户口,她嫁给了不爱的人! 除此之外,还忍受无穷无尽地来自于那个男人带给她的折磨和痛苦,他想到这里就心痛得喘不过气来,这个他曾经捧在手心里爱如珠宝的人为她生了个女儿,为了自己竟然忍受那么巨大的灾难,而他呢? 他都做了些什么?二十八年来,只是怨恨,只是责怪,只是抗拒,却也只找了一年多! 为什么不坚持去探探她的消息,为什么不早点去看看她过的日子? 他不是爱她吗?不是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他还活着就永远不会放弃她的吗? 他怎么没有做到?为什么没有做到?为什么没有做到呢?!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责问自己,回忆在这一刻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波一波地汹涌向他侵袭了过来,昔日那些幸福、美好、疼痛、灾难,原来不是没有意义,一直在他脑海里存在了三十五年,想到素烟,想到女儿小语,郝向东禁不住又湿了眼眶。 “如果我早一点知道小语的存在,说什么都不会放手!” “郝叔!”裴少北无奈,长叹口气,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知道你心疼小语,我也相信你爱着她妈妈!人这一生最大的悲哀是永远不知道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人做事,总是无法料到结果,不能未卜先知!幸福有时候也不是想珍惜就能珍惜的!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他也感到了累,感到了世事难料,感到一颗心痛得厉害。 “是!有太多的无可奈何!终因自己爱的不够彻底,不够坚持!”郝向东岂能不知,他这辈子感受最多的便是无可奈何。 “小语很善良,终有一天她会原谅你!只要你没有对不起她妈妈!郝叔,为什么你跟她妈妈在一起那么多年,却不知道她是顾锦书?” 郝向东一怔,幽声道:“第一次遇到她妈妈,是我从海里救起了她,救下后她还要跳海,什么都不说,只是一门心思寻死!我赶着去桐城,问她家在哪里,想要送她回家,可是她不说话。我的车票时间很快到了,不放心,只好带着她走!当时她鞋子都没有,浑身湿透,人很是狼狈,在车站给她买了衣服,她也不知道换,还是我委托供销社的职工帮她换的!我不知道她怎么了,但是看得出她除了精神遭受巨大打击,人是很安静的。 我想把丢给乘警联系她的家人,可是她却突然抓着我的衣襟不放手!” “那一刻,她就像是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仿佛我就是她的救命稻草一样,而且是唯一一根救命稻草。许是我跟她就注定了有这样的一段缘分,我带着她去了桐城。我当亲人一样照顾她,对外宣称她是我姐姐!而且她不说名字,我只好给她娶了名字,素烟!郝素烟!!” “她三年不曾跟我说一句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所有人都以为她是疯子和哑巴,可是我知道她不是!她只是被伤的很深很深,不愿意说话,不愿意对任何人敞开心扉。但她信任我,我给她衣食无忧,她也回应我温暖!开始几天的时候她求死,扎了绳子上吊,我回去及时救下她,我恨极也曾打过她一个耳光,告诉她身体发之父母,谁也没有权力践踏,然后骂了她一顿!她哭了!不是嚎啕大哭,是默默流泪,无声的流泪,那种情形,让人见了真的不忍心!许是我骂醒了她,之后她倒是再也不寻死了!她依然不说话,却给我煮饭,给我洗衣,给我缝缝补补,只是都是在别人看不见的时候!常常是深夜,常常是我睡着时候!最多的时候,她都坐在院子里的银杏树下看蓝天,一发呆就是一天!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跟素烟不是一见钟情,是日久生情!也许是因为我一直照顾她,所以她心底感激。在我照顾她三年后,要离开桐城调任去别处的时候她开口讲话了!她说她不是哑巴,不是疯子,但她不会告诉我她是谁!她说她从此只是郝素烟,她说她有过丈夫,有家,只是她们都不要她了!她有个儿子,生了就死了!所以她才寻死,她只是想要去陪他的儿子,她怕她儿子黄泉路上走的太孤独........” “她跟我说了很多很多,她说她想留在桐城,她必需振作了!可是当她开口喊我名字的刹那,我就放手不了了!而后我知道了她的悲惨经历,三年的相处我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我坚持带她走了,我跟她说,我在哪里她就在哪里!我也从心底发誓不管她是谁,我都照顾她一辈子!素烟振作后,在小学校当老师,是我亲自找人帮她安排的!我那时才知道她曾留学过!是个才女!她教我德语,后来的日子,我们几乎都是在学习中度过的!那时的感情很纯粹,点着煤油灯,一学一个晚上!也觉得很快乐!” 第356章 像妈妈那样苦 第356章像妈妈那样苦 “许以清是我的未婚妻,我写信要跟她解除婚约。我想尽一切办法解除婚约,却没想到是我父母劫走了我写给许以清的信!直到昨天我才知道,许以清的确没有收到过我的信!我曾跟我父母闹过,但他们都不能接受素烟,我一气之下再也不回家。因为我跟许以清有婚约,所以我欠了许以清,没有处理好让许以清心生怨气!我一心想要跟素烟在一起,却不知道许以清后来去找了素烟,我爸妈也去找了素烟!没有恶言相向,只是求了素烟,让她离开我!结果她真的留书一封,说从来没有爱过我,她离开了,可依然没有留给我她的真名!她说跟我在一起她很痛苦,因为她不爱我,她只是感激我!她说她前夫来找她了,要她回家,她要跟他前夫一起去德国工作!我真的以为是这样了!我开始筹备去德国找她!但找了一年,一个没有真名实姓的人,我找不到!后来,一年半多后,我爸妈把许以清送到了德国,那时,许以清三十岁了,我也心灰意冷,我和许以清在德国晚婚,三天后,她回国!又一年多后,我也回来了,才知道郝卿出生了。我有了妻子和孩子,我知道我有了责任,从此决定真的忘记素烟,开始新的生活,却从来不知道这样!从来不知道素烟会这样.........” 郝向东只讲到这里,秘书就来敲门,说有急事,他只好离开了! 他一走,裴少北就发现温语的身子开始颤抖。 是的,她听到了!郝向东说的话,她都听到了!就那样跟妈妈错过了!不是他不要妈妈,是妈妈不要他了!是的,妈妈不爱他!否则这些年,怎么提都不提到他呢? 原来,他也是个可怜的人!原来不是他始乱终弃,原来是妈妈的原因! 她的心也在颤抖,眼泪像是止不住的洪泉,急涌而出。如果妈妈不逃避,是不是她们不会那么苦?是不是现在她不会有这样的境况。 “小语——”裴少北抱住她。“你都听到了是不是?其实郝叔不是故意不要你妈妈的!” 温语不语,吸了泪,深呼吸。她真的觉得心里很痛,很痛! 良久,她幽幽问道:“裴少北,你说,如果我也这样离开你,你会去找我吗?你会一年多不到就心灰意冷的随便结婚吗?” “小语——”裴少北双手猛的用力收紧抱住她的身子,紧紧的环抱住她的身躯。 他努力忍着,不让眼中那酸涩的泪水滑落,裴少北僵硬的身影颤抖着,却也知道,他这次还是要伤害她,程子琪的事,不告诉她是伤害,告诉她,也是伤害! “不会!我不会!” “可是你不也只是等了程子琪三年吗?”温语幽幽地开口。“看吧!男人的爱情就是这么不可靠!是不是?没有谁会爱谁一辈子是不是?即使爱着我妈妈,不还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吗?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小语!不是这样的!”裴少北浑身僵硬着开口。“你要相信我!” “那你告诉我,我们会不会因为爱的不够深而终身错过?”她又幽幽开口。 裴少北语气坚定焦急的低喊:“不会!不会!不会!死都不会!这一生,无论怎样,我都不放手!” 他的语气那样的急切而慌乱,她凝望着裴少北的目光温柔而悲恸,这样脆弱的裴少北是她从没有见过的,那样痛苦至极的呜咽声,究竟他承受了什么。 “那我们会不会因为爱的很深而分手?”她再度开口。 他身子猛地一僵,哽咽了嗓音:“不会!不会.........” “好吧!我会相信我,一直一直!你也要相信我,一直一直!”她小声道:“我要幸福,裴少北,我要把我妈妈没有的幸福都活回来!你要给我幸福,一直一直都要给我幸福!我不想像妈妈那样苦,我不想换男人!我只想一条道走到黑!” “我知道!我知道!傻丫头!”他低喃着,欣慰而心痛! 郝倩的病房。 “表哥,你怎么淋雨了?”一看到许晏来跟落汤鸡似的提着袋子进病房,郝倩吓了一跳。 “天有不测风云!”许晏来挑了挑眉,笑嘻嘻说道:“有云来袭!” “你快去换衣服!”郝倩说道。 许晏来已经推开了洗手间的门进去换衣服了。 郝倩现在恢复的不错,整个人虽然很虚弱,但是已经好了很多,半靠在病床上打着点滴,好在骨头没有错位,只是头部受伤,淤血清除后,人也没留下后遗症,思维清晰。 许晏来换好后又想起什么,让护工来消毒,然后洗了手来到病床前。 “表哥,我妈妈有找到吗?”郝倩立刻问道。 “没有!”许晏来如实说道。 郝倩有点失落。“妈妈真的无药可救了吗?” 许晏来没有再说话,视线同样带着点无奈。 “我想见见温语姐姐,表哥,你能帮我联系她吗?让她来一趟好不好?” “她现在被人保护着,只怕不会来见你!” “哦!被人保护着?人多吗?”郝倩似乎松了口气。 “警卫局和部队的人都在保护她,你说人多吗?” “那就好!表哥,我不希望温语姐姐出事,也不想我妈妈出事,可是我知道这是不对的!我妈妈错了,错了不是该付出代价吗?可是我真的没办法看着妈妈坐牢!你想办法把她送出国去好不好?我好了陪着她去!” “倩倩,姑姑自己看不透,别人的努力都是白费!你该意识到这一点!不过表哥会想办法的!” “姥爷知道这件事了吗?” “知道了!”许晏来帮她调整了下点滴的速度,“你舅舅也知道了,全家都知道了!只是找不到人!我想现在找到她,带她去北京想办法送出去,但是好像很难!你该了解她有多固执!” “难道我要看着我妈妈坐牢吗?” “不会!”许晏来无比坚定的说道。 “爸爸和少北哥会放过妈妈吗?” “不是说了不要你管?” “可是我总是会担心啊!怎么办?一边是妈妈,一边是爸爸,一边是姐姐,还有少北哥哥,我不知道站在谁那一边!正义是要站在爸爸和姐姐少北哥这里的,可是错的人是妈妈呀!怎么办?” 看着郝倩纠结的样子,许晏来皱眉。这时卫星电话突然响了,只听到许晏来道:“我马上过去!小心点!” “表哥,是不是妈妈的事?” “嗯!我知道人在哪里,我现在立刻过去让人秘密送她去北京,你养好身体,别乱想太多!”许晏来说完就走了。 车里。 郝向东接到消息,立刻下了命令。“跟着许晏来,务必今天抓到许以清!人找到后立刻通知我!” “是!” 医院病房。 林紫阳敲门找裴少北。“老鼠出洞,走了!” 裴少北一回神,点头。“我马上过去!” 看了眼温语的点滴还有不少,周启航也走了过来,“你们去吧,温霜和我陪着小语,有人把守,不会有事!还没有猖狂到这种地步!” “小语,我出去了!”裴少北对温语说道。 “你要去哪里?” “找妈妈的骨灰!”裴少北柔声道。 “那你们小心点!”温语嘱咐道。她不想他们再有事。 裴少北和林紫阳离开了病房,温语却心里七上八下的! 许晏来开车驶入国道,就看到后面的车子追上来,他立刻皱眉!看来他被人盯上了。车子一个调转,他驶入了加油站,直接不出来了。 外面的车子等了很久,林紫阳和裴少北也在车里。 “他真是狡猾,不走了!跟我们耗着!”林紫阳拍了下方向盘。 “郝叔的人也跟着他呢!”裴少北又看了眼旁边不远处的车辆,个个都在关注着。 大雨倾盆而下,视线不是十分好! 裴少北接到了电话,是来自韩简的。“少北,立刻来三号公路,我在左侧第一个加油站这里!人找到了,你们可以甩开许晏来!” “知道!”裴少北有点兴奋。“紫阳,去三号公路!” “不跟踪许晏来了?” “韩哥比他们牛!找到了人!”裴少北沉声道。 林紫阳立刻驱车赶往三号公路跟韩简会合。 等到了加油站,韩简的车子等在那里,没有说话,韩简直接驱车驶入公路,然后三人开车朝着一条窄一点的水泥路驶去。 车子在郊区一处私人别墅前停下来,把车子停好,韩简下车,撑了一把伞,上了裴少北和林紫阳的车子。 “人在哪里?”林紫阳立刻问道。 韩简说道:“要下去走过去,我们的目的是找到骨灰再抓她,但我觉得她可能要反抗,或者毁了骨灰!所以我们走过去,让她解除警惕,方便我们下手!” “她会那么快让我们找到,我怎么觉得有诈?”裴少北有点怀疑。 “去了就知道了!”韩简已经下车。 林紫阳抓了把伞给裴少北,自己也打了一把,然后跟着韩简朝另外一间别墅走去。只是人还没到,就被人拦住:“夫人说了,想要骨灰,就直接过来,不用鬼鬼祟祟的!” 第357章 以德报怨 第357章以德报怨 三人一听都有点愣。 那人放他们进去,只是在别墅的院子里,就看到三楼玻璃花房里站着的人,正是许以清,她手里捧着骨灰盒,玻璃窗打开,站在那里大声喊道:“叫郝向东来!” 裴少北吓了一跳,那骨灰盒一半悬在窗户上,只要一松手,真的就四处飞散了!“许以清,你别乱来,跟一个故去的人较劲儿,你不觉得自己很愚蠢吗?” “裴少北你给我住口,叫郝向东过来,叫温语过来,不然,你们别想拿到骨灰!叫他们过来,我会把骨灰给你们,我有话要说!我也不是跟死人较劲儿,是郝向东欠了我,我要跟他算清楚!” “见郝叔可以!温语不行!”阴冷的气息从身上散发出来,裴少北寒着嗓音的开口。 “那你就别怪我了!”骨灰盒又往下挪动了一点。 裴少北不由的颤抖了一下。“你别乱来!” 许以清还是那句话:“裴少北,把郝向东和温语给我找来!不然我就把骨灰扬了!” “你不要乱来,我们商量一下!”裴少北无法想象若是许以清真的把骨灰给扬了的后果,小语得有多伤心,路修睿只怕也要把他给活剐了!只是按照许以清说的找来了郝向东和温语也未必就会保住,但是此刻,他也没办法了。 “你拿一个去了人的骨灰威胁这些人,你还真是变态!”林紫阳愤恨的吼了一句,“你自己作孽害你的女儿郝倩差点死了,你不怕报应啊?再说了,你自己不幸是你自己造成的,谁叫你死乞白赖的非要嫁给郝叔?你怎么能把这件事算到别人头上?” “你闭嘴!”许以清十分狂躁。“你再啰嗦我现在就扔下去!” 林紫阳一下闭嘴,该死的老毒女人,怎么就不下地狱? 韩简立在那里撑着一把伞,眯起眼睛打量四周。三楼的高度,许以清选择的位置十分恰当,花房,玻璃窗伸出一块遮住雨幕,淋不到她,但是骨灰一旦掉下来,就只怕是溅的到处都是,再也收不全。 虽然人死如灯灭,大家都是现代人,无神论者,但是骨灰对于亲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是外人很难理解的!尤其是对于温语路修睿和温霜来说,他们的妈妈一生悲苦,到死了连骨灰都要被折腾,他们得有多自责? “打电话给郝叔,今天是个了结,无论怎样都该结束了!”韩简沉声道。 裴少北也知道死者已去,许以清再恨,再怨,她做的事,今天该是摆出来说道说道了,一切恩怨也该扯平了,只是万一她把骨灰摔下来,小语会怎样? “小语来了万一出事,她会受不了的!”沉默许久之后,林紫阳开始认清楚眼前的事实,许以清这种连人骨灰盗出来的人,会讲道理吗? “看情况吧,看许以清要做到何种程度。”韩简安抚的拍了拍裴少北的肩膀,叹息一声道:“一切任其自然吧。” “我来打!”裴少北终于艰难的做出选择,电话给展廷江,让他带人过来。 “可是她疯了!我看不妙!”林紫阳恼怒着。“小语还不伤心死?” “你们商量完了吗?再不快点,我扔下去了!”许以清还在催促。 裴少北先给郝向东打了电话,让他立刻驱车过来。而后又给展廷江打电话,温语的点滴刚滴完。接到电话,立刻跟着展廷江去上车,周启航和温霜也陪同过来。 等待的时间里格外难熬,裴少北一再地看向许以清的位置,她的目光呆滞,骨灰盒就在窗户上,只要一松手,盒子就会跌落下来! “许姨,我们谈谈怎样?”韩简突然高声喊道。 “许臭屁!”林紫阳冷哼一声嘟哝着。 韩简不以为意,继续道:“你是长辈,混了一辈子,什么道理应该都懂!何苦到老折磨自己呢?” 裴少北阴郁的皱着眉头,也小声提醒韩简道:“韩哥,我们还不清楚她到底要怎么做,不要激怒她!” “我知道!”韩简点头。 许以清却不搭理韩简,保持沉默。 “你心里很后悔吧?”韩简直言不讳。“这一切都不是你想的吧?” “你闭嘴,我现在什么都不听!你们都别给我说话!”许以清怒气腾腾地指着他们三个,另一只手一晃,骨灰盒摇摇欲坠。 “唉,许姨,你有没有想过,一切居然会走到今天的地步,其实根本没必要的!”叹息一声,韩简无力的抚着额头,“我只是想提醒你,留点美好在郝叔心里,不是更有价值吗?为什么一定要他恨你?” “这是我的事!”许以清突然吼道。 “我当然知道是你的事,我只是为你不值得!为什么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而丢了整个家族的面子?你不为郝叔,难道也忘记自己还有两个女儿还有许家一堆关心你的亲人吗?还有你还不到一岁的小外孙!许姨,你得不偿失了!” “我早就得不偿失了!”许以清自嘲一笑,又是冷声:“都是你们这些臭男人的错,个个都是伪君子,受苦的都是女人!我倒霉,林向辉倒霉!我们两个没有一个赢家!顾锦书却赢了,她死了,却得到三个男人的心!凭什么?” “对啊!许姨,你说凭什么呢?”韩简反问。 裴少北沉默不语,周身上下散发着寒意,直盯着许以清。 许以清被问的一愣,凭什么啊?是啊!凭什么呢?为什么顾锦书轻易获得男人的垂青,而她跟林向辉每一个姿色都不差,却还是败给了顾锦书! 裴少北突然一针见血地说道:“许以清,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因为顾锦书也好,郝素烟也好,林素也好!她从来都是以德报怨,从来都有一颗向善的心!即使蒙受巨大的委屈,即使蒙受不白之冤,她也不曾伤害过任何人!而你和我妈都痴心太重,偏执的可怕!为了你们自己的爱情,弃别人的幸福不顾,你尤其更甚,起了杀念!这样的女人,你叫男人如何爱你?你觉得郝叔会爱上一个心术不正的女人吗?你败给了自己的心,没有输给任何人!人只能战胜自己,战胜不了任何人——” “啊——你给我闭嘴,谁也不许再说话!”许以清尖锐的嗓音突然扬起声音喊叫着,一片雨雾之下,还是那样的尖锐。 别墅外,车子鸣笛声响起。 车里首先下来个人,是郝向东。秘书举了一把黑伞进来,为他遮雨。 许以清看到了郝向东,歇斯底里咆哮后,神色里滑过一丝的冷厉。 “郝向东,你还是来了!”从歇斯底里里恢复过来,“舍不得你的情人了是不是?” 警卫已经四处布岗,防范着不测! 郝向东站在楼下,看着楼上的方向,看着许以清,当视线落在她手里搁在窗边的骨灰盒时,他的视线迅速一痛,呼吸停滞。 郝向东面无表情,说道:“许以清,我来了!” “哈哈!郝向东,想要骨灰安然无恙吗?”许以清大笑着问道。 郝向东视线锐利的眯起来,隔着雨雾,凌厉的视线如箭一般的射向许以清,即使隔着雨雾,许以清也感受到郝向东恨意,那样刻骨,那样犀利。他想要把自己抽筋挖心吧?他恨她到了这种地步了!为了这个女人!真好!顾锦书,你到死了还有男人这样爱着你!你可真是幸福啊! “哈哈——”许以清发出狂笑,只是那笑声,悲凉又尖锐。 裴少北开始紧张,这样的情形,只怕要坏事了! 郝向东不动一下,只是立在雨幕中,静静地看着许以清。 许以清终于笑够了,一只手拍着骨灰盒喊道:“郝向东!这是你念了一辈子的女人呢,你希望我把她挫骨扬灰吗?” “你要怎样?”郝向东沉声开口,语气森冷。 “哈!要怎样?”许以清状似不经意想着,犹豫着,“要怎样先不说!郝向东,我们算算!这些年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郝向东一愣,这些年,无论怎样,他都把她当成妻子的,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越来越偏执,到后来变得不可理喻。“你又觉得我把你当成了什么?” “你没有把我当成人!”许以清突然吼道。 郝向东脸色一变,有点无奈。“许以清,我怎么没把你当成人了?” “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人!郝向东,我一直是你身边可有可无的人!你想回家就回家,你不想不回就不回!人前人后你吆喝我许以清像是吆喝你的下属,你想批评我就批评,你想吆喝就吆喝,我像个小狗一样跟着你摇尾乞怜,为你的面子忍了多少你的批评!郝向东,我忍了多少年!今天,我要你平心而论,我为你做的多,还是郝素烟为你做的多!” 郝向东一愣,咬牙,却也不能亏心,认真回答:“平心而论,素烟是没有你为我做的多!”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第358章 她欠我的 第358章她欠我的 “因为你有一颗贪心!”郝向东淡淡说道:“每一次我想要靠近你一些,都被你更贪婪的渴求打败!我发现我只要对你好一点,你就会要的更多,你总想要太多,总是不满足!许以清,跟你在一起很累很累,比照顾三年不曾说一句话的素烟还要累!我曾努力过,只是真的做不到!许以清,你可有真的理解婚姻的意义?婚姻里,不是只有指责,更多的是包容。你是为我做了一些事,可有问过我,那些东西是不是我郝向东想要的?我想要的也不过是妻子每天温柔点!每个男人骨子里都喜欢温顺善良的女人,总是长刺的女人时间久了都会厌烦!动不动就无中生有污蔑我出轨,动不动就要我哄着你!许以清,你不是孩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肯以乱说!我有我的工作,你要我时刻围绕你转,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承认我有责任,但我也只有一半!我的确不曾用百分之百的努力去经营这份婚姻,你去德国找我时我就说过,我只能尽力!因为我的心不在你身上!可你还是坚持,坚持的结果就是这样,如今你来指责我,可有意义?” “哈哈!好一个百分之五十,好一个当初!”许以清狂笑:“郝向东,你想要骨灰盒的话,求我!求我我就给你!” 郝向东知道,她是要当众羞辱他,她是要羞辱他,践踏他的尊严,逼他当众求她,才肯罢休。可是,他别无选择,他无法看到素烟的骨灰被她毁了,不忍心看到,也无法看到。 “好!许以清,我求你!我郝向东求你,把素烟的骨灰还给我!”郝向东沉声说道。 “你求我了?呵呵,素烟?叫的可真亲切啊!郝向东,她不是郝素烟,她是顾锦书!裴震玩过的破鞋!哈哈哈..........你穿了别人的破鞋!你居然为了一只破鞋求我!郝向东,你真是不要脸了!” 郝向东额头的青筋直跳,却在咬牙隐忍。“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把骨灰还回来!” “你给我跪下,向我磕三个响头,大声说你错了!我就还给你!” “许以清,你太过分了!”裴少北首先吼道。 韩简和林紫阳也是一愣。他们转头看向郝向东,只见他的脸色阴沉到不能再冷的地步了! 郝向东幽深的目光落到三楼的方向,瞳孔倏的收紧,幽深中迸发出从未有过的愤怒,搁在身侧的手也不自觉的成拳。 “怎么?不答应吗?那好,我把这个扔下去!”许以清的手一松,骨灰盒又是一个晃动。 所有人都是一惊,心里跟着咯噔一下子,好在许以清没有扔下来。 “磕个头而已,不是爱她之深吗?为她做这点事都不行?郝向东,你我之间,谁欠了谁,今天就算清楚,磕完这三个头,咱们就互不相欠!”许以清说道。 “好!我答应你!”郝向东沉声道,额头的青筋继续跳动着。 “郝叔,你答应她,她也未必会交出骨灰!”裴少北终究是不忍的!叫一个男人下跪,这个羞辱,太大了! “没关系!这本该是我承受的,有一分希望我都不能放弃!为了小语,为了我女儿不伤心。”郝向东的语气没有太多的情绪,仿若这奇耻大辱不是给自己的。 可是,看着他眼中对许以清的愤恨,对顾锦书骨灰的担忧,裴少北甚至可以想象他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才压抑下这疼痛,他只听到了郝向东对着二楼说道:“许以清,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如何保证我磕头后骨灰完好无损?” “郝向东,你还有筹码跟我谈条件吗?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没想着平安无事走出去,所以,你不要威胁我!现在是我在威胁你!要不要跪,要不要骨灰,看你自己的!” 郝向东握着拳头的手微微的颤抖着,低沉的嗓音里压抑着无尽的愤怒:“好!” 秘书一看这情形,立刻把伞给了裴少北,自己去外面安排闲杂人等回避,这等情形,还是要保全书记的脸面的! 许晏来很快到来!看到这一幕,他也是呆怔,而后大喊着:“姑姑!你这又是何必呢?把那个送下来,为什么非要走到这一步?” “这里没有你的事!许晏来,你答应我的,帮我做好就行了!”许以清看到他,像是交代遗言般的吼道。 “姑姑,难道为了郝倩和郝卿,为了许家,你就不能放下自我吗?就这一次,听我的,你走下来!把骨灰给他们,我们回北京!”许晏来对着上面的人开口。而后又看向所有人,道:“我让她把骨灰给你们,我带她走,你们不追究,可以吗?” 郝向东隐忍着,握拳,良久,点头!他不能拿素烟的骨灰开玩笑,他要把骨灰保护下来,从长计议! “许晏来,你滚一边去!”许以清怒吼一声。 “姑姑!”许晏来惊叫。“拿骨灰要挟他有任何意义?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你又何必呢?” 许以清反而平静了,似乎有气无力地道:“晏来,我把倩倩交给你了。你们最后到底要怎样,随你!告诉倩倩,嫁人一定要嫁爱她的男人,不爱的不要强求!晏来,如果你爸爸和你爷爷不干涉,姑姑没有任何意见!只要倩倩幸福!具体怎么做,你明白!” 许晏来错愕着,他没想到,在这样的时刻,姑姑居然会答应,会不干涉他跟倩倩!可是同时他也预感到不妙。“姑姑,你下来,我带你走,把骨灰给他们,我们离开这里!” “许晏来,闭嘴!”许以清冷声喝道:“今天谁说都没有用了!郝向东,拿骨灰,磕头!” “姑姑,是不是他磕头了,你真的可以放下?”许晏来痛声问道。 “许晏来,我的事你少操心!滚回去!这是她欠我的,他必须还我,还了我,从此两清!” 许晏来无奈,看她神色如此坚定,他深知再劝也无用,只能在心底无奈叹气。 让她作吧!不放下心底的仇恨和怨气,她只怕不会冷静下来的!郝向东不爱姑姑,可是还是跟她生活了多年!在许晏来看来,不爱还要跟女人结婚,那才是真的对那个女人的侮辱!既然不爱,当初一开始就不该在一起,在一起了,就该努力好好爱,可是,他们没有!这个男人欠了姑姑,姑姑也欠了他,总要算清楚,即使明知道算不清。 裴少北见许晏来都劝不住许以清,真的急了。 李秘书清场了,留下为数很少的人。 许以清站在三楼的花房中,看着楼下的几人,面色冷漠,偶尔嘴角勾一勾,笑容也到不了眼底,人生路,该收场了! 裴少北低垂着眼睫。又抬起来,目光锐利的盯住三楼的方向,双唇紧紧抿住,眉峰似箭。 小语还没来!许以清坚持要小语来做什么? 郝向东嘲讽一笑,看来他今天是要对这个蛇蝎一样的女人下跪了!为了素烟,为了他的丫头,也为了女儿小语,他知道这一跪,少不了!他也必须跪下去! 郝向东死死盯住许以清,只要一想起素烟去了骨灰都被许以清这样打扰,郝向东的五脏六腑都在叫嚣着疼痛。因剧痛的隐忍,他眉心拧成一个死结,却仍然咬紧牙,神色平静地望着许以清,迈开步子朝前走了两步,带着一股欲将她剥皮食肉的痛恨,他无谓笑了笑,神色镇定,淡淡道:“许以清,别把事做绝了!你要我跪,我跪便是!” “郝叔——”裴少北急喊。 郝向东一挥手,阻止裴少北的话。 郝向东这样为了顾锦书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答应给她下跪,许以清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她既酸楚又嫉妒。疯狂的嫉妒让她面容扭曲,他为了那个女人连男人的尊严都不要了!时隔二十八年,郝素烟依然是他掌心里的宝!即使化为了骨灰,也还是他掌心里的宝! 这是何等的讽刺,这是何等的愤怒,许以清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跟着扭曲了,一股气在自己的胸腔里挤压着,充斥着,那样的难受。 郝向东这样淡定无所谓的表情让她非常不爽,“你跪!” “好!”郝向东竟真的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大雨倾盆而下,雨淋在他的身上,四周没有了呼吸声,只有哗哗地大雨声!噼里啪啦,瞬间就把郝向东的身体打湿。 温语进了别墅第一眼就看到了郝向东跪了下去。 “哈哈哈——”许以清发出尖锐的大笑声,那样的尖锐刺耳。“你终于还是跪下去了!郝向东,你真是痴心一片啊!为了一个破鞋,你居然什么颜面都不顾了!” “许以清,把骨灰还回来!”郝向东怒吼一声,声音悲凉而震怒。“你要我跪,我跪了!你把她的骨灰还给我!” 许晏来呆了!他没想到郝向东真的跪了!爱情,真的比颜面都重要吗?他被震撼了! 裴少北神色剧痛,于心不忍。 第359章 真相 第359章真相 温语的手伸到了口中,使劲儿咬着手,裴少北发现她,一把捞过她,护在自己怀里。 温语发不出一声声音,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跪在雨里的背影,如山一样的高大,挺拔,他是省委书记,他位高权重,他为了妈妈的骨灰当众给那个恶女人下跪! 他说他爱妈妈,妈妈不爱他!温语微微转过脸去,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一幕。 裴少北锐利的视线望向雨幕外的三楼,隐约能感觉到那层层雨幕后的女人跟他们一样是震惊的! 裴少北眯着眼睛,他直直的盯着那一个方向,平静的让人觉得可怕。“许以清,够了没有,把骨灰送下来!” 许以清不语,不动。 温语此刻如遭雷击,浑身僵硬,似有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在冷风中迅速将她冻结,三楼的窗上,她看到那骨灰盒,是哥哥亲自挑选的,那里面盛着妈妈的骨灰,那是他们兄妹三人最后的一点寄托,可是此刻被许以清抱着,温语几乎连血液也停止了流动。 这个女人,她叫郝向东下跪!她怔怔的看着她,又看向郝向东,他竟然真的跪了,一时间,温语眼中无数的情绪一一闪现,复杂之极。 许以清良久开口:“郝向东,你先跪着吧!我要跟你和那贱人的好女儿算算账!温语是吧?哈哈哈......” 温语脑子一鸣,看着她,远远的看着她唇角的笑意,那样冷,温语眼光微微一颤,眼睛死死盯住许以清,指着地上的郝向东,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一般,问道:“你叫他跪?他跪了,你还要怎样?” 许以清眼光微微动了动,“不怎样,让他跪着吧!” “许以清,你变态!”温语气的直哆嗦。 “怎么?心疼了?他可是没管过你一天!二十七年多以前,是他的妈妈亲自求的你妈妈,要你妈妈打掉你!哈哈哈!郝向东,你没想到吧?你妈亲自让你的爱人打了你的孩子离开!不是我,我还没有蛇蝎到那种地步,我也告诉你,狠心是被练出来的!” 所有人都呆了! 郝向东也是,他不知道。 “那又怎样?”温语突然声音沉了下去。“与我有什么关系?与他有什么有关系?他妈妈是他妈妈,他是他,他没有想要打掉我,不是吗?” “好一个恩怨分明的小东西啊!”许以清冷笑。 郝向东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温语,此刻她站在裴少北的身边,被他紧抱着,她目光冷然地面对许以清。 温语沉了嗓音,努力克制着,保持冷静:“许以清,我不欠你。不管你跟我妈妈,还有他,你们有什么恩怨,都和我没有关系!当初我没出生,我也没有伤害你!如果我妈妈无心欠了你,到现在也该两清了!你对我起了杀念,害的我的孩子没有了!人命一条,我不追究,你把我妈妈的骨灰送下来!从此我们谁也不欠谁!我保证不起诉你,不追究,我只要我妈妈的骨灰,从此我们谁也别出现谁面前!” “你想的容易!”许以清再度大笑:“你早该死了!你妈妈亲自答应老太太,亲口告诉我们,她打掉了你!可是,她却还是把你生下来了!我就知道当初的仁慈,会换来后面的后患无穷!如果人生从来一次,我依然会那么做!只是,我会亲自动手!而不是找一个废物!做点事,都做不好!” “姑姑!”许晏来大叫。“你别说了!为什么非要这样?” “滚开!许晏来!”许以清怒吼。“温语,你早该死了!二十七年前就不该活下来,这是你妈妈欠了我的,是她言而无信!” “许以清,你真是变态至极!”裴少北也怒极了。 “郝向东,蛇蝎心肠的不只是我,还有你的父母!你爸知道这个孩子,你妈也知道,你爸受益你妈,带了药去找郝素烟,哈哈,只因为我当时太仁慈,没有亲眼看她吃了药!” 原来,这就是真相!原来他们都知道,只是他不知道,他当时出差去北京,回来时就看到素烟留书一封不见了!此刻,郝向东跪在倾盆大雨里,像是见了魔鬼一般的表情。 许以清见郝向东恨恨的瞪着她,她看似心情很好的扬眉笑道:“怎样?郝向东,有趣吗?没想到你那可亲可敬的父母,会有如此狠毒的一面吧?没想到最后害你跟郝素烟分道扬镳的人不是我,是你的父母吧?郝向东,你觉得我能赶走郝素烟吗?我告诉你,是你父母!不是我!我去求她,她不离开,可是你母亲求她,她却走了!哈哈哈........至于怎么回事,你该去问你妈!反正你妈也没死!” 温语已经听出了大概,心中一震,见郝向东的目光朝她望过来,他的眼光是那样的复杂,希冀、害怕、悲哀等种种情绪交错在一起。 温语又何尝不是? 这个人是她的爸爸,他只怕也是不愿意的!他如今为了妈妈的骨灰,跪在这个人面前,他是大领导,他的尊严何等尊贵,可是他为了妈妈跪下去!这一跪,失去了他身为男人的所有尊严! 他自己的亲生父母和上面这个女人断送了他一生的幸福,她如今还要怪他吗? 二十七年的苦辣酸甜在眼前闪过,身体与心灵的双重痛楚,即便是咬碎了牙也无法抑制的颤抖,可是,如今一切,在郝向东这一跪里,仿佛都微不足道了! 人的尊严何等重要!那比命还重要的男人尊严,许以清她践踏的是这个位高权重的男人那身为男人的尊严!而这个可怜的男人是她的爸爸!即使不想认,即使不想原谅,可是这一刻,看着他跪在瓢泼大雨里,她的心还是颤抖了! 而郝向东,这二十多年的人生,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切都是父母在背后搞鬼。郝向东的世界,轰然倒塌。曾经的信念,支撑他活下的目标,都在此刻,将他嘲弄的体无完肤,鲜血淋漓。 看看他这二十多年都做了些什么? 最爱的人遭受苦痛贫寒,最亲的女儿喊着别人爸爸,在家暴中却顽强的成长!依然善良,恩怨分明! 真相将郝向东的心割成了无数瓣,每一瓣都鲜血粼粼,他觉得浑身的力量陡然被抽了个干净。生命已无以支撑,颀长的身躯摇摇晃晃。可是不行,他不能倒下去,他还要把素烟的骨灰要回来,还要给女儿撑一片天! 温语暗暗叹息,张了张口,目光垂下,什么也说不出来。 裴少北自然也听清楚了,真相总是让人有痛彻心骨的绝望,让人崩溃。为什么上一辈人的仇恨纠葛要让他们下一代人来承受结果呢?可是命运总是这样,让人不得安生。 郝向东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会不会原谅自己,但终究是自己没有做好,无论是谁,伤害都已经造成,过去了几十年,依然很疼! “许以清,你说完了吗?”郝向东转过头去,望着许以清喊道。 “道歉!郝向东,你说你错了!你还没给我磕头!三个响头!”许以清继续吼道。 郝向东眼底闪过一抹悲凉,用冰寒的声音喊道:“许以清,我郝向东错了!我郝向东一生对你不起,请你把素烟的骨灰还给我!” “磕头!”许以清大叫着。 温语错愕,睫毛轻颤,在郝向东就要磕头的瞬间突然一把推开裴少北,奔过去,拉着郝向东的手臂大喊着:“不要磕头!不要!你起来!我不要你给她磕头!” 温语在心底低叫着,妈妈,对不起了!我看不下去了!原谅我轻易就原谅了他!可是我真的看不下去! “小语——”郝向东没想到温语会跑来。 裴少北立刻举起大伞追过来,遮盖在他们的上方。 温语早已顷刻间被打湿了,她抓着郝向东的双臂,使劲儿的托着他。“不跪!不可以跪!不可以!你起来!” “乖孩子,爸爸必须把你妈妈的骨灰要回来!”郝向东无比欣慰又无比心酸。 温语猛烈的摇头:“不!你起来,你不欠我妈妈的,你不欠她,你不需要这样做,不需要你知不知道!你起来!我宁愿我妈妈魂飞湮灭从此再也不存在,也不要你跪!你给我起来!我妈妈一辈子太凄苦,如果有来生,我怕她再受苦,我宁愿她没有来生!你不要跪!你就算跪了她也不会还给你!她只是在羞辱你,她在折磨你!” “小语——”郝向东低声道。“让我为你妈妈做最后一点事!我不能让她魂飞湮灭,即便我不相信所谓神明!可我有美好的愿望,想要跟你妈妈有来生!或许今生无缘!但若是真的有来生,或许我们还有三生三世生生世世也说不定!好孩子,听话!成全爸爸的心愿吧!” 温语怔忪了,因为郝向东的话。 裴少北也拖住郝向东,神色复杂变幻不定,斜睨向三楼的方向,眼中满是怒意。 看到下面严寒阻挡住郝向东,许以清身子一动,眸光微微变了几变,怒斥道:“郝向东,你要继续磨蹭吗?” 第360章 他的素烟 第360章他的素烟 郝向东眼中惊恐之色一闪。 “许以清!你把我妈妈扔下来好了!”温语突然对着三楼的方向喊道!“无论入土为安,入雨化掉也好,只要人的灵魂干净,高尚,就会上天堂!而你,太过肮脏,即使死了!也会下地狱!你拿我妈妈的骨灰威胁他!我告诉你,以我妈妈的性格,就算你扔下来,她也不会怪他!因为一切早就灰飞烟灭了,什么都没了!可是爱在,他的爱在!是给我妈妈的,不是给你的!你最后到死,作死,也不会得到这个男人的爱!你才是最可悲的那个人!” “你给我闭嘴!”许以清已经出现癫狂的神色。 “闭嘴?我凭什么闭嘴?你扔下来啊!裴少北,我们现在就上去,让她扔!我来做主!韩大哥,你帮我把我爸爸拉起来!”温语此刻浑身散发着坚定的力量! 郝向东那死灰般的眼睛因温语一句“把我爸爸拉起来”荡起一丝欣慰,裴少北拉起温语,准备直接上楼。 “别!小语!别去!”郝向东突然喊道。 韩简也走了来,要拉郝向东。 郝向东抓着温语,把她推给裴少北。郝向东很坚定,不容拒绝,这是他为素烟做的!即使他知道可能无事于补,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不会放弃。“我欠许以清的,还完,她欠我的,我要一点点讨回!” “不可以跪!”温语低喊。 裴少北却懂郝向东身为男人此刻的心情。所以,裴少北抱住了温语。 郝向东一个响头磕下去! 温语呆了,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喊出来。 裴少北也呆了,动容着,也恨着许以清。 林紫阳和韩简都不忍,韩简却密切关注着。 砰一声!那响声砸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许晏来也被震撼了! 最后一个响头磕完,许以清笑了!笑得凄凉无比!她的眼中如一片死灰般的惨淡无光,全无生气。唇边溢出白色的沫沫,那是一个人坚守多年的信念彻底毁灭后的万念俱灰。她心间一疼,原来报复了,也不是最开心的! 他磕头了! 可是她知道自己输了,输得凄惨无比。郝素烟刻在了他的生命里,融入了他的骨髓,让他想念了二十八年!而她在想,如果二十八年前,她放手成全了郝向东和郝素烟。是不是,二十八年来,郝向东会惦念她,会偶尔想念她? 原来爱情最深刻的不是相濡以沫,相濡以沫消耗掉的才是爱情,远隔天涯,却反而成了最亲最爱的惦念,才会让人惦念一辈子!原来,最爱一个人,是不该守在身边的,是要放手的!人呢,得不到的才是真珍贵的!而他,如果跟郝素烟真的在一起,二十八年就真的会爱的这么深吗?只怕未必吧? 听说地狱一十八层,她曾想试试到底有多深,如今,她知道了,在她的世界里,地狱,永远无边无尽。 “郝向东,我既然注定要下地狱,那就不介意地狱有多少层了!你不欠我了,可是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得不到你的爱,那就要你的恨好了!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爱上你!”她缓缓述说着那份藏在心底的无人可以撼动的爱意,声音是多么的凄凉无奈。 大雨依然倾盆而下!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或许谁都想到了,只是都抱着渺茫的幻想,不愿意去接受,骨灰盒从三楼直接摔下来。 “该死——”韩简快速的飞奔过去,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啪一声,灰如粉尘般洒落,瞬间与水流汇合,流向了下四面八方。 “啊——”郝向东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那样的绝望。“许以清,我要杀了你!” 四周一片寂静。 林紫阳第一个冲进了别墅,展廷江紧随其后,周启航也跟着上去! 郝向东飞快的脱下自己的衣服,铺在地上,他颤抖着身体,用手去捧那流逝的骨灰!可是,水流好大,水泥地上,一部分骨灰已经顺着下水道口的铁丝漏网流入了下水道。 郝向东不甘心,伸手去抓。 “爸爸——”温语发出一声来自心间的呼唤。 郝向东身子一僵,却继续用手收着那些灰沫。“对不起,对不起,爸爸没用!还是没有保住!” “爸爸——”温语扑过去跪在地上跟郝向东一起搜集那些灰。 裴少北也跪下去,灰早已汇成了溺水,脏兮兮的,分变不出颜色。 用手去收集这些灰,温语的心口发涩。而旁边一只大手,突然拉住她的手,郝向东红着眼圈急切地对裴少北吼道:“快带她去屋里,去找毯子,她不能淋雨!” 温语怔忪,她一直怨他,即使自己不承认,即使自己一直在心里觉得亲生父亲可有可无,可是她不能自欺,那只是怕自己失望,因为当初他不要她,可是,当刚才发现事情的真相不是这样,不是他抛弃了妈妈,他并没有那样的心!原来她怨了很久,可现在,她却再也恨不起来,怨不起来。 裴少北立刻抱温语,“小语,我们先去换衣服,听话!” 温语却不动。固执地收着骨灰:“不,让我收起来,阿裴,帮我!快点!如果你们不让我收,我会难过一辈子的!” “可是你身体可能落下病根!” “我顾不得那么多了!阿裴,帮我!”温语十分的固执。 裴少北看她如此的样子,也只好继续帮她收。 许以清被带了下来,只是她的脸色苍白,唇边开始吐沫。她竟然服毒了!许晏来怒吼着:“姑姑,你为什么这么傻?即使坐牢,也不会死!你怎么就这么傻?” 许以清惨然一笑,看着郝向东在倾盆大雨里跪在地上搜集骨灰,冷冽的笑了,“郝向东,我得不到你的爱,那就带着你的恨走好了!” 郝向东置若罔闻,根本不理会许以清。 许以清见此情形,眼神苍茫,继续道:“尽管我毁了她的骨灰,可我没有赢,我注定是输家!真是可笑,爱情开始的理由就是那么肤浅,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便让人如此痴迷一辈子!其实我一直都很清楚,无论结果如何,我始终都是输的那一个。爱情这种东西,不是努力就有结果!” 大雨倾盆,没有丝毫停滞的意思,瓢泼的大雨一如老天的眼泪,苍凉而凄迷! 在漫天的雨声中,雾蒙蒙的一片天地,像是由上天举行的一场盛大的葬礼,无声的哀悼着人间的一幕幕悲欢离合。 谁对谁错,早已说不清! 许以清的话,大家都听到了!爱情这种东西,不是努力就有结果?!可是有多少人看不透! 郝向东收着骨灰,却怎么也收不全,手上满是灰,被大雨淅淅沥沥一冲刷,他绝望了! 无论他怎么收,这些灰都收不起来,他的素烟都收不完整了!他好绝望,好绝望,突然不收了。 他抬起脸来,看着许以清,风在耳边呼啸着刮过,雨声中似乎夹带着呜咽之声,似是素烟透着胸腔发出的低泣,凄惨而哀绝。 郝向东瞳孔一片晦暗的血色,没有表情,谁也看不出来他此刻心里到底是哀是痛? 他脑子里一片空茫,在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之中,他的眼中逐渐被愤怒和仇恨所充斥,满心满脑子都只有两个字:丫头! 丫头,自从你走后,我就像是天涯孤鸟一般,独自飘零,低低哀鸣,寂寞孤独的飞翔。春夏秋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悲不喜,将你想念! 可是我,还是没有保住你的骨灰!一切都是我的错! 许以清看着郝向东,看着他....... “不要让许以清死,把她灌回来,动用武警,严格看官,不许任何许家人靠近,我要亲自收拾她!”郝向东突然冷声说道。 林紫阳亲自压着她走了!许晏来也赶紧跟着离开。许以清在吐沫了,她一定喝了药! 温语怔怔的看着地上汇集了一大片的灰和雨水的混合物,呼吸都仿佛停滞了! “不收了!女儿,让你妈妈长眠在这里!完完整整的长眠在这里!”郝向东站了起来,“少北,你去安排推土机,把这里夷为平地!” 裴少北亲自安排。 温霜一直在车里,展廷江没让她下车。 “我去安排,你快抱温语去换衣服,别墅里一定有,先进去找衣服,雨太大了!”韩简去安排推土机。 那个狠毒的女人,他要让她付出代价。郝向东双拳紧攒,大雨依然在下,瓢泼一般,郝向东跪在地上、 他缓缓抬头,撑着地面站起身子,雨水顺着脸流下来,在唇角掠过一抹苦寒滋味。闭上眼睛,似是花了好大力气,才重又睁开双眼。他看着满地的骨灰,眼底心底都是剧痛。 素烟离开的真相最终造就的不是郝向东的悔恨,而是将他打入了无边地狱。 裴少北把温语抱进了别墅,温语回头看还在大雨里站着的郝向东,喉头一哽,眼眶便红了。“阿裴,他还在外面!我认了他!我居然认了他!” 第361章 一切皆是命 第361章一切皆是命 “我知道!我都知道。小语,你做的很对,他是你爸爸!妈妈也不会怪你的,你今天很棒,我为你有你而骄傲!”裴少北柔声安慰她。“我给你找毯子,先把衣服换好!” 屋子外,郝向东还在望着那一大片散落的骨灰,那碎了一地的白玉碎片。 没想到,一别经年之后,当他再睁开布满沧桑的双眼,却再也看不到那熟悉的一直存在脑海里的容颜。当他想要再伸出疲惫的双手,却再也握不到曾携手相依的身影! 大雨从指尖滑过,落在地上,一滴滴溅出一朵朵绝美的花,留下一朵朵忧伤的痕迹,每一朵水花里,都映出你昔日的容颜! 而梦里,谁在穿行?昔日雨伞下的并肩,在流年不老的记忆中渐行渐远,独留一抹清冷的时光,溢满我的相思和悔恨! 有些事,过去了,却越来越清晰,有些人爱久了就会放在心底,一如我爱你依然朝思暮起!只是,这叫我如何面对人去楼空的哀伤和物是人非的苍凉? 叹只叹,时光的横流,让我沧海无船可渡。 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从眼角滑下来,只是你再也看不到我想你的模样。而我,也再也无法补偿你! 丫头,为了成全我,你当初怎么就离开了呢? 郝向东不用想也知道他的父母说了什么,一定是说她耽误了他的前程,叫她成全他的前程和人生!可是,她竟然真的走了,是他没有保全她,他终究有错!而这样的成全,也叫他们一辈子错过! 她一生跟过三个男人,可是在他心中,她依然是纯洁无暇的。像梅花一样,独树一帜,寒霜枝头。 他忽然就想起主席的那手词——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丫头,幽幽时光里,再也见不到你的容颜,两两相望,却是阴阳相隔。如今,只是想问一句,人言相思能断肠,借问君知否? 医院。 “啊!不,不——”温语在昏睡里慌乱的挣扎着,汗水浸湿了她的身子。她又做恶梦了!她梦到妈妈怪她,裴少北不要她了! “小语,小语,你怎么了?又做恶梦了?快醒醒。”耳边有人呼唤,那道声音带着主人的焦急与担忧,还有浓浓的深情,她的手抬起急急地朝着那声音来源处抓去,像是害怕那声音消失了一般的急切,“裴少北.......阿裴.......” 昏睡中的温语拼命挣扎在噩梦的边缘,冷汗浸湿了她的衣裳,她面色苍白,黛眉紧锁,一只手胡乱的在空中摸索着,看上去那样的无助而惊慌。 裴少北眉心紧拧,眼中盛满温柔而心疼的神色,他将她半个身子扶起来,紧紧抱在怀里,才伸手握住她的手,拍拍她的小脸,语带焦急道:“小语,我在这里,就在你身边,你睁开眼睛便能看到,你快醒醒,醒醒!” 她的手被一只大手握住,那只手温暖而有力,奇异的让人安心,她听到有一道温柔的声音在呼唤着他,那道声音带着奇异的温柔,那样暖人心肺,她便睁开了眼睛。 她终于醒来,眼中映出他那熟悉的俊美容颜,深邃的眼眸盛满浓浓的担忧与心疼,还有被隐藏的深浓情意,她心头一紧,抬手便抱住他的腰。 “阿裴,阿裴。”她急切的唤着他的名字,确定他的存在。 她靠在他的臂弯,双手紧紧楼住他的腰,紧一分,再紧一分,紧到任谁也夺不走才好。她微微仰起脸庞,眸中透着彷徨无措,喃喃道:“阿裴,我梦到妈妈在哭!妈妈的哭声好凄惨!梦到你离我而去,梦到许以清说,爱情不是努力了就有结果!” 裴少北见她这般脆弱无助的模样,连忙也抱紧了她柔软纤细的身躯,下巴轻轻蹭着她光洁的额头,听着她轻声的呢喃,心寸寸收紧,眼底的悲伤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倾溢而出,弥漫了视线。 他喉头微哽,薄唇张了张,万分温柔道:“只是个梦!只是梦,你太自责了!你一自责就做梦,傻丫头,你身体太虚弱了!得把身体养好,淋了雨,发烧了,才刚退烧!” “我们在哪里??”温语在他的温柔眼神中,逐渐平静下来。看了眼四周,发现四周一片洁白。 “在医院!启航又给你滴了点营养液!加了退烧的针!”裴少北轻吻她额头,“你发烧了,才刚退烧不多久。” “我们都回来了吗?”温语怔住,有点迷糊,窗外都黑了,看不出几点。 “都回来了!” “我爸爸呢?” “郝叔昏倒了,你别担心,现在没事了!那栋别墅被夷为平地,妈妈永远留在那里了!你太累了,淋了雨,昏倒了。郝叔也很虚弱,指挥着推土机工作完,昏倒在大雨里!”裴少北解释道。 “他没事吧?” “没事!我刚去看了他!他睡着了,秘书说他已经很久没好好睡了,郝倩出事,后来又.......今天昏倒了,医生加了点药,让他好好睡一觉。不然他又起来了!” 温语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裴少北想起骨灰留在了那里,沉声道:“小语,对不起!” 只要一想起温语和郝向东跪在大雨里的样子,裴少北沉寂的怒气又勃发起来,握着拳头的手微微的颤抖着,低沉的嗓音里压抑着无尽的哀痛和自责。 “别说对不起,和你没有关系。一切皆是命,哪里的黄土都埋人!”牵强的对着自责的裴少北扬一放心的笑容,“已经这样了,哥哥那里我会交代!对了,哥哥有消息了吗?” “我爸爸说他去了许宅,不是许家人不让见,是大哥跟许老爷子两人都不让人打扰,好像在下棋!许家的佣人说人很安全,他们要下三天!可是人没出来,我爸正在斡旋,爷爷也出面了!不要担心!许家不好惹,裴家也不是吃素的!” 温语稍微放了点心,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平静,只是想到妈妈被留在了哪里,就一阵止不住的哀痛。 门口传来急急的脚步声,裴少北立刻替温语掩好薄被,肃杀而冷寒的面容上依旧是无法释怀的痛苦。她的身体被折磨了这么多次,只怕要留下病根了。 “少北哥,郝叔的营养师在医院伙房烧的汤煮的菜,小语醒了吗?给你们送来点宵夜!”周启航出现在门口。 裴少北脸色缓和了点,点头。“郝叔醒了吗?” “醒了,许以清被救回来了,郝叔命人把她严加看管起来,连许晏来现在都不能见她,而且郝叔下了死命令,许以清若是死了,他要护士和警察都免职!你不知道郝叔那样子,真是太可怕了!人都说他是笑面狐狸,我看根本就是一头狂怒的雄狮!杀人要不犯罪,他现在应该把许以清剐了三千刀了!不知道怎么收拾许以清,看来她坐牢是必然了!” “许以清服毒了吗?”温语想起那一幕,她吐沫的样子。 “服毒了!烈性农药!不过灌回来,但是食道和胃都烧烂了!” “她也不过是个可怜可悲的女人而已!”温语感叹了一声,沉默下去。 裴少北和周启航面面相觑。周启航忍不住问道:“小语,你在同情她?她那么狠毒的人,你还同情她?” 温语摇头。“不是同情,只是觉得可悲!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女人把自己弄成这样,有点可悲!一片痴心,到头来,一场空,什么都没有,让自己的人生置身于可笑和可悲之中,这样的人生和爱情,有什么意义?还不如一开始就把心浸在生命的忘川!” “你怎么有点悲观啊?是悲观还是都看开了?”周启航挑眉。 温语不语,是看开了吗?只是有点不安,经历这么多,觉得爱情这个东西真的是奢侈品,不如一开始不要爱的那么深,爱到最后人都跟着变态了,那样的人生太没意义。可是,爱了便是爱了,谁能控制自己的心呢? 裴少北一怔,视线复杂的望着温语,目光盯着她,一瞬不瞬。 周启航看此情形,把吃的放下,悄悄退了出去,留空间给两人! “小语,你还是不够狠,怎么会同情她呢?”裴少北开口,“还有你的话,什么意思?后悔爱我了?” 温语抿唇,别过眼。他说得对,她确实不够狠。 只是经历了这么多,她突然觉得自己看待事情都不一样了。 “阿裴,我只是感叹,爱情原来是这般伤人!”温语言语平淡,听不出喜怒。“说到底,你妈妈我妈妈许以清都是不幸的!当初你爸爸若是信任我妈妈,就不会这样了!若是我妈妈再坚持一点,或许就跟我爸爸修成正果了!可是,谁都没有坚持下去,谁都有错,谁也都没错,一切都是人的痴念而已!放过自己的心,才不会被痴念所累!认识你我从来不后悔,只是觉得,如果换做是我,绝对不可以让自己歇斯底里,绝对不能变态!就这样而已!” 第362章 纯粹的感情 第362章纯粹的感情 说完,她扯了扯唇,看着他。 裴少北眼光一沉,他深深看一眼温语,她倒是看开了,只是这么年轻,说出这些话,还是让他心酸!打开了保温桶,倒出鱼汤,端过一碗汤,递到她唇边,温柔道:“来,喝点鱼汤!” “可是我不饿!”碗一递过来,一阵香味扑来,但是她却没有任何胃口,摇了摇头。 “乖,把汤喝了。”知道她可能吃不下,可现在已没有办法了,她身体需要补,低头吹拂着碗里的热气,轻柔的将勺子里凑到了温语的嘴角旁,“喝了身体才会好。” 察觉到他温和目光里的愧疚,温语只好顺从的喝下汤汁,刚吞下腹中,只感觉到胃里一阵翻滚,温语急切的趴在床边,汤都吐了出来。 “不好喝吗?”裴少北心疼的拍着她纤细的背,温柔的嗓音里是不再掩饰的关心。 “我没事,只是没胃口!”虚弱的抬起头,温语微弱的笑了起来。 瞥见她嘴角残余的汤汁,裴少北随即伸手轻柔的将她唇畔的汤擦去,宠溺的道:“再喝一点吧。试试,一天没吃东西了,营养液也不够!” 点了点头,温语如临大敌一般看了一眼那一碗清淡的鱼汤,强忍下呕吐的欲望,泯了一点咽了下去。一整天不喝东西,加上心情郁积,自然没胃口,可是还是不想他担心。 半晌后,终于露出轻松的神情:“好多了!我自己来吧,你也吃东西吧!” 看着她如孩子般的举动,裴少北紧绷的心弦松懈下来,面容上也露出轻松的微笑,“那喝慢点吧。” 裴少北简单吃了点东西,拥着温语上床休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天已露出白色的光亮,自昏睡中苏醒过来,温语侧过头看了一眼昂然站力在窗边的裴少北,修长的身影在白色的光亮中显得那样的伟岸而高大。 看不见裴少北的脸,可温语知道他在想心事,昨夜从他看她的眼神中她可以感知到他的不安和愧疚,他有心事。不知道是在纠结什么! “你怎么不睡了?”清幽而沙哑的嗓音换回了裴少北的沉思。 转身望了一眼面色依旧苍白的温语,裴少北又回到了床上,“睡醒了!” 闻到了他身上很大的烟味,“你刚才抽烟了?” 裴少北身子一僵,点头。“烟瘾犯了,出去抽了支烟!” “有心事了!”她用的是肯定句,不是否定句。 原来她还是那么敏感,可以轻易知道他的心思,他有心事! 裴少北目光忽然灼热,“小语,我永远都爱你,如果我无意做错了什么,你要给我机会儿,可以吗?” 温语一顿,没说话。 裴少北面色一沉,眸光复杂,沉声道:“我可能错了一些事,但是不是故意的!” 温语身子一震,抿着唇不说话,望着他眼中交错密布的红血丝,以及那隐藏在眉眼之间历经这么多复杂后的浓浓疲惫,心揪成了一团:“阿裴,人都会犯错的,我信你!我早说了,我会永远信你,无条件的信你!再睡会儿吧!” “谢谢你!”他拥紧她。 她握着拳头,靠着他的胸口,哽咽道:“我让你很费心,让你牵挂是不是?今天你回去吉县吧!不能再耽误工作了!” 她心中是对于他的愧疚!他是事业型的男人,怎么能整日不上班不工作陪着她?而且他还是一县之长啊! 裴少北紧紧抱住她,他低头将下巴贴上她的额头,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她单薄的背,“你是我的妻子,我不牵挂你牵挂谁呢?放心,工作不耽误,我都在尽力处理好公事和私事!” 他轻声诱哄着怀中心爱的女人,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上那娇嫩的唇瓣。 明显感觉到她身子一颤,他由轻柔的试探到深入的索取,小心翼翼的珍视震颤着她的灵魂。 她抬手楼住他的脖子,晶莹的泪水不由得滚落,没入唇齿间,蔓延出咸涩却又幸福的味道。她一边落泪,一边用她所有的力量去回应这个用生命珍惜她的男人。唇齿厮磨,带起一阵阵发自心灵的颤栗!她的回吻仿佛轻轻诉说着对这个男人浓烈且深沉的爱意,是那样的广阔无边。 裴少北握住她的手,揽她入怀。 她脸庞贴在他胸口,吞掉眼泪,倾听着他节奏稍快而有力的心跳声,她忽然想对他说些什么,不禁喃喃道:“阿裴,你今天必须回去工作了!许以清的事情,交给我爸去处理吧,我想他会处理的很好的。我知道他不会让我再有事的!你必须得工作了!你的职责要求你,不能离开岗位太久!而且我想跟你一起去吉县!等我身体好点,过几日我就去吉县好不好?完了等事情彻底告一段落,我就回来上班!” “明天回去,我跟书记请了假,放心吧!”裴少北安慰她。“现在我走了,很多事都没办法处理,大哥也不在这里,我不放心别人!所以我得亲自留下来。” “阿裴,谢谢你给我的幸福,谢谢你一直不离不弃的照顾我,宠爱我!原本我只想要平淡的生活,什么都不奢求,可是遇到你,我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你给了我爱的勇气,我庆幸我能得到你的爱!尽管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但我仍然感到庆幸,因为有这样一个你陪在我身边。我很幸福!” 裴少北面容一动,眼中深情浓溢,双臂猛地收紧,紧到她透不过来气。他缓缓地闭上眼睛,下巴在她额头轻轻磨蹭,道:“有你这番话,什么都值了。” 她鼻子一酸,双手紧抱住他的腰,为了不让自己再流泪,她微微仰起头看他,笑道:“你就这么容易满足吗?” 裴少北低头望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双唇泛着嫣红饱满的光泽,扬眉,邪眸带笑,拖长了音调道:“不满足啊,等你好了喂饱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炙热,像是烧了一把火。 她脸一红,叹了口气。“好!等我好了,我会补偿你。那你答应我,今天白天回吉县工作。” “说了后天去!”裴少北道。 “不行,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己回去,要么今天就带着我一起回去!如果你不想我身体继续有事,你该回去工作了!” 裴少北叹道:“老婆,你这么顾大局识大休,我究竞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好,听你的,我回去!晚上下班后我再回来!明早一早回去继续上班!你先在这里养病,等身体彻底好了,我带你回吉县!” “好!”温语笑笑,偎进了他的怀中。 裴少北抱着她,只是想到许晏来说的那些话,程子琪的事情,他就心底说不出的烦躁,不自责不愧疚那是自欺。只是,小语跟他经历了那么多,他不能再伤害她了。犹豫了下,声音苍凉道:“小语,我渴望拥有纯粹的感情,也想过要给你那样的感情,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一直给你纯粹的感情。” “你不自信了啊?”她觉得他也患得患失起来。“明天怎样,谁都不知道,珍惜现在吧!” “好!珍惜现在!”裴少北叹了口气。 谁也没想到早晨七点半不到,裴少北就接到了吉县县委书记的电话,叫他赶紧过去,没说什么事,只说必须去县里。 裴少北只好匆匆离去,走的时候交代了林紫阳和周启航,继续保护温语和温霜。 只是,当晚,裴少北没有回来。 但是温语接到了路修睿的电话。 “哥哥,你现在在哪里?你没事吧?”听到路修睿的声音,温语一下松了口气。 路修睿在那边依然是低沉的嗓音:“我没事!小语,我要过一阵子回去,你自己多保重,霜儿跟你在一起吧?” “嗯!霜儿跟我在一起,哥哥没事就好!”温语真的担心死了。 “你是不是去许家了?哥哥,你不要再追究了好不好?我只要你没事,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路修睿只是在电话那端沉声道:“你好好养身体,一些事情不要管,我自有分寸!我还有事,先不说了。” 电话很简短,可以听出路修睿语气里的疲惫,还有他的坚持,看来他不会不追究,温语一下头大了,有个太优秀的哥哥,也是一种压力。 裴少北电话没打来,开始温语没有当回事,以为他可能忙!可是一直过了三天,都不见踪影,电话也没有打一个。 温语在第三天傍晚打他电话的时候,电话是无人接听。 林紫阳和周启航来的时候都面色凝重。 韩简和裴素阳匆匆来看了她一眼,就急匆匆被电话招去。 终于意识到不对的温语逮住林紫阳就问:“是不是裴少北出事了?林紫阳,你告诉我,裴少北他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工作忙!”林紫阳眼神有着明显的躲闪。 温语一愣,有点疑惑。“那为什么三天都没有电话?” “肯定没事啦,我说没事就没事!”林紫阳沉声道,语气是过分的强硬。 第363章 贪污受贿 第363章贪污受贿 只是温语还是从他眼中看到了躲闪,她知道裴少北一定有事,“你如果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问,我现在去找我爸!” “小语,不是我不告诉你,是事情还没有一个定论!你身体不好,还是养好身体,别给我们添乱好不好?” “什么定论?”温语心底咯噔一下子。“裴少北到底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 “没事!”林紫阳目光微微一颤,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复杂,面对温语突然白了的小脸,有些不忍。“小语,真的没事!表哥现在很安全!” “那为什么他不能接电话?你告诉我!”温语着急起来。 “他被锦海市纪检部门带走了!”林紫阳终于没办法,还是说了,“你该知道他是县长,吉县纪检部门没有资格调查他!所以由上一级别锦海纪检部门调查,他现在被隔离审查了!涉险贪污受贿,失职渎职!” “什么?”温语错愕着。“怎么可能?裴少北不是那样的人!” 林紫阳认真地看着她:“清者自清!你既然相信他,就不要担心!” “不对!这是一场阴谋!”温语冷了声音。“他在这个时候被带走,分明是一场阴谋!许家对不对?” “是!这就是一场要挟!”林紫阳不再否认。“这是许家在保许以清,许以清被郝叔用武警控制,许家连人都看不到!许晏来自然急了!路修睿跟许家老爷子摆了三天棋局,最后也只争取到不伤害人命这个底线!小语,一些事情很复杂,你该明白,世界是为强者所写!但,我们也不弱,你爸已经知道了这事,但是程序不能破坏,该走的还是要走,总要调查清楚的!” “他们到底要怎样?” “你放心,邪不压正!”林紫阳咬牙切齿,眼中凶光大盛,闪烁着凶狠残暴的嗜血光芒。恨不得把许家给撕了。 “太可怕了!”温语觉得浑身都冷了,一股恶寒从脚底冒出来,连着身体都是冰冷的!“为了保住许以清,他们要诬陷裴少北吗?” “你不觉得这是个好事吗?提醒表哥,仕途如逆水行舟,他想走好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被人抓到了一点把柄,说明他做事还有漏洞!” “他不可能贪污受贿!” “贪污受贿是可以诬陷!但失职渎职随时都能发生,一件事,处理不好,就是错误!对方自然知道贪污受贿最后会查清楚,可是失职渎职,则是可查可不查的,所以........” “不能见裴少北吗?” “不能!” “几天了?他被带走几天了?” “三十六个小时了!” 外面传来敲门声,紧接着,林紫阳的下属来找他:“林队,有人找你!” 林紫阳眸色一深,“谁?” “许晏来!” 林紫阳眼光顿变,面部抽了一下。转头对温语道:“我现在过去,看看他要干什么!” “你别冲动!”温语立刻道。她的心慌乱成一个,怎么也没想到会这样!可是她必须冷静,冷静才不会出错。 “我知道!”林紫阳点点头。 林紫阳一出门就看到立在门口的许晏来,许晏来看到他挑挑眉:“谈谈,怎样?” 林紫阳沉着脸,冷声:“我和你没什么可谈的!” “是吗?”许晏来再度挑眉。 “那我见一下温语!”许晏来说道。 “不行!” “呵呵,你凭什么说不行?”许晏来笑:“还是你怕我见她?” “不行就是不行。”林紫阳面色阴郁的骇人,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狰狞着一张俊朗的脸庞,扭曲的神色看着许晏来。“许晏来,我告诉你,邪不压正~!” “何为邪,何为正?”许晏来嗤笑一声。“林紫阳,你保护你的家人,我也要保护我的家人。在我看来,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那才不是人!况且我们许家任何人出事都可以,唯独我姑姑不行!老爷子哪里我无法交代。” “前提是那个人得是人,你保护的家人也不过是畜生一个!做出那么恶心那么阴险的事,那样的畜生你保护着,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看在以往的交情份上,我不想说你,现在离开这里,我不想跟你吵!” 因为声音过于响,温语在病房都听到了,她听到许晏来想要见自己,林紫阳不让,她犹豫着,想了半天,走过去,拉开门。 许晏来一眼就看到身穿病号服的温语,她站在门口,脸色微白,过大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更显得她的瘦弱。一双眼睛有着平静无波的宁静,看着他,声音没有多少起伏,只是淡淡地道:“许先生,你要见我?” 一刹那,愤怒的情绪疯一般的溢满了胸口,林紫阳噌的一下就走过来。“小语,谁让你出来的,进去!” “没关系!”温语给了林紫阳一个安慰的神情。“我想知道许先生找我何事?” “单独谈谈?!”许晏来也是不疾不徐地说道。他倒是很意外,这个女孩子见到他很安静,没有恨意的眼神,她很冷静,那种冷静里有着不屑,有着可怜和同情,却独独没有恨!她在不屑他,这是温语的眼神给予许晏来的感觉。他以为她会恨自己,可是她只是不屑他,真是有趣的女孩子! 因为听到了许晏来跟林紫阳说的话,他在保护他的家人,将心比心,她能理解许晏来为许以清做的,只是很可怜这个男人因为要保护家人就是非不分,一不过是个可怜人而已。 “好!”平静的一个字,温语对许晏来道:“请进吧!” “小语!”林紫阳有点担忧。 温语摇头。“我想听听他说什么,你们都在外面,不怕的。” 林紫阳还想说什么,可是他的电话响了,他一看电话,神情立刻柔和很多,握着电话的手甚至有些颤抖,他深深地看了眼温语,只好点点头。 “你去接电话吧,我跟他谈谈!”温语觉得他电话一定很重要,看他眼神都柔和了,或许是他喜欢的人的电话吧。 “有事叫我!”林紫阳去接电话了。 房门关上,温语回到自己的病床边,示意许晏来坐在沙发上。“许先生请坐!” 许晏来真的很意外,那天不是没看到她对姑姑许以清说的话,在那样的时候,她一个女孩子爆发出的悲恸的却又同时理智的思维,让他钦佩。而她在大雨里维护郝向东尊严的时候,让他感同身受。许家的尊严,他也是在维护着。不讲条件的维护着,尤其是对许以清,全家人都在不讲条件的维护着。而一些事情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的,明知道错了,却还是要错下去。 许晏来坐在沙发上,并不着急说话。 见他不说话,只是打量自己,那种眼神,完全是审视的,甚至带着一点怀疑。 单就外貌来说,温语不比程子琪漂亮,却因为眉宇间透着柔弱和一份矛盾的刚强让她看起来格外不同。许晏来阅人无数,只见过一次温语处事的方式,却是印象深刻。听说她之前给郝卿献过血,因为姑姑的原因流产后又给郝倩鲜血,在紧要关头争取了救命的血液,让郝倩得救!这些,他很感激。 “温语,抛开恩怨,我个人很欣赏你!”许晏来沉声道。 温语并不接受他的示好,只是淡淡地说道:“承蒙许先生看得起,很抱歉我并不需要你的欣赏,”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尤其是是非曲直不分的人,我觉得被这样的人欣赏是种耻辱。所以,许先生,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还是把你的欣赏留给别人吧。” 许晏来不怒反笑,轻笑道:“你倒是个直率的女人,很有趣!” 温语那双眼睛里全是冰冷的颜色,瞳子里染着一丝不寻常的褐色,没有一丝的慌乱,只是看着他,而后平静地说道:“我想有趣这种词用在我身上真的不合适,应该用在许先生身上比较合理!” “哦?何解?”许晏来挑眉。 “许先生这样维护自己亲人的人,可以不顾及法律和道德的约束,不是更有趣吗?我只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哪里敢称之为有趣?” “呃!口才不错,听说你学中文的!”许晏来也不恼怒,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许先生既然说有事找我,那就直言吧。别拐弯抹角了,我不喜欢浪费时间!”不理会他,温语冷漠的开口,他们许家为了维护许以清,竟然诬陷裴少北。 “痛快!”许晏来笑,而后直言:“你母亲的骨灰在我手上!那天被我我姑姑摔的不是真的!” 闻言,温语的神情一怔,一双眸子瞬间无法言说的滋味在心头涌动,她的视线看着许晏来,在揣测他的话的真实性,她看到他眼神坚定,没有一丝躲闪,她便知道,那是真的了。也只是一瞬,温语眸光微闪,淡淡的看向许晏来,淡漠的勾勒起嘴角,“是吗?” 第364章 谈判高手 第364章谈判高手 “你不信?”许晏来知道她肯定不信。 “信!为什么不信?”温语反问,却没有过多的表情。 经历的东西太多,人的心境也会不同。往前数一阵子,她想她绝对没有这个气场。如今在一系列的打击下,她成长了,茁壮成长,在感叹命运多舛的同时也感谢磨难是金,让她此刻能平心静气地面对所有事,即使此刻在裴少北被隔离审查,她也能保持理智跟许家人这样心平气和地谈判。 许晏来的眸光倏地眯起,打量着一脸平静地温语,在接触到她冰冷而淡漠的目光时,皱眉,有点疑惑。 带着一丝疑惑和欣赏,许晏来漠然地靠着黑软的皮沙发,深不可测的眼眸如黑夜里暗涌奔腾的大海般内敛而深沉。隔着几米远的距离,他看着温语,抿着唇并不说话,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温语的身上。思趁着她的态度,她语气里的意思。 而温语十分平静,连日来的折磨让她看起来十分虚弱,却又十分坚强,一个矛盾的体现,孱弱和坚强同时在一个女孩子身上表现到了极致。 “你不吃惊?” “不!我的确很吃惊,我也很意外!”温语心底是无比意外的,她以为妈妈的骨灰毁掉了,可是如今许晏来说没有,换掉了,不知道为何,她信许晏来的话。只是,她反而平静了,她想要拿回了骨灰,却知道一些东西太过强求反而会失去更多。 “想要回去吗?”许晏来问。 想!温语心里悄悄地呢喃着,不过她却摇摇头说:“给不给是许先生的事,不是我想要就要的!我只说一句,我不受威胁!即使你拿我母亲的骨灰威胁我,我也不接受。” 随着动作,她盘起的头发有一丝轻盈地滑落脸颊,面容温婉而恬静。 得不到预期的答复,许晏来的眼里染上刻薄的冷色,凌厉的语气清冽逼人:“那很可惜。” 那样冷漠倨傲的姿态实在让人无法忽视。 “我无所谓。”温语耸耸肩,仿佛不惧怕他这种冷然的王者气场,从容平静地道:“知道我为什么见你听你说这么多吗?” 许晏来沉默地挑起眉,静待她的下文。 温语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掩去心中对母亲骨灰的担忧,轻描淡写地说:“因为你担心的是你的亲人,易地而处,换位思考,我也会担心我的亲人。所以我听你说,只是我没想到我母亲的骨灰会还在,不过如果有条件的话,许先生就不必说了!既然你跟你姑姑许以清女士都有盗人骨灰的嗜好,就由你收着好了!人死如灯灭,最后一切都化为尘埃,在何处都是一样。” “我可以还给你!”许晏来沉声道。 温语静静地抬起头,镇定自如地回答:“我知道许先生想要我说服郝书记,不告许以清。许先生为了家人做的一切我可以理解,无论许以清做过什么,但她毕竟是你的姑姑。” 许晏来哑然。 她很平静,望着许晏来,唇边的不屑的笑容也散开了,“反正我若不接受你的条件,我母亲的骨灰还是要被做文章。既然如此,许先生,你帮我撒了吧,我不想再多此一举,拿回来,再被你们以后做文章!” 许晏来张大眼睛,有些讶异地看着她,似乎没料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他在生意场上谈判无数,什么没见过,可他从未见过如此冷静又如此识相认命的女人,这他忍不住猜测,那她的意思是,放弃了?连她妈妈的骨灰都放弃了? “你真的不想要?” 她浅浅一笑,“想要!可是我不接受威胁,许先生如果不担心日后的生活会做噩梦的话,可以随便处置我母亲的骨灰。” 她没有咄咄逼人,反而有礼疏离的称呼他为“许先生”,仿佛她妈妈的骨灰在她的眼里同样已经无关紧要。 许晏来见她如此,有点不甘心,难道姑姑真的要从此坐牢了吗? 许晏来面色一沉,那股子寒意霎时将空气冻结,“温语,我劝你三思而行,你再想想,你真的不担心,这又何必呢?” 温语一脸无所畏惧的洒脱,慢慢的说:“还用多想么?我一来无权,二来无钱,无权无势,所以注定被人谋杀,害我失去了孩子。如今连我母亲的骨灰都被拿出来用来威胁我。可惜,我没想到我还有个身为省委书记的爸爸,你说,放着这么好的资源不用来匡扶正义,以后小老百姓谁还信政府?我不用,那我是不是更傻?许先生有权有势,既然不畏法律和道德,那结果咱们也只能鱼死网破了。反正你们财雄势大,可以威胁任何一个人,是不是打算把我爸爸和哥哥都送进监狱?许先生?” “这个……”一贯口舌如簧的许晏来也被她一连串犀利的言辞堵得有片刻的迟疑,眉峰紧锁,身体微微倾向前,两手交握放在膝盖上,对上温语那双炯亮而倔强的眼睛,语气锋锐地沉声问她:“你想怎样呢?” 温语很想笑的,她想怎样? “呵呵!”温语轻轻一笑:“许先生不是我想怎样,现在是你们许家想怎样!你是不是想要学你姑姑,把我们都叫去,然后用我妈妈的骨灰再次威胁我,我哥哥,我爸爸乃至裴少北和所有关心我的人一次?据我所知,裴家不简单,郝家也不简单!你说,裴郝联手,跟你们斗一斗,胜算会怎样?” 许晏来微微惊诧,真没想到她会这么冷静,真的是个谈判高手。 温语露出讥讽的笑容,目光微微凌厉:“许先生,真没想到我母亲的骨灰这么有用!而你,觉得有权有势有手段就一定赢了吗?” “你觉得裴家会出面?” “呵呵,也许之前不会,但现在,许先生,既然关系到裴家的儿子裴少北了,你说会不会呢?裴部长对我母亲心存愧疚,若是他知道你动了我母亲的骨灰,只怕比我爸爸更生气!而你不该动裴少北,这个时候再树强敌,你不觉得是把许以清往更极端的方向推吗?对付裴少北,是在逼裴家出手!你们失策了!” “如果你肯出面劝一下郝书记,这事还有商量的余地!我可以答应你把我姑姑送出去,有生之年不再回国!裴少北可以立刻回去,你的人身安全不会有任何问题,如果你出事,我许晏来陪葬!” “这件事,你该去求郝书记,我帮不上忙!”温语更加平静。“我不需要许先生陪葬!” 因为,她嫌脏! “即使为了裴少北和你母亲的骨灰,也不肯吗?”许晏来问她。 “许先生,我说了我不接受威胁,我也坚信裴少北会平安无事,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事,不是强权就可以解决的。还有正义,任你许家再厉害,也不能事事都黑白颠倒,何况现在有媒体,有记者,有各种渠道,你觉得许家一再作下去,就不会被曝光吗?”温语反问。 “未必吧!许先生不是也没办法了,才来找我的吗?你知道我爸爸亏欠了我,他可以不听任何人的话,却未必不听我的!但,那又如何,裴少北不做官了,他也依然是最优秀的人!而我爱他,不是爱他的身份,他若是平凡的小老百姓,那我更得感谢你,因为你成全了我饮食男女的小心思,我只是想跟他过平凡的日子!而你们这样的日子,太复杂,我们都不喜欢!况且,你该了解裴少北,如果我为他接受你的威胁,那才是对裴少北的侮辱,不是吗?所以,我不接受!因为我坚信,他清者自清!我从来都信他,比信我自己都信他!他的为官为人都无可挑剔!那是你学一辈子都学不来的正气凛然。” “爽快。”许晏来微勾起唇,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眼中却对温语再多了一抹赞赏。“我终于知道裴少北为什么爱上你了!” “这和许先生无关吧!如果说完了,请你离开吧!” “真的不要骨灰了?”许晏来并不着急,挑起好看的眉眼问。 “要!那就要看许先生的意思了!” “我希望你们放过我姑姑!她的食道和胃受到了重创,即使活着,以后也会生不如死了!后半生都伴随着病痛!我,作为亲人,不想我的亲人受苦,我不觉得这是错!尽管她的确错了很多,但也不过是一个痴心的可悲女人而已。”许晏来视线悠远起来,有点伤感。 “许先生,你可曾听过一句话!”温语不答反问。 “什么?” “很多人不快乐,何故?太累了,欲望太强。若能远离‘晴忧次女伞业衰,雨忧长女鞋业衰’心平气和,凡事不钻牛角尖,常将心比心,大爱无我,‘离欲阿罗汉’,能不得安乐?” “呵呵,都说女人蕙质兰心,没想到你却有一颗禅心!既然有禅心,也必然更有善心。”许晏来笑了笑,点头,十分同意:“你的意思我十分明白,你说的对!人不能纠正世界上每一个人,使天下太平。正如你不能移去全世界的石头和荆棘,使所有的路径平坦。要走得平坦,就得穿一双鞋子,希望得到内心的和平,就要学习控制自己的感觉。你母亲的骨灰,我即刻让人送回!” 第365章 厚德载物 第365章厚德载物 许晏来停顿了下,继续道:“我不要任何条件!我只是希望你能理解一下,郝家再厉害,裴家再厉害,许家再厉害,彼此对簿公堂,最后还是没有赢家!都会两败俱伤,你想你爸爸人到中年还要跟自己的妻子对簿公堂吗?他匡扶了正义,却失去了什么,你别忘记了他是什么身份。人到中年家庭都经营不好,对一个走仕途的人,很有影响,何况年后他还要调离去北京?许家维护我姑姑,是因为我们有必然维护的理由,我们任何人都可以替我姑姑去坐牢,唯独她不能!无论拼了怎样的权势和财富,我们都要保她无事。纵使我家老爷子也知道她做的过分了,但,我们还是要维护!这种维护没有任何条件和理由。” 温语倒是有点意外了,没想到许晏来会这样说,她以为许晏来会继续威胁她,说实话,她这样说,真的是冒险,但她知道,人的心思难猜,故铤而走险,没有办法,她只是不想再被威胁。 其实她藏在衣袖里的手,紧紧握成拳,早已出卖了她的情绪,指尖微凉而颤粟,她的内心远不像她表现的那么冷静。但她真的没有想到许晏来会无条件说送回来。 只是后面这几句话,她听进去了,她眉梢轻扬,看着窗外又阴郁的天空,不紧不慢道:“那就谢谢许先生了!” “我代我姑姑跟你道歉,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女孩子,裴少北爱上你,的确是他的福分,你比程子琪更优秀,你也比郝倩更适合裴少北!也真的知道裴少北要什么。” “谢谢!”温语眯起眼睛凝着许晏来,唇边带着淡然的微笑道,“如果你们放裴少北回来,我可以试试说服我爸爸就此罢手,息事宁人。前提是以后每个人都平安,即使她不坐牢不出国,我也希望你们许家幽禁她,因为她根本就不正常!长期的不平衡心里扭曲了她的思维,她是很可怜,我妈妈已经放手,她计较的根本是无中生有。只要你们幽禁她,我也可以试着说服我爸爸,不让你们送她出国。” 许晏来一怔,摇头。“裴少北的事不是我做的,不过我也可以说服我爸收手,只是你的好哥哥路修睿太心狠手辣,先动了我弟弟。对付裴少北,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无奈之举。” “你说什么?”温语错愕着。“我哥哥做了什么?” 许晏来笑笑。“3天前,路修睿从许家出来,我弟弟被纪检部门带走,路修睿的手笔!” 温语怔了怔,却笑了。“如果你弟弟是清白的,那又何必害怕呢?” “呵呵,你真是冷静!”许晏来也轻轻笑了,“只是我弟弟若是有事,裴少北定然有事,这不是威胁,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许晏来想顶天立地都难!更何况裴少北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居然在让人搜集我公司营运违规的证据,他们本就想动我许家,我们的反击,除了维护我姑姑这件事上,其余也不过是正常自卫!” “许先生,欲动。则心动;心动,自然烦恼丛生。得与失、荣与辱、起与落,这些东西,你在乎的越多,心里就会越痛苦;你舍弃的越多,内心就会越清静;分担别人的痛苦,可以消解自己的痛苦;拿出自己的温暖,可以得到别人温暖的馈赠。这就是爱的神奇力量。放不下、心底无爱、闲得无聊,都会是烦恼的根源。” 听到温语的话,看似答非所问,却让他笑了,心里轻松了许多。“你很聪明!郝倩很喜欢你,希望你不要因为我姑姑而对郝倩有任何的芥蒂,我只是希望我表妹开心,所做的,也只是希望我表妹不失去母亲!她是个跟你一样善恶分明的人,只是请理解,我姑姑毕竟是她的母亲!你好好调养!再见!” 许晏来说完站了起来,那不染笑意的双眼掠过几许不易察觉的悲哀。 “我可以试试!至于结果怎样,我不能保证!”温语平静地说道。“也请你斡旋一下,让裴少北归来!” “谢谢!我也会尽力!”许晏来真诚地开口。“温语,你真的很善良!” 温语却摇头。“我不是善良,我只是希望今后,祸往者福来,宁静而致远。有些事,还是随心、随缘、随性的好。我妈妈说过,厚德载物,有容乃大。” “厚德载物!呵呵,不错!”许晏来点点头,终于离去。 许晏来一走,林紫阳立刻进来,着急地问道:“说什么了?” 温语道:“是不是我哥做了什么?” 林紫阳一愣,点头。“是!许鸣来的事韩哥说的确是修睿哥弄的,可也是因为许鸣来绑架了修睿哥的同居女友!不过修睿哥没有去赎回那女孩,说让许家看着办,也不知道那个女孩现在怎样了,到底是不是女朋友!反正事后就这样了,许鸣来被纪检委带走了!” “你说哥哥的同居女友被许家人带走了?”温语惊讶。 “是这样的!”林紫阳点头。“可是看修睿哥好像一点不在乎那女孩!” 温语叹了口气,路修睿那样的人根本不是一般人能猜透的! “裴少北的事情能查清楚吗?”温语虽然相信裴少北,可是失职渎职这事她也知道可大可小,一不小心被抓到把柄,就是错。 “郝叔介入了!不会冤枉表哥的,不然这活没办法干了,随便冤枉人,以后谁还给政府扛活?许家这次太阴险了,想保住许以清,郝叔只怕要把他根基给拔起,端了许家老巢!”林紫阳瞥眼看向温语,一双深沉的双眼里闪烁起诡谲的光芒,“你害怕吗?如果表哥不出来。” 害怕?想着每一夜色裴少北那样疲惫的入睡,温语清秀冷静的脸上不由的柔软下来,冷寂的双眸里染上着怜爱的光彩,“不怕!我信他,比信我自己还信。只是两败俱伤,就真的有意义吗?” “自古以来邪不压正!许家本来就理亏!”林紫阳忽然讥讽的笑了起来,看过了太多的阴暗面,他其实也知道一些事,不是那样简单,是是非非也很难说清楚。 温语却陷入了沉思。 “我还有事,约了人,先走一步,你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嗯!” 郝倩的病房。 许晏来回来时就格外的累,郝倩这几日都没有睡好,一直追问许以清的事,许晏来都瞒了过去。郝向东来看郝倩时,也是不提许以清的事。 许晏来进来时特护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提醒他郝倩睡着了!许晏来让她离去。 特护悄声离开,屋里只剩下许晏来和郝倩。 微凉的光线下,许晏来在床边坐下来,视线落在郝倩的脸上,郁积的面容里终于有了一丝的软化。 而睡梦中的郝倩突然叫了声:“妈妈——” 许晏来眉宇一紧,握住她小手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微微一叹,半坐起来,将郝倩揽入自己的怀里。近距离地仔细的打量起郝倩的面容,她褪去了年幼时的青涩,多了女子的娇柔和秀气,即使受伤了,也越来越美丽了。 修长的手指缓缓的落在了那因为虚弱而惨白的脸上,细致的触感让许晏来微微动容着,心头的一根深藏的弦被微微的拨动着,他的倩倩,到如今,二十三岁了,他的倩倩如同含苞待放的幽兰,美丽的让人舍不得移开眼光。 许久之后,眷恋的手指终于收了回来,许晏来深深的凝望了一眼床上睡熟的人,终于起身离开。 四周安静下来,郝倩突然睁开眼,抬起手覆盖自己的脸上,感觉着刚刚那修长手指流连在脸颊上的战栗感觉。 是表哥!她微微怔忪了下。透过门口的窗户,看着站在走廊上的身影,一直迷离而疑惑的眼神渐渐的清澈,似乎将什么沉淀在了眼眸深处。疲惫再一次的席卷而来,郝倩闭上了眼睛。 一阵吵闹声响起,郝倩倏地睁眼,听到了姐姐郝卿的声音。 “倩倩,倩倩?”郝卿一进病房看到妹妹伤成这样就红了眼圈。 “姐!我没事!”郝倩笑了。“再过两天拆线了,我就可以生龙活虎了,没有伤到骨头呀,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呵呵,我没事,你别哭呀!” 许晏来立在门口,看着郝倩见到郝卿一下生动起来的面容,清澈的眼眸锁住郝倩的面容,似乎要看到她灵魂的最深处。 郝倩的姐夫黎东阳拥着郝卿,柔声道:“行了郝卿,倩倩没事,你别哭了,还怀着孩子呢!” “姐又怀孕了?”郝倩惊呼。“太快了吧?” 黎东阳尴尬地点头。“意外!纯属是个意外。刚查出来,接到你受伤的消息,郝卿吓坏了,我们本想尽快赶回,可是她身体不允许,后来得知你被抢救过来,就晚了几天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郝卿问。 “姐,你好好保胎吧,给姐夫生个儿子!”郝倩不想说,可是想起那一幕,车子翻转掉下立交桥,她还觉得惊惧不已。 第366章 触犯了法律 第366章触犯了法律 “妈妈呢?他们都说妈妈被爸爸关起来,到底怎么回事?我要知道!”郝卿有点激动。 “姐,一言难尽!” “那就慢慢说!” 郝倩看了眼大家,“姐,妈妈错了,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 许晏来再度来时,送还了温语妈妈的骨灰,看着那白玉骨灰盒,温语伸手颤抖着接过。 “我很抱歉,不过幸好,保住了!”许晏来说道。 “谢谢!”温语真心道谢。 许晏来识趣地离开。 温语看着母亲的骨灰,只感觉心痛的无以复加,宛如千万把的匕首狠狠的扎在心上,痛的连呼吸都是那么的疼,妈妈苦了一辈子,到老了还这样跟着受苦,她真的不想原谅许以清,可是为了哥哥,裴少北,还有爸爸,她想,她还是要包容的! 把骨灰盒放在自己的床上,温语拨了李秘书的电话。李秘书接到电话,立刻道:“小语,有事?” “李秘书,你告诉我爸一声,让他忙完来一趟好吗?” “好的!” 等到了晚上,郝向东才来,他的肺炎打了两天吊瓶才好了些,工作繁忙,又私事较多,到了夜里九点半才过来。 一进门看到温语和温霜都在,郝向东慈祥地说道:“对不起,爸爸今天太忙了,现在才来看你!” 温语摇头,从桌上把用绸缎包裹着的骨灰盒拿过来。“爸,这是妈妈的骨灰!” 顷刻间,郝向东脸色一变,有点难以置信。 温语解释。“这是许晏来送来的,毁掉的那个是假的!” 郝向东一瞬间便明白了什么,眸光一闪,走过去,手轻轻的抚上骨灰盒,大手眷恋般的像是抚摸着爱人的脸,温语不忍去看他眼中的寂寥,只听到他说:“他要你求我放过许以清是不是?” 温语没想到郝向东猜到了,可是他是省委书记,他在官场多年,观人于微,猜人心思,怎么能瞒得过他历经沧桑的一双慧眼呢? 于是,温语点头,轻声:“嗯!” 郝向东转头看向温语,“你觉得爸爸该怎么做?” “放过她吧,她其实也是个可怜的女人!”温语深呼吸一口气。“虽然我也觉得无法原谅,可是我还是想息事宁人,得饶人处且饶人!” “孩子!”郝向东有些动容,“得饶人处且饶人固然是好,可你要知道有些时候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我只是想要成全我自己。妈妈说过当你快乐时,你要想,这快乐不是永恒的。当你痛苦时你要想这痛苦也不是永恒的。你永远要宽恕别人,不论他有多坏,甚至他伤害过你,你一定要放下,才能得到真正的快乐。” “你妈妈说过这样的话?”郝向东的手不由得颤抖。 “嗯!”温语点头。 “可是,”郝向东闭上眼睛,又睁开,深呼吸。“许以清,违反了法律,尽管你我都想息事宁人,但此刻,已经不能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爸爸——” “孩子,我的身份要求我必须这样做,不能因为她,而去践踏法律!你很善良,爸爸很欣慰,但是很多事情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她的事情你不要管了!” “可是我答应了许晏来,难道您想郝卿和郝倩也恨您吗?”温语仰起消瘦而苍白的脸庞,侧头看郝向东,看到郝向东眼神黯淡下去,像是纠结着什么,眉宇也跟着皱起来,看得她心头惶然不安。 郝向东眼中掠过一丝心疼,很快便被多种复杂的情绪淹没,他面无表情,声音不自觉软了几分,“你先休息,爸爸把你妈妈的骨灰带走,妥善保管。” 说完举步就走,她却一把抓住郝向东的手臂,紧紧拽着他,试着说:“爸爸,就真的不能放过许以清吗?” “孩子,如果只是家事,可以!可是现在,她触犯了法律,公安武警都动用了,爸爸不是昏庸无能的官员,也曾想过放了她,可是她自己不珍惜,谁也救不了她,而她所做之事,也必然要付出代价!” “那裴少北怎么办?难道大家要一直这样斗下去吗?非要两败俱伤谁也赢不了才开心吗?”温语只是希望保全所有人,即使她知道许以清触犯了法律,即使她想起来自己失去的孩子就心如刀割,即使想起来妈妈去了还不能安生,她就恨不得剐了许以清。可是,她更不想以后裴少北和哥哥路修睿跟许家为敌,结下一世仇口。何况现在哥哥的同居女友也被绑架了,这样冤冤相报何时了呢? 郝向东身躯一震,“你知道少北的事了?” “我可以见他吗?”温语轻声问道。 “暂时不行!”郝向东道。“小语,少北不会有事的,他跟在我身边两年,做事滴水不漏,这一点你放心吧!纪检部门不能凭空捏造,放心吧!” 温语一点也放不下心来。“难道您的颜面,您也不顾及了吗?” “对我来说,明知道她是错了,我还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才是对我的侮辱!”郝向东心平气和,抱起了骨灰,温柔的开口:“好孩子,休息吧!” 郝向东没有再做任何停留,就这样离开了。 温语一下有点怔忪,难道真的要这样和许家斗下去吗? 只是刚到门口,就听到有人喊爸爸的声音,温语一怔,看到门口一堆人,许晏来推着轮椅,郝倩穿着病号服,靠在轮椅上。旁边还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有些面熟,温语想起来是上次她献血时,拿五千块钱给他的那个孕妇的丈夫,突然想起,这就是郝卿的丈夫吧! 他们看到郝向东手里捧着的白玉骨灰盒,都怔了下。 “爸爸!”郝卿先开口了。 “爸!”黎东阳也开口叫道。 郝向东看到了郝卿和黎东阳,很是平静:“卿卿和东阳都回来了?你们要看小语吗?她身体不好,倩倩也需要静养,不要在这里了,回病房去吧!” “爸爸!”郝卿低叫一声。“真的不能对妈妈网开一面吗?” “卿卿,法不容情!”郝向东淡漠的开口,他知道两个女儿都来求小语,他不愿意小语为难,他也不容许许以清逍遥法外。这不只是身为男人该做的,还是身为一方父母官的职责。 郝向东说着把温语的门给关上了,阻挡了视线,温语看不到外面的人了。 “爸爸,法不容情,人容情,法还不是人制定的吗?”郝卿一时接受不了。 “卿卿,你知道你妹妹为什么这样吗?你看到我手里捧着的骨灰盒了吗?还有里面的病房里你姐姐小语,她曾在你生孩子的时候给你输过血,在许以清要害死她!如若没有韩简,到今天我都不知道我还有个女儿,可是人没被她杀掉,但是害她流产了!她流产后没多久就给倩倩输血。可是,许以清做了什么?非但没有一丝感激,她盗走了小语妈妈的骨灰,并且挫骨扬灰!许晏来,你做对了一件事,留下了骨灰,这点我感激你。但,许以清到最后都不醒悟,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们求情!”郝向东十分平静。 许晏来眉头皱的愈加的紧,一张脸更是阴冷的骇然,似乎压抑着勃发的怒火,“姑父,难道为了两个表妹,你就不能放了姑姑?” “不能!”郝向东十分坚定。“许晏来,是非不分那才是身为男人的耻辱,你配为男人吗?” “可是,姑姑她是不能有事啊!不能保她无事,我也不是男人!”许晏来沉声道。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难道姑父不怕我们以后都一直为敌?”许晏来沉下声音。 刹那,郝向东的脸庞在瞬间森冷起来,眼眸里有着一丝疯狂的血腥闪过,可是对上许晏来的脸庞,刹那又恢复了笑容,似乎那一瞬间的阴冷黑暗,只是人在瞬间的视觉错觉。“那是你是非不分,如果法律不能制裁违法者,那么要法律何用?许家如果想以身试法,我郝向东舍命相陪!你可以把这话带给你爷爷你爸爸!” “姑父这是在公开跟许家叫板了?”许晏来整个人刹那宛如变了一般,冷厉的眸光直视着郝向东。 他绝对没有看错,那一瞬间,自己在郝向东的眼里看见了杀机,那样的晦涩深沉,似乎明亮的笑容下包裹的是黑暗的,都说郝书记是笑面狐狸,但都知道他的手腕。 “许晏来,是你们许家公开跟法律叫板!你觉得再强的背景,再强的势力,公开跟法律叫板,你就能赢?” “没有余地了吗?”听着郝向东看似平静却冷厉决绝的话,许晏来神色在瞬间冷下来。 “爸爸,真的不能饶过妈妈吗?哪怕把她幽禁起来,或者出国,她没吃过苦,怎么受得了余生在牢里度过?”郝卿说着就哭了。 郝倩一直坐在轮椅上,安静的看着郝向东,没有说话。 “给过她机会儿,是她没有珍惜!”郝向东语气强硬。 第367章 不是表哥做的 第367章不是表哥做的 许晏来脸色阴沉,郝倩伸过手,抓住许晏来的手,刹那,一身的戾气在郝倩的手握上他手的同时消失殆尽,许晏来看向他们交握的手,嘴角随即扬起温柔如水般的笑容,“倩倩,怎么了?难受?” “表哥,姐姐,你们都不要为难爸爸了!”郝倩怅然的开口。“爸爸很为难,是妈妈的错!” 门,这时从里面打开,温语立在门口,看向所有人。 一刹那,郝向东面容也温柔起来,转向温语:“小语,怎么出来了?吵到你了是不是?我让他们离开!” “都进来吧!”温语立在门口,十分平静,目光柔和。“在走廊里说那么多,都被人听去了!” 温语的出现,让所有人都错愕了下! 郝向东一怔,叹了口气。看到小语眉梢眼角刻意隐藏的忧伤,他为之心疼,他总觉得,自己亏欠了女儿太多,女儿这些年受了那么多的苦,他连她周全都没有保护到,真是太不应该了。 “姐姐!”温霜走过去挽着温语的胳膊,让她回到床边,温语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 无可奈何,郝向东,只好让四个人回到了温语的病房。 “小语姐!”郝倩脆声的叫了一声温语。 温语看向郝倩,她的头上还罩着头套,纱布在网格里露出来,头部受伤很严重。这个女孩子,很漂亮,她曾见过很多次,如今听到她这样叫自己,心里百般滋味,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 “小语姐,我替我妈妈向你道歉,对不起!”郝倩真诚地说道。 “不用了!已经过去了!”温语不需要任何的道歉,只想一切快点过去。 “小语姐,我知道你救过我,给我输过血,我心底十分感激。”郝卿走过去拉住温语的手,红了眼圈。“请你求求爸爸,饶过我妈妈好吗?” 温语愣了一愣,看着被郝卿抓住的手,想要抽回,郝卿却紧抓住不放。 “郝卿,放手!”郝向东说道。 “爸爸,我只是不想妈妈坐牢!”郝卿急喊。“我知道妈妈错了,可是她毕竟是我们的妈妈!” “卿卿,你不能情绪波动这么快,你身体不好,还有身孕,不可以这样!”黎东阳赶紧上前抱住郝卿。 温语心底一叹,原来郝卿又怀孕了!她想到了自己前不久失去的孩子,心里一颤,纠结着痛,自嘲一笑,说不出的滋味。 “小语姐,我知道求谁都没有用,爸爸一定听你的!”郝卿还在坚持。 温语突然笑了,笑得那样哀伤,然后问道:“你又怀孕了啊?” 郝卿一怔,点点头。 温语看着郝卿,很漂亮的女孩子,比自己还小两岁,黎东阳五官大气而阳刚,跟郝卿很相配,只是年龄看起来大一些,应该比裴少北还大。 “祝贺你!”温语轻声道。 “东阳,你带郝卿离开吧!”郝向东一听温语的话,就立刻意识到她想到了什么,她定是想到了流产的孩子。 “不用,爸爸!”温语轻声道。“我很好!对我来说,每一种创伤,都是一种成熟!我伤口结痂了,只是偶尔疼疼而已。” 说完,她看向郝卿,淡淡的开口:“郝卿,你不该求我!我这个人不是无条件的善良,你已经有了孩子,现如今也怀孕了,应该体会做母亲的心情。我的孩子前不久流掉了,我和裴少北都痛不欲生!你进门就求我,可曾想过我把置于何地?裴少北现在被纪检部门带走!你求我求爸爸放过你妈妈,不如求你外公你舅舅你表哥少作恶!那样效果,或许比现在好!许晏来,你弟弟许鸣来把我哥哥的女朋友绑架去了哪里?我希望你让人把人送回去,求人应该有个求人的样子,你们难道没有看到我现在吗?有家不能回,我和我妹妹住在病房里,被人保护着,生怕我们一个不小心,被你们许家人绑架或者谋杀掉!你们如此弃法律道德与不顾,又把爸爸置于何地?他的身份允许他放过许以清吗?” 病房里的灯光十分温暖而明亮,照在温语的身上,却无法化解她周身的冰冷。 这样郑重的表情,令郝卿心中打了个突。 周围安静的出奇。郝卿听到这些话,心里微微不安,连忙定了定神,抬眼,一下子便撞上温语淡漠的眼神。 “小语姐,我——”郝卿张口想解释。 “口口声声求别人成全时,不如回过头来看看自己做了什么。心不诚,事不灵。”温语打断她的话,她的目光十分严肃且认真,视线看得却是许晏来。 许晏来眸光一顿,竟被温语犀利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因为理亏,他许晏来也做不到熟视无睹。只是亲情就是如此,讲不得是非。 “姐姐,别为难小语姐姐和爸爸了!”郝倩再度开口,语气十分平静:“这件事,我们都知道,错在妈妈,妈妈的确太过分了。我们的确没有站在小语姐的立场考虑问题。只是小语姐,少北哥怎么会被纪检委带走?” 温语神色沉静,半晌,道:“这事还是问问许先生吧,问问许家到底要做什么?我哥哥路修睿的女朋友又是怎么回事?” 许晏来一顿,表情微僵。 “表哥?”郝倩抬起头来,连忙冲着许晏来叫道:“表哥,你跟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许晏来沉默了半晌,终于道:“倩倩,一些事,你不了解,大家都是无可奈何!” “好一个无可奈何!”温语微垂着眼帘,蓦然抬起头来,直视着许晏来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许先生之前跟我说,是我哥哥整了你弟弟,所以裴少北才被纪检委带走,但事实上,你们却将他的女友给绑架了!” 郝向东听着这些话,并没有说话,只是眸子沉了下去。 许晏来沉默。 黎东阳和郝卿也是微微怔忪,郝倩却听懂了。 “表哥,一定要这样吗?你不是答应我都不会有事吗?”郝倩有点失望。 “倩倩,这不是表哥做的!”许晏来叹了口气。 郝倩微微转头,抬着头看他,唇微微抿着,身体微挺了些,黑色的眸子在灯光下的透亮透亮的看向许晏来,那么明亮,却又仿佛隔着千山万水。“那也是许家做的了?” 许晏来面容一僵,从她眸子里看到了失望,一瞬间千言万语的情绪在脑海中飞快的闪过,可细细一想,却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只觉得内疚,感伤,怅然,更多的是无可奈何,无话可说,也就这么呆呆的站着,看着她。 终于,许晏来无奈一笑,轻轻启声道,“路修睿的女人已经送回去了,如今纪检委参与了案子,自然要走程序。无论是裴少北还是鸣来出来都需要时间!” 温语嘴角泛起一抹苦笑:“许先生,下一个人轮到谁了?” “一些事,不是我说了算!姑姑若不能保全,下一个人,我不知道是谁!”许晏来叹了口气。“保全姑姑,是许家的责任。无论你们理解不理解,都不是我许晏来说了算的!不择手段也好,无视法律也好,叫许家难堪,叫姑姑坐牢,最后的结局都不是我能控制的!” 郝向东眯起眼来。审视着许晏来。“你也该知道,我不是被人威胁的人!何况我始终站在正义的一面,许晏来,许家想以身试法,就试试吧!别拿你们许家的责任强压给我,那不是我的责任。之前没有立刻抓捕许以清,一方面是因为郝卿和郝倩;另一方面,是因为考虑小语和少北。如今你们动了少北,那我就没什么顾忌的!你们敢动手,就该知道,我不会轻易放任你们!” 许晏来沉默下去,不再说话。 郝倩突然的开口:“爸爸,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虽然我不想妈妈坐牢,但我相信你!无论妈妈坐牢也好,怎样都好,你还是我们的爸爸!姐姐,你不要再来打扰小语姐了,她心里的苦,已经很多了!小语姐,少北哥一定没事的,你不要担心,我会祈祷老天保佑你们的!对不起,我妈妈做的事,我很抱歉。我知道说什么都无法弥补你心里的创伤,只是希望你好好保重,跟少北哥相亲相爱一辈子!表哥,你回北京吧!别再管妈妈的事了!姐夫,你推我回病房,我有点困了!” “倩倩!”许晏来推着轮椅有点难过,“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让姐夫推我就好了!”郝倩淡漠而疏离的说道。 黎东阳立刻上前,跟许晏来使了个眼色,推着郝倩,转头对温语道:“温语,对不起,打扰了!卿卿,我们回去吧!” 郝倩没有看许晏来那瞬息万变而后苍白的脸以及那难以置信的表情。 倩倩在怪他,即使为了她妈妈,被倩倩这样责怪,他心中还是隐隐作痛。 “表哥,别学妈妈,伤害无辜的人!”郝倩在门口幽声说了一句,然后跟郝向东道:“爸爸,我可以见一下妈妈吗?” “不可以!”郝向东十分冷静。 第368章 枉为人 第368章枉为人 “好!当我没说!”郝倩也不强求。 “爸爸,一定要这样吗?”温语在他们要走出病房时,突然开口。“一定要弄得不可收拾,才后悔吗?” 郝向东一怔。 温语继续说道:“我真的不想追究,真的真的一点都不想追究了!我只想快点自由,让裴少北回来,让大家心平气和,让许以清回北京吧!从此幽禁起来,跟坐牢也没什么区别,这样大家都安静不好吗?” 郝向东凝眉望着温语,“孩子,我无权干涉公安部门办案,也无权藐视法律。就是怕有一天面对你们的求情,三天前,从她撒了骨灰那天就已经递交了所有证据,移交公安机关处理此事!现在,我若出面,便是徇私枉法!别说不可以,就是可以,我也不会阻止公安机关办案,这是身为国家公职人员的基本素养,我郝向东,必需做到,否则那将是愧对自己的工作和人生,也枉为人。” 温语终于知道,事情进入了两难的境地!是以,便轻轻答了一个“嗯”字,深深吸了一口气,“就是说,无论如何,许以清都要接受法庭的拷问了?” “是!”郝向东抱着骨灰的手紧了紧。 许晏来却冷声开口:“姑父,您也别忘了,据我所知,证据目前还不足以证明我姑姑就一定会坐牢!而证据必须经过查证属实,才能作为判案的根据。所谓证人证言还不足以证明我姑姑的问题!如果她不认罪,你又能如何呢?现在,你没有权力扣押我姑姑。既然你一定要这样做,那我也只能让最好的律师出面了!我们就法庭见吧!” 郝向东淡淡一笑:“如此最好!” “爸爸,您出去忙吧!我想和许先生单独说句话!”温语看向立在门口的许晏来。 郝向东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小语,终于点头,没说什么,抱着骨灰离去了。 温霜不敢出声,一直没说话,立在一旁。 季东阳带着郝卿和郝倩离开,许晏来留下来,负手而立在门口,淡淡扫了温语一眼,绝美的墨瞳中,看不出情绪。 只是温语并没有忽略掉刚才许晏来被郝倩拒绝时那一瞬间的变化,而此时许晏来的样子,就好似深冬的冰面。他安静地等待温语的话。 温语道:“霜儿,你先出去一下!” 温霜出去了。 温语直接道:“许先生还有什么主意吗?” “没有!”许晏来沉声。 “许先生不想说真话!”温语抬起眼睛,冷冷的勾勒嘴角,“那我也没有帮助你的必要是不是?” 微微一怔,许晏来突然邪魅的笑了起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 温语十淡漠:“我不是为你们许家,是为了裴少北和我哥哥以及我爸爸寻求一个最佳的解决问题的方式,如此而已!” “如此我们也只能依赖法庭证词!”许晏来低沉的嗓音暗沉的开口,“如果证据不足,就会败诉!我姑姑依然不会坐牢!温语,到时候一旦起诉,上法庭,你将会作为证人兼被害人出席的!” “是吗?”冷漠的反问过去,温语笑笑:“你想我到时候怎么说?” “你也只能陈述事实。证据有七种,必须经过查证属实,才能作为判案的根据。刑讯逼供和以威胁、引诱、欺骗以及其他非法的方法收集证据本身就无效。韩简厉害,但他搜集的证据也未必就能作为呈堂证供!因为他涉险诱供和逼供,他也不是公安机关,只能作为证人出席。” 温语很安静,点头。“许先生真的很自信!明知道错误,还要昧着良心去维护,见过内心强大的,到没有见过许先生如此内心强悍到无耻地步的。你不觉得你们全家都在是非不明颠倒黑白吗?” 许晏来叹了口气,并不生气温语的讥讽:“温语,实不相瞒,我姑姑不是许家人!” 温语一愣。 “正因为不是许家人,所以,才会格外维护!”许晏来轻轻扯了扯唇。 温语很意外,神色夏杂地望了一眼许晏来,思趁着许晏来话中的意思。 “我姑姑本不是许家的后代,她是个遗腹子。她的父亲是我爷爷的警卫员,在战场上舍命救了我爷爷。我爷爷为了回报姑姑亲生父亲的救命之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姑姑的亲生母亲。谁曾想,姑姑的母亲在生产过程中感染产褥热而死。我爷爷把姑姑接到了自己身边,此后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我姑姑,就连我爸爸和我叔叔姑姑们都没有这个待遇。困难时期,我奶奶怜惜自己亲生的孩子怠慢了姑姑,被我爷爷赶出了家门差点被狼吃了!此后,我奶奶再也不敢对姑姑有一点怠慢。姑姑她是被我爷爷娇惯起来的,是我爷爷的掌上明珠,许家所有人都可以出事哪怕是死,唯独我姑姑不可以!这也是我明知道是错,却还要必须去维护的原因!”许晏来视线转向温语,看着她了悟般的神情,知道自己说动了她。 温语也真的没想到会这样,许家这样维护许以清,这一刻,她倒也觉得可以理解了!许老爷子做事飞扬跋扈,但也算是有一颗感恩的心,而人一生,有谁会记得一辈子感恩呢? “我姑姑的身世,郝倩郝卿包括姑父都不知道,我奶奶临死之前告诉我,姑姑也曾听到。而至今,我爸爸,我叔叔姑姑们都不知道!世人只知道许家注重颜面,也的确如此,但也没到不顾法律不顾道德的地步!只是除了我姑姑真的不可以出事,如果允许,拿我的公司来换都可以,或者我代替她坐牢都可以!” 温语静静凝望着许晏来,叹了口气:“你说这些,我也没办法同情许以清,许先生,悲惨的身世值得别人同情。许家感恩一世也值得人尊重,但是我没有义务!” “我知道!”许晏来也十分坦诚。 温语注视他良久,开口:“你帮我把韩简大哥找来吧!” 许晏来一愣,继而立刻点头。“好!” 许晏来刚走半个小时,韩简就来了,他跟裴素阳一起来的。 “怎么会让许晏来找人?”裴素阳一进门就问。“那个混蛋还算是个人吗?” 温语看向他们,知道许晏来不受欢迎,但她顾不得,急着问:“姐,韩大哥,你们见到裴少北了吗?” “没有!” “连衣服也不能送进去吗?现在是夏天,他穿一身衣服怎么受得了?”温语有点担心。“姐,你也见不到吗?” “明天一早可以送衣服进去,你不要担心!明早,让韩简带你去见他。估计不能说太多话,送进去的东西都要严格检查,拿出来的也是!”裴素阳皱着眉头。“该死的许家,居然对少北下手!” “你们都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吗?”温语更加担心。 “你不要担心,少北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一定会调查清楚的!”韩简沉声开口。“你找我来有事?” “韩大哥,我爸一定要告许以清!”温语开口道。 “告!当然要告了!”裴素阳愤恨的开口。“郝叔大义灭亲,这才是真男人!” 韩简看向裴素阳。“素素!” “我知道,知道你又说什么这事忍了!我真是不明白,你干嘛总是说忍了?都这样惹了我们了!还要我们怎么忍?我们这样的人都不能用法律来维护正义,那弱势群体怎么办?谁来伸张仗义?”裴素阳情绪激昂:“就算他们陷害少北又怎样?少北做事很有原则,不怕查!他要是怕查,那所有人都有问题了!这一点,我们要有信心!” “素素,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韩简语重心长地开口。 “韩简,我以为你是个男人,没想到你也是个窝囊废!”裴素阳突然沉了声音,“我告诉你,我压根就不同意什么息事宁人!我们这样背景的人,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都不敢与恶势力抗衡,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吃屎的啊?” “素素——”韩简无奈,听着裴素阳情急之下骂出的脏话,韩简只能无奈的摇头。“你不要激动!” 裴素阳别过脸去。“你不用担心你的乌纱帽。我和你还没怎么着,咱也没结婚,我明天就去北京,许家不是整我们吗?你赶紧的滚了,别在我面前碍眼,大难临头各自飞,不行咱就说清楚,各自走各自的路,省的耽误你前程,我就讨厌不能顶天立地的男人!你怕许家,我不怕!” “素素,我们不要还没打仗先自己乱了阵脚好不好?我什么时候怕了?死都不怕我怕他们许家啊?我只是不希望亲人们受连累,解决问题不见得非要上法庭,动动手碗我可以有无数方式。”韩简沉声开口。 第369章 我等你回家 第369章我等你回家 “不用了!我可请不起你!以后,咱们,谁也别找谁!我看你根本就很怕!”裴素阳说完,对温语道:“小温,你不要怕,姐说没事就没事!我明天去北京,修睿哥的事,我爸在出面,爷爷说豁出去了,跟许老头杠上了!有人怕事,裴家不怕!明个儿也不让这个碍眼的人送你去见少北了,叫紫阳和启航送你去,你是少北的妻子,最亲近的人,给他送换洗衣服天经地义。我现在很不顺气,我要先走一步,衣服我让紫阳准备,你去去人就好了。” 说完,裴素阳扭头就走了! “姐!姐!”温语急喊,“你不要这样急啊!” 裴素阳却一摆手。“你放心,我做事有分寸!” “韩大哥,你去追姐吧,我们回头再说!”温语有点着急。 韩简也急了,“好,我解决完,再回来!” 刚出门碰到林紫阳,裴素阳远远的喊着:“韩简,别跟着我!我讨厌你!很讨厌!十分讨厌窝囊男人!” “怎么了?”林紫阳错愕。“你们吵什么吵?” “紫阳,你给少北准备换洗衣物,明天送温语去看少北,我跟纪检委打了招呼,送个衣服还是可以的!” “表姐,你气匆匆地干嘛去?”林紫阳只觉得头大,还没整明白怎么回事。 韩简叹了口气,停了脚步,“紫阳,你送她回去,别出事!我看她需要冷静下。” 林紫阳点头。“好吧,我把表姐送回去!韩哥,有问题,别过夜!” “我知道!”韩简再回来,温语很是着急。“韩大哥,你和姐姐——” “没事,会好的!她性子有点急,最近事一直不断,她情绪有问题也正常。”韩简摇头。“说吧,什么事?” “韩大哥,我想问一下是不是即使上法庭打官司,许以清也未必就真的被判刑?” 韩简点头:“的确如此!就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看似有利于我们,但是越是往往看似有利的官司越未必能打赢。” “韩大哥,我不瞒你我希望息事宁人。可是现在,好像已经陷入了僵局了!”温语有点无奈。“裴少北一定不会放过许以清的,我爸爸也不会,我哥哥更不会。可是我觉得这样耗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匡扶了正义,却和许家从此结下仇口,这样得不偿失的事我不想做,可我说服不了他们!明天我真的能见裴少北吗?” “能,明天我和紫阳来接你,送你过去。你要相信少北,他很快就会出来!”韩简沉声道。 “我知道!”她点点头。“韩大哥,你快去追姐姐吧!” “她需要冷静一下!”韩简淡淡的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去想办法,让少北早点出来!” “谢谢!”温语真心道谢。 第二天。 韩简和林紫阳一大早就来接温语,林紫阳亲自准备了裴少北的换洗衣服,从内衣到皮带,到外套。刮胡刀都准备了,温语十分感谢林紫阳的细心。 到了锦海市纪委,温语很是忐忑。 林紫阳和韩简联系了公关领导,并和办案人员亲自沟通。 三个工作人员让温语出示证件,询问了她,“你们结婚了?” 温语点点头。“是!” 工作人员似乎有点意外,对旁边的人小声道:“在北京注册的结婚证呢!” 那人点点头,有点八卦的样子,又看了看她的证件,对韩简和林紫阳点头。“你们先来这边,只能温语进去见。还有,见面时,要有我们的工作人员在现场,也就是说谈话是公开性质的,你们带的物品我们要做严格检查!” 说完,先把林紫阳带来的衣物让人打开,放在桌上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夹带,没有任何不宜物件送来,才点头道:“请跟我来!” 韩简和林紫阳等候在那里,温语提着衣服跟着纪检部门的工作人员朝着一间屋子走去,那个门是从外面锁着的,门打开后,她看到了里面坐在书桌前低头写着什么的男人! 门开锁后,裴少北头都没抬一下,似乎根本不在意谁来。 温语看到这间屋子有三间设置,带着卫生间,里面有张小床,这两天,他就在这里呆着了吗?她站在门口,看着他,心底无比酸楚。他的头发不算凌乱,只是衣服有点狼狈,皱皱巴巴的,一看便几天没换衣服了!他那么洁癖的男人,怎么受得了? 裴少北似乎意识到什么,这才抬头,一下子看到了温语,顿时惊愕。也只是一瞬间,他笑了,青色的胡渣子在下巴和嘴角边恣意横生,写满了沧桑和属于男人特有的性感。 “阿裴——”温语直喊了他的名字就有点哽咽。 “你怎么来了?”裴少北沉声开口,不慌不忙,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心底,在这里,不是表露感情的地方,也不是随意谈话的地方。 “给你送衣服!”温语轻声道。 “裴县长,工作需要,我们要对你们的谈话进行监听,请你们注意下!时间只有十分钟,请抓紧!” 终于知道时间宝贵的重要性,十分钟!只是十分钟而已! 在工作人员的提醒下,温语先把衣服递给了裴少北,隔着一张宽大的书桌,推到他的面前,柔声地开口道:“这是换洗衣物。” 裴少北到现在还有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小语居然来看他了,而且给了她这样大的惊喜,她没哭,没紧张,反而表现的进淡定。仿佛他不是被纪检部门带走,仿若他只是在参加一项工作而已。裴少北心疼的看着温语,以为她知道消息后会担心死,以为她见到自己会哭,可是没想到她表现的这样淡定,没想到她唇角和他一样挂着淡定的微笑,她眼中有着坚定信任的光芒。 裴少北唇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无声的笑着,看着那熟悉的容颜就在自己眼前,裴少北突然感觉就算这一刻真的死了,也无怨无悔了。 “我没事。”低沉的嗓音里有着压抑的感情,冷俊的脸上笑过后紧紧的绷住,压抑住要伸手抱她的渴望,“不用担心!” “我知道!”温语点了点头,笑容幽幽的飞扬在依然有些苍白虚弱的脸上,痴迷的看向他,裴少北,她的男人,无论是何时,他都是最耀眼的。即使此刻,他有可能身陷囹圄,也依然冷静沉着。 她只是目光带着眷恋看着裴少北。看着他新生的胡渣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更显出他的桀骜不驯和男人魅力。 俊冷的脸上有着疼惜的无奈,裴少北刚想要开口说什么,温语却立刻道:“我信你!比信我还信你!我等你回家。” 裴少北的心重重的痛了一下,错愕的一怔,随即笑了起来,就像是最初相识,在ktv包厢里,他依旧是那样高深莫测的笑容,只是眼神内有着闪亮的光,如最璀璨的星子,穿透白雾,直接进入温语的心底。 四目相对,在这样的时刻,温语终于知道什么是夫妻荣辱与共,休戚相关。她望着裴少北,眼底是满满的信任,她的眸光一如既往的温婉如水给裴少北带去安定。他就知道她会相信他,他也知道他的小语真的长大了。 即使什么都不说,只是这样四目相对,他们彼此都知道心底在想什么。 “我很好!”裴少北终于开口说话,语调平稳,不疾不徐。 裴少北视线不动声色却又异常锐利的扫过旁边的工作人员,他们都在支起耳朵听他们夫妻的谈话,甚至还录了音。 她微笑着点头,看着他青色的胡渣子,那样疯狂肆虐横生的胡须,即使此刻也依然气质轩昂,眉目间带着野性的俊美,形状好看的嘴角翘起,一双黑目正灼灼地看着自己。“我也很好,我还在医院,打了很多营养针,每天都在补身体,我有吃很多饭!” 裴少北也笑了,隔着桌子伸过来手,握住她搁在桌上的小手。 他的手掌很大,手心温暖干燥,可见他此刻的心理素质非常好,没有紧张的手心冒汗,也没颤抖,所谓无愧天地,就会坦然处之,说道就是他此刻的心情吧! 他知道她是告诉自己,她很好,她不要他惦记,她要他安心。 “那今天这么早过来,有好好吃早饭了吗?”裴少北开口问道,语气平常的像是闲话家常。 “嗯,吃过了才来的!”温语点头。“你有吃吗?” “吃过了!”他望着她,目光平静。 在逆境中,他还能保持这样平静地心态,温语无比欣慰。这一刻,他握着她的手,她只感觉,只要心在一起,就依然岁月静好。 温语知道一些话不能说,她也不会说,能见到他就好了。她的面色坦然镇定,唇角带着微微笑意,淡淡的扫过不远处的工作人员,又对裴少北道:“你去换衣服,我等着你换好了!” “你走了再换!”裴少北深沉的面容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变化,他紧盯着面前爱人。 第370章 后悔了 第370章后悔了 温语在裴少北的眼神里看到他的依恋,原来他是想要看着自己每一分每一秒。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太可贵,她的信任能给他带去更深更有力的力量,她用眼神鼓励他,信任他。 裴少北紧紧地握了下她的手,他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眼光像是一汪不起波澜的湖。修长的手指包裹住她的小手,一再握紧。像是给她力量一样。“要好好把身体养好,等我回家!” “嗯!”她点头。 随后的时间里,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是这样静默地望着彼此。 隔着一张桌子,东面的窗子有阳光透照进来,照在他的脸上,温暖和煦,他一直看着她,目光在她脸上来回的巡视,却始终没再开口说话。不用说,所有的情意都在眼底,在心底! 温语在他复杂的眼神注视下心中生出温暖和甜蜜。 “时间快到了,你们还是抓紧时间说点什么吧!”工作人员提醒着,没见过这样的夫妻,以往进来的干部家属跑来都是哭哭啼啼的,这个温语倒好,进来就一直笑着,那样安定的笑容如圣洁的天使,让人看了都觉得自惭形秽,怀疑抓错了人!不知道是她傻,还是太信任自己的男人! 裴少北和温语听着工作人员八卦的提醒,彼此间唇角的笑容再度加深,两人却不再说一句话。 “时间到了!”工作人员掐着表。 温语无奈,裴少北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使劲一握,松开,收回。 “我可以把脏衣服拿回去洗吗?”温语朝一旁的工作人员问道。 “可以!不过我们要检查!” 脱下来的衣服也要检查,那不是内衣内裤都得检查?温语看向裴少北,裴少北却笑了。“不用拿回去了,走的时候我自己带回去!” “也好!”温语点点头,视线对上裴少北的眼底深处,轻声道:“老公,我走了!” 裴少北无声的点了点头,脸上却因为她这句“老公”而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因为听着她这样叫自己,他有一股动容的感觉从胸口蔓延到了全身,患难夫妻,再也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了,裴少北没有多想,只是安静地看着温语。 “老公,你留着胡子的感觉依然很帅!”温语微笑着说完,转身走了。 再多的不舍,都因时间急促而不得不离去! 裴少北望着她纤细的背影朝外走去,那样纤细,却如此坚定。他细细的咀嚼着她临走时说的那句话,笑了。他的眼底溢满了温柔和自信,他工作自信认真,自然不怕别人诬告,更不怕调查,查了也好,证明他没问题,反而对他有利。 工作人员见温语离去,又看看看里面这位,门锁上了,裴少北拿起衣服去换,而后在小卫生间刮了胡子,再出来时,又恢复了漂亮英俊自信风流倜傥的俊俏男人模样!叫纪检委的工作人员看的那个心伤吆!纷纷在心底疑惑:大哥,这是纪检部门审讯室,不是婚礼现场,有必要打扮得这么帅吗? 温语走出来时,就看到韩简和林紫阳在接待室抽烟。 韩简一如既往的沉默,安静,自信。 林紫阳也一如既往的面瘫,没有表情。 看到温语,林紫阳眉头一拧。“人怎样?” “很好!”温语安静的两个字,让林紫阳松了口气。 “好!我们回去吧!”林紫阳看了眼韩简。 “走了!”韩简也站了起来,跟人打了招呼,三人离开纪检委。 回去的路上,林紫阳问温语:“表哥在里面怎样?有说什么吗?” 温语一怔,道:“我和他基本没说话!” “你不会进去掉眼泪抹鼻子了吧?”林紫阳难得打趣。 温语淡笑不语。 韩简笑了笑。“看来你太不了解温语了,我看她是太信任少北了!小温是很坚强的,爆发力极强,做事安稳,你要对她有信心,我猜她进去是笑着的!” “会吗?”林紫阳似乎不太信。 温语也不解释,只是笑笑。“韩大哥,裴少北的审查还需要几天才能结束?” “72个小时之内,我跟一把手见了个面,他知道我最近监听他和他的亲属呢,他不会以权谋私的!所以放心吧!少北的工作不多久就可以出来了,有我的监听他们会秉公调查,会尽快查清的!” “嗯!”温语放心地点头,突然想到裴素阳。“对了韩大哥,姐呢?你们没事了吧?” 韩简闻言,脸色一僵。 林紫阳却在一旁道:“别提了,最近表姐被韩哥宠坏了,脾气见长,昨晚她就去北京了!怎么劝都劝不住。” “那她一个人去安全吗?”温语担心她的安全问题。 韩简却没说话。 “放心吧,表姐不会有事,她是领导干部,代表的是国家,许家不会动表姐的!” “素素脾气不好,但也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韩简这时开口道。“我派了两个人暗中保护她,放心吧!不过不要让她知道,不然又跟我翻脸!” “你也有怕的时候!”林紫阳只觉得好笑。“是不是男人啊?” “这根本和是不是男人无关,有关系的是,这女人的脾气太可怕了,根本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儿!没想到十六年过去了,她脾气越来越厉害!”韩简也很无奈。 “表姐本来就很强悍,你早不是早就调查的很清楚了!” “清楚归清楚,只是没想到会这样!” “后悔了?”林紫阳挑眉,语气凌厉起来。 “绝不!”韩简语气坚定。 “那就行!你可不能再伤害表姐了,不然我们可跟你没完!”林紫阳稍微松了口气,裴素阳这臭脾气是该让人说说了,只是不想表姐再受伤。“不过我会说说她的,让她收敛下,她这臭脾气的确很烦人!” “送你们回去,我也去一趟北京。”韩简这时说道。“把她接回来!” “也好!” 北京。 裴素阳连夜坐飞机去了北京。 半夜到达,回去睡了一觉,一大早爬起来,看到裴家老爷子在沙发上看报纸,稳坐在沙发上的样子让裴素阳瞪大了眼睛。“爷爷,瞧您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我就知道,您一出马,保管没事!你有什么举动吗?说出来,也让我放心下!” 裴老爷子耸了耸自己的小胡子,“许靖南想跟咱们斗,也得掂量一下!明明就是骄纵自家孩子丢党的脸,丢国家的脸,难怪老百姓有意见,就是让这些社会的蛀虫一刻老鼠屎坏了满锅汤。如今又惹上咱们裴家,那更是不能饶恕了!” “爷爷,人先惹的温语!”裴素阳凑过去,说道。 “现在惹上了修睿,惹上了少北!害得我曾孙都没了,这仇大了!与公与私,爷爷都得替天行道!”裴老爷子原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如今被人惹上,那更是不能容忍了。 “爷爷,您不是不承认温语吗?您不是说郝倩才配得上温语吗?您和奶奶都看上的是郝倩啊,看上人家郝书记家的背景,看上人家许家的背景,如今咋样啊?丢人丢大了吧?”裴素阳语气稍稍讥讽的说道。 “你这死丫头,你回来就是气我们的是不是?”裴老太太从卧房里走出来。 “奶奶,我又没说错,你们原本看上人家显赫的背景,党教导了你们一辈子,居然教导出你们一群势利眼,当初党真是瞎了眼了,让你们入!要是倒退几十年,党还真得好好挑挑,下次修改党章时,要加上一条,有势利眼者不得入!”裴素阳走过去挽着老太太的手,继续十分“恶毒”的说着。 “你这死丫头!”裴老太太伸手点点她的眉头。“奶奶错一次,被你揪住不放了!” “呵呵,奶奶,被我说的恼羞成怒了吧?您当初别错啊!错了就得认账,这不是裴家的祖训吗?” “是!错了认账,奶奶错大了!”裴老太长长地叹了口气,在老爷子身边坐下来。“他爷爷,你说怎么办啊?咱小阳还在里面,修睿那孩子的女朋友......” “修睿哥女朋友不是被许家放了吗?” “放是放了,可是人找不见了!那丫头年龄很小啊!” “多小啊?”裴素阳有点好奇,想不出路修睿那么沉稳的男人会找个小女友。 “听你爸说,比你们都小,人死活不承认是修睿的女朋友!可是住在一起呢!你说不是女朋友是什么?不过听说还在读书!” “啊!还是学生啊?读大学?” “不知道啊,不是大学生就是研究生!”裴奶奶也好奇死了。“你爸去找过,人家姑娘说给你修睿哥绝交,就没见过修睿那么绝情的男人!被他都害死了!” “啊!”裴素阳大惊。“那女孩生气了?” 裴老太说道:“你爸爸说,那女孩被绑走那天。许家说用那女孩换修睿手里的证据,可是修睿直接告诉人家,你们撕票好了。这话被那姑娘知道了!你说人家姑娘能不气吗?” “那是!”裴素阳打了个冷战,这话她完全相信路修睿可以说出来,可是让许家撕票,这也太可怕了!“叫我我也生气!后来怎样了?” 第371章 胳膊肘往外拐 第371章胳膊肘往外拐 “你爸亲自给人家女孩道歉,女孩问你爸是谁?貌似没看过新闻,不知道你爸也是大官呢!真可爱!” “我喜欢没势力眼的小孩!”裴素阳笑着说道。 裴老太太继续说道:“听说修睿去了许家,跟许靖南谈判,要告许以清,许靖南当场大怒。许靖南那么护犊子的老头子,宠许以清宠得上了天,怎么受得了他闺女受一点委屈,别说后半生去监狱了!修睿这孩子就是太狂傲了.........” “哎!奶奶,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我要是温语,我一辈子不搭理你这老太太!你们的重孙,我的侄子可是被许以清害死的。温语和小阳心里有多苦,你们知道吗?!修睿哥做得很对,这才是爷们!奶奶,你再说话站在别人那边,别说我翻脸!告她怎么了?告的就是她!”裴素阳情绪激昂。“修睿哥果真是外交部的好男人,真男人!这样的男人才不会让女人受欺负!不是韩简那么窝窝囊囊的!呃!不对,他貌似对自己的女朋友很不好啊!那女孩到底是不是她女朋友啊?” 想起来韩简一直主张息事宁人裴素阳就气,有些人是给脸不要脸的,这样肆无忌惮的杀人事件,还要息事宁人,裴素阳是死也不能答应的!工作中她也是主张赏罚决断,恩怨分明的!是非不分如何为国家工作?可是路修睿他居然让人撕票,这样的话要是换了韩简,绝对说不出的!唉!到底什么男人好呢? “我哪里是为许家当说客!奶奶恨不得杀了许以清,裴家好不容易有了曾孙,就这么给害死了,我这心里也难受啊!” “得!小温以后生了,我看也跟大哥的孩子一样,姓老婆姓,让你们哭去吧!”裴素阳还对之前的事有点耿耿于怀。 “臭丫头,你想气死我们是不是?”一直看报纸的裴老爷子忍不住喊道。“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贫嘴!” “爷爷,我可不想气死您,我就是趁机说说你们,省的你们以后再错下去!” “你还是改改你那臭脾气吧!韩简那孩子可不是窝囊,他要是窝囊,就不会为国家工作十六年,你们几个谁也没有他的城府!包括修睿,修睿太锋芒太露,霸气十足,城府很深,做事还不够十分圆滑。韩简则不会,但必要时绝对会一刀入喉,要人命!你能找到韩简这样的男人,是你走了狗屎运了,还说韩简窝囊,那你自己也不掂量掂量你有几量沉!” “爷爷,你也胳膊肘往外拐!”裴素阳噘着嘴。 “难道我要跟许靖南宠许以清一样,把你宠得无法无天?”裴老爷子难得如此讲道理。 “行!我知道了!韩简优秀,我配不上他,行了吧!我们不说他,您倒是拿出来措施啊!无论如何,都是要告许以清的,许以清要是不坐牢,天理不容,国法不容,我会亲自写报告,揭发您,奶奶,许老头,揭发你们不配身为党员。直接要求组织批准你们退党!爷爷,我可是要署名上访哦!” “你这死丫头,派来气我们的!”裴老太太又是吧唧一下拍了下裴素阳的腿。“你爷爷在跟许家斗呢!” “怎么斗?” “喏!”老太太抓过报纸,“看看上面有没有你署你爷爷名字的社论!” 裴素阳一把抓过来,在报纸上寻找,眼睛一瞪,念道:“浅谈领导干部子女蔑视法律问题!呃!爷爷,你这是在干啥?公开制造舆论?让社会谴责许家?” 裴老爷子耸耸肩。“这次没提名,如果许家还不罢手,还要继续阻挠这件事,那爷爷下次再写就直接提名了!” “爷爷,你不怕人家赖你诽谤?”裴素阳笑得奸诈,像是故意激怒老爷子。 “怕什么怕?我这都黄土埋到下巴的人了,再加一把土就归西了,我怕什么怕?许家才是怕!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做亏心事的是许家,不是咱!” “爷爷,您真爷们!”裴素阳立刻竖起大拇指。“这才是我爷爷嘛!有点党员的气概了,继续努力!老同志!” “臭丫头,行,我这老不死的,临死也得做点事!不然自己真该退党了!”裴老爷子说道:“对了你给大阳大阳打个电话,让他回来!” “爷爷,哥去法国了,嫂子把孩子丢给大哥送上离婚协议,大嫂当了甩手掌柜的,一个人去周游世界去了,大哥现在一个人带着湛湛追老婆去了!不知道肯不肯回来呢!” “你打个电话,家里出事了,把孩子带回来,老这么跑不安全!” “行!”裴素阳立刻点头。 这时有人敲门,老爷子一怔。“进来!” 是警卫员,一进门,十分恭敬:“首长,路翻译又被许家老爷子约了去!现在刚进许家!” “可知道什么事?”裴老爷子不动声色地问道。 “许鸣来的问题。昨夜,有人给纪检委又送去了调查材料,许鸣来只怕真的出了问题!” “裴震呢?” “裴部长随后就跟着去了许家,现在正在许家门外,路翻译还是不理会部长,让部长离他远点不要干涉他的事情!” “我去看看!”裴素阳站起来,抓了电话,“送我去许家!” “你去?”裴老太有点担心。“修睿连你爸爸都不搭理,能搭理你?” “让素素去吧!”裴老爷子应允。“记住,不能慌,不可意气用事,只要你站在你哥身边,许靖南就知道裴家的意思,敢动修睿,就是与裴家为敌!” “知道了,爷爷,我也不是白混了这么几年的!”裴素阳边走边给裴启阳打电话。 许家门外。 裴素阳一下车就看到父亲的车子,走了过去。 裴震的车子,就守在许家门外,他的警卫员也是跟了很多,乍一看到裴素阳,裴震也有点意外。“素素,你怎么来了?” “爸,我进去许家,放心吧,修睿哥需要时间,你不要太着急了!”裴素阳柔声跟裴震说道。 裴震一下苍老了许多,微微点头。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他这个失散多年的儿子吃亏,拼了老命也要保全儿子。 “我进去了!”裴素阳跟父亲说了句话,就朝许家走去,按了门铃,许家管家老开门,见到裴素阳,通报了一声,让她进去了。 许家客厅。 许靖南叼着烟斗坐在沙发上,路修睿坐在他对面。 许靖南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子,有一双过于严厉的眸子,身材中等。冷眼打量着路修睿,直接开门见山开口道:“路翻译,听说昨夜你又递交了一份材料!你是非要拿我孙子开刀了!告我女儿不算,还要整我孙子!你是要彻底跟我许家为敌了?” 路修睿抬起目光看向许靖南,淡淡扯唇,同样锐利的眸子微微一眯,目光如尖锥一般望着许靖南,他和许家之间,倒是不用装,反正梁子早就结下了。“许老,早就有言在先,我要替我妹妹追究许以清的法律责任!而许鸣来不该动了我的人!我路修睿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并且会加倍讨还!” 许靖南只是愣了一瞬,眸中便漾起了淡淡的讥诮的笑意,慢慢地将视线转落在路修睿的脸上:“不是说那个女孩不是你什么人吗?” “的确不是我什么人,但住在我家里的女人,便是我路修睿的人!被许鸣来这么带走,而且差一点就被他毁了,你说我能轻易放过他吗?” “那个女孩不是最后毫发无伤的放走了吗?!而且据说你们之间没什么关系!”许靖南蹙眉,“你不是不怕她被撕票吗?如今这算什么?找后账?” “您要认为是找后账,那就是吧!撕票了更好,许家只要觉得能承受的起撕票带来的后果,可以再去绑架她!我,真的无所谓!”淡漠的望着许靖南,路修睿依旧是清俊肃穆,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不疾不徐,不动声色,仿佛说出的这些话,都是云淡风轻的。 “无所谓?” “是的!无所谓下一个许家又该谁进去!许老,我手上的材料一大堆,绝对够料!每一个进去都不会平安出来!您信吗?” 许靖南笑了,执起报纸晃了下。“裴老头在公开跟我叫板呢!路翻译,你以为有了裴家撑腰我就怕了?” “许老,我路修睿,还真不屑别人为我撑腰!许鸣来的事也只是个警告,如若您要一意孤行,下一个就是许晏来了!”路修睿淡淡说道。“哦,我还听说,许军长那边军费有点问题!” 许靖南望了望路修睿,黑眸凝了凝,执着烟斗,眸中闪过犀利。“路翻译,军界你也敢惹?” “许老,我素来觉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年轻人,做事这样霸道不给人留一丝余地,可知道后果?” 第372章 我不是你哥 第372章我不是你哥 “后果在许以清蓄意谋杀我妹妹那一刻开始,许家就该清楚!许以清后又不罢休地毁了我妈妈的骨灰,这样恶劣的性质,许老要一味包庇,就该知道后果!我整许鸣来,你们整裴少北,只是你们该想到,裴少北做事滴水不漏,查不到他的把柄,可是许鸣来却一堆把柄!许老,我还是那句话!不要再干涉许以清的事,她一日不伏法,我一日不会善罢甘休!鱼死网破也好,两败俱伤也罢,我路修睿都随时奉陪!我敬您为共和国出过力,不要到老为了一个蛇蝎心肠的女儿晚节不保!” “年轻人,我许靖南佩服你的胆识!”许老爷子倒也没有生气。 “何为胆识?”路修睿挑眉。“也不过是仗着问心无愧罢了!许老,今天换过来,易地而处,您一定比我手段更甚!看在许老的面子上,我已经手下留情了!我知道您今天叫我来,就是想要我收手别再整许鸣来是不是?我还是之前那句话,不要再针对任何一个人,许以清伏法,许鸣来自然安全回归,许家还是许家!其他,我们免谈!” 许靖南在沙发上欠了欠身,闻言脸色便有些挂不住,脸色微黯,半天后,勾唇笑道:“我也还是那句话!许鸣来工作出了问题,坐牢也好,怎样也好,那是许鸣来的教训!许以清是违反了法律我承认,但是她不能坐牢!我可以保证她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任何人,但决不许你们送她去坐牢!路翻译难道不想在外交部混了吗?非要跟许家为敌?咱们打个商量,你是要钱还是要晋升,随你提条件!” 路修睿曲指在左膝上敲了敲,道:“多谢许老美意,功名利禄在路某看来不过是过眼云烟,远不如亲情重要,我妹妹的事,是金钱和加官进爵都换不来的。就像您说,许以清是您无条件保护的人!许以清对你多重要,我妹妹对我和裴少北就多重要!” 许靖南沉呤了一下,道:“既然如此,路翻译,还是那句话,咱们早已经亮剑,狭路相逢勇者胜!咱们就继续斗志吧!我答应你的,不会出人命,还是那样!君子协定依然有效!” 路修睿潋滟的黑眸里闪过一抹平静,淡淡地笑了笑。“许老能这样想,那再好不过!” “首长,裴素阳来了!”管家禀报。 “让她进来!”许靖南说道,而后又对路修睿道:“路翻译,听说你到现在也不肯认你父亲裴震!” 路修睿挑眉,没有回答。 裴素阳走了进来,看到许靖南和路修睿坐在沙发上,许老爷子看到裴素阳开口道:“素丫头!你可是稀客啊!” 裴素阳先是一笑,不动声色,“许爷爷,好久不见,您风采依旧啊!呃!不,您是比以前要牛了更多,都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了!咱共和国的法律,都不如许爷爷您牛啊!” 许靖南眸子一凛。“素丫头,你这是来讽刺我了?” “呵呵,可不敢!我来找我哥呢,许爷爷!” “你认他哥,人家可不认你当妹妹!”许靖南发飙的怒火已经压抑下来了。 裴素阳淡然一笑,“不认也是我哥,许爷爷,您想挑拨我跟我哥的关系吗?” “许老,路某先走了!”路修睿站了起来,没看裴素阳,转头要走。 裴素阳却亲昵地靠近路修睿,赖皮地上前伸出手,死死的挽住路修睿的胳膊,不让他挣脱。“嘿嘿,哥,我跟你走!我来接你的!” 生怕被路修睿甩一边去,裴素阳更是紧抱住路修睿的胳膊,说什么不撒手了。 路修睿脸色微微凝了凝,唇角依然挂着不变的微笑,黑眸却乍然冷凝,深无可测。只是,瞬间,就恢复了常态,并没有拉开裴素阳的胳膊。 “素丫头,什么时候你这么掉价了,非要死乞白赖地蹭上去认哥哥?”许靖南抽了口烟,说道。“人家根本不认你!” 裴素阳嘿嘿一笑转头对许靖南道:“许爷爷,这事您就崩操心了!我就爱这样死乞白赖,我崇拜我哥不行吗?我哥是纯爷们,是真男人,不像许爷爷您,满锅的糊糊找不着个豆,是非黑白都不分,白活一把年纪!” “素丫头,人家可不拿你当回事!”许靖南继续挑拨。 路修睿却一反常态地转头对许靖南微笑:“许老,素阳说的不错,路某一向是非恩怨分明,恩怨分明是个好传统,许老您不妨也拿去用用!人活一辈子不容易,别越活越糊涂!” “呵呵!哥,威武!”裴素阳笑得奸诈。“许爷爷,不打扰您了,您继续糊涂着吧,别把自己糊涂进去,就好啊!” “路翻译,如果我请求你高抬贵手呢?”许靖南突然开口说道,不像是开玩笑。 路修睿微转头,没有说话。 裴素阳却道:“许爷爷,我们可没瞧出了许家有一点求人的姿态,把人害死了,说一句我忏悔,有用吗?” 许靖南脸色阴沉,有点尴尬。“我可以保证她不会再出门,只保全她此后平平安安!” “已经晚了!许爷爷!”裴素阳冷然一笑。“这事,闹大了您想求人了,早干么去了?等我们弄死她了,告诉您,求你高抬贵手,您能饶了我们吗?如果能,到时候我们弄出人命来,您再说这话吧!再说,法律要是不能维护人的正当权益,那我们都扯了衣服穿树皮回到原始社会去好了!您当初跟着老一辈革命家打土豪分田地为的是什么?就是让人弱势群体不受欺压,如今您翻身了,就忘了本了!许爷爷,主席他老人家现在才走没几年!您要是忘了,不如去纪念堂瞻仰一样老人家的仪容,提醒自己,是不是良心还在!做人做事,别太过分!您不过分,我们也不会过分!” “素丫头,以清对你素来不错!”许靖南被裴素阳堵得一个大红脸。 “许爷爷,那又怎样?我侄子没了!弟妹差点被害死!要不是韩简有点本事,只怕韩简为了救温语也死了!你们视人命为草芥,就该接受法律的惩罚!” “许老,许鸣来可以没事,许以清无论如何都逃不过法律的制裁!”路修睿抽出手,揽过裴素阳的肩膀带着她走出了许家。 刚走出门,路修睿就松开了裴素阳,径直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裴素阳却大步追了上去,在路修睿进车里的同时,也快速地钻进他车里。“哥,我跟你走!” “下车!”路修睿冷声道。 “不下!”裴素阳已经拉过安全带,系上,坐在路修睿的身旁。 裴震在外面看到两人走出许家,看到路修睿拦着裴素阳的肩头出来的,心里聊以慰藉,却没有上前。 路修睿也不多言,直到发动起了汽车,却不着急走,只是侧目,沉声道:“裴素阳,你去哪里?” “哥,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回锦海去,不要在这里凑热闹!”路修睿语气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请假了!三天后回去,我来保护你呢!” 路修睿冷哼一声,像是听到个笑话。 裴素阳却知道刚才一刹那,他没有推开自己,那就说明他心底不排斥,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接受了裴家!毕竟亲情难以割舍,他又是恩怨分明的人! “我不是你哥!”路修睿再度重申。 “你是温语的哥,就是我的哥!温语嫁给了少北,她的哥哥,就是我的哥哥!哥,你也别赖了!咱们现在是兄妹,也是亲戚,你别不好意思了!我不会笑你的!”裴素阳说完又是嘿嘿一笑,她决定了赖皮下去,不怕路修睿不认她。 侧过头去,视线触及到路修睿那犀利的眼睛时,裴素阳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哥,我知道你讨厌我,可你再讨厌,我也是你妹妹不是吗?我又不是坏人!” “我不讨厌你!”路修睿沉声道。“只是讨厌你跟着我!” “啊--”裴素阳错愕的张大嘴巴看,他说什么? “裴素阳,你三十几了?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的?”路修睿听到她的喊声皱起眉来,无奈的目光看着震惊不已的裴素阳。 “不是。是你太雷人了?你说你不讨厌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裴素阳错愕的拍了拍脸颊,确定刚刚不是自己的幻觉,随后又看向路修睿,这一次,裴素阳敏锐看到了他眼中闪烁的逗弄光芒。 “你可以下车了!”他发动了车子,却没有离开! “不要!”裴素阳摇头,“这几天,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随时把你的行踪给小温汇报!” “下车!” “不下!” 路修睿无奈,只好开车。 “哥,听说你小女朋友还是个学生,是不是真的?”车子一发动,裴素阳就露出狐狸般的奸诈笑容,得逞了!开始八卦起来。 “我没有女朋友!”路修睿扫了一眼一脸八卦的裴素阳。 “那女孩是谁?” “只是睡过而已!”路修睿沉声道。 第373章 死不了就报仇雪恨 第373章死不了就报仇雪恨 “啊!你和人睡过,还不负责?”裴素阳惊愕地瞪大眼,“你怎么可以如此无情?”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路修睿微微的勾起唇角,露出危险的眼神。“你确定你不下车?” “亏我还一直很崇拜你!亏我们团委都觉得你是外交部名草,原来你是这样的人!”裴素阳有点失望。“不想负责,你干嘛祸害人家女孩?” 察觉到裴素阳视线里的防备和失望,路修睿隐忍下笑意,正色道:“她得罪了我!” “呃!得罪了你,就祸害人家啊?” “任何得罪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待会你自己下车!不然你也得罪我了!” “难道你还要奸杀自己的妹妹不成?”果真是可怕,裴素阳惊恐地喊道。 “我对付敌人的方式千千万!还没变态到乱伦!不过比乱伦可怕!” “是、是吗?”话语有些僵硬,裴素阳错愕的看向身边认真不已的路修睿,难道是自己判断错了? “是!” “不管,你对付好了,我才不怕!怎么说我也是你妹妹,不是敌人,不是吗?”裴素阳大起胆子哀怨的目光看向路修睿,眨巴着眼睛,努力的想让自己看起来比较向可怜。 看到她夸张的表情,路修睿淡淡扯唇,随后压低嗓音道:“既然你非要试试,那就别怕!” “嘿嘿,你真的要对付我啊?我不过就是跟着你,给你当个帮手,怕你吃亏而已!用得着骨肉相残吗?”裴素阳笑声梗塞在咽喉里,扭曲着面容道:“哥,相煎何太急啊?” “行,跟着我,别后悔啊!”路修睿开车离开。 只是还没来得及被对付,路修睿便发现了问题,他开着车子下了一个坡后,菜觉得刹车有问题,一踩 刹车,果真是出了问题,他没动声色,却沉声对裴素阳道:“刹车失灵了,你的报应来了!” “啊?开什么玩笑!”裴素阳压根不信。因为路修睿表现的太冷静了,唇边还挂着一抹笑容。“我也不是被吓大的!” “真的!”路修睿继续淡定的说道,握着方向盘,视线看向四周,这是许家位于郊区的宅子,幸好路上人不是很多。 裴素阳看到他似乎冷沉了眸子,立刻预感到不对。“真的?” “的确是刹车失灵了!不过我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刚吃也不可能有人做手脚!”路修睿眯起眼睛,注意着路面。 裴素阳慌了下,掏出电话,拨给裴震。“爸,刹车失灵了,想办法救我们!” 路修睿一把抓过电话,“不用求他!” “啊!你开什么玩笑,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让爸找地方让我们想办法停下来!”裴素阳大声喊道。 “怕死?”路修睿挑眉。 “我不怕死啊!可我不想你死啊!哥,别开玩笑了,好不好?这也不是逞能的时候!”裴素阳电话突然响了。 “爸,快说,哦,前面是不是,前面有一水塘,知道了,哥,前面四公里处一处水塘,我们开进去!” 路修睿密切关注着,很快就发现了水塘,靠近水边。 “把后车座剪报扔下去!”路修睿沉声道。“准备跳车!” 裴素阳就看到后面一个袋子,“这个吗?” “对,扔下去,让他捡!” “哦!好!”裴素阳对着电话道:“爸,我丢下去东西,你让人在后面捡啊!我们要去前面跳车了!” “不怕?”路修睿有点意外裴素阳的大胆。 “放心,祸害可以活一万年,我是祸害!死不了的!”裴素阳真的没那么多的恐惧。 “先不要解安全带,一落水,立刻解,我会尽量控制好,你会游泳吧?” “会!你不要管我,我可以的!”裴素阳认真说道:“哥,你一定不可以有事!” 路修睿一刹那笑了,些许的感动在心底流动。“叫你不要上我的车子,非要上,死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啊!原来你没把握啊?”裴素阳错愕着。“我还以为你那么沉着有把握呢!” “没把握,或许我们会死!”路修睿十分沉静地说道。 “呵呵,死就死呗!哥,要是死了,下次咱们做个龙凤胎怎样啊?有你这样的哥,感觉真不赖!”裴素阳在副驾驶上大咧咧的笑了起来,完全看不出要赴死的样子。 “可我一点也不想有你这样的妹!” “都要死了,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裴素阳十分失望。 “我一向不太爱对自己撒谎!” “切!小气,爱记仇!管你要不要我当妹呢,我就赖着你当哥好了!嘿嘿!” “裴素阳,三十多岁的人还这么装嫩你恶不恶心啊?” “没办法,谁让你不搭理人呢!我只能自己破坏自己的形象了!我容易吗?我?” 路修睿沉默不言,车子在道路上一直疾奔着。 “娘的!看来是许家动了你刹车片的手脚!这次如果不死,一定要告死他们!”裴素阳目光逐渐阴暗下来,清澈的眼眸里凝聚起一丝冰冷的气息,笑容依旧淡淡,只是不再温和惬意不再拍着赖皮和活泼,而是换上了淡淡的冷酷。 路修睿没说话,眼神却倏地犀利起来,随后,脸上已经换上兴奋的光彩,车窗完全的打开,借用风的阻力来降低车速。 夏日的风呼啸的吹乱了裴素阳一头长发,凌乱的发丝间,露出一张美丽的面容,清澈的目光里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我看见那水塘了,面积不小呢,我们不用死了!卯足了劲儿,等下游泳!死不了就报仇雪恨!” 只是本来车子就在下坡,车速自然是越来越快!风驰电掣,池塘越来越近。 在为数不多的车流中居然可以用这样快的车速穿梭其中,而且游刃有余,丝毫没有擦碰到其他汽车的可能性。裴素阳便知道路修睿不是那么简单的,死亡很可怕,可真的来临时,也没有办法,与其害怕,不如冷静。她知道自己这一刻要完全信任路修睿,即使有危险,也是命! 直线型的汽车急速的往前奔去,吓坏了后面车里紧追不舍的裴部长,他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路修睿依然是神色淡定而从容,裴素阳转过头去,看到他的样子,那根本是在享受高速飞驰的快感,他居然有这样良好的心态,根本是变态啊!变态的享受着可能死亡的快感! “看什么看?等下别忘了闭气!”路修睿沉声道。 “知道了!哥,风驰电掣啊!好过瘾!”裴素阳大声回答,车窗依旧打开,风灌了进来,猛烈地吹刮下,感觉到呼吸有些受到了限制,可这样的窒息感觉,却让裴素阳格外的兴奋,那样徜徉在生与死之间的感觉,超越了生命的极限。 车外的景物在快速的退后,似乎只有风声响彻在耳畔。 一千米,八百米,六百米,四百米........ “哥,我代我妈向你道歉,对不起!”裴素阳突然喊道。 车窗倏地滑上去,路修睿的脸微沉,却视线专注。 汽车如奔腾的猎豹一般,在下坡的泊油路上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四百米,三百米....... “我们不会死!”路修睿嘴角笑容加深,快速的掉转方向盘,汽车因高速而旋转起来,斜着奔向池塘方向。路修睿一踩油门,将速度提到了极限,车子撞上隔离护栏,因为高速碰撞而翻跃而起,砰地一声一个缓冲直奔池塘。 在目击者的错愕中,车子飞进了池塘里,水花四溅,又一个缓冲,迅速沉底,却也停了下来。 路修睿飞快地打开自己的安全带扣子,一个侧身帮裴素阳也打开。裴素阳看着他动作沉着而冷静,一下安心不少,好在两人都没事,只是头有点晕。 车子迅速的前移,下沉,因为水的阻力而最终停下来,安全带扣打开,因为车窗关闭,车里还没有进水,路修睿沉声道:“闭气,我们一起开门,游出去!” 裴素阳立刻点头,然后嘿嘿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们死的!呵呵,哥,我如此信任你,感动吧?” “来吧!1、2、3.....开门!”路修睿差点无语,趁着水还没完全灌进来和裴素阳一起开车门,阻力很大,两人一起开门,水迅速窜入,两人闭气,游了出去! “噗!”在、终于冒出水面,裴素阳猛地喘口气,急忙四下找人,不见路修睿的影子,立刻吓了一跳,大喊道:“哥,哥?” 没有人!路修睿哪里去了? 裴素阳一下吓坏了!大声喊叫:“哥?哥,你在哪里?说话啊!别吓我啊?” 她游上来了,路修睿怎么不见了?刚才面对死亡时没有的恐惧此刻涌出来,裴素阳深呼吸大吸一口气又潜入了水里,搜寻着路修睿,她不能让他有事,不能!她立刻潜入了水里去找路修睿,又回到了车边,发现他正在水里寻找着什么。 还好,还好!裴素阳立刻上前去抓他,路修睿刚好在车边抓起了什么,裴素阳拉到他,直接抓着往上游去。 不多时,两人一起冒出水面。 第374章 这是血缘 第374章这是血缘 “噗——”一回头,裴素阳立刻喊道:“哥,你干什么去了,你吓死我了!” 路修睿抹了把脸,淡淡说道:“打火机掉下去了,又下去捡了回来!” “什么破打火机,你不要命了啊?”裴素阳尖声喊道,瞪着一双大眼睛,瞪着路修睿,大喊道:“你知不知道很危险啊?我还以为你不会游泳,还以为你掉下去了!你要是有事,我们可怎么办?” 路修睿这才发觉裴素阳脸白的骇人,而且紧紧的攥成了拳头,似乎在压抑莫名的紧张情绪。路修睿看了一眼神情不再平静的裴素阳,面对死亡时她没有惧怕,游上去又回来找他,他知道她真的担心自己,他微微一沉神色,富有磁性的嗓音温柔的响起,“我不会出事的!” “可是我怕。”裴素阳突然一把抱住路修睿。“哥,幸好你没事!不然我会很难过很难过的.....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如果路修睿有事,她不知道会怎样,她一定会很难过的!妈妈对不起她妈妈,她也觉得愧对他,三十多年,他过得好不好都不知道,十八岁开始背负秘密,却依然熬着,他过得很辛苦吧!她觉得对不起他,真的觉得对不起他。 路修睿明显感受到她的着急,那种着急,不是装出来的,她在面对死亡时可以淡定,却担心着自己。 这是血缘,这一刹那,路修睿心底再坚硬也跟着不由得放柔了!伸手环住妹妹的后背,语气也柔了下去:“好了,我没事!快游上去!不然我们没淹死,会在这里磨蹭着而沉底!” “嗯!”裴素阳不好意思地松开路修睿,两人一起朝岸边游去。 岸上已经停了好几辆车子,裴部长此刻正焦急地在岸边指挥着人下去救人,有人真的跳下去,发现他们已经冒出水面,有人兴奋地喊道:“部长,人没事,人都出来了!” 裴震松了口气,扶着一旁的一棵小树,终于喘了口气。 “部长,这是在路上捡的。”有人见路修睿和裴素阳没事,把那基本随便送了过来。 裴震过于担心自己一双儿女,把袋子拿在手里,也没看,“你们没事吧?” 路修睿和裴素阳已经游到了岸边,有人拉他们上来。 好在是夏天,不冷。 不知道谁的车里备了毛巾,有人递上,路修睿没有接,只是一上岸就先看了眼握在手里的打火机。 “修睿,没事吧?”裴震上前关切地询问着。 路修睿看都不看裴震一眼。 “爸,没事!”裴素阳不忍心看到自己老爸那在哥哥面前卑微的样子,立刻说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裴震无比激动,对自己的秘书道:“通知人来拖车,把车子完好无损地打捞上来,检查刹车片!不要破坏了证据!” 路修睿没说话,转头看了眼身后擦着头发的裴素阳,她俏丽的脸上染着一丝凶险之后的兴奋。“哥,我们没死也!” 路修睿表情挺淡,没说话。 “修睿,这是你的东西!”裴震在一旁小声道。 路修睿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裴震一眼,看着他无比卑微的神色,他伸手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似乎犹豫了一下,而后打开袋子,拿出三本,又看了一眼那本随笔,眼神一凝,有几秒的时间,他终于还是留下了那本随笔,把三本剪报递与裴震面前。 “这是什么?”裴震有点错愕。 路修睿不答,只是没有收回手。 裴震接过去,打开,一刹,就颤抖了身躯!“这是你妈妈的遗物?你妈妈的遗物吗?” 路修睿并不说话,握着随笔的手紧了紧,大步朝路边走去。 身后的那个老男人,也不过是个错失爱情的可怜老男人,因为他的过错,终于失去了心爱的人,而他,一念慈悲,决定隐藏这个秘密!就让他以为,顾锦书爱的人始终是他吧! 裴素阳虽然不知道路修睿给了裴震什么,但看到路修睿走了,她立刻追上去。“哥,等我!” 眼看着好不容易缓和的亲情,裴素阳还要继续努力,她知道融化路修睿这块坚冰不容易,“爸,让车跟我们走了!派个车子来!” 立刻有人安排了车子,裴素阳拉着路修睿上车。 车里,路修睿依然冷漠。 路过商场,两人去买衣服。 “哥哥,我们怎么对付他们呢?今天我们没事,许家一定很失望!”笑容款款的开口,裴素阳一脸惋惜的叹道,这次一定不会放过许家了! “不是许老的意思!”路修睿平静地开口。“我和他有君子协定,他不会动用这样的手段!但肯定和许家有关。” “怎么可能?不是他是谁?别人有这个胆子吗?” “许老还至于泯灭天良到这个地步,查查就知道了。”路修睿十分平静,仿若说的是和自己无关的事! 裴素阳终于还是缠着路修睿跟着他来到了他的居所。 “客房有洗浴室,左侧第一间!” “那我就不客气了。”裴素阳三两步的跑到房门口。 “不要弄乱了我的东西!”路修睿道。 “这间吗?”指着眼前的房间,裴素阳笑容满满的开口,房间不大,装潢的却非常的典雅,暖暖的,看起来很温馨。 身后,路修睿的神色有点僵硬!失神的目光望向眼前的被打开的房间,一丝痛楚快速的自眼瞳里划过,冷声道:“这间不行。” “为什么?”裴素阳愣愣的回过头,将路修睿眼中一闪而过的神色收进眼中,沉默片刻后耸耸肩膀道:“这是你女朋友的房间吧!哥?” 这房间是女人住的,从装饰一眼可以看的出来,里面有蜡染的窗帘,跟整个房子的装饰都不一样,很有艺术气息,而路修睿眼中那凝重的哀伤似乎也在同时时间落进了裴素阳眼中,“哥,是那个小女朋友的吗?呵呵,风波过来,我请小嫂子吃饭啊!” 路修睿没说话,走过去,神色复杂的看着被裴素阳关上的房间,微微叹了口气。 锦海。 纪检委,审讯室。 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裴少北的审讯又开始了。 工作人员先是把带有讯问笔录的材料纸和笔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几个人对视了一阵,然后问裴少北。“还有一笔款项你没交代清楚!” 裴少北十分平静。“我不知道这笔钱哪里来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最近几天,确切说应该是在我进来前,打入我的账户里的!至于是谁,我比你们还想知道!” 裴少北平静沉稳的气势,让审讯他的工作人员都有点意外,其实这个案子本来就有太多的疑点。钱在人进来的前一刻打进账户,证据却是提早就来了,这本身就有问题,只是按照程序不得不仿佛问清楚,否则他们自己就是失职渎职。 “那你来说说这个工程吧!你批复的吧?” 裴少北扫了一眼递过来的文件,淡淡一笑:“任何批复我都有让人备案,并且是一式两份备案,档案室分别有两个工作人员管理我的批复,你们可以去调查!没有备案的,一律不许下发!” 韩简一到北京就接到了派去的人打来的电话。“头儿,素素姐和路翻译出车祸了!” 韩简一下子懵了,“人怎样?” “幸好人没事!两人都没事!” “现在人在哪里?” “素素姐去了路翻译家里,我们现在正在路翻译家外呢!” “地址给我,我马上过去!” 一个小时后。 当路修睿打开门看到韩简站在自家门前时,立刻对着里面客厅里盘腿坐在沙发上的裴素阳喊道:“裴素阳,找你的!” “谁来这里找我啊?”裴素阳还在纳闷呢,韩简已经走了进去。 “把你女人带走,别让她跟着我!还有我有洁癖,这里不是汽车旅店,要做什么带出去做!”路修睿冷冷地丢给韩简一句话,回了自己房间。 裴素阳一眼看到韩简,一下子呆住。“你、你怎么来了?” 韩简立在门口,门关上,他的身影,是那样的高大挺拔,脸上闪烁着复杂的情感。还好,人没事,不然他不知道怎么办了! 裴素阳脸上一怔,很快的就恢复了笑容,如戴了一层面具般,挂着一丝浅笑,几分诚惶诚恐,几分小心翼翼,又突然想到什么,冷了一张脸。“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别连累了韩大公子步步高升,俺们现在可是惹祸上身,随时有生命危险的,你赶紧的走吧!” 他主张息事宁人,这下好了,差点把她失散多年的大哥给害死了!裴素阳一直觉得,朋友和兄弟姐妹是什么呢?就是你平安无事时他们陪在你身边吃吃喝喝打打闹闹斗斗嘴给点温暖甚至是小讽刺的人,当你遇到危险时,就是为你两肋插刀的人!而她一向待朋友如此,何况是兄弟姐妹!韩简根本不理解她的信仰,所以她生气! 韩简走了过来,他的容颜依旧俊美深刻,深色条纹衬衣衬得他更加深邃。他幽幽静静地望着裴素阳,几分霸气几分冷傲,他缓步裴素阳走来,一步比一步浩瀚凌厉。 第375章 跟我回去 第375章跟我回去 裴素阳不想害怕他的,可是看他这样子,像是要吃人,她不愿承认自己怕他,但是还是被他的气息所扰,而他身上好闻的肥皂香一瞬间就在鼻翼间如云般翻飞着。 他在她面前站定蹲下来。 他望着她,并不说话。 那一双黑眸中深沉地含着无声的笃定,冷傲的叫人不敢直视。现在的他,恢复了一贯的冷冽,虽然黑眸中依然有火星在闪烁,但是,他克制的很好。 裴素阳在这样目光逼视下,有点不自在,她唇角一勾,轻笑道:“怎么?来找我干啥?简哥哥,我可是记得咱们昨晚就拉倒了,你如今找来什么意思?干么找我啊?我又不能给你升官发财保平安的!” 韩简望着她,幽幽叹息一声,咬牙切齿道:“是不是我不跟着,就得非要冒险??你这个没良心的臭女人!” “谁冒险了?”裴素阳笑语盈盈地问道,不用想也知道韩简知道了她和路修睿出车祸的消息,“躺着还中枪呢!你不是主张息事宁人吗?回锦海去吧,反正我是死了也不会息事宁人的!我裴素阳就这脾气,既然你来了咱们就说清楚吧,你的想法我不敢苟同,也不想苟同,路不平就得有人踩,死了我也踩!你走吧!姐就这脾气!” 韩简闻言,低头,眸光黏在她脸上,语气温软地说道,“丫头,我在你心底就是那么怕事的人吗?你非要这么歪曲我的人品吗?” 裴素阳静默! 怎地也没料到他忽然这么说,他是不怕事,可是她就是看不惯他要她息事宁人的样子。 “有没有受伤?”她还在忧郁中,腰上一紧,纤瘦的身子便被韩简楼在怀里了。 “死不了!不过很快可能就死了!死了也要告许以清,我就这态度!”裴素阳依然态度强硬。“所以,咱趁着我还活着,说清楚吧!别连累了你,分手好了!你去找个愿意遇事跟你一起息事宁人的,那多好,夫唱妇随,比翼双飞,就你们聪明,人都是傻瓜!” “你休想!我不会让你死,也不会让你有事,定然也不会饶过许家!但你的确就是个傻瓜!没脑子的小傻瓜!”韩简紧紧的抱住裴素阳。 他抱她抱的太紧了,好像是不能自己一样。裴素阳有些喘不过起来了,他男人的气息在她鼻尖萦统,更让她一颗心咚咚地跳着。他用下巴蹭着她的头顶,黑眸中,一片深邃。“傻瓜你还来找我,你脑残吧你” “跟我回去!”良久,他终于松开了她,淡淡说道。 裴素阳被他狍的七荤八素,脑子有些晕,愣了愣,才明白他说的话。 “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站在一个战壕里?你不怕被我连累了?”裴素阳小心的问道。 “怕连累我会不远千里的跑来寻你?”韩简反问。 裴素阳似乎一下心情大好,假意感叹,“没想到韩局也当了回男人啊,我还以为你不是男人呢........” 她就是这样的人,得了便宜立马卖乖,这不,见韩简追来,她就是嘴巴管不住,出言就是讽刺。 韩简闻言抬眸看她,眼里依旧是星光点点,他勾起的唇角带着一抹诡异,眼睛黝黑明亮,竟显得妖气到极点。 他启音,道,“我是不是男人你还不知道?如果你想重温一下,马上就可以了。” 柔软的语调竟是带着威胁和暧昧。 裴素阳被他的一句话雷得头皮发麻。这个男人,总是有本事让她说不出话来。又有些五味杂陈,他的意思是——他要—— “这是大哥的家,你不要乱来!”裴素阳突然觉得惹了他是个绝对愚蠢而且无聊的西瓜味,于是飞快的开口说道,“我们快来商量一下吧,到底怎么办!” 话罢,就想起来。 “我看还是先证明一下我是不是男人为好!”头顶传来闲适的嗓音。 韩简说完,一把扣住她的腰,抱着就要走。 “大哥,救命!”裴素阳低喊。 路修睿从屋里出来,看着韩简沉声道:“小区出门左拐200米,四星级酒店!” “谢了!回头聊!”韩简打开门,挟持着裴素阳离去。 十五分钟后。 裴素阳被韩简摔在酒店柔软的大床上。 “韩简,你变态啊!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这样对我!”裴素阳被摔得很疼,忍不住揉着屁股大声喊道。 “不负责任的女人,不让我说完话,就跑了,差一点出事,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谁不负责了?是你害怕得罪许家的,我不过是要你活的安全点,有什么不对?”她说得理直气壮,实则越说心里越纠结,越说越想生气。 望向他,开口就冷冷说道,“我可没时间跟你上床,我得回去想办法对付许家人!感情少北不是你亲弟,温语不是你弟妹,你都这么猴急只顾自己一己私欲,我还得去救她们呢!” 很快意的说完,没去看韩简的脸色,她滑下床迈开步子就走人。 却不料,还没跨出去呢,就被韩简摔倒床上。“既然嘴巴这么喜欢得理不饶人,动不动就讽刺人,那我就先惩罚你的嘴巴好了!” “啊——唔——”话没说完,就被韩简扑上来堵住了嘴巴。 她的心跳停顿了一秒,她低声喘息道:“不要——简哥哥——唔——” 她的语气是近乎哀求的,可是韩简根本不理会她,还把她给脱光了! 不着寸褛的感觉让她羞恼得无处可藏,只能挡住那双想要扰乱她心智的深眸。 只见双手撑在她肩膀两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男人轻拨开她的手,薄薄的唇一弯,逸出一抹轻笑,“丫头,如果你再不改脾气,我保不准做出什么事来!你知道,我本就不是熊包男人,我想做什么,没不成功的,除非我不想!” 她困难的咽了咽口水,目光落在他的喉结处不敢往下看,佯装镇定的说道,“韩简,你这是在威胁我?你能怎么?就是把我摁着床上只会do,love,是不是?” “是又怎样?”他如此大言不惭。 裴素阳怔了怔,却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他倏然落下的吻吓到了,像野兽撕咬猎物,那吻凶狠的落在她的锁骨上,吮吸,然后是毫不怜香惜玉的啃咬,她甚至可以分明的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已开始流血。 磕到骨头了!太他妈痛了! 他似要将那痛深深烙印在她心上。 她痛得眉头都皱成一团,心中更是因他莫名其妙的冒犯气得浑身发抖,开口痛不择言恨声道,“韩简,你简直是个变态!太疼了,原来你这么变态,我被骗了!被骗了!” 这个人,第一次这样粗暴,毫不顾虑她的感受,仿佛她仅是个供发泄的物体一样! 那吻顿了顿,居然放轻了,像羽毛像清风,这让裴素阳一时无法适应。“女人,你可知道,你快气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没命?而我,不能失去你!你知道我刚才有多恐惧吗?若是你有事,我一定不会原谅我自己!” 裴素阳还没放松下神经,右手突然被抓住,那粗粝冰凉的触感让她一惊,可以敏感的感觉到韩简正抓着她的手慢慢的向他的胸口贴去—— 他盯着她的眼睛,一笑,“你这该死的没良心的女人,我只是想赢得高明点,就被你说成贪生怕死,当你的男人还真不是人干的活!该死的,要不是这颗心被你攥得死死的,我一定会把你给丢了,不要你这臭丫头了!可是,没办法,他只肯为你跳动!” 手指触到的他的肌肤,可以让她清晰的感觉到他飞快的心跳!她的心一下子漏跳一拍,他不是轻易说情话的人,可是这样真情的流露让她还是很心动。 他紧紧抓着她的手,她条件反射的抬眸望过去,沦陷在他含情脉脉的深眸里。他的眼神烫了她一下。 她惊恐的欲挣开韩简钳制住她的手,却怎么也摆脱不了。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她喘着粗气瞪向他:“放开我,什么时候了,还跑来酒店!” “我不管!要报仇也得我休息好了,喂饱了我,才去干活!”他头埋在她的颈子旁。 男人都是大色狼! 裴素阳的胸口剧烈的起伏,却真的感动他的话,她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宠着她,他也不惯着她,可以轻易制服她,她裴素阳就栽在他韩简手里了!她的手伸过去环住他的脖子,他的呼吸也开始慢慢加快了些。“好!要做就快点,做完了干正事!” 韩简扑哧一笑,眉眼柔雅,说话时语气更为轻松了,“好,劫后余生,是该庆祝的……” 说着,已然放开的手指又开始在她身上探索开来。 他的眼眸黑得不正常,再加上他说的话和动作,更显得妖异非常。 “韩简,你……”她未完的话被韩简的唇吃了下去,她的手被蛮力压住。 她唔唔的发出模糊的抗议声音,却在下一刻,蓦然瞪大了双眼—— 他就这样闯了进来!很深的刺入,那样强烈,深入骨髓! 她痛得险些落下泪来,眼泪已经被逼到了眼眶,一直打转。 “素素,等这次风波完了,我们结婚吧!”他在情到深浓时伏在她身上说道。 第376章 我利用了你 第376章我利用了你 她的头是懵得,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道:“好!” 窗帘拉得很严实,房间的灯光被调得很暗,外面似乎黑了,肚子咕咕叫,裴素阳尝试着撑起身体,不料全身的骨头像被拆散了重装一样,酸痛得根本使不上力气。尤其是腰,几乎酸软得没了知觉。 当她终于忍不住从嘴里挤出一句低咒,“大色狼……” 韩简就是要把她报废了,这样折腾她,不知道折腾了几次,折腾的死去活来活来死去,反反复复,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好体力。最后她都累死了,只能躺在床上直哼哼。 许家。 “首长,路翻译的车子出了问题开进了池塘里!” 许靖南一怔,眉头皱紧。“人怎样?” “索性人没事!” 许靖南略微松了口气。“具体怎么回事?” “好像是刹车片出了问题!” “立刻去查清楚,许家任何人,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再对他们进行任何私自行动,限你二十四小时内查清楚谁在刹车片上做了手脚。” “是!还有一件事!” “说!” “二公子的事有点棘手。” “不用管他,吃一堑长一智,鸣来做事太不沉稳,需要接受点教训,任何人不要干涉,秉公办理就是!” “是!” “下去吧!”许靖南沉声道,等到人都走了,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望着客厅里那张巨大的横幅照片,长长地叹了口气。 锦海。 一场商业宴会。 一身紫色小礼服的程子琪手举高脚杯跟人碰杯,她笑得非常自信。“多谢,希望我们合作越快。” 不远处,林紫阳静静的抽着烟,白色的烟雾缭绕下,视线紧紧的锁住这边程子琪的方向,程子琪在锦海开了一家服装设计公司,这几日刚好回来注册揭牌。林紫阳被邀来参加宴会,此刻他坐在角落里看着程子琪自信满满的样子,突然发现她很陌生,这样的程程,是他不曾见过的——自信,美丽,落落大方,却不真实! 她是女强人,为事业放弃了爱情的女人!她永远不会看自己,她的心里只有表哥裴少北。 大厅里,灯光明亮的闪耀着,林紫阳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选择了一个最阴暗的角落,而遥遥相对的另一个角落里,却是今晚的主角,程子琪。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许晏来捧着酒向着林紫阳走了过来,坐在了一旁,不远处,程子琪正和人喝酒。 林紫阳斜了许晏来一眼,“关你何事?” “是不关我的事!”许晏来耸耸肩,眯起眼睛看向程子琪。“我只是想,人生真是得失参半,一个女人想要打拼事业并取得成功,要比男人失去的更多!可是女人有事业,比有男人更可靠,不是吗?” “有缘无分的男人自然不可靠!”林紫阳冷哼一声。“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裴少北和程程早已结束,现在裴少北和温语很好,你若真的想程程好,就不要提起裴少北和温语,我不想程程受伤害,同时也不想小语受到伤害!看在咱们都跟程程有交情的份上,我不想迁怒与你,咱们勉强还能说句话,要是你再一意孤行捣鼓些破事,别怪哥们我翻脸无情!” 许晏来在林紫阳对面坐下来,淡淡一笑,抿了口酒,“紫阳,既然你这么爱程程,为什么不去追来?” 懒得理会许晏来,林紫阳白他一眼,“闪远点!现在看见你就烦!” 许晏来耸耸肩,握着酒杯离去。 程子琪应酬一圈后,借去洗手间的空,躲出去透气。 许晏来追了出来,就看到她站在窗口怔怔的出神。 “祝贺你成功了,傻姑娘!” “晏来?!”程子琪一回头看到了许晏来,笑了笑。“是的,算是个小小的成功!我有自己的公司了!” “可是代价太大了!” “但是人生做什么没有代价呢?”简单的开口,程子琪笑笑,又把视线转向窗外的弥红灯,“一天一天过着,只要活着,就得有追求不是吗?就像城市的弥红灯,每天晚上都会亮起来!工作也是,每天都得继续,既然要工作,有能力为取得成功,为什么荒废了能力?!” “确实。”许晏来温和的一笑,似乎明白程子琪那淡漠面容深处的感觉,她有多少无奈,也都掩在心中吧! “后悔过吗?”许晏来装死不经意地开口。 无声的点了点头,没有任何隐瞒。“后悔过,可是,人生路不能重来,即使后悔,如果重来一次,我想我选的还是事业!” “也许当初你告诉裴少北那件事,结局可能不一样!” “告诉他,也只是让他愧疚而已,爱情是平等的,不是无数的愧疚堆积而起的!晏来,我以死相逼都没有挽回,又何必拿出那件事来牵绊他呢?何况现在他跟温语很好,他们确实是登对两个人!”程子琪静静的看向窗外的夜色,一脸的淡漠,黑暗的阴影在她的周身镀上了一层黑暗的隔膜,似乎隔离了所有的人。“裴少北这样的选择是对的,他需要一个甘心为他牺牲的女人做他的后防,而我,这一生都做不到!他爱过我,就足够了!现在他爱谁,已经和我没关系了!” “为什么不试试跟紫阳在一起?他爱你比任何人都多!” “呵呵!”程子琪扑哧笑了。“晏来,如果之前我跟别的男人恋爱,哪怕是你,最后分道扬镳我跟紫阳都有可能,但是之前跟我在一起的是裴少北啊,林紫阳的表哥!跟紫阳在一起,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都是别扭的!晏来,你别忘记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个可以正常生育的女人,任何男人跟我在一起,即使在爱我,想到我曾经为了别的男人怀孕结扎都会心底不舒服的!更何况,我现在也没有信心了!所以,就不要祸害紫阳了,我可不想到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反目成仇!那件事,只有你知道,就当是永远的秘密埋在心底吧。” “抱歉程程!”许晏来愧疚的说道。 “嗯?”程子琪挑眉。 “裴少北知道了!前几日我自作主张说了!抱歉,我利用了你!” “为什么?”程子琪突然抬高的声音:“晏来,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答应过我不会说的!这件事永远不会说!你怎么可以食言?” “对不起!”许晏来沉声道:“为了许家的事,我利用了你,程程,裴少北是愧疚的!” “他当然是愧疚的,许晏来,他曾经爱过我,我和他曾经深爱过彼此,只是现在我们不爱了!你拿出这件事来让裴少北愧疚做什么?我有要你多管闲事吗?我是不能正常生孩子了,可是谁规定女人就得非要生孩子?我当你是最好的朋友,你当我是什么?居然利用我!” “对不起,程程!”许晏来叹了口气,他弄砸了很多事,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 “为什么不能正常生孩子了?”一脸铁青的林紫阳走了过来,视线复杂地望着程子琪。 “紫阳?”程子琪错愕,立刻平复神色。“没,没有啊!” “砰”一声,林紫阳已经一拳打在许晏来的脸上,林紫阳铁青的脸色在瞬间爆发出怒火,“许晏来,竟然这么伤害承承,居然利用她,该死的,我要杀了你!” 许晏来没有还手,被林紫阳一下揍了两拳,一张俊脸肿的像个包子。或许是理亏,他被揍了,也只是平静地说道:“对不起!的确是我的错!” “你这个混蛋!”林紫阳又一拳挥过去!许晏来没有还手,林紫阳又打了过去。 “够了!”死一般的窒息里,程子琪冰冷的嗓音忽然传了过来,向着一旁对峙的两人走了过去。 许晏来和林紫阳此刻都被程子琪忽然冰寒下去的气势震慑住。“林紫阳,这是我和许晏来的事,我没有叫你帮我强出头!你住手!还有你,许晏来,既然你们都不尊重我,那便也都不再是我的朋友,你们都走吧!从此锦海再遇,咱们都只当是路人吧!” “程程!”林紫阳有点慌了,即刻松开许晏来。 “程程,对不起,但无论如何,我都想说一句,别为难自己,别苦着自己!林紫阳比裴少北更爱你!”许晏来说完,先走了。 林紫阳倒是有点错愕,没想到许晏来会这样说,他的确很爱程子琪,很爱很爱! “你也走吧!”程子琪十分平静。 “该死的!”愤怒的低咒着,林紫阳一伸手扯过她。“你叫我走我就走吗?你说不做朋友就不做朋友啊?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你跟我走!” 林紫阳一把扯起她,拖着朝休息室走去。 直到进了一间酒店的休息室,偌大的空间只有两人,林紫阳瞪着一双眸子望着程子琪。“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就真的拿枪毙了裴少北!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信我不敢毙了裴少北?” “紫阳,你冷静点!”程子琪快速的按下林紫阳愤怒而起的身子。 第377章 给我留点尊严 第377章给我留点尊严 林紫阳不能忽视程子琪在说起裴少北时的悲痛神情,即使掩饰的再好,她的双眼依旧出卖了她的情绪。“那你告诉我,为什么结扎了?为什么流产了?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许晏来却知道?” “紫阳,你不要逼我!”程子琪难过的低下头去。 “我没有逼你,是你在逼我!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知不知道我爱你比他爱你只多不少?知不知道我这些年很苦?我一直等着你!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你把一颗心都给了他,我却把我的心都给了你!你居然没有保护好你自己!” 林紫阳神情复杂的看着程子琪,哽咽的昂起头,快速的将程子琪的身子拥进了怀抱里,“傻丫头,下次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了,记得你还有我,不是你一个人,再也不许说绝交的话。” 她怎么就结扎了呢?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一想到她结扎了却没有跟裴少北走在一起,林紫阳就不由得攥紧拳头,该死的,程程到底承受了什么。 “紫阳,我好痛。”压抑许久的泪水慢慢的落了下来,程子琪紧紧的拥抱住林紫阳的肩膀,呜咽的哭了起来,“好痛........” “傻瓜,谁让你强忍着的,谁让你非要当女强人的?证明自己就要付出代价,他不欣赏你,你还有我,从小到大,你那次哭的时候我不在身边?可是他做了什么?你个没良心的,就不能看我一眼,看到我的付出吗?到了现在你还折磨我,你快点给我说清楚!” “我........”程子琪哽咽着把事情经过告诉了林紫阳。“就是这样......紫阳,都结束了,和裴少北没有关系,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是我一直太自信,以为我成功后,回来找他,他还不会变心!还会等我,可是,这个世界,没有谁会等谁一辈子!” “我真想杀了他!”林紫阳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起来,她宫外孕流产结扎裴少北竟然不知道,把她丢在英国,最后把她抛弃了,宫外孕是意外,结扎了却还是坚强的微笑的女人到底自己藏了多少苦。这三年,她怎么过的?怪不得她会自杀,可是自杀也不肯说出这件事,她到底在心底埋藏了什么? “紫阳,不要!都过去了,给我留点尊严,最后的尊严好不好?我会找到新的幸福的,很多人追我,其中有个英国绅士,人很不错,我也考虑接受他!”明显的感觉到林紫阳的身子抽搐了一下,程子琪压抑下痛苦,长痛不如短痛,她早已经无心了,所以她不能让紫阳再沉寂在对她的感情里,那样太不公平。 “程子琪,你是不是非要气死我?他不要你了,你就随便找个外国人?刚才我都听到了,你说了,你不会再找,我陪着你。你除非不找,找也只能是我!你不嫁我,我就等着你,我不在乎你为别人结扎,我娶你,我陪你做试管!其他人都休想!”林紫阳火大的吼了起来,赤红的眼睛瞪着眼前的哭的如同破碎娃娃般的程子琪,悲愤的吼道“他不要你了,你该死的,你竟然想要随便把自己给嫁了?” “紫阳,我爱他。这辈子谁都代替不了他,你爱我不错,可是我不爱你啊!过去不爱你,现在不爱你,将来也不会爱你!”一句话,将林紫阳打入了黑暗的地狱。 “你爱他。你不会爱我!”林紫阳失神的开口着,慢慢的站起身来,痛苦的凝望了一眼程子琪,随后发出悲痛的哀号声,痛苦地转身离开,程程爱的人不是他,从来都不是他。 “程程,你伤了一个爱你的男人的心!”许晏来走了又回来,看了一眼飞奔而走的林紫阳,随后走了进来,疼惜地看着无声落泪的程子琪,拿出手帕轻柔地擦去她的泪水。“你就算要紫阳从新开始,也不该这么伤他。” “我累了。”程子琪笑了起来,抹去脸上的泪水,“一切都该结束了!你们都太自以为是,都觉得为了我好,若是真的为了我好,就该尊重我保护我的的隐私!谁都不许为我找裴少北,谁都不许打扰他的生活,即使你,许晏来,你们之间的恩怨,是你们的,与我程子琪无关!” “无论怎样,在我看来,林紫阳更适合你!他不会在意你是不是女强人,不会在意你跟裴少北之间的一切!为什么你不能对自己好点?不能对林紫阳好点?他守护了你这么多年,而你的所有的感情则遗落在裴少北身上,你若是看到林紫阳刚才冲出去时的悲痛模样,你就会知道他有多爱你!”许晏来说着,不由的蹙起了眉宇,感情的事情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林紫阳只能自己从悲痛里走出来。 “姐,他到底怎么了?看起来好像不对劲儿呢?”温霜第n次看了眼坐在沙发上冷着脸一副丢了魂的林紫阳,忍不住小声开口问温语。“两天了,他每次来都是这样,在这里发呆一整天!” “也许遇到了点事!”温语也发现了林紫阳的奇怪,从昨天早晨一进门,就坐在这里,坐了一上午了,一句话不说,就是发呆。中午离开,下午回来,依然发呆。 今天早晨又是,来了就发呆,又过去四个小时了。 “你到底怎么了?”温语忍不住走了过去。“林紫阳,你遇到什么事了?” 温语知道自己问的话,林紫阳大概一个字没听到,他依然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今天所有进病房的人都像是看疯子一样的温语看林紫阳。 “林紫阳,你要发呆,也不用在这里,一上午了,四个小时了,你还没吃饭!”温语无奈地开口。“你能不能先吃点饭,再继续?” “小语........”林紫阳终于声音沙哑地开口。 “嗯?” “为什么你一定要爱上裴少北?” “为什么你要这么问?”温语很是不解。 “他到底哪里好了?”林紫阳转过视线,看着温语,若是不是温语,若是温语不是他的表妹,顾家没有愧对大姨,他一定会帮程子琪求一求裴少北,可是如今,裴少北的爱人是他的表妹,他们一家人亏欠了那么多年的大姨的女儿,吃了那么多的苦,依然坚强的温语,他怎么张口求呢? 温语愣了愣,笑笑:“他或许哪里都好,也或许哪里都不好!只是爱一个到了现在还需要理由吗?你一定爱过人,你有什么理由爱那个人爱到死生无悔,那我就跟你一样的理由!” 林紫阳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以吃饭了吗?”温语轻声问。“我和霜儿在等你吃饭呢,二哥送来的饭菜,很香!” “我没胃口!”林紫阳摇头。“小语,为什么经历这么多事,你依然这样坚强?” “我有办法不坚强吗?”温语笑着反问。“难道经历那么多,承受不住时就该去逃避自杀了之吗?我不是那样的人!” “把你肩膀借给表哥靠靠行不行?”林紫阳突然可怜兮兮地开口,到今天,他发现,他一个大男人,不如一个女孩子坚强,程子琪很坚强,温语更坚强。 温语呆了下,看着林紫阳憔悴的样子,哭笑不得地点头。“好!” 林紫阳靠过来,靠在温语的肩膀上,这么瘦弱的肩膀,居然可以扛起那么多的事,林紫阳汗颜着,心底是对温语的心疼,还有对程子琪的心疼。 温霜也有点意外,这是干什么呀? 门这一刻被人推开,温霜一眼看到立在门边的人,错愕了下,继而惊喜。 可是沙发上相拥的人没有发现。 温语背对着门,不知道谁进来了。 林紫阳闭着眼睛,遮掩住了一切的痛苦,也没有理会外面走进来的人! 此人正是裴少北。 他被释放回来,一切无事,调查清楚了! 裴少北意外地看着沙发上相拥的表兄妹,皱皱眉。“你们在干嘛?” 乍然听到裴少北的声音,温语还以为是幻听。林紫阳一下睁眼,看到了裴少北,他眼底闪过一抹厌恶和愤恨,松开了温语。 温语站起来,转头,惊愕而欣喜地望着来人。“你,你回来了!” 裴少北点头,还没跟温语好好拥抱,就被林紫阳的视线给惊扰。 此刻,林紫阳直视着裴少北,眼中有难以压制的愤怒。 裴少北也看出他在抑制着自己的怒气,是真正的怒气,就像是那次在医院,程子琪自杀的那次,裴少北皱皱眉,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能把林紫阳气到这样,只有程子琪的事,难道许晏来把那件事告诉了林紫阳?裴少北一下心底有点慌乱,视线转向温语,发现她眼底难掩的惊喜,确定温语应该不知道!他稍微松了口气。 “可以出去下吗?我想跟我老婆单独呆一会!”裴少北看着林紫阳沉声道。 话一出口,就看见林紫阳的脸上升腾起一股怒气,眼睛里射出弑人的光芒,向着他逼近一步,切着齿,一个字一个字的喊出她的名字:“裴!傲!阳!” 第378章 漂亮的孩子 第378章漂亮的孩子 裴少北十分平静地与他对视着。 房里刹时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空气仿佛凝固住了,只剩两道交汇的强光,林紫阳眼里却依然闪着慑人的光芒,死死的盯着裴少北。 “有事等下再说!现在出去!”裴少北沉声道。 林紫阳收回目光,向旁边迈了一步,绕过裴少北走出去。 温霜也紧跟着走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温语和裴少北。温语怎么也没想到裴少北这么快就出来了。她就知道他不会有事的,果真如此。 她站在他面前,看着他收拾干净的容颜,而他,站在门口,冲着她笑,她往前迈了一步,才发现,他瘦了,脸上的棱角更加分明。 “什么时候出来的?”她走到他面前,小声问道。 “两个小时前!回去洗了个澡!不想把晦气带过来!”他看着她,眼神炽热。“不想身上不干净抱你!” 他的话那么平静,可是却又如此的让人心动。“老婆,我想抱抱你!” 她低头,甜蜜已经掩饰不住,从嘴角漫开。 “想笑就笑吧,不用忍着。我知道你也想抱我……” 她抬起头来,斜斜白他一眼。“我不想抱你!” “是吗?”裴少北朝前走一步,站定,垂首看着她,唇边一抹坏笑。“真的不想啊?我看看是不是撒谎了?” 他倾身靠近她,她心底一晃。 他的手腕一用力,她一个踉跄跌进他的怀里,他的身上有一股极淡的肥皂香,那么好闻。 “老婆,我想你!” 她伸出手,环住他的肩膀,攀住他,踮起脚,迎上他柔软的唇。 痴缠的吻,绵长的辗转,滚滚如熔岩,无休无止! 直到快要窒息,才放开彼此。 “没事了是不是?”她在他怀里问道。 “放心,你老公做事,滴水不漏!”他是如此自信。“不过我还要在吉县再呆差不多一年,明年再调离吉县!” 敏感的温语还是发现了裴少北和林紫阳的不对劲儿,他们之间表面平静,却又暗潮汹涌。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林紫阳不跟裴少北说话,裴少北也不搭理林紫阳。似乎他们之间隔着什么宿仇一般,温语问他们时,他们又都十分默契地回答说没事。越是这样越是让温语觉得有问题,只是她也知道他们不会说,索性也不再问。 温语的身体经过这一阵子的调养,恢复的不错,只是裴少北还是坚持让她养好身体。他穿梭在锦海和吉县之间,一连几日都是如此,公私不误。因为被纪委带走本就是秘密调查,所以除了书记知道此事,外人一概不知。裴少北依然是吉县的县委副书记和县长。 这几日有警察来录口供,问及那天的车祸,温语据实回答。 郝书记每天都会来看她,温语也一直试试图想要说服郝书记,郝书记依然很坚定地要许以清伏法。 裴素阳在北京呆了一周回来和韩简、路修睿一起回来。 周五晚上八点的时候,所有人挤到了病房来看温语。韩简,裴素阳,林紫阳,周启航,一下子人多了起来,很是拥挤。 过了不多时,裴启阳竟抱着儿子程湛赶来了,吓了所有人一跳。裴素阳惊呼一声:“大哥,你怎么来了?怎么没说一声?” 裴启阳看起来异常疲惫,人也跟着憔悴不少,胡子拉碴,抱着的小娃也是衣服皱皱巴巴的。 “咱们湛湛来了,来,姑姑抱!”裴素阳看到侄子高兴的不得了。“姑姑亲一下,宝贝儿,想死姑姑了,想姑姑没有啊?” 温语看到了程湛,真是个漂亮的孩子,漂亮的不可思议,大大的眼睛,慵懒的小模样,皱着眉头,真是可爱极了。 程湛最讨厌别人叫自己宝贝儿了,看到裴素阳那么开心的样子,程湛懒懒地瞥了所有人一眼,有点不耐烦,淡淡答道:“我为什么要想你?不要叫我宝贝儿,请叫我程先生!” 所有人惊愕!继而都唇角抽搐,程先生啊?呵呵,这孩子真是让人惊死! 裴素阳被湛湛眸中的不耐烦惊到,又被他的话惊到,眸中划过一丝讶色,随即笑道:“程先生?哈哈......不想姑姑啊?姑姑给你买好吃的!给人小鬼大的程先生买好吃的!” 程湛嘟嘟小嘴,皱皱眉,认真说道:“妈妈不在,什么都不好吃!” 所有人都被孩子带来的冲击吓了一跳,周启航和林紫阳才知道裴启阳有了孩子,而裴素阳和韩简裴少北早就都知道了,所以不怎么惊愕。 孩子的到来让所有人都缓冲了一下情绪,小宝贝儿很漂亮,说话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裴素阳就没见过这么逗的小人儿,诱哄着侄子道:“哦!咱们程先生想妈妈了啊?那你妈妈去哪里了?” “妈妈不要爸爸和湛湛了!妈妈说爸爸是臭狗屎,是她最不稀罕的臭狗屎!”程湛十分认真地开口,又看向爸爸裴启阳。“偶要妈妈,不要臭狗屎!” 闻言,裴启阳眼中划过无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直喘粗气,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光辉形象了。“帮我抱一会儿我儿子,我可给累死了!拉巴孩子可真他妈不是人干的活!” 这阵子他既当爹又当妈,老婆把孩子丢给他自己环游世界去了,可怜他一个大男人带着孩子全世界找老婆,那个苦吆! “哈哈哈——”周启航一个没忍住,大笑出来。“启阳哥,你栽了?真想见见嫂子,到底何方神圣,竟叫你也有这样无奈的时候!” “你也别着急,你早晚也得倒霉!看我倒霉你得意是不是?等着你倒霉时我一定落井下石!扔巨无霸黄冈岩砸死你,砸的你永无翻身之日!”裴启阳凉凉的开口,还不忘记嘴上讨便宜。 “哥,当我没说!”周启航赶紧讨饶。 裴少北看了看程湛身上皱皱巴巴似乎还有点果汁污渍的小体恤,再看了看大哥胡子拉碴的模样,笑语道:“还没找到人?我真好奇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人这么嫌弃你?” “路修睿那混蛋呢?”裴启阳突然问道。“他什么时候来?老子要跟他算账!” 温语惊了一下,不知道裴启阳提到路修睿什么意思。 这时,门从外面推开,路修睿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手里握着电话,似乎在打电话呢。一进门,看到所有人,视线微微一顿,看到温语,不动声色,又把视线落在程湛的小脸上,唇边溢出一抹淡笑。 温语见到了多日不见的路修睿,松了口气,大哥没事就好。 “睿爸爸!”小家伙见到路修睿大喊一声,一声“睿爸爸”秒杀了尔等众生,华华丽丽的让人惊愕地张大了嘴巴,也彻底鼓炸了裴启阳的怒气。 “该死的路修睿,混蛋!抢老子女人和儿子,连老子老大的地位都抢走了,这笔帐一定得算算!新仇旧怨,一起给算算清楚!”裴启阳沉声道,说着就站起来,拳头捏的咯嘣脆! “抢你女人?”裴素阳错愕着。“你们不会是爱上一个女人......?不是吧?” 路修睿伸手捏了下程湛的小脸,把手机递过去,“程先生,你妈妈要跟你说话!” “我妈妈?”程湛大叫。“我妈妈,妈妈——” 路修睿微笑着点头。“对!是妈妈!” 这时,只听到程湛拿着路修睿的电话对着电话那边喊:“妈妈,妈妈........” “该死!”裴启阳找了多日的人,不要他跟孩子,居然跟路修睿有联系。“操!你把我老婆藏起来了!你混蛋啊,我老婆是那你弟妹啊!你早他妈知道咱们是兄弟,你还抢我女人,你故意的吧你?” 路修睿意味深长地反问道:“你说呢?” 闻言,裴启阳怒叫一声:“就知道你这老男人不安好心,灵波就是个傻妞,你就是外交部一骚货!总放骚,你属狐狸的吧!” “裴启阳,咱们谁更骚?”路修睿十分平静,淡淡地反问。 温语一下子了然,原来哥哥跟裴启阳的老婆早就认识,他们爱上同一个女人了?还是哥哥接近裴启阳的老婆本就有所图?难道是为了报复?天! 只听到程湛在对着电话讲:“妈妈,我不要跟爸爸在一起。妈妈,爸爸不给我洗衣服,晚上不叫我起来尿尿,我每天晚上都尿床,爸爸还凶我........” “等下再算!”裴启阳一把夺过儿子手里的电话,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电话喊道:“小魔,老婆,咱们谈谈,你别挂电话——靠!” 电话挂断了!裴启阳无比恼火,他老婆一个字都没跟他说就挂了电话!看看号码居然是对方号码无法识别中—— 裴启阳那个恼怒哦! 裴少北无比同情裴启阳,大哥从来都是捅别人的马蜂窝,今日捅了他自己的了!小魔一定是把他治得死死的,奇女子一枚啊! 程湛一看电话被挂断了,扁扁嘴,立刻挣脱着滑下裴素阳的怀抱,裴素阳立刻放下他。 程湛走到路修睿身边,牵住路修睿的衣角,扬起小脸,轻声问道:“睿爸爸,你带我去找妈妈好不好?” 第379章 爸爸是臭狗屎 第379章爸爸是臭狗屎 “我不知道你妈妈在哪里。”路修睿低声说道,捏了捏程湛的小手,十分抱歉。 “我要妈妈!”小家伙都快哭了,看的人好不心疼。 “你会不知道?”裴启阳怒吼一声。“都是你,要不是你挑拨,你唆使,灵波才不会把孩子丢给我自己跑了!” 路修睿冷然地望着裴启阳,沉声道:“裴启阳,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无聊?我挑拨唆使?你觉得程灵波会是被挑拨和唆使的人吗?你们走到今天这一步,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知肚明。孩子丢给你几天你就受不了?你丢了灵波多少日子,你算过吗?究竟灵波为什么而走,你比我心里清楚!” 被堵得哑口无言,一向伶牙俐齿得理不饶人的裴启阳居然说不出话来了,一张脸憋得铁青直喘粗气。 温语见剑拔弩张的样子,伸手抓了一块巧克力,那是周启航帮她买的零食,她一向不太爱吃零食,走到程湛面前,蹲下来,轻声道:“我们程先生想念妈妈了是不是?妈妈一定会回来的,只要程先生好好吃饭,乖乖听话不让妈妈担心,妈妈很快就会回来了!” “真的吗?”程湛皱着眉头不确信地问温语,孩子毕竟还是孩子,再聪明也很好哄。 “当然!咱们程先生长得这么可爱聪慧,妈妈怎么会舍得丢下你很久呢!妈妈只是有事,很快就来找你了!”说着,把巧克力递给他。 程湛接过去,打开,咬了一口巧克力,倒是极其乖巧。白瓷般的小脸上,一双大大的黑眸微微眯着,将温语打量了个遍。“你就是婶婶吗?” 温语听到这句话,有点讶异。 裴少北蹲下来,认真点头。“对,她是婶婶!” 程湛又皱了下眉,问道:“那婶婶的肚子里有小妹妹了吗??” 闻听此言,温语的脸色一白,所有人都跟着面容一滞,温语却随后笑了。“咱们程先生喜欢小妹妹呀!来,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小妹妹啊!” “因为小妹妹可爱!”小家伙被哄得转移了注意力。 裴少北看到温语那瞬间白的小脸,无比的自责,同时又坚定了为温语和他们的孩子讨回公道的决心。 温语拉过程湛,跟温霜一起逗着孩子玩。孩子真的很可爱,她的孩子却没了,想起来,心底什么滋味都有。 “你们有什么恩怨去隔壁说吧!”裴少北看了眼两个哥哥,又看向林紫阳,而后说道:“解决了内部矛盾,一致对外!省的在心里这么别扭!走吧!” 这里是高干病房,医院专门留了一层,是省委高干的专用病房,平时为老干部和现任高干预留的病房,所以格外安静。周围几间都可以打开,周启航本就是梅院长的儿子,开个门更是轻而易举。 “我和他没什么说的!”路修睿抓过自己的电话,十分漠然。 “你不说?不说还不行了,咱们还非得说一下,不知说,还得练练!”裴启阳不依不饶。 路修睿哼了一声。“行,早该替灵波教训教训你!” 林紫阳一直很沉默,冷眼看了眼裴少北,转头走了出去。 韩简耸耸肩,视线温柔地转向了裴素阳,她也陪着程湛去玩了,看的出她格外喜欢孩子,不知道她肚子里有没有孩子了!他在北京这几日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就是想要她怀孕,然后逼婚。那丫头对婚姻似乎格外恐惧,他也只能无所不用其极了,反正拐她姓韩是他一辈子的事业! 程湛甜美的吃着巧克力,裴素阳看他吃得香,笑道:“真是不知道大嫂长什么样子,看咱们湛湛长得粉妆玉砌,聪慧伶俐,真想见见那个让大哥抓狂的女人!” 程湛在一旁,皱皱眉。“妈妈要跟爸爸离婚的!我要跟妈妈在一起!” “哦?”裴素阳和温语一愣,裴素阳的笑声便好似被扼住了一般,登时停止了。“湛湛不喜欢爸爸吗?” 湛湛纠结着,想了半天,“妈妈不喜欢爸爸!” “那妈妈喜欢谁?”裴素阳十分奸诈。“喜欢湛湛的睿爸爸?” “妈妈喜欢湛湛,等湛湛长大了娶妈妈!”似乎每个小屁孩都幻想过有天长大了娶妈妈,保护妈妈不受委屈。 “呃!妈妈不喜欢睿爸爸吗?” 程湛舔了口巧克力,又恢复了懒懒的样子,视线凉凉的,道:“这是我跟睿爸爸还有妈妈的秘密,不告诉你!” “啊?”裴素阳翻了个白眼,被小不点给算计了! 温语看着这个粉妆玉砌的小娃,白玉般的脸蛋可爱的令人忍不住想要捏一下,而孕育他的女子怎么会忍心跟裴启阳离婚?伤到何种程度才会不顾孩子而非要离婚呢? “湛湛,妈妈为什么要跟爸爸离婚啊?” “爸爸是臭狗屎!”程湛嘟哝道。 “呃!” ...... 韩简在沙发上坐下来,屋子里只剩下温语,裴素阳,温霜和韩简以及程湛,温语想到裴少北这几日跟林紫阳似乎有点矛盾,她不放心,看了眼门外,视线带着点担忧。 “姐,你们先陪着宝宝玩,我出去下!”温语站起来。 “嗯!去吧!”裴素阳转头对韩简道:“简哥哥,你帮我们买点零食来,小孩子爱吃的!” 韩简只好站起来出去买零食,可怜他第一副局长,竟然沦落到为孩子买零食的地步,还不是自己的孩子,罢了,只当是提前温习当爸爸的乐趣了!省的到时候不会。 温语已经走了出来,保护她的人都在走廊的两边,隔得很远。她听到隔壁的房间噼里啪啦的似乎打了起来,一下紧张,韩简却扯了下温语的衣服,小声道:“不用管他们,男人的战争,总是要解决的!” 温语点点头。 韩简松开她,下楼去买东西。 温语又听到隔壁另一间屋里传来谈话声,声音很轻,但还是可以听出是裴少北和林紫阳,她走了过去。 只听到裴少北沉声道:“原来你都知道了,怪不得会如此恨我!怎么知道的?程子琪告诉你的?” 林紫阳冷声质问道:“你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你知道这件事就一点不愧疚吗?” “我不想隐瞒,我的确很愧疚。承承她遇到这样的事,我承认我很难过和遗憾,但是她既然当初选择不告诉我,那我就当这个秘密从来不知道过!我想这对我们来说才是最理智的,毕竟一切都过去了!” “你还真是狠心!”林紫阳冷笑。 “这样的事,不是我想发生的!”裴少北语气低沉。 “是!你不想发生的!你不让她怀孕,就不会发生了!你做的时候就该知道,她极有可能会怀孕!呵!也是,找着你什么责任了?是程程是自己倒霉,自己先天性输卵管发育有问题。是!就算当初不是你跟她恋爱是别人,也会宫外孕结扎,但你别忘了,你却是那个人!她宫外孕的孩子是你的,并且从此不能正常生育!你当初碰了她,就该知道结果也是需要代价的!你现在叫她怎么办?一个结扎了女人,怎么开始新生活?什么样的男人不在意她为别的男人结扎过?是,我不该怪你,可是你当初的确说给她幸福,你跟我保证的!” “紫阳,我知道你为程程抱不平,这几日你对我咬牙切齿,我不是看不出来。人都是有感情的,即使养只小狗,那么多年也会有感情。何况我跟她恋了几年,只是当初爱的再深,也因为不合适而最后分道扬镳,那是青涩的代价!是每个人都可能会有的成长代价。” “好一句成长的代价,是程程傻,程程活该,当初爱着你到现在爱着你!你现在不爱程程我可以理解!可是小语呢?你又是怎么爱她的?她流产你抽她血,我忍了你很久,你那么狠的心,当初那么爱程程你都可以不要她,现在也很爱小语,那么以后呢?你是不是会像丢弃程程一样丢弃小语?” “紫阳,我在你心底就这么不堪吗?如今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只想要小语,对程程的愧疚,我只能藏在心底。你不要牵扯小语,她已经很苦了!她很敏感,这件事我不想她知道!她现在身体不好,至于你担心的,我想不会发生!” “那谁又知道呢?”林紫阳冷笑。“谁能保证小语不是第二个程程?” “紫阳,你想说什么?”裴少北皱眉。“你这么怨声载道,不就是觉得我对不起程子琪?你是为小语抱不平吗?我看你是想拆散我跟小语,让我再去照顾程子琪把?我告诉你,这是我跟程子琪的事,与你没关系!” 第380章 不需要你的愧疚 第380章不需要你的愧疚 “你害她这么伤心难过就和我有关系!当初不能确定要娶她,为什么一定要碰她?如果你不是答应我照顾好她,我当初不会放手的!也不会现在找你麻烦!”林紫阳也提高了声音,“我不想说什么,更加不想拆散你跟小语。我只知道程程现在还爱着你,并且十分痛苦。一个女人有自己的事业不该死。你不要一个有事业心的女人,难道你要小语为了你,甘心情愿牺牲一辈子?程程只不过是在实现她自己的人生价值,你就受不了!以后小语再大一点,觉得当煮饭婆不能满足她的生活需求想要做点事业的时候,你是不是像抛弃程子琪一样抛弃小语?” “这是我跟小语的事,和你无关!你既然爱着程子琪,你现在依然可以跟她在一起!我没有阻止你们!” “裴少北,你当初怎么不这么说?我看你跟你爸一样,薄情!甩人的时候真是不一般的绝情!你们的绝情注定了女人一生的悲恸!你现在让我跟她在一起了,我是可以不在乎她怀过你的孩子,因为怀孩子结扎过,可是她会不在意吗?曾经的恋人,一下子变成了亲戚她要跟我一起叫你表哥!你不觉得好笑吗?” “那你要我怎么办?” “我要你娶她,你肯吗?” “这绝不可能!我妻子只能是小语。紫阳,我不会去看她,也不会再提这件事,难道你不觉得,给她不切实际的幻想是错的吗?而且,你也知道,当初她是为了事业,她选择隐瞒时就做了决定,她要事业!既然这是她的选择,你又有什么抱不平的呢?” “那你说她现在怎么办?她爱着你,深爱着你,接受不了任何人,难道她这辈子,失去了爱人,还要失去做母亲的权力吗?好好,我知道你狠得下心,她自杀你都能狠下心来不见她,何况只是个结扎呢!”林紫阳语调也不自觉高了几拍。 “你错了!我再绝情也不是无心的人,何况她曾是我爱过的人,她这样我很难过,但那是她的选择。为什么当初不试着跟我沟通一下,为什么三年里不曾说过一次她怀过孕结扎了?她说一句,我就会追去英国!我们相爱,只要努力或许事情还会有转机,不是无法协商和沟通。她为什么偏要等我腻了,烦了开始新的生活了又后悔了?我告诉你她怕我破坏她的事业,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回来跟我妥协了!怕为我牺牲太多,宫外孕了不肯告诉我,事业对她比我重要,孩子对她也不如事业重要!她四年前就直接判我出局,还剥夺了我知道真相的权利?紫阳,做人也得公平点,那是程程自己的选择,让我跟她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如今我还能保留这份愧疚心悄悄藏在心底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而且,你也知道,我有小语了,瞒着小语,本就是不对的,若是我不加以控制,对小语太不公平。你总是因为程子琪来怪我!总是觉得我绝情,觉得我无情,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规则,谁能救得了谁,除了自救,没有别的办法。如今我能保护的也只是我的女人,程子琪,早已不再是我的女人!” “难道带着对程子琪的愧疚,在温语的身边,你就对得起温语了?” “所以才不要你告诉她,这样的煎熬我自己忍受就行了!我只要小语幸福,别的对我来说鞭长莫及,也顾不得!我深知这份煎熬要熬到程子琪真的幸福那天为止,这算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吧!这种带着亏欠的滋味并不好受!过去和现在都是我的人生组成部分,我不想抹杀过去,但是我不能为了过去不要现在!现在和过去孰轻孰重我想你也很清楚!”裴少北语气有点无奈:“紫阳,我承认我对你的确有一份愧疚,害你到现在不曾恋爱过!但,我不会再对程程做什么,再做所谓补偿,都是对两个女人的伤害!” “我不需要你的愧疚!你若是再对不起温语,我真的不会饶你了!看在你对程程还有一分愧疚的份上,我不会再提这件事,程程的幸福也与你没关系!” “谢谢!是不是可以冰释前嫌了?” 林紫阳没有说话。 温语却愣了,脸色白了白,裴少北那句“如今我还能保留这份愧疚心悄悄藏在心底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让她的心坠入谷底。 程子琪结扎了!怀过裴少北的孩子?!现在结扎了,再也不能正常的怀孕,要做试管?!哪个男人还能接受她?! 她咬紧唇,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模糊地看着那扇门,裴少北啊裴少北,你真有让人一念地狱一念天堂的本事。 深呼吸,她敛去所有的情绪,又听到隔壁的房间,传来霹雳乓啷声,她知道大哥跟裴启阳动手了,而她也只能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回来病房。 看到程湛的样子,想到自己的孩子那么没了,不知道是男是女不知道何种样子,不免难过和遗憾。 裴少北和林紫阳走回来,裴少北若无其事的样子让温语心痛。 她也不动声色,她在想,经历那么多,看过了那么多的喜怒不形于色,她如今也练的可以了。没有转首看向来人,只是看着程湛,似乎,这个世界,连孩子都有烦恼,她何必自怨自艾呢?只是,她很讶异,自己此刻的心情竟然如此平静,还有工夫胡思乱想。 裴少北缓步走到温语身畔,低声道:“别太累了!” “嗯!”温语眯眼笑道:“没关系,不累!” 裴少北也淡淡笑道:“湛湛很可爱,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他还在安慰自己,温语心底叹气,裴少北,你真是强大,带着对程子琪的愧疚,跟我若无其事,我信你爱我,比爱她多一点,可是你心底的折磨,我怎么能不在意?不知道我以为一丝没有,可是知道了,我情何以堪? “少北,我跟你说,在北京,我跟修睿哥差点被许家害死了!”裴素阳不经意回头,说道。 “嗯?怎么回事?”裴少北一向深邃冷漠比海深的黑眸,此时翻卷着汹涌的情绪。 温语也大惊。 “修睿哥的刹车片失灵,鉴定世故后,我们发现刹车片被人先做了手脚,剪了一多半,就是要他出事!” “许家做的?”温语一下凉了手脚,就知道会遭遇报复,可是没想到如此无所不用其极,如今听到这样的消息,温语怎么能不心惊不担心不害怕?颤抖着声音问道:“他们要置大哥与死地是不是?” “哥说不一定是许家,他跟许老爷子有君子协定不会再伤及生命,但是我觉得除了许家,别的干不出来!太狠毒了!”裴素阳想了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该死!”裴少北瞬间紧绷了身体。“你们怎么脱险的?” “幸好有池塘,把车子开进了池塘里,不然我和大哥就挂了!”裴素阳说的并不在意。“我这种祸害,是不会轻易死的!得让他们先死才行!” “调查出来了没有?是谁在刹车片上做了手脚?” “没有呢!还在调查呢,爸也在调查这件事!”裴素阳又逗程湛了。 温语一顿,身子微晃了下!刹车被动手脚,那根本就是置人于死地。 “小语!”裴少北担心地叫了她一声,才发现她变了神色,黑发映的脸色更加苍白。 裴少北神色顿时一震,看着温语原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惨白如雪。漆黑的眸中,渐有水雾凝聚,秀眉凝了凝,她忽然仰首,吞了眼泪。“没事,大哥和姐没事就好,你去看看两个哥哥吧,怎么还没回来?” 裴少北知道温语说的是路修睿和裴启阳,但是他们的事情,他不能插手。“他们的事情自己会解决的,不用担心。” “你跟林紫阳没事了?”温语转头轻轻一句。 裴少北神色一顿,笑了。“我跟紫阳本来就没事!” 温语又转向林紫阳,林紫阳神色也很平静,点头,“是,我们没事!” “那就好,还以为你们有事!”温语笑了笑,眯眼望着裴少北。 韩简这时提着一大包零食回来。“隔壁那两个打得全部都变成了包子脸,启航呢?叫人来给他们抹药!” 所有人都愣了下,韩简似乎在拼命忍着笑意,唇角维扬。“对了,你们要不要去看看俊男变猪头?” “打得那么厉害吗?”裴素阳噌得一下站起来,“我去看看,难得一见,多么刺激的一幕啊,想想就觉得刺激!极品男斗殴,真是百年一遇!” “唯恐天下不乱啊你!”韩简笑着道。 “那是!打了挺好,不打不相识,增进感情!”裴素阳说着就走了出去。 温语虽然有点担心,但是想来他们都是理智的人,而且韩大哥这样的人并不是不知轻重的,所以她也稍稍松了口气。 林紫阳已经去找护士来给路修睿和裴启阳上药。 第381章 这么默契 第381章这么默契 但所有人都移驾去了隔壁高级病房,只见那隔壁的病房一片狼藉,病床歪了,沙发乱了,窗帘被扯下来了,两个男人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再看他们的脸,已经全然不是俊男了!整个人变成了猪头。 裴素阳呵呵笑了起来,笑倒在韩简的怀里。“哈哈,笑死了,你们居然真的动手了,傻不傻啊?原来你们两个精英也是二货!哈哈哈.......” 韩简伸手勾住裴素阳的腰,低声在她耳边道:“不要惹恶魔,尤其是两个!” 裴素阳一下紧绷了身体,猛点头,表情十分认真:“简哥哥,他们有你恶魔吗?” “你说呢?”韩简在她耳边吹了口气。 裴素阳立刻起了鸡皮疙瘩。“简哥哥,你是天使,我的天使!” “嗯!乖!”韩简紧了紧握着她纤腰的手。 裴素阳打了个寒战,恶魔不能惹!还是小心点为妙。 温语领着程湛,走到门口,一看到路修睿和裴启阳的样子,立刻忍不住地低呼道:“天哪!怎么打得这么厉害!” 虽然有了思想准备,可是看到路修睿和裴启阳都肿了的脸,青一块紫一块,还破着皮,流着血,好不惊险的样子,可见刚才里面经历怎样一场肉搏战了。 程湛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咯咯大笑起来。“呵呵,爸爸变成猪头了!猪头爸爸,猪头睿爸爸,真好玩.......” “呃!又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裴少北感叹,一把抱起程湛。“小子,看别人打架很开心吗?怎么说那也是你爸爸,呃,还有你睿爸爸!” “看别人打架,爽!”程湛又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小子,怎么爽的?”裴少北笑着问:“谁教你的啊?” “妈妈说的,妈妈说早想看爸爸变成猪头了!”程湛笑嘻嘻地说道,“叔叔,拍下来,把猪头拍下来,我要给妈妈看,妈妈看了就会回来了!” 天哪!裴少北再沉稳也都有翻白眼的冲动,那小魔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能教孩子这些。“好!叔叔拍下来,给你存着啊!” 说完,他拿出手机,对着路修睿和裴启阳拍了下来。“两位大神,别怪我,是你们儿子要我拍的!” 裴启阳冷哼一声,瞬间发出“哧哧”声,疼的只抽气。 路修睿却视线锐利的从肿了的眼皮里射出来。“不准拍我!只拍他就可以了!” 说完,还拿了手机拍了张裴启阳,然后弄了个才信不知道发给了谁。 裴启阳并没有阻止路修睿拍照,反而对着路修睿说道:“把我老婆给我劝回来,不然我就缠着你,见你一次打一次!” “我从不受威胁!谁打谁也不一定,你动手一次,我还你一次!”路修睿平静地说道。 “别闹了,也不怕人笑话!”裴少北忍不住喊道:“程湛都在笑你们呢!一把年纪了,丢不丢人?” “滚!”路修睿和裴启阳同时对裴少北吼道。 这么默契?! 这时,似乎他们两个都反应过来,裴启阳一搭手,搭在路修睿的肩膀上:“老路啊,你小子卧薪尝胆这么多年潜伏在我老婆身边,还不是没得手.......” “嘭”,皮肉撞击的声音,路修睿猛然一拳直接击中裴启阳的眼窝,将猝不及防的裴启阳又一次掀翻在地,“这次打得是你龌龊!” 嘶吼声中,路修睿又一拳拳朝裴启阳砸去,裴启阳也不是束手待毙,等着挨打的人,何况先前休战了一阵子,这恢复了体力,又立刻展开了反攻,两人都爬起来,放开手脚,在病房里又打了起来。 “天!”亲眼看到,温语被秒杀了。 “快拉开吧!这伤得多少天才好啊?”裴素阳这次真的担心了,“喂!两个哥哥,你们不打算见人了啊?难道要顶着猪头脸半个月啊?住手!” 裴启阳哼了一声:“谁他妈住手,谁就是孙子!打!” 打斗之中,如飓风过境,二人周边的东西,歪的歪,倒的倒,碎的碎,坏的坏,没有一件原样保持着,满地的混乱。 路修睿似乎被激发了潜能,他玩命似地朝裴启阳发狂攻击,众人才发现,路修睿的拳头原来如此之硬,而且是专往裴启阳的脸上揍。 顿时,两人不分胜负,又继续缠斗。 似乎裴启阳的火气完全被路修睿激发了,拳头也专往路修睿的脸上打。 温语瞧着情形不对劲,两人好像不要命似地打对方,这样下去,总有人要受伤,大有不是两败俱伤,就是你死我亡的意思。 温语也忍不住大叫,“不要打了!住手!不要打了!裴少北,你去拉开他们!” 裴少北耸了下肩膀。“老婆,我怕挨揍!” “林紫阳,你不是正义感十足,你去!”温语的语气十分的讥讽,而后又看向裴少北,“你们两个把他们拉开,我有话说!” 林紫阳也没动,裴少北更没动。 温语眼看着两人再度打的越来越厉害,沉声道:“你们既然都这样不理智,那你们继续打吧,看热闹的也继续看吧!霜儿,我们走!” 温语不愿再陷入这样的混乱里,拉起温霜,转身就走。 “老婆,别走!”裴少北赶紧扯住她。“我去拉开!” 温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裴少北确定她不会走,立刻过去,“别打了!” 林紫阳也上前把人扯开,两个人又一次累的气喘吁吁。 温语见拉开了,松了口气,转头对霜儿道:“霜儿你把湛湛带过去隔壁,给他喂点水!巧克力吃多了太腻。” “嗯!”温霜抱起程湛,也很喜欢这个小家伙。“程先生,咱们去找更好吃的东西去!” 温语这才转向路修睿和裴启阳,沉声道:“本来这里没有我置喙余地,但是,今天看你们这样成熟稳重的大男人在这里打架让孩子看着,我就得说两句。不管你们因为什么而打架,打架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启阳哥,你若是有闲工夫打架,不如下楼去给孩子买件换洗衣服,孩子现在穿的脏兮兮的,难道你不怕孩子生病吗?可见你对照顾孩子也不是那么在行,我不知道你跟大嫂怎么回事,但是她把孩子丢给你,可以想象之前你对孩子和她照顾都不周到。你在这里怨天尤人,不如反思自己的行为,到底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让大嫂丢了你和孩子自己躲起来?我想大嫂的出走问题在你,不在哥身上!他只是个外因,我们都知道外因不起变化作用!你学问高深自然也学过哲学,道理不用多讲。 还有哥你,不管你怎么对启阳哥有意见,人家夫妻的事,你最好不要介入!谁没有在谁的感情里呆过,谁没在谁的位置上呆过,自然不会了解其中的滋味。别人在一起也好,不在一起也好,将来幸福也好,过去不幸也好,那是他们夫妻间的事,外人看得只是表面,不需要外人去担心的。真正的朋友或者亲人,都该闭嘴,少介入别人感情的事,少质问别人为什么,因为谁也没资格!哥,启阳哥或许欠了嫂子,但不欠你!你不用为嫂子抱打不平而迁怒在启阳哥身上,你迁怒的时候可有想过把爱着你的人置于何地?把嫂子又置于何地?把自己置于何地?素阳姐说过一段话,我知道那是论坛上的帖子,我也送给你们!世上只有两种可以称之为浪漫的感情:一种叫相濡以沫,另一种叫相忘于江湖。我们要争取和最爱的人相濡以沫,和次爱的人相忘于江湖。也许不是不曾心动,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有缘无份。能牵手的时候,请别肩并肩;能拥抱的时候,请别手牵手;能相爱的时候,请别说分开;拥有了爱情,请别去碰暧昧。 我还想说,别玩暧昧,别为别人的爱情鸣不平!因为那是别人的爱情,深爱也好,不爱也罢,那都是人家当事人的事!挖出别人几百年前的愧疚断送人家现在的幸福,没有任何意义。那也只不过是在别人身上的伤口上撒把盐而已,改变不了什么,最后也只能给自己添堵让自己变得可笑之极。” 说完,温语的眸光不经意地扫了眼林紫阳,林紫阳一愣,脸色微变。温语把视线收回来,十分平静。 “听到没有?别跟我老婆玩暧昧!别把我八百年前做的事挖出来引起我愧疚,断送我现在的幸福!以为我老婆缺温暖就想温暖她,以为给她点温暖,她就真爱你了啊?她爱的还不是是我!你压根没有份!”裴启阳的目光转向路修睿,那目光饱含着凶狠,近乎恶狠狠地吼道。 路修睿不发一言,面容被打了,也看不出表情。 温语见裴启阳那样子,叹了口气:“启阳哥,你既然知道你的老婆缺少温暖,你为什么不自己去给?为什么给别人有了可乘之机?可见你明知道问题出现了,你却不曾努力去改变!可见她离开你不是因为不爱你,而是因为你不够爱她!” 裴启阳被温语堵得说不出话来。 第382章 偷听 第382章偷听 温语继续说道:“爱情不是努力了就有结果的,到今天,我终于明白了许以清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怎么我们每个人走的就这么难呢?是因为横亘在彼此之间的沟壑太深了还是我们人本身就不知道问题所在或者知道了却还不曾去改变而任其发展?!爱情的起源或许很简单,一句话,一个动作,都有着蛊惑人心的致命力量。既然选择了,就好好走下去!不要到最后发现,原来爱情深爱到极致后的代价不是失去了对方,而是失去了爱的能力!别让自己失去爱的能力,也给深爱的人留点余地,别让她寒心,明明深爱却不敢再爱那才是悲哀!别到最后突然觉得彼此之间真的没有什么比这甜美更哀愁的记忆了!裴部长的教训,郝书记的教训,你们都不能借鉴吗?世界那么大,爱就爱,不爱各安天涯,再也不相见。我的话说完了,要打你们继续,随便你们!” 温语的一席话,所有人完全呆住了,他们似乎从来没有认识温语这个人一般地瞧着她。 说完,温语转身走了出去,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裴少北一下有点慌张,微微蹙眉视线转向了林紫阳。 林紫阳也被温语的话吓到了,他怎么觉得那些话,有含沙射影的味道,而且是针对自己。 韩简勾唇笑了,看向裴素阳,裴素阳怔了怔。“小温口才真好,不愧以前是语文老师,原本都以为她唯唯诺诺的,不大吱声,没想到发起威来这么厉害!我都要崇拜她了,哈哈,真给我们女人长脸。说的很对,别让我们失去爱的能力,失去男人不可怕,失去爱的能力就惨了!少北,你可不要让温语失去爱的能力!简哥哥,你对我以后好着点,别动不动就威胁我,我怕我被你威胁的失去了爱的能力!” 韩简笑笑,不置与否。 裴少北立刻走了出去,温语却进了另外一间房。 裴少北温语复杂地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她刚才那些话到底什么意思,裴少北突然觉得有点不太了解小语了。 温语可以感觉出裴少北的脚步,也可以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她知道经历了这么多,她不可以介意,但是她介意了。因为那句他的愧疚,他把对程子琪的愧疚埋藏在心底,备受煎熬。没有女人不在意自己的男人为别的女人愧疚,如果还能无动于衷,那必然爱的不够深。 是的,她可以理解,却无法不介意。欣慰裴少北有情有义,同时也难过他的有情有义。她知道她需要时间来释怀。 她不想怨怪裴少北,那毕竟是之前发生的事,可是却还是忍不住含沙射影的说了林紫阳一通,也顺便说了大哥!自己跟林紫阳一样,多管闲事。 她深呼吸,不想裴少北担心,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听到了他对程子琪的愧疚而对自己更难受。她只想听他亲口告诉自己,她在等他亲口说出来。 转过脸,平静地看着裴少北,缓缓绽放了一个笑容。 看他缓慢走近,颀长的身躯就在她眼前。她咬了咬嘴唇,继而再度微笑。 她知道,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个秘密,都有一个底线,是别人不能触碰的,即使是夫妻!就像裴部长对妈妈的爱情,爸爸对妈妈的爱情,林向辉和许以清都触碰了他们的底线,所以这样悲哀! 她还知道,有一种痛,可以隐藏在笑容里,所以,她笑着面对他! 裴少北看着这个微笑,身子微微一僵,站定脚步,他出神地望着她,她成长了,成熟了,看事都透彻了,他欣慰她的成长,也心疼她变得如此大彻大悟。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太多太多,她是如何熬过来的,他知道!过往的一幕一幕,都仿佛发生在昨天,可是他要的小语真的长大了! “小语!”他忍不住轻唤,像是把积聚心头无法言说的感情全部都唤了出来。 她笑容顿了一顿,垂着眼睫,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愣了愣,眼中光华闪现,人大步走了过来,她抬头看他一眼,见他的唇扬起一道轻微的弧,那是一个说不出感觉的奇怪的笑容,隐合了苦涩的满足。 他不知道她刚才那些话什么意思,他也猜了她可能听到了,可又不确定。他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说。 她蹙眉叹息,思绪如潮涌,百味在心间。 一时间有点沉默了。温语只觉得心间有些发涩,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知道了吗?”他问。 “知道什么?”她怔了一怔,没料到他会如此问,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问,心提到了嗓子眼,期望他告诉自己那件事,却又害怕。 他一愣,笑了,摇摇头,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她或许根本没听到,于是道:“没什么,你只要知道我爱你就行了!” “我知道你爱我!”她垂下眼睑,笑了笑,可是有很多时候,只有爱是不够的。“这点我不曾怀疑过!” 只是人的一生太漫长,爱情持续的时间有多长呢? 仔细审视这一段人生,也不过是十个多月,还不到一年,真正在一起的日子的少之又少,爱的轰轰烈烈也不过是爱的化学反应,两个人光有爱”化学反应是不够的,互相的肉体吸引也是不够的,转眼这些都会转淡,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转淡。就像是裴少北和程子琪,爱得深浓不还是分道扬镳。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温语这一刻觉得再度迷茫了! 不再开口,两个人都沉默着。 裴少北低下头,目光却盯着她,一瞬不瞬,良久,裴少北直言:“你今天不对劲儿,小语,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你呢?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不答反问,温语妩媚一笑,收回视线,有着躲闪。 “小语,你变得有点尖锐了!”裴少北呢喃着开口。 “是吗?”她自嘲地笑了笑。“阿裴,其实我一直是个挺尖锐的人,也会得理不饶人,没有你想的那样温柔,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大度,你失望吧?” 裴少北的脸庞一下沉了几分,他甚至可以敏锐的感觉温语真的有些不对,裴少北冷峻的目光又沉了几分,那深邃里有着复杂的情愫。他知道她一定知道了,刚才就怀疑,此刻是确信。“你偷听了我跟紫阳的话?” 温语一顿,觉得“偷听”两个字异常的刺耳。 偷听两个字就像导火线,牵引出深藏在她内心深处的那些不安,而这是她刚才一直在努力想要忘记不在意不介意的。 她平静地看着裴少北,只是嘴唇咬得青白。良久,她轻声问:“你怕偷听吗?有见不得人的事?还是有不想被我知道的秘密呢?” 裴少北一愣,再看向温语,她清澈的瞳孔里有着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他眸色沉了沉,长臂一伸,又将她揽回身前,冰冷的手指随即覆上她的眼。 “不准这样看我。”他的口气带着点慌张,“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听到了我跟紫阳的话?” 温语将头侧开一边,身体迅速地摆脱他的桎梏,退到离他两米多的地方。 裴少北怔了怔,诧异于她的动作。“小语,你到底有没有听到?” 她眸光冷冷,“如果我说没有听到,你会选择继续隐瞒下去吧?但是裴少北,很不幸,我听到了!” 裴少北视线锐利的眯起来,看着温语,像是审视陌生人一样看着温语,也十分平静地问道:“所以你现在是在质问我?” 温语看他如此,知道自己这样碰触了他的极限,她极力克制着让声音不过分尖锐:“裴少北,你一句偷听伤了我!你知道吗?” 裴少北眼神一紧,有痛楚和担忧染上眉宇,却没有说什么。 温语轻笑,有点恍惚:“你觉得我是在质问你吗?那好,既然你觉得是质问,就权当是质问吧!我想我也有这个权力质问吧?” 是!温语有这个权力!她是他的妻,自然有权力。 “你打算带着对程子琪的愧疚跟我继续幸福下去,跟我演戏下去吗?如果我没有听到这些话,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隐瞒下去?一个人把这份愧疚的煎熬隐藏在心底,直到程子琪幸福为止!如果她一辈子不幸福,你会一辈子带着对她的愧疚煎熬,是不是?” 其实,温语真的是想要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笑看云舒云卷,可是她的尾音,还是颤抖了。 裴少北的脸色终于冷下来。他薄薄的唇紧抿,轻轻启音:“我不想隐瞒,是!她不幸福的话,我会愧疚一辈子。” 他的嗓音是舒缓的,然而他原本澄澈无害的眸色此时就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沼泽,酝酿着呼之欲来的暴风雨。 男人一旦撕去了伪装的面具,露出的真实面目仿若暗夜修罗。 “我懂了!”温语说出的每个字,都似乎很累,她点点头,而后轻轻问道:“需要我退出吗?给你对她补偿的机会儿?” 第383章 责任 第383章责任 “温语,你是在耍脾气。”裴少北深吸几口气,平静下呼吸:“你居然说出退出,你又想逃避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温语轻轻一笑,似乎松了口气一般。“那就好!至少你还没有想着去无条件的弥补她。你觉得我在耍脾气吗?其实我真的没有,经历这么多,我动不动耍脾气,那才是真的不成熟。” 如果他摇摆不定,举棋不定,那才是最伤人的行为。但他没有动离婚的念头,所以,她觉得还不是最恶劣。 “我有愧疚,我不否认。但回不去了,回去的话,我就不会跟你开始了!”裴少北语气纠结。“你身体还没好,不要想这些,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就行了。” “我可以不想,但你能不想么?你认为现在知道了,我们就可以这么自欺欺人的过下去了吗?很多事情,都是我们无法忘记的,也是无法不介怀的,让它存在心里。那才是对彼此感情的亵渎,我不认为藏起来什么不说是最好的方式,那样问题就真的解决了吗?” “我无法解决这个问题,我只能祈祷她赶紧找到个爱人,结婚,生子,那个人不在乎她不能正常生育,一心爱她就好。就这样,我不能去安慰她,什么也不能做,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是愧疚而已。这点我不想隐瞒你!”裴少北十分平静地说道:“小语,她不能正常生育了,这对一个女人很残忍。而我也知道这不怪我,是她先天身体不好,可是当初跟她恋爱的人是我,我就有了责任!” “责任?”温语挑眉。 “你这是什么口气!”他的眸色似乎变了变,心底划过一抹慌乱,竟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所以他移开了视线。 温语也不说话。 许久,裴少北深眸不得不望向她,沉吟道:“小语,我以为你懂我,我们走过那么多,都能不离不弃,我现在对她只是愧疚,你别这样可以吗?你身体还不好!” 温语的身体僵住,微微的笑着。 过了一会儿,似是在鼓起勇气,她捏住拳头,她轻轻颤抖的声音坚定中又带着些微的不确定:“是!我们经历了很多,但是那些,都不是爱情的范畴之内的。裴少北,你已经把情绪带到了我现在的生活里了!是!因为有我,因为我们已经领证了,所以,你有了责任,婚姻的责任让你亲自去为她无法做什么!是不是?” 裴少北的眉宇,忽然皱起,薄怒,似乎是一种内心不被人所知的物事被看穿后的薄怒在他脸上升起:“不!我不是那样摇摆不定的人!你不能自以为是的想我!不能随便给我扣个帽子。” 温语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说着:“有些东西,回避,是没有用的,回避就真的没有了吗?你不知道便罢,不会愧疚。可是你却知道了,以你的感情,可以等她三年,三年光阴对一个正常的有需求的男人来说,真的太煎熬了。可见,你曾经爱的很深刻。那些都是你的过去,我无权追究,而过去,你做的很好,让我觉得真的是这样,你们断了!断的干干净净。但,现在突然冒出这样的事来,一下牵引了你的愧疚心,这几日,你在我面前,你知道你强颜欢笑的样子有多刺眼吗?这几日,我看着你跟林紫阳,我就预感到了!裴少北,或许我很小气,但是我真的看不得你看着我时,视线偶尔闪过的恍惚,你敢说你没想她吗?” “我--” “你想了!”温语直视着他,继续说着:“也是,毕竟那么多年!她现在最可怜,都不能正常生育,我知道她自杀你没有回头就很决绝了!但,正因为她自杀都不肯告诉你她为你怀过孕,差点死了,所以你更愧疚!我也说良心话,我佩服程子琪,她宁愿用生命来挽留你,也不愿用愧疚挽留你,可见她多爱你!阿裴,如果自杀时候她告诉你,她不能正常怀孕了,你是不是会在那时回头?” “事情不能那样假设!”裴少北的声音提高了许多,但在温语听来,声音的下层却是空无,没有支撑。 “而之前你为她做了很多,如果我没有出现,或许几个月前,她回国来找你时,只要肯牺牲点,你们还能重归于好。” “不是这样!”裴少北忽然低吼一声,像只受伤的兽。“结束了就是结束了,小语!你不能这样栽赃给我!” “我没有栽赃你。”温语低声,轻笑:“你知道吗?你晚上做梦,喊过程子琪的名字,就在昨晚。我不愿提,我在等,等你告诉我!” “我提过程程的名字?”裴少北这几日睡眠的确不好,因为会突然涌出来一些画面在脑子里,他知道不太对,但是入梦的东西,他怎么控制的住。可是听到温语这样说,他一下觉得自己很混蛋,很对不起温语。 温语依然不理会他,继续道:“阿裴,你不用恼怒,不用觉得对我愧疚,也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我真的没有那么脆弱。我原本以为,只要两个人爱着彼此,那么,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可是我却忘了,越是爱得深,越是容不任何嫌隙。你的心中,有很大的一粒沙,你掏不出来,所以你选择忽略,但是那种愧疚却在心底了!而我若是没听到,我还可以继续跟你在一起,很幸福很幸福的在一起,但是我知道了,我心里也有一粒沙,磨得的心脏疼,很疼!” “那只是愧疚,也只是愧疚了!”他这样坚持。 “而这愧疚将会是以后我们生活的导火索,因为你已经对此很有情绪化了,而我无法忽视这种情绪化!其实,你也不是对她没有一丝感情,只是,你不愿意承认,爱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一点感情没有是不是?你之所以这样对我发火,是因为你心底有点懊恼却更多的是无奈,如果没有我,你可以光明正大地补偿她,甚至自己负责任,可是有我了,一切都乱了!你没办法,你又不想做无情无义的男人,你更不想伤害我!” “你觉得呢?”他是反问的语气,声音也不由得似乎有点发抖,语气里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还有淡淡的无奈。“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我的感情就那么不坚定吗?” “不!你不是不值得信任。”温语摇头。“裴少北,我十分清楚,你对她已经没有当初那样浓烈的爱情了。如果分十分的话,你爱我有九分,现在爱她也只是一分!只是,你心底的这份愧疚,这一分,会因为这个愧疚一直在。如果一旦以后你发现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好,你对程子琪的这份愧疚会越来越深刻,等到热恋期一过,你对我,就会越来越失望,久而久之,我们之间的矛盾会加剧,彼此想看生厌。” “小语,你没有安全感。” “或许吧!如果她没有出现结扎这个事情,过去的也就过去了!但是偏偏出现了,我想这是上天对你我的考验!你很愧疚,而我,说良心话,很介意你这份愧疚,明明知道你这样没有错,可我无法不介意。我们经历了这么多,其实相处的时间也不过是不到一年,还有待磨合的东西太多!过去你的霸道我忍耐,其实我们都没有碰触到对方的底线。你今天对程子琪的这份愧疚,碰触到了我的底线,我要的爱情纯粹毫无杂质。你在我心里搁了一粒沙子,磨得我的心血肉模糊。而且我要的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和坦诚,而你,保留一分,也许这一分对你没什么,对你来说理所当然,却可能是我的极限。就像你今天对我说的偷听,的确是我偷听了!可是冷静下来,我想问,我不偷听,你会告诉我吗?” “会!”他点头。 “哦!”温语笑笑。“那你是不是打算过阵子告诉我?等我这个空月子坐满,再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 “是!”裴少北点点头。“我的确在犹豫,到底是告诉你,还是不告诉你!但我不再爱她了,只有知道这件事后的愧疚,我知道了就无法不愧疚,即便我知道不是我的错!可是我却是那个人,害她怀过孕的人!我不想逃避这个责任。” “你说只是愧疚,你说不想逃避,你不承认还有感情,可是,”她看着裴少北的眸子,深黑色,透明的,此刻,氤氲着隐隐的凄迷:“我却知道,你不快乐。” “经历这么多事,我怎么快乐的起来?”他反问。 “你不安!”她继续。 “我——” “心底有太多的秘密,自然会不安!” “小语,你怎么会变得这样?”他好怀念之前温柔的她,甚至害怕现在咄咄逼人的她。 他平日的冷静,闲适,对一切事物的胸有成竹,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第384章 不冷静的是你 第384章不冷静的是你 笑容再次的回到了温语的脸上,压抑下面容里刚刚深沉的悲哀,温语轻声道:“明白了,其实你没错!你们毕竟认识在前,我们相识在后。还记得你留下的程子琪的书程子琪的照片吗?裴少北,原本我是不在意的,因为我觉得你对她没有什么了!可是亲耳听到你对她很愧疚,我发现我真的不是不介意,我其实很介意的!我一想起来你的过去就难过,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沟壑太深了!先是你我的父母,再是程子琪的结扎,这些沟沟壑壑真是太深了!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这么多,我还是会介意!我也终于明白你妈妈,许以清为什么心里不平衡了!因为女人真的不会那么大度,个别大度的一定是脑残了。” “小语——” “听我说完!”她打断他的话。 “既然你要愧疚下去,我就陪着你愧疚下去!我说这么多,也改变不了什么。我也不愿做什么草率的决定。只是从今天开始,我们都克制自己吧,别再有亲密的动作,我不提离婚,不说分手,直到程子琪幸福为止!她不幸福,我们一刻也不会再有任何亲密!这样,可以吗?我这样算是对你,对我,对程子琪负责吗?别的,我真的做不到了,任何事,只要不牵扯两个人的爱情,我都可以大度,唯有爱情,我要纯粹的,一日不纯粹,我就一日等下去,直到纯粹或者结束为止!前提是,你的愧疚是愧疚,你可以把你的愧疚放在心里,我也可以陪着你对她愧疚,但别跟她玩暧昧!我能对你和她做到的大度,就只能到这里了。我不怪你,却不能释怀,对不起,我就是在感情上这样小气的女人,会吃醋,会介意!” “小语——”温语的话一下激起了裴少北对她强烈的愧疚心。 裴少北脚步一动,朝她缓缓走来。 他们所处的病房十分高级,天花板上吊着巨大的水晶吊灯,而花纹精致奢华的厚窗帘则是严实拉上的,显得病房内的光线有些暗,水晶吊灯的灯光从墙面上折射过来,光影明明暗暗的,恍惚不定。 裴少北的表情在这样的光线下看不大清楚,一半映着浅淡的光,一半隐在阴影中。 他身上的气息逼近她,让她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想来你也听清楚了!这就是我的意见,请你尊重。” “不再亲密?我真不知该说你什么才好。”他咬字清晰,却带着些许缠绵些许暧昧的意味。“这样是在惩罚我,还是你自己?” 温语深吸一口气,道,“裴少北,我想我们都该冷静下来,彼此安静一会儿。” 他还在朝她逼近,这种紧迫得让她头皮发麻的感觉很不好受。 她可以感觉到心跳正以令人发慌的速度加快。 “我很清楚自己现在很冷静,不冷静的是你。”裴少北慢慢说道,终是在离她三十公分处停住了脚步。 “裴少北,到底是谁在不冷静,你不觉得很好笑吗?至始至终我都没怒一点,是你高声低声耍无聊,你还是那个成熟的男人吗?你的工作也是这样做的吗?”她觉得好笑,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冷静,前所未有的冷静,却被他颠倒黑白,这个男人,还真是有让她哭笑不得的本事。 “小语,有时候我真恨不得掐死你。”他说这句话时漫不经心的,语调懒懒轻松仿佛他仅是在谈论天气般。事实上,他被她堵得真的是有气说不出,有苦难言。 “够了!”温语轻声。“有时候我也真的想要告诉你,女人不是男人!你可以做到心底对别人有愧疚跟我亲密,我却大度不了接受你!所以,我们一起等着程子琪幸福吧!要是你等不下去,可以去找程子琪去亲密。可以亲自成全她幸福,我也可以成全你!” 她的双拳紧握,声音微颤。 裴少北闻言竟是微愣了愣,半晌,眼里流转的光似沉黑如墨,面色却是一分一分冷凝了下来。 他低眸看着面前的女子,美丽的眸子蒸腾着如地狱幽潭般的寒气,看得她禁不住打了个寒噤,她皱眉,强烈的不安在心中扩散,嘴上却笑道:“不可以吗?我成全你,不是玩笑。你也成全我。” 裴少北面色稍微缓和,淡漠的眼底有着受伤的神情,他眉梢一挑,沉声道:“你只能成全我和你,别人和你无关!你要这样,也好!但我不接受,我对她没有感情,我不觉得我对你的感情不纯粹。” 温语一怔,淡淡说道:“那这样的话,是我偏执了!可我,还是接受不了,除非你不再愧疚了。” “如果她一辈子不幸福,你就一辈子跟我冷战是不是?”他前倾的身子,带来浓浓的压迫感令她面色蓦然煞白,这样危险的气息,给她的感觉,熟悉而陌生。 她的心一分一分往下沉沉坠去,抿着唇,努力让自己平静,淡淡道:“不是冷战,只是不想委屈自己!因为不想欺骗你和敷衍你,更不想也不能委屈自己的心告诉你我不介意一丝一毫不介意。我做不到,即使我知道这可能伤害你,可是违背我跟你感情的初衷,但我也一点不想在感情上欺骗你。这是我的底线。你不能碰触我的底线!” 裴少北面色一沉,黑眸缓缓眯起,“那对你来说,到底什么最重要?是你的底线重要,还是爱情重要?” “人的尊严重要,如果我一直没有尊严和该有的骄傲,到最后我便不再是我,你别说爱我,连起码的尊重都没了,所以我不妥协!”温语十分坚定。“这件事不妥协,宁可不要,也不妥协。” 裴少北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立刻道:“小语,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我没想到我只给你爱也不可以,我不知道你心底这样想!” “我知道!”温语顺了口气,平复自己不稳的情绪,抬眸望着他道,“裴少北,你是高估了我,我根本没你想象中的好,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大度。所以,你我都需要冷静,告诉对方,彼此的底线在哪里?我不要绫罗绸缎,不要锦衣玉食,只要纯粹的感情,不能夹杂任何杂质,一粒沙都不行。你的底线,也得告诉我,我们才不会委屈彼此!一生的路太漫长,也许现在你抓我的手我心跳会加速,但谁也保不齐几年后,我们会怎样,也许那时在牵手就像是左手牵右手,再也悸动不起来。爱情很短暂,你和程子琪分道扬镳是例子,我和谭一鸣也是例子,婚姻却是一辈子的事,我们别人到花甲再跟你爸妈我爸和许以清一样,心生怨尤,那才是真正的悲剧!我不想吵架,我回去病房了!” 她一口气说完这番话,也不待他回答,侧开身体就想绕过他走人。 她急于用这种方式摆脱他带给她的紧张与压迫感。 就在这么一霎那,她忽觉衣领一紧,一股强大的力道将她拽了回去,一阵天旋地转后,待她反应过来时,她已被抵在墙壁上。 裴少北深眸半眯,一双深黑难测的眸子牢牢的锁着她,勾人而又危险,他就这样看着已惊惶的她低声地缓缓地说道:“这算是我们在吵架吗?” “你说是就是吧!”她要走。 “我拒绝你的提议,我就是要亲你!”他却用力把她逮进怀中,钳住她的下巴后用吻封住她的嘴。那熟悉的男性气息顷刻间就将温语包围起来。 他紧紧地将她拥在怀中,似乎要揉进心里去。另一只手撑住她的头,迫使她贴近他,如潮水一般,不给任何空隙地掠夺了她的呼吸,吻得非常激烈。 他齿间的烟味铺天盖地通过他的唇舌朝温语袭来。那番苦涩的味觉就像是此刻她和他的心情。 他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十分紊乱。 “可以了吗?就只有兽欲吗?男人果真是感情和肉体分开的,我跟你不一样,裴少北,别逼我!”温语喘着气推开他,却是徒劳,除了俩人的唇稍微拉开些距离以外,他的身体还是死死地抵住她。 “小语!”他埋着头盯住她,狠狠地吐出了一句话,却是十分的无奈,甚至有点卑微:“老婆,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能不愧疚,可我对你更愧疚!对不起!” 他说话的语速极慢,扑面而来的呼吸全是他的气息。 她心里微酸,“我知道,可——” 口中的那个转折还未等她说出去,他的唇又一次胡乱地压下来,唇是如此的滚烫。“我死也不会放开你!” 看到如此失态地吻她的裴少北,如此卑微的语气,温语只能叹口气,一动不动。 如果他真的带着对程子琪愧疚坚持跟自己亲密,那自己可以保证不爱他了吗? 她不能。无论他做了什么,她都爱他,只能爱他,这一生,无论如何都换不了别人。 裴少北抱着她,将她抱起来,离开墙壁,不让她的身子贴在墙壁上,然后炽热的唇从嘴角滑到耳根,那是温语最敏感的地方,一下子觉得火热,身体力气一散,不禁往后仰。 第385章 是要裸奔啊 第385章是要裸奔啊 他终于气喘吁吁地放开她。 只是依然抱紧她,如果她现在不是流产了,他保证今晚让她下不了床!他只爱她,过去怎么爱程子琪,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他爱得人只有她! 可是温语却知道,两个人需要冷静,需要沉淀,人生不是一朝一夕,解决问题之道不是意气用事,她现在释怀不了。 “可以了吧?”她也终于推开他,顶着红肿的唇冷眼望着他。“没亲够继续!” 他一愣,受不了她这样的冷言冷语,低头又亲上她的唇,心疼地在她唇边呢喃:“小语,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放开我!别吵我!”她轻轻一句。 她的冷淡令他几乎抓狂,她恼他气他都无所谓,就是这般疏远,令他心中如猫爪般难受。 他俯身,温柔的唇落在她的唇瓣上,轻轻噬咬着。见她依旧毫无反应,他渐渐加深了这个吻。 温语却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秀眉轻挑,冷冷笑道:“裴少北,不过是一副残躯,刚流产不过半月,你若真的想要,拿去好了。” 裴少北黑眸一凝,心底,划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哀伤。 他起身,深邃的眸光锁住她憔悴的容颜,心疼地将他拥在怀里。“对不起!” 她推开他。 “小语!” 他被她说得十分的狼狈! 虽只是短短的一瞬,仿若惊鸿,可她真真确确的捕捉到了,他眼底闪过一丝狼狈。 她转头走了出去,不再理会他。 有些事,不能妥协,也不能让步,不然时间久了,失去了自我,人也会变得偏执,而她,只想让自己的未来,正常些!人再爱,也不能爱的没有原则。 温语再回去,程湛吃的小肚子鼓鼓的,已经脱掉了所有的衣服,光溜溜的一小屁孩在满屋里撒欢地跑,裴素阳和温霜在后面追。“小祖宗,过来穿衣服,会着凉的!” 温语本来很是酸楚的心,一看到这情形,不由得笑了,刚好,程湛跑过来,一把抱住温语的腿。“婶婶,我要妹妹!快点给我妹妹!” “呃!”心底又是一酸,温语却不怪他童言无忌,蹲下身子,看着程湛小小的胖嘟嘟的身子光溜溜的,无比可爱,小屁股还坐在她的脚上,温语不由得放柔了声音道:“咱们程先生要穿上衣服了,不然会冻坏肚子的!” “不要!脏了!”程湛小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小手紧抱着温语的腿。 周启航刚好提了一包衣服过来,是给程湛买的。“新衣服来了!吆!这是咋了?裸奔呢?” 裴素阳一转头看到周启航提了的衣服,有点意外。“启航,你刚才不在,原来是出去给湛湛买衣服了啊?” “是啊!我看启阳哥没带湛湛的衣服过来,去买了一些,很多地方都关门了!凑合换吧,明日再去买!这小子都十一点了也不睡啊?”周启航就没见过精神这么好的小屁孩。 “二哥,你可真细心!”温语真心的赞叹,周启航总是在无形中做一些事,不动声色,不邀功,这样的朋友就像是清泉般,隽永,绵长! “程先生,你这是要裸奔啊?”周启航看程湛抱着温语的腿,屁股蛋子坐在她的脚上,胖嘟嘟的小模样让人看得忍俊不禁。 “什么是裸奔?”程湛好奇地问道。 “呃!就是你这样的!都叫程先生了,还光屁股啊?”蹲下身子,把几个袋子递给裴素阳,裴素阳和温霜拿出衣服,撕开标签。 “你也可以光屁股啊!爸爸都光屁股的!来吧,叔叔,让我看看你的大象鼻子,有没有爸爸的大!” “呃!”周启航一下子惊愕,接着一阵咳嗽,“咳咳咳——” 裴素阳脸也跟着一红,跟温霜故意岔开话题,“这衣服真好看啊!” “是呀,真的很漂亮!”温霜也赶紧说道。 周启航一把抓起来程湛,红着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道:“你爸爸经常光屁股?” “嗯!”程湛很认真地点头。“对啊!你怎么知道?”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周启航叹了口气。 “中梁不正垮下来。”程湛很臭屁地也拽了一句。 “呃!小子,谁教的?” “爸爸!” “你爸爸真是极品,光说不练!”周启航拍拍他的小脸,“来穿衣服,然后该睡觉了!” “我要洗澡,洗澡睡觉觉!”程湛叫了起来,在周启航的怀里扭着小屁股。 “洗澡啊,是该洗洗了!”这大夏天的,小孩子好动,出了不少汗呢。温语亲自去拿盆帮程湛兑水,温霜去帮她。 回来时,周启航正逗着程湛。“跟你爸爸说,以后不许再光屁股了,教坏了孩子!” “爸爸说,都是男人,不怕看!你要跟我学吗?”程湛眨了眨眼道:“叔叔,你是男人吗?” “如假包换!” “水好了,程先生过来洗澡吧!”温语柔声唤道。 周启航放下他,程湛立刻昂首走了过去。温语把盆放在屋子中央,程湛小脚刚要迈进去,突然想到什么,又跑了。 “干嘛去?” “尿尿!”小家伙不去厕所,直接跑到屋里的一个落地盆景前,往前一挺小屁股,呼呼的对着那盆景就尿了起来。 “天哪!”裴素阳头疼的低呼。 “有厕所!”周启航喊了一声。 裴少北进门时就看到小家伙在对着盆景撒尿,一滴都没尿到外面。“干嘛不去厕所?” “浇花!”小家伙大声宣布。“明天花就可以长很高很壮了!” “呃!谁教你的啊?” “我爸爸!”说完,程湛就跑到温语身边,一脚迈进盆里,坐在水盆里,好在他小,一个塑料盆洗浴足够了。 “他可是真的承袭了启阳哥的精华啊!”周启航忍不住扑哧乐了,“皮的样子都跟老子一样!” 温语帮程湛洗澡,水温正合适。 裴少北在沙发上坐下来,周启航也坐下来。 “婶婶,你快点让叔叔把小妹妹放到婶婶肚子里,让小妹妹生根发芽长大,我要跟妹妹玩,我要保护妹妹!”程湛边让温语给自己洗澡,边笑眯眯地说道。 温语真是哭笑不得。对于湛湛一再提起小妹妹,虽然触痛了她心里的那根神经,可是她一点也不生气。耐着性子道:“那湛湛就好好等着吧,不过会很慢哦!” “为什么?” “因为发芽晚呀!” 皱皱眉,湛湛有点疑惑。“那就快点浇水嘛!多浇水就长得快了!” “嗯!湛湛懂得可真多呀!”温语耐住性子跟程湛对话。“湛湛会讲故事吗?” “会!” “那湛湛给咱们都讲一个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啊?” “我累了!”小家伙十分个性,也很懒,不爱讲就不讲。 “真可爱!”温霜忍不住叹道。“你为什么累啊?” ........ 裴素阳蹲在一旁,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时不时用宠溺的眸光看一眼湛湛,越看越觉得可爱!或许真的该结婚生子了,看着孩子的小脸,人也觉得轻松了不少。 温语没有看裴少北,她尽量避免自己的眸光和他有任何交集。只是,纵然是目不斜视帮小家伙洗澡,眼角的余光还是可以感知到裴少北。他定定坐在那里,眸光不知何时从湛湛身上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先是在她手上的动作,继而挪到了她的脸上。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眸光犀利,深沉,深情。 温语心中一滞,叹了口气。继续帮程湛洗澡,她的动作很温柔,整个过程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韩简过来找裴少北,叫他过去商量事情,裴少北深深地看了温语一眼,起身离去。 等到裴少北他们几个男人商议完后,再回到病房,就看到程湛躺在温语的病床上,小小的脸,白白的肌肤,而温语正在给他讲故事。小家伙听得十分认真,穿着小短裤,双手握着双脚,胖胖的身子团了个蛋蛋,倒是悠哉地很。漂亮的脸上露出的是一双眼睛,清澈见底的黑,极是专注地望着温语,带着一丝好奇和研究,还不停地喊着:“再讲一个,还要听,还要听!” “说好讲一个的!程先生是男子汉,怎么说话不算话了?”温语语气柔和地问着。“男子汉要说话算话的!” 程湛纠结地皱皱眉头,“那明天再讲,我要跟婶婶睡!” 说完,小家伙自己拉开被子,大咧咧地躺在温语的病床上。 温语还没说话,裴少北脸色顿时一沉,轩眉深凝,伸手一把掀开锦被,“床这么小,跟你爸回家去!” “不要!”小家伙摇头。“我要抱着婶婶睡!婶婶好香!” “让他在这里睡吧!”温语一点也不恼,很高兴小家伙跟自己自来熟,“大哥是个男人根本照顾不好孩子,反正我跟霜儿也没事,就照顾程湛好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累了这么久了,该好好休息下了!” 裴少北视线紧盯着温语,眼珠子是纯然的黑,黑的好似要将温语的灵魂吸附,眸光又是那样深,深的如万年寒潭。 温语的心微微颤了颤,那目光如鹰隼一般炯炯,而眼底深处的悲凉和哀恸,好似重锤一般击中了她的胸口。 第386章 深藏的想法 第386章深藏的想法 他像是在质问她,是不是逃避。 刹那间,温语感觉到自己有一种被看穿了的感觉,的确,她想冷静下。 裴少北面色冷冷地看着她,心中有狂涌而出的莫名情绪很多。 他不是愚钝的男人,仔细想来,温语没有错,刚才他也反思了,她的底线要纯粹的爱情,她可以在任何的事情上让步,连抽血那个时候都可以理智的原谅他,唯有爱情不可以。她如此光明正大且咄咄逼人的告诉他她心底的想法,他虽然一时间难以接受,但过后也可以理解并且深深的心疼。 这个一直很柔弱明明很胆小却还要硬撑着的女人,此时正用清澈的眼神望着他。还是那双很清澈,却迷蒙水漾令人看不到底的眼睛,她很成熟了!他不得不承认,沉淀是处理此事的最好方式,彼此都需要时间来跨越。他不能以爱之名一味地要她包容,那样太自私,对她不公平。她真的很努力在包容他了!他的习惯,他的霸道,她都忍了,唯独爱情,不能有杂质!易地而处,他又何尝不是? 温语看着他一双墨如黑玉的眸子紧紧锁着她,语气也柔和了些。“你要是不想回去,就在隔壁这个床上休息!” 反正这几日他一来,温霜都是在隔壁的房间休息的! 但,裴少北却说:“我回去!你们早休息吧!” 他走了!温语心中一滞,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愣了愣神,没说什么。 第二天,是周六。 一大早,郝向东亲自带着警察来给温语录口供。 看到温语正在喂程湛吃粥,有点意外:“谁家的孩子?” “是启阳哥的儿子!”温语如实说道。 “呃!那孩子居然结婚了,而且还有了这么大的孩子!”郝向东真是意外。 “是呀!” 郝向东点点头,“小语,去隔壁吧!警察来了解一下情况!” “嗯!”寒把粥碗递给温霜,“湛湛,让姨姨喂你,我有事!” “那婶婶快点回来,回来讲故事!” “很快就回来!”温语答应一声,跟郝向东和另外两个警察去了隔壁。 “小语,把那天车祸的事情,如实跟他们说清楚就好!”郝向东交代了两句,“我先走了,等下处理了事,再去看看倩倩!” “郝书记慢走!”两个警察十分恭敬,郝向东离去。 “温语,请你就车祸那天的情况跟我们详细说一下吧!” “好!”温语把那天的经过说了一遍,再说一次,亲历当时的悲恸,她的心底依然很痛,失去孩子的痛苦,让她变得更加理智和坚强,她得锻炼好身体了,不然以后身体太弱,总是不行。 警察又找韩简林紫阳了解了情况。 路修睿中午过来时,温语才知道案件还在侦查阶段,许以清已经被正式逮捕,公安机关也即将将案件移送检察院审查起诉然后由检察院移送法院起诉,时间不会过一周。 看着路修睿满脸的伤,脸还淤青中,温语很愧疚地道:“哥,昨天我那样说,你不要生气!” “你说的没错!”路修睿十分平静。“事情的确是那样!是不能参合别人的婚姻!” 说完,路修睿递过来一本剪报。 “什么?” “妈妈留下的!”路修睿把剪报给了她,“你看完后,自己决定要不要给郝书记!” “哦!”温语接过去,又问他:“哥,你刹车失灵的事,调查出来了吗?” “这件事,你不要管了!我自有分寸!” 显然,路修睿不愿意多说,温语也不再多问。 “我还有事,案件最迟下周审理,你会作为当事人出席法庭的!”路修睿交代一句。“我先走了!” “哥,别忘了上药!还有,小心!” “嗯!” 路修睿一走,温语打开了妈妈的那本随笔剪报。 她一页一页细细翻看。虽然她也算是很多事件的亲历者,但是如今看到妈妈对以往事的总结,妈妈心底深藏的想法,却是头一次得见。 看完后,她的心思翻滚难平,曾经以为妈妈最爱的是裴部长,却原来不是,如今以另一种旁观者的角度再次呈现在面前,这种感觉非语言可以形容。 沉着气把这份剪报看完,心跳已经是纷乱难抑,缓缓把最后一页翻过,她安静的坐在那里,半掩双眸,沉静似水。 当看到里面关于妈妈对爱情,婚姻,人生的看法后,她才彻底明白,原来,妈妈后来爱上的人是郝向东!是爸爸!不愿提起,是因为深爱,不是不爱! 心情复杂地把剪报收好,这份剪报,送给爸爸吧!温语想起那天他跪在大雨中收那些骨灰时的情景,那是隐藏在心底二十多年的真感情,骨灰是假的,感情却是真的。 打了电话给郝书记的秘书,才知道郝书记此刻在温霜的病房里,温语几乎是情绪激动的就去找人,林紫阳陪同。 当温语握着剪报出现在郝倩病房时,意外的看到了程子琪,她在跟郝倩说话,而病房里,除了郝书记,郝倩,程子琪许晏来,竟然还有裴少北。 在看到温语的一刹,裴少北身子倏地僵了下。 而温语的眼角一瞥,也是视线一凛,她似乎看见,在这瞬间,裴少北的眼里,闪动了某种情绪,温语来不及探究。 裴少北很快恢复了平静,却没有过多的表情,也没说话。他跟程子琪隔着许晏来而立,站在床边,到也没有什么不自在的。 温语也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郝倩在哭,大家的注意力似乎都在郝倩的身上。温语有点讶异,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大概是意识到有人进来,郝倩快速地抹去眼泪,一看到温语,哽咽着声音喊了声:“小语姐,你怎么来了?找爸爸吗?” 郝倩似乎格外的伤心,哭得眼圈红红的。温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好问什么,只是说道:“嗯!我有点事!” 郝书记回头,表情有点无奈,“小语,有事?” “嗯!”温语点头,递给他剪报:“这本剪报是我妈妈留下的,我想你可能更想知道里面的内容,所以,拿来给你!” 郝向东一愣。“是那本随笔?你妈妈的随笔?” “嗯!”温语点点头。 郝向东颤抖着手接过去,温语知道,看完这本随笔,郝向东会有安慰的,毕竟妈妈爱着的人是他,也一定会很难过,彼此相爱的人,却最后分道扬镳,怎么能不遗憾,怎么能不唏嘘?可是分开后,爱情才会保持的那样纯美,在彼此心间,惦念了一辈子,到死,许下三生三世,何其悲壮? “嗯!”送出去后,温语看了眼郝倩,“郝倩,养好身体!祝你早日康复,我先回去了。” 程子琪突然喊了一声:“温语!请等一下!” 温语一愣,看着她,笑笑:“程小姐,好久不见,见到你很高兴!” 她笑了,笑得要多僵硬,就有多僵硬。 程子琪笑得很优雅,只是温语还是从她唇边感受到了她笑容里的苦涩。 温语不得不承认程子琪真的是位大美女,她总是穿着适宜的衣服,化着适宜的妆,皮肤吹弹可破,如烟云般的眉眼,身上总是散发着淡稚的香气。她的一头黑发,漆黑如缎,披散在肩上。 温语是不一样的,她的发,绑成了马尾,简单的造型,素颜朝天。 程子琪曾是裴少北最亲密的爱人,同居好几年,爱情长跑那么多年,最后却还是以分手告终,想想也觉得悲壮不已。这个女人也是可怜的,为了事业,丢弃了最重要的爱人。曾经轰轰烈烈地住在彼此的心里,到最后却又因为事业而不得不离去。 只是,记忆又怎么能轻易抹去? 此刻,温语望着程子琪,目光又转向了裴少北,他的眸子,是一泓平静的水。 她的视线微微的迷离起来,在那迷离的视线中,裴少北那毫无杂质似乎有坦坦荡荡的脸庞上,流动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沉淀。 温语似乎松了口气,又把视线转向了程子琪,淡淡道:“程小姐,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送你吧!我刚好有话想和你说!”程子琪说道。 “程程——”裴少北这时突然开口,他似乎有点意外,好似没想到程子琪会找温语,眉毛的弧度显示出一种霸气和坚毅。他的双眉中间,有一个小的皱褶。 程子琪扑哧笑了。“少北,你不用紧张,我找温语只是想给她我的名片!顺便拉一桩生意而已。” “小语不做生意!”裴少北显然不想温语跟程子琪有任何牵扯,他低沉的面容上,蓄着淡淡的阴影。 程子琪一时间有点尴尬。 温语一时间有些不忍心看她的落寞,而后道:“是的,程小姐,我真的不做生意,名片还是给有用的人吧!比如许先生,你们都是生意人,更有话题!” 许晏来这时平静地看着温语,微微笑着,他的笑容,像是蒙着一层黑色的妙,隐隐约约的,看不太清晰。 第387章 失去 第387章失去 “一张名片而已,等你跟少北婚礼的时候,可以找我们公司设计婚纱,我最近在主攻婚纱和晚礼服设计,保证独家一份。”似乎没什么不妥,程子琪面容恬淡,优雅。 只是,温语觉得很有点很奇怪的感觉,怎么说也是情敌,但程子琪如此说,温语真的不好说什么,只好道:“谢谢程小姐,我有朋友要结婚的话,一定找你设计服装!” 她接过了名片,不想她尴尬。“不好意思,我还有事,真的先走了!” 温语说完,又对郝倩笑笑,转头离去。 林紫阳的脸色说不出的白,一路沉默,也不多言。 裴少北却追了出去,大步紧追上来。 走廊里。 “小语——” 温语身子一顿,刚要转身,裴少北已经一把拉住温语的胳膊,温语一愣。 他微微喘着气,胸口不明显的起伏着,喉结滚动一下,朗眉紧蹙着,面色很冷峻,望着她的眼里,还有一丝来不及消褪的着急和焦虑。 林紫阳见到裴少北出来,自动离开,给他们留下空间。 裴少北捉了她的手,拉着她走向楼梯的转角,一下把她抱在怀中,捉住她的两只手腕俯视了她几秒就吻了下来,他唇上还带着烟味,淡淡的烟草的气息包裹住她,原本有点凉的唇,只是没一会,就灼热了起来。 裴少北含着她的唇舌,不放过她任何一个柔软的地方,极尽的唇齿纠缠间,温语仿佛感觉到他急促的心跳和不安,抬起头,裴少北呼吸轻暖的拂着她的脸,他低声说:“不是我带她来的,我根本不知道她会来!” 温语抿着唇不说话。 “真的不是我带她来的,是巧遇!”裴少北又接着低声解释了一句。 看他这样紧张,温语说不出的滋味,点头。“我知道,你是跟爸爸一起过来的,而她是来看郝倩,你们恰巧遇到了而已。” 裴少北有点讶异,她居然信他。他以为她误会了,显然她的话让他吃惊了。 两个人对视着,他细细打量她的神色,似乎还有一丝不确信地问道:“你真的没有误会?” 她面无表情的回答:“是,没误会。” 他似乎松了口气,脸色一下不紧绷了。 “我真的没有误会!”她又说了一遍。 “谢谢!”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低语,说完,又吻住了她。 温语几乎不能呼吸。“放开我,别这样!” 离开她的唇,裴少北的眼里燃着两簇火苗,仿佛幽亮的火烛,紧盯着她乌黑的眸子,又吻了上去。 温语扭了起来,嘴里轻喊着:“不要,你放开我!” 裴少北不理会她,抱紧她,继续动作着,望着她的眼睛愈来愈热烈,她还在低喊着:“不要。” 他终于还是放开了她,俯下脸又堵着她嘴亲了一下,然后用低到只能他们两人听到的耳语说道:“我不爱她了,一分都没有,只是愧疚,相信我!” 他语气忽的一变:“你给我听好了,温语!我们结婚了,所以你别想从我手里逃跑,我裴少北不会放开你!还有,我不会背叛你。我要的是什么,从来都知道,我不是对感情不负责的人。你的解决问题的方式,我接受,从承认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但不会是一辈子,等我愧疚退却了,我会告诉你!从今天起,没有你的同意,我不再亲你!直到你觉得可以接受我为止!我尊重你的想法,同时也谢谢你!” 他的话,让她有点迷茫,却也松了口气,对着他“嗯”了一声,就低下了头。 他说:“我跟郝叔在商量事情。郝叔要郝倩出庭作证,指正许以清,郝倩不肯!” 温语一下愣了,叫女儿指正妈妈,这样的事,的确很残忍,无论许以清做了什么,郝倩都是无辜的,怪不得她会哭,原来如此。 “那就不要勉强她,指正自己的母亲,这样的事,她不肯也可以理解!”温语说道。 “是!所以郝叔才去做她的思想工作!” 温语恍惚了下,久久无语,最后道:“还是不要再勉强郝倩了。我先回去了,程湛等着我讲故事呢!” 裴少北盯着她看了几秒,伸过手来抬起她脸让她目光看向他,两人默默的对视片刻,“小语,我对她愧疚,却对你更愧疚更心疼!对不起!” 她笑了一下,终究什么都没说。 送温语回病房,裴少北一回来看到站在走廊里的程子琪。 清风吹过,墨黑的青丝随风舞动着,发丝之下,一张略显苍白的美容颜,娥眉淡妆,粉面桃腮,配上程子琪那份娴静和雅致,远远看去,如同是从日光里堕落凡尘的天使。只是天使离人间太遥远! “最近可好?”站在程子琪面前,裴少北语调一如既往的冷漠,少了和温语时的温柔,也少了当年和程子琪在一起时的轻松和温柔。 “挺好。”清幽的开口,程子琪目光轻抬的看向眼前的裴少北,依旧是那张让她眷恋爱慕的脸庞,甚至比之前更多了份成熟的魅力,可是他变了,他的眼里不再有她的身影。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只是再见,有沧海桑田的沧桑之感。 曾经要多亲密就有多亲密,而今要多疏离就有多疏离,要多冷漠就有多冷漠,这情形就是两个字,却是事实——失去。 是的! 其实人生很多时候,有些事情还未真的开始,结局就有了征兆。 曾天真地以为初恋就是一辈子的地老天荒,以为故事很长很长,从开始到结束会是一辈子的时光,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 “人若是活在昨天的迷惑里是愚蠢的,活在明天的等待里是可悲的,活在今天的最实在。”看着眼前的程子琪,裴少北低声的开口。 造化弄人,如果她没有那样强烈的事业心,他和她必定是一对平常夫妇,或许没有那样炽热的感情,可是裴少北明白他会照顾她一辈子,可是谁会知道,他遇到了温语,从此一直都是冷静自持的他,再多的睿智,面对她时终究只是个普通人。 “的确,活在当下,最踏实!谢谢你的忠告,少北!”讪讪的笑着,凝望着裴少北目光悠远起来,这个男人不属于她了,早该放下的。 “程程,无论如何,终是我愧对你了。”裴少北沉声说了一句,那件事,她不提,他也不问,有些东西,不可说,说不得。 “谈不上!成长的代价,每个人都会有,你无需有这样的想法,有缘无分而已。”程子琪笑了笑,随口问道:“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裴少北面容也十分平静,看着程子琪,良久,沉声道:“我和温语已经在北京注册结婚了,只差婚礼了!” 嗡得一下,程子琪的脸色苍白了起来,她的面容有点僵硬,却还是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心情。 她看着裴少北,依然英俊的脸庞,她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裴少北的眼睛。那细致浓黑的睫毛,缓慢地忽闪了两下。他的眸子,似乎蒙上了一层清淡的迷茫。只是他的目光,不在她的身上。 他们结婚了! 一瞬间,她脑海里闪过一抹白光,那样的耀眼的白色,似乎都空白了。 她的眼睛里,全是耀眼的白色,除此之外,什么以看不见。周围,似乎一下就安静了下来。时间,也仿佛停止了。 等她回过神来时,觉得世界都变换了星云,一切斗转星移,再也不复存在了,明知道早就这样了,可是还是难过,还是失落。 她看着裴少北,看着眼前的他,很多的回忆,像是流水一般,像老照片一样,在她的脑海中快速地翻过。 那些青春年少时的笑,泪,爱,恨,错过,那样的清晰! 爱,很痛。如,剜心。骨肉分离般的痛。 她看着这个男人一点点从男孩失去了那种青涩,增添了男人的气息,却最后这个男人不属于她了。 这个男人,宠你爱你时,你在天堂,不爱你时,你在地狱! 可他依然那样,纤尘不染,冷漠的气息就这么散发出来,无声地吸引着人。 他的眸子,深幽,不见底。 “祝贺你了!”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而裴少北就用深不可测的眸子看着程子琪,疏离地说道:“谢谢!程程,你也会幸福的!” “是!我会幸福!”程子琪笑了起来,似乎有那么一丝的犹豫,一句话从喉咙中自动窜了出来:“我,也要结婚了!” 裴少北的眼中立刻划过一抹惊喜,继而又飞速闪过疑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可以知道对方是怎样一个优秀的人吗?” “一个可以宠我时时在天上的男人!”程子琪淡淡一笑。“并且不介意我做什么工作的人,也不在意我事业会不会太成功或者太失败的人。” 听上去,很平静。 而裴少北的回答,也是平静的:“那就好。” 他做不到宠爱她时刻在天堂,或许他当初爱得不够深吧!只要她幸福,他就可以放下心底的愧疚了,裴少北在心底想着,只希望程子琪真的幸福。 第388章 希望他幸福 第388章希望他幸福 “你们婚礼时温语的婚纱让我来设计吧?”程子琪突然开口:“记得之前你说过,无论你的新娘是谁,都会穿我设计的婚纱!” 裴少北一顿,没有回答,只是道:“听说你回来发展了,公司也揭牌了,还没祝贺你!” “嗯,毕竟,我的家,就在这边。我喜欢锦海,说过的,终究都是要回来发展的。”程子琪道。他拒绝了,可见他真的很爱温语,不容许她有一点委屈,程子琪心底叹了口气。 “祝你成功!”他又道。 “谢谢,也祝你步步高升,仕途坦荡!” 毫无营养的对话就这样继续着。 一切都疏远了! 明明已经放下了,却还是心底那样疼。她看到裴少北别过脸,看着窗外,对她说:“谢谢!” 是的,他们之间开始有了谢谢,有了祝福!这就够了,有些东西,强求不得,也强求不来,把最美好的,留在心底吧!毕竟不是因为伤到要死才分手,只是因为彼此不合适才分手,至少还能是朋友,这就够了! 正当她恍惚之际,裴少北的眸光忽然闪现了一丝透彻。 他的脸,也微微转过脸,仿佛想要正视什么,终于,他问道:“那个人可以什么都不在乎,爱你一辈子吗?” 程子琪微微一愣,笑了。“什么都不在乎,你指的什么?” 裴少北缓声道:“程程,我以为,这个世界,没有人像紫阳那样可以不在乎一切,紫阳是真的爱你。” “是吗?”她笑笑。 对于从裴少北的嘴里说出这样的话,程子琪只是笑笑,不想再深入。她当然知道紫阳很爱她,可是,要跟林紫阳在一起,需要勇气。而她,不想失去林紫阳这个朋友。 裴少北这样说,无非是不相信她真的结婚吧!他还在担心她嫁不好。 想到许晏来说告诉了裴少北,关于宫外孕的事,程子琪知道裴少北为何而愧疚了,和之前她自杀他都如此决绝不一样,他此刻有了愧疚。所以,他担心她过得不好。甚至于,他的眉目,坚毅中,带着一种浅浅的忧郁。 “紫阳也会幸福的!”程子琪这样说道。 “程程,”裴少北站在她对面,说:“如果一开始,你跟紫阳在一起,结局会不同!” 他的眼底有着复杂情绪,更多的是愧疚。 程子琪想起多年前,他的眼底对她是浓浓的爱恋,而多年后,他的眼底只是愧疚,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我不后悔!”她笑。“少北,无论如何,我们都是彼此的初恋,不管现在爱或者不爱,我都不后悔!” “我也不后悔!”他再度说道,人没有办法去改变走过的路,无论美丽与否,结局如何,否定过去就是否定人生。“只是,终究愧对了你!那件事,对不起!” “少北,结婚了,就一心一意过日子吧!别人的事不要去想,你没义务对任何人愧疚,那样对温语不公平!何况有些事,真的和你无关!即使没有意外,我也不会留下他的!你知道的,那时的我,事业第一!”她的眼睛,忽然有些酸涩。 不知是因为过去的感情,还是因为此刻终究要放下,还是因为那个走错路的小天使,或许,只是为了过去的那些年华,青春已逝,再也回不去了。 “程程。”裴少北继续轻轻地唤着。 “嗯?”她睁大眼,让风将那微薄的泪吹干。 眼内,只剩一层忧色的润泽。 裴少北看着我,停顿许久,终于轻声问道:“真的放下了吗?” 她笑了,她的笑,自己也分辨不出,笑的真假:“从上一次自杀,就放下了!少北,你没有愧对我什么,所以,你一定要幸福!” 她是真的希望他幸福! 裴少北的喉结滚动了下。“你也是,你的婚礼我会参加,别忘记给我寄请柬!” 裴少北的喉结,曾经是她最爱的部位,耳鬓厮磨之际,她总是喜欢咬住那凸起的小块…… 她闭上眼,努力地将所有的记忆都删去,一切都重新开始了。“好!” “对不起。”就在她睁眼的刹那,裴少北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程子琪很清楚,他这声对不起的意思。是为了那个走错了地方安家的孩子,为她在手术室内受过的苦,可是,那一切,真的和他无关。即使,那个孩子正常发育在子宫,也许那时的她,也不会选择把孩子生下来。所以,上天才会惩罚她,让她不能再正常生育,先天发育不足,这就是老天对她的惩罚,与裴少北真的无关。她从来不觉得和裴少北有关系,所以,她真的不需要他的愧疚。爱都不在了,愧疚又有何用? “程程,真的对不起!”裴少北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都过去了。”她垂着头。眼底有些模糊,有些扭曲。 跟过去的事情是一样的,谁对谁错,都没有意义了!“不是说,活在当下吗?所以,真的没关系了,一切都过去了!少北!我们都长大了。这就是成长的代价,你没错,我也没错!” 她再抬头,对着他微笑:“真的没关系,那都已经过去了。请柬我会寄给你,邀请你和温语参加,你们的婚礼,我也会出席!我们都会幸福,紫阳也会幸福!我去陪倩倩一会儿,该回公司了!再见,少北!” 再见,是感情,再也不见! 人再见,爱不在!唯有祝福!人生总要释怀,学会放下,向前看。 程子琪进了郝倩的病房,而郝书记也走了出来,表情恍惚。 裴少北站在走廊里,看着他,他说:“少北,下午办公室找我,我先静一会!” 郝书记走了,裴少北也离开了走廊,然后在停车场的车里,点了一支烟,终于过去了。 郝倩的病房。 许晏来做在郝倩的病床边,什么都没说。 郝倩很安静,只是眼圈依然红红的。 程子琪走进来时,就看到许晏来眉宇纠结地望着郝倩,那眼底隐藏的浓浓的情意让人唏嘘不已。爱上自己的表妹,许晏来的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陷入爱情的人是痴的,周围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局中人的感受!因为这种感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虽然1000个幸福的结局都是相同的,可是其中的爱情经历却各不相同!只有恋人们自己知道他们的小秘密,对外人不可说!也说不得! “倩倩,我改天再来看你!” “程程姐,我很快就会出院了,我到时候去你公司看你!”很快,郝倩就又恢复如常,对着程子琪笑了笑。 “好!等你好了,去我那里试衣服,有很多新的设计!”程子琪道。 “嗯!我一定去,你得给我打折!” “打折还是别了,这里有大集团的总裁,叫他买单!”程子琪指的是许晏来。“姐可是穷人!” “行啊!专门给倩倩设计一些,不要重样的!任何涉及都只有一件。回头我让秘书送上支票,你自己填!” “真是大方!”程子琪轻笑。 “只要倩倩高兴就行!”许晏来说完,问着郝倩:“二小姐,您老可满意?” 郝倩却不领情。“谁要你的臭钱!黑心钱!我自己买衣服,我又不是买不起!” 果然,许晏来翻了个白眼,却又拿她无可奈何:“小姐,我是正当生意好不好?不走私军火,不贩毒,合法纳税,哪里是黑心钱了?” “哼!”郝倩从那天到现在对许晏来基本是爱理不理的。 看两个人斗嘴,程子琪笑笑:“我真的走了!太忙了!” “你帮我送送程程姐,然后不要回来了,我要一个人待会儿!”郝倩对许晏来说道。 许晏来的目光,注视着郝倩,声音中的低气压层层地向她袭来:“那我今天不过来了!” “明天也别过来了!反正我不想看见你!” 话一出口,郝倩就后悔了。 果然,许晏来的眼睛,瞬间结成冰,像是漫天的冰湖。 他倏地转身,“程程,走吧!我送你!” 无论怎样,程子琪都没有办法生许晏来的气,即使那天真的生气了,说了绝交,可是许晏来还是跟她道歉了,她知道有些朋友是一辈子的,有些时候,真的是不会因为说了绝交就真的绝交的! 他跟程子琪走了,留下郝倩一个人有点不解,皱着眉头,不知道他气什么,他凭什么气?他们都做黑心事,该气的是她好不好? 走廊上,两个人边走边聊:“晏来,你一直是个睿智的人,不会让自己陷入沼泽,郝倩是你的表妹!” 许晏来一愣,扑哧乐了。“程程,你想说什么?” “你明白的!”程子琪笑了。 许晏来突然停下脚步,然后看着程子琪,问:“程程,那你说,爱能控制的了吗?” 程子琪怔住,这一恍神。 许晏来说道:“爱,无法控制!无论她是谁!” “禁忌之恋可能会毁了你!”程子琪低下头,兀自苦笑了一会,“不过这是你的事!” 许晏来也不解释什么。 程子琪道:“晏来,我决定结婚了!” “结婚?”许晏来错愕了一下。“和谁?” 第389章 我不爱你 第389章我不爱你 “和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结婚了!重新开始!” “没有爱情的婚姻?” “那爱是什么?”程子琪反问,然后苦笑了下:“我从前以为的爱,就是要得到那个人,哪怕只是一夜,一段短暂的时光,我拥有了就不后悔。但,他也不会比我的梦想重要。你知道我不甘心平庸,就像是某种偏执。可是现在,我渐渐发现,其实爱不应该是占有,它也不是单纯的渴念,它是,那么复杂的东西,深陷其中,却无法从中汲取温暖,不能掌控,可以在一夕之间产生或者消失。爱到很爱,却依然不能为对方牺牲,那么,到底爱是什么?” 程子琪的声音很平静,可是许晏来能听出隐藏在那平静下面的激越。她并不是没有困惑的,在面对所有的选择,所有的莫测时,她也是困惑的! 程子琪又道:“爱,对我来说,不是唯一!” 许晏来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程程,对自己负责!” “真的对自己负责了!”程子琪笑了笑。“我一直在犹豫,但今天,我知道一切尘埃落定了!所以,我也打算结婚了!” “就是这样?” “嗯!” “除却巫山不是云,你也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不试试,怎么知道是不是巫山的云?”程子琪仍然在笑。 “说的也是!”许晏来也笑了。“可我,只要那朵云!别的云,都不行!” 程子琪刚进停车场,就看到立在她车门边的林紫阳。 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手里夹着一支烟。 身影,带着一点寂寥。 她的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看到她走来,林紫阳大步上前,一把捉了她的手腕,扯到他的车子里,没有防备的程子琪被林紫阳带到了他的车里,他已经帮她系上了安全带,然后一踩油门,车呼啸着离开。 车开得很快,转眼,就朝着大道奔去。 程子琪转头看林紫阳,发现他一脸的阴沉。她知道他生气了,因为他开车的动作,都带着低微的粗暴。 她只能噤声。却不知道他生气的原因是什么。 车子直接开到了山顶,满山的绿色,郁郁葱葱,那满是墨绿的树叶,层层叠叠,像是绿色的波浪,能将人的烦思给一扫而空。 就在这里,林紫阳熄了火。 接着,他将头重重地靠在椅子上,似乎很累的样子。 那一声叹息,几不可闻,但却让程子琪也跟着叹了口气。“紫阳,我公司有事,要回去了!” “你要和谁结婚?” “少北告诉你的?”程子琪的眼睛,微微地阖着,阳光透过薄薄的眼睑,射了进来。 “那个人,究竟是谁?”林紫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等我请柬吧,我会邀请你们每个人!”她想了想,笑道。“真的,我要重新开始了,紫阳,你也会幸福的!” 林紫阳沉默了。 程子琪望向他,才发现,他一直在看着她,眼底是深沉的悲凉。她看着这样的眼神,却无法回避。因为这样的眼神,这样的感触,自己心底也有过。 就这样对视,眼神黏在了一起。此刻,林紫阳的脸庞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迷茫,浓浓的郁色。这些情绪,将他原本深邃锐利的五官给软化。 “紫阳,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份痴念,你的心情我了解,可是做无谓的挣扎,没有任何意义,不如放开心胸,重新开始!你说对吗?” 林紫阳没有回答,但是他的那双手,却抚上了她的脸颊。 指腹间,带着厚茧,摩挲着她精致的五官。 而那双深幽的眸子,此刻染着恋恋。 程子琪有点无奈。“紫阳,别..........” 还没等她说完,林紫阳犹如豹子一般一个俯冲,向着她袭来,隔着档位一把将她压倒,强吻。那真的是强吻,狂风暴雨般,向程子琪袭来。 程子琪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也没有挣扎,而是任凭他的唇含住她的。 而他的两根钢条似的手臂,牢牢地焊入她的腰间。 他的唇,重重地挤压着她的。 他的舌,在她的口腔中四处横扫,不放过一个角落。 他用最大的力气吮吸着她,仿佛要让她窒息而亡。她只觉得唇齿间,仿佛有着甜腥的血液流出。 她的氧气,被消毫殆尽。她觉得无法呼吸,无法思考,无法生存。 却在这一刻,林紫阳松开了她,他重新倒在了椅背上,闭着眼睛,低低地喘着气。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神色,带着一种烦躁和疲倦。 “可以下山了吧?”程子琪用纸巾抹去唇边的一抹血丝,淡淡的开口问道。 林紫阳一愣,半天,转过脸,幽幽问道:“程子琪,你对我,真的就没有一点感情吗?一丝丝都没有吗?” 程子琪呆滞一秒,扑哧笑了。“紫阳,你在我心里一直是哥哥!” “只是哥哥?”林紫阳睁开眼,眸中是压抑的精光:“你就这么想推开我?你就这么讨厌我?” 她继续用纸巾擦拭着唇上沁出的血迹,而后轻声道:“紫阳,说实话,你是个很好的人,但是就算是重新来过一次,明知道我跟裴少北会走不到头,我也不会后悔选择他,再来一次也会选择他!而你真的只能是朋友,是哥哥。请你,别再干涉我的感情生活了,可以吗?你对我的关心和守护,真的没必要。留给喜欢你的女孩吧,这世界好女孩多的是,适合你的,不是程子琪!” “这算是拒绝?”林紫阳讪笑一声:“没有一丝余地了?” “没有!” “我不信!”他低吼。 “那你要我说什么?”程子琪反问。 “你要结婚的对象只能是我!”林紫阳霸道的宣布。 程子琪叹了口气。“那样的话,到最后,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了!人这辈子,总有很多遗憾,爱情是相互的,紫阳,我不爱你!一丝一毫都不爱,所以,别再为我浪费时间了。好吗?” 这句话,如利剑一般刺入林紫阳的心脏,正中靶心。 看着他一下子变得惨白的脸,程子琪眼底闪过什么,却是那样快。 林紫阳惨白着一张脸望着程子琪,她是如此残忍,不留一点余地,他心如刀绞,悔痛苦恨难当,仿佛一夜间过了数十年,历尽了世间所有的沧桑和苦难。 这两日,他想了很多很多,想到了他们过往的所有日子,他对程子琪的爱比裴少北只多不少,早已深置骨髓,早已融入了血液,与他性命相连,不死不休,可是,她却不要! 她的话,似化作无数的利刃,狠狠捅进他的心窝。这蚀骨的痛在心,鲜血淋漓,还能愈合吗? “回去吧,紫阳!”程子琪轻声道。 林紫阳不回话。 程子琪等了良久,拉开车门,“我让司机来接我,你自己安静一会儿吧!紫阳,我们把话说清楚,如果你不能正常面对,那就连朋友也不要做了,你这样你累,我也累。对不起,请你不要再打扰我,可以吗?” 林紫阳依旧是沉默的。 程子琪无奈,叹了口气,却依然是下车走了,留下林紫阳一个人在这里。 没走多远,她听到了讶异的细碎的声音,那像是属于男人的呜咽声。 此刻的林紫阳,趴在方向盘上,呜咽着痛哭失声。“程程……啊……” 那呜咽声仿佛是胸腔深处所发出的压抑的嘶喊,仍是那般的隐忍。这么多年,无论何种逆境,他都告诉自己,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可是今日,他难以自制。 而外面的程子琪,听到林紫阳的呜咽声,一下就泪流满面。 面对一个爱了自己多年的男人,无动于衷是不可能。 只是,她知道,林紫阳不行,她不能跟林紫阳在一起。林紫阳见证了过去她所有苦难和甜蜜,这些记忆,会像一根刺一样,横亘在他们之间,就算在一起了,只怕到最后,一切的爱和感激都会消磨殆尽,成为两人的悲剧而已! 听到他如此的哭,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林紫阳哭,林紫阳从来不哭的,她知道他必然爱惨了自己,可她,真的不能跟他在一起,因为他的爱难能可贵,所以,她必须放他一条生路!谁也不会爱谁一辈子,不如放爱一条生路!留下美好在心间,谁说遗憾不是美呢? 紫阳,对不起!泪流满面的程子琪没有回头,她是如此决绝,大步朝山下走去....... 裴少北回到病房后,看到程湛在温语的怀里靠着,温语给他讲故事,温霜在旁边剥橘子,青色的小橘子,看起来就酸的不行,小家伙却吃得过瘾,眉头皱着,却还吃,边吃边听故事。 温语的脸上充满了浓浓的母爱的光辉,语调温柔,她讲的是苍蝇的故事:“苍蝇迫不及待地往垃圾桶里飞去,正好有个人过来倒垃圾,掀开盖子,小苍蝇便跟着一起飞了进去,多么美妙的世界啊!有啃了大半的苹果,很香的蛋糕屑,有粘满糖汁的包装纸,天呐,还有巧克力和牛奶!苍蝇都快乐晕过去了,他真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天堂...........” 第390章 完全是陌生的人 第390章完全是陌生的人 她一定会是个合格的妈妈,如果孩子没有流掉的话,想到孩子,裴少北垂下眸子,掩去眼中的悲愤。 温语的故事讲得绘声绘色,程湛听得很投入,时不时地还拿起一块橘子塞进温语的嘴里,而后温语被酸得只皱眉头,然后三个人就笑,程湛发出咯咯的笑声,像是发现新大陆,大叫道:“婶婶,你怕橘子!” “湛湛,不是怕橘子,是怕酸!”温语笑着解释道:“太酸了,你不怕吗?” “妈妈说,男子汉酸甜苦辣都要尝尝,什么都不怕才是她儿子。要不就把我塞回去,重新生一回!生成妹妹!”程湛似乎十分纠结。“我不要当妹妹,我是男子汉!” “呵呵.....”温语笑起来,什么样的女人,说话这样的犀利,却又如此的让人心酸,酸甜苦辣都要尝尝,是,人生不就是这样吗?笑过后,有点苦涩,一个转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裴少北。 温语一怔,收了笑容,转了转眸子,“有事?” 她的语气不自觉地就低了下来,完全不是面对程湛时候那样的轻柔晴朗的笑声。 裴少北心中抽了一抽,心痛难抑,面上却是温柔笑道:“嗯!” 温语只好站起来,走到门口,他去了隔壁的房间。 “什么事?”温语问。 他转过头,看着她,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这样安静地待着。 “不是说有事吗?”温语着裴少北的眼睛,只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裴少北双眉微锁,他说:“小语,也许很快,我对程子琪的愧疚就会全部放下,所以,我们会幸福的!” “嗯!”温语点点头,却没说什么。“就这样?” 不知是她的过分冷静还是疏离刺痛了裴少北,他的脸上,忽然闪现了一道黯然。 良久,他才低低地说道:“小语,对不起!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了,都是我不好。” “阿裴,你无需道歉,我需要时间,现在我真的很难面对你,我不想掩饰我的情绪。所以,我现在不想提那个人。我只想知道,郝倩答应了吗?要出庭指正许以清吗?” “没有答应!”裴少北沉声道,寂静的声音中,带着一种难言的情绪。他自然也明白温语的心情,不提程子琪吧,以后都少提。“郝倩知道许以清雇凶的过程,郝叔要她出庭作证,郝倩不肯。郝叔一直做她的思想工作。” “叫她答应,本身就是很残忍。无论那个人怎样,也是她妈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许以清不过是被爱扭曲了灵魂才做下这样事情的可怜女人而已。”温语叹了口气:“我是最直接的受害人都不想告她,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不可以放弃?因为要她受到法律的制裁,你进了纪委,大哥刹车失灵,以后会怎样?我不敢想下去!阿裴,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小语,到了这一步,她该受到应有的惩罚!”裴少北坚持。“何况现在是公安机关移交案子,和我们没关系了!” “可是因为你们非要她伏法,我被这样保护着,你看浪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我和霜儿都不能正常生活了,我们得饶人处且饶人,不是为别人,是为自己,我只想我们每个人以后平平安安的!” “我懂你的意思,她伏法,大家才能真的平安!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善良,那要法律做什么呢?法律是国家制定或认可的,由国家强制力保证实施的,以规定当事人权利和义务为内容的具有普遍约束力的社会规范。小语,人起码的规范都没了,社会就乱套了!” 温语看着裴少北道:“我不知道你们想什么,我维护不了社会正义。但是我从你身上,哥哥和爸爸身上,深切体会到了男人的本质,同时明白了大男子主义对你们来说永远都是自然而然的公理。可是她有今天,我爸是有责任的,错就错在当初,我爸明明不爱她,却还要娶她,爱能让人上天堂,也能下地狱!” 裴少北一哂:“小语,你再坚持一阵子吧!处理好了,我们回吉县,我把你调过去!” “好吧!”知道说服不了任何一个男人,温语只好闭嘴,“我去陪程湛了,你别担心我,我没事,你去处理事情吧!” 说完,她就走了出去。 “小语!”裴少北走到门口,沉声道:“我不会让你再有事的!” 温语一回头,看着裴少北,道:“可是阿裴,我更不想你们有事,以前我眼底只有是非,黑白,从不想中间的灰色。可是我现在经历了这么多,我知道我妈妈爱的是我爸爸,他是什么身份,如果大家知道了他的妻子涉嫌杀人,别人怎么看他?” “审判是秘密进行的!极少数人知道!” “可是人多嘴杂,谁能保证那些参与工作的人不说出去?”温语叹了口气,语调低沉而轻柔。“阿裴,我也不想任何人知道郝书记是我爸爸,维持他的正面形象本来就挺难的!我妈妈爱他,你知道吗?我妈妈爱着的人是他!妈妈许了爸爸三生三世,却跟你爸来生不相见,我为我妈的爱,决定放过许以清,你们能成全我吗?” “小语,真的想要放过许以清?”裴少北岂能不知道她心里的担忧,但一些事,不能妇人之仁,这大概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吧。 “嗯!”温语认真点头。 “如果我怎样都不同意呢?”裴少北问。 温语愣了下,摇头。“你认真想想好吗?权衡一下利弊,你去劝劝我爸,还有哥哥!如果真的没办法,我也只能接受。” 裴少北也叹了口气,“我先去省委了,你中午好好吃饭!” 依然没有松口,温语知道以裴少北的脾气,不会对许以清手软。 程湛吃过饭后睡着了,裴启阳倒好,把儿子丢给温语和温霜自己不来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倒是很放心,但温语真心喜欢这个小家伙,睡着的样子胖嘟嘟,嘟着小嘴,可爱极了。 温霜见温语午饭也没吃好,有点担心:“姐,你别想太多了,有些事,交给男人处理好了!” 温语一愣,她也知道,交给难得糊涂最好,可是这件事,关系到郝书记的面子,关系到他们每个人以后的安全平安,她怎么能不担心。深吸一口气,淡淡道:“想也没用,顺其自然吧。” 时间很快转到了一周后。 裴少北接到了程子琪的请柬,她要结婚了,婚礼定在许以清案子开庭的前一天,而请柬上写着新郎的名字——盛朗。 陌生的! 完全是陌生的人!从来不曾听过的人,那应该是程子琪自己圈子里的人。 林紫阳也接到了请柬,看到那大红的请柬,如此的喜庆,却刺痛了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打了电话给林紫阳。“紫阳,程程的请柬,你接到了吧?” “嗯!”林紫阳只是嗯了一声,情绪格外低落。 “盛朗是谁?” “不认识!”林紫阳丢出三个字。“她愿意嫁给谁从此都和我没关系了,也和你没关系了!以后大家各走各的吧,我累了!你也可以解脱了!我也解脱了!” “她能幸福自然好,可若是她随便嫁了,你真的放心?”裴少北问。 “我不放心怎样?那是别人的路,我错了,我错的离谱,现在你跟温语这样,都是我的错,我很后悔,可我无法改变了!她要嫁就嫁吧,别跟我说了!”林紫阳砰地一声挂了电话。 裴少北却有些不放心,打了电话让人调查盛朗的底细,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是想要确定程子琪完全幸福,他才可以跟小语在一起,没有任何负疚的在一起。 二十四小时后,韩简拿了一个牛皮纸袋,上了裴少北的车子,手轻轻一扔,一个牛皮纸文件袋落在了他面前。 几张照片和两份材料,他扫了一眼,望向韩简。 “盛朗,现年三十二岁,香港人,祖籍锦海,牛津毕业,毕业那年加入英国国籍,在英国工作五年,两年前来锦海创业,跟程子琪认识不过一个月!” 见裴少北眉心一紧,他停了一停,因为下面的话,也许是他更不想听的:“他不爱程子琪,他有个恋爱十年的女友,与两年前分手。据说,盛朗是因为情殇而离开英国。所以,他们的婚姻,不是因为爱情而结合!但因为什么,这个不好说了!” 说到这里,韩简语调放慢了:“只是少北,程子琪是成年人了,她知道自己要什么,无论因为什么而结婚,都和你没有关系!你的责任是温语。” 裴少北低下头,盯着那个文件袋看了许久,“韩哥,我知道!” “那我先走了!”韩简说完,下了车子。 裴少北车子开出几公里后,下起了雨。这场雨不同于寻常夏日里见到的那种噼里啪啦的云雨,反而有些绵长的意味,悉悉索索地,仿佛会一直下很久。因为已经下班,人很多,车速也不快。 裴少北的车子滑过,不经意间,来到了程子琪公司的楼下,她在锦海繁华的一条街上租了一层写字楼,正是下班的时候,他看到程子琪下了楼,立在大厦屋檐下,似乎等人的样子,她没带伞! 第391章 不是你想的那样 第391章不是你想的那样 而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泊车区。 见到程子琪,那辆车上,一个身型挺拔的男人推开驾驶席的车门,一把黑色的伞刷地一下撑开在他的头顶上。 天很暗,雨还是细细密密的下着,远远只能看到那个男人的身材极好,黑色的西装裤穿起来显得腿格外的长,可偏偏又不让人觉得瘦,而是挺拔。宝蓝色衬衫格外打眼,连着他那捏着伞的手、短短头发下不甚清晰的面孔,仿佛瞬间提升了一个亮度。 地上已经有了积水,脚步略快一些就会溅起来。而那个男人却大踏步地走着,丝毫不注意会不会有地上的雨水溅到自己的衣服上,可偏偏却又让人觉得,就算那雨水溅到了他的衣服上,也丝毫不会影响到他的风度。 裴少北远远看着,看到程子琪对闪下的人招手,然后走进了那人的伞下。可是,一把伞,却隔得很远,可见两人并不亲密。 两人说着什么,很淡然的样子。裴少北知道,这是程子琪的选择,她是成年人,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刚要调头离开,却没想到一个女人冲了过去,一把推倒了程子琪、 裴少北一愣,就见程子琪摔倒在地上,而那个男人的伞在看到推程子琪的女孩时,一下掉在了地上。 那陌生女孩不知道对着男人说了什么,然后就跑了,那个男人没有去扶倒地的程子琪,而是去追那个女孩。 裴少北看到程子琪试图站起来,却起不来。 他又看了一会儿,把车子滑过去,下了车。 没打伞,走了过去,一把拉起她。 “呃!”程子琪一愣,笑了笑,有点尴尬:“少北,你怎么在这里?” 没有回答她的话,裴少北看了眼远处追那女孩的男人,眼看着他跟着那女孩上了一辆出租车,怕是回不来了! 而她的腿摔伤了,膝盖上掉了皮,血肉模糊,磕到的地方刚好一块瓷砖坏了,所以才破的这么厉害。 “我送你去医院!”他说。 “呃!不用了!不是什么大事,回去抹点药就好了!”程子琪站起来,差点没站稳,高跟鞋的跟被崴掉了,她无奈地也没办法动怕自己再摔倒。“你扶我去那边吧,帮我买双鞋子,我这没办法走了!” 裴少北看她一眼,又看腿上的血一直流着,皱皱眉。“还是去医院处理一下吧,我把车子开过来!” 说完,真的回去把车开来,开到她旁边,程子琪上了车子。 血一直在流,程子琪却笑着道:“没想到破这点皮居然一直流血不止了!对了,你怎么在这里?” “路过!”裴少北道。 “哦!” 车子直接开到医院,因为程子琪的鞋跟断掉了,裴少北只好抱起程子琪,直接去包扎,打算包扎好了,再去帮她买双鞋子。 “呃!谢谢!”程子琪先是愣了下,怎么也没想到,这辈子,他还能抱自己,可是,这也只是礼节性的一个公主抱!裴少北,只是个绅士而已。 可是,当他抱着程子琪来到了大厅,迎面碰上路修睿和裴素阳,路修睿的脸已经消肿,此刻看到裴少北抱着程子琪,眉头一皱。 裴素阳也愣住了。“咦?程程?少北?你们?” “素素姐!”程子琪叫了声。 “她腿受伤了!”裴少北只说了一句,就抱她去外科。 “奇怪,他们怎么在一起?”裴素阳皱眉。 “那是谁?”路修睿沉声问。 “呃!没、没谁!”裴素阳知道路修睿跟韩简一样,都是可怕的人,不要添乱了。“朋友!” “是吗?”路修睿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视线锐利的眯了起来,“真的只是朋友?” “嘿嘿,那当然了!”裴素阳笑道。 “裴素阳!”路修睿声音沉了下去,听起来非常危险。 “哥,别用这么可怕的声音,听着很害怕!”裴素阳打着马虎眼。 “还不说?”路修睿又挑眉。 “呃!好吧,我说,是前女友!少北的前女友!八辈子前就分手了,今天大概只是帮忙!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裴素阳心里叹气,对不起了,少北,你自己自求多福吧!咋个又跟程程弄一起了?姐最讨厌藕断丝连了,天皇老子也救不了你了! 路修睿没说什么话他不是冲动的人,看着温语这几日一直精神恍惚,他就知道出了问题。 “糟了,小温在前面做b超复查,可别误会了!”裴素阳低叫了一声。“哥,我们上楼去吧!” 说完,裴素阳又回去爬楼梯,温语被周启航保护着来前面做b超呢! 周启航问温语:“小语,这几天,你心情看起来不太好,少北哥也没在医院陪你,你们没事吧?” 温语一愣,这几天,她心情真的很低落,她也在努力让自己平静,可是心底还是高兴不起来。许以清的事情,程子琪结扎的事就像块两块大石头一样,压在她心头。她觉得无能为力,觉得很累。 去看过郝倩,郝倩哭得眼皮都是肿的,却不求她,反而还安慰她,她那一刻觉得,郝倩真是纯洁善良的可爱,尤其是经历了车祸死里逃生后,她变得恬静许多。不为许以清开口求情,也不求郝向东,她只是拒绝出庭作证,她做不到大义灭亲,就像自己一样,只想要自己爱的人,亲人平安!所求真的不多! “我没事!二哥!”温语摇头,“电梯人太多了,我们走楼梯吧!” “也好!”周启航也不太喜欢闻电梯里的味道。 两人下楼,却没想到下到三楼时,竟遇到抱着程子琪上楼的裴少北,那一刹,温语站在楼梯上,一眼看到裴少北,程子琪锁在他怀里,手搭在他的脖子上,姿态真的是刺眼的亲昵。 温语的视线触及到程子琪的膝盖,看到她裙子下的膝盖流着血,便了悟了。她只是一瞬间眼底闪过受伤,而后就恢复了平静。 曾经脑海里无数次闪过他们亲昵的画面,可是,再怎么想,也没有亲眼看到的真真实实的画面让人心痛,即使,或许只是出于人道主义的帮助。 她笑了,而后平静地说道:“程小姐受伤了,快去包扎吧!” 程子琪倒没说什么,她只对温语笑了笑。 “启航,你来帮忙!”裴少北看到温语,也是一滞,立刻喊了周启航。 周启航原本都愣了,听到裴少北的话,立刻过去接人,把程子琪接过去,“我带程程去包扎一下!” “等下你帮她买双鞋子!”裴少北又交代了一句周启航。 温语这时也看到了,程子琪的鞋跟扭断了。 把人交给周启航,裴少北没再跟着过去,而是跟温语面对面,温语笑笑:“你还是上去看看吧,不然可能不放心!” 裴少北没有解释,却来抓她的手,温语一下躲开了,几乎是反射性的,她的动作让裴少北一慌。“小语,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知道,这只是意外!”温语十分平静,幽幽说道。 “程程要结婚了!”裴少北再度说道。 温语没什么表情,站在楼梯上,看着下面低了几层的裴少北。“嗯!前女友要结婚了,是该见个面。” “小语,不是你想的那样!”裴少北再度说道。 “我想的哪样,你知道吗?”温语轻轻反问。 裴少北一愣,眼神幽暗,而后叹了口气,道:“今天我看到她被一个女人推倒了,外面在下雨,我送她来医院!” 他继续说道,是在解释。 “哦!”温语点点头。 “我只是想确定她幸福,这样我可以毫无负疚的跟你在一起幸福!”他继续说道:“没想到她可能并不幸福!” “所以呢?” “没有所以,无论怎样,我爱的人都是你!” “那我得到裴县长你这样优秀的男人,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我应该感恩戴德,叩头谢恩!” “小语,你这样一点都不可爱!” 温语深深的呼了口气,觉得呼吸都不是那么顺畅了,真的不想吵架的,可是,却好像总是压不住,有什么东西在心底。 “我本来就不可爱,时间越久,你会发现我也可能会歇斯底里!会很无趣,所以,你该好好想想!” “我知道你难过,对不起!”他终究还是没有再解释什么,只是道歉。 “我只问一句!”温语看着他,幽幽说道:“你怎么会恰好出现她意外的地方,怎么就恰好看到她受伤?” 裴少北一愣。 见他顿了下,温语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道:“也是意外在大街上遇到的吗?” “.......”裴少北沉默了。 温语笑了笑,他这样子,让她觉得有那么一丝悲哀,因为爱着他,所以像小说里的女人们一样挖空心思的去打探他的隐私,千方百计的投其所好,千方百计隐忍不追问,其他事可以,感情的事,做不到。如果一个女人真的爱一个男人她会在意他很多事情,谁也不愿意和一个对前女友有愧疚的人一起过日子!可现在她觉得问他这个问题,都觉得很耻辱。 第392章 你愧疚了 第392章你愧疚了 她觉得满心的疲惫,声音也是变得轻柔细小:“对不起,我不该问,每个人都有隐私。我当是意外,你去看她吧,我下去了!” 温语深知,对于一个有过去的男人来说,自己才是侵略者。 “小语!”裴少北挡住她的去路。 看着她越渐平静的表情,听到她的道歉,脸色很是复杂:“两个人要生活一辈子,靠的是责任,我是一个负责的人,既然和你结婚就绝对不会做什么让你难堪的事情。我对婚姻很忠诚,我不用再去看她!我们回去吧!” “你放心吗?” “小语,你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吗?” 温语久久的凝视着他,这个男人长得可真好看啊,多少个夜里她借着月光在他熟睡时候偷偷的打量着他,他的眉眼,鼻尖,嘴角,一处一处都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里,他的怀抱温暖厚实,被他拥在怀里入眠的感觉像鸦片,让她越来越不能戒掉。 只是,这个怀抱,曾是程子琪的,今天又看到他抱程子琪,她突然觉得,自己虽然是裴少北的妻子,却感觉是自己从程子琪的手里偷了幸福一样! 她知道自己的心正在发生什么样的变化,知道当一个女人对男人要求越来越多,对他越来越在乎的时候,意味着的是一份什么样的感情。人会变得很贪婪! 可她终究是错了,不属于自己的永远都不可能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假的东西永远也真不了,他们的开始本就源于阴谋,谭一鸣的阴谋,她多少次被他掩藏在背后,见不得人! 其实想想,社会上,两情相悦,开诚布公的婚姻尚不见得能天长地久,她又在苛求什么呢? 情到深处转凉薄! “以前从来不怀疑,今天开始怀疑了!”泪水在她的眼眶中蔓延,她的声音极近哽咽,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我问你为什么会遇到她,你没有回答我,我不是不愿意信任你,我需要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我怎么信任你呢?阿裴,我们该怎么办呢?还能走下去吗?” 时光的脚印在他英俊的面庞上驻足,一分一秒的流逝没有让他能改变一丝的表情。 “我去了她公司楼下!” 他的这句话,把她打入谷底。 “你要做礼服?还是买衣服?”温语平静地问道。 “我只是不想她意气用事随便嫁了!”他也平静的低声说,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也在调整自己的情绪。 深呼吸! 带着刺一般的空气划过呼吸道,进入肺里,那么痛。 而裴少北突然伸手从兜里掏出烟来,点燃,抽了起来。天黑了,外面的雨还在下,楼道的灯突然灭了,迷离的光线下,五官更显得生动。他的左手夹着半只还在燃烧的香烟,一簇火红的微光亮起来。 心里一阵紧抽,以前,无论怎样,隔得多远,都觉得心在一起。 如今,近在咫尺,却又感觉心在天涯。 数日以来的委屈一点一点的叠加,立刻汹涌喷薄,抑制不住眼中弥漫起雾气。 她抬起头,“你抽烟吧,我走了!” “小语!”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力感。 温语一跺脚,灯亮了,她隐去了自己所有的情绪,笑笑:“其实,我真的很讨厌你抽烟!” 因为男人抽烟时,意味着他有很多的心思,不为所知的心思。 裴少北的嘴角动了几动,四目相对。她对他挤出一个笑容,他的脸上表情纠结万分。 这时,裴素阳从楼上下来。“咦?果然在这里,找了你们一圈,启航说你们走的楼梯!” “姐!”温语转头看到裴素阳和路修睿。“哥!我正要回去了!” “好,咱们走吧!”裴素阳说道。“哥,你送小温回去,我跟少北说句话!” 裴少北也跟着要走,路修睿却已经越过他,视线凌厉且警告性地在裴少北的脸上划过,什么都没说,上前拉了温语大步离去。 裴少北看着裴素阳皱眉,深深抽了一口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就知道是这句,男人都是这个德性,好像我们女人很小气动不动就吃醋一样!你以为你们男人什么玩意儿?离了你们就活不下去了?”裴素阳气急,上前踢了他一脚,直接踢到小腿上。 裴少北倒抽一口气,瞪了眼裴素阳。“你干么?” 裴素阳指着他教训他:“我干么?我想撬开你那猪头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脑浆子被抽空了灌了猪屎了。裴少北,不管怎样,我告诉你,没有女人不在乎自己的男人跟前女友在一起的!无论什么原因,无论你们的分手因为什么!前女友,再见面,不是朋友,是敌人!你要是聪明,就该保持距离,懂吗?两个女人,一个你的曾经,一个你的现在!孰轻孰重你自己清楚!先前不是很决绝?怎么又搞一起了?你猪脑子啊?周启明跟陶然你忘记了?难道要温语跟我那时一样,你才开心?” “我当然知道小语会难过,可是程子琪她不能正常生育了!”裴少北突然说道。 “为什么?”裴素阳愣了一下。 “三年前她宫外孕,却没有告诉我,先天输卵管发育不良,导致双侧结扎,以后再也不能正常生育了........” “呃!”裴素阳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能正常生育对女人来说的确很残忍。“她现在告诉你的?” “没有!是许晏来说的!程程始终都不曾说过!如果她说,我或许不会这么愧疚!问心无愧时我可以做到毫无负疚,可是现在,我做不到!” “现在你愧疚了?对程子琪心疼了?”裴素阳冷笑一声。“那你把温语置于何地?叫她大度地看着你对程子琪愧疚?” “我——”裴少北被堵得哑口无言。 是的,一个是他的曾经,一个是他的现在。一个活泼,一个内敛,而对于程子琪,他也已经找不到当年的感觉了,只是她若因此不幸福,他怎么能安心! “裴少北,你不是救世主,不要等失去时才知道珍惜!”裴素阳失望地看着他,“你现在很危险!” “她现在要随便嫁了!跟一个认识一个月的陌生男人!” “关你什么事?” “我想她幸福!” “那你娶她,你娶了她就能给她幸福了!” “这根本不可能!我早已不爱她了!我现在一心一意爱的只是温语。” “是吗?我真没看出来你一心爱着温语!”裴素阳冷笑:“你要不是我弟弟,我一定鼓吹小温离开你!你真是太让女人失望了!原来所有的男人都是一样的,前女友,真的是你们男人一生的牵挂!你对前女友的愧疚,就是对现任妻子的亵渎,你不配温语,真的,少北,姐这次真的对你很失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裴素阳下楼去了! 温语一直很平静,跟在路修睿身边。 路修睿什么都没问,也不说话。 回到了病房,裴素阳追了来,拉着温语去了隔壁安静的房间。 “小温........”裴素阳想要安慰温语,张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温语却笑了。“裴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说,我什么都明白。或许是我太自我,要求的太完美,这世界哪里有什么完美呢!是不是?” 她这么说,裴素阳只觉得心酸。“是!男人都是王八蛋!” “韩大哥不是!”温语笑了。“裴少北也不是!时至今日我都不觉得他做错了,或许换做是我,我也会愧疚。到今天,我也觉得裴少北爱我多一点多很多,他为我做的,很多很多!按照他的心思,我该包容他,可是姐,我做不到。其他的事情都能做到,只是感情的路三个人走太挤了,我似乎越来越贪心,总想要的更多些。” “小温,你就是太善良了!是少北不惜福!” “不!姐,我不善良,我不觉得我善良!”温语笑笑,有点苦涩。“他也不是不惜福,比起花心的男人,他真的好太多太多了,可是我想要的是纯粹,这大概是我的错把!” “到此刻你还能理解少北,你很宽容!” “可是姐,理解是一回事,宽容却是另外一回事!姐,我好像开始迷茫了,我好像不会爱了,怎么办呢?” “小温!你别灰心,没你想的那么差!”裴素阳不是个容易红眼圈的人,却因为温语的一句话,而有点哽咽。是的,迷茫到极致时,人哪里还会爱?失去了爱人的能力了!之前她不也一样,如果不是韩简,她只怕这一生都伤透了! “没事!”温语却笑了笑,“我很好,真的,我真的很好!” 再喜欢,再迷恋,也不能失去仅有的自我。 爱情是糖,能够在顷刻间甜到忧伤。 生活也不是小说,只有心动就可以地久天长。 两个人想说什么,有敲门声传来,裴素阳转头看过去,门打开,是韩简。 一看到裴素阳眼圈微红的样子,温语背对着这边,望着窗外的夜空,韩简愣了下,眼神询问着裴素阳,怎么了。 第393章 不能失去 第393章不能失去 裴素阳没回答。这时,裴少北从后面走来,韩简一看到他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不放,就关上门,今晚是女人的天下,这屋子是我们的地盘,男人滚出去!”裴素阳现在把对裴少北的失望完全上升到对男人的失望里了,而韩简再度不幸的被殃及。 但是,韩简没有跟裴素阳一般见识,而是说道:“小温,许以清的案子已经提起公诉,三天后,也就是周四下午两点开庭,你作为受害人,要出庭的!” 温语这才知道是韩简过来了,她立刻转身,“我知道了,韩大哥!郝倩不会出庭是不是?” “郝叔在争取!”韩简说道:“还在努力说服郝倩!” “我知道了!”温语很平静。 韩简看了她们一眼,别有深意地警告了裴素阳:“我先去忙,裴素阳,你不要越帮越忙,注意你宣传部长的形象!更重要的是,注意你淑女的气质!” 裴素阳瞪了一眼立在韩简身边的裴少北,“想淑女找人妖去!我就这样!看着你们男人就不爽,男人滚出去!在外面带上门!” 就这样,裴少北被关在了门外。韩简对他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他没有进来,或许他此刻没办法面对温语,也更愧对温语。他也需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裴素阳陪着温语呆了一会儿,她也不说什么。裴素阳想也许她需要自己呆一会儿,于是走了出去,把空间留给温语一个人。 裴素阳一走,裴少北就进来了。 温语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烟味,却没回头。 裴少北就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她立在窗边,看着夜色,久久不语。 她知道,是裴少北在身后,他此刻跟自己一样痛苦和纠结。 “小语!”他从身后哑声叫她,她身形一顿。 良久,她转头,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心里却很失望,裴少北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仔仔细细的看着她,可是嘴却像是被封住了一样,一句话也不说。仿若刚才那一声,是别人唤的。 温语久久地望着他,带着淡淡的自嘲而深深的忧愁,美丽而哀伤。 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都显得很累,明明相爱,明明知道彼此的心意,却无法敞开心胸去拥抱幸福。明天对于他们来说是灰暗的。 因为,当前女友出现在现在的生活里时,就注定了蒙上了一层阴影。 温语忽然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自私?程子琪爱着裴少北,她知道裴少北跟自己在一起,她的心情是何等的悲哀沉痛?在自己跟裴少北相亲相爱的日子里,她是如何熬过一个又一个令人绝望的漫漫长夜?难道女人选了事业,就真的不能要爱情吗?若是如林紫阳说的,以后她想在工作上突破了,会怎样? “有事?”她轻声。 “我还没吃饭呢!”仔细去听,像是小孩子般的一丝委屈。 “哦!那就吃饭去吧!”温语很是平静。只是她的眼神望着他,那里面充满了凄凉,带着绝望。 那是一种绝望的爱! 裴少北一下惊愣,只觉得一下全身冰凉,他一下子感到了慌张,一种前所未有的慌张。 他不能失去小语! 他真的不能失去! 可是,她会出现这样绝望的神情,一切都是他的错。 是他亲手把她置于那样的境地的,如今看到她如此绝望的眼神,裴少北原本俊美的脸庞痛的抽搐而紧绷,他的心如此的痛。“小语,你不喜欢,我再也不管了!在也不会管程子琪!” “我没有不喜欢!我也没资格,无论从哪一点说,我都是后来者,闯入了你们的生活。” “小语,不是,你不是闯入者!你不要这样轻贱自己!”裴少北暗沉的嗓音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沉痛。“是我不好,我明明知道现在很重要,过去的该过去了可还是犯错了。我知道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会再去管了!我只负责给你幸福,其他的都不重要!” “幸福?裴少北,你以为我还会有幸福吗?”想讥讽嘲笑他,可是为什么到头来却是自己受伤,温语忽然闭上眼,这样的口角好痛,“我从来不奢望幸福属于我!小时候没有爸爸,是野孩子,我觉得不幸福。有了继父,以为幸福了,可是却越来越不幸福。有了男朋友,我坚守着女孩的矜持一定要婚后才肯把自己交出去。可是谁能想到会被他送上你的床。你是个好人,我以为经历了那么多我们会幸福,可是却总是在最幸福的时候被人从天堂打入地狱。幸福对我来说,真的是奢侈品!成本太高,我要不起!我都失去自我了,裴少北,你说我还能幸福吗?” “小语!”她忽然脆弱下的语气让裴少北心头一颤,忽然走过去,快速的将温语揽进了怀抱里,饥渴的吻压上她的双唇,他爱她啊! 那一吻,如同燎原的大火,勾动了两个人沉寂压抑的心扉,黑暗里,没有多余的言语,他狂肆的吻着怀抱里的女人,明知道没有解决彼此的问题,可是却依旧那样狂乱的拥吻着她,只求这一瞬间心灵的慰藉。 是什么勾动了心里的那深深的眷恋,温语闭上眼,隐忍住那疼痛的泪水,双手环住了裴少北的脖子,和他的舌交缠吮吸着,用彼此的气息安慰着心底最深处的痛。 终于在两人都无法呼吸时,裴少北这才移开双唇,一片黑暗里,痴迷而痛苦的看着依旧闭着眼的温语,因为他明白,她若睁开眼,他们之间又会回到那样冷漠疏远的状态。 小语,对不起!默默的在心里致歉,是他让她这样痛的! “你出去吃饭吧,我只想安静会儿!”她不看他,转头。 裴少北无奈,走了出去。 周启航回来告诉裴少北程子琪被人接走了! 裴少北没问程子琪的状况,只是突然转头问周启航:“启航,你以为爱情是什么样子的?你对爱情的要求是什么?” 周启航微微一怔,笑了。“哥,你怎么问我这个?” “想知道你的看法,你似乎从来没有说过!” 周启航想了下,道:“哥,既然你问我,我就说说我的想法。我对爱情的要求十分苛刻,那就是我不需要这里面夹杂着同情和怜悯,我要求她是发自内心地爱我的。同情怜悯宽容和忍让虽然也是一种爱,尽管也会给人带来某种意义上的幸福,但它却是令人深恶痛绝的。如果她对我的爱夹杂着这些,那么我宁愿她不要理睬我,又或者直接拒绝我的爱意,在我还来得及退出来的时候。因为感情是只能越陷越深的,绝望的痛是一刹那的,而希望的痛则是无限期的。” “启航,你想跟我说道理是不是?”裴少北岂能听不出周启航善意的提醒,尤其是最后一句。 周启航点头:“哥,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迷路了!我想告诉你,如果不能参与别人的幸福,就不要给人希望!无论因为什么都不要给人希望,我还是喜欢之前果断的你!想来温语也是!藕断丝连不是你的风格!你懂的!” 裴少北没再说什么,只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周一一早,他回了吉县工作。 温语在中午十点左右接到许晏来的电话时,温语有点意外。“许先生?” “温语,我爷爷相见你一面,没有恶意!你能来一趟郝倩的病房吗?” 温语先是愣了下,继而应允了,攥着手机去了郝倩的病房,让两个保护他的人陪她过去。 心里还在猜测许老爷子找自己何事,已经到了病房外。 许晏来正站在走廊上,门口有好几个把守的人,像是警卫员。 而隔壁一间病房打开,许晏来走到她面前道:“去隔壁吧!” 温语看了看打开的门,又看了看里面,点点头。 人走了进去,就先闻到了一股烟味,温语悄悄蹙眉,一抬头,看到沙发上坐着的老人,是个精神矍铄,略显严肃的老头。 “请坐吧。”一道陌生的声音,平淡,客气,却不容拒绝。 “不用了,您老有话,请说吧!”温语并不打算坐。 “坐吧!”许老爷子的声音柔和了几分。 温语看看他,看来她不坐下来,老爷子是不打算说话了,她只好在他对面坐下来,安静的等待许靖南开口,丝毫不见慌乱和紧张。 “小丫头不愧是向东的种,好气度。”许老爷子在对面观察了半晌,突然抛出一句话,让温语愣了下。 温语只是淡淡笑了,有点苦涩。“您有事还是直说吧!” 许老爷子从自己身侧拿出一个牛皮袋子,递过去。“你看看吧!” 温语微微怔了下,起身接过文件,打开,细细翻看。 里面居然后路修睿的照片,上面是一张路修睿跟一个年轻女孩在酒店大床上的照片,那照片,是艳照,不过看起来像是被人偷拍的,呃!温语脸一下红了!即使看不清楚女孩的脸,但哥哥的脸却很清楚,即使打了马赛克,交缠的四肢也可以看出是在做很亲密的事!一篇文稿紧随其后,题目是《翻译官的多彩私生活》。 第394章 早期精神病 第394章早期精神病 看着上面写的路修睿如何的风流,如何的私生活糜烂,温语一下心思翻滚难平,这是要给哥哥好看,要让哥哥颜面扫地。他在外交部工作,这样的照片发出去,温语不敢想了。 她沉着气把这份文稿看完,心跳已经是纷乱难抑,缓缓把最后一页翻过,她把文件交还回去,重新安静的坐在那里,半掩双眸,沉静似水。 许老爷子也不催她,任她一点点的整理思绪,借机不动声色地打量。 眼前的女孩子是郝向东跟那个原本破坏以清幸福的女人的孩子,也因为顾锦书,以清一辈子都不幸福!以至于她最后因为心底这份痴念而被逼走上绝路。 “许老,”良久,温语轻声开口,她望着许老爷子。“您给我看这个,我很意外。听闻许老德高望重,为共和国解放事业立下过汗马功劳,却没想到也有窥探人隐私和利用人隐私的嗜好!您拿这个给我,是想要我去劝郝书记,阻止开庭吗?” “呵呵,小丫头,倒是很犀利,跟你哥路修睿一样,很聪明!”许靖南不怒反而笑了。“怪不得裴少北那小死孩不喜欢倩倩非要你,你的确很优秀!” 许靖南抿唇笑了笑,后面的语气转为轻松,僵硬的气氛得以纾缓。 “多谢许老的赞誉,您还是言归正传吧!”温语很平静地说道。 许靖南看着这女孩子的沉稳从容倒是很令他欣赏:“这份文件可不是我让人做的!” 温语一下有点意外。 “当然,你可以不信!”许靖南道:“是路修睿太过犀利,做事太狠,得罪的人太多!先前刹车失灵,想来你们也都怀疑是许家做的!但我负责的告诉你,不是!不过你可以不信!不勉强。” 温语注视着许靖南的眼睛,她点点头。“我信!” “这份文件,是我让人中途截下的!光盘已毁了。如果许家想做文章,有的是话题,但许家理亏。我女儿是被我宠坏的,我有责任,我不能补偿你什么,这里这张卡,是我所有的工资,不多,一点心意,补偿你!” 说着,许靖南把一张卡递过去,给温语。 温语却不接,而是望着许靖南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我不需要!” “这是干干净净的钱,只是我的心意!多了没有,也就几十万,我用不着工资,从来没取过!作为补偿你的一点心意,我也知道远远不够弥补你心里的创伤的,但我是真心真意的!” “许老,您的意思我明白。您的心意,我不要,您若是有心,那就多做点善事吧!资助失学儿童,比这更有意义。我知道您想从我这里入手,让我说服郝书记。” “的确是这样!” “可是我试过了,不是为你们,而是为我自己!我不想让许以清上法庭!不想郝书记到老被人知道有个谋杀犯妻子而颜面无存,我只想每个人都平平安安的。您今天告诉我,我哥哥刹车失灵不是许家做的,您拿来这份文件给我看,我很感激。我会试着说服他,但,我不知道结果怎样,他是个刚正不阿的人!” “谢谢!”双眼缓缓扫过温语的脸,把她脸上的表情收进眼底,“我知道不可以罔顾法律!但以清的状况,也不会坐牢,最后,只会大家都难堪!” 说完,许靖南又把一份文件递给温语。“你可以看看这个!” 温语接过去,当看到文件的刹那,愣了。 强迫性神经症。早期精神病! 许以清的病历报告。 她有强迫性神经症,早期精神病。 “这不是虚假报告!是权威转科医生经过鉴定后得出的结论。我十分不愿意接受这个鉴定结果,可是没有办法。”许靖南沉声道:“不到万不得已,我都不会拿出这份报告,这关系到我女儿的声誉。” 温语不懂这个专业名词,她翻看了一下,发现许老爷子特意准备了一分资料,她看到了“神经症”解释的含义。 神经症又称神经官能症或精神神经症。是一组精神障碍的总称,包括神经衰弱、强迫症、焦虚症、恐怖症、躯体形式障碍等等,患者深感痛苦且妨碍心理功能或社会功能,而强迫性神经症简称为“强迫症”。 早期精神病的表现症状是行为异常。 病历的时间大约是五年前。 许老爷子又说:“五年前,向东出任书记,工作格外忙碌,基本不回家。其实他们的感情一直不好,以清回北京的时间越来越多。我发现她经常常发呆,独自发笑,甚至有点悲观厌世,对人冷漠,整天疑神疑鬼,情绪多变,对人怀有敌意,无故发脾气,晚上做噩梦,紧张恐惧。可是只要一接到向东的电话,她就会好起来,精神一下子好起来!开始我没在意,以为可能只是什么更年期,但是后来他们分居了,以清的症状表现出来,表现的很厉害。带她去专科医院诊治,才知道她患上了强迫症和早期精神病。她怀疑向东出轨,只要看到向东跟女人在一起,她就会暴躁异常,疑神疑鬼。经过三个月的治疗,她好了很多!后来连续治疗了几个疗程,我以为她好了!没想到,见到你,她反而病得厉害了.........” 她若是真的有早期精神病的话,那不是她就没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了? 温语知道,开庭,意味着什么! 许以清伏法,却不会坐牢! 许家压到最后都不肯把这份病历拿出来,现在没办法了,才拿出来的! “郝书记不知道吗?”温语颤声问道。 许靖南摇头。“他们感情本来就不好,知道了又能怎样?你觉得你爸爸会对我女儿好吗?” “郝倩她们也不知道?” “不知道!我女儿的尊严,比什么都重要,我不能让她受一丝委屈,怎么能破坏她在她孩子心中形象呢?” 温语一听就晕了,“那您可曾想过,她最后到今天这一步,您有很大的责任吗?许老,对于您的行为我无权置评,也不会说什么。您直言说,要我做什么吧!” “痛快!丫头,你是个善良的孩子!的确,是害了以清。说什么都晚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你去求你爸爸,他对你愧疚,不会坐视不理!” “我求过他,根本不行!”温语很是无可奈何。 许靖南一愣,笑了,“也是,你爸爸这个人做事很有原则,以清她千不该万不该动你,触及了你爸爸的底线!丫头,你再去试试吧,而今也只有你可以劝阻他了!” 温语低头又看看这些文件,“这些东西,我能拿走吗?” “病历不可以。路修睿的东西你可以带走。” “谢谢!”温语真心道谢,她站了起来。“我会尽力阻止的,但是结果怎样我真的不知道。他们都不是能听从女人意见的人,我想许老也很清楚。只是我想知道,如果我没有阻止的了,后果怎样?” 许靖南笑了,一双苍目格外犀利。“丫头,你去告诉郝向东,以清的病,如果他还执意要开庭,那就是跟许家为敌了!” 温语一下皱眉,不是听不出许老爷子话里的威胁成分。“您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只是想给大家留条活路,别最后都颜面无存!包括郝向东,裴少北以及路修睿,我希望你们给我女儿六点尊严,我不想人尽皆知她有精神病。这也是对郝向东颜面的维护,受益的不只是许家,你懂吗?”许靖南语气低沉下去。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我先走了!”温语握着牛皮纸袋,走了出去。 直到走出门,她吁了口气。 许晏来不在门口,隔壁的房间传来呜咽声,那是郝倩的哭声。 温语没有进去,而是跟保护她的人一起下楼。 那份关于路修睿的照片和资料,她撕碎了,冲入了马桶,看着碎纸屑都被冲走了,她觉得有点昏昏沉沉的。 今天是周一。 周四开庭。 晚上,温语打了电话给郝书记的秘书。她想要见郝向东。 郝书记自那日拿到剪报后就不曾出现,温语对李秘书说:“李秘书,我想去见一下我爸!他现在方便吗?” “现在?”李秘书问。 “嗯!我想现在去!” “好,你来吧,你不来,我也想找你呢,我现在安排人去接你!”李秘书亲自安排人来医院接温语。 “我也去!”程湛知道她要出去,拉住她的衣袖。“婶婶,我要和你一起出去!” “湛湛乖,等下回来,我给你讲故事好吗?让姨姨先给你讲,好不好?” 程湛纠结了一阵,只好点头。“好吧,你快点回来哦!” “嗯!很快就回来!”温语捏捏他的小脸,跟李秘书派来的人走了。 温语在省委办公室见到了郝向东。只是一周不见,他一下子瘦了很多很多。见到温语的一刹,他几乎是呆滞的,目光有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李秘书跟她说,书记这几日几乎没怎么吃饭,很多公务都积压着,也没处理,温语知道,必然是因为母亲剪报的事。 第395章 相思成灾 第395章相思成灾 郝向东大概是内心受到的冲击力太大,所以一下子接受不了,从未妄想过他的丫头会爱着他,可是却是千真万确,只是当他知道后,已经是二十八年后了!而她,却奔赴黄泉,这叫他情何以堪? 人世间最大的痛苦是什么,是彼此相爱我却不知道,以为只是我一厢情愿,却原来是两情相悦,到头来终身错过,遗憾终身! 再多的遗憾都只化作了万千惆怅和恨意! 千万恨,恨极在天涯。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苹洲。 丫头,当年还自惜,往事那堪忆? “爸爸——”温语还是第一次来省委,郝向东的办公室很大,装修风格简洁大方,并不奢华,他就坐在办公桌后面,身子有点瘦削了不少。 “小语......”郝向东只是喊了她的名字就有点哽咽了。 面对太酷似丫头的容颜,他的心,说不出的酸涩,五味杂陈,一股脑的涌出来。 “爸爸,妈妈希望你安好,这是妈妈唯一的心愿!你不要让她失望!”她看着他这样瘦下去,憔悴下去,不忍心。 温语曾以为,爱情是纯感性的东西,如果用太多理性思维去思维它,那么爱情将不纯正。 现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看到妈妈和温治国的一生,再看到许以清和林向辉的一生,她这种观点几乎完全被颠覆。 爱情需要条件,需要理性的思考。爱情是在特别的时段遇到特别的人。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人总有一个最爱的人,那个人,就是你全部的灵魂,或许,你没他(她)一样生活,可是却因为没有他(她)而没有灵魂! 妈妈的灵魂,原来一直在爸爸的身上! 所有的念念不忘,所有的一往情深只为了那个不得已错身而过的擦肩一瞬。 世间一切轮回变动,却始终无法否认内心深处那瞥孤单身影。 一辈子就这样把他深深地藏于内心,甚至连女儿都不愿意分享,正大光明的藏于内心,可见,他当初待妈妈得有多好!从母亲的只言片语中,从郝向东说的那些片段里,他照顾了口不言语的母亲三年,过后又四年,得有多大的耐心让一个情殇丧子心死的女人复活? 她原本以为自己是父亲喜新厌旧玩弄母亲后的产物,却没想到,竟是爱情的结晶,或许那时妈妈没有意识到爱上爸爸,但却早已心动! 只是,那样心动,如何忍受后来的相思成灾? 原来妈妈心与灵魂的位置全部装满了爸爸,爸爸早已成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谁都知,无尽相思,是人生最难言苦楚。 “我以为你妈妈是讨厌我的,以为她是恨我的!”郝向东呢喃着开口,低下头去。 温语看到办公桌上,两滴水渍汇集成一片,湿漉漉的,她别过脸去,不忍看,只是道:“妈妈怎么舍得恨你,她舍不得把你拿出来跟女儿我分享,只字不提!我开始以为妈妈教我学德语是怀念裴部长,却原来不是!她大概是怀念教你学德语时的记忆吧!如此情深,却难以启齿,大概也只有我妈妈做得到吧!只要有情,你们还有来生!” “可是来生都是骗人的!”郝向东低声道。 “可是谁又能确定没有来生呢?妈妈许你三生,你们一定会三生有缘的!来生,女儿还想做你们的女儿!” “小语,可是爸爸对不起你,你不怪爸爸吗?” “先前是怪的,可是,后来不怪了。一切也都不怨你,只怨命!知道你爱妈妈,知道你是个顶天立地的正直的人,我觉得做你的女儿很幸福,也很荣幸!爸爸,我们一起去吃饭好吗?我想陪你去吃一顿饭!就我们两个,好吗?” 郝向东低着头,手托着额头,良久,才抬起头来,“好!” 温语看到他眼睛晶亮,没有泪了,只是桌子上两汪水渍,是如此的刺眼。 郝向东站了起来,却差点歪倒,温语立刻去扶他,挽住了他的胳膊,郝向东低头看女儿,眼底腾起一团雾气。他和丫头的女儿,跟丫头一样善良,宽容。 只有父女两人坐在餐桌前,上面是丰盛的晚餐,温语什么都没提,只是点了几个可口的菜,“爸,今天我请你吃饭,我要买单!” 郝向东愣了愣,薄唇微张,颤抖了几下,目光复杂,看了她半响,才缓慢出声,那声音中有无尽的疼惜以及无尽的懊恼和自责,“孩子,爸爸怎么能让你请爸爸吃饭?爸爸一天都没有养育你,你不怪爸爸,爸爸已经很满足了。” “爸爸,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是想请你吃饭,不是用工资,用我的稿费。”温语也是目中泪光盈动,声音有些哽咽,“这是我一早就想啊,你不能推辞。” “好!爸爸不推辞!”他还有另外两个孩子,却没有一个说请他吃饭的,倒是这个从来不曾养育一天的孩子居然用稿费请他吃饭。“小语,你真是个好孩子,爸爸以你为骄傲。爸爸一定会补偿你,给你讨回公道。” 温语笑笑,为郝向东夹菜。 这一餐,不是她跟郝向东第一次用餐,却是单独一次。 她只字未提为许以清求情的事,只是吃饭。期间,充满浓浓的亲情,如此温馨。直到吃完饭,温语准备回医院的时候,也只对郝向东道:“爸爸,你要答应我,自己保重身体,为我妈妈保重好身体!” “会的!等处理完了,爸爸给你改名字,回家来,每天都陪爸爸吃饭!”郝向东说道。 温语一愣,却摇头。“爸爸,我能体会到您的心意,对我来说,这样足够了。其实姓什么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您是我爸爸,爸爸不在意自己的颜面,女儿却不能不在意。妈妈之所以不来找你,就是希望你过得好,我也不能违背妈妈的意愿,我不改户口,也不让太多人知道我是您的女儿。可我心里是认可您的,也爱您,谢谢您照顾妈妈那些年,没有您,妈妈只怕早不在人世了。” 郝向东无比心疼:“孩子,爸爸不在意,爸爸只想你回家,你姓郝,是我和素烟的女儿。” 温语鼻子一酸,险些就要扑到郝向东的怀里,这个是她的爸爸,他从来没抱过她,可是她长大了。 她生生忍住,抬首望向郝向东疲倦中流露着浓浓关怀和慈爱的眸子,她知道爸爸走到这一步不容易,她也知道妈妈忍着不去找他更不容易。 她终于还是微笑着道:“爸爸,这个以后再说吧,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太操劳,国家大事并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好,等事情都处理好了再说!”郝向东点头。 温语上了车子,回去的路上,她在想父母的爱情。 妈妈一生凄苦,却又深得三个男人的爱!虽然每一个都伤痕累累,却也不枉此生。而爱情,是不是留下遗憾才会让人觉得美? 想起妈妈无数个夜晚的辗转反侧,侧夜难眠,那由内心深处传来的阵阵疼痛,一个人在暗夜里思念着远方的人,不曾提起,可是却永生永世的无法忘怀。 许下三生,弱水三千,只取你一瓢。 这是妈妈给爸爸擦肩而过错过的爸爸单方面的诺言。就此,无论今生如何背道而驰。即便她知道,转过身就可以看到爸爸,可她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千山万水,让她耗尽此生也无法翻越,因为,时光让他们这一生,站在了天堑之上。 爱因为有了遗憾而美丽!让人心酸,却又让人如此无比的惦念此生。 如若她不能让裴少北消除对程子琪的愧疚,谁能保证,程子琪不是裴少北心底的那份永久惦念呢?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温语回到了医院,继续给程湛讲故事,直到程湛睡着。 她也躺在床上,说是睡,其实并没有睡着,而是一种接近假寐的状态,外面的事情似乎都知道,楼道里的声音都能隐隐约约地听到,可是大脑却很迷糊,仿若梦中。 裴少北今夜不曾来! 她似乎在梦里一种梦魇里看到了裴少北,他在前面走着,她在后面追,跑到很快,他只是大步走着,而她却怎么也追不上他的脚步。 画面一转,她看到程子琪在前面招手,而裴少北却大步朝她走去,上前挽住了程子琪的手,她在后面拼命追,他却不再回头。 她远远看着向他伸出手,想叫他,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他将程子琪揽在了怀里,她似乎看见了相依相偎在一起的两道身影。 程子琪在他肩头幸福地微笑,裴少北却抬头看着自己,他的脸模糊不清,只有一双眼睛盛满了悲伤。那悲伤令人窒息,好似凝聚着世间一切的黑暗,让人觉得这双眼睛的主人不管站在多明媚的阳光下,其实仍生活在地狱般的黑暗中。他对她说:“小语,对不起,我不能不对程程愧疚!别逼我!” 第396章 所有人都去了 第396章所有人都去了 是的!她在逼他! 不! 她清楚,裴少北是哀伤的,他不说,却是怪她的!如果程子琪不幸福,他将不会再快乐!她可以理解。 猛然的惊醒,温语满头大汗,梦境消失不见,只是裴少北眼中的哀伤却在眼前浮现。她坐起来,突然发现了裴少北,幽暗的光线中,裴少北那双一贯深不见底的眸子此刻看上去有些黯淡。 “小语,你又做噩梦了?”裴少北柔声说道,伸手握住她的手。 “你回来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随后,她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味,温语心中一痛,他喝酒了。而且喝得不少! 这一刻,温语真的觉得,现在的生活,让她有种如履薄冰的感受,一边庆幸却又一边在恐惧。这种感受驱使着她总在不安。 真心爱一个人,是不该感到累的。可是爱情这种东西,一旦产生,就开始永不休止的奔腾,不曾止息。 她这段时日想了很多很多。她渐渐的不再想要纠缠裴少北和程子琪的事情,也不想去证实什么。她对裴少北的那份感情太过纯粹,早已经不起一点迂回和曲折。中国人喜欢说“水至清则无鱼”,纯粹的东西根本容不下,是她太苛求了! 裴少北也不说话,气氛很沉默,一时两人都有些尴尬。他只是眼睛微微的眯着,看着她:“你做噩梦了!” “你喝酒了!”温语轻声道,只觉得心里无比难受。“阿裴,对不起,是我不好!总是无法包容你心里的苦!” 她说的十分坦诚,裴少北却听出她话中的疏远,他的手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知道她心里也是疲惫的。 他看了眼睡在她身侧的程湛,小小的床,程湛睡在她身边,倒像是她的孩子一般,她是个充满母性光辉的好女人。而自己却让她总是失望了! 她在梦里喊他的名字,他的心如被撕裂了一般的疼,他知道自己没有给她安全感,一如开始相识的时候,总是不安。 “小语,我们谈谈!好吗?”裴少北低声道。他一开口,温语闻到的酒味更浓了。 她先是一愣,随后点点头。她看得出,他喝了酒,却头脑清醒,“好!” 裴少北望着温语,道:“小语,昨天的事,虽然是个意外,但我不想隐瞒,是我主动去找程子琪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温语没说话,其实早就料到了。 裴少北十分忐忑,却还是继续道:“之前我告诉程子琪我和你领证了。坦白讲我很自私,我摆明了自己的立场,我也没提那件事。但当时,她就告诉我,她也要结婚了。随后,我接到了她的请柬,周三是程子琪和盛朗的结婚典礼,她邀请我们一起参加。我知道我不该去调查她的未婚夫,但我真的担心她是赌气,一时赌气随便嫁了!所以,我调查了她!” “嗯!”温语倒也平静,“你调查的结果怎样呢?” “她结婚很仓促,不是以爱为前提。我知道我不该调查,调查她就意味着对你的不尊重。小语,再也不会了!周三她结婚,无论她幸福不幸福,都和我没关系了!她是成年人,她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也只有义务对你,对我们的家庭负责。所以,你放心,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管程子琪的任何事了!周三,我们去参加她的婚礼怎样?” “好!”没有说什么,温语只回答了一个字。“现在去睡吧!阿裴,睡好了才有精神!” “那你肯原谅我吗?” “我本来就没怪你!”温语笑笑。 他抬起头,醉眼朦胧的凝视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头有些晕眩的原因,却觉得此刻的她在眼底是那么的清晰,她唇角的笑容有一丝荒芜。 “老婆——”他就那么无意识的喊她,可是喊完了,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两人无声的对视着。温语良久才叹了一口气。 她无声的下床,拉起他,把他安置在隔壁的小床上,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帮他拉过薄被,“睡吧,你看起来格外累!” 做完这一切,她正准备回床上,躺在床上的裴少北又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小语!” 她回头,正对上他浓的化不开的视线。 他缓缓的坐起来,声音不大不小的说着:“小语,我爱的是你,只是你!” 他的声音不大,却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温语的心底一阵一阵的生疼。 她的眼泪就在心头,却一点一滴都流不出来。 “阿裴,我知道,从来没有怀疑过!”她仰着头撇开视线,努力让自己平静,声音低低的:“你喝醉了。睡觉吧!我也好困呢!对了,今天我见到许老爷子了!明天,就让这些保护我的人都撤了吧!我觉得没必要了,许家没有你们想的那样卑鄙,所以,我想自由的生活,不想再被保护了!” “不行!”裴少北摇头。 “那好吧!”温语也不再说什么。“我们都休息吧!” 她躺在了床上,然后,关了灯,温语抱了抱程湛的小身子,心底怀念着自己流掉的那个孩子,这一生,她还能有孩子吗? 罢了!一些事情,也不可太强求! 第二天,周二。 裴少北一大早被司机接着去吉县上班了。 温语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不知道写了些什么!温霜带着程湛玩,也没打扰她。 温语打了韩简的电话,她和韩简单独在说了一个小时,并交给了他一些东西,然后,韩简离开。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而后,温语又打了许晏来的电话,跟他也谈了半个小时左右,自然,也没人知道说了什么。 周三。 温语穿着委托裴素阳买的裙子,白色素锦的缎面裙子,这条裙子既不暴露也不古板。跟裴少北去参加程子琪的结婚典礼。 收到邀请的还有裴素阳韩简,周启航,裴启阳,林紫阳,许晏来。 所有人都去了! 林紫阳格外的瘦削,面容更是清俊。 裴少北握着温语的手,他的手很温暖,温暖的手包裹着她的小手。缱绻而温存。 温语一直很乖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裴少北却觉得很遥远,一切都是那么的遥远,似乎心隔着天涯一般的遥远。 程子琪一身洁白的婚纱,那么美,她的身边是一个面容出色的男人,温语在请柬上看到了那个男人的名字叫盛朗。 但是站在一起,不难看出两个人很般配,只是貌合神离。 这就是程子琪的选择!温语心底悲哀,如果只是为了忘记裴少北,完全不必要这样对自己的人生不负责,如此草率的决定。 但,女人就是这么傻,痴念太重。 “新婚快乐!”温语礼貌而客气地对程子琪道。 “谢谢你能来!”程子琪握着温语的手,笑着说道。 “新婚愉快!”裴少北在一旁说道,他的语气听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 而站在程子琪身边迎接宾客的一对中年男女在看到裴少北的刹那,视线是微怔的,似乎有点尴尬,他们都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裴少北身侧的温语。 “伯父,伯母......”裴少北似乎也很尴尬。 温语猜得出来,那是程子琪的父母。她微微颔首,跟随裴素阳先一步进了大厅,留下裴少北一人。她想,这样的场面,一定很尴尬,程子琪的父母一定是知道裴少北和程子琪的事情的!如今昔日认定的女婿换了人,叫老人怎么能不尴尬? 回头的时候,她看到裴少北不知道跟程家二老说着什么,温语笑笑。 而这时,外面突然一阵嘈杂,有女声传来:“盛朗,你不可以娶她!她根本不能生育,你难道不知道她在英国结扎了吗?!你想要盛家绝后吗?” “闭嘴!”新郎的声音格外低沉,似乎压抑着什么情绪。“回去!” “我不!”那女人在门口,因为声音十分尖锐立刻吸引了全部的宾客。“盛朗,真的要娶她吗?为什么?你又不爱她?” 温语和裴素阳以及韩简立刻返回大厅门口,就看到一女漂亮的女孩子指着程子琪大喊:“你一个结扎的女人,凭什么嫁给盛朗?你怀过别的男人的孩子,不能生育,凭什么嫁给盛朗?你没看到他父母都没来参加婚礼吗?” 程子琪格外的尴尬,脸色几乎是瞬间的惨白! “这是怎么回事?”程子琪的父母也呆了。 程子琪咬住唇,一个字不说。 而裴少北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动着,温语看到他的拳头在身侧握紧,那样的的用力。 “来人!”新郎盛朗一招手,立刻有人上前,盛朗沉声道:“把二小姐送回香港!沁儿,我娶谁和你没有关系,我不想再看到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那个女孩被人拖着离开,却还在喊着:“你可以不见我,但是曙光姐来锦海了!在这酒店的二十层的客房里,现在就在这里!” 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新郎盛朗。 盛朗的身子紧绷。 程子琪不语。 盛朗转头看程子琪。“程,你信我吗?” 第397章 终究是放不下 第397章终究是放不下 程子琪似乎愣了下,点头。“嗯!” 盛朗开口道:“那等我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我会回来!相信我!” 程子琪点头。“嗯!你去吧!” 新郎盛朗看了一眼程子琪,转头就走。 林紫阳身子一动,却没阻止。 裴少北却在这一刻上前,揽住了盛朗,“站住!” 那一刻,所有人都呆了。 温语笑了! 她的人整个定在原地,心底五味杂陈,这一幕现在看来是多么的讽刺,像硬生生的一巴掌打在脸上,原本波涛汹涌的眼睛里也只剩下一片干涸。 她知道,程子琪是裴少北的一段记忆,是她生命的组成部分,当初那段岁月是裴少北最激情澎湃的青春年华的记忆。程子琪如果不幸福,就将是裴少北心底的一道黯伤。 而她,也做不到云淡风轻。却,可以完全理解他的心情。 所以,她真的不怪他。 只是,他的做法,让她很难受。 她深深吸口气,看着他阻拦住盛朗的样子,那样暴怒,她的胸口,倏地一紧,所有的内脏,都纠结在了一起。 她闭上眼,咬住唇,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眼泪憋了回去。 太爱一个人,到最后,那份蚀骨的爱只能成为缚绑的绳索,温语也知道自己根本逃不开什么,因为她无法将裴少北从心里剔除。只是,她不愿意看到他为程子琪愧疚,而她也很清楚,裴少北放不下这份愧疚的。 “这是婚礼,你把新娘置于何地?”裴少北沉声质问盛朗。 “你是谁?”盛朗皱眉问道。 程子琪却开口了:“少北,这和你没关系,让盛朗去!他必须去,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你不要管,真的和你没关系!” 裴少北愣了,终究还是没有拦住盛朗。 他视线复杂地看着程子琪,却没再说什么。 林紫阳始终都是远远的看着,第一次,他把自己置身事外,不去参与,他就像是个看客一般,看待陌生的事情,不上前,不过问。只是眼底的荒凉,依然泄露了他的深情,只是深情也只能是深情了,总有结束的时候! 许晏来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眼脸色惨白的程子琪,又看向一旁笑得虚无的温语。心底也长长地叹了口气。 裴少北一转头,也对上了温语的眸子,那一刹,他的眸光是无比慌乱的! 温语却笑了,什么都没说。 裴少北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控了。他的行为又一次伤了温语,他竟不敢再看温语了。 裴素阳悄无声息地揽住温语的肩头,韩简一个眼神,裴素阳拖着温语从一侧离开。 “他终究是放不下,只是我一直在骗自己!姐,我很傻是不是?”温语在角落里问裴素阳。 “小温,走吧!姐不挽留你!韩简都说了,他用一夜做了我的思想工作,你的想法是对的!我去找郝叔,阻止开庭,你放心吧!”裴素阳哽咽了声音,“少北虽然是我弟弟,可我不能向亲不向理!你走吧!东西在车里,银行卡,身份证,电话卡都是新的,不会有人找到你,韩简都安排好了!” 远远的,温语冷冷地凝了一眼裴少北的背影,心底一片荒芜,疼痛感竟让她全身都麻痹了。 “姐,再见!韩大哥,再见!”温语低喃一声,转身决绝地离去。 “下个月我去看你!”裴素阳轻声开口。 “别!我若想回来,可以自己回来,你们谁都不要看我!谢谢!”温语很快上了一辆车子,避开了所有的眼线。 车子在锦海的街头飞快地穿行,街景大片的后退,一如蒙尘的记忆! 再见了,裴少北!我的爱人!倘若不能纯爱,倒不如离去! 在焦急的等待中,新郎盛朗还是回来了,虽然姗姗来迟,但终于还是来了。 程子琪的婚礼继续,裴少北松了口气的坐在亲友席上,一回头去寻找温语,却发现,偌大的大厅里,再也没有了温语的身影。 裴素阳就坐在他的身边,韩简面无表情,林紫阳坐在角落里,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启航,小语呢?”裴少北问道身侧另一边的周启航。 周启航诧异地反问。“哥,小语是你老婆,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她去了哪里?” 裴少北站起来,大步冲了出去,婚礼还没完成,他也管不得那么多了,就这样跑了出去。先去了洗手间,再去了走廊,拉住保护他的那些警卫,警卫局的,展廷江的人,慌乱地追问:“温语呢?温语呢?” 所有人都沉默了。 韩简和裴素阳走了出来。 一看到韩简和裴素阳,裴少北立刻问道:“小语呢?你们看到小语了吗?” “少北,你不用找了,温语走了!”裴素阳失望地望着他沉声道。 “什么?”裴少北难以置信地望着裴素阳,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崩塌,他一下失控地大声吼道:“她去哪里了?” 裴素阳只是看着他,“你说呢?” “不!她能去哪里?”裴少北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了起来,一双眼里盛满了痛苦,内心慌得难以自控,他似乎觉得,自己失去了温语。这种感觉是如此的让人恐慌, 裴素阳直视着他,那双眸子,像蒙着一层清冷的霜色:“少北,她去哪里,都比呆在你身边快乐!至少不用看着你去关心前女友!” “我不是关心,我只是愧疚,我只是愧疚而已!”裴少北大吼。“为什么小语她不相信我,我爱的只是她!” “我都不想听你说这个了,何况是小语呢?”裴素阳看着他,冷笑。 “她到底去了哪里?” “天涯海角,远离你的地方吧!”裴素阳叹了口气,摇摇头。“你不用找了,你也找不到人,人现在大概已经离开锦海三十公里了!少北,姐现在问你,你的脑子清醒了吗?” “谁让她走的?”裴少北脸色惨白地问道。 “现在知道后悔了?舍不得了?你真是活该,姐看着你这样子,觉得真爽!”裴素阳话也不说,走了进去。“婚礼在继续呢,少北,你要不要上去把新郎推一边去,自己当程家的女婿?小温在成全你呢!” “谁要当程家的女婿了?”裴少北怒吼着,“小语去了哪里?告诉我!我去追!” “追不上了!”裴素阳轻笑。“你失去了温语!不过是你活该!” 裴少北瞪着自己的姐姐,他的嘴唇蠕蠕颤动,却说不出话。那种锥心刺骨般的心疼,眼神也因失意而暗沉。 “冷静吧,少北!”韩简拍拍裴少北的肩膀,“素素提醒过你别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可是你总是想要温语包容你,尽管你没有明说,可行动的确是这样,你把她陷入了无休止的痛苦里,她怕自己最后会变成怨妇,不得不离开!也许离开冷静下,对你们都好吧!” 裴少北的手痛苦的蜷缩成拳头,指节发白。 “这是她留给你的信,你看看吧!”韩简又拿出一封信递给裴少北。 裴少北飞快地接过,打开,隽永的字体映入眼帘,刺痛着裴少北的心扉—— 裴少北: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选择了离开。这是我慎重考虑后作出的理智选择。我没有丝毫怨你的意思,你不要自责和愧疚。 我想请你好好想想你和程子琪之间的事情,你究竟是对她愧疚,还是对她旧情难忘呢?答案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想明白了自己的心。 我想跟你说的是,女人都不想要男人的愧疚。程子琪也不想要你的愧疚,所以,她即使在自杀的那一刻也不曾提起她曾经为你怀过孕,就是不想要你愧疚。 你虽然一直告诉我,你很爱我,我也没有怀疑你不爱我!但是我们毕竟只认识了不到一年,还在热恋期,到现在,全部都算起来才十个月多点!这段感情里,我们经历了太多。你一直是主导者,我们聚少离多的相处模式让我们彼此根本不能深入了解对方! 人生就是这样,可以同患难,却未必能同甘!当越来越多的缺点暴露后,我们会心生怨尤,互相埋怨。 裴少北,其实我真的理解你,易地而处,我站在你的位置,也会很内疚。所以你今天做的这些,我都不怪你,我可以理解,但不能接受。 裴少北,其实从你对她愧疚产生的一刹,你想过没有?你们毕竟那么多年的感情,我也相信当初你是真的爱她,必定很爱很爱! 我也知道你就不是一个随便的男人,你比起那些随随便便的男人真的太优秀了。 裴少北,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并不爱我,我给你的感觉也许只是错觉,你只是需要一个我这样唯唯诺诺的妻子,不去拼事业,只是安稳的给你煮饭,洗衣,做家务,简简单单的生活而已。而这些只是需要,可能不是爱! 你曾经跟我说生死与共,我很感动。如今想起来你为做的一切,我都感动。你为我做的,我只怕一生都还不起,我真的无比感动,但感动也只是感动而已。 第398章 后会无期 第398章后会无期 原谅我我从来不曾爱过你!一丝一毫都不曾,我只是在被动地接受你给予的一切,爱也好,宠也好,霸道也好,都是我在被动地接受。当我的负荷承担不了的时候,我就会爆炸! 我很庆幸我现在抽身了! 而你,好好考虑一下,到底爱不爱程子琪。如果爱,就立刻追她回来吧,你要知道,她离开你,此生都不会幸福!而我,不爱你,离开你,还会找到幸福!别对我感到愧疚,女人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个,开心点吧! 你放心,会有专业律师找你洽谈离婚的事宜,我跟你好聚好散,也请你成全我,让我的生活安宁些! 最后,我再求你一件事,裴少北,放过许以清吧!她的精神状况不太好,有早期精神病和神经症即使开庭,她也不会坐牢!希望你能在我爸和哥之间斡旋一下,真正理智处理此事。我知道谁都不可以枉法,但颜面也很重要,我不想被人知道我是郝书记的女儿,希望你最后能够成全我! 顺祝安好!后会无期! 温语留。 很短的一封信,裴少北痴痴地看着,整个身子,像是空了一般。等回过神来后,他发觉自己很冷。她说她从来没有爱过自己,不!他不信!一点都不信!他的眸光,在这一瞬,忽然变得赤红。 他痛苦地上眼,摇了摇头,他果真是太愚蠢,全然不知在感情的世界里尊重是何其重要的一样东西,而他对她没有足够的尊重,她对他渐渐也就失去了信心,他对她造成这些不可磨灭的伤害,要如何补回? 小语,我真的不爱程子琪了!真的不爱了!喝酒不是因为程子琪,那晚是有应酬,是和肃潇一起喝的酒,真的和程子琪无关。 许晏来这时走了出来,他站在门口,看着裴少北,挑眉:“你还要不要进去继续参加程程的婚礼?满上开始了!” 裴少北站在那里,紧紧凝着眉头,把信收好,小心地放入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像是没听到许晏来的话。 许晏来看着他,“你很恨我是不是?如果我没说出这个秘密,你们不会这样!” 裴少北双手紧紧的攥握成拳,他用力太猛,关节处都开始泛白了。手背上的青筋乍现,煞是狰狞。 他沉默了两秒,沉声道:“的确,如果不是你讲出那个秘密,如果我一直不知道那个秘密,我和小语走不到这一步!但,最重要的,秘密不可能永远是秘密。这不怪你,只能怪我自己!我该庆幸你提早告诉我,让我知道,我也不是无所不能的!这很好,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有些事无法两全,这是我的教训!对程子琪的愧疚,到此刻,为止了!” 他冷静了,彻底的冷静了!失去了小语,他对程子琪的愧疚竟一下子释然了! 在心底自嘲,分手了,程子琪的幸福,与他何干呢? 若是程子琪一辈子不幸福,难道他要拖着小语一辈子陪着程子琪不幸福吗?难道他要跪下来忏悔吗?忏悔也没有用了,改变不了什么!他也给不了程子琪幸福! 他痛苦而疲惫的闭上双眼,上周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出来…… 小语第一次明确告诉他不喜欢他对程子琪愧疚时的一幕,她说他高估了她,她那时的心情多难过!他不是不知道,却一再保证了不再管,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去管了。今天在婚宴上拦住盛朗,他只想快点让他们结婚,不想节外生枝,他想完全放下愧疚,却不知道,这个举动,真的太过分了!紫阳那么爱程子琪都没有出面阻拦,他又做了什么? “还行,你还知道自己有错,不过我若不告诉你那件事,也许就不会这样了!我为此道歉!”许晏来真心说道。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裴少北冷笑,转身要走。 许晏来却一拍手,身后走来个人。 “等一下!”许晏来道。 裴少北停住。 这时,一个黑衣男子提着个公文包出现,“裴先生,你好,我是温语女士委托的律师方鸣,这是我的证件,这是她的委托书,离婚协议她已经签字!” 裴少北接过那份离婚协议,他突然觉得身体失去了力气。 差点瘫倒,像滩泥一般,他靠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离婚协议书是律师事务所专门起草的,没有任何财产要求,只说性格不合,她要离婚,并且签字了! 裴少北看着那协议,良久,没说话。 “裴先生?”方律师提醒了一下。“您要签字的话,我们可以去民政局办理手续,我全权代表我的当事人处理此事!” “不必了!不会离婚!”裴少北伸手撕了那份离婚协议书。 似乎早有预料,方鸣和许晏来交换了个眼色,方鸣道:“温女士说,如果你不肯离婚的话,也没关系,等到你肯的那天,可以来找我由我全权处理,这是我的名片!” “你们告诉她,她休想逃离我,天涯海角,她也只能是我裴少北的妻!她逃不掉的!”裴少北冷冷丢给方律师一句话,名片都没接,深呼吸,大步离去。 方鸣看了眼许晏来。“许总,您料事如神!他果然不同意!” “他怎么舍得,温语那样一个蕙质兰心的女人,他要舍得,才是傻瓜!你回去吧!”许晏来长长地叹了口气,眼底反而是一抹无可奈何的悲凉。 人生千里与万里,黯然销魂别而已。 “是!”方鸣提着公文也离开了。 许晏来耸耸肩,似乎十分疲倦,又回到了婚宴上。 裴少北几乎是跌跌撞撞回到省委宿舍住处的,他捧着温语留下的信,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眼泪一颗颗地出来。 这一生,他最恨掉眼泪,尤其是男人流泪,在他看来,那是懦弱的表现。可是现在,他却落泪了!再也忍不住了。 空前绝后的,前所未有的,绝望与忧伤的眼泪不断地涌了出来,滚烫的热泪轰然如倾,纷坠如雨,难以自抑。 此刻,他方才明白:一个人若伤心绝望到极点,也只有哭了。而小语,是不是都欲哭无泪了?! 小语,对不起! 这样的结局,他不接受,他会追回她,她才是他心爱的女人! 当她真的选择离开时,留给他这样一封信,他看着,那一刻,那一瞬,他心底,前所未有的通透,他明明白白地看到了自己的心。 对程子琪的愧疚让他一度迷失,可那不是爱,只是愧疚,他一直很清楚。他无法无动于衷,所以一错再错。如今付出代价,他伤的,是他这一生最爱的女子。只是,他不知他竟爱她如此之深。直到她决绝地离开,他方知,这份爱,已经深到融入了骨血,渗入到骨髓,想要拔出,哪怕轻轻的一个触动,都是牵筋伤骨,痛不欲生。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恋上她如此之深的?他不知道! 或许是在她第一次给他煮饭的刹那,也或许是ktv包房里唱戏的刹那,亦或许是更早在她献血给郝卿的刹那。 总之,她的一辇一笑,让他深深的迷恋,不知不觉之中,就已经牵住了他的心勾住了他的魂。就像罂粟一般,慢慢地渗入到他的心中,待到他发觉时,却已经深深沦陷,无药可救。 这世间,若是没有了她在身边,他的每一日将都是煎熬,没有了任何意义。 一切都没了意义,那对程子琪的愧疚,又算的了什么?还有那些抱负和责任,此刻在他心头,竟然如同隔世的云烟一般缥缈。他眼前心头,浮现的都是她这一周的容颜,那唇边总是挂着的凄艳的笑意,他的心头升起一种叫刻骨铭心的疼痛。 如此之痛! 都是自己的错! 明知道她身体不好,还伤了她! 明知道她警告了自己,还是伤了她! 他怒,额间青筋暴起,如夜一般幽黑的眸此刻一片赤红。 一巴掌狠狠的抽在自己的脸上,裴少北,你真的太蠢了!你失去了方知道什么是错误!你真的错的太离谱了。 幽幽的叹息无声的响起,头一回为自己所做的事而后悔…… 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接到了韩简的电话。他们过一个小时后来接他一起去省委找郝向东。 参加完婚宴,韩简跟裴素阳走出宴会厅,裴素阳长叹了口气。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人呢?” 她的话音一落,韩简眉头倏地皱起:“受伤的还有男人,不只是女人。” “没看出来,我看男人都很享受,根本是贱人!”裴素阳夹枪带棒的攻击者男人一类。“连裴少北都会犯错误,我真不知道如何相信男人了!” “又要借别人的事攻击我吗?别的男人犯错,是不是我也得被殃及?”韩简哼哼笑了一声,只感觉十分不公平,别人犯错,却让身为男人一类的他也跟着买单,这是什么道理? 裴素阳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别以为我不知道,打你电话的,不是说法语的就是说德语的,要么说英语的,还都是女人!你算什么好男人?只是没被我发现暧昧而已,谁知道你会不会坐着飞机去搞暧昧呢,要是你被我发现和你之前的那些莺莺温温藕断丝连,我直接切了你!” 第399章 无可奉告 第399章无可奉告 “哦!你觉得我这一阵子没有努力是不是?那我今晚继续,让你没力气再攻击我,如何?”韩简十分平静,玩味地看着她。 裴素阳没说话,也没有一如往常般红了脸,她只是低垂了眸子,睫毛像有生命一样微颤着,然后眼角挑起看他,嘴角慢慢地渗出了一种浅浅的涩涩的味道,“女人很脆弱,简哥哥,我再也伤不起了,别伤我!” 嗓音低了低,少有的脆弱在裴素阳的脸上浮现,再强,再厉害,也只是个女人而已! 韩简久久没有说话,他的脸隐在阴影里面,看不清神色。最后,他伸手,揽住裴素阳的肩头。“素素,想要不受伤,就把所有的心都交给我,你收的的太紧,我也会受伤的!” “你受什么伤?”她的呼吸有点急促。 韩简闻言终于收起笑容,低沉的嗓音里浮起一抹暗哑的情绪:“素素。” 他轻轻的唤她的名字,异样的亲昵,轻柔,冰冷,血腥。 裴素阳一边提醒自己不要害怕,一边瞪着清眸看着他继续说道,“你有什么好受伤的?受苦的都是女人,你把我吃的死死的,没有逃避的能力,还受伤?受伤的是我!我一个暧昧男友都没有,你却那么多女性朋友,还都是个个细腰美臀的外国妞!一打电话就是爱你爱你的,你有什么好受伤的?” 韩简闻言禁不住笑了。这个女人,该怎么说她? “忘记过去,重新开始!”他恢复悠然的态度,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说道,“我们结婚吧。” 裴素阳看看他,哼哼两声。“看你表现!” “好啊,以后晚上我多努努力!” “流氓!”裴素阳拍了一下他的手,韩简轻笑了起来。 他们接了裴少北就赶到了省委找郝向东。同时也通知了路修睿。 郝向东从韩简手里接到了温语的信。打开信,他的心又被湿润了。 温语在信上说,亲爱的爸爸:对不起我离开锦海了。 我好不容易找回来爸爸,想要过一段平静平安的日子,把过去二十多年没有得到的亲情的找回来,我不喜欢打官司,可是却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也知道秉公办理对于您意味着什么!我不想逼您,我只想平安的过日子。您要为我和妈妈讨回公道,哥哥也要为我和妈妈讨回公道,裴少北也是!可是,我和妈妈都希望以这样的方式解决问题。 原谅我实在不想出庭,我真的一点都不怪许以清了,她只是个爱而不得的可悲的女人。她有早期精神病和神经症,即使上法庭,也是那样她做不了牢。所以,爸爸,放弃吧!不宽恕别人,不原谅别人,是苦了自己! 许以清到今天这样,您的责任也很大,您不爱她,不能全心全意爱她,当初就不该娶她,跟她结婚了不能一心一意过日子,导致她精神受到重创。一个女人再坚强,再宽容,也不能容忍自己的枕边人每日思念着另外一个女人。爸爸欠了她的,所以,女儿就该来还,这就是报应,出来混总要还的。现在,您不欠她了,我妈妈也不欠她了!大家彼此都不相欠了,别再追究了好吗?我不知道司法程序到底要怎么走,我只是希望爸爸能够认真考虑一下。为我,为郝卿和郝倩,也为了我们爱您又不想您为难的心! 更重要的是,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我是爸爸的女儿!我想为妈妈保留一点尊严,妈妈是顾家的女儿,裴部长的前妻。她一生跟了三个男人,生了三个孩子,翻出这些旧事,妈妈的尊严一定被毁!我和哥哥和妹妹都将再无宁日。爸爸,当女儿自私吧,真的不想我苦命的妈妈去了再被人议论。爸爸,您在我心里是顶天立地的父母官,是最好的父亲,这样还不够吗?放过许以清吧! 我会回锦海,只是短时间我想出去安静会,让我流放一下自己吧!也请您一定保重好自己,下一次再见,女儿会为您煮饭吃!所以您一定要保重好身体,让我们一起期盼那天的到来吧!您永远爱您的女儿:小语留。 路修睿自然也收到了温语的信,他看了温语的信,久久不语。没有知道温语给他写了什么,路修睿只是沉默了! 韩简等他们都看完信后,才道:“郝叔,明天开庭的事?” 郝向东良久后吐出两个字,坚定而沉静:“照常!” “啊?郝叔,小温没有劝住你?”裴素阳一下惊愕。 郝向东没有回答裴素阳的问题,反而叫了李秘书。“李秘书,帮我约一下许老,我一个小时后我要见他!” 周四。上午。 “下午开庭,合议庭的组成的人员你确定都是谁了吗?没有许家的人吧?”裴素阳问韩简。 “没有。”韩简沉声道:“昨晚郝叔跟许老谈了三个小时,不知道说了什么!许老离开时直叹气,我想,大概是被郝叔说服了!” “许以清的辩护人是谁?” “方鸣!许晏来集团公司的首席法律顾问!” “方鸣?”裴少北倏地皱眉,被这个名字吸引了去。 “怎么?你认识?”韩简看向坐在沙发三一直不说话的裴少北。 “昨天他拿了小语的委托书找我离婚!”裴少北道。 “呃!不是吧?”裴素阳错愕着,“小温怎么会跟许晏来搞在一起?” “温语的确找了许晏来,但我不知道说了什么!” “你们到底把小语送到哪里去了?”裴少北已经不止一次地问这个问题了。 韩简耸耸肩:“这个无可奉告!” “你们凭什么把我老婆藏起来?”裴少北目光似乎在那么一瞬间降到了冰点,经过一夜的沉淀,他此刻也算是平静,视线望着韩简:“韩哥,你最好告诉我,不然我拆散你跟我姐!” 裴少北的语调是略略挑高的,带点漫不经心的味道,又似乎带点随意自若,很平静,可是里面却似乎又蕴藏着强大的压迫感。 韩简挑眉,不为所动,笑了笑:“怎么?威胁我?” “拆散我们?”裴素阳嗤笑一声。“我看你这猪头是一辈子也别想找回你老婆了!” 裴少北心脏微微一缩,抿紧了唇,“要怎样你们才告诉我?” “你要搞清楚裴少北,是小语不愿意见到你,和我们毛关系?是她委托我们送她走,要是轻易让你找到,那我们做朋友的也不够朋友太不讲江湖义气了!” “你们拆散有情人就是不人道的行为,伤天害理!”裴少北沉声道。 “切!我们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刚才你还想拆散我们呢!你刚才就不伤天害理了?”裴素阳翻了个白眼。 “告诉我她在哪里?”裴少北盯着裴素阳,沉声道。 失去了小语,裴少北一个夜晚的冷静,真的是很难受,根本就是煎熬,每呼吸一次都觉得煎熬,觉得难过之极,一想到她离开,还自欺地告诉他不爱他,他的心瞬间空洞荒凉如沙漠。 到底要失望到何种程度才会说出“我从来不曾爱过你,一丝一毫都不曾”和“再会无期”。她一定是恨自己的吧!答应了照顾好她,可是总是食言,他越是不想她受到伤害,却偏偏自己伤她最深。 他也不信她不爱自己,虽然她从来没说过,可是他也知道她是怎样的人,有些东西他感受的到,也十分确定,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以为她会一直在身边,所以才会这样“欺负”她。 如今她听该还是恨自己的吧?是的,他肯定,她应该恨自己!恨到不愿意再见,这样的感知让他窒息。 巨大的恐惧和疼痛几乎要将他逼疯,他略染怒气的嗓音,“裴素阳,我知道错了还不行?” “你知道错了?早干么去了?现在晚了,你还是冷静下吧,小温说见你,我们自然去找她!才走一天不到你就受不了了?那要是走一年,一辈子,你还不得死过去?” 谁知道话一出口,裴少北却十分认真地说道:“如果没有她,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呃!真的区分的清楚自己到底更爱哪一个?”裴素阳有点怀疑地问道。 裴少北是如此地笃定:“我确定跟小语开始的那天就确定我只要她,这一点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可是我们都怀疑了!”裴素阳哼哼两声。“没看出来你的真心!” 只见裴少北挑了挑眉头,随后撩起一抹极其动人的微笑,那样的荒凉,他的眼里闪过一丝自嘲,是的,他自己活该,怨不得别人。 只是瞬间,他就恢复了平静,他的眸光流转着,顾盼间竟是高深莫测,邪肆至极,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抚着自己的下巴,挑眉又看韩简,凝声:“韩哥,你真的不说小语在哪里?” 韩简再度耸耸肩:“威胁对我来说最没用,你敢对我背后动手脚,我必然比你狠十倍!要不咱们走着瞧!日子太苦闷的话,我不介意陪你玩玩,怎样?” 第400章 我认罪 第400章我认罪 裴少北一愣,清冽的眸子闪过一抹认命:“行!既然如此,那我自己找,我也不是找不到,就是时间长点而已!” “随便你!你自己找到,那就不怪我们了!”韩简也笑了。 两个男人交换着彼此才懂的情意,裴少北点了一支烟,借以掩饰自己的心乱,突然想起那天在楼道里,温语说过的“我最讨厌你抽烟”。修长的手指夹着烟,伸手直接掐灭。 “咦?咋不抽了?”裴素阳疑惑地问道。 “小语不喜欢!”裴少北自然而然地说道。 裴素阳一怔,眨了眨眼睛,又摇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裴少北熄灭了烟,更加烦躁了,却还要忍着。“下午开庭,小语说许以清有精神病,许老说的吧!” “这个要调查的!”韩简道:“审判期间,自然会核实!” “就算她有早期精神病,但是她犯事也不一定是在病发期间做的,这个宣判时,也可能会适当量刑或者从轻发落,她未必就逃脱的了!”裴素阳说着叹了口气:“虽然我答应了小温要劝你们放弃开庭,可我心底还是希望开庭的!再说进入了司法程序,已经不是郝叔所能左右的!郝叔不去干涉检察机关和法院,就是为了以后不被人抓住把柄!他若是干涉检察院和法院的工作,日后必然被抓住把柄做文章!所以郝叔说一切照旧,我就觉得他真爷们!顾全大局,这才是男人!” “许老知会了法院那边,要求保护个人隐私,尤其是许以清的身份特殊,所以案子不会不公开审理。只是传唤不到温语,不知道会何时能宣判!”韩简皱有自己的考虑。 “公诉案件当在受理后一个月以内宣判,最迟不得超过一个半月。许家也不想太晚,这事会及时解决的!”裴少北只想等快点完了这件事,赶紧去找老婆。 下午开庭,因为作为当事人温语的缺席,加之证据的不够充分,当堂没有宣判,让公诉方补充证据。五天后,二度开庭。 在辩护律师方鸣的辩护下,每一个证据都几乎偏向于许以清这方,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许以清将可能被判决无罪释放的时候,她却在陈述阶段,认罪了! “我认罪!我承认,我的确有杀温语之心!也的确雇人杀人,我认了。” 一刹那,所有的人都惊愣了!许老爷子眼中闪过一抹心疼,郝向东也惊愣了。 许以清说完这句话,似乎松了口气,笑了,她的笑容有着解脱般的轻松,虽然脸色苍白,却给人一种璀璨的感觉。 “我不想申辩,结束吧,宣判吧,我没有任何异议,我认罪.....” 这一变故,让法官也有点意外,审判长宣布休庭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许以清交代了整个过程,如何雇凶,如何处理,又是什么动机的。 她在最后说道:“一切都该结束了!” 最后,法庭当庭宣判许以清雇凶杀人罪名成立,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考虑许以清身体的特殊原因,量刑较轻,判处五年有期徒刑。 对于这样的结果,许靖南没有提出上诉。 一个月后,许以清因为食道和胃在自杀时受损,被保外就医。 只是当日宣判后,韩简接到了电话,“韩哥,温语不见了!她留书一封,离开了!” 听到这个消息,韩简的脸也跟着变了。“怎么回事?” “她在信上说,她想一个人彻底的安静,她不想活在任何人的监视之下,不想被任何人打扰,所以,她走了!”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怎么连个人都保护不了?” “不是的,韩哥,是有人接应!” “谁?” “目前还不知道!” “去查!”韩简都急了。 “是!” 挂了电话,韩简揉揉眉心,温语是担心被裴少北找到吧,所以,她连最后的一点路都不给留,这个女人还真是倔!韩简也意识到,女人是惹不起的!惹什么人都不能惹女人,做什么都不能碰触女人的底线,不然倒霉的是男人自己。 当这个消息告诉裴少北的时候,裴少北张了张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这一刻,他脸上原本强撑的坚强被彻底瓦解,小语是如此的决绝,她要折磨死他吗?他已经很后悔了,她却一点希望都不给他留! 裴少北没有放弃去寻找温语,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派人寻找。 可是,希望一日日落空,绝望一日日加深,终于,在疯狂地寻找了一个月后,他病倒了。 这是裴少北有记忆以来,最大的一场病,连日的忙碌,加上忧思过重,他整个人垮掉了。人也消瘦清减了很多,晕倒在办公室,被秘书和司机送到了锦海养病。陈书记特准了他一个星期的假期,要他务必养好身体。 他躺在床上,睡得也不安稳。 裴素阳来看他时,也是直叹气。 思念日日折磨着他,就算烧的最厉害之时,他的心头有一角始终是清楚的,始终,有个影子在徘徊游走着。那个人,是他的小语,她的音容笑貌,分分秒秒在他的心头萦绕着,一刻都不曾远离。 他感到格外的孤独,凝视着窗前的明月,八月中秋节了,他终于体味到什么是刻骨铭心的思念,什么是侵入骨髓的疼痛。原来,失去,真的是比死还痛的感觉! 每一次的入眠,都会看到温语一袭白裙,站在他不远处,在唱那首《女驸马》选段,也或者在他怀中,娇羞的细语柔声。她煮的饭菜,到此刻,口中都是难以割舍的味道! 沉痛的思念让他浑浑噩噩,觉得一切都了无生趣。 到此刻,他想要借以照片去想念她聊以相思慰藉,却发现,他们根本没有合影,唯一的合影是结婚证上的那一张。 到此刻,方知道自己真的给她的太少! 曾经跟程子琪拍过无数的照片,却跟小语只有一张证件照!他是如此的失职,连张照片都不曾跟她留下。 想起那一日,她在书房看到他跟程子琪的过往照片,那些亲密的照片,他的小语又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男人或许太粗线条,不能去察觉女人想要的是什么!可是事后,他发现,自己真的忽略了太多太多。 而他冷静下来,却越发觉得自己真的照顾她太少了!他不曾带她去旅游,不曾带她去过电影院,送她的礼物也只是衣服,一束花不曾送过她。 他的小女人再勤俭,也只是个小女人啊!而他,对她的心思,也真的是不太够,虽然他觉得很细腻了,可是,比起年少时候,那种激情,热血方刚时的青春年少做出昏过头的举动,他真的没有为她做什么! 怪不得她会走!走得这样决绝而彻底,他以为她会一直在他的掌控中,以为她可以包容他,却没想到自己给予的不够,又怎么能想着索取那么多?她也只是个女人而已! “小语——”睡梦里,他的口中喊得还是他的女人的名字! 程子琪手里一束鲜花,放在桌上,轻声问周启航。“他病了多久了?” “三天了!”周启航道。 程子琪点点头,这时,周启航被护士叫走。 屋里只剩下程子琪和立在门外的裴少北的秘书。 裴少北口中呢喃着:“小语,小语.........” 程子琪咬住唇,似乎是压抑不住汹涌的情绪,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着,静静地伫立着在床前。 裴少北的手胡乱的挥舞着,像是要抓住什么。 程子琪叹了口气,上前抓住裴少北的手,缓缓地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低声道:“少北,她就那么好吗?” 裴少北抓住了什么,唇角竟绽放出一抹微笑,他心头一阵激动,真的是她,他紧紧的抓着程子琪的手。 “小语........”呢喃着,眼角竟滑出两行泪,晶莹的眼泪。沿着他俊美的脸颊,滑落到他的耳边! 他哭了?! 在梦里! 程子琪讶异着!她从来没有见过裴少北的眼泪! 她的手被他抓着,她一动也不动。似乎察觉到什么,裴少北倏地惊醒,睁开眼,对上程子琪的哀伤的眸子! 一刹那,他看到了自己抓着的人,是程子琪,他忽然倒抽了一口冷气,眼光倏地犀利起来。 失望,如排山倒海般压来,脸上因生病而呈现的微红在瞬间迅速褪光,一双狭长的眸子,登时变得幽深难测。 他松开她,淡淡地说道:“你怎么来了!” 眉间露出不易觉察的萧索之意,可见,他并不想见到程子琪。 “听说你病了,过来看看你!”程子琪轻轻地说道,触到他犀利的眸光,缓缓垂下头,自嘲一笑,低头那一瞬,优美的脖颈是无限的风情,可惜,看在裴少北眼中,却仿若未见。 “不需要了,以后咱们还是不要见面了。”裴少北定定说到,之前他太愧疚,那件事情知道的太突然,所以,他一丝都不曾考虑过,只是觉得无边的愧疚袭来,让他心底只剩下愧疚,只想弥补她,不曾真的认真想过什么!如今细想,自己真的错了,错的离谱。 第401章 两不相欠 第401章两不相欠 他的语气十分的淡漠,平静,如清泉一般温润干净,却让她心沉到谷底! 她望着他俊美的脸,瘦削而沧桑的俊脸,岁月在男人的脸上留下的是沧桑,在女人的脸上留下的却是苍老,而她心,一下苍老。想起昔日他的温柔,他的痴情,如今,都成为她的梦了! “你回去吧,以后再也不见了!”裴少北开口淡淡说道,语气依旧是客气的,也是柔和的,但是,却有着莫名的疏远。 “少北,连朋友都不能做了吗?”半晌,她昂起头,带着唯一残存的骄傲,淡淡开口说道。 他凝眉说道:“是的!” “为什么?” “原本我想过我们之间还可以做朋友的!但,现在我清醒了,世界那么大,人那么多,你的朋友可以有很多,少我一个无所谓!没必要!” “因为温语?”程子琪不死心地问道。 “不!因为我觉得没必要了!”裴少北依然很平静。“而我,也的确像这样做!” “少北,你爱她终究是比爱我深!”程子琪声音柔和,眼中却是布满了哀伤。 裴少北笑了:“我现在只爱温语,过去的,我不否定,爱过了就是爱过了。现在只爱温语,其她的女人再好,对我来说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我的未来也只爱她!以后的生命里都只是温语一个女人了。如果你今天不来看我,不坚持要跟我做朋友,我或许不能确定什么,但现在,我想说,我不欠你什么了!我们两清了,你为我承受了流产之痛,我也为你失去了温语,我们现在两不相欠了!以后再见面,是路人!” “什么意思?”程子琪讶异,眸子里满是难以置信:“你在怀疑我?” 裴少北低眸,幽深的眸间划过一丝黯沉,那张沉沉静静地脸,不知是因为这些日子病着,还是别的什么,泛起了一丝铁青:“怀疑不怀疑都没有意义了!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再见了,请你立刻离开!” 他语气里毫不掩饰的疏离令她的骄傲彻底崩溃,她却没走。 他的声音虽然并不高,但是眸底的寒意和冷冽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只是看着他,眼神复杂。 “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罢了,再也不见了,以后见面是路人!祝你好运!”程子琪转身,停直了脊背,带着残存的骄傲,奔了出去。 裴少北闭上眼,又睁开,然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这双手,刚才握过程子琪的手,他还以为是温语的。皱皱眉,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手,他打了两遍肥皂,洗的干干净净,像是要跟过去完全的隔断,洗刷去一切! 不管程子琪心底怎么想,今天,他不欠她了!他为此失去了最爱的女人,别说现在没找到人,就是找到人,能不能博得温语的原谅他都不知道。 周启航回来时,看到他这样,叹了口气道:“少北哥,保重身体才是首当其冲的事,你的身体不该夏天感冒的,而且这么严重!你的免疫力在下降,你是不是没吃饭?” 他哪里有心情吃,靠在病床上,裴少北低着头不语。 他长久的沉默。 看他一脸沉重,周启航开解着他:“少北哥,你已经很幸运了!比起我哥,你真的幸运了许多!” 他没有说话。 他也知道自己真的很幸运了,倘若程子琪耍手段,他也也不一定不中枪。周启明中枪了,为了自己一时的错误,一辈子陷入了痛苦里。 十二月,锦宁市。 锦宁是一座县级市。面积1930平方公里,人口120万,是个人口大县,同时又是煤炭发达的县级市,温语此刻就在这个小城。 大雪纷飞,又是一个冬天。 位于锦宁市中心的一处老实居民楼里的一处房子此刻被人使劲拍打着门。 “怎么会三天没见她出门?你和李婶怎么看着人的?”一身高档西装的男人着急地斥责着旁边的中年男人。 “许先生,按照您交代的,我们时刻注意着呢,可是这几天没见她出门,是不是病了也不知道,我昨天就来敲门了,可是温小姐她没开.......”房东老李向许晏来汇报着情况。 是的,来人正是许晏来! “备用钥匙有吗?”许晏来急问。 老李赶紧说道:“本来有的,可是她换了锁了!根本打不开门!” “撬门!”许晏来沉着地吩咐。“李磊,你来撬开!” 这时,许晏来的秘书从车子里的后备箱里,找到工具,千斤顶,加一根钢棍,硬硬的撬开了门。 许晏来急速进屋,只见两室一厅的小房子里收拾的整整齐齐,而卧室里的门紧闭着,旁边的房间里一台笔记本开着,桌上一大堆书籍资料。 许晏来大步冲入卧室,就看到在床上没有脱衣服却沉睡不醒的温语,他走了过去。 伸手拍拍她的脸,才发现她的额头滚烫。“糟糕,发烧了!怪不得你们敲不开门!李叔,你留下来帮她换锁修门,李磊,我们快送人去医院!” 许晏来抱起温语,直奔锦宁医院。 痛! 如锥心般的痛,痛的似乎要停止呼吸。 温语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仿佛是在做梦,又不是在做梦,轻轻的,飘来飘去,浑身无力,全身疼痛,又热又冷。 虚无空洞的黑暗漫天袭来....... 她在黑暗的半空中漂浮,身体好像已经不再属于自己,生命好像也不再属于自己。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到了有人斥责:“怎么搞的?都烧到了42度了,才送来,发烧很危险的!” 接着有人沉声回答:“用最好的药,尽量用进口药,副作用最低的,把你们院长叫来,李磊,你去交钱!” 是谁?! 温语皱着眉,想着这个声音,却想不起来。 直到手臂一痛,凉凉的液体进了血管,她觉得舒服了些,凉的真好,真舒服! 这时,有一个很冷很牛叉的声音又道:“护士长呢?把你们这里最好的特护叫来!给她降温,费用不是问题!”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浑浑噩噩里,就听到两个女孩子的声音。 “哦!那个男人好帅,太酷了,又帅又有钱,把院长都给吓住了,听说是北京来的!” “可不是,真的是个大帅哥!” “要能嫁给这样的男人,那我就死而无憾了!” “别闹了,人家有女朋友!你看他对女朋友多好!” “不是女朋友吧,要是女朋友,他不亲自给她降温了,还用的着我们?” “有道理!” ......... 喝!痛…… 身体开始有了感觉…… 好痛!好痛!就像是被撕裂了般,都痛到了心里面…… 听着低低地女人的对话,温语皱皱眉,想要睁开眼。 “她动了,烧退了不少,现在多少?” “三十八度!” “还有点烧,这些药输进去,就差不多了!” “人醒了吗?”男子的声音又传来。 温语纤细髦翘的睫毛微弱地掀动两下,缓慢地睁开双眸。乍然的光明让她眼里的影象模糊一片,几秒钟,瞳孔焦距逐渐凝聚,双眼却无神而又空洞,甚至潜蕴着深深的暗沉,头发上似乎也残留着悲伤的余味。 “温语,你醒了?我是许晏来!”一看到温语睁开了眼,许晏来松了口气。“你怎么搞的?把自己弄成这样子?” 温语一定神,皱皱眉,张了张嘴,声音格外沙哑。“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你昏迷了两天了,吓死了人,你这女人,病了不知道吃药啊?非要病到昏迷!” “这是哪里?”温语打量了一下四周,才发现是在医院,“你送我来医院的?” “嗯!是!” 温语睁开眼一会儿,又闭上,再睁开,神志便清醒多了,眼前也不再迷蒙。“谢谢!” “别说谢了,谁让我欠你来着!”许晏来是真的松了口气。 “你怎么找到我的?” “别这么防备,我没恶意!”许晏来赶紧解释。 “我知道你没恶意,否则当初我也不会让你帮忙。”温语似乎松了口气,却又似乎有些担心,“谢谢你送我过来。医药费多少,我还给你!” “一点小钱不足挂齿!”许晏来倒不在意。 “我坚持!”温语平静地说道,看的出这个病房是单间,必然很贵,她住不起,说着就要下床。 “哎——你干嘛?”许晏来大惊:“好不容易退烧,你能不能消停会儿?” “我该回去了,我还有急事赶时间。钱你现在跟我回去拿吧,然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许晏来,我不想再换地方了!” “温语,你这女人,你先把病养好,明天再出院!你高烧42度!现在饿了吧?我让人给你拿粥去了!”许晏来截住她,不许她下床。 温语已经站了起来,无奈高烧后的她,一点力气没有,险些摔倒。 许晏来赶紧扶住她。“别逞强了,逞强也不是这样的!你若再坚持,我现在就给裴少北打电话,让过来把你绑回去!” 温语身体明显一僵。 第402章 随缘 第402章随缘 许晏来又让她躺下来,然后说道:“温语,我答应过的事情,就自然会做到,但前提是你得自己照顾好自己,你差一点死了,你知道不知道?等你好了,我立刻就走了,我来锦宁是出差的,其实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你在锦宁的!你不用戒备,我没告诉任何人你在锦宁,可我真的快忍不住了!裴少北找了我无数次了!” 提到裴少北的名字,温语眼睫一颤,很快恢复了平静。“别跟我说这个可以吗?我不想知道!” 许晏来望着她,叹了口气。“裴少北满世界的找你,找了很久了,早晚会找到你!温语,生气归生气,差不多就行了!” “你走吧!”温语闭上眼睛,不想再听。 许晏来抚额,惆怅:“好!我不说!” “许总,粥来了!”李磊提了锦宁最好酒店的外卖盒子过来。 许晏来看了眼床上的温语,道:“饭总要吃吧?补充点体力!” 温语又睁开眼,没有矫情,只是道:“谢谢!多少钱,回头一起算给你!” 许晏来笑了笑,一分钟沉默,道:“你能不能不要老提钱?提钱很伤感情知道不知道?” “不提钱伤的是我的五脏六腑!”温语只是不想欠他,也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 当初为了摆脱韩简的人,她不得不向许晏来求助,只想离开,远远的,不让任何人找到她。韩简安排她去了滨海,她从滨海逃离,然后在许晏来的帮助下去了承安,再辗转来到了锦宁,这里离锦海有差不多千里,几百公里之外,她只想一个人平静地度过余生,不被任何人找到。前尘往事,都过去了,强求不得! 许晏来真是拿他没办法,给李磊使了个眼色,李磊立刻会意,道:“温小姐,这粥没花钱,是矿上招待许总准备的宵夜!” 温语知道这是锦宁最好的三星级酒店的粥,锦宁最高档的酒店就只有三星级,送来的外卖自然不会便宜,许晏来是不想她花钱。 温语也不再问,喝了粥,觉得体力恢复了很多。 许晏来见她不说话,他就在旁边坐着,看得清她每一个表情变化,五个月没见,温语的脸上有着更淡定从容的神色,她看起来不显得快乐,亦不显得难过,她倒是真的有了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的气质了!可惜苦了裴少北了! 第二天。 许晏来还在酒店,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被告知,病号温语坚持出院。 许晏来赶来时,温语已经出院。 许晏来无奈,只好赶到她住的地方,敲门后,温语来开门,脸色恢复了一些。厨房里在煮粥,香味很浓。 许晏来愣了下,他诧异地问道:“你在煮饭?” “嗯!你来的正好,我拿钱给你!”温语说着让他进门。 “还好,你还知道吃饭!”许晏来稍微松口气。“既然知道吃饭,怎么会让自己病得那么厉害?” “太忙,忘记了吃!”她很平静。 她在住院部问了,一个感冒,住院夜多,竟花了三千多,这个公子哥用的都是好药,再住下去,她得喝西北风! 从卧房里拿了一个信封,递给许晏来。 许晏来皱皱眉,有点无奈。“非要这样吗?” “请尊重我!”温语道。 许晏来点点头,接过去,也不点钱,就直接装在自己的大衣口袋里,又看了眼厨房的方向。 温语这时道:“不嫌弃的话,我请你吃粥,算是感谢你昨晚给我送的粥!” “可以吗?”许晏来很意外。 温语又点点头。“你也可以不吃,现在就走!” 许晏来脸皮忍不住抽了抽,立刻笑了,“正好我也没吃早饭,那就谢谢你的粥了!” 温语去盛粥。 许晏来望着她的纤细身影,心底还是不得不佩服这个女孩子,她很不容易,很自强,她是倩倩的姐姐,又是差点被姑姑害死的人。许晏来对温语,是真的心存愧疚,只想弥补,却也知道,温语不需要什么弥补,她只想过平静的日子而已。只是这样自强不息的人,真的让人尊重,也让他重新开始认识了人生,和生活的意义。 把粥端上来,放在餐桌上,温语又去做了两份早餐开胃菜,两个白煮蛋,摆上来后道:“请吧!” 当许晏来尝了一口清粥后,发出感叹:“真是太好吃了!比酒店的粥好吃多了!没想到你厨艺这么好?” 温语也不说话,表情恬淡,对许晏来是十分疏离。 许晏来倒也不以为意,“温语,我问你个问题!” 温语也不抬头,只是嗯了一声。 许晏来想了下,问道:“如果我不是许晏来,我是高晏来,或者李晏来,总之不是许家的人,我们能成为朋友吗?” 温语微微抬头,诧异地看了眼许晏来,只是这样默不作声的看着他,那眼神的感觉说不出来,却让许晏来心里莫名觉得发毛。 他忽然垂下脸,继续喝粥,然后,一笑,说道,“怎了啦?这个问题那么难回答!其实我知道,许家的人,跟你成不了朋友!” 那样明晃晃的笑容,却是显得那样惨淡。 “我们不是一路人,许总,你可听说过一句话,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对于你这样的豪门公子哥来说,我这种身份的朋友,就像是这桌上的清粥小菜,偶尔吃一点清粥小菜会觉得很新鲜,但是你其实骨子里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不是一路人,做朋友也不长久的!”温语轻声说道。 “我爷爷让我跟你说声对不起!”许晏来放下碗,看着温语,真诚地说道:“温语,我姑姑做的事——” “过去的事,不要提了!我都忘记了!”温语截住许晏来的话,显然明显不想提。“即种因,则得果,一切命中注定。你不用这样介怀,我是真的都忘记了!不然,我不会让你帮忙逃开韩大哥的人!” 许晏来愣了下,揣摩着温语的意思。“你真的不怪我们许家了?” 温语抬头,看着他很平静。“不怪了!憎恨别人对自己也是一种精力的浪费,我真没这精力。不过跟你,却也真的做不得朋友,只能是路人!所以,你吃完后,赶紧忙你的吧,我也很忙!” “呃!”许晏来叹了口气。“那我这个路人能不能再问你个问题?” “嗯!” “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能不能别再折磨某人?他知道错了,而且我也知道错了,这事当初不是因为我,你们也不会这样!”许晏来是真的后悔告诉了裴少北关于程子琪的事,这几个月来,他一直很介怀自己做过的事。 “其实真的怪不得任何人,是我们自己的问题。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我只是不想今日的执著,会造成明日的后悔。所以,顺其自然吧!”温语十分平静。 “可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创造机会的人是勇者,等待机会的人是愚者。” “我只知道,当你快乐时,你要想,这快乐不是永恒的。当你痛苦时,你要想,这痛苦,也不是永恒的。人的痛苦都只是自己的内心在作祟,其实平静下来,要做的事还很多,未必就只有纠结在那些事上!争取过了,努力过了,缘分不够,不必强求!痴念太深,伤得不只是自己,还是别人!况且,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呃!”许晏来叹息:“你真是看开了!你们女人无情起来,真是比男人无情千万倍!只是我觉得随缘是在逃避现实!” “随缘不是随波逐流,不是随世沉浮。许先生,我不想跟你讨论人生,你若是有心,该去跟郝倩讨论,吃完了,请走吧!我还得干活!” “你在做什么?” “工作!” “什么工作?”许晏来十分好奇,他安排了温语的房东李叔和李婶随时关注着温语的生活,只是给予她帮助,可是她倒是不出门,每天吃出去买菜和必备的生活用品,每天早晨起来跑步,而她的身体素质恢复的不错,突然高烧这么厉害,又看到她眼袋很重,一定是熬夜的缘故。 “这个无可奉告!”温语现在是当了宅女,在网络上翻译了德语书籍,可以领取稿费,翻译的稿费并不比自己写稿子低,所以她一直在翻译文章赚取生活费。 许晏来离开时,温语十分郑重地跟他说:“以后,请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的事,也不要告诉任何人,目前我不想搬家!” “放心,我不会再多嘴!谢谢你的粥!保重,温语!”许晏来也没做停留,很快离开。 送走了许晏来,温语叹了口气,收了碗筷,回到房间时,继续工作。 除夕很快到来。 温语提前买了很多年货,她没有亏待自己,也没有自怨自艾,仿若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日子在继续,一切都如此的宁静。 包好了饺子,她又炒了六个菜,一个汤。 第403章 欲语泪先流 第403章欲语泪先流 然后摆了两副碗筷,自己坐下来,倒了三杯清茶,高山绿水,茶很苦!她最近迷上了这个茶的味道,很苦很苦,却又苦的意味深长。端起茶,轻声开口:“妈妈,爸爸,今天是除夕夜,女儿不知道你们泉下是否有知,我很好,不用担心,霜儿有哥哥照顾,也会很好。今年是你们去世的第一个春节,很抱歉,我没有跟哥哥和妹妹一起过春节,但我想总有那一天的!” 屋子里没有任何人,温语只是想起了妈妈和温治国,老家的风俗就是每逢过年时,会为死去的亲人摆上一副碗筷,以示缅怀之心。 刚要喝茶,有人敲门。伴随着而来的是外面的炮竹声,万家灯火,声声炮竹,是谁这个时候来敲门? 当门打开的刹那,她看见了郝向东。 一打开门,寒风从门外袭来,带着冰冷的寒意,郝向东含笑站在门口,慈爱的目光注视着温语。他的神色有些疲惫,似乎是风尘仆仆的赶了很远的路! 借着门口声控灯的光亮,温语看清了郝向东的模样,看到了鬓角染了白霜的父亲,只是半年,没想到他老了这么多,瘦了,憔悴了,却又带着格外的惊喜,她一下呆滞,一阵心酸,哽咽了声音:“爸爸,你——” 郝向东也是很激动的,站在门口,极力隐忍着,黑眸定定瞧着温语,眸中渐涌泪花。 身后,跟了李秘书,还有两个人,他们见门打开,人就下楼去了。 郝向东看着温语,定定说道,声音中却隐含着哽咽,“孩子啊,爸爸找你很久了,可算找到了。这些日子,你过的好不好?” 温语一下回神,泪差点掉下来,赶紧让开,让郝向东进门。“爸爸,快进来!” 她没想到爸爸会第一个找来,她知道,裴少北也会找到自己,只是没想到最先找到自己的是自己的爸爸。 郝向东身穿一件黑色的大衣,进门后,看到桌上摆放的菜,心底多少有些安慰,还好,她还知道吃饭,他真担心她过得不好!又看到餐桌上摆放了另外两副碗筷,眸光忽然一凝,一抹哀伤染上深眸。他自然知道那是为谁摆上的碗筷。 他的女儿是个有心的孩子,有情有义的好孩子!到此刻,还能缅怀着她的妈妈和继父,他真是感激素烟,为他生了个善良的女儿。 温语接过他脱下的大衣,挂在衣架上,看他视线注视着餐桌上的菜,温语望着郝向东,一瞬间无语凝咽,眸间瞬时涌上了泪花。 “爸,您是从锦海过来的吗?” 郝向东点了点头,擦去眼角的泪。 “爸爸,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我很好,真的挺好的。”温语低声道歉。 郝向东叹一口气,道:“孩子,跟爸爸回去吧!” “爸爸,我现在不想!”温语并没有做好回锦海的准备,确切说,她真的还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她的心,还没有强大到完全愈合,一些伤口,不去想,不代表不存在,她跨不过去心底这道坎,太难太难了,只要一想到。“你没吃年夜饭吧?我现在去煮饺子,我们一起吃年夜饭吧!” 郝向东一时间,心中五味陈杂,只能点头,道:“好!” 郝向东环顾了一下四周,背对着温语,心头无比的的复杂。 温语去厨房给郝向东拿了碗筷,在自己旁边放好,然后煮饺子。 电视里播放着新闻联播,八点钟就是春晚。温语煮着饺子,郝向东望着厨房里女儿的身影,良久,背过身去。 温语看到了他的背影僵直,似乎肩头颤抖着,她很想上前,却还是没动,她知道爸爸落泪了,她没过去,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良久,郝向东用手抹了把脸,似乎调整了一下情绪,起身去洗手,然后来到了厨房门口,温语正在盛饺子,胖嘟嘟的饺子装盘,摆放在灶台上。 郝向东看到温语自己一个人动手煮饭,做的饭菜这样好,他心底是无比酸楚的,既欣慰又难过,他的另外两个女儿,养在身边的两个女儿都是十指不染阳春水的,看着小语什么都会做,他真是很心疼! “孩子,你妈妈教你做家务的吗?” “嗯!”温语点点头。 “是不是告诉你,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郝向东柔声问道,视线里追溯起往昔甜蜜而忧伤的回忆,竟说不出的酸楚。 “爸爸也知道啊,妈妈的确是这样说过的!”她不想自己的除夕夜如此的凄凉,所以煮的饭菜很多,不忍看郝向东眼底的愧疚,温语岔开话题:“我包了两种馅儿的呢,这是牛肉大葱馅儿的,这个是白菜猪肉的!” “你妈妈爱吃牛肉的!”郝向东轻声道:“可惜,那时候物质匮乏,一年也吃不到一次!” 温语没说话,关了火,端了盘子出来。 父女两人坐在餐桌前,郝向东看着自己眼前热腾腾得饺子,桌上摆放着最家常的菜肴,炖了一只鸡,一条鲤鱼,清汆丸子,凉拌芹菜木耳鸡蛋饼,醋溜土豆丝,糯米藕,蘑菇汤......这种简单的食物,让郝向东想起了在桐城的日子,想起来在滨海的日子。一滴眼泪落在了盘子里,他鲜少落泪,只是这半年多,却不知道为何,总是情不自禁的落泪! 温语知道他毕竟是触景生情,这些东西,是妈妈教会她的。 “爸爸,吃饭吧!”温语开口道。 “嗯!”郝向东拿过筷子,低头吃饭! 每一个味道,都如当年,似乎从来不曾改变过,一直留在他的记忆里!而他的丫头此刻就坐在他的面前,用恬静而温柔的眼神望着他,问他,“东东,味道可以吗?”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那些留在记忆里的味道再一次汇入口腔和心头,郝向东这个年夜饭,吃的是温馨又酸楚,几欲悲从中来,悔从中来。 郝向东的到来让温语措手不及,却又很快接受,没有了妈妈,却又有爸爸陪着过年,她觉得,心底洋溢着一种淡淡的幸福! 父女两人在无比复杂的情绪中用过了年夜饭,郝向东缓和了情绪,对温语道:“咱们出去走走吧!” “啊!”温语先是一愣,继而点头。“您想去哪里走?” “咱们去广场吧,听说锦宁有个九州广场,爸爸想去那边看看!”郝向东道。 “嗯!好!”其实温语也没有出去逛过,她总是出去购置生活必需品,然后就很快回来!根本没逛街过。 郝向东的警卫前面开道,温语跟郝向东坐在车里,清冷的街头,路灯很亮,都在家里看春晚,所以很少有人出来,偶尔的烟花在空中飞舞,绚烂多姿,像极了人短暂的一生,总是那么的绚烂,却又转瞬消失的那样快! 很快到了广场,李秘书带着人打开其中一辆车子的后备箱。 郝向东问:“都准备了吗?” 李秘书道:“都准备了,按照您的吩咐,以前的一些老玩意儿都还有,都是最安全的,有很多种!” 只见几个人抱了好几个箱子往广场中央走去。 温语不解,挽着郝向东的胳膊,问道:“爸爸,您要做什么?” 郝向东没说话,只是领着温语过去,箱子整齐地放在广场的休息椅上,郝向东对他们说:“你们先去转转吧,要是觉得冷,就去车里,我现在没事!有事会叫你们!” 但他们只是离开,并没有回车里,而是四处戒备着。毕竟保护书记的安全,是他们的职责。 郝向东打开一个箱子,温语这才看到,竟然是烟花,她讶异着。 郝向东拿过一个可以在手里拿着燃放的烟花,递给温语,“爸爸陪你放烟火,来,拿着!” 温语望着他,一下明白了什么,眼睛一阵发热,哽咽着道:“爸——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不管你多大,都是爸爸的孩子!这些烟火很安全,以前郝卿和郝倩都很喜欢的,你不在爸爸身边,爸爸从来没给你买过,如今想要补回来,我知道很多东西是补不回来了!可是爸爸还是这样想,把小时候她们玩过的,都给你补回来!不过爸爸没陪过她们放烟火,只陪着你!孩子,你怎么了?别哭!” 温语颤抖着身子,大滴大滴的眼泪滑出来,她哽咽着,明白郝向东的心情,他想要弥补她缺失的童年,那些他不曾参与,也不曾给予父爱的日子! 这些烟花里,包含着一个愧疚的父亲对孩子的所有亏欠,童年的往事历历在目,温治国不是没给她买过,虽然很少,但她的童年,有烟花。 她想说些什么,可是喉头如此的痛。真的够了,她不怪他了! “嗯!”她只能点头,眼泪大颗大颗的滑出来,却又觉得如此的温暖。 握着爸爸递过来的烟火,郝向东亲自拿打火机帮她点燃,温语手里握着,那烟火发出“嗤嗤”的声响,就在眼前绽放,离手指只有一根筷子那么远! 这样的烟火,就是大街上,那些几岁的孩子玩的小东西,安全,又可爱! 第404章 我现在有工作 第404章我现在有工作 郝向东真的是把她当成孩子了,可是她都二十八岁了,过了这个年,就二十八岁了,不是八岁的孩子!但她可以理解他的心情。 每一个,都是他亲自帮她点燃,然后又燃放了几个飞入天空炸开的巨大的烟花,温语抬头看着夜空里炸开的花束,如墨的夜,朵朵烟花在黑暗中盛开,瞬间绚丽已极,迸射出璀璨夺目的光彩。 温语早已迷蒙的视线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花儿绽放,还来不及在脑海中印上花魂,它已迅速地消逝了。烟花美得就如一个幻影,总让人疑心这花是不是真的在眼前开放,虽然眼前还在晃动着那缭乱的花,可是它却转瞬不见了!就像爱情,也是那么的容易转瞬不见,总是情到深处转凉薄,情到深处人孤独! 等到烟花燃掉的时候,温语望着在寒风里亲自帮她燃放烟花的父亲,他是那样的身份,却做着这样细小的事,她可以感受到当年他是如何用心让心死了的母亲复活的!他已经人到中年,他两鬓都染了风霜,却为了弥补她而放下日理万机的工作,不远千里跑来小城陪她过年,陪她燃放烟花弥补她缺失了很多父爱的童年!面对此景,温语再也忍不住,控制不住地泣不成声,哭了出来。 “怎么了?”郝向东担心的看着她。“孩子,你不喜欢吗?” “爸爸——”温语突然扔掉手里的烟花,克制不住的扑到他怀里,低声痛哭,“爸爸,我早不怪你了,真的不怪你的,谢谢你为我做的,谢谢你......这是我最幸福的一个春节,爸爸,我爱您!” 郝向东眼圈也跟着湿润,欣慰又心酸,颤抖着手环住女儿的背,抱着温语,柔声道:“孩子,爸爸也爱你,跟爸爸回锦海吧!素阳给你办理了停薪留职手续,回去继续上班!而且少北在找你,找了很久了,不曾放弃过!” 温语却哭得更厉害了,“不!我还不能回去,我的心说服不了我自己,我很笨!很笨!我和他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明明很想好好珍惜这一段缘分,我真的很努力,很努力了,可是我只要想到他对别的女人那样上心,我心里还是很难过很难过,我跨越不过去,我不想看到他......我怕我会控制不住我的心,要求他太多,我怕我会很难过很难过,变得不再是我自己.....” 郝向东紧紧的抱着哭泣不止的温语,感觉着她身子不住的哆嗦和颤抖,哭的肝肠寸断,一言不发,只是听她讲。 再坚强的孩子,也总是有委屈到无可奈何的时候。关于少北和温语最后走到这一步,郝向东也从裴少北、韩简以及裴素阳的口中知道了大概。知道当初她离开,不只是因为许以清的事情,还有她和裴少北的事,不是伤的太深不是到了无可奈何的地步,她不会这样逃避。 温语从离开那天到现在,这是第一次哭,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跟裴少北明明很相爱,可是却还是走到了那一步,只要一想起他对程子琪的一切,她就觉得心底被刺痛的无法呼吸。或许她真的太小气,或许她真的太在意,可是,她知道,再跟裴少北忍耐下去,她会崩溃,会失去理智。 能哭出来,明天,也许就没事了。郝向东拍着温语的背,任凭孩子在自己的怀里哭得肝肠寸断。他想她肯说出来的委屈,一定能够走出去,若是什么都不肯说,那才是最可怕的。 “我不想回去,爸爸,我现在真的不想回去。我这辈子都不要嫁人,都不碰感情了好不好?您别逼我行不行?我就任性这一次!只这一次,好不好?也让他想清楚,时间久了,大家都会想清楚,别逼我好不好.......” 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嘴里嘟囔着也许是气话,也许是伤心到了极点的话语,终于还是声音小了下去,依然呜咽着,颤抖不已。 郝向东深呼吸一口气,只能点头。“好!现在不回去,不回去!” 温语哭过后,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好久后,抹去了眼泪,抽抽鼻子,“对不起,爸爸,我任性了!” 郝向东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给温语擦泪和鼻涕。“傻孩子,爸爸知道你心里的苦,知道你还需要时间,爸爸不逼你,但是有一点,爸爸要给你安排个工作。你不能整天在屋子里闷着,长期不和人打交道,会让人的身心不健康。所以,你要坚持留下来,就一定要出去工作!” “我现在有工作!”温语小声道:“而且收入不错!” “什么工作?累吗?” “不算累,我在网络上翻译小说!”温语小声道。“我很喜欢这种工作!” “你当了宅女了,可在爸爸看来,这不算是什么工作,整日不见阳光,人会生病!你还是走到人群里去!”郝向东语重心长地道:“孩子,逃避不是办法,爸爸不会告诉少北,会想办法帮你瞒住,直到你认为没必要瞒的那天,你不用担心他。可是你要知道,有些缘分,错过了,就有可能是终身错过了!但也有些缘分,不是人能阻挡住的!” “爸爸,我知道,好吧!你帮我安排工作吧!” 郝向东终于还是没忍心把温语带回锦海,但是此后每个月都会来锦海看望温语一次。春节过后,初二那天,郝向东才回锦海。 临走之前让李秘书亲自安排温语去学校教书,郝向东有自己的打算,他想要温语每日正常的上班,也许学校是最适合她工作的地方,可以和孩子们在一起,工作单纯,人也容易快乐。同时,郝向东也知会了人,保密温语的一切动向。 郝向东一走,温语一个人觉得倍感寂寥,却不后悔。有些时候,爱情不意味着得到,得到那个人的躯壳,却得不到全部的灵魂,不如不要。林向辉和许以清就是例子,晚景凄凉如此。只是想起那个人,她的心中陡然涌上一阵莫名的寂寥。 这个冬天依然很冷,郝向东离开后,下了一场雪。 温语在傍晚的时候出去看雪,月光照耀在洁白的积雪上,将她的影子拉长,形单影只,透着无尽的落寞与凄凉。 真正的悲哀,并不是伤痛,而是,我明明想要忘记你,却记忆越来越清晰。 回到锦海后的郝向东直接找到韩简,韩简接到通知立刻来郝向东办公室。 “韩简,你应该也知道小语的下落了吧?!” “刚知道!”韩简道。 郝向东直言吩咐:“这件事不要少北知道,你也旁敲侧击地告诉他一下,温语需要时间,不要他总去调查小语的下落,追急了,她又换地方!他们都需要时间冷静下!” 韩简先是一愣,继而点头。“是!我明白了!这件事,您放心,从我这里卡住。” “你办事我还是很放心的!”郝向东沉声道:“程子琪没有再找过少北吧?” “没有,据说是少北亲自告诉她,再也不见了。” “也好!现在想清楚,总比日后落下埋怨要好的多!” “您说的是!”韩简这几日情绪似乎格外低落。 “你去吧!” 转眼到了五月。 锦海。 省委。 裴少北推开郝向东办公室的门,“郝叔,您找我?” “坐吧!”郝向东沉声道。 经过近一年的磨练,裴少北更加的沉稳,只是眉宇间总是燃着一抹悲凉,他还在找温语,却还是不曾打听到。 在郝向东面前的沙发上坐下来,郝向东道:“准备一下吧,过几日去组织部办理手续,调你去锦宁担任锦宁市市长一职,兼任锦宁市委副书记。一年多后,李书记退休,你再出任锦宁市委书记!” 裴少北没有多大心思,去哪里对他来说都一样。“哦!” “怎么?不高兴?”郝向东挑眉,视线高深莫测地望着他。 “您知道我的心思,没有小语,去哪里都一样,没激情!”裴少北没有隐瞒自己的心思。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裴少北没说话,很沉默。 “三日后,组织部会安排人亲自和你过去,不要耽误了工作!还有,只有一条,记住,尽职尽责,决不可做出任何违规违纪的事!”郝向东沉声道。 “是!”裴少北点头。 “去吧!”郝向东道。 裴少北站起来,犹豫了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门走了。 许晏来从北京过来,刚进省委大楼,就看到裴少北走出来。 两人走了个对面,许晏来打量着裴少北。“好久不见,裴县长真是越来越消瘦啊!为人消得伊憔悴啊!” 裴少北也望着许晏来,却没说话,举步要走,被许晏来拦住。 “急什么?”许晏来拦住他的去路。 “道不同不相为谋!”裴少北淡淡说道。 “呵呵,据说同行才是冤家,咱们官商又不是一家,不用这么疏远!对不对?” 裴少北不想多听,还是要走。 第405章 锦宁 第405章锦宁 许晏来抬高了声音道:“某人还是这么的武断啊,这样是不行的,脾气太臭了,女人怎么可能会喜欢?” “许晏来,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 “呵呵,裴少北,你什么时候不让我这么讨厌了,也就不被女人讨厌了!”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听说锦宁那个小城的教育水平不错,连临近几个县市的家长都送孩子去那里读书,也听说那里出美女老师!五一长假了,这么憔悴倒不如去那里看看美女老师什么的!说不定,有艳遇呢!” 裴少北倏地转头,视线凌厉地望着许晏来,整个人脑海里闪过什么,“许晏来!” “我什么都没说啊!我这次也没多嘴,我只说美女!说艳遇!你还欠我一场球,什么时候咱们较量下,十二年了,老子惦记的很!”说完,许晏来挥挥手,转身,朝大厦走去。这一次,他又多嘴了,可他似乎说了什么,也似乎什么都没说! 裴少北突然想到郝向东让自己出任锦宁市长,他的心一下子雀跃起来,是那样吗?会是那样吗?望着许晏来上楼的背影,突然发现,似乎,许晏来的背影也没那么讨厌了!而大厦外,阳光格外灿烂! 锦宁。 锦宁红旗中学。 这是一所初中,温语在这里做了一名初中语文教师,只是代课老师,教授两个班的语文,工作不是很累,她喜欢这样的工作,和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在一起,人的心态也的确年轻了很多,朝气了很多,也学着去遗忘一些东西! 办公室。 温语下了一节课回来,听到其他几个老师在叽叽喳喳地在议论着什么。 “崔市长调走了,市里又新来了一位市长!” “崔市长怎么走了啊?还以为他会继续担任书记呢!一年都等不了啊?” “谁晓得呢!崔市长走了真是可惜!不知道新来的这位怎样,据说是从上面下来的,极有可能会接替李书记的班,以后担任书记!” “管他们谁当呢!只要给我们加工资就行了!” “呃!希望新来的市长也像崔市长一样关注教育吧!” ......... 听着几名老师的对话,温语一笑了之。 下班时,接到通知,后天市长来视察。 立刻有政治老师道:“新任市长第一站是来红旗中学视察。可见这个新任市长倒是是分关注教育,先抓教育,就凭这一条,他不错!” “那是,锦宁的未来要从娃娃抓起,抓教育就是抓未来,教育是国计,也是民生。教育是今天,更是明天。” 这一下,所有老师都很兴奋,其中一老师道:“我们还会涨工资吧?” “哈哈哈.......” 温语跟着笑笑,收了东西回去。 隔天。 温语被学校领导安排参加欢迎仪式,本来她真的不想出现的,可是校长说,学校长得标志的老师不是很多,怎么也不能太磕碜了,丢了红旗中学的脸。 五月的天气温度正合适,温语一件白色的薄毛衣,下面一条a字群,很淑女,长发扎了个辫子,看起来像个大学生。 裴少北在车里就看到了温语,他的情绪是无比复杂的,那抹白色的身影,如一朵绽开的白莲,临风摇曳。人依然纤瘦,原来过得不好的不只是他,她也一样。十个月的时光,恍如一世那样漫长,想到自己跟她失去的这十个月,让他的心忽然抽紧,一种窒息的感觉让他感觉自己好似死去了一般。 有点远,他看到温语站在人群里,低垂着头,似乎不太喜欢参加这样的欢迎仪式,她根本是心不在焉,敷衍了事。 在车里坐了好半天,直到司机提醒:“裴市长!” “呃!”裴少北回神,不动声色,沉声道:“下车!” 司机这才敢下车,他一下车,校长这才敢帮忙开车门,然后立在车门边,恭敬地道:“裴市长,请!” 众人只见黑色的皮鞋首先映入眼帘,接着是笔挺的西装裤,那铮亮的皮鞋,笔挺的西裤彰显着此人的细节——洁癖。 下车后,大家才看到新任的市长是如此之年轻,竟有一张冷峻而坚毅的脸!一下车,他的视线更是直接定在某个人身上,温语也在旁边一个老师的惊呼里慵懒的抬头,只是一刹,当她看到阳光下,光影映在那人的脸上,那是一张颠倒众生的俊脸,唇角紧抿,似乎有些紧张的样子。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衣,修长的腿包裹在西装裤下,勾人的眸里有耀眼的星光。 四目相对的刹那,他们都是心地震颤,她的脸瞬间惨白! 只是一瞬的对望,如此境况之下,两人竟静静站在那里,互看了几秒。 他瘦了太多,下颚越发削瘦了。他的气质也变了,变得深沉阴郁了,如同夜幕下的深海一般,深不可测…… 时间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将他打磨的更加有男人的吸引力,就连脸上的轮廓,也被切割的棱角分明。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比一生还要漫长。 他的样子那么清晰,清晰到可以毫无遗漏地看见他的心疼和思念,恍惚,还有他深幽色的瞳孔中映出的她的身影。 他的双眸,如大海一般深沉,似天空一般洁净。即使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也能令人感觉到他异于常人的傲然挺立的风骨。 温语定定凝视着裴少北的双眸。那双眸子里,流转间有一种超凡脱俗的韵味。此刻,他眼睛微眯,眼神出奇的温柔,宛若暗夜的明月,江南的流水,都倒影在他明亮的瞳仁里。 温语是慌乱的,又想到坚决离开时的那一幕,他阻拦住程子琪丈夫离开的一幕,随即回神,把视线淡淡的转向一旁。 远远的,裴少北也看到了温语的眸光,那样淡,那样冷,那样飘缈! 淡淡的一瞥,竟让他险些失魂。 而那目光,那目光竟然是生生刻入到心尖,深深印入到脑海的眸光,那目光是夜夜在梦中出现的目光——绝望和决绝。 “热烈欢迎裴市长来我们学校视察和指导工作!”校长先一步说道。 裴少北回神,视线在温语的身上,别有深意的一瞥后移开,注意力转移到身边的人身上。 时光流转,仿若又回到了那一次他出现在锦海实验中学的一幕。 温语的心乱极了! 裴少北在领导们的陪同下,去参观学校基建设施,温语赶紧趁机逃离,回到办公室。 当她转身时,明显感受到一道慑人的视线投射在自己的脊背上,她晃了一下身体,却又挺直,尽量让自己平静些,只是那步子还是凌乱了。 她知道,早晚会见,她也知道,躲不过去,只是,她没想到这样快! 裴少北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动声色地转头,好吧,给她时间,如若不是在学校里,他一定冲过去拥她入怀,告诉她,这十个月,他是如何想念她。 温语回到了办公室,就听到有年轻老师在议论。“新市长好帅啊!简直是太帅了,还以为会来个老头子呢!没想到他是个帅哥,很年轻呢!不知道结婚没有。” “你看清楚没有?” “隔得太远了,看不清楚,就看着又高又帅的,那衣服穿得也很细节,笔挺的衬衣西裤,争光瓦亮的皮鞋,比拍广告的穿得还精神!温老师应该看到了,她去参加欢迎仪式呢!你们问她吧!” “温老师,新市长很帅吧?” “嗯!”温语点点头,垂下眸子,只是眸光一瞬间黯淡下来,她苦涩地笑了笑,低头看教案。可是,胸口一阵又一阵闷闷地抽痛着,说不出的酸涩感上涌!他就是个骚包,招蜂引蝶! 这时,有个年轻的姑娘捧着一束花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敲敲门,问道:“请问哪位是温语老师?” 温语一愣,抬头,“我是!” “温老师,您好,有人定了花给您,麻烦您签收一下!” 温语呆住,有点不知所措。谁给她送花啊? “啊!好浪漫啊!谁这么浪漫居然送花送到了学校里?”有好事的老师过来,暧昧地看着温语。“温老师,是你的谁啊?” 温语签字,看到卡片,上面写着一行字,德文,是裴少北的笔迹。 她的心一下狂跳起来,低头看着那纸条——亲爱的老婆,不辞而别,给了我十个月的惩罚,够了吗?你的气消了吗?为夫错了,对不起,害你难过了,只求老婆原谅我!重新开始,也从心开始,好吗?永远爱你的裴少北! “呃!居然是外文卡片!”那个老师从温语的手里抽出卡片,却看不懂。“谁啊,温老师?” 温语脑子一片空白,直到卡片被抽走,她才惊醒,立刻对那同事笑笑,“不认识,大概是送错了的!” 但她还是接过花,他居然送花!裴少北,你确定你真的所有的灵魂都在我这里吗?你对程子琪的愧疚,还在吗? 二十一朵黄玫瑰。黄玫瑰的花语代表道歉,二十一,代表我爱你的意思吗? 看温语一下怔忪的视线,所有人都不再多说,回到自己的办公区办公。 第406章 老婆 第406章老婆 温语话不多,所以大家对她了解也很少,更是不知道她的私生活,只觉得很神秘,因为她是校长亲自安排的,虽然业务很棒,但是没人知道她为什么不在锦海,非要来锦宁,而且只是个代课老师,工资什么的都不多。 裴少北的视察只有一个小时,隆重的欢迎仪式后,裴少北离开了红旗中学。 温语在走廊里看到了他的专车驶离校园,知道自己又一次逃不开了。或许,她跟他真的是就这样,注定了纠缠。他先是送花,又跑来找她,到锦宁的第一个视察就是她所在的单位,他不是对程子琪愧疚吗?找她做什么?难道非要把她逼成泼妇妒妇才甘心吗? 她深知,爱情也许经得起风雨却未必经得起平淡!真的和好了,以后怎么走?她想走的更远,却又害怕冲破不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沟壑! 三十五年后,裴部长因为妈妈跟林向辉离婚! 二十八年后,爸爸因为妈妈跟许以清划清界限。 二十年的婚姻,温治国因为爱扭曲了心理。 那么自己呢?在二十年后,当爱情在漫长的生活洗礼中变成亲情时,裴少北还会对程子琪愧疚吗?谁能保证他那时会不会歇斯底里地怨怪她? 经过十个月的沉淀,她平静了很多,不愿多想,一切顺其自然吧!上课,讲课,按部就班,下班后买了菜回来。 一个人在厨房煮菜,傍晚七点,刚坐下来,要吃饭,门铃突然响了。 那一刹,她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 她知道,可能是他!她没动,深呼吸,平复自己过于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门外,站着的人的确是裴少北。按了门铃,他的情绪是真的很激动很激动,同时又十分的忐忑。 老婆!我终于找到你了,那被相思折磨了十个月的脸上闪过一丝的痛楚和激动同时又有很多的不安,门没开。两次门铃后,门依然紧闭,裴少北那疲惫的俊颜上闪过失落,她还是不肯原谅自己吗?懊悔,如同丝网一般笼罩下来,让他目光阴郁的痛了起来。 喉头有点哽咽,他负在背后的双手猛的攥在了一起,压抑住那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哀伤,一张脸痛苦而压抑,眉头深深的皱着,眉下的眼满是思念的疼痛,可看起来他依旧保持着冷静,他告诉自己,这是他活该,他伤了她那么深,她心死了吧?! 门不开,一瞬间,他被失望笼罩,那原本内敛而暗沉的脸上渐渐的流露出一股脆弱,宛如受伤的孩子,在一次次的失望后,那么的脆弱,甚至到一手扶到了墙壁才稳住他颀长的身体。 门内透过猫眼看到门外的人,果然是裴少北,看到他脸上的失落,温语的心突然抽痛起来。她贴合着门站立着,裴少北?无声的吐出他的名字,原本疼痛的心再次绞痛着,让她淡漠的脸上快速的划过同样的悲恸,门到底是开,还是不开? 正犹豫间,听到外面他的声音:“我知道你在门边,开门吧,小语!” 温语一惊,知道他是聪明的,自然察觉到她在猫眼里的小动作。 无奈,也不想逃避,她深呼吸,拉开了门。 该感谢今天上午他突然到学校视察,让她有一天的时间做好心里准备,以至于再见他,她会坚强,不会在此刻看到他时忍不住潸然泪下。 “小语!”门开的一刹,裴少北脸上原本的失落,一下子变成了光彩照人的灿烂笑容,一瞬间,如同断气的人又活了过来一般,宛如石化了一般痴迷的凝望着那站在门内的白色身影,那面容,那双眸子,他的小女人!他终于找到了! 裴少北的眼底,此刻是万般的温柔,十个月都是紧抿的唇此刻却扬起了笑容,那么的明亮,那么的激动,如同那冻结千年的雪山终于融化了。 “老婆!”突然的,裴少北低沉的喊出声来,那暗哑的噪音低沉而哽咽,带着无比的激动,伸手将她扯过去,拥进怀里。 就在门边,他抱着她,紧紧地,那样的失控,那样的情不自禁,多少思念都在这一个紧紧的一个拥抱里。 温语震惊的愣住,那个怀抱依然很温暖,很坚实。 她闭上眼睛,想要沉溺,脑海里却在这时划过那次他抱程子琪的一幕,婚宴上,他拦住新郎的一幕,那就像是异常噩梦,那么的清晰,让她伤到了极限,而后,她要试图推开他,不管他多用力的抱着自己,她都要坚定地推开他。 “老婆!还在生气?”裴少北根本不在乎她的推拒,就那么紧紧的抱住了温语,紧紧地抱住,恨不能将她的身体给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永远永远不再分开,十个多月,三百个日日夜夜,他已经等的够久了。 “放手!”身体如同要被他勒断一般,温语冷声的开口,这样的拥抱,她很抗拒,却推不开他。 “终于找到你了!”他低沉的噪音带着哽咽,裴少北闭着眼,不让任何人看见此刻他那卑微的脆弱,终于找到了她。 “放开我!”虽然是一贯冷冷的语调,可是听着裴少北那哽咽的噪音,温语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抽痛起来。“你想在门口丢人是不是?” 呃! 原来她让自己进门啊! 裴少北无声的勾起了唇,突然的松开手,得到自由的温语随即一个后退,自动忽略那一瞬间空虚的感觉,冷冷的瞪着眼看着裴少北。 “那我进去!”哀伤自脸上褪去,裴少北玩味浅笑着,目光幽幽地看了一眼温语。 温语立刻拦住他。“你走吧,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 “真的和我没什么可说的吗?”他一眼看出她的慌乱,还好,他就知道她是撒谎的,留书说不爱她,眼底明明是慌乱的,那么多的相思,那么多的情意,她还说不爱他!只是她一时接受不了,他可以理解。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裴少北轻笑一声,伸出手朝她伸过来,“不请我进去吗?老婆?我可是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跟你说!” 这张脸,她不论怎么刻意去忘记,都依然深深地镌刻在她的脑海里。眉宇间的深邃,唇边的抿成的弧度,还有那彰显着男人坚毅的轮廓,就是那在她梦里出现无数次的脸...... “你回去吧,我没什么可说的!” “老婆——” “谁是你老婆?” “你!唯有你!”他很坚定地说道,同时又多了抹暧昧,说着他不出意外的望见温语因他的口气和动作而瞪起的眼睛,真有趣。 “还在生气?”裴少北又问。“让我进去,好不好?” 她还是瞪着他,直到眼睛瞪得有些酸了,她才不情不愿的挪动脚步。在门口说话,的确不太好! 裴少北进门,环顾了四周,还是那样干干净净,她的风格,他稍微松了口气,走到沙发边,自顾自地坐下来,在沙发上坐好之后,而她就站在门口,关好门,远远地看着他,却也不说话。 他也看着她,眼珠子是纯然的黑,黑的好似要将温语的灵魂吸附,眸光又是那样深,深的如夜空。温语的心微微颤了颤,那目光如鹰隼一般炯炯,而眼底深处的思念和哀恸,好似重锤一般击中了她的胸口。 他还是上午那身衣服,白色暗纹衬衣,深色西装裤,皮鞋铮亮,很简单的样式,却硬是让他穿出一种华丽优雅的贵族感来。他坐在沙发上,那恍然如已千百年未见的俊容上,挂着熟悉的似笑非笑的笑容。 他看向她,仿佛只看着她,也不知看了多久了。 她似乎看到他眼眸中的心疼、思念慢慢转换为另外一种情感,他的视线盯着她的唇,隐隐闪烁某种深沉的欲望,让她感觉不安。 她觉得他正凝视着自己的唇,眼中突然焕发出锐利的光芒,既亮又热,几乎让她以为下一秒他就会扑过来,狠狠吻上她…… 她一下紧绷起来,从门口走进来。 就看不惯他这种来了她家总是一副当家做主的样子,只见他拍拍身边的位置,道:“老婆,过来!坐在我身边!” 温语的心跳一下加速,她别过脸去,很淡漠,不说话。 看到她如此,裴少北的唇角往上撩了撩,勾起一个极为愉悦的弧度。 “老婆,你居然躲在锦宁,这么久了,你不想我吗?” “从来不想!”她赌气冷声道。 裴少北又是勾唇一笑,一下站起来,脚步一动,朝她走来。 温语的呼吸随着他的渐行渐近慢慢加快,脸色愈是苍白。 可裴少北似乎没瞧见她的脸色般,闲庭散步地走来,嘴角弧度加深,低沉的嗓音里浮起一抹暗哑的情绪:“撒谎的小东西!” 这句话就像来自地狱的符咒,诡异恐怖暧昧得几乎让温语想要尖叫,她努力收起眼底装着的浓浓深情,却淡笑着告诉裴少北:“裴少北,收起你的自以为是。对不起,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所以更无从想你,也没必要对你撒谎。” 第407章 太心急了 第407章太心急了 原来世间最痛的不是远隔天涯的相思,而是我站在你面前,明明爱着你,却要假装不爱你!因为我怕我受不了,怕因为太爱你而束缚住你,你的心若是不全在我身上,我宁愿不要! “没关系,我心里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他很平静,仿若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看向不自觉的屏住呼吸的温语,莞尔一笑,他深沉难解的目光纠缠住她,低低地说:“小语,我想你!” 怎么会这样? 她当着他面亲口告诉他,她从来不爱他,他却还能这样若无其事! “老婆,我接你回家了!”他又道。 她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这才开口道,“你确定你接的人是我?” 她的呼吸有点急促。 裴少北闻言终于收起笑容,“小语。我确定!我心里一直都确定。唯有你!” 他轻轻的唤她的名字,异样的亲昵,轻柔,缠绵。 温语一边提醒自己不要害怕,一边瞪着清眸看着他继续说道,“裴少北,其实十个月,谁离开谁都活的好好的,没人死,这样的日子,很平静,很好。你别再来打扰我了,可以吗?我只想要平静的日子,你不是不知道,你何必苦苦逼我?” 他沉默了。 好半天没说话,温语只能看清他那双黯沉的眼眸,灯光映在他眼底,深邃的眼底,有一丝显而易见的落寞。 “老婆,以后再也不会了!”裴少北语气十分肯定地说道,而后又走近一步,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深邃似海的黑眸中闪烁着明亮炙热的光焰。“再也不惹你伤心了!” 他高她一个头,让她在他面前更显得娇小。 他微俯下身,两人互相凝视的瞳眸中,倒映出彼此淡淡的身影。 “小语,再给我一个机会儿,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温语突然觉得一阵晕眩,他的声音和眼眸都仿佛有种魔力,将她紧紧地、深深地往里吸…… 她还没来得及逃开,他就突然一个箭步将她揽入怀中,大掌控制住她的头部,猛地堵上了她的唇。 “唔.......”温语只挣扎了一会儿,就被他滚烫的舌侵入了口腔。 火热的男性气息,顿时满满地将她全身笼罩。 她想逃,但整个人却被他紧紧箍住,动弹不得,她想躲,但小小的舌尖无处可逃,被他强韧炙热的舌逮住,毫不客气地吸吮起来。 他深深吮着她甜美的红唇,将她小小的舌整个卷住,不断爱抚挑逗,肆无忌惮地侵入她口腔每一个角落。 不一会儿,他便满意地听到她发出如猫咪般的呜咽,同时也感受到她身躯细微的颤抖。 他吻得更深更火热,恨不得将温语整个人揉入怀中。 他有多想念她,三百多个日日夜夜,每一分每一秒,都这样的想念,相思刻骨,他从早晨看到她,就想这么做了,一直忍到现在。 刚才进门也想了,一看到她,他全身就充斥着想要占有她的欲望,过了十个月的和尚生活,他觉得自己可能都废了。 突然,舌尖传来一阵剧痛,裴少北闷哼一声,立刻放开温语,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被她一把推开。 裴少北猛地抬头,瞬间整个人僵住。她咬了他!呃!还好,她没有人心咬破,不过咬破也没关系,他不在意。 温语气喘吁吁,脸色苍白地瞪着他。她双手发颤,膝盖虚软,她的唇瓣已被他吻肿,像朵夕阳下绽放的花蕾,带着楚楚动人的羞红。 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朵怒放的红玫瑰,交织出愤怒和娇羞的火花,整个心神都被撼动,裴少北怔怔看着她,完全忘了呼吸。 “裴少北,是不是你脑子里只想着这些?谁准你吻我的?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你经过我允许了吗?你问过我愿意不愿意了吗?你想怎样就怎样?我又不是你泄欲的工具,你凭什么这么欺负人?” “小语,听我说!”他有点着急,看到她眼圈红了,更心疼了。他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脸,却被她推开了。 一串泪花无声地自眼角流下,意识到自己情绪的失控,温语猛地捂住嘴,转过身去,说好不哭的!他竟然又哭了! 裴少北怔怔地愣在原地。 抬起手背,一滴晶莹的液体就在他手背正中央,晶莹剔透、美丽、滚烫,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刺穿,他低头,含住那滴泪,尝了到淡淡的咸涩的滋味。 他太心急了! “对不起,小语!”裴少北不安地看着她的背影,“你想要怎样呢?” “你走吧!”温语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想让裴少北看出自己的混乱,更不想在这个时候示弱。 他一下沉下脸去,却又想到自己若是这么走了,下次敲开门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若是以往,他一定会很严肃地警告她不要这么得寸进尺,可是现在,做错了事的是他,他想要挺直腰板都心虚,也只能厚着脸皮死乞白赖地小声道:“我还没吃饭,午饭也没吃!” 他故意引起她的同情心,果然,她身子一下紧绷。 他玩味地笑了,就知道她还在关心自己,就知道她舍不得他饿肚子! 可是,温语却抹去了眼角的泪,冷声道:“我这里不是饭店,不管饭!” 呃! 裴少北脸色一僵,叹了口气,原本有点高兴的眸子,此刻被失落代替,“那我走了!” 说着,他又看了她一眼,她也不回头。他只好走到门口,开门,然后砰地一下关门。 温语在门砰地一下关上的刹那猛然转身,却又瞬间错愕,因为,他没走,他还在门里面。此刻正笑得无比灿烂,他赢了!他在赌她的舍不得,他赌赢了! 呃!温语惊得脸色涨红,这个男人......他太坏了,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满肚子的心眼,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见到她转身错愕的瞬间,他笑了,笑得无比妖孽和腹黑。 “你——”温语瞪大了眼睛,他在戏弄她,而她上当了!一下子脸色红了起来,有点羞窘,她深呼吸,拉下脸来,转身去了餐桌边,不再搭理他。 裴少北也走了过来,去厨房拿了碗筷,一点都不客气,在她对面坐下来,抬眸看她,眼里依旧是星光点点,他勾起的唇角是温暖而温柔的笑意,但在这样安静的夜晚,却显得妖气到极点。而那得意的样子,让人真的想撕烂他那明晃晃的笑容,典型的小人得志的模样。 温语无语。 裴少北看了眼桌上的菜,四个菜一个汤,她一个人哪里吃的了这么多?分明是煮给他吃的嘛,这个小丫头,总是口是心非,脸皮薄,明明希望他来,又嘴硬的什么都不说,一想到她给自己煮了饭,裴少北不由露出狐狸般的奸猾笑容。 “我这里不欢迎你!”她沉声道。 “这并不影响我的胃口!”他道:“只要是你煮的,我就喜欢!” 想要辩驳什么,可是话到了口中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温语看到他那狐狸般的笑容就心底难平。 看着气鼓鼓却又不发作的温语,裴少北嘴角笑容又加深了几分,于是,那冷俊的脸上再次露出璀璨的笑,得意而奸诈。 “你笑什么?”终于忍不住抬起脸,盯着裴少北那飞扬着浅浅笑容的俊脸,原本他就是一个极其好看的男人,刚毅的五官深刻而俊朗,配上睿智的目光,诡秘的心思,可以吸引任何一个女人的目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温语突然感觉到他笑得非常的奸诈,狡猾。她有种被人扒光了的感觉,全部暴露了一般的不安全感。 “你猜!”对上温语那探寻的视线,裴少北懒散的一耸肩膀,惬意坐在她对面,眯眼瞅着温语快速闪过挫败的小脸,“老婆,帮我盛饭!” “.......”她倒抽一口气,算了,不搭理这个疯子。 良久,他还在笑,不过却开口道:“煮了好几个菜呢,你敢说你没有煮我的饭?你一定知道我晚上会来找你,所以你煮了这么多菜等我,我就知道老婆舍不得我挨饿。我真的饿死了,给我盛饭吧,难道你想看我饿死?” 他柔软的语调竟是带着埋怨和撒娇的,温语被他的话雷得头皮发麻,桌上是有四个菜,她到底为什么炒四个菜,为什么米饭蒸的可以明天一天炒蛋炒饭吃,连她自己都说不出来为什么,或许冥冥之中会想到他来吧!这个男人,总是有本事让她说不出话来。又有些五味杂陈,舍不得他,又不甘心他心底惦记着别的女人,她就是这么矛盾。 也不说话,自己安静地吃饭,他说什么,她不吱声就好了! 他倒好,见她不去,他自己去盛饭,然后很厚颜无耻地开始吃饭,边吃边传来闲适的嗓音。“真好吃,又吃到老婆的手艺了!” “疯子!”温语发觉自己握着筷子的手竟然颤抖着,心里却又有一丝雀跃。心跳……又悄悄加快了。 “的确想你想的疯掉了!”裴少北唇处笑容加深,不同于以往的冷笑,那是明亮而温暖的笑容,挑眉瞅着一脸纠结的温语,这个丫头,娇嗔的样子也那么可爱! 第408章 那个人就是你 第408章那个人就是你 他决定了,重新追求她,不管自己今年是否已经三十一岁,早已过了毛头小子年少轻狂的年纪,但是,他想要给她最好的恋爱,爱情需要去经营,因为失去过,他学会了珍惜! 温语脸又红了起来,闷着头吃饭,原本波动的情绪此刻已经恢复了漠然,冷冷的看了一眼坐在对面椅子上傻笑的裴少北,一股挫败的感觉就这么的滋生出来,这是新任市长吗?根本就是个傻子! 似乎察觉到了温语的视线,裴少北勾唇一笑,塞了一口菜,边吃边说:“这个周末我们回一趟锦海吧,你是不是到现在都没和大哥联系过?” 提到了路修睿,温语一顿,是的,她没有联系过哥哥和妹妹! “他们很好!对了,温霜跟谭一鸣分手了!”裴少北自顾自地说道。“现在温霜在北京读书,大一了!” 跟谭一鸣分手了?她不在的这十个月,发生了什么呢?谭一鸣又做了什么?可是温霜去读大学,她真的由衷的高兴,妈妈若是泉下有知,也一定很高兴。 闷着头,如同没有听见一般,温语依旧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低头吃饭。 “你这丫头真是太狠心了,我得罪了你,你不见我,躲着我,我是活该被你抛弃。可是大哥和小妹没得罪你吧,韩大哥帮了你,你也跑掉,你是打算跟我们这些人都不见面了?”裴少北柔声说着,深邃的目光里温柔凝聚,真是拿她没办法! 她还是不说话,她怎么能不愧疚,只是,她的心,说服不了自己! 飞快地吃饭后,她就去书房,躲开裴少北,打开电脑,开始翻译网络上的小说。 裴少北见她不理会自己,却也不赶自己走,又是无奈地叹口气,把餐桌上的饭菜都席卷一空,去厨房洗了碗筷,擦干手,走到书房边。 她这次住的房子比锦海时大了很多,两室一厅,新式小区,看窗户很大,阳光一定很好,她住的是三楼。 倚在门边看她对着笔记本打字,可以感受到他的目光,她慢慢的安下心来,原本剧烈跳动的心脏渐渐归位正常。她学会了掩饰,即使心里紧张得不行,也不会在面上流露出太多。 她不想这样,却也真的一时接受不了,一时就原谅他。 她停下手里的活,回头看着他:“你可以回去了!” 她眨巴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投影落在眼窝上,安宁而静和。她的声音平缓而悦耳,虽然再赶他走,却给了裴少北极大的鼓舞。 他勾唇,走到她面前,根本不理会她已经下了逐客令。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身边,紧挨着她,人也凑近了她,声音并不大,却很平稳:“老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温语先是一愣,继而淡淡的笑意还停在嘴角。她呆怔的看了一眼裴少北,随即又看了一眼裴少北突然伸过来的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他掌心传来的温度一阵一阵传感到她身上,她感觉自己被他握着的手有了一丝丝麻痹的感觉。 她对他的感情一点一点的发酵,像深埋于地下的一坛酒,日积月累,香气最终破坛而出,难以掩盖。 温语看着他,看着他深邃的眸子,有一丝恍惚,她眼前晕晕的,好像喝醉了微醺着,有个危险的声音好像失了控制,又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将深藏在心底的情愫全数倾吐而出,可是最后一刻,她猛然醒了过来。 她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用低如蚊蝇的声音道:“你对程子琪的愧疚呢?还在吗?” 裴少北轻笑,看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笃定,他又缓缓倾身,身上有一种清新又令人安神的气息,温语被动的呼吸着。 裴少北用另一只手挼了挼温语微乱的鬓发,清冽的呼吸若有似无的拂扫在她耳际。 他的笑容像破晓那一刻的骤然天光,温语承认自己真的有些难以招架。 他眨了眨眼,缓缓道:“我说没有了,你信吗?” 温语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带着怀疑。 又听到他继续说道:“小语,这十个月,我想了很多,很多。我承认我之前的确很少顾及你精神层面的感受,我承认我的确很霸道老觉得你是坚强的,不会被轻易摧垮的女人。我以为我认定了你,你的一切我就会替你承担,你同样也要为我承担。可是我却忽略了一点,感情容不得杂质存在,你再坚强也只是个女人,女人的想法和男人是有不同。我们结婚前的确在一起的日子很少,可我真的觉得你就是我一生认定的伴侣!小语,我不想取悦你说违心的话,我跟你在一起,是温馨的,安宁的,同时也是激情的。这些是我跟程子琪在一起没有的!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也一直觉得没有安全感,其实我跟她从一开始就不合适。 那件事,我愧疚,是因为我之前不知道,知道后让我措手不及,一时愧疚感全部涌出来,我不想否认,那时我真的很愧疚很愧疚,但我却一点想要跟她重新开始的意思都没有。那天在郝倩病房遇到她,我就告诉她我已经和你结婚了,她当时告诉我她也要结婚了。其实,我知道,她说那些话,有赌气的成分。虽然她是成年人了,做任何决定都和我无关,但因为愧疚在,我就无法坐视不理。所以我调查了她的未婚夫,知道她和盛朗不是以爱为前提结婚,我的确是有些担心,所以我曾想过劝她不要这么轻易决定结婚,我怕她一时赌气耽误了一生。 结果那天在她公司楼下,我看到了她跟盛朗站在一起,然后冲来一个女人,她被那个女人推倒,盛朗非但没扶起她,反而去追那个女人,而她趴在下了雨的地上,流了很多血,鞋跟崴断了,她只让我帮她买双鞋子,我看到她膝盖流血很多,坚持载她去了医院。因为到医院没有鞋子,她不能走,我才抱了她,却因此伤了你,是我没有考虑你的心情和感受,我都有反省过,真的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了。事后裴素阳提醒了我,可我的愧疚之意依然没有褪去,我承认我还是担心她,但那不是爱。小语,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懂,如若爱,我就不会坚持跟你结婚了,不会在你妈妈和我爸爸那样的身份关系下依然坚持跟你在一起。还有那天晚上喝酒,不是因为程子琪,是因为叶肃潇。我从未告诉你,你们宿县的前任县长,现任县委书记是我的大学同学、战友。他遇到了一些事,心情不太好,我们那天晚上去喝酒,我的心情也被感染,害你以为是因为程子琪而不开心。 我在婚宴上我拦住了盛朗,是我怕婚礼有变故,我当时只想她快点嫁人,从此就和我无关了。但我太激动,以至于又一次伤了你!我没想到,你会离开!说真心话,我从未想过你会再离开我,我承认我又点欺负你了。其实我知道你离开的原因不只是因为程子琪,还因为许以清,但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我!你对我没有信心,你没有安全感,这是我的错,我让你没有安全感,因为我的疏忽,失去了你。等你离开后,我一下惊醒,过去都过去了,我对程子琪的愧疚也因为失去你,而消失了!我对她再也没有愧疚了,如果说之前我有愧疚,那么经过这十个月你我的分离,都抵过去了!老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温语安静地听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这样平静的听着裴少北说程子琪的名字,那些她难以回望的过去。明明是扯一扯都会疼的记忆,为什么从另一角度来看的时候,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更重要的是,他眼底的清澈,那样崭亮的眸子,没有丝毫躲闪。 她知道,他没有撒谎,可是,她的心,真的还可以回去吗?还可以当那些东西从来没有发生过吗? 裴少北坚定的看着她:“我一直也从来没有动摇过,我知道我唯一渴望的人,只有一个,那个人就是你。” 他看着她,一脸平静,他这般淡然的和她说着过去的种种,“这十个月,我过得一点都不好,我发疯一样的想念你,也终于知道自己到底疏忽在哪里!重新来过,我保证做的更好,可以吗?” 她怔忪着,很安静。 一些事情,的确很在意,无法不在意,只要一想就忍不住去在意。她也知道,他现在是特殊时候,他才到任,是工作最忙的时候,她不愿意因为自己而让他精力不牵扯,但她真的还需要想一想。 她不说话,他眼底闪烁着什么,格外晶莹,她一顿,他就那么靠过来,伸手抱住她,这样突然的拥抱,脸庞贴上了她脖子上的肌肤,温语下意识地的动了动身体,却发现有滚烫的水渍滑过了自己脖子处的肌肤。 第409章 重新追求你 第409章重新追求你 这样一个男人居然又哭了! 她的心收紧,说不出的滋味,心头酸涩难挡。 原本要挣脱的身体呆呆的停止住,看着蓦然落泪的裴少北,心突然再次的抽痛起来,下意识的伸过手擦过他的眼角,他怎么会哭,这样一个强势的男人,不该落泪的。 “裴少北,我不怪你,真的从来没怪你,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走下去!我不想撒谎,我心里在意,我怕自己会失控,最后歇斯底里,在感情上我不是个大度的女人,我真的做不到让你心里惦记着别的女人,那样的感情我宁可不要,也不要自己最后变得不像自己。我知道我很自私,所以我不得不逃走!” “我知道!”裴少北一手按住温语落在脸上的小手,让她的手可以亲昵的蹭着他的脸颊,温柔的低喃道,“你的心情我都懂,你不是不大度,你要的没错!就像我,我也不愿意看到你惦记别的男人!一样的道理!” “可我现在心里还是有疙瘩。”温语纤细的眉头皱了皱,有点落寞,有点苦恼。 “傻丫头,没关系的,我等你!只要你不再逃走,让我可以看得见你,我会等你放下所有的芥蒂!”他等了她十个月,对于好不知道消息的十个月,现在他可以看到她,已经很满足了!裴少北依旧是那般宠溺的浅笑着,深邃之中闪耀着光亮,宛如天幕里那耀眼的星辰,璀璨里却有着无比的温暖,“我会重新追求你!” “不值得!”温语低声呢喃。“我根本不值得你这样相待!” “小语,值不值得不是你来决定的,我心里觉得值得,就好!我的丫头,你还气吗?”亲昵的称呼从薄唇里吐了出来,裴少北眷恋的凝望着温语微微纠结的清瘦小脸,心里很疼,却也松了口气。 “你回去吧,我想安静一会儿。”她终是低下头去,算是默认了,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算是和好了,但是,她此时还不想他留宿在这里!不想在心还没有完全放下来的时候就跟他过度亲密,因为那样会让她迷失。 “让我留下来,我保证什么都不做!”似乎明白温语内心的想法,裴少北再次低沉一笑,起身拉住她的手,带着一股坚定,“我要住在这里。” 心中原本松弛的一根弦,一下又绷紧了,温语立刻摇头。“不行!” “老婆,你明明对我还是有感觉的,对吧?”他凝视着温语,很正色很正色地问道。 她皱眉,他难道除了那件事,不想别的吗? 她一下有点恼怒,他根本就指惦记着跟她上床,她霍地站起身来,唇角挂着最潋滟温柔迷人的笑容,却用最冷酷的语气对他说道:“裴少北,你要是再这样,我再也不给你开门!或者考虑再次离开锦宁去别处。” 温语说完,清眸一眯,淡淡地凝视着裴少北清俊的脸庞。 他似乎早料到温语会说出这样的话,苦涩地一笑,低低地喊她:“老婆,好,我回去!答应我别再跑了,我看不到你会着急的,也会无心工作。” 她心底一抽,却很安静,只是小声道:“我可以答应你不再跑了,你先回去吧!自己保重,好好工作。你才来锦宁,很多事要处理,应该很忙的。” “你还关心我工作?”他的唇边,立刻含着笑意,漆黑温润的眼眸好像夜空中闪烁的星子,安宁,深邃,美丽。就那样直直锁住她的容颜,贪婪地看着,似乎永远也看不够。“我回去会失眠的!” 他又想耍赖了! 两人距离很近,四目相对,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的情绪。 她看到他的深情,他看到她的惊惶。 他笑了,笑容好似刹那盛开的烟花,灿烂,迷人。 他张开双臂,一瞬间,便将她拥入到他的怀里。 他将她牢牢地锁在怀里,一只手臂箍住她的腰,进而握住她的双手。他俯身,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不动声色地审视着她的面容,看着她眸中的慌乱,他笃定地开口:“我会等你,等你心里的阴影去掉,彻底忘记我的不好,今晚,我回去,但我要个晚安吻.......” 说着,他的唇便落了下来,带着灼热的气息,他狠狠地亲吻她,在她的唇间不断唤着她的名字。 “小语……小语……” 他的舌探入她口中,纠缠着她的唇舌,一直吻得她脑中一片空白。他的大掌沿着她玲珑的身子不断游移,描摹着他日思夜想的曲线。 他滚烫的手掌带着一丝灼热,将温语的肌肤灼热。 唇辫吸吮厮磨,炙热的唇舌不知节制地攻城略地,在她唇齿间肆意狂放地来回扫荡。 两人的身子本就密密地贴合在一起了,可是环抱着她的人似乎觉的还不够,更加紧迫地压着她。她的身体紧贴着他,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小腹间的炽热,那样强烈。 他的气息在她脖颈间流窜,她感觉到自己似乎快要窒息了,而他的吻似乎抽走了她会身的力气。 就在她快要瘫下去的时候,他松开了她,低语道:“抱歉,我情不自禁!” 他喘息着说完,深呼吸,大手伸出来捏捏她的火热的脸蛋。“早点休息,我现在就回去了!” 说完,他就要走,想到什么,又问:“你的电话呢?” 四下看了眼,看到书桌上摆放着电话,他拿过来,拨了个号,然后他自己的电话响了,他在她手机里输入几个字,递给她,“我的新号码,二十四小时开机,晚上害怕或者想我的时候给我电话!” 她不说话,压下心头的狂跳,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她只能胡乱地道:“知道了!你快走吧!” 他的深眸,如泼墨的山水画般,隽永,深幽,透着极致的不舍。“我真的走了!” 说完,他没有再留下来,离开了! 直到关门声响起,直到屋子里再也没有了他的声音,他的呼吸声,她才扶着椅子坐下来,手情不自禁地抚了下自己红肿的唇,滚烫的唇传递着火热的温度,那样炙热。 拿过手机,看了下,发现他竟然输入的是“老公”两个字。 温语呆了下,长叹了口气。 夜,格外悠长。 温语因为他回去会给自己打电话的,可是她等了很久,没有电话。 她的视线一直下意识地去看手机,可是,手机一点动静没有。 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涌上心头,明明是她自己敢他走的,却又在下一刻,那样的思念着他。他的气息,他温暖的怀抱,只是奇怪的是,这一次,他身上居然没有烟味! 他真的没打电话,温语在深夜十二点时,洗漱上床休息,关灯后,电话突然传来信息。她惊了一下,打开,看到信息,上面只有几个字:“老婆,晚安!” 温语一下惊愣,他是不是还没走?他还在楼下?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来到了窗边。果然,她看到了一辆车子,车里,有微弱的光线,那是手机的光线,再然后,她看到车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钻出车子,朝着她这边的窗户看来,她看到他了,整个人蓦地惊愕!是裴少北,他竟然没走,就在她的楼下。 她的心狂烈的跳动着,信息再度传来——老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其实我并不是非要做那件事,只是因为是你,所以我才会情不自禁想要爱你。但我尊重你,晚安,我的宝贝儿。我也睡了! 温语看着信息,眼底湿润了。 他不会要在车里睡一晚上吧? 她踌躇着,回了信息,只说了两个字:晚安! 她以为,发过去信息后,他就会走了,可是,没有!他依然在她的楼下,望着他的窗口好久,又钻进车里坐在车里,也不走。 她在楼上看着他,大约在凌晨一点半的时候,他的车子才离去! 她一直就站在窗边,看着他的车子离开,她没有下楼,也没开灯。 裴少北一直在温语的楼下呆了好几个小时,默默地守护着她,或许她并不知道他在楼下,好几个小时就在她楼下的车里坐着,他却不觉得累。因为,终于找到了她,失而复得的宝贝儿,让他格外的珍惜。哪怕只是在楼下,她不知道,就这样看着她住的楼房,看着她那一扇窗户里的灯灭了,也觉得是一种幸福!心像是找到了归处,失去的一角也终于被填补起来了。 早晨起来时,温语的眼袋很重,她几乎是凌晨四点才睡着的。早晨七点,她接到信息——老婆,今天我要去下面乡镇视察工厂建设,下午才能回来。 收到信息,温语看着信息好半天,丝毫没察觉自己的唇角是上翘的,转头看了眼卧房里那一束黄玫瑰,开的娇艳欲滴,抓了包包去上班。 “温老师,早!”一大早同事就跟她打招呼。 温语也笑着打招呼:“早,李老师!” “温老师今天气色不错!” 温语一惊,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有吗?昨晚才睡了三个小时,黑眼圈都出来了,气色会好吗? 第410章 重新开始好吗 第410章重新开始好吗 上午十点左右,昨天送花的人又来了,这一次居然送了一大束鲜花,火红的玫瑰花,一下子让温语成为办公室的焦点。她真的惊愕了!因为这一束花,居然是101朵!直到永远的爱! 卡片依然是德文——老婆,每个白天,每个夜晚,我都想见你,想和你在一起。昨天晚上我梦到你了!老婆,遇到你以后,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好!爱你的裴少北! 温语看着这卡片,跟昨天的放在一起,放在自己的包里,珍藏。 “温老师,真浪漫啊!谁送的?”对桌是一个年轻的姑娘,李米儿,教生物的,平时很爱浪漫,当然也很八卦! 温语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而是把花分开,插好,给每个老师的桌上都摆了一束。“借花献佛!” “这怎么行啊,温老师,人家可是给你的一番心意哦!” 温语笑了笑。“没关系,有人送错的!” “怎么可能,人家又不是傻子!”李米儿一惊一乍地喊道:“一次错,两次还错啊?” 温语也不解释,笑了笑。手机又来了信息,是裴少北的——老婆,中午好好吃饭,吃的白白胖胖的,你太瘦了。昨天抱着你,真的很心痛,都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你。 温语看着信息,按了几个字——别再送花了。 不多时,回了一条信息——那你想要什么? 她想要什么?她要的很简单,一心一意,不会飘忽不定,永远只爱她一个。如若不然,宁可不要! 信息又恢复一条:我知道你要的是我的唯一。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怔忪地看着电话,温语没有再回信息,继续一天的工作。 下午下班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半,初中提倡素质教育没有晚自习,所以她下班也格外走,从办公室走出去时,已经快六点,她习惯了在大家都快走完时才出门,避免拥挤。 只是天空竟然飘起了雨,细如牛毛的纷纷春雨,让整个小城陷入了迷蒙的朦胧美里,带着一丝凄迷,一丝影影绰绰,远处的楼房更是隐隐约约。温语呼了一口气,今天穿的有点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将薄薄的白色小毛衣紧了紧衣领,缩着头在校园的街道上慢慢行着,虽然有点冷,但却很享受这样的细雨。再次回到校园,她觉得自己心情好了很多,每天看到孩子们朝气蓬勃的样子,真的人生的态度会转变,觉得一切都变得积极起来。 还未出校门,一直低着头走,突然头顶被一把伞遮住,映入眼帘的是黑色的放亮的皮鞋,黑色的西装裤,她猛地抬头,瞳孔瞬间放大。是裴少北,他正看着她,他的脸蒙在大伞下面,只能瞧见他的眉头收得很紧,眼底满是心疼和担忧。“怎么也不知道带伞?淋雨会生病的!” 就在她紧张地屏住呼吸,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伞塞进她的手里,随后将一件白色的女士风衣披在她的身上。 “冷吗?” 温语惊愕,哪里来的衣服? 他似乎洞察了她的心思,道:“给你买的,快点上车!” 说着,他已然牵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接过伞,罩住她多一点,牵住她的手朝车里走去。 门口,还有一些没有离开的学生,稀稀两两的,而后面还有部分老师,有的骑着电瓶车刚好出门。温语怕人看到裴少北,她不是自己害怕,是不想自己影响他什么,只好任凭他拉着自己上了他的车子。 这是一辆新车,还有那种新车特有的皮革味,淡淡的,让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裴少北把伞收了,放在后备箱,才回来,钻进驾驶座。 “你怎么会来?”她有点意外。 他脸上笑意加深,狡黠一笑,他早来了,就是为了接她下班,工作重要,老婆更重要。他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了,能体会到心脏在等待许久之后,因为她的出现而缓缓松弛舒展的愉悦。 “不带雨伞,穿的也少,现在还冷吗?”他低声责备,说着将她两只手揣进怀中,“来给你捂捂。” “不用!” 他贴得太近,胸口太烫,温语一下忸怩着,想抽回手又被他强按回去。“感冒了怎么办啊?” “不会的!现在又不是冬天!”其实从学校到她的住处,也只有一公里左右,每天走着上下班,既锻炼身体,又晒太阳。她走了几个月,都觉得身体明显好了很多,没以前那么弱了,虽然她依然很瘦,但明显抵抗力都好了很多。“快点走吧,你不忙吗?你怎么来接我?不工作吗?” “想你了。”他的视线停驻在她的红唇上,亲吻她的欲望鼓噪着,跃跃欲试。 温语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抽回手。听他含笑戏谑说:“是不是很意外?想我没有?” 温语别过脸去,不搭理他。 “行,知道你面皮薄,想我想得心都疼了也打死不说,我都知道。”他厚颜无耻地说道。 “谁想你了!”她也不看他,脸上火辣辣的。 “真的不想吗?”他欠身凑了过来,脸凑近她的,把她的小脸扳过来,让她正视着自己,数着她忽闪的睫毛。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真的不想我?” “不想!”温语再度转头躲避他火辣辣的眼神,脸却越来越红了。 “言不由衷,口是心非!”他佯装委屈地数落着她。“可是我想你,很想很想!” 他抓过她的手指,突然张口含住了她的手。 “啊!”温语吓得惊叫。脏不脏啊,他不是洁癖吗?可是他却含着她的小手手指细细吮吸,舌尖轻轻打着转。 温语一下子如同被下了定身咒,傻傻地看着他戏弄自己的指尖。 四目相对,何等的旖旎? 她醒神,抽回手,低垂着眉眼,不发一言。 “想吃什么?”他问。 吃什么?晚上下雨,难道不是回去煮饭吗?温语还在疑惑间,裴少北已经开车,“带你去吃锦宁的特色菜!” 温语没有想到他竟然带她去了锦海市委接待处,最好的三星级度假酒店,依山环水,风景秀丽,据说住一晚上要比她一个月工资还多。 车子直接开到了专用车位,裴少北打开车门,绕到她那边给温语打开车门,十分绅士地牵着她的手,这时,泊车小弟举着一把很大的伞走过来。“裴市长,您来了!” “嗯!”裴少北淡淡一笑,牵着温语的手来到了酒店门口,对那泊车小弟道:“谢谢!” “您客气了!”泊车小弟很是恭敬。 “去忙吧,下雨,注意路滑!”裴少北又对那泊车小弟交代了一句。 “是!是!”泊车小弟没想到裴市长这样的平易近人。他也只是在接待处见了裴市长一面,刚来的大官呢!居然会关心他们这些服务员。 裴少北再度点头,牵着温语的手进了酒店旋转门。 温语有点意外他对一个泊车小弟都这么客气,但同时又觉得他很让人尊敬。他好像连普通老百姓都格外尊重的。 直接进了大厅,穿过长长地走廊,直接来到风景秀丽的一处亭台式小楼包厢,环境是格外的清幽,温语一直没说话,进了亭台式包间,温语被下了一跳,桌上竟然摆了一大束漂亮的鲜花——香水百合花。 整个空间里流淌着香水百合那淡淡的幽香,清爽、淡雅的花香,若有若无的清香,给人一种淡淡的浪漫感。窗户开了一扇,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光线里,淅淅沥沥的飘着毛毛细雨,微风吹过时,一缕雨香和百合的清香永留心中。 包间里没有人,像是特意安排的,裴少北拿过桌上的花束,送到温语的面前。“老婆,今天,我亲自送你花,喜欢吗?” 温语一下惊愣,抬起眸子看向他仄仄生辉的双眸,一抹徘红伏在脸颊:“不是说了不要再送花吗?” 他不回答,只是道:“香水百合与世无争,没有奢华的颜色,只有典雅的芳华,没有太多的世俗杂念,有博大的胸怀伟大的爱。就像你,老婆!认识你是我一生最幸运的事!” “裴少北!”她一下有点不知所措,略微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他笑了,再度把花送过去。 她只好接过来,第一次收到他亲自送的花,她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重新开始好吗?”他问。 她蓦地抬头,惊愣的眸子很小心地审视着面前这个男人。 即便做过亲密的动作,即便已经结婚了,即便两人之间的纠葛已经如此之深,面前这个人,对她而言,仍然是陌生的。 她看着他浓淡相宜的眉,他清晰分明的睫毛,幽深莫测的眸子,他脸部流畅的轮廓。直挺的鼻梁,略显严肃的的唇形。如此立体而英俊的脸,眼下的黑眼圈也算明显,看上去疲惫而安静。 她没想到他会公然带着她来吃饭,她有点意外。没想到他再度出现,竟然对她这样的好,送花,亲自接她下班,深夜在她楼下守护她,她不动心那是自欺。 “裴少北,你说,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第411章 夫复何求 第411章夫复何求 “你觉得呢?”他问得小心翼翼。 她想想,又问:“你真的对程子琪不再愧疚了吗?” 他看着她,眼睛一瞬不瞬,郑重地点头。 她像是被哽住,好一会才又问:“我们真的可以吗?” “以后再也不会对别的女人动心,不跟任何女人暧昧,不给任何女人近身的机会儿,除了实在躲不过的社交礼仪必须握手,也仅限于握手,再也不抱任何女人,即使那个女人受伤可能会死,我也会先打120,等医生来抱!我的怀抱,以后只是你的专属!”他说的无比认真。 她一下眼睛湿润,然后郑重地点头。“那我们重新试试吧!” 他一下感觉,刹那芳华,所有一切都是如此的美丽! “你真的答应了?”他一下子有点惊愕,没想到这么简单。 人一俯身,他双手托住她的脸,似乎想望进她心灵深处。“真的吗?真的吗?老婆?” “以前的我可以都忘掉,其他的都可以忍耐,就只有一条,跟我在一起,不要玩暧昧,我知道人可能不会相爱一辈子,如果有天你不爱我了,提前告诉我,不要让我最后一个知道分手的消息。”她要求不高,可能有点不讲道理,可能很自私,但是感情的世界,谁又不自私呢?“我也一样,回报你同样的感情,纯粹,不夹杂一丝一毫的杂质!” 过去的一切,都过去吧!那些他和程子琪的过去,他对程子琪的愧疚,在分开十个月之后,她那曾经以为眼泪也洗刷不了的深深埋藏的委屈此刻竟烟消云散了。 本来以为筑起的高墙可以将他挡在心门之外,却没想到,自己如此不济,在他只出现两天后就深深地瓦解了!所有一切过去,她发现,原来至始至终,她爱的依然是他! “真的?”他紧紧锁住她的脸,不放过一丝变幻的情绪。 她眼中盈泪,恬静的笑容挂在脸上。“今天就当我们初相见,我一直想要忘记我们初相识的一幕,那对我来说,是个耻辱,可是我知道,忘不掉!一些东西,叫做过去,改变不了的。” 他缓缓扬起嘴角,笑了起来,而后清雅的嗓音道,“那我自我介绍一下,在下裴少北,可以知道女士贵姓芳名吗?” 她一下瞪大眼睛,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被她错愕的样子吸引,俯身,吻住她的唇。 百合花都被挤到了,她一下推开他一点,气喘吁吁地道:“不待这样的,才认识就亲,你根本是流氓!” “呃!”他脸难得的微微一红,尴尬地咳嗽了一下,正色道:“呃!好,重新来!女士,在下裴少北,今年三十一岁了,政府公务员!你叫什么名字?在下对你一见钟情,能追你吗?” “你——”她脸一红,就压根没想到他会这样死皮赖脸的样子。 “你叫什么?”他继续笑着问。 “我叫温语。”她说完,也忍不住笑了。 他把她手里的花,拿走,再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伸手抱过她,两人相拥,他胸膛震动,揽住她好一会才止住哑着嗓子说:“老婆,我三十一岁了,想当爸爸了!” 她的身子一下子紧绷,喉头有点哽咽,想起流掉的那个孩子,心头说不出的刺痛。 他低头,看着她柔顺的长发遮住那张太过苍白的脸,他心中泛怜。 “小语。”他轻声叫出她的名字。 温语抬起眸子对上他幽深的眼眸,倒映着她的影,好像要将她整个人,整个魂全部吸进似的。 他自然明白她想些什么,于是笑道:“好了,这事不着急!吃饭了,饿了吗?我让人上菜了!” 她抽手,找了个座位坐下来。 “离我那么远做什么?”他不解的看着她,而后嬉皮笑脸地指控道:“离得近些又不会怀孕!” “你、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嬉皮笑脸?”她红了一张俏脸。 他则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伸手牢牢都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拽近,“我只对我的老婆嬉皮笑脸!别人想看我还不给看呢!好了,不闹了,我让人上菜!” 服务员上菜的时候,裴少北面容清俊地坐在温语身边,也不离开,对着服务员道:“把红酒换成牛奶!” “是!” 菜色很多,但是每道菜都要的不多,是小盘子的。 “怕浪费遭天谴,又怕你吃不全,所以我让厨房炒了小盘的,这样每道菜都可以尝尝,锦宁人喜欢吃鸡,第一道菜是鸡,第二道是鱼,老婆,我给你夹个鸡腿!” 结果温语的餐盘里被裴少北夹得满满的,他还给他收拾黄颡鱼,锦宁水库特产的一种鲜美的鱼类。 “为什么要出来吃饭?”温语不解地问。“你工作不忙吗?” “锦宁是个经济发达的县级市,李书记在这里立下了汗马功劳,比吉县的经济实力要好很多。一些工作只需要按部就班,但是锦宁民风彪悍,我需要做的是观察!一些事情,不可轻举妄动,也不需要我去过早的处理。”裴少北又给她夹菜,边说边吃。 “你带我来接待处吃饭会影响你的,下次我再也不出来了!”她小声埋怨。 他一下愣住,扑哧乐了:“老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任何时候她都为他考虑,他真的很欣慰。裴少北干脆停下来筷子,斜倚着椅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才刚来锦宁,还没工作几天,就带家属来接待处吃饭,我怕人家会拿这个做文章,我知道你的心意了,我们以后不要出来吃饭了!”她直视着他,极艰难地说:“不要再为我另外做其它事情了,不要送花,不要做这些招摇的事,这会影响你的形象。” “接待处是市委的定点不错,但是也是酒店,只要付账,谁都可以来吃饭!我们又不是政府买单,难道请我老婆来吃顿饭都要小心翼翼,那我干脆别活了!我要给你最好的,况且我还有这个能力~!” “阿裴,我承认,收到鲜花很能满足我身为女人的虚荣心,任何女人都有虚荣心,我也不是不识抬举,过日子是要细水长流,不是一朝一夕,我希望的爱,不是这样做出来的!” “那要怎么做?虽然我也觉得爱需要做,你想怎样呢,老婆?今晚我们做一下好不好?”他一下凑过来,声音十分的沙哑,她看到他性感的喉头滑动着,她一下子紧张起来,一时间面对他突然性感了很多的嗓音,她真的无法招架。 “阿裴——”她红着脸低叫了一声。 “嘘——”他的食指抵在唇上,若有所思的样子。“别让我等太久,快一年了,我憋不住了,尤其是看着你,却吃不到,会很打击男人自尊心的!” 她一下子脸红起来,火辣辣的滚烫,低头,他这样的暧昧,她真的招架不住。 他真的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这个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够抗拒他呢?英俊,沉稳,周到,体贴,神秘,如一个帝王般无所不能。他几乎满足了女孩子们对白马王子的全部幻想。 尽管她之前离开了,尽管这十个月她内心是如何的狼狈,但她不后悔当初的离开,尽管她现在尚有一丝一缕,但是,她更清楚的看清了自己的心,也看清了他的心。说她幼稚也好,说她完美主义好,说她矫情也好,但她可以将就所有的事情,惟独对感情,不可以将就! 如果一个男人要求你“以爱之名”在男女之事上做出牺牲,那么这份爱,到底能维持多长久呢?如果一个女人连自己都不能珍惜自己,那么又怎么苛求那个男人来珍惜自己呢?学会爱自己,再学会让别人来爱自己,这样的女人才能真的幸福吧! “什么时候呢?”他又问,声音依然如此的沙哑。 她飞快的小声道:“你说过尊重我的!” “好吧,当初没有给你太多时间,现在都补给你,为夫我陪你谈巴拉图式的精神之恋,但前提是我得随时亲亲你,不能让我连亲都不可以亲吧?” “你不饿吗?”温语想要岔开话题,下意识地往后挪动了下身体。 “小语!”裴少北深邃地看着僵硬的温语,伸出手,扳过她的肩膀,让她重新面向着自己,“我饿了,很饿很饿!老婆!” 温语低下头,想轻松地笑笑,然后用一句,“那就吃饭啊”之类的话,可是她知道他的意思,可是,她还做不到,流产的阴影还在心底,她一时做不到! 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莫名地一紧,温语正在惊疑,他直接倾过身,另一只手绕到了她的腰上,略微用力,她被他托起来,抱到了自己这边的椅子上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一下惊愣,包间里顿时传来两人心跳如鼓的声音,喘息声不绝于耳,她看到他的眼神闪过一道流光,紧接着脸上的表情也似乎是再不能持。 她突然感到了呼吸有些困难,想站起身,却被他迅速的搂在怀里,他的唇低下来,深深的吻住她....... 第412章 这是我太太 第412章这是我太太 她整个人都傻在那里,这个突来的吻带着强烈的侵略性攻城掠地,却不像是一时的情不自禁更像是早有预谋。 仿佛是积攒了千年万载的山洪,在一时之间爆发。刚才裴市长先生还是一副谦谦有礼的绅士模样,此刻却以绝对占有的姿势搂住她。 他的口中还有残余的奶香,她想抗拒,却已经被他精准的攫取到她的嘴唇,不给她片刻迟疑反抗的机会。 她伸手要推开他,可是下一秒,身体已经被紧紧的抱住,身体相触的一瞬间,他们两个人同时颤抖着,干净清爽的熟悉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他的动作坚决,眼中的清明坚决的索吻让她颤抖。 他们曾经不止一次的接吻过,从没有像这次一样,他的眼睛睁大着不放过她脸上的每一寸表情,这种吻法简直是要把温语整个都吞下去,仿佛要把她揉进他自己的身体,从此成为他的一部分。 她被吓住了,一动不动。他忽然温柔了下来。 “丫头,下次别再离开我了!我其实也很怕的!怕自己找不到你!”他看着她,注视着她,一瞬不瞬,然后他的头慢慢地低下来,他的声音仿佛就响在她的耳侧。 这句话似乎突兀而毫无意义,可是,温语的心却莫名地安定了下来。 好像她的身下真的有一个宽大的网,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能稳稳地接住她,让她远离不安,远离颠簸。不再奔波,有枝可依。 浅浅的吻落在了她的眼皮上,她下意识地合上眼睛,眼前一片漆黑,身体更如悬浮在虚空之中,温语的手紧紧地抵在他的胸膛。而他的吻,也顺着她的眼睛,一点点,移到鼻梁、鼻尖、唇、下巴、再一点一点地,游离下去…… 温语的身体绷得很紧,那种极端虚无的感受,让她不明所以,裴少北的吻很轻很轻,轻如柔软的羽毛。在她的皮肤上一掠即走,惊起一层寒栗,浮出来,敏感地颤栗着。 温语的眼睛闭得很紧很紧,睫毛轻颤,她的身体从未像此刻那样敏锐过。仿佛置身在一个危机四伏的狂野里。他的吻是狂野里滑过的风。 裴少北的手终于移到了她的胸口,很缓慢,慢到无法想象的地步,以至于温语不得不去仔细地感受他的手指的温度,透过衣料,漏过他的指缝,那炽热的感觉袭来,她咽了下口水,手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 裴少北停下动作。 他轻轻地按住她的手,十指交缠,与她握在一起,再缓缓地,缓缓地,挪开她的手。 “只摸一下!”他从她的脖子边移到了她的耳边,呢喃般,很轻很轻地说。“老婆,尺寸大了一个号是不是?” 温语一下子打了个激灵,她流产后,身体瘦了很多,可是不知道为何,胸部却真的大了一个尺寸,这个男人居然摸出来了! 不可否认,他的动作娴熟得让人害怕,他的每个动作,每个呼吸,都那么精准地让她战栗却不抗拒。她也只有过他一个男人,她那么爱他,自然抵抗不住,但,她不觉得现在这样亲密是好事!他若真的爱她,必然会尊重他! “好了!不逗你了,吃饭!”他终于放开了她,让她回到她的座位上,继续帮她布菜。 吃过饭后,已经是晚上的八点多。 裴少北去买单,现钱买单,酒店老板亲自来送账单,“裴市长,您第一次带夫人过来,这顿我请了!” 裴少北却淡笑:“宫总,若是不让我买单,那我下次可不敢带我爱人过来了!” 温语抱着香水百合立在裴少北的身侧,看他跟人谈话。 那宫总打量了一番温语,陪着笑对裴少北道:“裴市长,你这就真的打了我的脸了,您带夫人来吃饭,哪里能让您破费呢!” “宫总,按规矩办事!”裴少北却坚持要全额付款,酒店老板实在无奈,最后只好听吩咐收钱。 温语没想到裴少北会把自己暴露在外面,有点错愕,被裴少北牵着手离开,大厅里刚好遇到一个中年男子,那人一见到裴少北,又看到他身后的温语,顿时明白什么,笑着道:“裴市长,您可真是新好男人,带夫人出来吃饭!” “好说,刘市长,这是我太太!”裴少北转头又给温语介绍道:“丫头,这个是分管文教卫生的刘市长!” “您好!”温语平静而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并没有伸手握手,她知道社交礼仪中,女人不伸出手去,男人是不会主动伸出手来握手的! 她不太习惯跟陌生男人打交道,只是明显可以感觉到这些身处在官场的中年男人个个都是目光毒辣,一眼就看出她跟裴少北的关系。 以裴少北这样的身份,公然带着女人出来,除了太太,自然没有别人。 “您好!”刘市长颔首。 “刘市长,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裴少北淡淡一笑,牵起温语离开。 “那您慢走!”那刘市长望着离去的两人背影,若有所思。 “刘市长!”宫总走来打了个招呼。“裴市长坚持吃饭全额付款,我实在没办法,就没遇到过这样的,您能看出裴市长的路数吗?” 刘市长微微眯起了眸子,什么都没说。 离开酒店后,坐在车里,跟他离开,一点都不明白他为什么把自己介绍出来。 他似乎明白她的沉思,道:“你是我的妻子,之前我不愿意介绍你,是因为我想保护你,可我又怕你会误会我不重视你,其实我不太喜欢别人知道你,我怕有人会找你,为官要滴水不漏,才能不被人利用!” “我没觉得那样是不被重视!其实你重视不重视我,我能感觉的出来。”温语小声道:“以后我不要老出现在你同事面前,我还是喜欢安静点,我想顶着一张大众脸去买菜呢!” “呵呵!”他笑了笑,问道:“回家吗?老婆?” “我要回我自己住的地方!”她说道。 “好吧!”他没强求。 开车载着她在细雨中沿着锦宁转了一圈后,回到了她住的小区,他怔怔地看着她:“上楼吧,早点休息,不要熬夜!” 她到没想到他会不上楼,一时间有点惊愣,抬起头,旋即陷进他眼中的深潭。“嗯!你也是!我上去了!” 她抱起那束香水百合,下车。 他把车子停在楼栋门口,这样她就淋不到雨。 他也下车,却是站在雨中,看着她,她知道他在身后,她旋即转身,看着他立在车边,他视线不离她左右,目光专注坚定地让她心悸战栗。 她极力在内心搜刮一切的坚强武装自己,生恐被他的目光穿透自己冷冽的盾甲,她怕自己忍不住让他上楼。 他看着她,他自以为自己一颗心铜墙铁壁般刀枪不入,却忘记了每颗心都有柔软处,总有一种力量直击柔软,让你心疼,让你甘愿心疼。知道自己给她在心里留了阴影,他很是心疼她故作坚强的样子,一切又是他的作茧自缚,怨不得别人。 “晚安!”他扬起一抹笑容冲她笑笑,“上去吧!” 她转身上楼,没有说晚安。 直到她楼上的灯亮了,他才进了车子里,把车子开到了隐蔽一些的角落,没有离去,他依然坐在车里,安静地守护着他。 温语十点半关灯,就在灯灭的时候,收到了裴少北的信息——老婆,晚安,好梦! 她来到窗边,远远地搜寻着他的车子,她觉得他一定还在楼下。 果然,比昨天停的位置远了些,但那车子,停在那里。 裴少北就在车里,安静而耐心。 窗外在下雨,虽然已经五月,可是一下雨,夜里气温还是有点低的,他就只穿了一件衬衣,会不会感冒?他瘦了,比十个月前瘦了太多!她担心他! 犹豫了半个小时,他依然没走,她终于按耐不住,在黑暗里,抓起钥匙,摸黑下楼。 她只穿了睡衣,就这样下楼了! 她想见一见他,告诉他,不要再像傻瓜一样等在那里了,回去睡觉! 温语走得很快,楼道里很安静,她可以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等她跑到那辆黑色汽车前,一时间不知道是因为走得太快还是因为紧张而有点气喘吁吁。 她还没走到驾驶室这边,他已经打开车门,人钻了出来,错愕而紧张地问道:“老婆,怎么了?你怎么下来了?” 她一下停在那里,一步之遥,抬起头看着他慌张的样子,忍不住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为什么不回去休息?” “等下就走!”他小声道,有被抓包的羞赧,真的很意外她居然跑下来了,看到她穿的这么少,又在下雨,他担心起来,“快上楼!” “昨天你几点走的?”她又问。 “昨天吃饭就走了!”他慌忙道。 “撒谎!” “小语,不是,我——”他话只说了一般,就看到她眼中含泪,痴痴地凝望着他,她的眼中,有贵怪,有爱恋,有心疼,还有深沉的情意涌动。 他微微一愣,上前一步,低声道歉:“我只是想离你更近些!” 第413章 姐很生气 第413章姐很生气 温语抿着唇不说话,望着他眼中交错的深情,以及那隐藏在眉眼之间似乎熬夜后的浓浓疲惫,心揪成了一团。她咬紧唇,不敢开口,她怕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小语,你不喜欢,我再也不这样了!”他怕她生气,怕她流泪! 她再也忍不下去,不顾一切猛地扑到他怀里,蓄满眼眶的泪水滚滚而落,渗透了裴少北的衬衣,打湿了他的脖子,那滚烫的温度将一颗男儿心融化成一池春水。 她握着拳头,捶打着他的胸口,哽咽道:“你怎么能这样?谁要你在下面守着的?谁要你守着我了?” 她的身子轻轻颤抖着,心中是对于他的无奈,还有对于过去那件事的一丝介怀和委屈。 裴少北紧紧抱住她,锁了车门,一把抱起她,“老婆,别哭,邻居们都睡觉了,会被人听到的!” 毕竟是在小区里,晚上一哭,都听得到,可她还是认不出抽噎着,搂着他的脖子,脸贴在他的脖颈处,滚烫的泪水湿了他的肌肤,烫得他心疼不已。 “好了,是我的错!乖,别哭了!我们上楼。”他轻声诱哄着怀中心爱的女人,横抱起她,直奔楼道,然后上楼。 到了三楼,他沉声道:“老婆,钥匙!” 这时,她才警觉自己被他抱了上来,钥匙插入锁孔,她开门,他抱她进门,一脚勾上了门,把她放下来,低头吻住她的唇,轻柔拭去她面上的泪水,低头吻上那娇嫩的唇瓣。 明显感觉到她身子一颤,他由轻柔的试探到深入的索取,小心翼翼的珍视震颤着她的灵魂。 她抬手楼住他的脖子,泪水仍在不断的滚落,没入唇齿间,蔓延出咸涩却又幸福的味道。 她一边抽泣着,一边用她所有的力量去回应这个她深爱的男人。唇齿厮磨,带起一阵阵发自心灵的颤栗,那体内被突然引爆的深沉渴望,来得汹涌而猛烈。 快一年了,他们之间的亲密发生的那样自然。这一刻,他们都忘记了那一丝的芥蒂。 两人浑然忘我,吻得激烈而投入。 温语毫无保留的回应掀起了裴少北心头深沉的激荡,他紧箍住怀中那令他几度疯狂的小女人,唇舌间的吻愈发的肆意而张狂,仿佛不将她与他一起融化了便不罢休。 喘息急促,心跳剧烈,他们彼此的温度节节攀升,暧昧的气息充斥在房间里,焚烧着他们的理智和身心。 只是,在这一刻,突然有电话铃声打断了激烈拥吻中的两个人。 温语一惊,连忙放开了楼着裴少北颈脖的手,一把用力推开他,一下子感觉很是尴尬与羞涩令她面上如火烧一般。 是裴少北的电话! 温语什么都没说,抹黑飞快地跑进了卧室,裴少北在黑暗里看了眼不长眼的电话,皱眉,开了客厅的灯,看着电话号码,是裴素阳。 “裴素阳,你找死啊?”某男怒了,气她打扰了他的关键时候。这种事被人打搅,搁在谁身上都会很不爽,尤其是近一年不曾尝到甜头的男人。裴少北的脸色遽黑,眉头紧皱,要是裴素阳在,他一定捏死她。 “呵呵,怎么?难道你现在箭在弦上?” “我没工夫跟你闲扯!” “我就不是找你的,叫小温那死丫头接电话,这么久不见了,姐想她了,把电话给她!” 裴少北无语的抚了抚额头,走到卧室,发现温语半倚在床头上,这张床挺大的,有一米八那么宽,这家的房东准备的却是很充分,他知道这里面的家具都是许晏来那臭男人委托人买的!只是温语不知道,而他,也不愿意温语知道。过几天,他就想办法让她搬到家里去住,他在锦宁配备的房子。 看到裴少北进来卧室,温语的脸还很红。 “裴素阳的电话!”裴少北盖住听筒说道。“她找你,你要说话吗?” 温语一愣,心里对裴素阳不由得愧疚起来。“给我吧,我接!” “我去洗澡!”他说道。 她的耳根子一下子都热了,想说什么,他却道:“你们慢慢聊,我会多洗一会儿!” 裴素阳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死丫头,连我也不搭理了,一走这么多个月,是不是连我这朋友也不要了?你跟裴少北怎么着我不管,起码我没对不起你吧?小温,你这死丫头太不够朋友了,气死我了,我告诉你,姐很生气!” 刚一接听就接收到裴素阳的电话就被一番轰炸,温语更是心底愧疚了。“姐,你好吗?韩大哥好吗?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才知道你不好啊,害我惦记了很久,你们没事了吧?” “嗯,没事了!”温语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裴少北不在你身边吧?”裴素阳的声音突然就小了下来,带着一丝贼兮兮的诡异。 “嗯!” “小温啊,我跟你说,男人这种动物嘛很冲动的,得不到的是最好的,轻易得到的不珍惜,你长个心眼,不要让他那么轻易吃到,吃干抹净了他就不珍惜你了!就要他看到吃不到,心里痒痒,对,就要这效果啊!”裴素阳是憋着一肚子坏,说完哈哈笑了起来,然后突然就发出一声尖叫:“啊——” 温语被吓了一跳,紧接着听到那端传来的声音,浓重的男人的喘息和女子的娇吟,温语一下子明白什么,赶紧挂了电话。 不用猜也知道裴素阳跟韩大哥在干什么,温语把电话放在床头桌上,心底扑哧扑哧地跳个不停,外面的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蛊惑着她的耳膜,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底复苏了,唤醒了某一种沉睡了太久的渴望.......... 温语的心一直忐忑不安的跳动着,卧室里的黄玫瑰开得异常妖艳,香水百合的清香仿若催化剂一般,带着撩人摄魄的蛊惑,传入鼻息间,心头都跟着酥软下来,看到吃不到?! 浴室的门开了,又关了! 她的心再度狂跳起来,身子下意识地滑下去,盖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睁着一双懵懂的眸子偷瞄着卧室门口的方向。 一分钟后,裴少北赤脚走进了卧室,没有他的拖鞋,也没有任何他的衣服,所以此刻他腰间只围着一条浴巾,粉红色的,那是温语的浴巾。 脖子上搭着一条粉红的毛巾,发丝在滴水,清清亮亮的水珠就这样滴下来,顺着他结实的小麦色肌肤下滑,尽管腰间围着的浴巾是粉红色的,可这副美男出浴图丝毫不影响美感。 “电话打完了?”裴少北低声问道。 “嗯!”温语小声回答,嗓音也说不出的沙哑。 裴少北慢慢地擦干头发,身上的水珠,然后掀开薄被的一角,自然而然地钻进了被子里。 温语下意识地往床脚一缩,裴少北关了大灯的开关,只留下床头朦胧的小灯,窗帘紧闭,屋子里花香缭绕,说不出的旖旎气氛、 昏黄的灯光下,温语的脸绯红的如芙蓉,羽扇一般的睫毛轻轻地颤抖着,惊人的黑,波光潋滟的清眸如小鹿般忽闪忽闪地瞅着他。 他凝眉,这样的一副样子,她纯洁如稚子,倒让他觉得自己太猥琐了! 一把将半湿的浴巾从被子里扯下,浴巾飞扬着飘落在地上。 他伸过手去,拥着她躺在床中,叹了口气,却没有做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这样抱着她,什么都不做,只要感受到她的体温,他觉得自己一颗心也终于安定下来。 温语几乎是屏息的,说不出的紧张,他没穿衣服,薄被下是完全的不做保留的! “.......”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整个身体异常地紧绷。 似乎察觉到她有话要说,裴少北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他的安静,在她眼中,是一种期待。在他的脸上,同样也是一种深沉的安宁。 算了,什么都不说了,温语直接翻身,背对着他。 他却从后面抱住她,头埋在她的脖颈处。 刚洗过澡的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肥皂香,怀抱很温暖,带着淡淡的香气,裹着她,温语大惊,动了动身体,立刻引发出裴少北的到抽气声。 她不敢转头看他,她很紧张,比第一次还紧张。 他抓过她的手,大手轻轻地握紧她的小手,声音低哑而暗沉:“老婆,这不是做梦对不对?” 曾经他以为再度抱着她会是一种奢望,没想到,此刻,还能抱着她,不是梦。 她心底酸楚,说不出的滋味,微微的侧头,对上他的眸子。 那是一对深幽不见底却勾魂摄魄的眸子,睫毛很长很密。眉,修长飞扬,带着一丝孤傲不羁。鼻子高而挺,唇形完美。 她转过身来,抬头看着他,芊芊玉手想要伸出去,却又在他滚烫的视线里如同被烫到般快速缩了回来,手又抵在了他的胸膛上,而双手触到的胸膛,是如此的炽热。感觉到手底下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更慌乱了。 “小语......”裴少北低低地声音在温语的耳畔响起,期间隐含着醉死人的温柔,他深不可测的眼眸中光华灼灼。 第414章 异常的温柔 第414章异常的温柔 她终于伸出手,当她纤细的小手从他脸上温柔地抚过,他的心中,好似春潮涌过一般汹涌澎湃。 “想我吗?”他也捧住她的脸,修指温柔地从她脸颊上抚过,就好似抚摸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的话,令温语一呆,他话里的温柔,令她的心忽然就乱了,她不敢说,她怕说出来自己的声音太沙哑。 夜很静谧,只闻窗外细雨声,还有两人狂乱的心跳声。 唇上忽然一软,那软软的,是另一个唇。轻轻地浅浅地轻触着她的唇,温柔辗转地吻她。 温语的娇躯一颤,心如鹿撞一般。扣在她腰间的大手立刻感知到她的轻颤,这颤抖好似火折子点燃了火药,他的理智全然崩溃。 他的唇俘虏住她的唇瓣,不再是浅尝,而是深深地霸住她的呼吸,掠夺着她的气息,和她的唇舌火热地纠缠。 温语低低喘息着,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轻飘飘的,似乎有绚丽的烟花在炸开。一切似乎都随着身体的感官也变得轻柔而缥缈,她感到无边的眩晕。 这一吻,劈开了她混沌的感情世界,让她忽然意识到,其实他的一切早已占据了她的心,她的身体一样渴望着他。 就在旖旎缱绻时,裴少北身子忽然一僵,火热的唇猝然离开。 温语只觉得唇瓣上忽然一空,她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水眸微睁,见他撑着身子,静静地一动也不动。他,不知是在挣扎着什么,还是在隐忍着什么。深呼吸,头埋在她的脖子处,大口的喘气。 而她,感受到抵着自己的凶器何等的锐利,他的头低下来,敛住了他所有的表情,等他再抬头时,温语看到的是一双黑眸墨霭重重。 “睡吧!”他低低地在她耳边说道,然后关了灯。 她一下子哑然,他竟没有..... 黑暗里,她抬眸注视着他幽深的眸子,却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低低地艰难地开口:“你、你是不是很难受?!” 裴少北闻言身子一僵,一双点漆黑眸深不见底。 这一瞬,温语忽然发觉,她问的这话很暧昧,又像是邀请,腾地一下,脸红了起来。幸好是关灯了遮住了她所有的情绪,没有被他发现。 他似乎是没料到她会开口问,嘴角的弧度轻扬,用略带着一丝戏谑的语气轻笑着说道:“老婆,你是想你老公的命吗?别再诱惑我,我不能抵御你温玉软香的诱惑,我怕我真的把持不住要了你。要知道,我这块干渴了快一年的土地有多需要你这春雨的滋润,但你不同意,我不会伤害你。” 他的话刚一说完,温语的心口便狠狠一缩,同时也酸酸涩涩的,一年了!是的,加上之前的事情,怀孕、流产,分开,前前后后差不多一年了。 她当然知道他的需求,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男人的需求总是那样的明显,而她也知道他是个私生活很检点的男人!这一年,他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睡吧。”裴少北纵容的低喃着,一手紧紧地抱住她。“傻丫头,柏拉图似的精神之恋,我可以做到的,今晚就证明给你看!” “晚安!”她小声呢喃。 其实,她想说,别忍了!可是,以她的脾气,真的有点说不出口,明明是要他不要随便碰自己,可是他真的这样做了,她又如此的心疼。但,要她主动说,她真的无法邀请他,她让他上楼来都是最大的让步了。 “老婆!今晚,我很幸福!”裴少北沙哑的低喃着,叹了口气,又低下头温柔万分的吻上温语的唇,那般的柔软,带着属于她的微凉感觉,一年了,常常,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有这样的机会儿,可是偶尔的脆弱却瞬间被坚定的感情打败,他相信她是爱着自己的。是的,她爱着自己,他可以感觉的到! 原本裴少北曾经在心底恨恨地发誓,找到她,他要好好地爱她一番,让她在床上半个月都下不了床,惩罚她突然的离去,可是此刻,她真的躺在自己怀抱里时,那原本的生理欲望却消退了,只想这样亲吻着她,抱着她入眠,让她就这样躺在他的怀抱里就足够了。 温语耳边听着那沉稳的心跳声,脸更是亲昵贴在他的胸膛上,肌肤相亲,以这样亲呢的贴合姿势,可是或许是那深情的低喃声里有着可以感知的脆弱,她原本苦死的心扉柔软下来。 原本温语以为自己不会睡着,可是竟然不久后就睡着了!而且是睡得安安稳稳,十分踏实,十个多月来,前所未有的踏实。 晨曦透过窗帘照射进来时,温语醒来。她在裴少北的怀抱里,他的手臂很坚实,而她枕在他的手臂上,他的另外一只手则坚定的抱着她的纤腰,是男女之间最温情而亲密的姿势。 临睡前,她一直闭着眼睛,感受到裴少北的手抚摸过她的脸,从眉头开始,轻轻的,异常的温柔,如同在抚摸珍视世间最宝贵的宝藏一般。 那手指一点一点的游移着,从眉头到双眼,到鼻翼,到唇,临睡前的一幕浮现在了温语脑海里,她觉得很甜蜜。 她睁开眼睛,望着他的俊颜,不是梦,他们又在一起了,相拥而眠,只是相拥而眠,如此温暖而甜蜜,这个男人是真的珍惜自己的吧!她想着,也陷入了恍惚里。 “怎么了?这样呆呆的样子?”在温语轻轻一动时,裴少北也醒了,侧目轻笑着,视线宠爱的看着睁开眼,却有点傻乎乎的温语,再次的低沉一笑,唇微扬起得意的弧度,大手亲昵的抚上温语的脸颊,“傻丫头,早安!” 说完,一低头,吻住她的唇,却没有深入,因为早间的反应太强烈,他没有信心克制住!很快就放开了她,掀开被子,裴少北起身下床,那早晨反应格外强烈的地方就这样映入了温语的视线里,她的脸腾地通红。 “流氓!你穿衣服!”她急的惊叫。 “老婆,你好像忘了,没有衣服,等下我回去换!老婆,我们搬到市府大院去住吧,不要浪费房租了,咱们也不是大款,以后要过日子的!”他如此说道,纯属想要勾起她的节约心。 “房租还没到期,还有3个月呢!”她也不看他,急匆匆爬下床,朝外走去,遇到暴露狂,她也只能自己逃走。 丫头,以为这样就难倒我了吗?美男计就不信你不上钩,早晚你自己跑来扑倒我!深情的目光目送着温语逃跑似的出了房门,裴少北懒散一笑,抓起浴巾围在腰上,拿了电话也跟着走了去! 温语洗漱完去煮早餐,两人用餐后,裴少北送她去上班,然后才开车回去换衣服。 很快到了周末,因为锦宁离锦海有差不多几百公里的距离,开车要好几个小时,裴少北决定在凌晨出发回去,周五夜里早早休息,凌晨三点两人出发去了锦海! 回到锦海时,已经是早晨的8点左右,没有见到裴素阳和韩简,原因是两人刚好去了北京。温语很遗憾,只能等下次再见了。 路修睿和温霜也在北京,也没有回来,打了电话,温霜说暑假才能回来,她现在被哥哥管的很严格,委托了人专门给她补课,每天很辛苦,却很充实! 林紫阳调离了刑警队,调到了桐城去任一个片区派出所的所长。 周启航依然在医院妇产科为当代姐妹们排忧解难。 而关于母亲的骨灰安置,温语知道了爸爸还是把妈妈的骨灰安置在原来的地方。 到了锦海后,裴少北体贴地先带她来墓园。 手捧着菊花,温语站在母亲的墓碑前,盈泪感叹:妈妈,我学会了坚强,学会了如何去把握幸福!我一定可以幸福的! 给林素上坟后,温语也没有忘记给温治国的墓碑前送上一束鲜花。 在墓园呆了快一个小时,裴少北终于牵了她手离开。“等妈忌日的时候我们再回来!” “嗯!”温语点头。 因为本想给大家一个惊喜,所以没有通知,结果竟没能跟大家见上面。从墓园出来,温语先去看了郝书记,郝书记得知她回到锦海,高兴地不得了。两个人先陪郝书记一起吃饭,郝书记难得的开心,推掉了一个公务用餐,亲自陪女儿女婿吃午饭。 席间,温语去洗手间的空,郝向东语重心长地对裴少北道:“少北,你从一进省委我就知道你会前途无量!都传言你将是我郝向东的女婿,可你没看上郝倩,我以为从此无缘,没想到你还是我的女婿,以后好好对我女儿,知道吗?” “郝叔——” “怎么还郝叔?” “爸!”裴少北站起来,十分恭敬地举杯:“我敬您!” 郝向东大概是很久很久没这么高兴了,一口气喝了半杯酒。“坐!” 温语看他们都很开心,心底也说不出的温暖,有爸爸,有丈夫,有哥哥妹妹,还有一群朋友,人生如此,便是幸福了吧?! 第415章 她怀孕了 第415章她怀孕了 吃过饭,刚好中午一点左右,温语想去医院看望一下周启航,也顺便做一个妇科复查!她没忘记裴少北说,他三十一岁了!是的,他年龄很大了,是时候该做爸爸了! 见到周启航的时候,竟意外地遇到了程子琪。 那一刹,温语有点意外。 周启航见到温语一下子惊喜地叫道:“小语,你这丫头,可算回来了!” “二哥,我回来了!”温语也很感慨。“程小姐也在,真巧!” “温语,你好!”程子琪先是一愣,继而笑得十分得体,淡笑着打了声招呼。 “你好!”温语倒也平静。 而裴少北的手轻轻揽住温语的腰,没有跟程子琪说话,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完全是陌生人一般。他说过,再见,就是,陌生人。这一次,他的视线压根就没在程子琪的身上多做一秒停留,但他还是很在意温语的情绪,怕她生气,他可真的没跟程子琪联系过! 程子琪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对周启航道:“启航哥,我先去做b超了,你们慢聊,再见!” 说完,对温语微微颔首,也没有看裴少北,径直去了前面门诊大楼做b超。 温语没什么反应,跟周启航先叙旧,完了才说出想做个检查,周启航开了单子,又给她准备矿泉水鼓尿,三人一起去前面做检查。 b超结果出来,周启航看了眼单子,道:“没问题,要是准备要孩子的话,那就锻炼身体吧!内膜什么的都可以,很正常!” 温语松了口气,因为喝了太多水,要去洗手间。 没想到在上厕所的时候遇到了同样去厕所的程子琪,在厕所里相遇,两人都有点意外和尴尬。 “温语,没想到我们会遇到,我有话想跟你说!”程子琪看了她一眼,呐呐地开口:“我在外面等你,就只有几分钟!” 温语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上完厕所洗手后,温语走出去,看到她在走廊的拐角处等自己,她走过去,看着程子琪,等待着她的开口。 其实,她倒不担心程子琪会说什么刻薄的话,她不是那样的人。 程子琪看着温语,对她淡淡一笑。 阳光从窗外照射进走廊,明亮的光线之下,她清丽的面容上仿佛有着透明的光泽。她依然那样知性,漂亮,透着一股凌厉的美! “温语!”她唤她的名字:“对不起,我跟你道歉!” 温语愣了一下,有点诧异:“程小姐为何跟我道歉?” 她有点意外,却又不动声色,继续等待着她往下说。 程子琪看她一眼,眼神祥和,接着垂下眸子,看着自己的手。她的双手,交握,放在小腹上,十指芊芊,水灵得很,像白玉一般。 “我不知道你们因为我而分开了那么久,如今看到你们在一起了,我心里才算松了口气!坦白说,我当初真的真的有点不甘心。我总觉得你们认识的时间,怎么也比不了我们过去的日子,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裴少北不是飘忽不定的人!” 她的声音,柔和清澈,软绵绵的,特别好听。 “嗯。”温语点头。 “我很傻,尽管我没做什么,但是在潜意识里,或许我做了什么,如今想起来,真的挺傻的!温语,对不起,我想告诉你的是,裴少北爱的人是你!你离开的时候,他病了,我来医院看过他一次,他在睡梦里叫的都是你的名字!看到我来,他跟我说,不欠我了,失去了你,他对我仅有的那点愧疚都没有了!抵过去了,从此再见,是路人。”程子琪淡淡地说道。 “哦。”温语也淡淡地应了一声。语气平淡,没什么感情。 “他前所未有的决绝,让我彻底明白,过去也只是过去,未来才最重要!所以,我真的死心了,彻底的!”她的声音中有些迟疑,有些欲言又止。她的眼晴很美,不是那种令人惊艳的美眸,而是一种淡雅。 “现在,我怀孕了!是一对儿双胞胎,启航哥帮我和盛朗做的试管,我现在觉得很幸福!盛朗是个很优秀很体贴的好男人,我跟他会白头到老,一生幸福的!请你们也幸福,我不想因为我的事而影响了你们的幸福!以后,你若是觉得心里不疙瘩,我们见面就打声招呼,若是觉得不想见我,就不用打招呼!但我真的很希望你们幸福!我的话都说完了,再见,温语!” 温语一怔,望着她的背影离去,她怀孕了,这么快,再然后她看到走廊尽头,急匆匆赶来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个身影走到程子琪身边,柔声道:“不是说等我回来再来的吗?怎么自己跑来了?” “我想确定一下,成功了,盛朗,我们要做爸爸妈妈了!” “真的?”盛朗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喜。 “嗯!刚确定!成功了!一次就成功了!” “那就好,回家了,琪琪!”盛朗伸手牵住程子琪的手,两人一起离开,程子琪回转身对温语笑了笑,那笑容很美,很暖! 温语望着那笑容,也回了个笑容。 也许,程子琪跟盛朗还不是爱,但看得出,他们很努力!那是他们的生活,他们的幸福!温语长吁了口气,微笑着去找裴少北,他正跟周启航在谈论什么。 见到温语回来,两人都同时住口,温语不解:“你们怎么了?” “没事,走吧,我有礼物送给你!启航明天中午请你吃饭!”裴少北对周启航说完,拉着温语离开了医院。 “什么礼物?”温语在车里问着他。 “到了就知道了!”裴少北载着她去了玉兰花园。 他给她买的房子,她从来不知道的那栋房子,购房合同上写着她的名字。 现在玉兰花园门口的超市买了蔬菜,温语不知道他这是带他去哪里,直到进了电梯,上了9楼,他带着她来到一处门边,掏出一把钥匙,递给她,道:“自己开门吧老婆!” 温语狐疑地接过,开门。 当打开后,装修的十分简洁却又明亮温馨的客厅映入眼帘,进去后,鞋柜边摆放着两双妥协,一双男式的,一双女式的,男式的穿过,女式的崭新。 裴少北关门换鞋子,然后进厨房把菜放在厨房的整理台上,回头看到温语还在愣着,他笑了起来。“怎么了?换鞋子吧!老婆!” “这是?”温语有点狐疑。“为什么会来这里?” “老婆,这是你的房子啊!”他笑了走了过来,他高出她快一个头,阴影直接覆盖在她的身影上,遮去一部分晃动的光线。 就在她讶异的同时,他倏地揽住她的纤腰,另一只手迅速扳住她的脸颊,温热的薄唇毫不犹豫地落在她的唇上。 偷了一个吻,他才到:“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了,去年5月就买好的房子,你离开时刚装修好,本来想给你个惊喜,可惜你走了..........” 说完,就牵着她的手来到了卧房,一张奢华而柔软的大床床上被床罩罩着,屋里的风格很简洁,却温馨,裴少北打开壁橱,里面清一色得女人的衣服,外套,内衣。 “全部都是你的!”他边展示边说道,然后拿出购房合同,递到她面前。“房管局要户主本人去办理房产证,所以,这个还要你自己去!” 当她看到购房合同的名字赫然写着温语时,她呆了!再看到那上面写着的日期,更是惊愕!原来在婚前,他就安排了,而依照锦海的房价,这套房子怎么说也得快要一百万吧! “为什么?”她哽咽着问。 “因为要跟你过一生啊,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他说的轻描淡写。“老婆,这是我们的家,喜欢吗?” “喜欢.......”她带着一丝哽咽,“可是我不要!” 他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他的声音,一字一句,低缓地坚定地在她耳畔响起:“老婆,我就没想过跟你分开,我只想要你做我的唯一新娘。我裴少北这一生一世,只会有一位伴侣,那就是你——温语。过往我改变不了,未来我可以把握,你不接受,就是还有别的心,难道你不想跟我白头偕老吗?” 温语被他紧紧搂在怀里,感受到他狂野的心跳,她的心也忍不住一颤。 “阿裴,今天遇到程子琪你为什么不打招呼呢?”温语没有回答房子的问题,而是问了裴少北这个问题、 裴少北闻言,眸光乍然一深,棒起温语的脸,便深深地吻了下去,将温语余下的话,悉数吞了下去。 温语看到他眼底的紧张,只是这紧张,她知道,不是为了程子琪,而是怕自己误会,被他两条铁臂一揽,根本就无法动弹。 “不许再提不相干的人,以后我们的生活,没有不相干的人了。”裴少北抬起头,心疼地棒着她的脸,认真地说道:“我跟她从此形同陌路,不只是她,以后女人我都远离!不找女性朋友,不给自己丝毫与人暧昧的机会儿!这不是作秀,是我的态度,小语,你也这样对我负责,而不是我自己单方面作出这样!” 第416章 求婚 第416章求婚 “傻瓜!”她笑,“我知道你的心意了,其实不用这样的,打个招呼我也不会那么小气的。女性朋友有也没关系啊,前提是要是我们共同的朋友,我也有男性朋友啊,比如李子哥哥,比如我以前的同学,偶尔都会有联系!你也有朋友和同学的,我分得清,你不要这样拘谨!” “你不生气?”他有点怀疑。 “我知道你心底只有我了!也知道你不会再惦记她了,我也彻底放下介怀了!”她认真地开口:“阿裴,我想告诉你,我刚才在医院洗手间遇到了她。她告诉我,她很幸福,也祝福我们幸福。还有,她怀孕了,双胞胎,我看到她先生接她回家,听到她先生喊她琪琪!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相爱,但看起来很温馨幸福!你,也可以放心了!” 裴少北皱皱眉,舒展开来,声音沙哑而低沉地伏在她的耳边:“别人和我们没有关系,老婆,别人的事情只是别人的事情!” “我知道了!”她笑,也真的放下了! 他突然低头,语气低沉而晴朗,带着一丝小赖皮,“老婆,我带着房子嫁给你,这个房子当我的嫁妆好不好?还有省委那套房子,车子,我全部的身价,以及未来的一切,嫁给你怎样?你娶我好不好?!” 面对他这样的求婚,温语真是哭笑不得,他怎么可以如此的孩子气,他竟然说嫁给她?! “老婆,到底什么时候你才让我要你?我很难受!”他用鼻尖磨蹭着她的小脸,赖皮地央求着她。 “好了,我收下了,都是我的,还有你的人,你的心,全部都是我的!”她真的很感动很感动,她要的纯粹的幸福,并不难! “呵呵,好!”他很开心,她收下了,也收下了他所有的深情。 他再次低首,灼热的吻又印在她唇上的吻,狂野如暴风骤雨般,逼的她不断地向后仰头,他却步步紧逼,丝毫也没有放过她的打算。 温语偷眼瞄了下,现在是下午四点半,做饭还早点! 裴少北揽着她的腰,唇,依旧去追逐她的唇。 温语气喘吁吁地开口道:“我要洗澡换衣服!” 说完,也不管他,自己去壁橱找衣服,然后拿了去洗手间。 裴少北有点懊恼,自己大概是太心急了! 今天遇到了程子琪,温语知道,自己的心,彻底放下了!程子琪有了孩子,原本担心程子琪不会再有孩子,这也是裴少北最介意的,现在也解决了,他们可以幸福下去,肆无忌惮的幸福幸福下去了! 站在花洒下面,冲刷着自己,裴少北很体贴,浴室里摆放着沐浴露,洗发水,洗面奶,牙膏牙刷,毛巾,浴巾,他的,跟她的,都是新的! 她不知道他何时布置的这里,但她真的感动,也真的打心里了解了他对自己的爱,有些事,他不说,却在做。 慢吞吞的洗了半个小时,温语才换了衣服走出去,裴少北已经帮她准备好了吹风机。看到她出浴,美丽的如出水芙蓉般,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别过视线,声音沙哑而低沉地道:“老婆,过来,我给你吹干头发!” 温语没有忽略掉他的反应,走过去,拿过吹风机。“我自己吹,你洗澡吧,换了衣服,省的那么累!” “呃!”他眼神一转,有点恍然。 “去吧,别把家里弄脏了!我们可是去医院呆了好久,病毒好多的,洗干净了,再坐沙发!” “好吧!你也学会洁癖了!”他掀开沙发罩,露出白色印花的沙发来,温语坐上去,吹头发。裴少北去了浴室,等他再出来时,温语已经不在客厅地沙发上了。 “老婆?”擦着头发的裴少北只穿了一件黑色的浴衣,一身黑色将本就修长挺拔的他衬得更加冷峻异常。 找了一下温语,没看到人,卧室的门虚掩着,他狐疑地朝浴室走去,窗帘已经拉上了,卧室里的光线有点暗,床上的床罩也被拉开,床单被罩是一套的,舒服的斜纹棉,高档家纺!而温语就站在壁橱前,刚换下一条他准备的最性感的睡裙!若隐若现的暴露着她美妙的曲线! “老婆--”裴少北觉得自己似乎下意识地咽了下唾液,人也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温语倏地一颤,想要转身逃上床却已经迟了。 他的唇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从她的耳畔吻过,同样灼热的气息如同灌进她的大脑里,让她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低低地叫着他:“阿裴--” “你在做什么?”他声音沙哑,不是看不出她的心思,她是想诱惑他吗? 她怕痒,而他的经验技巧显然太好,做着这种事的同时还不忘扶紧她的肩,控制住她下意识的扭动和挣扎。 “我.......”她只能喘气,感觉身体似乎正被点燃。 他放开她,在光线幽暗的卧室里,他低头看着她,“饿吗?” 她愣了下,摇头,午饭吃的很晚,现在还不饿。 她的确是想给他,在一切都放下来后,她心里有些微疼,看着他眉梢眼角间的失落和隐忍,她心疼他! “心疼我了?”裴少北看到她一闪而过的眼神,猜到她的心思。他紧抱着她的身子,眼里带着少许坏笑。 温语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去煮饭了!” 算了,她真的做不到,做不到那样主动去-- 想想都觉得害臊! 裴少北见她欲转身离开,他连忙拉住她,“不是说不饿吗?你在想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能让她有理由离开半步。 温语斜眼看他,但见他眼中隐隐的欲望,那些隐藏的深情,含情脉脉的眼神,心头遽然绵软,顺从地转身,主动依偎在他的怀里。 他眼光一转,突然将脸就俯下来,眼中邪肆的光芒遽盛。 一张俊脸突然在她眼前放大,她吓了一跳,蓦然回神。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如幽潭般的深幽对上一汪清泉的明澈,眼底流转的情意如千丝万缕的绵丝,丝丝缠绕。 他的鼻尖几乎贴上她的,就在咫尺间的距离,两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此起彼伏的喘息。 温语顿时心头一慌,有点尴尬,裴少北呵呵笑了起来,抱她在怀里,一个旋身,将她压在了柔软的大床上,他低低沉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轻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老婆,你在邀请我是不是?” 他的鼻息温热,吹在她的面庞,起了酥酥痒痒的感觉,令她面上一阵阵发烫。 她想偏头躲开,他不准,用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刚好。 她被迫只能直视着他,她挣扎了一下,裴少北再度挑了眉梢,细细打量着她,追问道:“不是邀请我吗?” 她无法不紧张,他们都快一年没有做那件事了,但是她知道,不可以再逃避了!何况这几天,他抱着她休息,却从来没有再要求,她知道他每晚都很辛苦。 她不想他那么辛苦,所以,她安静下来,不再挣扎,温语直盯着他的下巴,口是心非道:“我才没有邀请你。” 她嫣红的唇瓣在话语间微启轻合,像是沾了露水的樱桃一般诱人,他心中一荡,低头强迫她注视着他的眼睛。 “撒谎的小东西,不是邀请我,你干么穿这么透的睡衣?你想看我失控是不是?” 说着手臂用力搂紧她纤细的腰肢,两个人的身子顿时贴得紧紧的,她几乎能感触到他的肌肤温度骤然变得滚烫。 她从他突变的眼神以及身体的反应瞬间读懂了他此刻的心思,蹙眉叫道:“阿裴……” 只是还没叫出声,已经淹没在他口中。 她娇喘一声,这样熟悉的感觉,让她惶恐,他的动作太急切了,她有点害怕,她的手下意识地伸出来,紧紧地抓住他的大手。 裴少北一愣,以为她又要拒绝,立刻气喘吁吁地俯下头来。“老婆,对不起,我可以再等等的!” 温语也愣住,见他强忍着的样子,低垂的眸子掩饰不住的黯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知他误会了,看他离开她身体的手,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温柔道:“真的没关系。” 他说着就要离开,她突然拽住他的手臂,抄手紧抱住他的腰,仰着脸庞,咬了咬唇,想说她不是拒绝他,她是不想他那么心急,因为她很紧张,但是她从来都是一个内向的人,这些话总是说不出口,她唇动了动,半响才轻声说道:“阿裴,我,我…… 裴少北眼中带着无尽怜惜,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面上细腻光滑的肌肤,体贴道:“你不用说,我明白。” “不是,”她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望向何处。 “呵呵,我说了,要跟你谈恋爱的!精神之恋。”他笑着道。没关系,自己可以忍! 见他一径沉浸在自己的理解当中,自已又解释不清,她心中有些急了,将眼一闭,干脆什么也不说,直接抬手用力勾住他的脖子,拉下他的头,印上他的唇!小手更是滑进他的浴衣里,扯着他的衣服! 第417章 以后的唯一 第417章以后的唯一 裴少北身子蓦然一僵,愣在当场。 她闭着眼睛吻住他,见他没反应,便蹙了眉偷偷睁开一条缝隙,看到他正睁大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她,就好像在看打西边出来的太阳般的眼神,她顿时停住动作,脸上如烧了一把火,噌得一下红了个透彻。 她都这样明显了,他怎么现在如此迟钝!她连忙放开他的唇,想要逃开。可她却忘了她还在他的身下,能逃去哪里? 裴少北一下子回神,他灼人的目光紧紧盯住她的眼睛,想从那里寻找答案,但除了懊恼和羞涩,别的什么都看不出啊,他有些不明白了,她这样……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老婆……”他眼光仔细地观察她,在小心的措辞。 他炙热的眼神看得她心头狂跳,温语知道他想问什么,她别过脸去,红着脸低声嘟哝道:“你要不要,就算了!” 裴少北一愣,看着她羞红的面颊,眸光璨亮,扑哧乐了,“老婆万岁!” 他的唇舌再度狂袭而来,带着难以言说的激动和惊喜,将她口中发出的音符,吞食入腹。 她还来不及惊叫,就被他堵住了要出口的话。整个人便觉得天旋地转,英俊脸孔在眼前逐渐放大,他的呼吸微沉,一声声仿佛压在她的心上,如此的美妙! 分开了十个月! 又在一起了! 温语心底有着难以言说的滋味,那是交互参杂了多种情绪而产生的,紧张、惶恐、挣扎、痛苦,思念,深爱,不悔.....还有庆幸和感激。 这一刻,她也清楚地感受到了同样挣扎在他内心的复杂情感,而那种情感,让她疼至心尖。 他是那么强大自负的男人,在她面前,他就如同她的天神,无所不在,也无所不能。 他从不说他的痛苦,从不展示他的脆弱,但并不代表他没有!她起身抬手抚上他的俊脸,喘息着送上她温软的唇。 想要将她心里无尽爱恋通过这个吻传递给他,她真的爱他,只是她从不轻言爱。 裴少北见她温柔回应,原本细密绵延的吻渐渐炙热而猛烈。 他含糊的叫着她的名字,一声一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心爱的女人就在他怀里。 她听着他声声的呼唤,心潮迭起,在他狂烈肆意的亲吻中逐渐放纵自己的迷失。 紧紧相贴的两具身躯皆是火般滚烫,心亦是如同浇了沸水般,似要燃烧起来。 喘息声在静谧的空间里混合交融,柔软的床上是光洁优美的身体。 就在准备进入的一刹那,他仿佛有些诧异地停顿了一下,而温语似乎也突然清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目光触及那张英俊的面孔,那双眼睛带着明显的激情的迷离,却又仿佛透出一丝茫然,像是在问他,为什么停下来了? 裴少北低头看着她,用一种连自己都没听过的声音低低地安抚:“老婆,相信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了!” 他终于进入了她。 在进去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了身下女人明显的颤抖,快一年的不曾眷顾,让她有点生涩。 她抑制不住的颤抖,却不愿退缩。 猛烈的贯穿使得她抽了一口凉气,却又有着难言的欢愉。 他很快就撑不住了!呃!时间不足两分钟,他便结束了! 或许是因为时间太久了,他太激动。 等到事后,他很尴尬。“老婆,太久了,所以时间短了点!” 她的脸一下子很红很红,时间竟然只有不到两分钟!呃!他不会是憋出毛病来了吧? 裴少北似乎,很尴尬,脸都僵了,他飞快地解释:“老婆,我只是太激动了!他太久没有找到家了,所以.......” 她捧住他的脸颊,“没关系!” 他的声音依然绷得紧紧的:“老婆,我再说一次,刚才是个意外!” 闻言,她有点心疼。貌似书上好像也说过,男人太久没那啥的话,会持续时间短一些!她认真的点头。“嗯!我知道!没关系的!” “可是你的眼神分明实在怀疑我病了!”裴少北额头上鼓起了青筋,咯咯地跳动着!他还在极力的解释,但看得出他很懊恼:“老婆,真的,我不是这么没用!” “阿裴,我没说你没用!”她笑。 裴少北仔细看着她的眼睛,“可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怀疑我阳痿了!” “我没有!”温语否认! “算了!”裴少北长叹了口气。“我还是继续证明吧!” 也就在这一刻,他又开始投入了战斗。 事实证明,裴市长只是太久没有那啥过,所以太激动了,一不小心就给中途歇菜了,第二次,果真是技术含量极高,时间很久! 温语觉得自己快要被他送上云端了,她觉得无数的烟花在眼前炸开,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攀附着他,跟随他的感觉一起,她的神智已经处于混沌状态,眼前,都是一片雾蒙蒙的,脑海中是一片空白,只剩下身体的愉悦。 烟花绚烂,旖旎风光无限........ 等到很久很久后,温语听到裴少北在自己的脖子处发出低沉而悦耳的笑声。 “你怎么了?”她声音沙哑,气喘吁吁,累的不行,被他折腾的。 “刚才吓死我了,老婆,我以为我真的不行了!”直到确定自己还可以,真的没有ed,他才说出自己心里的紧张。“宝刀闲置太久,差点钝了!” 她的脸腾地红了,他怎么这么没正行? 他抬头,眨着慧黠的眸子,坏坏地问道:“舒服吗?” 她推了他一下,才发现浑身酸软,没有一丝力气,身体还没恢复过来! 于是,她只能将手环住他的脖子,将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低低地喘着气。 “等下再试试!”他说道。 “不要了!”她还要留着点力气煮晚饭呢! “累?”他语气低沉,还不肯放过她。 “嗯!” 晚上八点后,温语睁开眼,她真的被折腾的累极了,却也饿了,看到身侧的裴少北躺着床上睡着了,神情放松,带着一丝满足后的愉悦,唇角都是上翘的! 她起身去洗漱,然后换了衣服去厨房煮饭。 真的很累,浑身如被碾压过了一般,有些酸痛,还好他只折磨了她两次,第一次不算成功,第二次才是真的上了正餐。她想起他慌张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也觉得他真的可爱,这个男人是她以后的唯一,相依相伴的人生伴侣。 真的很累,浑身如被碾压过了一般,有些酸痛,还好他只折磨了她两次,第一次不算成功,第二次才是真的上了正餐。 她只穿了件宽松的长袖t恤站在水池边,乌黑的头发随意扎起来,把袋子里的菜拿出来,所有的厨具都是崭新的,看的出,没有用过。整个房间很干净,像是请了钟点工打扫过的样子,她低着头刷洗厨具,然后择菜,洗菜,一段雪白修长的脖颈因为低着头而十分优美。 她没发现裴少北此时此刻就半倚在门边,从后面悄无声息地看着她的背影。t恤很长,宽大地遮到大腿中部,将她的腰肢衬得柔软纤细,仿佛不足一握。 菜刀落在板上的时候节奏很规律,刚才突然醒来,不见了她,立刻有些惊慌,起来寻她,发现她在厨房。 他一声不响地站立着,在这样安静的夜晚,他们的新家里,她切菜的声音犹如落在他的心上,一下接一下,令他感觉很是安心和幸福。想这样看着她,一生只这样看着她,就足以了! 温语一直低着头,头发松散了下来,轻轻垂在前额,遮住了视线,她放下刀,想要重新挽起,他已经迈开脚步走过去。他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是轻是重,也没考虑是否会吓到她,只是沉默地伸出手去,手指就那样缠绕住她的头发。 她一愣,转头,他已经帮她重新绑好发丝。 他高她差不多一个头,呼吸就在她鼻翼边,带着他特有的气息,她想到之前两人做过的事,一下脸红,就在她想低头掩盖自己娇羞的瞬间,他已经托起她的下颚,顺势吻住了她的唇。 他仅仅停顿了半秒,便将她一把抱起,将她抱在一旁干净的案台上,扣住她修长优美的脖颈和纤细的腰肢,开始狠狠地吻她。 灵活的舌头挟带着属于他的强烈的男性气息,从她微微松开的齿关中长驱直入,强势地攻占着每一寸领地。 他的手掌宽大温热,仿佛紧紧地熨贴着她的肌肤,很快便令她也燥热起来。 她感觉到他再度有反应的地方,那样蓄势待发,她一下瞪大了眼睛。 “阿裴——”她低低地叫着他。 这个吻太过突如其来,并且逐步加深强烈,有那样短暂的一瞬,她几乎不知所措,小声在他唇齿间呢喃:“阿裴,我饿了!” 其实她怕再继续下去,她会没力气煮饭! 她的语气仿佛带着点撒娇的味道,她极少用这种语气说话。 他抱着她,再度让她感受他的需要,俯下头来在她耳边呢喃:“等下我煮!先喂饱我” “呃?”她抬起头,惊愕地看着她,瞪大了眼睛,红肿的小嘴微张。 第418章 很幸福 第418章很幸福 “丫头,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会控制不住!”裴少北沙哑而低沉开口说道,深邃如潭的视线温情的凝望着温语微红的如芙蓉般娇艳的面容,“你知道你有多美吗?你知道过去十个月我有多想你吗?” “阿裴——”她只能呢喃着看唤他的名字。 他将她抵在案台和自己的身体之间,温存的吻她,道:“我很想你,想到心口每天都疼!” 她拨弄着他的头发,微抬起身子承受他湿热的吻,“我知道,先让我煮饭,你不饿吗?” “我饿!可是那里更饿!”他不满的重重在她唇上咬了口。 她吃痛,捶他的背:“轻一点。” 他笑,唇往下移,亲吻她的锁骨。 她细细的嘤咛了声,却又舍不得推开他,身子紧张的颤抖,不断绷紧。 他手掌顺着她腰身的曲线抚下去,就要滑进她的裤子,她警觉,阻止他的手掌再继续游移下去,哀求道:“别……” 他一用劲,拂开她的手,就灵活的伸进t恤里。 她惊恐的睁大眼,可怜兮兮的看着他:“阿裴……”她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们回房间好不好?”上次在吉县他在厨房,现在又在,她会羞愧而死。 她咬着唇,眼睛都有点湿润了,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他还真的松了手,伏在她身上,声音有些压抑的低沉,道:“我等不了。” 她有些心疼的擦着他额头上沁出来的汗珠,在他脸上安抚的亲了亲,不好意思的道:“你忍一忍,我们去房里……” 说完更加觉得不好意思,脸到脖子上都是红的,在这种事情上她还是像小女孩一样羞涩。 “放心,再喂饱我一次,我煮给你吃!”他的眸光在瞬间转为色情的暧昧,浅笑微扬的薄唇笑的异常的邪恶,“不,今晚我要很多很多次。我都快渴死了!” “不要!”她摇头,这个色狼!温语小脸急剧的扭曲着,一双小手搂紧他的脖子,被他抱进了卧房。 “刚才是谁说要来房里的?怎么现在不承认了?老婆,你也想要,我知道的!”放声笑着,裴少北心情异常的好,凝望着温语的眸光越来越温柔,穷其一生,可以遇见她,他死而无憾了。 “别说了!你别说了!”她急得脸红。 他知道她面皮薄,收敛了嬉皮笑脸,满眼的深情。“丫头,我是真的很饿很饿,只是怕你身体受不了!十个月了,丫头!” 他是用很认真的语气说的,她看着他的眼睛,娇羞缓缓退却,一股心痛染上了心头,怔怔的看着裴少北那双深沉如海的眸子,无意识的抬手抚上他的脸,一股痛似乎蔓延到了灵魂之中,十个月,她也想念他! 握住温语落在自己脸上的手,裴少北凝望着她此刻的隐忍着痛意的小脸,疼惜的将她揽入怀抱里,“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再离开我!” 她闭上眼睛,轻声:“好!” “好老婆!”大手异常温柔的抚摸着温语的发丝,裴少北疼惜的将她的脸按回了自己的胸膛上,紧紧的抱住她清瘦的身体。 她闭着眼睛,清晰的听着耳边那一声接着一声的沉稳心跳声。 接下来,在她沉迷在静默里的时候,他已经一下褪下了她的长袖体恤,扯去了所有身上的障碍物。 “啊——”她吓了一跳。 裴少北俯下身子,将唇在她的胸前摩挲,轻声道:“今晚你休想再下床了!” 裴少北的唇,是滚烫的,泛着润泽柔光的唇瓣之下,是如波涛般涌动的烈火。 温语真是有点无奈,按照他这样子,今晚她绝对相信她一定下不了床,可是明天他们还得回锦宁啊!面对他那只手在她身上来回摸索,她赶紧抓住他,趁着自己还有一丝清明,小声道:“阿裴,明天你还得开车——” “丫头,我都禁欲快一年了,身体很好,放心吧,绝对把你安全载回去!”沙哑的嗓音黯沉的听不真切,裴少北埋首在温语的肩膀处,温热的气息喷涂在她的脖子上。 “可是我会很累啊!”她真怕到后天都上不了讲台讲课。 “不会的,我保证你会神清气爽,呵呵!”居高临下的瞅着温语,裴少北贼笑嘻嘻地开口,他忍了那么久,今晚要不尽兴,他一定会怄死,况且忍得自己都以为差点不行了。连吓加忍的,他容易吗? 反正,他发现每一次他的理智在面对她的时候就会溃不成军,控制力极差,以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真的在她面前就不能提了。或许这辈子总有那么一个女人,可以让自己失去理智,让自己放在心尖上疼爱,而那个人想来就是深爱的吧。 卧房里只亮着一盏台灯,温暖的灯光,旖旎的气氛,让人不由得沉醉其中。 温语在心底低叹:生活由此才刚刚开始,妈妈,我现在很幸福,你可以安息了!尽管裴少北是裴部长和林向辉的儿子,但妈妈如果见到他,也一定会喜欢他的,他不是他爸爸妈妈,他已经深刻地刻入了她的灵魂里,她要跟他在一起。妈妈,你一定可以理解的! 正思虑着,突然胸口处一股酥麻的感觉如同雷电一般迅速的席卷了全身,温语“啊”的一声喊出声来,妩媚的嗓音让她自己都错愕的愣住,意识回笼到脑海里,却发现他正抬起头来朝她的唇袭击而来。 “不许走神!”他深幽的眸子对上她的,认真地说道:“刚才想什么?” 他咬了一下她的唇。 “在想我妈妈!”她老实的回答,手勾住他的脖子,十分认真又娇羞地道:“阿裴,谢谢你给我的家!老公,有你真好!” “傻瓜!”宠溺得亲亲她的小嘴。 温语无比感叹,她不在的日子里,他给她买了房子,装修好,买了家具,买了衣服和生活用品,他一个忙碌的人,做这些,她无法不感动,也说不出拒绝的理由,但她也不是贪财的人,她却是贪心的人,想要全部的裴少北,也给她自己的全部,尽管她很贫穷,却有一颗痴心。“对不起,害你忍了这么久,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裴少北眸光一凝,黑眸中闪过怜惜而欣慰的幽光,他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微笑着道:“以后我去哪里,你也只能跟我去哪里,呆在我身边,朝夕相处!” 温语看着他深邃的眸子,轻笑道:“那你会不会觉得我烦?总有一天我也会变丑,头发会变白,脸上有皱纹,也许会掉牙齿!” 裴少北低眸,从她清亮的眸中,看到了她深深的期待还有一丝不确定的担忧,裴少北看在眼里,黑眸中漾满了疼惜,低头,再度亲了亲她的唇:“老婆,你头发白了,我的头发就不白吗?你脸上长皱纹的时候我就不会长吗?你掉牙齿的时候我就不会掉吗?等你变成小老太太时,我也是小老头了,况且我还比你大三岁,你说,我们会谁先老呢?” 她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就知道他不会是肤浅的男人。她的心,随着手指轻抚,一点点地荡漾,她注视着他的眼眸,视线交缠,她拼弃所有的娇羞,呢喃地小声道:“老公,我要你爱我!” “小语……”他一下子惊愕,一股冲动涌出来,低低地惊愕地叫着她的名字,温柔而绵长,好似融着无数的疼溺和说不出的情愫,“我会好好爱你.......” 她感受到他的深情,她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未来很遥远,但是,她一定会和他并肩面对未知的风风雨雨。 裴少北抱着她,感受到怀里的娇软,心中春潮澎湃,他伸指,手轻轻下滑,温语只觉得浑身都热了,心中顿时有些紧张,她有些羞赧娇躯微微颤抖着。 他感觉到了她的无措和紧张,温热的躯体覆上她娇柔的身子,紧紧包裹住了她。炽热的唇贴近她的唇,吻着她,一点一点,温柔而体贴,直到她心头的紧张渐消。 “不急,让我好好的爱你。”唇轻扬起笑容,裴少北抬手温柔的抚摸温语染着红潮的脸颊,再次的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掠夺继续,周而复始,不曾停歇。 夜色朦胧。 累极,温语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语睁开眼睛,只觉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痛,想动一动身子,这才感到自己的纤腰还在裴少北的大掌中。 她微微一动,他便也醒了,一向冷澈深邃的黑眸中,闪着灼亮的光华。 他一翻身,覆身在温语身上。 温语忆起刚才的旖旎缱绻,俏脸乍然红了,好似一朵处处绽放的海棠,不胜娇羞的美丽。 她的娇羞看在他的眼里,引起他一串低嘎动情的笑声,慵懒中带着一丝调侃。他的眸光深情而温柔地从她脸上滑过,他的温柔让他的俊脸闪耀着旖旎的光泽。 “肚子饿了吧?”他声音低沉。 “嗯!”她点头,肚子扁扁的,真的饿了,这绝对是一项竞技运动,而且是越投入,越消耗体力。 她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表,指针指向了十二点。 第419章 回锦宁的家 第419章回锦宁的家 “给我!我要你!”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裴少北深情的开口,再次轻轻的吻住温语,不同于开始两次的狂野和急躁,这一次的他带着满满的深情和温柔,那深情的可以漾出水来的目光,让温语竟然不忍去拒绝,他真的吃定她了。 虽然有些的无奈,却带着一抹隐隐的幸福,温语懊恼的小手抚上他的腰线,浑然不察觉这样亲昵的动作让裴少北目光倏地从温柔转为狂野,男人本来就是禽兽,尤其是得到女人鼓励的男人,那更是禽兽中的禽兽,禽兽之王!禽兽是刺激不得的! 她突然的举动让裴少北彻底的化身为魔了,那磨人的战栗舒适的感觉,一点一点的,如同燎原之火燃烧起来,意识也有些的弥散,两人在一度的陷入了沉醉中。 天亮了。清晨的阳光,从卧房窗口洒入,穿透窗帘覆盖在他们身上,将皮肤上的绒毛镀成了金色的光。 睡梦中的温语面颊依旧酡红着,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虚脱的感觉,欢爱之后的身体疲软的如同被榨干了一般,而原本卖力运动的男人此刻却精神奕奕,果真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昨夜,裴少北像是龙卷风般,席卷了她的所有,灵与肉。 而她则敞开自己的所有,任由他的掠夺。 唇齿的缠绵,肢体的交缠,最神圣之地的相触,欲望的喘息,滚烫的肌肤,流动的血液,奔驰的激情,全部混杂在一起,像是染满春意的水,将他们包围。 而他们彼此,则心甘情愿在里面徜徉,直至永远。 凌晨快天亮时,他抱她去浴室清洗,她疲倦地躺在浴缸中,任由他帮她清洗身体,可是清洗着清洗着,他的手,又开始不规矩,终于再度擦枪走火。 事后她什么都不知道了,困得要死!累的要死! 可是睡梦之中,再度地感觉到一个软软的暖暖的湿湿的略显粗糙的东西在的身体中进出。 温语疲惫地用尽全力,睁开眼,却看见他又来了!她真的想喊救命,十分想喊救命!可是她已经没力气了,于是,只能任由他不停地做做做。 原本以为,只要睡了,就可以当他不存在。可是,还是被他搅得睡不着,终于忍无可忍,低吼道:“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我保证最后一次!”某人很厚颜无耻。 “你说话不算话!”想要语调更加的严厉些,可是此刻,温语发现什么气势都没有了,明明是很严肃的语气,可是听在耳中却如同在撒娇一般。 终于,某人又一次尽兴后,翻身抱着温语,让她可以亲密无间的靠在他的怀抱里,他如同满足的饕餮,悠然浅笑着,深眸里含着笑,得意而骄傲。 他们是在电话刺耳的铃声里被吵醒的,裴少北看了眼电话,再抬头看看时间,呃,居然下午三点了,他似乎忘记了重要的事情,接了电话:“启航?” “哥,我可是等着请你们吃饭的,昨个儿咱们不是说好,今天一起吃午饭的?你不会一天没起床吧?”那端传来周启航暧昧的笑声。 “这次算了,下次吧!”某人十分大言不惭。“或者你去锦宁,我好好请你!” “呵呵,也好!弟弟我体恤你,下次吧!”周启航笑着道。“不过你也不要太频繁啊,如果要孩子的话,不可太频繁!” “谢谢理解,这事我会斟酌!”裴少北说的一本正经。 “哥,要孩子的话,就这几天里,抓紧了,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等你成功了,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周启航语气格外神秘。 “现在不能说?” “呵呵,不能说,怕你太高兴了,更容易冲动.......” “去你的!”幽默风趣的裴少北又回来了:“下次一定请你,这次欠着了!” 下午四点后,温语收拾完厨房煮饭后,两人吃饭,裴少北去洗碗,温语去拿衣服,因为回来住的时间很短,所以她要把床给用床罩罩起来。 换了新的床单被罩洗好烘干,叠好放入壁橱里,在拉开门找到放床单的格子后,被一抹熟悉的颜色吸引,温语怔了下,伸手抽出来,那是一条床单,暖色的,她猛然想起,那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她在供电局宿舍用过的,是第一次后不见了的那条床单! 呃! 怎么会被他收起来?! 怎么又在他们的家里?!裴少北他—— 温语打开那条床单,发现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几处梅花,那是她最纯真的象征........... 蓦地眼圈一红,这个男人珍藏这条床单做什么? 可是,莫名的,却让她感动! 她在壁橱前站了一会,鼻头酸酸的,飞快地收起来,把床单放回原处。重新把洗好的床单被罩放在里面。 一个抑制不住的笑容从她的嘴角慢慢浮现出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她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甜蜜的,喜悦,渐渐在她心头溢开。原来,他也珍藏着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遇到这个男人,是她这辈子最最幸运的事,裴少北,总能让她这样出乎意外的惊喜和感动。 “收拾好了吗?我们要出发了!”裴少北擦干净手,关了所有的门窗,回来站在卧室门口问。 “老公——”温语带着笑意地声音响起。 “老公”两个字一出口,温语和裴少北都是一愣,这么久了她从来都没有在床上以外的地方叫过他“老公”,而这一刻,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在胸腔里弥漫,那样的迫不及待,那样的自然而然。 裴少北一脸惊讶地站在那里。 温语嘴角带着一个抑制不住的笑容,向他声音很大的喊道:“老公,我们回锦宁的家吧!” 温语的语气里带着娇嗔的味道,整个人的状态都变了,甜蜜的笑容,小女儿的娇态,那样一个女人味十足,带着巧笑的女人,裴少北发现他有点不了解温语呢!看她明媚的笑容,听着她娇羞却大胆的称呼,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心底香吃了糖一样的甜蜜。这一刻,这个娇嗔的小女人让他喜悦,一种像蜜糖一样粘稠,甜腻的滋味从他的心间升起,他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个微笑。 “老婆,我们回锦宁的家,你确定搬到家里去住了?”他真的有点不敢相信。 “嗯!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她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来开壁橱帮他找衣服,他也开始换下丝质的睡衣。 他在她面前换衬衣,她帮他系扣子,整理衣领,他望着她,深情旖旎。 一种甜蜜,温暖甚至是暧昧的气氛在他们中间流转,两人互相对视着微笑着,这一刻时间静默,他们的感情在慢慢升华,他们在互相的走进彼此,也在慢慢的走向真正的成熟。 很快到了六月中旬,锦宁的天气已经十分炎热,这一年跟去年一样,雨水格外的多,总是动不动就下雨。裴少北每天都坚持送她接她,他的工作开始进入忙碌期。温语也尽量不吵他,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让他更有精力地去工作。 而她的心里种下了种子,并且已经生根发芽,开出美丽的花朵,她贫瘠荒凉的内心也终于在阳光普照下,开出片片灿烂的花田,在风中摇曳生姿。 爱情可以改变滋润一个女人,她和裴少北的关系算是进入了蜜月期,他们两人的性格从根本上来说是再契合不过了。 裴少北从某种程度上说是一个很传统的男人,在一个家庭他是一个强者,虽有些大男人主意,但他有责任感,顾家而且护短,他宠着她,爱着她。 而温语,多数时候,内心是柔弱的,性格也不尖锐,只要不触及底线,她就不会炸毛,两人从那天真正和好以后,朝夕相处,磨合增多,这一个月相处下来却从没红过脸,更别说吵架拌嘴了。 温语沐浴着爱情,生活的和顺,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在经历着改变,她的心境从那一天起豁然开朗,脸上开始有越来越多的笑容,一切风调雨顺中连她的脸色都渐渐红润起来。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生活对她来说艰辛似乎已经离她远去,她从没有觉得自己这样的幸福过。 生活实在是太过美好,美好的让她甚至让觉得有些不真实,她经历的苦难太多,有时午夜梦回总是会有几分惶恐在心里徘徊,她从小的生活都与幸福美好不沾边,她总是会害怕这样的幸福说不定哪天老天就会收了回去。 人在忽然面临幸福的时候也会产生害怕和隐忧的心理,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所以害怕失去,所以患得患失,当然这些担忧只是温语偶一瞬间的心思,没有太影响她目前的生活,只是偶尔胡思乱想的时候会想到一些隐忧。 她想到了裴少北和他父母的关系,这一个月,她从没有见过他打电话给父母。她跟他结婚了,总要去面对公婆,即使那个人,曾经害过母亲,但,她是裴少北的母亲,温语这一刻想,或许,她应该为裴少北想想,那毕竟是他的母亲。 第420章 矿难 第420章矿难 亲情关系还没有得到疏离,一场连续下了三天的暴雨,让锦宁蒙上了一层悲伤的阴影。 裴少北一连几天都在办公室,锦宁有三座水库,遇到大雨全负荷满溢,下游群众在疏散,裴少北一直在现场指挥。 一连两天,她都没有见到他,打电话时候,他都在忙,匆匆说一句“我没事,别担心,下雨天不要乱跑,有事打我电话!” 然后就这样一句,挂了电话。 三日后,温语在办公室里,听着外面的雨声,心神不宁。 这时,办公室不知道谁说一句,“糟了,刚才我接到矿上亲戚的电话,华安矿出事了,可能有上百人被困在井下无生还希望!书记市长全部都去了现场,矿上职工家属把矿长家砸了!” “什么?李老师你能详细点说吗?”温语从来不参与办公室的闲聊,只是笑笑了之,第一次这样敏感的问了,她的脑海里直觉蹦出“矿难”两个字,而矿难,不禁关系到矿工的生命,还关系到领导的责任,尤其是裴少北。 李老师有点讶异温语的反应道:“矿难,大暴雨,矿下透水,说是几百人下井,升井的只有二梯队的百十人,下面还有一百多号,估计生还希望可能不大!” 话没说话,温语的脸一下子白了,“李老师,帮我请假!” 说完,人抓了包就冲了出去! “温老师怎么了?”办公室里其他几个老师有点莫名其妙的。 “不知道!” 温语出了办公室,就打裴少北的电话,半天无人接听。 温语不由得有点着急,不知道他是不是太忙了,听不到铃声,撑起伞,她朝大雨里冲去。在门口拦着一辆出租车,“师傅,去华安矿!” 那司机先是一愣,继而用一种十分同情和怜悯的目光瞅了一眼温语,温语愣了下,一下明白了司机那目光的意思,他大概误会了她,把她当成了矿工家属了。 “师傅,听说华安矿出事了,是吗?”出租车司机应该是消息比较灵通的。 昨晚裴少北没有回家,她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很担心他。 那司机是锦宁本地人,立刻道:“可不呗!华安矿这下出大事了,透水太严重,锦宁河从华安矿穿过,谁想到上面没决堤,下面漏水了!估计得死了一百多口子了,听说下面还有几个生还的,但我觉得可能也救不出来了!可怜啊!还听说惊动了上面,省委书记省长什么的都亲自来了,还有安监部的领导,这下锦宁要出名了!可怜新来的市长,怕是要为此背负责任了!这才刚来几天啊,就摊上这么个事!崔市长还真是好命,不然就走不了了!” 温语一下不安起来,那么多人出事了吗? “确定吗?” “这事都这么说,谁知道呢?估计今晚新闻就出来了。我也是听幸免于难升井的人说的,反正很危险!” 一路上,温语没有再说话,直到到了华安矿,温语下车,可是却被挡在门外,不允许进入。 她看到一长排黑色的车队飞速驶进华安矿,那车子好像是省里下来的,正踌躇间,一辆车子的车门打开,温语看到了李秘书,是郝向东的秘书,他举了一把黑伞下车,飞快地跑到她面前。“小温,你怎么在这里?” “李秘书?真是出大事了是不是?”温语怔了下,“是不是我爸也来了?我想进去看看,我担心裴少北,可是我没有通行卡!” “嗯,是出了点事。郝书记在车里,他现在不方便,小温,你跟我来!”李秘书亲自把温语安排到了后面一辆车里,交代给一个年轻的勤务员。“小陈,这是温语,我一个旧识的女儿,你等下把她带进去,看到裴市长,把人领过去就可以了!” “是!”那小陈也是训练有素,没有多问,只对温语颔首,扯了扯唇,温语上了车子,直接进矿,然后又过了一会儿,有人在大雨中举伞出来迎接,温语看出那人是锦宁的市委书记,他带了几个人迎接郝书记,不知道在大厅说了什么,然后又回到了车里,李书记的车子在前面带队,带着人直奔矿井入口处。 温语下车后,就看到大雨中,黑压压的人群,有足足上千人,有女人们撕心裂肺的哭声,有谩骂声,悲愤难平,而公安武警个个出洞,似乎在防止暴动。 温语一下车就被吓住了!她完全可以理解失去亲人的悲恸!只是看着这么多人,黑压压的,全部都挤在入井口,有的女人哭倒在满是泥泞的地面上,有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哭得更是稀里哗啦泣不成声,她不由得心头酸楚。 而此时,大雨里,很多人没有打伞,温语搜寻着裴少北的身影,终于在一群被围攻的人群里,看到了裴少北的身影,他的衣服全部湿透了,面容清俊,异常严肃。 “裴市长,人都没了,谁给我们做主啊?” “刘茂全自己跑去香港,不管矿工死活,下这么大的雨,我们要求升井,他却不批示,根本不拿我们当人看!” “把矿长刘茂全也弄井里去!叫他下去!” 裴少北听着矿工亲属和工友们义愤填膺的话,表情严肃,这时他的秘书递过来一只喇叭,裴少北接过去,爬上一旁的水泥台,站在高处,沉声喊话:“大家静一静,静一静!我是裴少北,你们的心情我十分理解。我身为市长有责任,我不逃避。但是此时不是闹事的时候,井下的情况我们还不完全了解和掌握,请大家稍安勿躁!你们放心,市委市府会本着高度负责的精神,尽一切力量采取一切措施寻找失踪的亲人,全力解救被困人员。请大家配合,让我们携起手来,尽最大可能的救出我们所有的亲人!” 他一喊话,场面倒是真的安静了许多,他瞬间就控制了局面。然后他看到了郝书记,还有省长,以及锦宁市委书记,他们也没打伞,只带了草帽过来,裴少北指着他们,“请大家放心,省委省府也是你们坚强的后盾!” 裴少北把喇叭递给另外一个人,安排了什么,然后朝郝向东走过来。 郝向东的表情也十分严肃,看到省里最大的官来了,矿工亲属们又激动起来。 郝向东没有喊话,只是在现场强调:“抓紧搜救被困人员,控制室在哪里?有方案了吗?” “正在制订方案!”裴少北沉声道。 温语就在人群中,她远远地看着裴少北,他表情那么严肃,他的工作原来也是如此棘手,那么多人的生命安全都可能与他息息相关。 远远地看着他,看着他白色的衬衣被大雨淋透,看到他下巴清色的胡渣,温语有些微的动容,因为他是她的男人,他如此辛苦,她想起前几次出现的事情,死去一个学生他也会难过,而今,他也一样痛心的吧? 裴少北在跟郝书记,代省长,李书记说着什么,然后他似乎察觉到什么,倏地抬头,迷蒙的大雨中,他的视线对上了温语的视线。 两人隔着人群,大约有十米的样子,裴少北先是一愣,看到她站在雨中,举着一把小伞,远远地看着自己,眼里满是担心和心疼,他的视线一顿,闪过什么,继而又平静地把视线从温语的身上移开,像是没看到她一般,继续跟郝书记他们商讨细节。 温语咬住唇,视线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身上。旁边有女人哭得稀里哗啦,政府工作人员正在逐一安抚。 郝书记在众人的陪同下去了控制室,裴少北也跟在后面,走了两步远,他对身旁的人说了什么,然后不多时,他的勤务兵就悄没声的来到了温语身边,小声道:“温姐,市长让您跟我过去!” 温语一怔,跟小陈打了招呼就跟裴少北的勤务兵朝控制室走去。 里面人不是很多,他们对着监控画面说着什么。 温语远远地听到爸爸郝向东在说:“不惜一切代价搜救,全力救治受伤矿工,使他们尽快康复;做好遇难矿工家属的安置工作,尽快对家属给予合理的抚恤和赔偿;本着科学的态度,认真调查、弄情原因、分清责任,对责任人要严肃追究;全部关停锦宁中小煤矿,进行彻底整顿;马上组织精干人员成立抢险工作领导小组和事故调查小组,认真做好事故的善后工作。” “是!”李书记直点头。 “确定方案后,我跟搜救人员一起下井!”裴少北突然说道。 那一刹,温语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傻掉了,她的脸煞白煞白,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来,他要下井搜救?! “裴市长,这玩笑开不得!”李书记急忙说道。 “我不是开玩笑,我是学土木工程专业的!对矿井地下施工和建设十分了解。”裴少北十分认真,对着副矿长道:“把你们的工程师过来,让他把井下图纸给我拿来,我要全部图纸,确定被困人员所在位置的地形!” 第421章 我和宝宝等你 第421章我和宝宝等你 郝向东视线复杂地望着裴少北,张了张嘴,竟什么都没说。 裴少北跟矿上工程师一起看地图,研究了一番,一转头看到温语立在不远处,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神色凄迷。 他没有说话,然后大步朝她走了过去,走到角落,拉住她的手,一个闪身,躲在了柱子后面,视线锁住她的小脸。“回家去,不要淋雨,好好保重自己!吃好饭,睡好觉!知道吗?” 她看着他,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两个人隔着三十厘米的距离,相对视着,有片刻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温语的视线有点模糊,觉得怎么用力都看不清他的脸,她挺直了腰,仰起头,带着一种倔强,含着一份哽咽的哭腔说道:“我不要你下井!” 她那样僵直身体,整个姿态带着一份委屈和埋怨,眼里的泪水就那么忍着始终不让它落下来。 裴少北站在那里,脸上从来沉静的表情被撕开一条裂缝,一种尖锐的疼痛从他眼里一闪而过。 他们隔空对视着,这一刻,他心里很疼,却无法退缩。“小语,我不下去,别人会懈怠!” 温语却情绪失控地上前搂住他的脖子,低声呜咽:“裴少北,我爱你!我很爱很爱你,你知道吗?我不能没有你!” 他的小女人竟然在这个时候表白,这真的要了裴少北的命。这样沉痛的表白,让裴少北的心一瞬间变得柔软无比。他一个用力紧紧地抱住了温语,像是要拼进毕生的力气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一般的用力。 裴少北哽咽着开口:“相信我一次好吗?我不会轻易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小语,你比外面那些女人坚强,你能懂我的是不是?一百多人的家庭,上千人的悲恸,我不能坐视不理,你也不能是不是?” 她急急地从他怀里抬起脸来,对上他那双深幽而溢满疼痛的眸子,那眼中燃烧着不舍和心痛还有压抑,这一刻,她的心在抽痛。 这个男人不只是有家,他还有工作,还有梦想,她怎么能拖住他的后腿?她张张嘴,想要再一次地开口说“不要去”,可是这一刻,她却说不出来,她读懂了他眼中压抑的情怀。他有一颗无私的心,他宁愿牺牲他们的爱情,牺牲他们这辈子的长相厮守,也不能坐视不理! 生命有限,幸福来得如此不易。可是,他还是要为了梦想而献身,而她,想到外面那些哭泣的女人,这一刻才真的感同身受,她又怎么能去阻止? “我爱你,很爱很爱,一定要回来,我等你!”她的手颤抖着抚上他的黑发,他还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她抚摸着他的脸,那胡渣子扎的她手痛,再痛都没有心里痛。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在她纤细的指尖下划过,她的指尖似乎在轻轻诉说对他浓烈且深沉的爱意,是那样的广阔无边。 “老婆,我会回来!”他握住她手,揽她入怀。他知道她会懂,他就知道她会明白。只是他又食言了,此去,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他无愧于天,却总是愧对他的小女人。 她脸庞贴在他胸口,倾听着他节奏稍快而有力的心跳声,她忽然想对他说些什么,不禁喃喃道:“老公,我不知道我该责怪你还是该感谢你,是你令我休验了一个女人最深的痛苦以及最大的幸福,我原本只想过平静淡然的日子,平平安安,什么都不奢求。可我知道你有梦想,我相信你,相信你一定可以救出他们,让所有和我一样渴望平安的女人跟他们的男人合家团圆。尽管我真的怕,尽管我真的不想你去,但我仍然感到庆幸,在危难之时我选择的男人,我深爱的男人是个真正的男人,顶天立地,无愧天地,裴少北,阿裴,老公,有这样一个你陪在我身边,我真的很幸福,我以你为荣!” 裴少北面容一动,眼中深情浓溢,双臂猛地收紧,紧到她透不过来气。他缓缓地闭上眼睛,下巴在她额头轻轻磨蹭,道:“谢谢你,老婆。你的信任,是我的动力的源泉。” 她鼻子一酸,双手紧抱住他的腰,为了不让自己再流泪,她微微仰起头看他,“一定要回来,我和宝宝等你!” “什么?”裴少北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可能怀孕了!”她的经期推迟了十多天了,她一直没在意,因为打上次流产后,她的经期一直不是十分准,这几日她隐隐有点恶心的感觉,她怀疑是怀孕了,可是连着下雨,他工作忙,她还没去医院确认。“我觉得和上次一样,可我不能确定!所以——” 话没说完,忽觉得腰间一紧,灼热的手掌像烙铁一般牢牢抓住了她,炽热的气息贴过来,然后,他俊美的脸逼近,低首狠狠地压住了她的唇。 唇辫吸吮厮磨,这似乎不能满足裴少北,他开始向里面侵入,撬开了温语的牙关,炙热的唇舌不知节制地攻城略地,在她唇齿间肆意狂放地来回扫荡。 他的气息在她脖颈间流窜,她感觉到自己似乎快要窒息了,而他的吻似乎抽走了她会身的力气。她觉得这吻,带着太多的悲凉,她想到他要下井去救人,她就害怕就心痛,手紧紧攀住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的深情索吻。 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爱这个男人,所有一切一切过往的恩怨在生命面前,真的不值得一提,他要去直接面对死亡,她却无力阻止他!她知道,若不让他去,他会遗憾终生。 她只是个小女人,只想守着这个男人,可是他却是大丈夫。如果他回来,她一定原谅林向辉做过的一切,让整个家和和睦睦。 她闭着眼睛,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他给予的温暖和希望,都深深地刻在了脑海里,她有些抑制不住声音的发颤,哆哆嗦嗦地开口:“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宝宝,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好吗?” 裴少北的眉眼微微一黯,脸上却浮起温温淡淡的笑:“好,我会回来,你现在回家去,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回家里等我,不要在这里,不要让我担心!” 她真的不想走,可是她知道,这一刻,她不能再让他分心,她只能含泪点头。“好,我回家!我回家等你,你一定要在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我会!”他实在没有太多时间,他必需争分夺秒,裴少北放开了温语,要去找秘书。 “老公——”温语一伸手不舍地抓住他的手,眼里的泪肆意飘洒。 “乖!”他伸手帮她抹去眼角的泪,难过的望着她,神情哀切而心疼,用手托起了她的下颚,凝视着她,他眼里像有许多的情绪在翻涌,动了下嘴唇,他似乎有话想对她说,但最终,却像是忍住了。 她尽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眸子里藏起了担忧,只剩下信任。 裴少北似乎吻不够她,俯下脸又来亲她,狠狠的吻住她的唇,她也回吻他,那样的急切,那样的用力。 再度抬眼,温语望着他眸中的深痛,望着他唇角无奈的浅笑,第一次,她才真正感同身受,他的痛苦,他的隐忍,他的——无可奈何。 他就是一只翱翔天宇的鹰隼,非凡自傲,他只是有他的梦想,哪怕可能为他的梦想付出生命! 这是他们相识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这样深刻地理解裴少北,她不能自怨自艾,她只能选择相信他,别无选择。 而此刻,裴少北那双好看的凤眸眼波流转,多少深情都在其中。 “我去找人送你,丫头,你一定要保重。”他柔声说道,又一个用力,吻住她的唇。温热的唇不舍地在她微凉的唇瓣上厮磨,好一会儿放开她,要决绝的转身。 “老公!”温语想要抱住他。 他一个闪身退后一步,摇了摇头,轻轻叹口气,“小语,等我!” 没有上前迈出一步来再抱住她,抿了抿唇,“照顾好自己。” 温语拼命的想要拉住他,可是身在半空的手,还是僵住了。 他闭上眼:“对不起,小语。” 她再次看见他的眼泪,虽然转瞬即逝,却如同钻石一般璀璨耀目。 一瞬间,他大步离去,高声喊道:“小李,过来!” 温语看他离开,惊慌的张着眼,大口的喘着气,心情还久久不能平复,悲凉不已。 裴少北几乎不敢去看温语的脸,他很快找来了司机小李,亲自交代:“帮我把人送回家去!小语,回家!” 温语紧紧地咬住了唇,望着裴少北,他看着别处,却在催促她立刻离开。 “我走了!”她不再做任何的停留,转过头,朝自控室外走去。 司机小李看了裴少北一眼,道:“市长,您放心,我一定把嫂子安全送回去!然后马上回来!” “注意安全!”裴少北只交代了一句,转身大步离开去看图纸。 第422章 你一定会回来的 第422章你一定会回来的 温语走到门口,蓦然转身,看到裴少北高大的身影立在桌前,跟几个人围在一起,她再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里隐隐的觉得难受,似乎有个地方怎么也无法填满,仿佛像在漏风,一点一点的凉风,会不经意的吹的她冷。 情不得已,身不由己,这一刻,温语终于体会到了裴少北那个位置的责任! 他身子绷直,不是不能感觉到她的视线,他却不敢回头看她一眼,他怕自己会退缩。 她其实也不想让自己的绊住他,现在的温语已经成熟,戒不掉爱裴少北,夫妻要一辈子风雨同舟,她爱他,就该支持他的所有梦想,即使,也许他可能为梦想付出生命! 温语见他不再看自己一眼,转身向控制室外走去,眼泪溢出了眼眶。司机小李举起一把黑色的伞送她离开。 在她走开的刹那,裴少北转过头去,门口,已经空无一人。 路过入井口,听到的还是那些凄厉的哭声,那些可能生离死别的哭声,她的挺直了脊梁,尽管不愿意,可是她却知道,裴少北这样做,值得! 没有再说一句话,温语安静地上车,一路上什么都没有说,小李也没说话。 到了家,温语对小李道:“小李,你等一下,我去帮你们市长拿两套衣服,等他需要换衣服的时候,你帮我给他!” “嗯!”小李也不多话。 没多久,温语收拾好衣服下楼,把包了两层袋子的两套衣服递给小李,再度嘱咐道:“小李,如果有什么事,你第一时间打我电话,可以吗?” “好的,嫂子!” “你去吧,告诉你们市长,我很好,不用他担心,告诉他,我相信他一定能做到的!”她不得不说服自己,不得不让自己去坚强面对。 只是,再回到了楼上,她趴在床上,眼泪不由自主的又流了出来。 从下午三点,到晚上六点,她接到了一个信息,裴少北的,上面写着:老婆,我爱你,很爱很爱!相信我! 她回了一条:我信你,比信我自己还信你,我等你! 之后,再也没有信息。 夜里十点时候,小李打来电话:“嫂子,市长他跟搜救队员一起下井了,可是却没有老百姓知道市长下井!” “我知道了,他会把人救上来的。小李,他上来后,让他换干净的衣服!”温语的心颤抖着,却异常沉稳,尽管她此刻眼睛哭得红肿的如桃子般。 “您放心吧!” 一夜失眠,她不曾闭眼,反反复复地回忆着她跟裴少北之间的点点滴滴,手里握着手机,却没有再来电话,她知道,没有信息,就是一切平安! 凌晨,她去洗手间接了晨尿,用早孕试纸试了下,上面清晰地显示着两条红线,阳性! 她的猜测可能是对的,她怀孕了! 低头轻抚上自己的小腹,她眼睛一下湿润了,半晌,颤着音对肚子里的孩子道:“宝宝,爸爸一定会回来的,你跟妈妈一起坚强,妈妈煮饭给你吃!” 她去厨房煮鸡蛋,热牛奶,强迫自己吃饭,吃完,又回到床上,躺在裴少北枕过的枕头上,他身上特有的气息传入鼻翼间,蓦地心酸。 阿裴,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她知道,他戒烟了,他身上不再带烟,他身上也不再有烟草的味道,却更多的是他本身的阳刚之气,清爽而干净的气息。 这一刻,格外安静。 这一刻,温语的心头千百种情绪,最后却也只能告诉自己,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亲爱的阿裴,爱,是一朵永不凋谢的花朵!而你,是清晨风中最让人无可奈何的那朵玫瑰。 如果繁华是爱情的坟墓,那么痛苦就是爱情的滋土。因为痛过,才知道如何去爱,因为痛苦,人生才因此充足。 有些爱,永远不会消弭,因为存在,所以永恒。阿裴,我等你!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韩简又一次求婚了! 裴素阳却陷入了迷茫里,今夜,她失眠了!没有去韩简那里,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乱的人应接不暇。 她知道自己该结婚了,嫁给韩简这样的优质男人,真的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韩简是很优秀,可是这样优秀的男人,是她裴素阳的吗?会专属于她一个人吗? 这阵子跟韩简住在一起,乍然回到自己的住处,在没有男人在身边的时候醒来,还真的有点不适应。 愣了半天,裴素阳爬起来,去上班,三天时间,韩简说,三天内他要个痛快话。 而她也说过,等到所有事都过去,她愿意嫁给他! 下班后,她一个人都在街上,直到一双黑色的皮鞋映入眼帘的刹那,她倏地抬眸,对上周启明一双沉痛的眸子,蓦地一怔,裴素阳退后一步! 她望着黄昏中这个身型修长却面容憔悴的男人,他穿了件黑色的衬衣,领口和衣摆都有明显拉扯过的痕迹,显得凌乱不堪,他像是跟人打过架似的,他的目光深深浅浅地对上她的视线,启声:“素素..........” 她看着周启明,这个男人,曾爱过的,也曾真的想要跟他一起共度余生的,只是奈何不曾珍惜,如今想起来,大家都不曾真的用过百分之百的真心吧! 再见面,那些所有的过往,心痛的,快乐的,任性的,不讲道理的,都过去了,好久不见周启明,再见他,她的心突然就放下了。 他显然过得不好! “启明,好久不见!”裴素阳平静地开口。 “是好久不见了!”周启明轻声地开口,语气揪痛。“一起坐坐可以吗?” 裴素阳摇头。“不了,我还要转转!” 说着,她笑了笑,往旁边迈步,打算离去,可是却在经过他身边时,被周启明一把抓过手腕。 裴素阳一惊,视线倏地犀利,“启明,放开!” 周启明没有放手,而是握紧了她的手腕,“就坐一会儿!” “周启明,我说放开!”裴素阳语气更加严肃起来,她不愿意玩暧昧,她也不会,她本身就很讨厌暧昧,裴少北玩暧昧丢了温语,到现在一个月了,温语都找不到,她也不会再跟周启明有任何瓜葛。所有过往不追究,他们之间也仅仅限于在大街上遇到,打个招呼而已! 可是,是也没有想到,周启明居然一把扛起了裴素阳,不顾在大街上,扛着她,直接上了他的车子,裴素阳被摔得眼前直冒金星,还没反应过来,安全带扣上,周启明已经回了车里,锁上车子,他也打着火,发动车子踩足了了油门,直奔郊外。 “周启明,你混蛋啊?”裴素阳怒了。 周启明不说话,只是开车。 裴素阳无奈,拿电话拨给韩简,电话嘟嘟地传来几声响,无人接听。 周启明却在瞬间抓过她的电话,车窗降下来,他把手机直接扔到了车外! “周启明,我的手机,你凭什么扔了我的手机?”裴素阳真是气急,怒极反笑:“有意思吗?这样有意思吗?” “跟我坐一会儿,我让你回去!”周启明沉声道:“他就那么重要吗?” 那个男人,在裴素阳的心尖上呆了16年的男人,他败了,是他自己不优秀,可是,真的全都是他的错吗? 这段日子,他过得生不如死,过着炼狱般的生活,可是裴素阳却跟韩简双宿双飞,同居在一起,他无数次看到她跟韩简在一起,她笑得那样开心,小鸟依人,那是她在自己身边没有的小女人姿态! 既然她从未爱过自己,当初为何要跟自己在一起? 他知道,输了!可是,他真的越来越不甘心! 启航说放弃,成全也是一种爱情的境界,可是他怎么觉得这样痛呢?他知道,无论成全与否,都足以令他胸口疼痛直至窒息。 车子直奔海边,开到了岸边,不能再开,周启明停下车子,靠在椅背上,转过头,看着裴素阳。“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吧?” 裴素阳皱眉,“如今再追究这些还有意义吗?陶然生了吗?启明,别忘记了,你现在不只是个男人,即将成为父亲了!” 而周启明只是看着裴素阳,漆黑的眼底深处恍如有一簇光,黯痛一闪而逝,“我没有跟陶然结婚,也永远不会结婚!” “启明,你要清楚,无论你跟谁在一起,这一切都和我没关系了!”裴素阳也看着他,露出一个并不怎么真切的笑容,停了停才又说:“过去了,真的过去了,该说的都说了,你心底这份执念更多的是因为不甘心吧!启明,别再纠缠了,真的没意义。我是个眼底不揉沙子的女人,一点瑕疵都不能有,你之前的种种我都可以不在意,但是跟我在一起后,你却又跟陶然几次三番的暧昧!这就不同了,你今天又找我,我很失望,说真的,我以为我们都说清楚了,显然你却不明白!你以为我爱韩简,我不否认,我的确很爱他,但他若是跟你一样,我也选择同样的路走,宁缺毋滥!回去吧,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了,因为谁也不能当一切没发生过,错过了就真的不在了!” 第423章 不曾了解过我 第423章不曾了解过我 周启明只一脸灰暗的看着她。而他眼中渐渐凝聚的绝望,却仿佛是整个世界在他眼前都要消失了。 周启明带着疼惜的表情用手背轻轻触摸了一下她的面孔,裴素阳却一把拉下他的手,挥开,义正言辞地道:“周启明,别再跟我来这一套,是男人,就该承担责任!” 一句话,说的周启明脸色苍白。 裴素阳怒瞪着他,“开车门,放我下去!” “素素,我很想你,每一天,都在想你!”周启明脸色苍白,嘴唇,也微微在发白。 她望住他的脸:“启明,这和我无关!别再纠缠我了,算我求你行吗?本来我还在犹豫,既然如此,我真的该跟韩简尽快结婚了!周启明,我要跟韩简结婚了,请你别再打扰我的生活了好吗?” 一句话就将周启明推入了地狱,那股倔强委屈之意忽然就从周启明的身上被抽走了,强撑着的一口气终于泄掉了,他感觉无限的疲惫,无限的凄凉,极端落寞地开口道:“素素,我说没有你我会死!” 裴素阳苦涩一笑,“谁离开谁都不会死,真的!启明,别老拿死来威胁人,这样对自己对家人都不负责!你死,也与我没关系!” 话已至此,该说的都说过了!裴素阳真的觉得多说无益。 她的决绝让周启明心生恼怒,倏地转身压过来,冰冷的手狠狠捏住了她的下巴,没有轻重的力道,毫不怜香惜玉。 她下巴生疼,裴素阳倏地皱眉,撞上周启明眼底的恼怒,此刻这张脸上带着深深的戾气,眼角微微烧红,一开口带着怒气:“你非要逼死我是不是?” “周启明!”裴素阳看着他,被他吓了一跳,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周启明,抓住他的手臂想要挣脱他,“你抓着我好疼!” “不要转开话题!”周启明松开她的下巴,却更加用力扯过她的腰,迫使她贴近他的胸口,低首擒住她的唇,含混不清的呢喃,“非要逼死我才可以吗?你怎么就这么狠的心,你怎么可以分手这么短的时间就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他的舌头娴熟无比的在她嘴里乱窜,裴素阳被周启明吻到,气得怒不可揭,猛地推她,可她终究是个女人,怎么有他的力气。 而周启明手探入她的衣襟,裴素阳挣扎中,气得咬破他的唇,怒斥着:“周启明,你神经病啊?滚开!” “我不可以,韩简就可以是不是?”周启明神色冷峻,像是一樽冰雕一般冷决,不着丁点感情。 裴素阳面对他发红的眸子,还有他眼底深不可测的戾气,陡然打了个寒战,低声:“启明,别让我恶心!” “你恶心?你折磨我,你还恶心!”他突然失控的把她推到,蛮横的压上她的身子,“你背叛了我,你一直就不爱我,你折磨我这么久,你好狠的心!” 他伏在她身上像一只蛰伏的兽,充满危险,牢牢禁锢,不容反抗。 裴素阳真的有点怕了,她的身子在他身下微微发抖,“启明,别这样!” “我也不想这样,但我没有办法!”周启明掰过她撇开的脸,恶狠狠的瞪着她的眼睛,他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阴狠决绝,这一刻才当真宛如恶魔降临,“没有你我很难受,很难受!你知道不知道?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你既然不爱我,不肯跟我在一起,那我们一起去死好了,反正活着也没意思........” 听到最后一句话,裴素阳背脊阵一阵发凉,整个人都被恐惧笼罩住,挣扎着想从他身子下逃出去,隔着档位,他压的她依然死死的,车门锁住,她根本下不了车子,无处可逃,而他的手,上下用力,撕扯着她的衣服,肆意的亲吻她的肌肤。 她的衣襟在挣扎中被撕扯成碎片,微弱的做着最后的抗拒:“周启明,要死就死,你不要这副德行!强暴是不是?你是不是觉得你强了我,我就可以回到你身边?周启明,你认错了人,我裴素阳死都不会被威胁,你从来就不曾了解过我!把你心底的龌龊收起来,我不吃这套!你今日若是强了我,我们一起死,但是你给我记住,上天入地下辈子我裴素阳不想认识你!” 周启明脸色灰白,亦感觉到裴素阳的反抗近乎歇斯底里,第一次发觉她的身体里还蕴藏着这么大的力气,拼命的推开他不让他侵犯她的身子。 他不由得想起那些过去的岁月,那些热恋时候他们彼此相爱的时光。怎么就走到今天这副田地了呢?每个人都责怪他,他是错了,可是他也真的很爱她啊! 他冷冷望着她道:“那就一起死吧,下辈子怎样谁也不知道,反正这辈子,我也不想活了!” 裴素阳被他的疯狂逼的几近崩溃,她背脊都恨不得穿破车门逃出去,“周启明,你知道吗?你真的让我很恶心很恶心,输不起,当初做什么了?” “当初就是太纵容你了!”他的声音阴寒低沉:“让着你宠着你把你当宝贝儿,你把我尊严放在何处了?你整日想着你的简哥哥时,把我置于何地了?” 裴素阳真的是欲哭无泪,她冷眼看着周启明,突然觉得他很可悲:“无论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跟你在一起时,我是一心一意的!如今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我们一起就不合适,错误各占一半。周启明,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我一直不想否认那段过去,可是你现在让我觉得我跟你在一起的那段过去瞎了眼,让我觉得不愿意再去想,甚至想去跳过记忆,永远不再想起。” “你否认?你当然会否认,因为你从来就没爱过我!” “你错了!我爱过你!一心一意爱过你!可是你不曾珍惜,你若珍惜,就不会有陶然的孩子,就不会让我在流产的时候一个人面对,你若珍惜,我不会流产伤心到大出血。你说你爱我,周启明,你拿什么爱我的?我流产的时候,你跟陶然有了孩子,你还说你爱我,你还要跟我一起死,你不觉得很肮脏吗?” “素素——”周启明一下被说得卡壳,他永远说不过她,他的心很痛,这些血淋淋的事实,他真的无从辩驳。 “周启明,你怎么变得这样了?”裴素阳失望地瞪着他,眼里全是不可置信,为什么他会变得这样偏执?爱而不得就要去毁灭吗?她呛然道:“我心里的周启明不是这样的男人!” 他冷漠道:“认识你跟你谈恋爱我他妈早不是男人了!” 他此刻全然被愤怒、欲望和绝望冲昏了头脑,哪还管得了她说什么,强行抬起她的下颚,扯住她的长发,低头就要吻她。 裴素阳大骇,全身像蛇一样扭动着试图逃脱他,双手拼命拍打着他的胸口。 他死死的吻住她的唇,只管蛮横的亲着她,而两行清泪终于落下来,涩涩的味道落入唇间,周启明突然一怔,那绝望的泪滴轻易扣动他的心弦,理智恢复了大半,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疯狂叫嚣着折磨她的男人是自己。他的裴素阳从不落泪的! 他的动作僵硬住,松开了力度,裴素阳得到救赎,立刻推开他,唇角被他撕咬的破了皮,血腥的味道在唇间蔓延,和着眼泪。她在艰难中抬起头来看着一脸仓惶和不知所措的周启明, 眼泪刷刷地流出来,呜咽着开口:“启明,不要偏执,不要这样,钻进牛角尖没有任何意义。想想你跟陶然的孩子吧,孩子要出生了,你还是个父亲!别把我对你留有的那些美好的记忆也因为你的偏执而埋葬了!启明,你不用怀疑,我真的曾爱过你,我为你痛不欲生过,如今都过去了!我只是再也无法爱你,无论生死都无法再爱了!因为你,真的真的伤我太深了,伤的我到此刻都不敢相信男人!为什么每一个男人都要玩暧昧?却最终都要我们女人买单?到此刻你都认识不到你的问题所在,我真的很难过!” 她的眼泪哗哗地流着,看的出她真的很难过,周启明当下有些愣住,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来。 裴素阳趁着他发愣的瞬间飞快拔出方向盘的钥匙,遥控开车门,也不顾自己衣服被撕烂,推开车门就下车,她觉得整个人都要发疯了。 她不是个容易低头的女人,可是现在的周启明实在太恐怖……已经让她无力招架了! 她裹着衣服下车。 周启明也跟着下车,大喊道:“裴素阳,你爱过我是不是?” 裴素阳一下站住,没有回转头,眼里又是心痛又是无奈:“别再纠缠了,放过我,放过你自己吧!” “我放不下!”他在车门边大喊。“我真的放不下!” 裴素阳停止了脊背,不再多言,大步离去。 “素素——” 她刚走了几步,只听到周启明的声音似乎有点不对,她下意识地转身,就看到他站在车门边,手捂着小腹,她立刻预感到不对劲儿,“周启明?你做什么了?” 第424章 不能没有你 第424章不能没有你 她要走,却迈不开脚步,因为她似乎听到了一声闷哼! 等她跑过去,发现周启明的小腹在慢慢渗出了血液,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入了小腹里,那一刹,她呆了!他这个疯子,正对着她笑:“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裴素阳看着血就顺着他的衣服淌出来,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可恶,周启明,你这个疯子!”他竟用这样的方式逼她。“我送你去医院!” “答应我,陪在我身边,我不能没有你!”周启明倏地抽出刀子,丢在沙滩上,那血流的更急了。而他微笑着伸过手来,双手像钢铁一样圈着她的身子,她动弹不得,心底一阵温暖。“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裴素阳完全呆住了,这个疯子,她感觉道周启明贴着自己腹部的腹部流出滚烫的血液,那样的灼热,心中说不出的悲凉,他怎么会有这样极端的方式。 “别离开我.........”紧紧抱着裴素阳,周启明在她耳边呢喃着:“我真的爱你,素素!我错了,可我不能没有你!” 裴素阳一个激灵,有些害怕的托住他,“电话呢?电话呢?” 他突然哈哈的大笑,笑的却很虚弱,然后骤然就没了声息,靠在她的身上,身子软软的。裴素阳托着他,很费力地打开车门,她的手是抖的,无论怎样她都不想他死,他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威胁她?即使这样她也不会回到他身边! 裴素阳费好大劲才把他扶到了车子里,她颤抖着身体努力让自己平静,翻找他的电话,还好,在他身上,她努力让自己平静,拨打了周启航的电话,那端接到电话,不知道是裴素阳,“哥,什么事?” “启航,我是裴素阳!” “素素姐?”周启航有点错愕。 “周启明捅了自己一刀,在腹部,你联系医生吧,我现在在海滩,我可能没办法开车送他过去!”因为她的身子是抖的! “你没事吧?”周启航语气沉静而又吃惊。 “我没事!” 周启航似乎松了口气,又道:“你不要慌,时间可能有些来不及,为防意外,你开车带他过来,我派救护车走建设路去接你,是他的车子吗?” “是他的车子,我想办法开车过去!”裴素阳无法不慌乱,只是她没有表现出来而已,低头看着坐在车里的周启明,他虚弱地看着裴素阳,唇角似乎还带着一抹笑意,眼睛一直注视着打电话的她。 挂了电话,裴素阳把电话放在自己的兜里,低头看他,他的血流的飞快,看起来甚是恐怖,裴素阳的心突然慌了,脸色白的不成样子。 “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这不可能!”裴素阳痛声道,即使看着他鲜血滚滚,她也不会妥协。“周启明,你若死了,我难辞其咎,我赔你条命,却再也不会跟你在一起!别拿死威胁我!” 周启明闭上眼,痛苦的摇了摇头,他果真是太愚蠢,全然不知在感情的世界里要的是纯粹的心,而他却还是照顾了前女友!让她对他渐渐也就失去了信心,他对她造成这些不可磨灭的伤害,要如何补回? 车门外,裴素阳尽管身体抖成了一个,却还是十分倔强地望着他,语气坚定:“现在我送你去医院!要活,你就老实点,要死的话,也等送到你妈和你弟弟那里,再死!” “素素!”他突然就抓住她的手,纤细的手,她的长发被海风肆意的撩起,裙子上沾染着他的血,她倔强而强壮镇定的样子,她的话,刺耳刺心,猛然,感觉一股比冰雪更为寒冷的东西深深的埋入身体,一瞬间呼吸僵硬在胸腔里无法溢出,疼,很疼。 他望着一脸决然的裴素阳,依旧是温情脉脉的一张脸,甚至比往日更为美丽动人,清澈的眸子像是未染世尘一般灵动干净,可是那眼神,竟然是冰冷的。墨色的眸子深深的凝望着她,他这样都留不住她吗? “别再试图用任何方式威胁我,我是裴素阳,没有对不起你,不会对你感到愧疚,你死,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周启明,我现在为我曾经深爱过你感到羞耻,你配不上我!” 裴素阳深呼吸,发动车子。 周启明在车里被颠簸了一下,眉头终于紧紧的拧成了一团,终于克制不住的闷哼一声捂住了肋下,竭力压住痛呼,汩汩的血就不停从他指缝里流淌下来,流的惨烈,脸色也迅速的苍白下去。 裴素阳从后视镜里冷冷的望着他血流如注,车子急速滑出去。 周启明艰难的低声:“给我一个机会补偿你……素素,我会用我的一辈子来补偿你,来爱你。” “不需要。再也回不去了!”她在前面大声吼道:“够了周启明!收起你的一辈子!我听腻了!你的补偿我要不起!我只求你不欠我,我不欠你,从此你我之间就是路人。” “我做不到,我认定了你。”周启明断然打断她的妄想,“再给一个机会,好不好?” “绝无可能!”裴素阳稍稍喘了口气,神情越来越坚决:“现实告诉我们,我们是真的不适合。我需要一个更理解我,更懂得我,更尊重我的男人,而你需要一个更温柔更体贴对你千依百顺的女人,更别说你现在还有孩子,我们不在一起,对我们都是解脱,你何必苦苦纠缠?!以死威胁?!这样只会让人更厌恶,这不是爱情,你若爱,请你成全我吧!” 她说的他哑口无言,可是一瞬,他又开始低声的哀求:“我已经在努力改了!我知道我有很多缺点,这么多年形成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裴素阳深呼吸,不愿意在听,她跟他之间,早就晚了,她用前所未有的冷漠道:“晚了,什么都晚了。” 不再说一句话,裴素阳把车子直接开往建设路,周启航派来的车子已经看到周启明的车,裴素阳却没有看到他们,她急速地开车车,朝医院驶去。 周启航愣了下,旁边医生道:“周医生?” “抓紧回去!”周启航一声令下,他开始有点担心了,裴素阳一定是被吓坏了,连救护车都没看到。 的确,裴素阳没有外表表现的那样坚强,她的车子卯足了劲儿在大街上开到了80的时速,一口气开到了医院急救中心,停下车子后,裴素阳再也没有一点力气,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开过来的! “素素姐!”周启航一下车就跑来打开车门,后座上,周启明已经满头冷汗,脸色苍白的看不出血色了。 “把他送上去抢救,我不上去了!”裴素阳下来车子,面对周启航,还是腿软了下。 “素素--”周启航喊了一声,抓住她的手臂,给予支撑,然后指挥医生:“送他进手术室,梅院长马上过去!” “你上去吧,启航!”裴素阳抓住他的手臂,在周启明被抬上救护床推向电梯的时候,裴素阳认真地看着周启航:“劝他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我也不会再见他,以死逼我真的没有用!” “等等,我送你回去!”周启航虽然很担心周启明,但是想到这里是医院,老妈是院长,没人敢怠慢,倒是裴素阳一脸惨白,他有点担心。 “不用!”裴素阳松开他的手,转身离去。 周启航看着她的背影,踉跄地像一只幽魂,她的衣服凌乱,身上还有血迹,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抓起电话,拨了韩简的电话。 韩简此刻正在找裴素阳,她先前打了他的电话,他在开会,没有带电话进会场,等电话回拨的时候,那边是盲音。接到周启航电话的韩简此刻正在大街上,开车朝宣传部找人,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韩简立刻驱车赶来。 裴素阳踉跄着走了不知道多远,她低着头,路上有行人看她,她也顾不得。 还好,周启航一直跟在后面,韩简车子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如失魂的娃娃般走在街上。 韩简立刻停车,解了安全带就走过去,看见她身上都是血迹,又看到她唇角的伤痕,哭红的眼睛,他的心一阵揪痛,伸手,把她拥在怀里。 裴素阳吓了一跳,直到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是韩简,她像是浑身积攒的力气都用光了一般,一下瘫软下去。 “素素——”韩简一把抱紧她,不让她身子吓坏。“别怕,我在!” 周启航的视线对上韩简的,交代一声:“她大概受了惊吓,人交给你了,具体的情况我还不知道,韩哥,我代我哥道歉!” 韩简表情很淡,微微颔首。“我们先走一步,你去急救室吧!” 韩简知道,周启明不能有事,只是没想到周启明会这样,他是想用自残来留住裴素阳吧,而素素又是如何回答他的呢?应该是拒绝的,看她没有跟着去急救室,韩简就知道她是拒绝的。 裴素阳有气无力的靠在韩简的身上,一句话也不想说,韩简把她带上车子,开车回到了别墅。 第425章 他不爱你 第425章他不爱你 一进门,裴素阳飞快的脱下满是血污的衣服一脚狠狠踹到角落里,嫌弃的表情像是永远不想再见到这件衣服,冲到浴室里去洗澡,韩简一直看着她,看她在他面前全部脱光了,进了浴室,把自己关在外面,哗哗的流水声不停地响起,半个小时候她裹着他的浴衣出来,脸色苍白,头上裹着毛巾,跑到他的床上,把头蒙在被子里就想睡去。 “素素!”韩简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来,轻轻地拉下蒙着她头的被子。 “简哥哥,我害怕!”裴素阳慢慢从被褥里露出半只漆黑却疲倦的眼睛,极其虚弱的低声:“我怕他会死,我拒绝了他,宁愿他死也不会跟他在一起了!可是我好怕他死.........你出去好吗?我想自己静静!” 韩简温柔地摸摸她的脸:“素素,简哥哥留下来陪你会不会好一点?” 裴素阳突然就觉得感动,因为她心底的烦乱总是觉得不知如何向别人诉说,而听到她这句话后所有人都会离开她,留她一个人把问题想的透透彻彻,可是有时候她只是说说而已啊,有些事情并不是想不透彻,只是想透彻了还是会很痛很痛。 韩简却知道她心里的害怕,她其实此时,真的很怕自己一个人在一起。 她其实渴望一个怀抱渴望的几欲发狂,而韩简的话如她的一根救命稻草,哆哆嗦嗦带着哭腔对韩简道:“我们结婚吧,简哥哥,我害怕!好怕!” 韩简脱掉上衣,上床,掀开薄被,将她拥在怀里:“乖,不怕,有我在,没人可以威胁你,没人可以伤害你!” “简哥哥.......简哥哥.......”她深深切切地唤着他,像是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人已经是她最后的依托,唯有这样才能感觉到她不是一个人。 “素素!”韩简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 “简哥哥,我要你爱我!”她小声呢喃着,凑上他的唇,亲吻着他。 韩简一怔,明白她此时只是脆弱,只是太想用一场激情来忘却刚才的恐惧,但他不想趁人之危,尽管他们之间真的无数次的亲密,可是他此刻是冷静的,不想她醒来更难过。 “素素,乖,简哥哥一直都爱你,别怕!” “简哥哥——”她身子不住的磨蹭着他的躯体,微弱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的性感:“我要你爱我,我好冷,好冷,想要你抱紧我……” 韩简迟疑会,慢慢脱去所有的衣服,将她的衣服也全部脱去,尽管他蓄势待发,但他却还是隐忍住了,脱起她的小脸道:“素素,你看着我的眼睛,听我说!” 裴素阳慌乱无措的眸子望进韩简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眸子里,她的身体冰凉冰凉,脸上毫无血色,只是望着这双眸子,触及到里面的温暖,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出来。“简哥哥!” “好好睡一觉,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我的素素不是那样浅薄的人。周启明也会没事,一刀而已,不是捅在重要器官,放心吧,会没事的!” 她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克制不住地低声痛哭,“为什么说爱一个人要去逼她?为什么不好聚好散?为什么伤害了别人还能理直气壮?为什么我现在这么讨厌他?我一点都不想去否定过去的感情,可是他却逼我,逼我更加厌恶他........他捅自己一刀,要我跟他在一起.........我说他死了我也不会跟他在一起了!我就是眼底不揉沙子的人,我不受威胁......” 韩简只是紧紧的抱着她,感觉着她身子不住地在他的怀里哆嗦和颤抖,哭的歇斯底里,哭得酣畅淋漓,他也只能一言不发,只是听她讲。 “我不要被威胁.......”哭累了,喊够了,脸上还挂着泪痕,嘴里嘟囔着,终于还是睡了过去。 熟睡过去还不知安分,小手紧紧搂着他的腰,脸颊贴着他的胸口,樱唇喝出的热气刚好就喷洒在他的胸膛上。 韩简深吸一口气,强行想把身子本能的燥热压下,却愈发觉得难耐,极其想要发泄,手指一点点爬上她如凝脂的肌肤,又触电一般的收回,心中咒骂了自己千万遍,见她已熟睡,起来,去浴室冲凉。 手术室。 所有人表情肃穆,整层楼弥漫压抑,手术室门外的灯刺眼,已过两个小时,周启明还没有出来。 梅院长和周启航一起等在外面,不知道怎么接到消息的陶然此刻也来了,她的肚子已经很大,快要足月了,她靠在椅子上,及肩的头发遮住了脸,从侧面看只露出挺翘的鼻尖,还有上面欲坠的泪滴。 “他为了裴素阳捅了自己一刀是不是?”陶然问着周启航。 “陶然!”周启航在陶然面前站定,看着低头不语暗自落泪的陶然,眸光很冷。“我不知道,应该是为了挽回什么而做的最后挣扎,你能确定他会为你这么做吗?” 陶然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她知道,周启明不会为了自己这样做,全天下能让周启明失去理智不要命的女人也就只有裴素阳,而她陶然不是周启明心尖上的肉,她做不到。 周启航不愿去多说什么,可如今看到自己的大哥躺在手术室里,过了二个小时还没有出来,他也着急了。“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几个月了,他不肯跟你结婚,你以为怀着他的孩子就可以威胁他跟你白头到老了。陶然,结果就是这样,你一意孤行,最后什么都得不到。他的一颗心就不在你身上!裴素阳不会再更我哥在一起,你能确定她就会跟你在一起吗?” 陶然说不出话来,她不能,她努力的结果,只是让周启明更加厌恶她,让周启明这几个月一句话没有跟她说过,每次看着她的肚子,都充满了怨恨。 梅院长也走了过来,低头看着陶然,语气凉薄:“陶然,你也看到了,你们在一起,不会幸福。启明心里没有你,如今别说启明不会娶你,我也不会再支持你,便是害了你,你怀了周家的孩子,非要生下来,周家也不会逃避养育责任,至于你想嫁给启明,这是不可能的事!他不爱你,你还年轻,孩子你生下来,送到周家我来养,要是你舍不得,就自己带着,抚养费我们周家出!” 听到梅院长如此清晰的话,陶然身子颤抖的厉害,周启明不知道怎样了。“梅姨,我是最不想启明出事的人,我那么爱他,那么——” 梅院长不听陶然的话,打断她:“你的爱太伤人!别以爱之名做任何伤害别人的事,否则就是犯贱。启明是我的儿子,他要是挺了过来,是他命大,这一切,不能说怪你,但你怀的这个孩子,也的确是造成他跟素素分手的原因之一,也是最主要的原因。陶然,你要是对他还有点心,就不要再刺激他,也别再纠缠他!” 陶然呐呐不语,她此刻,也知道一切不过是自己在作茧自缚而已。 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主刀医生对梅院长道:“院长,人没事了,但很危险,一直叫着‘素素’的名字,我不知道谁是素素,能把素素找来就好了!” 周启航和梅院长对视一眼,眼底说不出的无奈。“素素不在锦海,启明现在没醒来吗?” “他好像潜意识的昏迷,不愿意醒来!睁开眼,看了一圈,又闭上了眼睛。”主刀医生也很无奈。紧接着,周启明被推出了手术室,脸色毫无血色,比送进医院之前还要像鬼三分。“好在大公子身体素质好!手术非常成功!精心调理会没事的!” 陶然此刻看到周启明眼睛紧闭,竟然能看到眼皮上细微的血管,这么脆弱的周启明,是她这么多年来没有见过的。 男人有千百面,女人最不愿看到的,便是他受伤的模样。尤其是那个男人,是自己深爱的!而这样的自残,却是为了另外一个人,陶然到此刻,终于明白,她输了,输得彻底。 那些和周启明共同经历过的过去,在她在手术室外等待的时刻里,一一在脑海里闪现,再大的不甘心,再深的执念,也会因为那个男人不爱自己而最后消融掉,再大的不甘心也在等待的过程里被稀释,没有力气再去守护,只要他好,一切无所谓。 术后两小时是不能让病人睡着的,麻醉未醒,怕发生意外。 周启航直接进病房,陶然也进去了。陶然就在病房的床边,看着周启明,轻声地开口:“启明,我知道你讨厌我,我知道我做错了一些事,我如今什么都不想了!你醒来吧,我不会要求你什么了,再也不会,也会从你面前消失!孩子的事,与你没有关系!” 周启明动了动眼皮,然后缓缓的睁开,目光很冷的望着陶然,不言不语,随后又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里。 陶然低头看着他,眸光中蕴涵着无穷无尽的苦涩,他虚弱的脸色,让她觉得刺眼,清秀的五官痛苦的纠结在一起,握紧的拳头松了又握,硬生生的压下一切的渴望。 第426章 孩子窒息而亡 第426章孩子窒息而亡 这一瞬间,陶然觉得该放手了。“以后,我再也不会纠缠你了!” 说完,陶然一个转身,朝外走去,脚下的步子却像生了根一般,沉重的难以自制,虽然不愿意承认,可她早已经明白,周启明不会爱自己。 原来她真的很自私,从没有为周启明真的想过,爱一个人,不该是这样占有的!爱情是相互的,一厢情愿,最后伤害的是两个人。之前不懂,可是这几个月看着周启明的冷漠,那双冷如寒冰的眼眸,有什么从身体里慢慢的游离出来,冥冥中,早已注定,强求不得。 陶然默默地朝外走去,不愿再计较,不愿再纠缠,手轻轻地放在肚子上,露出一个荒凉而苦涩的笑容,也解脱了一般长叹了口气。 她从来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存在,这个孩子的存在,让周启明和裴素阳彻底分手,如今裴素阳回到韩简的怀抱,周启明情何以堪?爱而不得,这份感情多沉重,自己比谁都清楚,那会是致命的仿害,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这段时间,想起了周启明挣扎的痛苦和无奈,心隐隐的疼痛起来,自己曾经爱过、伤过、痛过,她清楚的明白周启明心中那份对裴素阳的感情有多沉重,自己当初经历的,周启明也在一一经历。 电话这时候响起,陶然接了电话,那端传来妈妈的哭声:“然然,你爸爸被纪委带走了,你快去求求启明,想想办法!” “什么?”陶然大惊。“妈妈,怎么回事?” “你爸爸可能要被双规了!” “啊——”陶然一听这消息更加慌乱。“我马上回去——” 医院大门外的马路上突然响起了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有人喊:“呀!撞了个孕妇,撞了个孕妇呢!” 裴素阳一觉睡到了半夜一点钟,睡得一直不安稳。醒来时,韩简不在楼上的卧房,她愣了下,眼底闪过一抹惊慌,赤脚下床,想到下午那一幕,她的心里说不出的悲凉。 楼下,韩简正在打电话。“我知道了,启航,你多照顾吧!我问一下素素,她若是同意,可以去看启明,一切看素素的。你们都不要打扰素素,她已经很辛苦了,周启明不愿醒来,不是素素的错!这一点,我希望你们都明白。” 裴素阳听到了电话,她知道这电话是韩简打给周启航的,周启明不愿醒来?他们想让自己去看一眼周启明吗? 不!这不可能! 裴素阳回到了卧室里,拉过被子,蜷缩在被子里,曲起腿将头埋在膝盖里,她像是被捏住了喉咙,喊不出声,她坐在床上。 韩简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低头埋在膝盖里的裴素阳,一下了悟,“素素,醒了?” 裴素阳抬起头来,脸色不太好,仰着脸问:“他怎么了?” “不愿意醒来,一直叫着你的名字!”韩简没有隐瞒,他不觉得隐瞒是最好的方式。一些事,也逃避不了。 裴素阳闭上了眼睛,潸然泪下,却惨然一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他爱死爱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韩简不说话,只是注视着她脸上的眼泪,那些泪水,让她看起来格外的憔悴。 裴素阳见他不说话,皱起眉,微微抬高了一点声音:“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觉得我为他伤心?!” 她话说完,就看到韩简坐在床边,眼神不动,只是看着她,然后开口:“难道不是吗?” “我没有!”裴素阳矢口否认。 韩简的语气十分平静:“素素,无论你承认与否,你都在为此事难过和伤心,你担心周启明。你不愿意承认,是因为你觉得自己是个立场坚定的人,你觉得你爱憎分明。你很有理智,但,有时候,人的理智战胜不了感情,你还没学会把所有的情绪都掩饰起来。你为周启明担心难过,我都理解。我也不是那样小气的男人,若是这点都包容不了,也不配称为你裴素阳的男人!所以,要不要去看她,你来决定,我不逼你,你若去,我送你去!不去的话,下来吃饭!” “简哥哥——”裴素阳一下子冲过去,冲到他怀中:“你为什么不怪我?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裴素阳!”他突然就伸手把她紧紧的搂在了怀里,似乎他从没这样用力的抱过她。 裴素阳只觉得背上一紧,胸口贴住他,就有点呼吸困难。她刚想出声,韩简已俯下了脸来猝然吻住了她,一霎那,一种末日般激烈的吻吞噬了她。 裴素阳好像感觉着韩简在战栗,她听见他浅促的呼吸混乱的响在她耳畔,似乎他在用这样的方式驱逐着一种恐惧。 许久他才放开她的唇,却依然低头俯视着她,裴素阳微微喘息着看向他,见他眼里燃烧着一种炙热,凝视她良久,韩简才低沉着嗓音说:“裴素阳,你是我老婆,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要嫁给我的!” 短短的几秒,刚刚的他,在地狱里穿梭了一回,那一刻,他真的担心自己可能会失去她,一想到失去她,心竟然这样的疼,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感觉到了恐惧。 放开裴素阳,他似乎恢复了正常,“下来吃饭。” 裴素阳却迷茫了,韩简刚才一刹那热吻了她,她甚至感受到他一刹那的情绪波动,她承认自己一直不了解这个男人,他越来越高深莫测,越来越让她看不透。 韩简站起来,立在床边低头凝视着她,眼神幽深莫测,裴素阳使劲的看着,可她就算把他的眼睛望穿,也猜不着他脑中究竟在想什么。他是不是也会担心她会回到周启明的身边去? 她从床上滑下来,伸手抱住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胸膛上,语气黯淡:“我从决定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就不会再对过去藕断丝连,我承认我很震惊周启明今日的以死相逼,可我却也知道自己对他没有感情了。对他担心,完全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这种感情,不只是对启明,对启航,对紫阳,对其他人也会有!简哥哥,我心里现在只有你!” 她不知道这样说,韩简是不是能理解,或者他一直就理解,他是那种从来不需要她说什么就能看到她内心的男人,强大,胸怀宽广,高深莫测。 “下来吃饭!”韩简环抱起裴素阳的身子,抱着她下楼,楼下的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饭菜。 两个人一起吃饭,谁都不再说话。 韩简的电话又想起来了,两个人都是一怔,韩简拿过电话,道:“梅姨!” 很明显,裴素阳握着筷子的手一僵,这一小动作没有逃过韩简锐利的眼神,他不动声色地讲着电话。“好,您亲自跟她说吧!” 裴素阳一愣,抬起头看他,见韩简正凝望着她,在看她的反应。然后捂住电话,对裴素阳道:“梅姨想跟你说话,你要说吗?” 裴素阳愣了下,道:“给我吧!” 她不想逃避,拿过电话,对着话筒轻声启口:“梅姨!” “素素,我知道这么晚打扰你不太好,但启明陷入了昏迷里,他不愿醒来,你来看看他好吗?跟他说说话!” “不了,梅姨!”裴素阳十分平静,只是话未说完就泪流满面,泪珠子一串串的滚落,滴在面前的碗里。 韩简没有说什么,只是站起来,人走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远离餐厅的位置,点了一支烟,徐徐抽了起来。 “素素,启明不对,我知道,但看在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来劝劝他吧!体谅体谅我这个做母亲的,算梅姨求你,好吗?”梅院长似乎还不愿意放弃。 裴素阳紧紧闭着眼,感觉那热泪都顺着脸颊滚到了嘴里,咸咸的,温热的,眼泪的温度!原来她还会为周启明落泪,但她却只是嘴唇嗡动,冷冷道:“梅姨,谁也不是谁的救赎,周启明想要的,不是我去,我想您也知道他要什么,可是真的回不去了!我不会过去,永远都不会,梅姨,我十分体谅你,可是也请你体谅我!我去不了!” 梅院长顿时明白裴素阳的决定,黯然道:“素素,你确定?” 裴素阳抿抿唇,声音沙哑,嘴里却是微声而坚决道:“十分确定,缘分已尽,无需再为彼此徒增伤感。” 藕断丝连,从来都是裴素阳厌恶和憎恨的。而她,更不会做! 只是,到这份上,无奈已经占据她疲惫的心,除了唏嘘,便只剩下叹息。 “素素,陶然傍晚出车祸了,孩子没保住,送来医院时,早产,吸入羊水,抢救不及时,孩子窒息而亡。” 裴素阳怔住了,她的唇也紧紧抿着,听到陶然孩子没有的消息,她说不出的滋味,只觉得心底一阵荒凉,本来她真的很讨厌陶然,可是当知道她孩子没有了,她心底反而升起一股怆然来,甚至为陶然感到悲哀不已。 第427章 吃醋 第427章吃醋 良久,裴素阳才在电话这端启声:“梅姨,这一切都和我无关了。请您以后不要打韩简的电话,不要打扰我跟他的生活。韩简大度,不代表他不介意,别人的一切和我都没有关系了,我只关心韩简,其他的男人,和我没有关系!当然,我希望周启明早日康复!但我不会过去看他!” 她低着头,但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楚,韩简在客厅里,听着她的话,每一个字都进入了他的耳朵里,唇边一抹淡淡的笑意,苦涩而欣慰。 “素素,启明躺在医院里连危险期都还没过!你真的忍心吗?”梅院长难以置信,一向教养良好的她也忍不住抬高了声音。 裴素阳喘息着,不再落泪。“梅姨,刀子不是我捅进去的,他自己不想活,我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想发生这种事!如果每个人不如意都朝自己肚子捅刀子威胁别人,那还有什么道理可言?做错事就要承担做错事的后果。梅姨,我只能说,很遗憾,也只是很遗憾,我无法对他负责,更无法对他一辈子负责。” “可是他爱你啊!” “他更爱他自己,他若爱我,就不会逼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威胁我。您若觉得不满意,我也拿刀子捅我自己一刀,还给他,但您想要我过去看他,这我办不到!他以为捅了自己一刀就可以挽回我,让我回到他身边去,我若是别的软弱的女人,被他这样一威胁可能真的选择了忍气吞声吃回头草去,但我不是!梅姨,您也看着我长大,我眼底容不得一点沙子,您应该也很清楚。他受伤了,我去医院照顾他,端汤送水,甚至端尿,这很感人也很伟大,但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周启明和我在他让陶然怀孕的一刹就结束了,后来我原谅过他,可孩子还是出来了!现在您是不是觉得孩子死了,我就可以既往不咎?您想错了,我可以忘掉所有不愉快,不再想谁对谁错,但周启明以后对我来说,也只是陌路人,他躺在医院也好,生死也好,都和没关系了!我不亏欠他什么。梅姨,人不能拿着执着当借口,一次次的伤害别人!我的话完了,梅姨,请不要再打电话,我要睡了,明天还上班!” 说完,裴素阳挂了电话。 她瘫坐在餐桌上,把电话放在桌上,“简哥哥,吃饭!” 她拒绝了梅院长,她不会被任何人左右,她讨厌的东西,不能让自己爱的人也经历,说不难过是自欺,但是此刻她更多的是无力感,没有人可以威胁她,她宁愿此生遗憾致死,也不会轻易妥协。 韩简从沙发上站起来,抽完最后一口烟回到了餐桌边。 两个人很有默契,都不提周启明的事。 默默地吃完饭,裴素阳收起碗筷,去厨房洗碗。 她从不做家务,不是她不会,是不愿做。今天,却心甘情愿地拿起碗筷去厨房,深夜一点多,她在厨房里洗碗,哗哗的流水声淌过,她的心里那点烦躁被带走,渐渐趋于平和。 周启明带给她的伤害似乎也渐渐都平和了,她是个很骄傲的女人,让周启明忍了很多,自己也忍了周启明很多。所有一切都是注定的,走过去,方知道他们不合适。 她曾想过周启明有一天后悔的样子,也幻想过陶然倒霉的样子,但是真的来临的时候,她没有感到一丝快意,也没有一丝的轻松,反而觉得异常的沉重。他们承受的痛苦,并不会让她好过,但她知道,再也不会回去,或许这一刻残忍,但周启明彻底死心后,也许会大彻大悟,重获新生。倘若他一蹶不振,那也是对不起过去他们曾经相爱过的旧时光! 未来,他们彼此,也只能是,形同陌路,旧情人,永远不再是朋友!周启明死了,她遗憾,但和她真的无关了! 洗完碗,一回头发现了倚在门边的韩简,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她,眼神幽暗,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两人对视着,谁也不说话。 韩简的眸子像深潭一样,锁住她的容颜。 “简哥哥,你今天吃的不多!”裴素阳反而平静了很多。 “还可以!”韩简剑眉一皱,有点讶异裴素阳居然会注意到他吃了多少,但他面色不变,只是望着她。 裴素阳擦干净了手,柔声道:“梅姨不会再打扰你了,若是还打扰你,你直接拒绝就好了,我是不会去看周启明的!” “真的那么放心?”韩简挑眉看她。 “不是十分放心!一点也不想他死!”她才出口,韩简便眸子一眯,眸光遽沉,她一愣,连忙道:“但生死由命,一切和我没关系!” “当初你的眼光实在不怎样!”韩简冷哼一声。 他以为天底下就他一个疯子,十六年心底只惦记一个女人,想不到周启明是个糊涂蛋,以死相逼只会将素阳推得更远。周启明想跟他争女人,想都别想。 “他只是一时糊涂!”裴素阳十分平静地说道。 韩简见她这般笃定,双眼眯了起来,声音带着微微的酸意,“确定不去医院看他?” 裴素阳一怔,随口笑道:“你在吃醋?” 韩简神色一僵,头扭到一边去,嘴角微微抽了一抽。 这表情?真的是吃醋?裴素阳嘴角轻轻扬了起来,无比沉重的心情忽然变得轻松愉快,她走过去,扳过他的脸,头伏在他颈窝,闷笑着,身子微颤。 温热馨香的气息喷洒在男人的肌肤,韩简原本郁怒的眸光立刻变得幽深起来,这个女人竟然敢取笑他!他伸手一把搂了她,然后抱着上楼。 裴素阳一惊,人已经被他堵住了唇,在上楼的过程里,他一直深吻着她,紧紧的抱着她,用足以吻到她窒息的唇,深深地吻住了她。 直到两人躺在大床上,裴素阳被他压在身下,见身上的男人目光幽深,气息灼热,眯起的凤眸散发出危险的讯号,她暗叫不好,连忙敛去笑意,以无比认真的语气道:“简哥哥,对不起!” 韩简低头看她,眼底满是痛惜,其实他真的很欣慰,她的心里有他,她此时知道他是她的男人,这已经足够了。 他压在她的身上,手在她的脸颊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今天她哭了太久,眼皮是肿的,可是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韩简看着看着,沉郁的面色逐渐柔和,低头,轻轻吻吻她的唇。 然后侧身躺下来,裴素阳也侧身蜷缩在他的怀里,拉过他的手,他的手完美得找不到一点瑕疵,就如同他俊美绝伦的面庞,是造物主留给人间最完美的杰作。 他的手掌宽实温暖,手指洁白修长而有力,她用自己纤细的手指伸入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就仿佛扣住了天长地久。 她微微抬头,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她低低唤了他一声:“简哥哥......” 他双眉轻轻一扬,似是知道她想说什么,他没应声。 裴素阳稍作犹豫,正正经经地说道:“你要相信我,我不是飘忽不定的女人,我平素最讨厌的就是藕断丝连,我今天哭,不只是为了周启明,更为自己那些悲伤的过去,以后,我再也不会哭了!我要笑,每天都开心!” 韩简仍旧闭着眼晴,除了眉头皱了皱,没有其它的反应。 这样还不行? 裴素阳无奈叹了一口气,这个男人居然这么难搞定? 她将手从他指间抽离,韩简皱眉,一把抓回来紧紧握住,十指交缠。 裴素阳睁着眼睛,眼底溢出一抹温柔,柔软的声音忽然带了些许的哀伤:“我只是很哀叹,为什么走到最后,情人不是朋友,最后变成了仇人!其实我真的不愿意这样!” 韩简的手颤了一下,一颗心随着她柔软而迷茫的声音慢慢慢慢变得柔软,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底是深深的疼惜。转过头,望着女子眼中的倔强和迷茫。他终是一声叹息,拉着她的手,轻轻将她带到怀里。 “素素,有些事,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韩简轻声开口,紧紧地将裴素阳圈进了自己的臂弯里,深邃的目光严肃的看向裴素阳,按住她的肩膀,沉声的开口:“素素,有些事,我想跟你坦白!” 裴素阳眸子一怔,身子立刻紧绷。 “我不是一个完美的男人,或许相比较而言,我不如周启明身家清白!这样的我,只能保证以后的日子衷心与你,一心一意。只是之前,我真的不如周启明清白!” 裴素阳微微地怔忪了下,眨了下眼睛,她翻过身子趴在他的胸膛上,“我知道,你说过你有很多女人,你过尽千帆!可是我也不是洁白无暇,之前的种种我没办法要求,你只要以后不会跟任何女人暧昧,就可以了!” 第428章 我知道怎么做 第428章我知道怎么做 韩简却只是轻轻地开口:“我曾因为工作而跟几个外国女人恋爱过,上过不下十个女人的床,我不是好男人,所以我要求不了你什么!我不愿提起,是因为我害怕!怕你会觉得我太随便,我不想去解释找借口说那是为了工作,而事实上真的是为了工作。我不曾真的跟任何一个女人恋爱过,也从来没想过找个外国女人!除了你,我心底一直只有你!” “不下十个女人?”裴素阳凉凉地开口,不介意吗? 他出去工作是为了什么,她知道,十八岁出生入死,背井离乡,十六年,她不能要求这个男人为了她禁欲,何况当初他们也不是恋人关系,她只有十五岁而已,还是个孩子,更何况她后来也跟周启明恋爱了,还怀过周启明的孩子,只是如今听到他说跟很多女人上过床,却依旧感觉阵阵的酸涩。 倏地,长臂紧紧的搂紧怀抱里的裴素阳,韩简深邃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心疼。 “素素,如果你后悔,可以——” 裴素阳飞快的用手堵住他的唇,“我没有后悔!那是你的过去,不是跟我在一起后发生的事,那些不是背叛,我分得清!” “素素。”暗沉的声音格外的凝重,韩简抬手抚摸着裴素阳的脸颊,坦诚的开口,“那些女人每一个都不简单,有着天使般的面容,笑起来的样子很纯净,可是每一个都是深藏不露,前一刻亲亲我我,下一秒就你死我亡!” 韩简目光愈加的沉重,一手指着的胸口,继续道:“有的目的只是杀我而已,即使是选择在床上的时候动手也在所不惜。” 裴素阳一惊,快速的解开他衬衫的扣子,双手抚摸上他的胸膛,那里有很浅很浅的疤痕,她的心一下子提起来,她明白男人在床上的时候恐怕是一生警觉最低的时候。 “我曾经因为被下了药而丧失了警觉,所以也唯一一次在那种时候受伤!”握住胸膛上的手,韩简深邃的目光里闪过一抹复杂,“受伤的时候,我想到你,以为这一生,可能都再也见不到你这个小妹妹了!可是后来醒来,我依然要继续工作,什么都容不得我多想,继续接近女人,那让我一度十分厌恶,想着如果工作是如此,还真的可悲,可我必须缩短回国的时间,我不想一直那样下去,心太累!” “我看你是乐在其中吧!那些洋妞,个个波大屁股大的,腰又细,身材绝顶好,你还累?你乐此不彼吧?!”裴素阳不由的冷下脸庞,一脸不善的看着韩简,清冷的双眸里覆盖上寒霜,闪着嫉妒的火焰。 “吃醋了?”沉闷的笑声从口中溢了出来,韩简扬唇一笑,既无可奈何又不得不说,他知道这些事,他不说,没人知道,可是他不想隐瞒她,因为真心相爱需要坦诚、 “吃什么醋?其实我也没资格,我们两个半斤八两吧,我也不是什么纯洁无暇,自然要求不了你一张白纸,过往既往不咎,未来看表现,别辜负我,否则我会杀人!”她冷着脸说道。 “你确定了要跟我走下去?”韩简性感的嘴角处笑容加深,情不自禁的再次吻了吻裴素阳紧抿的红唇。 “确定了!”毫不客气的将偷吻她的男人给按倒,裴素阳坐在他身上,伸手解他的衣服,“我要折磨你!给你洗脑,让你忘掉那些白花花的外国妞!” “素素,没有人比你更好!”韩简对上裴素阳的眸光,冷峻的脸上有着温柔的宠溺,“我有一辈子的时间让你折磨,你确定你下的去手吗?” “为什么下不去手?”裴素阳冷哼一声,“折磨的是你,又不是我!” “我以为自己应该是你心尖上的人!”他望着她,眼神灼灼其华,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我很自私,永远只爱我自己更多一点。”裴素阳收敛了刚刚清冷的目光,静静的打量着韩简。“你是不是很失望?” “素素,嘴硬的女人!”韩简一声满是深情的低喃,忽然快速的压下她的头,在她微愣下,一抬头,快速的吻住了她的双唇,柔软的舌头霸道的探入她的口中,纠缠着她的丁香小舌,交互着彼此的气息和感觉。 是的!她嘴硬!她不愿意承认她把最爱的人置于心尖,她从来都是这样别扭,当初周启明不懂,如果同样的话说出来,周启明会跳脚,而韩简只会深信她在嘴硬。 是的,的确是她嘴硬,她想,或许是她继承了妈妈的性格,明明很在意,却总是故作云淡风轻。 悸动的闭上眼,任由他的唇印上她的唇,感觉着他宽大的怀抱,那熟悉的温暖气息,每一次,他总是这样温柔而强势的拥抱着她,给予她最宽广的包容。 两个人的世界里,少不了包容,没有一颗宽广的心,只怕走不到头,周启明或许没有错太多,只是彼此再也不合适! 韩简的大手顺着她睡衣下摆滑进了衣服里,那细致的肌肤在掌心里带来一股满足感,韩简加深着这个法式舌吻,激情而狂野的吸吮着她口中的甘甜。 不曾闲下来的双手贪婪的抚摸着衬衫下的每一寸肌肤,直到袭击上她胸前的柔软,那盈盈一握的感觉让他开始疯狂,血液沸腾着,所有的意识都是她,只是一个吻,她却已经挑逗起他的欲望。 “简哥哥——”裴素阳战栗的颤抖着身体,他的吻带着激情和狂野,让裴素阳出口的嗓音带着特有的娇媚和呻吟。 “简哥哥!”裴素阳再次的开口,深呼吸着,迅速的抓住韩简的大手,她的心情很低落,她还被周启明的事影响着,虽然她也想借由一场情事来忘却,但脑海里还是想起来周启明满是鲜血的样子,一时间她眸子里盛满了哀伤。 情欲氤氲下,她清瘦的脸庞泛着诱人的红晕,更不用说那鲜艳欲滴的红唇,似乎无声的邀请着他去品尝。 虽然身体的欲望早已经被挑逗而起,可是想到今天的事,韩简清楚的明白,如果他真的在这一刻把她吃了,实在太禽兽。 又一个翻身,韩简躺在床上喘息着,一脸郁闷,欲满不求,伸手揽住裴素阳。“睡吧!天色不早了!” 裴素阳由衷地感激韩简的体贴,明知道他的需求,难以克制,却还是照顾了她的感受。 此刻,韩简虽然蓄势待发,却依旧一把将人给搂进怀抱里,将脸深深的埋进她的肩膀上,汲取着她身上的气息,让肿胀的欲望慢慢的冷却下来。“一切交给我,我会处理好的!” “嗯!”她信他,十分相信,突然想到什么:“你要去见周启明吗?” “对!”韩简沉声道。 “不要去!”裴素阳摇头。 “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你该相信我!如果不解决,他不好好的,你怎么能安心?况且启明怎么说也是我们小时候的玩伴,以后总要见面的!” “你会不会觉得我心狠,看都不愿意看他一次?” “不是心狠,长痛不如短痛,既然给不了他未来,就不要给一时的希望!”韩简叹了口气,“素素,你要试着把一切交给我,你不是只有你自己!” “我不是不信你,我是觉得自己更可靠!” “试着完全相信我!”他轻声道。 他知道裴素阳心里其实没有安全感,因为生活的条件很优越,失败后才会更加怀疑一切,而他需要时间耐心来温暖她。 “我信你!”她也轻声。 “记得你此生只属于我!”她不算他见过最美的女人,可是却是他惦记了十六年的女人。 “你也只能属于我!”她笑了笑,冷寂的脸庞因笑而温柔,清澈的目光里流光溢彩,那是属于幸福的光芒。 夜色深浓,如墨染一般的天空,悬挂着稀疏的星辰。 裴素阳躺在韩简的臂弯里,安静地闭上眼睛,过了许久,在她即将入睡之时,听到男人在她耳边深情说道:“你要记住,在我心里,你一直是唯一。我不是小气的男人,虽然也会吃醋,但也不是不能包容,你担心他,没有错。你是怎样的人我一直知道,所以,去看他也没什么,不用顾忌我!” 她手臂紧紧楼住男子的腰,在他怀里用力的点头,然后,带着温暖的笑意进入了梦乡。 夜色,深重如墨。 加护病房里。 周启明昏昏沉沉的睡着,梦着,嘴里呢喃着呼唤着一个人的名字:“素素--” 她没来! 她是真的没来,她如此的心狠,他早就知道了,自己这场苦肉计,不过是场闹剧而已。最后的努力,最后的一丝希望被打破了,他此刻,哀莫大于心死,真的想这样睡过去。 他的梦中,自己鲜血汩汩流着,她却依然狠心地告诉他:“再也回不去,再也不可能——” 只要一想到她说再也不可能,他只觉得痛彻心扉。 “素素——”又是一声呼唤。 梅院长和周启航都叹息着。 周启航对梅院长道:“妈,你回去吧,我来照顾哥!” “他不醒来,我这不放心!” 第429章 她不会再来了 第429章她不会再来了 “我保证他没事,你回家休息,明天白天替我!”周启航道。 “可是——” “妈,你不信我?”周启航挑眉。 梅院长看着周启航,伸手摸摸儿子的脸,叹息道:“启航,你比你哥睿智,妈妈多希望你哥也跟你一样,都是妈的错,当初太溺爱你哥哥了!” 周启明是周家的长子,一出生就备受宠爱,周家和梅家的长辈对他格外溺爱,等到发现时,他脾气越来越大,倒是启航一出生,梅院长就改变了教育方式,严加管理,所以启航的性格比较克制。周启明是因为开始时候散养惯了,反而纠正不了太多。 “妈,性格决定的,哥只是一时糊涂,终究会过去的!”周启航平静地说道,又看了眼闭着眼睛呢喃着裴素阳名字的大哥。 “妈妈再等一下!”梅院长实在不放心。 周启明的脑海里不断地闪过个裴素阳在一起的日子,她脾气不好,甚至有些骄纵,却爱憎分明,她温柔的时候柔情似水,她凶悍的时候不留情面,只是他若不错,她对他一直温柔似水,他犯错时她才会发火! 如果他没有去关心陶然,或许他们之间不会这样!可是,他总是忽略她的感受,不去理会她的警告。 她在他梦里笑,即使他血流如注,她也只是笑。 影子一点点浅薄,也渐渐变淡,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这些即将随着时间掩埋,她不来,她要他彻底死心,从今之后,他们不是情人,不是朋友,就像是从未认识过一样。如此心狠的裴素阳,却也符合了她的性格,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梦见他们刚刚热恋的那时,她站在合欢树下,阳光温暖,她轻笑着,笑容像海棠一样素洁美丽、不染纤尘。他站在她面前,她脸颊绯红,像是喝醉了酒,只觉得素素这一笑,他的世界便天旋地转。 她说她不容易把心交出去,一旦交出去就要他全心全意,可是他终究还是没做到全心全意,那一点瑕疵,原本在他看来不是什么,到最后,却成为分道扬镳的根本! 一切不怪裴素阳,是他自己当初不珍惜,作茧自缚,咎由自取。 终于还是就这样错过,终生错过,一次暧昧误终身,万事转头终成空。 爱情也许经得起风雨却未必经得起平淡。他将她置身在绝望时,她一如他此时的心境吧,哀莫大于心死,恨不得死去!她那么骄傲的女人,他当初又将她置于何地呢? 他知道,这一生,他再也无法从她眼中寻找到自己的位置了,一切早已无法挽回。 “素素.......”干裂的唇角溢出一声破碎的呼唤,呼吸都陡然急促起来,额头上的汗珠飞速滚落:“素素,不要走……” 梅院长可算松了口气,因为周启明睁开了眼。 “哥?醒了?”周启航也松了口气。 “她没来是不是?”周启明张口的第一句就是这句,声音格外的落寞和沙哑。 梅院长和周启航的目光都集聚到周启明的身上,素来强悍的周启明因为失血过多难得的显露出一丝虚弱,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唯有眼球轻轻转动着,片刻后,在病房里眼神转了一圈,目光涣散而疲倦,确定裴素阳真的不在后落寞的闭上眼,气若游丝:“她不会再来了,终于彻底结束了!” 在一旁等得已快要发疯的梅院长几乎是飞扑过去,紧紧抓住儿子的手:“儿子,妈妈知道你心里苦,可是再苦,也不能作践自己的身体啊!” “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他竟然笑了一下,可是眼里仍旧是如水的冰凉与漠然,还有哀默大于心死的绝望,脸色比那灰白的大理石碑也好不到哪儿去,而琥珀色的 眸底那样深,深的仿佛什么都倒映不进去,梅院长还是很担心很担心,周启航却道:“妈,你回去吧!我跟哥说说话!” 梅院长一怔,看着周启航,也只能点头,“好,启明,启航,妈回去了,一早再过来!” 梅院长一走,周启航关上门,拉了椅子在周启明床边坐下来,然后用棉签沾了水帮他润唇,却什么都没说。 “她没来!”周启明还是那句话,他知道一切都是枉然,却还是忍不住难过,失落,哀伤。 “哥,上个月,我们参加了程子琪的婚礼,她嫁给了不爱的男人,一个祖籍锦海的香港人。少北哥在婚礼上阻止了新郎去找前女友,让温语伤心绝望的离去!女人不喜欢男人玩暧昧,少北哥那样坚定的男人,只是因为关心程程一点,就让温语动了离开的心思,女人的心思,你真的了解吗?在我看来,素阳姐不是不曾爱过你,也是真的想要跟你结婚过日子。但是你把陶然弄在了你们的生活里,你一边说你爱素阳姐,却一边关心你的前女友!有没有想过最后两个人都伤害了?” 周启明眼神望着周启航,只忽然觉得陌生,这样的弟弟,心平气和地说着这些话,是他很少有的认真表情。 “陶然刚才来看你,回去的路上出了车祸,孩子.......没有保住!是个男孩!”周启航原本不想说,但是他觉得有时候人麻木的心需要刺痛一点,否则会麻木不仁。 周启明微微一愣,眼底闪过什么,似乎一丝哀恸。 “哥,你解脱了!可是心底也很痛吧?陶然现在跟你一样,生死不明,躺在监护室里,听到孩子没了的刹那,她就昏迷了!还有,她爸被纪委带走了。你不是恨她吗?现在她下场惨烈,你觉得内心有一丝快意吗?” 周启航的话如同闷雷般从脑中隆隆滚过,压得周启明有点喘不过气来,又仿佛是低落,像是那种想要做些什么,可是却始终找不到着力点的感觉,正一点一点地将他逼得几近烦闷焦灼。 “放过你自己,也放过素阳姐吧!素阳姐不来看你,是因为她知道她给不了你未来,她说服不了自己的心,她这样做,没有错!不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她的话,她的态度,你好好想想吧。威胁她,只会把你在她心底最后的一丝美好的记忆给抹杀掉。” 韩简来看周启明的时候,周启明正陷入了沉思里。 中午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脸庞上,暖阳并未将他脸上的冷寂消融。 “启明,韩简来看你了!”梅院长开口对床上的周启明道。 周启明一动不动,梅院长直叹息。 “梅姨,我想跟启明单独谈谈,可以吗?”韩简开口道。 梅院长看了眼韩简,终是点头,留了空间,出去了。 周启明依然一动不动,视线望着窗外的天空,不知道想些什么。 他的身上如同覆着一层厚厚的膜,并不坚硬抵触,可也让人无法贴近那个真实的他。他把自己封闭在那层膜里,让旁人看不请他的情绪。 韩简站在床边,看着周启明,也不知过了多久,坐了下来,他静静的望着周启明,其实周启明也是个清俊的男人,可以说,很帅,跟素阳在一起,如果从外貌上说也是郎才女貌。过去的那么多年里,周启明陪着裴素阳,他能陪着她那么多年,单就这点他输给了他,所以,他对周启明怨不起来。 他先开口,“启明,这些年来,我该感谢你对素阳的照顾。在她最美好的岁月里给过他纯真的爱情!” 周启明不说话,只看着窗外。 韩简接着说:“我很尊重你们曾经的感情,也知道过去无法改变。我很嫉妒和羡慕你,启明,那些我想回国却不能回的岁月里,我也甚至都不知道素素长得什么样子了,我脑海里十几年来,一直是她十五岁的样子!你给过她爱情,我真的从心底感激你,也嫉妒羡慕你!” 是的,这句话,才是他最想对周启明说的话,感谢他在素素的人生道路上留下过美好的东西给她。 看周启明愣住,他又说,“我庆幸有你给了她爱情,也庆幸你是个正直的男人,并且深爱她,如果没有你,也许素阳会一直很孤独!” 周启明显然没想到他会说这些,眼神微微的有点吃惊。 韩简又说:“只是启明,素阳不适合你!” 原本周启明就有点愣了,听到这话,他浓黑的眉心皱了一皱,潦黑的眼珠抬起,面容布满憎恶,“你是胜利者,如今来我这里炫耀,做什么?收起你冠冕堂皇虚伪的那一套,我不吃这套!” 韩简唇边勾起一抹轻笑,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道:“你不用激动,我是就事论事。你知道你为什么驾驭不了素素吗?” 周启明转头看向韩简,在看到他脸上并无任何嘲讽之意时,想了想,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连自己的情绪都驾驭不了,裴素阳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并不是人人都可以驯服的!她的性格看似强悍,实则没有安全感,你在该强的时候强不了,该弱的时候弱不了,你们本就不合适。即使没有陶然,也未必就走到头!这是性格使然。启明,我想你应该明白,不适合你的女人,或许就不是你一生的真命天女!” 第430章 她爱过自己 第430章她爱过自己 周启明微微自嘲,“那她就是你的真命天女?” 韩简毫不犹豫地点头,笑道:“裴素阳的确是我的真命天女,而我也是他的真命天子!我们在一起,比你们在一起更合适!” “哼!那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周启明的声音带着深深的落寞,像是被所有人抛弃般的表情。他的目光黯然,有不甘心,原本是他的女人,却变成了别人的,他真的不甘心。他心爱的裴素阳竟然就变成了他的一个仿佛永远都无法触及的梦。“你赢了又如何呢?裴素阳最纯真的东西还是给了我!” 他知道自己有点卑鄙,想要最后打击韩简。 可是,他失望了,韩简只是笑了笑,仿佛丝毫不在意,他的眼底闪过睿智的光芒,道:“启明,你是不是以为拥有了最纯真的裴素阳你就可以完全拥有她了?当初你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吧?所以,你肆无忌惮,你知道我在去年就回国了,我一回国就调查了你们。素素不开心,我没有靠近她,我一直给你机会儿,可是你没有珍惜!还是跟陶然混在一起,你知道素素哭过多少次吗?那些为你流过的眼泪,你又知道多少呢?” 说着,他把一打照片递给他,周启明一愣,抽出来,一张张地看着,那些都是裴素阳的照片,看地点,应该是北京,是锦海,甚至是吉县,还有温语背着裴素阳去医院的场景,裴素阳落泪时悲伤绝望而空洞的眼神。 他的心刺痛了! 他仰起脸,看向韩简,他又知道多少呢?他从来不知道! 韩简看着他,道:“你知道我那时看着这些照片,看到她不快乐,得用多大的自控力控制自己不出现在你们的生活里吗?看着她不快乐,看着她瘦的不成样子,我却不愿意趁人之危,并不是我伟大,而是我真的爱她,不想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出现,以柔情攻势去左右她!启明,当我得知陶然怀孕时,我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出手!你们再度和好,我犹豫了!我反反复复犹豫过很多次,但最终陶然还是找来了!我知道,素素不会再原谅你,我才出手!你的确拥有了她最纯真的时候,但我却要她的一生!” 周启明的目光忽然变得悠远深邃,沉得像是被凿了一个潦黑的无底洞,他又开口,语气是思量中的深沉,“尽管我不承认,但事实上,你的确赢了,她也的确不是我的真名仙女!韩简,我不是败给你,是败给了我自己!我承认我没你大度,也没你理智,我的确给不了裴素阳幸福!” 韩简淡淡一笑,“人战胜不了任何人,只能战胜自己。启明,我会照顾好素素的,她跟我在一起,会比跟你在一起幸福!” “这点我不怀疑!”这一次,周启明输得甘心情愿,他承认他真的没有韩简的胸怀。 韩简望住他,神情坦荡而真诚:“我还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我对素素有多爱,我一直以为十六年或许我爱的只是一个梦。可我看到这些照片,看到她一如既往在人前大笑,背后落泪的倔强模样,我就知道我的心被她牵引着。现在,你也让我体会到很多的失落和期盼,让我懂得,无论怎么爱,都是不够的,因为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我,周启明,比你更爱她,你只是运气好而已。” 他停住了,因为周启明别过脸去,他的眼睛是湿润的。他开始说话,他的声音很清澈,像他的人一样。 “韩简,你知道吗?我追了她好多年,她不算最美的女人,可是当她一直清冷的脸上有着笑容时,冷寂的脸庞因笑而温柔,清澈的目光里流光溢彩时,我忽然明白什么叫倾国倾城,宛如清冷悬崖边绽放的幽兰,孤傲而绝美,让我忍不住的要珍藏属于她的一切,不让任何男人觊觎她的美丽。你不知道七年前的裴素阳,她是冷傲的,不大笑的!她一度很自闭!” “我知道!所以我感谢你,给了她很多的快乐和笑容!” 这会儿的他们是奇怪的,明明是势不两立的情敌,却在互相倾诉对一个女人的爱,可两人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周启明微笑,眼底漾着一抹水痕:“所以,我不愿意放手,因为我真的觉得,我当初可以给她快乐,以后也可以。她脾气不好,可对我来说,她是唯一的,是独一无二的,她从来都不是别人的女人,她只是我周启明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可理喻??” 韩简轻声回答:“我能理解。” 他真的理解。他也不怀疑周启明对裴素阳的爱情。 周启明嘴角轻轻牵了一下,眼睛仍然是潮湿的:“你打碎了我的梦想,不!确切说是我自己打碎了我的梦!是的,我承认,我醒悟的太晚,终于失去了她!更不该拿死威胁她,这样赖皮的行为怎么能威胁的了裴素阳?可是我不后悔,我不后悔这样做!” “启明,我替素阳跟你道歉,她不能来看你!” “我知道她不会来看我,我知道她希望我好,告诉她,我祝福你们,我选择放手!再也不会为了一个心里没有我的女人而纠缠了,她不欠我,我也不欠她了!韩简,给她幸福吧,我希望她幸福!算我拜托你。” 韩简点了下头:“我还向你保证,我会一辈子好好爱她,疼她,惯她,宠她,给她幸福,和她携手到老。” 周启明的眼泪溢出了眼眶,他别过脸去,把照片递给他。“拿走吧!” 韩简接过照片,点点头。“谢谢你,启明!” 韩简走了,周启明看着窗外的阳光,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来,湿了枕头,原来曾经她不快乐,他给她的都是不快乐,她流产,她大出血,她的眼泪,他给过她那样美丽,美好的笑靥,却也亲手抹杀了。 原来她爱过自己,她为自己哭过,她为自己拼命守护过他们爱情的结晶,这就足够了! 阳光灿烂的裴素阳,绝情不留一丝暧昧的裴素阳,才是他心中永远的女孩。 梅院长进来时,周启明开口:“妈,我想吃东西!” “好!好!”梅院长激动地颤抖了手,眼圈红了,急忙打开保温桶,盛汤给他喝。 一周后,周启明出院。 临出院的时候,梅院长道:“启明,陶然还在医院住着!” “哦!”周启明十分平静。 “你要不要去看看她?”梅院长试着问道。 周启明顿了下,摇头:“不了!那是她选择的生活,我无力给予什么,也没有义务!妈,我要去援藏了,昨天电话让人帮我递交了申请,很快就批准下来!” “你要去西藏?”梅院长错愕着。 周启明点点头,他的面容越来越清俊,眉宇间透着一股坚毅,“为期两年,两年后,我会回来!” “儿子!” 周启明声音十分晴朗而坚定:“妈,我深思熟虑的决定,不是意气用事,我,不会再意气用事了!我先去单位,处理一下我的公事!陶然不会是我未来的妻子,您也不必为她感到抱歉,那都是她选择的路,真的对她好,就不要再理她!” 丢下一句话,周启明离开了病房。 梅院长叹息了一声,摇摇头,却也真的欣慰,这一刻,她知道,自己该放心了! 刚走出医院,周启明站在阳光下,脑袋被阳光刺得有点炫目,低着头适应眼光,然后再去打车,却迎面扑来一个女孩,直接撞到了他怀中。 周启明肚子本就没有好利索,被这么一冲撞,肚子还有点痛,立刻发出一声闷哼:“呃!” “啊!抱歉,抱歉!”是个冒冒失失的年轻女孩子,像是个学生,手里抱着的一堆材料被撞得飞了一地,女孩也被撞得跌坐在地上,后背背着个双肩包,还在不停的道歉。“先生,对不起啊,对不起!我赶时间!” 女孩一骨碌爬起来,摔一跤,也不矫情,赶紧捡地上的东西,边捡边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颊边两只小酒窝,忽闪忽闪的白牙,细细白白的,很可爱。 看着地上一堆材料,周启明蹲下来,帮她捡。 材料上印着锦海大学援藏支教申请书,他微微一愣,皱皱眉,问道:“你要去西藏?” 那女孩一愣,嘿嘿一笑,傻乎乎的。“对啊,我赶时间去体检呢,我是最后一批,体检单不出来,我就去不了,可我太想去了,所以有点着急!先生刚才对不起啊,撞到您,您没事吧?” 周启明摇摇头,翻了下她的材料,看到后面的表格上赫然写着十分大气而磅礴的三个字——秦伊光! “你叫秦伊光?” “对啊!你怎么会知道?”秦伊光不解地抬头,收完最后一张材料,猛抬头看到他的正翻看自己的签名,“呃!我说呢,你咋会知道我名字。对啊,我叫秦伊光,先生快还给我吧,我等着体检,还要排队,时间来不及了!来不及我就去不了西藏了!” 第431章 领证吧 第431章领证吧 “为什么你这么想去西藏?” “我想靠近阳光方啊,那里天那么蓝,水那么清,阳光那么大,人那么朴实,谁不想去啊?先生,我赶时间!您可以还给我了吧?”秦伊光伸出手,小小的个子不足周启明的肩头,t恤牛仔裤帆布鞋,典型的学生装扮,只是那张脸,格外的青春,带着阳光般的笑容。 周启明看到那双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小巧而白皙,微微点头,把材料递给她,却破天荒的没有离开,而是对她说:“跟我来!” “干嘛?”秦伊光不解。 “可以让你今天体检完!”他沉声道。 “哦,真的?”秦伊光有点不相信,却也跟着周启明进了医院。 刚进大厅,就看到有导医台的护士在对周启明打招呼:“大公子好!” 周启明淡淡颔首,“帮她挂号,插个队体检!按照她要求今天务必办好!” “呃!”秦伊光愣了下,眨了眨慧黠的大眼,嘿嘿笑了起来。“先生,谢谢!谢谢啊!你真是好人,我可以去西藏了!” 去西藏就那么高兴吗?周启明皱眉,却没有多言,转头离开。 “哎!你要走?”秦伊光错愕,高声问道。 周启明回转身,淡淡说道:“祝你好运!” 他没想到一个女孩子,而且还是个小孩子,居然这么热衷去西藏,而他,似乎也对去西藏援藏有了更新的认识,靠近阳光的地方,他也希望,阳光可以照亮他的一切!把一切阴霾都照亮。 “大叔,谢谢啊!”秦伊光在他背后喊道。 周启明后背一紧,苦涩一笑,他真的老了吗? 望着周启明大步离去的背影,却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位大叔背影寂寥而落寞,只是看着个背影,秦伊光竟不由的满怀伤感,耸耸肩,转过头对着导医台的美女护士道:“姐姐,这是我体检表,我要做这些体检!” 半个月后,周启明动身去了西藏。 送行时,裴少北也从吉县赶来,在机场,周启明看着裴少北,说了一句:“少北,我终究是对不起你姐了!但她跟韩简在一起,比跟我在一起幸福!” 裴少北此时还在寻找温语的下落,面容十分憔悴,对周启明点点头:“启明,我们永远是兄弟,我希望你能忘却这些,好好保重,你也会幸福的!” “是的,我也会幸福!”周启明淡淡一笑,拥抱了裴少北,启航,梅院长等等亲人朋友,转身入登机口,大步离去。 不远处的立柱后面,韩简环住裴素阳的腰,远远地看着这一幕。 裴素阳低声道:“你让我来看周启明?简哥哥,为什么你的胸怀这么宽广呢?” “我们送送他吧!你也放心了,他重生了!而我,也放心了!胸怀不是太宽广,是因为我知道有些事,志在必得,所以对于得不到的人,我应该持同情态度。” “是的!他重生了!简哥哥很闷骚!”裴素阳这一刻有种喜极而泣的感叹,伸手环抱住韩简的腰,扬起脸来,眼底浮出一层泪雾,道:“简哥哥,我们去民政局吧!” 韩简稍稍一愣,随即道:“确定不后悔了?你要知道,嫁给我,就是一辈子的事,谁也不可以中途反悔!” “不反悔!”她笑,把眼泪胡乱地擦在他的衣服上:“我们跟少北和温语一样领证吧,要不要举行婚礼以后说!” 韩简欣慰地答应:“好。” 裴素阳眼角渗出两滴泪水,走出机场上了车子时,她抬头看向天空轰隆隆飞过的一架架飞机,心底说道:启明,你也会找到你的爱人的!祝你幸福! 领了证回来,裴素阳在韩简家的别墅邮箱里收到了一封信。韩简收报纸,递过来。“你的信!” 裴素阳看到信封上的字迹,那是周启明的,她愣了下,拿过来,打开,只有几句话—— 生命中,不断地有人离开或进入。于是,看见的,看不见的;记住的,遗忘了。生命中,不断地有得到和失落。于是,看不见的,看见了;遗忘的,记住了。我知道,时钟,可以回到起点,时间却不是昨天。 裴素阳,对不起!原谅我曾经的自私,忘记周启明这个人,好好跟韩简过日子!我也会忘记你,开始我的新生活! 就只有那么短的几句话,裴素阳知道,这是周启明要自己放心,他真的放下了! 坐在沙发上看信,裴素阳既心酸又欣慰。 她眼里又流下两滴眼泪:“最近突然很伤感!” 韩简看着她,胸口一恸,仿佛被刀生生的割了一下:“傻丫头,放下吧!” 裴素阳点点头。“我很欣慰,简哥哥,而你更让我感动!” 他大度,包容,让她觉得自己无比幸福! “素素,有些事绝口不提不是因为忘记,而是因为铭记。铭记也没什么不好,不需要对我抱歉,我都理解!” 裴素阳的眼泪慢慢收了起来,过了许久,她开口:“我们结婚了,要好好过日子了,一心一意,你还没有送我戒指呢,你要给我买戒指,我要刷你的信用卡,要花你的钱,要你把工资卡信用卡,一切卡通通交出来!好不好?” 韩简说:“好。” 她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霸道?” 韩简低声说:“是!” 她又问:“你不是觉得即使这样也很美?” 他立即答:“是。” 她又说:“那你将来会不会后悔?我在家里要做老大的!” 他笑:“你是我的宝,呵护在手心里的宝。” 裴素阳眼眶又湿润了,靠过来,赖在他怀里,搂住他的腰:“那好,你可要守护我一辈子,不许欺负我,我也不会欺负你,我们说好,一辈子谁也不会背叛谁。” 韩简一怔,随后双臂就用力一收,低低的喊出一声:“好!” 便低头吻向她。 这吻一下就变得一泻千里,不可收拾,没一会,两人便一上一下地压在了沙发上。 裴素阳出奇的温顺,没有反抗,没有不安,任凭韩简的动作,一点点膜拜着她,褪去了衣物。 两人发热的身体相互纠缠,浅促的呼吸萦绕在彼此之间,炽热,旖旎。 他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不想像从前一样猛烈的攻陷她,他只想一点一点的蚕食她,然后细细的品,慢慢的珍惜,进到她最深处,停最长的时间,感受她身体里的花开和颤抖,仿佛这样,他才能攫取住她的灵魂。 而最后的快乐来临的时候,也并不是百米冲刺的时候,而就在这不疾不徐中,占有到最彻底,每个最末梢的细微神经都到达敏感的临界点,满到不能再满,抵到不能再抵,他终于吻住她,释放自己最深处的爱。 经过了大汗淋漓,浑身粘濡,他抱着她去洗澡,贪恋床上的温暖,他只搂住她快捷的冲淋,水让她的肌肤变得更嫩滑,他终究耐不住,草草的关了龙头,又到床上继续温存。 他吻她,温柔的触感让他顿时像吸食了大麻一般,四肢百骸都重新来过,越发欲罢不能。 终于癫狂,缠绵了一夜。 就这样被韩简从背后搂着,勉强睡着了。 醒来已过了九点,床单上一片狼藉,她抽出身体,逃去卫生间,镜子里,她看着身前身后的一朵朵草莓,昨天算是洞房花烛吧?他还真是坐实了这一夜。 两人上班都迟了,韩简却笑得如偷腥的猫,满足而开心。“下班后我们去买戒指!” “你还是赶紧找温语吧,在不找到,少北要疯了!” “好!” 让我们把时间再度转到十个月后的锦宁。 天空依然在飘雨,第二天是周六,温语不用去上课,可是,这样等待着毫无结果,她真的怕了!她怕裴少北回不来,等待的过程里她觉得格外的煎熬。 电话响起的时候,温语惊了一下,立刻接电话,才发现居然是爸爸郝向东的电话。温语此刻是六神无主,接到电话便燃起了希望:“喂,爸爸!” “小语,你在哪里?”郝向东的语气有些疲惫,似乎很累的样子,温语猜想他一定一夜没睡。 “我在家里,裴少北他上来没有?”温语的声音是颤抖的,她握着电话,手不自觉地把手机攥的死死的。 电视里播放着锦宁矿难的新闻,她看到直播说,陆续救出了十几个,还有十几个活着的在下面。她看不到裴少北的身影,她知道,裴少北就算在搜救队里,也会躲开镜头,而记者给的镜头多数给了领导,哪里有什么队员,根本没有队员的特写镜头,谁也不知道裴少北作为锦宁的市长下井救人了! “还没有!”郝向东没有隐瞒。“女儿,爸爸派人去接你,我现在酒店,你来酒店陪爸爸吃顿饭吧!” “不!”几乎是下意识的,温语拒绝了。“我要在家里等裴少北,爸爸,等他上来我再去!” “那你吃饭了吗?”郝向东的语气很平常,没有什么特别的语调,温语甚至听不出他语气里的情绪来,也无法判断裴少北到底怎样了! 第432章 全部遇难? 第432章全部遇难? “我吃过了,爸爸,我很好,我答应裴少北照顾好自己的,您放心吧,我没事,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很坚强很坚强的,这是我答应裴少北的!” “.......”郝向东在电话里沉默了半晌,良久才开口:“孩子,是爸爸没有阻止他!” “爸爸,裴少北他不是任何人能阻止的了的,他不去,会遗憾,而我,作为他的妻子,即使在不舍,也要支持他,那是他的梦想。” “少北会上来的!” “我知道,我信他!”因为他是裴少北。 “那你照顾好自己!”郝向东又嘱咐了两句才放下电话。 放下电话的郝向东找了秘书,随手拿了个汤包塞进嘴里,对秘书吩咐。“现在去现场,加派人手,无论如何在确保搜救人员安全的情况下都给我把所有生还者找回来!” “书记,您一夜没有休息了,身体受不了!”李秘书不得不担心郝书记的身体,这样操劳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实在有点太辛苦了。“我去安排,您留在酒店休息好了,代省长在现场亲自指挥呢!” 郝向东话不多说,已经朝门口走去。 秘书也没办法,知道书记的脾气,这是非要去的。 温语不知道裴少北何时回来,她等得心焦,雨在中午的时候停了,她突然想,若是裴少北回来,回家来吃什么?厨房里这几日因为下雨一直没采购,她不能让裴少北在累极后回来吃不上饭,她要去买菜。 于是,她收拾好,拿着电话,确定电话一直有电,这才出门,去了菜市场买了裴少北平素最喜欢吃的菜,买了排骨,杀了一只老母鸡,然后回来! 电话还是没想,她把电话放在围裙兜里,告诉自己,不要担心,相信他,他会回来的! 她煲了汤,炖好排骨冬瓜,几样小菜洗好切好,只等他回来,下锅翻炒。 然后她坐在沙发上,等待着。 电视里依然播放着实时播报,记者说有位搜救队员不幸罹难,被矿井下的洪水夺去了生命。 她的脸一下雪白,眸子空空的,声音很细:“不会是裴少北的,一定不是他。他不会有事的。” 温语开始坐卧不宁,熬到下午两点,幸免于难的所有矿工除去先前遇难的87人,其余全部升井,正送往医院,搜救队员一名遇难。 现场。 郝向东面容严肃地立在井口,一直注视着所有人,直到最后一名升井,看到熟悉的身影,郝向东那一刹,真的是松了口气。裴少北还活着,毫发无损,真好!小语,你可以放心了。 最后一个升井,裴少北没有摘去头上的头盔,而是进了自控室,郝向东也跟着过去,在休息间,他脱下了搜救队服,脸上头发上全是污泥,煤灰,十分狼呗,整个人像是在煤灰里滚了一圈出来的。看到郝书记,这才开口:“遇难多少人,数据出来了吗?” 郝向东看了眼身边的其他人,开口道:“你们先出去,我跟裴市长有话说!” “是!” 直到所有人离开,带上门,郝向东叹了口气,很是无可奈何又很心疼,这才忍不住责备道:“你这孩子叫我说你什么好?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你见过谁家市长亲自下井的?” “爸!我这不是平安上来了?遇难多少人?”他此刻最关心的是死了多少人,善后工作具体还是他这个市长的,他想象这么多家庭从此天塌了就觉得无奈和心痛。 “确定87人,还没完全对上名字,有代班下井的,据说有一家下去父子两人!” “这不符合规矩!”裴少北皱眉。“看来这个矿长真的是太不负责了,同时让父子两人下井,该死的!全部遇难?” “父子二人全部遇难,家里女人不要任何赔偿,只要把矿长丢进矿井里,这是警卫员听到的消息,他们没人敢报给我,你自己心中有数。这次世故太大了,会影响你,你确定不让媒体知道你下井这事吗?” “不需要知道,我做的是问心无愧,不是作秀!”裴少北十分平静。“我会亲自过问每一户的赔偿!” “行!我问了下,他们说你在之前下达了安全生产通知,提出企业规避风险,是这个矿长没有执行命令,但87人,你无论如何也难辞其咎,可能会被处分!” “87人的生命,对我来说背个处分真的不算什么,您不用担心我!” “这事会落实具体责任,定性还得过几天!你先回家去,小语在等你!一夜在井下,你需要休息,李书记亲自安排了人,你睡一觉再过来!” “嗯!”裴少北没有拒绝,看了眼郝向东,“爸,你也没有休息吧?一起回家吧!” “我没事!不跟你们凑热闹了!”虽然疲惫,但是看到女婿上来了,好歹安全了,他是真的松了口气。“先给小语打个电话!” “不!我马上回去!不要打电话!”他要知道,小语此刻在做什么,他要看到真实的小语,他要她坚强,足够的坚强。 郝向东了悟的点头,“你先换衣服,明天一早过来!” 说完,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裴少北的秘书提着袋子过来。“裴市长,这是嫂子准备的衣服,让你上来后换的!” 裴少北点点头,他身上很脏,十分狼狈,去冲了澡,裴少北换了衣服,让司机载着回家,司机提出要打电话,被裴少北制止了。 回去的路上,司机小李对裴少北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市长,您真的是太伟大了,我就没见过这样的领导,可担心死我了。” 裴少北微微笑着,并不言语。像每个从那场灾难中走出来的人一样,此刻的他,脑海中仍然是那87个家庭以后的生活,老人孩子失去劳力后的生活该怎么办? 而他,历经井下一场劫难,差一点死在井下,亲眼看到漂浮在坑道中的矿工尸体,却来不及捞死者,只能去搜寻生还者的无奈那样让人心痛,如今或者,看着眼前安定美好的一切,他还是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只是去了井下一夜半天,却像走了漫长岁月似的。心念中重要的东西忽然间有了转移,钱财,事业,统统变得遥远而又轻薄,唯有生命,是重之又重的。 时间是下午的三点左右,裴少北真的饿极了,只是想起死去的人,心里多了份悲凉。 雨停了! 道路两旁郁郁葱葱,满眼的绿意浓浓,一点小风从前窗的缝隙里透进来,清凉,犹如羽纱拂过一般,那种轻柔,宁定,祥和,仿佛天堂,隔了不知多久,他才有了真实的回来的感觉。 到了楼下,司机小李把车停好:“市长,您快上去吧,嫂子一定等急了!” “回去休息,明早我有任务交给你,电话给我二十四小时开机!还有,我下井的事,不要说出去!” “是!”小李立刻点头。 裴少北这才上楼,到了门口,刚刚还凝重的脸,霎时变的柔和了,眸子晃了一下,心无比疼痛!他做的一切,总是让小语为他承担,包容他!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他没有敲门,明知温语在里面,他还是拿着钥匙打开了家里的门。 拉开门他就看见了温语,她直着身子坐在沙发上,正对着他。也许在他开门之前她是躺着的,仓促之间爬起来,所以她的头发很乱,身上系着围裙,手里拿着手机。 电视机开着,里面播放的都是矿难的新闻。 门开的刹那,她直愣愣的望着他,两个眼睛仿佛占了半张脸,下巴尖尖的,一张脸小到不能再小,脸色雪白,几乎像个瓷娃娃。 他看着她,两人对视着,目光纠缠,他一把带上门,几乎是瞬间,他把鞋子踢开,光着脚走了过来。 温语也站起来,像箭一般冲过去,他被她撞的一个踉跄,却伸手抱住她。 温语哽咽着道:“老公,是你吗?” “是我,老婆!”裴少北稳住了身子环住她,声音低哑,甚至有点哽咽。 温语发她没有出现幻听,那一瞬间她清清楚楚的听见的是裴少北的声音,那是属于他的音质,他的人就在眼前,他的呼吸就在自己耳边,炽热的气息是属于他的,她觉得瞬间心脏的血液似忽然被放空了,有弹指间心脏停止了跳动,刹那过后血液又迅猛的回流,心脏迅猛的起搏,狂躁的跳动着似要从胸腔里冲出来。 她一直维持着抱着他的姿势,生怕一动,他就不见了。好半天,有片刻动不了身,然后温语觉得心里似成了一空洞,里面蔓延着无限的哀凉,眼前的世界摇晃着模模糊糊的,真的是他,他回来了!真好!是裴少北,她的裴少北,他回来了!他还活着,真真切切的活着,真好! 她维持着一个环抱着他腰的动作,一动不动。好久,她才抬起头来!四目相对,仿若这一生,时光都在这一刻停留! 第433章 我真的回来了 第433章我真的回来了 “小语,是我!我回来了!”他低头看着,一天多而已,她竟憔悴的这样,眸子里的不确定,仰着小脸看着自己的神情那样惊喜而迷茫,像是生怕自己在做梦一样。 井下黑暗的搜寻工作里,他一度以为自己回不来了。 那一刻他曾后悔过,只是一瞬间,他想着他的小语怎么办? 转念他又想,要是能平安的回来,他一定要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再也不松开,从此再也不会涉险。 温语似乎在用比他更大的力气抱着他,她紧紧的勒着他腰,两人默不作声,抱了许久,只闻对方的呼吸声。 良久,良久,温语喊他的名字:“裴少北。” 裴少北低声回答:“我在!” “裴少北!” “小语,我回来了,就在你眼前!”他只觉得心疼,无比心疼。 可是,温语却还是固执地喊着他的名字:“裴少北,裴少北,裴少北...........” 这次他没应她,他只低头看她,用深深的眸子看着她。 她也抬头看着他,他满下巴的胡子,一直延伸到耳边,不修边幅,脸上还有未洗干净的煤灰,狼狈至极,可是在温语的眼里,裴少北现在着样子虽然狼狈,可却有一种极致的俊帅,那不是一种留于表面的美丽,是一种震撼人心的惨烈之美,透过尘世的沧桑一般,他此刻是如此的形象高大。 真的是他,他回来了,像一场梦一样,这一天一夜,宛如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他的眼睛里满是血丝,看起来很累很累,可是他却有劫后重生的喜悦,他又可以抱住最爱的人了! 在裴少北的心里,温语总是那么安静的存在着,偶尔的执拗,却总是会原谅他,似乎每一次只要他转过身,她都会在后面默默的注视着他,她会让他觉得安心。他固执的坚守着自己内心的方寸之地,为了自己的梦想,他又对她食言了,总是贪婪的向她索取所有,他知道自己是自私的。 他再一次为了理想伤害了她,而她,却在那样的时刻对他表白,这份爱,有多沉重,多真实,多宝贵,裴少北不是不知道。如今可以清晰的听见温语的呼吸声,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 “裴少北——”她继续喊着他的名字,那样固执,那样执着。 他听出了她呼唤里的那种喜悦和爱意,也听出过去这一天一夜里她有多担心多恐惧。其实,他只要一想到井上那些失去丈夫的女人,他就可以想象小语的心情,还好,他算是幸运的,活着回来了! 没听见他的回应,温语仰着脸看他,双手还是环着他的腰,目光凝视着他,眼里有一层水光,又叫他一声:“裴少北。” “小语,我真的回来了!”他认真地回道。 她的嘴角隐约浮起一抹笑意,继而是一丝松了口气的喜悦和安心,她的眸子似乎都找到了焦距,她痴痴地望着他,他的脸上还没有完全洗干净,他只是在矿上匆匆洗了个澡,他怕她等急了。 他只看着,依然不动,她抬起手,板着他的脖子,把他拉向她。他终于克制不住,俯下脸,亲了下去。 温语以一种少有的热情回应着他,两人缠绵着吻了许久,所有的担忧和思念,都化在了这个绵长的深吻里。 直到两人分开,他手一松,温语在他臂弯里似乎摇摇欲坠,他胳膊一收,又把她拢在怀里,这时才感觉她单薄的只有盈盈一握,低头看向她,何止瘦了一点,他心疼地问道:“你吃东西了吗?” 温语看着他回答道:“我吃了,除了昨晚没吃,今天早餐和午餐都吃了。” 他稍稍放心些,问道:“吃的什么?” “早餐白煮蛋和牛奶,午餐喝了鸡汤,老公,你饿了吗?你去洗澡,我马上给你炒菜,我煲了鸡汤,还煮了冬瓜排骨,给你清蒸了一条黄花鱼,我马上去炒菜,你先去洗澡!” “好!”他放开她,穿上拖鞋,牵住她一只手去向厨房。灶台上的砂锅里有鸡汤,热度刚刚好。“老婆我饿坏了,先喝汤,再洗澡!” “你一直没吃东西吗?”她想着他一定是没有吃,忍不住又心疼了。 “没有!”下面什么都没有,若不是他先前看了地图,根本找不到位置。也许就回不来了,生死有时候就在眼前,只是人很多时候总是存在侥幸心理觉得死亡不会出现,可是谁能保证意外不发生呢?而经历生死的人,又格外的珍惜现实的生活,不由得感叹,活着,真好! 她一下红了眼圈,心疼地不得了,赶紧的盛汤,然后端到餐桌前让他坐下来。“你先喝汤,空腹洗澡会晕倒的!” “我没那么弱!”他说道。“但真的要先吃了再洗!” 她也不理会他,而是去了厨房,把排骨冬瓜成了一大碗端来。冬瓜炖的火候正好,她拿了筷子递给他,坐在他身边,又盛了一杯解暑降火的绿豆水,“你先喝点绿豆水,你的嘴巴都干裂了!” 裴少北有点讶异,“什么时候熬的?” “刚才,才冷凉,我一直等着你回来!”她的声音很低很低,夹杂着别样情绪,却异常坚定。“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裴少北心里酸极了,深深地看了一眼他最爱的女人,低头一口气喝掉冷热刚好的绿豆水,觉得透心凉,舒服了很多。 “吃东西吧!”她平静地说道,也努力让自己平静,她怕自己太喜悦太激动太委屈太害怕失去他而哭出来,她此刻只想他快点吃东西,别饿坏了胃。 “嗯!我真的饿极了,没想到回来会有吃的!”他真的是无比意外。所以他一口气喝了一碗鸡汤,然后又吃了点冬瓜和排骨,这才站起来:“我得好好洗洗,我身上很脏,全是煤灰!” 他站起来要去洗手间,温语说不出话。望着他,她忽然一扑,又投入他了怀里,脸埋在他胸口,她声音有点跑调:“我好怕,好怕你回不来。” 裴少北微微一愣:“要是我真的回不来了呢?” 温语身子一僵,也不说话,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有点沙:“我会每天偷偷流眼泪,让你就算是走了也走的不安心,每天念叨你,每天骂你,谁让你不管我,只管着你的梦想了!梦想再重要有我重要吗?没有命还有什么梦想?活着为老百姓做出的贡献要比逞一时匹夫之勇做出的贡献多多了!我只希望若干年后,你还能坚持你的英雄本色,记住你最初的为官之道,为老百姓真的做点事,尽一份绵薄之力,我们踏踏实实的生活就够了!谁让你做那么伟大的事情了?我一点都不佩服你,我一点都不支持你,我讨厌你!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爱我关心我,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多恐惧失去你吗?” 裴少北搂着她,听着她又委屈又似乎是撒娇一般的指控,感觉胸口有一块地方渐渐的在潮湿,他收紧了手臂,抱紧了她,“老婆,让你担心了!你说的对,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留着我的一条命,继续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比什么都强!” “再也不许这样了,再也不许了!”她固执地在他怀里喊着。 “好!”他回答地很干脆。 “那你去洗澡,我现在不想跟你讲话!”她终于收敛了情绪,推他进浴室。 裴少北胡子拉渣的,好几天没刮胡子了,头发也乱了,身上的灰还没洗干净,他深深地看了眼转过头去抹着眼泪的温语,看着她纤细的背影颤抖着朝厨房走去。 到了门口,她背对着他又道:“阿裴,其实我理解你,不是在怪你,我只是很害怕,你是令我骄傲的,只是我的心很疼很疼!” 说完,她关了厨房的门。 裴少北听着她的话,他是震惊的,他可能这一生都没有这样震惊过,她是理解的!其实他知道,进屋有吃的,他就知道她内心是坚强的,即使那样害怕,那样恐惧她也没有乱了阵脚,她收拾好一切,等他回来,也坚信他回来!他无法不震惊,也更加的心疼。 洗了个澡,洗了很长时间,打了无数遍肥皂,把身上的灰都洗掉了,又刮胡子,等他穿好衣服,已过了快一个小时。 餐桌上摆了六道小菜,还有米饭,温语解了围裙,也去卧室的浴室冲了个澡,换了衣服等待裴少北。 现在仔细瞧他,只觉得裴少北脸上也清俊了不少,脸上轮廓愈加的分明,更衬得他阳刚味道十足。看着裴少北收拾一新后,温语的心疼了,她不知道裴少北这两天是怎么过的。这才发现他的眼眶都凹进去了,眼睛下有明显的黑青色,熬夜了太久的缘故。 裴少北走到跟前,温语忍不住轻声问他:“你都没好好吃饭睡觉吗?一点都没吃吗?” “没来得及,那个场景谁也吃不下。” 温语更是心疼,想起那些哭泣的女人老人,她就觉得胸口堵得难受,别说看着这些场景的人了! 第434章 问心无愧 第434章问心无愧 两人都不说话了,很沉默,吃过饭,温语就催促他去休息,裴少北是真的困极了,坚持拉着她回卧室。 她也什么都不想做,只想陪着他。 这一刻,他们需要在一起,一起体味失而复得的感受。 躺在床上,裴少北拥着温语,一动也不动,窗外的天空虽然还在阴霾着,却没有再下雨,时间的指针到了下午的五点钟。 “快睡吧,保持体力!”她催促他。 他却转头低头看她,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眼底是复杂思绪。他的目光一直在变化,幽暗漆黑的眸色由深变浅再由浅入深,那样的深邃。她是他的妻,最坚强的女人!尽管她也很害怕,但是却也最坚强。 她不禁有些不安,微微蹙眉,“阿裴,怎么了?” 她话才出口,裴少北突然伸出长臂,紧紧地将她抱住。 这样突然的动作,不及所料,她的脸撞在他结实的肩,鼻子很疼,她皱一皱眉,没吭出声。 他大力抱她,她被箍在他怀里,动弹不得。她清楚地感觉到他胸口剧烈的起伏,以及他在她耳边喷出的灼乱的气息,无不在诉说着他此刻内心强烈的隐忍。 “睡吧,我陪着你睡,你的眼里都是血丝,需要好好补眠了!还有很多很多的事等着你去办呢!”她担心他的身体。 有很多的话想说,可是来日方长,她是生气,还是愤怒,又或者是失望或者委屈,都不忍心让他在熬夜了。他要莫憾平生意,她又岂能横加阻拦?真的爱他,就要成全他! “小语,你对我很无可奈何是不是?”裴少北带了些低哑的暗沉。 他的手揉着她背后如锦缎般柔顺的长发,下巴抵在她额角处,蹭了下她光滑细腻的肌肤。 “心疼且又无可奈何!可也只能认命,因为你是裴少北,裴少北不会一直儿女情长,裴少北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温语很安静的待在他怀里,这一刻,什么都不想去想了。。 他一下身体紧绷,心头又酸又暖。 宽敞的大床,静谧的空间,他们以暧昧相拥的姿势静静的紧紧挨着。 “对不起!”良久,裴少北昂首深呼吸,再长长吐出一口气,而后微微低头,在她耳边开口,竟是从未有过的深情语气,“我总是让你来包容我,老婆,以后我会考虑你,原谅我总是食言。让你受委屈了!” 他的声音绵延着浓浓的苦涩,缠绕着淡淡的甜蜜和满足,让人听了心头不禁涌现出难言的酸楚。 他蹭着她鬓角的头发,这辈子,能跟他站在一起的女人,只能是温语,她身上总是有一股安定,即使在最棘手的时候,她还保持一份理智,这份理智,很难能可贵。他拥有她,无法自抑的感到幸福和甜蜜也很愧疚。 “阿裴,其实我不是委屈,我只是太心疼,或许有些委屈的成分,甚至很生气,我承认我不伟大,甚至想法很狭隘,但我就是个小女人,一个女人而已,我不想当英雄。我要的是你平平安安,这辈子我们都不去害人,也真心希望每个家庭都幸福,好人一生平安。但我真的不愿意你为了别人而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可是我又知道这是你的职责,你的工作要求你尽职尽责。所以,我心底很矛盾,是我太自私太狭隘,而你并没有错!”温语心头一酸,泪意无法控制的盈满眼眶。 她忽然觉得,她是不是太自私了?她只想着自己和裴少北的幸福,可是站在裴少北这个位置来说,上升的高度就不一样了,她只想着儿女情长,可是他却是大丈夫,他想的是,别人的儿女情长。 “其实我也想对你说对不起,阿裴,我......”她试图解释,但裴少北却微笑着打断道:“小语,不必道歉。你说的对,我该留着自己的命,永远坚持自己为官的最初的初衷,多做点为人民服务的事,就可以了,谈不上伟大,却要问心无愧!” 人一生能问心无愧,就可以了。生命的意义是什么?也许不需要轰轰烈烈,不需要唱高调虚伪的给自己戴高帽。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两手空空而来,两手空空而走,活着是为了满足自己和自己所在社会关系,以及整个社会的需求。 为什么活着,是因为和所在社会关系要求人必须活着。它们通过责任,义务,权利,欲望,理想等等来牵绊人的一声。这是一切人所共有的特征。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有自己的理想和做人的准则,他一个人时,可以不在意,现在他结婚了,他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自己的爱人,让她无限度的包容自己! 而社会关系往往存在交换,梦想的延续有很多种,做一件事,和做无数件事,孰轻孰重,可想而知。他,不会再莽撞!同样的事件再发生,他会选择当最有效的指挥官,而不是冲锋者。 低头看了眼怀抱里的妻子,他裴少北此生的爱人,总是在很多时候轻易点破他迷茫的事,此生有她温语,他真的是何其幸运?! 此时,他反倒释然。因为终于明白,就算是他为救人而死在井下,也只是个烈士,所做的也只是救了几个人而已,可是他若活着始终想着为老百姓尽点绵薄之力,那么他造福的人,将不是几个人几百个人而已那么简单了!与其冒着生命的危险孤注一掷,不如竭尽所能以后好好为人民服务,这种对自己和百姓负责的方式,也许更适合他。 他低头贪恋地望着她的容颜:“老婆,以后我若是走偏了路,劳烦你提醒我,始终记得我最初的初衷,帮助更多的人!” “你记得就好!”温语微微一笑,认真地看着他,“阿裴,我还有件事,想要告诉你!” “什么?”他的心一下紧绷。 “我可能怀孕了!” “确定?”刚刚紧绷的心弦终于放了下来,继而狂喜涌上心头。裴少北一把将温语抱进了怀抱里,那紧密相拥的感觉让他心头的担心渐渐的舒缓下来,也跟着惊喜溢满,满的要溢出来了:“试了吗?有没有买早孕试纸?” “试过了,是阳性,我觉得十之八九怀孕了,你别抱我太紧,我怕伤了宝宝!”温语低声的开口,裴少北抱得太紧,让她感觉到骨头都被挤压了,她虽然很喜欢他的拥抱,可是眼下得赶紧告诉他自己可能怀孕的消息,也让他以后知道自己的责任。 裴少北赶紧松开温语,也担心自己力气太大伤了她,唇边溢出一抹笑意,那样的灿烂而惊喜。 “老婆,我忙完这几天,处理好华安矿上的善后工作,带你去医院。对不起,总是忽略你!”郑重的开口,裴少北捧起温语的脸,深邃的目光贪婪的凝望着眼前的容颜,他们又有孩子了吗?他真的要当爸爸了吗? 微微凑过去,温语轻吻了一下裴少北的双唇,回拥住他紧绷而颤抖的身体,“没关系,以后不要跟我说对不起,等事情处理好了,我们一起去医院。” 轻轻的拥住温语的肩膀,直接加深了这个亲吻,裴少北放任着自己吮吸着她口中的甜美,却也只是点到为止。而后,他往一侧挪动了一下身体对温语说:“睡觉吧,老婆。” 一大早,温语起来时,裴少北还在睡,她去厨房煮早饭,想着他一定会一大早就去工作的,帮他找好皮鞋,擦好,衣服也准备好,看看时间才六点。 裴少北这一夜睡得很沉,六点钟准时醒来,一伸手,身侧没了人,顿时一惊,爬起来,去找温语,一出门,就看到温语在洗手间帮他洗衬衣。 他看到桌上是煮好的早点,心疼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准备的这一切,他怕惊到她,咳了一声走到她面前,温语回头,他已经抱住她,在她额头印了一个“早安吻”。 经历生死忐忑,就会格外珍惜眼前人!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温语洗了手,这才道:“快点准备下吃早饭吧!那些遇难者的家属善后工作需要你去处理。” “还说自己是小女人,这都开始关心国家大事,关心百姓民生了!”他伸手捏捏她的鼻子,姿态亲昵。 她也轻松了很多,开口道:“谁让你的梦想太伟大,我总是太狭隘,所以,我也只能分点你的梦想,努力让自己变得高尚点,觉悟向你看齐!” “傻丫头,你是最伟大的女人,能忍痛成全男人梦想的女人,才最伟大。你的牺牲,我会铭记于心,老婆,再说一次你爱我,好不好?” 温语一愣,眸光望着裴少北,眨了眨眼睛,却不说,爱,若是轻易说出口,那便不是她温语的爱了!她没有说,却岔开了话题,语气一下有点悲凉和难过:“老公,你说那些矿工的老婆以后没有了男人,日子怎么过呢?” 裴少北知道她不是轻言爱的女人,若不是在那样危机的时刻,她不会表白,而今天她不说,其实都在心底。 第435章 重男轻女 第435章重男轻女 他突然心好酸,微微侧着头,眼里的光在柔和的室内更加亮,窗外,天晴了。 他眯起眼睛,看了看阳光:“生活总是充满了太多的意外,灾难来临时,也只能坚强面对,我也不知道她们以后会怎样,也许一生都在沉痛的缅怀吧。失去亲人和爱人,是最悲恸的!金钱的赔偿弥补不了心灵的创伤,可是事以至此,我能做的也只是安排更多一点的赔偿,但钱终究不是万能的!” 温语也很伤感,却不再多想,“快吃饭吧,吃了去工作!” “嗯!”他牵了她手,来到桌边,开始吃早饭。 吃过饭后,裴少北换了衣服,临出门时,告诉她:“我可能今天不会回来,你记得按时吃饭,我保证不再涉险了!” 温语愣怔间,裴少北俯身又吻了下她的唇。 “那你记得吃饭,按时吃饭和休息,不回来不要紧,可是要记得吃饭,多喝水!”她唠叨着,担心他又不吃饭,累垮了身体。 “知道了,老婆再见,儿子再见!”说着,他轻轻摸了下她的肚子。 温语脸一红。“你怎么知道是儿子?再说了,现在还没有b超确定呢,到底真的怀孕没怀孕不好说!” “一定是怀孕了,我确定是儿子,我撒的种子我有数!”裴少北十分肯定,眼神透着灼灼的光亮。 “你重男轻女?!” “谈不上重男轻女,我只是觉得生儿子更方便些!比如在家里可以不穿衣服四处走动!这就是生儿子的好处之一。”他如此大言不惭。 她真是无语了,脸红着低声道:“我看你是重男轻女!” “裴家不是重男轻女的,你看裴素阳那臭脾气就知道了,家里人多惯她,生女儿也不错,这样就可以有两个女人爱我了!你确定自己不吃醋吗?” 再度无语,温语推着他,“快去吧!” 他倒不急着走了,停下来继续说道:“不过最好生个像程湛那般可爱的小家伙,那就最好不过!” 想起程湛,裴少北就忍俊不禁,不知道自己的种会怎样,他真是期待呢! “别闹了,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阿裴,谈赔偿的时候,你要想想那些可怜的女人还有她们的孩子!”温语知道他时间紧迫,不敢耽误他。 “知道了,老婆,我走了!”他带着笑容转过了身,心满意足的,只是想到矿难,心头又多了一丝惆怅。 中午的时候,温语接到裴少北的电话,“小语,下午炖点汤,爸有点累,需要补补,酒店的补品虽好,但没有家里的味道,我需要你给予的温暖,爸爸也需要!不过记得出门要注意安全,注意脚下,不要滑倒了!” “知道了!”温语接到电话,很感动,他那么忙还担心爸爸的身体,“你那边没事吧?” “没事!”裴少北沉声道:“对了,你打一下启航电话,他和韩简裴素阳一起来了锦宁,估计下午就到,到时候启航去载你,给爸送补品,然后你带他们去吃饭!我没时间见他们!” “嗯!好!” 挂了电话,温语给周启航打电话,他们在三个小时后到锦宁。 温语不知道又去市场买了一只老母鸡,几分海鲜青菜什么的,其实她真的想郝向东到家里来住,但是想到他身份特殊,想到因此可能会给爸爸和裴少北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就不敢动这个念头。 炖好了汤,把整只鸡和汤都一起盛在了保温桶里,又把几样小菜都做好,放在食盒里,装在了袋子里,刚好周启航的电话也打来了。 “小语,我在锦宁市政府宿舍门口了,下楼来吧!” “我马上下去!”温语提着食物,下楼。 见到周启航,温语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二哥!咦?素素姐和韩大哥呢?” “他们先去酒店了,我来载你!”周启航给她打开车门。 两人去到酒店,一下车,就听到一声惊呼:“小温!” 紧接着就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冲过来,一把抱住了温语,正是裴素阳。 “姐!”温语也很高兴,回拥住裴素阳。有一年没见裴素阳了,一上来裴素阳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她真是感动,当初她逃离韩简安排的地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不好意思面对,只能对着走过来的韩简低低地叫了声:”韩大哥!” “行啊!小温,你倒是真的很本事,躲过了我安排的眼线!”韩简调侃着开口。 难得,一年不见,韩简,裴素阳,看起来都很不错。再看周启航,依然温文尔雅,不疾不徐,云淡风轻。但他们每个人都没有怪自己一下,温语不得不感叹,有朋友真好! “是许晏来安排的,对不起,韩大哥!” “你真是气死我了,害我担心死了。许晏来那死孩子居然真是可恶,我问他好几次,他都不说你地址,原来真是他把你藏起来的?幸好你没事,小温,这一年,你变得更沉稳了!”裴素阳手搭在温语的肩膀上。 “姐,不是许晏来藏起我来的,是我自己离开的,许晏来后来的确找到了我,但之后他答应不会说出我的地址!”温语解释道。 “切!还不都一样!”裴素阳不以为意。 周启航从车里把温语给郝书记准备的食物拿出来,“别杵着了,先给郝叔送去,天热了,食物不宜放久了!” “姐,韩大哥,你们先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带你们去吃饭!”温语提了东西,给郝向东的秘书打电话,得到的消息是郝向东刚醒。 “小温,我想吃你煮的饭,我们去你家里吃,我不要吃外面的饭全是地沟油早腻了!我也想和郝叔一样的待遇!喝补汤,吃精致清爽的小菜!”裴素阳在温语身后喊道。 温语一愣,又看了看韩简和周启航,似乎他们也是这意思,她有点哭笑不得,只好点头:“那我们回家吃,我再去买菜,你们想想想吃什么,等下告诉我,我给你们煮!” “快去吧!”裴素阳奸诈的一笑,对韩简小声道:“少北要是知道我又压榨她老婆当煮饭婆一定会急的!” “没事,我罩着你,他不敢!”韩简宠溺地拦住裴素阳的肩膀。 周启航立在一旁,望着他们,视线转过,望向别处,不知道想些什么!良久,他转过头来,脸上是清雅的笑意:“韩哥,素素姐,不如你们先去买菜,我等小语,等下我们电话联络,这样节省时间!我们可以在晚饭的时候正时吃饭!” “说的也是,启航真聪明!”裴素阳此刻又恢复了平时的活泼,在单位她要一本正经,如今在外地,她终于可以卸下面具。“不过我们不是说来看裴少北的,给他打打气,怎么显得我们都成了吃货了?根本是来添乱的!” “其实的确是来添乱的!”韩简沉声开口:“少北现在一个忙的顶两个,你还跑来压榨他老婆,不是添乱是什么?” “我是给他精神支持!”裴素阳哼了一声。“懂吗你?精神力量是无穷尽的!” 看着他们的斗嘴,周启航不言不语,走到自己车边,点了一支烟,斜靠在车门边,抽烟。 “启航你赶紧地找女朋友吧,整日一个人这样吊着,多孤单啊!”裴素阳一看他那样子,就忍不住唠叨了一句。 周启航只是笑着道:“我女朋友太多,姐,一点都不孤单,实在不知道带哪个过来,所以就干脆不带了!” “切!也是,你们妇产科那些小护士,哪个不是看你双眼冒着星星的!” “行了,我们先去买菜吧!”韩简伸手揽了裴素阳,把她塞进车里,回头看了眼周启航,别有深意。 韩简把车子开走,周启航转头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唇边一抹苦涩。 裴素阳,这一生,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对你万水千山的情意!不轻言爱,是因为一开始就知道结局。我爱你,从来都是与你无关的事!缺憾是感情最有余味的一种结局。而他觉得,暗恋,其实也很美!暗恋的职责就是沉默。 我就这样远远的看着你,这样摸不着你碰不着你地看着你,当时间与空间两皆虚无,我依然不悔地凝视着你,在距你最近也是最远的地方,看着你幸福,是我心底同样最幸福的事。 郝向东没有想到温语会给自己送来吃的,而且是亲手煮的,他疲惫的心情一下子舒缓了很多,慈祥地看着女儿在他房里一样样打开精致的餐盒,介绍着菜色:“爸,您快吃吧,素素姐韩大哥和启航哥来了,我们回去吃饭!” 说到这里,温语有点低落。“您的身份特殊,现在又是特殊时候,原谅女儿不能让你回家去住!” 郝向东摇摇头。“小语,爸爸什么都懂!” 他倒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不介意任何人知道小语是他的女儿,只是怕影响了裴少北的仕途,虽然心底无私,但人言可畏,一些事,他不能不为裴少北和温语考虑。 第436章 不能生,就离婚 第436章不能生,就离婚 郝向东看着眼前茶几上摆放的食物,胃口大增,这几日的确没有什么心情吃东西,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他这几日所到之处都是女人的抽泣声,那些声音想哭不敢哭,想闹不敢闹,只有少数几个女人大哭,要他这最大的官做主,可是还是被拉走了!郝向东其实也知道一些事,一些内幕,自己未必就能真的看到,但却也理解失去亲人的悲恸。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锦海?” “还得一两天,不用给我送吃的,我这边什么都不缺!”郝向东怕温语辛苦。“明天你得上班了,好好工作!” “知道了!” “我走的时候会告诉你,你跟少北好好的,男人的一些脾气,不是一朝一夕改变的,你得慢慢来!”难得的,郝向东语重心长地告诉女儿怎么训诫男人:“少北有点英雄主义,就看你如何百炼成钢绕指柔了!孩子,能和自己爱的人,也同样是爱自己的人在一起度过一生,是最幸福的事,努力是相互的,不是一个人的!” “我懂,爸爸!”温语经历了这么多,尤其是这一次的差一点生死分离,她觉得很多事,真的都可以释怀的,那些曾经较真的,计较的,都可以释怀。 她想到了许以清,想到了郝倩,也想到了郝卿,想到了现在人到中年却又开始独身一人的爸爸。犹豫了下,开口:“爸,你若是跟许以清再在一起,我不会有任何意见的。我想郝倩郝卿都会很开心的!裴少北说许以清现在在医院疗养,精神不是很好,你去看看她吧!” 郝向东这下有点意外了,难以置信地望着温语。 温语知道爸爸的心思,笑笑说道:“爸爸,一日夫妻百日恩,她也只是个可怜的女人,爸爸当初娶了她,也就有了责任。过往一切真的很可憎,但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里。若是她好了,你们晚年做个伴,也没什么不好!经历这么多事,我真的看开了很多。” “再说吧!”郝向东顿了好半晌,才说出一句话。 他的内心是被女儿的大度给冲击到了。 “爸爸,我不能陪你吃饭了,他们都在等我,我先走了!”站起身来,温语笑容温和而体贴,“您要多吃点,还有一件事,我也想告诉您!” “什么?” “我可能又有宝宝了,等过几天去医院检查了,再告诉您确切结果!爸爸,一切都过去了,放下的人才开心!”温语再度说道。 “好!好!”郝向东真的是很欣慰,站起来,伸手拍拍温语的肩膀:“小语,你真是个好孩子,好好养好身体,爸爸等着你跟少北的孩子出生!将来爸爸退休了,给你们带孩子!” “好!”不知道那会是怎样的和乐融融的画面。“爸爸退休了,跟我们住在一起!” 这是郝向东最期望的,他没有弥补温语的,亏欠的,可是,到老了,他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女儿却不嫌弃他!郝向东眼圈湿润,低喃着喊道:“乖孩子!” 温语张开双手环抱住郝向东,低声道:“爸爸,不要对我和妈妈自责了,过去的,都过去了,原谅许以清,也不是那么难!我都不介怀了,您也可以的!我是您的女儿,身上流着的血,也流着您的善良!原谅她吧!” “好!”哽咽着点头,郝向东的心情此起彼伏,说不出的滋味,能够放下,是一件幸福的事,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跟许以清再一起生活了! 外面,周启航接到了裴少北的电话,他在电话里道:“启航,小语可能怀孕了,你嘱咐她一下该注意什么!” 周启航一下愣了,然后扑哧笑了起来。“哥,上月你真的很抓紧时间了啊?” “有问题吗?”裴少北问。 “呵呵,没有,那要恭喜你了,极有可能是双胞胎!”周启航说道。 “什么意思?”裴少北不明白地问道。 “那天在医院b超检测的结果,温语左右卵巢各有一个直径为2.2公分以上的成熟卵泡,我没有告诉你,怕你那时候要孩子可能会心里有压力!但,现在若是小语怀孕了,那极有可能是异卵双胞胎的,哥,省了我给你们下药促排卵了!” “.........”那边的裴少北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哥,这种现象并不多见,但不代表没有!不过有一点提醒你,前三个月不可以同房的,你悠着点!”周启航笑着道,然后就看到温语从酒店走出来,立刻道:“小语出来了,我载她回去,你先忙你的吧!” “启航,真的吗?”裴少北有点难以置信。“我要不要现在立刻请阿姨照顾小语?” “我不提倡一开始就矫情,女人还是多活动一下好,孕妇不是残疾,适当的活动,对大人和孩子都好,倒是后期肚子大了,找人帮忙,比较合理!” “知道了!”裴少北突然说道:“你们要去家里吃饭是不是?” “是!” “你帮着点小语,不要让她太累了。别让裴素阳瞎胡闹,让韩简煮饭,我知道韩简厨艺很棒,他的老婆他伺候!我老婆得养胎!” “哈哈,好!”周启航笑着挂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温语带着周启航,裴素阳和韩简一起回到了裴少北在锦宁市政府的家。 泡茶后,周启航跟韩简裴素阳说出温语可能怀孕是双胞胎的消息时,裴素阳的表情是既羡慕又高兴又难过! “小温真争气,我的肚子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到现在都没有怀孕!” 裴素阳和韩简努力了这么久,可是就是不怀孕,裴素阳也越来越着急,韩简是急在心里,却只能维持表面沉静,他怕裴素阳更紧张,反而更不容易受孕。 看着她如此的失落,韩简伸手揽住裴素阳。“别乱想了!” “没有乱想。”裴素阳隐匿下脸上的一丝落寞,笑着跟温语说道:“小温,恭喜你跟少北了,给我生两个侄儿,我若生不出,将来就让侄子给我收尸!韩简你也抓紧考虑下换个女人给你传宗接代!” “姐,你会有宝宝的!”温语心里有点酸楚,完全理解裴素阳的心情。“二哥在,二哥是专家,找二哥去检查一下!” 周启航也不多言,走到沙发上坐下来,好笑地摇摇头,“你们一定是心理压力太大了,想要孩子,其实这事真的急不得,要孩子的人吃喝玩乐生出的宝宝更聪明,你们一个安全局的二把手,一个宣传部的一把手,工作压力这么大,整日工作,整日接待不完的任务,请问二位领导,你们多久没有去旅游过了?” 韩简和裴素阳相对看了一眼,旅游? 哪里有时间旅游?工作都忙的要死,尤其是领导,哪里有时间出去真的玩?来了锦宁还是硬挤时间来的。 看韩简和裴素阳一脸恍然大悟般神情,周启航又道:“适当的给心情放个假,出去转转,少在酒桌上大吃大喝,素素姐,你最好不要再喝酒了!” “呃!”裴素阳一下陷入了沉思里。 温语去泡茶,把空间留给裴素阳和韩简,周启航也起身跟去厨房,帮忙择菜。 韩简知道裴素阳很失落,其实开始她并不着急要孩子,但是后来不曾采取过任何措施,却得不来孩子,两人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问题。甚至连一度十分自信的韩简都对自己家老二有了怀疑,琢磨着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下小蝌蚪的质量问题。 “要是我生不了孩子,你立刻换人啊!回去我就做个检查,不能生,就离婚!”裴素阳淡淡地瞄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男人,语气淡漠。她要是不能生孩子,就不能拖累韩简跟着受罪。 “你死了这条心吧,你想改嫁,除非我死了!我若不死,你就给我老实呆着,你也只能呆在我身边,能生不能生都和离婚没关系,不能生就不生,反正我也不是很喜欢孩子!”韩简其实真的怀疑自己有问题了,想着裴素阳曾怀孕过,怎么可能是裴素阳的问题? “不能生你爸妈会很失望的!”裴素阳叹了口气。 “我十八岁离开中国时,就知道自己也许这辈子就回不来了,我爸妈在十六年前就不指望我给韩家传宗接代了。现在我的生活很自由,那是我拿命换来的,我想娶谁,跟谁结婚,过怎样的生活是我十六年出生入死换来的。他们任何人都不会干涉也不敢干涉,你把心吃到肚子里,少动别的心思!”韩简淡淡的扬起了嘴角,俊美的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凑近裴素阳,突然邪魅地压低声音道:“没有孩子正好,省的我还得为你十月怀胎而禁欲!” 没有孩子,他会是她唯一的依靠,是她最爱的人,有了孩子,只怕以裴素阳宠爱程湛的那种脾气来看,他必然要排孩子后面排第二位。没有就没有吧,虽然有点遗憾,但也死不了人!这样想,韩简反而释怀了很多。 第437章 暗恋最苦 第437章暗恋最苦 “你变态啊!”裴素阳皱着眉头,没好气的开口,“从今天起,你禁欲,养精蓄锐,我就不信我怀不上。” “不行,好不容易来了锦宁一趟。人杰地灵的小城,我也沾点好孕,绝不禁欲!”韩简懒散的笑着,他是志在必得的,每晚播种,就不信没发芽的。 “你给我闭嘴,这是在人家家里,你少没正经!”裴素阳警告地开口,“今晚我另外开一间房。” “那我就跟你住你开的房!”韩简忽然暧昧的笑了起来,俊美如斯的脸上有着调侃的意味:“做完再分开,回我房间睡!” “变态,你怎么是这种人?”谁能想到韩局长是这样的色狼?人前一本正经的归国精英,人后却是色狼一匹,裴素阳挫败的低咒一声。 “我怎么了?我跟自己老婆睡觉,又不是耍流氓?你这一副表情才是奇怪呢,不睡,我们中国这么多人口怎么来的?那都是造出来的!尤其这就日是你的非安全期,那更得做了,是不是?你这是在怀疑我家小韩的能力,我怎么也得证明一下我行是不是?” 韩简这话问得十分的幽怨,有一瞬间让让几乎要笑出来,她可没想过不可一世的韩简会这般的委屈。 是的!这几天是她的非安全期,但一年都没避孕,也没怀上,她真的有点心灰意冷了。 裴素阳一反常态地陷入了沙发里,不说话了,她只能沉默。 一下子安静下来,裴素阳身子突然有重物压身,她吓得蓦地抬头,一个黑影压下来,唇瞬间就被人狠狠的吻住,使力的攫取和挤压。 呃! 这是在裴少北和温语家里的客厅里好不好?裴素阳一下子慌张起来,使劲儿推他,小声警告:“这是人家家里,你疯了啊?” “别胡思乱想!你这样绷紧了神经,我会心疼!”韩简居高临下地看着被他压在沙发上的裴素阳,他的眼神格外的幽深,仿佛黑洞一般能将投入进去的任何物质包括光线都吞噬,裴素阳不敢直视。 嗯,她实在不适合这般深情的表白,算是表白吧,就是不知道算不算深情。 “你别乱来,我可不想丢人,我以后还要在小温和启航面前做人了,你快闪开!”裴素阳警告着。 “那你答应今晚咱们一起睡,我就放开你!”韩简低声道。 “好!好!”她再不答应只怕韩局长不知道做出什么比亲吻更出格的事来了! “这还差不多!”韩简一本正经地坐起来,然后正襟危坐,打开了电视,像是在自己家一般,看起来电视。 而厨房里,周启航透过玻璃窗,看到刚才那一幕,眼神悠远,不知道想些什么。 温语泡好茶,一抬头看到周启航正在发呆,视线下意识地看向客厅,而韩简那时刚好从裴素阳身边坐起来,不用想,刚才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周启航这样的神情,又是为哪般啊? “二哥?”温语喊了声,打断了周启航的沉思。 “呃!”一瞬间回神,周启航似乎有点尴尬。隐忍着心头一瞬间的失落和痛楚,淡淡道:“茶好了?我去送,让韩哥来炒菜,少北哥可是交代我,绝对不能让你累着呢!” “炒个菜不会累的!”温语失笑地摇头。“不用叫韩大哥,我来炒菜就好了!~你帮姐想想办法吧,她那么喜欢孩子,没有孩子心理压力会更大的!” 周启航看看温语,又转头看向客厅里的两个人,“我先端茶过去,回来给你帮忙!生孩子的事,我可帮不了什么忙,这事韩哥和素素姐努力就行了,再过阵子还不行,我提醒他们去做个检查,排查一下看有没有问题!” 温语做事很麻利,先煲汤,一下开了两个炉灶,把该炖的都炖上,然后又整理其她菜,青菜一一择好,洗好,放下在盆里空水。 周启航目瞪口呆地看着做事麻利的温语,感叹道:“小语,少北哥可真是捡到宝了!讨到你这么贤惠的老婆,他可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温语摇头失笑:“二哥,你别埋汰我了。你快点找个女朋友吧,别整日这么孤独了!” 周启航呵呵一笑。“我女朋友很多,一时还想不起来到底固定要哪个,我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真的固定下来,反而受约束!” 温语却有点不信,刚才那一瞬,她不是没注意到周启航眼中的落寞,只是温语,有点震惊,不敢相信他周启航喜欢的人会是裴素阳!会是吗?她在心底嘀咕着。 “那你总有喜欢的人吧?”温语随口又试探地问了一句。 周启航笑笑。“有吗?” 温语也笑了。“有没有二哥你知道啊!居然问我!二哥,你有没有觉得,缘分其实是上天注定的?” 周启航点点头:“据说是这样的,所以,有的人在一起会有结果,有的人就没有。所以,如果明知道没有结果,就不如不开始的好,这是对自己和他人负责的人生态度!我呢,还得再等等!不是那什么张爱玲说有句名言,那样的感情就挺好。我一直等着呢!” 温语一怔,不解地看着他。“什么感情?”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周启航无比向往地轻声说道。 “呃!”温语一下子讶异起来,扑哧笑了:“二哥,你其实是个很浪漫的人!” 周启航耸耸肩。“我也这么觉得!” “呵呵........”两个人相识而笑。 笑声吸引了裴素阳,她走到厨房门口,不解地问道:“你们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周启航看了一眼裴素阳,心头划过一抹复杂,仍然面不改色,道:“没什么!” 裴素阳怀疑地看着他们。“没什么你们笑得这么开心?” “姐,二哥在说张爱玲的名言!”温语把周启航刚才说的话告诉了裴素阳。 裴素阳听完,眨了眨大大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启航。“行啊,启航,没想到你还是个文艺青年啊?我怎么都不知道你居然还看张爱玲啊?” 周启航隐匿下眼中的酸涩,笑了笑。你不知道的,何止这些? 裴素阳,这辈子有缘无分,也只能一切隐藏在心底!周启航再抬头看向裴素阳时道:“少北哥说,让韩哥煮饭,别累着他老婆了!” “嗯!说的也是,不能累着我侄子了!”裴素阳转头,看向客厅里当大爷的韩简:“韩简,过来炒菜,别累着小温了!” 只有在裴素阳看不到的时候,把目光转向别处时,周启航看着她的目光里,才有这缱绻里万分的柔情在绽放。 这一次,温语没有错过周启航眼神里对裴素阳复杂的情感,她是震惊的,没有想到,真的一点都没有想到。 几乎是在同时,周启航似乎意识到什么,跟温语的目光意外的撞在了一起,也清楚的看见了她眼中的担忧。 心头一沉,周启航眉宇在瞬间紧蹙而起。 “二哥,帮我剥蒜!”温语却赶紧把目光转开,也机灵的找了个理由,防止被周启航发现自己发现了他的秘密。 这是周启航的秘密,被她看到了,她只能当看不懂。暗恋最苦! 原来,裴素阳就是周启航一直单身的理由?! 就像林紫阳暗恋程子琪一样,很苦涩。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的爱情永远没有结果。可是林紫阳却是冲动的,周启航他却是淡泊的,他温文尔雅,他只是默默地看着裴素阳,从来不上前,只是默默地看着,在她有需要说,他会站出来,以弟弟的身份站在她身边给予支撑,从来不越雷池半步,从来不给裴素阳带去负担。这样的爱,是一种成全!其中酸涩,唯有自知!温语一下子觉得周启航很让人尊重,她敬重这样的男人!同时也很担心,真心希望周启航在以后的日子里,有一个懂他,爱他的女人出现! “剥几头?”周启航回神后问。 “这些就可以了!”温语拿过去两头蒜,“我要配料的!” 韩简已经走了过来,一下子厨房站了四个人有点挤。 “韩大哥,还是我来煮吧!”温语怎么好意思让韩局长来她家炒菜,再说炒菜也不累! “我炒吧,累着你,我怕被裴素阳和裴少北兄妹两个给活剥了!”韩简调侃着开口。 这时,客厅的门开了,裴少北竟然回来了。 一看一堆人都进了厨房,裴少北直接走到门口,只是看到温语的身上系着围裙,周启航身上也系了条,然后再看看韩简和裴素阳,好像真把自己当客人了,于是,拉下脸来,对着裴素阳和韩简道,“你们两个好意思啊?我老婆是孕妇,你们让孕妇伺候,有没有人性?!” 裴少北进门的一句话,就让所有人惊愕。 温语哭笑不得,低低地叫道:“裴少北!” 第438章 怀孕不是残疾 第438章怀孕不是残疾 “老婆,别怕,我回来了,没人敢欺负你!把围裙给咱姐夫,让咱姐给姐夫打下手,难得他们来一趟,不尝尝姐夫手艺,怎么对得起咱儿子!”裴少北一点都不难为情,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亲自走进去,把温语的围裙解下来,递给韩简,然后皮笑肉不笑地道:“亲爱的姐夫,有劳了!启航,别累着了,姐夫很无敌,你没事就休息啊!” “裴少北,我看没人性的人是你吧!”裴素阳一下子炸毛了,她这人就是这样,她欺负韩简可以,别人欺负韩简,她就受不了!“我们怎么也是客人!” “还真把自己当客人了啊?”裴少北才不管她,只是对韩简道:“姐夫,我还没吃过你做的菜,今晚我好好敬你一杯啊!辛苦!” “你巴结启航不就是为了小温产检方便吗?”裴素阳吼道。 “主意素质,姐,别吵了我家宝宝,我们得胎教呢!”说完,裴少北露出无害的笑容,不再给他们任何机会儿,拉着温语出了厨房。 温语很是尴尬,对他们赔着笑:“我马上回来!” “裴少北这是什么人啊?小人,典型的小人!”裴素阳气的直喘气:“我们可是大老远来慰问他的,他居然让我们自己煮饭!” 韩简看着她,突然扬起唇角,心情挺好。“我炒好了!反正有阵子没时间给你煮饭了,今天正好是个机会儿!” 这话说给裴素阳,如此柔情,不疾不徐,也不生气,声音本来就好听,这会刻意放柔了语调,声情并茂,裴素阳霎时感动要命,更气裴少北了。“哼!等下炒好了,不许裴少北吃!” “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韩简好笑的摇头,系了围裙,开始整理菜。 “姐,少北哥大概是怕了,上次的事,他心有余悸,对温语肚子里的孩子格外重视,所以呢,你理解下吧!”周启航在一旁打着圆场,也很想笑,一想到刚才裴少北进门那副吃人的表情,就觉得好笑:“没想到少北哥也会加入宠老婆一族里去!” “女人本来就是要宠的,不然谁跟男人啊?自己过不得了!”裴素阳又是冷哼一声。 客厅里,温语先给裴少北倒了一杯冷好的白开水。“你不是说不会回来吗?怎么又回来了?” 裴少北一口气喝了一大杯水,这才喘息道说:“我把所有事都安排下去了,并且留给了分管的副市长,明天我再落实,有事会打我电话的!老婆,过来!” 裴少北说完,拉着温语的手,进了卧室。 “你干嘛啊?有客人呢!”温语被他搞的真是难为情。 “别管他们,他们可不是什么客人,不需要客气,不压榨白不压榨,真正的朋友就是用力压榨的!”裴少北低头就亲吻她的唇,先索取一个吻。 她被他吻了好半天,唇都红肿了,小手推开他,气喘吁吁地把脸埋在他胸膛上。“别闹了,快去洗澡吧,换了衣服,等下吃饭!” “老婆,谢谢你!启航说,你怀的可能是双胞胎!你可是我们家的有功之臣哦!”裴少北收敛了神色,牵着她的小手,表情温和,器宇轩昂翩然如玉,笑容里满是期待,“一定不能累着了,保持心情愉快,不可大悲大喜,以后我每天陪你散步,把你喂的胖胖的!” 被他的手心包裹着,温暖的感觉在心头蔓延开来,攀上了心尖。 “好!但是我现在得去煮饭,煮饭不要紧的,不活动身体虚弱,对宝宝才不好!”她拍拍他担忧的脸,笑着道:“不要跟韩大哥和姐那样说话!” “谁让他们欺负你!”他哼了一声。“我可不许别人欺负你!” 她抬手捧着那张完美如仙的俊脸,深深凝望着他,他漆黑的眼瞳,愈发显得深邃,带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人不可抗拒的沉陷。“没人欺负我,你什么时候变得像个孩子了?” 他手轻轻顺着她的长发,温柔的笑容隐含着几许深情,说道:“我不管,我就是怕你累坏了,所以才赶回来的!你身体虽然比以前好了很多,但是底子不好,不能大意,我要保护好你!” 温语有瞬间的怔愣,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无波,只那眼中遽然升腾而起的光华,有如黑夜中盛放的烟花,徇烂夺目,泄露了她此刻心底涌现的狂喜而感动的情绪。 “阿裴.......”过了半响,她才缓缓吐出这两个字,包含了万千言语。 “老婆。”他搂着她的腰,轻轻地,说道:“养好身体,给我生一对儿孩子!无论男孩还是女孩,只要你生的,我都喜欢!” “傻瓜!”她将头靠在他宽实的肩膀。笑着叫这样一个聪明睿智的男人做傻瓜,真是舒心又有成就感。 他稍微收拢手臂,用紧密的拥抱来证明他心里的激动,他们一下子可能有两个孩子,他真的心头雀跃无比,不顾形象地喇嘴笑道:“傻就傻吧,你喜欢就好!” “快去洗澡,换衣服,我去厨房看看!”踮起脚尖,亲了下他的唇,温语就出去了! 裴少北摸了摸自己的唇,傻乎乎地笑了笑,拿了衣服去在卧室的浴室洗澡。 厨房里,韩简在切菜,刀工很精细。 裴素阳又回到了客厅里看电视,把厨房留给了韩简和周启航两个男人,自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新闻。 周启航的视线不时得看向客厅的方向,每一个眸光都充满了对裴素阳的深情,他知道,不可以再看了!他在努力收敛自己的眸光,却还是被韩简看到了! 韩简此时的眸子也是高深莫测的,他其实早有发觉,启航是深爱着素素的,只是素素从来不知道,这次来锦宁,韩简并没有打算叫启航,但是裴素阳却打了电话给他,素素不知道启航的心思,韩简却知道,他观人于微,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小细节!周启航看素素的那样浓烈的眼神,似乎四周的一切都转为空洞,落入眼中的只有素素的身影。 爱的深,爱的沉,却将这样浓烈的如同火焰般燃烧的感情死死的压在了心底的最深处,任由那烈焰般的感情日日夜夜灼烧着胸口,却依旧不愿意吐露丝毫,让那个被他深爱的女人感觉到为难。这就是他周启航对裴素阳的感情,韩简嫉妒,却尊重,他比他哥真是睿智了太多,他也从心底真的感谢周启航的冷静自持。 周启航把洗好的菜拿过来,低头不再看裴素阳,他怕韩简捕捉到他对裴素阳的感情,倒不是怕韩简会因此误会,而是他不想给裴素阳造成任何的困扰,如同他心底的真实想法一般,只要看着她幸福,他就可以幸福。 最终这顿饭变成了温语和韩简周启航共同合作的成果。 十个菜,摆上桌,温语去把裴少北的红酒拿出来,摆了高脚杯,可是到最后只有周启航一个人喝,韩简不喝,也不许裴素阳喝,因为要造人。 裴少北从卧室里洗澡后换了干净的衣服出来。 “裴少北,这个时候,你应该在矿难现场指挥,跑回来可不是你风格!”瘫在沙发上,裴素阳回头看了眼裴少北,有懒懒的调侃声响起,那是裴素阳一贯的音调。 “闭嘴!管好你的男人去!”淳厚的嗓音气势依旧,裴少北才不管她,走到餐桌前,先让自己老婆坐下,然后自己去盛饭。 温语真是哭笑不得,怀孕也不是残疾了! 周启航笑得很是玩味,“小语,你不知道少北哥为了你,可是一年前就不抽烟了,所以,你们的孩子一定很健康!” 一年前就不抽烟了? 温语虽然发现他身上没有烟味了,但是没想到会戒的那么早。她带着点心疼的眼神看了眼裴少北,正好对上他深情的眸子,什么都没说,一个眼神,足以了解彼此的心意。 裴少北盛着饭,瞥了一眼周启航,又看了眼韩简,道:“谁也不许在我家抽烟,烟瘾犯了,你们就出去抽!不过为了你们的健康,未来孩子的健康,建议戒烟!” 韩简怔了下,眼神幽沉,也许他真的要戒烟呢! “姐夫,为了小蝌蚪的成活率,你是得戒烟戒酒了!”裴少北在温语身边坐下来。 “有道理!”韩简目光锐利的一闪,没再说什么。 调侃归调侃,在开饭之前,裴少北还是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不管怎么说,今天见到你们来锦宁,我由衷的高兴,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一顿饭吃的很开心,吃完的时候,裴素阳主动担负起洗碗的责任,而裴少北和韩简周启航在客厅里谈论着矿难。 “87人遇难,事件很大,有定性了吗?”韩简问道。 第439章 让他陪葬 第439章让他陪葬 “目前还在讨论!”裴少北后靠在沙发上,“估计最后可能定位天灾突发事件。第一天下了暴雨我就下了通知,各个相关单位都下了通知,但是具体到下面矿上,却没有落实完全执行,华安矿矿长刘茂全竟然去了香港游玩,分管生产的副矿长给他打电话,要求矿工全部升井,他为了抢生产量不同意,到后来透水时,已经上不来了。这起事件完全可以避免的!尽管可能被定位突发事件,是天灾,我也许不会因此被处分,可我作为市长,也难辞其咎。发生事故的主要原因还是在思想上没有牢固树立起安全发展的理念,从我到下面每个人,都是如此!” 刚说了几句话,裴少北电话突然响了。他赶紧接电话,那端传来副市长的声音:“裴市长,不好了,遇难者家属聚集了上千人冲进了矿长办公室,把楼都砸了!” 裴少北噌得站起来。“我马上过去,不要刺激他们,想办法稳定住他们的情绪,切实站在他们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切莫做出任何刺激他们的行为!想办法拖住,不要把事件扩大化,封锁记者,不要把泄愤事件变成暴动事件,谭市长,变成暴动事件,你知道后果的!” 话不多说,只一句,扩大了事件,他的乌纱帽就丢了,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裴少北可以不在乎自己的乌纱帽,但是下面这些人不会不在乎。 “我们跟你一起去!”韩简也站起来,“让素素留下来陪温语!” 三人交代了一声,就赶往了事故现场。 温语很是担心,却也只能等待着。 到了现场,人声嘈杂,裴少北没有带一名警察,虽然有警察,但是他怕刺激了人,把事态扩大化,拎了个扩音喇叭直奔人群。 “裴市长,他们很激动!”谭副市长额头上全是汗,他人到中年,好不容易爬上这副市长的位置,第一次见到这样大的阵势,“这些遇难者矿工亲属要求把矿长刘茂全投入井中给遇难者殉葬!” 裴少北一愣,那一瞬间冷傲的神色已经收敛下来,明了的点了点头,“刘茂全回来了吗?” “回来了,可是人不敢出来,我也没敢让他过来,他们很冲动,真的要出人命的!”谭副市长还算有分寸。 “刘茂全的责任自然会追究,你做的很好!”裴少北深深的看了一眼前方黑压压的一群人,个个手里举着斧子,镐头,棍子,一个个义愤填膺。 人群中有人在讲话,裴少北看到那是矿务局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刘玉明,他正在试图稳住闹事者的情绪。“大家先回去好不好?赔偿金一分不会少!” “谁要赔偿金?拿钱能换命吗?”下面一下子又炸锅了,有人干脆上前,想要把这矿务局集团公司董事长也一并给扔井里去吧! 裴少北皱眉,这个时候这样做思想工作,那本是在刺激他们,裴少北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谭副市长看着裴少北那原本深思的脸庞在骤然之间降温冷厉下来,不由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森冷,裴市长不怒还好,一怒就让人如履薄冰,恨不能以死谢罪。尤其他亲自下井,虽然外界不知道,但是班子成员都知道的,光是这份勇气无人可敌,何况人家还有背景? “不能切身体会他们的悲恸,又怎么劝得住他们?!”冷冷的话语音调并不高,可是这样低沉而冷酷的噪音更让人后背发凉,尤其是对上裴少北那一张紧绷的面容,五官阴冷,双眸如霜,薄唇微微张启下,不言而喻的冷酷和犀利让人不敢直视。 “是!是!”头低的更低,谭副市长认命的挨训着。 裴少北提了喇叭,对韩简和周启航道:“我进去看看!” “少北!”韩简叫住他低声道:“攻心!” “知道!”裴少北点点头,朝人群走去。 裴市长亲自过问,太好了!谭副市长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可是再次抬起目光,却发现光亮里已经不见了裴少北的身影,麻木的脸庞微微的抽动了一下,谭副市长看向前方,裴少北已经挤进了人群,再次感叹,这个裴市长,真是气势磅礴! 只见在嘈杂的争吵声中,裴少北沉声喊道:“请大家静一静,我是裴少北!十分理解大家的心情,我的心情跟你们一样沉痛,大家觉得难过,跟我裴少北说说!我以市长的名誉承诺,在不违背党纪国法的前提下,会尽可能的满足大家的要求!” “我们只要求刘茂全死!让他陪葬!” “对,就让他陪葬,让他老婆孩子陪葬!” “让他这个吃人肉的人渣以死谢罪!” ............ 裴少北安静地听着大家义愤填膺的吼声,良久,裴少北才对着喇叭开口:“大家失去亲人的悲恸我裴少北感同身受,换做是我,也会悲愤。但我们没有剥夺人生命的权力,刘茂全的生死我裴少北真的做不了主。但是我可以保证,政府会就这次事故给予大家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 “裴市长,请问你所谓的满意的处理结果是什么样子的?87条人命,视87条人命为草芥,叫他一个人偿命有什么过错?”在一群人中一个领头的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怒极的冷笑着,“裴市长说感同身受,我真没看出来裴市长感同身受来?您看看我身后这些女人,这些可怜的老人,他们一个个失去了儿子,丈夫,父亲,政府口口声声说给我们交代!到现在87个人,连尸体都不能捞上来!我们怎么相信政府?遇难期间,刘茂全在香港旅游,事故发生后,谎称在外考察。以为我们不知道他是去香港购物吗?” 裴少北冷静地听着,点点头,没有说话,示意他继续说。 周围一下安静下来,那个青年很冷静,语气也很高亢,四周遇难者亲属一个个更是义愤填膺。 “裴市长,您刚来锦宁,不了解锦宁的状况,前仇我们也不能找您算!这点我们还分得清,但您知道矿工的工资才多少吗?不到五十块,一天在井下工作8小时,不到五十块钱,锦宁的矿工工资已经是全国最低了!您再看您身后这座办公楼,这是华安矿的办公大楼,耗费一亿建成的,您看看这座楼值一亿吗?8层楼,面积总共多大点?这是用工人的血汗堆积起来的啊!那里面都是他们的血汗啊!而享受的却是那些整天奢华习惯了的所谓矿领导又干了些什么?一个矿工的命赔不到30万,一个矿长不到一个季度所得的钱就能赔的起!很多人不想在井下,带班班长已经打了电话要求升井,可是上面不发话! 四十多块钱,私自升井扣除一个月三十天的工资,就为了这一千多块,很多可以逃离死亡的人却选择继续忍耐!您再听听身后这些凄惨的哭声,还有家属区那些整日整夜的哭声,一个五层的单元楼,每一家都失去了一个男人!有个青年,去年刚结婚,今年他妻子刚有了4个月身孕,他,就这么撇下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走了!还有个兄弟和他父亲,一起消失在这场事故里,一家就是两条生命?到现在,我们见不到遗体,我们知道人是救不回来了,可我们想祈求能找到他们的遗体,让他们能完完整整上路!!我们或许过段时间就能安心了,但他们,尸骨就在这一千米深的井下,方圆十公里的井下消失找不见?是找不见,还是不去找?他们家里有妻儿老小,连一句到道别的话都没说,死神突然降临,他们是被刘茂全一意孤行只顾利益而害死的!他们死不瞑目!我们讨回公道,有什么错?” “你说的我都听到了,也听在了心里!你们要公道,没有粗厚!”裴少北锐利视线如同两道霜剑一般射向身后这座大楼,看了一眼,随后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玉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弓长张,玉器的玉,成绩的成!”张玉成平静地说道。 裴少北点点头,对这个敢于说真话的张玉成多了分欣赏。 裴少北站在人群中,身影傲然如山,冷峻的面容上散发出高贵不可轻视的强势,良久,他平声道:“各位,我身为市长,对这次事故的发生难辞其咎,我也无法推卸责任,我会对这次矿难负责!是我督促不到位,没有让企业正确处理好安全与发展、安全与效益的关系。死者已逝,我知道说再多冠冕堂皇的理由都难平你们心头的悲恸和难过,也替代不了你们的悲恸!但我必须得说,说给以后,也表态给你们,此次事故会全力追究责任,难辞其咎的绝对不会逃脱干系,如果这次不能深究,不能深刻汲取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教训,切实增强抓好安全生产的责任感和紧迫感。 第440章 对此次事故负责 第440章对此次事故负责 如果继续让每个企业负责人和各级分管领导视人命为草芥继续下去,那么锦宁下一次还可能会发生同类事故!那我裴少北别说不配为官,也不配为人!你们放心,不管是谁,也不管他在锦宁是何等人物,只要我在锦宁一天,就不会让任何人轻视党纪国法,轻视人民利益!无论是这次事故,还是我身后这座大楼的修建问题,或者是矿工以及各行工人的工资问题,都在我裴少北的工作范围之内。 今天你们聚集在这里,想要政府一个说法,我裴少北身为市长,今天给你们一个肯定答复,会把责任落实到个人,谁也逃脱不掉。只是要把刘茂全投井,我们都没这个权力,我们不能违反法律,私自结束任何人的生命!那样我们跟封建社会有什么区别?人民解放不就白解放了吗?我们跟视生命为草芥的不配为人者有什么区别? 关于遇难兄弟的遗体,我不能保证全部找回,不切实际的保证我不能信口开河。现在井下水位溢满,无法下井搜寻,也不能下井搜寻,因为我们也得保证搜救队队员的生命,不能再造成新的伤亡!我希望你们能够理解!也相信你们会理解。如果你们信得过我裴少北,可以再等一周。一周后,如果政府处理不当,你们再来集中找我,如何?” 他的一番话,说的诚诚恳恳,让大家都很安静。 张玉成似乎感觉到了裴少北那凝重的眼神,吃痛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的宽容,他是带头者,他站在裴少北面前,点头:“裴市长,你是第一个站出来说对此次事故负责的人!我希望你说到做到!我们不闹,我们等一周!” 裴少北深邃的目光里有着浓浓的同情和决心,点点头,道:“你留下来,找几个代表,一起过来,我想听听你们的具体处理意见!” 张玉成一挥手,所有人真的散了。 周启航站在韩简身边,长吁了口气。“都说市长很风光,我看这活也不咋地,出了事就得负责,不该他承担的责任他也站出来承担!” “他是市长,他的确难辞其咎!这就是规则,就像你的妇产科,一个女人意外怀孕做人流,遭受白眼和谩骂的就是全世界的男人!所有的男人都跟着变成了不是东西的禽兽!”韩简语调异常的平静,“意外随时发生,启航,该找女朋友了!你幸福,启明幸福,梅姨和周叔才会放心!” 韩简和裴素阳回到了酒店,周启航也回了酒店休息,怕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周启航特意晚了一个小时回去,并且换了个房间,和韩简裴素阳他们隔了好远的距离。 回到酒店,裴素阳直接趴在大床上,“少北今天真的那么神勇?” “嗯!不错!”韩简点头,在她身边躺下来,然后转过身子将裴素阳揽在怀中。“素素,今天我去矿上,看到那么多失去亲人的人,一下子觉得我们的生活是如此的美好!” “嗯!比起人家,我们是很美好,虽然也很累!”裴素阳闭着眼睛,嘟哝道:“所以呢?” “所以我们要珍惜现在的生活,回去我们休年假吧?”韩简贪婪的看着眼前这张让他眷恋的美丽脸庞,总是那样轻易地牵动着他灵魂的最深处。 “嗯!”听到韩简的话,裴素阳点点头。她是真的得考虑孩子的问题了,三十二岁了,女人三十岁还不要孩子,就是大龄产妇了,她输不起,她渴望有自己的孩子。 “简哥哥,要是再过三个月没有孩子,我们就一起去医院检查吧!”依偎在韩简的怀里,裴素阳低声说道。 韩简一个翻身压住她,温和的眸子锁住她的眉眼,目光里蕴含着一丝心疼:“素素,别给自己压力,幸福的含义有很多种!” “我知道,幸福不是你的房子有多大,而是房子里的笑声有多大,也不是车子有多豪华,而是车子能够安全把人送到家!可是,没有孩子,我会觉得很遗憾很遗憾,简哥哥,你已经三十五岁了,我也三十二岁了,我们都老了,我想要孩子!”她不愿意把脆弱流露,可是面对心爱的男人,她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渴望。 “会有的!放松点!”他心疼地安慰她。 “我怕我不生!”她又道。 “你不会不生,要是有问题大概是我的问题吧!不等了,明天回锦海先去检查,不排除隐患,我们只怕都心里有疙瘩!” “好!” 第二天,他们便回到了锦海。 检查结果在三日后出来。 周启航看着检验报告,对两人道:“目前最基本的检查都做了,什么问题都没有。韩哥的小蝌蚪活动能力也很强,我猜对了,你们一定是思想压力太大,太想要孩子,可能由此导致的问题!” “没问题会不孕?”裴素阳翻了个白眼。 韩简揉揉她的头发。“启航说没事,那就是没事,走吧,这下可以放心了,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谢了启航!”裴素阳也放松了一颗心。 回到家,裴素阳笑容璀璨,“终于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当不了妈妈了呢!” “素素!”韩简气结的看着身边女人如花的笑脸,也叹了口气,他其实真怕自己被判了死刑!怕自己有问题,还好,他没有问题,素素也没有问题。 “简哥哥,你累吗?”裴素阳懒散一笑,乖巧的窝进韩简的怀抱里。 “不累啊!精神抖擞!”韩简这几日有意在工作上派给手下的人去做,自己只负责监督,所以相对轻松了不少。 “你前日去那个医院取室取精子时怎么弄的啊?”裴素阳抬起脸来,笑得一脸奸诈。 “裴素阳!”韩简低吼着,挫败地看了眼怀里的小女人,真是拿她无可奈何。那天他自己在医院取精室取检查所需的东西,她在外面笑得肚子抽筋,人家做试管的那些夫妻都是老婆一起进去帮忙取精,她倒好,袖手旁观,还笑他。 “简哥哥,我们现在造人吧?自慰哪有做ai爽啊是不是?”说着,她还坏坏地舔了下韩简的下巴。 “妖精!”韩简被她这一挑,真是无可奈何,一低头,双唇准确的覆盖住她的唇,也阻止了她乱七八糟的说法。 不过他真的喜欢她主动这样说,男人嘛,喜欢自己的老婆矜持,却又喜欢在房事这件事上偶尔的大胆火辣一下,这样才有情趣! 裴素阳也很满意自己轻易就俘获了韩简,得意的转动了一下眼珠,她一定要生个健康可爱的宝宝,像程湛那样的小男孩,或者像自己小时候那样调皮的小女孩! “给我专心点。”察觉到怀抱里的人神游的状态,韩简微微的移开唇,低吼一句,再次的对她的双唇发起来狂野的攻势。 面容上勾勒起满满的笑容,裴素阳双手圈住韩简的颈项,热情的回应着他的吻,许久之后,在两人终于不能呼吸时,这才双双分开。 粗重的喘息着,裴素阳抚摩着自己红肿的唇,红着脸颊,抱怨的瞪向搂着她的韩简,忽然嘴角露出算计的笑容。 裴素阳放在韩简脖子上的手,倏地用力压下他的头,再次的啃了上去,绝对是用牙齿啃的,闭起眼,掩盖住眼里那璀璨的算计光芒。 “你这只小野猫,我明天还见人吗?”口中有着淡淡的血腥味,韩简强行的拉开裴素阳的身子,再啃下去,他的唇就不用出去见人了,低头睨着她奸笑的面容,更多的无力感涌出来。 非常满意韩简此刻红肿的嘴角,裴少北吃吃的笑了起来,更加的搂紧他的身子:“简哥哥,抱我上楼!” “好!”清朗的声音响起,韩简已经抱起她来,抱着上楼去了。 “简哥哥,你真漂亮!”裴素阳贼笑地看着韩简漂亮而深邃的五官,轻啄了一下他肿起来的嘴角,笑颜如花,“以后我老了,你可不能随便放电勾引女人,尤其是外国女人,下次那些外国小妖精再打你电话,给我录下来,我要翻译成汉语,听听他们说了什么!会鸟语了不起啊?” “不会,我只对你放电!那些只是朋友。”肯定的回答,韩简宠溺的看着怀抱里的人,他要守护的女人,轻声道:“你不喜欢,那以后我换电话好了!” “反正你不能跟女人暧昧,要是有暧昧的事,我铁定翻脸。我会花钱雇三十个武士,让他们集体强了你,让你从此沦为极品小受!永远下不了床!”裴素阳威胁味十足的开口,她没有他的冷静,也没有他的敏锐观察,反正她要维护自己的权益,谁也不能抢走她的男人。 “下不了床的人是你!”睨了一眼裴素阳,韩简已经抱着她来到了卧室。压在了床上,一把撕去了她的衣服,倏地凑上去,眼睛眨巴眨巴的:“素素,你这脑袋一天到晚净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是不是耽美文看多了?沦为腐女了?” 第441章 双胞胎 第441章双胞胎 她看着他一脸纯真的表情,真想丢个炸弹上去,炸飞他那小人得志的笑容。转念一想,温柔地笑,轻轻说:“我一天到晚,都在想你啊!你是我的男人,千万别冒险得罪我,当男人的玩物哦!” 韩简倒是没再说话,直接扑上去抓着她一顿狂吻。后来两人都意乱情迷了,他那只爪子在她腰上摩挲,掌心薄薄的茧擦出一路火花。 她挣扎着起来,抵不过男人的力气,他呼吸越来越沉重。 身体深处涌出越来越多的燥热,彼此间很快就亲密无间的贴合在一起。 “简哥哥.......”裴素阳低低地喊着韩简,像是无形中一种致命的邀请。 夜已至,生命的交集,在最灿烂在那一点交汇,爱到深处,彼此呼应,从此彼此生命更完整,造人运动无休止的进行中........... 一周后。 锦宁。 矿难赔偿和善后工作陆续进行中,在裴少北亲自安排下,赔偿金额翻倍,竟赔偿到了42-46万之间,这是前所未有的赔偿金额。矿长刘茂全移交司法机关,不日进行全面调查。 在整个处理过程中,裴少北自动提出要求背处分一年,和试用期一年加一起,两年内不得提拔不得调离。至于下面各相关领导和责任人也都做了相应的处理,遇难者家属还算是对结果满意,没有人再上访。 裴少北在事后召集全锦宁企业领导和分管领导开会,在会上批评了一些地方安全生产责任不落实的现象。今后,凡年内没有完成安全控制指标,或发生重特大事故的企业和单位,主要责任人年终考核升迁要一票否决。 处理好矿难善后事宜,也迎来了裴少北和温语的结婚纪念日,同时,也是顾锦书林素的忌日。 回锦海给林素上坟,提前一天带温语回去,先去医院做了b超。 结果如预料的一样,双胎,异卵双胎,两个独立的胎盘,看着b超单子上面的两颗小豆子,裴少北几乎喜极而泣。他的孩子,他和小语的孩子,在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后,他们终于迎来了爱情的结晶,两颗茁壮成长的小豆子,来年三月,孩子就会出生。 怀孕四个多月的时候,温语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而她整个人在裴少北的照顾下,也变得圆润了不少。 每天都上班下班,温语打算代课到寒假,然后来年就不休假。 这几个月,单位同事才知道她已经结婚了,只是没有人知道她的丈夫是谁。 “温老师,你也不参加同事聚会,整天就回家不闷吗?”对桌的李老师又在八卦了。 温语淡淡的笑了笑。“孕妇可不适合出去玩啊,等以后生了,我会好好请你们的!” “你老公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整天来接你,却不下车,黑乎乎的一片车膜,也看不见个人影!”大家都很好奇,温语的老公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每天准时送上班,接下班! “公务员!”温语只是淡淡三个字。 “在什么单位啊?” “就在政府口啊!”依然打着太极,她不想给裴少北添麻烦,所以,她从来不说自己是市长裴少北的妻子,也不许裴少北带自己出现在公众场合了,知道她是裴少北妻子的人,只是裴少北身边工作的司机和秘书,还有上次那个副市长,其他人都不清楚了。 又是个周末了,下班后,温语照例在办公室磨蹭到最后,等到大家都走的差不多,才收拾好东西,提着包下楼。 时间已经到了深秋,秋风落叶,时间飞转。 上周回锦海做b超的时候,启航说可以走走后门帮他们看看是男孩女孩,但是裴少北和温语都一致拒绝,他们不管是男孩女孩,对这两个孩子的期待都是一样的,他们的孩子。 走出学校大门,温语下意识地用手摸摸小腹,抬眼看到停在门口的车子,唇边溢出一抹幸福的笑意。 她迈开步子,小声对肚子里的孩子道:“宝宝们,爸爸来接我们了!” 现在,她真的觉得很幸福,每天都像是热恋一样,因为怀孕,他们现在是真的过起了柏拉图似的精神之恋生活。 车门在里面打开,温语坐进去,关门。 裴少北的唇就凑了过来,给了她一个热吻。 几乎是每天早晨,她下车的时候他会这样亲她,中午的时候会让司机小李来接她上下班,下午自己亲自接她下班。 而后,裴少北放开温语,大手抚摸上温语的肚自,低声道:“宝宝们,想爸爸了吗?” 温语轻笑,“不知道听懂听不懂。” “一定听得懂的!”裴少北坚持每天都跟孩子聊天,晚上讲故事。 裴少北笑了笑,又顺手从后座上拿出一个点心盒,那是锦宁最好的西饼屋的糕点。 温语不太喜欢吃糕点,可是怀孕初期却格外谗糕点,她打趣说可能怀的是女儿,这么爱吃甜食,裴少北只是笑,然后每天给她买刚出炉的各种味道的糕点,亲自告诉糕点师,不要防腐剂和任何色素添加剂。 她接过糕点盒,打开,笑了起来。 这次裴少北给她买的是蛋挞,蛋挞还是刚出炉的,咬一口还冒热气,挞皮酥脆,挞心细腻幼滑,她吃了一口,问裴少北:“你要吃吗?这个口味不甜,原味的!” “好吃吗?”他看她吃的香,抓住她手腕,把她吃了一半的蛋挞塞到了自己的嘴里。 虽然他们很亲密,可是他这样,她还是忍不住脸红了。 “嗯,味道真好!老婆,坐好了,我们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温语问他:“你妈没找你吗?” 裴少北一怔,摇头。 温语愣了下,道:“那你主动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吧,这么久了,她一定很想念你!” “小语,算了,我现在还不知道如何面对她,但是我知道她过得不错,现在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也挺好!” “你是不是怕大哥会生气?”温语微微偏头,看向他。 裴少北开车离开校门,的确,路修睿到现在还是那样子,他不知道大哥心底介怀到多久,但是他真的希望等路修睿也放下心底的这份介怀后,他才敢跟父母说!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温语怀孕的消息,却没有一个人来看他们,爷爷奶奶年纪打了,在北京,爸爸在北京,林向辉一个人住锦海,他们不是不想来,只是不敢来,也不好意思来! “大哥总会放下的!”温语轻声开口。“如若不是经历那么多,我想我真的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但是经过了,反而觉得释怀了!老公,我希望我们的孩子,在一个健康向上的环境里长大!” “会的!”裴少北把车子开回了车库,停了火,转过头冲她微微一笑,竟有几分狡黠,“我保证会很健康很快乐,保证会让我们的孩子感受到我对他们妈妈的爱的。” “春节怎么办啊?我们去哪里过年?”温语问。 “陪你爸过年!”裴少北直接道,然后下车亲自开车门扶着她下来,下车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绊了下,吓得她立刻抓紧裴少北,裴少北也吓了一跳,稳稳的接住她,急喊:“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事,没事!”温语松了口气,吓死她了,伸手抱住裴少北,稳定自己的心情。 “小语,你一定得小心点,不能大意,你再也经不起折腾了!”他低头托起她的下巴,眼底闪烁过温柔的火花。 温语点头:“可能是裤脚有点松,刚才不小心被裤脚绊了下。 “明天买新衣服去!”他道。 “嗯~!”她也知道再也不能大意了,怀孕很辛苦,但绝对要小心再小心。 还依靠在他的怀里,温语感觉到裴少北的身子紧绷了许多,一下松开他。 她知道一个长期禁欲的男人是经不起她这样紧靠的,有点尴尬,低下了头。 医生说过了四个月,可以有适当的夫妻生活,要动作轻柔就可以了!可是裴少北说怀了双胞胎,肚子本来就大,他可不敢乱来,为了孩子,他要禁欲到孩子出生满月后。 温语对他的体贴感到又心疼又感动。 回家后,温语还是坚持做饭,不过买菜这事交给了裴少北。 两人在厨房里忙碌,裴少北电话又响了,他挂了电话很抱歉。“老婆,我得去办公室一趟,你自己在家能行吗?” “可以的!” “我半个小时就回来!”他说道。 “不急!”温语轻声道。“路上小心!” 裴少北离开后,温语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对着电话轻声开口:“您一直没有找他!” 周六,上午十点。 裴少北去办公室开会,温语接到电话就下楼去了,市政府宿舍大门外,一辆来自锦海牌照的车子停在门口左侧,见到温语走出来,车里的司机立刻下了车,朝温语走来。“温女士,您好,我是林总的司机小马!” “哦!”温语知道这个人,在锦海市,见过这个司机,的确是林向辉的司机。“你好!” 第442章 林向辉在逃避 第442章林向辉在逃避 “是这样的,林总有事没能过来,她安排了两个月嫂照顾您的饮食起居,直到孩子出生上幼儿园,费用林总都付了,签约五年的!”司机小马说道,这时车里下来两个女人,大约45岁左右,却衣着得体,十分干净。 她们似乎都训练有素,只是下了车子在车门边等候,没有上前,怕影响他们说话。 温语昨晚的确打了林向辉的电话,其实去锦海时,她有让裴素阳带着她私下见过林向辉,当面对她表示过,过去既往不咎,原谅谈不上,但她暂时不会叫她一声婆婆,她叫不出。只是她是裴少北的母亲,她希望一切缓和,为了自己,也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愿意试着去谅解,去维持。 林向辉当时挺吃惊的,只是默默地看了她良久,而后说了两个字:“谢谢!” 她跟林向辉见了一次面后,怀孕三个月时候林向辉打过电话给她,很平静,也很淡泊,只是问候了一声,这一切,裴少北不知道。 因为温语有劝过裴少北去看看他妈妈,可是他似乎格外执拗,就是不去!所以每次提起来,裴少北都是沉默很久,其实温语知道,裴少北是惦记的,挂念的,只是他不知道如何面对,坚强如斯的他,也会有不愿面对的时候。 昨晚,她打电话给林向辉,因为之前,林向辉曾说会主动联系裴少北,缓和母子间的感情,但是一直搁浅。她昨晚说今天来锦海,没想到她还是没来! 温语突然发现,其实,林向辉不是不想见裴少北,不是不想不缓和这层关系,只是她,外表坚强其实内心很脆弱,她抹不开面子,她还有骄傲的自尊心。裴少北也是,明明很挂念他的母亲,却一直不肯去看一眼。 林向辉在逃避,她似乎很怕! 温语了悟的叹了口气,骄傲的女人总是竭力维护自己的面子,外表光鲜,内心荒漠,那样的生活,苦的何止是自己! 温语又看看那两个月嫂,她们远远地对她露出善意的微笑,温语怔了下,点点头。“马师傅,你带她们回去吧!” 小马似乎早就知道温语会这样说,于是道:“林总说,她们不住在您跟二爷的地方,林总安排了住处,就在对面的小区里!不会影响您跟二爷的生活!” 温语看了眼小马指着的市政府对面的小区,只隔着马路,很近,不住一起,随叫随到,可谓是真的细心。 “您就是不用她们,她们也会住在这里,一直到您生了孩子,孩子2岁才能节约,钱都付过了,人我也带来了,这是她们的电话,我得回去了!”小马把一张纸递过来,然后招手,那两人走过来。“这是常姐,这是刘姐,她们都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十分成熟。两人每月轮休4天,替换轮休,保证不会空岗!” 林向辉安排的很结实,温语点点头,“这样吧,你跟林总说,人我留下了,替我谢谢她!” 她本不愿妥协,但想到自己要生两个孩子,裴少北又工作如此忙,她又没有人照顾,自己找人未必就有这样的合适,而且她信林向辉不会害了自己,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林向辉的孙子,是她儿子的孩子!如果她不用这两个人,势必牵扯很多裴少北的精力,孰轻孰重,她还分得清。既然决定了原谅,也就要学会去接受来自婆婆的善意! “常姐,刘姐,以后我有事,需要你们,我就打电话!”温语对两个人说道。 “嗯!好,您有事就吩咐,我们一定随叫随到。”常姐和刘姐一起表态。 微微点头,温语笑了笑,这时,恰好裴少北从市政府开车回来,看到温语站在门口跟他妈的司机小马再说话,旁边还有两个女人,裴少北一时不知道什么情况,瞬间五指收紧,握紧了方向盘,车子吱嘎一声停在路旁,他下了车子。 小马看到了裴少北,温语也看到了,她忽然有些紧张,心跳加快。觉得有点心虚,不过也好,被看到了,索性让他知道好了,也刚好光明正大的用常姐和刘姐帮忙。 裴少北高大的身躯卷着一阵风大步走来,周身带着一股煞气,温语只能瞪大了眼睛等他走进,然后他的手拦住她的腰,这才转向小马:“你来做什么?” “二爷!”小马看到裴少北有点紧张,“林总让我送常姐和刘姐来照顾温女士!” “不用——” “阿裴,我们回家说!”温语立刻说道,打断了裴少北的话,然后对小马和常姐以及刘姐道:“马师傅你先安排人吧,我们回头电话联络!” “好!”小马松了口气,不敢看他家二爷那臭臭的脸色。 温语使劲儿拉着裴少北朝着车子走去,裴少北怕她扭了腰,不敢用力,只好先回家。 客厅里。 裴少北一脸阴沉地坐在沙发上,倒是温语倒了一杯水递过来,讨好般地道:“老公,开会开累了吧?喝点水!” “她为什么找保姆给我们?她是不是找了你?”裴少北强压住心底的烦躁,问道。激烈的情绪波动,令他胸腔起伏不定,喘息不稳。 “是我找了她!让她给我安排保姆,以后肚子大了好照顾我!”温语轻声道。 “你找她?”裴少北讶异极了。“你想过要保姆,我帮你找啊!” “可是她是婆婆啊,我妈妈没有了,我不找她,找谁?”温语抬起小脸,看着裴少北。 裴少北见她还端着水,立刻接过来,人也起身,把水放在茶几上,然后让温语坐下来,他手握住她的小手,心疼无比地道:“老婆,真的没有必要为了我,委屈你自己的心!” 裴少北真的很心疼她,她知道她真的是为了自己,母亲做了那样的事,这事搁谁身上都难去原谅,小语能答应跟自己生活在一起,不计较他是裴震和林向辉的孩子,他对觉得很感激了,可是如今她为了自己,这样委屈自己去原谅曾经那样对她妈妈的人,他觉得心很疼。一伸手,轻轻地揽住她的肩膀。 他身上特有的清爽气息让她安心,萦绕在她的鼻间,直沁心扉。“我没有勉强自己,阿裴,我怀的是双胞胎,我没有经验,我们身边有经验的人几乎没有。你妈妈是我婆婆,帮我们请月嫂也没什么不对啊!” “的确是这样,可是她做过那些事!” “阿裴,她是你妈妈啊!”她睁大眼睛,看着身后这个揽住自己腰的男人,一张俊美的面庞带着慵懒的疲倦,一双眸子幽黑而深邃,平静之中氤氲着不可预测的风暴。 他很累,这阵子他每天工作,照顾自己,接送自己,他这样的职位多少人都是几家人一起帮忙支持,全力的支持,什么事都不麻烦他,只让他安心工作。可是在他们家,他却还要照顾自己,温语怎么能忍心。 所以,生活是个不断妥协的过程,很多很多的骄傲,在现实的生活面前都得不断的妥协,不断的释怀。于是,才有了所谓“十岁不愁、二十不悔、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顺、七十古来稀”这样的人生总结。 人长大一岁,就会考虑长大一岁的问题。恋爱时候想的是天长地久,耳鬓厮磨。可是婚姻却又有了一番新的定义,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夹杂了彼此的家庭。你若爱他,必然就会爱他的家庭,他的亲人。不让自己的男人为难,不让自己的男人做夹心饼干,才是女人该做的事。所以,才有了所谓的“此一时,彼一时。” “阿裴,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年多来,她很安静很安静。她现在一个人很孤独,我和姐去看过她,我也看到了她真心的忏悔,尽管她不承认!” 裴少北皱起眉头,“什么时候?” “我妈妈忌日的时候,我有去看过你妈妈!”温语轻声道,伸手揉开他眉宇间的川字。“你该知道你妈妈是个怎样的人。或许她曾经做错过事,但二十多岁时,几个人不疯狂?她那样做的确是人品出了问题,但后来,她应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吧?我想她不是不后悔,她只是不愿承认自己当年错了,其实她内心是太荒凉了,缺乏安全感,拼命的去伪装!她就像学校里我们学心理课时那些虚荣的孩子,会嘴硬,会死不认账,只想拼命保护自己所谓的尊严! 而你,又何尝不是?姐说自打上一次我车祸那件事后,你和你妈吵架后,再也没去看过她,我看出你心里的惦记,也看出你的别扭!我愿意原谅她,是我觉得她当时可能真的是一时鬼迷心窍了。这么多年来,她过得不好,这些惩罚足够了。但是她却教育了你们三个人如此优秀,启阳哥,素素姐,你,你们个个都是精英,我想她也从来不会让你们去做伤天害理的事,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做了,内心的煎熬,多么痛苦!” 第443章 比肩而立 第443章比肩而立 裴少北陷入震惊之中,温语扑哧笑了。“你呀,跟你妈妈一个样,嘴硬!” 裴少北伸手捉了她的手,“为什么你要这么懂我?” 她说的对,他的确很多时候嘴硬,他却的确很惦记他妈妈! “因为我要和你过一辈子,我要我的男人不为难,要我的孩子有温暖,健健康康的,平平静静的生活,这样的日子才最难能可贵啊!原谅两个字看着简单,做到很难,而我能做到,我觉得很快乐,很满足!老公,我都能原谅许以清,为什么你不能原谅我婆婆呢?” 裴少北听着这些话,目光更沉了,眼底深情狂炽,轻轻地而霸道的扳住温语的脸,一个带着滔天深情的吻,以恰到好处的力道吻了上她娇嫩的唇瓣,似是拼命地吻住她,吻到天荒地老,才能抒发出他内心深处对她的深情。 她怎么可以如此蕙质兰心,此贴心,如此善良,如此让他心疼呢?她的美好,此生归他所有,他裴少北何德何能拥有了她? 双唇辗转,她唇上柔软的美好令他几欲疯狂,他近乎霸道的撬开她的贝齿,舌带着男人急切而灼热的气息以迫不及待的姿态长驱直入,准确地虏获了她的丁香小舌,狠命的纠缠吮吻,仿佛要吞没她的一切。 这个吻由开始的温柔渐渐转为了狂热,她被他突如其来的狂情之吻,吻得透不过气,头脑一阵空白,身子无力地瘫软在沙发上。 而他更是喘息渐渐粗重,她忽然感觉到男人身体的变化,蓦然清醒过来,连忙推他,被压低的模模糊糊的声音从两人交缠的唇齿间细碎溢出:“阿裴.....别......孩.......孩子........” 裴少北伸向她胸口的手顿时停住,身躯僵硬如铁。 他皱眉,懊恼地低咒一声,放开了她,然后赶紧检查了一遍她确定没事后松了口气,这才懊恼起自己肿胀的地方,还有半年多,他还要忍半年多!居高临下地死死盯着她的肚子,这两个小家伙,害得他们爸爸得禁欲,可他偏又喜欢孩子喜欢的不得了! 温语气息不稳的垂下眼睫,依然能感觉到撑在她头顶上面的男人那深眸眼底喷薄而出的懊恼以及复杂的情感,她想笑又不敢笑,只好岔开话题:“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吧!要不我还得打电话感谢她!我刚才出去有点累了,想先休息下!你去打电话好不好?” 裴少北皱着眉,久久不开口,心中郁闷之极。当然最主要的是因为欲望得不到缓解,另一方面是担心她从妈妈那里受委屈。 见他不说话,温语拿过电话,拨了个号,待到电话一接通,她也不说话,直接把电话丢给他,他吓了一跳,完了听到电话那边传来老妈的声音,顿时手忙脚乱,再看温语,那小女人站起来,捧着肚子对他慧黠一笑,去了卧室。 裴少北无奈地摇头,对着电话,低沉的叫了一声:“妈,是我!” 林向辉大概是没有想到打电话的人是裴少北,一听到裴少北的声音,顿时不说话了。 电话既然通了,裴少北也不再逃避,对着电话道:“您安排的月嫂我和小语决定留下了,我老婆说她没有经验照顾孩子,没亲人帮她,等生的时候她可能会害怕,你要是不忙,就过来帮忙吧!” 就这么一句话,裴少北却不知道,电话这边的林向辉,泪流满面。 许是对面很安静,许是母子感情本来就相通,裴少北又道:“妈,谢谢你!之前过去的,就过去吧,人生本来就不是一帆风顺的,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小阳.........”林向辉一下哽咽,她很少喊裴少北的小名,多数时候连名带姓,记事起,基本都不再喊他的小名了。 “什么都不用说了,您有一个好儿媳,我有个好老婆,妈,闷得慌来锦宁散散心吧!” “.......”林向辉终于忍不住哭出声,对着电话,哽咽的抽泣。 裴少北也红了眼眶,不再说话,好久好久后,林向辉才对着电话跟裴少北道:“小阳,谢谢你跟温语,妈妈会去的!” 放下电话,裴少北松了一口气! 他是真心感激温语,感激她的晶莹剔透,感谢她的宽容和包容。他怎么能不感激她主动迈出的这一步,也唯有她,主动站出来,修复这一份亲情,她的大度,让他是如此的心疼而又深爱。这一生,他裴少北,怎么能辜负了她一番深情呢? 她爱着自己,唯有的一次表白,是在他可能要赴死的时候,她不轻言爱,却在用行动诠释爱! 而此刻,卧室里支着耳朵偷听的温语露出了一抹释怀的笑意,然后走到床上,小心的躺上去,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她想妈妈一定会理解她的! 裴少北走进来后,温语立刻闭上眼睛。 裴少北却不说话,在她身边躺下来,侧着身子贴在她耳边,低声道:“老婆,谢谢!” 温语闭着眼睛。 “别装睡了,我知道你醒着!”他又说道,刚才都看到她眼睫毛在动了! 瞒不过了,温语睁开眼,就看到他眼中的神色不断的变幻。 那些一闪而过的心疼、温柔,感激,还有懊恼和挣扎纠结在一起的种种情绪,明白无误地将他心底对她的在意和紧张以及感激全部传递到她的心间。 她能看懂他的眼神,也看懂了他的心口眼眶微微的发涩,她抬手轻轻抚上他俊美的脸庞,疼惜而依恋的目光在他疲倦却充满感激的容颜之上辗转流连,用她如水的温柔去化解他那些复杂的情绪。 她微微张口,声音极轻极浅,几乎听不见。 她说:“你的心情我懂,我的你也懂,阿裴,我们彼此能读懂彼此的心,是多么幸运的事?我们父母没有的幸福,我们加倍争取来,不是很好吗?我只是做了我觉得该做的事,而且做了后,我觉得很幸福,很快乐。” 她希望,做一个真正与他比肩而立的女人。 无论事业还是生活,不论身休或是心灵,她对他而言,都应该是一个有用的女人。而不是永远站在原地,等待裴少北回头,给予她他的疼爱与呵护的女人。 无论爱情和婚姻都应该是相互的,没有谁对谁不求回报的好一辈子,千万不可以仗着他对自己的爱恃宠而骄,忘记付出,只是索取!相互关爱,才会让路走得更远更长,更平稳! “得你如此,此生足矣!”裴少北望着温语那双温柔如水的眸子,还有她眼底那真诚而平静恬淡的情绪,他的心一寸寸变得绵软,濡湿,也更懂得了珍惜。 他让她心疼,更多的是深爱,让他觉得没有她,就像是没有了呼吸一般,心底溢满了暖暖的浓稠的感动。 温语见他如此,眼底流露出温柔的神色,她笑了起来,仿佛打了一场胜仗般高兴:“大哥那里你放心吧,我始终相信大哥也有一刻最柔软的心,因为我们,血脉相连!阿裴,你有没有发现,你跟大哥很像吗?” “我?”裴少北皱眉,想了下,不敢苟同:“我没他那么坏,他狠心的时候,可是比阎罗还可怕!” “可是有一点你可能不知道!”她笑着道。 “什么?” “上次妈妈忌日的时候,大哥亲口告诉我一句话,他说妈妈用素烟为笔名写的那本剪报,不要让你爸知道!” 裴少北一下愣住! “那本剪报给了我爸爸,你知道那本剪报说了什么吗?” “什么?” “我妈妈爱着的人是我爸爸,不是你爸,大哥不想你爸知道,你该知道,若是你爸知道我妈妈不爱他,那才是对你爸最大的打击!其实告诉他,才是真的折磨他,但大哥却隐瞒了,还嘱咐我不要说,你觉得大哥心真的狠吗?”温语的声音很轻,语调温柔:“大哥是一个让人心疼的人,他的心一点都不狠,他有一颗博大的胸怀,只是这些年他太苦了,他一直想要选择隐瞒此事,却最后发现原本死去的母亲竟然还活着,但他再见时却又是阴阳两隔,大哥内心的苦,没有一个突破口,他只是需要时间!” “小语,你说的我都懂!”他握住温语的手,“你说的对,我们都跟他血脉相连,所以,我们都能懂他的心!我真的没想到他会隐瞒这件事!” “你看现在,姐跟大哥关系很好啊!姐偶尔的赖皮,让大哥没有办法,却又似乎乐在其中。所以,我觉得,裴部长适当时候赖皮点,没准大哥就接受了他!” “小语,你真聪明!”裴少北拉下她的右手紧紧握住,压低嗓音,“怎么办?我现在好想要你!” 她一下怔愣,脸一红,娇嗔:“又不正经了!” “唉!”裴少北叹了口气,认命地倒在床上,仰面朝天,“我还得掰着手指头等半年多!” 那种语气,要多失落,有多失落。 时间又飞快的过了一段时间,林向辉派来的两个月嫂开始照顾温语和裴少北的生活起居,因为有了人照顾温语,裴少北反倒是有了时间处理公事,也安心许多,林向辉又派了小马过来,专门接送温语。 第444章 被吃了豆腐 第444章被吃了豆腐 温语还在办公室坐着,正批改作文。 办公室的同事们又在八卦:“哎!听说没有?初三的林老师离婚了!” “为什么离婚?” “嗨!男人偷腥呗!” 温语一笑了之。 李老师小声道:“听说是在怀孕期间,男人出轨了,所以生了孩子后,林老师立刻离婚,自己带着孩子过呢!林老师真是牛,死活不让男人见孩子!” “要我说啊,这女人怀孕期间,一定也得管好自己的男人,男人那腰带,总是随便就乱解,就算怀孕,也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榨干,不能让他出去偷腥!” 幸好办公室此时没有男老师,就三个女老师,不然这为人师表的老师们,真的是都成了三八婆了。 “温老师,你可管好你家男人,你现在也怀着孕呢!”李老师善意地提醒温语。 温语一愣,孕期男人喜欢偷腥?她笑了笑,裴少北不会!只是点点头。“我老公不会!” “为什么啊?”李老师很八卦。 “我信他,比信自己还信!”温语淡淡地说道。 “天那!温老师,你是不是太傻了?男人的甜言蜜语可不能随便信!” 温语再度笑笑,其实这个社会,多少男人女人抵挡不住诱惑背叛婚姻和爱情,这早已不是奇闻,只是她信裴少北不会! 可是当天晚上回去,他竟在裴少北身上闻到了一股女人的香水味,而他脸色似乎格外的臭! 不知道为何,脑海里突然想起了办公室里八卦的一幕。 裴少北回来后,常姐把饭摆好,然后就走了! 家里只剩下裴少北,他脱衣服就进浴室洗澡,一副气匆匆的样子。 温语十分不解,问他:“今天怎么了?不高兴?” “等下再跟你说!”裴少北一头钻进了浴室。 温语帮他把衣服收起来,打算分类清洗。一低头,看到洁白的衬衣上有个鲜红的唇印,一下愣了下,呃,这是口红印啊! 她的心一震,倒没有怀疑裴少北,她想也许是意外,只是心里开始反复想着办公室里同事说过的话! 女人孕期时,男人可能会偷腥! 一紧张,肚子突然一阵抽搐,不是痛,是骨碌碌的,像是水开的感觉,温语一下子有点被电到的感觉,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胎动吗?她一下子惊喜了起来,甚至忘记了裴少北衬衣上的口红印,手摸着肚子回到沙发上,脸上的笑容在扩大,傻兮兮的。 裴少北洗了大概半个小时,腰上围了浴巾走出来,还在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然后一出来,看到温语坐在沙发上傻笑,顿时有些不解。“老婆,怎么了?乐什么呢?” 温语这才回神,笑道:“阿裴,我感觉到肚子在动了,是胎动!” “胎动?”裴少北一下惊喜,赶紧坐过来,手摸上温语的肚子,“宝宝们,我是爸爸,来,跟爸爸打个招呼!” 很奇怪,温语的肚子轻微的又咕咚一下,像是肠子蠕动的感觉,“呵呵,动了,很小的动静!” 温语一下抓住裴少北的手,激动的差点流眼泪。 不过裴少北没感觉到,许是动静太小了!“我没感觉到啊!” “二哥说,等到28周后可以在腹壁上看见胎动,用手也能触摸到。到孕第29-38周时,胎动频率达到高峰。” “嗯!我去记录下,先在日记里写上!”裴少北站起来,去书房先把这件事记录下来,他坚持跟温语一起写孕期日记,他说温语写温语的,他写他自己的,等到孩子出生后,他们交换,现在谁也不看谁的! 温语笑着看他进了书房,十几分钟后,他换了衣服走出来。 温语看着他,若有所思。 而她的一点走神,他都可以感觉到。 裴少北看到她的视线在门口的衣架上,眼底闪过什么,走到沙发前,蹲在她身边,面对着她,低声道:“老婆,我有件事,要跟你坦白!” “什么?”温语回头。 裴少北看着她,沉声道:“我说我背着你偷腥了,你信不信?” 温语一愣,视线对上他的眼睛,看到最深处。他的眸子很深,眼底一片清澈,她看了几秒,噗嗤笑了,“是吗?你是猫吗?” 裴少北眨了下眼睛,有点不懂了,她这是什么表情? 大概看出他的真正心思,她也只是笑着,脸上没有任何的怒气,只是笑着,很温和地看着他。 他被她看得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不是猫!” “那不就得了,你不是猫,怎么会偷腥?”她反问道。 “为什么你都不着急不生气?”裴少北很欣慰她的信任,可是欣慰之余又有点懊恼,她居然不吃醋。 温语微笑着,继而缓缓垂眸,言语中,就多了一丝淡淡的伤感,“因为我知道我们的感情很不容易,我信任你,始终比信任我自己都要信,我们才会走下去,永不相负。而你,离开我,还能找到有比我各更懂你的女人吗?你舍得吗?不用回答,我知道你舍不得,你也知道我底线在哪里,所以,你不会背叛我们的感情。” “你真是个可人儿!”裴少北握住她双手,眸光浮动。 温语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不会偷腥,他只是在逗自己,又道:“阿裴,我不知道,我们未来的路,还要经历多少挫折?但人生总不是一帆风顺的,所以,信任是婚姻道路上最难能可贵也最该坚持的东西。” 尤其经历了父母的那些事,幸福对他们来说更难能可贵! 一生的路很漫长,相携相守多么不容易! 裴少北目光柔和下来,他抬手轻抚着她的脸,这才道:“老婆,我今天被别人吃了豆腐!” “?”温语一下讶异。 “一个省报的女记者来给我做采访,故意滑倒贴在我怀里!” “然后呢?”温语问。 “然后我后退了一步,她自己摔了一跤,很狼狈,不过是她活该。可是红唇印就印在我衬衣上,还粘了好多恶心的香水味!采访没做完,我就走了!想吃我豆腐,现在的女人怎么这么可怕?”他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委屈,仿若真的吃亏的那个是他一般。 温语再度笑了,想到被美女扑怀时,他躲开了,真的很不绅士,怪不得他进门脾气那么大。 “美女投怀送抱,是值得开心的事啊!你好像不开心?” “美有很多种,太肤浅了就是丑!想潜规则我,门儿都没有!”裴少北冷哼一声。 “呃!”温语无语。“那要不你潜规则人家、?” “我有老婆,干么潜规则别人,要潜规则也是规则你!”裴少北一下子想起来什么,抓了下头。“老婆,你生气了?” “没有,我相信你不是随便的人!可是你这张脸太帅,不安全。” “就是啊!看你老公帅,就贴上来,我是有老婆的人,家里娇妻贤惠美丽,我可不能做对不起老婆的事!老婆,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脸长得帅我也不能毁容啊,这不是我的错!”他坚定的语气仿佛有着渗透人心的力量。“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她信! “恩。”她眼中绽放出温柔的光芒,突然伸手滑下了他的小腹。 裴少北眸子一紧,倒抽一口冷气,错愕着,瞪大了眼睛,似乎有点不敢相信温语会这么主动且大胆。 而温语的确在做着出格的举动,她的手滑向了他的小腹,她的脸上火辣辣的,但还是却还是没有停下来。那平坦的小腹,没有一丝赘肉,实在是让人羡慕。 手,慢悠悠地解着他的腰带,时不时地伸入里面,带着一丝挑逗的意味。 裴少北的呼吸,开始急促了。 “老婆,你要干嘛呀?你是不是想杀我啊?这会要了我命的,我忍不住了!”裴少北忽然沉了声音,带着严肃的警告,双手捧起她的脸庞,微微凑近,在离她面庞三公分的距离处,看着她的眼睛,沉声说道:“你要知道我对你没有控制力的!” 她轻轻点头,脸红着,低声懦懦:“我只是想帮你!” “不要!我可以忍!”他断然拒绝。 她微愣,又听他气喘吁吁道:“我一定可以坚持的。” 听着他的语气,又感受到手里的东西的变化,温语决定帮他。“阿裴,我们回房间好不好?” “不要!”他摇头。 温语往前一凑,一低眸,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忍不住心中的悸动,吻上去。 她的唇真的很软,很软,他心中一阵激荡,反应更强烈,忍了好几个月了,他都忍得快炸了。 温语敏锐的觉察到他眼中神色的变化,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裴少北脸色一变,站起来,拉起她的手,去了卧室。 等到半个多小时后出来,裴少北神清气爽,温语是一脸红晕,低着头走出卧室。 裴少北似乎是餍足了,对老婆的体贴更是感激和感动。 吃过饭后,两人一起看书,然后十点钟准时上床休息。 温语枕着他的臂弯,手放在小腹之上,那里已经很大了,她轻轻抚着,感受着宝宝的存在,她内心深处充满了无尽的喜悦。 第445章 只想当平凡的人 第445章只想当平凡的人 裴少北本来精神很好,一摸到肚子,想到刚才也没坐实那件事,明显有些失落,一直想要孩子,如今真有了孩子,却要忍着不能碰老婆。 可是,很快就过去了!裴少北轻轻叹一口气,另一只手环住她,手也抚着她的小腹。 “阿裴,你说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喜欢一男一女!”裴少北轻声道:“那样可以凑成一个好字!” “哪有那么完美的事?双胞胎就是奇迹了!”她可不敢奢望。 “什么都好!只要健康!” 孩子健康是全天下父母的愿望,不求他大富大贵,只求他一生平安健康! 静谧安详的时光的,在两人哝哝细语中缓缓流逝,她在他宽阔而温暖的怀抱中安心睡去,每晚躺在心爱的男人怀里睡得无比香甜。 寒假将至,温语的肚子越来越大,她在坚持上完最后几天课,裴少北开始担心她,心疼她的辛苦。她的肚子已经大的像个皮球,双胎很大,她的体重也在增加,胖了好多! 还有三天就考试了,课程都结束了,只剩下了复习。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温语刚好接到裴少北的电话,她正走在走廊上,还没说一句话,哪想到后面两个追着大脑的孩子冲过来,温语下意识地躲避,靠在墙边,还是被孩子撞了下,“呃!” “小语?”裴少北听到温语的抽气声吓坏了。“你怎么了?” 温语吓了一跳,手抚着小腹,小腹更是一阵激烈的胎动,还好,还好她没有被撞倒,幸好她扶着墙。 “我被撞了下!”温语这才来得及告诉裴少北! 话没说话,就听到裴少北急问。“你怎样?怎样?” “我觉得没事,呃!好像肚子有点疼!” “你在哪里?”裴少北下车,对着刚要走,还未走的小马道:“别走了,把车开进去!” 然后人冲进了校园里,传达室的老大爷看到了裴少北,一下愣住:“裴,裴市长?” “把大门打开!”裴少北丢下一句话,就冲了进去。 温语扶着墙壁站了一会儿,肚子真的有点疼,她对桌李老师刚好走出来办公室,看到走廊里的温语,扶着墙壁,急促喘息,问道:“怎么了?” 温语摇摇头,手抚着肚子,宝宝,别乱动,没事的,妈妈知道你们被吓了一跳!没事了! 李老师赶紧跑过来,“温老师,你没事吧?” “我先稳定下!”温语摇头,她觉得好像好了点,肚子跳动的没那么厉害了,宝宝们似乎也稳定了下来。 而办公室的走廊上,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急速冲来。 “小语——”人未走近,裴少北已经白了脸。 温语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到了裴少北。 李老师也看到了裴市长,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喊道;“裴、裴市长?” 裴少北神色冷峻,突然感觉心跳似乎停止了一般,他都吓死了,神情冷峻的骇人,甚至里的很远温语都感觉到裴少北情绪的波动,深深的呼吸着,裴少北快速冲过来,人跑到她面前,手环住她的腰,此刻,他竟然发现他的手竟然开始颤抖起来,“老婆,怎样?” 老婆? 李老师听到裴少北这样叫温语整个人都呆住了。 怎么温语的老公是裴市长啊?天哪!这个消息太震撼了! “刚才肚子有点痛,宝宝活动的厉害,我吓坏了,现在好点了!”温语小声道。看着神情复杂的盯着自己的裴少北,没想到他今天来接自己,他这样跑来学校,那不是大家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了? 不过,还好!还好!肚子的疼痛好多了,这是虚惊一场! 李老师这时在一旁恭敬地开口:“裴市长,要不先让温老师进办公室坐一会儿再走?” “谢谢!”裴少北冲冲道谢,一把抱起温语,不顾她身上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温语被他抱起来,有点难为情。“阿裴——” “先休息会儿!”他的脸色依然很苍白,快被吓死了! 进了办公室,里面正准备下班收拾的东西的几个老师都被惊呆了,这,这不是裴市长吗?怎么抱着温老师? 李老师跟在后面,走到温语椅子前,拉开椅子,裴少北放下温语,让她在椅子上坐下,不顾全办公室的几个老师,径直问:“还疼吗?要不要去医院?” 温语稳定下来后,觉得好了很多,她的手还紧张的抓着裴少北的衣服一角,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肚子里的孩子总算不乱动了,这才不到七个月,万万不可以出问题,不然她真的不敢想下去。 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全办公室的同事,五六个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温语先是对裴少北摇摇头,“没事了,我觉得好多了!” 所有的老师那个惊讶呀!怎么也没想到温语的老公竟然是裴市长,裴市长这么年轻,一来锦宁就在改革,先是把拖欠了几年的只空涨档案工资实则拖欠不给的工资给工人以及各企事业单位的职工人员发放补齐,又在大力发展经济,很多大项目在筹建,城中村改造有条不紊的进行,整个锦宁迎来一个新的纪元。 不了解的老百姓可能不以为然,但是在学校或者机关单位工作的人都可以了解裴少北这大刀阔斧的改革在未来几年后,对锦宁带来的繁荣。有些措施,不是当时见成效,但几年后,效益会大幅度上升。 只是看到裴少北突然出现在眼前,就在他们办公室里,所有人还是禁不住呆了。怎么也想不到,他是温老师的男人。 而他本身又是个玉树临风的男人,身材高大,浑身上下带着强大的气场,眸子狭长锐利,可是看着温老师时又是如此的温柔。 “咳咳——”温语很是尴尬,都不知道怎么介绍了,可是这样子出现,总不能装傻,温语只好扯扯裴少北的衣服,“老公,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办公室的李老师,这位是陈老师,这个是刘老师,这个是范老师,这个是方老师.......一一介绍完后,又对他们说,他是裴少北,我先生!” 裴少北看到温语没事,这才放下心来,对着几个老师点头微笑,打了个招呼:“你们好!” 众位老师们一下子反应过来,上前握手。 裴少北看着他们如此的热情,只好伸出手来,礼貌的行握手礼。只是在握手的时候,他跟女老师握手的时间很短,几乎是握到礼貌而象征性的一握,立刻松开,像是躲避蛇蝎一般的动作飞速,让人女老师都有点不好意思。 温语并没有忽略这个细节,她先是讶异了下,继而竟想要笑出来,要不是刚才太惊险,她还心有余悸,一定会忍不住笑的。 裴少北他现在似乎对女人有点惧怕,不喜欢跟任何女人靠近,李老师跟他握手时,上前一步,裴少北立刻后退了半步,弄的人家很不好意思。 “裴市长,我们都听过你的电视讲话,正在学习你讲话中的精神呢!”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下班时间,大家不用叫我裴市长,我今天站在这里,是作为你们同事的家属,一个来接妻子下班的寻常男人而已,大家叫我裴少北即可!谢谢你们这些日子对我妻子的照顾,谢谢各位!” “裴市长,您太客气了!” “裴市长,您可真是好领导好丈夫!” 几个老师一起恭维裴少北,拍着马屁。 李老师先是惊讶了下,后来转头看温语,又扭头再看了看裴少北,然后低下头去重重地抹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哦,难怪,难怪,温老师,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相信裴市长了!!” 她这厢话才落音温语就忍不住笑起来,知道她的意思,是关于上次她说男人偷腥的事,刚才裴少北跟女老师握手下意识躲避的动作,李老师也不是不懂,自然那别有深意看着自己的一眼是既羡慕又嫉妒!羡慕嫉妒她找了一个好男人! 正说着,接到消息的校长副校长也赶了过来,人刚进门,就双手伸过来,“裴市长,您怎么过来了?听闻您过来了,我们还以为是传达室误传消息,没想到您真的在这里!有失远迎,还望裴市长见谅!” 校长一张脸又惶恐又恭敬又紧张又热情,温语看着校长那样子,低着头极矜持极文静地笑了一笑。 裴少北跟校长副校长握手道:“陈校长,您客气了,今日并非公事,我只是来接内子下班!” “啊?夫人在这里上班?”陈校长讶异极了。 裴少北站在温语身边,伸手极其宠溺地揉了下温语的头发。“对,温语是我爱人!” “啊——”校长那张嘴惊愕的可以塞进大鹅蛋了! 温语又极矜持极文静地冲陈校长笑了笑,然后很是尴尬,她真的不想身份被人知道,她只想当平凡的人,不被任何人重视和发现。 “天哪!”陈校长错愕地难以置信的望着温语。 裴少北见了扬起嘴角很轻很淡地笑了一下下。 第446章 宝宝第一 第446章宝宝第一 温语也不多说,裴少北很礼貌切平易近人的打了招呼,然后柔声跟温语道:“可以回家了吗?” “嗯!”温语点点头,裴少北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伸出胳膊,让温语挽住,“下班了,大家都回家吧!” 客气而礼貌的说了再见,和温语一起牵着手离开。走到门口,裴少北伸手帮温语紧了下羽绒服,拿围巾帮她围好,手里提着温语的包,完全一居家好男人形象,宠溺的动作,温情自然的流露,如此的温馨,让人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都傻傻的羡慕不已! “去一趟医院,我不放心!”裴少北在楼梯上说道。 他们走的极慢,裴少北怕温语走快了影响宝宝,所以很耐心地扶着她,一步一个台阶的下楼梯。 “好!”没有拒绝,她也很担心,宝宝第一,她大意不得,也怕裴少北担心:“我的课都完了,只剩下考试,然后放假了,我明天请假,老公,你帮我请假好不好?你请假,校长一定会卖你面子的!” 裴少北闻言侧头看了一下她,轻轻地笑了一下说:“乖丫头!知道孰轻孰重了!好,我帮你请假,明早我打电话!” “会不会影响不好?”温语又有点担心。 “影响什么?大不了咱们不干了,代课老师而已,主要是看你教课开心,所以我才没有干涉你的工作。你的工作关系还在锦海市市委宣传部,如果你们校长知道你是上面宣传部的人,他一定会惶恐的!丫头,上面一个小职员,在下面这些人眼里也是领导的!” “既然身份曝光了,我就辞职吧,我可不想被人整日围着,万一有人找我拉你的关系,我又不好意思推脱,给你带来麻烦就不好了!” “不要考虑我,你只要喜欢,生了宝宝,可以回来上班的!” 温语想了下,然后摇摇头:“我要自己亲自带孩子,带到幼儿园,前期教育很重要,书上说,开始不打下基础,会影响一生的!等孩子上了幼儿园,我再出来工作!这段时间,我花你的钱,行不?” 裴少北闻言飞快地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动容。“傻丫头,我荣幸之至!老婆,谢谢你的牺牲!” 其实她不需要花他什么钱,不去上班可以翻译德文,可以做很多事,她这么说只是想给他责任,告诉他,自己需要他,爱他才愿意被他养!在她心里,没什么野心,家庭老公孩子最重要! 裴少北是真的感动温语的蕙质兰心,亲自带孩子两年半,这需要付出很多,女人是整个家庭牺牲最多的那个,男人,自然要爱她宠她,不然怎么对得起她? 温语的脸上一片温柔,迎着夕阳的光芒,温语没有发觉此刻她的眼神有多么的温柔,那样浅浅的笑容浮现上了已经圆润的脸庞,那是被深爱的女人才会有的表情。 “这不是牺牲啊,我乐在其中,参与宝宝的成长,那才是身为母亲最幸福的事!不是牺牲!而且你很忙,我们两个要有一个特别关注孩子,有爱关心长大的孩子才不极端,遇事才会健康的处理!”没有什么甜言蜜语,温语说出了最朴实的话语,黑色的双瞳里有着希冀,“而且我喜欢依赖你,只要你不嫌弃我烦。” 她并不是喜欢依赖男人的女人,可是说出这样的话,却很受用,裴少北很高兴,这算是甜言蜜语吧! “老婆,你不依赖我,依赖谁呢?我喜欢让你依赖!”其实他又何尝不是依赖她的呢?有她在身边,他就觉得踏实,做什么都有激情和乐趣,没她在,他做什么都没意思。 成长的环境,让温语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坚强的,可是当裴少北握着她手的时候,她才惊觉其实她比普通人更缺乏安全感,因为害怕背叛,害怕分别,所以收的自己的心挺紧。 可是裴少北却给她撑起了一片天地,宛如最可靠的山脊一般,巍峨傲然的挡在了她的身前,他为她谋算部署好了一切,他为了她挡去一切可能遇到的危险,让她可以像个普通女人一样,不需要时刻觉得辛苦,他让她感觉自己也可以当一个普通人,他永远是强大的依靠,永远都是可以栖息的港湾。 走了一半,她突然想起什么。“老公,回去后给我几万块钱!” 裴少北也不问干什么,道:“好!卡在你哪里,密码你生日,随便你取!不过你现在不方便,我去取,要多少?” “我还差李子哥哥3万块钱,你帮我还了!”温语径直道。 裴少北讶异:“之前我拼命给你还,你不让,非要自己还,现在怎么了?不过我就知道你会想通的!” “因为先前你不是我老公啊,我花你钱名不正言不顺的,现在我花的光明正大,不花白不花,同事说,不花男人的钱,难道还要留给小三花吗?”温语反问道。 裴少北扑哧乐了:“你放心,我们的生活里,永远不会有小三!” “这可说不准,一辈子很长很长,你长得这张脸太好看,等我黄脸婆了,你就看不上了!” “老婆!你是不是有点产前抑郁症啊?” “嗯!我有产前抑郁症,所以你要好好疼我!”笑容浮现上嘴角,带着一丝的慧黠。 “学会开玩笑了,心情不错,丫头,以后每天都要你这样笑!”裴少北摇头失笑,两人下到了楼下,车子等在校园里,送了温语去医院,检查了一下,确定没事,才放心回家。 常姐和刘姐煮好饭后离开。 很快迎来了春节,温语怀孕也到了八个多月,这年的春节已经是阳历的二月,预产期在3月,温语的肚子已经前所未有的大,圆滚滚的吓人。 怀孕带来的浮肿接踵而至,每天会抽筋,裴少北尽量调整好工作,白天常姐刘姐照顾温语,晚上裴少北亲自帮她按摩,揉腿。 春节回到锦海的家,月嫂也跟着回了锦海。 再见裴素阳,她竟也怀孕三个月了!两个孕妇到在一起,大谈养胎经,裴素阳指着温语的肚子道:“小温,你真是太辛苦了,你这肚子看起来太大了,我看着就害怕!” “姐,我自己看着也害怕,我现在看不见我的脚,我只有坐在沙发上,把腿抬起来,才可以看到自己的脚!”现在温语的腰围激增、胳膊和大腿都比从前要粗了很多,胸脯胀胀的大了好几个号,脸也有了肉,体重变得叫人不敢恭维,从前她的那些衣服现在基本上已经没有可以穿了。 “为什么男人不长子宫?为什么怀孕的不是男人?”裴素阳又在感叹命运的不公了!“为什么他们爽了我们要受罪?我们要给他们生孩子?” “呵呵,我也想知道!”温语摇头失笑。“你看我都胖成了麻袋了!不知道能不能恢复的好!” 她也很担心,身材啊什么的都很担心!可是这好像是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一道坎,为了孩子,做母亲的都会过的一道坎。 “裴素阳,你又疯了啊?注意胎教!不要乱说话,孩子可都在听着呢!”韩简从厨房里走出来,腰上系着围裙,提醒着自己的老婆。 听到韩简的呵斥,裴素阳伸了下舌头,立刻闭嘴。 韩简瞥了她一眼,很没办法地又回到了厨房继续切菜,裴少北在洗菜。 此刻,因为是腊月二十九,温语和裴少北刚从锦宁回来,大家聚会,温语肚子太大,不敢出去,韩简和裴素阳只好登门,不想去外面吃的原因还有食品安全问题。毕竟是孕妇,在家吃安全些!于是两个大男人,系上围裙,开始在厨房忙活。 而外面,两个孕妇也不看电视,说是辐射大,就坐在沙发上喝着白开水,吃着松子核桃仁聊天。 温语笑笑,素素姐这张嘴,只有韩大哥能管住。 “小温,过年怎么办?”裴素阳问道:“爷爷奶奶,爸爸都从北京来锦海了,因为知道你身体不方便,不敢让你坐飞机,他们就来了!大哥和温霜不过来,他们要在北京过年,不知道干啥呢!神神秘秘的!爸跟妈离婚了,貌似不能回来过年!” “我也不知道怎么过!我知道的,霜儿告诉我了,她说在北京陪大哥过年。”温语轻声道:“最好一起过吧!启阳哥和嫂子他们会来吗?” 裴素阳摇头:“嫂子不入裴家门,不理会哥,冷战快二年了,估计哥快被逼疯了,追了这么久,还是那样!” “天啊!”温语惊呼。“不是吧?” “不知道哥到底做了什么,让嫂子这么厌恶,这么伤心!自从有了大哥,以前的大哥竟也不是大哥了,变成二哥了!”裴素阳自言自语地说着:“这事想起来真逗,裴启阳一定郁闷透了。” 温语想起来也是,想到上次在病房,裴启阳说路修睿的那些话,抢了他的老大地位还抢女人!两人为此还打了一架,打到鼻青脸肿的。 “郝倩打电话说,她爷爷奶奶也来锦海过年了,只是我爸不跟他们一起过!” “郝叔心里是不是介怀当初的事?” 第447章 享受一切特权 第447章享受一切特权 “或许吧!”温语想着一定是爸爸不肯原谅爷爷奶奶当初逼迫妈妈离开他的事,她只能叹息,能说什么呢?只是若是她陪裴少北的家人过年,那爸爸呢? 去年爸爸去锦海陪她过年,丢下年迈的郝家二老,今年还是不跟老人家过年吗? 厨房里,两个男人难得配合默契,一个洗菜,一个切菜,分工有序,“姐夫,我十分同情你,不过也只有你制得住我姐!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的吗?” “你姐很优秀,我两个天造地设的一双!不需要谁制服谁,我们那是深爱!” 这话从韩简嘴里出来,咋这么逗呢?裴少北抹了下鼻子,嘿嘿一笑,“好!你们是深爱!深爱!” 然后擦干净手,回到客厅,问温语:“要不要去洗手间?” 温语现在肚子太大,上厕所的频率太高,十几分钟就跑厕所,偏偏裴少北督促她多喝水,不许她不喝,所以她现在每天跑厕所的时间要占去了大半。 “嗯!我自己可以的!”温语扶着沙发要起来,太笨重了,起身都有点难,裴少北伸手拉起她,扶着进卧室的洗手间。 裴素阳在后面看着他们,人站起来,叹息道:“我弟弟真是模范好男人啊!” 她去了厨房,韩简正在切菜,裴素阳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宽阔的后背上。 “怎么了?”韩简放下刀,回头看她。 “我怕我胖的变了形,到时候你不喜欢我了!毕竟我不是小女孩了,到时候身材走样!”她在他身后哼哼唧唧地道,“将来我的身材要是变成了个破麻袋,你可千万不能够不要我啊!不许你嫌弃我,不然你这辈子别想做男人了,我要是麻袋片子,你就得变成太监!” 韩简身子一绷,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然后转身,笑眯眯地就把裴素阳给抱住了,然后低头唇印上她的唇:“你不会的,生完孩子,咱们就减肥,喂奶会塑身的!到时候我带你跑步,一定可以比怀孕前身材更好的!” “要是恢复不了怎么办?”裴素阳一看到温语那样子,肚子大到前所未有,整个人都胖了好几圈,想着自己几个月后也这样,就担心不已。 “这个世界有裴素阳怕的事情吗?”韩简好笑的看着她,看到她的不自信和担心,他着实愣住了。 “原来你也会有这样的表情啊。我逗你的,我就是胖成麻袋,最大号的,你也不能抛弃我,不然我剪了你!让你永生永世太监!” 韩简又是一呆。 裴素阳看到他这样子,觉得十分有成就感,某人呆掉的样子让她忍不住想大笑。 他一把拉住她:“你居然跟我玩这套!老婆,孩子面前你给我留点面子,不能动不动就剪了我,剪了我,你的性福怎么办?” 话虽如此,眼里却是淡淡的笑意,将她拉进怀里重重的吻了一下才肯放开。 他身上有很好闻的气味,像雨后的原始森林,带着清新而神秘的诱惑,她深呼吸了一下,才说:“女人怀孕期间变胖也是一种幸福,这是不长子宫的男人不能体会的一种幸福!” “嗯!好女人都会这么想的!我老婆果然识大体。”韩简唇边和眼角都还带着笑意,托着下巴仔细的研究她,似乎还没有从方才那一刹那裴素阳的玩笑里回味过来。“刚才还以为你得了产前抑郁症了,原来只是逗我!” “全天下的女人得产前抑郁症我也不会,裴素阳是强大的,怎么能被那个打倒呢?我现在很享受,享受着男人煮的美食,整日被当成奶奶一样的伺候着,多么开心的事啊,是不是?”她眨了下明媚的双眸,很勾魂,那双眼睛又大又明亮,泛着深深浅浅的光,像是故意诱惑他一样。 韩简一下有点反应,要命了,禁欲两个多月的男人根本经不起爱人的一点挑逗,即使韩局长也是如此,他一下倒抽一口气。 裴素阳轻轻凑过去,在他耳边呵了口气。“韩局长,管好你家老二哦,别老站起来指着别人,太不雅观了!” “裴素阳!”韩简低吼一声,脸色极为尴尬。一低头,可不,他家二弟真的有指着自己老婆,凶神恶煞的在衣服里跳舞呢! 裴素阳在他唇边轻啄了一下,转身走出去,又抛给他一个极致妖孽的媚眼:“老公,好好煮饭啊,我跟宝宝可等着享用你的美食呢!” 韩简极其郁闷,打从他知道素素怀孕开始就自动禁欲,偏偏裴素阳这个女人这么坏,动不动就挑逗他,完了在他失控时她就立刻以宝宝为理由拒绝他,他当然知道不能碰她,可是她也太坏了,居心不良,动不动就让他失控,故意逗他失控,这个女人让他极其郁闷。 “怎么不煮饭了?”站在厨房门口,禁不住上上下下打量他,身材高大,体型没有任何发福,这是每天进健身房锻炼的结果,就连此刻带着围裙手拿菜刀一脸抽搐的样子照样显得风度翩翩。 他不说话微微笑着,就这么看着裴素阳,也不动,只是看着,像是在看猎物! 她又挑衅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想咬我啊?你来啊?我可不怕你!” 怀孕的女人最大,她要充分在这十个月的有限时间里享受一切特权! 韩简慢慢敛了笑容,之前上扬的嘴角也沉下去,不说话,乌黑的眸底瞬间变得幽暗深邃。 她愣了一下,居然有点被他的样子吓到,不禁微微急了:“你看我干嘛?!” 他只是走到她身边,轻声道:“十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素素,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耗着,别惹我,别再试图挑逗我,动不动就惹我,生了孩子你可无处可逃!到时候.......” “啊——”她吓得后退。 他却一把勾住她的腰,下一刻就被他抱住,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声音低低的,透着极致的沙哑:“怕了就乖一点,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的,到时候吃亏的可是你自己哦!” 完了! 就知道跟韩局长斗,斗不过他! 裴素阳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了,但是还有好几个月,她现在被他吃的死死的,那岂不是这辈子都没有翻身的机会儿了?不要!她要充分享受这十个月的好时光,至于明天怎样,交给明天吧,想太远岂不是很累? 韩局长平时很少说什么甜言蜜语,但他却很会照顾人。偶尔也会坏坏的跟她说一些情趣话,但是机会儿较少,偶尔听到他的要笑不笑的威胁,透着极致的刻骨的危险,刺激又害怕,就像半夜看鬼片,明明很害怕,却又十分喜欢! “简哥哥,你威胁我,我好害怕啊!” “你会害怕?”韩简伸出舌尖,凑过来,舔舐了下她的耳垂,道:“行啊!你胆子小点,怀孕期经常被吓到,以后咱的孩子也胆子小,我们养着也不费心了!我还真怕孩子遗传了咱们的胆子,做出什么让我们头疼的事!以后我都吓你,你继续玩好了!” 裴素阳一怔,咬牙,却又伸出手,一手吊住他颈脖,一手伸向小韩简,暧昧地说道:“好啊,我玩了啊,每天都玩。” 他故作不高兴,道:“玩吧!其实你知道,我就算不进去,也很高兴你这么伺候我!” 裴素阳再度咬牙,扑上去,忽然,轻咬住他性感的喉结,呲牙道:“错,我才不是伺候你,我是要点火不灭火!” 他闭上那双漆黑的眸子,睫毛长而卷,在白净的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好,我就如你的愿望,从现在开始,你继续点火吧,让这场火烧光了,几个月后我们再下大雨好了。” 意思就是,他几个月后还是会收拾她?! 像她裴素阳这种猥琐女,怎么可能被吓住呢?她又不是被吓大的!似乎听到了裴少北和温语的动静,他们可能要出来了,裴素阳慧黠一笑,手倏地用力,使劲儿掐了下小韩简,故意高声道:“简哥哥,我要吃苦瓜,驱火的,炒的脆一点哦!” “裴素阳!”韩简低吼。 “哈哈哈.......我出去等吃饭了!火气别这么大,等下苦瓜分你半盘!”手不动声色地移开,裴素阳挑衅地一扬下巴,低声道:“他们可是出来了哦,不想被他们知道我刚才摸了你,就别吼了哦,嘿嘿!” 韩简想死的心都有,偏偏他又爱惨了这个女人!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裴少北伺候老婆上完厕所回来,就看见裴素阳一脸奸笑的从厨房出来,摇摇头。 又坐在沙发上,裴素阳凑过去,跟胎动活跃期的侄子们说话:“宝宝们,我是姑姑,出来第一眼要看姑姑啊,姑姑长得漂亮,活泼可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性格又好.......” 温语哭笑不得,如果把宣传部长私下里的德性说出去,人家肯定不信,这根本就是个大孩子啊!生活里的裴素阳和工作中的裴素阳又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样子! 其实,人多数时候都是多种姿态,人前人后各不相同。 “小温,你跟我说,你看上了少北什么?”裴素阳十分好奇。 第448章 建议剖腹产 第448章建议剖腹产 “呃!”温语笑了笑,裴少北?看上他什么?他永远都是那么的骄傲而强大,温语想了下道:“因为他是裴少北啊!” “呃!”这下轮到裴素阳愣了。 温语又继续道:“他正直,优秀,睿智,正义,深情,有很多很多的有点,可是那只是裴少北整个人的其中一部分!我相信即使没有身份地位,他也会独一无二的裴少北!爱,是一种感觉,不是太多太多的条件!我爱裴少北,因为他是独一无二的裴少北!” “对,因为是独一无二的。”裴素阳懒散一笑,是这样,就像韩简,也是独一无二的。尽管她曾爱过周启明,尽管周启明也不差,但韩简才是她的独一无二。周启明是他将来遇到的女人的独一无二。 爱,不需要理由!夹杂太多的理由,势必也不是爱,爱就是一种感觉,相濡以沫,携手到老,离不开爱,能不能永恒能不能一直从开始到结局,关键在彼此,需要共同的努力来经营! “姐,你爱韩大哥什么呢?”温语笑着问她。 “因为他也是我的独一无二啊!每个男人都是爱人的独一无二。没有理由,爱了就是爱了,就像你爱裴少北一样!”裴素阳笑眯眯地开口。 而厨房里,耳力极好的两个老男人听着自己老婆在外面的话,都同时笑了! 晚上,韩简和裴素阳离开后,裴少北拥着温语,低声道:“从认识到现在,你一共就表白过两次,其中一次是逼不得已,今天这次你居然对着裴素阳向我表白,要不是我耳朵尖,怎么听得到?老婆,我不管,你再说一声你爱我!我要听!” 温语微微的错愕,目光对上裴少北的深眸,只见他薄唇处染笑,黑眸温柔。 “你听到我跟姐的谈话了?”呆呆的问道,温语一下子红了脸,显然是受到了震惊。 “我听到了你也不用这么震惊吧?”按捺不住的,裴少北紧紧的抱住她丰腴的身体,低沉的笑着,这样的感觉才让他一直漂浮不定的心安定下来,不依不饶地开口:“老婆,你快告诉我,你到底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某年某月!”温语轻笑。 “呃!”裴少北真是无语了。“你会用外交辞令了!说了等于白说,但你爱我,我还是抓到了事情的本质!再说一句你爱我!” “不说!” “说不说?” “不说!” “说不说?” “不说啊!”温语低笑着。 大掌温柔地抚摸上温语光滑的脸庞,裴少北温柔的目光里有着可以感知的暖意,再次的抱住她的身体:“我爱你,老婆!因为你也是我的独一无二!” “谢谢你,老公!” “还不说吗?跟我说一句你爱我!求你了好不好?” “不说!” “老婆..........” “不说!” “要怎样你才说?” “呃!老公,我肚子好像不对劲,呃,有点疼.......” “啊,怎么回事?”裴少北一下子惊慌起来。 温语也被吓住了,“老公,疼!” “我们去医院,去医院!” 等待救护车的时间里,温语只觉得一阵一阵的疼痛从下腹传来。本能的捂着肚子,她的心里一阵一阵的疼。“不会是要早产吧?” 裴少北也被吓住了,刚才还好好的,还不够月份呢,离预产期差不多还要一个月呢。抱着她不停地安慰:“老婆,别怕,没事的,我打电话了,我们现在立刻下去,我抱你!” 疼痛一阵比一阵强烈,温热还在一波一波的向下。她艰难的捂着肚子,脚下像有千斤重一样,根本迈不开步子。 最痛最痛的时候,她顶着一头的冷汗,吃力的喊了一声:“老公——” 最先赶到的竟是林向辉,裴少北正给温语穿了衣服,准备抱温语下楼,林向辉就赶来了,裴少北打了120后又打了林向辉的电话。 可是只有三分钟,林向辉就赶来了,她头发也没盘,穿着睡衣套的是到脚的羽绒服,那是裴少北第一次见母亲这样的形象,从来母亲都是很淑女,来不及思考,裴少北一看到她,像是见到救星一般:“妈,小语突然肚子疼,是不是快生了?” 林向辉一进门就看大温语疼得直冒汗。“别急,可能要早产,别慌张,可是,你抱得动吗?” “可以!”裴少北等生的这一天可是坚持每天都在健身房呆一个小时呢! “那好,小阳,千万抱稳点啊!”林向辉很冷静,有条不紊地安排着,然后对温语道:“别怕,是孩子要降生了,医院我早就做了安排,随时恭候咱们,你把心放在肚子里,你和孩子都会没事。” 温语看到林向辉,本来很慌张的心似乎一下子平稳了很多,尽管有裴少北,可他毕竟是个大男人,没有任何的经验,看到林向辉来了,听到她的话,她彻底松了口气,点点头。 四目相对,林向辉反而有点窘迫,眼睛里也充满了感激,只是一如既往,她不愿意说太软的话,那似乎也不是她的性格! 温语的意识很清醒。疼痛感一阵一阵的。她死死的咬着牙,裴少北急的二话没说就把她抱了起来,一起下楼,刚下来救护车就赶来了。 进入医院,林向辉的司机也赶到了,在护士的带领下去办手续。抱上救护床,推着去妇产科,裴少北的脸色煞白双眼血红。 周启航带着妇产科医生赶来,进入诊室的时候裴少北要跟着。 周启航拦住他,说:“少北哥,还没到时间呢,要先检查,你要进去陪产,得先消毒!” “哦!好!” “医院规定,只能进去一个人!” “我去!”裴少北是孩子的爸爸,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经过一番检查后,医生又严肃的看了一眼病例,对裴少北他们说:“预产期还没到,但是确实破水了,阵痛来的太早了,她现在产道完全没有开。而且是双胞胎,我建议剖腹产吧!晚上吃饭了吗?” “吃了!但不多!” “嗯!” “不能自然产吗?”裴少北问。 “刚才b超显示有胎盘有绕颈,剖腹产吧!” 医生考虑了几秒,又回头跟周启航商量,“周医生你联系一下新生儿科的医生,我现在立刻准备手术。家属去安排一下陪产人员,等下跟我一起进手术室!” “已经全部联系了!”周启航早就安排了。 护士给温语做术前准备,做好一切准备时,裴少北进来在温语耳边低声道:“老婆,别怕,我跟你一起进产房!你不要太紧张,尽量放轻松,有我在!” 温语感觉冷汗还在往外冒,头发都不舒适的黏在脸上,她咬着牙点了点头。 推入产房的那一刻林向辉围了上来。温语的手紧紧的攥握着床单,身下的枕头早已湿透。 “别怕,你只要想着,睡一觉,就可以见到孩子了,把一切交给医生!”林向辉安慰温语。“咱们找的是最好的妇产科医生,启航和你梅姨都提前知会过了,万无一失的!” “嗯!”看着林向辉,温语点头,“我不怕!” 妈妈不在,这个人是婆婆,前尘往事虽然真的让人很难原谅,但是温语选择了裴少北,总要去原谅,她也深信林向辉真的是意识到错了。 温语生产前看过很多书,也听医生讲过很多种可能。但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的时候,才知道为什么老人总说生孩子是女人的劫难。 好在有了剖腹产,一切的危险系数在降低。 “谁是爸爸?请签字!万一出现问题,保大人还是保孩子?”护士拿着例行的手术单请签字。 裴少北身体一抖,挣扎了半天。“保大人!” 那一刻,温语心中感动,却抓着裴少北的衣服。裴少北签字后,低下头来安慰她:“别怕,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 “老公,保孩子,万一,我是说万一,保孩子!”温语急切地说道。 “听话!我谁都要,你和孩子,都要!”他摸摸她的脸,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我去穿隔离衣!” 局麻的时候裴少北穿着隔离衣就握着她的手。 温语不知道会不会出现问题,她拉下裴少北示意他低头,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无论何时这个男人都将自己放在第一位!脑海里闪烁过很多画面,他们在一起的幸福时光,幸福的,酸楚的,即使当初有很多酸楚,如今想起来也觉得是幸福的,因为,那是他们共同的经历,最后在他耳边呢喃:“老公,我爱你,很爱很爱!” 又是那样的时刻,她总是在这种时刻才会说出她的爱!裴少北心底此起彼伏,说不出的滋味,同时也低声道:“老婆,我也爱你!别怕!” 整个胸部以下都几乎麻痹了。她一直安静的盯着裴少北,她知道,他在,不需要担心。 可是,她还是看到了裴少北额头的汗,一向沉着冷静的他,此刻看上去又仓惶又无助,眼底隐忍着,握着她的手,视线却在看她肚子的方向。 第449章 生了 第449章生了 温语觉得有什么东西挡在了她的胸口处,好像挂了一道一次性帘子,阻挡了视线,但是她知道裴少北应该看得见。 麻药起作用的时候,她眨巴着沉重的眼皮,回想着他们一起走过的点点滴滴,她想,睡一觉,孩子就出来了,两个宝宝,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她好期待。 裴少北似乎不敢去看,他弯下腰,无声的蹲在手术床头,他温暖的手和她交握,他的眼眶红红的,他把她的手贴在脸颊上,想说话,可是唇际却在颤抖。 温语强撑着意识,她似乎觉得肚子上面木木的,像是有人在摸肚子,她觉得很木,睁着眼睛直钩钩的盯着他,问道:“是不是要剌开我的肚子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刻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此刻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的为她做手术,而她这个产妇却在分心。 裴少北也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抬头看了一眼,眼角湿湿的,“老婆,什么都不要想!疼吗?” 温语此刻说不上来的滋味,先前疼了,可是现在好像木木的,还是有点疼! “给我爸爸打电话了吗?”温语这一刻突然很想郝向东,好想爸爸。 “打了!刚才妈在安排,两边的爷爷奶奶都来,估计现在都在外面呢!” “要是我万一有事,你照顾好宝宝,要是你再结婚的话,把宝宝送到你妈妈那里照顾,我不要我的孩子跟着后妈!”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她感觉眼皮很重很重,眼睛几乎都要睁不开了,眼神涣散而朦胧的望着裴少北:“老公,我知道孩子交给你妈妈会教育好,万一我不行,你就交给你妈妈!” 温语相信林向辉,或许因为她错过,所以她对孩子的教育很严格,裴启阳、裴素阳和裴少北才会这样的优秀,所以,她若是真的有事,她希望林向辉照顾孩子! “胡说什么呢?”裴少北蹲在床头,感觉到她的恍惚,这丫头也有胡思乱想的时候,他颤抖的抓过温语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温和地说道:“老婆,不会,不会有事的,我这辈子不会娶别的女人,只要你一个!” 他又看了一眼旁边,他听到了刀割破肉的声音,顿时浑身一僵,急得满头大汗,整个后背都汗津津的。他从来不知道生孩子是这么恐怖的一件事。他的心跟着颤抖不已,眼眶里竟然有了酸涩的湿意。 原来,妈妈是如此的伟大,女人是如此的伟大! 温语看着他,也看到了他泛红的眼眶,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我睡觉了,我好困。” 她的眼皮越来越重,闭上眼睛,呼吸均匀。 “小语?”裴少北瞪大了眼睛:“不能睡!” “没关系的,她对麻药格外敏感,只是睡着了!”医生好心的提醒,人没事,因为生命体征都很平稳。 裴少北稍微松了口气。 当第一个宝宝从温语的肚子里取出来时,裴少北就看到浑身带着血带着羊水的小家伙,小小的,那般的神奇。 再低头看温语睡着的安静样子,他的眼圈又红了! “老大是个儿子!”医生说道。 另一个医生取出老二,“老二也是男孩!” 两个儿子! 裴少北那一刻眼泪唰得一下流出来,低下头,在温语的脸上亲吻着,“老婆,我们的儿子出生了!” 当手术缝合完后,护士也处理好了每个孩子,新生儿医生检查着,“孩子还不足月,老大五斤四两,老二四斤六两,十全十美!还需要送孩子去暖箱观察一下,确定没有问题就可以送病房了!” 温语迷迷糊糊的做了好多的梦,当她醒来时,裴少北就在眼前。 她渐渐的睁开了眼睛。睁着迷惘的双眼,她的身子沉重而疲惫,意识却渐渐的清醒。她似乎想到什么,立刻问:“老公,孩子呢?孩子生了吗?” 眼前裴少北点含笑的点头,“老婆,生了,孩子平安,疼吗?” 孩子生下来了?平安!太好了! “是儿子还是女儿?” “两个儿子!”裴少北笑得傻乎乎的,吧唧一声亲了下温语的脸。 温语松了口气,“我想看看孩子!” “抱去暖箱了,观察一晚上,稳定了给我们抱过来!我给你看照片!”裴少北把刚才护士保孩子走时自己手机拍的照片给温语看!两个小东西,红扑扑的,像个小老头,闭着眼睛,却十分安详。 此时的手术室外面,两家大人一下挡住了抱着孩子的护士和医生,郝向东冲过去:“医生,怎样?” “郝书记,您放心,母子平安!”医生笑着道。“不过孩子不足月,先观察下!” 听到母子平安,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林向辉也明显松了口气,视线带着喜悦望向襁褓里的婴孩,“医生,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 “两个男孩!” “没有女孩啊?”林向辉愣了下,似乎有点失望!她喜欢女孩,寻思两个孩子,怎么也得有个女孩的,没想到竟然是两个儿子! “男孩也很好!”裴家老爷子和老太太也走了过去。“我们看看曾孙!” “去婴儿室外看吧,外面太冷!”医生交代了一句,让人抱孩子去婴儿室。 “是两个曾外孙啊!”郝家的老爷子和老太太也高兴的不得了,尽管儿子郝向东到现在都不搭理他们,但却丝毫不影响他们真的为添了两个曾外孙的喜悦之情。 人过古稀之年,添丁进口总是开心的事,有人就看到了希望! “祝贺,祝贺!裴老!”郝家老爷子跟裴家老爷子道喜。 “同喜同喜!”裴老爷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裴素阳和韩简也赶来了,听到是两个男孩,裴素阳惊呼:“怎么都是男孩啊?那裴家岂不是没有女孩了?三辈子就我一个女孩啊!那我岂不是很宝贝儿?以后你们可都得宠着我点,我最宝贵了!” 韩简无奈地揉了下裴素阳的头,对着大家道:“素素有点怀孕疯癫症,大家把她话忽略不计就好!” 大家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满月了举行婚礼!”裴家老爷子发话了,“不举行婚礼怎么行?” “对对!得举行婚礼,我看干脆素素和少北他们的婚礼一起举行吧,有意思也有意义!” “我看行!” “我不要!”裴素阳摇头,“我才不要大着肚子举行婚礼!你们要是觉得过意不去,给我们包个大红包就行了!回家贴个喜字,当我们婚礼举行过了就得了!婚礼这事,完全就是折腾,我才不折腾自己!我就自由自在的!简哥哥,你说好不好?” 韩简点头。“听你的!” “你们折腾少北和温语吧,我弃权,不给你们折腾我们的机会儿了!”裴素阳压根就不想举行婚礼,反正他们领证后也去马尔大夫度过蜜月了! “这事再商量吧!” ....... 郝向东视线却急着看向门口。“怎么还不出来?” “缝合刀口呢!”护士解释了一句。“很快就出来了!” “孩子妈妈没事吧?”郝向东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 “郝书记,您放心吧,大人很好!” 郝向东这才放下心来!两个外孙,他觉得开心极了! 林向辉长吁了口气,一回头看到立在原处同样一脸喜悦却又显得有点落寞的裴震,两人的视线交汇,林向辉没有说话,也没有微笑,像是看陌生人一样,把视线转向了别处。 温语被推了出来,郝向东第一个走过去,低头问道:“小语,肚子疼吗?” “爸爸!”温语喊了一声,平安无事,她除了感激上苍,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能出来看到爸爸,她觉得无比幸福,妈妈没有得到的幸福,她都得到了!妈妈,你在天上看着我的吗?女儿很幸福,很幸福!我会好好孝顺爸爸的,您放心吧! 推进了病房,老人们看过温语后都急着去看宝宝,病房里只剩下温语和裴少北,此时她不能枕枕头,肚子一下子小了,她有点不适应! 裴少北目光深邃地望着她,久久不舍移开视线,仿佛她是失而复得的宝贝。他开口的声音嘶哑而低沉:“老婆,谢谢你!” 他觉得人生完整了!他们的爱情完整了! 温语看着他微红的双眼,有些心疼。她本能的伸手去触摸他。她的手停在他的额角,用纤长的手指轻柔的抚顺了他的碎发。 “老公,也谢谢你!我现在觉得好幸福好幸福!” 裴少北笑着握着她的手:“我也是!把手机再给我看看,我想看看他们!” 他的眼底露出一丝丝欣喜,按耐不住:“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抱抱他们!” “很快!虽然早产了,但是医生说没问题,有专门医护人员在照顾我们都要放心,你现在要好好养好身体,补充体力,然后才有力气保孩子!” “嗯!”她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笑得傻呼呼的,乐的合不拢嘴。 郝向东看了两个外孙后又去看了温语,然后才离开。 他一走,裴震也走了! 第450章 爸爸听不懂啊 第450章爸爸听不懂啊 时间折腾,竟然到了黎明。 也是新年的到来,年三十了!两个孩子竟然是年三十的生日! 郝向东的车子一直开到了墓园。 他来看望他的素烟,他最爱的丫头! 立在墓碑前,苍茫的晨曦中,郝向东的手眷恋的抚上墓碑上的照片,低声呢喃:“丫头,新年快乐!丫头,告诉你个好消息,咱们今天凌晨有了两个小外孙!我刚才看了孩子,小语和孩子都很好,你放心吧!” 郝向东立在墓碑前一直跟林素说话,当阳光升起时,他才看到不远处立在道路边没有上前的裴震。 两人的视线相对,郝向东回转身,裴震走了过来。 两个人在墓碑前站稳,同时看着照片,裴震注视着墓碑上的照片,良久,开口道:“锦书,新年快乐!” 这样的场面有点诡异! 两个同样爱着顾锦书的男人立在她的墓碑前,彼此都不说话。 过了好久,裴震也终于对郝向东道:“她终究还是爱你多一点!” 裴震的话让郝向东一愣,素烟的确是爱自己的,可是这份爱,是在离开后她才发现的,裴震这样说,他没说什么! 裴震望着墓碑,视线空洞而飘渺:“向东,无论如何,我都谢谢你!照顾了锦书那么多年,你给予的爱和关心,让她有勇气继续活在世上!而我,给予她的,只是伤害,致命的打击!” 郝向东转头看向这个多年的挚友,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丫头竟是裴震的,裴震当初伤她那样深。他愣了良久,问道:“三十五年,你的日子也不好,这大概就是上苍对你的惩罚吧!你终究是不了解她的,我又何尝不是呢?所以,我们终究都错过了她!” “她跟我来生再也不见,下一辈子,如果有下一辈子,你照顾好她,把我亏欠她的那一份,也帮我弥补了吧!我知道你爱她,比我爱,如果真的有来生,别再让她这样伤心了!这一生遗憾太多,我只希望来生,她能快乐幸福!” 郝向东眉宇一紧,没想到裴震这样说,但见他神色认真,良久,点了点头。 裴震微微自嘲,目光忽然变得悠远深邃,沉得像是被凿了一个潦黑的无底洞,他又开口,语气中是思量的深沉,“还好,我们的孩子们很幸福,这就足够了!” “是这样!”郝向东点点头。 裴震似是累极般,声音低沉而疲惫道:“我先走了!” 再看了一眼顾锦书的照片,他想念她,想念那些过去的旧时光,那些他牵着她手长大的岁月,可他最后还是丢了她!他怎么就丢了他的锦书呢?伤的那样深,他又怎么能奢望有来生呢?爱,不是自私的索取,而是成全!只是到这一刻,他才方知爱到最高境界的含义——成全! 他的目光黯然,却又解脱,注定,她就变成了他的一个仿佛永远都无法触及的梦,而这个梦,今生来世都无法再触碰! 裴震离开了,他的背影萧索而孤单!郝向东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是孤单的呢?只是他也是幸福的,丫头是爱着他的,不是裴震,也不是温治国。 裴震看着头顶蓝蓝的天空,挺起胸膛,抬头吐出一口闷气,似是解脱了一般地朝墓地外面走去。 温语在医院住了十天才出院,裴家、郝家把她照顾的滴水不漏,裴少北更是请了半个月的产假,专门照顾她,直到回了家,裴少北在家里又呆了五天才不舍地离开回了锦海。 他们的儿子名字叫裴熙光,郝熙焰! 当初裴少北确定儿子名字的时候温语很意外,她没想到裴少北会让儿子姓郝!裴家长辈和林向辉没有任何异议。 郝向东是意外的,郝家二老是意外的! 裴少北的理由很简单,温语不改姓了,那就让他们的儿子跟姥爷姓! 日子飞快地划过,转眼到了满月。 裴家要给他们举行婚礼,被温语拒绝了,对她来说,幸福,不需要形式,不需要一场奢华的婚礼来证明什么! 可是裴家却觉得对不起温语,于是举行了一场盛大的满月宴。 裴少北赶回来时,两个孩子在睡午觉,躺在各自的小床上,老大裴熙光很稳重,不是很闹,反倒是老二郝熙焰很皮,醒着时候爱哭,脾气很大,睡着了也不老实,皱着眉头,不知道做了什么忧国忧民的春秋大梦。 因为要照顾孩子,温语现在住在了裴家的别墅里,房间多,方便照顾。 温语还算争气,奶水还算够吃的,孩子是母乳喂养。 一个星期没见儿子了,裴少北发现小家伙们又长大了一点,低头看着孩子,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 “快去洗澡,别把病菌传染给孩子!”温语在他身后说道。 “是!老婆!”裴少北去浴室,温语给他找衣服换洗。 裴少北洗澡后,孩子醒了,照例,得先喂老二,老二吃饱了才能喂老大!不然郝熙焰这小家伙没每个好歹的哭! 喂饱了老二,把孩子给裴少北,让他抱着,温语又喂哥哥裴熙光,裴少北抱着儿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小家伙吃饱了竟然可是苦了! “怎么回事啊?儿子,怎么哭了啊?”裴少北逗着宝宝,小家伙听到声音,似乎一愣,然后睁大眼睛,委屈地抽噎了一下,一颗泪珠子就滚了下来,然后咧开了小嘴,露出红红的没长牙的牙床,大哭起来:“哇——” “哎呀,宝贝儿,你到底哭什么啊?是爸爸呀,爸爸一星期没见宝宝了,宝宝怎么一见爸爸就哭啊?生爸爸气了啊?” “哇——” 在官场上叱咤风云的大老爷们儿硬是拿一个奶娃没办法。可惜孩子不是他的那些下属官员,一点都不买账,照样哭的欢。看着裴少北那样子,温语说不出的幸福,喂着老大喝奶,也不着急,半天看裴少北手忙脚乱,笑着道:“可能是尿了,换尿片吧!” “啊!”裴少北赶紧把孩子放在床上,打开襁褓一看,可不,是尿了呢!“真的尿了啊?臭小子,吃饱就尿啊?” 裴少北之前锻炼了半个月,帮孩子换尿布早已轻车熟路,双手握住儿子的小脚轻轻的提起,抽出脏了的尿片,然后擦干净,又去洗了温毛巾给儿子擦干净,这才换上新的,给绑好,包好宝宝,郝熙焰果然不哭了! 洗了手回来,裴少北把儿子抱在大床上,自己趴上去,逗儿子玩:“宝贝儿,爸爸换的尿片舒服吗?” “@¥%%……”郝熙焰发出裴少北听不懂的声音,让他十分郁闷。“儿子,爸爸听不懂啊!看你这样应该是舒服的,高兴了吧?” 温语看他跟孩子说话,心底无比的满足! 她还求什么?这一辈子他们一家四口守在一起,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喂好了老大,温语检查了一下尿布,发现老大也尿了,给老大裴熙光换上了尿片,把两个儿子并排放在一起,温语从另一边上床,夫妻两人一边一个,温柔的逗弄着他们的儿子! 到底还是没断奶的孩子,白嫩嫩的小脸还没长开却也依稀有了几分裴少北的影子。老大长得格外稳重,眉眼之间跟路修睿格外像,因为他承袭了来自爸爸和妈妈的优点,外甥随舅,这宝贝儿既是路修睿的外甥又是他的侄子,可想而知,有多像吧!老二像温语更多些,眉眼很秀气,也比老大小一个号,只是脾气太大了! 他砸吧着嘴巴,瞪大眼睛,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温语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意爬满了嘴角。 “老婆,这周辛苦你了!” 她抬头轻声对裴少北说:“我不辛苦啊,常姐和刘姐一起照顾,孩子奶奶也会照顾,我除了喂奶,基本都在休息,要不是你回来,她们现在还在房里逗孩子呢!” 温语生完孩子后,体重有120,现在经过了一个月,也才只减下来五斤,根本减不动,裴家老太太和老爷子不让减肥,林向辉也不让减肥,她说若是裴少北嫌弃她变胖了,那便不配她。 温语没有喊她妈妈,但一直尊称她“您”,她不知道自己何时完全放下,叫她一声妈,但她想,应该不会太久! 裴少北看她真心的笑,白皙的脸庞上,红润的小嘴上翘,忍不住心中一动,凑了过去,隔着两个孩子吻住了温语。 “啊——别压着孩子!”温语惊得不敢动一下。 “不会!”裴少北已经很小心了。 “@@@@¥%%…………”他们的儿子大概是好奇头顶上怎么突然出现了两道人影,还黏在了一起,发出大人听不懂的声音。 温语赶紧退后。“别,孩子在看呢!” 裴少北放开她,低头看儿子,看到两个儿子都在看自己和他们的妈妈,摇摇头,“两个臭小子,这么点就好奇啊?警告你们,偷窥了爸爸妈妈接吻,可不许早恋!” 温语哭笑不得,嗔他:“你跟孩子说的什么啊?!” 裴少北咧着嘴笑,俊脸有着为人父的骄傲。 第451章 后继有人了 第451章后继有人了 他说:“老婆,谢谢你,帮我生了两个大胖小子,以后可没人欺负我了!” “啊?”温语一愣,欺负他? “后继有人了啊!别家都一个孩子,咱们两个,将来跟人打架,咱也在人手上胜人家一筹!” 无语了!温语觉得这个男人越来越不成熟了! 满月宴完的时候,温语累极了! 林向辉提前知会了常姐和刘姐,要他们今晚抱孩子去儿童房睡,把空间留给温语和裴少北。 于是十点钟,刚喂饱孩子,他们就把孩子抱走了! 温语一下子紧张起来,她跟裴少北已经很久没有那啥了,她知道今天是满月的日子,也知道他看自己眼神的时候充满了热烈的火焰。 温语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深吁一口气,不知怎地,竟有微微的紧张……这可是从未有过的现象。“我去洗澡!” 她飞快地去洗澡,裴少北却锁了卧房的门,“我和你一起!” “不!”温语吓得低叫,“我自己洗!” 可是他却一个大步追来,一把挡住她要关上的浴室门,他的眼神深邃,注视着她,哑声道:“老婆,你在躲我!” 她不是躲他,呃,其实也是躲他,她现在胖了太多了,肚子上有疤,小腹的赘肉也很多,她怕自己丑的这一面被他看到,这大概是每一个产后第一次跟男人亲热的女人都会有的心情吧? 灯光洒在他俊美的脸庞上,那张英俊无俦的脸庞让她心动不已,也惊慌不已。 裴少北已经推开了门,也不关,径直开始脱衣服,不多时,他就全部脱掉了! 他的身材修长挺拔,肌肤呈健康的小麦色,她知道他在办公室有个健身房,也知道他每天都在锻炼,再看他身材,依然很好,隐隐露出六块腹肌,活脱脱是一个自时装杂志走出来、身材绝佳的顶尖男模。 连耀眼的光线,都恋恋不舍地抚慰着这具俊美修长的男性躯体,令他看上去犹如太阳神阿波罗,闪闪发光。 温语忍不住闭上眼睛,裴少北见她紧张成这样,露出一抹邪邪笑意,洁白的牙齿一闪。人已经走了过来,亲手帮她脱衣服! “啊——不!”她尖叫。猛地睁大眼,又立刻闭嘴,她这一叫,只怕都听到了! “呵呵,怕什么啊?”裴少北此刻就像一头豹,浑身充满了危险的气息。桀骜不驯的眼眸中有一抹强烈的光芒,令她心悸。 “老婆,我好想你!”他不顾她挣扎,脱去她的衣服! 她是胖了,可是现在的她身材圆润,也不是胖,反倒是更丰满了,尤其是双峰,已经丰满的叫他心跳加速要喷鼻血了! 三两下脱去她衣服! 温语惊得红了脸,翦翦双瞳上羽睫轻颤,垂着头,不敢看他,后退一步。 薄薄的唇微微上扬,裴少北的神色增添了几分危险,再逼近一步,温语又忍不住后退,裴少北长臂一伸,将她圈在自己的胸膛和浴室的墙壁之间。 他赤裸的胸膛就在她眼前,他蓄势待发的小少北也在眼前,她吓得抬眼,对上他燃着火焰的眸子。 他的脸颊离她很近,清朗气息一阵阵喷拂在她面前,令她头晕目眩。 “老婆,不许躲我!!” “我没躲你!我怕我变丑了!”她转头含娇带俏的飞他一眼,目光流转,仿佛一只小小的手,直直撩到裴少北心底最怕痒的那块肉, “没有!你很美!”他抱住她。 “真的吗?”她小声,咬字暧昧,“可是我现在肉好多!” 裴少北看着她的胸,身下一热,不自觉的凑近她,呼吸热热的扑在她耳侧,沙沙的嗓音魅惑:“我喜欢你胖一点,太瘦了你承受不住我!” 温语身体明显的抖了一下,裴少北放肆的低笑起来,越靠越近。他打开花洒,水流冲下来,淋在他们身上,他的唇齿撞上来,温语吃痛,低低长长的“嗯”了一声,仿若吃惊的要推他,挺了挺身子,胸口却贴上了裴少北的身体! 他低头吻住她唇。 她一咬牙,舌头竟主动伸进了他嘴里。 记忆深处的软腻触感强烈的翻涌上来,贴合着此刻手下的温香,刺激着他全身的热血都沸腾。唇间含着的香舌缓缓挑逗,温柔的刺进他嘴里,在他牙龈上柔中带硬的轻刷,裴少北只觉得脑中炸开白色的光亮,世间万物都瞬间消失,只剩他和他最爱的女人! 浴室里,哗哗的流水声里,伴随着低低的暧昧女声在房间里缠绵回响着:“老公——” 裴少北飞快地把两人洗干净,抱着温语,就来到了床上,一个顺势压过来,她头发都是水,他只给她用毛巾包上,就啃咬的亲她,她激情如火的回应,喊着他,嗓音都已经暗哑。 眼神交汇之处,温柔,缠绵。 抵死缠绵。 夜很深,一室缱绻,爱意汹涌。 两年半后的夏天。 锦海。超市,收银台。 “妈妈,我要喝水!”小小的人坐在购物车里,嗷嗷地喊着。“妈妈,渴了!” “焰儿,妈妈结账后就给你拿,咱们还没付钱呢,不付钱不能喝的!”温语耐心地劝着自己的小儿子。 身后的购物车里,温霜推着裴熙光,“焰儿,再忍一会儿啊!乖!” 小家伙噘着嘴,十分不耐,却也不敢再说话。 温语付钱后,把买的生活用品装好,然后把儿子抱下来,来到休息区,打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小人。 小小的人伸出肉嘟嘟的白白的小手,捧住瓶子,“咕嘟咕嘟”喝了起来。喝得太急,水从嘴边漫出来,胸前顿时湿了一片,温语连忙帮他扶住,才没有继续往下流。 不一会儿,水就被他喝了大半瓶,呃!小家伙真的渴了,怪不得一直叫着喝水,温语还以为他又淘气了,低头看着小儿子,心底不忍,“还喝吗?” 郝熙焰打了个饱嗝,摇摇头,喝过水后爽了,奶声奶气地大声道:“妈妈,我不喝了!” “乖!”温语这才顾得上大儿子裴熙光。“小光,你渴吗?” 裴熙光摇摇头,他很安静,肉嘟嘟的小脸,却显得格外老成,总也不闹,却很聪明。 熙光很贴心,对弟弟也格外忍让。同样的玩具,他都让给弟弟玩。 郝熙焰这家伙就是看到裴熙光玩什么他都要抢过来,抢过来后,裴熙光一看弟弟要就去玩别的,郝熙焰抢过来玩一会儿没意思,又去抢裴熙光手里的另外的玩具,裴熙光总是格外大度,不哭不闹,让给弟弟,弟弟丢了的,他再拿过来玩,郝熙焰再抢,每天都是那些花样。温语每次都好心疼熙光,所以对郝熙焰格外严厉! “妈妈,你喝!”郝熙焰虽然皮,却很孝顺,吃什么不忘记有妈妈的,这让温语又好笑又好气!看着他一脸期待的样子,温语拿起儿子喝过的水,就着瓶子喝了一口。 郝熙焰乐的大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然后又对着小姨喊:“小姨喝!” 温霜扑哧乐了!她还没有毕业,目前正在锦海一院实习,由先前的护士转到医科大学读了内科,将来要成为一名医生。她还有一年才能毕业!“小姨不渴!焰儿真乖啊,小姨亲亲!” 温霜蹲下来,郝熙焰把脸凑过来,大声喊道:“来个香的亲亲,小姨!” “呃!”温霜笑得异常开心,“好,来,小姨香香!” 说完,吧唧一下在郝熙焰的脸上亲了下,郝熙焰也咯咯地笑了起来。 “哥哥喝水!”郝熙焰又想起来哥哥裴熙光了。 “哥哥不渴!”裴熙光牵住弟弟的手。 温语提起袋子,“走了,咱们该回家了,爸爸等急了!” 裴熙光在前面领着郝熙焰,温语和温霜在后面提着袋子,温霜看着小家伙们,羡慕不已:“姐,焰儿这孩子还挺孝顺的,小光贴心,你这辈子,很幸福!” “是的!他们都很孝顺!我这辈子该知足了!”温语轻轻笑着,转头看她一眼:“霜儿,你跟谭一鸣还有没有可能?” “姐,不可能了!”温霜摇头。 “虽说谭一鸣之前走过很多弯路,但这几年,他一直在等你,遇到过他几次,他每次都在追问你的事!” “他去北京找过我多次,只是,我被他伤透了,心死了。姐,他不爱我,他爱得是你!”温霜自嘲一笑:“是我当初太天真了,错了太多,以为自己爱他就可以了,可是,我也不一定保证自己能爱一辈子,倒不如还彼此自由的好!” “真的舍得吗?” “舍不得又怎样?这几年都这样过来了,学学习也挺好的,知识比男人可靠,你以为所有的男人都像姐夫和大哥一样啊?我算是看透了,男人靠不住!” “好吧!你自己想好,只是你姐夫说,谭一鸣这两年变了,他现在靠自己的努力提拔了,人也很自律!或许,人经历一些事后,也会变!” “再说吧!”温霜现在经过四年的洗礼,沉淀了不少,人说起话来也成熟沧桑了! 温语想,人总是会成熟的,都会长大! 第452章 我是你们的爸爸 第452章我是你们的爸爸 两个小家伙走在前面,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了去路,小家伙们一起抬头,就看到个一脸阴沉的叔叔,正瞪着他们! 裴熙光不慌不忙,郝熙焰也不害怕,两个同时问道:“你是谁?” “路辰?”温语呆了下,这几年很少遇到路辰,没想到今日回锦海,遇到了路辰。他现在越来越沉稳,人俊俏,潇洒,很帅!温语想,他一定可以幸福的! 路辰也不和温语说话,而是低头看着地上的小家伙,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你们的爸爸!” 裴熙光皱眉! 郝熙焰也纠结了! 温语十分无奈。 “胡说八道!”郝熙焰突然大声喊道:“叔叔,撒谎小鸡鸡会被老鹰叼走的哦?” 路辰大窘,蹲下身子,这才露出笑脸,捏了下郝熙焰的胖胖的小脸:“叔叔没撒谎,不信你回家问问你们爸爸,告诉他,我是路辰爸爸,你爸爸一定知道的!” “爸爸说,爸爸只有一个!叔叔骗我们!”裴熙光认真地说道。 路辰一把抱起两个小家伙,这才对温语道:“行啊,温语,你家两个小家伙都挺聪明的!不是傻瓜呢,我还寻思,裴少北那厮的种怎么能有我的好!没想到还行,不是傻瓜!” 小人听见了,大声在抗议:“叔叔才是傻瓜!我们很聪明!爸爸更聪明,叔叔是傻瓜,叔叔撒谎,小鸡鸡被老鹰叼走了!” “哈,行,小屁孩攻击性还很强呢!”说着,他忍不住笑。 温语也笑,两个孩子的小心灵似乎被伤害到了,气鼓鼓的瞪着他,他大笑,放下两个孩子。“得!你们回去吧,我进去买东西!” 没有纠缠,没有说太多,只是打了个招呼,路辰就进了超市。 只是擦肩而过的刹那,路辰的眼底还是不由自主的闪过一抹黯然。 晚上回去,回到他自己的住处,他倒在客厅的沙发里,一根接一根的烧烟。他不喝酒,却有一些烟瘾,烟头叼在嘴上,用呼吸保持燃烧,等着它烧到头,然后掐了再来,这几年,他开始了新的生活,却总觉得少点什么! 温语和裴少北锦海的家里。 吃过晚饭后,九点。 温语给儿子们洗澡。 裴少北洗碗后出来,就听到浴室里传来悦耳的黄梅戏小调:“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啊,好新鲜哪.........” 听到熟悉的小调,裴少北的眼眸倏地一紧,闪过什么! 十点,温语从儿子们的房里走出来,两个小家伙终于睡着了, 刚进卧室,腰上突然一紧,眼前一片阴影,温语吓了一跳,人被裴少北压在卧室的门板上。 “老公,怎么了?” 他的样子好性感,浑身上下散发出迷死人的魅力,压着她,低着头看她,眼底燃烧着火焰。 “你今天唱黄梅戏了!”他手轻轻摸着她的脸,一只手握住她的腰。温语现在的身材很标准,不胖不瘦,人也美了几分! “嗯!”温语一下紧张,每次她唱黄梅戏女驸马时,他都格外的动情,他看着她,不说话。 “给我唱!”他说。 她愣了下,良久,轻声开口:“为救李郎离家园.......唔——” 急促的呼吸,火热的激吻,死命的噬咬,滚烫的抚摩,隐隐的痛楚中又夹杂着丝丝的甜蜜。 情火如沸,激狂相缠。 到最后,温语娇软的身体,则如同一江春水,化了一般! 她只知道每一次她一唱这戏,他就格外激狂。 而他知道,温语永远不知道,她唱这戏的时候有多性感,多迷人!他会莫名的起反应,莫名的疯狂! 一切过后,他抱着她洗漱完,回到了床上,低低地说道:“睡吧!明天去看两家长辈!” “嗯!”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温语沉沉的入睡。 夜,很安静! 时间,在继续,生活,再继续!且行且珍惜!人生笑着面对,不去埋怨。悠然,随心,随性,随缘。 京城。酒吧。 郝倩的头发已经长长了一些,但依然是短发,刚好盖住车祸时头部留下的疤痕,出院后,就被表哥许晏来硬压着来到了北京疗养,现在身体没什么大碍,但郝倩总觉得自己不像开始那样灵活自如了!许晏来说做了开颅手术能不残疾就是烧了八辈子高香,郝倩对这句话感到十分有道理。 嘈杂的喧闹声里是酒吧里的萨克斯曲,舞台上,主唱那带着沧桑和沙哑嗓音悠悠的回荡,这是会员酒吧,普通暴发户即使用钱也无法拿到一张会员卡,衣香丽影里,女人妩媚的笑着,寻找着可以依靠一生的优质男人,而男人们在猎艳着各色的美女相伴。 此时,郝倩纤瘦的身影正坐在阴影之下,灯光掠过,那惊现的光芒之下,是一张清丽的脸庞,纤细的眉头,一双含笑的双眸,俏立的鼻子下,一张樱唇勾着若有若无的笑。 酒吧吧台前,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阴邪的笑着,捧着酒杯,可是那目光却停留在角落里的那抹动人的身影上。 郝倩约了同学一起来,不多时,来了个亮丽的身影,打量了一圈,郝倩刚好看过去,两人顿时都发现了对方,露出一个笑容。 “罗,你丫的怎么才来啊?”郝倩不等女孩走近就大声抱怨。 “嗨!别提了,遇到个疯子,老娘今天差点挂了!”女孩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招手,服务生过来:“血腥玛丽!” “怎么挂了?你有我厉害吗?我开瓢了!差点挺不过来,直接去见阎王!”郝倩翻了个白眼。“罗行知,你实在不够朋友,丫都不去看我!” 罗行知哈哈一笑:“你这不是没挂吗?得!算我给你赔罪了,姐姐对不起你,说吧,想去哪里h,姐请你!” “算了!啥都没意思!”郝倩摇摇头,最近很烦,她最喜欢的爸爸原来不是爱着妈妈的,最爱的妈妈竟然那么阴险差点害死了她同父异母的姐姐,打小喜欢的最专情痴情的男人裴少北爱着的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姐姐温语,最近事太多,做什么都没有意思!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姐看你一脸旺夫相,将来必将成大器!” “你改算卦了?” “我要是能掐会算,我先算我的,看哪个男人适合我!” “我表哥啊!你两个都千帆过尽,怎样,你当我表嫂吧!” “你表哥?还是算了,你表哥根本是有恋妹情节,看他无论多风流,都是对你呵护有加,我怕我跟他好了,到时候吃你的醋,咱们姐妹变仇人!” “变态啊,他是我表哥!”郝倩好笑地摇头。 罗行知甩了下头,就看到不远处一桌男人朝这边走来,罗行知回头跟郝倩笑:“丫头,看到没有,有人想泡咱呢!” 郝倩也看了一眼,很没兴趣。“看什么看?对这种看到女人就发情的男人,就该直接上去一脚踢断他命根子,挖出他双眼!叫他风流,恶心死了!” 说着,瞪了一眼那边。 “哈!我看你可以这么对付你表哥许晏来!许少才真的风流!” “你当我没踹过他啊!可是他又改不了!踹了也白踹!” 不远处一桌的男人们看到郝倩和罗行知,难得正点的漂亮美眉,还是两个,一定得上了! “看我的。”某集团的少东高安楠站起身来,笔挺的西装之下是他常年在健身房锻炼出来的强壮体魄,捧着酒杯的手上价值不菲的江诗丹顿显示着他非凡的出身,更不用说原本就俊朗出色的脸带着迷人的微笑,是所有人女人趋之若鹜的钻石贵族,可是谁都知道高安楠却只是流连花丛,换女人如衣服的浪荡子。 “两位美丽的小姐,介意我坐下来吗?”刻意压低的嗓音里有着男人那磁性的淳厚,高安楠优雅一笑,一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一手缓了缓手中的烈酒,倾低的身体让那锻炼结实的没打领带的胸口微微的敞开,露出结实而精瘦的体魄可以魅惑每一个女人。 “说谁小姐呢?你们全家都小姐!”罗行知开口就呛声,可见心情十分不佳。 郝倩看到高安楠那被呛住的神情则大笑:“哈哈哈,就是!” 听到郝倩悦耳的笑声,高安楠那原本尴尬的笑容此刻悉数褪去,唇边浮起一抹笑意,“呵!两位妹妹真爱开玩笑,不愿意这个称呼,那咱就换个!妹妹,叫什么名字?” 罗行知并不搭理他,跟郝倩举杯。 郝倩也不搭理他,笑着跟罗行知道:“都十月了咋还有苍蝇乱跑呢?” “就是!大概公厕没消毒吧!他就飞出来了,到处恶心人呢!” “就是啊!”郝倩乐呵呵地道:“以为翅膀上挂了个名牌咱就以为他是高贵的苍蝇了,苍蝇就是苍蝇,再化妆也当不成白天鹅!” 高安楠握着酒杯的手紧了一下,两个臭女人,在羞辱他呢! “妹妹,这话里可是有话呢!”高安楠冷笑一声,啪得一声,酒杯摔在地上:“丫头倒是大胆的很啊,这么辣,哥哥就喜欢小辣椒!” 第453章 我家宝贝儿 第453章我家宝贝儿 说着,上前一把抓住郝倩的手,“这个妹妹看起来味道纯美,我就喜欢这样的!” “放开我!”郝倩使劲抽手,可是高安楠的手劲儿很大,攥住了她的手臂。 “怎么的,想强?”罗行知也噌得站起来:“放开她!” “对!强!今晚哥哥我就想强!”说着竟凑了过来,要亲上郝倩的脸。 “恶心!”郝倩扭着头抬起一脚踢过去,高安楠躲开了。 这时,高安楠一起的几个男人也都走了来,带着调侃的笑,围住了郝倩和罗行知。 谁也没有看到,酒吧的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涌来几个人,个个黑西装,面色冷峻,围住的,不,应该说是被这几人夹持着的,是个玉树临风的年轻人,忽明忽暗的灯光下,男人的身材更显得修长而挺拔,他唇边一抹邪肆的笑意,笑容却不达眼底。 “总裁,人就在这里面!” “嗯!”许晏来点点头,一进门就看到了,他的视线总是在瞬间就可以看到郝倩的身影,一眼看到郝倩被别的男人抓着手臂,他的眼神倏地锐利的眯起来,大步朝他们走去,带着凌厉的气势。 黑色的西装,一张染笑的俊脸,带着一股邪气,异常诡异的感觉,宛如带着面具的恶魔,面具没有了,那血腥的恶魔就会从身体里迸发而出。走到他们身后,戏虐的嗓音带着浓浓的调侃意味从身后响起:“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惹上不该惹的人。高少,玩得可真是越来越大了啊!” 高安楠一回头看到来人,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蔓延开来,“许少?” 郝倩一眼看到了许晏来,他的视线正漫不经心地投射到她的脸上,她竟有些心虚,她知道表格一向不许她来酒吧的,可是她今天还是偷了他会员卡跑来了! 郝倩趁机抽回自己的手,被高安楠握过的手臂,火辣辣的疼着,这色男人手劲儿真大!郝倩在心底咒骂了一句,却也松了口气,看来酒吧真的不是她能来的,如果今天许晏来不来,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许晏来微微笑着,可是谁都感觉的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意,那是如此的阴寒,让人忍不住一阵毛骨悚然。 高安楠惊了一下,虽然他浪荡生活,玩女人早已经是家常便饭,可是他清楚的感觉到眼前这两个小女人跟许晏来有关系!“许少,既然是你看上的女人,那兄弟我自然不能夺爱!” 许晏来邪魅的目光扫了一眼高安楠带着不悦。“高少,怎么?看上我的宝贝儿了?” “宝贝儿?”高安楠错愕着。 “许哥,你出现的可真及时!”宛若变脸一般,罗行知那冰冷无情的面容在瞬间褪去,对着许晏来嘿嘿一笑:“这下我就放心了,人交给你了,我先回家了!倩,回头再联络!” “哎——”郝倩见罗行知要走,挪动了脚步要追上去。“等我!” 可是人还没走几步,就被许晏来一把抓过来,他的手非常用力,紧紧扣着郝倩的腰,“倩倩,表哥这次真的生气了!” 郝倩一下呆住,对上许晏来那双眼睛,他此刻直视着她的眸子,短短几秒里,郝倩明显看见这个男人的眼神,渐渐笼上了那种野兽发现动物的精光,让郝倩汗毛都竖立。心里炸毛,隐约滋生不好预感。 今天的许晏来,穿着深色的西装,深灰衬衫,剪裁优质,衬得一张脸更是戾气十足,他说完一句话后,唇边又绽放出一抹邪肆的笑意,看向高安楠,“高少刚才相对我家宝贝儿做什么?” 进退两难,高安楠陪着笑:“许少,误会一场,你怎么的也得给我条活路吧!” 被许晏来扣在怀里,郝倩甚至可以感受到男人冷漠杀气的眼神。 “我要不来,高少想把我家宝贝儿怎么了?”许晏来笑着问道,只是唇边那一抹冷意真是够吓人的。 “真是误会,没想怎样,就想和妹妹喝个酒,没想到妹妹不给面子!” “宝贝儿,是这样吗?”许晏来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郝倩,低沉的嗓音响了起来,带着无比宠溺的语气。 郝倩有点奇怪,今天表哥疯了,叫她宝贝儿,没错,他是很宝贝自己,可是也不需要这么恶心的叫自己吧?!她又不是他那些莺莺温温,温环肥瘦,她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又感受到许晏来周身散发出来的怒气,看看高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眯着眼笑了起来。“表哥,我们回家吧,我头有点晕!” 还不曾抬头,许晏来的大手却已经伸过来,摸摸她的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很疼?” 那双手宽大,温暖,在她头顶拂过,温暖的让人心底安心,就知道表哥最关心自己,可是她骗了他,他会生气吧? 郝倩一下有点心虚,却也担心许晏来因为自己跟人杠上,赶紧抓着他的衣服,拽了下:“表哥,只是有点晕,这里的气氛不太好,我们回家好不好?” 许晏来原本担心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温柔,他抬起眸子,冷眼扫了眼高安楠。“高少,想要女人,动强,有失尊严和身份!今日这事就这么算了,别有下一次!” 高安楠吓得直抹汗,点着头,“谢谢许少,谢谢!” 许晏来不再理会高安楠,抓过郝倩的手,拉着就往外走去。 郝倩知道许晏来在气头上,也不敢说话。 走出了酒吧,到了停车场,许晏来的座驾旁,郝倩嘿嘿一笑,“表哥,我自己会走!” 说着就要抽回手,可是许少爷人家不松手,紧紧抓着她的手,一个用力,将他纤瘦的身影拉入了怀抱里,淡淡的酒味飘散而来,许晏来低沉的嗓音里有着宠溺和担忧:“喝酒了?” 被这么挟持着,郝倩不得已依靠在许晏来温暖的怀抱里,眉宇之间闪过一丝的调皮之色,“表哥,就喝了一点点,好久没喝了,想喝!” “想喝酒,为什么家里那些窖藏不喝一杯,跑来这里喝假酒?”许晏来抬手惩罚的敲上郝倩光洁的额头,悠远的视线看向夜色深处,低沉的嗓音满是宠溺的响了起来,“头还晕吗?” “不晕了!不晕了!”郝倩笑了起来,身子又后缩,就不知道怎么回事,打自己受伤开瓢后。表哥动不动就对自己动作亲昵,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么抱着亲着的,感觉很是别扭。 见她又要跑,许晏来眸子一凛,手一用力,将她抓过来,那腰上软软的触感让许晏来面容一怔,鹰隼般的黑眸里快速的闪过一丝的复杂之色,强劲的手臂更加用力的收紧怀抱里的身躯,郝倩低着头,身高也不够,所以也无法看见此刻许晏来那样复杂的脸色。只是闷着头嘟哝着:“表哥,你抱我干嘛?你身上味道太难闻了!又是哪个女人身上的臭味啊,难闻死了!” 她吸了吸鼻子,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那不是他身上特有的干净的味道,夹杂女人的香水味,这让郝倩莫名地不喜欢,皱着眉头,只余下长长的睫毛颤抖着,那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此刻盛满的却是一抹嫌恶。 许晏来一愣,没有生气,反而无声的笑了起来,低下头,迅速在郝倩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今天有人勾引表哥来着,可是表哥今天很矜持,没上钩!” 郝倩身子一僵,眸子瞬间冷下来,推开许晏来,表哥老亲她,他这嘴,亲这个女人那个女人的,她不喜欢,干脆直接呛声:“表哥,你别老亲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回家了,我累了!” 许晏来微微皱眉,再怎样他也感受到这一瞬间低下了的气氛。话不多说,打开车门,让她先上车。 郝倩上了车子,许晏来却不上车,而是在车前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郝倩不说话,也不催他,就坐在车子里看他抽烟,停车场淡淡的灯光之下,那挺拔伟岸的身姿让人忍不住的叹息,老天竟然如此厚爱,原本就峻朗出色的脸庞,却偏偏又给了他如此颀长的身影,只是,太风流,这样的表哥,将来的表嫂可要受伤了!唉! 过了一会儿,许晏来抽完一支烟,才上车。 郝倩又恢复了平静活泼的神色,看他一眼,恰好许晏来也抬头扫了她一眼。 他钻进车子里,坐在那里看着她,眼睛笑眯眯的,弯成一条小细缝。“丫头,等急了吧?” “没有!”郝倩摇摇头,顺着椅子瘫坐下去,她晃荡了好几个月了,这几个月啥也没干,总不能这么下去,身体都好了,她该工作了,虽然家里的钱够多,不需要她出去赚钱,可是人老当米虫最后就变成了蛀虫,她想当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可是怎么跟许晏来说她想回锦海了呢? 小手轻轻的绞在一起,郝倩纠结了又纠结,最后一咬牙道:“表哥,明天我想回锦海了!” 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没有多言,许晏来摸到钥匙打着火,“回锦海干嘛?” 第454章 我很喜欢你 第454章我很喜欢你 “工作!”郝倩道。“我该工作了!” “哦!”他长长的哦了一声,眼里头慢慢地渗出笑意来,“明天去办公室,先当我的倒茶小妹,打杂合格了,不会闯祸了,再回锦海!” “表哥!我不去!”郝倩就不想跟他身后,跟着他,啥都学不好,最后都是他做,她就成了废物。 “不去那就一直呆在北京吧!”许晏来是如此的专制。 “表哥,那你这是在管我!” “我本来就是在管你啊!” “可是我不要你管啊,我要回锦海自己找一份工作,靠自己养活我自己,在北京,我没有归属感!” 许晏来扑哧一声乐了,车子开出去,直奔他的住处。 他没有住在老宅,自己在一栋高档小区有套二百平的公寓,平常他住在这里,这里呢,除了平时打扫的钟点工会出现,唯一来过的人就是郝倩。可是郝倩却说这里是他跟女人厮混的地方,他也不解释,任由小丫头胡说。 一路上,郝倩都在坚持要回锦海,许晏来就是不同意。 最后回到住处,郝倩气鼓鼓地宣布:“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明天我都走!” “不行!” 她被他惹急了,鼓着嘴正色道,“表哥,你专制!你只是我表哥,又不是我老公,我回锦海工作相亲找老公去,你别管我了行不行?” 他忽然沉下脸来看着她,然后坐上沙发,闲适地倚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看着她,双臂抱在一起。他此刻薄薄的嘴唇唇线紧紧绷起,这个让人一眼看去就显得十分邪肆霸道的男人终于不再耐心地端着亲切和善的面孔,她有些惊心地在他看似平静无波的眸子里读到了一丝分明隐忍着的怒气。 “表哥!”郝倩又心虚,莫名的,关键是她都不知道自己为啥心虚,“表哥,你这么忙,每天管我,会很辛苦的,你别管我了,好不好?” “倩倩,”他看着她的眼睛说:“你觉得我为什么总是喜欢管你?” 他的语气很认真,说完这句话就一直看着她。 “因为你是我表哥啊,我是你表妹!你宠我,疼我,从小就疼我,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表哥!”郝倩在沙发上坐下来,就坐在他身边,急切地说道:“我是怕麻烦到你,真的表哥,你太忙了,所以我怕耽误了你的生意。” 他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突然间笑起来,然后还十分孩子气地冲着她撇了下嘴巴说:“哦,是这样?可是我一点儿也不觉着麻烦呀倩倩。” “可我要找男朋友啊,表哥,我要开始找男朋友了呀!整日守着你,会耽误我的终身大事的!” “我比你大七岁都没有着急找老婆,你急什么?” “表哥你是男人啊!男人三十岁一枝花,女人三十岁豆腐渣,我大好的青春年华,赶紧找个男人爱我,二十五岁之前把自己嫁出去,省的将来成为剩女,表哥,你知道吗?现在过了25岁就是剩女了!我可不想剩在手里!” “你不会剩在手里!”许晏来挑着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表哥怎么能让你剩在手里呢?是不是,宝贝儿?” 呃! 郝倩听到“宝贝儿”三个字,一阵恶寒。 “想结婚了?”许晏来又问。 “嗯!”郝倩点头,毫不隐瞒。 “要不明天咱们去领证!”许晏来丢出一句话,把郝倩给惊得外焦里嫩的。 这个人疯了!逗她玩俨然成了他的乐趣之一。表哥表妹,他还真是敢想!郝倩到此刻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许以清并不是真正的许家人,许晏来也没有解释过!他得到了姑姑的首肯,可以追求郝倩,自然就志在必得。 看着许晏来好看的嘴角很自然地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郝倩耸耸肩。“表哥,我是你表妹啊!” “表哥表妹怎么了?”许晏来带笑的眼睛渐渐的低沉下来,似乎是在告诉她,他似乎不像是开玩笑。 “表哥,你疯了啊?我可不陪你疯了!”真是受不了了,开这种玩笑!她想到他这玩笑忍不住笑起来,轻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说:“表哥,你自己玩吧,我去洗澡了!明天我就回去了,爸爸单位新下派了个帅哥,我明天回去看看!” 她这么嬉皮笑脸地一说完,那边许晏来原本高高挑起的眉毛忽然间垂了下来,额上现出条条黑线,在她刚站起来的瞬间,他一把扯住她,郝倩啊的一声尖叫,反应过来时,已经被许晏来压在了沙发上。 呃!这是什么情况?郝倩错愕着,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倩倩,我很喜欢你!”许晏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郝倩。 反应过来,郝倩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全身的汗毛竖立,心脏扑通跳得厉害。 许晏来把郝倩此刻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这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身体里传来细微的电流,触动内心。他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只是,他一直在忍!从得到姑姑允许的那一刻,到今天,几个月了,郝倩的身体一直在养着,他也舍不得,如果她今天不说想谈恋爱了,他可能还会等,可她一说,他等不下去了! “表哥——”郝倩急切地喊道,完全懵了,不知道许晏来这时什么意思。 “小东西,你总算长大了!知道吗?表哥等你等了好久了!”他抿唇而笑,眼神灼灼其华,如猎豹般凌厉,即使是俊美的面容也掩盖不住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不可一世的邪肆和霸道。 这样的许晏来让郝倩被吓住了! 而许晏来一旦确定自己要什么,确定可以了,便会如闪电般出击,快很准的拿下目标,绝不会让自己要猎取的目标落空! 现在,他要她知道,他要她!志在必得,她只能是他许晏来的女人,一生的至宝,姑姑同意了,爷爷那里便不会有问题。 郝倩被他这么压着,只觉得心脏已经超负荷要跳离她的胸腔而出,她气喘如鼓,瞪大眼睛看着许晏来,她惊慌地胸口如揣了小兔子般跳动个不停。 她的小脸上还有着车祸留下的浅痕,发丝短得像个假小子,却带着点野性的美,纯真而性感,眼睛瞪大,脸颊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唇色朱樱一点,美得纯然。她跟其她女人不一样,她是单纯刁蛮的小丫头,善良而又稚嫩! 他英俊的脸上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表情,沉默得可怕。 郝倩垂下眼帘,避开这个男人放肆的目光,无声抗议着他的不规矩。她在他面前好象被剥光了全身衣裳,毫无遮蔽的余地。“表哥,你别吓我啊,快点放开我,我去洗澡!” “我不放!”他丢给她三个字。 他的眼神黏在她的唇上,那唇瓣饱满而充满了诱人的色泽,脖颈悠长,光洁如玉,看起来是那么诱人与可口。 而再往下,是她起伏的胸口,看起来很是诱人,不大不小,刚刚好。 他紧盯着她,像在思索着什么,半晌,才冷哼了一声,低下头去,郝倩只觉得一阵刺目,眼上方突然一黑,他已经罩住了她。 一阵寒毛直立的感觉袭来,薄荷味道夹杂着香烟的味道逼近。 许晏来看着离自己只有三公分的小女人吓傻了的样子,心情转晴,勾起了嘴角,“倩倩,表哥要跟你结婚,你怎么说?” 郝倩被他忽然的靠近弄的脑袋有点晕,听他问问题,就傻傻的老实答:“我们是表兄妹,不可能的,表哥你是不是无聊,非要逗我玩?” 他灼热的呼吸都扑在她脸上,清清凉凉的薄荷味,郝倩似乎有点醉了的感觉。 他的唇很柔软,这是郝倩被许晏来倏地堵住唇刹那的感觉。 而许晏来也觉得这是他品尝到的时间最美的糕点,她有着世界上最柔软的唇瓣,他耐心的在她唇上辗转,舌尖描绘她的美妙形状,等她软软瘫在沙发上,没有力气抵抗他,才伸进去一点一点的亲她柔软的舌。 直到她喘不过气来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清亮的眸子像天边刚冲洗过的星星,“这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吻,可不是表哥对表妹的!丫头,你不讨厌表哥亲你吧?” 他的声音温柔的滴水,恋恋不舍的用指尖在她红肿的唇上磨蹭。“喜欢我的吻吗?” 郝倩大口大口的喘气,惊魂未定,抬眼望去,刚刚把她吻的七荤八素的男人眼神雪亮,还伸出舌尖来魅惑的舔着嘴角,提醒着她刚刚他做了什么。 “啊——”这一刻,郝倩才发出惊呼。“表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的吻只能给我老公,你不要再非礼我了!你凭什么可以这样?变态啊!” “因为我就是你的老公!”他说的如此笃定。 “啊——”郝倩尖叫,她被吓傻了!她要疯了! “喊什么啊?”许晏来又好气又好笑,他只是吻了她,刚才她不是也很陶醉吗?她现在这样子好像他刚才强了她一样!这丫头真是可爱死了! 郝倩张大红肿的小嘴继续喊道:“许晏来,你色狼!” 第455章 她是他的女人 第455章她是他的女人 “再喊我还吻你!!”他呵呵一笑,捧住她的小脸,让她无法挣脱他俯下的脸,“不喊也吻你!” 接着,他火热的吻落在她的脸上与脖子,胸口......然后,再度用力堵住了她的唇! “别碰我——”郝倩羞恨地用手掩住许晏来喷发着灼热气息的嘴,想要捂住他的唇,但她如春葱般的纤手被许晏来的大掌抓住,双手紧握住禁锢在她的头顶。 郝倩此时回神,拼命挣扎着,躲避着许晏来放肆而带着侵略意味的吻,两人不住翻滚纠缠好在沙发够大,可是再挣扎也推不开他,许晏来本就高大,把她整个人都罩住了! 他的吻技太好,她承认她被吻得一阵就七荤八素了,沉迷了下去,可是她一想到这样好的吻技是在很多女人身上练出来的,她就气恼,更何况他还是她的表哥,他真是无耻,可恶之极,居然连她这表妹都要吃了!他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了? 终于,被她逮住了一个空隙,她狠狠咬破了许晏来的嘴唇! 许晏来吃疼,倏地停下了动作,眯缝着眼望着郝倩,眼底沉了下来,一片深邃,看不到底,其中像是卷起了无数的风暴。 她被他冷漠的眼神看得有点害怕,接着,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用力扭住了她的下巴! 郝倩痛得张嘴,尖叫了一声! 而许晏来乘机将依然淌着血的嘴唇覆盖上郝倩那柔软的唇上,强逼着她吞下他腥甜湿热的血液!郝倩喉咙干呕着想吐出来,却被他用力压住,被迫吞下他口里肆意给予她的津液。 火热的吻,夹杂着侵略性,让两人都有点惊愕的感觉。 “啊——”郝倩一声痛叫,许晏来这才放开她的唇,但是他的手却一把用力一扯,将她身上的衣服撕成了碎片。 衣服被许晏来扯得七零八落,露出了她光洁的脖颈,白皙的肌肤,他的吻落在她的身上,又吸又吮,在那娇嫩的肌肤上面恶狠狠地烙出了印痕。 “表哥!”郝倩真的吓怕了,衣服被他脱的只剩下内衣裤时,她的脸色都变了,她的脸上满是羞辱与震惊的神情。 “不许跟任何人相亲,从今天起,你只能是我许晏来的女人,记住,不是表妹,是女人!我们会结婚过一辈子的!你的身边只能有我,而我的身边也只能有你!”许晏来抬起身来,脱去了自己的上衣,他结实健壮的体魄露出来,他的胸肌与腹肌有着坚硬的肌肉,在灯光下闪着健康的光泽。 郝倩失措地涨红了脸,不敢抬头,也惊住了,他说她是他的女人,从今天起!可是他是他表哥啊! 趁着许晏来脱衣的间隙,郝倩挣扎着从地上爬起,顾不得太多,一溜烟跑进了卧房,来不及捡衣服,她只着三点的曲线优美的曼妙身体就这么在许晏来面前消失,门砰地一声关上。 郝倩气喘吁吁地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 太可怕了! 她被表哥许晏来给吻了! 许晏来并不生气,想到郝倩面色惊惶,狼狈万状的神态,他微微一笑,露出了他整齐而洁白的牙齿。脱去衣服,心情大好的去浴室洗澡,飞快的冲洗干净,腰间围了一块浴巾就走了出来。 郝倩真的是吓死了,关上门后,好半天才去洗手间洗澡,想着自己被非礼了,又懊恼又惊慌。 郝倩卧室的门被打开的时候,她还在浴室里洗澡,并不知道门被许晏来打开了! 当她洗完澡同样只穿着浴衣擦着头发走出浴室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床上,许晏来大喇喇地坐在那里,腰间只围了个浴巾,沐浴着温暖的光线,冲着刚走出浴室的郝倩微笑。 他高大英俊的坐在那里,唇边一抹志在必得笑意,如同阿波罗下凡。 “倩倩,洗干净了?” “你、你怎么在我屋里?” “难道你不知道这是谁的家?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一种东西,叫做备用钥匙?”他微笑着说道,语气邪肆而暧昧。 “许晏来!”郝倩几乎要低吼了! “不愿意叫表哥,可以叫我晏来,连名带姓的叫,我不喜欢!”他微笑着说道,换作平日里,他这个微笑可谓是充满男性的魅力,但此刻看在郝倩的眼里,却更突显了许晏来的嗜血本性,他就像原野里的一匹狼,对着唾手可得的猎物志得意满,胸有成竹。 他就坐在那里,好整以暇地准备将她当做美味的餐点,准备好好享用。 郝倩惊喘一声,转身便要逃跑,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许晏来这男人很野性,如今没了人性,没吃的了连自家表妹都要吃,想起来恶心死了,郝倩知道自己必须要逃,她要尽所有的力量逃离这个可怕的恶魔! “你觉得你逃的掉吗?”许晏来呵呵一笑:“倩倩,我告诉你,你不是我的亲表妹,你妈妈不是我的亲姑姑!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可是也是奶奶去世时才知道你不是我亲表妹的,我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儿,等到姑姑亲口同意我可以追你了!你觉得我还会让你逃掉吗?” “什么?”郝倩错愕着,奔到门口的脚步不由地停下来,转头看许晏来,而许晏来就坐在床上,身子后仰,一只胳膊撑着身子,好整以暇地望着自己!“你说什么?我不是你表妹?我妈妈不是你姑姑?” “嗯!”许晏来点头。 “这不可能!许晏来,你可恶,为了达到自己饥不择食的目的,找了如此蹩脚的理由,你以为我会信啊?”郝倩才不信,她颤抖地后退着,想返身再逃。 许晏来冷冷一笑,“你逃得了么?!” 他噌得一下站起来,人大步走到门口,一把推住门,郝倩也被她压在了门板上,郝倩几乎要窒息,无法躲避开他,她用手掩住了自己的眼,“你到底要干么?” “要你!”他就这两个字!许晏来眉心低垂,眼睛微微一转,流溢出风流的光华:“而且,今晚是志在必得,你若想结婚,随时都可以,爷爷那里我会去说,姑姑也同意的!咱们没有血缘关系,你爸也会同意!倩倩,你扪心自问,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表哥对你这么好的男人吗?” 郝倩再度错愕,难道,他说的是真的?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可是这个消息太突然了,她根本消化不了啊!是的,这个世界对她最好最好的男人就是表格许晏来了,他简直比爸爸妈妈加起来还要宠爱她! 她恍惚了好久,抬起头。看着许晏来,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你说的是真的?我们不是表兄妹?” 许晏来琥珀般的瞳仁中泛起绮丽而诱惑的光:“当然!” “可是,可是那又怎样?表哥,在我眼里你还是我表哥!跟亲哥哥一样,表哥,要跟你结婚,我心里上还是有种乱伦的感觉!再说了,你千帆过尽,在多少女人身上驰骋练就的金刚无敌功夫,来吃我这颗小嫩草,我觉得太亏了!我要找个处男!绝对绝对不会嫁给你!你要是敢对我用强!我就跳楼自杀,一辈子不原谅你!” 许晏来不为所动。“那也得等强了后再说,我会让你下不了床,没有力气自杀!” 他可不是开玩笑的,他眼中的眸色说明了他的心意,郝倩知道极有这个可能! “至于你说的千帆过尽,表哥无话可说,是真的玩够了!和不少女人有过关系,但表哥可以给你承诺,以后的日子里,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呵呵.......”郝倩谄媚地笑:“表哥,你在讲笑话吗?你以后会变好?难道你不觉得这笑话很搞笑?痴情的男人这个世界几乎没有了,你们男人的痴情都是跟别的女人暧昧着,再爱着别的女人,那种痴情很恶心知道吧?我就是一辈子不嫁了,也不跟人共用一个男人。” “你知道不是!我不会让你跟别人共用我!”许晏来嘴唇微抿,右眉微挑,扬起那精致的,妖孽般的脸,轻声道:“刚才验货的时候发现你的胸部刚刚好,我一掌握住,不大不小,是我喜欢的样子!” “变态!”郝倩眉头轻蹙,双手下意识的拢住浴衣,她里面可没穿衣服呢,啥都没穿,她洗澡后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呢! “倩倩,你逃不掉的!”许晏来笑呵呵的说道。 郝倩听了这话脸上一热,心脏仿佛骤然停止,喉咙里被堵住什么东西似的,无法开口,她突然觉得,她世界里的岁月静好,开始在今天被许晏来整的瞬间崩塌。 但凭什么? 他千帆过尽,她小嫩草一个,亏死了! 于是,一咬牙,郝倩扬起下巴,哼了一声:“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太花心,我喜欢的是少北哥哥那样痴情又专一的男人!你太风流,仗着自己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就到处发情,彻底拉低男人痴情化整体水平,而你找的那些女人个个都如飞沙走石般鬼斧神工,鬼看见都会吓得魂飞魄散,人看见会吓得大小便失禁,你在那些玩意儿身上练就的功夫,休想用到我身上,我也不许!” 第456章 他为她而经商 第456章他为她而经商 许晏来被她堵得有点急,也有点汗颜,那些女人个个漂亮有气质,被她说成鬼斧神工,这个小丫头真是可爱,他忍不住扑哧乐了。 好半天,他才道:“倩倩,其实表哥找的女人也没有几个!表哥是个正常的男人,三十岁还是处男这也不可能!再说裴少北也不是什么好男人,他跟程子琪可是老早就同居了,在英国同居三年,后来才找的温语,说起来他更流氓,你算算三年同居得做多少次?找一个女人跟找几个有什么区别?表哥这些年做的次数加起来也不一定有他一年做的多!你要是找纯洁的老公,表哥还真没办法纯洁了!但我自认我比裴少北纯洁多了!” “你歪理!”郝倩就没听到过这种理论。 “什么歪理啊?表哥解决的是身体需要,他解决的不只是身体需要,还有感情需要!最后还不是分手了!我又没坑任何女人,我比他高尚多了,我跟女人都是各取所需,从不红脸,不惹女人伤心,我也专一多了。再说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你是我亲表妹,所以我不敢下手啊,想痴情我还以为自己变态呢,居然喜欢自己的表妹!你知道那煎熬有多深吗?我后来才知道,原来不是亲的,现在什么阻碍都没了,我自然也投入感情了!身体和心一起投入,还是第一次,所以要说起来其实我也很纯洁啊!” “........”郝倩满头黑线,一个有过无数女人的男人说自己纯洁,这可信吗?不怕大风扇了嘴巴,他也真够无耻的!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无耻的! “看吧,你也没有意见!所以,我们都很纯洁,天造地设的一双!” 郝倩翻了个白眼:“谁跟你一双啊?你只能是我表哥,有没有血缘关系都只是我表哥!” “为什么?”他并没有惊讶,只是安静地询问着。灯光照耀在他脸上,将他面庞罩上一层闪亮的光晕,耀了郝倩的一双眼。 她道:“不为什么,不来电,表哥!快点别闹了!” “不做一次,不发生质的转变,没有飞跃,怎么能知道不起化学反应呢?”笑意从他的嘴角荡漾开来,像涟漪一般一直传达到眼中,那细长俊美的眸子里,又出现了一种叫做孽的东西:“但我有预感,我们总会成功,并且会很恩爱,携手到老的。” 郝倩撇撇嘴,使劲儿推他。“不做!死也不做!” 他忽的瞪大眼睛,只是眼神能冒出火来,直直的看着她,像是想要把她生生嵌进眼睛里,就那样把她放在眼睛里,让她无处可逃无处可去。但是,转眼又成了一贯戏谑的表情,冷冷的哼出了声。“郝倩!郝倩!” 他叫得这两个字异常的郑重,却又像是自言自语,“你这小东西想折磨死表哥吗?从我知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的那天起,到现在,几年了,都没有过女人!你还打算让我等下去吗?我不在乎再等,我跟你耗一辈子!我只想告诉你,我不比裴少北花心,我从来没爱上过任何一个女人,除了你!我这几年再怎么玩,也没有跟女人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因为我一直希冀着最后跟你在一起。你以为我为什么不走仕途反而跑去经商?就是因为我想远离虚伪的环境,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但你注定要跟我在一起的,我纵容你喜欢裴少北那么久,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们成不了!现在你想恋爱了,那只能跟表哥我恋爱,别的男人靠近你,杀无赦!正好我等你爱我等了好久了,我也从来没恋爱过,咱们一起恋吧!” 他把等和爱字咬得很重,仿佛是要把那颗字嚼碎在嘴里。说完了却又笑了,笑容居然不合时宜的有些爽朗。 郝倩看着他,再笨,这一刻,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也清楚的明了,他不像是开玩笑!然而,这一刻,她真的呆住了!姥姥去世的这几年,他没有过别的女人?可信吗?他等她?他为她而经商? 此刻,他脸上的微笑让她刺目的疼痛,不晓得是哪里冒出来的冲动,扬起脸大声的说:“许晏来,你骗谁呢?你没女人?你办公室投怀送抱的女人还少啊?我读大一时候亲眼看到你跟女人车震,害我每次坐你的车都觉得很恶心!一股骚味,你还说你没女人!跟我说你痴情,你专一,我才不信。” 她一口气说得干脆,说完了自己心里却没了底,许晏来到底还是笑了,有些忍不住的笑起来。“你读大一时候,奶奶还在啊!” “.......”郝倩又是一股气,却不想再发作了,继续愤怒的望着他的笑容,抿着嘴不肯讲话。是的,她读大一时候姥姥在的,她努力想了想,后来,姥姥去世后,他似乎真的不曾跟女人去开房,去哪里玩都带着她,即使跟女人在一起,也都带着她,最后分房间睡,她一直以为她回自己房他会跟别的女人一起,可是想来那时别的女人也是自己开一间房的! 难道,真的不是那样?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聚集,让她觉得一团乱麻。 他忽然伸手要把她收进怀里,郝倩执拗的僵着不动想要挣脱,他怎么容许,阻住她的双手,向前又迈了半步,紧紧把她放在胸前,有一些得意,也有一些寂寥和终于表白后的解脱,郝倩自然是看不到的。 许晏来用下巴摩挲她的头顶:“倩倩,你其实很在意吧?要是表哥以前不那么花心,是不是我们就很有可能?你是在意的,你口口声声说我花心风流,你吃醋了是不是?” “我懒得理你!”她内心是受到了冲击的,她只是不愿意承认。推开他,这一次,许晏来没有用力,她轻易推开了他。“你去你房间吧,我不跟你开玩笑了。我会考虑你的话,你不能逼我!” 说完,她没再看他,而是跑到梳妆台前整理自己的头发。 有了心事,她静了下来!她觉得脑子都是乱的,乱的可怕,你一直当成哥哥的人,突然有天告诉你他很喜欢你,他想跟你上床,这太可怕了! 许晏来看她开始思考开始纠结了,反而不急了,拿了钥匙,沉声道:“给你一晚上考虑,做表哥的妻子,随时结婚!别以我们不了解为理由,别说不爱,只是你没认清楚自己的心,好好想想这些年,你会发现表哥有多爱你!” 郝倩没搭理他,他也径直出去了! 门咚的一声关上的刹那,郝倩的心颤抖了下! 这些年,他爱她!她脑海中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像是一道非常刺眼的白光进入了脑袋里。在那强烈的光线经过后,眼前又平静了下来。 这么多年,她不得不承认,许晏来一直是她的守护神,从小时候记事起,他就牵着她的手,对她格外好,比对任何表弟表妹都好! 她清晰地记得他十八岁第一次亲一个女孩子的画面,那年她十一岁。暑假,他带她去他们学校的操场踢球,泡妞,在草地里亲他的女同学! 她看到了,那一刻,好像是自己的大玩具被人抢走了,她很生气,眼圈都红了,可是他却不知道,她自己偷偷跑回家哭了一个晚上,气他亲了别的女人。后来,她的气性很大,居然一星期没跟他说话!可是他却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买了很多棒棒糖哄她,他把她当成孩子,每天都逗弄着玩!她以为他会不再离自己,要跟漂亮的姐姐们玩,从此再也不带她,但是,无论去哪里玩,寒暑假出去旅行,许晏来都带着她,出去烧烤吃饭,他都第一个想到她,他的那些女友个个得靠后! 后来,她陆续见到他跟好几个女人在一起,而少北哥哥却只牵着程程姐姐的手,那些青春期躁动不已的岁月里,少北哥显然是最痴情的男孩子代表! 她从小看惯了表哥许晏来的花心,就更对比出少北哥的痴心!表哥换女人的速度比换衣服差不多,少北哥却只跟程程姐玩的好,其她女孩子都不暧昧,后来他们去英国,回来分手,再后来他爱上了温语姐,少北哥似乎也不是完美的,他打碎了她的梦!她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么喜欢少北哥了! 她喜欢的只是痴情专一的男人,可是,当那个男人不专一不痴情了,她反而没那么深的感情了!或许她还没有成熟,或许她还不定性! 今天表哥说喜欢自己,没有血缘! 可是想起来那些她亲眼经历过,看到过的他跟多少女人逢场作戏时的浪荡一面,她都觉得不能接受!只要一想就感觉到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她的喉咙,插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那只手,是她自己的。她躺在床上,睁大眼睛,想着许晏来,这个男人充斥了她整个生命,从小到大,他参与了太多她的人生,他宠爱着自己,比任何人都多,可是,他不专情! 第457章 锲而不舍 第457章锲而不舍 她不知道她对许晏来什么感情,她一直觉得是兄妹情,只是,她也知道,她离不开许晏来,一段时间不见他,她会格外想念他! 她看着天花板,久久的,眼睛一眨不眨,灯光洒下来,照在她身上,换了白色睡裙的她沐浴在暖暖的光线里,只是那暖暖的温度,将我嘴角的笑容融化。 原来,这些年,她脑海里最惦记的两个男人,竟然是少北哥哥和表哥许晏来! 少北哥不再是专情的代表,她的感情似乎一下子就收了回来! 表哥从来不是,可是少北哥还是好男人,他现在专情给温语姐,这几个月一直找着温语姐。如今,少北哥成为回忆,表哥许晏来却成为生命里一直不曾缺少的部分! 原来,不经意里,他影响了她那么多! 脸颊边,忽然有凉意缓然坠落,触手,竟是湿滑。泪,是泪。心,一下子,莫名就悲伤!为什么人都不能专情呢? 忽然之间,体内有一种情绪在膨胀,压着她的五脏六腑。不去想,他不是她的良人,即使他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可是,她也不能爱上他,因为他太花!她会受伤! 一大早,顶着黑眼圈爬起来,走出去,就看到打扮一新神清气爽的男人立在厨房里开火,正在煎鸡蛋。 桌上两杯牛奶,几片土司面包,这些日子,郝倩住在这里,每天早晨起来,都是许晏来煮饭,她从来没想过太多,如今看到他在厨房里忙,竟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要是以后跟一个男人结婚,早晨醒来,那个男人在厨房里煮饭,一定是一件温馨的事情。 经过昨天的事,郝倩有点心虚,瞥一眼厨房里忙活的许晏来,看他有没有发现自己。 许晏来偏偏不会装作浑然不知,反而直接抬头看她,厨房是开放式的,一眼看到她,她扁扁嘴,道:“早!表哥!” 不提昨天的事,装傻! 盛上两个煎蛋,许晏来端着走来,“没睡好?眼袋很重啊?” 郝倩不说话,一口气先喝了牛奶,闷头吃土司。 “想的怎样了?”许晏来倒是波澜不惊。 郝倩咬了咬唇,又开始纠结了。他就是这样,非要答案!非得逼着她说出她考虑的结果? 她知道,她若是说拒绝,他一定会立刻把她拖上床就地正法的,表哥的那些手段她还是知道的,可是她真的没办法跟一个花心男人在一起,因为那不可靠! “拈朵微笑的花,想一番人世变换,到头来,输赢有何妨.......”一阵悦耳的手机的音乐声响起,打断了这尴尬的时刻。 “没人性的死女人,把老娘丢了,现在打电话来干嘛?”郝倩一看号码就呛声,昨晚罗行知老早跑了,她想起来就很气!要是她昨晚不走,也许,也许她就没事了!没这些烦心事了! “老娘昨晚真有事,大小姐,别生气,昨晚不是咱家表哥去了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许表哥,玉树临风往那死男人面前一站,就像是暗夜走来的勾魂使者,真帅啊!!”罗行知啧啧有声的叹息:“倩啊,你这女人真是走了八辈子的狗屎运了,摊上这么个好表哥!他要不是你表哥就好了,不然我真都以为他爱上你了,这厮恋妹情节太重了!” “靠!”郝倩的咒骂,引来许晏来的侧目,今天早晨小丫头脾气很不好,一张嘴就骂,郝倩很少动怒的,今日情绪波动很大,因为自己吗? “不和你说了,罗行知,我可算知道你了,朋友是用来丢弃的,丫下次别找我,找我时候我也放你鸽子!” “哈哈,对不起啊!”罗行知哈哈大笑:“人家真的是去泡帅哥了!不和你说了,我还有事!我打电话就是问问你还活着没有,许少有没有把你给杀了?” “去死!”话没说完,罗行知已经挂了电话。 郝倩翻了个白眼,把手机丢在桌上。 “不许再说脏话!”许晏来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女孩子说脏话不好!” “还不都是你惹我!”她嘟哝了一句,她今天觉得咋这么憋闷呢? 他看着她,幽深的眼睛里面突然间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薄薄的嘴角一点一滴地渗出满满的笑意来,表情却很是迟疑地看着她问:“你考虑的怎样了?” 呃!还是那么的锲而不舍! “表哥,我答应跟你谈恋爱!” 他一听就笑起来,眸子是漂亮的水墨色,牙齿又白又整齐:“哦?想通了!” “不过我有条件!”她继续道。 “我知道,”他笑着撇了一下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条件是,在你没准备好之前不许我跟你上床。” 呃!的确是! 他安静地看着她,他的眼睛时眸子里全是笑意:“小东西,你想稳住我,然后找机会开溜是不是?” 郝倩差点滚到了桌子底下去,他怎么猜到的?许晏来不愧是许晏来,连这都想得到。 她知道许晏来那么精明的人物,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她知道自己是孙猴子,怎么也逃不过他的手掌心了! 她闭了闭眼睛,拿起筷子,一口吃掉鸡蛋,站起来,“我吃饱了!既然被你拆穿了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我要回锦海去,我才不要你,你都千帆过尽了,我还是白纸一张,凭什么啊?我亏大了,我不要你!你要非死乞白赖的要我,那也得等我谈了百十来次恋爱同居至少十来回后才能跟你凑合!我总要试试别的男人,才能知道男人到底什么样子!” 然后两秒钟之后她却为这句赌气般的孩子话付出了非常惨痛的代价,许晏来怒了! 她还想谈百十来回恋爱? 同居十来次? 不同的男人? 门儿都没有! 一个会哄她宠她疼她的男人,一下子变得叫她不认识了,他一瞬间就变成了猛兽,像一个被惹急了的猛兽,而且是饿了多少天的,一下子看到了猎物,噌得一下站起来,就想要把她生吞活吃了一样冲过来! 然后,他像是飓风一般把她卷了过来,扛着就进了他的卧房!卧室的门发出一声巨大的“嘭”的撞击声。 她的身体被他一下子丢在了床上,他也随之而压过来! 这一切发生得那样突然,叫人始料未及! 许晏来把她给卷进怀里,身体死死地压住,紧接着他那火热的唇瓣就跟着落了下来,落在她的颈子上,一阵啃咬,她吓得失声尖叫。 “小东西,放轻松,不然你会疼!”他在她耳边呢喃! “不要!”她奋力地拿手捶打着他,她不要这样,可是他不理会她,他在啃噬着她,吮咬着她,左手从她的衣服下摆不顾一切地探进来,重重地揉捏着她腰上的皮肤,她的睡裙被他扯掉,他滚烫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她的,灼热的带着浓烈薄荷味道的喘息急促地喷洒在她的耳根上。 她大声惊叫,痛哭着哀求,他不管不顾,嘴下咬得愈加用力。 “表哥!我不要!”郝倩撒娇的哀求! “你要不说找别的男人,今天我还不会这么急,但你既然动了这个心思,我就得给你掐灭!绝对不能让星火之势燎原,那不是许氏风格!” 身体间激烈的碰撞,欲望在空气中交织,许晏来现在周身所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告诉郝倩,她今天非常不幸地犯了大错,她要给他吃掉了! “不要!不要!不要!”郝倩摇头喊着,眼泪流出来。“凭什么?你和那么多女人做过我还是第一次,我不要给你,我的第一次不能给你,绝对不!” 她挣扎哭泣哀求,许晏来听到她的嘶喊后唇下的动作忽然停止、双手慢慢地松开她的胳膊、身体抬起来,缓拉开一点点距离,只是两只大手却仍然还用力地圈住她的身体,他的喘息依旧急促,呼吸声响在她耳边,“倩倩,表哥错了!表哥很懊悔!之前的事,我们都忘记好不好?表哥做梦想要的女人只有你,我的小东西,你长大了,表哥现在只想吃你!” 如果他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是他的亲表妹的话,他一定不会那样风流!可是这些年他风流真的没有用心过!他不曾爱上任何一个女人!他解决的只是男人的需要! 听到他这样的话,这样的语气,郝倩心里酸酸的!表哥啥时候这么卑微过了? 可是,一想到那些,她就心里不公平!眼泪都跟着冒出来,她很懊恼,可又有股说不出来的懊恼,总之心里憋闷的很。 许晏来一边大口大口地喘气一边低声道:“别折磨我,我忍了这么多年,我在等你长大,小东西,我等了太久了,忍不住了!你妈妈把你给了我,要我照顾你一生!你不是说找一个爱你宠你以你为天的男人吗?而我就是那个男人!” 那双手突然使力,她只感觉自己的眼前猛然一晃,他又压住了她,她完全不能够动弹! 第458章 志在必得 第458章志在必得 “你从昨天开始说找人相亲,今天居然又气我找人恋爱,你只能是我的,我现在想要你!你反抗也没用,我要定你了!倩倩,表哥最不想伤害你,但必须走出这一步!我现在就要你!”他咬牙切齿地跟她宣告,才把话说完,不等她开口就堵住了她的唇。 她的吻密密地落下来,那湿热的狂热的唇就像雨点般疯狂地落在她的嘴唇脸蛋下巴还有脖子上,同时他还不忘飞速地伸手去解自己身上的衣服纽扣,他的身体覆在她的身体上方,他的喘息就贴在她的耳朵一侧。 她睁开眼看他的时候,正好看见他精壮的古铜色的胸膛正对着在她的眼睛,她惊叫了声,立马就把眼睛给闭上了脑袋偏向一旁,他的嘴巴又从她的颈子上蔓延过来,蔓延到她的嘴角和下巴,她的身体紧紧绷起,眼睛闭得牢牢的。 郝倩不得不承认,许晏来是个调情高手,他很快就让她缴械投降了!意识似乎都被抽离了,一瞬间,她想,就这样吧!这个世界再也没有男人像许晏来对自己这样宠爱了! 她知道他的志在必得! 她也感受到了他的火热激情。 他亲她时,她身体里像是炸开了一样,说不出的滋味,如电流般划过!她的身体里所有的感觉就是混乱,她的脑子里简直就乱成一团,全身都像是着了火,热辣辣的浪潮一遍一遍袭击着她! 她居然反抗不了! 这个认知让她无比的纠结和羞愧! 她挣扎不了,完全瘫了! 他才开始行动!他的身体这样一动,她突然间哼了一声。 后来的时候,郝倩不由得伸手在他背上挠出一条条细红的印子。 许晏来忽然动作猛了起来,喘着粗气好像喷火一样,眼里的狠色看在迷迷糊糊的郝倩眼里,心尖上不由得一阵又一阵的颤抖。 她觉得好痛,又夹杂了一丝欢愉,忍不住扭动了一下身子,许晏来顿时闷哼了一声,忽的颤栗起来。 当一切风平冷静后,两个人都是一阵失神。 许晏来抱着她,郝倩累的虚脱了一般,闭上眼睛。她的腿一个劲儿的哆嗦,浑身都没有了力气,一动不想动。 “宝贝儿,我们去洗澡,洗澡会舒服点的,放心,表哥会忍住的,今天就这一次,等你好点表哥才会再碰你!”说着,他已经下床,抱着她进了浴室! 郝倩从梦里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身体微微一动,那股酸麻的痛立刻传遍了四肢百骸,让她还不曾坐起的身体再次的跌回了许晏来的怀抱里。 “许晏来,我要杀了你!”从许晏来温暖的怀抱里抬起头来,郝倩恶狠狠的盯着许晏来放话,居然这么痛,上午被他洗完澡抱到床上后,她就睡了,醒来后反而更疼了! 为什么从女孩变成女人的这个过程这么痛? 为什么男人不痛? 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璀璨如同星辰的黑眸里满是暖暖的笑意,许晏来双臂抱紧郝倩的身体,埋首在她的肩膀处低沉闷笑着,“宝贝儿,你用什么杀我?我丝毫不怀疑你的能力!也只有你能杀掉我!用你的身体杀了我吗?呵呵.......” 有这么好笑吗?不甘心着,郝倩直接抬手,手肘毫不客气的撞上许晏来的胸口,让他得意而满足的笑脸立刻转为吃痛的纠结,哀怨的瞅着郝倩:“傻孩子,你想谋杀亲夫啊?” “放开,让我起来!”郝倩拍拍他的手。 吃了!就这么吃了!她和风流成性的许晏来表哥就这么交代了? 一切都像是做梦!而且是一场噩梦! “走了!我们出去吃东西!”许晏来也坐了起来。 郝倩起身套上衣服,也没矫情,只是十分懊恼,一转头看到被子已经被扯到一边了,凌乱的床单上有一处红色的印迹,星星点点。 那是她的纯真! 许晏来也顺着她复杂的视线望过来,看到了这抹印迹,眼底闪过一抹奸诈而得逞的愉悦笑意。她是他许晏来最纯真的女孩! 大手一伸,扯过她,她本就很痛,站不稳坐在他腿上,许晏来的大手顺着光滑的背往下游移,越来越放肆,郝倩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的蓄势待发,脚一抬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呃!”许晏来吃痛地放开她!“丫头,吃抹干净了就不想对我负责了啊?” 郝倩气坏了!“色狼,我快饿死了!谁对谁负责啊?你都破的没鞋帮子了,还要我负责?我还想找人负责呢!” “呵呵........”许晏来发出满足而愉悦的快乐笑声。“我负责!丫头说表哥是破鞋?这可不对哦!” “你本来就是!”看的跟他罗嗦,她又羞愧,又尴尬!气自己这么轻易就妥协了! 气鼓鼓地换了衣服坐上他的车子后,许晏来也不问她去哪里吃,带着她就来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西餐厅,点餐的时候郝倩点了冰激凌。 “不行!不能吃凉的!”许晏来直接阻止,然后给她要了一杯热饮。 服务生走了,郝倩瞪着他:“你凭什么管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大姨妈快来了,现在不能吃冷饮,以后都不要吃!”许晏来自顾自说道:“回头又该痛经了!” 他这么说,郝倩的脸刷的一下通红,没有忘记经常痛经,有时候跟他住在一起,半夜痛经睡不着时,这个男人会用他的大手帮她揉肚子,会在她忘记买卫生棉时半夜爬起来去24小时便利店帮她买卫生棉! 似乎,无形之中,他都参与了她的一切成长! 十三岁她初潮时,正好是暑假,他们在锦海爬西山,她穿着白色的裙子,流血的时候还在半山腰,以为自己要死了! 哭着喊:“表哥,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流血了!” 当许晏来看到她裙子上的血时,那一刹脸是红的,她印象里的表哥从来不脸红,却红着脸跟她说:“倩倩,不会死!你长大了!以后就长大了!” 然后他红着脸告诉她“月经”的含义,甚至他都是结巴的,印象里的许晏来表哥那可是口才极好的,却在那天磕磕巴巴地跟她讲了一路! 裙子弄脏了,他脱掉了自己的衬衫,系在她的腰间,然后蹲下去,“走了,回家!表哥背着你走!” 那一年,她趴在他赤裸的后背上,只觉得他后背如山,一路哭哭啼啼听他的安慰,他背了他一个小时,走下山,不嫌累!那时的她胖嘟嘟的,比现在还沉! 她人生的第一包卫生棉是表哥许晏来买的!他甚至教她怎样用,后来被妈妈知道后,妈妈直说:“晏来真是贴心的孩子,郝倩,你表哥可真的疼你!” 后来的后来,他出国留学,她哭了很久,可他每年寒暑假都会回来,带着她玩,比过去对她还好!会带给她很多的礼物,她现在家里一屋子的礼物都是许晏来送的! 那些久远的过去,如今在脑海里想起来,郝倩才发现,原来很多很多的过去都是他跟自己一起度过的! 他真的很宠她,疼她! 只是被一个自己当做哥哥一辈子的男人给吃抹干净了,感觉还是有点做恶梦的感觉! 菜上齐了,许晏来点餐点的多了些,因为早餐后,两人连着午餐和晚餐都没吃,所以他知道郝倩一定饿了,所以点了比平时多一份的菜。 牛排很鲜美,龙虾更是很肥,吃着厨师处理好的一斤多的龙虾,郝倩才真的知道自己饿极了,真好吃,味道极其鲜美。 她最爱的澳洲龙虾,跟着爸爸妈妈都吃不上,只有表哥许晏来会一顿饭砸很多钱下血本的给她买着吃!这样奢华的生活,是许晏来给的! 牛排更是懒得切,许晏来把自己面前那份一点点切好,换过她面前这份,温柔的开口:“吃吧!” 每一次都这样,她不愿意做的,他会帮她做好! 他就是这么体贴!以前不注意的东西,如今想起来,还真的是很感动。 吃饱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吃了好多,一份牛排,一只巨大的龙虾,一杯热饮。 “好吃吗?”许晏来温柔地问道。 点点头,郝倩站起来。“我要去兜风,找个地方散步,消化一下!吃的太多了,需要运动下!” 许晏来闻言,眼底闪烁过一抹狡黠的眸光。“好!我们去运动!” 郝倩没在意,直到结账后,他车子开的飞快把她带回家进门就扯她衣服的时候,她才知道,他又要干啥了! 他的嘴唇柔柔的,灵巧的舌头如羽毛般轻柔地舔刷着她的唇,一只大手抚在她的腰上,慢慢地向下探索揉捏! 她反射性地就抽搐了一下身体说:“表哥,你又干嘛?我很疼的!” “不会的,这次我保证不会!”他急切地扯掉两人身上碍事的衣服,抱着她回到了她大床上,之前在他床上制造的狼藉没收拾,他又开始霸占她的床! 他翻身覆到她的上方来了,双手叉开撑在枕畔尽量不让自个儿压到她,一双深如寒潭的眼睛却还是牢牢牢牢地锁在她的脸上。 第459章 看似花心 第459章看似花心 “许晏来,我告诉你,你碰了我,再碰别人,我会杀了你的,让你这辈子都当不成男人,你确定你还要继续啊?” “当然!”他的眉,微微一扬,瞬间抖落无数暧昧的魔性之光:“宝贝儿,有你了,我以后再找别人那不是找抽吗?” “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公平,你经验太丰富,我觉得不公平!” 许晏来那双细长魅惑的眼,很慢很慢地一眯,眼眸底处闪烁着魔性:“我准许你在我身上尽情的磨砺自己,把自己打造成高手,假以时日,你会很厉害的!不许找任何人,不要逼我,我会疯的!你只能是我的!” 说着,他身子压下来,他的身上散发着种熟悉的味道,薄荷味,清凉,清爽。 郝倩被紧紧包围,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你真的爱我?”她有点不确信。 许晏来认真的看着她,点头。 她也看着他,似乎是想从她眼中寻找什么。努力地与之对视,努力地锁住所有情绪。她看到的是,在额前碎发的遮掩下,许晏来的眉眼,竟笼罩上了细细的温柔,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似水般的温柔和深情。 她有些恍惚,看着他的真情流露,说不出的滋味,他忽然俯下身子,吻上了她。 那个吻,是炙热的,灼人的,没有半分缓冲的意思,直奔主题,霸道而狂野,他那灵巧的舌,直接撬开她的唇,进入她的口腔之中,攻城略地,没有一点迟疑。 柔软的舌,纠缠住她的,紧紧地,像是在宣示着直接的所有权。她是他许晏来的,这一生注定了要跟他纠缠,他要参与她以后所有的生活。 他不断地吮吸吸取全部的氧气,踏遍她口中每一寸土地。这个吻,猛烈,缠绵,充满了激情,仿佛要耗尽了他们所有的生命力。呼吸,相互融合在了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体温,渐渐升高,像是要将对方融化。 两具炙热的身体,紧紧贴合着一起,如此的契合,不留一丝空隙。欲火,在彼此之间燃烧,让他们的血液沸腾起来。一切,都需要得到释放。 欢爱结束之后,她躺在许晏来的身上,闭目养神。房间的空气中,似乎还留有情欲特有的气息,一丝丝,记忆着他们刚才的举动。 她的耳朵,紧贴着许晏来的心脏,聆听着那规律的心跳,一颗心至此,落了下来。 许晏来慵懒的声音传来:“我的表现,还满意吗?” “不知道。”她也以同样慵懒的声音说道:“没有对比,要找别的男人对比下,才知道你到底合格不合格!” 这话,再度激怒了他,一个翻身,他又将她置于身下。看着她,他发出一丝轻笑,“你永远没有这个机会儿,我告诉你我是最好的!” 她看着他,脸红着辩驳:“你自己说的,不算!买东西还得货比三家呢,你自己说好就好了啊?谁信啊?” “丫头,看来你还是不满意表哥的表现啊,没关系,我们有一整夜的时间,我会让你知道的!”他嘴角微微含笑,用那根修长的手指,缠绕上她的一缕短发,轻轻地缠绕着。 “知道也没有用,我还是很好奇别的男人什么样子!” 闻言,许晏来嘴角的那抹笑。逐渐扩散开,像涟漪一般,荡漾到他的眉眼之间,晕染出了几分意味深长:“我告诉你,别的男人,没我的大,没我的持久!没我的耐用,没我的漂亮!” “变态!”脸又一红,郝倩深深吸口气,一下子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那又怎样?反正我也不嫁给你!你要霸占我,那咱们就只性不爱好了!” “只性不爱?”许晏来的眉角微颤了一下,“你这该死的小丫头,你学坏了啊?你要这样,偏不准,我要身心合一!身心合一你懂不懂?” “是!跟着一个风流成性的男人,我想学好都不容易!”郝倩嘴硬的说道,她就不想让他这么容易得逞!凭什么他千帆过尽,她就得纯洁的跟着他,还得忠于他! 许晏来眼睛半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就在她怀疑地看向他时,他忽然微笑了,那个笑容,如此的诡异。“丫头,你死定了!” 她愣了下。 他的嘴角微勾,俊美得邪气:“咱们继续做。” 说着,他又开始了! 他看着她柔发散乱,脸颊酡红,就像是瓷娃娃般漂亮可爱! 他怎么也爱不够她。 而夜,格外浓稠。 第二天的下午。 许晏来下班后载着郝倩回了老宅。 姑姑现在保外就医,就住在家里。 许晏来带着郝倩上楼去看她,她在天台上,躺在躺椅上,人瘦了很多,因为服了毒,烧坏了食道和胃,她现在吃什么东西都吃不多,吃进去会难受。虽然没有坐牢,但是却也日子不好过! 许以清很安静,似乎也老了很多,如今的她,看起来,安静,祥和,也淡漠。 她就躺在二楼的天台上,在夕阳中,她的视线望着远处,不知道想些什么! 许晏来和郝倩来时,许以清动都没动一下! “姑姑,我要娶倩倩!”许晏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样的! “你胡说什么——”郝倩伸腿踢了他一下,来的时候可是说好不说这个的,说了她也不嫁! 许以清没有意外,只是点点头,眸子平静。“晏来,我知道了!你先进去,我跟倩倩说句话!” “嗯!”许晏来点点头,离开露台。 “妈妈,你要跟我说什么?”郝倩看着许以清,在她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从妈妈在法庭上承认自己的罪恶后,她便原谅了她。虽然想起来很气,气她的绝情和滥杀无辜,但终究她也只是个爱而不得的可怜女人,而且精神状况不太好。她再坏再不好也只是她的母亲,所以,她希望她好! “倩倩!”许以清闭上眼睛,又睁开,看向自己的小女儿,今天的郝倩,含着娇怯,如一朵盛开的芙蓉花,她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看到她穿了件高领的衣服,似乎明白了什么,开口道:“你跟晏来在一起了是不是?” “妈妈。没有!”郝倩飞快地否认。 许以清也不揭穿她,只是笑了笑,眸光柔和。“在妈妈面前不用这样,妈妈是过来人,有眼睛看!实际上,当初我真的觉得少北这孩子好。妈妈打心里都想要你嫁给他,但你们没有这个缘分。活了大半辈子,妈妈到今天看清楚了一件事,没有缘分的婚姻如果强求,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郝倩自然明白妈妈的意思。“温语姐更适合少北哥!妈妈,温语姐真的是个大度的女人,她很伟大,她为了少北哥,为了爸爸,才离开的!走的时候还求爸爸不要告你,求撤诉!” “这点你姥爷跟我说了,你爸爸跟他深谈了一夜!”许以清长叹了口气。“这是我欠你爸爸的,欠了的要还,所以,到今天我被判了刑,我也不该怪他!出来混,总是要还的,种下的因,就要还果!妈妈想跟你说说你跟晏来的事!” “嗯!” “他不是你的亲表哥,妈妈不是许家的人,你们可以在一起。” “妈妈,你为什么要支持我跟表哥在一起?”郝倩这一刻知道,她跟许晏来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从妈妈口中确认了,她悬着的心莫名地松了口气。 “因为晏来在你身上种了下因,你要还果。孩子,女人这辈子,婚姻里没有爱,再成功都是失败的,那个男人如果不爱你,那你再光鲜都是空虚的!你还小,妈妈知道你看不懂,妈妈不会逼你!只想告诉你,晏来他爱你,很爱很爱,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都爱你!那些可能想追求你的男人都是冲着你爸爸的身份许家和郝家的地位来的!多少真心在里面谁也不知道,你表哥他这辈子呵护你多少,你自己心里清楚。他比爸爸和妈妈对你做的都要多!妈妈这辈子不算幸福,精神空虚,才会胡思乱想。妈妈只希望我没有获得的幸福,你跟你姐姐都能得到!如今你姐姐跟你姐夫很恩爱,妈妈也希望你将来幸福!你现在还小,可以试着跟晏来走走看,若是你觉得真的不合适,也别强求!” “妈妈!表哥他太风流花心了!” “倩倩,晏来不是花心的男人!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看似花心的男人,其实他们最痴情。那样的男人一旦付出真心,会用生命来爱你!而有的男人看似专情专一,其实他若心心不在你身上,比谁都绝情!女人找来找去,还是要找一个全身心对自己的男人!你用一年的时间来试试,看看他到底是风流花心还是痴情专一!到时候你再来决定要不要嫁给他!” “妈妈,你干嘛把表哥说的那么好?”郝倩很不忿。 第460章 更没用了 第460章更没用了 “因为他成熟,这些年,他是把你放在第一位的,倩倩,谁也没有像他一样十数年宠你如一!你还要知道这个世界有一种男人比浪子还不可依赖。你表哥以前像浪子,那是因为他不知道你们毫无血缘关系。浪子千帆过尽之后,也会想到去爱一个女人。而内心永远长不大的男人,他永远把自己排在第一位。无论他事业有多出色,与他相处的生活都会累得一塌糊涂。他们才是真正不需要婚姻的人,他们只要情人和母亲就足够了。你表哥内心强大,宠你如一,真心爱你!妈妈不希望你将来找一个长不大的男人,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你!你先不要管你爱不爱他,你自己想想你有多依赖他就知道了!这些年的家长会,都是你表哥帮你开的!即使留学那几年,也跟你的班主任保持每周通电话,督促你的学习!你知道你表哥背着我们给你班主任送过多少红包吗?” 郝倩呆了!她不知道! “你当然讶异了!妈妈当初知道后都讶异,你高中毕业,你们班主任把红包退给我,说当初若不收下,怕你表哥再继续骚扰,怕他不放心,你顺利考上大学,人家退给我,还叹了口气说,要不是亲表哥,一定劝我让你嫁给他!妈妈那时候也不知道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只是说你们表兄妹感情好,当个玩笑。倩倩,你知道你表哥送的是英镑,你该知道那是他打工赚来的,他在英国留学都不忘记管你!孩子,亲兄妹,能做到这样吗?不是爱你,他能做到如此吗?他对你的用心,你又知道多少呢?” 郝倩彻底惊呆了,想着母亲的话,愣愣的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表哥他——” “你记住他是真心的就行了!过去的不要计较,未来他的心全心全意在你身上就行了!” “妈妈,你后悔跟爸爸结婚了吗?”郝倩问。 许以清怔了下,笑笑:“后悔了!当初他不爱我,我就不该强求,可是,心控制不住还是要跟他。如果人生从来一次,我一定会嫁给一个爱我的男人,而不是你爸爸。我也会努力让自己爱上我嫁的人!等一个人回头看到你,真的太难了!等来等去,等一生都等不来!如果你回头,你也许会发现,晏来就在等着!” 从许家老宅吃晚饭回来的路上,郝倩陷入了沉思里。 餐桌上,妈妈跟姥爷亲自说了她跟表哥的事,姥爷先是不愿意,后来妈妈说了几句,姥爷竟默许! 许晏来回来的路上是一脸笑容,可是看到郝倩这沉思的样子,不由得有点懊恼。“倩倩,跟表哥在一起,就那么跌份吗?你这副样子?” 郝倩没说话,径直陷入了沉思里。 许晏来的眸子沉寂了下来,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青筋暴露,一踩油门,车子滑了出去,在车流里穿梭! 车子没有开回家,而是开到了郊外,开了一个多小时,停在安静的郊外。 郝倩想到了妈妈说的,她读书时候他背着她做的事,他用打工赚来的钱帮她给班主任送红包,她转头看着黑暗里望着车窗外同样跟她一样发呆的许晏来! 她看着许晏来,她想她的眼神是陌生的。 因为此刻的他,对他而言,就是陌生的。熟悉而陌生的,知道的,他做了这些,不知道的呢?这些年来,她似乎一直在享受他的付出,却一直觉得理所应当,其实他就算是亲表哥,也没有这个义务这样宠着自己吧? “表哥,你当初给我高中班主任送过红包吗?”她终于开口。 闻言,许晏来一怔,已经完全没有了那副游戏人间的惬意。他的脸上,覆盖着一层飘渺迷离的光。掠过那双总是带着戏谑意味的眼睛,掠过那挺立得恰到好处的鼻梁和水润的薄唇,他看着她,轻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表哥,你经常打电话给我班主任是不是?”她轻声,不再骄纵,不再撒娇,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表哥,到今天我才发现,如果没有你,我可能连大学都混不上!” 她的成绩只能算一般般,高中时候贪玩,不愿意学习,可是班主任管得她还算严厉,任课老师都对她格外照顾,到今天,她回想起来,高中三年,如果没有班主任的魔鬼督促,她或许不会上大学,或许就给许家郝家丢了脸,原来,在背后帮她的人竟然是表哥! 她从来不知道,她这辈子不算优秀,到此刻也没工作,混了个文凭,大学里,表哥就带着他玩。学习也不累,他说,混个文凭就可以了!过得去就行! “表哥,我到今天才发现我一无是处,你为什么要那样帮我?原来我所有的一切,我最骄傲的东西,也是你给的!” 他看着她,皱皱眉,轻声道:“因为你是我的宝贝儿,我这辈子就不想你辛苦,即使你不学无术,我也养得起你!只是我不想你在这个社会没有地位,才会让你班主任督促你!但考大学是你自己的真本事,表哥没有帮你做考卷啊!傻孩子,你不要这样子,别吓表哥!” “可是我现在觉得我更没用了!”她被打击了,也被他震撼了,他这样对她,她都觉得愧疚,可是他明明是个风流花心的男人,她却对他愧疚了,觉得他的风流花心都是自己导致的! “倩倩,你胡思乱想什么?谁说你没用了?”许晏来看到她受伤的脸,说不出的心痛,伸手摸摸她的小脸。“倩倩,你想做什么,告诉我,表哥帮你!” “我不想你们都帮我,我只想自己一个人自食其力,其实我真的想自己赚点钱,花自己赚的,哪怕一个月只赚几百块,证明我不是废物!可我今天突然发现,我一直是废物,一直是寄生虫!靠着别人养活!”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四面八方的袭来,一时间,她觉得自己很无助! “傻孩子,你青春第二期啊?”许晏来伸手揽过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获得的成功更大,只是表哥很自私,不想你获得太大的成功,把表哥的光环都盖下去了!” 这个男人,他此刻还照顾着她的自尊心呢!郝倩突然觉得心酸,自己一无是处,可他却这样疼自己! 她好想哭! 红了眼圈,推开他,下了车子。 黑暗里,她深呼吸! 想到少北哥不喜欢自己,那是因为自己不优秀!温语姐什么都靠自己,而自己,娇生惯养,什么都不会,表哥喜欢自己,可是,喜欢她什么呢?她反省,扒了一圈找自己的优点,就那么不自信起来! 许晏来也下了车子,大步走来,拉住她的手,“倩倩,你这丫头不是一直什么都不怕吗?怎么这么不自信了?” 郝倩微微垂目,面色有几分凄凉:“我深刻反省后发现我就是个寄生虫,也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这些年来你就这么为我做了那么多,让我不知不觉中依赖你!可是我却没有信心让你一直不嫌弃我!我原本嫌弃你,可是现在发现我才是没有资格的!你风流花心,也是有资格的!” 许晏来目光一动,有些心疼地棒起她的脸庞,他将她微凉的身子拥进怀里,叹息一声,“傻瓜!哪有那么多的理由,若是有理由,必然不是真心爱!爱就没有理由!” 跟许晏来恋爱了! 郝倩觉得日子就像是梦一样! 她想工作,他便安排自己去他公司当端茶小妹。 她要他不要照顾自己,公事公办,结果他真的没有照顾自己。第一次奉茶,他只喝了一口顿时就火冒三丈:“你泡的什么茶?茶叶都没有泡开!水没烧开吧?” 郝倩听到他一上来就骂自己顿觉得委屈不已,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一双大眼睛很是无辜,那双眼睛看的许晏来顿时没了脾气,他收敛了情绪,语气温柔:“再去泡,水烧开!” “哦!”小丫头捧着托盘把茶端走继续泡,哪想到人还没到门口,就撞上了门,茶杯顿时打翻。 “啊——” 许晏来噌得站起来,大步走过去,抓起她的手紧张地问道:“怎么样?烫着了吗?” “没有!”郝倩低声道,抽回自己的手。茶水根本都不热,哪里烫到了!“总裁,我马上再去泡!” 她要学很多的东西,先学打杂,她不要什么都不会,她连基本的家务都做不好,她必须都学会。 听到她的称呼,许晏来心里一抽,说不出的心疼,可是偏偏丫头很自卑,他要帮她找到信心,只能点点头,眼神瞥过她的小脸。“打扫干净,再去泡!” “知道了!”郝倩很囧的离开。 这一次,郝倩聪明,跟秘书室的执行秘书学了泡茶,还好,都知道她是许晏来的宝贝儿,大家也不敢欺负她,反而很用心的教她。 经过十天的实习,郝倩学会了泡茶,冲咖啡,只是味道不怎样!许晏来每喝一口她泡的茶都会皱眉,她的自尊心很受打击,偏偏他很冷淡,也不说什么!没鼓励,也没有批评! 第461章 结婚后你一样可以学 第461章结婚后你一样可以学 只是晚上回家的时候会说一句:“今天泡的茶进步了,知道洗茶了!” 那时,郝倩会乐和一阵子,收到他的鼓励是多么快乐的事!而她脸上绽放的笑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她其实很在意他的鼓励。 又是一天。 “倩倩,麻烦倒杯咖啡进来。” 桌上的内线响起,许晏来低沉的声音传来,郝倩放下手上复印了一半的材料,她学会了用复印机,帮各部门复印材料,匆匆的冲了杯送进去。 许晏来正坐在宽大的桌前的奋笔疾书,白色的衬衫簇新笔挺,黑色的西装和他整个人的气质十分贴合,衬的人越发的面冠如玉。 在公司待了这么些天,每次看到工作中一丝不苟很少笑的许晏来,她都觉得这个人很陌生!跟平时嬉笑开玩笑没边的许表哥完全不同,他是典型的腹黑男一只,外表俊美,内在毒辣,全公司上下都怕他! 大总裁见她进来只给了她一瞥,示意咖啡放下就可以离开了。 郝倩自然明白,放下咖啡,识相的退了出去。 她还没走到门边,门却自己打开了,嘭一声撞上了她圆润挺拔的小鼻子。 许鸣来一进来就发现门口立在门口的郝倩,郝倩正捂着鼻子龇牙咧嘴的,疼死她了。 “倩倩?”许鸣来看到郝倩,呵呵一笑。“碰到你了啊?鼻子没事吧?” “二表哥,我没事,先出去了!”鼻子好痛,说话都嗡嗡的。 “哦!好!”许鸣来再度笑了,听闻大哥要跟倩倩在一起,爷爷也默许了,姑姑全力支持,家里现在都知道这个情况,小表妹一下要变成大嫂,许鸣来觉得很不可思议。 那边许晏来冷冷开口,“进来不知道要敲门吗?没事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大哥,给点钱花花,没钱了!”许鸣来自然知道大哥为什么这么生气,他刚才进门可是没让秘书通报,碰了大哥的小宝贝儿,大哥自然心疼了! “行!要多少?”许晏来很爽快,掏出支票簿。 “十万!怎样?” “行!给你给二十万!”唰唰签字,撕下来,递过去,动作潇洒而利落,紧接着,许晏来笑了。只是这个笑容一下子让许鸣来就有点后背发麻。 “大哥,你笑什么?” 只见许晏来站了起来,活动着手握拳站了起来,慢慢向他走来。室内一阵混乱,惨叫迭起。“啊——大哥——饶命——” “砰——” “二十万不是白给的!我的宝贝儿也不是白给你碰的!” “啊——” 等许鸣来出来时,郝倩的文件都印好了,微笑着给前来取文件的人递过去,然后就看到许鸣来捂着鼻子走出了总裁室。 “二表哥,要走啊?”郝倩迎了上去,才发现许鸣来手指缝里流出咕咕鲜血,“你、你怎么了?二表哥?” “倩倩,大哥太没人性了,我不小心开门碰了你的鼻子,也没给你碰破,他把我鼻梁骨都打烂了!你瞧他给我打的!”许鸣来指着自己的鼻子,果然,唇都肿了,鼻子上满是血! 郝倩错愕地瞪大了眼睛,“你说是大表哥打的?” “难道还是我自己打的?我又不傻!”许鸣来十分恼火。 “呵呵,二表哥,你快去医院看看,别真的打断了鼻梁骨!” 许鸣来翻了个白眼:“我说倩倩,你还是赶紧跟大哥结婚吧,这么下去,下次我挨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结婚了,你回家当阔太太,别来公司当小妹了!” “倩倩,马上来我办公室!”许晏来的总裁室门打开,他立在门口,警告性地望了一眼许鸣来。 许鸣来吓得立刻拔腿就走:“我走了!拜拜!” 郝倩愣了下,回头看许晏来,这些日子,他在办公室很君子,一副老板样,绝对不骚扰她,回家就禽兽,每晚都抱着她索欢不止。 乖乖地走到总裁室,许晏来进门,她也跟进去。 “关门!”他说。 “哦!”她只好听话的关门! 许晏来却啪得一声遥控上门锁,随着落锁的声音响起,她吓了一跳,转头看他,他已经走到了她面前,托起她的下巴,检查她的鼻头,发现鼻子微红,还好,不是很厉害,这才放心下来。只是看着微红的鼻头,还是忍不住眼底闪过心疼。 郝倩愣了下,心里漏跳了一拍。 谁知下一刻肩膀便被不轻不重地扣住。 他的手探上来,捧住她的小脸,带着温凉的触感,她怔了一下才扭头避开,“这是办公室,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疼吗?”他问。 “不疼!”她摇头。 “真的不疼?”他突然靠近,郝倩吓了一跳。 他的逼近,让她不由得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许晏来的眼睛。那细致浓黑的睫毛,缓慢地忽闪了两下。接着,那双眸子闪过什么。 她扯出个平常的笑:“没事,我去忙了!” 许晏来也不回答,只用一双浅褐色的眸子看着她。那眸子,像是最上等的宝石,闪着质感的光泽,又像是一面镜子,上面映着一些过往的点滴。 她都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了,低下头,用睫毛遮挡住视线,道:“我还有文件要复印呢!让我去复印文件。” 说完她要走,他却扣住她的腰,“刚才鸣来说的话,我也觉得你该考虑考虑!” 他的声音很轻,平和到了极致,甚至,里面有种彻悟与决心。 郝倩突然觉得自己全身好像开始有小虫在慢爬,痒痒的,说不出的滋味。 “什么时候嫁给我?” 她一下子就晕了!懵了! 这句话,这些日子他没说,但是今天突然在办公室说,她真是晕、 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像是一股灼热的火,熨烫着她的肌肤。 思绪停顿片刻之后,她回过神来,咬唇。 “别咬!”他的拇指抚上她红润的唇瓣,阻止她咬唇。 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不容她拒绝,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他的小腹贴着她,他用了很大的力气,不容郝倩逃脱。 她嘴角开始僵硬:“不是说了先恋爱吗?你说了要给我时间的,太快了!” 从他们确定在一起,到现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她一直低着头,但还是感觉得到许晏来炽热的目光一直覆盖在她的脸上,那目光就像是一张无形而硕大的网,将她罩住,她想挣扎,网收的越紧。 许晏来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淡静:“倩倩,我们认识二十三年半了,马上二十四年,从你穿开裆裤开始,表哥就抱你玩,哄你逗你,你觉得晚吗?郝卿可是一毕业就结婚的,不到二十五岁就有了宝宝。” 郝倩不得不说,许晏来的确是许晏来。他总能抓住本质。是的,他们认识二十多年,从她出生开始就知道他是她的表哥,知根知底,可是要确定过一辈子,她还是有点踌躇。 但是她知道自己反驳不了什么,她只是觉得还不够。 “可是——” “结婚后你一样可以学!”他说:“你依然可以做你想做的事,这十几天你学的很认真,只要你肯学,什么都难不倒你!” 怎么可能呢?她都笨死了,别人一看甚至不学都会的东西,她却要学很久。“表哥,你说过不逼我的!” “我没有逼你,我只是告诉你,我有点等不及了!”他想要她做他的妻子,他过来三十岁,突然就想结婚了,想要定下来,想要有孩子,他是许家长子,他觉得有很多的责任和义务,他真的想结婚了! “倩倩,我笃定,自己会是你生命中最开始也是最后的那个人。所以,你出车祸差点离开那天起,我就想带着你离开这里,我们去国外定居。你知道这些年来,我动了很多心思,甚至在英国的那段时间,我想把你偷过去,不要管世俗的眼光,哪怕你是我表妹,也只能跟我在一起!可是理智告诉我,不能!但我真的动用这个念头很久很久了!倩倩,你知道,我在你身边,慢慢的等待着,我在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就像我在商场上那样,在暗处潜伏,瞅准机会,一并将其他公司吞并。我爱了你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现在,我想娶你!” 郝倩有点哽咽,说不出的滋味,心底莫名的心疼着! 许晏来的声音,在这时,性感而清澈到极致:“郝倩,你瞪大眼睛看清楚,我是许晏来,抛去表哥这个身份,我在你身边,等了很多年了,你的身后一直有个我。” 她抬头,愣愣地看着许晏来,看了许久。“表哥,我.......”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被这个男人爱着,是件多么幸福多么幸福的事! “再给我一段时间好吗?我还不适应!”她小声道,她像习惯的那样,逃避着。 他就站在她面前,他那浅色的影子,覆盖在她的身上,也覆盖在她的心上。 气氛,就这么继续尴尬着。良久,他才叹了口气,而这口气竟有些无可奈何的苍凉和落寞,“好!” 这样一声叹息,让郝倩心底酸酸的! 后来,许晏来出差去锦宁的时候,郝倩逃走了! 第462章 戒指呢 第462章戒指呢 最冷的冬天,郝倩离开了北京。 她想一个人出去安静一会儿,她想离开许晏来,彻彻底底想想这些事,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在一起,白天在一起,晚上在一起,几乎是形影不离。这样的相处模式让很多的事,想不清楚。 所以,她离开了! 罗行知过年的时候回了老家,那是离北京上千公里的一座江南小城,小桥流水,很诗意的地方,郝倩就逃到了罗行知那里。 她并不想完全逃离许晏来,她只想理顺一下他们之间的这层关系,她到底要不要跟他一起过一辈子,她到底爱不爱许晏来?! 罗行知知道她跟许晏来同居后,嘴巴惊得张大,目瞪口呆了半晌,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喃喃道:“我猜对了,我还以为许晏来有恋妹情节,我一直觉得他变态喜欢自己表妹,居然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神啊!那你还等什么啊?大集团的执行总裁,你不赶紧的扑上去捞自己家里去,等着让别的女人扑啊?” “我不知道我到底爱不爱他啊!”郝倩十分纠结。 “所以呢?” “所以我就逃了,趁他出差的时候我逃了!” “嘿嘿,那我问你,你们上床的时候,你爽吗?”罗行知轻笑,声音中带着点暧昧的味道。 “你,你神经啊?!”郝倩羞红着脸气恼:“还嫌我不够烦啊,还给我添乱?” “我这不是帮着你分析呢嘛!”罗行知嘿嘿一笑。“我想知道他尺寸够不够大,能不能满足你未来的需要!” “罗行知,你个死女人,你好色啊!”郝倩扑上去就捶她。 “哈哈,我那不是好奇嘛!” “啊——”郝倩疯狂大叫,“你真是色女!” “那就是很爽了!看你提到他含羞带娇的样子,就知道你们性生活很和谐,那还等什么啊?真不明白,既然如此和谐,知根知底,你也知道他多粗多长,那就嫁了呗!” 郝倩眯起一双美眸,摇头。“我还没想清楚呢!” “答应吧。”罗行知劝道:“大家都这么熟了。睡都睡了!你要不喜欢他,你会让他睡你?” “罗行知你太猥琐了,说话太粗了!我怎么会有你这种损友?”郝倩低呼。 “哈!我这是在帮你啊!姑娘,人生不就那点事,结婚不就是为了合法的过性生活吗?既然你们如此和谐,那就有奔头了,日子性福,生活也有趣!咱们可是光着一起在学校澡堂洗过澡的交情,我哪能害你是不是?” “去死!”郝倩忍不住低吼。 罗行知大笑:“天!幸好我有自知之明,没跑去勾引咱许表哥,不然咱们姐妹非得反目成仇,为了咱们的友谊,今晚你请客,咱们去喝酒!” “为什么我请客?我到了你的家乡了啊?” “你钓了金龟婿,以后姐姐我就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了!当然是你请客了!” “没人性!” “哈哈哈.........” 郝倩关机了! 连着三天了! 她发现这三天没有了许晏来,她度日如年,浑身都难受!她又忍了一周没开机。很奇怪,这一周,风平浪静,许晏来的人居然没找来! 郝倩突然有点患得患失的,开始想念他! 时间过了大约十五天后,郝倩已经到了极限了,她觉得她真的不能没有许晏来,她要嫁给他!跟他过一辈子,她要他宠爱自己一辈子!她要自己的未来跟姐姐郝卿一样,倍受丈夫的关爱,不像爸爸跟妈妈一样,貌合神离。 她决定再过一天,她就回去! 吃过早餐,罗行知拿了一叠杂志报纸,走了进来,啪得一下放在郝倩面前,气鼓鼓地道:“死丫头,你看吧!你不回去,玩失踪,人家许表哥不要你了!” “什么啊?”郝倩完全不懂! “那,你看,粗体标题写着呢。名模赵晓宇深夜约会神秘男子,二人神态亲昵步出餐厅。据透露,此男系国能大集团总裁许先生!” 然后把报纸摊得更开一些,好让郝倩看到。 果然是当红模特赵晓宇,而她身边那个男人不是许晏来又是谁?赵晓宇穿着件灰色大衣和同色系长靴,头上戴了顶白色的针织帽子,长长的头发披到肩膀上,即使是这样暗夜里的偷拍,也依旧显得时尚而妩媚,镜头感十足,仿佛天生的明星架子。照片的清晰度很高,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她正在微笑,全程都是笑意盈盈,仿佛只因为走在旁边的那个年轻男人,而那个男人不是许晏来又是谁?他笑得如此的骚包,如此的邪肆,如此的性感。 郝倩看了一眼,顿时火冒三丈,强烈地嫉妒心作祟,噌得站起来。“我回北京了!我买的东西给我快递过去,我先走了!” 她只拿了个小包,拿了证件,连跟罗家爸妈告别都没来得急,就打车去了机场。 她刚一走,罗行知就掏出电话,拨了个号,对着电话说道:“许表哥,搞定了!甭客气,让郝倩幸福,就行了!” 十二月的天空很冷,郝倩穿的很少,却也顾不得了! 一路上,她的心情始终处在一种憋闷的状态里! 好不容易忍了两个小时,到了北京,下飞机后,她急匆匆朝着出口走来,却立在接机口的男人惊住了! 许晏来!他就在喧闹的人群里站着,眸光平静而灼热地追随着走来的身影,他的手里捧着一束鲜花,唇边一抹笑,那样漂亮。 郝倩看到他的那一刻,他咧嘴而笑,很安静,等着她走近。 她只觉得什么东西闪过脑海,他怎么会知道她今天回来?难道他一直知道?好个罗行知,她就觉得不对劲儿,许晏来再闹也不会跟名模闹在一起,那就是有一个可能,他是故意的?!那根本是假的新闻! 他看着她,眸光平静,她走近了,她觉得被他的目光逼迫着,头皮开始发麻。 不行了,又无措了。心竟然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深呼吸,朝他走去!走到他面前,他扬眉,然后开口:“回来了?” 语气如此之平静,没有丝毫发火的意思! “嗯!”她也没有怒气,真是奇怪,仿佛赵晓宇那件事没发生过! 这时,许晏来竟在接机的人群中单膝跪地,看着她的眼睛,开开口道:“宝贝儿,我们认识二十三年零十个月了,哥哥牵着你的手长大,过去,我曾经以为这辈子就单身了,却没想到峰回路转,让我还有机会儿可以牵住你的手。你知道但凡有点机会儿,我就不会放手!是你使我感到生命的完整,使我想一辈子珍惜你,宠你爱你,忠诚与你!宝贝儿,分开十五天了,我分分秒秒都在思念你。我要让你的名字出现在我的户口本上,答应我好吗?” 呃! 郝倩被吓住了!她眼神的视线撇到大家都不走了,她的脸通红着,伸手抓过他手里的花,娇嗔道:“戒指呢?” 他从兜里掏出一枚戒指,竟然是一枚七克拉的钻戒,价值六百多万! 现场一阵惊呼! 许晏来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里牵手帮郝倩戴上,然后起身,拥住她,大步离开,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人! 回去的路上,两人谁都没说话! 回到家,郝倩进门就开始找他算账了! “许晏来,你说,那个赵晓宇到底怎么回事?” “呵呵!”许晏来呵呵一笑,“假的!那本杂志是假的,小罗在广告公司让人p的!” “你骗我!你们联合起来骗我!”郝倩吼完,嘟着唇,却松了口气,接着,越过许晏来就往卧室跑! 但是,在这么做的同时,她的手臂被他给拉住。 许晏来低头,看着她,眸子里,盛开着黑色的泛着优雅绮靡的光。“收了我的戒指了,不许反悔,十五天了,小东西,我再不出手,你是不是打算过年都不回来了?” 她才不会告诉他,她原本打算明天就回来的!怕他得瑟! 他看着她,目光如水,唇上绽放着温柔的花朵:“你就一点都没有想我吗?还是你不愿意承认想我?想我说出来就那么难吗?嗯?倩倩?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他的语气依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却也很开心,因为她回来,很主动的回来了! 她听得出他语气了的脆弱,只是从来不明白原来看似强势的许晏来心内一直有着这样的隐弱。 有一瞬间,郝倩心头软了,其实从机场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就确定了,她要跟这个男人过一辈子!是这个男人牵了她二十三年多的手,她想要他牵一辈子! 手不自觉地就抚上了许晏来的脖子,将头搁在他宽阔肩膀上,嗅着熟悉的薄荷味,他的身上有烟味,混着薄荷味,那样的让人安心,她回来了,终于回来了!这个怀抱一直都在,无论她何时转身,他都在这里等着她! 第463章 全是男孩 第463章全是男孩 她轻声却坚定地道:“十五天,离开你十五天,我刻意地不去想你,因为一想到,心口就会钝钝地疼,像刀子在割。那个时候才明白,自己是真的在乎你。你的感情是浓烈的,太浓太稠,倒显得我的感情不那么明显,但我能确定,自己的感情并不输给你。表哥,我想我是爱你的!或许曾经不知道自己的内心,不清楚自己到底做的什么,但我以后会努力!” “倩倩!”许晏来突然伸手,抱住她的腰,几乎喜极而泣!他将她揉入怀中。两人的身体契合异常,似乎没有一丝缝隙,任何的人与事都无法横隔在他们之间。 完全是不由自主地,两人的唇开始吻上,唇瓣相贴,炽热的温度,他们将对方抱得更紧,吻得更加用力,像是要分辨出哪对唇是自己的,哪对唇是对方的,然而是徒劳,他们徒劳而悸动。 她的衣服已经解开,被他抱起来,衣服从门口一直掉落到卧室,一地狼藉,暧昧和幸福都在其中! 四年后。 锦宁。 锦山。 锦山在裴少北任市长时开始开发旅游,如今经过三年已经初具规模。 位于半山腰的私人度假山庄,草坪上,四个孩子正在玩耍。 三个身材纤细美丽的女人在铺一次性桌布,他们是温语,郝倩,裴素阳! 许晏来一屁股坐在草坪上,高声对着那边奔跑的还不是很稳当的儿子喊道:“许慕谦,过来,保护你妈妈!” “哦!来了!”稚嫩童声答应的十分干脆,二岁半不到的许慕谦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跑到郝倩身边,“妈妈,我保护你来了!” 郝倩亲昵地搂住儿子的小身子,笑得幸福无比,却又幽怨地瞪了一眼许晏来。 裴素阳更是无语,“许晏来,行啊,你倒是教你儿子学会疼妈妈了!” “那是!我儿子生了就是为了保护我老婆的!素素姐,你儿子不保护你,难道保护韩哥?韩哥也太怂了点吧?” 三十九岁的韩简愈发沉稳,淡淡一笑,根本不理会他。 温语无声的笑,看着远处也跑来的两个儿子,那酷似裴少北的五官,让她无比的满足! 四个孩子,全是男孩! 裴素阳看着清一色的小子,无比纠结!“要不是计划生育,我非得生个女儿,都是男孩,以后谁陪我们逛街啊?” “我!”韩简第一个响应。“儿子就很好,长大了一脚踹出去,咱们过自己的幸福日子!我陪你!” “呃!” 温语和郝倩笑。 “我们打算超生!”许晏来十分臭屁地说道:“我们要生个女儿!” “我不生,要生你自己生!”郝倩十分坚定的拒绝。“生孩子太疼了!” “老婆,我们又不是养不起,我们也教育的好,你看许慕谦,就知道咱孩子多优秀了!再生一个吧!求你了宝贝儿!” 这个男人喜欢孩子,喜欢女儿,看到她生了儿子,都高兴,就他一脸臭样,说下次生个女儿! 不过这几年,她很幸福!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韩天逸,妈妈渴了!给妈妈拿喝的!”韩简见儿子走进,吩咐了一声。 “哦!”最小的韩天逸,跑到食盒边找喝的,找了半天,找到一盒酸奶,两只小手捧着给裴素阳送去,“妈妈,喝!” “还有舅妈和阿姨的!”韩简又道:“爸爸说过什么来着?” “男子汉大豆腐,要保护女僧当绅士!”话都没说清楚就开始当绅士了,温语无比同情的看着韩大哥和素素姐的孩子天逸,真的心疼极了。 “你们真是可恶,这么小就剥削孩子!”裴少北远远的走来,就看到一堆人坐着,指使孩子拿喝的! “难道你不是?”许晏来挑眉,瞥了一眼裴少北。 裴少北冷哼一声,看了一眼两个儿子,郝熙焰十分聪明,已经拿起一瓶矿泉水给了温语,“妈妈,喝水!” 裴熙光则拿了另外一瓶,递给裴少北,“爸爸,喝!” “乖!”裴少北满意的冲儿子点头,在温语身边坐下来,挑衅的看着许晏来。“你们的儿子再牛,也不如我家吧?我两个儿子,大儿子照顾我,小儿子照顾妈妈!” “裴书记,你多大了?这个也斗?”裴素阳哧得笑出来! “你们太无良了!宝宝是用来疼的,不是为你们干活的!走了宝宝们,姨姨带你们去看蚂蚁搬家!不理这些无良的大人!”郝倩站了起来,拉着儿子和几个孩子去玩。 无良的大人! “男孩子就得这么养,女孩子娇惯着点,倩倩,说好了,再过一年,说什么都得要女儿,气死这些只有儿子的人们!”许晏来冷哼一声,好似他此刻已经有了女儿,不是那只有儿子的一类人似的! “我看你再要还是儿子,你就不会生出女儿!”裴少北回头打击他。 “裴少北,你有毛病啊!敢这么诅咒我?” “谁让你总这么得瑟?”裴少北冷哼一声。“跟你这个俗人连襟,我真是跌份!” “去死!”许晏来吼了一声!“谁喜和你连襟了啊?” 大家一起大笑,笑声传遍山野! 来年,许晏来在产房外等候他的女儿,结果生下来时,还是儿子,许晏来直接拨了裴少北的电话,对着电话吼道:“裴少北,我跟你没完,你诅咒我不生女儿,我这辈子真没女儿了!都是你这该死的,我恨你!” “是你小蝌蚪争气,干我屁事?”裴少北丢给他一句话,啪得一声挂了电话! 许晏来又是一脸臭样的迎接自己的二儿子,郝倩出产房虚弱的说了一句话,“许晏来,下辈子,你当女人,我当男人!不让你生十个八个的,我跟你姓!” “老婆,你跟我姓,那不是还是女人吗?” “去死!”吼出两个字,郝倩昏睡过去! 许晏来低头吻上老婆的额头,低声在郝倩耳边道:“谢谢你,老婆,辛苦了!” 七月。炎热。 冰激凌店。 店里很是热闹,坐满了消暑的顾客,多数是情侣,只有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孤单的十几岁的小女孩。 而她的对面,是一对儿漂亮的情侣,男孩阳光,高大,正介于男人和男孩之间,有着玉树临风,纤长优雅的身姿,如同杂志里走出来的顶级模特。宽松的t恤,牛仔裤,小麦色的肌肤,很是性感。再看看脸,那是一张漂亮到极致的脸蛋,漂亮和阳刚同在! 可是那人的笑,怎么说呢,总是多那么点不厚道的意味,让人觉得一不小心肯定是要被算计的! 因为店里没有多余的位置,裴启阳和新女友坐下来后才随口问了句程灵波,“小妹妹,不介意我们坐在这里吧?” 程灵波一双眼漠然而沉寂,一个字都没说,冷漠的样子让人心惊!女孩那双眸子里有一种与她年龄不相符的暗沉,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窗外的流火季节。那样深沉而凝重的表情,带着说不出的淡漠和不以为然。 裴启阳一愣,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无视,他玩味地看着对面的小女孩,十三四岁的样子,她有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脸蛋圆圆的,微微胖,表情很懒,懒而冷漠。 他跟她说话她甚至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一口接着一口的吃着冰激凌,而桌面上,已经摆放了五个冰激凌空碗。 显然,这五份冰激凌,都是她一个人干掉的!真够能吃的! 裴启阳又看了一眼女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招手喊道:“服务生,来三份!” 很快,冰激凌送来。 裴启阳并不吃,而是推给自己的新女友刘青,然后就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程灵波,研究着这个小妹妹那副冷漠而慵懒的样子。这孩子有魔性! “启阳,你也吃嘛!人家自己吃多没意思!”刘青娇滴滴地嘟嘴,舀了一勺给裴启阳。 “我不吃!”裴少北皱眉,最烦这种甜腻的味道了。 “不嘛!你尝尝,真的很美味!”刘青的勺子送到了裴启阳的嘴边。 他的表情已经很不耐:“不吃!” “启阳,吃嘛!吃嘛!”刘青继续撒着娇。 程灵波最后一口吃完,听到对面的柔声细语,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手臂上每个毛细孔里都惊起了鸡皮疙瘩。她打了个激灵,懒懒地抬起眸子,发现对面的男人却在对她笑,眉目飞扬,明眸细长,亮得惊人。 这才细细打量起这人的脸,的确是生得好看,薄唇轻扬起,眉目中竟然带着一股邪气,贵族般透出的邪魅让笑容里透着张扬的自信。 她的鸡皮疙瘩随着那人身边女人的嗲声嗲语越起越多,而这个动作,让裴启阳不由得好奇起来,视线更是锐利的捕捉到她胳膊上腾起的小米粒,先一愣,继而又玩味的笑了起来。 “启阳——” “乖!自己吃!”裴启阳干脆在撒娇的刘青的脸上啵了下,他想看看对面那小女孩会起多少鸡皮疙瘩。 他的吻引得刘青瞬间羞红了面颊。“有人在啦!” 第464章 倒胃口 第464章倒胃口 程灵波没啥表情,也没有一般女孩子见到情侣亲热该有的回避或者羞涩,十几岁的她,漠然的收回视线,只是皮肤上又起了一层小米粒。但她也立刻认清了一个事实——此男妖孽,有毒。 “人家吃不完!”刘青还在撒娇。“你帮人家!” 程灵波一皱眉,冷眼望过去,这地盘是她先占的,他们来了坐下不要紧,但不该荼毒她的眼,这让她很不爽。 程灵波闭了闭眼,长睫颤动,再次睁开,如秋泓般的瞳眸中,闪过一丝犀利。 于是,只见她眼神一闪,瞬间伸手,把刘青面前的两个没吃的冰激凌抓了过来,拉到了自己面前。 裴启阳和刘青都被程灵波这举动吓了一跳。 “呃!这是要干嘛?打劫吗?”裴启阳突然就扑哧一声乐了,眯起眼睛,桃花眼里闪过兴奋的光芒,这一笑可真有点凝眸一笑百媚生的意味。 程灵波冷漠地瞥了一眼裴启阳,见到他轻扬起的眉目中透出的邪魅仿佛要把人的灵魂吞噬。她却没有理会他,眼底满是冷漠,清眸微眯,唇边一抹讥笑,丢出三个字:“倒胃口!” “倒胃口?”裴启阳扑哧乐了。 原来自己和刘青倒了小女孩的胃口了,真有意思!裴启阳倒也没生气,他一脸看好戏似的开口:“小妹妹,你想吃冰激凌,直接说,不需要抢我女人的吧?哥哥给你买就是了!说说,我们怎么倒胃口了?” “很恶心!”程灵波再度冷漠地开口,大庭广众之下,亲亲我我,败坏风气,更重要的是,倒了她的胃口,这家冰激凌店是她最喜欢的地方,刘青嗲得她一辈子都不想再来冰激凌店了! 闻言,裴启阳并不恼怒,却大笑起来,忽然慵懒地靠在沙发椅背上,吹起一个响亮的口哨。 当口哨声响起的时候,程灵波皱皱眉,视线也跟着眯起来,挑衅地对上裴启阳的眼睛,却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懒懒的吹了一个比裴启阳还响亮的口哨! 裴启阳一怔,眉毛跟着挑起,朗声一笑,状似轻佻的模样,可看向程灵波的眼神却愈加的冷厉,暗沉里有着迫人的犀利,“哟呵!口哨也会打,小妹妹,叫什么名字?” 被裴启阳笑得毛骨悚然,但程灵波也只丢给他一个“你很恶心”的眼神! 裴启阳一下来了更浓的兴趣。“小屁孩眼神好犀利啊,哥哥好怕啊!” “启阳!她好讨厌!”刘青一看裴启阳转移了注意力,心中大荒,又气又急地直摇裴启阳的胳膊。“她抢我的冰激凌!” 裴启阳没说话,耸耸肩,似乎刘青的话根本不在意,他依然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只是对程灵波很是感兴趣。“小妹子,还要吃吗?什么口味的,哥哥给你买啊!” 程灵波冷漠地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然后又看看倒胃口的刘青,大庭广众之下,卖弄风骚,看着就烦! 刘青的脸有点扭曲,要知道她才刚当上裴启阳的女朋友,今天第一天上任就遇上一个小疯子坏他们约会的兴致,大庭广众之下抢她的冰激凌。 而裴启阳这个校园里公认的情场浪子,从未见他为任何一个女人皱过一下眉头用过一点心,都是女人倒贴他,可是今天他却对这个幼齿感兴趣,刘青嫉妒地瞪着程灵波。 “启阳——” “刘青,你闭嘴!”裴启阳眼神一斜,若有深意的看向脸色扭曲的刘青。 刘青被他警告的一瞥,一下又不敢说话了,她还不想被他嫌弃。 程灵波站了起来,要走。 “妹妹,抢了冰激凌不吃就要走岂不可惜?”裴启阳一怔,玩味的勾勒起嘴角。 程灵波又丢给他一个“你很龟毛”的眼神,厌恶又冷漠。 裴启阳不曾想竟然在一个小丫头身上看见冷漠而轻蔑的眼神,还没女孩子对自己这样厌恶的,他可是号称少女杀手的,居然有人不鸟他,还真是打击人。 “说了名字再走也不迟!”一看小屁孩要走,裴启阳突然冷声怒呵的开口,身影倏地一动,站了起来,挡住了程灵波。 “你不许走!”刘青终于没忍住,顾不得裴启阳的警告了,年轻气盛的她站出来冲到了裴启阳前面挡住程灵波,气愤地指着她:“你敢抢我的冰激凌,你有没有礼貌?你跟我道歉!” 程灵波缓缓抬起头,对上挡在身前女孩子的眼,脸上的表情如此的不屑和充满了嘲讽。 “让开!”出口的话有些的沙哑,可更多的却是冰冷。 刘青更是怒气横生吼道:“放肆!你抢了我冰激凌,你还耍横,见过横的,没见过你这么横的!” 阴冷的目光收了回来,程灵波冰冷的话同时响了起来,带着讥讽和嘲弄:“好狗不挡道!” “我还怕你了不成?”气恼的吼了回去。 一瞬间,整个冰激凌店里是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息,程灵波视线越过她,朝向后面的裴启阳。 “臭丫头!”刘青被程灵波蔑视,高傲的脸上染上一丝怒火,语气里多了一抹威胁:“不给我道歉,别想出去!” 程灵波不但没有被吓到,眼中的厌恶之色却愈加的炽热,依旧是冰冷的两个字,“让开!” 裴启阳挑了挑眉,也不说话,只是这么看着两个女孩子斗气。 刘青带着愤怒和怨恨瞪着程灵波,这是裴启阳给她买的冰激凌,她宝贝的很!要不是在裴启阳面前,她一定动手一巴掌扇过去了! 谁曾想,程灵波非但没有道歉,反而眼神一转,低头,对着桌上两只冰激凌吐了两口唾液,随后抬起眸子庸懒地望向裴启阳,再然后不屑地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元人民币,拍在桌上,一句话没说,大力推开那女孩朝外走去。 裴启阳差点跌倒了眼镜,这小屁孩身上有股子魔性,倒是脾气很大!横的很!他以为他已经很横了,想不到有比他还横的。 “啊——”刘青一下子恼羞成怒,吼着就冲了出去。“死丫头,你给我站住!太没礼貌了,抢了别人的东西糟蹋。我不教训你,就不姓刘!” “刘青!”裴启阳也紧跟着追了出去,狭长的鹰眸里迸发出一股莫名的冷意,冰冷无情的目光扫向了身侧的刘青,一把扯住她,“还嫌不够丢人?你嗲的小女孩都起鸡皮疙瘩了!还怪别人没礼貌?” “启阳!”女孩一跺脚,红着脸不敢再说话,胸口气的直喘。“是她太没礼貌了!不是你说就喜欢我嗲的吗?” 裴启阳厌恶地清清嗓子:“有吗?我有那么说过吗?我好像喜欢冷漠的女孩吧?就像刚才的小妹妹那样的!” 望着程灵波正在等红绿灯过马路的背影,裴启阳眼神微微的眯了起来,不知道想些什么。 程灵波漠无表情地等待着红灯变绿灯。 很多人面无表情的时候会变成一张臭脸或是显得格外萧索,可是她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让人以为她天生就没有表情。 想着刚才自己的举动,脑海中不期然又回想起刚才那个妖孽爽朗畅快的笑声,像今天的天气一样没有一丝阴霾。 她微微回转身,看了眼身后,裴启阳正在对她招手,微笑着,露出妖孽至极的笑容,满口大白于炫目:“小妹妹,你还真有意思,叫什么名字?” 而这时,街道的一边冲过来一个身材高挑的白衣女孩,一把抓着裴启阳大喊着:“裴启阳,你混蛋,你说没有别的女人的,你骗我!你跟刘青这女人在一起了!呃!你又缠上个幼齿,你要不要脸啊?这孩子才十几岁啊,你真不要脸!” 程灵波面对此景,再度得出一个结论——此男妖孽,花心,无耻,有毒,勿近! 裴启阳一看来人,愣了下,随即玩味的笑了起来,打量的看了一眼怒气冲冲跑来的林萧雨,懒散的道;“小雨,我的话怎么能随便信呢?我说没别的女人,你就真信啊?告诉你,哥哥我女人多的是!幼,齿怎么了?我就喜欢小妹子干你屁事?!” “混蛋!”林萧雨气的大哭,“裴启阳,你怎么能骗我?” “我骗你怎么了?谁让你这么傻?”裴启阳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反而露出慵懒而厌恶的表情:“你不能怪我骗你,你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太蠢,再说了,我骗你什么?咱们在一起爽的也是你,你又不吃亏!如今哥哥倦了,你还想赖着我不成?” 而刘青一脸得意:“林萧雨,启阳现在跟我在一起了!你被下堂了,少装泼妇!” “刘青,你看清楚,他感兴趣的是这个小女孩!”林萧雨指着程灵波大吼道。 “呵呵,对!我对这小妹子就是很感兴趣,怎么地吧?”依旧是邪魅而懒散的嗓音,裴启阳修长的身影快速的挡在了程灵波身前,一手迅速的揽过她的身体,薄唇处挂着浅浅的笑容,一手揽住程灵波的腰。“我就喜欢这孩子!” “变态!”林萧雨吼声变成了哭声:“裴启阳,你怎么可以骗我?我是那么爱你啊!” 第465章 父女情分 第465章父女情分 程灵波听到这样的对话,冷漠地看了一眼林萧雨,眼底充满了不屑。这样的女人,爱不起,放不下,注定了被伤害! 而旁边这只妖孽,是把自己当成了挡箭牌。 “少把爱挂在嘴边,这年头谁信爱?”裴启阳冷笑着反问。 林萧雨错愕。 程灵波冷漠的开口:“放开我!” “裴启阳,混蛋!你怎么可以这么混蛋?!”一瞬间,林萧雨和刘青同时对着裴启阳狂怒的大吼着,脸色铁青的面容上狂怒展露。 “谁混蛋谁啊?你们一个个主动贴上来,我早说过,不会给你们未来的!看吧,你们不信,老自以为是,以为我就该爱你们一辈子,甩你们都甩不掉,真是没办法!受害者是我好不好?”裴启阳邪魅的笑着,看着她们两人的视线里充满了厌恶。 “裴启阳,我死给你看!”林萧雨恼羞成怒。 “妹妹,有什么办法帮哥哥摆脱母老虎吗?哥哥请你吃冰激凌!”裴启阳附耳在程灵波的耳边低声的开口。 “裴启阳!”看他连十几岁的小女孩都不让过,林萧雨和刘青同时狂怒的嘶吼着。 “你们都走吧!真没意思!女人真是可怕,贴上来比苍蝇都可怕!嗡嗡的乱死个人!”裴启阳轻佻而狂野的笑了起来,使劲儿地拦着程灵波的腰,张狂的脸上有着慵懒的笑容。 “裴启阳,我让你后悔!”怒喝一声的同时,林萧雨转身冲进了车流里。 绿灯闪烁,后面的车子想在绿灯变红灯前快速的通过,有的车子赶时间,争分夺秒,开得格外快! “林萧雨!”裴启阳看出不妙,大喊一声。 “林萧雨!”刘青也大喊! 只听到砰地一声巨响,就看到一袭白色的身影呈抛物线状快速地跌落在地上,半空中,炫目的红色抛洒,那样刺目。 程灵波原本冷漠的眼睛此时瞪大,车祸! 出车祸了!那个女人真的跑进了车流里。 “小雨!”痛心的喊叫声响彻云霄,原本慵懒的脸色在瞬间阴冷下来,暴怒和痛苦的喊叫声震惊的响在四周,裴启阳松开了程灵波大步跑了过去。 “裴启阳,我……”泪水盈满了眼眶,林萧雨看着奔跑而来的裴启阳抱起了自己,唇边是一抹悲恸而又恼恨的笑:“我恨你——” 鲜血汩汩落下,桑塔纳轿车里的人跑下车,看着倒在地上的林萧雨,直喊:“她、她、她横穿马路的,她不遵守交通规则,这不怪我!” “小雨,小雨!”裴启阳大喊着,声音悲切。 ”裴启阳,我恨你!”林萧雨在裴启阳怀里抽搐了几下,再也没有了反应! 裴启阳的嘶吼声:“小雨——” 此后,程灵波的梦里,总会出现车祸的一幕,伴随而来的还有裴启阳那恼怒而绝望的呼喊。 她似乎,永远不会忘记那天,裴启阳见到林萧雨死去一幕时痛苦而懊悔的眼神!那一幕在她的梦魇里定格,挥之不去! 两年后,桐城,八月。 “灵波,收拾一下,跟爸爸去北京读高中!”程力行满怀欣喜地来接女儿去北京读高中。 “我没有爸爸!”程灵波淡漠地回绝。 话一出口,程力行瞬间就沉下脸来。“你的高中要么在北京读,要么在上海读,桐城是绝对行的!快收拾东西,跟爸爸去北京!” 程灵波依然冷漠的看着父亲变得陌生的脸,冷冷地质问:“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 “我是你爸爸!” “我没有爸爸!” “灵波,你还在怪爸爸?爸爸说了,以前太忙,顾不上你,现在跟爸爸去北京吧!爸爸给你找了医生,会治好你的病。你如果不想跟爸爸,那就去上海找你妈!”程力行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跟商如婉的女儿会得了暴食症。 程灵波冷然一笑:“七年了,我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不在,现在我也早已不需要你们!你想我跟你走?我凭什么就得顺了你们的意?这些年,你们又知道我怎么过的吗?” “灵波!”程若清在一旁严厉的喊了她一声。“你怎么跟你爸爸说话的?” “他不是我爸爸!”程灵波第一次任性的打断了姑姑的话。“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姑姑程若清。她不只是我的姑姑,她也是我的爸爸和妈妈,其他人,与我没有丝毫关系!” 程若清和哥哥程力行都震惊地看着程灵波。 “灵波,他是你爸爸!无论如何,你不该怨恨他!”程若清试图用柔和一点的声音劝说灵波。 “我没怨恨他,我只想远离他们!七年前,八岁的我,就没有了父母,我只当自己孤儿!”十五岁的程灵波,有着一双与淡漠到极致的与年龄不相符的冷漠水眸,她眼底有着淡漠和疏离。 “我和你妈还没死,你说什么孤儿?!”程力行难以置信地望着又是两年未见的女儿,他越来越不理解女儿的心思了,难道到了叛逆期? “可我当你们死了!”程灵波别过脸去,眼中有着雾气,却倔强的紧抿双唇。“程力行,你走吧!告诉商如婉,你们是你们,我是我!你们只当从来没有生过我!” 程力行猛地一震,手里的茶杯都没端住,一倾洒了一桌子,一旁的程若清立刻拿了毛巾帮他擦,担心他会发火。“哥,灵波她还小!她正处在叛逆期!” “清清!”程力行也顾不得,打断程若清的话,迅速地看向一脸冷漠的程灵波,那神色夹杂着惊疑和狠戾的。“清清,我女儿交给你,你就这么给我照顾的?照顾的她,要跟我断绝关系?” 程力行几乎从未有过这样的表情,连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程若清也怕这都是头一回见,程若清也一愣。“哥,我--” 程灵波又是冷冷的瞅了一眼父亲,淡漠的说道:“这件事和姑姑无关,从你跟商如婉离婚将我丢给姑姑时,我们父女情分就完了!这些年,你们各自过得开心风花雪月各自风流。永远不会知道姑姑带着我的含辛茹苦,生怕我被她未来的家庭接受不了,她为我放弃婚姻。她不是我爸妈,却可以为我忍受一切,放弃爱情!请问程力行,生儿不养的你有什么资格来怨怪程若清?” 程力行被堵得呶呶嘴,却说不出话来。 程灵波望着自己的父亲和姑姑,一字一句地问道:“姑姑,我8岁来到你身边。第一天你就让我自己洗衣服,大冬天我的手冻得流脓,你不许我哭,我曾因此怨恨你!9岁你让我自己煮饭吃,我被热水烫到,你不许我哭,我也怨憎过你。我读书考不及格你骂我笨,我怨恨过你。” “可是,我学会了洗衣煮饭,考试不好你骂过我却半夜陪着我复习!你的生日从来不过,却从来不忘记在我生日时给我买蛋糕。每年过春节,你都会给我压岁钱,用红包包起来给我,你说红纸吉利!” “下大雨,我忘记带伞你拖着风湿病残的身体冒雨接我,你受凉倒在雨里不能动,却也坚持爬着给我送伞!我生病你半夜找人送我去医院,自己身体弱累得躺了一个月!那个时候,谁管过我们?姑姑,我不需要别人,我不会离开桐城!不会离开你,无论你将来结婚不结婚,我都养你!” 程若清的眼圈一下红了,她从来不知道灵波会这样想,她以为她严格的教育会让她记恨,原来她也感恩,她心酸地望着这个倔强的孩子,心底是愧疚的,因为她的严格,灵波本来就淡漠的性子越来越淡漠,还得了暴食症,越来越胖。 “我不会离开桐城,不会去北京,或者上海!程力行,从此我们都不要再见面了!”程灵波视线转向窗外,淡漠而飘渺:“我不离不弃的人只是程若清,我的姑姑,这一生,到死也绝对不会是你和商如婉。” 程力行没说话。只是狠狠地瞪着灵波,然后又敛下眼,整张脸绷得死死的,几乎都能看到额头上突突跳的青筋,好在屋里光线并不亮,所以异常并没有那么明显。 “你在恨我们?”终于,程力行开口了。 “谈不上!”程灵波眯起眼,转头望向偷偷抹泪的程若清,她也正好在看着这边,看见灵波望过来,她叹了口气。 “灵波,如果你真的感激姑姑,就不要怨恨你爸妈!” “姑姑,我一辈子保证听你话,除了这件事,不行!”程灵波闭了闭眼睛,耸一下肩,抖落一瞬骤起的萧索,抬眼直视程若清:“姑姑养了我,为此,我一生感激你。我先去做饭了!” 程力行立刻感到天旋地转,觉得整件事情真的是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了,他看着女儿钻进了厨房,系上围裙煮饭,她背对着客厅,他看不见她的表情。 “大哥,对不起!你先走,我再劝劝她,她最近叛逆期,虽然人大了些,但终究还是孩子。这些年,你们丢了她太久,伤透了孩子的心。灵波是外冷内热,你看,她感恩我,你们慢慢来吧!” 第466章 我不军训 第466章我不军训 程力行不知道说什么,站了起来,身子微微摇晃,走了出去。 程若清走到厨房边,语气柔和到前所未有。“小波,无论如何,他都是你的爸爸!~” “我没有爸爸!”程灵波背影僵直。 “傻丫头!”程若清走过去,伸手扳过灵波的身子,伸手抱住她。“孩子,你是姑姑的好孩子,别记恨你爸妈,看在姑姑的面子上别记恨他,他也有难处!” “姑姑,你就没有难处吗?”她颤声问道。 然后,她感觉到有温热的泪水落在自己的t恤上,湿了肩头。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姑姑哭,那些泪水,有欣慰,有感动,有委屈,也有酸涩,更多的却是爱! “姑姑,我不会离开你的,唯独这件事,不行,我不能听话!”坚定的一句话,说给姑姑听,更说给自己听,她程灵波,有恩必报,有仇也记得。 九月。 桐城高中学校军训都是在很正规的部队训导队进行。 开学后第一件事就是军训,高一新生集合在训练场,每个班级都在整齐划一的列队等待教官的训诫。 高一十五班。 裴启阳大学未毕业就提前两个月进入部队,因为是大学本科学历,三个月集训后被任命为排长。 而此次桐城一中的军训更是让他兴奋不已,爱玩好玩的他,主动请缨去教学生军训。此刻,他站在训练场看着自己挑选出来的教官们正训着学生,而自己也训着高一十五班。 “稍息!立正!报数!” “一,二,三,四.........” “怎么少一个?好像和我接到的人员总数不一样吧?”裴启阳带着点疑惑问道。 没有人说话,全部都一副花痴兼好奇的表情看着裴启阳。 而一身笔挺的军装着身,裴启阳此刻威严地看着一群孩子,视线凌厉的挑起,跟着冷声质问。“谁没来?” “报告教官,程灵波还在宿舍!”班长打了个报告。 “班长出列,去叫人!”裴启阳沉声道。 班长出列去叫人,五分钟后一个人跑回来,打了个敬礼:“报告教官,程灵波不来!她说,她说.....” “说什么?”裴启阳眉头一挑,有几分不耐。 “她说不参加军训,叫教官不要......” “不要什么?” “不要啰嗦!” 裴启阳微微挑眉,好大的胆子,有人敢叫板,活的不耐烦了! 此时,所有人都在等待教官的反应。 裴启阳却妖孽般的笑了起来:“好一个不怕死的!” “报告教官,程灵波她——” “怎样?”裴启阳又问。 “她脾气有点怪!”班长小声道。 “哦?”裴启阳挂在嘴角的淡泊笑容里有着好奇的懒散。“是吗?这个世界还有人脾气比我更怪的吗?” 队伍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 裴教官忽然沉下脸去,妖孽的笑容变成冷沉的俊容,沉声道:“归队!站军姿!我去去就回!” 安排好全班人马,裴启阳就朝训导队的宿舍走去,居然有人第一天就敢不军训,还让班长规劝自己别啰嗦,这么不给面子,他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进了宿舍,每个宿舍都看了一遍,终于,在高一十五班的女生宿舍里找到了人! 那是个很胖很胖的女孩,臃肿的身材让人叹息。女孩子胖到这样?起码也有一百四、五十斤,这丫头太胖了! 此刻,那胖丫头正坐在床铺上捧着薯片吃。 裴启阳立在门口,皱眉,却没有动一下,也没说话。 他一直看着那个小胖子,见她吃完一包薯片,又拿了一包奶糖,一块接着一块地吃。 他在她身后站了十分钟,十分钟里,她一刻也没有住嘴,一直在吃。 他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在她身后踢了踢她的鞋子后跟。 程灵波微转头,只是懒懒的抬起眸子,如秋水般荡漾的黑眸中是灰暗的淡漠,只是看到来人,看清楚这张脸时,那一闪而过的光亮消失的太快,如同只是人的错觉一般。 裴启阳扑捉到了她眼底闪过东西,那么光亮,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是讶异!而他看着眼前这个小胖子,看到她那双眼睛,只觉得莫名的熟悉。他们见过吗? 程灵波很快平静地看着裴启阳,一身军装的裴启阳。 两年,没想到又遇到了这个妖孽。 有一种人,他似乎与生俱来身上就带着强大的气场,不管在什么环境下,他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出现在你的视线里,你首先注意的就一定是他。 她的目光与裴启阳的眼神相接,一种阴冷粘腻的感觉爬上程灵波的后背! 裴启阳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也没笑,他只觉得这小胖子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即使很胖,眼睛也挺大的,只是这圆盘大脸,双下巴,有点吓人,完全破坏了美感。若是瘦下来应该是大眼小美女! 看到裴启阳的瞬间,程灵波愣了两秒,随后低下头拿了一枚奶糖,安安静静地吃着,完全无视教官就在身边,旁若无人的享受着大白兔奶糖。 裴启阳皱着眉,见她吃得有滋有味,弯下腰伸手从她的袋子里抓了一颗,剥开,塞进自己嘴里,真他妈甜!腻死了!不知道这小胖子为啥吃的这么开心,这东西一点都不好吃! “小胖子,有一百五十斤吧?”他终于开口。 嚼着糖的程灵波一顿,继续吃糖,一句话不说。 “嘿!你哑巴了?”裴启阳坐在她对面的床铺上,视线和她平视。“怎么不去军训?” 程灵波冷漠的咬紧双唇,眼底闪过什么,继续吃糖。 “小胖子,立刻跟我去军训!”裴启阳一伸手,抓过她的耳朵。 “龟毛!”耳朵处好痛,低着头,隐忍着那痛,不动声色地抬脚,直接踢上裴启阳的膝盖。 “呃!该死!你敢打教官?”裴启阳错愕着,膝盖真痛,这小胖子力气真他妈大,而且她桀骜不驯的样子颇有他当年的英姿和神韵。 踢了裴启阳一脚的程灵波终于耳朵获得了解放,随后依然是懒懒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害怕,站了起来,把垃圾收起来,又慢条斯理地往嘴里塞了一块奶糖,这才淡淡地开口:“我不军训!你别啰嗦!” 以为自己听错了,裴启阳差点伸手掏耳朵,直觉问出:“为什么?” “不喜欢!” 这个回答让裴启阳不习惯的挑挑眉头,“行啊,够狂啊!小胖子!不喜欢就不军训了?” 程灵波不再说话,自顾自地吃着零食,完全不理会身边帅的一塌糊涂的教官,甚至对于他给自己取的这个绰号一点都不在意。 “程灵波!”裴启阳不由地太高了声音,“限你三分钟之内换上军装跟我下楼集合!” “我不会去!”程灵波冷漠地开口,投给裴启阳一个眼神,那眼神坚定地诉说着她的坚持。 裴启阳一怔,随即挑起剑眉,玩味地使出杀手锏:“反了啊?你就不怕叫家长?” 叫家长是每个孩子都怕的事,裴启阳说出这话清楚地看到程灵波眼底一闪而过的犹豫,他知道他抓住了她的软肋。 “我不军训!”昂起头,虽然是一副胖胖的身体,程灵波冷漠的抬起目光对上裴启阳那带着浅笑却危险至极的鹰隼般的黑眸。 “军训是你们学校规定的,你不军训就不该来训导队!程灵波,你是教官还是我是教官?”裴启阳低沉的嗓音格外的阴沉,沉下眸子阴冷的脸盘接近着程灵波的脸,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脸上,也让她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的黑眸里不再掩饰的不耐。“小胖子,不管你喜欢不喜欢军训,都给我下去集合!” “给学生随便取绰号的教官也训不好,我不会参加你的军训!”她看得出这个教官脾气不太好,她原本不想多事,但这教官太龟毛,她想相安无事都不行! “呵呵!”裴启阳薄唇微微的扬起,一抹嗜血危险的笑在俊脸上扬起,让他修长挺拔的周身多了一股毛骨悚然的诡异。 伸手捏住程灵波的下巴,幸好他手够大,不然这小胖脸还真的一把握不住,阴冷的嗓音带着迫人的冷酷,目光如同霜剑一般射向她的冷漠无波的双眼,“小胖子,教官我可没有撒谎,你看你都多胖了,还吃!吃货啊?” “难道你就不吃吗?刚才你没经过我允许,就随便吃了我的奶糖。”被羞辱,程灵波微扬起樱唇的唇角,带着讥讽的冷意,“我吃我的,你却吃别人的!我吃货也比你高尚!” “呵呵呵.......”裴启阳被她冷冷的语调激得不怒反笑。 真有意思,这小丫头不怕自己,简短几句话抓住核心,让一向伶牙俐齿的他都卡壳了。 好半晌,裴启阳邪魅的勾勒起嘴角,笑的狂放而放荡,可是却没有任何的疾风和嘲弄,反而多了份高贵的潇洒。 他转变思路,道:“学生军训是培养学生德智体全面发展的需要,是加速人民解放军现代化建设的需要,是加强国防后备力量建设的需要,是加强全民国防教育的需要。懂吗你?” 第467章 不认识 第467章不认识 “我胸无大志,不想为国家建设出力,所以我不会军训,我只数云等死,空寂岁月!”程灵波依旧是一副淡漠的神情,伸出手一把扯下裴启阳的大手,白皙的下巴多了一抹青色的痕迹。 “小胖子,今天第一天军训,你想给我一个下马威是不是?”裴启阳忽然一个倾身,靠近程灵波身边道:“如果你不军训,那就把你班主任和家长找来,他们都同意,我便不追究。” 这个男人绝对是邪魅放-浪,程灵波身子快速的一个后退,躲避开裴启阳靠近的身子,沉默着,倒没有多余的话。 “还有五分钟,你若不跟我下楼,那就让你的家长来!”说完,裴启阳直起身子,后退一步。 程灵波低下头,却一直感觉到一股犀利的视线在凝望着她,那犀利的眸光没有刚刚的调侃和暧昧,倒有一份不容小觑的阴冷和犀利。 两年,她很奇怪的是未曾忘记过这张脸。 无论他嬉笑,还是此刻这样锐利,她都知道这个人惹不得,她望着这张脸,他的五官立体深邃,肤色健康,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程灵波,眼神很冰冷且犀利地直刺她心脏。 程灵波对这样的眼神很敏感,她没有和他继续对视。 他也不着急,继续等在那里,似乎从头到尾都在看着她,这样人的眼神是很难让人忽略的! 不再多言,权衡了二十秒,程灵波也不扭捏,把零食收起来,抓过军装套上,然后也不理会裴启阳,径直下楼去了! 身后,裴启阳露出得意的胜利笑容,有点懒散和奸诈:小胖子,敢惹我,看我不收拾你! 训练场。 裴启阳看着站立在最后一排边上的程灵波,收敛了懒散的笑容,发起威风来:“程灵波出列,站军姿三个小时!以后谁再无故迟到旷训,就如程灵波一样!” 缓缓地抬起头,程灵波那在阳光下格外白皙的胖脸上,黑眸微微的眯起,带着一股漠然的冷意,脸庞依旧是平静的,甚至可以说是冷漠的,然后,安静地出列,站在阳光下,视线一眨不眨地盯着裴启阳。 裴启阳同样挑衅地看了一眼面容冷静的程灵波,眨了下慧黠的眼睛。“立正,稍息!下面我们来学习........” 队伍被带走,三十度的高温下,程灵波就站在烈日下面,而全班同学都在学习站军姿,齐步走等等一系列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程灵波一动不动,身杆挺直。 裴启阳不只一次的看向这边,被那抹倔强的胖乎乎的身影挑起兴趣,四十分钟过去后,他跟大家说:“休息十分钟,需要去厕所的,抓紧,不去的,原地坐!” 除去去厕所的,留下的全都坐了下来,只是除了远一点罚站的程灵波。 休息时间,高一的孩子都很活泼,跟裴启阳说话也随便了很多,甚至有人问:“裴教官,你有女朋友吗?” 这话刚一讲完,草坪上就发出起哄的笑声,这里都是十五岁的学生,都挺大胆的,说话也很随便。 裴启阳一愣,眨了下眼睛,投向问出问题的小屁孩,竟是个男生,只听到那小男生顶着公鸭桑,正处在变声期的破嗓子。 “裴教官,我这可是帮我们班花痴小妞们问的哦!”那小男生又解释了一句。“您要是有了女朋友,麻烦告诉我们一声,也好让那些抱着非分之想的小妞们死了心,以后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 话一说完,又是一阵哄笑声响起,一下子,笑声嘘声起哄声夹杂在一起,热闹异常,而远处的程灵波,冷漠的目视前方,额头上满是汗水,眼前一片黑暗,有点晕眩。 眼神一闪,扫过那边罚站的小胖子,裴启阳笑的奸诈而懒散,只是那双眼眸深处的犀利却不为外人知道。“哦!考上好大学是一定的,教官我就喜欢学习好的女生,目前嘛,我没有女朋友,欢迎大家踊跃追求啊!不过前提有个条件,要等你们考上大学成人后啊,教官我耐着性子等你们三年啊,说不定你们这群人中,就有我的小新娘呢!” “啊——”一下子又炸开了锅,引得全班女生都尖叫。 “嘘——”裴启阳做了个噤声状。“小声点啊!别让别班听去了,教官我太帅,虽然不介意你们长大了追我,但人太多我也应付不过来!是不是?别给自己找潜在情敌啊!” 有够闷骚和自恋的,程灵波冷漠的眼神凝与一处,四十五分钟左右了,她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在跟全班花痴女谈笑风声的裴教官,没说一句话,直接稍息转身朝训练场不远处的厕所走去。 “程灵波!一个小时时间不满!”虽然跟小女生们吹牛,但裴启阳一直没有忘记这边站着的小胖子,直觉她不会听话站满一个小时,果真如此。“站住!” 没有理会裴启阳,程灵波大步朝厕所走去。 “程灵波,我说你站住!”裴启阳此时的黑眸里闪过一丝的锐利,他不允许被一个小胖子如此挑衅他身为教官的威严。 裴启阳已经大步追了上去,“程灵波,谁准你擅自离开的?” “我要上厕所!”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这只妖孽,程灵波淡漠地开口。 “没有站满时间,不许去!”他可不认为她有去厕所的必要,一定是找理由逃避, “我说我要去厕所!”程灵波冰冷的目光如同冬日的霜雪,清冷清冷的,冷哼一声,胖乎乎的五官里除了冷漠外,似乎还夹带着一丝的不满和鄙夷。 这个小胖子似乎对自己很是厌恶,裴启阳目光里闪过一丝的玩味之色,可是眼前的小胖子似乎更厌恶他了,投射而来的眸光里充满了愤怒,像是要杀人的样子。 宽大的训练场,十几个班级一起训练,有去厕所路过的男女生一起看着这边裴启阳和程灵波两人对峙似乎要吵架的架势都很奇怪。 “小胖子,你认识我对不对?”裴启阳左思右想,挑眉问道,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这小胖子到底为啥用这么讨厌他的眼神看他。 抬起头,目光看向一身威严军装的裴启阳,颀长的身影异常的结实,鹰隼般的黑眸也带着压迫审视着自己,那是一双深不见底的黑潭,暗沉幽深里是各种玩味的情绪,冷冽的,好奇的,玩味的,挑衅的等等,每一种都让程灵波难以招架。 她不害怕,却感到了压迫,眼前这个男人宛如蛰居许久的猎豹,而自己却是他眼里随时要捕获撕毁吞噬的猎物。 “我要去厕所!”她再度冷声道。 “你认识我?”冷哼一声,裴启阳冰冷的目光扫了一眼她,黑眸里闪过一丝的残酷的光亮,随后又归为死一般的冷漠,“不说不让你去!” “不认识!”程灵波知道不说一句话,这个男人不会放自己走,她清冷的目光带着戒备看着站在对面的男人。 裴启阳那看不透的冷峻神色有着迫人的阴冷,而程灵波跟他也只是一面之缘,冰激凌店里的一面之缘,那天,他叫着小雨的女孩死了,因为他的花心。 “真的不认识?”突然的,裴启阳身影倏地压了过来,居高临下的将程灵波罩住。清俊的脸上带着压迫,眼底满是审视。 “不认识!”那句话,眼神没有丝毫躲闪。 “嗯!好吧!去厕所吧,尿完了出来继续加罚二个小时!程灵波,记住,不要轻易挑衅你的裴教官我,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挑衅的!”唇边浮现一抹危险的笑意,低沉的嗓音格外的阴沉,裴启阳那张俊脸的脸盘接近着程灵波的脸,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脸上,也让她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的黑眸里不再掩饰的愤怒和不信任。 这个男人不信她说的话!昂起头,冷漠的抬起目光对上他的黑眸,两个小时,他真是恶心! 果然,上了厕所回来后。 全班已经集合,裴启阳又一次宣布:“程灵波同学私自离开,违返军规,接着罚站军姿二个小时,二个小时内,不许离开原地,如再违反,加倍惩罚!” 这个惩罚一出,气到了杀鸡给猴看的效果,他在拿她以儆效尤! 程灵波冷着一张脸,冷漠地立在原地,倔强而执着。 不就是站军姿吗?她可以! 又一次中途休息时,裴启阳一个人走了过来,立在她面前,冷漠地盯着她胖胖的脸,一个小胖子,站了45分钟后,去了个厕所,回来又站了一个小时了,一动没动,毅力倒是不错,让他刮目相看,只是有点好奇,有这样的毅力,咋就不减肥呢? “程灵波,你求饶怎样?你跟我说,我们到底之前认识不认识!我放过你怎样?” “不认识!”腿很疼,脚也肿了,但程灵波僵硬着身体,冷漠回答他的话。 裴启阳的怒火在瞬间再次被挑起,大手倏地的伸了过来。 可是早已经有了防备,程灵波在裴启阳出手的瞬间,凭着本能,她的手飞快地打下他的手,冷漠地说道:“怎么?教官要非礼女兵吗?” 第468章 恕不奉陪 第468章恕不奉陪 “呵呵,小胖子,你这么胖,我有心非礼,会非礼你这样的?”冷冷的勾起薄唇,黑眸泛起嗜血的阴冷,裴启阳俊颜上带着嘲讽,深邃的目光扫了一眼训练场上的很多的人,眼中冷意更甚,“看起来,是你故意要激怒教官,引起教官的注意吧?不信你听听那边你的同学们怎么说的?” “很明显你被我激怒了!”程灵波目光倏地凌厉,不再是淡淡的冷漠,而是聚集起一抹冷光带着冷傲的气势看向逼近的裴启阳。 “呵呵!小狮子暴怒了啊?”视线上下的扫过程灵波的全身,似乎在评论眼前这个人的姿色,薄唇冷酷的张启,带着一贯的讥讽,“啧啧,现在这年头,一头出栏的猪也就一百七八十斤吧,你快赶上一头猪了!” “不及你!”程灵波眸光微凝,一个锐气满盈的笑意从唇角漾出。日光洒落在她肩头,光影中的她,她唇边的那抹笑,在胖胖的脸上,却竟具备几许美感,美得朦胧而遥远。 “呵呵!”裴启阳笑了,只是这低沉的笑声带着一股沉沉的压抑。“好个伶牙俐齿的小东西,十五岁有这胆识这沉静,倒叫我都不得不佩服了!” “你不就想看看我的忍耐力吗?”程灵波冷然一笑,轻轻吐出一句话。 而这句话,让裴启阳很是惊讶,是的,他想看她的忍耐力,想知道她能坚持到多久。 裴启阳挑了挑眉,见她淡定地笔直地立在那里。脸上依旧是淡漠,毒日头下,她的白皙的小胖脸被汗水沁过,晕出一片一片杂乱的色泽,更加衬托出她一双漂亮的明眸。 那是一双美丽的大眼,眼波流转间,有着迷人的勾魂摄魄的神韵。而此时,这含水潋滟的清眸中,犹若冰河乍泄,那般清冷地望着他。 裴启阳怔住了。 这一刻,他再度觉得这双眸子里承载的东西和她的年龄太不相符。 “被你这么一说,倒显得我很卑鄙了!” “想整我随便你,加罚也无所谓,要聊天,恕不奉陪!”程灵波淡淡开口,声音清澈,语气冷冷。 能在军训第一天就公然旷训的人,胆识必然过人,只是没想到这孩子这样胆大,居然敢用这样的目光望着自己。 在他看来,十五岁,再叛逆,也不会公开叫板,何况她叫板的可不只是教官,还有学校,她不想读了吗? 再看她,胖胖的脸盘,却有着优美的唇角,勾着一丝冷笑,慵懒的、倨傲的、甚至是嘲弄的笑意。 裴启阳冷冷一笑,好奇心前所未有的被挑起,而且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小胖子,小他差不多快七岁的小胖子,他不得不去重新认识她,不着急,未来还有两周,他倒要看看,她如何从他手里过得去! 不过这孩子还真的让他感到意外,先不说别的,她站了2个小时了,这份忍耐力,就让他极是钦佩,换了别的女生,怕是早就晕过去了,她还能坚持,真让他刮目相看。 “你就慢慢站着吧,还有一个小时呢!”裴启阳冷笑着说道,“站直!两脚挺直,自然挺胸,上体正直微向前倾;两肩要平,稍向后张;两臂自然下垂,手指并拢自然微曲,拇指尖贴于食指的第二节,中指贴于库缝,头要正颈要直,两眼平视。” 训完,裴启阳就走了。 程灵波站在操场里,面无表情,一动也不动,紧抿的唇昭示着此时她的不舒服。 半个小时后,裴启阳因为接电话而去了办公区,接了电话后刚好路过临时办公室,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不卑不亢,却透着恳求。 “陈老师,我知道程灵波让您为难了,但程灵波现在出现了问题,她得了暴食症,还有轻微的自闭症,这孩子的家庭情况您也了解了!我想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我也需要您和学校以及各老师的帮助,让我们携起手来,一起帮孩子度过难关!她并不是无药可救,她只是还处在叛逆期,我始终相信她会改好的!” 女人的声音很恳切,让裴启阳听了有点微怔。 暴食症?!轻微的自闭症?!那个小胖子有这么多毛病吗?里面这个女人是谁? “程女士,我知道程灵波的情况,只是这孩子公然旷训,不遵守纪律,第一天学校报到就在课堂是吃零食,我说了她,她也不听,这并不利于其他孩子的教育!我也是很为难,怕她影响了其他人,别的家长找来,我们也不好交代!” “这我再做做她的工作!”程若清赶紧说道:“保证让她以后遵守纪律!” “我看她需要去医院!” “陈老师,程灵波并没有病,她只是缺少爱!这孩子自小缺失父爱母爱,我对她又格外严厉,导致今天的结果,一切都是我的错,请您看在孩子还小的份上,给她一个机会儿!” “程女士,学校也真的出于无奈!”陈老师似乎更为难。“程灵波连续两天违反纪律了,我找了她谈话,她一个字不说,也不做检讨,根本不理会我!所以请您理解,她真的不适合在学校待下去了!” “陈老师,今天我来,是配合您商讨程灵波的教育问题的,不是让您把程灵波轰出学校大门的!”程若清听到陈老师这样的话,瞬间就眯起了眼睛,语气也跟着沉了下去。 裴启阳听到这样的对话倒有些意外了,小胖子要被班主任给轰出学校大门吗? 即使她毛病百出,即使第一天旷训,也不至于让学生回家吧?虽然跟程灵波在斗,自己也承认自己很小人的惩罚她是出于某种目的,但不代表他就想学校开除这小胖子,再说了,凭什么啊? 正微怔之际,又听到程若清说道:“陈老师,如果您和学校不做任何努力就让我把孩子领回去,这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的。我承认程灵波是有很多毛病,这我不回避,但如果学校因为这些小毛病就拒绝接收她,拒绝教育她,那么请恕我不能答应。陈老师,有些话,我不多说,每个人都很珍惜自己的学习和工作的机会儿,如果有人剥夺了程灵波被教育的权力,那么他的工作权力.......我们程家向来尊师重教,陈老师,咱们别最后无法见面了!”程若清的声音,极冷,极锐,就好似深冬的风,划过冰雪覆盖的山巅,肃杀的令人窒息。 “程女士——”陈老师的语气也不由地沉了下去。 裴启阳这时恰到好处地出场,开口道:“陈老师,程灵波同学出什么问题了吗?” 陈老师一愣,看到裴启阳走了进来,因为裴启阳打断了他跟程若清的对话,他的话也没说完,只好对裴启阳道:“裴教官,程灵波不是旷训了吗?” 程若清这时看向裴启阳,就看到玉树临风一身军装格外硬挺的年轻男子,英俊的面容,此时脸上是温和的表情,正微笑着望她,而后听到裴启阳道:“您好,我是程灵波的教官裴启阳!” 裴启阳笑着转向陈老师:“陈老师,程灵波同学上午肚子疼没有去军训,我已经惩罚过她,肃清军训纪律,她此时也在操场上站军姿!我个人觉得程灵波很正常,没有影响任何一位同学,请问她需要回家吗?” 说出这些话,裴启阳眼神不由得犀利起来。 班主任陈老师看着裴启阳的眼睛,目朗如星子,看上去温和有礼,但他直觉这不是他的全部。可怎么也看不透那温和背后的表情。 程若清一下便明白了裴启阳的意思,她对这个漂亮的不可思议的大男孩很是尊重。“您好,裴教官,我是程灵波的姑姑程若清。程灵波接受惩罚了?” “嗯!”裴启阳对程若清淡淡一笑。“您好!请放心,程灵波很正常,至少在我做她教官的两周里,我可以保证她跟所有学生一样正常!也保证让她顺利完成军训!” “那真是太好了!”程若清语气不由得松弛了一些。 “您放心这两周把她交给我吗?” “当然!”程若清很认真地点头。 “裴教官——” 裴启阳和程若清同时把视线转向陈老师,他微微眯起眼打量陈老师那不情愿的神情,语气也不由得沉了下去:“陈老师,一味的把学生推出去我认为有失为师之道,看你也刚毕业不久缺乏经验,可以理解。但今天我替程女士把话说完,把话撂到这里,程灵波若是被你轰走,你就别再想桐城混下去了!随便你去全国任何地方,我都会想办法让你在机关或者事业单位混不下去!我说话向来就是这样,别惹我,惹我,我没完!” 陈老师心头凛然,被裴启阳那眯起的眸光震慑地打了个激灵,竟一下鬼使神差地乖乖答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教书育人是身为老师的职责,我也没有让程灵波回去的意思!我只是怕教育不好,希望家长和我们共同努力而已!” 第469章 小胖子太重 第469章小胖子太重 “如此最好!”一股戾气从裴启阳身上迸出,强烈的迫人窒窒。 程若清是真的没想到裴启阳这样年轻的教官会有如此凌厉的气势,一句话,把她想说的话都说了,那陈老师大概领会到了两人身上的气势,只能点头隐忍着,面容十分尴尬。 裴启阳和程若清走出来临时办公室后,程若清在转角处对裴启阳道:“裴教官,今天真的感谢你!” 裴启阳淡淡一笑:“您别客气,要是您知道我怎么惩罚程灵波的,没准会骂我,我训她,可是毫不留情,当特种兵训的!” 程若清一怔,继而也一笑,毫不在意:“我相信裴教官,怎么训,是您的自由和权力,这一点您放心,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那您就回去吧,这两周内,我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您就放心在家做您的事,两周后您看成效吧!” “谢谢您,裴教官!”程若清真心道谢,后又略一沉思:“裴教官,您这么帮助程灵波,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 裴启阳薄唇轻扬,笑得清雅之极,而后摇头:“其实我真不是帮她,是她上来给我个下马威,我不能放过她,非把她治过来不可!如此,您还舍得让她跟着我军训吗?” 程若清看他笑得奸诈,眸底却十分真诚,她摇头,回以微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裴教官,灵波就交给你了!再见!” 送走程若清,裴启阳立刻大步赶往训练场。 远远地他看到那个胖胖的身影屹立在训练场上,身影笔直透着一股倔强,他脑海里闪过刚才获取的信息——暴食症!轻微自闭症! 怪不得那小胖子会躲在宿舍里吃东西,怪不得她会那么冷漠,来的是她姑姑,不知道她父母在何处,她出现了这样的问题,家里人只有姑姑出面! 刚走到训练场自己的地盘,就看到那小胖子身影在晃,这孩子在烈日下站了两个多小时,虽然很辛苦,但也不至于晕倒吧? “啊!教官,程灵波晕倒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裴启阳一眼看到那小胖子晕倒在地。 “该死,装晕啊?”裴启阳咒了一声,大步走了过去。“毛病还真不少!” “程灵波,你醒醒!”班长先跑过去摇着程灵波。 “别碰我!”沙哑着嗓音开口,程灵波使劲儿挣扎坐起来,推开眼前的身影,踉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程灵波,你没事吧?”班长看她脸色变得青紫,不由得有点担心,倒也没在意她的无礼。 “啰嗦!”程灵波原本涣散的眼睛里快速的闪过一丝凌厉,随后又归于平静的倦怠。 “怎么回事?”裴启阳大步走上前去,本来想要嘲笑的话,触及到程灵波青紫的脸色时顿时一愣,这脸色,不像是装晕,他的语气也不由得放柔和:“程灵波,你哪里不舒服?” “我……”猛的睁开眼看见眼前这张面容,那关切的目光让程灵波面容一怔。 那关切不是装出来的,程灵波很敏感,自然可以察觉出裴启阳的关切是否出自真心,她感到疑惑,这个妖孽怎么可能关心自己? 只是一刹那,黑暗席卷而来,程灵波整个人就这样倒在了裴启阳的怀抱里,晕厥时候那一双手却紧紧的攥住了他的衣服,似乎找到了最后的依靠。 “呃!真的晕倒了!”看着忽然昏厥在自己怀里的小胖子,裴启阳眉头一皱,立刻伸手要抱她。 因为小胖子太重了,让裴启阳有些的吃力,旁边的同学说道:“裴教官,要不抬进医务室吧!她有点胖!” “不用了!我抱她去!”裴启阳大手一挥,叫人抬,不是太丢人了!他年轻力壮,要是抱不起来小胖子就别混了! 一伸手,大力咬牙,猛地托起程灵波,过重的体重下,他的腰突地发出“嘎巴”一声,呃!好痛!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却没有停留,抱起程灵波,咬牙朝医务室冲去。 医务室。 “这孩子低血糖!中暑!”检查着,翻了下程灵波的眼皮,女军医徐医生说道。 “不是吧,低血糖?”坐在椅子上,扭了腰的裴启阳此刻还真是不舒服,还好,不是很严重,刚才那下子没要命! “低血糖和胖瘦没关系,呃!怪不得低血糖!”徐医生一眼看到程灵波裤子被血染红,又视线望了眼裴启阳的衣服,他衣服上也有一片血迹,大概是刚才抱程灵波抱的吧! “怪不得什么?”裴启阳皱眉。 徐医生欲言又止。 “我说徐姐,你什么时候讲话讲一半啊?” 徐医生翻了个白眼,直言道:“她生理期!你看看你的军装!血染的风采啊!” 裴启阳一低头,顿时倒抽一口气,华丽丽地囧了。“靠!这么晦气,这是女人那个东西?” “对!这就是女生的例假!学名也叫月经!”徐医生翻了个白眼,丢给他一句话。 “......”裴启阳皱皱眉,盯着自己军装上那片血迹,半天竟说不出话来。他给自己惹了个什么样的麻烦啊!居然都见血了,这也太可怕了! “徐医生,又有晕倒的!”这时别的班里又送来一个女生,现在的孩子身体素质真差,才开训,就晕倒了2个了! “你去训导队外面帮她买几包卫生巾,我还有病号,没办法出去!” “我?”裴启阳指着自己问。“我去买卫生巾?搞没搞错啊?” 徐医生瞪大眼睛,十分认真地开口:“人是你训成这样的,难道你不该去?再说了,你也顺便去换衣服,总不能这样继续军训吧?裴教官,拜托,你是军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从解剖室出来呢!” “呃!”裴启阳揉了把鼻子,“我一定上辈子欠了这小胖子的!” “难道还有你裴大帅哥不敢做的事?几包卫生巾而已!” “好!不就是买卫生巾,我去!”裴启阳一咬牙,就冲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 被补了葡糖糖的程灵波醒来,睁眼对上裴启阳一双复杂的眼眸,而他脸色此刻正微微的红晕,有点奇怪,似乎很囧,又很恨的样子,程灵波知道,自己一定又惹了这只妖孽。 “吆喝!祖宗,您老醒了?”见到她终于醒了,裴启阳的语气又充满了邪肆和调侃的意味,只是里面还夹杂了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要请假!”程灵波低垂着眼睫,微弱的嗓音听不出似乎害怕还是不屑。 “你是该请假!”裴启阳翻了个白眼,此刻,这医务室的休息室里只有他们两个,徐医生在隔壁处理着病号,而他刚换了衣服买了卫生棉回来。 程灵波掀开被子就要下车,那洁白的床单上,此刻被鲜血染红,程灵波身体不太好,经期量多,从初潮就不能太累,一太累,量必然更多。 她一下床,目光就看到床上那鲜红的血迹,微微一顿,她知道,这次,站了太久,又该多来了,没有丝毫的尴尬,也没有理会裴启阳,她托着有些沉重的身子要走。 “等等。”突然的开口,原本要转身离开的程灵波缓缓的转过身来,却在瞬间,被裴启阳抓住。“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你先开始说自己生理期不就得了?早知道你生理期我不罚你站就是了!” “我要回宿舍!”程灵波沉声道。 “不行!你只能在医务室,喏,东西买来了!”裴启阳把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递给她。 程灵波一怔,就见裴启阳打开袋子。“不知道你用什么样的,从22cm到32cm一样买了一袋!” 那是卫生巾! 程灵波原本冷漠的目光此刻有了一丝诧异,这么说,这些卫生巾,都是裴启阳买的? 呃!还真是够冷静,别的女孩子要知道自己来大姨妈这样尴尬的事被男生看了去还不得羞死,这孩子倒是冷静,只是微微怔了下,脸不红心不跳的,就连他给她买了卫生巾她知道后,神色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我要去换衣服!”冷淡的嗓音,那一双眼是桀骜不驯的高傲,程灵波迎向裴启阳冷峻的视线,一字一字的开口,“还有,谢谢!” “总算说了句人话!”听到谢谢两个字,裴启阳邪肆的勾起薄唇,眼底蕴藏着一丝暧昧和邪恶:“小胖子,你打算怎么谢我?我可是给你买了卫生巾哦!这可是我第一次给女人买卫生巾,我的第一次给了你哦!” 程灵波注视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淡淡一句话:“如果你来大姨妈的话,我也可以帮你买卫生巾!” “该死的!”裴启阳的笑容一下僵住,脸上俊美的笑容瞬间被扭曲,他发誓他有一把拍死她的冲动,而且这愿望十分强烈。 程灵波看到他这样子,倒也没啥反应,只是拿过他手里的黑色袋子,面容冷静地离开了医务室。 “裴启阳,床单你给我洗干净了!”徐医生立在门口,笑呵呵的说道。 “靠!凭什么我洗?” 第470章 她认识自己 第470章她认识自己 “你的兵染红的,当然你洗了!” “叫她洗!谁染的谁洗!” “她身体很虚,不想她继续血崩就别折磨她!” “靠!什么事啊!我不洗,谁爱洗谁洗!”说完,挥挥手,大步离去。“女人的大姨妈,沾上晦气!老徐,你再整我,我告诉你家老谭,让他整的你三天不下床!” “混蛋,这是你该跟领导夫人说的话吗?” “屁领导夫人啊!拿这你当领导夫人你是领导夫人,不拿你当领导夫人,你就只是我家姐姐,姐,你洗了啊!回头我给你买你爱的榴莲吃啊!” 徐医生望着离去的背影,无奈的摇头失笑,这个裴启阳,“行啊!记得别忘了!” 程灵波被特赦休息三天,等例假完了再继续军训。 紧急集合,大家都慌乱的下楼集合。 程灵波坐在床上,手里一包零食,静静的凝望着窗外夜幕下的苍穹,什么时候起,在夜晚仰望月色成了她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做的最多的事情,似乎这样凝望着皎洁的月光,可以忘却自己形单影只的寂寥,似乎可以忘记一切,只余下一刻枯死的心扉在胸口。 裴启阳因为扭了腰,换了教官训导高一十五班,他立在门口,看到程灵波,眼神一怔,他看到这个孩子真的很寂寞,月色凄迷之下,一双眼沉寂中流淌着无边的冷漠。 他站在门口看了她一分钟,终于开口:“小胖子!” 身后的嗓音下,程灵波一怔,快速的收敛下流露出的感情,又化为了平静如水的漠然面容,没有开口。 对于程灵波的态度,裴启阳似乎早就料到走到她床边,坐下来,伸手拿过她手里的零食吃了起来。 程灵波没有说话,她其实知道了,裴教官上午因为抱她去医务室扭伤了腰,不能再继续军训,对此,全班女生都似乎对自己很有意见,但那又如何,她又没有让他抱自己去医务室。 苍白的唇角紧抿着,散落的黑发下一双眼大眼格外的清冷,带着戒备,如同抵御猎人的小兽,就这样看着裴启阳,看着他吃自己的零食。 裴启阳在她充满戒备的眼神里吃完了一包薯片,而后站起来走到她的柜子前,伸手打开,就看到整个柜子里几乎没有别的,全部是零食,他耸耸肩。“这么多吃的?呵呵,我有口福了!这些东西我吃了!” 说完,将大包小包的零食一扫而空,席卷而去。 程灵波错愕着,半天没反应过来。 零食拿走五分钟后,裴启阳又回来,带着一位大妈级人物出现在宿舍,指着程灵波对那大妈说道:“看到没,就是她,以后二周的时间不许卖给她一包零食!卖给她的话,您知道我会踢您摊子的,绝不手软!” “知道了!”那大妈细细地打量了一下程灵波,认真地点头:“小裴,你放心,你交代的事,大妈我都记在心里了!不许卖给她一包零食,也不许她出门一步!得!这二周我不卖给他们学生零食就得了,你放心!” 那大妈离开后,程灵波眉头轻皱,目光再次抬起看着站在床边盯着自己的裴启阳,冷漠的开口:“你什么意思?” “就这意思,不准你吃零食。断你后路!” 程灵波瞪大了眼睛,清亮的眸子明澈纯然的不染一丝尘埃,只是满是冷漠和疑惑:“凭什么?” “因为所以自然道理!”裴启阳的声音低沉悦耳。目光再次向她扫过来,短暂的一瞥仿佛眸色中沉淀出一望无垠的墨色。 “龟毛!”程灵波小声冷哼一声。 裴启阳被她流露出的嫌恶的神情震了下,该死的小胖子,她当他愿意管她闲事啊,要不是看她胖成这样,他才懒得管。 主要是他没想到会训到一个暴食症小胖子,他觉得这比军训的难度要大了很多,他就喜欢挑战,帮这孩子戒掉暴食症,比军训刺激多了! 于是,某人很认真地命令:“从今天起,不许再吃零食!违者,格杀勿论!” “我爱吃不吃,关你屁事?裴启阳,你以为你教官了不起啊?你又不是我爹,就算是我爹,你也管不着我!”这几乎是她说的最长的一句话,裴启阳自打认识她之后,就没见她说过这么长的句子。 “我就喜欢多管闲事!”裴启阳挑眉一笑,看向满脸冷漠的程灵波,清朗的嗓音里满是放荡不羁,黑眸里更是流光溢彩的邪魅,“不介意你叫我一声爸爸!” 程灵波皱眉,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被彻底无视,裴启阳微愣片刻之后,心头的怒火突然狂热的燃烧起来,张怒着双眼,大掌倏地连同被子一起将背对着自己的他的程灵波拉了过来,阴冷的嗓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什么态度?今个儿上午抱你这小胖子我扭了腰,你那晦气的大姨妈还染了我的军装,到现在也没把你那血洗干净,好心给你治暴食症,你倒好,这个态度!” 这一辈子,还没人敢这么对待他裴启阳呢!他可是从来都是有仇必报的! 被指控,程灵波瞬间瞪大眼,胖胖的脸庞上闪过一抹厌恶,黑眸死死的盯住裴启阳倾下的脸庞。 “干嘛瞪我?”她嫌恶的眼神一下子就撞进了他的眼睛里,稍愣了一下,他皱眉,声音不自觉地多了抹愤怒。 “我已经谢过你了!”程灵波的腔调很淡,带着点天生的倨傲。 “我可没看出你诚心谢我的样子!” 这时,门口传来大部队解散后的脚步声,程灵波看着裴启阳,她的声音仍旧清冽得像泉水,还是那样漫不经心的冷漠。“这是女生宿舍,裴教官,请自重!” “我都是你爸爸了,怎么?担心我跟你乱=伦啊?你也不看你多胖,我没女人啊,找你?”他就是这么恶毒,说话毫不留情。 程灵波冷漠的脸上闪过一丝嘲讽,一片死一般的安静里,她淡淡说道:“玩女人手下留情,别玩死人!” “你--”一瞬间,裴启阳眸子倏地一凛,心头微惊,她认识自己吗? 他一直觉得她认识自己,可是她不承认。 微微的失神之后,却又恢复了慵懒至极的笑容,一手轻佻的抚摸上程灵波白皙的胖脸,“这个不需要乖孩子你的操心!当下咱们先治好你的暴食症为首要任务!” 感觉着那游移在脸上的手,程灵波皱眉再皱眉,却不动一下。仰头看着裴启阳那宛如神邸般的俊美脸庞,“我不是你的实验品,挑战刺激别从我这里找!” “你怕?”裴启阳不为所动,似乎更感兴趣。 程灵波的冷瞬间更加冰冷下来,清秀的眉宇之间充满了嘲讽之色。“我从不怕!但也不会成为别人的实验品!” “实验品?我可没这么觉得,乖女儿,我是心疼你啊!” “用不着!” “用不着也得用!”他更强势,一瞬间原本总是笑得魅惑的俊脸此刻失去了笑容,却是那样的阴冷而孤傲,一股天生的强势也因此流露而出,给人压迫的强势。 原来这个男人不笑的时候是更加的可怕,怪不得他总是笑容满面,即使是笑面虎的感觉,也比冷漠下来后要好很多。不笑原来是为了掩饰天生阴冷俊美的一面。 程灵波密不再理会他,她知道被这个男人感兴趣,是很难让他退缩的,她躺上床,闭目养神着,等待未来的到来! 程灵波缺了零食三天了,食堂的饭菜她不喜欢吃,可是不吃会饿肚子,这三天,裴启阳阴魂不散,随时冒出来检查她的柜子。 军训还在继续,大家都在训练,程灵波拿了一包东西去洗手间。 刚上去,就看到裴启阳在二楼ic卡处打着电话,声音清凉而悦耳:“靠!老子废了,前天就抱了个小胖子去医务室,结果把腰扭了,正养伤呢!什么什么啊?老子腰好的很,来十个八个女人没问题!我在干正经事,不像你,躲了校园里误人子弟,我现在正努力当天使呢!这辈子当恶魔太久了,忘记怎么当天使了,你教教我啊!哈,去你的,挂了啊!忙!~” 他挂了电话,就站在洗手间外,手里夹着一支烟,白色的烟雾吐出,明明无声,却让人想起了悠长的叹息。 程灵波微微蹙眉,似乎这一刻,从裴启阳的身上找到了与自己相同的寂寥,有着慵懒笑容的他,一个人时,也会心事重重。 “咳咳——”即便隔着再远,烟味还是呛到了她。 听到咳嗽声,裴启阳倏地转头,目光扫过她,略微愣了一下,他把手里的香烟熄灭了。 程灵波没有打招呼,也没说话,而是从自己兜里掏出一包女士香烟,打火机啪得一声按开,熟练的点燃了一根细长的过滤嘴香烟,动作熟练地抽了起来。 正看着她,裴启阳完全地错愕,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心,终于抬高了声音:“你抽烟?该死,你不吃了,又抽上了!你这孩子毛病真他妈多!” 裴启阳承认自己被程灵波吓住了,他在这个十五岁的孩子身上看到了叛逆,孤独,和沉寂。 第471章 不是乖孩子 第471章不是乖孩子 程灵波闭了闭眼,才又说:“我本来毛病就很多!” 闻言,裴启阳凝神看了看程灵波,并没有立刻制止她抽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吐出一口烟圈,表情有点高深莫测,程灵波道:“没吃的,只能抽烟!” 没吃的了,就改抽烟了?裴启阳牢牢盯住她的眸子,看她熟练地吐出一口烟圈,咬牙切齿地皱眉道:“你可真是给我带来了巨大的惊喜!” “我不是试验品!”程灵波认真而快速地说:“不是你满足挑战变态心理的试验品!” 程灵波那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坚决。 裴启阳神色复杂难辨,一瞬间,清冽的笑声传了过来,他斜依在窗边,笑望着程林波:“小屁孩不良习惯倒是不少!你怎么确定我就是在满足挑战心理?” “把我的零食还给我!”程灵波吐出一口烟雾,淡漠地开口。 “小丫头,咱们扛上了,我不仅要治好你的暴食症,连你的烟瘾也一起给治好!”裴启阳邪魅的桃花眼看向程灵波与年龄不相符的冷沉面容,丝毫不在意她的冷漠。 “我没烟瘾!”程灵波这才看向笑的有些邪恶的裴启阳。 “这么说没烟瘾偶尔抽一颗还算是乖孩子了?” “我从来就不是乖孩子!” 说这话的时候,裴启阳看到程灵波眼中一闪而逝的落寞,那一刹,他竟说不出的心疼。长臂忽然伸了过来,直接揽过程灵波没有腰身的腰肢,裴启阳俊美如斯的脸上笑容愈加的高深莫测,一双眼更是邪魅莫测。“小胖子,如果哥哥我帮你减肥下来,你是不是要以身相许呢?” 面对裴启阳的忽然靠近,程灵波只感觉身体一个颤抖,脸上划过一丝懊恼,随即直言问道:“现在我就以身相许,是不是你可以把零食还给我?” “怎么?被哥哥我的魅力倾倒?现在就想当女人了?”伸过手,修长的手指挑逗的滑过程灵波的脸,这肌肤还真是细腻滑腻,有着如丝绒般极好的触感。 裴启阳忽然凑近了脸庞,跟程灵波对视着,狐狸般的笑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邪魅不已。“既然你这么想,不要白不要!” 裴启阳的眼中,带着朦胧,他很温柔很缓慢地低头,然后,他的唇轻轻地到了她的唇边,“那就先试试接吻的味道吧!” 说完,头倏地靠近,四片唇瓣贴合在一起。 程灵波是震惊的,她完全没想到,他会低下头来吻自己,只是唇贴合在一起。 其中带着点男士香烟和女士香烟的混合问道,如此之特别。 热热的清爽的气息喷在程灵波的鼻子上,让她回过神来,而身体内部则注射进一阵颤粟。 那柔软的唇,在皮肤上流连,像是带着电,所到之处,酥麻难耐。只是他的舌头没有伸进她的口中,只是舔了舔她唇形饱满的唇瓣,然后是鼻尖,再然后是眼皮,而后是额头,那湿润嫩滑的舌突然又转向她的耳垂,描绘着她的耳廓,那种汹涌的刺激,让人直想尖叫。 程灵波紧紧咬住嘴唇,不想认输。 裴启阳的唇,渐渐向下,来到她的颈脖之上,轻轻一咬。 正沉浸在迷茫中的程灵波闷闷地低叫了一声。 裴启阳染着暧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丫头,滋味如何?” “一般般!”她哼了一声,语调都变了! “呵呵,嘴硬的小东西!”裴启阳的声音带着笑意,抬起头,意犹未尽地看着她。“味道不错,滑腻腻的,跟东坡肉有一比了!” “是吗?”她微眯起眼睛,倏地扳住他的头,唇猛地印上他的唇。 裴启阳顿时怔住了,身子也僵硬住。 程灵波心中那叫一个爽啊,深刻体会到了玩弄别人的幸福感,她的舌尖伸进了裴启阳的口中,一阵狂扫,没有任何防备的裴启阳被程灵波的舌头顶开了牙齿,他目瞪口呆地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被程灵波吻了足足半分钟。 舌尖与舌尖的纠缠,没有任何的技巧,有的只是霸气和毫无章法,一看便知道她没经验,莫名的裴启阳心中竟升腾起一种窃喜,好似她没经验取悦了他一般。 他很享受这个吻,尽管她毫无技巧可言,小家伙带给她的惊喜就是这么的巨大,玩也要找对对手,毫无疑问,小胖子是个不错的对手。 但紧接着,程灵波放开了他,颇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这才是接吻!” 应该是这样吧,电视上貌似这个样子的!程灵波在心底嘀咕了一句。 裴启阳反应过来有爆笑的冲动,“孩子,你的行为太爷们了,你剥夺了我身为爷们的本能!是不是胖的久了,雄性激素激增,导致你行为也爷们了?” “还我零食!”程灵波眸子里有着冷芒。 裴启阳声音里有着笑意和气恼:“丫头,你为了那点零食,都出卖自己的初吻了,这点并不值得,不是吗?你想当女人,哥哥我还不想当你的男人。想走歪门邪道,你还嫩点。” 程灵波直接推开裴启阳,不答话。“你压根不是男人!” “是吗?我是不是男人还不需要你来证实!”裴启阳被打击了,一把把她手里的烟抽出来丢在地上,另一只手从她兜里抽出那一盒烟,直接走到水龙头前,打开,把那烟淋了水,全湿了! “裴启阳!”程灵波怒了,情绪被刺激了! “随便叫教官的名字,罚站军姿一小时,怎么的?你大姨妈走了?”看着一脸怒气的程灵波,裴启阳懒散一笑,随即大步走了过来,“要是大姨妈走了,就归队军训吧!” 该死的妖孽!凭什么多管闲事?凭什么? 莫名的,看着宛如小狮子般愤怒的程灵波,裴启阳发现除了摆弄尸体外,他第一次有了兴趣,如同看见了猎物的猎人,黑眸里腾起一股莫名的光芒。 她此刻更多的是引起他的兴趣,让他忍不住的想要逗弄眼前这个经常沉默的小狮子,看看她的利爪是不是真的可以在抓伤自己。 瞪大了眼睛,怒视着裴启阳,他收走了她的食物,连香烟也收走了!他的身高很高,有185那么高吧,她才160,低了他整整一个头还多,只能抬着脖子看他。 虽然他高她很多,但是她一点都不怕,唇紧紧的抿住,僵持里,程灵波手倏地攥紧,看着近在咫尺的压在自己上方的裴启阳,黑眸里渐渐的堆积起冷厉。 一刹那,一手握成拳头向着裴启阳的腰侧快速的攻击而去,而同时,余下的另一手直接朝他的俊脸扇去。 果真有这着利爪,虽然她动作够快,而且在双目对峙里,那眼神竟然没有任何的波动,可是裴启阳却轻易抓住了她的两只手,动作很快。 一下,程灵波就被裴启阳制住了! “呵呵,好一个愤怒的小狮子!”一个旋身,裴启阳将她压在墙壁上,软软的胖胖的身躯被他压着。 跟其她女孩子不同,这胖身子这么压着还挺舒服的。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双张狂的黑眸带着浓浓的兴趣。 刚才他们之间的那个吻,味道还真是不错,小胖子身上带着一股天然的清新的味道,没有任何的化妆品味道,舒服的让人心里直痒痒。“想打我啊?” 程灵波眉头皱了起来,原本想抽回被他抓住的双手,可是只感觉眼前一阵眩晕,呼噜一下,大姨妈又海量了! “喂!小胖子?”看着突然软下身体的程灵波,裴启阳松开她一只手,拍了拍她苍白的脸,“没事吧?” 看到她脸色变了,裴启阳盯着程灵波的脸庞片刻后,然后牵了她手,直接下楼。 程灵波不知道他带自己去哪里,她想抽手,可是抽不动。 直到裴启阳把自己带到了伙房,见到几个炊事兵在忙,裴启阳拉着她走到餐椅让她坐下来,回头对其中一个兵道:“煮点好吃的小灶饭过来!” “好!”那兵一看是裴启阳,很乖得去煮饭。 十分钟后,两碗香喷喷的肉丝面端上来,还端了两盘腌黄瓜和小青菜。 程灵波愣了下,似乎没想到裴启阳会这么好心,她怀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又有什么目的,但她真的很想吃这面,看起来比早晨那喂猪般的饭食好多了。 “没吃早饭吧?吃吧!”裴启阳把碗面推到她面前,好整以暇的打量着一脸错愕的程灵波,不可否认的她确实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两碗都是我的?”程灵波愣了下,轻声问道。 “想得美,其中一碗是我的!”裴启阳笑容不变,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她,“你吃一碗足够了!吃多了大脑消化食物,只会缺氧养肥猪,一碗足够了!” “小气!”程灵波低声冷哼了一声。 裴启阳斜倚在食堂的椅背上,手中握着筷子,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眸光凝注在程灵波的身上。眸光潋滟,他唇角的笑意那样得意和邪肆。 深夜十一点。 第472章 暴食症 第472章暴食症 “裴教官,裴教官,出事了!”大晚上有人拍门,裴启阳一下坐起来。 “怎么了?” “程灵波不见了!” “不见了?”裴启阳直接套上裤子,抓了上衣。 “一起去吧?”其他教官也都起床。 “不用了,你们明日还要训练,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那小胖子不会出事,出事,我担着!”裴启阳一出门,就看到跑来的是楼下宿舍的舍长,皱眉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见了?” “刚才我去厕所,看到她朝墙那边跑去了!”那女生急的团团转。“裴教官,陈老师交代我要看好程灵波的,她不见了,怎么办啊?” “哪边墙?”裴启阳问。 “就那边!”女孩指了指围墙那边的方向。 “你回去睡觉,不用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你们班主任陈老师,我保证把人找回来!她出不去大门的,有守卫,这点放心吧!”裴启阳大步朝墙头那边走去,等到了墙边,他一下闻到了一股汉堡包的香味,先是一怔,继而小心地朝味道的来源处走去。 只见昏暗的路灯下,墙壁的一角,坐着个胖胖的身体,手里捧着一个巨大的麦当劳全家桶,正啃着鸡腿过瘾呢!狼吞虎咽的样子撑得小嘴鼓鼓的,却也不抬头,那人不是程灵波又是谁? “小胖子?”裴启阳大步走了过去,蹲在她面前,冷声:“哪里来的汉堡?谁准你吃的?该死,谁他妈送来的?” 不理会他,程灵波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汉堡,鸡腿,薯条,还猛灌可乐。 裴启阳就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 因为他被她吃东西的样子吓住了,她根本是毫无形象地往嘴里塞东西,那样子比饿了多少天的饿鬼还可怕,一股脑的全部往嘴里塞,腮帮子更大了。 五分钟不到,她就解决掉了一大桶全家桶,而后打了个饱嗝,抓过纸巾擦嘴巴,然后像是没有看到裴启阳一样,坐在墙壁下,一动不动。 “谁给你送来的?哪个不要脸的?”他沉声问道:“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给你送麦当劳,他想害死你吗?” “闭嘴!”程灵波猛然抬眸,一向水波潋滟的清眸中,满是粒粒寒霜,“他不是不要脸的!” 她一字一句,冷冷说道。 裴启阳愣了一下,唇角慢慢勾起一丝笑意。“哪个他?男他还是女她?” “与你没关系!”程灵波冷冷说道,突然一骨碌爬起来,朝暗影处走去。 裴启阳也站起来,跟在她后面,却没说话。 程灵波快走几步,跑到了冬青树丛里,弯起腰手伸进了嘴里,裴启阳还没注意到她要干什么,就听到她开始猛吐起来。 “小胖子?”她呕吐的声音让裴启阳俊美的脸庞迅速的低沉下去,快步走上前,拍着她的后背,看到她不停地吐,眸光一暗,复杂地看着她。 刚才那个动作,她在用手抠舌头,那是催吐?! 直到吐干净了,程灵波直起身子,推开裴启阳,朝训练场外的水管处走去,裴启阳再度跟着大步追去。 这就是暴食症?吃过了,她会催吐?! 裴启阳知道暴食症是一种饮食行为障碍的疾病。患者极度怕胖,对自我之评价常受身材及体重变化而影响。经常在深夜、独处或无聊、沮丧和愤怒之情境下,顿时引发暴食行为,无法自制地直到腹胀难受,才可罢休,暴食后虽暂时得到满足,但随之而来的罪恶感、自责及失控之焦虑感又促使其利用不当方式(如催吐、滥用泻剂、利尿剂、节食或过度剧烈运动)来清除已吃进之食物。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洗脸漱口的程灵波,抓住她的胳膊,沉声道:“你在催吐?!” 没有回答。 “我送你去医院!” “我不去!”程灵波气息有点喘,刚吐完,很不舒服。 “不去也得去!”裴启阳刚刚那一瞬间的震惊已经散去,此刻又恢复了贯有的懒散邪魅。“不然我就把你绑去!” “龟毛!多管闲事!我不去医院,我没事!” “既然这么怕去医院,为什么半夜还吃?!你果真不是个乖丫头,半夜跑出来吃麦当劳,我要知道谁在墙上给你送的全家桶!你这都胖成什么样子了?”看了一眼身前被他拖住的程灵波,又感觉到在说她胖时她身体瞬间僵硬,裴启阳深邃的眼瞳里复杂难测。 程灵波猛地僵直了眸子,她瞪着裴启阳,死死的瞪着他。昏黄的灯投落在裴启阳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环。 “我的事你管不着!” “那我送你回家,让你父母官!” “混蛋!”程灵波突然低吼了一声。 裴启阳一愣,皱眉:“这么怕回家?无颜见父母吧?” “我没父母!我是孤儿!”她低吼着,垂下头去。“我不需要去医院,我清楚的知道,我没病!” “呃!”裴启阳一愣,笑容瞬间僵住,有一丝心疼在心间蔓延,堵得心有点难受,他怔了下,开口道:“小胖子!我不知道——” “知道不知道与你什么关系都没有!”她打断他的话,看着远处,手紧紧的攥紧,尖锐的指节刺痛了手心。 “.......”这一点,裴启阳倒是没想到,她竟然是孤儿。“小胖子,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雷锋也没父母!” “别管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她的声音更加颤抖了,极力地压抑着不想宣泄出来,五官紧绷着。咬咬唇,她轻声开口说:“是没什么大不了。” “难受吗?要不要去找徐医生拿点消食片?” 她转身,大步顺着训练场走,“不用了!” 走得这样坚定,却不是回宿舍的方向,而是顺着训练场走! 他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操场,身影倔强而默默然,他笑了笑,这孩子叛逆的很! 她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这么多的话,连姑姑都没有,却对这个妖孽教官说了这么多,甚至最窘迫的事都被他看到了。 她是孤儿,对,她就是孤儿,永远都是一个人!她紧紧咬着嘴唇,生怕一放松,泪水便要不争气地流下来了。 就这样大步走着,一直走,不停的! 裴启阳也跟着大步走了过去,等到追上后,他一把扯住她,一低头看到她觉强的咬着唇的神情,他先是一愣,继而一手把她揽进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口,“哭出来吧。” 她依然紧紧咬着唇不说话,也倔强的不哭。 “程灵波,哭出来,难过就哭出来!” 她的身体在颤抖,却不说话,他的声音里有奇怪的安定人心的作用,让她一下放松! 不会哭,她一直不会哭,因为姑姑说,哭,只会让自己脸脏而已,什么都解决不了!可眼角却不断渗出泪水,那么努力压抑着的委屈,因为他一句话就释放了。 她还没完全长开,身高也就160不到,站在裴启阳身边,才到他的胸膛,她一动不动地伏在他的胸膛上,也没出声,任由他的手轻轻地按在她后脑壳上。 她什么都没来得及想,没想为什么多年的憋着的委屈会发泄在一个妖孽男人的身上,没想为什么他叫她哭她就真的哭了,嗅到他衣服里凉彻心扉的薄荷味,可以让人清醒,却又让人迷恋的味道。 裴启阳没说话,听着她无声的抽噎。 她哭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是不断抖动着肩头。即使是哭,也是这样无声息,如果不是胸口的温热液体和她不断颤抖的肩膀,他不会知道她落泪。 这一刻,裴启阳眼神在黑暗中,更加的幽深,莫名,竟多了一抹心酸的温柔。 “回宿舍?”他试探地问了一句,却没得到她回应。 托起她胖胖的下巴,看到她眼睛里已经没了泪,只剩下一双被泪水洗涤后格外明亮的大眼,“嗯?” 程灵波坚定地说道:“不回!” 他叹了口气,又气又无奈,只能又问道:“大小姐,你不想睡觉啊?半夜了!” “不睡!”她的语气有点赌气的味道,有点爱咋咋地的意思。 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远处昏暗的光线照在他微笑不语的脸上,隐隐透着一层金光,煞是好看。 良久,他才说:“得!我们还是别在训练场了,万一等下巡夜的发现,我可真说不清了,整的好似我吃你豆腐一样!我虽然变态,但还没变态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懒得开口,程灵波只说了一句,泄露了一瞬间的脆弱:“不回宿舍,随便去哪里!” 车子在暗夜里穿行,耳边呼呼的风声刮过,裴启阳开的是军车,一辆绿色的吉普,车子在桐城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厅停下。 程灵波没反应过来。 “刚才你吐过了,估计胃里没东西,喝碗粥!”他把车子停在停车场,然后转头看她一眼。“只许喝一碗粥,多了不行!” 程灵波下了车子,皱着眉头看着这装修的古香古色的餐厅,上面写着几个醒目的大字,24小时营业。 第473章 买单 第473章买单 站在外面看着里面灯光明亮,竟人还不少,生意兴隆。 其实现在也过了12点,宵夜时间,桐城很少的24小时营业餐厅,所以这里生意格外好,餐厅里的人却不少,饶有兴致地低声攀谈着。 裴启阳坐下来,服务员送上菜单。 “两碗海鲜粥,一只大闸蟹,水晶虾饺一笼........”裴启阳熟悉的点着餐。 等到上来时,他只把一碗海鲜粥推到程灵波面前,然后其余的全部揽在自己面前:“这些你的,这些我的!” 程灵波就看着自己眼前这份海鲜粥,再看看对面那个男人饿死鬼一般往嘴里塞着水晶虾饺,一口一个,一笼10个,很快下肚子。 程灵波还没动勺子,那边那妖孽开始剥开大闸蟹,一改刚才的狼吞虎咽,优雅的品起大闸蟹来! “嗯!金秋蟹儿黄,果真是如此啊!味道真不错!”他还边吃边赞叹。 程灵波低下头,开始喝海鲜粥,味道真的好,比麦当劳好多了!只是她更想吃大闸蟹。 但最终裴启阳连个螃蟹腿也没给她。 最后,在裴启阳吃了一碗海鲜粥一只大闸蟹一笼水晶虾饺后,他看着自己面前的满盘狼藉,感觉着胃部的压力,又看向对面那吃的安安静静的小胖子,挑眉满足的笑了起来。 程灵波这一碗海鲜粥吃的很慢很慢,一勺一勺慢慢的吃着,裴启阳吃完后,就看着她。也没出声打扰她,只是笑,看着她安静地把勺子里的粥含在口中眼睛满足得微微眯起的专注表情,让他想起上次看她在宿舍吃大白兔奶糖时候的样子,那样享受而满足。 看着她此刻享受海鲜粥的样子,只是觉得有意思。 他叹了口气。“看你现在这样斯文的样子,谁能想到你会是个吃货呢?” 她抬眼看了眼他面前的一堆残渣,到底谁是吃货啊?她用眼神冷睨他一眼,他自然明白那眼神的意思,忍不住笑了起来。 吃饭后,他也不走。 程灵波站起来。 “等等,小胖子,去买单!”他开口。 “我买单?”程灵波原本冷漠的性子都忍不住讶异了。 “对!你买单!我半夜不睡觉,出来安慰你,请你吃东西,你不该买单吗?”他望着她,慵懒的开口。“而且我还冒险开军车载你来的!” “我只喝了一碗海鲜粥!”到底谁吃的多? “是啊!我吃的是比你多,但我是陪你啊!”他说话说得很是应该,仿佛一切都是天经地义。 “我没钱!”程灵波直言。 “没钱啊?”裴启阳笑了起来,“那你以后别在我面前当奶奶,大爷我花钱,还伺候了你这奶奶!” “我不记得我有你这样的孙子!”她丢给他一个白眼,朝外走去。 裴启阳被她猛不丁地堵了一句,差点噎死了。见她走远,他赶紧拿出钱包,抽了张大票。侍应生来收钱,找零也等不及要了,裴启阳大步追上程灵波,揽住她的肩膀,道:“乖孩子,你记住啊!欠了大爷我一顿饭钱!” 谁爱让她陪啊? 她本来好好的,是他非要招惹她! 上了车子,裴启阳笑着道:“祖宗,心情还不好啊?好叻,大爷带你回家啊!别板着脸了,认识你几天了,就没见过你笑,这丫头会不会笑啊?” “不会!”她盯了他一眼,兀自坐在副驾驶上。 车子朝桐城市中心开始,很快到了一个小区,进了停车场,车子停下。 此刻正值深夜,裴启阳指了指楼上。“五楼,大爷我住五楼,敢上去吗?” 她睨了他一眼,晦暗的路灯只照亮了他的半边脸,却是说不出的让她心思复杂。 “既然不敢上去,咱就回部队吧!” “不回!”她说完,下车,而后“嘭”一声用力地摔上车门,站在外面等他。 裴启阳也下车,望着前面上楼的胖身影,他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这孩子,不只是有心里疾病,还叛逆的很!他想起昔日的自己,此刻,对这孩子多了一丝心疼。 走了一半,程灵波突然回头,“你当兵的,怎么有钱买房子?” 闻言,裴启阳狭长的美目里流光溢彩,懒懒的勾勒起嘴角,看来这孩子倒也不笨,知道问问。“祖上积德,神灵庇佑,花我老娘的钱呗!” 他说的轻描淡写,她也不再好奇。 当程灵波冲完澡裹着裴启阳的大体恤走出浴室的时候,他正靠在沙发上,双腿慵懒地伸到茶几上,悠闲地晃动着,刚冲过澡的他,此时头发还咋滴水,显然他是在卧室的浴室里冲澡的。 裴启阳看到她穿着自己的衣服,t恤本来很大,可是灵波身子很胖,倒显得那衣服不大了!她擦着头发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裴启阳冲她淡淡笑了下点个头,然后玩味地勾起唇角:“小胖子,半夜三更你居然有胆子跟教官我回来,不怕我一时控制不住做出禽兽的事吗?” 程灵波一愣,被裴启阳的话说震了下,继而懒懒地擦头发上的水珠。 裴启阳凑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来,“小胖,不怕吗?” “该怕的是你!无论财色我都没有,而你,更该害怕,因为你更像是被劫的那个!”程灵波看着他那张过于英俊邪魅的俊脸,波澜不惊地回答。 “呵呵——”裴启阳扑哧一声乐了,然后肩膀抖动,俊脸靠过来,下巴枕在程灵波的肩膀上,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小胖子,你的回答取悦了我!” 他靠过来的瞬间,程灵波鼻翼间飘过陌生的好闻的气息,那该是属于男人的气息,清凉的薄荷味,是沐浴乳的味道,还有特有的清新的味道,属于裴启阳的气息! 两个人就这么保持暧昧的姿势靠坐在一起,程灵波没动,手继续擦着自己的头发。 见她并不像平常小女孩那样娇羞,裴启阳眉毛一挑,嘴角上扬,很有兴趣,这孩子居然不娇羞,也不躲避,他的手轻轻地环上她的腰,好粗,不过肉嘟嘟的,很舒服。 就在裴启阳手环住她腰的瞬间,程灵波承认,自己的心跳加速了,但,她的性子就是如此,即使内心有什么,也是面上波澜不惊。 “睡了你,可以不用军训吧?”程灵波突然开口。 裴启阳一愣,没想到这孩子说的这么直接,他原本微笑的嘴角弧度扬的更大。“孩子,你才十五吧?” “十五不是更嫩吗?”程灵波轻声反驳。 “呵呵,说的也是!”裴启阳眉毛一挑,嘴角上扬。挺狡诈的小丫头,只是为了不军训随便出卖自己,让他心底不由得升腾起一股怒气。“你觉得你有姿色?” “没有!”实话实说,程灵波也不大言不惭。“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胖其实很可耻!” 他直起身子,低头看着她。 他的气息,就这么喷薄在她的皮肤之上,他脸庞的每一根线条,都是凌厉。而他的眼晴,深不见底,里面,有着一种轻微的,暧昧的光。 他看着她水润的唇,想起之前那个吻,味道不错:“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想潜规则我,那我就答应了。不过你才十五岁,我可不想被判个猥亵未成年的刑,大爷我等你三年,三年后,你十八了,我来收了你!咱们的潜规则成立!” 程灵波眯起眼睛,看着他。 裴启阳轻轻一笑。“不过大爷没尝过小胖妞,再偷你个吻好了!上午在训导队,吻得可不尽兴哦!这次咱们好好亲亲啊!” 话一说完,他的唇吻上了程灵波的唇。 程灵波没有躲避,她知道即使躲避,也不可能。这个男人,你越是跟他唱反调,越是激起他的挑战欲。 而接吻的噶觉,那种暖热与酥麻,很陌生。 这不同于之前第一次的那个吻。或许是因为深更半夜的缘故吧,抑或者是因为这是在他的地盘上,关起了门,有点做坏事的感觉。 如果说之前的那个吻只是彼此间斗智斗勇的产物,那么此刻,这个吻,更像是情人间的,尽管程灵波知道不是。 当裴启阳的舌尖顶开她的贝齿时,她知道了接吻的味道——热烈的窒息。舌尖和舌尖的纠缠,可不是她之前胡乱冲撞那样的霸道和强势。 惊悚感霎时揪住她的心,想呼叫也不能,那火热的唇舌瞬间烫得她全身发热,心中惊恐万分,却不敢过多的表现,反而更防备地瞪大眼睛。 而裴启阳看着眼前的圆盘大脸,看着灵波水润的眸子,还有她眼底漠然的情绪,他眼神微眯,望进她的眼底,眼中,有种情绪,一晃而过。 实在是太快,程灵波看不清晰那是什么。 这个吻,一直不停,他的舌尖一直描绘着她的唇,与她的舌尖纠缠。 他们的眼睛一直睁着,望着对方,程灵波看到他下眼皮眼线间一颗泪痣,她的神色恍惚了下,这个男人,居然有泪痣! 他咬了下她的唇,似乎在警告她专心点,她觉得自己瞪得眼睛瞪得都酸涩了,可她也依然一动不动,不回应,只承受。 第474章 帮我逃过军训 第474章帮我逃过军训 他的牙齿轻轻的咬着她粉嫩的唇瓣,轻轻地啃噬让程灵波的唇瓣很快就红肿透出妖艳的红来。 裴启阳正半眯着眼睛,上翘的眼角带着妖艳,一闭一合之间,仿若千万朵桃花绽放与枯萎,泛着魅惑的光华,看得出,他很投入这个吻,似乎在品尝着什么好吃的糕点! 灵波不动,她继续默默承受,似乎,他们在较劲儿,大有谁先结束谁就会输的味道,又似乎,他们都沉浸在这种感觉中。 三分钟过去了,程灵波一动没动,任由他用尽全力地吸取一切,无动于衷得像是失去魂魄一样。 霸道而粗鲁的吻慢慢变得缓慢而轻柔,最后他只是轻轻地咬着,舔着,吸着,像是在安抚。 她没有一点反应,只是任由他。最后他缓缓地离开了她的唇,看着她失去焦距般的眼睛,像是看着怪物一样急促地喘着气。 她只是缓缓地开口问:“完了吗?”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裴启阳没有回答,看着她。然后再低头,双手捧着她的脸,唇狠狠地堵在她的唇上,将舌头把她的舌头卷入口中用力地吮吸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只是觉得就想这样拆了她的傲骨,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居然这么一副傲骨,不为所动的傲骨。 看着她这么冷漠得了暴食症又抽烟叛逆的要死的时候,他为什么会忽然觉得有一把无名的火从心底烧起,那种五脏俱焚的灼烧让他觉得难受的很。 灵波又被裴启阳搂在怀中,紧紧地,他的声音在唇齿间响起透着刻骨的沙哑:“小胖子,不求饶吗?” 她的唇就在他的唇瓣间,感受着他身上那股特有的清新气息,那好像是属于同类的气息。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像是地狱的魔在引诱:“还是你喜欢我吻你?” “你很自恋,”她将头抬起来,眼中闪动着冷漠的光:“你的吻也不过如此。” 话音刚落,她的手指便重重地捏住了他胸膛上的小葡萄。 那一瞬间,裴启阳原本带着慵懒笑意的脸,僵硬了,疼痛让他额前的青筋都跟着突突的跳动了起来。 程灵波捏着他小葡萄的手指使劲儿用力,掐得他小葡萄一阵钻心的疼,但裴启阳先是一愣后,继而不急不慌地说道:“看来你不只是有暴食症,还是虐待狂!我的胸你也不放过!” “你自找的!”她语气依然淡漠。 他倏得再度压住她,眼神灼灼地望着她。“丫头,你这是在调戏我!” 感觉灼热的气息即将笼罩她,那一刹那,她似乎感受到他又想吻她,蓦然睁大了眼睛,眼疾手快,揽住他脖子,对准他的下巴颌儿啃了上去。 裴启阳一个吃痛,想分开她,她却让他走投无路,啃住他的下巴不松口,小舌头跟着搅合上去。 裴妖孽发出“咝”的一声,倒抽一口气。 你以为我是白白被你吻的吗?程灵波用眼神,挑衅地告诉他。 裴启阳半垂着眼定定瞧她半分钟,她与他对恃,绝对不松口,小舌头更去跟着软磨。 突然,他的手紧紧的抱住她,坚硬的胸膛贴着她,被他大力的抱紧,程灵波似乎感受到贴合着自己身体的某一处坚硬,她身子一下紧绷起来,赶紧松开他。 只听得头顶上忽而传来一声低笑,下一刻,她再被一股刚健而强大的炽热男性气息淹没。 他抱她是那么紧,吻她是那样深,她只能乖乖依偎在他的怀中…… 他逗弄她,她心虚,心慌,却依然不敢动,任他为所欲为,任由他君临天下般将她困在怀里…… 最终,他们喘着气彼此分开,吻到快要窒息的时候,才被他放开! 裴启阳胸膛起伏,他俯首,埋在程灵波脖子根侧儿,轻声,用暧昧而沙哑的声音道:“丫头,你该庆幸,你只有十五岁。” “你口味还真是独特,来者不拒,你是不是饥渴了太久了?”程灵波的一句话,让他再度发出大笑。 “哈哈,你还真是让我欲罢不能!” 程灵波十分不解,自己到底又哪里取悦了他?“你是不是缺女人?亢奋?” 裴启阳气喘吁吁松开她,然后邪肆地笑着,看着她,想将她看到心底去,那黑钻似的眼眸,隐隐有夺目光彩,“呵呵,这个话题,你不该跟教官讨论,你该跟我讨论如何军训或者学习,而不是我是不是缺女人!” “刚才我赢了吗?”程灵波问。似乎裴启阳的反应,有点......失控,对,应该是失控! “你说呢?”他眼神灼灼地反问。 程灵波的手一僵,眼底飞快地闪烁过什么! 裴启阳笑得平静:“在你被我吻了五分钟后,又如此这般蹂躏我的小葡萄,心就没有快跳一下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才十五岁。” “这跟年龄有关系吗?”她冷声反问:“况且你的唇也不是第一次吻女孩子,你的小葡萄早已有了抗体!” 他眼眸深处流动着暗光:“没有,小葡萄这个待遇是第一次。” 程灵波漠然道:“如今的教官个个都这么猥琐吗?” 他笑得无波无澜,话语字字清晰:“我不猥琐,我觉得我很高尚。” 程灵波又是用力掐了他一下,然后推开他,她冷漠地抬起目光对上裴启阳那一瞬间鹰隼般的黑眸:“你的行为却不这么显示!” 薄唇微微的扬起,他继续微笑,眼中风流无限。只是那一抹笑在整张俊脸脸上扬起,倒多了一股毛骨悚然的诡异。“就因为我亲了你?而你十五岁未成年而已?” 程灵波微扬起樱唇的唇角,带着讥讽的冷意,“难道不是?” 裴启阳一直在微笑:“那又如何?你想告我猥亵啊?” 程灵波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淡淡道:“帮我逃过军训,混过剩下的军训!” “我没这个义务!”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理所当然:“怪不得你这么胖,就是不愿运动的结果!不军训不行,你必须每天都给我去训练!” “我不能去!”她说道。 裴启阳也站起来,抬嘴角,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程灵波是跟不上节奏的,初中军训时,她就和全班同学踩不到一个点上,齐步走时她跟人迈的腿不一样,走正步时她会顺腿顺手一边走。想起初中时被全班嘲笑,被教官单独训练时的样子,她只觉得无聊,训来训去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而她不去军训,是不想拖后腿。 “怎么?脸色这样的惨白?”从程灵波失神的瞳孔里似乎看见了她的绝望,裴启阳皱起眉。 猛的回过神来,那双凛冽的双眸里的情绪在顷刻之间褪去,转为成为了强者的冷傲和一股聚集而起的莫名坚持,“我不去军训!” “理由!说出真实的理由!”刚才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她眼中的逃避和紧张,虽然一闪而逝,却那样清晰。只是很快,他又清晰地看见眼前这个胖乎乎的身影上散发出的强硬气势。 他那双原先是黑不见底,但现在看来更是深邃凌厉的眸子扫过程灵波的脸,审视着她的眼睛,寻求答案。 她的唇此刻还很红肿,一双水眸在双下巴的脸上闪烁着,长睫忽闪了一下。 他走过来,似乎是垂下了头,因为他的鼻息轻薄地喷在她的头皮上。他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原因,不说原因,我不帮你!” “我不合拍!”她的眼睛慢慢闭合了一下。 细致的睫毛,遮住了眸子,挡住了某种似烟云般的情绪。 裴启阳一下目光如炬,很快,又透出似乎如迷雾般,蒙上一层神秘。 没有嘲笑,没有讥讽,慢慢地,他幽深的黑眸里染上一丝温暖的笑意,“我教你与他们合拍!” 微微的怔忪了一下,程灵波没有回答,只是觉得可笑,她节奏不好,运动神经不发达,这再训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根本是浪费时间。 似乎看出她唇角那抹冷笑的意思,裴启阳清朗的声音传来,“我想先声明两点。第一,没有训不好的兵,第二,我是有耐心的教官。” 程灵波皱眉。 “这是一堂人生必经之课,当然不军训不会死人,但是不克服,你永远不知道你有多强!我不认为不合拍是不军训的理由!小胖子,你落在我手里,想逃,门儿都没有!”此刻,裴启阳的眼睛里透着一丝兴奋而挑衅的光芒,勾起嘴角牵出一抹诡秘的笑。 程灵波撇撇嘴,“你太自信了……” “自信是我身上具备的美德!”裴启阳微昂起头,勾起嘴角,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像是发现猎物的雄狮,眼神里都在闪烁着火焰。 程灵波只觉得背后发寒,懒得理会他。“我睡哪间?” “跟我一间!”裴启阳指了指卧室的方向。 程灵波皱眉,然后去了另外一间。 “那间不能去!”裴启阳在身后喊道。 程灵波没有理会他,径直推门。 “里面有鬼!”裴启阳又喊了声。 程灵波已经推开了门,那一刹,她的确愣了下。 第475章 就这么定了 第475章就这么定了 裴启阳在她后面朗声道:“早提醒你了,不要随便出入陌生男人家的房门,看吧,里面有鬼,信了吧?” 程灵波就站在门口,她没有动,只是视线一眨不眨地望着里面。 裴启阳走过来,意外的没有从她脸上看到受到惊吓的死灰色,而是看到了一向冷漠的程灵波此刻眸子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对,那是兴奋,是开心,甚至是一种奇怪的期待。 裴启阳皱眉,这是什么情况?她还真是给他的意外连连不断啊! “喂!喂!”他低喊,拍拍她的肩膀。“小胖子,你跟我说,你这表情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怕?还是已经吓得灵魂出窍了?” 只见程灵波推开他,朝客房走去,此时的客房里面一张躺椅上,半躺着一具人体骨骼,那绝对是真人版的人体骨骼,简称骨架子,一副真人的完整骨骼,从头到脚,就那样半躺在躺椅上!整个骨架都透着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正常人初看这个,个个被吓得脸色发白,甚至会大叫一声,可这孩子,她居然是兴奋的! 只见程灵波完全变了个人,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走上前,走到那副完整的骨骼面前,蹲下来。 “小胖子,这不是模型,这绝对是真人版的完整骨骼!”他有意吓她,哪曾想她根本不理会他。 程灵波的手伸过去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那完整的骨骼,眼底兴奋异常。 静默里,裴启阳黑眸里闪过一丝的锐利,目光上上下下的将程灵波打量了一遍,俊美如斯的脸上有着一如既往的张狂,迅速的出手,抓住程灵波的手腕。 一阵剧痛在瞬间席卷而来,脸痛的抽搐着,可是那双眼依旧是平静而淡漠,冷冷的扫了一眼嘴角带着笑容的裴启阳。 “小胖子,别人的东西,不经允许,怎么能随便触摸?” “真人骨架?”她问。 “当然!” “借给我玩两天,怎样?”她眼底再度闪过兴奋且垂涎若渴的光芒。 “啧啧......”这个情况让裴启阳彻底的震惊了。他啧啧有声地叹息着,手不曾松开,好整以暇的看着程灵波:“看不出你倒是胆子蛮大的,不怕鬼啊。这是董老,他的灵魂可随时都可能出现在这里的,晚上找你聊天呢!不怕?” 不理会他的逗弄,程灵波继续激动地开口:“他是你朋友?倒是没想到你这种人居然连鬼也不放过!在家里养一只鬼,你很个性啊!” 她的态度让裴启阳再度的惊讶,裴启阳承认,自己对眼前这个小胖子真的好奇了。 她完全不是平常的女孩,她跟任何女人都不同,如果不是因为带着董老,他根本不需要在桐城买房子,但因为董老,他买了房子,并且去哪里都带着! 只是,认识他的人,那些朋友,男的女的,第一次看到董老的骨架时,都是吓了一跳,唯有程灵波,这孩子身上一股子邪性和魔性,让人随处都是惊喜,而且是连连不断。 亲了她,亲的她唇都肿了她也不反抗,似乎也不知道害羞,凡事都冷漠的可怕,对什么都不好奇,唯独对这骨头架子,就像是饿了三天的人突然看到了一堆刚出炉的面包般,如此的兴奋异常。 “嗯哼!我玩得就是个性!”他很牛叉地哼了声,俊美的可以让天下女人惭愧的脸盘,桃花眼里勾着笑,颠倒众生的邪魅不羁。“你想玩董老的尸骨?” “可以吗?”她语气第一次这样急切,不似平时那样冷漠。 “军训怎么说?”裴启阳眼珠子灵活的转动,邪魅地勾起唇角,嘴角笑容加深,带着算计。 “随便!”她十分痛快。 “确定参加军训?”裴启阳盯着程灵波略显兴奋的脸庞,等待确切的答案。 “可以!”程灵波这次很痛快。 他目光诡异的转了转,嘴角含着奸诈的笑容,又道:“我还有个条件!” 微微的错愕着,程灵波清楚的知道,这个妖孽不会那么轻易把这副尸骨借给她研究。 她看着笑的奸诈的裴启阳,虽然他笑的非常的邪恶,可是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恶意,所以程灵波即使冷淡,可是双眼里的戒备却还是退了下去。 “说!” “三餐按时吃饭,不许偷吃零食!”他说。 “这很难!”望着裴启阳,她缓缓地开口,清冷的目光又转向了躺椅上的尸骨,她对这副尸骨的兴趣远远高于一切。 “那就不能玩了!”他站起来,拉着她要走。 “好!我答应!”她赶紧说道。 “君子协定!” “你是君子吗?”程灵波十分怀疑。 “偶尔君子!”裴启阳笑得奸诈:“我君子不君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三餐按时吃饭,不许暴饮暴食!” “可以!” “那就这么定了!” “我今晚看这个骨架子,你去睡吧!”她说。 “现在不能看,回去睡觉,明天我单独训你,直到通过最终阅兵完成,你才可以来看董老的尸骨!”说完,拉住她的手腕,拽着去了卧室。临走时还不忘记锁了客房的门,摆明了不给她半夜偷窥那副尸骨的机会儿。 程灵波极其不情愿,被拉到了裴启阳的卧室,卧室里有一张大床,两米宽左右。 “我睡沙发!”程灵波说道。 “不行!养足了精神,明天好回去军训!”裴启阳回以一个邪魅的笑容,推了她一下,直接让她倒在床上,他也爬上床,占据床的一边。 程灵波从来不曾在别人的床上休息过,何况这人还是个成熟的男人,他起码大了她六七岁的样子,还是教官,一个半吊子的邪魅教官。 “怎么?你以为我吃你豆腐?”见她正望着自己,裴启阳快速的将她揽在怀里。“放心,我没有吃胖子的习惯,怎么也得等你长成人,瘦了后再考虑要不要饥不择食的吃你!” “没有!”程灵波淡漠的摇头,然后道:“我是怕我忍不住吃你豆腐!” “什么?”倏地瞪大一双美目,俊颜凑的近,差不多就要贴到程灵波的脸上了,可是那一双眼,沉静清澈,除了一丝丝的冷漠外,却看不到任何的玩笑的意思,“小胖子,你在觊觎我的美色?” “我对那副尸骨更感兴趣!” 眨了眨眼睛,裴启阳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眸子很冷漠,却亦是同样的清澈,深邃幽暗里,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让她在意,而她的冷笑话取悦了他,看着这双眸子,那应该是一双干净而单纯的眸子,可是因为冷漠而覆盖上一层的寒霜。倒真的是个奇怪的孩子,带着魔性,有点熟悉,好像什么时候见过一样。 “睡吧,把军训所有的项目都训好了,可以借你研究。掌握好人-体结构,将来当个大画家,我让林女士代理你的画啊!”他说完,打了个阿欠,关了灯,拥着她就睡觉了! 不多时,裴启阳睡着了。 听着耳边传来沉稳的呼吸声,程灵波在黑暗里皱皱眉,一双大眼眨巴了两下,闭上眼睛,也进入睡眠。 早晨五点不到,睡了四个小时左右的程灵波被裴启阳抓起来载回了训导队。 到达训导队时还不到六点钟。 赶上大家刚好起床,看到程灵波回来,班长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你可算回来了!” 程灵波没说话,而是去换军装。 六点半一到,所有人准时起床,换上军装绕操场跑两圈。 程灵波竟然入队训练了,这惊到了全班同学,而前几日因为扭了腰的裴启阳教官此刻竟换了军装站在高一十五班的队伍一侧,跟代替他军训的吴教官低声说着什么。 长跑的队伍里,在程灵波身侧的一个女孩小声道:“程灵波,裴教官一直在看你呢!” 跑的晕乎乎的程灵波没有理会,只记得旁边这个入学那天自我介绍叫赵英云,是个很活泼的女生。 一大早出操后,就是开饭的时间,昨晚吐得稀里哗啦胃里早已没有东西的程灵波此刻又跑了三圈,一千二百米,饿得更是前胸贴着后背,说不出的饿。 开饭还站队,饭前唱军歌,十几个班一起高声唱《团结就是力量》。 程灵波站在队伍里,不张嘴唱歌,视线直盯着前方。 而此时,正前方站在的男人,面目俊美,桃花眼里带着野性,嘴角噙着一抹奸诈的笑意,他赢了!他让她成功站在了队伍里,看到他唇边那一抹笑,程灵波眼底的冷漠更深了! 如果不是为了那副尸骨,她才不会对着一头妖孽妥协! 破天荒的,程灵波吃了一大碗面条,一个鸡蛋,一盘小黄瓜。 上午列队的时候,程灵波被吴教官点名。 “程灵波同学因为前段时间身体不适落下了前面的训练课程,今天一天由裴教官单独训练,把直到把前面的课程全部补齐在归队!程灵波出列!” “裴教官要单独训她啊!”吴教官一宣布,立刻有人小声嘀咕,有羡慕声,还有嫉妒声,程灵波虽然表情懒洋洋地出列,但动作还算中规中矩,她完全是为了那副尸骨,不然她绝对不配合。 第476章 你真不是我爸 第476章你真不是我爸 程灵波走到裴启阳面前,还算听话。 “嗯!程灵波同学,跟我来!”颇有深意地看了程灵波一眼,裴启阳转身,朝训练场一角走去,程灵波只好跟上。 结果,他们成了训练场一景。 原本就帅的一塌糊涂如妖孽般的裴教官此刻只训一个人,而且那人还是个胖子,实在浪费了资源,让一群小女生含泪含恨想要忍不住抗议上吊自杀了算了! “小胖子!”等到了离人群很远的角落,裴启阳道:“我教你立正,跨立,稍息!好好学,别忘了咱们的交易哦!” 他果然可恶,知道用那副尸骨诱惑她,看向对面的裴启阳,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她的目光被裴启阳全数接收,但却像一颗石子落在悬崖下,没有一点反应。他嘴角微勾,神色平静,眼底充斥着奸诈的笑意:“先说一下立正,立正是军人的基本姿态,是队列动作的基础。要领.......” “下一项!”程灵波直接打断他,立正、稍息、跨立她都会! “那我们来试一下齐步走,动作要领:当听到“齐步走”的口令,左脚向正前方迈出约75厘米,按照先脚跟后脚掌的顺序着地,同时身体中心前移,右脚照此法动作........齐步行进要求姿态端正,臂腿协调,摆臂自然大方,定型定位,步速,步幅准确。记住了吗?” 他说的很详细,也很认真。 程灵波不语。 “来,听我口令!我们试试!”说完,他站到她身侧,一停后,沉声开口:“齐步走!一、二、一.......” 一组动作坐下来,程灵波做的不错,完全踏准了他的节奏。 “小胖子,你在耍我吗?”裴启阳双眼怨毒地嗖嗖嗖地放着冷箭,直射过来。“你的节奏没问题!” 程灵波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只会齐步走!正步不会!” 闻言,裴启阳那勾魂摄魄的眼睛微微一眯,“正步不会?” 事实证明,当程灵波在裴启阳介绍了一下正步走要领后,程灵波一做动作,裴启阳就扑哧乐了! “小家伙,左脚向正前方提出约75厘米,腿要蹦直,脚尖下压,脚掌与地面平行,离地面约25厘米,右手朝前,不是左手朝前,你顺在一边了!” 就是这样,程灵波耸耸肩,她的确不会。 裴启阳看她又做了一遍动作,更是笑得灿若桃花朵朵开,道:“这样吧,来,右手给我!你踢左腿。对,就这样,来,正步走......对!就这样,这个动作,来,自己试试!正步走--” 他在她前方笑,笑得妖孽,她瞪着他,重复着动作,一遍又一遍,上下两排牙齿咯咯地咬着,似乎恨不能将他剁碎成饺子馅喂狗吃。 她不会,他居然笑得那么欢快!这激起了程灵波的斗志,她一遍遍重复着动作,裴启阳纠正的正确动作。 终于在一个小时后,裴启阳长吁了口气:“我的苍天,你可真是笨死了,总算走对了!来,继续!” 程灵波累得牙齿打颤,别的队伍都休息了,她还在重复着正步走的动作,单调而乏味,而这只妖孽似乎没有放过她的打算。 程灵波又走了几组动作,全对了! 裴启阳嘴角的笑容,慵懒而优雅:“嗯,不错,事实证明,我这个教官是合格的,居然把你这么笨的学生教会了,下一次,聋哑人我也应该教会了。” “得瑟!”程灵波冷哼一声,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她居然把初吻给了这个妖孽男人,而且是如此不在意。而一切发生后,她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跟他相处,完全不觉得尴尬。 “呵呵,那又怎样?休息十五分钟,继续下一组!”阳光照射过来,戴着军帽的裴启阳的眼睛隐匿在帽檐下的一方阴影里,更显他眼神的深邃,他很慢很慢地说道:“不要太崇拜教官我!我的确有得瑟的资本!丫头!” 程灵波很平和地扯了下唇,“你吃了大便了吗?” 裴启阳挑眉,“何解?” “明明吃了大便,却自以为是黄金!” 而裴教官那张似水容颜,在俊美之下涌动着一种别样的危险:“呵呵!你嫉妒我!” 真是变态!她嫉妒他?她嫉妒他什么啊?见过变态自恋的,没见过这么变态自恋的。这世界真是太疯狂了,居然造出这种教官来! 程灵波一屁股坐在地上,真的累瘫了! 裴启阳也在她旁边坐下来,惬意而自得地半眯起眼睛,瞅了她一眼,在看到她腿分开坐在草地上一副慵懒的姿势后,很不客气地出言讥讽道:“别摆出这样的姿势,女孩子腿叉的太开,你这么胖,分的再开,也不如日本a-v女姿势销魂!” 他说她a-v女?什么意思? 程灵波看了眼自己,她此刻自然的腿微微分开坐在草坪上,双手朝后支着地,身子微微后倾,很自然慵懒的姿势。这有什么?她皱着眉,不解地问道:“a-v女是什么意思?” 裴启阳闻言扑哧乐了,笑得前仰后合,好似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孩子啊,你的问题让我真的很开心,居然不知道什么意思,如此看来你还是个纯洁的小孩。我就喜欢纯洁的小孩!” 变态男!程灵波不理会他。居然不告诉自己什么意思,但她知道一定是不好的意思,她也不理会他,继续保持先前的姿势坐在草坪上。 看她不动,裴启阳往她旁边靠了下,直接动手,帮她盘起腿来。“记住,女孩子,坐姿要淑女!” 她无语。她从来不想当淑女!再说坐在这里还这么多事,妖孽是事儿妈啊! “裴启阳,你真不是我爸!” “说的也是,我只不过大你六七岁而已,咋个可能六七岁就玩女人生下你呢!再说我虽然生性风流,但也绝对不允许自己随意撒种!你这小胖子,这辈子别想当我闺女了,你要当也只能当我的女人!”洒落一笑,虽然依旧是一副放荡不羁的姿态,可是那黑眸里的坚定却是异常的认真而严肃,悠闲地揪了一根草,放在嘴边,视线慵懒的望向远处满训练场的孩子们。 程灵波心里一颤,扯扯唇,没说话。 “我以为你是不合群的孩子,特立独行并不适合你!但没想到你有朋友,我倒没那么担忧了,说吧,那个给你送垃圾套餐的人是谁?”裴启阳嘴角勾起一抹轻笑,狐狸般的俊脸上笑容飞扬,带着几分的诡谲,几分的慵懒,不忘记昨晚的事。 “无可奉告!” 在被裴启阳教官魔鬼训练了三天后,程灵波终于归队,跟上了大部队的步伐,但,奇怪的是,去到了班级里,程灵波一下就跟不上节奏了! 她似乎比人慢了半拍,裴启阳看着她的动作,眯着眼睛想了良久,跟吴教官相视看了几眼。 “排长,我怎么觉得这孩子好像不太对劲儿呢!”吴教官低声对裴启阳道:“你单独训她时,我看她动作做的很好,跟你的节奏也很合拍,可进了队伍就慢了一点!但,她的动作很标准!” 裴启阳望着程灵波,眼神细细打量,带着点意味深长的味道,而后笃定道:“她在紧张!” “紧张什么?我看她挺冷漠的!”吴教官说道:“似乎看什么都不以为然,怎么会紧张?” 裴启阳眯起眼睛,朗声道:“程灵波,出列!” 被点了名字的程灵波被迫出列,走到裴启阳面前,立定,敬了个礼,似乎一切都做的很好,她在守规矩。 裴启阳把她拉到了一边,小声问道:“你紧张什么?他们会吃你?!” 程灵波一愣,眼神淡漠。 “为什么紧张?”裴启阳就不懂了,她不怕自己,不怕董老,她怎么就在班里紧张呢?她不是节奏不好,她根本是心里障碍。 裴启阳如此轻易看出她的问题所在,程灵波的内心是惊愕的。 “那些都是你的同学,一堆喘着气跟你一样在正常不过的人,你怕什么?紧张什么?”裴启阳一看她神情,便知道自己猜对了。“我真不知道该庆幸你不怕我,还是该气恼你不怕我?” “我没有紧张!”她冷声道。 或许,在她看来那不是紧张,但的确是一种心理障碍,她在人群里会不自在,而这种不自在,会让她反应似乎慢半拍。 “不紧张你为什么跟不上节奏?”裴启阳眼神毫不放松的和程灵波接上。“还是你想逃避现实,装自闭症?收起你那当众孤独的个性来!这里需要的是团队,有些事,单打独斗不可能!” 程灵波意外,心里复杂难辨,注意到远处队伍里的人都侧目过来,她眼神里溢出一些不屑和冷漠。 看她这样,裴启阳嗤笑一声:“小胖子,你自卑?” “.......”程灵波不语。 “可我觉得你没有任何问题,你的问题出在心里,你在逃避,你明明很优秀,你在逃避什么?怕什么?”语气带着惯有的凌厉,裴启阳说话间漂亮的黑眼仁流转,头微微倾下,带着戏谑的笑,可眼底深处却是浓重的暗色,这种逃避,让裴启阳眼底浅浅的升腾起一抹怜惜。 第477章 没有过不去的坎 第477章没有过不去的坎 程灵波进退不得,直觉他的目光犀利而透视,她似乎一下完全呈现在他眼前。 “小胖子,我告诉你,你如果不克服这一层障碍,我同样不借给你那副尸骨!” “你的条件没有这条!” “我的条件是,完美的完成军训!包括这个!” “卑鄙!”她冷哼一声。 他的声音传来:“如果克服了紧张,集中精力的去完成任务,不去想别的,不许走神,就想着完成每个指令,今晚我带你去吃宵夜!” 她一愣,轻飘飘地看他一眼,从鼻子中哼出一口气:“我不去!” 裴启阳看着她玩味地一笑,道:“如果你也不想研究那副骨架子的话,悉听尊便。可我听说你们高一十五班是特长班,你画画十年,对人-体素描格外喜欢!错过我这里这副人-体骨骼,你也只能从书本上看解剖图了,而那些东西,绝对没实物来的真实和清晰!” 在军训第九天的深夜十点半,程灵波同学被吴教官批准夜晚去医务室打点滴,当然,这都是借口。 而此刻,裴启阳正穿着便装,开车载着程灵波在桐城夜市寻找着可以吃的小吃。 于是,他们停了车子,来到了一家羊肉串摊子前。 “吃归吃,但有限度!”裴启阳在她点肉前说道。“女孩子不能贪吃,会胖的嫁不出去的!” 羊肉串的味道确实不错,羊肉金黄透亮,肥而不腻,嫩嫩的。 烤好送上来后,裴启阳只给了她十串,“这些可以了!塞下牙缝就行了!” 程灵波倏地抬眼,十串,刚好塞牙缝而已!只见那男人捧着一大盘足足有一百串羊肉串吃的正香,他意态慵懒地坐在那里,深幽的瞳眸在昏黄的路灯下散发着诱人波光,眸底,却是掩不住的得意。 他望着她! 那样的深邃和奸诈,他在控制她的食量,凭什么?! 虽然不想理会,只是他那样的倨傲和尊贵,让人倍感压迫。程灵波闷头吃着羊肉串,很快吃完,然后目光也望着裴启阳。 “还想吃?”裴启阳伸出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漫不经心地问道。 “嗯!”程灵波轻轻说道,声音虽低,语气却坚定。 裴启阳似笑非笑地眯眼,犀利眸光顺着程灵波胖胖的圆脸滑到她白皙的脖颈和被肉掩藏住的锁骨,懒懒问道:“你这几天瘦了一点吧!才刚有成效,确定要放开吃?” 胖和不胖干卿何事?! 程灵波在心中默默骂了一句,脸上却漠然一片。 被裴启阳灼亮的眸光看着,程灵波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幽深的墨眸从她脸上扫过,他淡淡说道,“看你这么可怜,就再奖励你一串!” 只一串?! “裴启阳!”她终于开口:“你是存心让我不痛快,是吧?” “我是为你好。”裴启阳说完,伸手抓过盘里的羊肉串,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嗯哼,味道不错!” 本来很饿的感觉,闻着羊肉串的香气四溢,但此刻,她却好像突然没了胃口,没有接他递过来的那一串奖励,而是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漫不经心地把脸转向别处。 这几日她莫名控制了食欲,她知道都是裴启阳这厮在捣鬼,害她根本没时间也没精力去吃零食。 深夜的夜市,依然拥挤,这个时候在夜市吃小吃是很舒服的,但此刻,她却想快点离开。于是站起来,不理会刚吃了一串的裴启阳,程灵波大步离去。 裴启阳挑眉,迅速大包付账,追了上去,行啊,小丫头,脾气不小,第一个敢这么不甩他的女孩,而且还是小屁孩,以至于裴启阳都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魅力不够了,让小女孩这样嫌弃?! 程灵波大步走着,手腕被捉到,他的声音传来:“生气了啊?不让吃就生气了啊?” 他的手很大,握住她的手腕,掌心温热,那份温度就透过极单薄的棉t恤衣料熨帖在肌肤上,竟然十分舒服。 她下意识地转头,见他手里提了个袋子,袋子里俨然是孜然粉味很浓的羊肉串。 “还想吃吗?”因为语气中带了点调笑,让她觉得更像是嘲讽,于是选择闭着嘴不出声。 他又说:“小胖子,要不要去称一下,我猜你有70多公斤。” 她抿着唇一咬牙,挣了挣,他的那只手却将她的手腕禁锢更紧。 “乖,别挣扎。”明明那样用力,头顶传来的声音却轻柔得近乎蛊惑。 “你到底想怎样?”她终于抬头,乌黑漂亮的眼睛里有隐忍压抑的怒火,难得,她眼底有了怒气。 “不想怎样啊,就想和你玩!”他微微扬起眉,英俊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如果说我对你很感兴趣,你会不会相信?” 她冷下脸不回答,他却似乎一点都不受影响:“也是啊,你才十五岁,怎么可能信!哈哈,我告诉你,我就想管你,管你是件很具有挑战性的事!” 脸上笑容更盛,只是眼底太幽深,那抹笑意并没能传达到那里,而眼底,似乎聚集着一丝的怜惜,那样的隐忍。 整个夜市的食物的香味四溢,程灵波闻着各种食物的香味突然觉得累,这些气味让人疲于思考,于是渐渐沉默下去。 他牵着她手朝车里走去,而她仿佛身体里每一根神经都在松懈,于是任由裴启阳将自己带进车里。 他绕过去开车,然后把羊肉串袋子递给她。“既然想吃,那就吃吧!” 他坐在一边冷眼旁观,只见她微微的愣了下,摇摇头。 “不吃了?”他感到意外,终究还是不动声色地把袋子放在前面仪表盘上,悠悠闲闲的声音传来:“看来你的暴食症根本不是真的,这就是假象,行了,小胖子,你不是无药可救!” 程灵波皱眉,不说话。 裴启阳转头来看她,然后从车子面纸盒里抽了一张纸巾,程灵波正在微愣之际,面巾纸已经抹在了她的唇边。 她一个激灵,抬起眸子,裴启阳帮她擦了嘴后,已经含笑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后眼神里充满了一丝宠溺和怜惜,轻声解释道:“你的脸上,有孜然粉和羊油!” 她愣了,只觉得脸似乎跟着温度上升了一些。 裴启阳看着她,目中有光韵灵动,也不发动车子,两个人就静静的在暗夜中的车里坐着。 随着时间流逝,裴启阳缓声开口:“没有过不去的坎,向前看,小丫头!”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眼底带着疑惑,在那瞬间,裴启阳看到她眼底的情绪,他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下,眼眸深处,某种情绪一闪而过。 “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会帮你吧?”说这话的时候,裴启阳眼底的眸华一点点沉寂下去,眼底如深渊一般,沉寂,冷漠,就连唇边的那抹笑,都多了自嘲的意味! 灵波没说话,她的确不知道,只觉得他是在玩自己! 就在她疑惑恍惚的时候,耳边,似乎传来一阵几不可闻的笑声。 笑过了,裴启阳又开口了:“当我是在救赎我自己吧!” 程灵波的眼睛闪动了下,唇边缓缓地漾起了一丝模糊的笑:“魔鬼永远不会是天使。” “这么说我在你眼底是魔鬼了?”他漂亮的眉毛微翘,代表着询问的表情。 “难道不是?” “呵呵,真抱歉,我一直觉得我挺天使的呀!”裴启阳不徐不疾地说道:“帮你克服暴食症,单独训你,深夜带你出来吃宵夜,连我在桐城的私人空间都给你住了一晚!呃!怎么说咱们也睡了一夜是不是?你睡过我的床,怎么就这么无情,敢说我魔鬼?” “我没求你!”她觑他一眼,把视线转向窗外。 “哈哈哈哈......”他笑声直入云霄,忽然凑近她,那清奇的眉目,让人的心顿时一悸:“小胖子,哥哥我其实一直觉得你很熟悉,我老觉得我们好像之前认识,我迫不及待想知道你瘦下来什么样子!会给我怎样的惊喜!“ 灵波看着他,眉目一凛,漠然道:“只怕你要失望了,我不会减肥!” 裴启阳清浅一笑,继续轻飘飘地说道:“你会瘦的,因为你遇到了我。” “你很自恋!”她冷笑。 “我只是自信!我想做的事,还没有不成功的!”裴启阳笑得志在必得,自信满满。 灵波的心一沉,久久不语,再后来,车子开到了桐城的郊区,裴启阳点了一支烟,然后坐在车里,注视着前方的夜空,不知道想些什么。 灵波抬头看天,灰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她看看专注望天的裴启阳,再扬起头。 不知为何,这样坐着,灵波觉得心里变得很宁静,似乎都不知道多久没有看过星星了。 裴启阳瞥了一眼灵波,又掏出一支,“要抽吗?” 灵波一怔,随后接过来,他帮她点燃,灵波抽了一口,闭上眼,娴熟的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 裴启阳也吐一个烟圈,看着灵波,“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十三岁!”她的烟龄两年多了! “这是最后一根!”他说。 最后一根?! 第478章 同床共枕 第478章同床共枕 在那一刹那,她似乎有些恍惚,下意识便“嗯”了声,只是出声后,突然醒悟自己竟答应了什么。视线望向他,只见裴启阳正望着她,一双漆黑狭长的眼睛在黑暗里更显得深邃异常,嘴角微挑,仿佛他等待的答案很满意。 她心里却着实恼火,为他的强制,为他的瞎操心,多管制,更为这长久以来养成的一时半会儿无法改掉的习惯。 她的暴食症,她的烟瘾,她从来不是个乖乖女,她叛逆,也冷漠,不是好孩子!绝对不是家长眼里的好孩子,她心里十分清楚! 她轻易这样答应了他,满足他多管闲事后的变态心理,她为自己轻易被他管感到愤怒。 “我困了!”她说。 “好!回家睡觉!”他说,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说的是回家!只是刚要发动车子突然车窗上的玻璃哗啦下碎了。 程灵波就看到有人举着棒槌在车子外,骂骂咧咧地又要砸车。 “操!”裴启阳低吼一声,眼疾手快地抄起后座一根铁棍,“趴下,不许乱动!” “什么人?”程灵波哪里还有机会儿趴下去,人家外面的人已经拉开了车门,把他们给扯了出去。 人还没下车子,裴启阳就被揍了一棍子,还好,他有防备,没有完全把对方的力气给吃到,被铁棍挡了下,裴启阳投给对方一个凌厉的眼神话也不说,抄起铁棍就打了过去。 对方是五个人,五个彪形大汉。 程灵波看清楚攻击裴启阳的是三个人,而她被两个高个子男人钳制住胳膊,动都动不了。这一刻,她并没有觉得害怕,只是觉得有点意外,这五个人是干嘛的? 只听到对方说道:“姓裴的,放下你的棍子,不然就把这小朋友给弄死!” “是吗?你倒是给我弄死一个看看!”唯恐天下不乱,更唯恐对方的火气不够大,裴启阳无耻至极的笑着,一扬手里的铁棍,飞快地一个攻击完全不给对方机会儿,就径直朝对方打去,而他的身子也在这时一个凌厉的腾空跃起,长腿踢出跆拳道侧踢的完美动作,朝着另外一个人的脸踢去。 整个过程十分迅速,只有十几妙,两个男人竟闷声后退,另外一个看情形不妙,立刻上前,挥起棍子要打,裴启阳的铁棍更是凌厉的招架,短棍相接,发出砰地一声,又是紧接着一个凌厉的侧踢,第三个男人应声倒地。 “不要乱动,再动我们就不客气了!”钳制着程灵波的两个男人一看这情形,立刻大喊。 “去你妈的蛋!不动还让你们威胁啊?”话刚说完,裴启阳又一个腾空而起,随后大喊一声:“小胖低头!” 来不及多想,那一刻,程灵波快速的低下头去,裴启阳飞起的双腿,一脚一个,踢上两个人的脸。 程灵波还算激灵,快速的趁机挣脱钳制。 裴启阳轻轻一跃,拉过程灵波,将她护在身后,冷冷一笑,对着五个人:“一群脓包,哪里来的不怕死的?” “肯定是你得罪的人,你是不是又祸害了哪个女人?!”程灵波在后面嘟哝了一句。 “小胖儿,他们可是五个人啊,你还有时间跟我开玩笑!祸害姑娘?我好像也没祸害多少嘛!”裴启阳郎声笑问着,他是越来越欣赏程灵波的性子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想这个,军牌的吉普车都被砸了,对方胆子可不小。 “你就欠揍!”程灵波依然是一贯的冷漠清冷之色,看了一眼前面笑的欠扁的裴启阳,冷冷的回了一句。“既然这么厉害,就赶紧把他们揍得不能动了,我困死了,等着回去睡觉呢!” “哈哈哈.......”又是一阵压抑不住的爆笑声,裴启阳笑的揉着肚子,受不了的直摇头,“丫头,看来我的伸手让你很是兴奋啊!好,就依你,揍他们都趴下,咱们回家睡觉!” “你确定不是你被揍趴下就行!”依旧是一脸无所谓的态度,程灵波直视着正前方,风迎面吹了过来,有点微凉,可是却异常的舒适。 一手拿着铁棍,一手搂着程灵波的腰,裴启阳看向前面爬起来的几个人,把程灵波往车边一推,用自己身体和车子形成一个掩护,前面攻击,唇边一抹妖孽般的笑意,而眼底却是凌厉而嗜血的光芒。“那就等着看哥哥我怎么把人揍趴下吧!多少年不打架了,趁机活动活动筋骨,省的老年痴呆!” 现在顾不上小胖子,看不见她的脸,可是裴启阳可以想象的出此刻她必定是那张清冷的面容,眉眼之间是高傲的清冷,无所畏惧,似乎什么也不可能打倒她一般。早知道这孩子一股子魔性,还真是如此,遇到五个莽汉,也没吓哭,还等着让他把人打趴下! 裴启阳的动作很是凌厉,三五下就把人揍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人,裴启阳笑眯眯地问道:“什么来路?” “.........”没有人说。 裴启阳冷笑一声,往前一步,皮鞋的鞋跟直接踩上其中一人的一根手指,脚后跟用力,使劲儿碾压。“兄弟,说还是不说啊?” “唉哟——” “疼?”裴启阳挑起眉宇,笑了起来:“唉哟,真是对不起啊,踩了您手了!” “.........”那人更是无语。 “谁让你们来的啊?” 还是没人说话。 “哥们,对不住了,我这脚最近老想踩人!”说着又要踩上去。 “别,我说,我说!”那家伙一看裴启阳这样子,立刻招了:“是茉莉让我们来的!” “茉莉?”裴启阳挑眉。“还玫瑰呢!” 程灵波一听那名字就知道是女人,这妖孽不知道又惹了哪个女人! “回去告诉丫的,一个酒店的小姐,不好好坐台跑江湖上打打杀杀,连军车都敢砸,若是她不想在国内混下去,就继续来找我麻烦,要是还想见春暖花开的模样,就丫的收手!老子最近改邪归正,不想见血!别他妈别人太甚,不想睡她还是罪过了啊?”丢给五个人一句话,裴启阳回转身牵住灵波的手朝车里走去,简单打扫了一下,抓过后面一个箱子给程灵波铺上,才让她坐。 开着碎了玻璃的车子,裴启阳直接开进了维修厂,交给了维修工人:“连夜给我修好,明早六点,我来提车!钱不是问题!” 钥匙交给工人,裴启阳拉着程灵波朝外走去。“丫头,怕了吗?怎么都不说话?” “怕你个鸟啊!”淡淡的五个字吐了出来,可是那平常的语调里却蕴藏着属于她的冷漠,程灵波看了一眼裴启阳,要不是他,今天她好好的,根本没人惹她,说白了都是这妖孽惹祸。 “哈哈,还真是鸟惹的事,老子不愿意鸟她,她还来劲儿了!”裴启阳低沉的嗓音在程灵波的耳边响起,音调不大,却可以听出里面对那个叫茉莉的厌恶。 不由的响起两年前那一幕,这个妖孽说过的话,貌似都是那些女人扑上来的,与妖孽无关! 可是妖孽长得太桃花了,程灵波回头看了一眼裴启阳,微风之下,衣袂飞扬着,一张俊美而坚毅的脸庞,唇边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可是程灵波却似乎在这一刻感受到妖孽的无奈。难道长得太好也是一种罪过吗? 招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裴启阳的住处,到了后,下车,程灵波就在裴启阳的身边。 “今天没伤到你,我很有成就感!记住以后跟我在一起,有类似危险,要相信我!”裴启阳在程灵波耳边叮嘱着,随后牵过她的手,向着小区内走了去。 不习惯被他拉住手,可是程灵波还没有来得及挣脱,耳边的嗓音警告的再次响起,“牵手又不会死!” 这一晚,裴启阳带着程灵波同样的是同床共枕。 程灵波只是觉得奇怪,甚至有种错觉,他把她当成了一个宠物,一个可以依赖的宠物,在精心喂养着,逗闷子玩。 一大早回到部队,吴教官已经等在宿舍门口,难得起的那么早。 看到裴启阳和程灵波五点半归来,吴教官暧昧不已地看着他们笑。“回来了?这宵夜吃的可真久啊!” 突然的噪音下,裴启阳和程灵波都惊了下,看向靠在宿舍大门口笑的暧昧不已的吴教官。 “吃什么去了?”对着裴启阳眨着眼,吴教官一双桃花眼带着调侃的暧昧,果真不枉他清早就爬起来,竟看到裴大爷带着幼齿小胖子归来,一夜未归啊! “无聊!”听着吴思远那暧昧不已的笑声,几乎是在同时,裴启阳和程灵波同时冷声的开口,甚至连眉头都在同时皱了起来。 “呵呵,真有默契!”吴思远笑得更加暧昧。 “吆喝!怎么的,一大早爬起来,逮我们呢?吴思远,你不安好心啊你!”裴启阳伸手揽住程灵波的肩头,一副哥俩好的架势。“吃什么如今你得去厕所找去了,都消化了!要是去的早,还能看到点样子,或许还能知道昨晚吃了什么!” 第479章 可以画到骨骼了 第479章可以画到骨骼了 “恶心不恶心啊?”吴思远一副嫌恶的表情。 “是你恶心好不好?” 程灵波也不搭理他,更懒得理会吴思远那笑得暧昧的脸。 裴启阳拍拍程灵波的肩头,低声道:“小胖子乖孩子,回去准备准备换了军装,等下继续跟吴叔叔踢正步啊!吴叔叔跟我是好朋友,以后尽情的欺负他,啥不顺心的就欺负他,阅兵时候要是看他不爽,就慢半拍,咱们不能让他拿阅兵拿第一。记住,谁欺负咱,咱就在关键时候欺负回去,不计后果,自己先爽了再说!” “裴启阳排长,您老报仇也不待这样的吧?在人孩子面前诋毁我,你太不厚道了!” “欺负我家姑娘就是看不起我!”妖孽很牛的一仰头。 “你家姑娘?”吴思远错愕着。 “我当女儿养着不行吗?”裴启阳反问。 “我以为你养的是........” “让一下!”程灵波推开挡在门口的吴教官,进了宿舍楼梯。 外面只剩下裴启阳和吴思远,吴思远压低声音道:“裴,你有点过了!她还是个孩子,你想吃幼+齿,也不必要找个胖子吧??” “说什么呢?我可是怀着高尚的目的拯救我家姑娘的!” “我看你动机不纯!” “那又如何?”裴启阳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别乱说话,不然睡一觉,鼻子没了,别怪兄弟心狠手辣,刀不长眼!你知道我刀法很纯熟的!手术刀一套的,都带在身边呢!” “至于吗?” “至于!太至于了!”瞥了他一眼,裴启阳也回宿舍换军装,走到楼梯一个台阶回转身道:“让我家小胖子站在中间,站边上她成为标头兵更容易紧张!” “我看她那么冷漠的性子不像是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怎么会紧张,你笃定了说她紧张,我真怀疑!” “我家孩子早熟,早熟的孩子,容易脆弱,懂吗?” 抹了把鼻子,吴思远摇头,只觉得瘆得慌:“我真怕有天,侄女变成嫂子,到时候我可怎么叫得出口啊!” “该怎么叫怎么叫!”某人丢下句话,哼着小调上楼去了。 军训终于迎来了最后一天的阅兵,程灵波最终成功得参加了阅兵典礼,她没有再踏错节拍,她甚至觉得,阅兵仪式完,她的心境都变了! 阅兵仪式完了后,是领导讲话,学校领导致感谢辞。 再后来,程灵波就躲在了宿舍里。 离开部队的时候没有见到裴启阳,回到了学校,开始按部就班的上课,却在军训完第一个周末,放学的时候,被班主任陈老师交到了办公室。 她不知道何事,去了后,陈老师只告诉她,有人找她,在顶楼画室。 她就上楼去了,刚爬上最后一台阶,就看到不远的走廊前站着一个抽烟的男人,夕阳金色的光辉洒落在他身上,从楼梯这边的角度只能看得着他的一个侧脸,即使金光模糊了他的轮廓,她仍然能感觉到他强烈的存在感。 一身深沉的色调,倒是映得整个人深邃而沉稳,他手里拿了一个画板,2开的,就立在身侧,远远地看着她,看似漫不经心,却在见到她的刹那,唇角勾勒起来。 她皱眉,走了过去。一走进,她就闻到了他身上清凉的薄荷味,很好闻,但她却语气清淡:“你来干什么?”。 妖孽挑眉,朗声问道:“怎么?不想画骨骼了?” 程灵波以为他是糊弄自己的,军训完,她想过要去画那个真人的骨架,掌握人-体的骨骼,以便滑出更美的人-体来! 可是,阅兵那天他消失不见,她就觉得不可能再见了,到没想到他会找来。 “喏!送你的礼物!”他把那张2开的画板递过来。 程灵波用的一直是4开的画板,2开的,学校学生还没人用,但画2开的画,是每个学画的学生的梦想。 她接过去,淡声道:“谢谢!” 把画板放进了画室里,裴启阳跟着进了画室,停在她的画架前看她画的静物素描,高一阶段,她们学的是静物素描,尽管程灵波现在的画技已经很高,并且从小就学画,已经具备了高考能力,但课堂上,她还是画的很认真。 裴启阳看了眼她的画,眯起眼睛看向摆放的静物,然后耸耸肩。“画得不错!” 没理会他,程灵波收起四开画板要带着。“我要去你家画骨骼!” “画董老可以,但画板不要带了!给你准备了,一套4开的,一套2开的,素描纸200克的,铅笔从hb到6b,美工刀都准备了,画架也准备了!另外,也向你姑姑程若清女士请假了!” 程灵波瞬间惊愕。“你去找我姑姑了?” “嗯哼!”他点头,十分认真。 “我姑姑她——” “她答应了!你可以夜不归宿,当然我也拿我军人的人格和尊严起誓,绝对不会吃你豆腐!”他笑得奸诈,如狐狸一般。“不过你姑姑好像不担心我吃你豆腐呢!” 程灵波不知道他怎么说服固执的姑姑的,她家教甚严,姑姑绝不容许她夜不归宿。 裴启阳想起刚才去她家,见程若清时的保证:“我要治好她的暴食症,烟瘾,以及轻微的自闭症,请您给我机会儿!” 程若清的目光犀利,审视了他良久良久,只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以军人人格起誓!”裴启阳掷地有声。 程若清思量了良久,才点头同意,于是他就来了学校。 电话亭,程灵波还是打了电话问程若清是不是同意她这个周末不回家去裴启阳的住处画画,意外的是,一向要求她严格的程若清竟然同意了! 放下电话,程灵波狐疑地瞥了眼身侧笑得邪邪的裴启阳,他耸耸肩:“我跟你说了,你姑姑同意的,这个周末你都可以不用回去了!” 程灵波当然知道不需要回去了,因为姑姑说可以不回去,只是,裴启阳怎么能轻易就让姑姑松口呢? “请吧,小胖子。”裴启阳绅士风度的替程灵波打开车门。 安静地上了车子,程灵波还带着疑惑。 “怎么这个表情?”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程灵波,难得小胖子一向冷淡,平时眸子里都是淡漠的没有一丝的色彩,整个人看着都是一副懒洋洋冷冰冰的神色,今天居然也有疑惑的表情。 “你怎么说服我姑姑的?”依旧是淡淡的神色,看着车窗外,似乎根本不在意身边坐的是谁,也不在意去哪里,只是奇怪姑姑怎么会答应的! “小胖子,我有一张可以让女人轻易缴械投降的脸。”故意的顿了顿,裴启阳邪恶的目光扫了一眼身旁的程灵波,还是那样这孩子定力真不错。 叹息一声,裴启阳无奈的勾勒起嘴角笑了起来。“还是你觉得你姑姑很糊涂让你晚上跟一个单身男人过夜?” 她才十五岁,他把过夜两个字说的很是暧昧和用力。 可很可惜的是,程灵波根本面无表情,如同没听到一般。 这一刻,裴启阳男性的尊严和骄傲在那一刹被打击的很是狼狈,他的魅力在小胖子面前永远是这么的倍受打击,多少女孩子看他玉树临风的样子都一副花痴样,她倒好,总是这么冷淡。 不过她这样子,到让他从另一方面讲很是得意,因为她轻易挑起了他的挑战欲,他确实很比较喜欢对他不露出花痴样的女孩子。这一点不得不说他比较变态。 “是不是很意外我会来找你?”裴启阳一手悠闲的放在方向盘上,一手轻叩着玻璃车窗,俊朗的面容露出懒散的笑容。 程灵波转过头,看了一眼笑的有些暧昧的裴启阳,眉头轻挑了一下,冷声道:“的确。” “惊喜吗?”他挑眉。 “有点!” “真是难得,你居然会因为我来找你而惊喜!” “我惊喜的是,可以画到骨骼了!”她随后给了一句噎死人的话,让裴启阳一路郁闷的想死。 回到他的住处,开门进去后,他在前面,程灵波关门,裴启阳在门突然被关上的刹那半转过头,却没有看她,眼中似乎有光芒闪烁:“难道这几天你一点不想我?” “你是我什么人?我想你做什么?”她反问。 “我以为我是你很重要的人呢!”他说得理所当然,整个头转过来,可能是因为窗外夕阳照耀的缘故,眼中竟微微闪光,饶有兴趣的道:“如果我想成为你很重要的人呢?” 她抬头,略带一丝讶异地对着他的目光:“什么意思?” 他笑了出来,好看的桃花眼眯成了一条缝,一字一顿:“你说呢?” 口气还是很从容平静,但话里阴森听来很恐怖,似乎还有一丝懊恼,一丝幽怨。 程灵波眨了下眼睛。 裴启阳也望着她。 她只觉得一股大力将她拉向了他,他的脸已经近在咫尺,紧接着,以快速的速度他的唇已经吻了下来,波涛汹涌一般的强劲。 时间似乎一下子静止了。 第480章 不想画了? 第480章不想画了? 仿佛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存在了。整个地球只有他和她而已。一刹而已,却好似永恒,这个吻,意义不同,她不是笨,她只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甚至有点看不透裴启阳到底在想什么,但是这个吻,让她震撼了!她那一向清冷的心,在这一刻,剧烈的跳动着,几乎要跳出胸腔来。 良久,他方才微微放开了她,拥着她大口的喘气。 程灵波靠在裴启阳怀里,只细细的喘气。 他恶狠狠的盯着她,又俯了下来,轻啄了一口:“你这小东西!” 语气是说不出的感觉,像是懊恼,又像是委屈,然后还带着沁了蜂蜜一般的清甜的滋味。 仿佛是忍不住,又吻了下来,唇齿纠缠间,仿佛才是永恒。 他抱的那么紧,几乎要把她活生生嵌进自己的身体内那般的用力。 她只觉他是如此的用力,仿佛要将她的一切挤出来,就这么给吞进去,永远不分离一样。 程灵波感到浑身都痛了,他却不放开她,她气喘吁吁的推开了他,他也是极为狼狈的样子,却是笑着,仿佛从心底深出翻涌而出的笑意,就连笑容,在此刻,都是如此真心。 良久,他才稍微平复了呼吸,但仍是忍不住,咬了她一下唇:“小家伙,为什么你跟她们都不一样?” 她微微吃痛,却只觉唇上一片酥麻。她皱眉,直接反问:“你想看我跟其她人一样,看到你流口水吗?” 他摸着她的头发,顺滑如丝,扑哧笑了:“其她人看到我流口水吗?小胖,你吃醋了啊?” 她哑然,微微抬了下巴:“凭你,还不够资格让我吃醋!” 他哼了一下,道:“口是心非!” 她用力将他推开,要走。 他笑了出来,将她搂在怀里,越发不可抑制了,先是无声的,渐渐放了声音,后来则越来越大。 她冷着脸道:“你有玩没完啊?” 他又笑了很久,才止住。半晌,认真的看着她道:“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她看了他一眼,皱眉。 他认真的道:“我饿了!” 她本以为他说什么正经事情,原来是饿了,她淡淡地道:“饿了就出去吃啊!” “外面的都不好吃!”他说的意有所指。 她再度皱眉:“那就饿着!” 他慢条丝理的抓了她的小胖手,张嘴一咬,程灵波被他咬的一皱眉。 “我想吃你,怎么办?胖乎乎的,感觉一定不一样!” 他仿佛亲吻上瘾了,又凑了上来,一啄一啄的吻个不停:“这味道会上瘾----” “变态!”她冷哼。 他凑到她耳边,低低的道:“我就对你变态!” 仿佛是誓言般,透着那么一种坚决。 她推了推他,道:“不如我们直接做-爱了好了,十五在古代也算是成年了!” 裴启阳一下怔住,半天咬牙切齿地吼道:“这话你要是敢跟别的男人说,我一定砸断你的腿!” “你不敢?”她挑眉。 他咕哝了一声:“丫头,你真是有把人逼疯的本事!” “是你想变态的!” 他讨饶道:“都是我的错!我真的饿死了,你还没养肥,暂时不能吃,那我就只能吃你煮的菜了,听姑姑说你会煮饭,先去煮饭吧!” 说完又若有所思的目光瞟了一眼程灵波,“明天后天有雨,刚好多买点菜,你可以露露你的厨艺了!” “你很烦。闭嘴!”程灵波终于火大的吼了一句,如果不是为了画那个真人的全身骨骼,她真想远离他,这根本就是个妖孽。 “呵呵--”裴启阳先是一愣,继而晴朗的爆笑声从旁边出来。 她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虽然是在生气,可她脸色还是很冷淡,只有微皱的眉宇和拔高的声音看出她的火气。摸了把自己的下巴,裴启阳耸耸肩,含着浓浓笑意的声音飘了过来,“我很烦吗?” “太罗嗦!”程灵波忍不住的低咒一声,淡漠的转过目光,看向裴启阳,似乎想质疑他为什么要让她煮饭,她控制饮食控制的很累了! 他要她煮饭,那分明是挑战她的忍耐力,她好不容易得到改善的暴食行为,她真的没信心控制下去了。 似乎察觉到什么,他也瞥了她一眼,对上她的眸子,然后道:“你怕自己煮饭吃的多?” 程灵波一愣,他怎么看出她心底的想法了?! “我可以看着你,不会让你多吃的!”裴启阳眨了下眼睛眼珠黑得如玛瑙,黑发有丝绸般的光泽,那样璀璨,薄唇扬起,将视线转向前方的道路。 这样的笑,很温暖,没有丝毫的邪肆,也没有任何的调侃,只是很温暖,甚至于眼底都似乎有一层她看不出的温暖情怀。 她心里一惊,这个男人就是个妖孽,他帮她克服了在人群中紧张的情绪,也控制她的食欲,他还帮她买过卫生巾,他很坏,长了一双桃花眼,会放电,无数次亲她,可是他又给她一种妖娆而温暖的感觉。 程灵波愣了下,他把自己当女奴了吗? 裴启阳挑眉,声音抬高:“怎么,不想画了?” 程灵波站在一旁,扫了一眼懒散的坐在沙发上的裴启阳,他脑子里在想什么,需要笑的这么淫荡,露出洁白的牙齿,让她有着一拳挥过去的冲动。他根本是给自己找了个伺候他的女奴,美其名曰说让自己画画,根本是方便他自己! “小胖子,你好像很不情愿给我煮饭是不是?”裴启阳坐在沙发上,把腿横在茶几上,曲起手指轻扣着沙发椅背,邪恶的勾勒起嘴角,露出一抹蛊惑人心的性感笑容,沙哑着嗓音道:“我看我们是不是需要沟通一下?你要画我的好友,董老可是我最好的朋友,走哪里我都带着他,给你画是看得起你!” 程灵波抬起淡漠的目光,冷眼睨着裴启阳俊朗的笑脸,没有感情的道:“我不需要你看得起,我只要画画!我看这个董老跟着你,才是倒霉!” “怎么说?”突然,裴启阳的笑容有些僵硬,忽然发现他怎么跟不上小胖子的思维。 “为什么你不火化他?” 裴启阳一怔,清了清嗓子,坦然一笑,目光若有所思的扫过程灵波胖胖的身子,嘴角笑容加深,道:“因为董老爱上我了,非要跟我人鬼情未了,生生世世跟着我!你说,面对这样的感情,我怎么能拒绝呢,是不是?” 说的如此邪肆而不着调,裴启阳期待着眼前这个小胖子,会以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自己。 可惜,程灵波面容上没有一点的变化,只是嘲讽的冷斥一声,面色冷漠的道:“那你一定被他爆过菊花吧!” 掩饰的轻咳了几声,裴启阳哭笑不得瞪着眼睛看程灵波,这小胖子偶尔说句话会气死人,她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被鬼爆过菊花的你是头一份吧。”想吓唬她,他也不看看她信不信,她从来就是无神论者,胆子大的很。 什么叫语不惊人死不休,裴启阳彻底的呆傻住了,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胳膊,一阵疼痛气息的传了过来,他没有做梦,这小胖子真的是说了冷笑话!让他哭笑不得的冷笑话。 “孩子,你确定我们在讨论的是同一个问题吗?”裴启阳扭曲着面容开口,虽然他很想笑,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是你在讨论你跟一具骨架子的爱情!”程灵波眼中的鄙视加深一层,对于滥情的男人,她鄙视到底,对于又滥情又闷骚的男人,彻底的踢飞,如果不是想画到那副完整的骨骼,她一定不会这么屈服。 “好吧,去煮饭!我饿了!”败下阵来,裴启阳瞬间又恢复了他平日的自信和懒散,对着程灵波温柔一笑,沉声道:“小胖子,你最好煮的好吃点,让哥哥我吃爽了,不然,休想画到董老。” “我从不糟蹋食物!”她淡然的开口,提着菜进厨房。 她先进去食物归类好放冰箱里,然后去洗手间把洗漱用品一一摆上,她不是想干活,也不想伺候他,只是想快点画画。 她做这些的时候,他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她进进出出的身影,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系上围裙,她动作利落的把他不知道何时买的食材从冰箱里拿出来,油闷大虾,呛炒莴苣丝,干煸四季豆,番茄牛柳,玉米浓汤。 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时,裴启阳似乎在浴室里洗澡,而这时,门铃响起来。她过去在浴室的门上敲了两下,道:“外面有人按门铃。” 他穿着浴袍一手拿毛巾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道:“去开门,大概是物业。” 因为这里没人来,也没人知道他在这里买了套房子。 程灵波只好去开门,门开后,一阵浓郁的香水味道飘来,如此刺鼻,她和门外站的漂亮女人皆是一愣,还是程灵波先反应过来,淡淡地问道:“你找谁?” “我就找他!”女人修长的手指指了指里面穿着浴衣的裴启阳。 第481章 恶魔 第481章恶魔 这种的场景,很是暧昧,一个穿着浴衣的男人,和一个戴着围裙的小胖子,裴启阳头发湿漉,客厅饭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这分明就是小两口居家过日子。 裴启阳看到来人,倒是没有一点慌乱的神色,镇定自若的问道:“哦!美女啊!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啊?好像我们已经完了吧?” 之前他不是和她说得很清楚了吗,一切都结束了!大家都是玩玩而已! 女人闻言神情有些破碎,连笑容也挤不出来了,道:“我怀孕了!” 裴启阳皱眉,“是吗?” 程灵波淡然地回到厨房,解开围裙,洗了手,坐到餐桌前,开始吃饭,完全不理会站在门口的男女。 “裴启阳,我怀了你的孩子!” 裴启阳这时眼中闪过一抹凌厉,语气却依然是晴朗的,拖着长声道:“陈小姐,你确定你怀的是我的孩子?” “我只有你一个男人!” “真是抱歉,我去年就结扎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怀上我的孩子的!要不等孩子生了,咱们去验个dna,确定下,到底是谁的种?” 女人一听,顿时脸色惨白。“裴启阳,你混蛋,吃抹干净了想赖账是不是?” “你确定我真的吃了?呵呵,这孩子呢!你要生呢,就生吧,是我的,我养着,不是我的,你可别怪我告你诬赖!陈小姐,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应该懂得好聚好散!咱们当初说好了,就是玩玩而已!” 女人只是定定地看着裴启阳,一咬牙,一跺脚:“哼!裴启阳,算你狠!” “彼此彼此!”裴启阳有点不耐烦了,因为小胖子在吃饭,他也饿了,立刻冷声对女人道:“别再来找我!那晚到底发生过什么,你比我清楚!” 女人愣了下,脸色更白,即使咽不下这口气,但是她的修养和骄傲也不允许她再质问下去,她承认,他是目前为止最为让她动心的男人,所以在他提出分手后她才会拉下脸来想挽回,可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她深深的看了裴启阳一眼就转身离去,走的时候丢下一句话,道:“裴启阳,你会得到报应的!” “不送!”裴启阳冷哼一声,“报应也轮不到你来找报应我!” 门合上,裴启阳把手中的毛巾用力的甩到沙发上:“小胖子,谁准你先吃的?大爷我还没发话呢,你就先吃了,懂不懂规矩啊?” 她居然先吃了! 程灵波面无表情,继续享受着自己煮的四菜一汤,玉米浓汤的味道不错,十分养生。 裴启阳干脆也不换睡袍了,直接坐下来,看着她吃的很享受的样子,起不打一处来,道:“小胖子,哥哥我告诉你,千万不要让男人轻易得逞,还有,千万别要求男人做什么,他要想做,不需要你要求,男人最烦的就是恬不知耻的女人了!” 程灵波嫌恶的皱了皱眉头,这个滥情的男人还真是奸诈,不过刚才那个女人真是傻瓜,他一句结扎了就让那女人自己偃旗息鼓了。如今还在这给自己训话,他当自己是大情圣,她还不想自己当傻瓜呢! “听到没有?”见她不说话,他又抬高了声音。 程灵波喝了一口汤,不疾不徐地开口:“女人最讨厌的是自作多情且话多的男人!尤其是在女人很反感的情况下被色魔随便亲,而且那个恶魔还长了一张猪嘴巴,真是脏死了!” “你说的那个恶魔是我吗?” 程灵波挑眉,一个眼神丢过来,那意思很明显,还有别人吗? 清了清嗓子,裴启阳丝毫没有被讽刺后的尴尬,而是镇定自若的笑了起来,犀利的目光快速的扫了一下程灵波,开始吃菜,每一道菜都尝了下,这才朗声道:“而你,越是冷着一张脸,我对你越是感兴趣,尤其刚才,我记得你想跟我做呢!” 说完他吃得津津有味,半晌,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菜不错!汤不错,做汤的人也不错!以后我们一定会做!留着你的第一次给我,知道了吗?”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当成耳旁风,可不知道为何,心底有地方柔软了起来。 程灵波在裴启阳的书房里看到一张跟他送的2开画板一样的巨大画板,一张画架,一套水粉画颜料,瓶装的,白色的调色板调色盒,铅笔摆了一笔筒,美工刀放在那里! 而最为壮观的是,画板上的2开纸张上,一副画好的中年男子的水粉画赫然而在,那是个精神矍铄的中年小老头,有着锐利的眼睛,坚毅的五官,很是个性的一张脸,人很瘦。 程灵波没想到会看到这幅画,这不是专业手笔,最起码不是十分专业,但是画得却十分传神,可见画者倾注了感情在画上,使得这画多了说不出的味道。 “画得怎么样?”裴启阳此时已经换了睡衣,斜倚在书房的门口。 “你画的?”程灵波轻微的皱了皱眉头,斜睨着笑的有些张狂的裴启阳。 “嗯哼!” “还不错!”程灵波实事求是地开口,倒是真的没想到他会画画。 “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会画画?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很优秀的男人?”俊朗的面容没有身为军人该有的严肃表情,而是换上邪笑的神色,眨巴着眼睛,一脸邪肆。“对我好奇吗?” “的确有点好奇!” “哈哈,哥哥我全才啊,很优秀是吧?”裴启阳走了过去,注视着画上的人,忽然收敛下懒散的笑容,一手揽住程灵波的肩膀,深邃的双目此刻换上一本正经的眼神凝望着程灵波,一改刚刚不正经的姿态,正色的开口道:“猜猜这是谁!” “他!董老!”程灵波指了指画架对面坐在椅子上的那副骨骼标本,十分肯定地说道。 裴启阳耸肩,显然很意外,手更是禁不住地揽紧了她的肩头。靠近这小胖子,再次的闻到那淡淡的幽香,裴启阳满足的深呼吸一口,小胖子的味道就是香,而且是沁人心裨,十分温暖。 程灵波被他这么紧得揽住,身子轻微的颤抖了一下,冷漠的面容抽搐了一下。 她真的想将他从窗户里给扔下去,恶心的滥情男人。但,他此时似乎很哀恸,她瞥了他一眼,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副骨架标本的主人对于裴启阳来说应该是格外的意义非凡,所以他走到哪里都带着这副骨架。 其实,这房子,的确是因为董老而买,至少大部分原因是如此的。他来当兵,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和经历,有两年从军经历就可以了! “你真聪明,小胖子!是的,这是董老!”裴启阳嘴角露出宠溺的笑容,松了手,“董老就长这个样子!” “嗯!”对于已经死去了还留下一副骨架的董老,程灵波内心对他是持无比同情的态度的。死了还被折腾,真不容易。 “这画可是我看着这骨架画出来的,没看照片,抽屉里有照片,你先画骨骼吧,什么时候掌握了全部的骨骼,再去看照片!”裴启阳又恢复了笑容,“其实我妈是开画廊的,小时候我也画画的,后来不喜欢那玩意儿了,认识了董老,我大学就学了法医专业!” “无需告诉我!你再耽误我,我今天晚上不用睡觉了!”程灵波走过去,把那幅画取下来,紧绷的面具上是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不过她那双眼,大概已经要喷火了。 “呃!原来你这么想跟哥哥我睡觉啊!是不是上次跟我睡了两夜,一直怀念我的怀抱啊!”裴启阳清朗的声音里,尽是浓浓的笑意, “今晚我睡沙发!”咬牙切齿的冷哼着,不再理会妖孽有毒男。 “那可不行!我答应了姑姑要照顾好你!”调侃的声音响起,飞扬的笑容在脸上绽放出妖冶而美丽的花朵,他就爱逗弄她,胖乎乎的,生气的一双眸子里满是怒火,真是好玩。 “有完没完。滚出去,我要画画了。”压抑的怒火就要倾泄而出,程灵波挫败的吼了句,整理画板开始画画,再也不理他。 春节来临的时候,程灵波在裴启阳的监视下,竟然连着半年没有半夜爬起来暴食了。 程灵波自己没有觉得什么,可是程若清却真的感激裴启阳。所以,这半年多,只要裴启阳说带程灵波出去,她都不会阻挡。而裴启阳也在程若清面前从来都是一副稳重的样子,他会收敛起所有的邪肆和放荡不羁。 春节时候,程若清邀请裴启阳来家里做客,裴启阳参加完部队的联欢会,就跑到了程家。 他到的时候是春节的上午,程灵波和程若清正在厨房包饺子。 门铃响了的时候,程灵波去开门,门打开,就看到裴启阳手里提了几个礼品盒,人站在那里,身上穿的是便装,浅灰色的羽绒服,牛仔裤,休闲登山鞋,看起来像个大男孩,见到她笑得灿烂,露出洁白的牙齿:“新年快乐,小胖子!” 第482章 压岁钱 第482章压岁钱 没有理会他,她一直对他就是淡淡的,裴启阳也不管她的态度,直接在门口朗声喊道:“姑姑,我来了!新年快乐!包好饺子没有?” 程若清闻声从厨房里出来,笑着道:“这就好了,启阳,饿了吧?” 他还真是恶心,叫姑姑好像叫的是他家姑姑一样,程灵波淡漠地立在一旁,怎么看裴启阳都不顺眼。 “还真的饿了!因为我闻到牛肉的味道了!姑姑,包的不会是香葱牛肉的饺子吧?” “你鼻子真灵敏,还真是牛肉的!” “那我有口福了!”裴启阳把礼品盒放在桌上。“姑姑,这是台湾的乌鱼子,这是台湾的野生海参,我朋友刚好去那边,让他们带来的,给你补身体的!” “谢谢你,有心了!”程若清并没有过多的客气。“东西我收下了!乌鱼子可是极品呢,世界三大美食之一,等下我来给你们做了,一起吃!” 裴启阳笑得很是灿烂,拍着程若清的马屁,“姑姑,您真博学!” 程若清特意下厨亲自做了酒香乌鱼子,程灵波在另一个灶台煮饺子。 家里只有她跟姑姑,加上裴启阳,三个人,六个菜,吃水饺。 席间,裴启阳夸着程若清的厨艺,的确是不一般。“姑姑,怪不得灵波煮的菜好吃,原来是得您真传啊!” “灵波煮菜的确是我逼得,不过真的不是我教的!这孩子8岁跟着我,刚来还够不着灶台,踩着板凳炒菜,我对她要求很严格!好在灵波不记恨我,这是我的幸福!”程若清说着突然有些伤感起来。 “姑姑!”程灵波伸手抓住程若清的手,“我们吃饭!” “好!过节呢,不说这个!”程若清笑了笑:“启阳,你快吃吧!” 不用猜也知道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的不容易,何况这孩子只是她的侄女,不是女儿,裴启阳视线又转向程灵波,小胖子好像瘦了点!眼睛比之前更大了。 吃到一半,程若清拿了两个红包递给裴启阳一个,也给了程灵波一个,看那样子,红包是一样的。“这是给你们两个的压岁钱!” “姑姑!”裴启阳愣了下,他还真的没想到。 “不许拒绝,这是姑姑的心意!”程若清说的十分诚恳。 “呃!”那红包,裴启阳摸了一把便知道,里面起码有两千块,他对上程若清的眸子,面度那里面的温暖说不出口拒绝,他只好点点头。“好,姑姑,这红包我收下了!” 然后,他也笑了笑,“其实,我有给灵波准备压岁钱,不过没有给姑姑的!” 说完,裴启阳从兜里拿了同样一个红包,里面有两千块,他对小胖子的关心多了些怜惜的成分,他不否认。 到没想到,程若清会给他准备压岁钱,他家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不给他压岁钱了,过了十八岁,家里人就不给了!这倒是真的很意外,却很温暖。 程若清有些意外,笑容很是慈祥:“启阳,你对我们灵波真好,灵波能遇到你这样的教官大哥是她的福分!你真是个热心的好人!” 当裴启阳把那个红包递给自己的时候,程灵波的眼睛突然有些酸酸的,感觉有点刺痛,那一刻,说不出的滋味,一种别样温暖在心底荡漾开来,湿湿的,潮潮的,溢满了一颗已然疲惫冰冷多年的心。 只是,给予这份温暖的人竟然是这个妖孽,虽然她也承认裴启阳这个人有古道热肠,可是他也同时很邪恶的,他那么花心,姑姑看人也不是那么准的! 裴启阳淡淡笑着说道:“姑姑,我在桐城没什么特别熟悉的人,都没跟您客气,大过年的跑来叨扰您,您能不跟我客气吗?” 程若清微微一笑,很诚恳的道谢:“谢谢你……启阳,无论如何,我都从心底感激你!来,让灵波敬一杯,以茶代酒!” 程灵波依言,乖巧地端起杯子,十分正式地对裴启阳道:“裴教官,我敬你!” 裴启阳眸光一亮,笑得十分清雅,欣然笑道:“好啊。” 她还真是听她姑姑话,裴启阳发现程灵波在程若清面前很是乖巧。 程灵波端着杯子跟他碰杯,抬头时,对上那双如幽潭般深邃的眼,那眸底的闪过一抹玩味,程灵波的心咯噔一下子,却面无表情,喝了茶。 这时,家里的电话铃声响了,程灵波放下杯子,看了眼程若清,“姑姑,我去接电话!” “嗯!”程若清点点头。 程灵波接了电话,虽然她面无表情,但是可以听出她语气里的欢心。“新年快乐!嗯,在吃饭呢,还不错,你还是不回来吗?好吧,知道了!.......就那样吧......对,还没有下雪,不过也快了,呃,你那里下雪了......真好,可以堆雪人了吧?” 难得的,裴启阳听到了程灵波对着电话侃侃而谈的样子,神色很是平静没有不耐烦,不知道对面是谁,她的电话持续了五分钟,聊的不知道什么,基本都是那边问,这边回答。 在裴启阳很好奇的同时,程灵波喊了一声:“姑姑,来接电话!” 程若清只好对裴启阳歉意的一笑:“你先吃,启阳,我去去就来!” “好!” 程灵波回来时,裴启阳快速的一把抓过她个胳膊,嬉笑道:“小胖子,谁的电话?看你难得这么热情洋溢的说话?” “非礼勿听!”程灵波丢给他四个字,坐下来,她刚才没吃多少,好饿呢,尤其是面对着眼前那不断散发着香味的菜。 撇了下嘴,裴启阳也没多问,随后道:“我可是送了你压岁钱,你呢,有没有送我的新年礼物?” “有。” 太干脆的回答,让裴启阳一怔,疑惑的抬起目光看向程灵波,他刚刚没有出现幻听吧,小胖子居然有礼物送他。 再仔细凝望一下,赫然发现她眼中那贪婪的目光正毫无掩饰的盯着他,裴启阳失笑的摇头,凑过去,压低声音问:“怎么?你不会是对我感兴趣吧?” “我可以送你一幅你的画像!”她说。 “你要画我?”他一怔,试探性的问了句。 “嗯!”她点头。“如果你想要礼物的话,我可以画你送给你!” “好啊。怎么画都可以吗?”他问。 “嗯!”灵波点头,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我们去画!” “好!”程灵波点头。 偷眼看了眼程若清,裴启阳压低声音道:“丫头,全脱光了画,你敢吗?” “那就一言为定了!吃完就去画!”程灵波说完,开始尝了下乌鱼子,小口的吃着,美味的口感让她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 她一直很想找个不花钱的模特,而且是人--体模特,要裸的,他居然会想,那就更好了!她难以抑制的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来,那么灵秀的笑,很是可爱如小狐狸般奸诈。 呆滞的看着她唇角边的笑容,裴启阳愣了愣,半晌后才收回目光,虽然那只是浅浅的一个笑容,可竟然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我给自己挖了个陷阱吗?”他喃喃低语。 程灵波抬眼看了眼裴启阳,挑眉。“把美东西呈现在画面上,也是一种贡献!” “那你怎么不奉献?” “我没有你美!” 呃!她在开玩笑吗? 疑惑的目光看向程灵波,看她吃的开心,似乎又不全是因为美食,他觉得有点被算计了的感觉,可看到她笑了,似乎很值得一般。继而宠溺的笑了起来,询问道:“乌鱼子好吃吗?” “好吃!”抬起脸来,看了眼笑得温暖的裴启阳,程灵波甚至来不及收敛下刚刚那抹笑容。 两人的视线交汇,都是一愣,说不出的味道在彼此的眸中闪现。 她看到裴启阳的眼底渐渐沉积出一种奇异的神情,仿佛可以看见一种淡淡的白雾,雾霭朦胧,不知道的还感觉着是深情旖旎呢。 他的目光轻轻落在程灵波的身上,唇角勾起抹奇异的笑意,他望着她柔顺的长发,望着她如墨染般黝黑且淡漠的眼珠,望着她胖嘟嘟的白皙脸庞,望着她丰盈润泽的双唇,望着她,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幽暗。 程若清走来时看到这样的两人,一时微怔,却不动声色。 听到脚步声,两人顿时回神,打断了这奇怪的对视。 程若清坐下来后,淡淡一笑,别有深意地说道:“启阳,过了年,你多大了?” 裴启阳一愣,眼神望向程若清,“二十三周岁!” “哦!你比我们灵波大七岁呀!我们灵波过了年十六岁了!才十六岁啊,感觉着时间过的很快,如今算起来也不算快,才十六岁而已!”程若清的话让裴启阳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别有深意看了眼程若清,而后笑了笑:“对啊,灵波是还没成年的小妹妹,姑姑无需担心,总会长大的!” 程若清更是别有深意的一笑,裴启阳岂能不知道其中的意思,她在保护灵波,毕竟她是女孩子,也提醒自己,不可越举。 第483章 没有下次 第483章没有下次 吃过饭后,裴启阳开车带灵波出去,程若清也没有阻拦。 上车的时候才知道外面下雪了! 一上车,裴启阳就吃吃的笑了起来。 程灵波转头看他,不解他干嘛笑得这么恶心。 “小胖子,你姑姑真可爱,居然以为我对你有意思!”看着身侧胖的圆滚滚的小胖子,裴启阳嘴角不由的扬了起来,“别说你比我小七岁,就算全世界女人都死绝了,我和你也不可能啊!” 程灵波斜睨了一眼看着自己笑的很是欠揍的裴启阳,都死绝了也不会喜欢自己,“彼此彼此!” 即使全世界的男人都死绝了,她也不会喜欢上裴启阳。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程灵波这样冷漠的回答,裴启阳眉头不由的皱了一下,一个失神,车子颠簸了下。 “会不会开车?”程灵波纤细的眉头轻挑起来,内心似乎划过一丝烦躁。 裴启阳竟然也感觉到了窝火,转头猛地盯着程灵波。 而程灵波的眼睛,微微地阖着,像是不太耐烦。 “你这么讨厌我?”裴启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还行!”她想了想,据实回答,没有讨厌到接受不了,抬头看他,发现他眼中跳动着一种叫做愤怒的火焰。程灵波讶然:“你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裴启阳沉默了! 程灵波不解地看着他。真的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生气!她望着他,而他也一直在看着他,那眼神让她有点费解。他不动眼珠,只是一双眸子更加的乌黑发亮,透着刻骨的深邃,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 他这么看着自己,程灵波也没移开视线。两人的视线相撞,搅合在一起,这样的气氛似乎有点尴尬和暧昧。 程灵波的脑海里在转动着,面上却无任何表情,在想他到底怎么了,还没想什么来,裴启阳已经伸出手,抚摸上她的面颊。 程灵波没有动,因为此刻,裴启阳的脸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光芒,有着一层浓浓的忧郁,一如这漫山冰雪,雾霭茫茫,这些情绪,将漂亮的五官给映衬的落寞,沉寂。 此时,这样带着一丝犹豫的裴启阳,反倒是不像裴启阳了! 程灵波心中疑惑,再度深深的皱眉。看了眼车窗外,雪都下起了了!再不开车,停在这里,等下要走不了了!“你怎么了?” 裴启阳没有回答她的话,但是那双手,却在程灵波胖乎乎的脸上游走着,修长的手指带着些许的暧昧和怜惜,指腹间,带着厚茧,摩挲着程灵波脸上的的每一个毛孔。 而那双鹰眸,此刻染着深沉,看不透他眼底到底在想什么。 程灵波被这样的裴启阳吓了一跳,她只能怔怔的看着他,问道:“裴启阳,你到底--” 话还没说话,裴启阳已经迅速的一个俯冲,如猎豹,如雄狮般袭击而来,一下把她压在车子的椅背上,强吻了起来。 那个吻,带着他唇上特有的清新味道,有点凉,却结结实实,那个吻像狂风暴雨一般,混合着电闪雷鸣,如山洪暴发,如宇宙洪荒一样,都压在了程灵波柔嫩的唇瓣上。 而他的双手紧紧的抱住她胖胖的身子,气喘吁吁且眼神凶狠地看着她。看的程灵波莫名其妙,看的她毛骨悚然,却又面容浅淡。 他的唇紧紧地贴合着程灵波的,舌尖顶开她的牙齿,像是出闸的洪流,肆无忌惮,无可阻挡。他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要把程灵波融化了一般的用力,那姿态强势的让程灵波快要窒息了! 她觉得这个吻真的太可怕了! 全身的血液都被烘烤着,而他像是凶猛的野兽,用尖利的牙齿,撕扯着程灵波,仿佛恨不得把程灵波给吞下肚子里去。 他的动作,是从未有过的粗暴,程灵波的唇齿间,仿佛有着甜腥的血液流出。 她的氧气,被消毫殆尽。 她觉得自己都无法呼吸,无法思考,唯有本能的反应,她张开锋利的牙齿,狠狠地对着口腔中的那根舌头重重一咬。 他终于松开了她! 再然后,他退到了椅背上,闭着眼睛,低低地喘气。 他的发丝有点凌乱,神情也带着一种莫名的烦躁和疲倦,不知道谁惹到了他。 “裴启阳,没有下次!”程灵波冷声说道。 裴启阳却不说话,而是抽出一支烟,点燃,徐徐抽了起来,白色的眼圈将他笼罩起来时,他的胸膛才起伏的没那么厉害了,幽幽问道:“程灵波,你对我,真的那么讨厌吗?” 程灵波整个人呆滞了下。 为什么会忽然问这样的问题?她讨厌他吗?似乎不!刚才也说了,不是那么讨厌! “回答我。”裴启阳睁开眼,眸中是压抑的精光:“真实的想法!” 程灵波停顿了好半天,才轻声道:“没那么讨厌!” “这算是安慰吗?”裴启阳嗤笑一声。 “你需要我安慰吗?”她凌厉的反问。 “说的也是!”他自嘲一笑:“我需要什么安慰?我应该是强大的,强大到无所不能,没有喜怒哀乐,那才该是裴家的人,才该是男人!呵呵呵.......” 听着这样的话,莫名的,程灵波竟然听出来了酸楚的味道。他也会有烦恼吗? 程灵波舌尖舔了下唇瓣,口腔里还有血腥味在蔓延:“谁也安慰不了谁,谁也替不了谁!你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你是自信的,也是有资格和资本自信的,不需要我的喜欢和讨厌,肯定和安慰!因为那样,就不是裴启阳!” “呵呵!”他闻言,笑了,这一次,笑容是真心的!“你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我不是哑巴!”她给了他一个白眼。 “呵呵--”手再度轻轻的抚摸上她的脸颊,盯着她红肿的唇瓣,那被自己撕咬又啃噬的柔嫩唇瓣,此刻红肿的像是充血的香肠,语调轻柔地问道:“丫头,疼吗?” 程灵波又舔了下唇,道:“如果你想知道这个滋味,可以自己咬自己!” “丫头!你总是这么可爱!”他再度笑了起来,笑容里没有之前的阴郁,有的只是温暖和阳光,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痛惜。 “谢谢你的压岁钱!这是我收到的第二个人给的压岁钱!”她轻声道。 不是钱的事,是她的父母从来没有给过她,也从未想起给过她,她的童年是在父母的争吵里度过的,春节,几乎是家庭战场最惨烈损害最疯狂的时候,压根没人想起她! 第一个想起给她压岁钱的人是姑姑,这些年,姑姑一直给,每次都用红包抱起来! 而今天,收到了裴启阳的,她感到很是温暖! “再说一声谢谢!姑姑给我的这份也给你!”他引诱。 “不要!”她淡淡地抬起眼皮,“我不缺钱!” “呵呵,丫头口气不小!”他语气带着点严肃,从兜里把程若清给的红包拿出来,塞进了程灵波羽绒服兜里。“拿着吧!当我给你的双份!” “压岁钱代表一种幸福!幸福,不能送给别人!”程灵波把红包拿出来,塞进了他的羽绒服口袋里。 “是吗?”他挑眉,眼眨了下。“呵呵,那我把我的幸福送给你!丫头替我幸福就好了!” 她的心一颤,此刻是动容的,心底的动容无以言表。却摇头:“不,幸福不能随便给人!” 而裴启阳此刻的脸上,闪过一抹淡淡的黯然,再然后,他温暖一笑,没再拒绝,良久,他才低低地开口:“春节快乐,小胖子!” “......”她讶然,只觉得今天的他,怪怪的,说不出的寂寥。 他发动车子,开车朝他的住处奔去。 雪似乎越下越大,漫天飞雪中,她跟他一起到了他的住处。 一进门,程灵波搬出画板,支在客厅里,订上画纸,拿了铅笔和橡皮,淡淡地看着裴启阳道:“脱吧,全部脱光!” 裴启阳一愣,又看她那架势,这孩子不是真的想画全裸的他吧? “乖乖,你不要告诉我你是认真的!” “我的确很认真!”程灵波点头,很认真的说道:“君子一言,你不会是要赖账吧!” “丫头!”裴启阳突然嘿嘿一笑,露出奸诈的笑容,眨了下桃花眼,“画我的身体也不是不可以,但要有条件!” “什么条件?” “你也脱了!给我看看你胖的如海豹一般的身子!我就给你画我的!” 程灵波一愣,冷声道:“之前没有这么说!你赖账!” “我有赖账吗?基于公平交易,我觉得我的提议一点都不过分,你想看我的,凭什么不给我看你的?这不公平!” 程灵波眼睛沉了下去,眯起眼睛,看着裴启阳,那眼神里似乎荡漾着某种危险。 裴启阳挑眉,“怎么?想用眼神剥掉我的衣服吗?” 程灵波看着她挑眉的样子真是很欠扁,他的轮廓是如此的深邃,散发着属于他的特有的野性。 这个男人真是没有一刻不欠扁的!再看看他的身材,光线从他身后照进来,那结实细致的肌肉,隐藏在毛衣里面,很是吸引人,他有着完美的倒三角身材,这应该是常年锻炼的结果吧! 第484章 种在你心上 第484章种在你心上 而那双眼睛,墨色如海,隐藏着无限的力量,不自觉地吸引着人向往。外面的雪光照射进来,在他蜜色的肌肤上流溢,绽放着男人的绚丽。 “的确有这个想法!”程灵波毫不掩饰。 程灵波已经开始画了,只是画了穿衣服的他,他看着程灵波,眼中是一种明净的戏谑:“怎么现在就画了吧?你不会是隔着皮猜瓜吧?我里面有什么,你知道吗?” 程灵波握着铅笔的手,颤巍巍地抖了两下,没有理会他。 裴启阳微抬眉峰,与此同时,头轻轻一侧,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来,那笑容就像是一片柔软的花瓣,落在水面上,在他的脸上,荡漾起幽幽的涟漪,让他的整张脸,都鲜活起来。 嘴角的浅笑,眉宇的微抬,鼻梁的轻皱,都带着邪魅而俊美的韵味来,就连每一个小动作,都是一阵微风,吹来无限遐思,落在人的心上。 他那双浓黑的眼里,瞳仁便是一块黑玉,驻留在小溪中的黑玉。 他的嘴角,总是带着那种玩世不恭的,似乎什么也不在乎的笑。 那种笑,让人心痒难耐。 而程灵波,不经意间,寥寥几笔,就将裴启阳的神|韵勾勒起来。“不愿脱随便,我也不是非要画你,以后有的是人给我们画!美院的男女模特有的是!” “他们叫裴启阳吗?”他看着她,睫毛半敛,倒映在黑玉般的眼眸中,如此邪魅:“丫头,你说话的语气有点酸了。” “无所谓!比你身材好的男人有的是!”她淡淡说道。 “呵呵,可惜都不是裴启阳!”裴启阳笑笑,又恢复了平时那种优雅的痞子形象:“亲爱的,我们商量下,你脱一件,我脱一件怎样?” 不理会他,程灵波继续画着穿衣服的他。 裴启阳等了良久,不见回应,干脆走了过来,站在程灵波身后,看着她轻轻浅浅勾勒出的几笔铅笔线条,淡淡的颜色,却将自己的样子勾勒出来,邪肆的唇角上翘,很传神。 “哦!丫头居然这么厉害,看来我已经种在你心上了,画的很好!”说着他蹲了下来。 而程灵波也感觉背脊上有种压迫感。 随后,一股淡淡的熟悉的气息,像游丝鬼魅一般,进入他的鼻端。 接着,裴启阳那近在咫尺的声音响起:“想看我的身体,也要给我看你的,我绝对不会吃亏,也从来不是吃亏的人!” 程灵波身子一僵。 他已经把下巴枕在了她的肩膀上。他们之间,只剩下一道缝隙。 她呼吸一紧,手一滑,铅笔差点掉了! 他眼疾手快,一把接住,眯起眼睛,“丫头,走神了啊!这不是你的风格!” 说着,他把铅笔给了她,然后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握住铅笔,轻轻的在画上勾勒了几笔,寥寥几笔,程灵波胖胖的样子映在画面上,就在裴启阳的旁边,是很小的画像,却很传神! 纵然程灵波很是淡漠亲眼看到他画的自己,也震撼了!他不要模特,只要这样画,完全是默写的方式,这个妖孽他怎么做到的,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有才! 而他的下巴,则轻轻地抵着她的肩头。暧昧的让人扼腕,却偏偏他不松开。 “我画的好吗?”裴启阳轻声问。 “不错!”程灵波如实说道:“如果你把你的下巴和手拿开,那将会更好!” “呵呵!我这样画,灵感更多些!”他说道,声音里透着刻骨的沙哑,这声音,像是肌肤之间的厮磨,带着如蜜的柔软,呼吁着敏感与缠绵,他还有意无意地,在向着程灵波的耳朵里吹着气。 简直就是极度诱惑,猥亵未成年! 程灵波往前移动了下画架,转身看向裴启阳:“你再乱来我真的不客气了!” 这时,裴启阳耸耸肩,眼眸微挑:“怕什么?我又没做别的!丫头,咱们这样,是不是有点‘结同心尽了今生,琴瑟和谐,鸾凤和鸣’的感觉?” “琴瑟共鸣,却非相和之曲!你自己玩吧!不给我画你,我走了。”程灵波说完,要走。 但是,裴启阳却一把将她的手给拉住,程灵波本就没站好,一下就被他给拖到了怀中。扯到了沙发上,躺在他的大腿上,他俯身看着她,房间静谧成一团靡丽。 “给你画,但不是现在!” “什么时候?” “你长大后!”裴启阳眸子中的溪水,状似澄澈,实则有种别的意味。 “你在引诱我?” “长大了就不是引诱了!”他说的冠冕堂皇。 “变态!” “一般!” 程灵波瞪大了一双眼,氤氲成雾气蒙蒙,然后淡漠着一张脸,却说出让人爆笑的话:“你不给我画,不会是你家老二长得太差劲了吧?” 裴启阳扑哧乐了,好像听到了全世界最好听的笑话,“丫头,你就这么想看我家老二?” “嗯!”程灵波点头。 裴启阳闻言身子僵硬了下,但裴启阳就是裴启阳,马上就笑着道:“那我掏出来给你看一眼?” “全部脱掉!”程灵波淡漠的开口。 “你也脱吗?”裴启阳笑笑问,双手放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程灵波。 “我早晚会画到你!”程灵波难得认真地开口。 “呵呵,很自信,不过我信!”裴启阳看着程灵波,此时,那双眸子,是深沉的。“但是看了我家老二,那你和我,就不是朋友,而是暧昧男女了!” “全世界的男人都死绝了,我也不跟你暧昧!”程灵波淡漠的接口。 裴启阳的脸上,缓慢地荡漾起一抹冷意:“看来我们之间是英雄所见略同了!可是怎么办呢?我天生叛逆,你越不想,我就越想了,你想呢,我反而不想了!怎么办呢?” 程灵波不再言语,虽然没有再看裴启阳,但还是感觉到裴启阳的目光定在自己的身上,脸上,他像是要看透她一般的用力。 那种目光,很冷,很犀利,带着刺! 程灵波想再说什么,又觉得没有必要。 而裴启阳就坐在那里,不发一言。 客厅里,安静地不像话。 而窗外,早已白茫茫的一片,世界万物陷入了银装素裹中,白色的世界是美丽的,是撩人的,是属于情人的。 这时,客厅的电话响了,裴启阳耸耸肩去接电话,然后不知道什么事,要出去。 “我去喝酒,好好画你画!”他说完开门离去。 程灵波画了几幅速写后,百无聊赖。 她扫了眼窗外黑乎乎的,时间不知道是几点,看了眼表,才看到是晚上九点半了,她去外面弄了点吃的,然后起身,拿了钥匙,下楼去看雪景。 外面的空气很冷,程灵波打了个激灵,在雪地里扑哧扑哧的踩着厚厚的积雪,没想到一下竟然下了这么厚的雪了,天空还在飘雪,不知道裴启阳去了何处喝酒,今晚是不是回部队? 正想着,一回身,便看到那辆军牌吉普车歪歪斜斜地开来过来,吱嘎一声在她面前停住。愣了下,就听到门打开,裴启阳从车里下来。 雪景中,洁白的雪光映射到他身上,犹如镀了一层银色的光晕,让他整个人好像是天宫里下凡的天神,分外俊美无俦。或许是雪花在飘散的缘故,他看起来比刚才回来时带着火气的样子里温和的多,一身的冷冽和霸气好似无形中隐了起来。 裴启阳摇晃着身体大步走到她面前不远处,一双黑眸就那样灼灼地望着程灵波。 隔着不小的一段距离,但是程灵波仍然有一种感觉,仿佛自己的影子正被映照在他黑宝石一般的瞳眸中。 程灵波颦了颦眉,没有说话。 裴启阳就这么看着她,一阵浓郁的酒味传来,满身的酒气,他看样子喝了不少酒。这个妖孽喝酒了还开车,他不要命了啊? 懒得理酒鬼,程灵波转身要走。 冷不防,后面的人一伸手臂,抓住了她的手腕。 程灵波没想到他喝这样,手劲还这么大,那双铁臂将她搂的紧紧的。两人的身子瞬时贴的严丝合缝没有一点空隙。 男子特有的气息和着醇香浓重的酒气朝着她袭了过来,程灵波被酒气冲的一晕,正伸手要推开裴启阳的身子,忽然感觉到脸颊上一热,然后是耳廓脖颈,最后,那温热的源头来到了她的唇上。 这个时候,程灵波才明白过来,她已经被裴启阳没头没脑快速亲了一遍,他的唇正含着她花瓣般的娇艳红唇,辗转吸吮,吻得不亦乐乎。 程灵波有一瞬的眩晕,脑海里一片空白,她几乎不敢相信正在发生的事情,但是唇上传来的灼热温润触感却是真真切切,不容人怀疑的。这和第一次军训时那个吻不一样,多了点赌气的味道。 她伸手推他,却无法推开他的身子,猛地想起下午他说,全世界女人都死绝了,他也不会对她感兴趣,顿时一股火,猛地推开他。 裴启阳终于还是被程灵波给拖了回去。 回到家,程灵波帮他脱掉羽绒服拖到沙发上,这个妖孽浑浑噩噩的似乎啥也不知道了! 第485章 形似且神似 第485章形似且神似 她好不容易把他拖回来,难得找个不动的如死猪一般的模特,看着他完美的身材,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大胆的脱去了他的衣服。如此难得,当然是要逮住机会儿,好好的画一画了! 但无论怎样,她都没有勇气全部脱掉,解扣子的时候,程灵波的手颤抖的,但是更多的是兴奋! 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儿,她怎么能不把握呢?最后,她还是慈善的没有脱去他的平角内裤!给他留了一点身为男人的尊严。 他的身材真是太好了,肌肉纹理如此的清晰可辨。 屋里的温度有24度左右,挺温暖的,但她还是抱了个薄被给他准备着,怕他感冒了。 十五分钟一副速写,程灵波帮裴启阳摆了无数的造型,不得不感谢他喝醉了酒,不然还真的不好摆弄,很快地六幅速写就画完了。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怎么画都好看,好看的不得了。 快速的几幅速写画完,程灵波决定来一副人体素描,好好细致的画画他! 还好,妖孽很配合,但看得出他喝多了很难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灵波又给裴启阳换了个姿势,换好后,悄然无声的笑了起来,拿着铅笔刚要回去对面沙发上坐下来,却没想到突然被醉了的裴启阳死死的抓住手,而他口中无意的呢喃声传来:“小雨--” 痛苦的开口,原本清朗的嗓音此刻变成了浓郁的痛苦的呢喃,英挺的眉宇深皱着,那抓着程灵波的手更是用力的收紧,似乎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开。 抽了抽手,可惜他的力气原本就大,程灵波又听到他低喃的嗓音,“小雨,对不起.........对不起........” 裴启阳眉宇纠结,低沉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温柔,整个面容都跟着柔软下来,抓着程灵波的手倏地一个用力,快速的将她胖嘟嘟的身体圈进了怀抱里,紧紧的抱住,痛苦而懊悔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小雨......” 被他扯得坐在沙发上,他干脆紧紧地抱住了她,抱得她喘不过气来,脸撞上他的胸膛,那光滑的肌肤烫的程灵波心颤抖了下,不得不冷声喊道:“裴启阳,放开我!” “小雨,”还是那样嗓音而悲痛的声音,收紧双臂,五官绷紧,眉头皱的让人心疼,眉宇间写满了难掩的脆弱,只余下一点点含混不清的低喃,“原谅我!” 小雨? 那个夏天,那场车祸........ 程灵波冷漠的五官柔软了下来,望着裴启阳,无声地叹了口气。“裴启阳,虽然你真的很可恶,但那是意外,不要再自责了!” 看着他这么痛苦自责,平时太奸诈如狐狸般邪恶的男人,此时这样脆弱的样子,程灵波无力的叹息一声,太习惯他的强大,突然他面对醉倒的他,她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尤其面对这张俊美如斯的脸,他绝对是一个可以睥睨众生的男人,长得太妖孽,有资本玩弄女人的感情,可是,女人就没错吗?不长脑子让他玩弄,输了输不起,那才是女人的可悲! 很奇异的,她低声说了几句话,他倒不说话了,只是头靠在她的身上,睡着了。 程灵波再次的抽了抽手,刚有一点的缝隙,却不曾想裴启阳似乎有警觉一般,再死的用力,收紧,将她的手腕牢牢的掌控在掌心里。 似乎,他很坚强,却也有需要依靠的力量,比如此刻,他需要她身上些许的温暖。 屋子里异常的温暖,虽然是寒冬的时节,外面雪花飘飘,可是屋子里却是很温暖,暖气非常的热,此刻被他抓着,程灵波疲惫的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睡的安稳的裴启阳,这才的抽了抽自己被他依旧抓住不放的手,可惜同样是无用功。 不管了,先睡觉吧,另一只手抓过薄被盖上两个人,闭着眼,不再多想,就这样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结实的肩头不着寸褛,脸就贴在他的肩膀上,片刻之后,陷入了沉睡里。 而此刻,一旁靠在沙发上原本睡着的人忽然睁开了黝黑的眸子,唇边勾勒起一抹邪肆的笑意,低头看看被脱得只有内裤的自己,不由得好笑起来,这个丫头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趁他喝多了脱他衣服画他!他虽然醉酒了,但还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有点好奇,她居然没有全部脱掉,这丫头骨子里也会害羞的吧! 虽然喝了很多酒,可是心头却是清醒的。刚回来看到她,他竟然吻了她,那是醉酒后的真情流露吧?不是调戏,不是逗弄,应该不是! 下午她说都死绝了也不会喜欢他,他竟然恼怒了,还跑出去喝酒,想起过往的一些烦心事。他发现自己变得不是自己了! 裴启阳侧目看了眼身侧的小女孩,十六岁的小女孩,一个跟着姑姑长大得了暴食症,有轻微自闭症没有朋友的女孩子。他对她,无法不生出一丝怜悯。 目光深邃的闪动着复杂,这个孩子,还是依赖他的,就像他,也同样依靠她冷漠的温暖一样,裴启阳薄唇忽然微微的上扬,似乎已经定下了心思。漠然的闭上眼,遮掩住眼里的漠然和寂寞。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纱的空隙,照进沙发上时,透着柔柔的暖意。 裴启阳侧头凝视着程灵波依靠在自己肩头平和静美的睡颜。她睡得真是安稳,安稳得让人羡慕。胖胖的脸蛋,细致的皮肤,鼻子很是秀气,嘴巴因为小脸过胖而显得肉嘟嘟的,煞是可爱! 他不是个以貌取人的男人,但也绝对不会喜欢胖女人,只是灵波这孩子,就是莫名的吸引他,大概是她的性格吧!有性格的女孩才最好看! 程灵波醒来之时,就看到身侧完美如仙的男子,静望着她的一双邪美深邃的瞳眸,荡漾着点点温柔,就那样闯入了她的眼帘,让人粹不及防,淹没在那一池春水当中。她呆了一呆,蹙眉不确定地喊道:“裴启阳?” “裴启阳是你叫的吗?丫头?”裴启阳低头看着她,抗议的声音有一半儿音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慵懒地拖着长长的调子。听在耳中,就好像有一只柔软的手,在人心底轻轻地挠。 程灵波明澈的眼,有着刚睡醒的惺忪和迷茫,让人看了心头绵软。 “你是裴启阳?”程灵波有点错觉,这人怎么就突然变得那么温柔了?这不是裴启阳啊,早晨起来他该用恶毒的口讽刺她才对的呀! 他垂下眼睫,转脸,看到旁边茶几上的速写板,伸出一只手去拿速写本,程灵波伸手去抢,不想被他看到。 可是裴启阳却另外一只手按住了她,“别动,我看看,画的我什么样子!” 程灵波不再抢了,随便他看。 裴启阳视线这才落在速写本上,看到她画的他,姿态各异,却每一张都神|韵抓的很准,寥寥几笔,却勾勒出他的轮廓,形似且神似! 只是当他看到她画出的姿势一个个是如此的诡异后,啪得一下将速写本拍在茶几上,大吼一声:“我说我怎么这么累,原来你给我摆了这么多累人的姿势!” 程灵波瞪大眼看着他,“我想象着画的!” “丫头,你当我死了吗?喝醉了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你学会撒谎了?”他开口,很轻的声音,缓慢的语调,道:“这就是我的新年礼物吗?” 程灵波坐起身,他将速写本拿过来,她怔怔地望着那只手,修长有力的手指,骨节分明。 她的目光顺着那只手,缓缓上移,赤裸着胸膛的他肌肉结实,再向上,那是一张完美到极致的面容,闭眼如仙,睁眼似魔。 他此刻半垂着眼,慵懒的神情,似是被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整个人透着致命的吸引,让人不自觉的想要靠近。 裴启阳见她只是看着他发愣,剑眉一皱,邪魅勾唇,意味不明地笑道:“这种礼物我不喜欢!” “不喜欢的东西多了,忍着吧!”她淡淡地说道。 “丫头,看我的身体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说完,他的手已托起她的下巴,头随之俯下来,他的脸压得越来越低,手指划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然后停留在那里。 她的唇很柔软,带着十六岁少女特有的娇嫩,清新,柔软,细嫩。 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唇,描着她的唇形,轻轻挤压。 下一秒,他压低身子,一个旋转,将程灵波压在身下,整个人覆在她身上,双唇攫住她的唇,他的吻带着残留的酒的味道疯狂的肆虐着她。 唇瓣相接,柔软的触感让人惊讶。 她瞪大眼睛,一时失去反应,他怎么又吻她了? 舌尖伸进她的口中,一阵搅荡,吸取她甜美的味道,他霸道的吻,他的气息,他带着邪气的表情让她感到战栗。 她一下惊呆,却又瞬间反应过来,推他。 他微微用劲就能抵住她的反抗,他惩罚似的咬了一下她的唇,道:“画我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第486章 得分别了 第486章得分别了 她细碎的呜咽很快就被他吞没,他的舌头卷着她的,吮吸,纠缠。舌尖扫过她的上腭,带着凌厉的侵略。 双唇摩擦,他来回描绘着她的唇形,或轻或重的咬她,他压着她,夺取她肺里的空气,她在他稍微退离的时候大口的喘息,但他很快的又堵上来,不知餍足的吞噬,他沿着她的嘴角一路亲吻,她的下巴,细长优美的颈子,细致的耳垂,反复的缠绵。 她从未受过这样的侵略和刺激,而这个妖孽的男人正伏在她的身上给她从未感受到的激情。 太多的慌乱,太多的惊讶和未知的恐惧,茫然,一起涌上来,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只能闭上眼顺着自己的感官走。 男性的气息,和温热的呼吸在她的脸上,唇上,脖子处游走,她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和两人微微的喘息。 他的头埋在她的胸口,她揪着他的头发,只想让他结束这样可怕的折磨,她微仰着头喘息,心中似乎再也不能淡然。 大年初二,寂静的房间里,无人打扰的放纵,裴启阳渐渐的不满足于亲吻。他竟然对这个小丫头有反应,是他太久没有女人的缘故吗?饥不择食到连小胖子都想吃了! 吻,总是这样,不经意地,却又每一次难以控制的,他想他可能是太久没有女人的缘故了! 眯起眼睛,敛去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情欲,裴启阳头伏在她肩膀上,然后深呼吸,在抬起头来,轻轻挑眉,勾起一边嘴角,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缓缓说道:“看来你很喜欢我的吻,以后再跟别的男人接吻都不会忘记我吧?” 程灵波气结,毫不客气的将他推开,面带冷漠道:“你是不是被色鬼上身了?” 裴启阳挑了眼角,只一个眼神递过去,“我表现得很色吗?你居然看出来了?” 程灵波语气淡淡道:“我十六岁,是个胖子,未成年的其貌不扬的胖子,你都敢猥亵,难道不是色鬼上身?” “嗯!”裴启阳圈住她的身子,还压着她,双臂撑在沙发上,将她圈在中央。眸光犀利,定定地看住她,似要看进她的灵魂里去。半响方道:“你为什么不理解成,我裴启阳不是个肤浅的男人,或许我选女人就喜欢其貌不扬的呢?至少我不是以貌取人的男人!” 程灵波一愣,偏过头去,望向窗外,随意地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今天天不错!” 裴启阳眯起凤眸,缓缓地站起身来,将窗子完全打开,屋子瞬时变得异常敞亮。冬日雪过后,明媚的阳光,打在他身上,笼着一层暖黄的光晕,却掩盖不住他一瞬间变得冰冷的气息。 她还小,呵呵,他真是有点胃口大变,连小孩子都吃了! “吃饭后,去堆雪人!”他放缓了口气,转过身来,又恢复了散漫的笑容:“程灵波,你该庆幸,你只有十六岁!” 他什么意思?如果她不是十六岁,难道他要吃了她?即使她是大胖子也要吃?程灵波转过头,看着裴启阳完美的侧脸,道:“可惜我真的十六岁。” 又是两年后。 高二快读完的程灵波在裴启阳的帮助下控制了饮食,人也瘦了很多,但体重维持在60公斤左右,身高又长了五公分,165,看起来微胖些。 她画了很多人体骨骼的素描,闲暇都在裴启阳这里画画,这里俨然成了她的私人画室。偶尔,裴启阳会过来,多数的时候不在,程灵波大部分时间都独自画画。当然很多时候裴启阳都会吻她,但也只是吻,并没有做深入一步的举动! 她绘画的造诣已经很深,高二过完春节,她就跟高三的师兄师姐们一起去参加了艺考,初试和复试都过了。只是,她才高二,文化课还没全部读完,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央美的文化课分数线,这要等七月后才能知道。 裴启阳在部队的时间不那么自由,只能偶尔回来,两年里,他对待她,真的像是对待女儿般,体贴,照顾,也挖苦,当然也吻她,拿她当孩子宠物,偶尔的朋友聚会带着她,跟人介绍也说:“我女儿小胖,孩子,这些都是叔叔,叫一声,让叔叔们给见面钱!” 程灵波自然不会叫,也不说话,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裴启阳养了个酷小妞。 两年飞逝而过。 裴启阳的义务兵期到期。 又是周末,程灵波背着画板来到裴启阳的住处时已经是夜晚了,屋内一片漆黑。 她按开灯的开关的时候,看见裴启阳背对着她站在阳台上。 “过来。”他的声音非常低沉。 程灵波一愣,然后走了过去,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开灯。 灵波走到他面前,他猛然回身扼住她,用力一拽,将她抵在阳台的栏杆上。 灵波的身子微微向后倾,长发随着夜风飞荡在空中,从裴启阳的角度看去,她的黑发与暗夜融为一体,脸色苍白眼神晶亮,就像随时会消失一样。他有些心悸,微微松手,她却是皱眉,不解地道:“裴启阳,你怎么了?” “小胖子,我要回北京了!我们得分别了!”他说。 如同没有听到这个消息一般,程灵波只是昂着头看着裴启阳,清冷的双眼里没有丝毫的留恋,或者说根本就看不到丝毫的留恋,而她也只是“哦”了一声。 “呃!我说我要离开桐城回北京了!”他再度重申。 “我听到了!”她说,语气挺冷漠的:“那就再见!” 说再见,也许再也不见! “好!很好!”他低沉的笑声带给人一股毛骨悚然的冰冷感觉,薄唇微扬,鹰隼般的视线紧迫的锁住程灵波的眸子。 “一路顺风!”程灵波平静的开口,迎视着裴启阳那冷沉如霜的视线。 “白养了你两年!程灵波你根本没有心!”裴启阳的眼底太过深邃,她看不透他。 程灵波不知道裴启阳这么阴沉着表情是何意,难道她该表现的很留恋吗?该哭着喊着说“你别走”吗? 她不是那样的人,她热络不起来,她只能定定地看着他,良久缓缓说出一句话:“心是有的,只是,那也只是心脏而已。” 内心最柔软的部分,她不愿不任何人知道。不是没有心,而是不愿意拿出来摆给人看而已。 下一秒,裴启阳眸光喷出火来。 忽然而来一丝怒意,在理智尚未控制住自己之前,唇边已经飘出了一句轻描淡写的反问:“我走了,如果一辈子再也不见,会想我吗?” 程灵波纹丝不动,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像是要看透他整个人,整个灵魂。 她看见裴启阳自嘲缓缓开口,像是在狠狠咬牙:“算了!我知道你不会!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有那么一瞬,程灵波的心一揪,而那一秒她似乎看见裴启阳眼底飘散的那一抹不足以为外人道的无奈与疼痛。 程灵波忽然心软,脱口而出:“我会记得你!” 裴启阳忽然笑了。笑容艳丽,倾城倾国,妖冶如花。 “难得啊!”他的视线对上她的视线:“灵波,考去北京吧!” 不是询问的语气,也不是命令的语气,只是陈述,仿若,他就这么想的。 程灵波发过誓这辈子都不去北京的,可是-- 她看着他,脑海里闪过这两年,她觉得眼前的人影有点模糊,忽然而来一种看不真切的感觉。 她竟无法拒绝。 眼前这个男人,陪伴了她两年,帮她克服了暴食症,让她不再厌恶人群,虽然依然无法融入人群中,却也不再厌恶人群了。 他是她的温暖,她的世界里,温暖不太多,他算是其中一个。 这两年,他们如朋友,如亲人,如兄妹,如父女,也如暧昧的情侣,他失控时会吻她,却从来不会再进一步。 他待她,真的好!如亲人,如情人! 他说去北京,她望着他,心绪难平,而他身子靠着阳台边,眼神忽明忽暗地眨着,望着她。 “我不去北京!”她淡淡地说道。 “是吗?”裴启阳忽然笑了,只是那笑,转为了淡淡地危险,却有加深的意思。 他朝前一步,慢慢地向着她走来,那细长的眸子,微微一眨,流光溢彩,透着极致的危险:“程灵波,你的意思是,跟我老死不相往来了?” “其实这样最好!戛然而止有时候是一种境界。” 裴启阳薄薄的嘴角轻勾,发出炫目的嘲讽的光:“高山流水遇知音!瑶琴摔碎凤尾寒,子期不在对谁弹。春风满面皆朋友,欲觅知音难上难。” 程灵波的心一下子颤抖起来! 欲觅知音难上难? “程灵波,考去北京吧!”他再度开口,语气里一股落寞的寂寥之意。 程灵波突然就闭上眼睛。再次睁眼,眼圈似乎酸酸的,终于缓缓点头,开口:“好!” 两人间一阵沉默。 裴启阳听到了确切的答案,唇边一抹妖冶的笑,他看着她,微微笑了下,笑容里有罕见的温情。 他本就生来一张艳丽至极的脸,笑容浮现后更是妖冶几分。 第487章 谢谢你离开 第487章谢谢你离开 “这算是承诺吗?”他问。 “不一定考得上!”她又随口说了句,很是坦诚,考试的事,并不见得十拿九稳。 “你是说今年还是明年?”他反问。 “无论是今年还是明年,都不一定考得上!” “央美?” “嗯,或者清华工艺!” “除此外?” “北京只去这两个地方!”她给出诚恳的答案。 “好!”裴启阳对她的目标很是认同:“读就读最好的!没有别的要说的吗?我要走了,没什么送我的礼物,纪念一下吗?” 她不动声色地抬眼望过去,看到他眼神灼灼,透着刻骨的魅惑,她启唇:“我给你找个小姐?!” 一瞬间,裴启阳俊容僵直的呆愣住,再然后,裴启阳剧烈的咳嗽着,爆笑的嗓音不连续的响了起来,“该死的!你请我嫖娼?” “嗯!”她点头。 “小混蛋!”尽管爆笑,可是裴启阳却一点不觉得好笑,他笑得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额间青筋跳动着,黑眸里倏地喷出火光来,她还真的敢说,居然用这样的方式来给他留下纪念? 双手攥成了拳头,恨不能一掌拍死眼前的小胖子,尽管她现在瘦了有十几斤,他以为她很淡漠,没想到她说的冷笑话这么让人气愤,一直以为她一副清冷骄傲的样子,谁知道她竟然这样伶牙俐齿。 “最近也没有大肚子的女人找上门了!你寂寞不是吗?”一耸肩膀,如同没有感觉到裴启阳那要将人撕裂的凶狠模样,程灵波眉头轻佻的反问了回去。 “你这小胖子!我缺女人,但也不会找小姐,太脏!!”说完,他凑近了她。那双眼睛,有着优雅细长的弧度,波光潋滟,依然的魅惑。 灯光在他脸庞上投下绚烂的光,仿佛一层纱,为他的神色罩上了柔和。 他看着她,那张水润的薄唇轻启:“要是你有心,不如你以身相许好了” 在那一刻,裴启阳靠得她很近,他身上那种熟悉的味道,牵扯了她所有的情绪,可是,那也是不轻易外露的情绪,然后,他便俯身狠狠地吻住了她,愤怒,深切,甚至带着恨意。 “裴启阳!”灵波低声喊了一声。 “我要走了!”他不悦的抿起唇,下颌线条僵硬紧绷,微一使力就将她抱起来,抱着进了卧室,将她扔进等待已久的被褥里。 不容拒绝的附身上去,扣住她的双手,再一次深深的唇舌纠缠。 “裴启阳,我十七岁!还未成年!”程灵波在他身下再度说道。 裴启阳一下回神,看着身下有点脸颊绯红,发丝零乱的胖丫头,她的脸小了很多,却依然胖乎乎的,皮肤白皙,乌黑的眼睛里闪烁着不确定的惊疑。 这两年,她就像是他养的宠物,安安静静地,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的信任,眼神纯净信任,她才十七岁! “灵波........”他低头噙住她蔷薇红的唇瓣,“灵波……灵波……” 他的吻细细的落在她的额头,她的眉间,她的眼角,沿着她的脸颊向下,她圆润的耳垂,洁白的而敏感的颈项,他渐渐克制不住心头的激狂,在她的锁骨上印下一个又一个印子…… 但,他也只是吻了她,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却没有再深入一步。 等他停下来,低头看着她。 程灵波张开迷蒙的眼,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浓重的喘息着,眼底一片深红,揉搓着她的皮肤的手愈发加力。 灵波闭上眼睛:“裴启阳,谢谢你离开!” “你想我走?”最后两个字的音量终于扬起来,他才发现自己的情绪竟然有些失控,不禁微微闭了闭眼睛,将胸口的怒火强行压抑下去,然后重新平心静气地看她,声音略低:“程灵波,你有心没心?” 谢谢你离开,让我断奶!再继续下去,我可能会永远依赖你! “我从来没心,你一直想要把我驯服,如此而已!你要走,我送行!” “你赶我走?” “你可以这样认为!” “该死!”裴启阳放开她,自顾自躺倒在大床上,气的很是懊恼。 或许他今天是真的累了,闭上眼睛似乎很快就熟睡过去,呼吸悠长均匀。 程灵波侧身看着他睡过去的容颜,看着看着,其实心底有一瞬间的柔软。 将近两年的相处,他却极少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疲惫的一面,此时大半张面孔陷在阴影里,脸上的神情安宁静切得近乎有点儿不真实。 他要走了!早就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一天到来,她随时做好准备,因为人生总是充满了悲欢离合,离别总是在她的人生中上演,她一直很清楚,早晚要分别。 他还是走了!桐城的家,他没卖掉,董老却被他带走了!他说,他去哪里董老都要带着,他对董老承诺过,让他的骨骼标本最大限度的发挥余热,君子一诺,千金不移。 裴启阳离开后,程灵波经常一个人在他那里画画,画到夜深人静时,偶尔抬眸,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空荡荡的,莫名其妙的失神。 高二的七月,程灵波虽然参加了高考,但是份数不到央美的文化录取分数线,她偏科严重,绘画有很深的造诣,文化课却考不了太高,差分数线三分,没有在高二考入央美。 秋去冬来,春转酷夏,又到凉秋,转眼又一年。 北京。十月。 某著名红枫休闲会所。 “怎么样?这一批新生里有没有漂亮妞?”坐在沙发上手里端一高脚杯晃动着红色液体的男人正是裴启阳,说话的语调一如既往的轻佻和懒散。 “有几个长腿妞看着气质还可以,不过没什么个性,此届目前还没看到美女。当然有旷课的,如果是美女的话,那就一定旷课了!”看着明明想笑,却依旧保持着邪魅脸色的裴启阳,穆威淮悠闲的沏着清茶,对好友的放荡不羁感到好笑。“我是老师,不是色狼,总不能盯着女生的脸瞧吧?” “难道你上课的时候闭着眼睛?”华丽的灯光下,俊美如斯的脸庞在灯光下展露出风华绝代的英姿,发丝有点长,微垂在饱满的额头,凌乱间,一双桃花眼妖娆邪魅,“十月了!我家宝宝应该考来了!” “你家小胖子?”穆威淮挑眉,儒雅的面容上闪烁着隐匿的兴趣。“真不知道你当初怀了怎样的心去照顾一个十五岁大的孩子!” 裴启阳叹了口气道:“那个丫头看起来比谁都冷漠,可是却异常敏感,我一年没联系她,只怕她又伤了几分。不知道那孩子现在是恨我,还是想念我呢!” 穆威淮直接打击:“或许人家根本不在意你!” “那样最好了,我就怕她在意我!我这么帅,万一爱上我,我又无法以身相许的回报她的爱,岂不罪过?”在裴启阳眼里,程灵波只是他的小宠物,另一个自己而已。可是说这话的时候,他分明想念她的唇,那软软的身体,抱在怀里,就让人无比的踏实,幸福指数瞬间飙升许多。 “知道她去了什么学校吗?”穆威淮又问。 “不知道!” “为什么不问?” “因为很快就会知道,我猜的没错的话,她应该只有两个地方去,一个是美院,一个是工艺美院,依照她的性子,美院纯艺术的可能性很大!所以,你帮我盯着点吧,你的地盘!特立独行才是真正的艺术家的行为,那孩子有着淡泊名利的性子,将来必然会成为优秀的画家!”懒散一笑,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裴启阳举了举酒杯,“不急,只要她来了北京,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既然怕人家爱上你,又何必自己送上门,从此不见不是更好吗?”总是儒雅含着淡笑的脸上有着一丝兴味,穆威淮清朗的嗓音缓缓的开口,“一年多人不联系你,不就说明,你在人家心里不算个屁不算屎吗?” “咳咳咳--”裴启阳闻言猛地咳嗽起来。“我靠!穆威淮,你这厮什么时候会说粗话了?穆教授,你学坏了啊你?” “教授也是人!”穆威淮丢给他一个懒散的眼神。“倒是你,打算在法医鉴定中心一直做下去?” “不会,过阵子去留学,家里的意思!”裴启阳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过我目前不打算动!才干一年多而已!” “你父母同意?” “他们把希望寄托在我弟少北身上,认为少北成熟稳重,更适合做官。我嘛,太叛逆,太胡闹,不寄希望,我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啊!” “吃你弟弟的醋?什么时候裴家大少会这样不自信了?” “切!吃屁醋啊!我巴不得我弟和我妹优秀无敌呢!这样家人的注意力就不在我这里了,我可以尽情玩,尽情疯,做自己喜欢的事!这叫聪明,懂吗?” “到底你家谁是老大啊?” “爱谁谁!老子就爱占着茅坑不拉屎,就站着老大这位置不做老大该做的事,你管得着吗?” “你这是逃避,自私啊!裴启阳!” 第488章 装不认识了 第488章装不认识了 “嗯哼!穆威淮,你研究生毕业不也逃去学校当叫兽了?跟老子谈无私?咱们两个能勾搭成奸成为好友,还不都是臭味相投,谁也别笑话谁,别以为比我大几岁,就以长者的样子自居,你我,都一般自私吧!” “你的伶牙俐齿让人有抓狂的冲动!真不知道那些女人喜欢你什么,一个整日和尸体为伴的男人,满身的尸臭味!” “呃!我说怎么对我人身攻击呢,原来是缺女人了啊!可是穆叫兽,你现在可是人民的教师,为人师表的人怎么能随便泡妞呢!我就无私一回,为了那些流离失所的漂亮女孩,高尚的让人尊重的头衔送给你,自古名誉和美人总要有所舍弃的!你要名誉,我要美人!” “浪得虚名而已!”穆威淮缓缓的低喃,他好似苛求自己太多了! “怎么?教授想当叫兽了?”裴启阳转过身来,忽然笑的格外的邪魅,“穆,为了帮助你,我决定今晚给你寻三五个红颜知己,就算是朋友我送你的国庆礼物吧!” 放荡不羁的笑声回响在休闲会所的一间包房里,裴启阳朗然而笑,穆威淮摇着头,依旧紧紧的沏着茶,他不喝酒,只喝茶,倒是对过那只,最近喝酒很凶。 “啪啪啪--”裴启阳一拍手,门外侍应生立刻进来,是漂亮的女服务员,恭敬地站在那里,露出甜美的笑容:“先生,有什么需要!” “叫几个妞进来!” “是!” “你干嘛?”穆威淮皱眉。 “喝喝茶噻!”裴启阳耸耸肩。“放心,据说这里妞很正点,不是非要你去睡人家,只是教你如何泡妞而已!” 穆威淮翻翻眼:“我看就没安好心,非要我把学校这份工作丢了才开心是不是?” “哈!有这打算,你要丢了那工作,你家老爷子会感谢我的!” “得了吧!你陪妞玩吧!恕哥哥我不奉陪,我走了!”穆威淮站起来要走。 裴启阳也跟着站起,拍着他的肩膀摁住他。“你走了那些美女怎么办?我一个人可跟她们群战不了,你得留下来跟我一起风流,不然咱们绝交!” 穆威淮无奈,只好坐下来。“你就作吧!想风流还要我陪着,你可真是够朋友!” 不多时,三个美女涌了进来,其中一个妖娆女子,黑色的迷你短裙,一双及膝的高跟黑皮靴子,蝙蝠衫,长发到腰部往上,刘海很长,身材更是纤细,却不失亭亭玉立之感。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双大眼,星眸如水,只是画了浓重的妆,看不太清楚她的眼到底有多漂亮,小巧的鼻子若琼瑶,漂亮饱满的唇形上涂了浓重的存稿,颊生微涡。 化着精致浓妆的脸上不是风月场合里女人特有的风尘味,反而多了一抹傲世独立的冷漠感!这感觉,是如此的熟悉! 她就站在那里,淡淡地瞥了裴启阳一眼后,微微垂眸,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是这女孩,这样的长相配上这浓妆看起来又是清纯又是妖媚。 半靠在沙发上,裴启阳眯起眼睛打量着进来的几个人,当视线注意到长靴女孩时,微微一怔。 有两个一屁股坐在裴启阳身边,“哥哥,今个儿酒好喝吗?怎么现在才找我们?” 裴启阳笑着张开手臂一左一右拥住两个女孩,对着她们的脸颊各亲了一口,听见女人娇俏的“咯咯”的笑声,又看见对面穆威淮一副闲人勿靠近的姿态,那个女孩只是坐在那里,离穆威淮挺远。 裴启阳更是语调轻佻地开口:“本来酒不好喝的,但你们来了,这酒还不是一般的好喝!介绍一下这个妹妹吧,怎么没见过?” “哦!哥哥,你说是小波啊!她今天第一天来!不太懂规矩!”丽丽伏在裴启阳怀里介绍着。 灯光虽然不是太亮,但裴启阳视线危险地眯了起来,对面这个小女子,个子高挑身材娇俏,皮肤跟瓷器一样莹白透亮,一双特别大的眼睛黑亮的耀眼,水灵灵的一个小美人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漠至极的气息。 裴启阳收了视线,突然就呵呵的笑起来,“丽丽,今个儿对面那位哥哥给我好好伺候着,叫小|波过来,我来审审小|波,不好好读书,怎么就跑出来陪酒了?” 丽丽一下讶异:“哥哥,你怎么知道小|波读书的?” “我有透视眼呗!”裴启阳笑的邪魅而诡谲,美丽的凤目里流光溢彩,却让人无法猜测究竟有几分真意,几分假意? 看好友这幅德行,穆威淮叹了口气,沉下脸色,许久之后,淡淡的对靠近自己的美女说:“我不喝酒,只喝茶!” “小|波,过来。”看着对面化了浓妆的小波,裴启阳狂野一笑,懒散的看了一眼穆威淮。 被点了名,女孩目光淡漠的走了过来,在裴启阳身边坐下来。 她一靠近,裴启阳就歪过身子,把头直接枕在女孩的腿上,懒懒一笑,勾起的双唇带着邪魅。 女孩漠然,低头对上裴启阳的眸子,四目相对,裴启阳眼底闪过什么,笑容愈加的得意,低声道:“还是我家小胖子身上的气息舒服,不像那些女人一身骚味!” 程灵波一怔,双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震惊,随后又归于平静,不说话,像是装听不懂一般很是淡漠。 “怎么?这么久不见,打算跟我装不认识了?”裴启阳仰躺着,枕在她的腿上,视线眯起了看程灵波,瘦了还真是好看,连双下巴都没了,皮肤不是十分白,八成是刚军训完的结果吧。但还是看得出那被一层粉刻意遮掩住的肌肤是滑腻而柔嫩的!被浓妆遮掩住的本来面貌一定是清纯又可人儿!他发现自己是如此渴望看到卸妆后的她。 程灵波知道他是真的认出自己来了,于是压低声音道:“你,你是怎么发现的?” 她化了浓妆,人也瘦了十多公斤,他怎么会发现?而且今天是她第一次来红枫,她自认没有跟他联系,他也没有派人跟着自己,他究竟是怎么发现自己的,程灵波不禁有点疑惑了! 甚至有点后悔刚才的决定,她原本是在看到他来红枫后一刹那的冲动,却让他这样轻易看到了自己! 扬眉一笑,裴启阳抬头盯着上方的小脸,想起三年前那张胖脸,如今这小脸瘦的真是可以,完全变了个人,变成了大美女,他邪魅的笑容格外得意,“自然是我跟你心有灵犀,小胖子一出现,哥哥我自然就察觉到了。” “裴启阳!”虽然很吃惊裴启阳竟然会发现自己,可是程灵波却还是有点意外,但她心底是震撼的,心头涌现出一股莫名的热流。 “一年多不见,考到哪个学校去了?”裴启阳浅笑的开口,美目痴迷而贪婪的凝望着上方这张脸,他对她的浓妆艳抹十分讨厌。 十八岁的姑娘,化妆成三十的老鸨子,他一点都不喜欢,但再怎么化妆,也难以消融她身上漠然的气息,程灵波的气质独一无二。尤其是刚进门,她冷漠的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过自己,戒备而紧张,裴启阳又是何其精明,自然一眼看出她的小动作。 “考什么学校都和你无关!”程灵波淡漠的开口。 “跟我无关,你跑来会所做什么?跑来我常来的会所,难道不是因为看到我才出台的?想给我惊喜还是想给我惊吓?小家伙,就那么想见到我吗?不过呢,我很高兴,却也很很生气!高兴你跑来见我,生气你穿成这样,化成这样,简直就是不良妇女!”依旧枕在程灵波的腿上,裴启阳一手忽然紧紧的抓住程灵波的手,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一股气恼:“你敢给我化装成老鸨子当妓-女,你活的不耐烦了!” “你来嫖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程灵波冷漠地回嘴。 “哟呵!我家小家伙是吃醋了,一北上就给我带来这么大的惊喜,走吧!今个儿让我看看我家小东西长成什么样子了!”裴启阳说着一骨碌坐起来,然后站起身来,把程灵波拉起来。 他的动作吓了几人一跳。 仿若身边没有人一样,裴启阳沉声道:“跟我走!” “你太自恋了,你自己走吧!我继续留在这里!”程灵波也完全不理会众人的目光冷声道。 “难道你还想陪酒不成?”裴启阳错愕着。 “我就想陪酒,怎么了?”程灵波毫不示弱。 裴启阳火大的低吼:“小混蛋,你在闹什么?” 程灵波淡淡回答:“我没闹!” “在生我的气?”他挑眉。 “没工夫!”程灵波转过脸去,似乎不愿意看裴启阳的样子。 可裴启阳怎么看她都是在闹脾气,在生气,他压下火气,耐着性子道:“那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请问你又跑来这里做什么?”她反问,毫不客气。 穆威淮一直注意着他这边,看到他跟美女低声说着什么,暗潮汹涌,一下子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第489章 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489章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是男人,寻欢作乐对男人来说最为寻常!”裴启阳声音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一想到小胖子跑出来陪酒,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裴启阳!我也是来寻欢的。”程灵波声音不由得太高,一下惊了对面的三人。 裴启阳被点名,脸庞微微抽搐,她是越来越叛逆了,还指着这一年她变成淑女,这倒好,越来越叛逆了! “该死的!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缺钱还是缺男人?”一生气,他说话的语气也不好听了!反正被穆威淮听到了,也不藏着掖着,裴启阳干脆火大的吼了起来。 程灵波被吼,却很淡漠,仿若裴启阳吼得是别人一样,她就冷眼看着裴启阳。 而穆威淮和另外两个女人都傻了,穆威淮更是,他就没有见过一向嬉皮笑脸的裴启阳大少爷会有如此暴躁的一面,而且还是对着人家一陪酒的小姐。不过反观这女孩,虽然有浓妆掩面,却难以掩盖她稚嫩清纯的面容,现在的孩子怎么了这是?这么早就出来陪酒,家里困难吗? “你给我说清楚,你缺什么?”裴启阳大声吼出后,整个包厢里安静的如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着程灵波,包括裴启阳,更是眼神危险的眯起了注视着她。 良久,就在大家都以为程灵波不会说一句话的时候,她却缓声开口回答:“都不缺!” “那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你来做什么,我就有可能做什么!”她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在生气!”裴启阳目光疑惑的掠了过来,依旧清冷的目光里闪过一丝试探的深思,“你在怪我一年没去看你?” “没有!”回答的很干脆,程灵波站起来,离开沙发,往前走了几步,回头,漂亮的脸蛋上是清冷而平静的表情,“就想看看这里什么感觉,如今见识了!” “程灵波!”裴启阳大声吼道。“你以为瘦下来就有资本勾引男人了是不是?” 程灵波冷漠地回头,望了裴启阳一眼,什么都不再说。 穆威淮这才感觉到,难道眼前这孩子就是裴启阳养的小宠物,那个他口中常说的小胖子。他的小胖子就是程灵波吗?等等,程灵波?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程灵波更是不做任何停留朝外走去,完全不把这些人当回事。 “小|波,你不能走!”丽丽站起来。“你怎么回事?不准跟客人闹脾气,你不知道吗?” 程灵波被丽丽拉住,冷漠地开口:“放开!” 丽丽被程灵波的气势吓了一跳,“你凶什么?我负责带着你,出问题我可赔不起!” “放手!”程灵波又冷漠地重复了一遍。 这边门口一吵吵,外面立刻有人过来,领班走过来先对裴启阳陪着笑,以为是新来的美眉不懂规矩。“先生,对不起,新人不太懂规矩!请多多见谅,我们这就带走人!” “我不做了!”程灵波看着领班,突然冷漠地开口。 所有人都愣住了,说不做就不做了,够大牌的! “程灵波,你跟我过来,你违约了!”领班语气也冷了下去。 裴启阳原本怒气腾腾沉寂下去的俊脸因为程灵波这句话而松弛下来,很快,他恢复了调笑的姿态,双手插在长裤口袋里,倒是一派风流倜傥,只微微一扬眉,声音飘出来,“对!她不做了!” “呃!先生!”领班有点为难。“不做也得交违约金,我们有规定!” 裴启阳瞥了领班一眼,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眉梢眼角都仿佛带着隐隐春色,脸上神情愈发慵懒,目光却深不可测,锐利而冷沉。他一伸手一把抓过程灵波,拉到自己身后,护在身后,同时从兜里抽出一张卡丢过去,“违约金多少,直接扣!” “不用你!”程灵波淡漠地推开他,从自己兜里掏出一张同样的休闲会所的卡,只不过那是一张至尊金卡递。“违约金,里面扣!” 这张卡的出现,让所有人都呆了下,即使裴启阳,拥有的也不过只是白金卡,而程灵波却有一张至尊卡!据说至尊卡是有限制的,根本没有几张! 那张卡一亮出,领班立刻噤声。 这时有人跑来跟领班耳语了几句,她立刻对程灵波道:“对不起,程小姐,没事了!” “既然如此,我可以走了吧?”说完,程灵波拿过自己的金卡,大步朝电梯走去。 身后,裴启阳也跟着大步追上去。 裴启阳也不得不承认,他被那张至尊金卡给惊愕了一下,那根本是身份的象征,不到一定程度的身份,是得不到那张卡的! 一年不见,小胖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他怎么觉得她身上因为瘦下来而谜团更多了? 电梯里。 裴启阳手抓着程灵波的手腕,生怕她跑了一般,而旁边,穆威淮唇边一抹轻笑,看着裴启阳这如老老母鸡护孩子般的架势,有爆笑的冲动。 “这卡哪里来的?”进了电梯,裴启阳又开始审问了。 “干卿何事?”程灵波冷漠地反问。 “这张卡不是一般人不能有,你不会是榜上什么身份复杂的老男人了吧?”裴启阳只觉得心底都燃起火来了。 “是又如何?”她冷漠地反问。 “你跑这里来,姑姑知道吗?”一下子狂怒着,狰狞的脸上满是愤怒,裴启阳愤怒的一把抓起程灵波的领口,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暴怒的脸在瞬间压近,狂吼的咆哮,“要是姑姑知道你跑来这里,一定被你气的心脏病发作的!” “那是我姑姑!”程灵波自嘲一笑,拨开裴启阳的手,过大的黑眸里闪过一丝压抑的痛苦,他又怎么会懂她的心情。 一下又剑拔弩张的气氛让穆威淮很是好笑。“两位,你们是不是可以消消火?” “闭嘴!”同一时间,两个人同时回头看了一眼穆威淮,同时开口,那默契,还真是让人感到讶异。 穆威淮被他们两个同时吼得抹了把鼻子,看来他不该多嘴,罢了,就看着他们吵架吧! 裴启阳瞪着程灵波,程灵波也瞪着裴启阳。 多傻,因为一进会所就看到了他跟朋友进了包厢,她有事过来红枫,却没想到无意中遇到他,而他,依然春风满面,跟穆威淮笑得开心地进大厅,如电梯,她就站起他身后,他却没有看到她。 程灵波承认她就是为了见他,今晚才跑去包厢的!化了妆,换了衣服,可是还是被他认出来了!他果然是妖孽! 他永远不会知道被他认出来,她心里的懊恼,一向寡淡的她,心里是懊恼,那种心情,裴启阳是不懂的!他永远不会知道一年多不见,已经过了十八岁成人礼的她,此刻成为大学生的她,站在他面前,却以这样的姿态!这样的心情,裴启阳永远不会懂。 似乎被她眼底飘过的一抹孤单和落寞惊住,裴启阳心头划过复杂的情绪,看着她的眼底也渐渐闪烁出温柔。不会的,他了解她,她从来不是也不屑去傍大款的女孩,是他刚才一时想的太多了。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良久,裴启阳微微一笑,说:“小胖子,好久不见。” 可是程灵波却笑不出来,只是呆呆地望着他,“是好久不见!” 她的声音有一点点晦涩。 真的是太傻了,一年多没见,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如此的想他! 她在心底暗暗将自己鄙视了一番,却还是控制不住心头的震颤,仿佛心跳得极快,一下一下,没有规律地撞击着胸腔,隐隐生疼。 裴启阳分别了一年三个半月后,她进了北京!踏进她从来不想来的地方!因为她! 可是,他却不知道,因为他也没有心。 不再说话,裴启阳也不说话,而是微垂眸子,牵着她手的手没有松开。 电梯很快到了一楼,穆威淮突然恍然大悟地开口:“对了,程灵波,不许再逃我的课,我可算想起来了,你是那个旷我课的造型学院的学生!你还是第一个旷我课的学生呢!” “穆老师!”程灵波这时目光转向穆威淮,“你的课实在不好听,我觉得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呃!”穆威淮错愕着,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跟他说,他的课不好听,不好听还有人跑去听他讲课,并且是堂堂爆满,这个程灵波倒是真的很有意思,这样不甩他!“我的课真的有那么难听吗?” “穆老师觉得自己的课好听吗?”程灵波反问。 “哈哈哈......”裴启阳大笑出声,抱着肚子一阵猛笑:“穆叫兽,总算有人不买你的帐了,哈哈哈,真是过瘾啊,我家姑娘就是这么与众不同,旷课吧,丫头,穆叫兽是我的铁哥们,躲去美院误人子弟,就该有人出来指责一下这个不要脸的自以为是的臭屁货,不然他还以为他很得瑟呢!” “裴启阳,你闭嘴!”穆威淮这下来了脾气,视线转向程灵波,带着点犀利问道:“程灵波同学,你能告诉我你不满意我课什么地方吗?” 第490章 怎样的朋友 第490章怎样的朋友 “课堂是教授学生知识的地方,不是穆教授您卖弄风骚的地方!”程灵波冷声道:“您只要讲课就可以了,不需要在课堂上对着女同学抛媚眼!” “呃!”穆威淮错愕着反问:“我什么时候抛媚眼了?” 程灵波耸耸肩,不再回答,也拒绝回答。 穆威淮傻了。 裴启阳再度狂笑,干脆直接抱住了程灵波,头埋在她的颈子里,喷薄出温热的热气,让程灵波的肌肤瞬间起了一层小米粒。而某妖孽却笑得更是放肆,肩膀抖动个不停,“丫头,你又旷课了,哥哥我很不喜欢哦!可是旷闷骚老师的课,我喜欢!” “裴启阳,放开我!”程灵波冷喝一声。 渐渐的恢复了平和的语调,不再那样笑了,裴启阳抱住程灵波,乐呵呵地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在程灵波的耳边说道:“丫头,不放了!你来我身边,就注定了我不会放手!” 程灵波的心一颤,说不出的感觉,直觉的心头似乎又柔软了起来。 穆威淮此时纵然有十万个为什么,也不得不识时务地开口:“我闪了!明早还有课,再见!!” 说完,扭头就走。 穆威淮终于知道裴启阳这只妖孽养的小胖子是什么人了,怪不得会吸引了裴启阳这样个性的妖孽,他自己都觉得这个孩子很特立独行,居然在全院都喜欢他课堂堂爆满的情况下,说他课不好听,说他在课堂上抛媚眼,那还真是不一般的胆子和性格,要不就是审美和别人不同! 程灵波!程灵波!倒是个不错的名字,长得很美,性格冷漠,完全不是小胖子!真不知道以前的程灵波什么样子! 穆威淮一走,程灵波也猛地甩开裴启阳的手,朝另一边走去,几乎是仓惶而逃。 “站住!”他三两步便追上去,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哪里去?丫头?” 他分明感觉到她轻轻瑟缩了一下,手指不由得一松,其实并没用多大的力气,根本伤不到她,只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罢了。 他的声音很低,似乎比此时的空气更加沉闷:“还生气呢?虽然一年多没联系你,但你的状态不错,瘦了,从小屁孩变成大美女了!变成大美女就不说话了啊?耍酷啊?果然去了央美,未来的大画家,见了我就想逃避吗?既然想逃避,又何必跑到包厢主动让我泡?” 程灵波垂着视线,起先不肯回头,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转过来看他,眼眸在夜色下浓黑异常,“逃避的只有我吗?” 裴启阳一愣,错愕着,“丫头,你还真的在怪我没联系你!你是说我不联系你,是在逃避你?不是你的意思吗?离开那天,你分明说过感谢我离开!离开我,好给你自己断奶,别让自己太依赖任何人,你不就是那个意思吗?” 他知道? 他居然知道!她没说的话,他居然都知道。 程灵波错愕了一下,呛声道:“我从来就不依赖人!” “住在哪里?”他不回答她的问题,知道她也不会承认。 对于她考进央美,中国最难考的艺术殿堂他一点不怀疑,因为她画画真的很棒。但他不认为她会住进学校宿舍,她那么不合群,一定不喜欢住学校。或者她暂时住在学校里,暂时委屈自己。 程灵波一怔,似乎没想到裴启阳会这么问。 “我回去了!”她冷声道。 “我送你!下次你再跑出来当风尘女,看我不砸断你的腿!”他俨然一副她长辈的样子。 “不需要!”她像被踩痛了尾巴,猛地仰起脸,声音在一瞬间变得太高太脆,其实更像是在强自赌气,可自己并没发觉,只是接着说:“我自己有腿,想去哪里都可以!想当风尘女也是我的事!你管得着吗?你又是我的谁?” 裴启阳突然无言以对,动了动嘴唇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放弃。 此刻她在他面前,像一只充满攻击力的小动物,那双乌黑漂亮的眼睛里仿佛盈满着盛大的怒意,只要一不小心便会被点燃,甚至爆炸。 他太熟悉这样的她,熟悉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情绪的变化,他没在动怒,只是心平气和地说道:“明天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吧。”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大了,程灵波没有再挣扎说什么,安静下来。 过了良久,裴启阳又问:“你现在到底住哪里了?” 他要确定她的人身安全,当然也想知道她的行踪。 “学校宿舍!”她说。 他愣了下,点点头,“怎么会住学校里?能安静的画画吗?还习惯吗?” “还行!”她说,语调已经完全平和了下去,不再那样的尖锐。 “在你们学校附近给你买套房子住吧?”他又问。 她冷笑了下,语气淡漠:“你好有钱!” “一套房子而已!” “不需要!” “如果我说我买了呢?”他反问。 “那是你的事!”她压根没把这事当回事。 这时候,裴启阳又掏出手机来,想到什么,问:“有手机了吗?” 程灵波梗着脖子,好半天才说:“没有!” “走吧!我们去买!”他说的理所当然,像是她是他什么人一般,拉着她的手就上了他的车子。 车子在一家商场停下,裴启阳进去帮她挑了一款摩托罗拉女式手机,直接问她要身份证办卡,然后打开手机,输入号码,把手机放在她手里,“我的电话,第一个是手机,第二个座机,第三个办公室电话!” 三个电话号码,都给她输入,排名顺序一,二,三。仿佛霸占她电话里的一二三的排名顺序是件很重大的事一样。 程灵波坐在休息椅上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一年多没见,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漂亮,风骚,即使站在这里买手机,也让那些卖手机的服务小姐把目光投射到他身上。到处的招蜂引蝶,到处的乱放电,不经意的一个回眸,都有倾国倾城的味道。 这男人上辈子一定是雌雄同体,可男可女,八成干过青楼也当过小倌,所以这辈子才长得这么妖孽,骨子里才这么风骚。 程灵波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一身白色休闲西装,衬衫扣子开三颗,看清来性感又迷人。 付账后,他把手机给她,然后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那一刻,程灵波竟然感受到背后一道道羡慕嫉妒恨的眸光朝自己直射而来,仿佛认识妖孽,就是罪大恶极一样,这要是往前几十年,她一定会被这群女的戴上大高帽拉出去游行不可。她再一次的认识到,跟妖孽走在一起的时候,是要被同性用凶残的目光给瞪死的! “走了!”裴启阳双手背在身后,下巴微抬,薄唇轻轻抿着,低头看她微怔的样子,开口说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程灵波面容回神,微微一僵,没有立刻回应,只垂了眸,片刻后又抬起,重新望着他的目光看不出任何情绪,淡淡道:“什么都没想!” 裴启阳目光复杂地望了程灵波一眼,这丫头真的长大了,出落的妖冶与清纯并存,小胖子变成了小美女,还真是给了他一个惊喜。同时也提醒他一件事,这孩子长大了,已经成年了!好像是已经成熟的水果,等着人采撷呢! 而他,不得不承认,他很期待,也很惊喜她的到来,无论以怎样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程灵波给予他的记忆,都是独特的!与众不同的,他的小家伙,终于长大了!而今天,距离他们认识已经三年的多了! 可是他不知道,其实他们认识已经五年多了! 程灵波拿着电话看了看,她的确是需要一部手机,她不习惯在宿舍里打电话,不习惯跟人共用一些东西,的确需要手机,自己本来也打算买的,但没想到裴启阳给买了,看了看手机,款式不错,女士翻盖的,应该很贵,又看了看柜台里那个标签,写着6980元,这家伙还真是敢买,这么贵,随口说道:“我还给你钱!” “不要钱!”他说,然后看着她,眼神灼灼。 程灵波看他眼神微微凝滞的样子,知道他也不会要,这个男人买东西给她从来都是不要钱的,她也从来不矫情吗,没再推辞直接收下,拿过电话,拨了个号,对着电话道:“乐,是我,我在xx路xx商场,过来接我一下!” 说完,挂了电话,然后就看到此时裴启阳眉梢一挑,直直地望着她的眼睛,那眼神似是要将她看个透彻,令原本坦然的她顿生心虚之感。 “你可以走了,我朋友会来接我!”程灵波轻声道。 裴启阳听到她打电话叫别人来接,心底涌出来复杂的滋味,堵堵的,就是有点闷。她第一个电话,不是打给他的,而是给了另外一个人,而且她还亲昵的叫另外一个人“乐”,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缓缓垂眸,目光落在她握着手机的修长指尖上,人要相信,瘦了,连手指都跟着掉肉,原本胖乎乎的小白手如今变成了芊芊玉手,十指修长而漂亮。 第491章 如此看不起 第491章如此看不起 裴启阳并不接话,只是淡漠着神色,扫了眼程灵波,慢声道:“一年没见,你迫不及待地跑去会所找我,又迫不及待地要躲开我,小胖子什么时候你学会了矜持?如今又给我弄出一个朋友?你什么时候有朋友了?” 矜持?! 程灵波淡淡的自嘲,抽回自己的手,轻声道:“我去会所,与你无关!去包厢,的确是看到你,想看看你如何泡妞的,见识了不再好奇!我有没有朋友,也和你无关!难道我就不能够有朋友吗?” 裴启阳却笑了,显然不信,托了她的手,道:“怎得如此生疏了?我记得我们可是同床共枕过很多次的!别忘记三年前我们的协议!潜规则依然有效,你休想给我逃避过去。” 程灵波手一僵,低眸,点头。“我没忘!你可以走了!” 他闻言,立刻笑得温雅亲和,让人如沐春风。又道:“既然考来了,以后就好好的,对了,先给我画一幅画,我搁着,等以后升值了,我又穷疯了,可以拿去卖!” “可以,你走吧!”她再度说道。 再度的赶他走,裴启阳皱眉,心生不悦。“谁来接你?” 程灵波闻言,斜眉瞪他,冷冷的说:“一个朋友。” “怎样的朋友?” “很好的朋友!”她说。 “男的女的?” “男的!” “男朋友?”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冷冷一笑,“和你什么关系?” “我说过的,你敢给我交男朋友,我砸断你的腿!”他说的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无比的认真。 也只有几分钟,一道修长的身影旋风般卷进来,那是个帅气高大的男孩子,很年轻,跟程灵波年纪相当,不,应该是大个两三岁的样子,一进手机大厅,远远地看到程灵波,他的目光就只粘在程灵波的脸上,当他高声喊出一句话时,彻底惊了裴启阳。 那个对着程灵波喊道:“老婆,小的来接你了!等急了吧?” “没有!速度很快!”程灵波淡淡说道,甚至回给了来人一个极淡的微笑。 男孩卷到程灵波面前,伸手握住她的手。“走吧?” 程灵波也没多想,只说了声:“好!” 裴启阳望着他们二人相触的手,眸光愈冷,语调深沉道:“他是谁?” 男孩这时一愣,才看到裴启阳,眸光一怔,呃!才发现这个男人,气场不小嘛,不过男孩也只是淡雅一笑,斜眼瞅了眼淡漠的程灵波:“老婆,这个哥哥谁啊?长得这么俊?” 裴启阳勾唇冷笑,目光犀利,却不说话。他沉下脸去的时候,整个人会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气势,那种气势让人不敢轻视。 男孩见到裴启阳的眸光,面色一变,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程灵波。 没有为他们做任何的介绍,程灵波只是对男孩子道:“我们走了!乐!” “好!”男孩一听立刻笑了起来,牵住程灵波的手,就要走。 裴启阳看着两人的手牵在一起,姿态亲密。 小胖子交男朋友了吗? 裴启阳站在这两人的中间,虽然笑着,但嘴角却已然僵硬。 程灵波瞥了裴启阳一眼,他就站在那里,眼中明明有无数复杂情绪,她却一种也看不透。 他们刚迈出一步,裴启阳邪眸冷冷地看着他们背影,沉声道:“程灵波,这一年多,你就做了这些事?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说着大步迈开,越过他们,朝外走去,路过他们身边时,他凤眸眼角一挑,语带不耐道:“如果觉得对得起姑姑,就随便你作吧!” 程灵波拿眼角瞥了眼裴启阳完美冷俊的背影,有一刻,她忽觉心头软软的,湿湿的。 他人一走,剩下两个人在大厅里很是沉默。 “老婆,他谁?”男孩再度问道。 “一只妖孽!”程灵波回神,语气十分平静,只是丢给他几个字。 “那个教官?”程乐讶异地低呼。 “嗯!”她低着头,轻声嗯了一声。 “老婆,你来北京不是为了我啊?”突然的,程乐靠近程灵波在她耳边略显失望地说道。 程灵波诧异抬头,还未开口,程乐已握住她的手,握得很紧,又道:“原来是因为别人啊?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呢!真是太扫兴了!小波,你伤了哥哥我的心啊!要不你骗骗哥哥我,告诉我你是因为我在北京才考来北京的!嗯?” 程灵波仿佛从程乐深邃邪美的瞳眸之中看到了希翼,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希翼。 可是,她撒谎不了! 乐就是乐!程灵波也不解释,什么都不说。 程乐见她久久不回应,便松开她的手,转过头道:“算了,就知道你不会是因为我的!” 他的面容淡无表情,可语气,却似乎带有一丝浅淡的赌气意味。平常的他,总是对自己总是嬉皮笑脸的,对外人是冷漠或者冰冷的,偶尔温柔也让人感觉不够真实,怎么都与“可爱”这个词沾不上边,但是这样赌气的程乐,却让她觉得很好笑,第一次,程灵波抿着嘴笑了起来,忽觉心情愉悦。 那个笑容,那样的明晃晃的,让人如此的意外。 就在大厦的门口,裴启阳车子滑过的瞬间,他轻易看到了那抹如开在悬崖之巅的小花,绽放着绝世而独立的笑颜! 她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笑过,如今却在陌生的男孩子面前笑了。 裴启阳在车里皱眉,远远地看着。 程乐见到程灵波笑,眼眸一亮,随即垂下眼帘,却仍保持淡漠无谓的表情,好似她是不是因为自己来北京,他一点也不在乎。只是看到这样的笑容就觉得满足! 程灵波仍在轻笑,程乐终于绷不住,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身体揽进怀里,拥着就朝他的车子走去。 裴启阳踩住了刹车,远远地看着暗夜里昏黄的路灯下,两人紧紧相依着,好似,找不到一丝丝细缝,贴合得,那么紧密,仿佛,他们早已紧紧的相互嵌进了各自的身体内一般。那样的自然而亲切,那是小胖子从未有过的放松神情。 此刻,他看着,远远的,虽然隔得很远了,可是他却还是看的很清楚!那个娇俏的身子靠在年轻阳光的男孩怀里,如此的松弛,没有丝毫防备。 裴启阳坐在车里,怔楞的看着朝一辆豪华车走去,紧搂在一起的他们。 眼神,直勾勾的,毫不避讳。 半响,他一脚踩了油门,马力加大,直接朝他们那边开去! 车子像离弦的箭一般在身边滑过去,卷起一股风,让程乐下意识的抱紧程灵波。 “贱人!停车场开这么快,有车了不起啊!”程乐低声咒骂了一句。 而程灵波望着远去的车子拍照,愣了一下,下一瞬,她眼底快速地闪过一丝复杂,然后几乎是下意识地,躲开了程乐的怀抱,上了程乐的车! 程乐一愣,也转过去,钻进车里,开车离去。 第二天一大早程灵波就被通知有人找。 她很意外,一般没人找她的! 下了楼,竟然看到的是穆威淮,她先是一顿,继而转身就走。 “程灵波,去哪里?”穆威淮大步挡住她。 就在女生宿舍的门口,他就这么挡住了她,穆威淮本来就是很意外昨晚的事,程灵波那是公然挑衅他身为老师的权威啊!关键是一向要求完美的穆威淮这次真的有点抓狂了,一向淡定的他,居然被一个小丫头如此看不起。 宿舍楼下,清晨,人来人往,程灵波和穆威淮就站在这里,最年轻的教授和挺漂亮的女学生,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味道不对。 穆威淮和程灵波都不理会人来人往。 程灵波淡然地瞥了一眼穆教授,侧身又要走。 穆威淮伸手揽住她,“程灵波,今天早晨我的课,你又要缺席吗?” “本来没这个打算的,但现在突然觉得,应该缺席!”程灵波丢给他一句话,穆威淮彻底被秒杀。 “什么意思?” “你不只是卖弄风骚,还很自以为是,一大早就跑来找我,又为了什么?” 被问得一愣,穆威淮真是没想到这孩子这样犀利,怨不得裴启阳都对这个孩子念念不忘,时不时就会提起这个小孩。 “这是学生对待老师的态度吗?”穆威淮望着她,眯眼细细打量,发现她眼中果真没有对他的好奇,有的只是厌恶,呃,他穆教授也被人嫌弃了! “想要好态度,就别做不着调的事!”程灵波敛眸轻声说道。 穆威淮眯了眯眼,几乎想掐死这孩子。 她果真是有惹人生气的本事! 眼前的少女,很漂亮,皎白的脸上,娥眉很长,很婉约,青黛如远山。 水汪汪的一双猫眼给整张清清淡淡的脸平添几分灵气,明媚莹澈,流转之间清媚隐生,是那种生的很美的女孩,五官很是精致,眼神顾盼之际冷芒毕露,夺人心魄。 不是昨晚的浓妆艳抹,今天是素颜朝天,一扫之前的俗媚之气,清绝的令人窒息。就如同一个被埋藏在地下千万年的玉石,抛光后露出晶莹剔透的美,那是一种令人惊艳的纯和美。 第492章 神经病 第492章神经病 穆威淮有片刻的失神,眼神也微微的恍惚了下。 “看够了吗?”程灵波冷声质问,看着穆威淮的眸子里多了抹清冷的光芒,这个教授盯着自己看眯起眼睛来的样子让她有点不舒服。 穆威淮回神,被堵得有点错愕。 “穆教授,你对我很好奇?”程灵波突然开口,然后朝着穆威淮淡淡一笑,带着一丝婉约洒脱的豪气。 穆威淮被程灵波的笑容几乎晃花了眼睛。 冰与火,这两个极端的气质竟然在她身上结合的极是完美。沉下来,便是冰,深邃而清冷。浮起来,便是火,明媚而绚丽。 而这个笑容,同样晃晕了一大早爬起来跑来美院宿舍看小胖子的裴启阳的眼睛。 该死,她居然对着穆威淮露出那种笑容,真是气死他了!这辈子她都没对自己笑过,而昨晚,对着那个男孩子,今天又对着他哥们,裴启阳真是呕死了!她啥时候对自己笑? “咳--”穆威淮回过神来,尴尬的咳嗽了一下,唇角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淡淡问道:“你觉得你让人很好奇吗?” 程灵波往旁边靠了靠,她的视线已经望向了刚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的人,唇角一扬,划开一个优美的弧度:“别对我感兴趣,因为我不会对你感兴趣,有想问的问你的哥们裴启阳好了!” “如果我就想问你呢?”穆威淮唇角似有若无的笑意,“为什么会说我卖弄风骚?我有卖弄给你看吗?还是你也被我的魅力倾倒?” “穆教授,你真是太自恋了!别学裴启阳,你真的学不来,你也做不到他那样的妖孽!”程灵波收敛下笑容冷声道。 “说的好!学我学不来的!穆叫兽,我是旷世罕有的,可不容易学!”裴启阳这时在穆威淮的身后开口。 穆威淮唇角的慢慢僵住,募得回头,看到裴启阳正站在自己身后,他有点意外。“你怎么来了?” “女生宿舍门口,规定我可以不来吗?叫兽,怎么?看上我家姑娘了??” 穆威淮一怔,脸色暗沉下去。“胡说什么呢?” “希望我是胡说吧!”裴启阳冷声说道。 周遭的温度,一瞬间冷了下来,空气,似乎随时都会一点点凝结能冰。 裴启阳走了过来,不发一言地望着他们,长睫半敛,掩住一双凌厉黑眸,周身有沉敛冷然的气息缓缓荡漾开去。 而程灵波依然平静,仿若刚才那个有过美好的笑容的女孩不是她一般。 “看来,我家姑娘行情很不错啊,叫兽先生都亲自找上门了!”裴启阳冷笑一声,心中,莫名的烦躁,“穆威淮,想了解灵波什么?直接问我好了,还需要一大早的跑来找灵波吗?咱们哥们多年,居然不问我,跑来亲自问小丫头,老兄你把我置于何地啊?” 他的话句句如刀,一刀刀直戳人的心窝。 穆威淮微微一愣,却并不恼怒,反而笑了。“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啊?找女孩子就是风流啊?我来提醒她一下,今天不许旷课!” “本来我想着督促她一下要好好听课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上午的课,请假,我帮她向你请假!我有事找她!” 程灵波懒得理他们,转身要走。 裴启阳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把程灵波扯了过来。“丫头,我们的帐还没算完,你哪里去?” “画画!”程灵波回头看着他蓦然说道。 裴启阳冷着脸,深邃的眸底掠过一抹幽光,像是有什么想要说出口,却终于没有说。只是不松手,然后看向穆威淮。“你,还不走?” “我没准假!”穆威淮道。 “要不,打一场?”裴启阳挑眉。“或者我跟老爷子说一声,有人不爱听你的课,你做不到绝对,干脆回去当官得了,别当老师误人子弟了!” “裴启阳,你添乱?”穆威淮一愣,从他高大的身影所传过来的,皆是沉沉的冰冷之意。良久,他缓缓迈步,那张如刀斧雕琢的面孔上,尽是冷厉之色,幽深的黑眸中,翻卷着让人猜不透的情绪。“好!假准了!有帐我们晚上算!” “随时恭候啊!”裴启阳耸耸肩,眼底也是一片冷色。眯起眸子望着穆威淮远去的背影,那属于雄性属于男人之间的暗藏的汹涌对于优秀而敏锐的男人来说,素来都是轻易明察秋毫的,穆威淮想什么,他裴启阳不是不知道! 穆威淮大步离去了。 宿舍楼里走出很多人,路过的人不时得投来目光。 裴启阳和程灵波都不为所动,待到穆威淮走远,程灵波冷声问裴启阳:“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小孩有没有夜不归宿,如果昨晚跟男人出去夜不归宿了,我今天一定打断你的腿!” “神经病!”冷冷的丢给他三个字,程灵波冷哼一声。 “对!神经病了!”他哼了一声,突然靠近她,然后弯腰,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直接往肩膀上一扛,把人扛走了! “我管你是昨天的男孩,还是今天的穆威淮,你以后再给我勾搭男人,随便对男人笑,我打的你面瘫!”他话语里的凛然威慑之意,令被他扛在肩上的程灵波忍不住心神为之一慑。一晃神间,他高大的身影已经扛着她朝他的车子走去,很直接地将她塞入车里,他也上车。 ----------------------------------- “裴启阳,我要去画画!”灵波低吼一声。 裴启阳钻进车里。“一上午不画,死不了人,你现在需要学习一下思想品德课程,把思想建设好,再去画画,没有好的思想,也画不出好画来!胆子够大,旷课当小姐,还弄红枫的至尊金卡,你给我一件件说清楚,不然我跟你没完!” 程灵波沉默无语,坐在他的车子里,也不说话。 妖孽凭什么发怒?凭什么? 裴启阳把车子开出去,直接开了十五分钟,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停下车子,然后转脸看她,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似乎想把她看透一般,又像是把她吞下去一般,眼神犀利而锐不可当。 “记住你的话,我们潜规则一直还在有效期,我一日不说解除,你一日不许给我乱来!从此以后,你都是少爷我的人,不要再妄想别的男人!如果不听话,对你先奸后杀,再奸再杀,劝你莫要再痴心妄想。怕了吗?丫头?” 程灵波侧身望着他,然后,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管着她?裴启阳你才是痴人做梦。 被她这个清浅的带着点讥讽的笑容晃晕了,裴启阳错愕着,一下迷离了双眼。 这时,程灵波转过脸来,透过车窗向外遥望。 清晨天空一半是透着黑意的幽蓝,一半是如梦幻般的七彩流霞。天空之下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繁华都市。清晨的街头,路人行色匆匆。 缓缓的收敛了唇边的笑意,程灵波坐在车里,被裴启阳复杂的眸光审视着,脸上依然是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心底却是忽地想裴启阳这些话的意义,想到什么,心中,顿时有一些似有若无的烦闷,同时也带着一丝的疑惑。 再转回首,云淡风轻地瞥了一眼裴启阳,淡淡说道:“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他反问。 “是承诺,还是占有欲?”她问得直接。 “你说呢?” 程灵波的眸中很明显划过一丝疑惑,但是,她却再没有问什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便淡然地伸手要打开车门,打算离开。 裴启阳却一把按住她的手,整个身子压了过来。锐利视线,直瞪着程灵波。 程灵波发现了那道带着怒意的眸光,让她有点微怔,“你似乎在生气?” “嗯哼!” “为什么?” 她想问清楚,他生气是因为她吗? 若是,她想知道原因,若不是,她也不想自作多情。 “你说呢?”裴启阳看着程灵波,又是用反问的语气问她。 他的内心的确有把无名火,让他相当的不痛快。“看来你又多了一名爱慕者了。不,是两名,一下子多了两名,小家伙,我们重逢不过十二个小时,你给了我巨大的惊喜,竟然给我找了两个潜在的劲敌,你让我情何以堪?” 程灵波一怔,她没想到少主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以为她是这么随便的女人吗? 程灵波发愣,一脸看起来像是被他说中的模样,让裴启阳内心那把无名火烧得更猛,怎么,她真的对昨晚那个男孩子有意思?还是对穆威淮有意思?就像当初旷训时候,她也是成功挑起了他的兴趣,如今又让他好友注意到她了! 大手因生气而用力的箝制那细圆的下颔,将那张发怔的俏颜给抬了起来,他强悍地说道:“别忘记了咱们的潜规则,你最好记清楚。” 她从没有忘记,她从来一诺千金,只是她可不认为她就该对他负责! “走吧!”她说。 “去哪里?”他问。 “开房!”她冷然道:“把该还的还给你,我就不欠--唔--”话没说完就被裴启阳一个像是惩罚似的粗吻,阻断了她的话。 第493章 各不相欠 第493章各不相欠 他突来的吻,让程灵波美眸惊瞠。 这是分别以来的第一个吻!一如之前那样霸道,强势,属于他的味道。 本来想惩罚她,可是唇一碰触到那柔嫩的唇瓣,尝到了那甜如蜜的味儿,让他不自禁地放缓了力道,深深的吮-吻,那充斥着无名怒火的心,顿时也加入另一种渴望的欲火。 原来,他是如此想念她的味道。 这小家伙就像是罂粟做的,柔软的唇瓣的质感让他一碰触他,那缺失了很久的心,似乎一下子也被填满了!她一定是他的劫数,不然为什么他在三年前就吻她?而且后来也都吻了这么多次,到现在再吻上还是觉得甜腻得令人想要得到更多…… 俊眸一怔,裴启阳猛地推开了程灵波,坐到自己的座位上,转过身不看她。 程灵波被恍惚了一下,没有动。 然后就看到他转过脸去,程灵波手又要开车门,却被他再度倏地按住手,也不知道他眼神怎么那么犀利,背对着她,都能发现她要开车门。 “想去哪里?”裴启阳魅惑一笑,又凑了过来,语调沙哑。“嗯?” 程灵波抬头看向裴启阳,他凑近的脸庞让她整个人为之一愣,视线顿时有点恍惚。一年多没见,这个男人比之前更坚毅了一些,一如既往的漂亮,妖孽。 程灵波突然靠了过去,靠近了裴启阳,目光看着他,眼底是说不出的情绪,或者说根本看不出什么情绪,她竟然伸手主动地攀住了裴启阳的肩膀。 这个举动让裴启阳整个人错愕了一下,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 而这时,程灵波的手已经伸到了他的领口,一只手熟练的解开了他的纽扣,再然后,她拉开他的衣服,用刚被他吻得略微红肿的唇,吻上了裴启阳那略带古铜色结实的胸膛,她的牙齿轻轻的啃噬着他的肌肉。 “哧--”裴启阳发出一声倒抽气声,紧接着小腹猛地升起一股邪火,这丫头,该死的,她是想看他出糗是不是?她在咬他! 该死! 不,这不单纯只是咬,竟莫名的无声的蕴含着一种诱惑,她这种动作充满了极致的诱惑,这真的让裴启阳觉得自己有点吃不消,纵然他有很强的自制力,却依然受不了! 裴启阳突然伸手托起她的下巴,然后捧起她的脸,他的眼在她的脸上搜寻了几秒,才毫不犹豫的吻上了程灵波的双唇。 他的吻此刻一点都不温柔,如山洪暴发,宇宙洪荒,奔流不止,狂热和霸气并存,跟他的性格一样,看似有几分不经意,但其实却很凌厉! 程灵波睁着眼睛,此时,她的眼底有淡淡的挑衅,即使挑衅,也一如她的性子,淡漠,野性,,却又透着极致的野性,淡漠野性的让人抓狂。 裴启阳也没有闭上眼睛,他的眼睛也望进她的眼底,对上她的挑衅,他的吻更深入了。 裴启阳接下来的炽热的吻就像是火焰的温度,让她再也来不及多想,来不及思考,他的下巴上有着未曾刮干净的胡渣,刺刺的,痛痛的,刺得她的肌肤发麻,发痛。 那浓烈的感觉,让她惊恐,伸手一把抓住裴启阳的大手,阻止他再进一步的举动,这里是大街,她还不想那么开放,开放到在街上玩行为艺术。 裴启阳被阻止,心有不甘,却没有再继续。 他缓缓的移开身体,俯身看着她。 “怕了?”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特有的沙哑,让人忍不住的颤抖了下。 程灵波不由自主地咬住唇,抿紧,等待他的嘲讽,却意外地听到裴启阳幽幽的低笑声,她的心跳此时不受控制地加快,整颗心似乎都在胸腔里移位,胡乱在里面冲撞着,毫无章法,只想跳出来。 然后,又是下一秒,毫无预兆,裴启阳的手托起她的下巴,她的眼对上他眼底莫名的一种火焰,那火焰跳动着深幽的颜色,那........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一种情欲。 程灵波慌乱的闭眼,微垂下去眼睫,遮掩住眼底的慌乱。 “呵呵.......”耳边是他肆无忌惮的小声,仿若她的低眉顺眼取悦了他,但不服输的个性又让她抬起头来眼睛对上他的,那眼底是温暖的笑意,让她的心跳没来由地又快了几分。 “丫头,你是真的长大了!”他的视线低垂,看着她的胸口:“现在是亭亭玉立了!” 程灵波知道他看到是她的胸口,那眼神仿佛是在丈量着她罩杯的尺寸,她皱眉后,干脆直接报给他尺寸。“34b!” “哈哈.......”裴启阳再度大笑出声。“孩子,我看出来了,不用你这样告诉我,我的眼神看的出,嗯,34b很配现在的腰身,瘦了,也长高了,小家伙,以后接吻,我可以不用抱着你了!165配合182,距离刚好!” 温柔的语调暧昧而直接,让程灵波皱眉,“你就这么笃定我会愿意让你吻?” “难道不是吗?”裴启阳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意,饶有兴致地开口问道:“刚才是谁沉浸在其中的?!” “没错!”她说。 “呵呵,晚上跟我回去!”他突然正色说道:“我想要你!” “.........”程灵波瞪大了眼睛,难得出现惊愕的神情,突然发现这话有些染上某种禁忌的色彩,脸“哗”地烧了起来,很难得的,她脸红了! 裴启阳看她的脸微微的红了,一下来了兴致,故意逗弄她,凑到他的耳边放低了声音,语气沙哑地道:“今晚跟我睡!” 他故意把睡这个字咬的很重,语气格外的清晰,再然后他成功地看到程灵波的耳根似乎红了起来。 “不如现在!”她转过脸来,认真的看着他:“我想现在就跟你睡!” “呃--”裴启阳一愣,而后笑意更甚。“好啊!我们现在就去买套!” “行!”她也很直接。 “丫头,你确定?”裴启阳那逗她的心情更甚,手已经不知不觉地环上她的腰,感觉到她的轻颤,更加得寸进尺地缓缓摩挲:“嗯?不再多考虑吗?” “早晚要还给你不是吗?我不喜欢欠人!”她说。 “只是因为不想欠我吗?”他的语气低沉下去,不喜欢这样被人还账的感觉,尤其是她,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让程灵波还账,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小家伙这么说,他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有点闷闷的。他希望有别的理由,“没有别的理由吗?” “你希望我有什么理由?”她难得反问。 “我希望你是想我的,至少在我离开的这一年里,你是想我的!”他说着,眼神注视着她,视线锁住她整个俏颜。 “我想你,你离开的一年里,我的确很想你!”程灵波的声音依旧清婉细弱,却着实让裴启阳心头狠狠一震,不由得细细打量着那双惑人的眸子,思索这话的真实度,却又即时移开目光,他不想探究虚实,他愿意就这般相信她的话,他觉得自己真是彻底被这个女人迷住了,无药可救地迷住了。 他没有探究,可是程灵波却又道:“我在想,以后最好不要见面了!两不相欠最好!” 裴启阳倏地眯起眼睛,眼神危险起来。 程灵波看到他的唇角又开始浮现出一丝的嘲弄,那神情带着嘲讽似笑非笑,心中不由得沉了几分,这个男人,他希望她想念他吗? 可是谁又想念过她程灵波呢? 看着她良久,裴启阳笑了笑,然后突然沉声道:“撒谎不是好习惯!走吧,既然这么想还我,咱们就走吧!我等这一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随你!”她说:“还了你,各不相欠!” “不可能!”他说。 “你想怎样?” “想怎样?没想好,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从不计划太久!”他说着,把被程灵波解开的扣子给系上,却一低头发现她印在自己胸口的牙印,小家伙牙齿倒是很锋利,咬的他反应都很强烈。 “.......”程灵波无语。 “先去吃饭,一大早跑来找你,饭都没吃,还饿着肚子呢! 开车带她去了一家早点店,要了清淡的粥和小笼包,还有四个小青菜,量不多,但是却每一样都味道极佳。 程灵波吃着稀饭,不由得愣神,多久了,她没有吃过早餐了! 似乎从这个男人离开桐城后,她就没有再吃早饭的习惯了,不是不想吃,是懒得吃! “在想什么?不会是想念我之前陪你吃饭的时光吧?”裴启阳的声音不愠不火地传来,虽是问句,程灵波却有一种被看穿了心思的直觉,摇了摇头便胡乱把一勺粥塞进嘴里,毫无预兆地被狠狠烫了一下,狼狈不堪地张开嘴心想他又要嘲笑自己了,抬头却看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低头用餐,缓慢而优雅。 舌头又麻又疼,却意外地不是那么在意,安静地继续吃粥。 饭差不多好的时候,裴启阳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接了电话。“喂?哦!好,我马上到!” 程灵波握着勺子的手一颤。 第494章 毁容 第494章毁容 裴启阳却笑了起来,“怎么?失望啊?呵呵,小家伙,哥哥要出差,回来再找你,这几天给我老实点,不然我会真的生气的!” “要去哪里?”她开口问了句。 “外地!”裴启阳道:“走,先送你去学校,不要让穆威淮那家伙对你感兴趣,你知道怎么做的!我不想跟他兄弟做不成!” 他的话,带着点警告的意味,可是程灵波却冷哼一声:“与我有什么关系?是他找我,又不是我找他!” “以后看到他躲远点!”他说道。 程灵波拿起纸巾擦了下嘴巴,然后站起来,跟他一起离开早餐店,坐车回去的路上,她很沉默。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其实跟他说那些话,她也需要勇气,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会做那件事,这个男人她总是看不透他,她知道越是害怕越是害羞越会挑起他的占有欲和挑战心理,倒不如顺其自然,反其道而行之! 幸好,他有事要离开几天,不然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到了学校北门,程灵波要下车子。 裴启阳再度抓住了她的手,俊朗狂野的眉宇之上带着一抹温柔:“丫头,等下!” “做什么?”程灵波视线瞄了他一眼,有扯住她干嘛?疑惑的把清冷的小脸转向了裴启阳这边,不明白他喊住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索要告别吻!”他低声的开口,眼睛很认真,没有一丝一毫要开玩笑的样子。 “神经病!”程灵波丢给他三个字。 告别吻?!这个人疯了! 他要是这么依赖她,就不会一年多不联系了!她真是不懂这个男人想什么! 看着程灵波有点疑惑的眸子,裴启阳快速地扯过她的身子,不理会她的疑惑,唇再度印上她的唇,舌尖伸进她的口中,顶开她的唇齿,细密交缠,很是不舍。 程灵波皱眉,瞪大眼望着他,他还吻上瘾来了!真是气人! 看她走神,裴启阳狠狠的咬了她的唇一下,咬的程灵波疼的只皱眉,闭上眼睛又睁开,裴启阳在她唇边低声道:“给我乖乖的,不许乱跑,不许勾搭男人!” 程灵波没有说话,心中说不出的感觉,他不让她勾引人,他自己随便泡妞吗? “去吧!”他终于放开她。 程灵波转身开车门,没有任何留恋的下车,转身的刹那,她的脸上又浮现出疑惑,和之前的淡漠不同,是深深的疑惑。 看着离去的小丫头,裴启阳远远地望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手摸了下自己的胸口,那被她刚才咬过的地方,唇边溢出一抹笑。开起车子,掉头离去。 裴启阳这一走就是将近一周。 这段时间,程灵波没有被裴启阳骚扰。 穆威淮也没有骚扰程灵波,但程灵波觉得这事没完,只是她也不再旷课,但上课的时候,低着头,不知道是在听课,还是在走神。 这周又轮到穆威淮的课,程灵波难得去了,点名点到她时,穆威淮都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孩子来上课了,真是不可思议。 下课的时候,穆威淮点名留下了程灵波。 所有人都有些意外,不知道穆教授找程灵波何事,程灵波等大家都走了,就坐在最后一排,也不动,远远地看着讲台上的穆威淮。 穆威淮就站在讲台上,收拾好自己的教案,然后望向程灵波这边,锐利的眯起双眼,“程灵波同学,你对我的授课情况有什么意见?” “没有!”清冷的两个字,算是回答了。 穆威淮微微一愣,他原以为她必定会讥讽他,没想到她会说没有!但是他知道她没有听课,她的眼神一直没有焦距,有焦距的时候又在画画,她手里一本速写本。 穆威淮从讲台上下去,走向程灵波的方向。 程灵波也不动,竟等待着他走了过来。 穆威淮走过来后,不经允许,直接拿过程灵波的速写本。 程灵波没想到他这个动作,她想拦截时,本子已经被穆威淮拿在了手里。 “怎么?不能看?”穆威淮更加的好奇。“上课不听课,你画的什么?” 程灵波微微的蹙眉,不习惯和人接触是她的本能习惯,这个老师又找她麻烦。 打开速写本,当穆威淮看到本子上的速写时,视线倏地望向程灵波,又低头看向本子,然后飞快的翻了几页,他发现,这个本子上面画的都是裴启阳,尽管只是寥寥几笔,却把他整个人的神--韵勾勒出来了。速写的线条笔法纯属,可见画者有着极强的速写能力,一定锻炼过无数次,才能画出有如此流畅的线条,同时又能轻易捕捉模特的表情和特征。 不!是默写的!这应该是才画的,不是比着模特去画的,而是那个模特在脑海里形成了影像,然后默写出来的! “裴启阳?”穆威淮挑眉问。 “嗯!”程灵波点头。 “这么喜欢他?”穆威淮似乎有点意外。 程灵波面容很淡,没有回答。 “你这小丫头,倒是对裴启阳有着这么深的感情,默写都能画出这么好的速写来,果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小丫头,他帮你,你记住了他,不会是打算以身相许吧?”穆威淮打趣一笑。 “穆教授,我可以走了吗?” “你还没说,我的课真的那么难听吗?”穆威淮留住她的目的就是为了 “凑合!”程灵波从他手里抽出速写本,然后站起来,要往外走。 “你就不能好好的给我提个意见吗?总要我知道我哪里不足吧?”穆威淮是个完美主义者,怎么也容忍不了别人说他的课不好,尽管他知道好和完美其实都是相对的,根本不是绝对的! 程灵波转过头来,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这样的教授,穆威淮,年纪最轻,教授美学,上课的时候很自信,只是被自己打击了一下就追根问底,非要知道她的意见来自何处。“我不是说了,穆教授,上课就上课,对着女同学放电不是教授的职责!严格说,你的课讲得还凑合,就是人太风骚!” “那我如何不风骚呢?”穆威淮下意识地问道。 程灵波皱眉,有种感觉,这个教授他走火入魔了!相对于穆威淮的期待,程灵波懒懒地抬眸,挑起目光看向穆威淮,丢出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两个字:“毁容!” “呃!”穆威淮整个人呆了。“你这孩子怎么.......哈哈哈......” 反应过来的穆威淮发出一阵狂笑,“程灵波,你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小姑娘!启阳真的是捡到宝贝了!” “穆教授,我可以走了吗?”程灵波又是反问。 穆威淮微微一愣,扑哧笑了:“好吧,你并没有否认我的课,只是对我的脸比较有意见是吧??” 程灵波淡漠地看他一眼,又一个自恋的男人,跟妖孽一样的,裴启阳的朋友必然也是跟他臭味相投吧!不然怎么会自恋的德性也如出一辙呢?果然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是旦古不变的道理。 “程灵波,我接受你的建议,以后上课会注意一下我的眼神,尽量不让他眨眼的频率过高。”穆威淮笑了笑,“不过程灵波,今天我正式通知你,你的课已经狂了好几次,这学期的考勤分我不会给你加上,如果你期末考试不过,等着补考吧!补考四门,你将拿不到毕业证和学位证,希望你引起重视,不要轻易旷课!” 并不意外穆威淮的话,程灵波终于不再是一副慵懒冷傲的模样,水一般的黑眸里迸发出一股的锐利,“这事和你无关。” “我是为你好。”虽然她这孩子性子有点冷,但穆威淮还是好心的提醒:“拿不到毕业证,你大学白读了!” “不劳你费心!”程灵波慵懒一笑,漠然的勾起薄唇,大步绕过他,朝外走去。 “这件事我会告诉裴启阳!” “随便你!”头也不回,程灵波丢下一句话,朝外走去。 裴启阳不是她什么人,裴启阳也不会是她什么人!从一开始就注定的结局,其实她都知道的。 晚上,pub里是一如既往的喧嚣。充斥着酒精,歇斯底里的叫声,女人的调笑,以及迷乱的荷尔蒙。 一片明明灭灭的彩色灯光中,一个身着黑色衬衫安静的男子独自坐在黑暗的角落,明亮光芒中的嘈杂把人衬得分外寂寞,沉浸在热闹中反而愈加肆意潜伏而出的寂寞,让那个男人此刻看起来悠远而空灵,一切若黑夜绽放的烟火,绚丽,然后沉寂,归为更加深刻的空廖。 偶尔打过来的一束灯光映亮了男子的面容,雕塑蚀刻般高雅俊秀的眉眼如浮光掠影般没有真实感,皮肤宛若玻璃雕刻般通透光滑,清冷,自然,简约,宛若一副山水画,空灵,而充满了悠远的意境。 这时,又走来一个男子,高大的身影,玉树临风,像是一开始就知道地点,朝坐着的男人走去。 人还没到,就看坐在那里的男人立刻回神,脸上不再是寂寥而空旷的神情,随即就勾勒起唇角,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然后对着走进的人朗声喊道:“穆威淮,丫的学女人矜持啊?还给我迟到,不知道我等你很久了啊?” 第495章 不算骚扰 第495章不算骚扰 “抱歉启阳!”穆威淮坐下来,“临时有点事,耽搁了!” “还以为你那么难请呢!”裴启阳倒了一杯酒给他,把瓶子“哐当”一声撂在桌子上,不满地说。 “我什么时候那么难请了?只一次你就受不了了?”穆威淮没有太多语气地说着,“以往我等你多次,不都忍着?” “哈,以往我经常迟到吗?”裴启阳眨了下深幽的眼睛,问道。 “你这人总喜欢赖账!”穆威淮端起杯子,喝了口酒。“出差回来了?” “嗯!” “好吧!那咱们说说程灵波的问题!” 裴启阳此刻正勾勒起唇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邪魅笑意,淡淡地看着对面沙发上的男人。“怎么,我家姑娘勾起了你的兴趣?” “的确是个很有趣的孩子!”穆威淮直言说道。 “当然,那孩子身上一股子魔性,可不是你能驾驭的了的!”某人说的很是自大:“告诉你吧,也就是我,你以为她跟谁都能合得来啊?” “你就吹吧!”穆威淮不以为然。 “警告你,不要对程灵波有任何不良想法,不然别怪兄弟不客气!”裴启阳收敛起一惯的邪魅浪荡,丢出一句冷漠而认真的忠告。 “呵呵!”穆威淮笑了笑:“看上程灵波了?” “看上看不上,与你没关系,兄弟间,不要窥探隐私了!”裴启阳又笑了起来,一仰头将被子里的酒一仰而尽。 “奉劝你一句,如果想她好好毕业,就不要这样旷课,我可是听说她旷课很多的,要是挂了几门,以后毕不了业,可是不好办!”穆威淮淡淡说道,扫了一眼裴启阳,看向酒吧舞台上表演钢管舞的舞者身上。 “旷课?”裴启阳挑眉。“那所有的教授们都得考虑一下孩子们为什么会旷课了!得深刻反思一下自己的课到底哪里讲的不够好,为什么吸引不了孩子们!哦!大学的教授们是糊弄不了长大的孩子们了,因为人家有思想了,知道你讲的好与坏了,讲的不好,还上你课,那不等于慢性自杀吗?顶着教授的名誉荼毒别人的耳朵就是你们的不对了!穆叫兽,你也需要反思,我家孩子可是矿你课呢!” “估计你如此的论调,应该跟程灵波的思维差不多,她大概就是觉得上一些没用的课是浪费时间吧!” “当然,那孩子颇有我当年的英姿!” “但他终究不是你,裴启阳,她的家世能和你比吗?” “那又怎样?我罩着的孩子,需要比吗?我的就是她的,通知一下那些老学究,我会会他们请请他们,不就想要些恭维吗?知会一声,让他们给灵波开开绿灯!” “你这样害了程灵波!” “害什么害?因材施教才是老师的基本素质,那孩子不适合在课堂里墨守成规,是你们这些老古董整日把人都训练成一个德行,我以为画家就该特立独行,不然怎么能思考出与众不同的东西来?拍卖会上上千万的画作可不是墨守成规出来的!” “特立独行也是在基本的大框架里守完规矩后走出去的!”冷冷的扫了一样看看而谈的裴启阳,真是臭味相投,怪不得程灵波会跟裴启阳认识并不排斥他,原来如此。“到底要不要毕业证吧?” “要啊!凭什么不发给我们?” “那就守规矩!” “别介!”裴启阳瞥他一眼,视线瞄了一眼不远处的服务生,张狂的嗓音响起,“再来一瓶。” “不喝了!”穆威淮站起来。“虽然我也挺不喜欢现在的教育状况,但是平心而论,大学已经很放开了,真正痛苦的日子是高中,那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大环境如此,别太出格,否则吃亏的是她!我听说学校最近要抓典型,那你还是让她小心点吧!” “切!老学究!”裴启阳很不以为然。 “裴启阳,你是真心对她好,还是要害她?我劝你,真心为她好,就劝她一下,或许她听你的话!”穆威淮认真的看着他,坚定的开口,黑眸里熠熠的生出光辉。 “不劝!我得去劝下那些老学究,没事别盯着我家灵波,给她点独处的空间死不了人!而且她会成为新一代有成就的画家!”裴启阳懒懒的开口,挑起目光看了一眼穆威淮,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反问:“你们都想毁了孩子?” “你真是不可理喻!”穆威淮摇摇头,脑海里响起程灵波那张桀骜不驯的面孔,再看看面前这个,无奈的叹口气。“走了,不陪你疯了!” “我说真的,程灵波,你不要打主意,否则别怪兄弟翻脸无情!” “你当我跟你一样饥不择食啊?”没好气的丢给裴启阳一个白眼,“但,如果要求一直很过分的话,我不介意去追求程灵波啊!” “师生恋,乱伦啊!”裴启阳冷哼一声,笑得却是更加邪肆,只是握着酒杯的手,倏地用力,但只一瞬间,隐忍的某种东西就消退下来:“就算你追,她也不会甩你!” 穆威淮只是给了他一个微笑,然后离开了。 女生宿舍。 程灵波从画室回去时已经很晚了,马上就到了熄灯的时间,她的电话突然响了。低头看了眼电话,是裴启阳打来的,手机号是他的手机号码。 微微蹙眉,程灵波去了洗手间接电话。 电话接通,她也不说话。 “丫头,为什么不说话?”那边传来裴启阳的声音,似乎还有点嘈杂。 程灵波静静的听着,一瞬间茫然的神色落满了水波般的双眸,“干嘛?” “我回来了!”他说。 “哦!” “出来吧!”他又说。 “去哪里?” “跟我回家!” “......”程灵波一愣,没说话。 “我去接你!” “要熄灯了!”程灵波说道:“下面已经关门!” “呃!”裴启阳怔了下,扑哧笑了。“你不会是想逃避吧?” “懒得理你!”她说。 “既然下面关门了,熄灯了,你不要告诉我你此刻不睡,是在想念我!”那边传来邪肆而调侃的声音。 可以想象这个男人说这句话时候的傲然自恋的神情,程灵波唇边缓缓勾起,却用淡淡的语气告诉裴启阳:“我还真的没想你!” 她画了一天的画,根本没时间乱想。 再说,想念他做什么?不当饭吃,不当水喝的,懵懂的眨了下眼睛,心底问着自己,这几天,想过这个妖孽了吗?那个妖孽还需要想吗?他似乎都成为了她生命里的一部分,存在于她的脑海里,不需要刻意的去回想,就可以轻易出现在脑海里。 “不想我,是把我藏在心里了吧?”他在那边语气突然认真的说道。 “........”程灵波一愣,那双清霜般平静的眸子里此刻布满了惊讶。 没有听到回应,一抹光亮滑过脑海深处,裴启阳眯起眼,带着几分调笑的语气再次开口,“穆威淮骚扰过你了吗?” “不算骚扰!”程灵波眼里的疑惑加深了几分,但她不习惯背后诋毁人,穆威淮那也的确不算是骚扰。难得的,程灵波开口道:“他没有恶意!” “呃!”裴启阳听到这话,眸子一紧,如果程灵波此刻在他眼前,一定可以看到他眼底闪烁的犀利光芒:“你倒是说说,他怎么就是没有恶意了?” “他不要我旷课!”虽然意外裴启阳为什么会问,可是程灵波却还是选择了回答,一般而言,只要不触犯到她的底线,她不会拒绝,对于每个人她都一样,或许这个妖孽除外。 “你觉得他好?” “人不错,就是很闷骚!”她淡淡的说道。 “呵呵!丫头,行,有进步,冷笑话总是很有趣!”裴启阳忽然感觉一股笑意冲彻在了胸口,他似乎有些明白她的思考模式。 “困了!”程灵波突然说道。 他顿了下,在那边说道:“那就去睡!” 距离这个电话过后的两天是周末。 程乐开车载着程灵波去香山看红叶。 时至金秋,漫山遍野的黄栌树叶红得像火焰一般,霜后呈深紫红色。这些黄栌树是清代乾隆年间栽植的,经过200多年来的发展,逐渐形成拥有94000株的黄栌树林区。 远远望去,那漫山红枫,如飘落的花瓣,极目远眺,远山近坡,鲜红、粉红、猩红、桃红,层次分明,瑟瑟秋风中,似红霞排山倒海而来,整座山似乎都摇晃起来了,又有松柏点缀其间,红绿相间,瑰奇绚丽。 一早,刚行至转弯的山道出,就看到前方出现了警车,交警,公安,法医鉴定中心的车子,远远地拉起了警戒线,过往车辆被一点点疏通,排查,十分严密。 路上一长串的车龙,密密麻麻的挤成一片,车子几乎不行动。后来才知道前面出车祸了,过了许久,车子往前去了一点,走走停停,交警指挥着。 第496章 看枫叶 第496章看枫叶 好不容易车子缓缓滑行过去,车子里的程灵波不经意看了眼现场,只看到一片地方被交警用警戒线围起了一个警戒圈,那圈子很大,再往下是一辆翻进沟里的车子,而沟壑不深,程灵波刚好看到一个才下坡的人,他戴着口罩,手套,鞋套,身穿医生白大褂,那个身影,如此的熟悉,只是一个侧脸,程灵波便知道是裴启阳! 车子滑过去,突然跟程乐喊道:“停车!程乐!” 程乐十分无奈地哀叹:“老婆啊!这是车祸啊!这里都是警察,你让我怎么停车啊?看热闹咱回去看看电视就行了!” “前面停车,我下来!”程灵波沉声道。 “你到底要干嘛?” “我有点事!”程灵波说道。 程乐只好找了个地方停车,程灵波下了车子就朝后面奔去。 程乐的车子无法再调头,只好朝前方驶去。“嘿!我在前面找地方等你,别看热闹啊,不好看!” 车祸现场。 裴启阳此刻正在认真检查着死者,而周边是交警和在戒严,程灵波挤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就远远地看到下面的沟壑里裴启阳在认真的工作。 那是一辆黑色轿车翻倒在沟里,车体损毁严重,她刚走过去,就听到人小声说,车里发现了一具男尸。 事发现场位于道路的转弯处,路面平坦,路旁只有数个水泥墩。听旁边的人嘟囔着,说警方初步认为这是一起交通事故,司机因驾驶不慎或者超速导致车辆失控,在急转弯处翻倒下路基。具体的要看法医怎么说。 程灵波知道裴启阳大学里五年学的是法医专业,还曾修过法学,他具有双学位,毕业后又去当了两年义务兵,大学一毕业进部队集训三个月就晋升为排长,他六月离校,九月就军训她。 原来他来北京当了法医!法医,一个神圣而神秘的职业! 下面检查了半个多小时,拍照的拍照,搜集证据的搜集证据,直到半个小时后,裴启阳带着人上来,有人警察迎了上去。 裴启阳摘到鞋套手套,身后的人提了个袋子过来,他丢进去,而后取了口罩也丢进去,这才对负责这个案件的人道:“应该不是车祸!现场也没有发现明显的刹车和撞击痕迹。死者的多处损伤都没有生活反应,即在生前受到损伤后产生的反应,比如血肿等,具体的要采样分析后才能得到结论,我已经让人采样,尸体运回去,解剖后才能得出更确切的结论!” 他低声说着,程灵波听不到他说了什么,只是远远地看到他,面容认真而清俊,是平时没有的严峻,原来,他也可以如此认真,也可以如此的缜密!原来他真的是法医,原来他工作的时候是这样子的! 日光很强烈,照耀着这漫山红叶,他就在山色中,身影挺拔。一张俊美无俦的脸,敛水修目晶如墨画,眼眸微扫处,夺魂摄魄。 他跟人说着什么,又转头对身后的人交代了几句,再接着,被裹尸袋裹住的尸体从下面被人抬上了,被运上了专用车子,很多人都惊呼着,眼看着尸体被运走。 而裴启阳立在路边,就那样卓然而立,就觉得俊美倨傲,天下无双。 他一举一动、浑身上下都诠释着两个字--优雅。 好似精琢细磨的一块美玉,即使面对尸首,他也优雅,淡定,从容,且缜密。那完全不是平时爱玩爱闹的裴启阳。 从衣着上,和身后几个人对他的毕恭毕敬的态度看,他的工作很不错。 程灵波凝望着他,一双清澈的黑眸中,好似被人不断地注入墨汁,越来越黑,越来越浓,越来越幽深如深渊碧潭。 裴启阳这三个字,程灵波不得不承认,早已深深镌刻到了她的脑海中了。分别一年多的这些日子,虽说不是夜夜,但也是经常地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 在她心中,他曾是除却姑姑和程乐外,唯一给她温暖和支撑的人! 似乎察觉到眸光,裴启阳转头看过来,不料他突然转过脸来,她没来得及收回视线,就那么与他四目相投。 一刹,对上程灵波的眸子,他先是一顿,继而微微一笑,嘴角的酒窝若隐若现。她有片刻竟然看的失了神。然后裴启阳跟人说了几句话,接着走向了程灵波这边。 程灵波一愣,没想到他会过来。 等到他走过来靠近点,招了下手,让她过去。 程灵波眼神扫过他的脸,看到他沉静的面容,一周多了,自上次他说出差到现在一周多了,没想到会在他工作的时候见到他。 “来看枫叶?”很随意的一句话,从他口中而出。 “嗯!” “怎么过来的?”他又问。 “和乐一起!”程灵波随口说道。 微微一怔,裴启阳点点头,“去看吧,这个季节看枫叶最合适了,丫头,居然你也有想看枫叶的时候,真是让我感到意外啊!” “那个人车祸吗?”程灵波看了眼忙碌的警察们。 “不是,应该是他杀!”裴启阳笑了笑:“怎么?突然对我工作感兴趣了?” “我想看看那个死人!”她说。 “呃!”裴启阳再度错愕。“孩子,你这好奇心果真是重口味的,死人没什么好看的,我还得工作,你今天回市里吗?” “回!” “晚上我找你!”他说。 “好!”这句话鬼使神差的答应的。说出后程灵波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答应他。 “灵波!”身后突然传来程乐的声音,“程灵波!再不走我们今天别想回去了!” 程灵波回首一看到程乐,立刻道:“这就来!” 裴启阳也看到了程乐从人群中挤了够来。 “就你们两个爬山?”似乎是随口问了一句,裴启阳的语气不由得抬高了些,一双桃花眼也不由得迷了起来,似乎带着点微怒。 “嗯!”程灵波不明所以的点头。 程乐已然挤了过来,瞅了眼程灵波,又看了眼裴启阳,挑眉:“原来是教官叔叔啊,上次灵波没说是您,事后才知道,教官叔叔怎么会在这里?哦,工作啊!” 裴启阳眸子瞥了眼程乐,淡然站在那里,看起来如此的超凡脱俗,并不曾有丝毫的情绪波动。甚至,优美的唇角上扬,噙着一抹若有还无的微笑。他就好似夜空中的一轮冷月,无论周遭是怎样的风云暗涌,他自岿然不动。 这种情形,让程灵波想起刚才他在下面检查尸体的情形,面对尸体,他也沉着冷静,毫不惊慌,他具备一个优秀法医的素养和操守。 裴启阳这人,以前跟他在周末相处时,他看上去总是赖得很,淡淡的,看上去一脸奸诈地望着她,总是微微笑着,唇边带着一抹狐狸般的奸诈的神情。少数时候一出门去,就完全改变气场,即使笑着,也让人觉得危机重重,人模狗样的倒也是有几分气势。 教官叔叔?! 裴启阳一向在程灵波面前冒充长辈,如今听到程乐叫自己叔叔,深邃的黑瞳,掠过一抹复杂的神情。 还是这个男孩子,以程灵波的脾气能跟这个男孩子如此的亲密,应该是关系匪浅。 略沉寂下来的眸光始终黏在程灵波身上,那样的眸光,凛冽如火,倨傲如炬,带着复杂,犹如实质般,刺在程灵波的身上。 程灵波淡淡抬眸,一双倾城绝色的水眸波澜不惊地望着他,眼底,一片水光潋滟。在裴启阳看向自己时,她知道他眼底有情绪,却不知道为何。 “小胖子,这位是?”裴启阳仔细地观察着程灵波的表情,询问着她跟这个男孩子的关系。 “乐!”程灵波淡漠的说道,冷漠的目光直接对上裴启阳探究的眼神。 “乐?”裴启阳玩味的挑眉。“没有姓吗?” 程灵波枯寂如死水的眼中依旧是一派的平静,淡淡的,没有任何的涟漪,淡淡的,如同被火烧过的原野,这余下无穷无尽的枯寂,没有说话。 “裴教官不需要这么客气,跟灵波一样叫我乐就好了!” 他哪里是客气,他根本是毫不客气,危险的眯起眼,裴启阳探询的目光有着意味深长的韵-味,“乐!呵呵,这个名字可不咋地!还是说说全名吧!” “程乐!”程灵波淡淡说道。 “哦!原来姓程啊?”裴启阳拖起来长声。 “我的堂哥。”程灵波再度说道。 程乐皱眉,很不喜欢裴启阳教官这种意味深长的眸光,但他却有说不出什么来。 这个教官一直在他不在桐城的日子对他家小-波照顾有加,如今看到是个如此漂亮的男人,对小-波格外的关心,程乐有点说不出的滋味,不过,有不满也不会当场表现,这点风度他还是有的! 不过可惜的是,程乐以他敏锐的观察力而言,眼前这个身穿白色大褂医生样子的漂亮男人人,似乎对他有点敌意。 为什么啊?!凭什么啊? 两个人相互打量着对方。 程灵波迟疑的将目光不时的由裴启阳的脸上转到程乐的脸上,“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深情款款的对视吗?来电了吗?” 第497章 画画 第497章画画 难得的,她说了句笑话,冷笑话。 难得有两个漂亮男人对着彼此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做出深情对视状,可更难得的是彼此都看着对方不说话,那样的目光,让人以为是两个男人互生情愫了! 这情形让一向一副拒人千里之外淡漠的程灵波都忍不住说话了! 裴启阳听闻程灵波的话,只是优雅地挑了挑眉。 程乐更是不甘示弱,淡淡地说道:“没有血缘关系的堂哥!” 裴启阳眼眸一滞,表情变换很快。 “裴哥!”这时有人喊裴启阳。 裴启阳一转头,看到自己的助手,点点头,转过头来对程灵波道:“去玩吧,不过要注意安全!” 说完他就转头走了,理都没理程乐。 这让程乐很不爽,指着裴启阳的背影对程灵波道:“要不看他以前帮过你,我才懒得搭理他,男人长得漂亮有什么了不起啊?耍横也比不过螃蟹,法医了不起啊?一身尸臭味!” 程灵波不理会程乐,顺着路朝上山的路走去,丢下程乐在后面喃喃自语。 “波儿,你喜欢这个教官。”冷哼一声,程乐上前拦住程灵波的肩膀。“看来我的地位要被威胁了!波,你好伤我的心啊,我三年没回去你就喜欢别人了!” “放开!”冷声地呵斥一句,斜睨了一眼笑的欠扁的程乐,喜欢裴启阳?她怎么可能喜欢裴启阳那样的妖孽男人?那个男人有毒,绝对不会喜欢他,但她,也真的不讨厌他! “波,咱们认识多少年了,基本算是一块长大的吧?你的脾气我了解,自闭,不喜欢陌生人。你算算,从小到大,你有几个朋友?可你不讨厌这个教官,你说,你是不是看上他那张脸了?是不是你觉得他那张脸比我这张脸好看?我咋觉得我这张脸也很好看呢?不比他差呀!”似乎根本没有看见程灵波那冷冷如霜的眸子,程乐笑呵呵的开口。 “松手!”程灵波一把拉下程乐的手腕,一个用力的反扭下,程乐立即哀嚎的惨叫起来。 “老婆!老婆,手下留情。”被反扭住手,程乐吃痛的叫着,回眸看着站在身侧的灵波,对上她一双过于冷寂的眸子,嘿嘿一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鲁了?” “别再叫我老婆!”冷冷一句话丢给他,已经松开了他,“听着很恶心!” “不叫就不叫!”程乐不由得垮下脸庞来,俊朗的眉宇之间带着烦躁,“姑姑说把你许配给我的,咱两个可是订了娃娃亲的!你不能赖账!” “闭嘴!”程灵波嫌恶的看着凑过俊脸的程乐,直接将人给推到了离自己很远的位置。“程乐如果你再提这事,我把你嘴缝上!” “你不能赖账,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程灵波掉头就走:“你自己爬山吧!” “波,你真的不要我了啊?不要走嘛!我不说还不行嘛?”错愕着,程乐真是怕了姑奶奶了!伸手扯住程灵波,将她拉住。“别这么小气嘛!还没上山呢!” 程灵波又要走,程乐一个探手,猛然攫住她。 “喂!咋这么开不起玩笑啊?我又没有说别的!”他皱着眉头,有些不快。 就好像见了裴启阳后,程灵波就开始不对劲儿了! “程乐,别在我面前装粉嫩,我觉着恶心!你不知道我脾气吗?”程灵波被禁锢在他怀里,没有挣扎,只是漠然的问着他。 程乐微微一愣,有些晃神。“呃!知道了!” “走吧!” 进了车里准备要走的裴启阳突然转过身子看了这边一下,当他目光触及到程灵波被程乐拥在怀里时,错愕了下,随后脱下了白大褂,丢给助手。“把尸体拉回去,做切片处理,我两个小时后回去解剖。” “你要去哪里?”助手不解。 “来了这里了,看看枫叶也是好的!”裴启阳丢下句话,走向另一边,跟警局的负责人说了什么,从手里接过钥匙,然后开着警车就朝山上开去。 程灵波没想到裴启阳会突然跟了来,她跟程乐刚下车就看到裴启阳开着的警车也停在了他们的旁边。 “你怎么来了?”程灵波错愕。 而那妖孽眨了下眼睛笑得十分惬意,瞥了眼漫山的枫叶,突然吟诗道:“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鞠花开,鞠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神经!”程灵波冷哼一声。 程乐眯起眼睛,望向裴启阳:“怎么?裴教官不当法医,改当诗人了?” “李煜都能放着江山不要,要美人,我裴启阳怎么也得为了红颜而做点举动吧?小胖子,过来,到哥哥这里来!” 程灵波不管裴启阳。 而裴启阳似乎早就料到程灵波的反应,他已经大步走来。 程灵波看到他眼中似乎有着隐藏的笑意,心中嘀咕着,不知道这妖孽又要干嘛?不是说下午再联系吗?怎么他又跑来了? 在她微怔的空挡,裴启阳已经将她拉入怀中,手放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见她眼神冷漠的望着自己,他瞥了眼程乐,在程灵波耳边说了句什么。 然后,程灵波微愣了下,直接问道:“你说真的?” “当然!”他放开她,手依然拦着她的肩膀。“怎样?有兴趣吗?” “嗯!好!”程灵波答应地很爽快。 “什么啊?你们在说什么?”程乐一看他们说悄悄话,立刻不干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程灵波站在裴启阳身边,对程乐道:“乐,我先回去了!今天不看枫叶了!你自己看吧!再见!” “喂!”程乐这下真的是有点措手不及,这都到山下了,突然改变主意,换谁谁都生气。“你怎么回事?你要干什么去!” “她想干什么需要跟你汇报吗?”裴启阳的嘴角不自主的向上微微翘着,带着点嘲讽。 程乐冷冷看着裴启阳,心中无名火烧。 这个裴教官真是讨厌,好不容易来看枫叶的,结果枫叶没看成,他要把灵波给弄回去!他废了这么多心机,就这么给他破坏了吗? 灵波也是,本来就不情愿出来看枫叶,这下好了,被妖孽一勾搭就要走了! 裴启阳显然程乐的反应有所预料,所以此刻他的手臂才将灵波抓得那样紧,好像唯恐一松开,她就会跑了一样。 “丫头,枫叶改天来看也一样,下周我休息,可以带你来!”他的声音很轻,恰好三人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程灵波想了下,点头,对程乐道:“乐,对不起,我有事!” “你到底要干什么去?” “画画!”程灵波回答。 听到是画画,程乐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也不看那裴启阳,只是似笑非笑地对灵波说道:“灵波,画画可以画枫叶啊?可以画的东西很多啊!非要去画别的吗?那模特就那么好?” 裴启阳静静地听着程乐的话,竟也不恼,“呵呵,模特不好,也没这漫山的枫叶好,但却是很独特的,只怕你一辈子都不知道灵波画的到底是什么!” “什么?”程乐反问。 “尸体!”程灵波说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走吧,丫头,我可是很忙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就在程乐错愕的目光里,裴启阳拉着她离开了。 身后传来程乐的低咒声,“靠,这是什么事啊?我们是来看枫叶的,把人拉走了,真是扫兴!裴启阳,我跟你势不两立!” 程灵波真的丢下了程乐,坐着裴启阳的警车跟着走了。 裴启阳开车拐进了另外的路,几下就把没有任何防备的程乐给甩在了身后。 程灵波皱眉:“你不是说带我去看解剖的吗?” “看了枫叶再去!”他把车停在一个相对宽敞的地方,从窗外里朝外看去,满山的枫叶还真的好看,多么唯美的画面啊! 程灵波不再多说,有意无意地向着裴启阳一扫,只见他长眸微眯,正专注地凝视着满山遍野如火如荼绽放的枫叶。几缕墨发从额际垂落,在鬓边轻轻拂动,整个人说不出的闲适。 “我不想看了,还是去看尸体吧。”程灵波开口。 “今天看不成尸体,这个尸体不能给你看!” “你耍我?”不让看他叫她走干嘛?看枫叶可以跟程乐一起看啊,这下好了,她把程乐丢在那里,自己走了,还看不到尸体。 “呵呵!”他只笑不说。 “你自己看吧,我下车!”她说完要走。 “性子这么急啊?你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堂哥已经开车走远了,你打算自己走回去啊?”斥责一声,裴启阳视线从程灵波的脸上扫过,“晚上可以有两具新鲜的尸体送过来,那个是做教学研究的,可以给你看!” “什么?”突然的话,让程灵波呆滞的一愣,不明白的看向裴启阳,却见他那凝皱的眉头更加的神了,一手拉过程灵波的手,在她的错愕里,快速的凑了过来,唇吻住她的。 “你没好处就不能找我?”他问。 第498章 真的是你吗 第498章真的是你吗 该死,他又吻她了!程灵波真是不明白,不就是四片嘴唇吗?干么非要凑在一起,自己想接吻上下嘴唇碰一起不就得了,干么要这样?一点都不卫生! 看她走神,他咬了她一口。 程灵波原本就有些呆愣的脸上快速的闪过一丝的错愕,莫名的看着裴启阳,一双清冷的眼睛里泛者不解和疑惑,干嘛咬她? “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会给我打个?”对上程灵波仰起脸庞上纯净到一览无遗的表情,裴启阳粗声的斥责一声,这才松开手,目光锐利而冷沉的看着她。 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是嫌弃她没给他打电话啊!收敛了错愕的表情,漠然的靠在椅子上,淡淡的说道:“没想起来给你打!” 主要是不习惯,她本就不是个主动联系人的人,除非有事,没事打电话,那不是浪费时间和生命吗? “没想起来?”裴启阳似笑非笑的开口,微眯着双眸,锐利的视线压迫的看向程灵波:“那怎么想起来跟小堂哥跑出来看枫叶了?” “是乐找我的!” “那就跑出来了?”嗤笑一声,裴启阳冷然的撇撇嘴。 “难道我要关起自己来吗?”程灵波反问,再看向身旁男人时,却见一旁裴启阳又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裴启阳这几天在外面,总是在不经意间,脑中浮现她的纤细身影,冷漠而慵懒的面容,这小胖子瘦下来手,真的是漂亮极了,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父亲,老担心自己长大的女儿被坏男人骗了去! 不知这个担心的习惯是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成了习惯。 而此刻,是怎么了呢,他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自己此刻的贪恋。他意外地发现他记得很多她的事情,记得很清楚。 他记得初见时她时,她胖嘟嘟的吃着大白兔奶糖的一刻,记得她用淡漠的眼神看着自己时,那眼神淡漠的让人心惊。 他记得,她给他煮过饭,在桐城,他们曾一起堆过雪人,一起煮饭,一起画画,一起吃地摊的日子。 记得她为数不多的话,可是总是让他每次都意外! 他又情不自禁地捧住了她的脸,唇吻住她的,而她那双柔软的唇,若初绽樱花般娇嫩而富有弹性,在他的磨蹭辗转之下由冰凉渐渐变得温热。 似乎,不够。吻,总是,不够。 他的吻渐渐变得肆虐,带着强烈的霸占,他不给她逃离的机会! 扣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地按向自己,让她在他面前尽情地绽开,任他吸吮,温软舌间随着贪婪的翻转而发出细碎声响,气息愈渐迷乱,她因为剧烈喘-息而起伏不定的丰盈紧贴着他滚烫的胸膛,好象有簇簇火焰轰然点燃,纯澈无暇的火红,一片干净的引人入胜的火海,宛如少女的裙裾,妖娆着舞动。 此刻她就在他的怀里,他抚摸她滑腻如脂的皮肤,他知道她的触感,无人可比。 他此刻不介意她几岁,他只想要,她是他的,就这样!他裴启阳想要她,想要这个女孩! 这个女孩是程灵波,而他,发现了她的美好,她的美好,只能为他绽放。 裴启阳把她重重地抵在椅背上,听她闷哼一声然后带着依赖环住他的脖子,仅仅是一种本能反应,却让情-欲的火焰骤然拔高,他抱紧她,听她含着他霸道侵占着她的舌发出一声一声诱人的轻哼! 程灵波又被他吻了,终于不耐地推开他:“裴启阳,你有完没完?我要看尸体!” “呵呵--”拥着她的裴启阳笑了出来,抱着她喘息着道:“看尸体晚不了!在这里休息会儿,我累了,丫头!” 他似乎真的累了,好像眼袋也有点重。 程灵波想到他说之前出差了呢!估计是真的累了,下车,把她也扯到了后面,两个人坐在后面车座上,好在越野车很大,他整个人歪下来躺在她的腿上,“我睡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回去!” 看他枕着自己的腿,程灵波低下头去,看着他的脸,双总是染着妖魅与戏谑的眼睛,此刻紧紧阖着,眼袋的确很重,像是真的累了! 程灵波一时没有再开口。 裴启阳突然侧了个身子,就脸靠在她的小肚子上,手抓着她的手,闭着眼睛,不多时,就呼吸渐渐均匀下来,真的睡着了! 看着熟睡中的裴启阳,这个隐藏在程灵波记忆中的男人。鼻梁的轮廓如此的俊逸,坚毅的脸颊,柔软而带着距离感的唇。 在那一瞬,程灵波是恍惚的,眼前的一切都没有了真实感。身体的每一种感觉都迟钝了下来。真的是裴启阳,他此刻就在她的身边。 窗外满山的枫叶似火,骄阳似火,那火红,似乎在摇动着,那种光,时而柔和,时而刺目。 耳畔,是一片寂静,只剩下回忆之叶慢慢飘下,落在心湖之上,荡起一圈涟漪。如此的柔软,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抚上他的脸,描绘着他的轮廓。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这空寂的时刻,裴启阳忽然睁开了眼睛。 “丫头,你再摸下去,我真的顾不得身在何处会把你立刻就地正法的!”他的眸子,像刺眼的光一下摄入她的眸子里,将旖旎驱散。 不知道为何,程灵波忽然之间竟无法面对裴启阳的眼睛,他有点惊慌失措,想要转脸,却发现自己无处可逃,因为他怎样都能看到她眼底的惊慌。 裴启阳几乎从来没有看到过程灵波惊慌失措似乎被人抓包的样子,此刻见了,竟有说不出的成就感。 裴启阳抬头看着她,那如雪的肌肤,微微的透着粉红,看上去滑嫩至极,叫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凑上前用唇去亲。 那属于少女身上特有的芬芳蛊惑着他的感官,长长的睫毛覆盖在一双灵透的猫眼上,微微颤抖着显然是心绪不宁,那乌黑深邃的眸子此刻里满是慌乱,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她的眼底都是他的样子。 那小小的红唇,唇形饱满,菱唇粉嫩,是裴启阳最爱的地方,只要看一眼,就想死有万般吸引力一般,忍不住让他凑上前去亲! 微微抬起了身子,裴启阳伸手拉下他的头,唇贴到了她的唇上,舌尖没有深入,只是贴着,近距离看着她的娇艳,那样的柔媚纯真且说不出的淡漠。 每一次他亲吻她,她都不动,偶尔会咬他,但后来都会顺从,她的身体每一次都会如风雨中的花儿一样的颤抖,却还是佯装冷漠。 他知道她无法回避,因为他根本不给她回避的机会儿。 “丫头,十八岁了哦!”他呼出的气息喷在她的唇上。 那样的逼近,贴合着的唇让程灵波紧张,一想到他之前的话,心竟然莫名的如小鹿一般乱撞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程灵波在心底问着自己! “灵波?”裴启阳干脆坐起来,把程灵波抱在自己的腿上。 程灵波轻声地应了一声。“干嘛?” “真的是你吗?”他问出的话更奇怪。 程灵波才奇怪呢!皱着眉道:“不是,你认错人了!” “呵呵!”裴启阳扑哧笑了。 程灵波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笑什么笑?跟傻瓜似的!” “丫头,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比之前稍微开朗了一些,没有之前那样冷了?”裴启阳有点好笑,但是还是轻易地感觉到再见后的程灵波开始变得有情绪,而这样的情绪,让他感觉到她就在他眼前,实实在在,却也让他百感交集。因为她开始跟异性接触,他会觉得不舒服!像是自己的玩具被人抢了一般,很别扭。 程灵波看了一眼他那酸不溜秋的样子,真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这种表情。 只是刚才那一瞬间,让所有的回忆,所有的过往,所有的一切都在脑海里闪现,无论承认与否,这个男人,她不排斥! 她很清楚,他一直就在她的记忆里,从来不曾远离一步。她用淡漠的神情,掩去一切,却骗不了自己。 如今被他抱在怀里,就坐在他的腿上,而他坏坏的居然分开她的腿,让她以一种跨坐的方式坐在他的腿上,这样,最亲密的地方相贴,而他好整以暇地看着程灵波,笑得不怀好意。 看了一眼裴启阳,程灵波的视线也没离开,只是淡淡地问道:“这样你不难受吗?” “呵呵--”妖孽轻笑。“丫头,你是不是体恤我,怕我憋坏了?” 果真是那样,他就是故意挑弄她,似乎看她出糗他才更快乐,这个男人就是比一般的男人更会玩弄女人!程灵波耸了耸肩,“随便你,你愿意抱着就抱吧!我睡觉!” 说完,就直接趴在他的胸口,柔软的胸贴在裴启阳坚硬而结实的胸口,小脸埋在了他的脖颈处,真的闭上了眼睛,看那样子真的是想睡觉! 他要抱着,她挣扎也没意思,倒不如顺其自然,把球踢给他好了! 错愕着一双黑眸,裴启阳只觉得一股令他哭笑不得的闷气憋在胸口,他快速地圈住程灵波的腰,手微微用力,低声道:“丫头,你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做出什么事来?” 第499章 原来不是哑巴 第499章原来不是哑巴 “做了再说吧!”她懒懒的小声道。 “呵呵,你这样,我反倒不好意思了!”被程灵波的话给刺了一下,妖孽更是哭笑不得,薄唇忽然上扬露出一抹浅浅的几乎不可察觉到的笑意,她竟然也知道回嘴,话也比以前多了一些,他感到欣慰。 程灵波不知道怎么回到市里的,总之她醒来时,已经马上就到法医鉴定中心了! 带程灵波回到市区先找地方吃午饭,然后才回到法医鉴定中心,大家看裴启阳带着个漂亮的小姑娘来,都很意外。 有人打趣:“裴哥,这位是谁啊?” 裴启阳也不介绍,程灵波面无表情,看都不看别人,只是淡淡地跟在裴启阳的身后。 “忙你们的吧!不要随便乱看,小心长针眼!”丢给他们一句话,拉着程灵波去了他的办公室,那办公室是单独的一间,进去后,裴启阳道:“在这里等我,我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回来,然后让人拉尸体去医院,我们去解剖中心看!” “哦!”淡淡的点头,程灵波走到沙发上坐下来,环顾了一下他的办公室,挺整洁的,没有乱哄哄的感觉,也很干净,还养了几盆盆栽,不过都是仙人球!金虎仙人球! 看成灵的视线注意到仙人球,裴启阳道:“这仙人球像不像你?” “什么?” “扎人啊!看着不经意,实际上老扎人了!可是却有着很顽强的生命力,半年不浇水都没问题!”他说完,看着她,似笑非笑。 “赶紧去,我等着看!”程灵波才不管自己像什么,她此刻只想知道人的肌肉,想看到人的肌肉是怎么长的,知道结构画出来的东西才更深刻! “洗手间出去门在右侧,一直到走廊的尽头!有人进来的话,不用理会装哑巴就好!”他又不放心嘱咐了一句。 “啰嗦!” 裴启阳摇摇头离去,再回来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这两个小时里,有几个人来裴启阳的办公室,开门后看到程灵波,问了她裴启阳在哪里,程灵波都是看看人,一个字不说,以至于整个办公室都知道裴启阳办公室来了个漂亮的哑巴女孩! 裴启阳从解剖室出来,就听到了窃窃私语声:“裴哥办公室那女孩是个哑巴,那么漂亮的女孩居然是哑巴,真是可惜!” “就是啊!好像这里有问题!”说话的小李还指了指脑子,那意思是说程灵波脑子有问题了! “李成华,你说谁脑子有问题呢?”裴启阳似笑非笑的开口,微眯着双眸,锐利的视线压迫的看向李成华。 “呃!裴哥,没,没说谁!”被裴启阳那阴冷的视线盯的发毛,李成华强撑起气势开口,希望不要被裴启阳报复就好啊,只看他一眼就感觉到了底气不足,撒谎被人犀利的眼神给顶了回来。 “看来你们的好奇心真是很严重哦,哪天我也去找找你们的亲戚,看有没有脑残的,给贴报纸上,让全国人民都知道,你家才有个脑子有问题的。”嗤笑一声,裴启阳冷然的撇撇嘴,视线讥讽的扫过李成华那张脸,敢说他的人,活的不耐烦了! 李成华心头一惊,深呼吸着,“裴哥,误会,误会啊!” 程灵波似乎在办公室里听到了裴启阳的声音,然后站起来,开门,见到他果然在那里,只是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气势,直逼的人不敢正视。 “可以走了吗?”程灵波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裴启阳,她开口问道。 果然,她一开口,所有人都错愕了!感情这孩子不是哑巴啊,只是声音很清冷。 “过来!”裴启阳转头看她,唇边浮起一抹笑意,遮掩了眸子里的冷意:“现在就走!” “嗯!”程灵波帮他关上门,就朝他走来。 “记住一句话,不了解一个人不要轻易评价,表面看到的,永远只是表象。”不屑的冷哼一声,揽住走进的程灵波的肩头,原本只是冷峻的面容在瞬间却已经化为冰霜般的严厉和肃杀。“没有了解,谁也没有资格评论谁!” 丢下一干人,裴启阳带着程灵波离开,留下身后一干人等傻乎乎的惊叹。 “原来不是哑巴啊!” 地上停尸房。 这里是医学院用来解剖的尸体进行教学用的专门停尸房。停放的都是新鲜的尸体,而不是被福尔马林浸泡过的多年尸体标本。 刚到门口,裴启阳转头问程灵波:“刚来了两具尸体,这个是做教学研究的,我可是动用了这张万人迷的脸才求来的,让我们在这里解剖一夜,没有下次!只此一次!” “嗯!”灵波的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你说一整夜?” “嗯!是,一整夜都在这里,研究完,明天交给人家搞教学研究,不能乱看了!” “那晚饭不是也要在这里解决?” “可以吃,也可以不吃!” “你等着!”程灵波转身跑了出去,十几分钟后,手里拿着一大包吃的用的。 裴启阳一看她那样子,真是哭笑不得,“你打算在这里吃东西?” “嗯!” 裴启阳只是笑笑,这孩子真有他当年的神|韵,别人看到尸体面皮解剖下露出的黄油脂肪都恶心地吐,而他脸不红心不跳,甚至在停尸房外吃东西。 这孩子倒好,想要在停尸房里面吃东西,真是不一般的想法。他都没试过呢!这丫头真是给人惊喜。“等下不要乱摸!知道吗?” “知道!”程灵波老实的回答。 “裴启阳在前面走,他手里一个大包,进门前,先给程灵波拿出一件白色的工作服。“穿上!” 程灵波知道这里是他的地盘,想要看尸体,必须听话,乖乖的穿上工作服,然后套上手套,跟在他寿面。 似乎看到了他们,隔壁房间走来一个老头,手里一串钥匙:“小裴,来了!” “嗯!李老,您老值班呢?”裴启阳笑着打招呼。 那李老头点头笑笑,看了眼程灵波,开着门,说道:“你开始带学生了啊?” “是!”裴启阳又是笑了笑。 “我听说上午从外面拉去鉴定中心的尸体你解剖的!” “李老对这事很感兴趣?” “是啊!有很多问题,我也想知道嘛!” “好!明天下午您去鉴定中心找我,我会如实汇报给您听的!”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满足我的好奇心!” “您给我帮忙,我这是知恩图报!” “好叻!你们进去吧,明天早晨前,不用出来!等下我给你们送壶热水来,安心解剖吧,不过一夜,两具,那你的工作量还真不小!” 程灵波安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似乎听到一些玄机,好像这尸体是裴启阳跟人交换的,并不是随便可以看到的! “李老,你回去休息吧,我保证不会出问题!出了问题我兜着!” “我信得过你!”李老笑了笑,这才离去。 两人走进房里,程灵波环顾了一下那停尸房,这个房间很大,有六十平米左右,中间摆放了两个大冰柜,上面盖着一层黑布。 里面给人的感觉静悄悄的。 裴启阳手里拿了一个包,黑色的。 “这是工具吗?”程灵波问了句。 “你要亲自操作还是看我操作?”他随口问道。 “看你操作就行!”她不是害怕,是担心自己手法不专业,然后把尸体弄坏了,反而要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艺用人体解剖和法医解剖方向不同,你掌握的应该是肌肉和骨骼的走势!”裴启阳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她想看透每一处骨骼的走势,看透每个肌肉的走势,这比看解剖书上面的图更直观,当然也更血腥。 程灵波点头。“嗯!” 裴启阳把冰柜上面的黑布拿掉,冰柜的盖子是玻璃的,两米长,一米宽。还有一个操作台,上面扑了不少手术床单,塑料布。 两个冰柜里面放了两具尸体,一男一女。 没有盖住脸,男的四十多岁左右,女的有七十了,是个老太太。冰柜里似乎温度很低,老太太和那个男尸的头发睫毛上都结了一层薄霜。唇角灰白,脸色也灰白。 裴启阳看了程灵波一眼,挑眉:“丫头,你说我们先解剖哪个?” “男的吧!”程灵波淡淡地回道,丝毫不觉得害怕。“这个人是病死的吗?” “不是!” “那是?” “你好奇?” 程灵波摇摇头,只是觉得四十岁左右就死了的人有点可惜,连人的寿命的平均数都没活够,“他看起来很年轻!” “犯人!”裴启阳说道。“被枪决的犯人!” 程灵波怔了下! “家里人不收尸,犯人生前遗愿,枪决后,送来解剖,将来你成为优秀的画家,不要忘了这个犯人也曾为你做过一点点贡献!”裴启阳说的很是认真,语调也格外的沉着。 “枪决的?”程灵波有点愕然的问道。 “等下给你看子弹孔!”裴启阳说着,完全打开冰柜,“来,帮我把他抬上操作台!” 程灵波愣了下,没动。 “怎么?”裴启阳皱眉。“害怕?” 第500章 恐怖之极 第500章恐怖之极 程灵波摇头,走到冰柜后面,带着手套的手,直接抓住尸体的两只脚。 裴启阳看她的动作,笑了笑,然后抬起尸体的肩膀部位,直接用力,两人合力把尸体抬到了操作台上。 直到抬上去,尸体冒出白烟,裴启阳勾唇笑了起来,然后眼神一闪,指着尸体从冰柜抬出后遇热冒出的白烟,戏谑的嗓音传来,“看到没,他的魂魄!” 他想吓灵波一下,哪想到灵波并不上当,只是懒懒的看了他一眼。“快点动手吧,别磨蹭了!” “丫头,你就不能表现的柔弱一点吗?”裴启阳转过脸看向程灵波那张过于清淡的小脸,真的是漂亮了,眼睛更大,鼻子娇俏,菱唇如玫瑰花瓣,脸上淡淡的表情才是最吸引人的! 灵波的一双猫眼扫了过来,对上裴启阳的眸子,冷哼一声:“柔弱的女孩子,不都被你耍的哭爹喊娘吗?” “呵呵,丫头,我从不耍你!”裴启阳说着话时,脸不红心不跳,脸皮厚的如铜墙铁壁。“我对你,从来都是真心的!真的不得了!” “真心?”程灵波懒懒的看他一眼,哼了一声。 “嗯哼!” “那你挖出来给我看看,真心什么样子!”她凉凉的开口,对尸体的兴趣比对他的兴趣更深。 呃! 这孩子真是他的克星,总是一句话让他卡壳!他一时愣在那里,也不着急收拾这尸体。就用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望着她,那眼睛很黑,那种黑,是透明的,不染任何杂质。好似他真的很认真,很专情的一个男人一样,不染丝毫凡尘,那深眸如幽深的潭水,看不到底,一不小心就把人吸进去。 程灵波并不是被美色打动的那种女孩子,换言之她不花痴,不然在桐城那几年,她早就把持不住自己把他给吃了! 所以,男色当前,她没有被迷倒,而是淡淡地道:“舍不得你那真心?” “那倒不是!我是怕你舍不得,我要剜出来给你看,那你后悔就晚了,我就挂了!到时候你守寡,我死也不瞑目啊!黄泉路上我也走的不安心啊!”裴启阳用平静的语气说出的这句话让程灵波一时无言。 男人的真心,也不过是如此,谁也不会为了你死!生命才是才最重要的! “不过嘛!要是遇到危险时候,我一定奋不顾身,让你先活命的!”他接下来这句话让程灵波更是无言。 “所以,这真心,不能用剜的,要用试的!多试几次就知道什么是真心了!” 程灵波淡淡地望着他,“那以后就不要说这样的话,也不要装得如此深情,面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种谎言来!” “丫头!我心一直再跳,心不跳的是他们!”他指了指操作台的这位叔叔和冰柜里的那位奶奶。 如果是常人一定被他说的吐血了!但程灵波就不是常人,她是超人,把红裤衩穿在外面的超人! “你别再逗弄我了,我不想浪费时间,不行你去红枫,那里女人,臀大波儿大,腰细脖子长,锁骨性感,每个人都是美人儿,不用逗弄我,我真心觉得很恶心!” “丫头,你也别妄自菲薄,你臀也不小,波儿也很大,腰现在真的挺细,一尺九吧?最主要的是,你真是让我感兴趣!” “你逗弄的还不够吗?”程灵波一直觉得自己是裴启阳闲暇之时愚弄逗弄的玩具。 “呵呵,玩弄别人,从不对我家丫头逗弄,我是认真的!”裴启阳微微一笑,那笑意从嘴角慢慢扩散道整张脸,有种低调的动人光华,在他的脸部轮廓上游移。 同时,那双黑玉般的眸子,渐渐释放出一种魔力的勾魂摄魄,牵动着人心。即使是习惯被他逗弄勾引的程灵波,此刻的心,还是颤了一下,只是,她冷声反问:“认真什么?” “呵呵,你说呢?”他放了下电波,妖冶至极。 “认真解剖吧!”程灵波淡淡道。 “当前也只能如此了,把丫头培养成最有名的画家,将来拍卖作品时,我也好有钱花!”某人说的更加大言不惭,似乎真的打算好了,将来她成功了,他也跟着捞一笔。 “你打算什么时候解剖给我看?”程灵波看着那尸体,只想知道解开面皮后,到底什么样子的!可他们站在这里已经快二十分钟了,屋里阴森森的,他一直不动手,就跟她扯淡了!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某人又开始讲条件了!“要我动手,也得都有条件!” “你又想怎样?”程灵波戒备地看着他。 “你亲我一下!”他说。 程灵波皱眉。 “不敢吗?”裴启阳开始用激将法,眼神在她唇上游弋,视线只锁住她的唇,视线沿着那水润与性感的所在来回移动。 怪不得当初他那么喜欢程灵波的唇,是确确实实的漂亮,红的如玫瑰,娇艳如玫瑰,微微抿唇时,透着刻骨倔强的性感。那种肉色,仿佛有妖孽的力量在里面涌动,让人心神摇曳。 他一直看着她,用最轻的声音道:“不亲我,就不给你看!” 程灵波淡淡的看着他,然后走到他面前,抬脚,一脚踩在他的皮鞋上。 “啊--你谋杀亲夫啊!” “杀的是流氓!”她说! “丫头,我跟你有仇吗?我可是冒险带你来看的,你以为人家一具尸体随便给你看啊?”裴启阳躲开一点,哀号着喊道:“好心好意给你帮忙,你倒好,不给好处,还要谋杀我,不解剖了,走吧!跟你堂哥去香山看红叶吧!” 程灵波抬头,对上他的眸子,视线相撞,两人都微微一怔,两双同样漂亮的眸子里绽放出波光潋滟的光华来,程灵波踮起脚尖,凑在裴启阳的耳边轻声道:“就不亲你!” “臭丫头!亲一下怎么了?” 不理会他,程灵波直接去包里找工具,然后冷声威|胁道:“裴启阳,你不帮我解剖,等下我把这人的脸划坏了,明天你交差不了,别怪我!” “祖宗,你真是我的对手,知道我软肋在哪里!你这小坏蛋,是上天派来专门整我的吧?”裴启阳无奈,只好走过去,拿过手术刀,然后把工具摆好,抱怨地说道:“真不该给你看这么完整的尸体,该给你看那种地下尸库里被福尔马林浸泡的标本,叫你带着防毒面罩进去,乘风破浪地划过福尔马林液体汇集的河流,拉出捆在绳子上的尸体来吓吓你,看你整日这一副冷表情!让你把肠子吐出来,省的在这里气我!” “好啊,解剖完这个,我们再去看地下尸库里的那些标本去,全部都被福尔马林浸泡了吗?是不是像海蜇那么嫩?”完全被受惊吓,程灵波胃口更大。 娘啊!这是什么女孩啊? 裴启阳一下愣住,他那双干净的秀目中有一簇小小的火光隐动,像是看稀罕景物一般地看着程灵波。 他的眼眸,像是最华丽幽暗的黑宝石,此刻,底部正流溢着绮丽神秘的光:“想看尸库,那条件更得加大了!” “多大?”她挑眉。“睡觉?” 裴启阳再度被问得错愕,“丫头,你把我台词都抢走了,我这男人当的太窝囊了!” 抱怨归抱怨,裴启阳还是很快整理好。“来吧!开始了!我把他的脸整个剥离下来,你看脸皮下面的肌肉群!” “嗯!”程灵波也认真起来。 裴启阳的刀法娴熟,可见他练的不错,一定解剖过很多尸体,不多时,一张面皮完全的分割下来,脸皮下面的肉,透着一层血黄的水,好在这个人很瘦,没有过多脂肪,可以清晰地看到肌肉走势。 “这个是咬肌,这个是眼轮匝肌,口轮匝肌..........”裴启阳指着那张脸,一一给她解释,又把剥离下来的那个面皮放在一边,血肉模糊的一张脸,真是恐怖之极,程灵波面不改色,淡漠的望着,没有丝毫的恐惧感。 裴启阳还是忍不住问了句:“怕吗?” 程灵波摇头,一一记住这些肌肉。 “这个尸体真是漂亮,新鲜的尸体就是好!之前解剖的烂肉太多了,有的有的头发凌乱,有的身布满了血迹,有的头上没有头发,甚至有的头皮也没有了,等下我们走了,明天来解剖的人会发现,这个人脸皮没了!呵呵,等下我把脸皮给他在盖上,别把人吓坏了!万一下一跳再改行干了别的,这就是咱们的罪过了!” 裴启阳只是把脸上的皮和胳膊的皮以及前胸的皮给剥离下来,让灵波看皮肤下面肌肉的走势。 整个过程里,灵波只是瞪大眼睛,认真看着,丝毫没有被吓到的迹象。 等到把那具老太太的女尸给解剖了,解剖到老太太的前胸,裴启阳突然停下来,转过身去看程灵波。“丫头,男女授受不亲,这位奶奶是女的,胸被我看了,她找我索命骂我色鬼怎么办?” “我给你挡着!”程灵波十分冷淡地说道。 “哈哈哈--”裴启阳大笑起来。“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第501章 小魔 第501章小魔 程灵波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等待着看女人和男人肌肉的不同。 哪想到,妖孽还是不动手解衣服。 “你又怎么了?”她问。 “你确定我看别的女人的胸,你不吃醋?” “我需要吃醋吗?” “万一你吃醋怎么办?” “没有万一!” 裴启阳还是摇头,“我还是不要动这个奶奶的胸了,我怕她下垂的厉害,以后我娶了老婆有心里障碍!” 浑蛋啊! 程灵波在心里咒骂,他有心里障碍?那全世界的人都该有心里障碍了! “解!”她冷漠的一个字吼出,吓了裴启阳一跳。 “诈尸啊?” “叫你快点,就快点!” “好吧!这可是你说的,以后要是你说我看别的女人的胸,可不能怪我,是你要我看的,我真的一点都不想看!”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因为我只想看你的,不想看别人的!” “........”程灵波干脆在后面踢了他屁股一下。 裴启阳又是大叫:“干嘛踢我屁股,你不知道我屁股镶钻了吗?你这一脚给我把碎钻都震下来怎么办?” “........”干脆什么都不说了,你说一句,他有十句,倒不如不说。 不说话还好,不多时,裴启阳把老太太衣服解开,然后入目的是下垂的干瘦的肌肤。女人七十岁要是这样子了,还真是吸引不了男人的目光! 这一刻,程灵波也愣了下。 这个老太太很瘦,看起来营养不良。 “这个奶奶老可怜了!”妖孽又开口了。“儿女不孝顺,死在福利院,遗言把尸体捐赠!真可怜啊!岂是就下垂到这样了!看来女人还是胖点的好,下垂的这么厉害,唉!真是可怜啊!!!” “到底是她没人照顾可怜,还是胸下垂可怜?”程灵波怎么听这话都有歧义。 “都可怜啊!”裴启阳很是认真的开口:“真是很可怜啊!丫头,别对死者大不敬啊,小心他们一怒之下,把我们带走!” “带走就带走!昙花一现的生命或许更美!”程灵波淡漠的说道。 裴启阳倏地回头,目光陡然黯沉下去,他就不喜欢听程灵波这样忧郁而消极的论调。她说这个什么意思?随时做好死的准备吗?一个十八岁的丫头,这样看开生死,他说不出的滋味。 被裴启阳看地有点不解,程灵波蹙眉,大眼眨了下,不懂他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 “不许有这样的想法!”裴启阳以无比认真的语气开口说道:“程灵波,我不管你有多性格,多特立独行,你给我把死这个念头打消,你给我好好活着,珍惜每一天的生命!如果你敢不珍惜,死了我把你做成标本,泡在福尔马林液体里,每天都奸尸一次!” 什么跟什么啊? 程灵波只想骂他兽性大发,可是对上他那样认真的眸子,她的心里是颤抖的! 死,不可怕!她也的确有消极的想法,那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的生命并不是很重要,可是如今被一个男人这样的警告,他又是如此的认真,程灵波的心,是撼动的! 他就这样恶狠狠地看着自己,那双挥动手术刀的手,如艺术品一般,此刻握着手术刀,却是用力的,即使手在手套里面,也还是可以看出来是如此用力的! 灯光投射在他那线条利落的脸庞上,生出了一种深沉而安然的阴影。 他的眸子,那双整日泛着笑容的眸子,一直看着她的方向,里面的目光,似乎暗藏着一句话:“丫头,你有轻生的念头,我真的会奸尸!” 停尸房里,两个人就这么面对着四眼相望。 裴启阳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是她第一次发觉,裴启阳这只妖孽原来这么高,形象可以如此的高大。那种高度,甚至让程灵波有些畏惧。 过了良久,妖孽那双水润的嘴唇,微微勾起,用很温柔的声音问道:“你想好了吗?” “想好什么?”程灵波疑惑。 “把你那该死的念头给老子驱除掉!”他低吼。 “我厌生却也怕死!”程灵波看着他,依然是淡漠的语气。“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是吗?” 许是听到她肯定的答案,裴启阳笑了,接着,嘴角的弧度在加深,更加的深刻了,也是一种危险的深刻。 “这才是乖孩子!厌生怕死,哈哈,哥哥我有时候也这样!” “快点解剖吧!”程灵波冷冷睨他一眼,看向老太太的胸,说真的,下垂后,真的不好看,但是却很有个性,画的时候很容易就掌握这种结构。 裴启阳轻轻划开老太太的皮,那干瘦的皮肤真是一点弹性都没有,可见这些年她营养一点都不好,像是被饿死的! 程灵波低头看着,心底还是忍不住的思绪万千,亲情,有时候真的很伤人!生儿不养,养儿不孝,到底是谁之过呢? 程力行和商如婉两个人生了她,生了不养,把她丢给了姑姑。 将来,等程力行和商如婉老了,她会照顾他们吗? 答案是否定的!不会! 她程灵波从一开始就下了决定,从程力行和商如婉不再管她那天开始就下了决定,从此形同陌路!这些年,她不觉得自己过得不好! 他们生儿不养在先,她从来都是记仇的人!心里横亘着的东西,她放不下,所以,即使有一天,商如婉如这个老太太一样,孤零零的躺在这里让人解剖,她也不会流一滴眼泪! 她程灵波不是那样儿女情长的人! 话说商如婉又怎么会变得这么丑呢?商如婉应该是婉约的,漂亮的,有时间跳舞练习瑜伽也没时间照顾女儿的女人怎么会让自己的胸下垂呢? 想到此,不由得觉得自己多虑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呢?那些人跟自己无关,早已无关了! “想什么呢?过来看看这块肌肉,这里和男人的有区别的,女人这里都是脂肪,虽然下垂了,可还是脂肪多一些!”裴启阳扬扬如柳枝般的眉,提醒她集中精力。“丫头,你再走神我直接切你的胸,你知道看一下解剖多不容易吗?尤其是在现在尸源紧缺的情况下,你不好好记住,下次真的见不到完整的了!” 程灵波赶紧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刚才走神了,想起了程力行和商如婉。竟然会想起他们,真是不可思议。 集中精力看他解剖,此时的裴启阳,以无比认真的姿态轻轻揭开一点人皮,用剪刀剪开皮下贴合的软组织,聚精会神的样子宛如绣花一般,他原来也会有如此认真的一面。 “灵波,来看看这块肌肉后面,这里跟男人的不同,你看到没有,这里是一个小脂肪瘤,介于皮下组织和肌肉直接,严格说不是身体的一部分,不是人人都有,这老太太之前一定很胖,不然怎么会有脂肪瘤!”裴启阳剪子指着一个被软膜包裹着的小肉球告诉程灵波。 程灵波只是抬头看看他,看见他的剑眉英气逼人,一双眼里闪着兴奋。 他没说话,裴启阳又道:“或许她之前也是享福的,后来过得不好,不过谁又说的准呢!儿女不孝这事,外人怎么说得清,或许都有苦衷吧!” 没想到裴启阳只是看着人家的尸体的一个小小的脂肪瘤,就能联想到这么多。她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依然觉得他认真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她刚有这个想法时,裴启阳却如看透她心思的开口:“丫头,这么看着我,是不是觉得哥哥工作的时候很帅?” “你很自恋!” “鉴于你一直喜欢口是心非,我就自动认为你刚才看我的那一眼是充满了欣赏的!” 程灵波无语了,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这男人自恋起来还真是不要脸。可是他说的对,她刚才看他的眼神里,不只是眼神里,就连心里都是充满了欣赏的! 他挑挑有着桃花般光晕的黑色瞳眸,接着说道:“做哥哥的女人吧,如何?” 程灵波被这句话问的有点哑口无言。 而裴妖孽的脸上,是沉稳的笑意,仿若程灵波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了,已经早已是他的女人! “你的女人不够多吗?”她问。 “有女人吗?那些贴上来的都是小姐啊!丫头,迄今为止,你最对我脾气!”他说这话的时候,浓而长的睫毛的每一下眨动,都仿佛触到她的心上,痒痒的,有些难受,却又不知该怎么发作。 终于,程灵波开口:“全世界的男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喜欢你!” 裴启阳一呆,脑海里回响着三年前他说过的话! 呃!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下场吗? 只不过,过了一会儿,裴启阳的嘴角又开始勾勒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他说:“是吗?可是全世界的男人不会死绝啊!所以,你还是可以喜欢我的!丫头,你知道吗?你真是魔女,以后我干脆叫你小魔好了!” “.......” 呃! 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如此无耻的男人呢?给她取了多少外号?小胖子,如今她瘦了,开始叫她小魔了又! 第502章 我没时间 第502章我没时间 程灵波深深地吸口气,整个屋里早已没有了新鲜的空气,空气里一股尸体的血腥味,还有一股淡淡的臭味,以及浓郁的消毒水的味道。 这里不知道解剖过多少尸体呢! 而她,很不凑巧地,肚子开始咕咕的叫了起来。 裴启阳听到她肚子叫的时候,扑哧笑了,这丫头居然肚子叫了。 程灵波这才看了看时间,竟然是凌晨三点了! 实际上把男人、女人脸上的肌肉,上半身的肌肉全部研究一遍时间真的很长了!居然从下午到现在,都过去了7、8个小时了。 时间还真是快,不知不觉就半夜了! 裴启阳把面皮贴回去,再看两个尸体的脸,真是如纸一样惨白,毫无血色了!此时的样子很吓人,偏偏程灵波不知道害怕! 裴启阳让她帮忙把尸体抬回冰柜里! 程灵波皱着眉问:“为什么你不给解剖下身?我想看下面腿和肚子的肌肉!” 结果,某男一句话噎死人。“丫头,我怕你看到别的男人的小弟弟,而基于公平原则,我也不愿看别的女人的下面,所以呢,下半身,你看解剖图吧!人得知足常乐,不能贪得无厌,是不是?” 这样的论调,让程灵波很是无语。这是理由吗?可是她怎么觉得这是裴妖孽的真心话呢,好像真是不愿意给她看人家的下半身似的! 两个人把尸体抬着放进冰柜,程灵波道:“什么时候去尸库看那些标本??” “你确定看着我们刚解剖的这两具尸体不恶心?”他挑眉,之前忙着解剖,根本没注意她恶心没恶心,而这丫头总是让他刮目相看。 “我饿了!”程灵波十分淡漠地瞥了眼身边的极品法医帅哥裴启阳:“我可以在停尸房煮面吃吗?” 某男十分意外地问道:“你吃的下?” “为什么吃不下?” “我们刚解剖完尸体!” “这尸体很新鲜又没有生蛆,没有异味,很漂亮!” “那好,给我也煮一碗!小魔,哥哥我爱上你了怎么办?” “如果你躺下来让我对你进行活体解剖,我想我也会爱上你的!”程灵波依然是淡淡的表情。 “哥不喜欢被解剖,但喜欢被蹂|躏!”他凑过去暧昧的在她耳边低语。 程灵波看着他,“是想被手术刀蹂|躏还是想被止血钳蹂|躏?” “想被你蹂|躏!”他笑得花枝招展,千树万树梨花开的风骚无限。 “先把你家老二练成金刚不坏之身再来吧!”她更加雷人,说出的话让他爆笑。 “哈哈哈--”裴启阳大笑:“我已经给他穿上了盔甲!早已是金刚不坏之身了!” “脱下来看看?”她挑眉,眨了下眼睛,此时竟带着点妖冶的味道,颇有风情万种的样子。 裴启阳被她这个挑眉震了下惊呼道:“丫头,你不会是鬼附身了吧?” “你说呢?”程灵波再度眨了下眼睛。 “丫头,你可别吓唬我啊!”他低叫了一声。 “我被附身了!”她冷冷的说道。“叫你大不敬,开老太他的玩笑!” “呵呵,你以为这样我就怕了吗?”裴启阳又是微微一笑,那笑容,更加欠扁。 程灵波不再搭理他,“你收拾下台子,我去洗手,找吃的!” 说完摘下手套,然后去洗手,用肥皂好好洗了好几遍,这才拿过挂在墙壁上的袋子,从里面拿出一根火腿肠,直接撕开,就吃了起来。 “不是说泡面吗?”裴启阳问。 “没快餐杯,买的不是大碗面,没办法吃了!吃火腿肠和鸡翅膀吧!想吃面,干吃吧!”她买的都是零食,然后方便面当干脆面直接干吃了! 裴启阳也摘掉手套,洗了手,走过来。 看到程灵波吃的很香的样子,他再度错愕,真的不是玩笑,她好似一点都不受外界影响。程灵波递过去一只火腿肠,裴启阳打开,两人站在那里,看着冰柜的方向,一起吃着东西,裴启阳真的有种错觉,锦瑟和鸣的错觉! 连着吃了两包鸡翅,三根火腿肠,一人一包干脆面,地上掉的都是残渣,结果第二天来上课的学习解剖的人看到屋里的方便面残渣小声说着:“鬼吃方便面了!鬼吃方便面了!” 大概没有人会想到有人在停尸房里吃东西吧!如此血腥如此可怕的地方,居然吃得下! 离开停尸房的时候已经是凌晨5点,程灵波出门脱掉白大褂,装进他的袋子里。“我回学校,你回去吧!” “跟我回家!”他说。 “不去,我要回去画画!”她说的很认真,刚刚看到的,她要画出来,这样的直观,她必须记录下来,那不是解剖书上归纳的那样直观。 “就这么走了?”裴启阳问。 “你送我!”她也不客气。 “我凭什么送你?” “那我自己走!” “得了!我送你!”他抓着她手上车子。“丫头,我为了你的前途,忙活了一整夜,你就这么走了?没有什么报答我的?” “你要什么?”程灵波觑他一眼。 “我要你!”他说的直接的让人无语。 程灵波愣了下,然后直接道:“好!先送我回去!画完了再说!” “我说我要你!”他似乎没想到她这么痛快。 “我听到了!”程灵波丢给他一个你不要如此啰嗦的眼神。 “我说我要你!”他又重复了一遍。 “想睡觉是不是?一起睡?我听懂了!”程灵波抛出一句让裴启阳彻底惊愕的话。 而后,裴启阳笑了起来:“看来你听懂了,朕心甚慰啊!” 程灵波也不理会他,靠在座椅上,“快点开车!” “灵波,那你说我要了你,我们的关系会怎样?”他发动车子,还不识地望向程灵波。 “从此两不相欠!”程灵波再度冷然说道。 “呃!”裴启阳一下子沉了脸,因为她这句话。 “你真的这么想?”他又问。 “那你还想怎样呢?”她反问他。 “我想的事多了去了!不告诉你!”某人此刻像个小孩子,语气很是欠扁。 “闭嘴!” “程灵波,你知道不知道,你越是这样,我越是对你感兴趣!”裴启阳轻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志在必得的口吻。 程灵波沉默了,心里闷闷的,坐在那里,视线转向窗外,看不懂她眼底的神色。良久,她说:“得到了就不会这么想了!你想得到,我给,估计你的兴趣不会太久!” “你觉得我不是个长情的人?”裴妖孽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点风骚的味道。 “是怎样的人都和我没有关系!”她从来都很理智的对待他们的关系,不会有任何想法,即使喜欢,也不是轻易说出口的,因为程灵波一直知道,父母尚且对幼儿不能长情,何况外人? 此时,裴启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毫无波澜的一泓水。 他的声音,也是波澜不惊的:“做了我们就有关系了!” 程灵波转脸,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敛眸,一双猫眼更显魅惑,嘴角轻勾:“认真的?” “嗯哼!”他笑,手抚上她摸着自己下巴的小手,很是不舍的捏了捏。 “如果你认为做了有关系的话,那就做吧!”她似乎不敢兴趣。“我现在回学校画画,有话回头说!现在我没时间,要画画!” 裴启阳这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松了手刹,踩了油门。 那天回到学校,程灵波洗了澡换了衣服,拿了一本新的速写本在床上画了整整一天的速写,把自己脑海里看到的,每一个细节,刻在脑海里的每一个细节都画了下来。 一天没吃没喝,电话响了好几次,她都没有接,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直到晚上八点后,她才停下来,脖子酸疼的厉害,眼睛已经充血,她也没有起来,直接倒头睡觉,一觉到了第二天的上午,好在上午十点前没课,起来时,九点半,洗漱后,去画室,上午有造型基础课。 直到拿着电话去了画室,才看到来了十几个电话,裴启阳的三个,其余的全是程乐的! 程灵波给程乐打了过去。“乐,有事吗?” “担心你,你怎么不接电话?” “画画来着,忘记了!”程灵波道。 “你前天晚上没有回宿舍!”程乐的语气不由得泛着酸味。 “嗯!”程灵波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去哪里了?”程乐问,声音更是提高了八度,咋听的感觉是像是在吵架。 “有事呢!”程灵波蹙眉,轻声道。 程乐的语气像是质问一般:“你一个女孩子夜里不在宿舍,你去哪里了啊?跟那个裴教官在一起?那个人看着就不像是好人,你跟他在一起干嘛?” 不喜欢程乐这样的语气,程灵波的语气也凉了下去。“你说我们干嘛?” “灵波,那个男人太邪魅,你不要上当,他没安好心,他八成冲着程家的地位来的!” 程灵波再度皱皱眉,眼里的淡然程乐看不到,程灵波轻声道:“你不了解他,永远不会了解!我很清楚,他不是!” 第503章 来我怀中 第503章来我怀中 “灵波!” “程乐,你好像已不是当初的程乐了!程家毁了你吗?” 程灵波淡淡的轻轻的反问让程乐哑然,“.......” 程灵波垂下眼,隔了一会儿,才又抬起,轻声道:“我的事情,你知道的,程力行都管不着,你觉得我会给你机会儿让你管吗?” “好吧!”程乐一顿后,把语气放柔和,“灵波,我没有恶意!” “因为你没有恶意,我才浪费时间接你电话,如果你有恶意,电话我就不接了!”说完,挂了电话,程灵波朝教室走去。 裴启阳下午又打来电话,程灵波避而不见,就是不接电话。 一连躲了几天,躲得裴启阳再也不打电话,干脆直接来学校捉人。 当程灵波从画室走出来时,看到裴启阳就站在教学楼外,玉树临风,姿态闲散。 裴启阳这个男人真是无处不在,程灵波有种感觉,这个男人比鬼还可怕,根本就是阴魂不散,总是阴魂不散,随处出现。 看到他,她没动,只是等待着他走近。 “怎么?丫头,看到我不开心?”他说话就是这么气人,语气很是轻佻,却也危险。 他的眼神此刻是危险的,阴冷的,同时也是警告的。“躲着我做什么?是不是怕跟我有关系?我记得有人说回头再做的,怎么给了话,人不见了?我跟谁做去?” 程灵波意识到自己再怎么躲,也没有用,他都会找到她的。她下意识地想要逃离,却已经来不及了,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然后,程灵波只能面对他,“我饿了!你不饿吗?” “哪里饿了?”他挑眉,忽然就邪肆地笑了起来。 “下午我马哲课,不陪你闲聊!”程灵波不管他,要走。 “程灵波!”裴启阳不松手,看着他,声音中有种无奈:“你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我没躲!” “言不由衷是你一贯的作风,我早知道你了!”他抓着她的手。“走了,去吃饭,下午我也有事,晚上你没事吧?” “晚上也有活动!”程灵波还是不想去,因为她知道了,去了意味着什么。裴启阳是认真的,他志在必得,她越是逃避,他越是上心。 而她,不想吊他胃口,只想一切尘埃落定。 捉住她手,他拉着她朝他车子走去。“一起吃饭,无论你怎么逃都得吃饭吧?今天下午我也工作,明天休班,我查了你的课程,你也没课,明天我来接你!” 他居然查了她的课程表! 面对程灵波略低啊惊愕的表情,裴启阳很是得意,直接拉着上车,直到找了一家火锅店,点菜后,裴启阳看着她,那双眸子中,是撩人的情色的氤氲:“灵波,你想跑是跑不掉的。” “明天来接我!”她说。 “好!”忽然就这么答应了,裴启阳竟觉得有点失落,这么容易得到,没啥意思啊! 可是一看到灵波的表情,他又觉得一切都值得,因为她很淡漠,而眼底却有着一丝小小的挣扎,她一定想赶紧把那件事了结了,然后远离自己吗? 他怎么能让她得逞呢?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不仅要身,也要心! 程灵波自然不知道裴启阳心里怎么想的,但是她知道,如果不给他得到,自己将整日被他撩拨,而她不喜欢被撩拨。 吃过饭,裴启阳送她回学校,下车的时候,自然又是一番警告。 程灵波头都没回,径直朝学校走去,而身后的车里,裴启阳勾勒起一抹狐狸般的笑意。 第二天很快到来。 程灵波一大早醒来,没有等到裴启阳的电话。 她也没打他电话,似乎电话买了后,她还不曾打他输给她的三个号中的任何一个。 手机响起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半,程灵波不用看也知道是裴启阳,因为这个手机号,除了裴启阳就只有程乐知道,就连姑姑都不知道呢! 程灵波以为他今天不会找自己,但他还是打来了电话。 “小魔,想哥哥了吗?是不是等得不耐烦了?”一接通电话,那端就传来裴启阳的调笑声。 “是等了很久了!”程灵波语气淡漠:“你在哪里?” “你们学校门口!”他说。 “我现在出去!”她收拾了下,提了个包。 “丫头,我是认真的!”他在电话里说道,什么表情灵波不知道,但可以想象他此时的表情,必然是少有的认真。 “我也是认真的!” “咱们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彼此都能明白彼此心里的事,呵呵,我等你!来我怀中!” “很恶心,这话!”程灵波语调低沉,眼底却闪过一抹不确定,认真,只是认真做一场,而不是一生一世! 而她,纵然渴望一生一世,也不信这世界还有一生一世! 亲情尚且不能一生一世,况爱情乎? 只是该来的总是会来,无论承认与否,十八岁的她,也有着一颗青春躁动的心,叛逆而无所畏惧。总是要见面,总是被撩拨,倒不如真的做一次,至于结果怎样,那不是她能左右的。 “我觉得这是最甜蜜的情话了,一般人我不跟她说!”那端还在卖弄。 程灵波压抑住翻白眼的冲动,她是明白了,这位少爷真是太自恋了,只要他勾勾手指,她就得一下扑过去,饥不择食,犯花痴,那样他就可以躲在后面哈哈大笑,洋洋得意了。 程灵波走到门口时,就远远地看到街道上停着那辆熟悉的黑色的车子,她一直意外妖孽是炫目的,风骚的,他的车子应该是炫目的,红色,宝蓝,或者黄色,最起码也是白色,但,他却选择了黑,稳重的黑色。她反而不知道妖孽到底是何等性情了! 程灵波远远地看了一眼,不知道那个妖孽在那里等了多久了,这次没进校园,而是乖乖地在校门外等候。 程灵波朝着车子走了过去,走到门边,也不见动静,等了一会儿,然后直接拉开车门,里面的人正在抽烟,门一打开,他差点没反应过来。 裴启阳的脸上还有一些没有来得及退却的深思,就那么深邃的望着程灵波。 “走神?”程灵波冷冷地问了两个字。妖孽也会走神?学会深思了? 裴启阳扑哧一声笑了,熄灭了烟,脸上飞快的流转出动人心魄的迷人笑容,俊眉一挑,“丫头,难道哥哥我就不能破天荒的深思一次?” 他的声音异常的沙哑,听得程灵波心头一颤,赶紧别过脸去,把视线转向窗外。 裴启阳勾起唇角,笑了下,转头看她,眨了下眼睛。“呵呵,打扮了吗?很漂亮!” 程灵波今天了一条a字群,上面一件浅灰色的翻领小毛衣,白色的吊带在里面,头发梳了个简单的马尾,刘海很长,可以遮住眼睛,但可以看得出,不像平时那样随意。 “丫头,专门为见我准备的吗?”裴启阳又问。 程灵波转过脸来,对上他一双深眸。 在黄昏的夕阳余晖映照下更衬得他浓眉深目,目光流转间,说不尽的意态风流。 整得程灵波都跟着一晃神。 “嗯?”裴启阳凑近了一些,语调突然低沉下去:“你突然这么美,我怕我真的现在就会把持不住,丫头,你真的很漂亮!” 他语气里要多认真有多认真,而看她的眼神,深沉的不想话。 程灵波发现自己竟被他看的有点紧张,她盯着他的视线飞快地一个下移对上他的胸膛,下移的瞬间突然怔住了,因为她看到了裴启阳的浅粉色的衬衣上沾染上的大片血迹,那一刹,她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悬起来:“你受伤了?!” “关心我?”他笑了起来,语调邪肆:“是呀!受伤了,伤了心脏,肝脏.....被你伤的,全身都不舒服,心里可难受了,肝肺也是。” 那的确是血的味道,很浓重的味道,程灵波皱眉,瞪大眼睛看着他染血的地方,伸出手要去检查,裴启阳却一把握住她的小手。 “不是我的血,别摸,脏!”他的语气很淡,声音里却有着温暖,没有继续逗弄她。“我怎么可能让自己流血,别人的!” 程灵波顿时松了口气:“谁的血?” 裴启阳的视线望向她的眼眸深处,表情波澜不惊,让人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一个烂人的!差点耽误了我的大事,本来今天可以早点来接你的,但遇到个烂人,打了一架,见血了!” 程灵波忍不住动了动唇:“你就不能换件衣服吗?” 穿着一件血衣到处晃,看得每个人都毛骨悚然。只是程灵波并不害怕,只是有点排斥血的味道而已。 裴启阳笑了,笑得玩味,眼底一片黑色。 低头扫了一眼衬衣上的大片血迹,血腥的气味未散,裴启阳笑语焉焉:“没来得及!我这不是怕你等急了吗?赶着接你,又遇到突发状况,差点被人打了,幸好我腿脚利索,揍别人一顿,这血就是那孙子的!想起打了他,我就觉得刺激!那孙子想打我呢!结果被我揍了!” 第504章 有婚约 第504章有婚约 “……”程灵波无言。 打了别人,染了别人的血,就那么兴奋吗?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默契一致地任凭沉默弥漫四散。 裴启阳忽然想到了什么,拿起电话一看,然后拨了个号,对着电话说道:“爷爷,找我什么事?今晚不回去,有任务,剖一个人,恩啊,今天晚上我要好好解剖一个女人,把她的心拿下!就这样啊,让裴素阳和裴少北回去,我没时间陪你们家宴啊!就这样,拜拜!” 挂了电话,裴启阳转|头看程灵波:“回家了!” 程灵波靠在椅背上,没有说话,美丽的脸上透着冰凉的意味。 车子直接在花家地南街穿行,开进花家地小区,程灵波微微怔忪了下,却也没问。 一直到车子开到一栋楼下,六层楼。停车后,裴启阳看了眼程灵波,眨眨眼睛:“下车吧!祖宗!” 程灵波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裴启阳勾起唇,“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在想我是不是又在这里买了一套房子,想我们在桐城的家是不是?” 话锋一转,“我就喜欢买房子,我这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买十套八套的房子,完了收租子!” 程灵波依然不说话,默默地注视着他,他说“我们的家”,程灵波承认自己的心在听到这个词的刹那是心潮澎湃的。 “走吧!别杵着了!”裴启阳看她呆呆的样子笑了起来,不曾察觉眼底竟带着一丝宠溺。 程灵波下车,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楼洞。 “程乐是你堂哥?”他问。 “嗯!”程灵波点点头。 裴启阳眼神眨了下,似乎很满意。 “你跟你堂哥感情挺好的?” “还行!”她的回答典型的程灵波式的。 “那小子叫你老婆,还说跟你没有血缘关系!”他有想到什么似的说道。 “我跟他有婚约!” “什么意思?”裴启阳觉得自己被这个消息给雷着了,惊得是外焦里嫩,头发都似乎烧焦了。 “娃娃亲!”程灵波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是看着裴启阳的脚后跟的。 裴启阳在楼梯上一下子转身,定在那里,目光立刻暗沉下去。“娃娃亲?凭什么啊?什么年代了啊?还娃娃亲,蛋的!当没解放啊!” 程灵波并不回答,可是答案显而易见。 黄昏的光线很暗了,一丝光亮在他俊美的脸上掠过,将他的面孔印得益发阴沉。 程灵波只是望着他,望着他眸子里变换不定的流光。 “你要嫁给他?” “嗯!或许!”她淡淡地说,语气里有点赌气的成分。 “程灵波!”他语调低沉下去。 她顿时没有赌气的心情,淡淡道:“乐是孤儿!他的爸爸死在越南战场!她妈妈思念成疾,因病去世,他被程家收养,我喜欢乐,因为他跟我一样,是孤儿!” 她的喜欢或许夹杂了太多惺惺相惜的因素,她又何尝不是孤儿呢?纵然她父母健在,可是有和没有,对她来说,基本没什么区别了! 只是她很清楚,她跟程乐,无论程家怎么安排,都和她没有关系,她不会甘心接受别人的安排,她从来就不是那样的人。 裴启阳像是受到了冲击,“要嫁给他?喜欢他?” 顿了一下,他说,“也是啊,你们年纪相当,青梅竹马,感情自然好。可我记得某人说过三年前要潜规则我的,该不会是忘记了吧?” 她一下被问住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停了好一会儿才回答:“现在也不晚啊!还给你潜规则!” “原来你觊觎我的美色这么久了,三年前就看上哥哥我了,看来是要吃我吃到口了是不是?”他的口气中带了一点儿无可奈何跟调侃,一瞥程灵波,发现她依然面容淡漠,只是小脸瘦下来真是好看极了。 “不过我必须坦白,你胖的时候抱起来软软的,确实很舒服。以至于我回来北京的一年里,抱哪个女人都觉得没你舒服,如今你瘦成这样了,抱着似乎感觉很咯得慌!但我们刚才说好了,程灵波,我不管你什么狗屁娃娃亲,你不能脚踩两只船!” 她的脸如他预计一样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从他侧面朝楼上走去。 “喂!小胖子,你去哪里啊?咱们到家了!就在二楼!”他指了指东面一户防盗门。 程灵波讶然了下,立在门口,等他开门。 裴启阳掏出钥匙递给她一把。“开吧!” 程灵波接过去打开门,想要还给他,他却不接,而是看着她,笑着道:“这是你的,保管好,钥匙丢了回不了家,还得换门就麻烦了!” “真的是你买的?”程灵波皱眉。 “抢来的!”裴启阳笑着道。 没再问,钥匙收起来,开门,进入。 客厅不算宽敞,但也绝对够用,房间像是三居室的,厨房卫生间都是装饰好的,没有装修后的味道,但也绝对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喜欢吗?”他问。 门口,一双男式拖鞋和一双女式拖鞋,摆放在那里,就像是家里的男主人和女主人的鞋子一样,还是情侣版的。 安静的换了鞋子,踩上白色的瓷砖,程灵波点了点头。 裴启阳微微笑着:“进去看看吧!” 程灵波推开其中一间房的门,竟看到了一间装修风格十分复古的画室,一开画板,二开画板,四开画板都立在画架上,上面装裱了画纸。 大卫石膏像立在那里,高尔基,海盗,阿格里,伏尔泰,阿诗玛,茶花女,贝多芬,拉奥孔,莫里哀,阿波罗,朱利诺,维纳斯,整整摆放了一面墙,而另一边是整套的油画颜料,大瓶装的,水粉水彩颜料,最好的纸张,最专业的油画框..... 这样一幕,被程灵波这么淡漠的人看到,还是不由得感动了下,她回头对上裴启阳黝黑的眼眸,他此刻还穿着那件染血的衣服,却姿态潇洒地看着她。 “感动了吗?”某人说话就是这么的欠扁。 “嗯!”她没否认,的确感动,能为她的专业上心,她的确感动。 裴启阳再度笑了,眨了下迷人的眼睛,开始解衬衣的扣子。“我去洗澡,你自己看看吧,隔壁房里是董老!” 想来裴启阳是要把董老也带来的。 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流水声,程灵波推开临近的门,那是书房,中式的红木家具,董老的骨骸就坐在一把红木的沙发上。 看到这副骨骸,程灵波唇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走过去,在董老面前站定,低头看着,这副骨骸陪伴了自己近两年的时间,画过无数次,她可以画出每一块骨骼,却画不出裴启阳那幅画里董老的神|韵。她后来看过董老的照片,不得不承认,裴启阳即使不是写生,画的也栩栩如生。 那个男人,压根就是一个天生的画家料子,可是,他却不画画。也由此得出结论,他对董老的感情不是一般,到底怎么回事,她不知道,但真的感觉裴启阳是个很重情的人! 再见董老,感觉很亲切。程灵波打量了下这间书房,不到二十平,书架一排,有法医文献,法学文献,还有美术发展史,东西方绘画等等。 显然,书房是要跟她共用的。 离开书房,她去了隔壁的卧室,依然是一张大床,双人床,床上两只枕头,崭新的床单被罩,地毯,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程灵波皱着眉,这个男人不会又要跟她同睡一张床吧! 不过他在这里设置了一间画室给她,的确很诱人。 洗手间的门开了,传来响声,紧接着,裴启阳穿着一件浴袍走了出来,发丝还在滴着水,顺着滴落在小麦色的肌肤很是诱人。 程灵波的眼睛微微抬起,看到裴启阳姿态慵懒的站在卧室门口,以他一贯邪肆不着调却又带着点优雅的风度看着她,这一刻,程灵波的心跳渐渐加快,手心却在冒汗,似乎是期待却又有些害怕他看见她时的反应。 “怎了了?”裴启阳挑眉。 程灵波深深吸气,尽量恢复自然的神情,“没事!” “喜欢这张床吗?”裴启阳眼帘一抬,脸上的笑容淡如雾,含义不明:“很大是不是?” “是很大!”程灵波淡淡地说道:“不过还不是最大的,程乐的床比这大!” 裴启阳收起笑容,慢慢踱着步子走来,眼底深邃得不见底,“是吗?这么说,你上过他的床了?” “我有义务跟你说吗?”她反问:“你不也是很多美女朋友吗?” “说的也是,只是小胖子,你确定你跟我一样吗?我是男人,我没有在你面前装处、男装贞洁男的打算,当然我有过女朋友,并且不止一个。” 程灵波自然也听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又有多少孩子的妈妈找上门的?” 裴启阳被问得一愣,被程灵波如此平静的语气搞的有点好笑,“你很关心吗?” “很好奇。” “可是你并没有表现出很好奇的样子!” “我面瘫!”程灵波顿住,悠然说道。 “呃!丫头,你学会讲笑话了,只是你的笑话总让哥哥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第505章 惊心动魄 第505章惊心动魄 “承受能力不够!” “呵呵,是吗?” “是!”长叹了口气,程灵波把钥匙丢给他。“房子很不错,画室也不错,但我住校了,用不着这里!” “生气了?”他反问。 “生气?”程灵波皱眉,有点不解。 “我看你是吃了那些美女的醋了!”裴启阳扑哧一笑继续说:“那我来坦白告诉你吧,我跟喜欢的女孩子之间可能的发展通常就是,只要她愿意,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而我又刚好有心情,我会带她回去上床,包括你!我有需要,很正常不是?” 程灵波微微怔忪,裴启阳毫不客气地欣赏着她的表情,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笑了。 “吓到了吧?刚才不是说还三年前的潜规则?”裴启阳玩味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浓密的长发,一双眼格外大,只是微微扬起的低垂的眸子一如当年那样冷,三年前的她,面无表情,冷漠淡然,三年后的她,依然如此。 裴启阳打量着程灵波,他的小胖子长大了。 她比三年前瘦了,原来胖的双下巴的小脸也拉长了些,不再是双下巴,越发显得细致的五官秀气精巧,这倔强的神情倒是没变,时光不过是消磨了些许年少的傲慢和生硬,倒给她添了几分娇柔的女人味道。 看着裴启阳看向自己的眼神带着审视又有着洞悉万物的深沉,唇角却是勾勒起玩味的笑意,她呆呆地看着这个人说不出话来,没错,她欠了他。 但,她已经十八岁了。 慌神过后,她猛地睁大了眼睛看他,他很危险,这样睡了!她不要,这种念头在她脑子里一晃而过,她的人就骤然清醒了,虽然清醒一向是痛苦的。 他有女朋友,不止一个! “我上过程乐的床!”她突然说道:“你确定还要潜规则?” 他脸色再度阴沉,想起她跟程乐相处时的情景,两人勾肩搭背的样子,然后,一拉,她就被揉进了他的怀中。他一手环住她的腰,那手像是铁杆一样,勒得她肋骨都要折断。 而他的另一只手,则一把抓住她的下颚。接着,他就吻了下来。 程灵波觉得他的手,重重地捏住了她的双颊,很重,很用力。 他吻得很用力。他是在用吻来宣泄自己那冷冷的怒火。 他的舌,猛地撬开她的唇与牙齿,像条灵蛇一般地钻了进去。 然后,化身成凌厉的蛇一般游弋着,在她的口腔中狂烈地肆虐着,掠夺了程灵波胸腔里全部的氧气,扰乱了她全部的神智。 那种灼热,那种炽烈,让她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中融化。她拼命地挣扎,都被他铁箍似的手臂给化解,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裴启阳紧紧地将程灵波抱住,他们的身体间,没有留下一丝空隙。仿佛是要将她镶嵌入他的身体中,成为他的骨血一般的用力。 程灵波也只能牢牢地贴紧着裴启阳的胸膛,那坚硬灼热的胸膛,一直熨烫着她,那刚沐浴后的清新的薄荷香,那么诱人。 灵波很不喜欢这种事情,这脱离她所能控制的感觉,于是,她拼命地想退开他。 看是他巍然不动,而手上,更是加大了力度。 程灵波感到了疼痛,张口咬住了裴启阳的唇,紧接着,一股甜腥的气息就这么在我们的唇舌间蔓延开来。 像是一朵妖艳的花,瞬间让裴启阳所有的狂野决堤。 裴启阳将她搂得更紧了,他的舌,不停地在她的口腔中搅拌着,疯狂得不留下任何转圜的余地。 这个吻,让程灵波的记忆深刻。 她的呼吸,神智,甚至是身体的所有感官,都被他给夺走了。以至于,程灵波整个的灵魂深处都镌刻上了这种记忆。 房间里很静,彼此间心跳的声音,都能听得十分清楚。 因为此刻,他们的身体,是那样的灼热。 连空气,都无法比拟。终于,这个鲜血淋淋的吻,结束了。裴启阳的唇终于离开了灵波的唇,那火热的温度依然在。 程灵波的脸上晕染着桃花一般的红,粉粉的,嫩嫩的,煞是好看,美丽极了!那属于少女特有的一种美丽的红布满了整个脸,耳根,只是眼中淡然的温度让裴启阳还是有点愤怒。 如果不是她的脸红,还有激吻过后急促的喘息声,裴启阳几乎以为自己吻了个木头!呃!当然,还有这丫头咬了她,嘴角残留着一丝血丝,这个吻,激烈而又如此的惊心动魄! 程灵波眯起眼睛,用冷漠的眼神看向裴启阳。 裴启阳接受这挑衅的眸光,而后,眼神倏地犀利,坚定,他看着灵波,缓缓的,不疾不徐地说道:“程灵波,你给我记住,上过谁的床,我都是你的男人!” 他此刻是愤怒的,因为他也不确定,她到底有没有跟人上过床,到底是不是还是个女孩?他发现当她说她跟程乐上过床时,他是愤怒的,胸腔里似乎积压了太多的空气,仿佛要爆炸一般的,几乎承受不了! “记住,裴启阳才是你的男人!”他又一遍的重复着。脸色是清冷的,沉寂的,那眼里的表情,是坚定而认真的,透着蛊惑人心的魅力,只是这话,怎么听都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而他的唇,那两片同样红了的唇上,沾染着血迹,不知道是她的,还是他的! 雄性永远都是霸道的! 宣布所有权时,都是高高在上的! 只是,程灵波没有反驳,也没理会。 她的表情很淡,仿若一切跟自己无关,只是视线盯着他胸前的衣服,那被鲜血染了的衣服! 良久后,程灵波咬了咬嘴唇,轻声道:“我没准备好,先走了。” “哪里都不许去,办理手续,搬出来住,我可以去找你们辅导员!”裴启阳努力让自己平静情绪。他怕自己一个愤怒掐死了她。 “你就这么想睡我?”她皱眉反问。“想到我即使跟别人有过关系了,你也想?” 这下裴启阳被问得愣住,上前一点,低下头来看她,屋里的灯光映在他那双微眯的桃花眼里,越发显得深幽明亮,她在他的眼中像是一丝不挂。 被她这么呛声直言问,裴启阳毫不犹豫地点头。“嗯!之前不想睡,现在看到你变成美女了,想了!很冲动!” “是吗?”她淡淡的哼了一声:“有多想?” “很想!”他开口,盯着她的眼睛,然后半天后突然微微笑了起来:“丫头,你没有跟人睡是不是?你在糊弄我?” 裴启阳对程灵波还是了解的,虽然她不是贞洁烈女,但也不会那么随便,尤其她的个性,程乐那种小毛头青皮小子,不该是程灵波喜欢的那种男孩子才对。 “是吗?”程灵波又是哼了一声,忽然地手伸出去,一把拉开他的浴袍。 那浴袍里什么都没有穿,洗完澡直接披上浴袍出来的,怎么可能穿,而且经过刚才一番激吻,此时的裴启阳,什么样子应该是可想而知的! 而程灵波拉开后,跟裴启阳同时愣住了! 裴启阳是错愕的,没想到灵波会这样,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被秒杀了,那感觉奇怪而又奇特,说不出的感觉!他终于忍不住爆笑出声,没有阻止程灵波的动作。 程灵波也是一愣,继而一滞,然后在裴启阳的爆笑声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家老二! “我说了,想要你,没骗你吧!”他是如此的大言不惭。“而且很想很想!” 程灵波一顿,不说话,握着他浴袍的手一紧,听他好似闲暇地调侃,“丫头,神奇吧?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他看到你就兴奋不已,怎么办呢?见了他,就得用他,宝剑出鞘,必然见血!” 程灵波眼波微转,不知道想些什么。 裴启阳的手已经伸过来了,这个状态很是奇怪,她大喇喇地欣赏着他的身体,即使最私密的也被她欣赏了,而她还如此贪婪的没有移开目光。 他也不急,就这么等着,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脸,停留在她的唇间。 她的唇很漂亮,淡淡的颜色,让人想到适合接吻这句话。 就像当初,她才十五岁时,他就吻过她,而且每次都挺情不自禁的。 有时他吻她的时候会不自觉咬住它们,想看她惊慌失措的表情,可是他注定是失望的,因为每次,最后无可奈何的是他。 微微抬起她的脸,裴启阳俯下身,凑过来,漂亮的薄唇轻轻吮吻过她的唇。 “程灵波,我告诉你,你注定是我的女人,我等你长大,等了三年!”他忽然低声开口,看着她,他静静地说给她听。“你难道不知道,我既然决定了是你,就不会再放你走了吗?” 他不再说话,只是忽然低头凶狠咬住了她的唇。 挑开她的牙齿,从温柔到暴烈,从平和到惊骇,一个深吻,也能引起惊涛骇浪。 她的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襟,看见他那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就在分毫之间,此刻柔情得简直有种非现实的美感。 第506章 等你长大 第506章等你长大 裴启阳倒抽一口气,全身紧绷着,身体的肌肉似乎都在跳动,他沙哑着声音在程灵波的耳边道:“你想要我的命是不是?” “你的命那么好要吗?”她反问。 “当然不!”他笑,笑得异常的邪肆。 程灵波松开了他,而他却一把抓住她的小手,不让她松手。“丫头,摸过,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放开的!” 程灵波目光一凝,在他唇齿间低喃:“裴启阳,你到底要怎样吧?” “要你!”他还是那句话! “一时,还是一世?” “你想多久?”他问。 “只想一时!”她诚恳的说道。 “丫头,女人都想要一生一世,为什么你只要昙花一现?”程灵波的心思让裴启阳很是费解,他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这个女孩子,她心里到底想些什么,他真的不知道! “因为刹那比永恒美,刹那才是永恒,急流勇退,永远都是最明智的选择!”程灵波的语调是低沉的,飘渺的,她说这话时,眼底闪过的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绪。 裴启阳的眼光忽然一凝,有一丝怜惜在眼底飘过。“丫头,你信不过我?” “你值得信任吗?”她还是反问。 “我不值得吗?”他又把问题丢给了她。 她自嘲一笑:“我只信我自己,你懂的!” 他松开了她的手,然后还是抱着她,头贴着她的头,微微抵着她的额头,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程灵波听着这叹息,心底竟酸了起来! “丫头,一年里,你没有打过一次我的电话!”他忽然又开口,唇离开点,抚上她的脸,眼里柔情似水,好似错觉:“我一直在等你打我的电话,可是没有一通……” 他等过她打电话? 分开后的一年多里,他一直在等她打电话吗? 他就在她眼前,短短几公分的距离,可是她依然看不到他的心。这个男人太过神秘,邪肆时是无边的不着调,深沉时却又是无边的深邃,宛如一口老井,她真的看不透他。 她低下头,躲开他压力感巨大的视线:“你也没有打给我!一通都没有!” “灵波,过去三年,一直是我在主动,你没有!你还是个孩子,而我是个男人,我在等你长大!”他开口,忽然叫她的名字,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只是说出口的话却一下子僵住了她。 我在等你长大? 程灵波的心激烈的颤动着,他等她长大,她现在十八岁了,长大了,完全是个独立的行为能力人,她是长大了! 裴启阳低声道:“灵波,以后,不许再这样了,记得打电话给我,无论我在哪里?” 短短几个字,她这么聪明,如何不懂他的意思? 低下头,她没有退路,却不发一言。心里是不好消化的,她一直以为他是不会用心的,他只是在逗弄她,可是,似乎不是! 见她不说话,他眸子微沉下去,一丝不悦在眼底升腾。 程灵波此刻是混乱的,只是她内心永远没有她表面表现的那样平静,他的话,让她混乱了。 她的脑海里被各种各样的念头充塞得满满的,混沌一片,理不出一个头绪。 可是她仍然意识得到,有一点悄悄的甜蜜与微醺悄然从心底弥漫开来。 她早知道这个男人是妖孽,一句甜言蜜语就会让人沦陷,她再不信,也不得不承认他真的让人很动心。 这是她初次动心,对着一个危险而花心的男人。他们深切拥吻过,同床共枕过,她贪恋他的照顾,却知道他有毒,一旦那毒深入骨髓,她便要万劫不复了! 而和他马上隔开距离,却又让她感到恐慌和迷失。她舍不得他,所以,她才来北京!一定是这样的吧! 离别对她来说最正常不过了,父母尚且都能离开,何况一个男人? 这个世界,谁也不会爱谁一辈子,包括父母对孩子的爱,程灵波的世界里只有姑姑,她信爱,却不信自己就是幸运儿!因为上天给了她姑姑,又怎么会再给他男人? 面对她的沉思,裴启阳又再度托起她的下巴,眸光对上她一晃而过的恍惚。“灵波,说话!” “说什么?”她反问。 “你的承诺,我要!” “凭什么?”她完全不觉得此刻这样子多不妥,他只是披着衣服,一切都若隐若现。 裴启阳低头看了眼自己,再抬头看向程灵波,笑了,他的笑容异常艳丽,而且透着欣赏。 他就知道他的小胖子不是常人,她在看到他身体的一刻,面上竟然是依旧无波无澜。握着他时,也是面无表情的,好似多么应该似的,这要是寻常女人怕是要娇羞的不得了吧? 他微微低头,碎碎的黑发滴着水抚在脸颊边,散漫,带着慵懒而性感的味道,这个男人处处带着撩拨,从她十五岁就开始撩拨她。 “凭我认定了你!”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戏谑:“快点!给我承诺!” “给你睡了就不需要承诺了吧?”程灵波漠然地问道:“承诺不可靠!” 裴启阳的嘴角抽搐了下,但眼中那股妖孽的颜色没有变化。“既然如此,那么我们现在就睡吧?” 程灵波愕然,良久,她开口:“我刚十八岁,严格说,还是个孩子!” 裴启阳再度抽了下唇角,笑得更加邪肆。“嫩着点吃的香!况且你自己说了,跟程乐上床过了,我不介意,以后你跟我就行了!” 再然后,她就伸出手,人整个贴上去,靠在他的身体上。 他笑了,笑容艳丽。双手抚在她的身体两侧,握住她瘦下来的细腰,他低下头来,吻着她的唇,柔声道:“去煮饭,你是逃不掉的,我们有一整夜的时间,吃过饭再吃你!” 程灵波怔然,他不会是真的想要吃自己吧? 许是看透她的想法,他看着她,笑得柔软而无害,但那眼睛,开始闪现着兽类的森森光亮:“别再做无用功了,你今天是逃不了的。灵波,我等了你三年,你该知道我很不容易的!三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你是不知道的!也不能体会的,除非你是男人,还是个正常的男人,你就知道我有多苦了!” 他说的似笑非笑,似真非真,完全不知道哪句是真话! 她不语,也不说话,转身朝浴室走去。 裴启阳脱下浴袍,露出精壮的肌肉,赤身去找衣服,打开衣柜取了睡衣换上,又拿过另一款小一些的,但同时也是大号的女款睡衣放在床上。 换好衣服后,裴启阳看了眼搁在床上的女款睡衣,他买的时候没想到她会瘦这么厉害,这衣服明显肥了很多。 程灵波进了浴室整个人面容垮了下来,不再是那样淡漠的神情。她在想裴启阳到底要干什么?但是她可以确定,他是对自己有感觉的,尽管那个感觉是本能,属于男人的本能。但他对她有反应,这一刻,她才顾得上微红了脸。 她不是真的无动于衷,只是她看不懂这个男人。 裴启阳的脏衣服放在衣物篮里,程灵波还是闻到了血腥味。他跟人打架,打得别人流血,这个男人永远不会吃亏的。 不再多想,脱掉衣服,站在花洒下,程灵波任凭哗哗的水流洒在自己的身上。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裴启阳正在打着电话,他人坐在沙发上,习惯性的把腿放在茶几上,翘着脚,对着电话道:“打的就是那人渣,不服再打!” 那边不知道说些什么,裴启阳皱着眉又喊:“以为我愿意在法医鉴定中心干啊?少爷我也没说一辈子干法医啊?少爷想干什么跟你说啊?凭什么啊?行,.........得得,你说怎么办吧?.......道歉门子都没有,这是不可能的!......今个遇到的如果不是我,被捅刀子的就是我们自己了!少爷要不会两手,丫流血的就是少爷我了!行了,要道歉你自己道歉去........我有事,今天关机,不接任何电话!.......天塌了也别找我,不然没完啊!.......” 看来他是惹祸了,程灵波微微的怔了下,不过这个人素来不会遵纪守法,从来都是按照自己喜好去做事,又怎么会让自己吃亏呢? 他似乎读懂了她的心灵感应,微笑着放下电话,然后看她,“卧室里有睡衣!换了给我煮饭去!” “要做就过来做,煮饭不可能!”她说道。 裴启阳不慌不忙,不急不燥地说道:“呀!丫头你这么性急啊?我饿了,不吃饭会没力气的。” “裴启阳,折磨我,看我出糗很有意思吗?”她问。 “不是看你出糗,这次真的是想要你,今晚就让你变成我的小女人!”裴启阳的话,言简意赅。 “睡了我,就放了我,别再纠缠!” “这不行,那恐怕你得使出浑身解数来让我讨厌你,不然我怕我真的太专情太长情,忘不掉你。”裴启阳兽眼森森。 如果这话是别人听到一定会气得太阳穴突突直冒,但这话是程灵波听到,她很漠然。“我做什么你会讨厌?” 第507章 你要干么 第507章你要干么 “做什么我都不讨厌!”他说。 程灵波反问:“为什么?” “因为,”裴启阳站起来又走了过来,走到她面前,俯下身子,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有着狡黠的略带柔软的光华:“你是程灵波啊。” 这话说的程灵波心颤,这不是理由,却比任何理由都足以打动女人的心。程灵波的心在一刹那的激烈颤动后,努力恢复了平静。“如果我不让你睡呢?” 裴启阳的眼里有种特别的笑意,他说:“你认为这可能吗?自古以来,男人和女人在力量上都是不平等的,男人永远都力气大一些,孩子,你有信心逃避的过吗?” 她淡淡地道:“游戏到此为止,我承认我很紧张,你不用试探我了,我还想继续当女孩子,不想轻易付出身体。潜规则的事,我输了,我认账,怎样惩罚都可以,我也没有跟程乐上过床,还是个女孩,干净的,但我还想保留这份干净!你不要再玩游戏逗弄我了。” 裴启阳嘴角的弧度,闪着清丽的光,煞是好看。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裹着珍珠的光泽,滑润,夺目:“我从来不认为这只是游戏。” 程灵波周身的肌肤,因为他的话,开始紧缩,“你到底要怎样?” 裴启阳半眯着眼睛,那种悠闲,那种自得,仿若她已经是他利爪下的肥羊:“这才乖,好孩子,我会很温柔的。不过你逃避不了,我已经决定了,要你!” 心陡然漏跳了一拍,程灵波进了卧室换衣服,那睡衣,跟他的竟是情侣装,她一些怔忪,却还是换了衣服,有点大,但是很舒服,瘦下来的她,也依然喜欢穿宽大的衣服。换好后,面无表情地进厨房,才看到灶台上放了几个袋子,有各种青菜,不知道是他何时买回来的,还是让人送来的! 这一刻,她不知道怎么办好! 裴启阳这么对她,估计一半是好奇她的表情,一半是肾上腺素激增。 那么,是要和他做吗? 值得吗? 虽然她从不是死抱着贞操要死要活的女人,但她也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 况且跟一个十分养眼的男人做,也不是很难接受的事情。 毕竟,他很帅,很养眼,虽然嘴巴很恶毒,行为很猥琐,但是他看起来却又很优雅,这个男人就是个妖孽估计在做床上运动时,他应该也一样会说什么扫兴的话。 只是,她目前有点踌躇。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她努力地想看清自己的感情。一年前分别,她一直埋首绘画,那样排斥的北京,因为他,而来了!她逃避的很多事情,都因为他,自己改变了好多,本来打算到死都不会回北京的,却没想到还是回来了。 晚餐程灵波煮的,这是分别一年多后,两人首次一起在家里用餐。 那个该死的妖孽一如既往的挑剔,却也一如既往的吃光了她煮的饭菜,丫就是一只吃货,好色,嘴巴恶毒的吃货。 吃过饭,程灵波收了碗放进水池,刚要洗碗,忽然觉得腰上一只大手有力的圈住自己的腰肢。 低头一看,发现裴启阳正在伸手解她的睡衣纽扣,而现在她的扣子已经解开了两个了。 她仰头看身后的裴启阳,他那双深邃地总是带着点邪肆的眼眸中,此刻是无尽的深沉和认真,有一簇小小的火光蹿动着。 程灵波的心一下猛跳起来,心跳如鼓,她的面容微微的热了。她在极力掩饰内心的慌乱,不让自己过多的表现出来,可是她还是微红了脸庞。 毕竟,这样真刀实枪的暧昧,她一个没有经历过那种风花雪月事情的女孩子是很难不害羞的,只是她一如既往的比别人表现的要淡很多。 “你要干么?”她此刻缺氧的大脑只问出这句话。 裴启阳的眼眸,像是最华美的幽暗的黑宝石,此刻,底部正流溢着绮丽神秘的光:“我们回卧室。” 话刚说完,程灵波已经被他腾空抱起,整个身子处在悬空的状态,被他就这么横抱着进了卧室。 裴启阳不得不感谢她瘦了,不然他还真是抱她有点费劲,可如今瘦的太厉害了,他抱着都觉得轻,到了卧室,将她放在床上,裴老大压住灵波,恍若春风般地一笑,道:“丫头,我要验货。” “丫头,你怎么不反抗?”裴启阳的声音里透着期盼,有一丝哑音,仿佛有小火苗在烤似的。 “反抗你的兽欲不是更被激起来吗?”程灵波声音同样沙哑地问道。 他耸耸肩:“说的对极了,那样我一定会疯掉的。你还真是了解男人的兽心啊!” 程灵波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差点吐血,但裴启阳还没完:“另外,我想告诉你,其实,我也很喜欢你温顺起来的时候,因为实在太难得一见了!第一次,我还是喜欢你温柔一点,因为我怕我会受伤!” 程灵波皱眉,有气无力地问道:“到底谁第一次?” 裴启阳摸摸下巴,缓缓地说道:“让我想想,应该是我们的第一次!丫头,这么多年了,觉也睡了多次了,吻也深入过多次了,你最糗的样子我也见过了,我的宝贝儿也被你摸过了,还没做到负距离的关系,我真的觉得自己挺亏的,同时我又觉得自己挺伟大的,因为我克制自己,将自己的灵魂凌驾于肉体的欲望之上长达三年之久!多么不容易啊!你得奖励我一下!” 程灵波眯起眼睛,反问:“你觉得你说的话,可信吗?” 他弯弯嘴角:“我觉得很可信,堪比真理!” “三年没女人?”程灵波不太信,可是妖孽这意思不是表达的这个意思吗?可信吗?有待考证。 “你说呢?”他不正面回答,手侵袭上她的胸口。 “你就那么急切地想把我吃掉?” 闻言,裴启阳的眸子,一下华丽丽的闪亮起来。他水润的薄唇微启,极其妖孽:“当然了,我眼巴巴地期待这天太久了!咦?这胸叫你减肥给减走了分量,虽然不至于飞机场,34算起来是小波|霸,秀色可餐啊,不过丫头,要是36就更完美了,34勉强接受吧!” 程灵波漠然地看着他,“某人的小弟弟也不过如此,站起来没人趴着的大!” “该死!”裴启阳眼中闪过愤怒,但,很快的,就恢复了邪笑的姿态。“你真见过别人的?” “嗯!”她点头。 “谁的?”他语气森森。 程灵波挑衅的望着他,他的眉过于凌厉,剑眉入鬓,带着自信的不羁。而他的眼眸深处,有种深深的吸引。坚=挺的鼻梁彰显着男人的硬朗,唇,更是透着致命的诱惑,极其的性感,一种亦正亦邪的性感。 “你以为这样打击我男人的自尊心你就得逞了吗?”妖孽果然是妖孽,轻易就看清楚了程灵波的心思。 他在加快动手,将她的睡衣撩起来,纤细的腰肢显露出来,平坦的小腹,没有一丝赘肉,只是那减肥后的肥胖纹还在,小腹的地方还有些松弛,但好在年轻,并不影响美感,继续向上,那适度的浑圆大小也算是恰到好处。还有那细细窄窄的锁骨,异常俏丽。 紧接着,裤子被拉下,纤长的大腿,光滑笔直的小腿,看上去无比地诱人。 然后,衣服飞到空中,轻飘飘地降落在地板上。 程灵波的一切都被裴启阳解除束缚,彻底暴露在空气中,如凝脂一般。 她一动没动,只是望着裴启阳。 “说,看过谁的?”他再度问道,语气已经很危险了。 “大卫的!” “呵呵--”妖孽扑哧笑了,“大卫.科波菲尔,石膏像大卫?米开朗基罗先生的雕塑作品?” “嗯!” “丫头,你笑话讲的真好!”妖孽很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嘴角上扬,但却给人一红心胆发寒的感觉,害怕他下一步会露出獠牙,吃了她。他周身,此时散发出危险的妖气。“我漂亮还是他漂亮?” “所有的石膏像局部五官都是出自大卫,你说你漂亮还是他漂亮?”程灵波反问。 “这么说,你是觉得他比我漂亮了?” 坦白说,妖孽真的不是一般的漂亮,只是大卫不是中国人,东方男人和西方男人没办法比,程灵波也不想撒谎,两个都漂亮。 妖孽也像是件美丽的艺术品,但里面盛的,却是腐蚀性最强的液体,有毒,不能靠近,可是她整日泡在有毒的液体里,到此时也在怀疑,自己是有抗体还是没抗体? “怎么不说话?”裴启阳语调轻佻。 “说什么?” “到底谁漂亮?” “你是女人吗?大卫很阳刚!” “你觉得我不够阳刚?” “马马虎虎!”程灵波很诚实,是他自己说漂亮来着的,漂亮是女人的专有词,他自己给自己定位了。别人说什么? “程灵波同学!”裴启阳并没有被激怒:“我不介意提醒你,事实上,我这辈子都会不断地提醒你,你已经是我的女人。” 第508章 三年了 第508章三年了 “什么时候的事?”她反问,好像还没做吧? “现在,马上就是了!”他声音缓了半拍,并且染上了一丝绮靡的香气:“让你知道大卫只是看的,我才是又看又能用的!” 程灵波觉得自己身子都紧绷了起来,再然后,炽热的呼吸伴随着他的话喷在她尚有些湿润的颈脖上:“丫头,撒谎是要付出代价的,大卫那点小东西,怎么能跟哥哥比呢?” 程灵波身子一个瑟缩,想要逃离。 “丫头,你逃不掉的,别动心思。”裴启阳望着她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道。 他的动作缓慢而悠闲,手轻轻地拂过她的身体。 裴启阳开始脱自己的睡衣,扣子一颗颗被解开,接着,他赤裸的胸膛出现在程灵波眼前。 结实,壮硕,古铜色。健美的身材不亚于杂志电视上任何一位性感男星,当然好身材也不亚于大卫! 可程灵波现在可没有心情去观赏,因为裴启阳已经在脱睡衣的裤子了,虽然她刚才自己看了他,也以目光测量了他,但他的长度和尺寸都让她惊恐不已,可是,此刻她又很矛盾,如果她不跟这个人做,以后都会无休止的继续被他调侃,如果做了,她跟他的关系将会怎样? 对她来说,裴启阳这只妖孽是个特殊的存在。她一直都不知道以怎样的姿态去面对他。 裤子被脱下的时候,程灵波的眼睛眨了下,有一丝羞赧爬上面颊,很轻微的。 不!不能这样的! 她猛地坐起来。 但裴启阳立即将她按了下去,警告道:“不许动,否则我把你绑起来。” 程灵波心一颤,唇抿起。 “别这么气鼓鼓的,多破坏气氛。” “裴启阳!”程灵波咬牙切齿得低吼。 “丫头,很公平,我们现在都没穿衣服!”裴启阳勾起嘴角,似笑非笑。 “你是男人吗?” “什么意思?”某男指着自家的老二问她:“不是男人能长这个东西吗?” “是男人不该强迫女人!” “你承认你怕了?”他问。 “强迫女人不算是男人!” “可是我只是在讨回我的权力而已,三年了,多么不容易啊,我等你长大等了三年,如此秀色可餐美色当前,我要是不做,岂不是更不是男人!” “强迫了我,你不是更不能满足自己的男人自尊心?” “自尊心算个屁,我要的是实惠的!”裴启阳此刻早已是刀枪不入了。 “我不想做!”程灵波这次没有继续。 “我知道。”某只妖孽语调十分平静。“但我想做,这事由不得你!乖!别怕,哥哥会温柔的!” “做了会怎样?”程灵波语气平静下来。 “这事要做了才能知道!”某男回答的是如此的欠扁。“没做,我无法回答你!” “为什么要跟我做?” “因为你只能是我的!” “我不是你的!” “争论这个没有意义,丫头,你知道被我缠上,除非我得手,否则,你是别想清净了!” “那就做吧!做了,我也不欠你了!” “这么说,做了后,你真的有想法?”某男眯起眼睛,危险的盯着程灵波,声音冷了下去,“对哦!我记得刚才有人说要嫁给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堂哥来着!” 程灵波一怔,“是又怎样?” “我看那小子也没安好心,又叫老婆又领着你看枫叶的,玩他妈浪漫,仗着自己长得嫩点就随便勾搭女孩,我的小胖子他也勾搭,活的不耐烦了。”裴启阳意味深长地说道。 “放开我!” “不放!既然他嘴上叫你老婆,做了别的事,那我们就做些你们没有做过的事吧!”说完,某男扑过来。 身体被他覆盖住,双手无力,平躺着,床很柔软,那双长腿,诱人的,白皙的,闪着柔和光,被他略显小麦色的腿压住。 “裴启阳,我根本不在意这道膜,你该知道我性格,能跟你睡,也能--”程灵波的话还没说话,裴启阳已经低下头来,堵住了她的嘴,那些想说的话,都被堵在了口中。 直到吻得她浑身火热,他才稍微起开身,直视着她,漆黑的眼睛,如平静幽深的湖泊,里面,暗藏着许多她看不明白的感情:“程灵波。” 程灵波被他认真的表情看的有点心颤。 “别试图挑衅我,你知道我惹不得的,除非我想宠你,否则,你知道我脾气的。”裴启阳缓缓说道:“我想做这件事,三年了。” 程灵波张张嘴:“为什么?” “本能。”说完,裴启阳低下头亲吻她的额头。 “想这样,很久了。”他吻上她的唇。那张滚烫的唇印上她的唇上。 接着,他的吻,一路向下,在她全身蔓延开来。她的皮肤,吸收着他的温度,一点一点,渗入她的细胞,血液,积聚成一团火焰,在她体内焚烧。 一阵阵颤抖与悸动向她袭来,在她体内激荡,虽然程灵波紧咬住嘴唇,还是漾出轻微的呻吟。 整个房间,只余两人轻轻的喘息,安静而绮靡。 裴启阳声音有些压抑的嘶哑,在程灵波的耳边低喃:“灵波,你是我的。” “你认定了吗?”她反问。 “嗯!”他点头。 “好!”她没有拒绝,只是突然在开口的瞬间,膝盖以平生最大的力气向小启阳冲击去。 只听得裴启阳一声闷哼,中招了! 程灵波爬下床,拉开柜子找衣服。 可是裴启阳此时却忍痛站起来,抢先一步,拦在她面前。 “呃!”程灵波错愕着,他居然没事。 她刚才可是用了很大的力气的。 惊愕的同时,才发现裴启阳额头满是冷汗,脸色惨白,而眼睛,那双盯着她的眼睛,像在焚烧的烈火。 程灵波知道自己激怒了他。 如果她再动,今天会死的很惨,这个男人会把她吃掉,完全不留一点骨头。 虽然和他现在已经是坦诚相见了,但脱光了不做,的确很矫情。 思考了三秒钟后,程灵波干脆直接走到裴启阳面前。 然后,没有给予他反应的时间,将他扑倒在床上,她爬上他的腰,骑在上面,俯下身子,低头亲吻他的唇。 错愕着,裴启阳完全没想到。 他刚才处于盛怒中,但没想到这丫头会这么热情。 他的一双手,不自觉地来到了她的腰上,抱着,一个旋转,她又悲哀地被他压着了。 他看着她,宇字句句都是一种深沉的平静:“程灵波,你以为踢我一脚就可以能毁掉我的决定了吗?” “你还行吗?”她平静地反问,有种认命地感觉。 “当然!”他说:“不信,你可以摸摸!” “做,可以,我在上面!”她说。 “呃!这不行!第一次,我绝对不能让你占据主导权,这是身为雄性的一种本能,以后,可以让你把这当情趣!”说完,他再度翻身将她压在下面。 “如果我说没有以后呢?”程灵波挑衅地反问。 “这由不得你,丫头!”裴启阳眼睛微眯。“我绝对不能让你主导第一次,这将会是我的噩梦,我是男人,你得给我留点尊严和面子!” “我吸引了你吗?”她的手,在他的胸膛上游走,缓缓说道:“为什么?” “早说了,本能!”他直视着她,低头吻住她的唇,炽热的吻让他脸色发红,头也跟着有些晕。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程灵波身体倏地僵住。 裴启阳紧紧压住她,轻声警告道:“如果你再反抗,我真的会生气的!” 程灵波像被一盆冷水劈头盖脸泼下,而整个身子又像在被火烧,说不出的憋屈与难受,她忙阻止道:“裴启阳,你这是强暴,如果你这么做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是吗?”裴启阳的气息中带着邪肆和挑衅。“你注定是我的!” 他话语中的无所谓,让程灵波的心变得透凉。“是我自己送上门的!我不该来的!” 裴启阳浑身的滚烫瞬间变为僵硬的冰冷。 “晚了!我等这一刻很久了!”他的眼神变得异常阴鸷:“志在必得。” 话音刚落,程灵波感到下身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毫无预警地,他进入了她。 他的声音听上去迷离而恍惚,仿佛在很遥远的地方,却如咒语一般萦绕不散:“灵波,小胖子,你永远都是我的,永远都是,除非我死。” 程灵波怔愣地看着裴启阳,很痛,他进入了,却不动,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去适应。 许是看到她皱起的眉头,他的动作温柔了许多。 而她,将他紧紧地包裹着,那种温热,那种甜美,那种无法言喻的快感,让他亢奋,让他迷失,让他失去理智。 他此刻只想牢牢抱住她,只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永不放手。 她忍耐不住,挣扎着扭动起身子。 裴启阳深喘一口气,用低哑的声音说道:“别动。动会更痛的!” “不痛!”她咬牙切齿地低吼。 “丫头,这个时候你该乖一点,不然会更痛的!”裴启阳相反地没有继续,只是柔声安慰她:“好孩子,一会儿就好!” 第509章 去死 第509章去死 “你去死!” “我要死也只能死在你身上!”他笑了起来,有着得逞后如狐狸般的狡诈和得意。 程灵波也不客气,张口咬住他的肩膀,狠狠地咬着,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那一口上。很快,嘴里蔓延出一股甜腥的气味。 裴启阳没有哼一声,只是任由她发泄着。 当最初的疼痛退却,她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兴奋和酥麻感遍及全身。 忽略不掉的是他的存在敢,那样强势,充满了力度,同样忽略不掉的,还有他们之间,那炙热的温度,室内风光旖旎。 他狂野地与她纠缠着,如疾风骤雨一般,席卷了程灵波的全身。 而她,也在最终的最终,搂住了他的颈脖,牢牢地攀附着他,用全部的精力回应着他的激情。 那浅色的床单,在他们的身下,纠结着,盛开出一朵朵绮靡的花。 肢体,是纠缠的,呼吸,是融合的,情欲,是蔓延的。 他们共同律-动着,在这宁静的房间中,一遍遍地洒下无数的呻吟与激情。 那感觉,是如此的销魂蚀骨。 第二天,当程灵波醒来时,通过旁边的梳妆镜,看见了自己的一切。 周身的皮肤上,布满了花瓣般的印记。 昨夜激情留下的印记,开满了全身,发丝散乱,眼圈乌黑,那应该是纵--欲的结果。 被发丝遮掩的小脸上,眉宇间,染着无限风情。 被子,只是微微遮住了她的胸部,那浑圆,若隐若现。 看见这一切,她恍惚了好久。 脸色有多久没有这样红润过了,她还真是不记得了。 而那只妖孽呢?已经走了吗? 吃抹干净了,就走了吗? 得到了,就不会珍惜吧? 程灵波的心忽然之间生出一种深深的失落。 正在微怔的时候,门推开了,某男一脸惬意地站在门口,斜倚在门边,眼睛带着如沐春风般的微笑盯着床上的人儿,语气也如春风般清朗:“胖儿,醒了?” 原来他没走。 程灵波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而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在那一瞬间,唇边的弧度是上扬的。 “哟呵!不是现在才知道害羞吧?”偏偏某人这么不给力,还要调侃。 程灵波没有动,背对着他。 裴启阳还是走了过来,他已经穿戴一新,该死的异常俊美。 在程灵波面朝的这边的床沿坐下来,眼神里是充满了醉死人的温柔的。 程灵波也睁开眼,对上他黝黑的眸子。其实她并不感到耻辱,她觉得早晚都会有这天,她欠了这个男人的!她一无所有,不介意用这个还,本来她就觉得男欢女爱很正常,当然前提感觉得对。 好像猜到她在想什么,裴启阳俯下身子在她耳边吹着气说:“胖儿,我突然发现这个外号已经不适合你了,我决定郑重其事地给你取个新名字。昨晚,你像小妖精一样,不知道施了什么魔法,让哥哥我一夜都不休息,今早还神清气爽的,要不以后我叫你小妖好了!呃,不!你这孩子有股子魔性,脾气邪的很,叫小魔吧!就这么定了,以后叫小魔!这个称呼虽然在停尸房就说过,但,现在正式给你下封,程灵波接旨,即日起,程灵波被封为朕的魔妃,简称小魔!” 程灵波不理会他,当着他面,掀开床单,下床。 因为,昨晚纵欲过度,下床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双腿酸软得不成样子,身子一个踉跄直接倒下了,裴启阳适时地接住她,抱着软软的身子,又是一番亲密的拥吻,而后呵呵直笑:“丫头,去洗手间还是去吃饭?我抱你去啊!去哪里?” “去死!”她只都给他两个字。 结果,换来的是他的哈哈大笑。“丫头,害羞了啊?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啊,叫我给赶上了!” 不知道别的男女一夜激情后醒来会怎样! 程灵波觉得自己遇到了裴启阳,真的是很狗血。 这个男人即使在那最激情的时候也不忘记始终掌握主导地位。一大早她还刚爬起来不着寸褛,他衣着光鲜又开始整她。 此刻,她就被他抱在怀中。 昨天真的是累的筋疲力尽,程灵波觉得比军训时候还累,双腿此刻一个劲儿的打着颤,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结果又被他抱在了怀中,他干脆坐在了床上,她则坐在他的腿上。 他的嘴唇柔柔的,灵巧的舌头如羽毛般轻柔地舔刷着她的眉眼,两只手握在她的腰上,慢慢地向下探索揉捏……程灵波反射性地就抽搐了一下身体说:“累!” 他已经将她整个一个转身,再放到床上。“今天哪里都不许去,学校里我帮你请假!今天陪我!” 说完,他翻身覆到她的上方来了,双手叉开撑在枕畔尽量不让自个儿压到她,一双深如寒潭的眼睛却还是牢牢牢牢地锁在她的脸上。 “我说我累!”她是又累又疼。 “你是在埋怨我昨晚太用力,还是嫌我不够温柔?”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间还是把嘴给凑过来一个劲儿地亲吻她的嘴唇儿,程灵波觉得自己的嘴上又痛又麻,拧着眉毛没等拒绝,他却只是柔柔地拿嘴吮吸了下她的睫毛说,“呵呵,小魔,虽然我还想,很想,很想,但,今天不做了!让你休息!” 程灵波闻言狐疑地看着他,他会那么好心? 昨晚他根本就像是饿了多年的野兽,突然间逮着了猎物,一下子就扑过来,难道昨晚吃伤了? 呃!可是今天不做了,是不是以后还做?难道得到了他还不想放手? 程灵波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想着,真的是又累又难受。妖孽靠在一边,伸手不知道从哪里拿过来一包牛奶,插上吸管递到她面前。 “喝点牛奶,等下吃饭!”他语气放柔了。 程灵波真的是饿了,没有拒绝,躺着就喝光了一包奶,再然后眼前一黑,妖孽直接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舌尖在她口中翻搅,然后意犹未尽地说道:“呃!原来牛奶的味道这样吃也不错呐!” 程灵波无力地看他一眼,闭上眼睛,就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睡着之前还似乎感受到裴启阳仍然在亲吻着她。 程灵波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似乎亲吻起来一直就不停了,她睡着了也不放开,这么几年了,他亲她的次数还真的是数不过来了。他似乎对这件事一直非常的执着,亲了那么多次都不厌倦。 昏昏沉沉的闭着眼睛,不知道他要亲自己多久,呼吸喷在自己的鼻子上,朦胧中,嘴巴还被他的贴着,似乎听到他过于沙哑地声音,那声音好像在说:“丫头,你终于是我的了!” 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睁开眼,眼前一黑,吻又压过来。 程灵波才知道自己被他抱着,浑身上下还是没有力气,酸痛不已,那个人紧紧地圈住她的腰,然后说:“起来吃饭吧!爷我已经把饭煮好很久了!我乖吧?” 程灵波无语! “丫头,你怎么了?多少给点反应啊!” “我想死!”程灵波冷哼一声。 “呵呵,为什么啊?”裴启阳低笑。 程灵波一个侧身,冷声道:“放过我吧!” 裴启阳抱着她的手微微地颤动了一下,紧接着他就强硬地扳过程灵波的脸,把她给一下子搂怀里去了。 她的身体撞到了他的身上,她依然没穿衣,他也是,两人就这么缠在一起,她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脱掉的衣服,看来她是真的累坏了!这个男人无时无刻不在吃她豆腐。 她的视线触及到裴启阳结实而性感的胸膛,忍不住想要别开眼。可是无奈手被他抓住,只能对上他的眸子。 他以无比认真地语气道:“我会负责的,丫头!” 程灵波讶然。 他轻轻啄了下她的嘴,又恢复了嬉笑的面容,哈哈大笑道:“怎么样,被我感动了吧?小嘴都惊得张开了!” 程灵波不知道哪句是真的,但是她承认自己被他刚才那句话给惊了下,心也跟着颤动了下。 她为吹了眸子,然后推开他,起身,却无意中瞟到了了不该看到的东西,那东西就站着,她又是一愣,脑袋迅速地转向一旁。 “哈哈哈,丫头,你害羞了!”裴启阳似乎很高兴她的反应:“真是太难得了,我就知道猛不丁地逮你一次一定可以看到你害羞的样子,果然如此!” 世间怎么会有裴启阳这样的妖孽呢?难道看她出糗就那么好玩吗?让他如此的乐此不彼? 再然后,她深呼吸,站起来,转过身,同样不穿衣服,站在床下,看着床上肌肉结实,蓄势待发的他,“你这样不难受吗?” 裴启阳看着她不着急穿衣服反而看着自己的样子,一下子就暗了眸子,整个人喉头滑动了一下! 她的眼睛对上他的,再然后,他缓慢的转身,背对着他,打开壁橱的门从里面慢条斯理地找衣服,身后床上的人终于受不了了,一个猛地起身,下床,来到了程灵波的背后。 他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她的,身体接触在一起的一刹那,他突然间就闷闷地哼了一声。 第510章 不肯放过她 第510章不肯放过她 程灵波也不理会,只是找了件裙子,推开他,套上:“别烦我,我要吃东西!” “丫头,不带这样的,你连内衣都不穿直接套裙子,还当着我的面,我是正常的男人啊,受不了的!” “受不了就去死!”程灵波丢给他这句话,朝外走去。 裴启阳才不管她,伸出手来一把扯住她,身体牢牢地将她压在壁橱的门上,一边说一边吻过来:“敢调戏我,又不喂我,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自己控制力不行,怪得了别人?”她淡淡的反击,嘲笑着他。 他很懊恼,牙齿轻轻的咬上她的脖子。“惹了我,就得还回来,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呢?让你休息,你却挑衅,看来是我太体恤你了,让你这样无视我!” “丫头,以后跟我住在我们家里,每天都跟我在一起!我要每天都这样,嗯?!”他就这样开口,这个要求,过分,可是却让她心里酸酸的,竟莫名还有一点点感动。 她不敢想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却似乎感受到了自己对于裴启阳的不同来! 真的是喜欢吗? 还是一时的新鲜和挑战而已? 她走神了,可是他却不容她走神,啃着她的肌肤,一边啃一边不容反抗地说道:“不许拒绝,管你和程乐怎样,记住我是你的男人,就行!” 她无力的圈住他的脖子,身体被他掠夺,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就算这样她还是忍不住瑟瑟发颤,眼前一阵阵眩晕,她的脑子里昏沉沉的,隐隐约约中听到了他说话,却还是下意识地缓缓摇了摇头:“不……” 他拢在她腰上的胳膊突然间紧了紧,嘴下用了狠劲儿,他一边用力啃她的脖子一边凶神恶煞地问:“为什么?” 程灵波又摇了摇头,脑子里头一片混乱。 她在想为什么呢?因为他太风流! 她怕自己会受伤! 她那颗心,早已冰冷,这三年,他是照顾她的朋友,她没想到有一天会是这样的关系,直到跟他上床前的一刻,程灵波都以为是逗弄,他在故意逗弄她! 可是,她没想到,他们真的做了! 裴启阳抱着她,这个狡诈的男人真的是危险至极,他姿态慵懒地舔着她的肌肤,然后如霸王一般的宣告:“程灵波,现在已经不是你能做主的时候了!你被判了死刑,跟我住也得住,不住也得住!” 程灵波哑然,难道,他认真了吗?还是只是因为自己的拒绝,让他的自尊心倍受打击?所以,他才这样,不肯放过她? 程灵波似乎看到裴启阳那微眯的眼睛里闪动着显而易见的狡猾和得意。他亲着她的下巴慢吞吞地向我宣告说:“程灵波,我是你的男人了!记住哦!” 这个男人的需求是强大的,到最后,程灵波又饿又晕,被抱上餐桌吃饭的时候,她觉得浑身都没力气拿筷子了!这一刻,这辈子唯一想做的是就是吃东西,睡觉,什么都不想。 直到第三天回到学校,在画室画画的时候,程灵波心中还处在茫然的状态里。身体真的很累,妖孽根本不放过她,像是八百年没有女人似的,比打了雄激素跟雌性配种的雄性动物似的,根本不给她休息的时间。 以至于这两夜下来,程灵波是有疲惫又烦躁,浑身还都酸软无力,眉宇间却透着说不出的春色。 她就那么简单的跟裴启阳睡了。 想起早晨去学校时,他开车送她过来,她下车,他却又追上她,直接把他房子的钥匙给她,完了还不忘记说:“下课后回家!不许跟男人出去鬼混!不许再回宿舍,收拾好东西,我中午就来接你!” 程灵波只觉得好笑,但同时也觉得很是不可思议,她居然跟裴启阳走到了这一步。 而且今天真的很奇怪,她坐在画室里,同学看她的眼神多了点奇怪,但每个人又只是诧异的看她一眼,都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造型学院整个大一的课程都是基础造型练习,程灵波在练习人像姿势和动态速写,下午没有课,程灵波中午下课直接回了宿舍,刚回到宿舍就接到了程乐的电话。 “灵波,我在你们学校北门,你出来吧!”程乐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似乎透着一股凝重,同时还有点心虚。 “有事吗?”灵波有点意外。 “.......灵波!”程乐似乎欲言又止。 “说!”程灵波直觉得程乐有事,因为平时的他不是这样子的,都是直言说话。 “大伯过来了,叫我打电话把你叫出来!”程乐道。 “哦!”程灵波挺淡漠的。“程乐,我不去!你不该带他过来!” “灵波--”程乐急喊。“你别挂电话,我们好好说说,你别这样好吗?” “程乐,我和他的事,你不要参与,否则别怪我!”程灵波语气也低沉下去。她刚才的确要挂电话的,程乐果然了解她,知道她的脾气。 “灵波,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是大伯求了我,我觉得他是真得关心你!你来北京这么久了,你们父女见一次面,不是--” “程乐,他来,我就辍学,离开北京!” “灵波,你这又是何必呢?大学读了是你自己的,前途跟你爸爸有什么牵扯?” “他如果今天进来,我立刻收拾东西,离开北京!” “灵波,你别冲动!”程乐赶紧说道。 “就这样吧!我很忙!”砰地一声挂了电话,不给于程乐任何的解释机会儿。 程力行来了,她就得去见吗? 不! 三年前就说的很清楚了,不再见! 只是程灵波的心,一点一点的晦涩了下去,心中酸涩莫名,可是眼里却始终流不出眼泪来! 眼前泛起往事一幕幕,那些惊心动魄的场景,那些让她想起来做恶梦的场景,商如婉的冷漠,程力行的漠然,程伯康的无情和残忍,往事一幕幕浮现出来,那是心底最不愿意想的事! 程乐被灵波挂了电话,握着手机的手一紧,骨节分明,他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大伯--程灵波的父亲程力行。 程力行此时就坐在后车座上,豪华的商务车里十分宽敞,他视线转向车窗外,看着学校的大门,沉默了良久,才问:“她,还是不愿意见我吗?” “大伯,灵波她心底有一股怨气,您别跟她计较!”程乐十分尴尬,若不是程家对自己有恩,他真的不想参与的,他不愿意看程灵波受伤,却也无法拒绝大伯的要求。 “程乐,我还是需要见她一面的!”程力行又道。 程乐点点头,表情有点凝重,欲言又止。 “她说了什么?”程力行问道。 程乐想了下,还是如实的告诉程力行:“她说您今天见她,她就辍学,收拾东西,离开北京!” “果然是我跟商如婉的女儿,冷酷起来的样子,一点不逊于她妈妈!”程力行突然就笑了笑,尽管笑容十分的自嘲和落寞,但还是笑了。 程乐看着他的样子,不知道说什么!也等待着,程力行沉思了良久,问程乐。“这几年,你跟灵波联系的也不是很多吧?” “嗯!”程乐点头。 “她是不是还在气你当初去留学?” “我不知道!”程乐觉得似乎是,又似乎不是,因为,程灵波每一次接他电话时,都没有很冷漠,反而跟他聊得很开心,在英国四年,程乐很努力的想要吸取知识和养分,的确是忽略了灵波。这四年,他对于灵波了解的真的不够。他们的感情仅限于小时候,他十八岁之前,在桐城读书的日子! “程乐,伯伯为难你了!”程力行叹了口气道。 “大伯,您客气了,程乐应该做的,义不容辞,哪怕不为您,为了灵波,我也想解开她心头的那个结!” “只怕解不开了,那是一个死结,越挣扎,越紧!”程力行叹了口气:“好了,回吧!” “可是还没有见到灵波!”程乐有点意外程力行遮掩就放弃了! “她不会见的,如果我今天进去,那丫头只怕真的辍学,我的女儿,我了解!” “可是--” “不着急!”程力行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四十多岁的年纪,没有被风霜侵染的痕迹,反倒多了一抹中年男人该有的成熟魅力。 程灵波住的宿舍是四人一间,但是空间比价狭窄,装修也差一点,没有空调,夏天通风不大好,屋子里很闷热。好在已经过了夏天,天气转凉。 同一宿舍,住了四个人,分别来自不同的省份,南方2个,西北1个,而她来自不南不北的桐城。 “程灵波,你昨晚前晚没回来啊?害我们担心死了!”刚一进去,对面床铺的女生就跟她打招呼。那是个高挑白净的女孩,眉目清秀的可以称之为俊美,腰细腿长,身材上佳,眼中含笑,看得出很热情,跟一般学画的人不同,一般人带着点孤傲,而这个女生要活泼很多。 “嗯!”程灵波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但那女孩明显不觉得程灵波冷漠,继续道:“干嘛去了?” 第511章 走一步算一步 第511章走一步算一步 程灵波一愣,好多次了,这个住在她对面床铺的叫杨晓水的女孩子,总是十分的热情,而宿舍里其她二位此时不在,分别叫:刘婷,秦菲。不在的那两个是比较正常的,不会过于冷淡,也不会过于热情。 “出去了!”程灵波还是回答了杨晓水的问题。 “我当然知道你出去了,小姐,我问的是出去干啥了?跟男朋友出去的?”说着,杨晓水还眨了下眼睛,笑得很是暧昧。 “不是!”程灵波道。 “小姐,看看你的脖子!” 程灵波淡淡的低头,看不到,杨晓水递过来一面镜子,程灵波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脖子处,那里有着被妖孽种下的吻痕。 呃! 怪不得人看她的眼神多了点奇怪,但只是奇怪一眼,大家又都忙自己的事了,似乎画画的人都不太好事儿。除了杨晓水姑娘。 程灵波点点头,没有说话。 哪想到杨晓水姑娘笑了起来。“有什么好害羞的,这事早见怪不怪了,姐我也不是什么处儿,程灵波你不用害羞了!想当年十八岁时候,姐我也是义无反顾地把自己给破了!” 程灵波转过头去,淡淡地说道:“我没害羞!” “呃!”杨晓水错愕了一下,随即扑哧笑了:“行!得了,是我自作多情了!再多嘴一句,你避孕了吗?” 微微一怔,程灵波想起昨天夜里她不经意间看到的地板上,满地的安全tt,那个妖孽并没有忘记在最后关头穿上小雨伞,那该是避孕了吧? 看她呆愣,杨晓水笑了笑。“灵波,那个男人你爱吗?” 程灵波又是一愣,“爱不爱,和做不做有什么区别?” “给爱的人总比给不爱的人好很多!”杨晓水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一点隐藏的忧伤,一闪而过。 程灵波耸耸肩,不以为然,不说话,躺到床上,杨晓水早习惯了程灵波的脾气,知道她是个很喜欢冷漠的女孩子,察觉她明显的精神不佳,也不再多言。 电话响起的时候,程灵波闭上眼睛,听着铃声不断的响起,杨晓水转眼看了她一下,也不说什么,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程灵波终于被这电话烦的要死,直接起来关机。关机的刹那,她看到电话是裴启阳打来的,再看看时间才下午三点。 电话关机后,宿舍的电话响了起来。 杨晓水接了电话:“喂?找哪位?哦,程灵波啊?她.....” 杨晓水看了一眼程灵波,示意她接电话,程灵波直接摇头。 杨晓水赶紧对着电话道:“你好,程灵波还没回来呢,你是哪位?啊,你是他.......男人?你怎么知道她在宿舍的?” 杨晓水吓一跳,那男人还真是直接,直接到在电话里直接告诉她,他是程灵波的男人。 当然,这电话是裴启阳打来的,他在电话那边沉声说道:“告诉程灵波,我知道她在宿舍,我就在楼下,让她收拾下东西,立刻下楼!给她半个小时时间继续做思想斗争,不来,我就直接上去捉人!” 说完,裴启阳直接挂了电话! 杨晓水拍着胸脯惊呼了一声:“我的天那,程灵波,你男人真是太霸道了,居然放下话说,半个小时你不下楼去,他就上来逮人,小姐,你还是收拾一下行礼跟着他走吧!我怕我们这宿舍门被他拆了!” 裴启阳这个妖孽,他真是大胆,以为睡了,就真的是她的男人了啊? 也不问问她程灵波是不是答应,她的男人,怎么听着这话这么暧昧呢? 可是事实的确是如此了,她变成了他的女人,该死的,她才刚十八岁,他就如此饥不择食,她想逃都逃不掉,以为被他吃抹干净了,他不会再纠缠,哪里想到,居然更纠缠不清了! 这才分开多大会儿啊,他又跑来了!不接电话直接打宿舍的,还放话威胁她,真是气人! 程灵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开始思考着什么! 杨晓水一看这样子,知道她脾气,人跑到窗边,朝楼下看去,整个楼下,来往的人不是很多,只是宿舍门口不远处十米远的位置,赫然站着个身穿浅紫衬衣的男人,正抬起眸子朝这边看来,即使隔得很远,杨晓水还是感受到那个男人犀利的目光,如此的可怕! “糟了,糟了!真的来了,就在楼下,程灵波,你看看是不是那个男人,他朝咱们这边这个窗户看呢!长得看起来很好看啊!身材高大,穿浅紫色的衬衣,真是风骚极了!这男人很会打扮啊,跟明星有一比了!”杨晓水在窗户边评点着裴启阳:“看起来真的不错,很是敏锐啊,一眼扫过来,虽然看不见眼神,那我可以感觉到那眼神跟淬了毒的箭一下,可吓死我了!” 说着,还真的象征性地拍拍自己的胸口,退到这边,看向程灵波,见灵波不动,杨晓水耸耸肩,坐回自己的位置,不多时又转脸来看她。 程灵波此时是无比的心烦意乱,拿过电话,开机。 她这辈子,最烦的就是被骚扰,可是,裴启阳却总是喜欢骚扰她! 分开多久,就又找来了,给她点时间静一静不行吗? 手机开了后,直接拨过去,程灵波对着电话冷声道:“我想静一静,你回去吧!” “不行!”简短的两个字,如此的霸道,不容拒绝。“不下来,我就上去!” “明天见!”她说。 “不行,现在!”他还是那句话。 “我很累,不想动!”她说。 “既然这样,我上去抱你!”他永远是有着最狗血的回答,这样的对话让程灵波痛恨,她拿他多少也没办法!而她不知道的是,裴启阳同样拿她也没有办法! “你找我做什么?”她问。 “想你了!”他说。“想跟你回家睡觉!” 程灵波哑然。就算睡过了,也不用这么直接吧? “你有毛病吗?”她淡淡地反问。 “还别不信!小魔,我告诉你,睡觉也会上瘾的,我们睡了,我发现我们身体精神各方面都很贴合,我现在就想你了!下来!”那个人真的是太霸道了,说话透着以一股子痞子味道,让你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 该死!这难道是说,他对她,有了一些其她的感情?留恋?还是爱情?难道睡觉睡出了真感情吗? 程灵波从床上爬起来,扯了下头发。“好!你等着,我下去!” 啪得一声挂了电话,程灵波懒洋洋的,拉出大箱子,开始把柜子里的东西塞进去! “你这是干啥?” “搬家!” “搬走?”杨晓水错愕。 “嗯!” “去下面那个男人那里?” “嗯!”没有什么别的招数了,等那个妖孽厌倦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送你下去吧!”杨晓水很想看看下面那个男人是什么人,居然能把冷美人给俘获了! “不用!”淡漠的两个字,程灵波已经把东西基本都收拾好了!“我还会回来的,我的床别让人动!” “知道了!”杨晓水很痛苦的点头保证:“放心,我帮你看着!” “谢了!”丢下两个字,程灵波拉着行李箱,下楼去了! 当裴启阳看到程灵波提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出现在宿舍门口的时候,他露出灿烂的微笑! 程灵波远远地看着他,这个男人经过二夜纵欲,竟然更好看了,整个人容光焕发,玉树临风,浅紫色的衬衣更显得他皮肤的光滑。那张脸,真是堪比桃花美了! 那是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散发着属于成熟男人的意气风发来! 班里有很多大龄同学,有一再复习多年才考上央美的,有的可能甚至比裴启阳年龄还大,但没有一个有他这样的气质! 程灵波不得不承认,即使她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真是有资本颠倒众生,让女人轻易犯了花痴病。 只是她今天真的很累,因为程乐的电话,因为程力行突然跑来学校,这一切让她感到了一点混乱。 裴启阳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他就知道她会下来的! 看她提了个箱子,他更是笑得得意,人也大步走了过来,伸手接过了她手里的箱子,即使在接箱子的时候,他还不忘记趁机握了一下她的小手,吃她豆腐。 这个男人! 程灵波猛地抬眼,瞪了他一眼。 那眼神很犀利,很冷漠,还带着点警告。 裴启阳笑着问:“丫头,干嘛?这副表情,让我很委屈啊!” 不理会他的调侃,指尖还残留着他刚才握她小手时那炽热的温度,她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让裴启阳这样,但她此刻似乎也有了一些的明白,只是因为她跟别的人不一样,激起了他的挑战欲而已! “怎么?跟我回家这副表情,好像被强了似的!”裴启阳此时收起了笑容,带着一股压抑的气息,目光斜视了一眼程灵波,“难道家里不比这个破宿舍好?跟人挤在一起就那么好啊?几个住一起,怎么也没跟我住一起舒服吧?何况我还每天晚上可以伺候你!” 第512章 在家等他 第512章在家等他 “跟其她三个人住虽然人多嘈杂,但是三个人加起来也没有你一个人让我觉得危险!”冷冰冰的嗓音从红唇里吐出来,程灵波目光看了眼宿舍,面容除了冰冷外,此刻还多了分冷厉。 裴启阳一怔,倏地转过脸来,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程灵波,明明她就站在自己的身边,可是莫名的,他竟感到她离自己很远!这样的感觉让裴启阳很是不爽! 不等裴启阳开口,程灵波继续道:“你要是想找一个床伴,才这么利用我,随你!反正我也无所谓!” 这样的话,让裴启阳俊美的脸上的线条,此刻狰狞地挤在了一起,他深幽的视线里此时晦涩如同深潭,倏地攥紧了拳头,漠然的,一瞬间,原本有点低沉的脸上此刻更加的阴沉了,唇边勾勒起一抹冷笑:“你就这么认为的?我找床伴需要带回家吗?” “如果你觉得去酒店刺激,我们也可以去酒店!”程灵波倏地转过脸来,面容冰冷的凝视着裴启阳那带着讥讽和冷沉甚至还有一丝复杂的俊颜上。 裴启阳看了一眼程灵波,漠然的程灵波,目光倏地凛冽而充满了寒霜,一字一句地道:“改天咱们去酒店试试,既然你这么喜欢在不同场合的话,我随时奉陪!” 程灵波仿佛十分不耐,语气亦是冷冷的:“那还不如去广场,请人观察,做一场行为艺术!” “哈哈哈--”一阵狂野的笑声在头顶响起。“你想的美,我的东西,岂能随便给别人看?谁他妈看了老子剜出他的眼来!” 被裴启阳那突兀的笑声弄的有点错愕,程灵波皱着眉头,冷冷地看他一眼。得出一个结论,此男,又多了个特质,霸道,大男子主义。 裴启阳忽然伸手抓住她的小手,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非常的用力。再然后他一手提着行李箱子,一手牵住程灵波,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上了车子,裴启阳不疾不徐地开口:“我不管你想什么,记得,每天按时回家!” 程灵波转过脸去,“何以为家?” “有男有女!”他说。 程灵波冷笑,“那公厕也是家了!有男厕有女厕!” “那你说什么是家?”他反问。 程灵波漠然,良久,轻声道:“没有人离开,只要一转身,家里永远都有人在!不说决裂,不会吵架,不会抛弃,才是家!” 裴启阳望着她,再然后皱眉,寂静无声,过了一会儿,车子打着火,开了出去。 程灵波自嘲的告诉自己,别妄想! 回去的时候,她跟在后面,裴启阳提着她的箱子,走在前面,上楼梯的时候,她怔怔的看着裴启阳坚定如山的背影,他背对着她,悠然地开口:“从今天开始,我不回家的时候,记得给我亮一盏灯,随时在家里等我!” 什么跟什么?程灵波彻底的愕然。 他的意思是她得在家里等着他,他却不等她? 凭什么啊? 似乎早就知道了她的疑惑和不屑,裴启阳打开门后,把行李箱放在门口,然后伸手握住她的两只手,视线也紧紧地锁住她的脸,“记住我的话,不然,得罪了我,我可是会不遗余力地收拾你一人,你知道我玩人,不会手下留情的!丫头,你得在家等我,每天!” “你有病!”幽幽地开口,程灵波目光怔怔的落在裴启阳的脸上,只是一股暖流慢慢地从心底涌现而出,被握住的小手忽然反握住他温暖而刚硬的大手,纵然在坚强,可是当听到这样的话时,那一刻,千丝万缕的情绪澎湃在胸口,难以平静。 每天,在家等他! 她似乎早已没有了家,跟姑姑相依为命的日子,姑姑给了她家,她,不曾有自己的家!家这个字,对于程灵波来说,从来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太冷漠,也太温暖。她怕,好事总是不属于自己,太容易昙花一现了! 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绝望,让她开始明白除了自己,她没有刻意依靠的人,所以她变得冷漠,变得坚强,变得狠,变得决绝。 看着被程灵波反握住的手,裴启阳的面部线条软化下来,大手紧紧地包裹住她的小手,他突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这样一个程灵波,要的不是一句承诺,她要的是行动,是温暖,不可以抛弃她,不然不要招惹她。他怎么可以自大的以为她是不屑他的任何承诺的呢? 安静的气息缠绵的在门口回荡着,安安静静的。 “那谁等我?”她握着他手问。 他扑哧乐了!低头亲了下她的唇:“果然是个知道不吃亏的丫头,当然是我等你了,难道你希望别的男人?想一下都不许!这方面我还是很传统的!你必须等我,而基于公平原则,我也会等你!” 没有再说什么,程灵波松开他的手,提了箱子进卧室,整理自己的衣服。 这才发现,壁橱里有不少她的衣服,像是刚买的,属于她的尺寸。她微微一愣,八岁之后,给她买过衣服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姑姑程若清,一个是程乐。程乐大她四岁,八岁到桐城,十二岁,程乐去桐城陪她,呆了三年,高中毕业后离开桐城去了英国读书。 程灵波在桐城读高中的时候,裴启阳也给她买过衣服,不过都是直接带她去店里,从来都是要那个款式的特大号,那时候,她胖的只能穿特大号。 而如今,她是标准的,只要拿她身高的标准号就可以了,壁橱里挂着的是秋装,新款的,很是青春的的颜色。 愣在壁橱边,程灵波良久不曾回神。 客厅里,裴启阳又在打电话,他的声音夹杂着一丝低沉的冷意传来。“那又怎样?我早说过了,法医不是我的最终职业,叫我干一辈子,别说你不求我,你就是跪下给我磕头,磕三十个响头,我他妈也不干一辈子!行啊,你看着办吧!少爷在家休息就是了,不去,谁爱去谁去!” 程灵波愣住,不是他要被开除了吧? “梁老头,你不要一开口就一副长辈教训小辈的样子,叫你一声叔你还真把自己当长辈了啊?你知道我最烦你什么吗?就烦你一副教训人的样子,你再劝我,今晚我把那人活着解剖了!我大不了赔上一条命,你这法医鉴定中心的一把手就别干了!谁没良心了?是你在逼我,那孙子明明错的,你要我颠倒黑白?这不是少爷的作风,你爱跟谁说跟谁说!我不在乎,还真不在乎!” 裴启阳的语气很是冷,程灵波出来时就看到他站在客厅里,对着电话的表情很是不耐烦。 “行,停职就停职,少爷不干了,你滚一边去!”说完啪得一声挂掉电话,然后整个人瞬间阴霾了很多。 “出什么事了?”程灵波在他身后开口问道。 裴启阳听到她声音,瞬间将阴霾收起,回转身,那脸变得比川剧变脸还要快,一下就千树万树梨花开了。 “丫头,关心我了吗?” “你要被炒鱿鱼了吗?”她听到的讯息是如此。 “炒鱿鱼?那也是你男人我炒掉他们的,怎么?担心我养不起你?”裴启阳一挑眉,姿态那是相当的自信和狂妄。 程灵波一点都不怀疑他的大男子主义,只觉得他真的是个很霸道且自以为是的男人! 她看着他,然后道:“既然你要被炒鱿鱼了,以后就在家煮饭吧,我养你!现在我饿了,去煮饭!” 彻底的咋舌,裴启阳呆住。“丫头,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养你!”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程灵波淡漠着一张脸开口道:“我养得起你,说吧,你一个月花多少?” “你确定你不是在气我?” “我像是气你的样子吗?”她反问,一点不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然后很是不耐烦。“去煮饭,我饿了!” “喂!我还没被炒鱿鱼,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啊?”妖孽不干了,丫的不伺候单位领到了,要伺候他家小魔吗?小魔总是给他惊喜,那样淡漠的跟他说养自己,他真是有点意外了。“丫头,你够狂啊,我一个月可不少花,你养得起我吗?” “你比情妇难养吗?”她道。 “靠!你不会把我当成情夫吧?” “你要这么想,也未尝不可!”程灵波丝毫都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然后似乎是为了验证自己说的话,她回到屋里拿出一张卡,一张建行卡,塞在他手里。“零花钱,随便花!” “丫头,你--”妖孽再厉害也被这行动刺激地要蛋疼了。“你这卡里有钱吗?” “有!但不知道多少,省着点花,花到年没问题!”程灵波说的很是平静,一点不浮夸,可是却让裴启阳感到更加的没谱! “姑姑赚钱不容易,你要这么糟蹋姑姑的钱吗?”他反问。 “不是姑姑的,我的!”程灵波道。 裴启阳微微蹙眉,“你哪里来的钱?” “学生就不能有钱吗?”程灵波很是疑惑,也不理会他,然后还是那句话。“去煮饭,以后在家煮饭,我养你!” 第513章 和尚 第513章和尚 她还真是把自己当家庭煮夫了!指使起自己那理所当然的样子又可爱又让人好气,裴启阳看着手里这张卡,没当回事。“好啊,你养我,以后养着我!” 程灵波白他一眼,看他还不动,声音不由得提高:“还不去煮饭!” 说完,她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找了个动物世界的频道,开始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再然后,程灵波看着电视淡淡地对裴启阳道:“裴启阳,你看动物世界吗?” “偶尔看啊!” “动物世界,弱肉强食,你了解规则吗?” 裴启阳彻底被惊着了,眼神深邃的望了眼程灵波,“你在教育我学会懂得适者生存吗?” “我什么都没说!”程灵波回头看他一眼,然后又开始看电视。 裴启阳顿了几秒,眼底闪过一抹欣慰的笑意,然后朝厨房走去。 这时电话又响了,他边拿围裙边接电话,“喂,爷爷,什么事?哦......老梁给你告状了啊?我就知道丫是长舌妇,简直娘们一个啊!” 程灵波又转向厨房的方向,看了眼正在边接电话边系围裙的男人,心里竟说不出的感觉,怪怪的,没想到他会听话的真的去煮饭啊,还以为他会跳脚的!倒是意外中的意外啊! “是,这事您别管,谁都别管,我就揍他,下次还揍他,见一次揍一次,去医院看他?您干脆杀了我吧,一枪毙了我,毙了我也不去!做鬼我还揍他,就是揍他!道歉做什么?就是不道歉,要道歉也是他跟我道歉!” “我就这样,行了,您再打电话,我换号了啊?老梁求我时候再说吧,正好休息休息,整天被他当牲口使唤,我早烦了!我现在啊,在外面啊,出差呢,在云南呢!” 程灵波翻了个白眼,在云南? 撒谎真是不带脸红的,明明人在北京,居然胡诌八扯的! “爷爷,云南不错啊,美女很多啊,要不您也来看看!彩云之南啊,少数民族的风情,来吧,把我奶奶丢家里,我请您去泡妞啊!哈哈哈,那我挂了啊!”哈哈大笑着把电话挂了,裴启阳拿了锅子和铲子跑出来问:“小魔,你想吃什么?” “能点餐吗?”程灵波问。 “今天少爷心情好,可以特赦你一次,点吧!” “想吃肉了,拣点肉炒炒吧,不要太肥,不要太瘦,不要太硬,也不要太软,口感炒的好一点,还有青菜炒的不要变颜色.........” 越听越觉得挑剔,裴启阳眼神幽幽地望着程灵波。“丫头,我不是大厨,我炒的只能凑合吃吃!” “明个儿买个菜谱,或者买个光盘好好练练,养你也不是白养的!”她凉凉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道:“先泡杯茶来,明天拿我的卡,去茶庄买喝西湖龙井,或者碧螺春来!” “呃--”妖孽再度错愕,还真以为自己多有钱啊!“行!明个儿我去买!” 端茶倒水,洗菜煮饭,端上餐桌后,妖孽摘掉围裙,看着坐在对面的程灵波,一脸期待的问。“怎样?色香味俱全吧?” 要不是最近几天看她很累,他才不会被她遮掩指使,才不会让着她呢! 程灵波只是看着桌上炒的挺不错的菜凉凉地言不由衷地开口道:“马马虎虎,确定能吃就行!” “切!我可是跟部队炊事班练出来的,你看着拔丝苹果,丫头,大厨也就做出这样的水平了吧?这丝拔得不错吧?” “我最近不爱吃甜食了!” “.......” 程灵波淡淡的看他一眼,见他一脸被自己话噎住的样子,程灵波耸耸肩,继续吃东西。味道真的不错,她在想,跟妖孽一起住,有饭吃真的不错! 吃完饭后,裴启阳去书房打电话,程灵波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关着房门,看起来很是机密似的,在里面说了半个小时还没说完。 想到那天他身上染了血,不是没见过他打架,也不是没见识过他打架时候凶残的样子。以一敌五都经历过,但凭着两年的了解,他不是那种随便招惹别人的人。即使真的打架,大概也是有人招惹了他。 程灵波没有去书房,裴启阳打完电话也没有出来,他在书房里干嘛,程灵波也不知道。 直到深夜十二点,画了几个小时素描的程灵波看了眼表,然后起身去洗漱,换了睡衣,推开了书房的门。 台灯下,看着趴在书桌上打盹的裴启阳,程灵波走了过去,抽了抽他手里的书,才发现是公务员试题,他在做题!一个抽书轻微的动作却惊喜了有点疲惫的刚合眼的裴启阳。 “来邀请我一起睡觉的吗?”低沉的嗓音有着初醒的慵懒,裴启阳借势握住程灵波的手将她拉坐在自己的腿上,双手环住她的腰身,彼此亲昵的靠在一起。 这样坐在他的腿上,程灵波身体一僵,不适应地开口:“你要考公务员?” “随便做一下题目!”他说。环住她腰的手紧了紧,程灵波刚沐浴过后身上的馨香吸引着他的感官。“丫头,你说我当官怎样?” 被抱着真不舒服,程灵波想要起身,却被他阻止。 “别动。”原本只是想要抱着她而已,可是随着程灵波一个起动的挣扎,裴启阳低沉的嗓音里多了份被勾起的情欲,嗓音也沙哑了几分,搂住她腰间的手微微的用力。 “放开我!”程灵波觉得很别扭,因为董老的骨架子就在书房里,程灵波一眼触及到,倏地僵直了身体,总感觉董老都在看着似的。 莫名的,一股红潮窜上了柔嫩白皙的脸颊,甚至连耳朵也同时红了起来。 虽然她很淡漠,可是当着这副骨架子的面,她还是第一次竟然感觉到一股莫名其妙的羞涩,她原本性情冷淡,就连前两夜跟裴启阳做那件事,也不曾有过这样厉害的羞涩反应,可是为什么此刻,却似乎如同触电了一般,心境悉数变化了,让她感觉到坐立不安。 “不要。”无赖的突出两个字,虽然受煎熬的人是自己,可是裴启阳却还是不愿意放弃这样难得的亲密的机会,直接将程灵波坐在腿上的身体拉进了怀抱,下巴亲昵的搁在她的肩膀上,欣赏着她潮红如霞的小脸,看见她淡漠的脸不奇怪,可是看见她脸红,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程灵波快速的收敛起羞涩的情绪,可是耳根还是热热的,说不出的滋味。 “快点放开我!”她低低地开口,又动了下身体,感受到他的坚硬,心底颤抖了下,心里想着,他真是不嫌难受。但他反应也太强烈了吧?她才刚坐上来,他就这样了,小脸又红了下。 “丫头,你知道和尚过的什么样的生活吗?”似乎明白了程灵波的疑惑,裴启阳低笑着开口,有点哀怨的语气。 “不知道!”和尚不是都吃素吗?清心寡欲。 “我过了三年和尚的生活,每天看着肉,没吃,你知道多难受吗?” 微微的皱眉,程灵波似懂非懂地看着裴启阳,他是说,他这三年里,没有女人吗?这可能吗?程灵波觉得这好像是天上下红雨的事,根本没谱! 带着十足十的不信任看向裴启阳,而妖孽更是十分的委屈。 “难道我脸上写着我很下流我很色的字吗?还是贴了标签?写着我每天晚上都有女人?丫头,你的不信任真是太打击我了!”看着程灵波那样不相信自己的眼神,裴启阳还真是感到异常的受伤,眼底都跟着满是委屈,黯淡了眸光,语气也有气无力。“难道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那么花心吗??” 虽然他承认很多时候他是很花心的,但是他是有贼心没贼胆,不是怕别的,是怕得病,他还没那么强烈的道德心,他怕得性病。 要知道艾滋病可能是通过血液母婴传播的,但是性病大都是通过做那事传染的!他还是很怕的,尤其是这年月,好女人嘛不敢碰,怕被赖着,风尘女吧,十之八九有传染病!他还没乱到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三年吗?从她认识他的三年里,他没有去找过别的女人吗?他的生理需要怎么解决的?他才二十五岁,正直年轻力壮需求旺盛的时候,怎么可能没有女人? 可是看着裴启阳那突然很受伤的样子,程灵波失神了,难道真是如此? 尤其是在桐城,还有女人找上门说怀了他的孩子,当然妖孽说结扎了,那女人灰溜溜地走了,那件事很蹊跷,程灵波当时也觉得那女的不可能怀孕,还有裴启阳说的那一夜,发生了什么,值得推敲。 但是,男人不都是很色的吗?裴启阳这意思,还是让程灵波几乎很难相信任何一个男人的感情。 “真的吗?”她语气已经开始动摇。尤其是看着他低沉下去的神色,真的觉得是真的。脑海里响起他若是抱着别的女人一起翻滚的场面,突然就觉得闷闷的,心头难以抑制地浮起一股狂躁感,很不舒服。 第514章 谋杀亲夫 第514章谋杀亲夫 “呵呵,逗你的!”他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然后捧起程灵波的小脸,大笑着。 程灵波噌得一下站起来,就知道他不会是认真的!怎么可能?他要是当了三年的和尚,那这世界就都是痴男了!没一个色狼了。 看到她噌得一下站起来,气嘟嘟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地大笑不已。 看着裴启阳那非常碍眼的笑容,程灵波眼神冷了下去,压下那烦躁的情绪,小脸瞬间如覆上了千年的寒霜一般,冷漠的拒人千里之外,说不出的气愤。 裴启阳知道自己玩笑开大了,赶紧收敛了笑容,紧紧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真是罪过啊,把我家小魔气成这样子,不过看到小魔为我吃醋,我真的感到无比的荣幸啊!之前受得委屈吃的苦都值得了!” “神经病!”程灵波冷冷地哼了一声,猛地踩了下他的脚,裴启阳吃痛赶紧放开她。 “谋杀亲夫啊?” 程灵波睁开他,转身快速的朝外走去,再然后,她去了卧室,直接从里面把锁反锁,灯都没开,就躺在了床上。 男人没感情也会有需要,程灵波年龄小,但也不代表她不懂,他是个正常的男人,需要发泄,之前有过无数女友,这都知道!只是为什么,自己突然感到了这样的烦躁,这样的难受,心里好像被一团火给包围住,燃烧着她,说不出的复杂感受。 追出来时,就看到卧室的门扉紧闭,裴启阳愣了下,手拧了下门把手,里面是锁住的,他随即明白过来,丫头真的是吃醋了,唇不由得得意的上扬,似乎看她吃醋,看她在乎是件很开心的事一样。 他在门口笑得异常的开心,门内的程灵波更是被莫名的情绪纠缠,十分不爽。 拿备用钥匙开门,打开后,也不开灯,直接进屋。 程灵波只感到身边的床深陷了一下,然后整个人被裴启阳抱进了怀中,他在她耳边暧昧不已的笑了起来,“看到丫头吃醋,我心里真是开心啊!” 黑暗中,可以感受到他笑声里的愉悦,那调侃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却夹杂了最真的情绪! “别碰我!”冰冷的一句话回给他,程灵波觉得很是郁闷,挣扎着要躲开他,可惜手根本用不了力气。 “你这丫头,闹脾气啊?也不想想我几夜有多卖力,一个饱受禁欲之苦的男人,跟你开个玩笑,你都不能承受啊?我是不是太委屈了?丫头,不能这样自私的,你要知道我很不容易的!”环抱住程灵波的细腰,让她感受自己的渴望。“丫头,你不信我,真的很伤我心!” 原本有点郁闷的情绪,因为他这样的解释而突然的消失殆尽,程灵波不动了,在黑暗里,任凭裴启阳环抱着自己,头埋在他的胸口,然后唇角竟不由自主地飞扬起来,可惜,黑暗里,裴启阳根本看不到程灵波的这个表情。 “我考公务员做官怎样?”裴启阳开口再度问道。 程灵波愣了下,闷闷的道:“不知道!” 她似乎觉得裴启阳这样的脾气不适合做官,他唯我独尊惯了,根本不懂去迎合人,虽然他很多时候也很圆滑,看的很透,但似乎他做不到委曲求全。 “你一点意见都没有吗?”他问。 “你为什么要做官呢?为什么要被束缚?”她反问,只是觉得自己的性格,裴启阳的性格都不适合做官,也不适合跟着人做什么,他们都适合单干,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不被束缚是好事,但不走仕途似乎也没什么可做的!”裴启阳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很少听到他这样的语气,程灵波皱皱眉,然后道:“你真的不想干法医了?” “再做也做不了太久了,搞研究这种事,不适合我!” “那什么适合你?” “指点江山,飞扬文采吧!”他随口接到。“要不我考研吧?跟你一起读书,咋样?” 程灵波翻了个白眼,他都多大了啊?二十五虽然不算大,但是再读三年研究生就是二十八了!“随你,你自己决定!” “丫头,多少给个建议吧!” “那你想干嘛?” “我想读书啊!当学生也没什么不好!” “那就考吧!” “真的要我考?” “不是你要考的吗?” “算了,我不想了,现在我们还是做点令人快乐的事情吧!” “啊--”突然被袭击,程灵波不由自主地在黑暗里发出一声惊呼,继而唇被堵住。 黑暗中,她看到他黝黑的大眼,眨着就在她眼前,那样近的距离。 程灵波也不愿意去想太多,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黑暗里,裴启阳微笑着支起身子,笑了起来,深邃的眸光在黑暗中,闪着温柔的光辉,亲昵地吻着程灵波的脸颊。 程灵波抬起手来,抚上他的脸,拉低他的头,轻柔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舌尖主动深入到他的口中! 薄唇碰触到程灵波那柔软的双唇,她异常生涩的动作,只是紧紧的贴合着他的唇,舌尖也在他口中乱撞,教了那么久,她还是那样生涩,他无声地笑了起来,目光温柔的几乎可以溢出水来,轻柔地吻住程灵波柔嫩的唇,心底更加的柔软。 唇和唇相贴,舌尖缠绵的纠结在一起,裴启阳的反应更加的激烈,一双眸子暗了下来,手更是抚上了她细致的肌肤。 “小魔女,你知道你有多诱人吗?”他低语沙哑地问道。 “不知道!”她冷冷的回答,声音却异常的沙哑,手更是扯掉了他的衣服。 这女孩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 浑身都在程灵波的小手的乱摸下燃烧起来,裴启阳全身紧绷着,僵硬无比,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在呐喊。 夜色沉迷。 血液翻腾,肌肤打颤,程灵波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挺开,紧贴着他温热的胸膛,淡淡的香气弥漫让人神志昏靡,干净清凉的薄荷香让彼此沉迷。 这样的紧密,连呼吸的起伏都让人觉得倍加明显,暧昧肆虐,心跳,又乱了。 他们灼热的呼吸,从体内迸出,纠缠在了一起。 忽然,裴启阳的眼中闪出一道精光,程灵波知道自己点了火,逃不掉了! 那蓄势待发果断的进入,她感到全身一热,有种饱胀感,接着,一股强烈的感觉如烟花一般在脑海里炸开了! 在那瞬间,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难耐的欲望终于得到了宣泄........ 最后的最后,裴启阳想,不当和尚的日子真是比在天堂还幸福呢!吃斋念佛的日子终于结束了!终于可以春暖花开,终于可以不用再继续憋屈下去了! 同居的时光开始了一个多星期,进入了十一月的天气,天,渐渐转凉。 裴启阳在法医鉴定中心工作暂时停滞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他在家看书,有时候会出去,不知道忙些什么。 程灵波没问,他也没说。 两个人每晚缠绵,如胶似漆,只是这几天,渐渐转淡,他不会每晚好几次了,但每晚都会有,他说要休养生息,一次都做完,这辈子没办法交差。 程灵波最近这一周多在学校的时间很短,因为以回宿舍,妖孽必然打电话找她,所以每次都是被催的急匆匆的,就离开了宿舍。 难得今天裴启阳说有事晚回来,程灵波便去学校画室画画。 人刚从图书馆出来,手机里来了一条信息,是杨晓水发来的:程灵波,今天学校宿舍集体活动,你参加不参加啊? 程灵波皱眉,没有忘记宿舍里的几个人一起活动的事,从进宿舍那天,他们说每月一次活动,集体的,大家必须参加,当时她也没有说什么,参加集体活动的时间很少,但不代表不会参加。 她按了下键盘打了两个字:参加。 一会后,那边来了信息:那去红枫吧,听说红枫会说休闲吧很有意思,大家都想去。 成灵看了看手机,嘴角却缓缓浮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笑容。没想到红枫这么受欢迎,程灵波打出了一个字:好! 红枫休闲会所,是一家私家会所,背景深厚,是一栋有着前后院两栋大厦的会所。 在去之前,程灵波打了个电话,预留了房间。 没有去画室,而是跟大家一起去红枫,在图书馆门口集合,是个人碰面。 杨晓水喊着打车,刘婷和秦菲说要坐公车或者地铁,最后三人问程灵波,程灵波淡淡地开口:“打车吧!” “呃!”刘婷和秦菲无语地翻翻白眼,秦菲干脆直接抱怨程灵波:“我说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程灵波,杨晓水说啥你都听啊?” 程灵波耸耸肩,“我不喜欢挤公车!” “得!打车,就打车了,姐我请客!” “算了吧!”刘婷摇头:“她们是体会不了挤公车的乐趣的!难得集体活动,不要扫兴了,打车吧,是个人刚好!” 于是,大家打车去了红枫。 里程表打出来时,车费六十。 “每人十五,兑钱!”秦菲在后面喊。 第515章 怎么回事 第515章怎么回事 “姐说了,打车姐请客!”杨晓水很是仗义,直接把钱给了出租车司机,“今晚我们一起开心啊,听说红枫的装修风格不错,咱们也去看看啊!” 四人一起下车,再然后,程灵波把一张卡拿出来给迎上来的服务员,那服务员一看到这卡,立刻面带殷勤的微笑,对着程灵波道:“小姐,给您预留的是红枫1号和2号,您看您去哪间?” 程灵波嗯了一声,头都没有转,淡淡道:“1号,老规矩!” “是!” 其她三人都傻了,杨晓水错愕着:“程灵波,你跟这家会所很熟悉?” 程灵波只是嗯了一声,然后问她们:“你们要在这里吃饭吗?” “不好吧,听说很贵!”刘婷小声嘀咕。 “我也听说很贵的,我们不是来休闲玩看装修,然后唱歌的吗?”秦菲也不是很富裕。 杨晓水却不管,“吃啊,好吃吗?” “我请客!”程灵波很敏感大概是看出另外两人的踌躇了! 秦菲和刘婷还想说什么,程灵波已经淡淡开口:“来点特色的东西吧,不要酒,你带他们上去吧,我有点事,你们先去!” 她此时的样子让三个人都微怔了下,因为程灵波发号施令的样子真的是一绝,完全不给人拒绝的机会儿,杨晓水还在狐疑中,程灵波已经转身朝一楼总台走去。 三个人面面相觑,再然后服务员已经做出了请的姿势。 “哎,你们发现没有,程灵波有卡啊!” “那卡..........”秦菲转头问服务员,“对了,刚才我们同学给你的那张卡是什么卡啊?” 服务员笑了笑:“抱歉小姐,客人隐私,不便泄露!” “呃!”杨晓水更加好奇了,“回头直接问程灵波吧!她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大家也不要继续追问,这年头,谁还没点秘密!” 程灵波在大堂处站定,对着前台说道:“打电话,叫你们经理出来!” 前台愣了下,很诧异地看着程灵波。 “打电话!”程灵波淡声道,语气里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和冷漠。 那前台错愕:“小姐,我们经理不是随便就能见的!” 程灵波淡淡地看着她,然后视线眯了起来,透着一股危险。“是吗?什么时候起,红枫的经理有这么大的架子了?” 她话音未落,电梯的门忽然开了,走出来几名男女,而走在最前头那个,是一名身着黑色衬衣黑色西裤的的男子,正低头同身旁之人说着什么。 程灵波瞥了他们一眼,然后就看到那黑衣男子抬起头来,在看清了程灵波之时,脸上不由露出一份意外之色:“灵波?” 程灵波就站在前台边,前台吓傻了,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小姑娘真的跟经理认识,心里暗自惊恐,只怕要被炒鱿鱼了吧! 那男子看起来有三十多岁,实际年龄还真的看不出来,那人跟身后的人说了几句,然后就大步朝灵波走了,脸上神色如常,嘴角挂着从容的笑:“灵波,你怎么过来了?” “来玩!”程灵波淡淡地说道。“顺便找你!” “是吗?”那男子笑了笑,“去办公室还是在大堂?” “大堂吧!”程灵波看了眼大堂一角休息处的沙发,淡淡说道。 “好!” “等等!”程灵波微微转身,看向刚才的前台,那前台小姐正一脸忏悔状,程灵波视线扫过她的脸,然后说道:“满足客人的合理要求是红枫的基本准则,如果你不能熟读员工手册,并且无法记住,那就自动离开!红枫不养废人!” “她做了什么?”那名经理很是诧异,眼神也瞬间凌厉起来,直射向前台小姐,看的那前台一阵心虚。 “没什么!下不为例!”程灵波没有再深究下去,只是说完,朝大堂休息出走去。 “灵波!”那经理喊了她一声。 程灵波目不斜视,仿佛什么都没听见,身后那位前台小姐,脸色僵硬了下,不知道程灵波是什么来路,却见经理都是对这个小姑娘这样和颜悦色,自己自然再也不敢造次。 身后的男人似乎料到了程灵波的回答,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跟着走了过去,两人坐下来。“最近看起来好像气色不错,适应了大学生活了吗?” “还好!”程灵波淡淡回答。 望着她,虽然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但他的眼神还是几不可见地暗了一下,“说吧,有什么事?” 裴启阳还没进红枫,人还在玻璃门外,就远远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会所外大堂里坐着跟一男人说话。 那人不是程灵波又是谁? 他没想到是她,上一次在红枫她掷出一张至尊vip卡,这一次又来这里,还和男人说话,她要干嘛?继续来陪酒? 该死的! 如果不是他太敏锐,视线一转,一定看不到她,看到她,他真是太意外了。 灯光照着她精致美丽的五官,一双明眸波光潋滟,显得很冷漠,冷得也很是可爱。那张稚嫩的小脸上有着不输于她的冷漠和成熟的气息。 当然他看到了,穆威淮也一样看到了程灵波。 两个人站在红枫的玻璃大门外,一时间都忘记了继续向里走去的意思。 再看那男人,那的确是名很出色的男子,身形挺拔,眉目俊朗,目光深沉,自有一股成熟内敛的气势。 那是谁?裴启阳在心里直嘀咕。 “程灵波怎么又来这里了?”穆威淮瞅了一眼,开口问裴启阳。 “我怎么知道!”他要是知道,就不会如此震惊了。 “我以为你应该知道的!原来你竟不知道!”穆威淮耸了耸肩。“怎么?还上去泡妞吗?” “后院有人出墙了,哥们我还顾得上吗?”裴启阳大方承认。“不喝了,我得去看看小魔女她要干嘛!” “我也很好奇!”穆威淮好整以暇地开口说道。 裴启阳却突然摇头,“暂时不去!” “为什么?” 裴启阳摸出一支烟,人走向柱子后面!透过玻璃,看向里面坐着的人。 “蛋的!”竟然打不着火了,关键时候打火机不行,裴启阳真想摔了打火机,一把扯过正在偷看程灵波的穆威淮。“看什么看,注意隐蔽,别让她看到!” “我们偷偷摸摸这是干嘛?过去打个招呼不就得了,我是他老师,你不去我去问问!” “你也不许去!等等!”他拉着他,在他身上上下其手。 “喂!你摸我干嘛?” “你当我喜欢摸你啊!我找打火机!”正说着,终于摸出打火机,点燃了烟,抽了起来。 到底要不要过去找她,突然出现质问那个男人是谁? 上次没问出来,这次能问出来吗? 关键是她那张卡,怎么回事? 去问? 那不是显得他太小气太在意了吗? 不去? 真他妈好奇,不去这心里如上万只蚂蚁在爬,百爪挠心,说不出的难受。 狠狠地抽了一口烟,眉头皱着。 穆威淮看他一眼,两个人就站在柱子后面,会所的警卫走了过来,看着两人,看了又看,被裴启阳瞪了一眼,才不情愿地离开。 “你说她来干嘛?”穆威淮问。 “我要知道了还用在这里这样纠结?” “上次那张卡真是惊人,据说只有为数很少的人才拥有那种金卡,那个卡的最低存款也不低于一百万!” “我当然知道了!可是那丫头怎么可能在红枫存一百万,只为了玩?”这才是裴启阳纠结的地方。突然想起程灵波给过的那张建行卡,裴启阳从来没有动过,难道她真的有钱? “难道真的是被男人包了?”穆威淮幽幽吐出一句话。 裴启阳一口烟差点呛到,捶他:“丫会不会说话?那是你学生吧?你诅咒她被人包养?你真是人面兽心的禽兽老师!这要是70年代,丫一定被戴高帽子游街,专门用臭鞋底蘸着大粪抽你这张烂嘴!” 穆威淮被说的真是无语,急忙道:“所以我才想上去问问,她在干嘛!” “先看看!” “你真是沉得住气!” 裴启阳侧头看他,语气森冷:“怎么?真的看上我家姑娘了?告诉你,门都没有,她只能是我的!” 穆威淮也低头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才说:“你也太敏感了吧,以为我跟你抢女人抢上瘾了啊?” “我看你有这个嗜好!”裴启阳淡淡说道。 穆威淮转向他,视线望进他的眼底,“你想说什么?” “你心里很清楚,灵波不行,不要进到她的世界!”裴启阳无比认真地说道。 “既然你知道她的重要性,当初.......”穆威淮说到这里却不说了。 “当初怎么?”裴启阳挑眉。“你又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你心里也很清楚!”穆威淮注视着他。“不想别人动,自己看好!” 裴启阳一愣,漆黑的眸子对上穆威淮幽深的双眼,眸中快速闪过各种情绪,最终还是带些自嘲的笑着摇摇头,俊朗的脸上有隐隐的无奈。 穆威淮也是一笑,整个人能在灯下显得柔和。 第516章 别太自信 第516章别太自信 裴启阳还是那样的语气,很是从容:“有什么不舒服的,心里过不去的,来找我,灵波不行!别怪兄弟不留情面!” “启阳!”穆威淮低声呢喃,声音轻的不行:“你不觉得你很过分?” 裴启阳的瞳孔剧烈收缩,良久,也是轻声答:“问心无愧!” 穆威淮看他,视线幽深。 裴启阳又抽了口烟,换了个轻松的口气:“你想女人想疯了?想对自己学生下手?” “关键是,那个学生,你似乎格外上心!”穆威淮自嘲一笑:“的确,我对程灵波很好奇!启阳,现在跟以前是不是挺像的?” 裴启阳扑哧乐了,又抽了口烟,视线凌厉起来,“看来你还是把一些东西种在心里了,在怪我?怎么?想跟兄弟我绝交?想看兄弟不痛快?” 穆威淮笑着摇头,“你想象力很丰富!哥们是哥们,女人是女人!” “灵波不是女人!” “难道程同学是人妖?” “她是我的宝贝儿!” “变态!” 裴启阳悠闲地抽了口烟,“我就愿意宠着她,当女儿一样的宠着,变态怎么了?变态也是一种人生态度!你想宠她,也得有这个缘分!” “呵呵,你别太自信,或许一些事,并不如你想的那样,缘分这个东西,既然遇到了就意味着有缘分!” 裴启阳又抽了口烟,烟已经抽完,然后低头,碾灭了烟蒂,抬起头来,“你说的都没错,缘分这东西真的是可以创造出来的,既然遇到了就意味着有缘,但有缘并不代表有份。亲爱的穆威淮兄......” 他忽然笑了,带三份邪气和隐隐的霸气,“坦白讲,你真的没机会儿了,灵波这丫头,心里想什么,你还得琢磨几年。我跟她,那才是高山流水遇知音,那才是有缘有份的事。若灵波你能抢得走,那她便对不起我过去三年的一片心意,你抢走了,我也不会遗憾,立场不坚定的女人,我从不要!” 穆威淮眯起眸子:“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准许我去抢了吗?” 裴启阳呵呵一笑,目光深邃:“随你,不被人抢,说明那女人魅力不够,有人抢,那才是迷人的魅力,不是吗?其实我也在赌,赌我在那丫头心底的位置,到底有多重要!” 穆威淮沉默了一下,淡淡地说道:“你倒是真的自信!” “真心永远有资本比假意自信!尤其女人,她死心塌地跟你,回以真心,赶都赶不走,若你居心叵测,那也只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裴启阳回以微笑,视线却一直不曾离开不远处的程灵波,看灵波的时候,眸子里一抹一抹淡淡的柔意。 穆威淮怔怔的看着手里的烟,“别太自信,很多时候变化很快的!” 明知道裴启阳这个人在女人的世界里一向是游刃有余,他说的全都对,可是想起那些事,穆威淮还是依然气难平,意难愤。 裴启阳自然也知道穆威淮的心思,知道他算计的是什么,面对穆威淮的表情,他内心是波涛汹涌却神情震惊自若。他此时甚至一点都不怪穆威淮算计他,毕竟有些事,发生了,尽管他当初不想,但却也真的间接的对穆威淮不起。 他也并不怀疑他们之间的友谊,他相信如今他有难,穆威淮一定会倾尽所有的支持自己。 只是,他如果真的对灵波有意,他便要真的提高警惕了! “如果她被我抢走了呢?”穆威淮看着他,忽然很想知道确切的效果。 裴启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收敛起所有的表情,目光莫测,俊脸坚毅沉静:“你,不会!最多,她跟你做朋友,不会成情人!你真的不了解灵波!” “看来你是真的了解她!可如果你输了呢?” “那我也会一直在灵波的心里,此生都种在她内心深处,难以拼除!” 穆威淮淡笑:“你真是自信到有让人想暴揍你的地步了!” “那是因为你居心叵测。呵呵,居心叵测素来赢不了。威淮兄,我可以给你诚恳的建议,带着最真的善意的心,接近灵波,你尚且还可能有机会儿!如若动了别的心思,你要知道,那丫头,她比正常的孩子要敏感十倍,一眼便可以看出你是不是真心!不是真心,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儿接近她吗?” 穆威淮轻笑,这样的裴启阳,真的是很招人嫉妒,是,他素来精明,这也是女人喜欢接近他的原因吧!幽默,风趣,精明,帅气! 穆威淮还要说什么,裴启阳突然大步走出了柱子,穆威淮这才发现,程灵波跟着那男人上楼去了。 裴启阳带着凌厉的气势走来,那强大的气场让人即使在十米开外,依然还能感觉到,许是感受到什么,程灵波蓦然转身,就对上微勾着唇角,带着凌云气势走来的裴启阳。 他像旋风一般的倦进了大堂,人刚到面前,一把抓住灵波的手腕,霸道的一个拉动,将她扯入怀里,居高临下地看着程灵波,语气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丫头片子学坏了啊,跑出来玩野了是不是?” 程灵波也没想到会又遇到裴启阳,这一次她没注意到,却没想到被他遇到,她一时微怔。 那男人立刻上前,想要阻止裴启阳对灵波的搂搂抱抱。 程灵波立刻对他摇摇头,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管,那人张了张嘴,便什么没有说。 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脱裴启阳的眼睛,自然也没有逃脱穆威淮的。 裴启阳凌厉的视线转向了那名男子,又看看程灵波,然后挑眉,深邃的眸光一片锐利,宛如批判的嗓音低沉的响起:“什么情况?” 程灵波不开口,只是对那个男人道:“你回去吧!我认识的人!” 男子似乎不放心,但灵波却摇了摇头,那个经理便点点头。“l小丫头,好吧,我先走了,有事打我电话!” “嗯!”程灵波淡淡的点头。 那人真的走了。 “程灵波,你到底在整什么?”裴启阳眼看着男人走开,没有阻挡,只是看着程灵波。 “宿舍集体活动!”看都不看裴启阳一眼,视线直接的盯住一旁的穆威淮。 “程灵波,大晚上不在学校,出现这里的确不太好!”穆威淮也开口了。 程灵波挣脱开裴启阳的大手,这才看了眼他跟穆威淮,然后淡漠地开口:“你们来喝花酒?我们来集体活动!” 穆威淮怎么说也是大学老师,还是程灵波的美学老师,这下形象被打击的真是一落千丈,人在这里,上次被自己学生看到,穆威淮自然无话可说,但这次还真的有点冤枉。 “喝酒是真的,花酒也有可能。”裴启阳玩味的看着她:“你怎么回事?怎么在这里?” “你不是说有事,又怎么出现在这里?”程灵波反问他。 “呃!”被问得哑口无言,但瞬间,妖孽便找出冠冕堂皇的理由:“出来喝一杯也不行吗?丫头,你管我太严格了,我容易叛逆!” 不得不感叹妖孽的思维灵活,总是瞬间就能把尴尬化解。 程灵波也不多说,只是看了眼他们,“既然如此,两位上去喝酒吧,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说完,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走。 裴启阳却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不松手,程灵波回转身,盯着那只手,冷声说道:“放手!” 裴启阳也盯着自己握着她手腕的手,道:“不放!一起走!” “我们宿舍人在上面!”程灵波道。 “是吗?”裴启阳耸耸肩:“在几号?” “1号!” “得了!威淮兄,你自己喝花酒吧,我先回家了,以后喝花酒这事,别老拉着我,我家娘子生气了!上面1号房间,你的学生,灵波的同学,你负责的送她们回去,也顺便跟她们说一声,灵波跟她的男人我回家了!再见!” 程灵波抬眼看他,眼底黑暗闪烁不明。 裴启阳眨了眨眼睛,深深的凝视着她:“不要太感动,为你抛却整个森林,值得!” 程灵波一怔,冷声:“神经!” 穆威淮才是苦笑,什么时候是他喊裴启阳出来喝花酒了?他在家写论文写的好好的,这斯打电话找他出来喝酒玩,还以绝交为借口,不来不行!他才过来的,明明是裴启阳,却把屎盆子扣给自己! 程灵波不说话,只是看着裴启阳,在这里看到裴启阳,她是有点意外,她也知道红枫的确有这样的生意,陪着喝酒,但不出台! “裴启阳,神经病你!”穆威淮不理会他们,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程灵波,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你的学生在上面!”裴启阳提醒道。“上面有好几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你不上去,万一出事,你这辈子良心难安啊!” 穆威淮本来要走的脚步突然停住了,回转脸看向裴启阳。“好!我去还不成?” “成!那是绝对成啊!”裴启阳呵呵一笑。拉起程灵波就走。 大厅这边,前台频频投来好奇的视线,想看又不敢看,这个女孩子真的让她怕了! 第517章 有秘密 第517章有秘密 灵波也不抽手,只是看了眼裴启阳道:“不上去喝酒,岂不是可惜?” 裴启阳笑了笑:“丫头,可惜不可惜的咱先不说。说说你跟刚才那男的怎么回事?你不会有什么隐瞒着我的事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地看到程灵波眼底亮光一闪,未及细看,她已经垂下眸子,而她眼底的那一抹挣扎,裴启阳是看的真真切切。 她似乎不愿意说什么,似乎有些事,难以启齿,如果她跟他的关系没有到了负距离的位置,他或许会愤怒,而如今,灵波几乎每晚都睡在他身边,他们每晚都几乎缠绵到天亮,他自然也不认为她有什么别的想法! 看她细眉处的落寞,裴启阳心生怜惜,他突然伸手,将她拥在怀里,淡淡开口:“好!你不说,我不问!信你!” 程灵波的心,一下子柔软的不行。 妖孽永远是妖孽,他知道如何打动她的心! 她不愿意说,他便不相问! 一句“信你”让程灵波的心扉无限柔软,她只是淡淡地开口:“我累了,想回去!” 他答,“好,回家!” 直到坐进车里,裴启阳还在想刚才的一幕,那男人分明是看灵波的脸色,那是个成熟的男人,一个大男人看一个小姑娘的脸上,还有那张至尊vip卡,他怎么都觉得奇怪。但,他不想再问,因为别人不愿说的事,强求,只会让彼此累! “吃饭了吗?”他随口一问,看了眼腕表,已经晚上八点半了。 “没有!”程灵波淡淡地回答,她从美院赶过来用了一个小时,根本没来得及吃。 “为什么不吃饭?”裴启阳皱着眉头看她。 程灵波埋着头,轻声道:“家里没吃的!” 裴启阳一下突然觉得有点又心疼又好气:“你傻啊?没了不会去买啊?非要饿着肚子?饿坏了怎么办?” 程灵波闷声道:“那又如何?” 她觉得一面度裴启阳,她整个人的情绪似乎就变了,好像什么都可以说,她觉得这样的自己,很是让自己费解。程灵波苦苦思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她完全想不清楚缘由,有点懊恼。 裴启阳眼睛幽深的看着她,温柔的如同夏日夜晚的月亮海,能溺死人,他轻轻抚摸程灵波柔亮的头发,叹:“丫头--” 只是,话出口,欲言又止。 看着她白皙的肌肤,十八岁漂亮而粉红的面颊,那带着淡漠的眸子,微微纠结的细眉,还有那形状饱满的嫣红唇瓣,懒洋洋,淡漠漠的神情,裴启阳叹了口气。 程灵波觉得自己的心莫名的开始怦怦乱跳:“干嘛叹气!” 裴启阳只是道:“你有了秘密,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有危机意识!不过不管了,去吃饭,想吃什么?” 程灵波丢给他一句“随便”便坐在车里,把视线转向了车窗外,她很淡漠,不说话,头侧过去,不看他这边。 这样的姿势,似乎以回避的姿态,莫名地就让裴启阳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也不说话,只是把视线转向车窗外,只是看着外面,不知道想些什么!她很安静,裴启阳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得收紧了下,转头不时得看她一下,她一直无声,安静地几乎叫人遗忘了她。 那微侧着的身影,是背对着他的,她似乎在回避他。 裴启阳的眼神渐渐深邃,他只是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的灵波是寂寞的,他跑出来玩,而灵波呢?她一个人,一直是一个人!今天似乎跟宿舍的舍友一起去红枫,却被他截了回来。她虽然有秘密,可是她似乎不快乐,从刚才看到自己,她就一直淡淡的,不解释,也不说话。 程灵波有点茫然,她的视线望着车窗外,看到了大街上形形色色的人群,有情侣,有一家三口的,有三五成群的,却没有独自一人的! 路过广场,看到在广场上跳舞跳绳玩气球的孩子们,她看着看着就泪流满面,她也曾经这么天真无邪过,她也曾经那么无忧无虑过,她也曾经没有故事没有曾经过。 在那个她不得不经历的曾经里,她成了父母离婚的牺牲品,他们抛弃了爱情,也抛弃了她。 在最艰难黑暗的日子里,她曾渴望过,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醒来了,有人能告诉她一声,“灵波,这只是个噩梦,不是真的!” 只是,这不是梦,这就是现实。 她以为,她从此不再孤独,可是今天看到裴启阳跟穆威淮去红枫喝酒遇到自己的刹那,她知道,自己奢望了! 自己就不该把心释放出来,应该藏起来,藏在无人可以触及的地方,心,这种东西,真的不能随便示人。 一旦释放,自己那颗心,就会再也寻不回。 她抹掉眼泪,又恢复了淡漠的情绪。仿若刚才那一刹,那一瞬间的脆弱,不是真的! 伤心落泪,悲伤欲绝从来不属于她程灵波,眼泪不过是让脸上更脏一些而已! 裴启阳一直没有打扰她,他也不曾看到她的眼泪,他只是感受到了她的寂寞,他敛下眉睫,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她这样的身影,这样的淡静,让裴启阳刹那间,心里一酸,侧头看了她一眼,一只手轻轻地伸过来,抚了抚她的头发:“这个周末我们出去玩吧?” “不!”她没转脸,只是看着深夜的街头,过往的车辆,拒绝了他的提议。 “有事?”他又开口。 “画画!”她说。 “上周在画画,这周还要画吗?”他似乎没话找话。 “一直画!” “出去看看,回来再画!拍点照片,劳逸结合,你需要晒晒太阳了,丫头!” “不需要,你跟别人去吧!”她依然淡淡的样子。 “跟谁?”他反问。 “如果没人去,可以让人帮你在红枫招几个出台的!”程灵波头也不转,淡漠的开口。 “丫头,你不会是吃醋了吧?”裴启阳错愕了一下。“以为我跑出来真的喝花酒?” “没有!”程灵波语速很快,眼里隐忍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如暗涌的波涛。 裴启阳不是笨蛋,自然可以看出她似乎闹了情绪,只是这丫头,有情绪也不会说,她只会更淡漠,把自己保护在躯壳里,不让人发现,似乎保护起来,就不受伤害了! “丫头,看你这样子,真的是以为我出来喝花酒了!” 程灵波转过身来,看了看他。 裴启阳眼神坦白,望了她一眼,继续开车。 带她去吃了东西,然后回来,程灵波洗了澡换了睡衣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里画画,铅笔打在画纸上的声音给整个静谧的房间里更增添了静谧的气氛。 她眯起眼睛看石膏像,看自己的造型。 不满意! 一把扯下画纸,站起来,来到桌边开始裁切新的纸张。 门,这时从外面打开。 裴启阳站在门口问:“丫头,还要画多久?” 他倚在门口,高大挺拔的身影,竟有一丝落寞之意。 程灵波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裁切纸张,只是淡淡地应道:“画到半夜!” “不睡了?”他挑眉! “嗯!” “那伺候我睡了,再画!”他突然语气暧昧的开口。 程灵波握着美工刀裁切纸张的手一抖,直接划上了另一只手,一道锋利的细长的小口瞬间冒出血珠子来! “该死!”裴启阳自然是发现了,人瞬间移到她面前,声音竟有点颤抖:“紧张什么?我不就说一句话,你居然划伤了手,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在跟我闹别扭?” 程灵波只是看着自己手背上被划开的一道伤痕,上面已经密集了不少的血,划得挺深的,这时,才感到一点痛,但心里却似乎舒服了许多。 裴启阳把刀子退回去,放在桌上,抓着她手,牵出来,边走边说:“这些美工刀,甚至连你画画的纸张都可以划伤手,以后给我小心点!听到了吗?” 她没说话,只是安静地被他拉到了沙发上,他去找药箱。 回来,然后帮她消毒。动作一点都不温柔,凌厉而果断,就像是对待那些他手下的尸体一般,神情虽然有点小纠结,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柔和。 程灵波看他挤着自己的伤口,把原本细小的伤口给敞开,又流了点血,这才用镊子夹了酒精棉球给她消毒,棉球瞬间染了血,消毒的时候很疼! 程灵波只是皱了皱眉,低头看着一个个棉球被自己的血染红,然后终于不流血了,他才弄点消炎药帮她抚上,然后用创可贴帮她贴好。 “不要碰水知道吗?”他又问了句。 程灵波有点茫然,然后抬头看向裴启阳,他也正看她。 她突然起身,将还在皱眉的他,一下扑倒在沙发上。 “丫头?”裴启阳错愕了下,声音忽然沙哑的不行。“你干嘛?” 程灵波没有说话,而是扯开了他的衣服,牙齿贴上了他的脖子,咬了起来。 “喂!丫头,你想咬死我啊?”裴启阳惊呼,却异常兴奋:“你是不是属狗的啊?你这丫头别咬大动脉啊!那里是大动脉,咬断了救都救不回来的!以后没人宠你了啊!” 第518章 好在,我也不爱你 第518章好在,我也不爱你 程灵波自然不是想要咬死他,只是死死的咬了一口,便松开。然后看着他,眼底是晦暗不明的情绪。 裴启阳的眸子含笑地望着她,里面,毫不掩饰地藏了一抹情欲。 他也看着她,声音格外沙哑:“灵波,你的眼睛很漂亮!” 他喜欢她的眼睛,喜欢她的一头长发。 伸手抚上她的长发,又开口:“灵波,你浑身上下,只有这头发是柔顺的!说吧,刚才怎么想咬死我?是不是因为烦我去红枫?” 程灵波没回答。 裴启阳又压低她的头,唇贴着她的,“你情绪不对,怎么了?我错了,总要我知道我错在哪里吧?” 还是没有回答,程灵波也不动。 “丫头,错了得让人知道错在哪里吧?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想憋死我啊?”他哇哇大叫道,“你倒是说说看,也让我死的明白些啊?” 程灵波不说话,裴启阳唇贴着她的,两人近距离大眼瞪小眼。 裴启阳望着她不说话了,紧紧的拉着她的手,拉着她的手又检查了一下伤口处,确定没事,又看着她,突如其来的安静带着些许烦躁。 程灵波想要起身,别开眼不去看他,试图将手从他手里抽回来,他却握得更紧,直到她吃痛,低低的叫出声,他才稍稍松了些力,将她一个翻转压在下面。 程灵波还是不说话。 裴启阳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这样的夜夹杂着暧昧的气息,仿佛魔咒一般在裴启阳的心里渲染出了要命的毒。 他垂下头,俯在她耳边道:“怎么了?” 程灵波终于开口,目光直视着他,说:“裴启阳,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不管你心在哪里,身体不能出轨,我嫌脏!” 裴启阳一怔,扑哧笑了。“原来真的吃醋了啊?是不是以为我出去打野食去了?” “我不是玩笑!”程灵波依然很认真很淡漠的说道。 “呵呵,丫头,要是我一不小心上了别人的床怎么办?”他厚颜无耻的摆出一副讲道理的姿态道,“擦枪走火很容易的,尤其男人很容易冲动!” 程灵波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神冷了下去。 “好好!我答应你!”裴启阳赶紧说道,语气却带了点不易察觉的落寞:“原来你真的不够信任我,丫头,我真的那么好色吗?” 程灵波被他问得有点微怔,难道不好色吗? 他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她,微微侧身,下一秒却抓住她贴在自己胸膛上的没有受伤的那只左手,慢慢往下滑,从喉结到胸,到肚子,然后一路下滑....... 程灵波皱眉,她的手被迫接触到他那里,他的眼在黑夜犹如星火,像是会发光。 “丫头,你觉得,每天晚上都这样的男人,在外面做了,回来还能这样的状态?我又不是吃了伟哥!” 程灵波被烫的手一颤,右手不自觉地环上他的背! 裴启阳低下头来,他的呼吸越来越重,俯身去吻程灵波。 灵波的头一偏避开了去,他的唇刷过她的脖子,引起她一阵微颤,她的心几乎要蹦出了胸口,浑身却使不出一丁点的力。 裴启阳的吻在她脖颈间徘徊,唇印上一个又一个吻。 程灵波突然开口道:“回床上!” 裴启阳笑着道,“呵呵,好!” 说完,他抱起她,手托着她的屁股,她的手搂着他的脖子,两人一路吻着缠绵到卧室。 当卸去一切阻碍,她长长地发垂在胸口,遮掩住白皙的胸。 他低下头去,去亲吻她的眼睛。 程灵波在宿舍听杨晓水说过吻的不同定义。她虽然不太在意,但是那天杨晓水说的时候,她却还是听到了! 吻眼睛代表思念,吻脖子代表性欲,吻嘴唇代表爱恋,吻额头代表尊重,吻脸颊代表喜欢,表示男人对女人的爱是放在心里的。 而裴启阳每一次都会亲一遍她全部的五官!杨晓水还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亲吻眼睛其实就是他很了解女人的心灵。亲吻鼻子是因为爱,疼爱,宝贝,他在用他的方式表达他对她的爱。 此刻,裴启阳的牙齿轻轻的咬住她小巧的鼻尖,再然后是唇,吻再顺着唇向下,含住下巴,再然后由脖颈渐渐往下,双手顺着唇齿的游弋一下又一下撩拨着她的身体。 程灵波有点喘不过气来,灵魂像是被抽走了一样,她像是没了意识,却又能感觉到裴启阳的手如火般掠过她身体,还有那深浅不一的吻,试图让她发烫的身体更加灼热。 “灵波--” “嗯?” “爱我吗?”他突然开口。 程灵波一下愣住,视线对上他的,那里此刻满是情欲的火种。如此的炽热,像是要把人整个燃烧起来。 程灵波敛眸,不愿回答。他的世界是繁华的,花花世界,缤纷多彩,程灵波知道自己走不进他的世界里。 爱,又是什么?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软弱,她又抬眼,看着他,然后忽然明白,自己和他,隔得其实很远。淡漠的两个字冲口而出,她说:“不爱!” 裴启阳微微抬眸,视线锁住她的脸,直接深入她的眸子最深处,程灵波那沉静如水却被情欲同样染上的脸颊上,隐隐有绝决闪过的痕迹。 裴启阳敛下了眉,眼里闪过不知名的神色,猛地用力,力道大的让她承受不住。 在那个瞬间,程灵波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流沙之中,失去了全部的意志力,也挣脱不开,那种无力感,让她窒息。 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冷凝起来,他的力道再也不温柔,夹杂着狂风暴雨,席卷而来。 “丫头,你觉得这样好是吗?”低沉的嗓音格外的阴沉,这样的裴启阳,程灵波没有见过,他冷了一张脸,完全不是以前的嬉皮笑脸,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也让她清晰地看到他眼底不再掩饰的愤怒和恼意。 “施暴吗?”昂着头,程灵波冷漠地抬起眸子对上他的眼。 唇微微的扬起,眼底闪过一抹挣扎,裴启阳以无比狂躁的力道,再度席卷了程灵波。 没有任何快乐,原本很缠绵的情事,最后变成了一场冰冷的战争,有的只是掠夺,只是狂风暴雨。 当一切风平浪静后,裴启阳薄唇微微的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意爬上英俊的被汗水濡湿的面颊,“好在,我也不爱你!” 他冰冷的嗓音在黑暗里想起,“如此,咱们就做一对肉体上的好友吧!高山流水遇知音,做一阵子再说吧!” 程灵波听着他的话,眼睫一颤,漠然的闭上眼,不发一言。她似乎感受到自己脸部的肌肤,渐渐变得变得苍白的那种声音,心,似乎也在那一刻被捏碎了! 裴启阳这个男人,骨子里有着大男子主义,他的骄傲和自尊,也不允许他低头! 他压在她身上,冷声问:“疼吗?” 程灵波看不见他的脸,只是毫无反应的躺在那里。 他觉得此刻,身体在她的身体里,心却是空的,他越是想抓住什么,心口的那个洞却似乎越深,无法弥补的空蔓延而来。 身体的契合,永远不如心灵的契合,他想要,全部的她! 可是,他失控了! 当他意识到的时候,他突然慢了下来,伏在她耳边,紧紧地抱着她,沙哑地嗓音在她的耳边再度的响起,吞吐的热情温暖了她的耳朵,他说:“不爱,我会做到,让你爱!” 程灵波瞪大了眼睛,黑暗里,却是咬住了唇,不发一言。 清晨裴启阳起来时,程灵波已经不在家里。 他甚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他起来时,发现屋里没有她,他皱眉,打她的电话,发现铃声实在屋里响起来的! “该死!”低咒一声,裴启阳拿了钥匙下楼,刚走出不远,就看到小区花池边上坐着一个纤细的身影,长发微垂在身后,薄薄的一层毛衣,低着头,坐在那里。晨曦从她侧面照过来,她的身影一半在金色的晨曦里,那种暖暖的光却怎么也消除不了她周身的冷寂。 刹那间,裴启阳觉得心头又是疼了下! 人走了过去,在她身后站定,然后伸手,牵起她的手,不给任何拒绝的机会儿,她的手很凉了,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了,天气不算凉,但一早一晚的已经开始转凉了,毕竟已经到了十一月,他温暖的大手包裹着冰凉的小手,将她牵着回去了! 程灵波被安置在沙发上,他又是检查了她的手,给换了药,整个过程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程灵波也没说。 裴启阳知道她是个心里有问题的孩子,知道她内心其实没有强大到那个地步,他如水的目光敏锐的将程灵波在他给她换药那一瞬间呆愣到失神的神色收进了眼中,不由得微微一叹,伸手握住程灵波的小手,“罢了,我认输了!程灵波,你这样,我难受!” 第519章 我没有可怜你 第519章我没有可怜你 这样忽然的开口,让程灵波又是一愣,茫然地抬眼看向裴启阳。 程灵波的视线低垂着,看着那握住自己手的大手,刚劲有力的大手,手指很长,指甲修剪的异常整齐,透着健康的粉红色。 “裴启阳,我很累!~”程灵波淡淡的开口,抬起头来,清秀的脸上一双猫眼里此时有着纠结。“我觉得很累!” “傻孩子!”裴启阳沉静的眸子波动了片刻,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他坐在沙发上,将她抱起来,抱在自己腿上。“哪里累?” 没有说话,她低下头,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然后低声道:“别问我爱,或者不爱,我累!” 一刹,裴启阳原本有点低沉的眸子一下惊讶,瞬间又惊喜起来! 原来,她也会纠结,原来,她不是不确定,而是她不敢确定! 心里得到这个讯息,裴启阳欣喜地抱住了她,点头:“好!再也不问!” 其实,爱和不爱,在心底知道就是了!没有必要太较真不是?况且她这样的丫头,根本不能用常人的心态来想。 抱了抱她,“好了,收拾一下,出去吃早饭!” 两个人安静地出去吃饭,然后,上课的上课去了,上班的上班去了! 一大早在教室遭到三个美女的质问:“丫昨晚干啥去了?我们玩得正开心呢,穆教授推门进去了!你知道当时的情景吗?” “什么?”程灵波淡淡的问道。 “我们都吓傻了呗!寻思程灵波怎么突然变成穆教授了啊!” “........” “结果十点不到就回来了,穆教授盯着我们,真是又荣幸又让人惊恐啊,玩也玩不痛快,只好都悻悻地回来了!”杨晓水十分哀怨地看着程灵波:“你干啥去了?” “对啊,你干嘛去了?人去了丢下我们不见了,结账时候穆教授结账,人家说,你结账了!”秦菲和刘婷也都很意外,当时的情景连穆威淮都很意外。 可是那服务生很客气地说道:“是的,已经结过账了!” 四个人只好离开。 “程灵波,你认识红枫的人?”刘婷问。 程灵波被问的一愣,脸上依然是淡淡的表情。 四个人都把视线转向一脸清冷的程灵波,不知道什么样的答案,看那样子,程灵波分明是大手笔,昨晚的消费大家知道不是很低,可是程灵波那张卡才是诡异。 接收到四个人疑惑而又好奇的视线,程灵波原本清冷的目光忽然一怔,清澈如水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自嘲,没有回答她们的问题。 “灵波,你家很有钱?”刘婷在一旁又继续问道。 “是呀!咱们昨晚花了多少?”秦菲也很好奇。 只是杨晓水看了一眼程灵波,看到她视线看着静物时那副怔愣的表情,出来打了个圆场:“别好奇了,有人请客不好吗?” 刘婷和秦菲只好作罢,好在大家好奇归好奇,还没有到追根问底的地步。 继续画画时,杨晓水又看了一眼程灵波淡漠的神情,那双眸子盯着静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样的程灵波让杨晓水宛如吃了苍蝇般的愣住,第一次,她发现程灵波脸上除了淡漠外,还有哀莫大于心死的死寂! 她愣愣的看了半晌,眸光深处闪过一抹了悟。“灵波,今天这褶皱是不是变了啊?跟昨天不一样是不?” 程灵波微微的讶异,抬眼看了一眼杨晓水,她正眨着眼睛看着自己,程灵波瞬间明白,原来杨晓水是要给自己转移注意力,不想走神太久而伤心。 程灵波没想到杨晓水也会是如此的敏感的人,但很感激她的善意,眼底不由得闪过一抹笑意。转脸看了下静物布的褶皱,淡淡道:“多了几个,不影响,总是有取舍,不一定每个都画上!” “说的也是,这画画布局也如人生,懂得取舍,画面才美不是??”杨晓水说的意有所指。 程灵波一愣,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杨晓水,心中已经有了判断,她的话说自己,也说她本人吧,微微颔首,没有过多的话,两人就像是一对老友,只是一个眼神,便懂了其中的含义。 中午的时候,程灵波和杨晓水一起下课,准备去食堂吃饭,今天中午不想回去,想回宿舍躺一会儿。刚走出教学楼,然后一道沉稳的声音传来。“灵波--” 程灵波抬起头,意外地愣了下,然后表情微变了下,继而跟杨晓水道:“我有朋友,你回吧!” 杨晓水打量了一下那个男人,成熟,稳重,长得不错,看灵波的眼神里也有几分溺爱,杨晓水点点头,“好,我走了!” 程灵波这才走过去,抬头看身材高大的男人,叫了一声:“欧阳叔叔!” 这个人正是红枫的经理,欧阳希莫,听到灵波的称呼,欧阳希莫笑了起来。“嗯。难得,你叫我一声叔叔!” 灵波皱了皱眉,淡声道:“难道我要叫欧阳哥哥吗?” “行啊,小家伙,学会开玩笑了,这样我才放心!”欧阳希莫微微点头。“走吧,出去吃饭,咱们虽然最近见面几次,多少年了,还真的没在一起吃过饭了!” “嗯,我请你!”程灵波说的真诚。 “灵波,什么时候也轮不到你来请我!”欧阳希莫笑了笑。 程灵波却道:“当我是为了感谢你吧!大恩从来不曾忘!” “该说感谢的人是我!灵波,你心思太重了。” “我,不喜欢说客套话!”灵波坚持,“要不就不去吃了!” “呵呵,好吧!你请客!”欧阳希莫笑了起来,表情温润,实在看不出他到底多大年纪,只是觉得他异常的成熟稳重,内敛,有着成熟男人所具备的一切特质。 灵波跟着他上了他的车子,欧阳希莫突然开口:“灵波,外面那个男的,昨天的其中一位!” 程灵波下意识地朝外看去,不由一愣。 车外不远处站着的正是穆威淮,他此刻正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她这边的方向,虽然车窗的玻璃有太阳膜,但程灵波还是感觉到他看的是副驾驶自己坐的位置,眼中有着大量,沉思,甚至是浓浓的研判。 程灵波直觉不喜欢这样的研判,眼神有点凌厉。 穆威淮只是裴启阳的朋友,她的美学老师,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真是奇怪!灵波对着欧阳希莫道:“我的美学老师!” 欧阳希莫又深深地瞥了一眼穆威淮,然后点点头,装死不经意地问道:“昨天还有个长得很帅气的小伙子,那是你朋友吗?” 程灵波深吸了口气,没有回答。 欧阳希莫笑了笑,又道:“看起来像是对你有点意思!灵波,十八岁了吧?” “那是我的亲人!”程灵波淡淡地回道,语气里却透着坚定:“跟姑姑一样的亲人!” 欧阳希莫微微一愣,顿了下,思绪似乎一下子飘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久好久,才终于开口:“你姑姑还好吗?” “欧阳叔叔指的是哪一方面?”程灵波反问。 欧阳希莫沉默了下去,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好半天,才开口:“各方面吧!” “好和不好,只有姑姑自己知道,欧阳叔叔还是自己去问吧!”程灵波淡漠地回答。 对于这个回答,欧阳希莫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眼神似乎也跟着悠远起来,然后微微点头,道:“那就好!” “欧阳叔叔的默默关心,需要我告诉姑姑吗?”程灵波的语气似乎有点冷,看不出脸上的神情,只是说话的时候有点怒意。 欧阳希莫不以为然,摇摇头:“还是算了!” “既然如此,以后欧阳叔叔不要问我关于姑姑的事!” “呵呵!”欧阳希莫轻笑,然后不无宠溺地开口道:“丫头,你对你姑姑的维护,可是超越了任何一个人!” “任何人都不是姑姑!” “说的也是!任何人都不是程若清,这个世界程若清无人替代!”欧阳希莫把车子开出了美院,朝街上驶去。 “欧阳叔叔错过姑姑,难道不遗憾吗?” “她是个好女人,只是.......” “只是有缘无分吧?”灵波冷冷一笑:“姑姑也这么说,你们还真是默契!” 欧阳希莫笑了笑,不再说话。 两个人都很沉默,过了半晌,欧阳希莫转头看了一眼程灵波,程灵波也刚好抬头,对上欧阳希莫那略带着关切的视线,漠然的收回视线,看向窗外。 “没有去上海吗?”欧阳希莫又问。 程灵波用沉默对待,似乎在拒绝回答。 欧阳希莫把车子停在了路边,转过脸来看冷漠的灵波,视线锐利而沉重,看她十八岁一副冷漠的样子,忽然心头觉得痛痛的,有些心疼她此刻那样落寞而哀伤的神情。 “灵波--”沉声地开口,欧阳希莫忽然叹息一声。 “欧阳叔叔不用可怜我,也不用因为任何人而可怜我!我不可怜!”程灵波突然的开口:“我很好!” “灵波,我没有可怜你!”欧阳希莫长臂直接圈过去,抱住了程灵波单薄的身体,这一刻,莫名的只想抱抱她。 多久了,有多久没有再抱过这个孩子! 第520章 密码 第520章密码 被欧阳希莫突然的抱住,程灵波微微一愣,却也没有反抗。 “灵波是不需要任何人可怜的!”欧阳希莫在她耳边说道。“灵波永远都是最坚强的!” 程灵波愣了半晌,终于还是轻轻推开了欧阳希莫,只是,淡淡地回给他一个微笑。那微笑,让欧阳希莫几乎以为是幻觉。 “灵波--” “欧阳叔叔!”程灵波很是轻柔地吐出四个字。“谢谢你,灵波从来没有忘记过欧阳叔叔的恩情!” “你这傻孩子!”欧阳希莫感叹:“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真的是个重情义的孩子!” “欧阳叔叔一直是灵波的榜样!说起重情重义,欧阳叔叔才是楷模。”程灵波语气十分的轻柔,说出的话,不是恭维,只是简单的陈述,那是心底的意思。 欧阳希莫笑了,伸手揉了下灵波的头发:“好了,咱们去吃饭,再客套下去,过了午饭点了!” 餐厅选的不是很远,就在美院附近,找了家很干净的餐厅,点了几个菜,两个人靠窗而坐,欧阳希莫手里拿出一张卡,递了过来:“这是你要的,今天上午我办好了!” “嗯!”程灵波看都不看,直接把卡拿过来装进了口袋里,然后道:“谢谢!” “灵波,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欧阳希莫还是狐疑地问了一句,他觉得他有必要为她担心,“这事你姑姑知道吗?” “姑姑还不知道,不过我会告诉她的!”灵波把包的拉链拉好。“你也可以让人告诉姑姑,不过我想她不会干涉我的!这钱,我不是用在非法的地方!” “你只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虽然你已经十八岁了,但在我眼里,你还是个孩子!不是不信你,是怕你被骗了!” 程灵波摇头,声音很平静:“不会!” “那就好!”欧阳希莫也不再追问。 裴启阳此时正在银行取款,突然想起灵波给的那张卡,于是走到提款机前,想要看看里面有没有钱。可是一走近,突然想起来,灵波没给他密码! 他皱皱眉,想要打电话问她,突然又觉得算了,反正他也用不着她的钱,只是好奇那孩子一副大佬的样子,还真是让身为男人的他极其的不爽。 站在自动提款机前,裴启阳脑海里飞流急转,突然又心血来潮,想要试试她会用什么号码来做密码呢? 她的生日? 不会! 灵波一直不喜欢过生日,她的生日是十一月二十九日,想着也马上就到她生日了,那孩子一直不过,今年也还不过吗? 灵波不会用她自己的生日做密码,那就是用姑姑的,姑姑是她最亲的人,再然后呢? 裴启阳知道程若清的生日,因为在桐城的时候,程灵波为程若清去定过蛋糕。 裴启阳先输入了程若清的生日,作为密码,输入后,发现系统提示密码错误。 除了程若清,还有谁在灵波心里重要?难道是自己吗? 裴启阳很是自恋的又输入一遍,当那密码显示成功跳出查询页面的时候,裴启阳整个人彻底的愣住,他感到如此的不可思议,她居然真的是用的他的生日做密码! 怎么可能? 裴启阳心底此时溢出满满的感动,还有汩汩压制不住的热流,那热流如火山喷发一样的激情澎湃,他在想自己在她心里到底是不一样的!所以,她把自己装在了心里。程灵波啊,程灵波,你真是给我了巨大的惊喜。 来不及去思索太多,他按了查询余额键,那上面显示的数字让他整个人错愕,裴启阳不由得长大了嘴巴,数着那上面的数字:个,十,百,千,万,十万。 居然有六位数,裴启阳几乎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灵波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在桐城的两年,程若清跟程灵波都过得很简朴没有什么特别奢华的地方,她们就像是桐城很多的小老百姓一样,过得简简单单,舒舒服服,不缺吃,但也绝对不奢华。 可是如今,当他从灵波随手给的一张卡里看到上面有数十万元现金时,他还是震惊了 退出了卡,握着卡在手里。 他站在了自动提款机前,点燃了一支烟,脑海里想到那天她轻描淡写给卡时的样子,眉头都不皱一下,直接如此的大方,根本不在乎钱。他知道她给的不是钱,是心意,就像当初他给她的不是可怜,也不是同情,而是一份尊重,平等的尊重。 程灵波,从来都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丫头,她是担心他丢了工作从此一蹶不振吧?所以,她用这样的方式,给予他度过暂时的难关?其实他真的没难关,他在三里屯开了间酒吧,入了股,只吃股份就够了,无需干活。 法医不过是他的一个梦想而已,如今工作一年多,他基本都是很认真的在干活,只是希望对得起董老,对得起自己的爱好和梦想! 而这工作,不会干的太久,他知道早晚要离开,而现在手里握着程灵波给的这张卡,裴启阳忽然觉得眼睛热热的,说不出的感受,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他看了眼电话,然后拨出号码,对着电话道:“老梁,约那孙子出来,我要见他!” 那边似乎没想到他会主动说打架这件事:“大阳,你确定你不是玩我?” “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裴启阳语气里难得有了庄重和沉稳。“明天吧,中午也好,下午也好,都可以!” “你确定不会再打架了吧?”老梁很不放心。 “不会!”像是下了某种保证一般,裴启阳视线悠远的望向外面。 “那好!我帮我你约,这就对了,大阳,人在江湖,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把关系弄的这么僵,是不是?” “就这样吧!”裴启阳挂了电话,走出银行,他开车在街头,心里柔柔的,湿湿的。又拿出电话拨了灵波的,电话通了的时候,程灵波刚吃完饭。 “丫头,在哪里?下午不是没课吗?我去接你!” “不用了!”程灵波淡淡地开口道:“我要去学校图书馆!” “去什么图书馆啊,回家,家里不是有书房吗?借了书回家看啦!” “不!” “我现在去你们学校门口等你啊,不见不散啊!”说完,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儿,直接就挂了电话。 程灵波看着电话被挂断,无语地皱眉,这个家伙,就知道这么霸道,又叫她回去做什么?看会书都不行! 放下电话的时候,程灵波才发现欧阳希莫已经买单了。 程灵波没有矫情,只是对欧阳希莫道:“谢谢!” 欧阳希莫温柔地笑着:“朋友找你啊?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嗯!好!”坐着车车子回到校门口时,程灵波要下车,欧阳希莫突然拉住她:“灵波!” “嗯?”灵波转过脸来看他,挑眉询问什么事。 欧阳希莫欲言又止。 “欧阳叔叔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婆婆妈妈了?” “呵呵,那倒没有!!”欧阳希莫想了下,还是说了:“只是想告诉你,灵波,前几日去上海,我见到你妈妈了!” 灵波微愣,瞬间沉下脸去,“欧阳叔叔,这件事和我无关!以后商如婉的任何事,您,不要跟我说。” 说完,她就下车,欧阳希莫也跟着下车:“灵波,你逃避不是办法,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你妈妈她问你的情况了!你不要急着走!” 程灵波还是要走,她不想听,一点都不想听。 欧阳希莫走过去拉住她的胳膊。“灵波,其实你跟你妈妈最像,看似无情,骨子里却是惦念的,她惦念你的一切,只是不愿意承认。灵波,你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我没有逃避,我只是不想与之有关系!当年不是早就说好了,没有任何关系了?欧阳叔叔,你至始至终都知道,何必跟我说商如婉的事呢?我真的觉得浪费时间!” “你一再逃避你爸妈,不愿去面对,甚至我们每个人一提起,你就会瞬间翻脸,你明明在乎,真的不在乎了,就不会有这样大的反应了!你想忘记你是程力行和商如婉女儿,可是你做不到!灵波,这点,你跟你妈妈太像了!”欧阳希莫知道自己这样说灵波的反应,但他还是不得不说。 “我跟谁都不像,我只是我!” “灵波--” “欧阳叔叔!”程灵波突然尖锐地开口,声音终于把持不住,开始颤抖,她狠狠的攥紧了拳头,“你说对了!我无法忘掉,我也忘不掉!我身体里有他们的血,你要我原谅商如婉,原谅所有人,别人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原谅他们,难道你也不知道吗?” 只是一瞬间的激动,程灵波的语气就沉静了下去,化为了一滩死寂,再说出的话,连自己都觉得是意外的平静,而且是疲惫。“如果没有你,这个世界上还有程灵波吗?如果没有姑姑,也没有了今天的程灵波了!劫后重生的我,怎么可能去原谅?不!一辈子都不可能!” 第521章 比姑姑还重要 第521章比姑姑还重要 “灵波--”欧阳希莫轻轻地唤了一声,眼睛里满是心疼,“别让自己陷入纠结里,那样苦的是自己!当年的事,是意外,不是有意!” “什么是意外?您告诉我,他们都不是有意,却还是把我送给姑姑!他们明明可以预见,身为大人的他们可以预见,你一个外人尚且能预见到,何况他们?欧阳叔叔,他们是自私,而我,只能比他们更自私!” “灵波,你这样是苦了你自己!何必在痛苦里挣扎呢?难道你想挣扎一辈子吗?” “我不觉得苦,也不觉得挣扎!”程灵波的语气很淡。 “灵波,你这又是何苦呢?” “欧阳叔叔又是何苦呢?这些年迟迟不肯找女友,就这样单身过下去,又是何必呢?你守着的,能得到吗?”程灵波冷着声音反问。 欧阳希莫叹了口气,自嘲一笑:“灵波,你和我一样,都陷入了自己编织的乱网里!” “陷入乱网的人是欧阳叔叔,我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且从不纠结!我意志坚定,不是欧阳叔叔,优柔寡断!” “真的是长大了,知道教训叔叔了!”欧阳希莫笑了笑。“好吧,我该庆幸,你没有跟我绝交,这事换了别人说,只怕你都不会再理会了吧?” “的确如此!” “那好吧,你长大了,别人不该干涉你,去吧丫头!”欧阳希莫再度伸出手,揉了下她的头发。“有事需要办的话,打我电话!” “嗯,好!”程灵波点点头。 欧阳希莫开车离开时,程灵波就站在那里,望着远去的车子背影怔忪了好久,直到车子看不见了,她才转身。 “吆喝!丫头,还恋恋不舍呢!”突然一到黑影挡住了程灵波,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嗓音在头顶响了起来。 一抬眼,对上裴启阳的眸子,那双明亮而漂亮的眼睛里此刻有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感。乱中有序的头发根根嚣张的立着,额头下颌的线条过于硬朗,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此时他正眯着那双眼,一脸的不耐烦用拿车钥匙的手的打着拍子。 程灵波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一时看着他,没说出话来。 “那人是谁?虽然我不想问,但是我实在忍不住了,你告诉我吧,要我死的痛快点!” 程灵波不得不承认看见裴启阳的一瞬间有些莫名的慌乱和心虚,尤其是他问自己,程灵波知道他是真的憋到了现在不容易,从昨天他就想问的,后来说了不问。但这个男人怎么可能真的不问。 程灵波此时转头看了眼车子消失的方向,所以没有看到程灵波眼底瞬息变幻的神色。她很快掌控好了情绪,淡淡说道:“一个长辈!” “长辈?”裴启阳挑眉。 “嗯!”淡淡地回答,没有过多的情绪。 “什么烂长辈啊,看他对你动手动脚的,分明是在吃你豆腐,有这么不自重占小辈便宜的长辈吗?”裴启阳烦躁的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发,像是要把欧阳希莫揉过的痕迹给揉掉一样。 “占便宜?”程灵波的呆呆的重复着这三个字。他真是会联想,居然这样的话都说的出来,欧阳叔叔要是对她有意思,那才真的是狗血呢! “难道不是?没事摸你头发干嘛?”裴启阳说完,双手揉了下她的头发,十分的不耐烦。“下次谁在抹你,爷我把他胳膊卸了!” 程灵波无语的眨了下眼睛,突然就不想去图书馆了,真是的,遇到这个妖孽,又加上欧阳希莫的话,让她一点想要看书的心思都没了! “你吃饭了吗?”她问到。 “没有啊!” “那回去吃吧!”她说,转身要去上车。 “你吃了?”他突然问道。 “嗯!”她点头。 “跟刚才那个所谓的长辈一起吃的?” “嗯!” “靠!什么长辈啊?”他不上车了,走到她面前,扳住她的肩膀,也不管这事在学校门外。“你还跟他吃饭?” 裴启阳很高,182的身高,让今天只穿了平底鞋的程灵波跟他说话都要仰视,他低头看着她,带着压迫感,却更彰显出他举手投足间那种一种蓄势待发的力道。 “吃饭了,怎么了?”她淡淡的反问。 “凭什么跟他吃饭?你干脆跟我说,他到底谁吧?”他又问了,他不想问的,可是一上车,就又想了!” 程灵波犹豫了一下,没说话。 裴启阳看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在红枫看到的样子,迷一般,有很多的秘密。于是伸手拍拍她的肩膀:“程灵波,你到底有多少秘密瞒着我呢?你要知道我想知道,一查就会清楚,只是我不想调查,因为我希望你亲口告诉我!我对你,永远不想去调查,我等你亲口告诉我!” 说完,他索性放低了椅子,闭目养神,看神情倒是真的一点都不着急,像是等她告诉他一样。 她愣了下,还是不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车里,望着车窗外,程灵波专注地看着外面的某一处,不知道想些什么,他突然开口,似乎又漫不经心:“看起来感情不错,这个所谓的长辈对你也不错嘛!” 她没有回头看他,只是淡淡地说道:“是不错!” 他轻轻吐了口气,笑了出来:“难道有我对你好?可是看你平时一副对人冷冰冰的样子,却对这个人很温和,还准许他摸的头发,难道他对你有救命之恩?” 程灵波搁在膝盖上的手紧攥了一下,看得见清瘦的手上凸出来的骨节,勉强笑了一下:“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没必要知道。” 他竟是不依不挠地:“如果我就是要知道呢?” 他看着她一下紧张的神情,表情渐渐变得玩味起来,眼底深处却有一丝阴沉,闪着簇簇火焰一般的阴沉。 程灵波冷笑:“你觉得你很了不起吗?想知道什么就该知道吗?” “如果我恰恰就是想知道什么就一定会知道呢?” “随你便!” “你不要逃避我的问题,告诉我,他是谁?” “你知道他是谁做什么?裴启阳,你觉得他该是谁?包养我的大老板吗?”他不是说不问吗?他又这样莫名其妙地问什么? 程灵波开门就要下车,裴启阳伸手制住她,“你去哪里?不许下车!” 她心下气恼,咬了咬嘴唇,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他靠回椅子里,突然发起脾气:“你为什么一定瞒着?你只要告诉我,他是谁,这样就那么难吗?” “这是我的事!” “什么叫你的事?那我是谁?你把我置于何处?程灵波,你把我置于何处?”裴启阳突然大喊起来。 “我把你置于何处了?”她反问,被裴启阳喊得有的莫名其妙,皱着眉看他。 “我要知道你的这个秘密,我要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对那个人这样的不一般!程灵波,告诉我!到底有什么经历是我不知道的。” 程灵波的心脏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却硬是镇定了下来:“我没有那么无聊,在这里跟你八卦。” “八卦?”他突然笑了起来,脸转换表情的速度让人惊惧。 他那样的笑,叫她只觉得累,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她抚了抚额头,问:“裴启阳,你到底想怎样?” 他一点都不着急,过身来看她:“那么你想怎么样呢?你为什么就不肯跟我说?憋在心里就那么舒服吗?灵波,我知道你爱我,你把我置于心尖!这一点,之前我怀疑,但现在不了!我知道你爱我!” 程灵波愣住,错愕地看着裴启阳。然后他表情严肃而认真起来:“你不肯说那个人是谁,而我却知道那个人对你来说意义不一样,我知道不是那种关系,我只是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对他不同?连对我,都不肯说?” 程灵波再度错愕,然后突然反问:“你凭什么说我爱你?” 她疑惑地望向他,他伸手从从兜里掏出那张建行卡,“你告诉我这些算什么?” 程灵波一下愣住,还是疑惑不解。 他却咄咄逼人:“为什么用我的生日做密码?不是把我放在了心尖上,为什么用我的生日?姑姑的我试了,不是,难道我比姑姑还重要吗?” 她一下傻了,被问得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她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她才突然想起给了他卡,却不曾给他密码,可是他却自己知道了! “程灵波,爱着我,承认一下就那么难吗?爱我,那么难以启齿吗?什么都不说,什么都憋在心里,自己一个人真的承受的住吗?跟我说一下,让我分担一下,就那么难吗?” 她不知道他还说了什么,耳边他的话断断续续,她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世界里只有那句话,他说,成灵你爱我! 爱他吗? 他看着她一下仓惶的眼神,苦笑了下,伸手点了支烟,开了车窗,有淡淡的烟灰飘起来,她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问:“灵波,爱我吗?” 第522章 救命恩人 第522章救命恩人 她没有回答他,好像一下子失声了,只能睁大了眼睛看他,带了一点不可思议和不知所措,嘴唇被咬的发紫,整个人苍白地可怜。 他又问了一遍:“灵波,爱我吗?” 她依旧没有反应,他吸了口烟,继续:“爱我吗?” 他伸手触她,她仿佛被烫到一般,终于有了反应,推开门下车,头也不回地就走。 裴启阳马上追出来:“程灵波,你又要逃避吗?问你那个人是谁你逃避,问你爱不爱我你逃避,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难受!我很难受!” 她仿佛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走,越走越急,越走越快,转眼已经走出了一大段。阳光下,那抹小小的身影那样的纤细,冷寂,仿若连十一月的阳光都融化不了她周身的冰冷。 裴启阳叹了口气,大步追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整个人向后一扯,突然就惊愕住,因为他看到此时的程灵波,泪流满面! 他一下觉得心脏收缩饿了起来,长长地叹了口气,将她整个人拥进了怀里,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一只手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我不问,什么都不问了!” 可是,她的眼泪还是流出来,就流在了他的胸口,湿了他的衣服。 她哭得像个受了委屈却无处言说的孩子,那样的无助,哭得时候也不是嚎啕大哭,只是无声的落泪。 裴启阳叹了口气,只能用这她,低声诱哄:“好了,好了,是我混蛋,不该逼你!这是学校,你打算让你那些进进出出的同学都看到你跟我在这里这样缠绵的拥抱吗?” 她听着他的话,突然大力的推开他。 裴启阳没想到她这样,赶紧地再大手一捞,抱住她,那力气大的让程灵波惊惧,她又被他拽了过去,抱的很紧,程灵波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屏住了呼吸,鼻息间只剩下他干净好闻的气息。暖暖的怀抱让她觉得疲惫和软弱,靠在他身上几乎站不稳。 “你这是虐我,更是自虐!程灵波,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他觉得他一定是上辈子欠了她的,这辈子跑来偿还她。 他低头,大手捏住她倔强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她脸上泪迹斑斑,只觉得狼狈不堪,忍不住要别过脸去,他却没让她有退缩的机会,猝不及防地吻下去,咬住了她的唇,狠狠地地封住她,不留一点退路。 这个吻霸道并且直接,执拗地撬开她,长驱直入,攻城掠地,带着千军万马之势席卷而来,每深入一分,便热一分,每热一分,她便软一分,只觉得节节败退,兵荒马乱,早已溃不成军。 意乱情迷中,程灵波只觉得自己冷了的那颗心,渐渐的暖了一些,却还是热不起来! 她终于温驯了,他才放开她,她已经气喘吁吁,只能一手抚着胸口,努力平复呼吸,整张脸红得不能见人,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哭花了的脸,更像只小猫,心里不由浮起一股怜惜之意,伸手揽过她整个人靠在他身上,低下头又要吻上去,她躲避他无休无止的纠缠,可是他却不许,这么都不放过她。 程灵波下意识的睁眼,眼角余光不经意发现这是在校门口,居然有过往的人在偷看他们。 她一下惊醒,然他的唇还是紧紧的贴着她的,在她唇角细细缠绵,不似刚才的激烈,多了包容和宠溺的安慰,耐心十足。 “放开我!”她低叫。 他笑了笑,“怎么?知道怕了?” 她不理会他,推开他,朝车子走去,直接开门上车。 裴启阳也跟着上车,上去后看她又把头转向了另一边,似乎还是逃避的意思,他叹了口气,悠长而又无奈。 谁知道,她却突然开口道:“那个人是欧阳希莫,红枫现在的管理者,他管理红枫十年了!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裴启阳知道自己猜对了。 “我不想细说,过往想起来有点累,也觉得没必要,只是欧阳希莫是个好人,没有他,这个世界就再也不会有程灵波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程灵波转过脸来,认真地看着裴启阳,这一次,没有一点的回避姿态。 他微愣了下,然后抬起一只手轻搔眉尾,口气不善:“救命恩人就得动手动脚啊?我还真没看出来是好人!!” 程灵波看他那别扭的样子,似乎发现什么,这只妖孽不会是吃醋了吧?其实这些年,他们相处,她一直知道,妖孽的脾气很是张扬,他就是那样的人,或许在外人面前还能做到不动声色,但是面对她时,他永远都是这样的,很多时候言不由衷。 一个人对你好不好,是不是真心,或许一天两天不清楚,但,时间久了,总是会了解,而他,现在这样别扭的样子,真的让她心里有一个角落柔软到湿润。 裴启阳,你永远不会知道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 你,也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你永远都像一株生机勃勃的绿树,充满活力与希望,你活得如此不羁如此洒脱如此尽兴。 “好!下次不会让他动手!”她突然开口说道,语气认真的程度让裴启阳都忍不住为之一愣。 裴启阳的浓眉骤然挑起来,疑惑地看着她,“嗯!行,还不是很傻,知道我忌讳什么了!丫头你要知道,我的东西别人都不能动的!” 程灵波看着他,然后伸手,突然袭击他的小葡萄,使劲拧了一把,裴启阳倒抽一口气。 “喂!干嘛?谋杀亲夫啊?这小葡萄都被你扭成大红枣了!你能不能不要突然袭击,好歹也告诉我一声啊,这东西这么脆弱,你这么使劲,掉了怎么办啊?” 程灵波眯起漂亮的大眼,“干嘛?你又不给孩子喂奶!” “啊哈哈,丫头,到时候我用这没有奶水的小葡萄骗骗孩子也好嘛!” “我的东西,一样,别人不能碰!”程灵波认真的说道,不理会他的玩笑。 裴启阳失笑,伸手揽住他。“呵呵,那也不用拧我一下警告啊,我自然知道的!” 不再问,那是因为心底是确定的,这个丫头有难言之隐,他若是再没有一点绅士风度,那真的是逼得她无路可去了。所以不再继续逼问,能说这些,已经是程灵波的极限了!只是她到底遇到了什么,让欧阳希莫成为了她的救命恩人? 他想,还是交给时间吧,他在等她亲自诉说给他听的那一天。尤其是那张建行卡的密码,让裴启阳轻易就知道了她的心思。 坐在车里,裴启阳把卡递给她:“还给你!” 程灵波一愣,“不是给你了吗?” “我凭什么要你的钱啊!”他反问。“再说了,要钱有什么意思啊?我又不缺钱!你呢,也根本没诚意啊!” “你真的不缺钱?” 裴启阳突然转过脸来认真的看着她,眯起了眼睛,他那快速的审视让程灵波略微僵硬了神色,眼里急速的闪过一抹不明的情绪。他凑过来,凑到她面前,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轻触她白皙的脸颊。“灵波,你还是没有话跟我说吗?比如表白?” 他的声音异常的沙哑而低沉。 “嗯……!”程灵波咬了咬嘴唇,“没有!” “真的没有吗?”裴启阳又微微抬高了声音,他的眼神过于犀利,犀利地让程灵波心虚。 她微微地侧头,拉下他的大手,语气飞快地说道。“没有啊!” 这样深沉的裴启阳令她感到心虚和害怕。 “可是我有话跟你说!”他突然语气低沉的开口,如此的令人怦然心动。 聪明如裴启阳,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呢! “什么?”她皱眉。 裴启阳笑道:“丫头,我想跟你说.........” 她的心一下子颤抖起来,有点期待他接下来的话。 程灵波一直在等待裴启阳的话,哪想到他反而不说了,灵波那原本紧张而激动跳动着的心一下子冷却下来,她皱着眉头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裴启阳呵呵一笑,戏谑的神情浮现在整个脸上,又是妖孽而奸诈的神情,“呵呵,小魔,你不会以为我要跟你表白吧?” 的确!程灵波几乎以为他要说了,但是怎么可能?妖孽这样奸诈的人怎么可能说出那样的话?他的话永远都是亦真亦假,她冷冷一笑,没有再理会他,转过头去看向窗外。 “我想说的是,你以为我没有了工作就养活不了你了吗?” “我没说你养活不了我!”程灵波摇头:“我只是不需要你养,而且我可以养你!” “呵呵,为什么你这么想养我?难道我长得很像小白脸?脸上写着‘程灵波我需要你养’的字样吗?”他的眸光深深地凝住着她,语气带着一丝认真,却也有一丝吊儿郎当的意味。 程灵波看着他,反问:“你不是要炒了你们头鱿鱼了吗?失业的人暂时经济困难,不是很正常吗?” “丫头,失业就一定没收入吗?”他反问。 第523章 不要勉强自己 第523章不要勉强自己 程灵波淡淡一笑,点点头:“的确,失业不一定没有收入,这事是我欠考虑了!” 说完,她收回自己的卡,装进了包里。 裴启阳看了看她,笑了笑,花女人的钱,真的不是他可以办出来的事,别说他大男子主义,花女人的钱还真是男人无能的表现。 程灵波放好卡后,随口一问:“你到底打了谁?” 他一愣,程灵波注意到他眼底深处划过的一丝深邃,一闪而逝,却还是被她轻易捕捉到。这令她心头有一丝疑惑,他不愿说。 看来对方来头不小,不然以裴启阳的身份背景应该不会被停下工作!虽然裴启阳从来不说他家里的情况,但是程灵波却知道他背景非比寻常。因为在桐城当兵,他只是两年义务兵,却还是可以自由的出入部队,跟领导走的很近,关系非比寻常。如果不是家庭背景深厚,不会有那样肆无忌惮的表现。而回北京,意味着他更是不一般! 那么,他打的人一定是身份更不一般吧!想到此,程灵波神色一凝,压下心头的波澜,只是抬头看着她,静默地等待着答案。 裴启阳很安静,然后视线也转过来,有点微微的失神。 “你招惹了很大的人物么?”语气轻柔,语调清晰,程灵波看着他刚才那一刹,竟觉得他眼底闪过的是一种寂寥,好似英雄被认知的寂寥,有一种遗世而独立的姿态,让她都忍不住去关心,去询问。 “没什么!”他不在乎,如果不是这张卡,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却在清晰知道程灵波心意的时候,心头下了决定,不结仇。 “裴启阳,你也有很多秘密!”程灵波望着他的眸子,眉头皱着。 “关心我?”他挑眉。 “是担心你!”她没有矫情,认真地说道。 裴启阳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华,浅笑道:“所以为了不让我家丫头担心,我主动跟人去道歉,明天就去!” 程灵波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只是看到他眼中闪过的挣扎,心里有点疑惑,“你不是没错吗?” “你相信我?”他更讶异,似乎完全的没想到程灵波会这么说。 程灵波点点头。“为什么不信?既然你那么说,一定是别人的错,你虽然嘴巴毒点,但还不至于做事失去理智!” “丫头,得你,真是我的荣幸!”裴启阳倏地凑过来,在她唇上吧唧亲了一口,十分响亮。 程灵波却心头涌上一阵酸涩,他,在勉强自己,不知道为何,程灵波一点都不喜欢他勉强他自己去做一些不情愿不甘愿的事! 她心里的裴启阳应该是桀骜不驯的,应该是狂放不羁的。但此刻,他学会了妥协。而妥协两个字,对于程灵波来说,真的太难了!她也是宁折不弯的人,自然之道那其中的委屈和挣扎。 “不要勉强自己,没有必要!”她轻声开口,异常认真,还是那句话。 “咳咳咳--”裴启阳突然咳嗽了一下,然后笑了出来,目光如水般地看着她那张担心不已的小脸,再一次确定明天自己去化解矛盾是对的,因为现在和未来,他有了软肋,那就是她--程灵波。 他不想有一天,被人报复,而承受的人是灵波,尤其不想!所以,即使委屈了自己的内心,他也决定低一次头! “灵波--” 这一生亲昵的呼唤,让程灵波身子一僵。 “你是真的担心我了!放心,不会有事的,都会解决!”他认真的开口。 程灵波微垂了眸子,清冷的面容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只是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程灵波淡淡地道:“不喜欢何必压抑自己的人性,久了会心里变态的!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无需顾虑!” 裴启阳却摇头,看着她白皙的面容,眉宇间淡漠的神色,却无比温柔的目光,好似能将人的心溺死在里面,波光潋滟的双眸,衬着白玉一般的脸庞,如一朵滚着露珠的青莲,让人目光真的再也移不开。 那一刹,裴启阳觉得自己的心竟有一刻的停滞,呼吸也跟着瞬间急促起来,他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再深深地呼出两口气,这才压制住心底的蠢蠢欲动。 他的灵波是那么的美,清丽雅致,不动声色,让他在不自知的情况下,一颗心已经深深地陷落在她水样的眼波里,沉醉在她淡漠却又温暖的眼神里! 或许,在她还是小胖子的时候,他的一颗心就已经深深的沦陷,只是他犹不自知。 “不算勉强!如果我自己,光棍一条,怎样都行,现在,我不能再继续任性了!”他语气深沉地开口,幽深的眸光直直的锁住程灵波的脸,声音低低的,柔柔的,如三月的春风,吹得人心头都跟着暖烘烘的! 程灵波被裴启阳这样深情的眼神看的心头跳动,被他的话震得有点如醉酒般眩晕不已,以前知道裴启阳嬉皮笑脸,知道他霸道,而今天也知道,他竟然也会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这些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推了他一下。“快点开车走吧,你打算在这里呆多久?” 裴启阳却手伸过来,大手一伸,便将灵波的小手包裹的严严实实,轻轻一带,她便落入他的怀里。 “当然要回去了,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偷个香吻,谁让我家丫头让我这么感动来着!我感动的只能以吻相许了!” 明明是占便宜,却还说的如此的冠冕堂皇,可是如果不是如此,便不是裴启阳了! 裴启阳看她无奈的眼神,无赖的笑了,忽然低首,唇印上了她的唇,一个惊艳而出其不意的吻就这样发生,程灵波被迫承受他的吻,却也没有推开。 直到妖孽吻够了,才肯开车带她回家。 第二天,去道歉的裴启阳突然又一身血衣的回来了,一进门,程灵波刚好在家里画画,听到声音,出来看,一眼看到他胸前的衣服又染上了血,吓了一跳。 “裴启阳,你怎么回事?谁的血?”她觉得他不会受伤,以他的身手就不会受伤的。 但是裴启阳却笑了笑道:“我的!” 程灵波赶紧跑过去,闻到了酒味和血腥味,她一下焦急起来,直接问道:“怎么回事啊?” 她伸手扶他,裴启阳却一把揽住她,然后脸埋进她的脖子里,浓郁的血腥味和酒味充斥进鼻子里,裴启阳抱紧她,只是低低地叫了一声:“灵波--” “嗯?”她的心颤抖了,因为血有点多,她很害怕,她承认她第一次这样的害怕,她以为他不会受伤,却没想到他还是受伤了。 她伸手去轻轻推开他,扶着他来到沙发上,检查者他的伤口。“你到底哪里受伤了?你不是去道歉?你不是去道歉吗?怎么就受伤了?” “丫头,别怕!”裴启阳似乎喝了很多酒,说话时候,舌头有点打结。“没事,一点小伤!” “什么叫一点小伤?”程灵波严肃地看着他,帮他解开衬衣,这才发现伤口在胳膊上,肚子上,只是划开了几道口子,不是捅进去的,是皮外伤,但是这样长的口子,却是吓人的!那一道道口子渗着血,皮肉朝外翻着,如此的吓人! 程灵波害怕地看着他,眉头皱起来,看尸体她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是看到他受伤,她的身体整个都颤抖了!她略一思量,起身奔进卧室找了一件新的干净的衬衣再奔回来,帮他穿上。然后架着裴启阳起来。“走,我们去医院!” “不去!”裴启阳摇晃着要坐下来,有点累,不想动。 “裴启阳,你若敢不去,我跟你没完!”程灵波语气突然无比地暗沉了下去,带着排山倒海般的气势,让裴启阳微微的怔了下,还真的有点惧怕丫头的河东狮吼。她看起来像是真的怒了,而且是极怒,盛怒。 “丫头,我说了没事!” “不管!去医院!”程灵波拖着他,不忘记拿了自己的小包,然后还抓了他的车钥匙。 裴启阳被她大力的拖下楼去,他从来不知道程灵波这么大的力气,拖得他没办法,只能任凭她用力拉着他手,来到车边,他想进驾驶室,她却一把把他塞进副驾驶,冷声道:“你给我坐好!” “我坐副驾驶,谁开车?”裴启阳不解的问道。 “我开!”她吼了一声,钥匙插入锁孔里,手微微的颤抖,高考结束的这个暑假,她去报名考了驾照,虽然一直没开,但她学的还不错。 一脚踩了油门朝最近的一家医院奔去,直到到了医院,裴启阳还惊愕地看着她,她的车速开的很快,人却很从容,视线注视着前方,开的很生疏,却也算平稳。 “丫头,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车?”裴启阳错愕着,无法不惊讶,因为,一年多不见,他发现自己真的错过了很多程灵波成长的精彩。 不理会他的询问,她熄火,抬手刹,下车,去另一边,扶着他下车,直接去挂号,然后进外科,整个过程里,她没说一句话,只是眉头紧紧的皱着,异常的严肃。 第524章 为了别的女人 第524章为了别的女人 终于,裴启阳被送进了外科消毒包扎,程灵波等候着,等到他包扎好,身上伤口都裹了纱布出来,手上还挂了一瓶点滴液体,程灵波干脆给他办理了住院手续。 此刻,裴启阳就躺在一间高档的单人病房里,滴着点滴。 这样的住院待遇让他感到意外,心里却又感动灵波对于他的关心,他没想到她会安排单人病房,要知道这样的待遇在人满为患的北京真的是有点难。 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盯着自己的程灵波,裴启阳嘿嘿一笑,酒醒了大半。“丫头。怎么不说话了啊?不会不认识了吧?” 程灵波瞪他一眼,还是不说话。 “丫头,你花多少钱摆平住院部的?虽然这事家私立医院,但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好讲话的,咱能不能把钱省着点花?住单间很奢侈的!” “闭嘴!” 裴启阳被堵得有点灰溜溜的,却还是开口道:“那啥,我知道我让你担心了,知道你关心我,给我弄这么好一间病房!” “我不是为你,你别自作多情!”程灵波打断他的话,语气冷漠。 裴启阳知道小家伙真的生气了,而且气的不轻。他看着她这样子,有些心疼,“丫头,过来,不要坐那么远!” 程灵波理都不理他,就坐在远处的沙发上。 裴启阳看她不过来,干脆掀开被子,下床要过去。 程灵波噌得站起来,走过去,制止他。“混蛋,你再动一下,我保证现在离开!” “那你保证你不走!”他突然就脆弱了表情,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一副你别不要我的样子,看的程灵波很是无语。 把他按下去,她坐在床边拉了椅子,还是不说话。 裴启阳看着她这样,嘴唇动了动,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他知道自己害她担心了! 后来的后来,点滴滴完了,程灵波却不让他回家,而是让他第二天还住在医院里,要滴三天的点滴,他的伤口结疤最少也得三天。 “我不想住院!”他很烦医院的味道,打心里不舒服。 “这由不得你!”她说,始终不问他因为什么而打架,可是裴启阳看得出来她很想知道。 “丫头,这件事了了,不会再受伤了!”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小心翼翼的看着程灵波的神色,想他裴启阳何时这么憋屈过?可是如今却沦落到看她一个小丫头脸色的地步了! “你爱受伤不受伤!别跟我说!”程灵波理都不理她,在点滴滴完后,直接关灯,然后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黑暗里,裴启阳看着躺在沙发上的身影,看不到她的神情,只知道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心中闪过愧疚,眼神深涩。 两人仍旧不约而同的选择沉默。 裴启阳不再说话,程灵波也不说话。 后来的后来,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躺在病床上的,而早晨醒来时,他已经换了药,纱布也重新包扎过。 来给裴启阳打针的护士笑眯眯地说道:“小姐,你男朋友真是疼你,担心你在沙发上睡不好,半夜抱你,撑开了伤口,又换的药!小姐真幸福啊!” 听着护士那羡慕嫉妒的语调,程灵波倏地抬起目光看向坐在沙发上等着打针的裴启阳,她噌得从床上爬起来,“裴启阳!” “呃!我在!”裴启阳赶紧开口。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说完,她转身就走,留下一脸错愕的护士,还有一脸无奈和心疼的裴启阳。 程灵波真的生气了,她气他不懂得珍惜自己,气他半夜抱自己撑开了伤口,气自己那个时候跟他生气,可是,她真的怕了! 她此生拥有的东西不多,真的怕失去两个字! 程灵波急匆匆地离去,却迎面撞上一个人! 那人急忙扶住她,诧异的惊呼一声:“程灵波?” 微微的一抬头,程灵波朦胧的目光中看到了穆威淮,她的美学老师。 “怎么哭了?”不曾想遇到程灵波,而且眼前这个小姑娘一直是冷漠着一张脸,如今看到她落泪,穆威淮一惊,眸中划过一抹惊讶,快色地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格子图案的手帕,递了过去。“你病了?” “没事!”压抑的情绪如同波浪般侵袭而来,程灵波摇着头,没有接手帕,而是用手抹去眼泪,迅速把眼泪咽了下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泪,她甚至有点痛恨这样的自己,痛恨自己总是这样的容易脆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气裴启阳如此不爱惜自己?更气自己如此的在乎! “程灵波,到底遇到什么事了?你病了?还是怎么了?怎么会来医院,没有人陪你来吗?需要我做什么吗?”穆威淮从来没有见过冷漠的程灵波会如此的失态,他一时间有点不敢置信,见她不接手帕,他悻悻地收回去,放入兜里。 “没事!我没事,谢谢,我先走了!”说完,程灵波转身就走了。 穆威淮愣在原地,看看时间,一大早的,这丫头来的挺早,难道是跟自己一样,半夜犯了肠胃炎,跑来打针? 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的针眼,还贴着纱布,穆威淮自嘲一笑,心想,又是一个孤单的人,跟自己一样,连打针都是一个人! 离开医院一上午,程灵波就受不了了,她记得他没有带钱包,钥匙也没有,车钥匙什么的都被她拿走了,他身上应该只有一部电话。 她买了午饭,来给他送午饭,人还没有进去病房,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隐隐的质问声,程灵波顿时停住脚步,听着里面的对话。 “裴启阳,为什么?为什么你为我出头,却这样冷漠地对我?既然没有那个意思,为什么为了我出头?我让你为我出头了吗?你做什么弄的自己这么多伤?” “乔栖,请不要自作多情!”冷冷的嗓音不带一丝的感情,裴启阳冷声的开口,此时一贯是邪肆笑容的脸上清冷一片。 “自作多情?”尖锐地笑声从里面传来,女人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愤怒地目光扫向裴启阳:“你说我自作多情,你为什么为了我招惹他?为什么捅伤了他?你说我自作多情,裴启阳,这么多年,你难道不是对我念念不忘?既然是我自作多情,你又何必出手?我要你出手了吗?要你为了我这样了吗?当年,你离我而去,又何必管我死活?” “乔栖,我不是为你,请你别自作多情,这次你还真的是自作多情了!我不管谁告诉你的我在此住院,请你离开!我不想被人看到误会什么。请记住,你现在不是我裴启阳的任何人,你是肖恪的女人!” “裴启阳,那你告诉我,这么多年,你没有女友,只跟女人打打嘴仗,算是什么?难道你不是再怪我吗?”不相信地伸手拉着裴启阳的手,顾不得太多,女人低头看着裴启阳,质问的眼神里有着压抑不了的深情款款。 程灵波就立在门口,看到裴启阳并没有甩开乔栖的手,而是面容倏地冷厉下来,目光微垂,“乔栖你真的是多虑了!我一直有没有女友,不是你知道的!我没有义务向你报备什么,这些年我人不在北京,在上海和在桐城的几年,我有没有女友也无需跟你交代,你还真的不是我的谁!我禁欲,真的不是为你!你还没那么大的魅力,你,真是太自以为是了!” “我不相信!”乔栖尖锐的喊着,拉着裴启阳的手,不松开,人低下头去,快速地朝裴启阳扑去,狠狠地要去吻上他的唇,她不相信他的话,他一定是怨她赌气跟了肖恪,一定是这样的,所以他才会帮了她,又如此不理会她,用漠然和冰冷来报复她。 程灵波就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这一幕,似乎有了了悟。 原来,他是为了别的女人出头,可是此刻为什么又不要这个女人的感激?反而是一副很厌恶的样子,似乎看起来,这个女人在一厢情愿。 程灵波就站在门口,冷漠地看着那个女人的身子朝裴启阳扑了过去,再然后乔栖整个人被掀翻在地,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啊--” “拜托,别拿你的脏嘴来污染我好不好?真的恶心死了!”语气很是冷漠,裴启阳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酷:“乔栖,你真是贱,自以为是,自作多情,还下贱!我跟肖恪的恩怨还不至于为了你一个女人动刀子!为了你真是没必要!赶紧地走吧,有多远闪多远,看你这样,让人倒胃口,你知道不知道?这样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说完,裴启阳视线转向别处,却不曾想,竟意外地对上了门外走廊上站在玻璃窗下的程灵波的眸子,他的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惊讶,又快速地看向地上坐着兀自哭泣的乔栖,再看看门口站着的程灵波。 低低地哭泣起来,抬头看着泪水朦胧中那张俊美的面容,乔栖缓缓的抬手擦去颊边的泪,漂亮的目光融合着爱恨交织的复杂,五年了,她还是做不到潇洒的离开。 第525章 得去哄她 第525章得去哄她 裴启阳还在惊愕着,程灵波已经转身走了! “.......”张了张嘴,裴启阳想要喊住程灵波,却一个字也没有喊出来。 他飞快地掀开被子下床,来到门口,就看到门口摆放着外卖,里面是粥,他低头看看,苦笑了一下,丫头不会是误会了吧? 他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裴启阳深呼吸,又转过头看向门里地上坐着的女人,冷声地道:“乔栖,还不走?难道打算在病房里繁衍生息了啊?你想繁衍生息我还不想跟你配种呢!快走!” 程灵波这一走,就是三天。 三天里,她没有去医院看裴启阳。那天的一幕一直在脑海里闪烁,她不想去想,却总是在脑海里响个不停。 裴启阳也没有给她打电话,一点消息都没有。 程灵波这三天就在宿舍里,也没怎么上课,整个人蔫蔫的,像是失去了水分的水仙花,蔫了吧唧的,毫无精神。 终于,杨晓水看不下去了。“哎程灵波,你这几天装死呢?怎么这副样子?失魂落魄的,不是吵架了吧?” 没有回答,继续躺在床上挺尸。 又熬了一天,程灵波的电话终于响了。 她看了一眼电话,是裴启阳的号码,他终于打来电话了。 程灵波却不接。 过了一会儿电话自动挂断,然后发来了一条信息,上面这样写着:丫头,你快拿车钥匙来接我啊,我在咱家车旁边焦急地等着你呢!简直就是望眼欲穿,望穿秋水啊!伤都全部好了,医生都说可以出医院了,我多住了一天,怕你担心。我在等你来办出院手续,我没带家里钥匙,也没钱,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了!你要不来接我,我就没人要了!太可怜了,呜呜........ 程灵波看着电话,愣了下,皱眉,在皱眉,却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喂!干嘛呢?力气这么大,吓死我了!”杨晓水拍了下胸口。“我的天哪,你这是去哪里?火急火燎的?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啊?程灵波?” 没有回答,拿了包,程灵波就朝外奔去,打了车去医院,那天走的急,连钥匙都拿走了,也不知道这几天他怎么过的,但妖孽长了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自然讨得那些小护士的欢心,饿不着的!另外还有美人上门,自然是委屈不着,倒是很意外他居然在医院躺了四天! 程灵波在医院停车场下车的时候果然看到了裴启阳正靠在车门边,衣服还是那天的衣服,染了血,却一点也不失他的风度。 远远地,阳光下,玉树临风,挺拔的身姿,双手环胸,日光明丽,笼罩着他的面庞,只是那脸上,青色的下巴,胡须已经郁郁葱葱,如雨后春笋般长了起来。 程灵波眯起眼睛,目光凝住他的脸,光线有点强烈,使得他有点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只看到他面对着她这边,似乎嘴边带着一抹似笑非笑地笑意。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凝滞不前,周围的一切似乎再也没有了声音,四目相对,她缓缓的,清冷的走了过去。 他裂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那嘴角四周毛茸茸的胡须很是碍眼,却显得牙齿更白。 见到她走近,他可怜兮兮地看着程灵波,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低低地叫了一声:“丫头,你可算来了!我四天没有刮胡子,没有刷牙了!身上都臭了,你也不管我,我的身体都被小护士吃豆腐吃的难过死了!” 听到这样的话,程灵波有翻白眼的冲动。 裴启阳伸手拥住走来的程灵波,嘿嘿一笑。“丫头,我身上没带钱包,你真的不管我了,好几天丢我在这里,我没钱,啥都没有,就只靠这张脸要了四天饭!好在这脸还凑合,人家也挺给面子的,但凡张口,人家就给一口吃的!” 这四天,小护士们,个个轮流给他买饭,他倒也没饿着。 乔栖走了也没有回来,倒是老梁打他电话来看他一次,裴启阳才知道地址是老梁给乔栖的!之前老梁打电话,他有告诉他自己住院了,然后他快嘴地把地址告诉了乔栖。 程灵波抬起头视线对上他深幽的眸光,她从他眼中看到的是宁静,期待,看到的是思念,还有愧疚。这样的裴启阳,让程灵波叹了口气。 微微地定了定神,程灵波淡若轻烟的笑了,望着裴启阳,笑了。 “呃!”裴启阳被这个笑容吓了一跳,因为程灵波笑得太少了,简直比铁树开花还要稀罕,他一时被这个笑容震了下,有点激动地喉头滑动了一下,人凑了过来在她耳边道:“丫头,快点帮我去还债,然后咱们回家!” 程灵波突然收起唇边的笑容,猛地抬脚,一脚踩在他的脚上。 “啊--”裴启阳发出一声惨叫:“我这老伤还没好,你又要给我弄新伤啊?丫头,你想收拾我,我让你收拾就是了,咱们回家床上去算账,你怎么虐待我都行啊,在这里人家都看着,又不收费,多浪费啊!” 程灵波丢给他车钥匙,然后朝住院部走去。 裴启阳也跟着走了过去,虽然脚被踩得很疼,但还是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在住院部办理了住院手续,然后去到住院部,在护士站,程灵波从钱包里掏了五张钞票,递给他。“你自己去还!” 裴启阳一愣,猛的摇头。“我不要!我怕一走,她们舍不得,把我给挣得撕裂了!” “去!”程灵波踢了他屁股一下。 裴启阳被踢得差点跳脚:“留点面子啊,太不给面子了!这屁股一腚碎钻,都踢下来了,再镶上去,可不是那么简单了!” 然后十分委屈地去还钱,人还没走到,先喊了一声:“诸位护士姐姐妹妹们,出来领钱了!这几天辛苦了,叨扰了各位,大恩铭记于心,没齿难忘,以后家里有事需要法医鉴定的,来法医鉴定中心找我啊,地址在.......!” 他这一喊,护士站的小护士们都涌出来了,看着他个个露出花痴的神情,程灵波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裴启阳还钱并没有忽略这边的情形,立刻把三张票放在护士吧台上。“就这样了,我家丫头吃醋了,我得去哄她了!拜拜各位!” 说完整个人快速地朝外追赶而去,程灵波大步走着,刻意忽略心头的那些不舒服的感觉。她今天第一次看到裴启阳在女人中间游刃有余的一面,那样的他,光芒四射,轻易就可以让人把注意力注意到他的身上,轻易可以吸取女人的爱慕的眼光。 这个妖孽,从来就是招惹女人喜爱的! 裴启阳几个大步追上了程灵波,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快点回家,我得回去洗澡,然后.........” 他的语调暧昧,程灵波几乎不用猜也知道他接下来的意思,她淡淡地开口道:“你回去吧,我下午有课,还得回学校上课!” 裴启阳一怔,立刻摇头。“旷课吧!回家陪我!” “你给我发毕业证吗?”程灵波淡淡说道,声音云淡风轻,可是你内心却还是有处一抹无法自欺的喜悦。 “包在我身上,我保证你可以领到证!”他凑过来又揽住了她,“这几天我很乖的!也没有准许任何苍蝇再飞进来!我们回家吧,我身上伤口还没好,你得帮我洗澡!” 她却甩开他,“自己回家收拾收拾,你脏死了,臭死了!” “那你不回去?”他真是很失望。“我是如此的需要你啊!” “我上课!”她下午真的有课。 裴启阳很委屈地嘟哝道:“你不关心我!” 程灵波翻了个白眼:“我凭什么关心你?” “因为我是你的男人,我受伤了,好几天都在禁欲,现在需要你的抚慰!”他干脆大喊了一声,宣布他的身份。 她很不以为然地冷声开口:“你自己也可以抚慰!” 他不干:“自己哪有你舒服?” “......” “灵波,咱们回家吧!”他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了。 “不行!”她还是不为所动。 “那我难受怎么办?” “忍着!” “好吧!那你晚上早点回来,我收拾好自己等着你回来啊!” “........” 程灵波在学校磨蹭到下午六点多,天都渐渐黑了,她还没有回去。电话不断的响起,是裴启阳的,一遍一遍的催着程灵波。 她也不接电话,裴启阳干脆发来信息,“丫头,我洗好了,等你呢!在床上,想看美男吗eon,baby!” 程灵波看着这信息,脑海里几乎可以想象到他此刻那得意的样子。只是想到乔栖,眼底闪过了一抹忧虑。 程灵波摇摇头,回了宿舍,洗了个澡,换了衣服,这才回去。 钥匙给了他,她只能敲门,哪想到手刚碰上门,门就打开了,接着有力的臂膀伸了出来,将程灵波整个人的身体给捞了进去。 程灵波惊了一下,落入他的怀里。 抬头,看到裴启阳已经刮了胡子,面容俊美的让人忍不住砰然心动。 “咦?洗了澡了啊?那不用洗了!”他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抱着她,半拥着,忽然俯下身,贴着她的唇诱惑地道:“真香啊,我喜欢!专门来诱惑我的吧?知道我干渴了几天了,所以专门来诱惑我的吧?” 第526章 下不为例 第526章下不为例 程灵波自然知道他的没正形,也不后退,而是朝前一点,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想要可以,但是把这事跟我说清楚!不说清楚,你就自己抚慰你自己吧!” 他却一把搂住她的腰,一个用力,让她紧贴着自己,哼了一声:“先做了我再交代,等下吃饭告诉你!” “不行!”她不妥协。 “丫头,你可怜可怜我吧!”他语调十分委屈地喊着。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一旦兴趣来了,就会为所欲为。 她抬头,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先说!” “做了再说!”裴启阳还是那样,慢条斯理地抬头,眼神牢牢地锁住她,透着极致的危险,脸上闪过玩味,低低地叫了她一声:“灵波,我会告诉你的!全部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怎样啊?” 她全身一颤,他的声音过于沙哑,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裴启阳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然后唇角微微的翘了一下。“只是还没想好怎么说!” 程灵波不回答,也不管他,采取沉默是金的策略,也不管他要说什么或者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道:“我饿了,要先吃饭!” 她拒绝的样子那么明显,裴启阳也没有再说什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长长地睫毛颤抖了一下,眼中的欲望再也难以遮掩,一弯腰,直接抱起来她! “放开!”程灵波被他横抱起来,说不出的慌乱。 熟料,他根本不理会她,抱着她只奔卧室,像个火急火燎的小孩子,突然得到了一件玩具,迫不及待的要去打开看看。 程灵波不再挣扎,也不计较了,只是任凭他抱着自己,放在床上,然后压上来。 他不言不语,只是看着她。 他的目光异常地复杂,那深潭一般的眼里漾着复杂的情感,翻腾着的是她已经渐渐熟悉的欲望,她可以感受到他身下的坚硬,如此的蓄势待发。他在克制,紧绷的克制,相当的压抑。 她叹了口气,伸手,去解他的睡衣,想要看他身上的伤口。 他却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程灵波开口:“给我看看再说!” “不给!”他直接拒绝,只因为那些伤口还没有完全的长好,还在结疤的状态,实在不太好看,怕她担心,他突然如猛兽捕食一般俯冲了下来,凑近了她的唇,却不亲,只是看着她,全神贯注地看着她,似乎想要看清楚程灵波这个人。 程灵波也看着他,然他的眼睛很严肃认真,看的她一阵心颤。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眼睛,像是在捕捉程灵波的每一个表情,分析她的每一个表情。 片刻之后,他动了下嘴角,问道:“丫头,你告诉我,看到我受伤的那一刻,你是不是害怕了?是不是担心了?”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会儿才说:“是不是担心我挂掉了?” 程灵波心里一颤,没有回答。 “你生气把我丢在医院的这四天,我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的确是错了!”他竟然这样说道:“我不该意气用事!因为我家灵波会担心!” 他怎么说的她有想要流泪的冲动呢? 程灵波眨了下眼睛,努力地眨去眼中涩涩的热意,然后凑上去,依偎在他的怀中,仰头去亲他的下巴。“裴启阳,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呵呵,好,下不为例!再也不让丫头担心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双目是焕然情动,说不出的波光潋滟。 她双手攀着他的脖子,唇瓣印上他的脸颊。 “小魔鬼,刚才还说不要,是不是也想我了?”他笑着亲她,搜寻她的唇,神采夺目的眸子贴在她的脸上,手轻轻地解去她的衣服。 她却推了他一下,爬起来,低头看着他,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儿,小手伸过去,解他的上衣扣子。 “灵波!”裴启阳一把抓住她的小手,不让她脱。“别看!” 她不依,另一只手直接顺着他的大腿,朝腿根伸去,握住了那庞然大物。 “呃--”裴启阳倒抽一口冷气,受不了的握住她手的小手一下用力。 她低头看他,眼波荡漾,“给我看看伤口!” 他不答,只是痴痴地看着她,似乎被她摸得一下飞走了魂魄。 “嗯!”终于,他在她的等待里,点头。 程灵波抽出手,解开了他的上衣,看到那肌肤上的伤口结疤的样子,还没有完全好,如此的狰狞,让人心疼。 她低头看着,眼底热热的,却怎么也没有落泪。 他抬头,托起她的下巴,对上程灵波的眼睛,望进她眼底深处,看到了那一抹隐匿的雾气,近乎叹息:“怎么说呢!这件事真的很复杂!肖恪之前是我们兄弟,却因为乔栖而有了芥蒂。他前几日因为强暴一少女被人告了,让物证科出假证明,证明不存在精斑!被我发现后制止,又加上乔栖的事,肖恪对我一直耿耿于怀,在我下班时拿刀子捅我,他原本身手就不如我,被我反刺回去误伤了,在医院住了一周多!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什么,捅他一刀是意外,也是因为自卫,那凶器是他的!派出所来找我了,录了口供,肖恪身份很特殊,他家背景深厚,上面的人想要把这事压下去,彼此不声张,赔偿那女孩一笔钱!所以我也没进拘留所。老梁,就是我们头,怕得罪两边的人,我爷爷,我爸,也不想跟肖家有冲突,所以一直想叫我去道个歉,一来为了过去的老面子,二来我跟肖恪也算是哥们,想给我们和好!是我一直不肯!然后老梁为了保护我吧,停了我工作!” 程灵波听着,就知道他不会是乱来的。她信任他这一点,玩,也玩的总是有度。 话一顿,他又道,咳嗽一声调整情绪,才继续说道:“不算是道歉吧,见了个面握手言和,不想因此结怨!但肖恪非要捅我一刀才肯善罢甘休,我当时的反应是再给他一刀,让他知道马王爷是长了三只眼的,或者吧他直接拆了,当尸体解剖了!但权衡利弊,我还是妥协了!自己划了自己这几刀算是赔他,没有傻得去捅内脏,这样的我,你会看不起吗?” 他抬头看着她,眼神里有着一丝不确定的荒凉。 程灵波只觉得心酸,然后低头,吻住了裴启阳的唇。“为什么要道歉?下一次,我们不道歉!死也不会委屈自己!” 手指灵活的挑开了她的衣服,然后嗓音动人的说道:“丫头,具体的,完了再汇报吧!” “嗯!”她轻轻嗯了一声。 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很坏,真的是坏死了!顶了她,还发出低低的坏笑声。 舌尖如灵蛇,温柔地纠缠着她的丁香小舌,用力亲到她口腔的最深处,深深地吻了下去,让她自愿跟他共赴美好的云端,体验最销魂的感受,而这感受,只有他们彼此才能给予。 后来的后来,他和她一起发出声音,唇舌相触,四目相对,他眼底是深情一片,她眼底是一片深情。 四肢交缠,一切交流,从身体开始,进入到内心深处! 当他们一起躺在床上时,已经过了很久,裴启阳将她搂在怀里,她枕着他的胸膛,手轻轻抚摸那些伤疤,心里疼的一抽一抽的。 他伸手紧了紧她的肩膀,两个人像是结婚很久的夫妻,他是她深爱的男人,她是他宠爱的娇妻。 这一切,像是清醒的,又像是身处梦中的,如做了一场梦一般的不真实。 迷迷糊中,程灵波并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事,开口问道:“乔栖,怎么回事?” 裴启阳眉头一皱,就知道逃不过去,蒙混不过去,于是嘿嘿一笑:“小魔,你信我吗?” “裴启阳,你不用岔开话题,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是因为伪证的事跟肖恪动了刀子,还是因为乔栖的事跟他动了刀子!”语气已然冷了下去。 “当然是伪证的事了!乔栖算什么啊!”裴启阳说的是掷地有声。 “那你说乔栖算什么?” “呃!”裴启阳眨了下眼睛。 她信裴启阳现在对乔栖没什么,但是不代表过去没有,如果没有关系,乔栖不会跑来这样哭泣,不会误会裴启阳是为了她出头。 见他不说话,程灵波抬起眸子,眸光凌厉的望进他的眼底。许是跟裴启阳呆的久了,终于染上了他的狡诈和奸猾。 “呵呵!”裴启阳邪魅地轻笑着,一只手将程灵波拉过来,紧紧地,另一只手穿过她的黑发,那发丝在指缝里穿过,带来一股悸动,他懒散地勾起唇角,“如果我说,我跟乔栖有过过去,你会不会生气?” 程灵波身子一僵,没有说话。 裴启阳愣了下,低头对上她已然黯淡的眸子,自嘲的勾起唇角,然后道:“乔栖是我曾经的女朋友!高中时候情窦初开时喜爱的女孩,朦胧时期的对象,只是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各自天涯的读书,乔栖后来跟了肖恪!就这样而已!” 第527章 脏了吧唧的男人 第527章脏了吧唧的男人 他在上海读书时候,乔栖跟肖恪就在北京,穆威淮也在上海,关于乔栖跟他之间的事,他还真的不想去提。因为过去了,一切真的过去了! “你跟她睡过?”她皱眉,看着他。 “我不想撒谎,是,睡过!”裴启阳淡淡地一笑,桃花眼中有一丝担忧,看向程灵波。因为过去,早已放下了,拿出来,说的才如此的坦然,不想将自己禁锢在过去中,所以才会如此的平静,也不想撒谎,让谎言成为未来的误会! 程灵波的心在他轻描淡写回答“睡过”两字后,竟莫名的抽紧了一下。只是,她面容依然平静,“现在呢?” “五年前就已经结束了,现在法医鉴定中心的同事,只是同事而已!” “不是因为她而跟肖恪动手?” “不是!”他回答的坚定。 “以后会怎样?” “没有以后!”他说。 程灵波望着他,看到他眼底闪过什么,却是那样快,她闭上眼睛,幽幽开口:“裴启阳,你过去有过几个女人?” 他愣了下,因为她闭着眼睛,他看不透她到底想些什么,所以,他不回答,而是笑嘻嘻地反问:“丫头,都过去的事了,你问这个做什么?不会再有以后也不行吗?” “拿开你的脏手!”倏地睁开眼睛,程灵波冷漠的看着他,眼底不再有一丝的温柔,只是看着他,然后缓声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个干净的男人,只是贪恋一份温柔而已!而这温柔,只要我想,从哪里都可以得来!而不是委屈自己跟一个脏了吧唧的男人继续委曲求全!” “灵波--” “说吧!你有过几个女人!”她看着他,语气已然的冷漠低沉。 裴启阳按了下抽痛的额头,真的感到头痛了,这一刻,他甚至有点后悔当初自己的风流,如果之后要遇到这样一个女孩,他宁可等下去,而不是在开始的那几年那样不节制。 但,往事无法重来,他也只是空后悔,他选择了沉默。 程灵波坐起来,当着他的面,坐在床上,背对着他,光滑的肌肤隐匿在乌黑柔顺的长发里,圆润挺翘的臀部和纤腰映入他的眼帘,裴启阳一下又被刺激,滑动了一下喉头,咽了下口水。 程灵波拾起地上的内衣,套上,手伸过来扣内衣的铁环,窗外已经暗沉了下去,只剩下床头温暖的一盏小灯,更将她的身影笑容在一片浅淡的金光中。 这样的情形,透着刻骨的暧昧和引诱。 裴启阳没有出声,静静地望着她扣上了铁扣,平静地脸庞上有让人看不透的心思。 直到她拿起吊带要穿的时候,他一把拉过她,人翻身压了过来。“灵波,你闹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亲眼证实你曾经是个很脏的人,我此刻也觉得有点恶心!” 一时间,裴启阳被这句话堵得有点脸皮抽痛,大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这么说他!可是-- 算了,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过去风流的自己! 抱着壮士扼腕的悲壮情怀,裴启阳尴尬地清了下嗓子,勉强带着笑容开口道:“我不否认,和你比起来似乎我真的有点太不纯洁了.但是丫头,那都是过去了.毛爷爷说过,知错就改就是好同志。你不能让我死吧?一个错误就死了,好像对我太不公平了!” 那语调委委屈屈的,像是撒娇,又像是求饶。 程灵波撩起眼皮,嘴角微微翘着,脸蛋因为之前的激情还存在着未曾笑容的红晕,那长发顺在胸前,说并不出的性感,妖娆。 裴启阳被诱惑,墨眸光华流转,低头瞬间温热的鼻息擦过她敏感的耳际,落在她的唇边,程灵波转过,避开他的吻,他的唇落在了她的耳垂边,张口含住了她小巧的耳垂,略带沙哑而磁性的嗓音懒懒的响在耳边。“吃醋了是不是?看在认识你三年当和尚的份上,饶过我这次,怎样?” 饶过? 程灵波嘴角微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着痕迹地推了他一下,想要抽身,他却不许。 耳边又响起他磁性沙哑地声音:“程灵波,揪着过去不放有意思吗?” 这一声倾诉像是在耳边说的情话,可是程灵波却瞬间整个人冷了下去。 她该知道,他是生在豪门世家的公子哥,自小呼风唤雨,天不怕地不怕,从骨子里透彻的就是与生俱来的高贵傲慢,也许他纵容她如一只猫儿偶尔放任点野性,但是不会容许人真的一再挑衅他的权威,他那身为男人的可笑的自尊心不允许! 过去?!过了的时光,去了不复返。只是,为何心底还是这样介意? 或许,她就是这样的洁癖,或许她早已深陷了进去,早已无法自拔,才会这样的难受,才会这样的难以接受!纵然那是过去,她不曾参与的时光。 她和他,其实也不过是此时相互依偎在一起取暖而已,空虚时做|爱,寂寞时调情的关系,她想怎样呢? 她对他,束手无策,也束手无措! 裴启阳他都坦白承认了,那是过去,他这样坦白的承认,反而让一向敏感冷漠的程灵波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闹脾气显得矫情,不闹脾气真的是很压制不住内心深处难以压制的那些情绪。她介意,而且是很介意!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觉得心里不舒服! 跟他相处,亲近一点怕迷失,疏远一点他贴过来,这个尺度还真的是难以把握。 她真是觉得不如小女人一样,吃吃醋,闹闹性子,从此让彼此厌倦,再也不来往,以免将来受伤的好! 可是这个尺度,到底该如何把握呢,才能既不让自己受伤,又不让这尊大佛继续纠缠?不纠缠,真的就内心安宁,好不留恋吗? 这一刻,程灵波想的是抽身离去!为何心底还有诸多的不舍? 卧室里一片宁静,她看着他沉静的侧脸,看着他深邃的的眸子里似乎夹杂着一丝懊恼还有被人知道秘密后那特有的不愿意承认的却不代表不存在的尴尬,他的唇也不自觉地抿了起来,即使抿唇,即使他此刻浑身是伤,也依然一副倾城倾色的祸水模样! “丫头,你别闹行不?”这大概是妖孽说的求饶的话,语气很是低沉。 “不行!”既然知道她在闹,她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索性直接承认。 “那要怎么办?”他直接问她。 程灵波扯了扯唇,妖孽也有束手无措的时候吗?妖孽在乎她心里怎么想吗?不回答一句话,气氛再次的诡异的沉静下来。 时间在沉默着慢慢地过去,裴启阳眸色沉下去,不动声色地锁着她的眉眼。 就在程灵波决定不再跟他玩对视的刹那,他一个俯冲,凶猛至极的吻就落了下来,那样的可怕,好似狂风暴雨一般,极具侵略性地吻在她的唇上肆虐着,仿佛积蓄了很久的怒气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是懊恼,是后悔,近乎残忍的吞噬着她的唇舌,她一吃痛,挣扎着回咬过去,顿时血腥的味道在两个人唇舌之间弥漫开来! 血腥味似乎助长了疯狂,似乎让裴启阳的懊恼也跟着想要透过这种方式来发泄出来。 他的手,伸到她后背,解开了她的胸衣,手开始抚上她光滑的肌肤,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摩挲着! 她想喊,却被他堵着唇发不出一句话,想挣扎却被他四肢纠缠,那狠绝的力道让她动弹不得。 就在她即将放弃妥协的刹那,他却停下来动作,稍微退开了一下,喘着粗气贴着她的唇,嗓音沙哑地开口:“灵波,我不是什么好男人!但你不能不要我,我不许!” 这语气,懒懒的,带着隐晦的怒气和无奈,又像是无赖的孩子在撒娇耍赖一样。听得程灵波心里酸酸的!她无意从话中探究他的真心,她只是难过! 胸口剧烈地欺负着,她使劲儿推他,可是他不动,她一用力,手一抓,他未曾好的伤口就被抓破了,“裴启阳你--” 话未说完,就被裴启阳堵住了唇,残留的血腥味道还在彼此的口腔里,她红肿的唇此刻更加的红肿,手被压制住。 他居然用强的!他到底要干嘛? 下一秒,她突然瞪大了眼睛,因为他就这样闯了进来。她原本还在挣扎的身体陡然软了下去,闭上眼,将脸偏到一边,可是他却将她的脸掰过来,逼着她看着他的眼睛! 她很疼,可是他像是知道,一下下的使劲的冲撞着她,像是她不受伤他就更难过,不好过似的! 终于,程灵波受不住了,要紧牙低吼:“疼!不要!” 他却笑了,笑得很是落寞和孤寂,那双眸子此时盛着一丝微怒,她也抬眼瞪他,眸光荡漾,她从他眼底看到了太多的复杂,那眸光里荡漾出的涟漪让她心里痛了一下! 然后,他开口,不疾不徐地道:“无论怎样,你都不能不要我!” 说的那么可怜,说的那么无辜,说的好似他没有人要似的的!程灵波闭上了眼睛,漠然,无视他。 第528章 真脏 第528章真脏 他不喜欢她闭上眼睛无视自己的样子,那样子让他感到惶恐,他又是一个猛的撞击,程灵波吃痛的皱眉。 他压了下去,不再动一下,她可以感受到火辣辣的胀痛,那样的明显,他是巨大的,同时也是凌厉的,她感到一种沉重的压迫,不仅仅是来自他强烈的动作和身体的重量,还有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气势。 他用一只手将她轻易地困住,另一只手抬起下巴逼着她直视他的眼睛。他的脸,俊帅,平静,魅惑,就那样映入她的眼帘里,他的身体存在与她的身体里,震慑的她心和身一起颤抖。 他的眉眼此时被一种复杂的伤感和微微的薄怒笼罩,让他笔挺的鼻梁,窄而秀气的鼻翼都跟着微微的耸动了下,仿佛要将她的灵魂吸入到他的眼睛里,把她整个人吃掉。 他的唇,泛着红肿,有一丝血丝,却更加妖异,泛着一抹鲜艳的色泽,诱惑着她的感官。 他低头,唇,缓缓地朝她靠近,迷惑着她,唇瓣,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脸颊,那属于他身上特有的气息就那样喷薄在她的肌肤上。 每一次的呼吸都引发她的一次悸动,他的声音是低哑的,却蛊惑人心,他说:“灵波,别去介意过去好吗?我保证,以后,跟着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他的唇一张一合,就在她的唇间摩挲,透着极致的诱惑力。 语气是如此的认真,鲜少的认真态度,她觉得耳边,真的安静极了,所有的感官都被他震慑住!他微微的动了动下面的身体,轻轻的摩挲着她,很奇怪的是,那原本疼痛男人火烧火燎的地方此刻竟是温润一片,甚至是颤动的,吸住了他! 他的眸子更加的认真,语气更加的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味道:“灵波,告诉我,你会原谅我的!” 就在迷迷糊糊中,似乎就要答应的瞬间。 他又说:“我只和三个女人发生过关系,你是第四个,我保证,你是最后一个!” 他这句话,将她彻底惊醒! 三个?! 真脏! 程灵波被这句话彻底地惊回了现实中! 她,这一刻,多庆幸,自己没有被迷惑。 他们只是一对床上的伙伴,在彼此还维持着这种关系的时候,只是专情在床上的关系就好了!性爱这种关系,才是最直接的,最纯粹的,简单到不会伤人。而付出的真心,才会伤人!心痛,无法修补,不如一开始就守住了自己的心! 这样的认知让程灵波彻底的醒悟过来,眼中的情欲被瞬间止住。 “很脏,很恶心,你让我觉得自己也很脏!裴启阳你说你怎么就那么脏呢?”她的声音不高,透着一股空灵,像是找不到灵魂一般的空灵,如此的难受。 裴启阳一呆,看着她的眼睛,忽然开口说:“灵波,怎么办呢?时光不能倒流,而我不想撒谎!”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带着不真实的幻觉,程灵波忍不住转头,然后她看见这个男人眼中闪烁着什么东西,程灵波看不清楚。 她和他对视的眼中浮起一抹淡淡的雾气,她知道这个男人有很辉煌的风流史。 五年前的那个夏天那两个叫小雨和刘青的女孩,被她在冰激凌店遇到的那一幕,她记忆犹新。那女孩,为他死! 是的,那件事程灵波一直不觉得裴启阳有多少责任,是那女人自己不珍惜生命,死了也是白死!但,这难道不是妖孽自己过于风流的诱因吗? 这个男人有多风流,多耀眼,她不是不知道,她也想的很明白,可是,真的就能忘记他刚才说的话,毫不介意吗? 程灵波对上他的眼睛,沉默成了卧室里唯一的背景,置身在同一个空间里互相凝视,程灵波的脑子开始晕眩。尤其此刻,他一动不动还在她身体里。 她的反应是迟钝的,她的嘴唇动了动,裴启阳一直目光灼灼的紧紧注视着她,他开口:“我说的,忘掉吧!或许对你来说,需要时间!” 或许是伤心的已经过头了,程灵波反而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只是她的胸口如压着一口血,刚才的瞬间她心里曾经升起了一点希望,可这会她终于彻底的明白,自己心底是何等的在意。也许等到什么都不在意的时候,她才能做到潇洒的离开,也不会受伤了! 程灵波有些麻木,神情恍惚着闭上眼睛,遮掩住眼底那抹伤,不让任何人发现。 再然后,她睁开眼睛,看着他,不说话,只是吻上了他的唇! 他瞬间惊喜,却以为是灵波答应了他,可是,他却不知道,程灵波只是更加的明确了这样的关系,床伴而已! 所以现在,她什么都不想再去想,只想继续这种单纯的关系而已!如果非要给此刻的情形下一个定义的话,那就是两个字--性虐! “疼吗?丫头?”他语气低了下去。 她倔强地闭上眼睛,不愿意回答。 “我慢慢来!”他看着她,嘴角的那种弧度,让人深陷,沉沦,直接到达程灵波的内心深处,可惜,她却锁住了一颗心。 他胸口的伤口被她又抓伤了一些,掉了疤,有血丝渗出来,她冷漠的看着,却分不出自己心底是疼,还是麻木了! 这一刻,她愿意把一切都给他,除了心! 而此刻,裴启阳的电话响起,他却不接电话,任凭电话一遍遍地响个不停。 他只是不停的索要,仿佛那电话声在为他们伴奏,在为他们此时的行为鼓掌,摇旗呐喊,那更是一种别样的刺激。 他的唇舌在她身上徜徉,细细的滑动,销魂蚀骨,他的小裴启阳在她的最深处肆意纠缠,越来越深入。 电话似乎响了很久,终于停止下来,屋里只剩下彼此和谐的共鸣曲。 她的手缠上他的脖颈,紧紧地跟他拥抱在一起,肢体的纠缠,让情欲的活,焚烧了所有的理智! 清晨,窗帘拉的很严实,房间还是被丝丝缕缕的晨光给照的有些许的光亮。程灵波尝试着起身,却不料全身的骨头都被拆散了重装一样,酸痛的用不上力气!尤其是大腿,那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咬着牙爬起来,心底不由得咒骂,该死的妖孽,跟多少辈子没做过一样,不知道之前跟别的女人是不是也这样!昨天晚上就像是饿极了的野兽,吃了她一次又一次。 她困难的拾起衣服,才发现身上被擦洗了,而妖孽不在! 这才想起,昨晚,她没有吃饭,他也没吃!从回来就被他纠缠,一直到后半夜,她才累极睡着。 穿好了衣服,动作迟缓的下床,这才看到床头上有一张a4的打印纸,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字--灵波,我去买菜,回来给你坐鱼头汤补身体! 她看着那几个大字,龙凤凤舞,一如他的性格! 闭上眼睛,默默地去洗漱,换了衣服,他还没有回来,她没有做任何停留,拿了包包,下楼,打车离去了! 晨辉将她的背影拉的颀长而又孤独,疼痛来的剧烈而忽然,她有一段时间的疼痛空窗期,茫然的望着早晨的晨辉,心底却是一片阴暗。 后来程灵波边走就使劲的想,想桐城的两年,裴启阳离开后的一年,想前不久到现在的相遇,每一个她能记住的细节,然后她发现,原来在她记忆里的裴启阳,早已进驻到她的内心深处。 她对每一个人都可以冷名模,却唯独对他,这里面又怎能不隐藏着某种偏执的感情,只是听到那样的过去,她内心的一些东西失去了在这世间安放的地方,似乎一夜间就抽走了身上大部分的生趣。或许,她从来就没有多少生趣可言。但人生,总是要继续。 裴启阳回来时,兴匆匆的,打开门时动作还是轻柔的,生怕吵醒了程灵波,当视线触及到门口消失不见的包和摆在鞋柜上一串门的钥匙时,他手里的东西瞬间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人冲进了卧室,卧室里一片狼藉,地上还散落着她的衣服,只剩下了衣服,和凌乱的床单。 突然之间,就觉得房子很大,心里却很空,最静的时候连呼吸都会有回音。 他倒在客厅的沙发里,一根接一根的点燃了香烟,看烟头燃烧,白雾吞进又吐出。 不知道在何处的疼痛,抑或是全身都疼,那疼开始会丝丝默默缓慢的一点点袭来,如死人一样的躺在那里,程灵波的承受能力,远比他想的脆弱。他知道她需要时间,他也不后悔自己告诉了她,他也不认为那些不可以倒流的旧时光,是可以影响他们未来关系的原因。只是,看到她这样走了,他内心还是疼的! 他拦着屋子里所有的家具线条都简单,到处都充斥着简约明了的干净气息,他知道那是程灵波喜欢的风格,她向往干净整洁的东西,而他,却不是白纸一张,透明干净! 他忽然翻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掀翻了烟灰缸,他看也不看一眼,拿上车钥匙匆匆的就跑出了门,这里让他憋得要发疯。 第529章 看不开 第529章看不开 宿舍。 程灵波回来时,刘婷和秦菲赶着去上课。秦菲看到她叫了一声:“灵波,上课去了!今天哲学课!” “我不去了!”程灵波淡声道。 “啊?”秦菲惊呼。“晓水也不去了,你们两个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帮我们点名答到!”杨晓水在床上躺着,幽幽地说了一句。 “好!我见机行事!”秦菲和刘婷对视一眼。“我跟刘婷一人负责一个!尽量蒙混过去!” “谢了!”杨晓水挥挥手,是背对着她们的,也看不到她的脸,只是伸手挥了挥。 程灵波爬上床,将自己甩在床铺上! 门从外面关上了,很安静。 杨晓水从那边转过脸来,程灵波恰好看了她一眼,就看到她左半边脸是红肿的,像是被人打了个耳光!程灵波面容一滞,想问,话到嘴边,却觉得那是隐私,没有开口。 她自己不喜欢别人问自己隐私的事,自然也不愿意问别人的隐私。 杨晓水这姑娘似乎是蕙质兰心,聪明绝顶,一下明白程灵波想问什么,自嘲一笑,指了指自己的面,两人躺在床铺上,中间有两米多宽的距离,看的很是清晰,她道:“是不是想问我这脸谁打的是不是?” 程灵波眨了下眼睛,一片漠然。“你可以不说,难言之隐,谁都有!” 杨晓水扑哧乐了! 似乎,她喜欢笑,总是那么轻易地就笑,似乎在困难的事,在她脸上也看不出,即使现在红肿了半个脸,却还是那样乐观,这样的性格,程灵波没有,程灵波最多是漠然,可是杨晓水却是乐观的! 她笑着指了指程灵波,“姑娘,好像咱们昨晚都被虐待了吧?只是你被咬了唇角,我被打了脸,说起来咱们还是难姐难妹呢!” 程灵波没说话,不知道说什么。 “灵波,你有试过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出宿命的安排吗?” “没有!”程灵波摇头。 “呵呵!你信命吗?” “不信!”程灵波依然漠然,语气平淡:“我只信自己!” “命运让某些人相遇,只是为了折磨大家,一段孽缘,却偏偏人都看不开!你说为什么?”杨晓水的话,像是问程灵波,又像是问自己。 一段孽缘?! 看不开! 程灵波的手机关机了,宿舍的电话响了起来,没人下去接。 杨晓水的电话却响了,她拿出电话,看着号码,然后按了接听键,对着电话呵呵一笑:“有事吗?” 程灵波转过身去,不去听人家的电话,但杨晓水没有避讳她,对着电话道:“行啊!如果肖少觉得我现在这张猪头脸可以出去撑场面,那就去吧!您都觉得没问题,我又何必矫情呢是不是?呵呵........说的是........放心,我还想继续我的四年大学,不想断送我美好的前程,所以,肖少说的事,不会发生的!我是不会去做那种事的,放心吧!我吃药了,不会怀孕!” “晚上几点?” “嗯!” “我无法保证脸上的肿可以消退,要是还那样的话,不如你找别的姐姐--呃!好吧,我会努力争取消肿的!” 电话就这样挂了,杨晓水把电话丢在床上,爬下铺,去卫生间洗毛巾,用了冷水毛巾敷脸。 程灵波转过脸来看她一直在忙碌,蹙眉开口:“何必为了别人而委屈自己的心?” 杨晓水抬头看向床上的程灵波,耸耸肩:“灵波,你要知道,其实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逼不得已,能有机会儿委屈自己的心,也是一种奢侈!有的人想要委屈自己的心,都不一定有这个机会儿,所以,我很下贱的珍惜这种机会儿!” 程灵波仔细咀嚼这句话,却是半天没有反应,良久良久之后,她悠悠开口:“杨晓水,你如果需要帮助,我可以帮你!” “呵呵,灵波,这不像你,你一向独来独往,没想到却是侠义心肠!”杨晓水扑哧乐了,一笑,扯痛了嘴角,倒抽一口气。“没有,我不需要帮助,我很好,好的不得了,倒是你,有想不通的,可以来找我这个知心姐姐!” “你多大?”程灵波问。 “二十!”杨晓水道:“之前没考上,但我发誓考央美,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一次考中,我属于笨一点的,考了3年,非这里不来!所以,我最后成功了,却也老了!” “班里还有位三十二的,你不算老!”程灵波支起下巴,然后很认真的跟杨晓水对话。 “呵呵,你倒是很会安慰人,想起那些同门大师兄,我就觉得自己真的幸运了!而你,更幸运!十八岁进美院,好孩子一个啊!” “我可不是好孩子!”程灵波淡淡的说道,放下手,躺在床上挺尸,望着天花板,眼睛一眨不眨。 杨晓水从柜子里找衣服,找了一件裙子,和一件毛衣,然后换上,站在镜子前打量了一下自己,又询问程灵波:“灵波,这样穿好看吗?” 程灵波懒懒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道:“要是胸口开的再大点,乳沟挤得再深点,那就更完美了!” “呵呵,你倒是会开玩笑!我这乳沟还用挤吗?” “嗯,你这胸看着是挺大的!”程灵波淡淡回应。 “哈哈--”杨晓水哈哈大笑起来,只是笑着笑着突然就泪流满面,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嗯!他也这么说。你说我要把这胸割掉,是不是就自由了?” 程灵波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呆住,没有说话,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杨晓水,这一刻,她从杨晓水那双含着笑流着泪的眼底读出了一种绝望。 那是不属于二十岁年纪该有的绝望和苍凉。 原来,每个人都活的如此的辛苦,如此的情非得已,即使是总是笑面如花的杨晓水,也逃脱不了悲伤的纠缠。 “你说男人厌倦了,为何还不肯放过我们女人呢?” “我不是男人,无法给你准确答案!但逃离,只要想,很容易!”程灵波安静地说道:“如果不想逃,那就是还有留恋!不顾一切的逃离,谁也不是对手!” 杨晓水抹掉眼角的泪,轻轻笑着:“灵波,你说的对!真的做到义无反顾了,其他一切都不再是理由,包括学历和残酷的现实!而我,不管是留恋,还是妥协,都得继续下去!有时候想想,生活里突然出现一个人,占据你的时间空间,你的思想,一点点蚕食吞并,变得无处不在,当你习惯了,他却丢了你!可是当你转首离开时,他又纠缠不休!你的世界里只能有他,他的世界里却是莺莺温温,夜夜笙歌,精彩绝伦。” “只要你想,你也可以夜夜风流,闲看花开花落。男人什么都不是,问题是,你做不到!难在这里是不是?” “呵呵,对!就是这样!是我自己傻,这样浅薄的经验不足对付情场杀手的他,往往被他戏弄,闹了脾气他还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所以经常患得患失!” “那就留条底线,触犯底线,死不回头吧!情深似海不适合现在的速食男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哈哈哈--”杨晓水再度爆笑起来,“灵波,你真是太可爱了,好一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可是你,能做到吗?” “尚且努力中!”程灵波掀了掀眼皮,做到做不到的,尚且努力吧!爱多了,会积怨,怨多了,转头成恨,恨多了,人生就毁灭了!何苦来着? 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脑子里清醒了很多,似乎跟杨晓水扯了这么点,心情也好了很多,何必庸人自扰呢? “我要补眠,建议你也补眠!”程灵波不喜欢屋里有动静,那样她会睡不着。 杨晓水又用冷毛巾敷脸,然后点头。“你睡吧,我等下也睡,补眠呢!一夜没怎么睡,陪睡这事真不是人干的!” “如果当他们是陪我们睡,也许没那么难熬!”程灵波又给出一句话。 杨晓水彻底傻了下,笑着望程灵波,她也看她,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中午的时候,两人在宿舍要了外卖,吃了继续睡。 程灵波在宿舍睡了一整天。裴启阳没有来打扰,也没找她,她难得清静了一天,十分冷静。 下午的时候,杨晓水打扮一新的去赴约,脸上还有点微红,用厚厚的粉底遮掩了一下,竟遮去了瑕疵,那个手印立刻不那么明显了。只是,杨晓水也成功的老了好几岁,这浓妆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三十岁都有了,水灵灵的二十岁被糟蹋的有点过于老相。 “怎样?”杨晓水临走时问她。 “真不咋样!”程灵波摇头。“不过也许能让男人倒胃口!” “你觉得呢?” “我觉得挺倒胃口的!” “那就好,要的就是这效果!”杨晓水美滋滋地提了包,站在镜子前臭美。 电话响起来时,她立刻接了,然后唇边一抹冷笑,眉宇间却是愁肠百结。“好,我马上下去!” 第530章 太虚伪 第530章太虚伪 杨晓水一走,睡了一整天的程灵波也突然出去走走。于是迅速地爬起来,洗漱完毕,换了衣服,看了眼镜子里自己的唇角,还有点伤,唇已经消肿,人有点疲惫,那该是纵欲的结果。 拿出便利本,写了要购物的计划,打算晚上去超市采购,买点生活必需品,一个人走到商业区,人似乎很多,没走进去,又折了回来,也许应该在早晨刚开门时来,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程灵波一个人走在街头,一辆黑色的轿车无声地跟在她的身后,她正低头,丈量着步子,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车内的人已经注视她的背影很久了。良久,车子一个转弯,打了个方向,朝前开了点,硬是从她面前停了下来。 程灵波听到声音蹙眉,正要转身绕过,一个平静的声音响在耳旁,“上车,送你一程!” 夜色深沉,昏黄的灯光打在车窗里那张陌生而熟悉的脸庞上时,忽明忽暗,令人看不透车内人的表情,只是那双眸子,就这样冰凉的凝视住程灵波。 程灵波皱眉,这个人是穆威淮,她没想到会遇到穆威淮,她摇头。“谢谢,不用了!” “你一个人在街上走了一个小时了!”穆威淮开口,语气很是平淡。“程同学,你有心事?” 一个小时?那么久了吗?程灵波不解的看着他,有点反感,“穆教授真是有闲工夫,居然可以跟在我后面数时间!” 穆威淮并不因为程灵波的话而恼怒,他坐在驾驶座上,车窗的玻璃降下,好看的唇淡漠的抿着,对她说,“老师关心一下学生,天经地义,何况,你的行为有点反常!” 程灵波皱眉。 “现在八点了,我也没吃晚饭,不如一起去吃晚饭,怎样?”穆威淮语气里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温和的开口:“本不想吃,但是不吃伤胃!” 程灵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上他的车子的,此刻,她就坐在他的副驾驶位置上,原本想坐后面的,可是想想这不是让教授当司机了吗?也就没坐过去,硬着头皮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系安全带! “我帮你!”身旁的话音一落,陌生的气息就笼罩了程灵波。 她皱眉,手挡住他。“不用,我自己可以!” 她不习惯他的靠近,对于陌生人,她一向是敬而远之的,今天上了穆威淮的车子,纯属是因为他刚才那句话,不吃饭伤胃!她也不想伤胃!从减肥成功后,她的肠胃功能正常了许多,现在不想再糟蹋了。 穆威淮没有再靠前,只是他伸过来的手在空中僵了下,然后收回,放在方向盘上,任由程灵波把安全带系好。 车子缓缓地发动,行驶在夜晚的街头,五彩的灯光将整个城市渲染的格外绚烂多姿。 “去哪里吃?”穆威淮问:“你们学生应该有很多好吃的小地方吧?” 程灵波想了下,还没回答,穆威淮的电话突然响了,他看她一眼,然后道:“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程灵波点点头,把视线转向窗外。 穆威淮接着电话:“喂!对,是我,这个时间?算了,你们聚吧,我还有事!呃,红枫啊,不了,改日吧!呃,我说我不去--” 话还没说完,那边依然挂了电话,穆威淮看着电话直皱眉:“不好意思程灵波,我有事去一趟红枫!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吧,刚好我几个朋友在一起,那里的东西挺好吃的,去那里吃,怎样?” 程灵波愣了下,然后点点头:“行!” 没想到这么痛快,穆威淮不由得笑了起来。 车内的灯光有些黯淡,车窗外的路灯打进来,忽明忽暗的。 穆威淮似乎有点兴奋,程灵波望着窗外,却可以感受到身侧人的兴奋感。 “程同学,你跟裴启阳的感情真是好啊!只是几周的时间,就这样好!可见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小孩!”穆威淮如是说道。 提到裴启阳名字的时候,程灵波微微一愣,她滑下车窗,夜风凉凉,透过降下的车窗徐徐吹进来,程灵波扭过头望向穆威淮,只见他亦注视着她,那双琥珀色的瞳孔深深的望不着边际。 “穆老师,你什么意思呢?” “羡慕而已!”那声音温和,好似真的羡慕一样。 程灵波很不以为然。“穆老师,我最讨厌有目的的人,你把你那并不单纯的目的收起来!我本不是好奇的人,但你几次三番接近我,让我反而多了抹好奇!” 穆威淮身子一震,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僵,正欲开口时,却听见程灵波缓声说道:“穆老师,你还真的不如裴启阳,至少,他很诚实,而你,真的太虚伪!” 穆威淮听到此言,陡然踩住刹车。 程灵波身体随着惯性猛地向前倾,被安全带拉住,勒得生疼,可她已无暇顾及,因为身旁的男人脸色苍白如纸,那张英俊的脸因痛苦而变得扭曲, “为什么你会说我虚伪?” 程灵波冷漠的看他一眼。“因为你明显带着目的接近我,你敢坦言承认你丝毫目的没有吗?” 穆威淮是震惊的,没想到这个女孩,这样小的女孩轻易就解读了他,是他装的不够,还是她太敏感。想到那天裴启阳说的话,他转脸看这个女孩子,小小的脸,大大的眼睛,如猫一般的一双水眸,里面是凌厉和冷漠,透着一丝清绝的冷冽。 很美,却有着更独特的冷漠气质,这气质让人真的是难忘,记忆犹新。 他敛眉低声道,“好吧!我承认的确有着不单纯的目的,我对你很好奇!也想知道你何时离开裴启阳!” 程灵波皱眉,有点讶异此时穆威淮的心思,他似乎又过于坦白了! “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知道裴启阳被女人甩,坦白说,我想看他被你甩掉的样子!” 程灵波哑然了,这是什么朋友? 她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上,父母都不可信,何况是朋友!倒是裴启阳当成朋友的这个男人,似乎并不把他当朋友,可是,他又为什么对穆威淮不一样呢? 如果朋友是用来相互伤害落井下石看哈哈笑的话,那么,还是不要朋友的好!因为什么都抵不过那种被信任的人伤害欺骗背叛时的痛彻心扉,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相交,互不交集。 “让你失望了,我跟他,不是你看笑话的对象!”程灵波淡漠地开口。 穆威淮又发动了车子,这一次,倒也没有情绪波动,有点不以为然的意味。 车子很快到了红枫,程灵波这次出现时,前台看到她立刻恭敬起来。程灵波看都不看她,然后把卡给了服务生:“把一号留给我!” “是!”服务生接过去,恭敬地去安排。 “我朋友在九号!”穆威淮开口。 程灵波却道:“你去九号,我去一号,各忙各的!” 谁知道刚上了楼,就遇到了杨晓水,看到程灵波的刹那,杨晓水惊呼了一声。“灵波,穆教授,你们怎么来了?” 穿过长长的走廊才是一号,而走过去刚好是九号房间,程灵波看到杨晓水从九号走出来,愣了下,再然后看到了穆威淮也愣住了。 “杨晓水,你怎么在这里?” 杨晓水笑着道:“陪朋友过来的!” 程灵波也看看杨晓水,又看看穆威淮,这时里面有人喊:“水妹妹,在门口蘑菇什么呢?快进来啊!” 穆威淮皱眉,然后推门,门敞开,走廊的光线照进去,里面围坐了几个人,沙发上,男男女女,有六七个,而赫然坐在那里的还有乔栖--那天在医院看到的那个女人! “老穆啊,你也来了啊?”此时里面有人站了起,光线过于黯淡,看不太清楚。 杨晓水挽了程灵波的胳膊:“看来穆教授也是来这里,走吧!” 程灵波被拥了进来,走进来后,所有人都看着她,用打量的目光瞅着她,而沙发正中央,赫然坐着个年轻的男人,身材挺高,一双眼挺犀利的,眼神更是没轻没重,看着程灵波又转向穆威淮,再然后,朝程灵波眨了下眼睛,一副洞察秋毫的模样。 “呵呵,老穆,真不够意思,这么漂亮的妹妹,居然才带给我们看!”那个男子朝程灵波笑了笑,微微点头,再然后,下巴一抬,示意他们坐。 程灵波看到乔栖就坐在这个男人的右侧,而杨晓水进去后,坐在他的左侧。 似乎一刹,程灵波明白了什么! 肖恪?! “别闹了,我学生!”穆威淮在旁边坐下来,又看了眼身侧的一个男子,两人似乎格外熟悉,“曹晨,你没说肖恪在啊!” 叫曹晨的男人笑了笑:“不是前阵子跟大阳闹了不愉快嘛!现在出来,冰释前嫌,大阳也要过来!” 曹晨看了眼程灵波,笑着问穆威淮:“老穆,这姑娘看着好年轻,你学生?大一的新生吗?” 程灵波穿的很随意,没有施脂粉,人本来就小,在一群浓妆艳抹里,更显得年轻水灵了! 只是她淡漠的环顾了一下,门这时被推开,好不凑巧的,裴启阳出现在九号包房里。 第531章 跟谁拼命 第531章跟谁拼命 大家都是一愣,那叫肖恪的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看到裴启阳的刹那,眼底闪过一抹凌厉。 裴启阳进门,瞅了一眼他们,视线在看到程灵波的刹那,整个人一怔,他似乎没料到程灵波在这里,随即,他不动声色地走了过来,在程灵波身边坐下来,展露一个笑颜,却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视线扫过肖恪,又转向穆威淮,似乎那眼神里闪烁过质问。 穆威淮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别的。 “大阳,你来晚了,罚三杯!” 杨晓水在看到裴启阳的时候似乎愣了下,只觉得有点熟悉,却没有想起来是谁,但当他看到裴启阳坐在程灵波身边时,突然了悟了什么。 “好啊!啤的还是白的?你们说,红的也行,三兑一起也一样啊!”裴启阳很是豪爽地把手搁在椅背上,如此,倒是像把程灵波给揽在怀里一般,低下头,瞅了一眼程灵波,笑嘻嘻地道:“吆喝!这个妹妹真水灵啊!叫什么名字啊?说给哥哥听听,看看咱认识不!” 程灵波知道他在装,穆威淮也知道。 但是曹晨和肖恪不知道,曹晨在一旁道:“大阳,这是人家老穆的学生,你别谁都勾搭!” “是啊!”这时候乔栖开口,语气里有点说不出的意味:“阳子你还是这么花啊!见妹妹就勾搭一下!” “我花?”裴启阳呵呵一笑。“我是最专情的男人了,这世界上还有我这么专情的男人吗?” 说完,视线转向了程灵波,眨了下,然后问道:“妹妹,你说我看着像花心的男人吗?” 程灵波眼神淡漠,望进他的眸子里,不发一言。 “说话悠着点儿,小女孩脸皮薄,可禁不起你们这些恶毒的嘴瞎起哄。”曹晨在一旁说了句话。“大阳你也别闹了,老肖你呢也大度点,那事已经了了!兄弟还是兄弟,不要伤了和气!” “喝了酒再说!”肖恪亲自倒了三杯久,乔栖把杯子推过来,推到裴启阳的面前。 曹晨的女伴同样是个浓妆艳抹的女孩,看起来都好像年龄不大,倒是乔栖算是老一点吧! 杨晓水望向程灵波,程灵波也望了眼杨晓水,两个没说话,却似乎都明白今天这场局,是为裴启阳和肖恪和好专门设的! 程灵波打量了一眼肖恪,身形挺拔,长得不错,狂放不羁,一双眼里闪着高傲,虽然穿着中规中矩的衬衣,但举手投足间,却有着不容置喙的霸气。 他向后靠坐在沙发上,吐一口烟雾,姿势慵懒却充满危险的气息,一边揽着杨晓水,一边是乔栖,好像杨晓水和乔栖是他的两房妻妾一般。 他那姿态让人觉得自己就如这世上最渺小的生物,或许在他眼里自己连人都算不上。 他斜睨这边,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尤其看向程灵波的眼神,充满了玩味。 许是察觉到他这样的眼神,裴启阳视线锐利地眯了起来,端起酒杯,不说什么,一口气,三杯酒,全部下肚!中间都不待打嗝的! “好!”曹晨喝了一声,旁边又一男好似叫顾楠的也鼓掌。 肖恪嗤笑一声:“阳子,今个兄弟们相聚,行,那事过去了,咱了了!不过今天兄弟们都在,我真的要说道说道你。你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为了个外人,把兄弟陷入不义中,你算什么兄弟?” “我早跟你打过招呼,你玩可以,伪证我这里不能做!”裴启阳语调不疾不徐,平时清朗的嬉笑声变得无比的认真。 “看吧!这小子就这点用处,都不给帮忙,哥们还能跟他做兄弟吗?”肖恪说着语气低沉了下去。 “呵呵,你要是够兄弟,就不该去找我作伪证,谁都知道董老对我的意义,这辈子只要我干法医,就会对得起法医这个职业,不会拿法医这个职业来捣蛋!入职前兄弟们就说了,你如此为难我,不是在给我添堵吗?”裴启阳更是有理由。 肖恪嗤笑一声:“所以我没找你啊,找了别人你给我挡回来了,你一解剖死人的,你跑去物证科做什么?” “谁让你找人找的不严密被我发现了呢?不被我发现,这事就那样了,可是被我发现了,你说我怎么办?我当然是得维护正当的职业操守和职业道德了!没办法,我家老爷子和老头子都是这意思,我谨遵家训!” “别搬出裴爷爷和裴伯父来!谁不知道谁啊!”肖恪又是哼了一声。 “这事不是说过去了吗?”穆威淮这时开口:“既然过去了,就别提起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伤了和气,倒是你们,为了这么点事,真的就动了刀子了啊?” “老穆,你不知道那天,拉都拉不住,两人打红了眼,不见血不算完啊!”曹晨在一旁开口:“真是吓死了叫他们两个!跟他们做兄弟,我这得短命二十年!” “谁爱跟你做兄弟啊!”肖恪一听曹晨的话就炸毛了,脾气似乎又来了! 曹晨被堵得很是尴尬,好在算是知趣的人,知道玩笑的分量,知道适可而止,倒是也掂得出轻重,对着肖恪呵呵的笑:“行了哥,算我上赶着赖着你非要跟你做兄弟的!行吧?” 裴启阳耸耸肩:“曹晨,你能不能别这么一副贱样?” 曹晨又是无奈,两边都被指控,似乎两边都不是人了!“阳子,得,我贱,都是我贱还不行吗?你们能不能看在我很贱的份上都消消气?” 曹晨这一开口,杨晓水扑哧乐了! 肖恪凌厉的眼神瞬间扫过去,杨晓水憋着笑,“不好意思,今天我脸有点抽筋的不受控制,笑神经失灵了!” 乔栖白了杨晓水一眼,冷哼一声,完全是另一幅样子。 顾楠也出来打了个圆场:“兄弟嘛,这点事还担待不了,算什么兄弟啊!” 裴启阳似笑非笑地看着曹晨道:“曹晨,你一直是我兄弟,好兄弟啊!不像某人,兄弟是用来霍霍的,不是用来维护的!” “到底谁他妈不维护兄弟情义了啊?老子不就是他妈上了一个小妞吗?老子豁出去这条命,把那贱人卖了窑子去,大不了进局子,无所谓!老子做了,认输!可他妈这事不符啊,她丫的就不是处女,跟老子装处女!她想告我,也得看看我乐意不乐意啊!还他妈精斑鉴定,鉴定个毛啊!早他妈八百年前就不是处女了!还给老子装雏,跑去鉴定,也不他妈看看老子干啥的!”肖恪干脆骂了起来。 裴启阳耸耸肩:“那是你的事了,你哪怕是上了母马,别跟我们说,我就一个意思,别侮辱我的职业,谁侮辱了我的职业,我他妈跟谁拼命!” “看出来了!”穆威淮在一旁开口:“你们两个是,一个有原则的,不愿亵渎自己神圣的法医的职责;另一个呢,是风流快活,结果被人讹诈了!是这意思吧?” “对!很对!”曹晨竖起了大拇指!“老穆,你不愧是当老师的,不愧是教授美学的,说出的话都让人听着这么舒服!第一个是有原则,哈哈,其实就是一根筋。第二个嘛,就是强奸犯!结果被你这么一说,话就立刻好听了许多!以后兄弟们都跟你学学,装也得装出大学教授的韵味来!” “你是讽刺我还当我听不出来?”穆威淮瞥他一眼,很是无奈。 顾楠一直话不多,视线却很凌厉,扫了屋里所有人一圈,这时开口:“还是解决问题吧!那女的自己撤诉了!阳子你回去继续上班,恪这事的确有点冤!” 程灵波一直没开口,只是冷漠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合着跟女人强睡了,都是那女人的错,男人要不硬,能睡?” 话一出口,几个大男人都错愕了一下,纷纷看向程灵波。 程灵波很是不以为然,眼皮都看他们一下,好似刚才这句话,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裴启阳瞅了她一眼,突然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这丫头真是,这个时候冒出来一句话,这不是火上浇油吗?虽然他承认这事说的很有道理,堪称真理都,但也不能随便手,何况对着的是肖恪这种莽夫? 肖恪一听这话,来了脾气,手一甩,毫不怜香惜玉地把身侧两个美女,杨晓水和乔栖都甩了一边,肖恪视线凌厉的射向程灵波:“这个小妹妹怎么回事?嗑药了啊?亢奋?” 程灵波淡淡的挑眉,同样冷漠至极的的眼神射向肖恪,而后冷漠地开口:“狂什么狂?想学西门庆,也得有西门庆的城府和本事,被人抓住把柄,在此晒你的精斑,污染众人的耳朵,当我红枫什么地方?随便撒野?” “靠!”肖恪彻底错愕了!这丫头真够狂的,狂的可以! “来人,服务生!”肖恪大吼了一声。 走廊里的服务生赶紧跑来,“先生有什么吩咐?” “把这女人给我扔出去!”肖恪指着程灵波吼道。 “肖恪,这是我学生!”穆威淮立刻上前制止。 “肖少,程灵波是我同学,请--” 第532章 来一次,扔他一次 第532章来一次,扔他一次 “啪”的一声,肖恪一个耳光甩了过去。“你他妈算什么东西?跟老子求情?” 那服务生一动没动,只是视线看着程灵波。 “还愣着干嘛?把人给我丢出去!” 程灵波在看到杨晓水被打的一刹,视线倏地沉了下去,凌厉的看向肖恪,只一眼,眼中透着一抹厌恶的杀气!这个叫肖恪的男人长得不错,坦白说很性格,五官深邃分明,但是脸上的线条过于刚硬,表情狂躁,还透着一股隐瞒的狠劲儿,尤其一双眼睛冷冽的像是泛着寒光的刀子似的直接扫过来,恨不得把程灵波给活剥了! “过分了啊!”裴启阳这时也冷厉地开口:“打女人算什么?行为龌龊,思想龌龊,你吃了亏,大家都得跟着受难为啊?况且这小妹妹说的没错啊,你那精斑还给我们显摆,当我们没有啊!馊不拉唧的东西还好意思那这里来!” 杨晓水被打了个耳光,昨天被打的耳光还没有完全的消肿,今天又起来了!她却是担忧的看着程灵波,用眼神乞求她不要惹事,肖恪不是程灵波能惹了的! 在这样的娱乐场合有的是复杂的人物,对方来头是不小,程灵波自然知道,她从来也不是随便找麻烦的人,但今天看着肖恪就是不爽! “我看着她就不爽!”肖恪怒吼一声。“把这个女人给我扔出去!” 程灵波却淡淡一笑,对服务生道:“把保镖叫进来,把这个叫肖恪的人给我扔出去,从此红枫不做他生意,来一次给我扔出去一次,来两次给我扔出去两次!” “是!”那服务生赶紧地领命跑了! 所有人再度错愕,都下意识地看向程灵波,此时的程灵波身上有一股强大的气势,冷冽如冰山,一双眸子扫向肖恪。丝毫都不担心不在意自己惹到了什么大人物,淡淡的看着他,然后冷漠地开口:“怎么?傻了?好奇我是谁是不是?我告诉你,我是程灵波,央美xx级造型学院大一新生,想要报复,可以来找我!不过最好别,你讨不到便宜!还有给我记着,打女人,下一次我看到杨晓水脸上有伤,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肖恪彻底惊愣,就没见过这么狂的女人!还是个大一的小女生。 而裴启阳又何尝不是! 他低头看着眼前的小女人,眼中闪过一抹复杂,这样的灵波,让他感到了陌生。对上裴启阳那突然变得冷峻而深邃的目光,程灵波没有解释,什么都没有说! 裴启阳直觉得是程灵波受了刺激了,这丫头被他刺激了,一定是这样才做出这么行为失常的事来!这事他在,程灵波就吃不了亏,而穆威淮也一样不会让程灵波吃亏。但这孩子是惟恐天下不乱啊!简直是火上浇油。 曹晨一看这气势,有点尴尬:“不是开始跟阳子不对付,这咋又招惹了新矛盾了啊?” 顾楠不说话,却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程灵波,然后看向肖恪:“恪,跟女人一般见识的确不该啊!再说你的确也不该打晓水!” “老子打自己的女人需要跟你们报备吗?” “从现在这一刻起,杨晓水是我的女人,打她,我就打你!”程灵波淡淡的开口,依然带着凌云之势。 “我的天哪!”裴启阳抚着头呵呵笑了起来:“丫头咱别惹事了行不?我知道你气,但咱别行为失常行不?” “你,滚一边去!”程灵波转过脸来,警告的扫了一眼裴启阳。 杨晓水也傻了!同时却有感动,她嘿嘿一笑,道:“灵波,我真感动啊,下辈子,下辈子我一定当你的女人!你可真爷们!” 程灵波和杨晓水的话让几个男人不由得抽了下嘴角,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样子,曹晨更是抖动了肩头,“神啊!穆威淮,你的学生个个英勇非凡,都是女超人啊!” 乔栖什么都没说,只是坐在那里,视线从程灵波的脸上移到了裴启阳的脸上,她只是觉得裴启阳对这个女孩子不一样,他似乎很紧张她。而程灵波更是对裴启阳不屑一顾,好似不把他当回事一样。而最为奇怪的是,裴启阳被骂了一句“滚一边去”居然一副吃瘪的样子。这太匪夷所思了,这根本不是平时的裴启阳,裴启阳这个男人素来是只有他整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整她的份! 杨晓水视线略带着一丝惊恐地瞄了眼肖恪,对这种充满了黑暗气息的男人有着无法遏制的恐惧情绪,不愿意去得罪。 程灵波淡漠地看着肖恪,眼底似乎唔任何波澜。 这时,几个保镖进来了,而身后跟着的是欧阳希莫。保镖个个都是人高马大的,有的都有一米九那么高,块头大的吓人!五六个保镖一进来,瞬间这原本宽大的包房变得拥挤不堪了。 肖恪一看到欧阳希莫,瞬间就又恢复了气势:“欧阳,你来的正好,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给我扔出去!气死我了!” 欧阳希莫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程灵波,回以肖恪的表情是十分的玩味,且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看着肖恪问程灵波:“灵波,你说要把人扔出吗?” “是!我决定了,从此不做这个人的生意,来一次,扔他一次!”程灵波专门指了指肖恪。“就是他!” 所有人都错愕着,看向了欧阳希莫,似乎一下明白了什么,欧阳希莫认识这个女孩子,但肖恪跟欧阳希莫的交情也还有一些,却没想到似乎看起来程灵波更好一些,这个女孩到底是谁? 所有人都等待着欧阳希莫的反应。 欧阳希莫笑得异常的云淡风轻,淡笑着问道:“有什么理由吗?” “打女人!”程灵波淡淡回答。 欧阳希莫倏地眼神凌厉下去,微微点头,“肖少,如此对不住了!红枫不做打女人的男人的生意!” “这是谁规定的!”肖恪一时下不来台,真的没想到欧阳希莫会这样对他,平时他们还是有点交情的,他也知道欧阳希莫这个男人很不一般,在京城混的是风生水起,到处都是关系。而这个小女孩又是谁?他难以置信地望着程灵波! “这事就这样吧!误会一场!”穆威淮这时开口:“真是不好意思,见笑了!误会一场!” “是啊,误会一场!”曹晨也开口了。 “灵波小妹妹,不如卖给哥几个一个面子!”顾楠也开口。 “我凭什么给你们面子?”程灵波冷声的质问:“你们是我的谁?” 一句话把所有人都噎死了! “她是谁啊?”肖恪指着程灵波问:“狂的可以啊!” 欧阳希莫看了所有人一眼,笑了笑,缓缓地,不疾不徐地吐出几个字:“红枫的老板,当然也是我的老板!肖少,她不想做你生意,实在不好意思!” “欧阳希莫,还不快点!”程灵波已经很不耐烦了! “肖少,对不住了!”欧阳希莫依然是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已经不知道他眼底深处闪烁着怎样的情绪了,或者说,根本就猜不透他想些什么。 裴启阳整个人怔住!怪不得她有那么多钱,怪不得她有至尊vip卡。怪不得她跟欧阳希莫这样熟悉! 肖恪也怔住了。 “不用你们送!我自己走!”肖恪今天是很没有面子,冷眼扫了下乔栖和杨晓水,乔栖赶紧站起来跟着走。 杨晓水愣了下。 程灵波开口:“杨晓水,你不用怕他!” “灵波--” 程灵波看了眼身后的服务生,道:“拿个冰块来给杨小姐覆一下脸!” “是!”服务生赶紧去找冰块,立刻被杨晓水制止。 “不用了,谢谢!灵波,我回头找你,我现在得走!”杨晓水似乎很怕肖恪,她看到肖恪走出去,自己也跟着一溜小跑追上去。 程灵波望着她的背影,视线有点恍惚。 裴启阳突然就有点无端的烦躁。 欧阳希莫看向灵波,眼底闪过一声无奈地叹息。 程灵波一点都不后悔,直视着他,眼底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欧阳希莫叹了口气,道:“好吧!这事你做的很对,换了你妈,也会如此!” 程灵波立刻冷了脸,欧阳希莫挥挥手,让保镖下去。 一时间,包房里只剩下裴启阳,欧阳希莫,穆威淮,曹晨,顾楠,还有他们的女伴们! 女人们对程灵波很是好奇,真是太帅了,看她的眼神里也多了抹敬佩,可惜程灵波根本不在意。她坐了下来。 欧阳希莫看了几个人一眼,然后道:“你们玩吧,我还有事!今天的消费免费!” “您忙!”曹晨赶紧地接口。 欧阳希莫儒雅一笑,转身离去。 裴启阳也坐了下来,视线打量地看着程灵波。 程灵波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桌上的点心,安静地吃了起来。 她吃东西时,好似周围的人都不在了,只有她一个人,她吃的安安静静,聚精会神,完全无视这些人。 穆威淮也被这个消息给震着了! 程灵波居然是红枫的老板,她才是红枫的拥有人,这个冷漠的丫头今天的举动很是反常,按照穆威淮理解的,程灵波绝对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第533章 不需要委屈自己 第533章不需要委屈自己 肖恪也没有惹她什么啊,她却如此挑衅。明着似乎是为杨晓水出头,可是穆威淮却感觉不是,程灵波不是那样的人! 那么-- 他视线凌厉的一转,看向裴启阳,突然想起这几天裴启阳受伤了,裴启阳跟肖恪的恩怨? 呃! 难道程灵波是为了裴启阳出头吗?他不敢想,可是看向程灵波的时候,程灵波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啊! 可是,如果只是为了杨晓水,穆威淮觉得不可能的!但他觉得不对劲儿,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来。只是看着裴启阳又看看程灵波,觉得不太对劲儿。 肖恪气势汹汹地走出红枫,身后跟着乔栖和杨晓水。 乔栖不敢说一句话。 肖恪走出红枫专设看着身后气喘吁吁赶来的杨晓水,一双眸子闪过晦暗不明的情绪。 杨晓水先是愣了下,迟疑的站在远处,愣了几秒,才像一只小动物一般夹着尾巴走过来,小声叫道:“肖少!” 肖恪一只手伸过来,杨晓水瞬间一个瑟缩,肖恪的眼彻底暗沉了下去,杨晓水接触到这个眼神立刻咬牙靠近。 肖恪的手缓慢的抚上了她的头发,“那个程灵波是你的同学?” “嗯!”杨晓水当然不会认为这个男人的动作是充满了柔情蜜意的,她知道他是危险的,如蛰居的豹子,此时还是充满了危险的。 “真有意思!”肖恪呵呵笑了起来。“杨晓水,居然有人为你这贱人出头,你说好笑不好笑?” “嘿嘿!”杨晓水也嘿嘿一笑,颇有点讨好的味道:“是,挺好笑的,这年头有为我出头的,是很好笑!” “啧啧啧--”肖恪啧啧有声的叹息,“你知道我最看不惯你什么吗?” “肖少,你最看不惯我这下贱样!”杨晓水立刻附和。 乔栖冷哼一声,瞥了一眼杨晓水,“真是够贱的!” “啪”的一声,肖恪的巴掌甩向了乔栖。“贱人,你以为你就比她高尚了吗?她下贱,我说行,你说不行!你比她贱多了,还比她脏多了!” 乔栖被扇得后退了两步才站稳,两个女人脸上都有巴掌印,如此的清晰可见。 杨晓水自嘲一笑,同是肖恪的女人,她和乔栖还真是都挺贱的! 乔栖不吭声,只是手捂着脸颊,眼泪就落了下来。“肖恪,你就不能放了我吗?我这辈子都会感激你的!” “呵呵,放了你?你以为你是个屁啊!我说放就放啊?”肖恪语气里带着浓烈的不齿和讥讽,仿佛根本不把乔栖当成人! “肖恪,你不如把我当成屁放了吧!”这已经是乔栖忍受的底线了,她受不了了,再受一次,都会死!肖恪很暴力,动不动就狂躁不已,跟磕了药似的。 “当初我可记得你不是这么说的!你求着我时候,可没让我把你当成屁放了啊!现在我还真的不想放了你!” 乔栖声泪俱下,“肖恪,我跟了你五年了!她,杨晓水也跟了你三年了,你左拥右抱的,不差我一个!” 杨晓水在一旁苦笑,还真是可笑,她跟乔栖就像是肖恪的小妾,没有尊严,被这个男人捏的死死的,没办法,肖恪他捏住了她的七寸,她逃不掉! “那又怎样?我左拥右抱我愿意,还就差你这个贱人一个!” 乔栖不再说话,只是泪流满面。 肖恪扯了扯唇角,突然放下杨晓水,走到乔栖面前,一把扯住她的头发,用力的一扯,乔栖吃痛的抬头,眼泪急速地滑下。 “疼吗?”肖恪危险至极的问道。 “疼!”乔栖痛的只掉眼泪,却不敢动一下。 肖恪道:“本来当个屁放了你不要紧,但老子最烦被女人挑衅了!你背着我去找阳子,乔栖,怎么,就这么想重回裴启阳的怀抱啊?我跟阳子怎么样,那是我们兄弟的事,你还真以为我们为了你一个女人大动干戈,动了刀子啊?我告诉你,你少他妈自作多情,老子为你犯不着!” 乔栖惊呼,不敢说话。 裴启阳又道:“还他妈背着我去找裴启阳,以为他就会为你出头啊?你以为我肖恪就是那么容易被你糊弄和欺骗的啊?” “肖恪--”乔栖惊呼。 肖恪一把松开她,猛地一推,“回去照照你这张老脸,被多少男人玩了,又跑去找裴启阳,你以为你天仙啊?” 乔栖被推倒地上,头刚好撞在红枫门口的柱子上,她也顾不得喊疼,或许早已经不疼了! “别他妈以为我不知道这阵子你背着我爬上了谁的床!以为找到了新靠山了吧?丫那老秃驴能给你什么快感?你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是不是?这么耐不住寂寞的臭娘们,你以为我爱上啊?” 乔栖的连山出现了惊恐的神色:“肖恪,我没有!” “没有?”肖恪冷笑。“你永远也学不会水水的聪明,你就是比水水还贱的贱人,我留着你,不是舍不得,是要继续折磨你!” “肖恪--” “走了!水水!”肖恪说完,一把勾住杨晓水的细腰,抱着她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乔栖赶紧地跟了上去。“肖恪!” 停车场,肖恪的豪华越野车里,乔栖当着杨晓水的面,爬上了肖恪的身体,手更是在他身上摸索着,红唇游弋到他的喉处,低喃道:“肖恪,我没有背叛你,真的没有!” “是吗??”肖恪冷笑:“难道是我弄错了?” 杨晓水麻木地看着这一幕。 乔栖的手已经伸进了肖恪的皮带里,摸索着,一直滑向最深处。 “是吗?脱了,让我看看你的本事!也让水水学学,没准呢,我会一时高兴,原谅了你!” “我错了!~”乔栖低喃一声,没一会儿,她的衣服已经都脱了,身上只穿着内衣裤,她伸手背过去,手一拉,内衣也掉落,弹跳出胸前的丰满。 可笑的是,车里还有杨晓水,她就坐在一旁,看着他们表演,整张脸上是淡淡的微笑。 乔栖去解肖恪的皮带! 而肖恪此刻就靠在椅背上,脸隐匿在阴影里,看不出脸上的神情,他的手捏着乔栖的丰满,使劲的用力,毫不怜香惜玉。 乔栖忍着痛,不喊一声疼,也不管杨晓水就在身边,更是跨坐在肖恪的腿上,扭动着身体摩挲着肖恪的某一处。 肖恪也的确起了反应,可是,他却制止了她,“这么骚啊?” 乔栖脸一红,却俯下来要亲他。 肖恪躲开,一手拉开车门,将乔栖整个人推了下去。 “啊--”乔栖被摔在地上,发出痛呼,而她此刻只穿了一条内裤,就这么被甩在了停车场里,四周到处都是摄像头。 “真是倒胃口!”肖恪冷笑一声。 下车,去驾驶室准备开车。 杨晓水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把衣服丢下去,只是无声的长叹了口气。 乔栖掩着自己的胸,木木的穿上衣服爬起来时,肖恪已经带着杨晓水离开了!停车场里,乔栖慢慢的穿上衣服,木然地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此时的红枫包房里,程灵波旁若无人的吃东西,仿佛胃口很不错的样子,吃了一点,想到什么,拿了一盘点心递给穆威淮。 穆威淮一时受宠若惊,吓了一跳,赶紧接过去。“谢谢,灵波!” 曹晨和顾楠的眼神里充满了玩味,呵呵笑了起来。 裴启阳的眼神却瞬间犀利,带着敌意横扫穆威淮。穆威淮笑了笑,不以为然,然后慢条斯理地看了眼裴启阳,享受程灵波递过来的美食糕点。 程灵波又低下头去,不理会周遭那些匪夷所思的眼神,有滋有味地吃着东西,她吃东西真的很专注,手里端着一个小盘子,那盘子里有甜点,红黄白的颜色上面还摆着鲜艳的草莓,璀璨的眼神引人食欲,最重要的是,她吃的样子引人食欲。 因为她,吃的格外专注,眼睛盯着糕点,不疾不徐地用小勺子往嘴里送! 裴启阳也不说话,此时安静了下来,就盯着灵波,总觉得她今日真的反常了,一大早跑了,不拿家里的钥匙,突然出现在红枫,居然是红枫的拥有人,跟肖恪叫板,大胆地把他丢出去,拒绝做他生意,倒是真的应了她昨晚说的话,做什么,自己高兴就行,不需要委屈自己! 她倒是不委屈自己了,得罪了肖恪那二世祖了!这孩子这股子魔性,今天晚上是发挥的淋漓尽致了。原来总是懒洋洋迟钝的样子一改,今天要混黑社会啊! 惹了二世祖也一点不担心,现在还胃口大好的坐在这里吃糕点,吃的很慢,细嚼慢咽,似乎在刻意享受着每一点细小的滋味,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裴启阳一直眼神阴晴不定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程灵波吃完了一盘,放下空盘子,又开始拿过第二盘,然后慢慢地吃第二盘,这一次吃的更慢,吃了几口,又端起桌上的啤酒,对着瓶口吹了半瓶。 这个过程看得所有人都惊愕,一直一直的,大家都没有发出声音,包括男人和女人! 第534章 裴启阳的小胖子 第534章裴启阳的小胖子 程灵波放下啤酒又开始吃点心,裴启阳一直看着她,看到她一口一口吃了好多甜点,表情专注,神色恬静地好像是忘记了周遭还有另外六个人! 裴启阳默不作声地凝神看了灵波好久,程灵波一直专注眼前的食物,丝毫没有分出一丝的眼神给另外的人,包括裴启阳。 这样的气氛,实属的诡异! 不过今晚本来就很诡异,裴启阳面无表情坐在那里,扫了眼穆威淮。 穆威淮耸耸肩,眼里闪过了什么。 在程灵波伸手再一次去拿啤酒的时候,裴启阳突然伸手把酒瓶拿到一边,高声对着门口道:“服务生!” “是!”门口一直守着服务生,那是欧阳希莫特意交代的。 “去拿两瓶依云来!” “是!” 程灵波倏地转头,瞪向裴启阳。 裴启阳看她终于有了情绪,然后嘿嘿一笑道:“丫头,喝水吧,十八岁的小姑娘实在不适合喝酒,就算是红枫的老板,也不能喝!穆威淮,是不是啊?你这当人教授的人,是不是该出来发句话啊!” 穆威淮耸耸肩,没说话。 “你放个屁会死吗?”裴启阳语气不由得狂躁了起来。 “一瓶啤酒不算什么!”穆威淮笑了笑。“倒是你,启阳,你对我们程同学很是关心啊!” “那又怎样?”裴启阳笑得皮笑肉不笑:“爱护祖国的花朵人人有责,难道光让你教授尽职尽责了吗?我这做哥哥的就不能尽点绵薄之力,关心一下祖国的未来?” “那也得问问程同学需要你的关心不!”穆威淮在一旁挑衅的开口。装吧,看你装到何时! 裴启阳挑眉,曹晨和顾楠似乎都在昏暗的光线里看到了裴启阳眼睛里像是有两团火在燃烧,曹晨噗嗤笑了起来:“阳子,你改行当老师去得了!” 裴启阳瞅了眼不说话的程灵波,眼珠转动了一下,不疾不徐地开口道:“行啊!我是打算当某人的老师的,不过玩弄的可是尸体,地下尸库里被福尔马林泡着的那些尸体哦!有的少了头盖骨的,有的少了耳朵的,有的少了眼睛的,有的把脸上的皮都剥离了的!哦!还有泡在玻璃缸里那些内脏,心肝肺什么的,听说医学院那边还有专门的人体血管解剖标本!每一个走势都不是很一样啊.......最好玩的是,最近我解剖了一个人脚,把骨头都分离了,脚骨啊.......” 他一一数落这些的时候,曹晨和顾楠的两个女伴都忍不住站了起来,发出嗲嗲地惊呼声:“吓死人了!别说了!阳子哥,求你别说了,好恶心!” 裴启阳眼神玩味的转向程灵波,依然重复着:“那脚趾骨刚剥离出来,在水里洗去了血脉,跟董老的脚骨还不一样哦!” 程灵波抬头看向裴启阳,然后拿起盘子,又吃了一口葡萄奶油糕,眼底闪过一抹异常兴奋的光芒。只是她没说话,只是看着裴启阳,听得很是认真。 这情形,让几个大男人都有点意外。 穆威淮看程灵波还在吃,丝毫不被裴启阳描述的那种血淋淋的场景惊吓住,反而似乎更加的充满了兴趣。 这样的发现,曹晨和顾楠自然也没有忽略。 曹晨玩味地开口:“阳子,听说你解剖尸体的时候有的尸体还突然睁开了眼睛!是不是啊?” “啊--”曹晨身边的女孩吓得惊叫一声,只往曹晨怀里钻。 “宝贝儿,怕什么啊?哥哥就在你身边,保护着你,别怕啊!” “别说了好不好?”他的女伴真的是吓住了,惊恐不已。 “我看灵波小妹似乎听得很仔细,你要不爱听啊,先出去!”曹晨摆明了要继续说下去。 顾楠的女伴也紧紧地抓着顾楠的手臂,手一个劲儿的抖个不停。 裴启阳嘿嘿一笑。“是啊!把眼皮割走了,可不就睁着眼了吗?” “听说地下尸库里都是绿莹莹的光,阴魂不散!到处都是绿毛毛啊!”顾楠也加入了说鬼的行列。 程灵波不以为然,又吃了口蛋糕,然后站起来,看着裴启阳,道:“现在去看看,怎样?” 裴启阳笑了,笑得十分玩味。他就知道这丫头不会让自己失望,果然如此,对尸体的兴趣,要比对任何一个活人的兴趣更深浓一些。 穆威淮和曹晨以及顾楠都傻了眼,嘴巴惊愕地看着程灵波。 “丫头,我这伤还没好,昨晚又被小野猫给抓伤了,怎么也得等好了之后再去,地下尸库里可是有毒的,空气里那么些个福尔马林,我还想活命,不想死了让人守寡!” 程灵波闻言,有点失望,自然也知道他说的小野猫是自己,不以为然地坐下来,不再说话。 服务生送来两瓶依云,裴启阳打开,递给她。 她接了过去,仰头喝了几口。然后站起来,不理会任何人,朝外走去。 裴启阳噌得站起来,跟着走了出去。 曹晨和顾楠面面相觑。曹晨很是诧异:“阳子似乎有点反常啊?” 穆威淮笑了笑,道:“程灵波高中在桐城读的!听说她以前是个小胖子!” “裴启阳的小胖子?”曹晨错愕着,惊呼不已。“天哪,哪里胖了啊?一点也不胖啊,瘦子还差不多!是个美女啊,而且还是个小富婆。阳子这下捡到了宝贝了!” “怪不得性子这么恐怖,原来就是她啊!”顾楠喃喃低语。“怎么我就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丫头呢?” “今晚肖恪只怕是呕死了!程灵波这也太厉害了,太不给肖恪面子了,以后怎么办?”曹晨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穆威淮笑笑:“那个经理是欧阳希莫的话,自然不会让她有事,欧阳希莫可是很厉害的人物,这样厉害的人物都在给程同学打工,想来她来历必然显赫吧!而且阳子也不会让她有事,放心吧!” “红枫前任的老板是谁?”曹晨皱着眉问道。 顾楠给出确切答案,“商家商如婉,现任上海某集团公司董事长!现年42岁!” “商如婉!”穆威淮若有所思地重复着这个名字。 “那怎么又会到了程灵波的手上呢?” “别管怎样,这红枫是在欧阳希莫的手上红火起来的!如果欧阳希莫对程灵波俯首称臣,那么这丫头背景必然显赫,也是欧阳希莫最重要的人!” “难道是他闺女?” “欧阳希莫到底有多大?会有这么大的女儿?” “拜托,人家姓程,是闺女不就姓欧阳了吗?还有啊,欧阳希莫这男人很神秘,有人说他三十五,有人说他三十二,有人说他不到三十,还有人说他四十了!谁知道到底多大了!看着也就三十左右的样子!” 包房里还在争论不休,外面,程灵波走了出去,身后跟着裴启阳。 从包厢出来,程灵波直接朝1号包厢走去。 进了包厢,坐在沙发上,裴启阳也是一路无话,想对程灵波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却也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跟在后面。 服务生送来饮品,程灵波也不说话,打开电视,看里面的新闻。 裴启阳看了她一眼,今天被刺激到了,怎么也没想到程灵波会是红枫的拥有人,而他却一直不知道,不是他不想知道,如果他想调查,程灵波的一切都可以调查的清楚。 只是,他不愿意这样调查程灵波,因为他更想程灵波亲口告诉自己。或许那样,知道后,才更开心,更欣慰。但他也知道,程灵波不愿说,是因为她还不够相信自己,还不能完全地对自己敞开心扉。 裴启阳只是知道这件事后,还是小有打击,他坐在沙发上,眼神阴晴不定地望着程灵波,就觉得仿佛失去了说话的力气,让他这样一个活泼外向的人,都变得沉默寡言了。似乎不到万不得已,他都不愿意开口了,他在等待,等她告诉自己! 可是,程灵波似乎什么都不打算说,这让他十分的懊恼,有点生气,却又觉得似乎自己小气了!可是他更担心的是这丫头居然招惹了肖恪,她倒是真的财大气粗,谁都不怕了!这份桀骜不驯,这份狂放不羁简直比他还胜一筹。要知道,肖恪那种少爷,他也要礼让三分的。但同时,他又在想,程灵波那样跟肖恪杠上,到底又为了谁? 只是想谁会让小家伙这样情绪反常的?难道自己吗?他可不可以如此自恋的想一下呢?! 终于,在两个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十五分钟后,裴启阳看着看电视的程灵波忍无可忍,走过去,一把抓过遥控器,关了电视:“丫头,你难道没有什么跟我说的吗?” “没有!”程灵波淡淡地给了裴启阳两个字,摆明了不想说一句,没有解释。 “红枫怎么回事?”裴启阳看着她,眼神一眨不眨,凑近了瞧着她。 “没什么!就是那么简单,我的!我,很富有,富得只剩下钱了!你要不要花?”她这样问他,他听了这种话心里莫名的抽痛。 灵波一直是沉默寡言的,一直不喜欢多说,不解释,只做! 第535章 你很狂 第535章你很狂 可是,他真的开始更担心她:“丫头,你今天这样又是何必呢?你难道不知道做生意树大招风,该收敛的时候一定要收敛,你惹了肖恪不要紧,可是你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吗?他是xx的小舅子,肖家虽然现在不足为惧,但他姐夫厉害啊!你既然是做生意的,该退一步就退一步,你怎么--” “关你屁事,我愿意找不痛快关你屁事?我都不怕他,你怕什么?” “丫头,你跟我说,你是不是为了我?是不是为了我出头?” 程灵波突然沉默了,然后眼神淡漠地看着他,冷声开口:“你太自恋了,我还真的没有必要为了你而怎样怎样!尤其你这样的脏了吧唧的臭男人,看着就恶心,别自以为是!滚出去,不想看到你!” 这几乎是程灵波鲜少有的别扭的姿态,裴启阳看着她的小脸似乎微微的闪过红晕,又一刹,她别过脸去,似乎在逃避什么! 裴启阳没有忙着追问,只是眼底闪过一抹动容,人走过去,轻轻地拥住她,轻声在她耳边说道:“丫头,树大招风,做生意,该收敛的时候需要收敛一下,即使演戏也要。” “我不会委屈自己!”她坚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态度,她宁折不弯,就是那样的人,宁死不屈,除非她甘心情愿。 “不用委屈自己的方式有很多种,更有效,更过瘾!” “我就喜欢直接点!” “包括床上也直接点吗?”他突然语气低沉而沙哑地问道。 程灵波猛地抬头,对上他的眸子。 他眼睛眨了下,道:“丫头,我们回家吧!红枫就是你的,也是公众场合,还是回家吧!” “我没有家!” “胡说什么,我们的家,难道不是家?早晨你赶着去当好学生,忘记了带钥匙,为夫我把我的给你,回头用你的!”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说的还是如此的厚脸皮。 程灵波却又从他眼底看到了什么,她觉得他不该是这样的,他该是遇到事情刨根问底的,可是他却总是问了,她不说,他便会不再继续问,似乎等着她主动跟他说一样!现在他手里一串钥匙,那是他的,她早晨离开时的确是故意把钥匙放下的!她不想回去了!但他却给她找了理由,好像说她忘记了一样。要知道她从来不是好学生,才不会为了上课而怎样! 没有去接他手里的钥匙,他倒是不客气,抓过她的手,把钥匙放在她手掌心里。 “我不去!”她如此的直接。 “不去去哪里?”他反问。 “你管不着!” “还生气呢?”裴启阳长叹口气。 “我今天不想说话!” “那也不能在红枫呆着,想回宿舍,我送你!” “不需要!” 裴启阳看看她,心底突然生出一股烦躁,就不知道她到底别扭什么。 他觉得不告诉她过去,是自己不够坦白,可是坦白了也似乎都是错。 她需要时间,他给,他会有耐心,而且眼下最需要办的事情不是儿女情长,而是有很多的事等着他去做,这丫头闯祸,他得出来给她善后。 他想,他上辈子一定欠了她的,所以这辈子才来还她。 看着她这样别扭,他点点头,道:“也好,反正你是红枫老板,我也不用担心,既然如此,我先走了!自己小心点!” 她没有说话,裴启阳真的转身走了。 程灵波没有转头,门响的一刹,她闭上眼睛,又睁开,打开电视,依然看刚才的频道。 裴启阳走出包房心里的烦躁劲儿还没有过去,反而更加的烦躁起来。 看到服务生,裴启阳对服务生道:“欧阳希莫在几楼?” 那服务生看了眼裴启阳,道:“在十一楼经理办公室!我们经理在等您!” 裴启阳听后微微一愣,服务生笑了笑。 裴启阳话不多说,朝电梯走去。 十一楼经理室。 裴启阳还没敲门,就有秘书样子的人走过来。“请问是裴先生吗?” 裴启阳再度错愕了一下,那秘书十分公式化地开口:“欧阳先生在等您!” 真是邪门了,那个老男人居然猜到他会跑上来找他,裴启阳这一刻也不得不感叹,原来红枫传说中的经理就是这样一个人,原来欧阳希莫就是这个人! 敲门后,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请进!” 裴启阳推门进去,看到欧阳希莫的办公室很大,有五六十平,里面绿色植株成荫,倒是种着不少绿色植物,看得出是个懂得办公室情趣的老男人,此刻那老男人正坐在大班椅上,双手交握,一副等候多时的样子。 看着真是让人十分想扁他,裴启阳这人就烦人未卜先知,尤其是那老男人一副猜中他会上来的得瑟样,看着就很碍眼。 人进去,也不说话,视线有点锐利,唇角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望着欧阳希莫,也不急着开口,等欧阳希莫先开口。 欧阳希莫抬起淡定的眸子,轻轻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裴先生请坐吧!” 裴启阳在他对面的大班椅上坐下来,望着欧阳希莫,一贯总是带着邪肆笑意的唇角此刻已然是飞扬着。“欧阳先生果然是睿智无比,未卜先知啊,居然知道我会上来!你属什么的?不会是属鬼的吧?能掐会算?” 欧阳希莫一贯总是温和的笑容从唇边隐去,看着裴启阳的眼中多了一抹打量,这个男孩子大了灵波有七岁,听说他在桐城照顾了灵波两年,帮灵波戒掉了暴食症的习惯,还让灵波两年里变化很多!而他一开口就带着掐架的气势,让久经沙场的他都有点被噎住了! 但也凭这一点,他觉得这个男孩与众不同,即使到北京,想来程灵波也是因为这个男孩子吧!不然当初那样决绝离开北京的灵波又怎么会回北京呢? 坦白说,程灵波不是个容易掌控的孩子,可是这个男孩却轻易走进了程灵波的内心!今天的事情有点意外,但是快速得到的消息,已经让欧阳希莫明白程灵波为什么这样做了!得罪肖恪,他已然明白她是为了什么! 欧阳希莫就坐在那里,不着急开口,一番打量后,如同立在高处之人俯视苍穹般的姿态。他微挑了嘴角,轻轻地笑,“如果你不上来找我,那你一定是没有资格站在灵波身边可以继续走下去的人!” “哦?”裴启阳拖着长音,笑了笑,“这个世界除了我,只怕没有人更有资格站在程灵波身边了!不过我够不够格,似乎不需要跟欧阳先生报备!灵波心里懂就行了!” “年轻人,你很狂!”欧阳希莫倒是很欣赏他这样子。 裴启阳才不管他怎么想,径直开口,毫不客气:“老男人,你看起来也不算老,千万莫一副教训晚辈的样子了!” “呵呵.......”欧阳希莫轻笑,“你倒是直言不讳,抽烟吗?” “抽!”裴启阳从兜里拿出自己的烟:“不过不喜欢抽别人的!” “我们习惯一样!”欧阳希莫笑了笑,也拿出自己的,结果就是两个人各点了一支烟,徐徐抽了起来。 裴启阳吸口烟,缓缓的吐出几个字:“你是灵波的谁?” 欧阳希莫回答更加的简短:“你猜?” 裴启阳不禁也笑了笑,“你就算是她爸,也别指着我对你恭恭敬敬,你要是她妈,我考虑着可以让自己绅士点!” 欧阳希莫很是玩味地抽了口烟道:“看来你很有女人缘,对男人很不客气,对女士还不错?听说你对灵波的姑姑很是尊敬!” “我素来对女士都绅士,对男人一直很反感。一来我性向正常,二来我觉得男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实在碍眼,尤其你这样的,看着让人就忍不住想扁你一顿!” “似乎我不是草包让你很不爽?” “那倒不是,你是不是草包还真跟我没关系,我就看你不太顺眼!” “为什么?总有个理由吧!”欧阳希莫就没见过说话这么欠扁的。 “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吗?”裴启阳向后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上面,“这就是眼缘,咱两个没眼缘,我不待见你!” 欧阳希莫也稍微正了下身子:“看来我一定做了什么让你不是很满意的事了!” “算你有自知之明!”裴启阳一副臭屁样。 “裴老的长孙果然有领导的风范,一副傲世而立的样子啊!裴家的权势给了你这样的气势,让你目空一切,但年轻人,裴家再厉害,也只是你先祖积德,跟你无关!”欧阳希莫毫不客气地提醒,一来告诉他,不要那么嚣张,二来也告诉裴启阳自己知道他的底细。 “权力、地位、财富又有何用呢?”裴启阳慵懒一笑,桃花眼里目光锐利地望着欧阳希莫,丫敢调查他背景,这个老男人真是可恶。“现在你又多了一条让我十分讨厌你的理由了!” “因为我调查你?”欧阳希莫挑眉。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狂妄,胆子也足够大,欧阳希莫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灵波为什么会被这个人吸引了! 第536章 我跟他同居 第536章我跟他同居 他真的是独特的一个男人,听说自己非要进鉴定中心,放着进中央的机会儿不要,非要做自己喜欢的的共组后,对虚华的财富权势似乎并不热衷,连肖恪那样的人都敢捅一刀。 “现在更加万分讨厌了!” “因为我洞察了你的心思?”欧阳希莫笑了起来。 “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最讨厌吗?”0裴启阳看着欧阳希莫不疾不徐地开口道。 “我这样的吧!”欧阳希莫似乎早已料到他的话。 “的确是!还好,你还有点羞耻心,别一副你什么都了解什么都猜得透的样子,看着真的太不爽了!我们还是敞开心说点亮堂的,丫头惹了肖恪,你打算怎么办?” “这事需要我办吗?灵波那丫头不是你的吗?你若办不了有什么资格站在灵波身边?”欧阳希莫反问。 “这话说的我爱听,行,这事我来处理,你别操心了。好好帮丫头打工,伺候好红枫的生意,让你有生之年也算是做了件功德无量的事!我会替她感激你的!晚上睡觉的时候不会在心里诅咒你秃顶,所以呢,你尽心尽力吧!” 不理会他贫嘴,欧阳希莫淡笑着反问:“你不好奇红枫为什么是灵波的吗?” “是很好奇!”裴启阳扯了扯唇:“但我等丫头亲自告诉我!总会知道的,你想告诉我,我还真的不想听,这个版本盗版的,一点意思没有!是不是?” 欧阳希莫眼底闪过一抹赞赏的光芒,笑了笑,“我以为你至少是好奇的,也许会问,还真的没想到你会这样想!” “也有你洞察不了的事情,那我真是荣幸之至啊!”深呼吸了口气,裴启阳又接着说:“你最好是把自己当长辈,别想着老牛吃嫩草的事,我家丫头的事,我会处理好。我上来就是要告诉你一声,肖恪那边我会处理!你别打灵波的主意,就这么简单!” “老牛吃嫩草?”欧阳希莫玩味地笑了起来。“你这孩子的占有欲还不是一般的强烈,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人吗?倒是说起老牛吃嫩草,我觉得你似乎也不年轻了!与灵波比起来,你真是大了好多!据说三岁一个代沟,你比灵波大了七岁,两个多点的代沟,这条路走多长,走的到头还不一定,你还是先考虑考虑自己的事吧!” 被说的一愣,裴启阳哼了一声:“七岁又怎样?大一点的男人才会疼人嘛!” “那我老一点岂不是更会疼人?” “!!!”裴启阳只觉得这老男人真是很欠扁,长了一张欠扁的脸,他被说的都有点接不上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道:“把你邪恶的念头给我收起来,太老的男人女人是不能嫁的,年纪大了性生活都不和谐!让女人守活寡就是罪过了!老头,别动歪心思,不然我会替上帝诅咒你的!” “你可真够猥琐的!想法是如此的猥琐!” “一般猥琐吧,你要敢想,我就敢说!”裴启阳更是牛叉,很是神气地说道。 “既然你负责灵波的安危,那我就不出手,你最好给我把事情摆平,不然灵波出事,那时我可不能保证会怎样?”欧阳希莫语气渐渐冷沉了下去,毫无玩笑的意思。 裴启阳耸耸肩:“说的好像灵波是你很重要的人一样,不会真是你私生女吧?” “也许!”欧阳希莫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早和你说了,就算你是她亲爹,也别指着我尊重你,以后咱们少碰面,见面我就忍不住想扁你!” “我也很忙,没时间跟你闹腾!” “最好如此!”裴启阳说着站了起来。“你以为我愿意跟你闹腾啊!” 说完,把烟蒂丢在欧阳希莫办公桌的水晶烟灰缸里,扭头大摇大摆的走人。 裴启阳一走,欧阳希莫望着他的背影,唇边一抹笑意渐渐扩散,似乎很久没有那么开心笑过的样子了!摇头笑了笑,站起来,也跟着下楼去了! 终究是不放心那丫头,下去后,先去了洗手间,打算等下去接她一起回去,刚才那样走了,不知道那丫头会不会生气。 反正他又回来了,估计那丫头怒火也该消失不少了吧? 一号包房。 欧阳希莫从后勤电梯下来,朝一号包房走去。 程灵波还在看电视,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很是认真,欧阳希莫进来的时候,程灵波也没回头。 欧阳希莫没有说话,走到程灵波的对面,坐下来,看着她,程灵波视线转向欧阳希莫,然后挑眉,淡漠地问道:“欧阳叔叔,有事?” 欧阳希莫点点头。“灵波,再过一阵子,你过了生日,我们去律师所签个字吧!把红枫转到你名下!” 程灵波听闻此言,皱眉,然后反问:“为什么?这样不是很好吗?” “红枫本来就是你的,你十八岁了!” “红枫是在欧阳叔叔手上发展起来的,我本也对做生意不感兴趣,还是在您那里吧!”程灵波淡淡地说道,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把红枫拿回去,倒是欧阳希莫一直说,转给她,但她真的不想要! “灵波!”欧阳希莫似乎并不打算放弃。 “欧阳叔叔,给不给我都是如此,办手续还是麻烦,我只要钱,每个月给我点钱花花就行了。至于怎么经营,经营什么范围,都是你说了算,我不想当法人,累!”程灵波的语气平淡,完全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欧阳希莫知道她其实是个很慵懒的孩子,的确也不爱做生意,有钱就行,要的不多,这些年,灵波本来就是小富婆,却花钱不多!在桐城跟程若清,过着最平淡朴实无华的生活,完全跟程家,跟商家不一样。有时候欧阳希莫会羡慕她们过的生活,却也知道,自己不可能那样隐居起来,他注定是站在风口浪尖的人! “那好,什么时候想要,我们就去过户!”没有再勉强,也不是虚让,两人都明白彼此都是真心。 “就在你那里吧!按月给我点零花钱就行!不过户!”她的要求依然不多。 欧阳希莫点点头。“你跟那个裴教官,好像是很不错的朋友啊!” 灵波眼皮都没动一下,只是端起桌上的蔬菜饮品,喝了一口。“欧阳叔叔不是都调查了吗?您不是一清二楚我跟他的关系吗?” “灵波!”这下子轮到欧阳希莫错愕了,没想到灵波会知道,他开始觉得小家伙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一如当年一样。 “我跟他同居!”程灵波十分恬淡地说道:“就是床伴的关系!” “呃!”说的还真是直接,这孩子打九岁就开始叛逆,到现在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欧阳叔叔不必担心,这样的关系最直接,其他没想过,目前这样挺好!”程灵波毫不避讳,自然而然地告诉了他事实。 什么话都说尽了,欧阳希莫觉得自己再问真是太八卦了,他完全没有想到灵波会这么直白地告诉自己,也很感动她会毫无隐瞒的告诉自己。这个孩子太让人心疼,他是打心里心疼这个孩子。 看着她现在苗条的身材,跟十五岁时臃肿的身影完全不同,越来越有商如婉的气质,举手投足间都是如此的相像,面容淡漠,眼神中都带着一种坚定的气质,他不由得叹了口气。不愧是母女,血缘是最神奇的关系,即使想要断绝关系,也无法抹杀掉气质样貌的相像。 “灵波,保护好自己!”最后,欧阳希莫只说了这样一句话,站了起来。“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程灵波看了眼表,点点头,“嗯!” 两个人一起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欧阳希莫停下脚步,又是用怜惜的目光看着程灵波。“小家伙,无论何时,都勇敢的去做自己喜欢的事,闯了祸,叔叔帮你收拾烂摊子!不过如今看来,有人要代替叔叔来替灵波收拾残局了!” 欧阳希莫此时的语气,还真有点像待嫁女儿的父亲一般,好像女儿被别的男人抢走了,真是遗憾而又不舍啊! “今天这事算闯祸吗?”程灵波反问。 “呵呵,不算!如果男人解决不了这事,那就不是男人!”欧阳希莫看着她略带点懵懂的神色,大手伸过去,揉了下程灵波的头发。 “把你的手从我家丫头的头上拿开!”刚推开一号包房的门,就看到欧阳希莫那修长而白皙的手亲昵的落在程灵波的头上,裴启阳目光一冷,冷哼的开口,酸味十足。 还真是爱吃醋的男人,欧阳希莫悠然一笑,耸耸肩膀,对上裴启阳那杀机十足的锐利的目光,缓缓的将手收了回来,他有感觉若是真的不收手,只怕这个男孩子会毫不客气的要剁了他一双手吧。 “不是说了,没有下次了?怎么还让老男人吃豆腐?”原本霜冷的脸在对着程灵波时倏地转变为温柔款款,直接握住程灵波的手,以前的她似乎不同任何人亲近,疏离而冷漠,拒绝一切人靠近的机会,可是如今,她竟然会一再让欧阳希莫摸头发,一想到此,裴启阳那心头的醋味又弥漫了几分。 第537章 没有以后 第537章没有以后 “你怎么又回来了?”突然看到裴启阳出现,程灵波微微皱眉。 “你不走,我当然不能走了!我走了那多不绅士?”裴启阳说完,警告的眼神看向欧阳希莫。“以后少见面,见面保持安全距离!不要对女孩子随便动手动脚的!可懂?” 对于裴启阳的警告,欧阳希莫只是笑着耸耸肩。“既然如此,那我以后注意好了!灵波有人接你,我就不让司机送你了!晚安!” “晚安!”程灵波淡淡地开口。 欧阳希莫别有深意且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裴启阳,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没有下次了啊!”不放心地又对着欧阳希莫的背影喊了一句。 那边老男人只是挥挥手,背着他们的唇边,露出更加好笑的表情,看的走廊里站着的服务生都很惊愕,经理他是不是抽了,居然笑得这么开心?完全不是之前那高深莫测的样子! 欧阳希莫一走,裴启阳就抱怨起来:“我一不在你就不乖,太不让我放心了,我这颗心早晚都被你给玩死啊!丫头,咱回家吧?气消得差不多了吧?” 程灵波没说什么,只是看向裴启阳,今天真的很意外他会再回来,她以为他走了呢,没想到他又回来了!站在门口看着他,灯光很亮,才发现他眼下的眼袋很重,似乎有点疲惫,刚毅的脸似乎瘦了点,五官显得更加的深刻。 也许是之前受伤,又在医院住了几天的缘故,整个人清减了不少。 “你回来做什么?”她的语气还是有点淡。 “你不回家我也回不去啊,我把钥匙给你了啊!”他开口。一面开口一面注意她的神情,在看到她眼倏地暗沉下来后,立刻笑嘻嘻地环住她的腰,亲昵地把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道:“我是不会舍下我们灵波的!当然是回来接你一起回家喽,丫头!” 程灵波心头有那么一瞬间的柔软,却又想到昨晚的那些话,立刻推开他,朝外走去。 “别气了行不行啊?你觉得恼,不如我们把那东西割掉算了!省的他再跑出去祸害小姑娘!”完全不在乎在走廊里,裴启阳高声对着程灵波的背影喊道:“丫头,你等等我啊!” 服务生看着程灵波面无表情地走过,身后跟着玉树临风却又一脸懊恼神情的帅哥,都忍不住看了又看。 “傻丫头,你说要怎样啊?过去我也不知道会遇到你啊!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倔啊?难道让我在走廊里给你磕一个啊?” “你磕啊!”程灵波突然转身,开口道。 裴启阳彻底错愕,侧头看了眼走廊里好几个服务生,脸上露出尴尬。“丫头,你不会是说真的吧?我真磕一个?” “不是你说你要磕一个的吗?”程灵波反问。 “那咱回家磕行不?” 程灵波也回答,裴启阳反而不知道是行还是不行了,他感到十分的沮丧,为什么他总是在程灵波面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总是做这样的事,真是太讨厌了!他都觉得自己太讨厌了! “丫头,你高抬贵手,给我留点面子,回家我加倍多磕几个怎样?” “如果我就要你在这里磕呢?”她开口反问。 “丫头.......”裴启阳的嗓音突然顿了下,一股懊恼染上心头。“真的磕头啊?磕了你就原谅我了?” 程灵波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眨了下,望着他,不语,等待着。 她觉得这个骄傲的妖孽男人不会磕头,就是一张嘴而已,但,显然,她错了! 因为,他真的缓缓地跪了下去,然后脸上略带着一丝尴尬。“我和你说啊,我这跪下去,你可就是我的夫人了!以后想反悔都不可能了!男儿膝下有黄金,我这一跪,这辈子都被你吃的死死的了!” 程灵波望着他的眼睛,他怎么会真的跪下去,这原本是程灵波的玩笑话,她觉得他不会,可是他跪了,这是个多么骄傲的男人,她自己很清楚。他却为了她,放弃了自尊,他或许不知道,这一跪,真的跪在了程灵波的心坎上!走廊里,服务生错愕着,就连监控器里,看着大屏幕的人都呆了,他们相互凝视着,程灵波的大脑开始眩晕。 再然后她伸手拉起他,吼了一声:“谁让你真的跪了?” “呵呵!”裴启阳眼神里闪烁着什么,嘿嘿一笑:“是你啊!丫头,你现在闹别扭闹情绪的样子真像是个小女人啊!下次咱别在外面丢人了行不行?” 程灵波此时心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她只觉得眼眶里湿湿的,心头也跟着柔软了起来,只是微微的点头。 裴启阳回头看了眼走廊里的服务生,然后高声说道:“你们可要给我作证啊,这丫头说要嫁给我了,以后她要耍赖,你们可得给我撑腰!” 他就不能不这样闹腾吗? 程灵波的手反握住裴启阳的大手,拉着他朝电梯走去。 下楼去到停车场的时候,她没说话,一直低头想事情。 上了车子,裴启阳突然抱住了她,“灵波--”他的声音顿了顿,一股深沉的晦涩染上了眉头,抱着程灵波的手也不由得用力地收紧了几分,似乎有话想说,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裴启阳!”程灵波纤细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不解地看着欲言又止地裴启阳,怔了片刻,程灵波温柔的神情渐渐转化为,一股莫名的坚定。“你之前的那些事我可以忘记,但没有以后!” “你真的原谅我了?”裴启阳错愕着,不敢相信的看着程灵波,视线里是她异常平静的小脸,眼神如此的坚定,幽幽如深潭,让他明白她是真的打算忘记的! “有点烦你!”她平静地开口。“因为觉得很脏!但我还是打算忘记!” 她似乎从来不轻易解释,今天如果没有他这一跪的行动表示,只怕她永远也不会说那么多。 裴启阳怔了下,动容的看着程灵波那张纠结的小脸,温暖的大手带着疼惜抚摸上她平静的小脸,低沉一笑,带着歉意:“丫头,谢谢你!” “没有以后~!”她说。 “放心!我为你当三年和尚,你该相信我啊!”他说的如此兴奋,她不再纠结,而且时间这么短,裴启阳觉得真是这一跪值得了! 刚才在红枫的走廊里,他是真的有心跟自己堵了一把,男儿膝下有黄金,他怎么能不懂呢!只是,面对的是程灵波,他甘愿!因为那个丫头把心收的太死,他不想自己无法掌控她,虽然这可能很卑鄙,但是他就是想要她离不开自己,完全成为自己的!无论身心都依赖自己!这就是他想的! “走吧~”她开口,靠在椅背上。 他给她系安全带,靠过来时,抱着她,“丫头,我今天酒驾了!不如你开?” “你开吧!查到了再说!我也喝酒了!”她不想碰车,她怕一摸车就飞速,上次开车也是情非得已。 “呃!”回答的真是个性!果然是程灵波式的回答。发动车子的一刹,他又开口:“丫头,说实话,你今天那么整肖恪是不是因为我?” 程灵波侧头白了他一眼。“你比乔栖还自以为是,不奇怪你们当初会成为恋人!” “丫头,我跟乔栖可不一样,我那天在病房跟她说的可是大实话,只是你现在跟我说的好像言不由衷吧!” “言不由衷又怎样?好好开车!”她干脆闭上了眼睛。 身侧,裴启阳裴启阳瞅了她一眼,嘿嘿笑了起来,是如此的得瑟。“看来我们家灵波是真的心疼我了,为我出头整肖恪了!哈哈哈,真是过瘾!” 不理会身旁男人的得瑟样,程灵波只是知道,有他在,她身边有温暖在,无论他风流也好,怎样也好,似乎从来没有忘记过,给予她的这一份温暖,他一直都在! 车子开到了花家地,程灵波打了个电话给杨晓水,对方手机显示关机,语音提示已经关机了,程灵波想到肖恪当着那么多人面甩了杨晓水一个耳光,还有今天早晨她脸上的那个耳光,还是皱皱眉。 她从来不会为别人担心,却还是有点担心杨晓水了!或许,也是因为杨晓水给予她的一点温暖的感觉吧!她不信友情,有时候却似乎又有点渴望! “肖恪的那女人,是你同学吧?”裴启阳上楼的时候问了句。“叫什么水的?” “嗯!杨晓水!”程灵波点头。 “那女孩好像跟了他三年了!”裴启阳随口说道。“整日嘻嘻哈哈,被肖恪虐待的不轻!” “乔栖也跟肖恪在一起吗?”程灵波问他。 裴启阳耸耸肩:“是啊!” “肖恪同时养着乔栖和杨晓水吗?” “同时养着的还有几个吧!肖恪是皇帝命,夜夜翻牌子的!女人多的数不清,且每个都活色生香,天生尤物!” 程灵波听着裴启阳说着这话的语气,怎么感觉........有点羡慕呢?程灵波视线倏地犀利的扫向裴启阳,他立刻领会,赶紧赔笑:“丫头,我这可不是羡慕,我是觉得他每晚留宿在不同的女人身边,很累!真的挺累的!现在流行一句警示名言,说的是,男人要想找一时的不痛快,就出轨,要想找一辈子的不痛快就三妻四妾,养几个小三小四什么的!” 第538章 没有克制力 第538章没有克制力 “你想痛快还是不痛快?”她直奔主题地问道。 “我想痛快!”他老实的回答。“我是外表流氓,骨子里传统,我其实就是过过嘴瘾,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呢,既不想要一时的不痛快,也不想要一辈子的不痛快,我就想每天开心!” “不了解!”她呛声回答。 “我觉得我们已经很了解了,距离是负的了,我们还是深刻探讨了无数次了,知根知底啊!” “你最好管好你的根,别哪天不见了,后悔!”她丢给他一句话,拿钥匙开门。 裴启阳莫名打了个寒颤,根没了,那就不是男人了!可以是李莲英之流了!赶紧地保证:“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教育好他,不让他随便找门,只认准你一个就行了!” 话说的怎么就这么恶心呢?程灵波也懒得理他。 两人一起走进去,还没开灯,程灵波身子朝前一个踉跄,差点被绊倒。 “小心--”裴启阳急喊了一声,赶紧捞住她的腰。 灯也随之而打开,程灵波被他抱在怀中,两人站在门口,她这才看到门口堆着一堆菜,有的还滚出了袋子,袋子下面是鱼头。 天已经冷了很多,还没来暖气,菜还算新鲜! 再看客厅里,烟灰缸散落在地上,而她放在桌上的杂志也被掀翻在地上,还落了烟灰。 程灵波皱眉,视线回转过来,看向裴启阳,眼神询问他,怎么回事? 裴启阳嘿嘿一笑:“不会是家里遭了贼吧?谁把烟灰缸放在地上的?哦!还有这么多菜,也不知道放在冰箱里,一定是窃贼!” 死妖孽不承认是自己闹情绪的结果吧,程灵波也不揭穿他,捡起地上的袋子,把菜一一摆放在冰箱里。 然后又回到了客厅,用扫把和拖布打扫好一地狼藉。 裴启阳一直没帮忙,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突然就觉得心底深处升起一股幸福感。美啊! 夜里,程灵波温顺地靠在裴启阳的怀抱里,依然有点担心杨晓水。 “丫头,再做一次吧?”抱着怀里柔软的娇躯,裴启阳慵懒而性感的开口。 “明天!”程灵波冷漠地拒绝,身体都被他榨干了,还要,就算他年轻,就算他需求旺盛,也不能总做吧,一做再做还喂不保,到底是什么男人啊? “可是我还是睡不着啊?”他说的冠冕堂皇:“不释放了,我根本就睡不着啊!要不,你睡你的,我做我的?我们互不耽误,怎样?” “去死!” “我就不死!” “........” “丫头,你看我这么难受,你怎么忍心睡得着啊?”语气是如此的哀怨,那手更是不规矩,到处的乱摸一气,“做人不能这么自私是不是?”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弟,裴启阳眉宇无奈的纠结起来,他知道她累了,但是有时候那东西却不受他的理智控制。 “裴启阳,自私的是你。再闹就把你那个剁掉吧!”转过身来,直接拉下那放肆的魔手,程灵波闭着眼睛嘀咕一句,只是埋首在裴裴启阳胸膛上的脸上却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这个妖孽,现在就她自己一个女人了吧?她在怀疑这三年他到底怎么过来的!不是撒谎吧? “丫头,你真是太狠了!剁了他,以后咱家孩子怎么办啊?”他哀怨地开口,手又凑了过来,摸着程灵波的后背。“我还等着你帮我生儿子呢!” “你自己生!” “我怎么生啊?我又没有子宫?” “你下个蛋自己暖着!” “你还有力气开玩笑,那说明身体没事,我继续了!”妖孽果然是妖孽,就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亲近的机会儿,脑子里就想那件事,仿佛那就是件孜孜不倦的事,乐此不彼! 不过程灵波还是心底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有那么一丝的雀跃,他说,生儿子!这是承诺吗?是期待吗?对未来,他们的未来的期待吗? “我累!”她是真的有点累了,昨晚就没睡好,白天补眠,却还是觉得异常的累。他的怀抱又很温暖,胸膛也格外的舒服,很安心,所以她此刻只想睡觉。 虽然有点心疼她的疲惫,但裴启阳还是不打算放过她,又抱怨了起来:“丫头,我也不想让你这么累,可我真的难受啊!” “真的累了!”她嘟哝着。“你少做一次又不会死!” “我正直美好的二十五岁壮年小火啊,需求当然旺盛了!”他抱怨道,看了一眼已经闭上眼睛的程灵波,脸色转为痛惜,轻轻的吻了下她的发丝,闭上眼睛。“好吧,看你这么累!休息吧,我自己憋着!” 程灵波动了动身体,可是身体一动,某人的反应就更凶猛了,甚至还跟着倒抽了一口冷气,程灵波被惊得睁开了眼睛,对上裴启阳那因为隐忍着某种欲望而眉头紧皱的脸,一抹心疼就冒了出来。他其实再坚持一下,她会妥协的,只是他好像心疼她了,在努力克制,感受到他的体贴,她心里更加柔软起来。 “睡吧!不是困了吗?”感受到灵波的视线,裴启阳拥了拥她。 “很难受?”她小声问。 “当然难受了!你不是男人,可不知道男人的感受,隐忍是一种十分不仁道的行为!” “你没有克制力吧,还找理由!”她故意这样说他。 “我没有克制力?”裴启阳几乎是咬牙切齿起来,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小丫头懂什么,又不是男人,自然理解不了了,尤其是青壮年的小伙,哪个不是如此,更何况怀里有自己的女人的情况下,还克制,那才是圣人!呃!不,那一定是废人! “看着就没有!”又扭动了一下身体,还故意蹭了下他。 “该死!你能不能别动啊?”某人已经十分的不耐了,因为他真的快要崩溃了,为自己克制不住的欲望感到挫败,甚至那一声低吼也变成了一种特别的,压抑的呻吟。 “不能!”她睁大了眼睛,脸上是懵懂而又似乎透着一丝促狭的神情,美丽的瞳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裴启阳。 裴启阳轻轻撩开她额前长长的刘海,露出一双明亮而漂亮的猫眼,那眼神里带着一丝清纯的魅惑,该死!这女人就是上天派来灭他的! “丫头!”声音依然暗了下去。 “最后一次!”她说:“做完睡觉!不过你要帮我洗!” “哈哈,好!”某男听到这话都乐的屁颠颠的,“哪次不都是我帮你洗的啊?坏丫头,刚才故意的吧?” “嗯!”她纤长的手指轻轻滑过他的双眼皮,在想,如果她跟裴启阳有孩子的话,孩子一定会很漂亮,尤其是眼睛,他们两个都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想什么呢?”他问。 “想生孩子!”她一点都没隐瞒。 “啊?”他震惊了,突然心头莫名狂喜起来。“丫头,你想给我生孩子啊?” “嗯!”她点头。 “可是你太小了,还得读书,才十八岁!现在还不行!”他惊喜后在脑海里飞快的流转着各种想法:“等你毕业了,我们就生啊!现在你得陪着我,基于私心,我也不能让小鬼出来跟我抢女人,这我受不了!” 他激情而急切的吻住了程灵波的双唇,夜色正浓.......... 红枫。 正在看在视频回放的欧阳希莫,看到画面里裴启阳那一跪时,人愣了下,嘴里悠悠的吐出一句话:“裴家这个孩子,还真是掌握到了灵波的命门!” 他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铃声响了几下后,有人接听了,欧阳希莫对着电话幽声道:“是我!” 那边略一停顿,良久说了句:“嗯!” “我想跟你说一下灵波的事......” “嗯!” “灵波喜欢裴教官!” “嗯!” “若清,你不会是一开始就猜到这个结果了吧?”欧阳希莫语气里不是询问,似乎更多的是笃定。“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放任了灵波!我今天见了那个男孩,总算是明白为什么灵波被他吸引了!” 那边是程若清,她对着电话淡声道:“希莫,这个世界总是有救赎,谁是谁的救赎注定了的,灵波幸福,就是我所有的梦想。你打电话,只是跟我说这件事吗?” “你........还好吗?”顿了下,还是问了。 “好!”程若清笑笑。 “若清,你还很年轻,还可以--” “欧阳希莫,我程若清十五年前在你的生命里是配角是陪衬,十五年后依然是!只是,我选择怎样的生活是我的权力。你不用觉得愧疚,觉得对不起我,我们谁也不欠谁,从来不相欠!这些年我该感谢你,让我知道什么是恬静的生活,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每天都可以踏踏实实的睡觉,早晨醒来感叹第二天的阳光明媚,即使下雨也觉得是空气清新,人生,还有什么比这更痛快的事吗?” “若清.......” “就这样吧,我得休息了!”程若清说完,就挂了电话。 欧阳希莫对着传来嘟嘟声的电话,眉头蹙紧,抽出一支烟,点燃,徐徐抽了起来。一双苍目望着窗外,看不出多少情绪,只是觉得那眼底有太多的苍凉和恍惚........ 第539章 狂人中的狂人 第539章狂人中的狂人 一大早起来,裴启阳是神清气爽了,程灵波那是严重的睡眠不足啊,黑圆圈也大了好些,赶着去学校,一大早让裴启阳送她过去。 宿舍里。 杨晓水也刚回来,她好像打的回来的,所以一大早就赶回来了。 程灵波看到的她的一刹,虽然之前有做好思想准备,但还是惊愕了!杨晓水的脸上有着清晰的巴掌印,唇角红肿,脖子上是密密麻麻的吻痕,虽然用丝巾遮住,但还是可以看到部分! 一看到程灵波,杨晓水笑了起来,依然是那个灿烂的笑颜,即使笑起来的时候因为痛而倒抽冷气,却还是哈哈笑着道:“早啊!姑娘,看你今天好像严重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啊?怎么了?被榨干了?一点都不水灵了!完全不像是处在热恋中的小女人啊!” “热恋中的小女人什么样子?”程灵波反问。 杨晓水一愣,扑哧乐了,“程灵波,我发现你有时候真的很可爱,热恋中的小女人什么样子?嗯........” 杨晓水想了下,嘿嘿一笑。“应该是欲说还休,眉眼含春,唇角不笑也微翘,脸蛋红扑扑的似苹果,如出水芙蓉一般,巧笑兮兮,回头一笑也带着百转的春色!” “那你春色一个给我看看!”程灵波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丢出一句话。 “我倒是想啊,关键是没男人给我抛媚眼啊,要是有男人给我抛过来眉眼,我立刻扑上去,以身相许了,恋一个给你看看,被爱情滋润过的女人什么样子!要是有好男人出来,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被虐待了!” “你还能苦中作乐!”程灵波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红肿的脸,红肿的唇,眼底闪过一抹怜惜。“这事因为我吧?” 杨晓水笑了笑:“坦白说,你只是个导火索,肖恪脾气不好,被家里人惯坏了,昨天你让他丢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面子,比上次那一刀还要丢面子!对了,那捅了肖恪的裴启阳是你男人吧?昨晚他看着你的视线里一直在烈火汹汹啊!” 程灵波没说话。 “你们可真够厉害的,你家男人让他身体受伤,你是让他自尊心受伤!我一想到昨晚他那样子,就忍不住想要笑!你不知道他有多挫败,也许他这辈子都没被女人这样无视过!哈哈哈,想起来就过瘾,真是太他妈过瘾了!肖恪也有今天,老娘真是爽死了!比高潮还幸福!” 无语了! 程灵波面对这个跟自己一样什么都不顾忌的姑娘,一双眸子漠然地看着她:“你不能揍他吗?” “揍不过!”杨晓水耸耸肩。“要是揍得过,早揍了!” “借你几个人?” “算了!就这么凑合吧!他早晚有厌倦的一天!”杨晓水毫不在意:“我今个旷课,你也别去了,陪我!” “嗯!”程灵波这次很痛快地答应了。她有点不明白杨晓水的心思,被虐待的这么厉害了,她居然一点都不在意,还跟着那人?缺钱?还是爱?程灵波真是不知道杨晓水的心思了! 躺在床上,杨晓水支起下巴看向程灵波这边:“怎么了?你怎么这样的表情?你遇到什么难事了?说来听听,让大神给你说说,传教解惑一下,如何?” “无事!”程灵波淡淡道。很奇怪的是,她对于杨晓水这个人不讨厌,或许是因为杨晓水不矫情吧,也没什么恶意,程灵波是个敏感的人,不舒服的人,她是连话都不说一句的。 “哈!难道我看错了?” 程灵波就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啊!我知道了!”杨晓水突然惊呼一声。“你是纵欲过度了!怪不得这么虚弱,根本是纵欲过度啊!我真是蠢货,还以为发生什么事呢!正常,小年轻,刚在一起,纵啊,欲啊,不纵欲才不正常呢!” “.......”程灵波彻底无语。 纵欲吗? 每晚都做两次三次的,有时候还更多,一定是纵欲的吧! “对了” 程灵波没答话。 “不过帅也不当饭吃,男人嘛,好用就行了!” “怎么才算好用?”程灵波似乎有点疑惑。 杨晓水被问得一愣。“程灵波,我发现你的问题真的是奇怪啊,你难得不知道嘛?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肖恪跟你做几次?”程灵波突然问道。 杨晓水差点跌掉了下巴:“妞,你居然问得这么直接!看在这么直接的份上,我也直接地告诉你!三年前刚在一起时候,一夜n次,现在,一个月见不几次,有时候做,有时候不做,这几天他妈又不知道怎么回事,抽风了!昨晚五次!都是被你刺激的!” “男人对女人都有倦怠期吗?” “或许吧!肖恪那么多女人!我不过就是个陪睡的!拿他钱,换他债,伺候他爽,不用付出感情,挺好!”只是,她说这话的时候,程灵波怎么都能从里面听出一些晦涩的成分来! 看她如此,程灵波竟说不出的难受,开口道:“你--” “别劝我!”杨晓水似乎看出程灵波接下来要说的话,“目前来说我喜欢这样的方式,灵波,我知道你好心,但这就是我的人生状态!如果三年前遇到你,我或许会张口请你帮忙,但现在,不会了!我更喜欢跟肖恪这种方式!” 睡,拿钱,各不相欠! 要知道,这个世界,人情债,最是还不起! 午饭的时候,校园里突然出现了一辆豪华跑车,是拉风的红色,妖冶至极的颜色,就停在女生宿舍的楼下。 有女生跑上来敲门,程灵波拉开门,那女生道:“屋里谁是程灵波?” “我是!”程灵波淡淡地回答道。 那女孩打量了一下程灵波,似乎在确认她是不是有三头六臂,一番打量后,才说道:“外面有人找!” 程灵波愣了下,不知道谁找自己!” 那女孩传话道:“下面人说,他姓肖,如果你没胆子下去的话,他可以上来!” 肖? 杨晓水刚好从床上下来,一听到姓肖,顿时朝窗边跑去,果然,看到了下面拉风的跑车和拉风的男人! 肖恪! 杨晓水惊呼一声。“是肖恪!” 程灵波耸耸肩:“让他上来好了!我是不会下去的!” 激将法对她根本不管用,她做事凭喜好,可不是凭意气用事! 杨晓水似乎有点担心。“灵波,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这个人猜不透,我一直猜不透他到底要干什么,他脾气很古怪的!” “那就别猜!”她有点兴趣都没有。 可是,谁曾想,肖恪真的上来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管理员大妈的!居然直接找到了他们寝室。程灵波就坐在自己的书桌前,肖恪推门而入的时候,杨晓水在敷脸。一看到肖恪,杨晓水身子瑟缩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笑呵呵地道:“肖少,您还真是厉害,我们宿舍都能自由出入!” “你身体我都能自由出入,何况你们宿舍?”肖恪狂妄地开口,看都不看杨晓水,视线直接看着程灵波,玩味地勾起唇角:“程灵波,咱们又见面了!” “嗯哼!”程灵波哼了一声。“想要报复我?” 这个叫肖恪的男人,跟昨天在包房昏暗的灯光下看到的样子略有不同,他的确有张好看的脸,模特身价,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狂傲的气势。那是不同于裴启阳的一种气势,如果他不开口,只是站在那里,足以迷倒一大片女孩, 肖恪抽了抽唇角,突然就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no,no~!报复美女尤其是性格美女可不是我肖恪的作风!我来追求你!” 真是狂人一个!狂人中的狂人! 肖恪说这话的时候,程灵波视线恰好望向了杨晓水的方向,看到她敷脸的手一僵,她看不到她的眼睛,但看到了她一个细微的动作! 程灵波理都不理肖恪。只是淡漠地收回了视线。 肖恪在一旁拉了张椅子,坐在程灵波面前,很近的距离,程灵波闻到了他身上一股古龙香水的味道,皱了皱眉,不喜欢这种味道,太骚包了! “程灵波,做我的女人怎么样?” “可惜,你还真的没有长一张是我程灵波男人的脸!”淡淡的开口,程灵波依然不看他,摆明了蔑视她。 肖恪挑眉:“我是认真的!” 知道程灵波不缺钱,所以肖恪也不打算用钱来收买她! 程灵波不知道杨晓水听到这些话什么感觉,她现在只是觉得肖恪这个人很混蛋,当着昨晚跟他上床做过五次的女人说追求自己!他根本没把杨晓水放在眼里。 程灵波这时抬头看向杨晓水:“晓水,吃饭了,去食堂!” 杨晓水一愣,抬起眼睛,望向程灵波,程灵波已经站了起来。可是肖恪却伸腿挡住了程灵波。“程灵波,我可是认真的!” “抱歉,你那一根东西不知道有多少人共用,实在恶心至极,追求我,穿越时空吧!把自己变成处男再来!”淡漠地开口,说出的话依然雷人。 第540章 贱人不如 第540章贱人不如 杨晓水在后面扑哧乐出声来。 肖恪的眼神倏地凌厉地扫了过去,警告地一瞥,彻底让杨晓水闭上了嘴巴。 “让开!”程灵波声音冷了下去。 肖恪俊脸微凝,“穿越时空不可能了,你要不喜欢,我可以为你放弃整座森林啊!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这一次,程灵波清晰地看到了杨晓水眼中一闪而过的凄凉。 也是啊!这样的男人,当着她的面,追求另外的女人,且不说他们感情到底是什么,三年,就算睡也睡出感情来吧?肖恪根本无视杨晓水,甚至就没把她放在眼里,无视到这种地步了!但杨晓水并不想离开他!这才是问题的结症所在! 肖恪注视着眼前的程灵波,四目现对,他眼神里闪着玩味,他对这个女孩越来越感兴趣了,好淡漠的性子啊!从来还没见到这样性格的美女呢!这第一次见,就给了他肖少一个下马威,他反而对她更感兴趣了! 看到他眼底闪过的兴奋光芒,杨晓水在一旁道:“肖少--” “杨晓水,滚出去!”肖恪听到杨晓水开口,从齿缝里缓慢地迸出一句话。 “该滚出去的是你吧?”程灵波淡漠地反问肖恪:“闯入别人的宿舍,还要别人滚出去,你还真是当自己大爷了!什么狗东西!” 难得,程灵波居然骂了粗话,这让杨晓水很是意外。 “杨晓水,我的话没有听到吗?”肖恪的声音更加的低沉下去。“闪远点,别耽误本少爷泡妞!” 杨晓水却是呵呵一笑:“肖少,这里是我的宿舍啊,我倒是想滚,可是我实在不会滚!你泡妞我也没阻挡,我跟程灵波去吃饭,你随意!” 摆明了,杨晓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程灵波被肖恪怎样的! 程灵波推开肖恪,朝外走去,却被他一把拉住。“程灵波,我们来说说昨天的事,怎样?” “昨天有什么事?”程灵波再度反问。 任是肖恪也被程灵波的反问吓了一跳,这姑娘还真是淡定,一副平平淡淡的样子,眸子也是真的淡定,她眼里对自己的情绪很是不屑。肖恪自然看的出来,笑了笑,一点都不恼怒。“丫头,你的记性还真是不怎么样,昨晚那么嚣张,今天怎么就偃旗息鼓了?” 程灵波只觉得这个人好笑,一抹漠然的冰芒从她眸中划过。 肖恪就拉着她的手腕,一脸慵懒而悠然的望着她。眸色深沉,似笑非笑,“我想知道你是真的那么大胆,还是只是为了逞一时匹夫之勇,要引起我们这群男人的注意?” 程灵波心中冷笑,这个肖恪还真是自以为是,不过他也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的人,明明很生气,昨晚丢人丢大了,今天却还假装若无其事的跑来告诉她,他想追她!程灵波望着他,淡淡开口:“如果你要当成我是故意引起你们的注意,那就那么想吧!只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别人心里想什么,她从来不关心,也觉得没必要关心。 “我说我想追你,程灵波!”肖恪正色地开口,眸子深沉完全不似刚才的玩笑、 程灵波微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讥讽。“那是你的事,我不想知道!” 她抽自己的手,对方却不放开,她一抬眼,就见肖恪用那种深沉而又暗黑的眼神看着她,她不知道那眼中是什么,她也不想管。 肖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的眸光像风一样掠过她精致的脸蛋,对上她漂亮的一双猫眼时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痛楚。 再然后,肖恪忽然就笑了起来:“可是你现在已经知道了!” 程灵波不知道刚才那一刹,肖恪眼中的一丝痛楚代表了什么,但她还是看到了,她不知道那代表什么。微微转首,把视线转向窗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和诸多的反感,须臾,她说道:“那就劳烦你忘记刚才的话!” 肖恪却对程灵波更感兴趣了,这个女孩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她有一双很美的眼睛,目光似乎总是淡淡的,像晨间的一层薄雾,带着轻柔的薄纱般的感觉,飘忽清淡地注视着你,会让你心头荡漾! “呵呵,你觉得我会是轻易忘记的人吗?我还没有老年痴呆,把自己前五分钟说过的话给忘记。而我肖恪想要的必然会得到!”肖恪露出志在必得的神情,很是自信。“我对你感兴趣,做我的女人吧!” 一旁的杨晓水,漠然的看着这样的一幕,没有回避,没有错过肖恪说的每一个字。 程灵波的视线会转过来不时地看向杨晓水,她眼底划过的落寞和凄凉让程灵波清楚的看到。 杨晓水一直用冷毛巾覆着自己红肿的脸,她在自己床下的书桌前坐着,望着外面的窗户,视线恍惚,她突然有股冲动,打开窗户跳下去,或许那样就一了百了了,不用再去顾虑每个人,不用去迁就这个二世祖,再也不用忍受肖恪的残酷。 “程灵波,做我的女人吧!”耳边传来肖恪的声音,这样的一幕一幕不只一次地上演,多少女人前赴后继地奔入肖恪的怀抱。一个女人所有能承受的,她都默默地承受了,她不知道自己的生活还有什么可以期盼的!她只是漠然的闭上了眼睛,她知道她现在离不开肖恪。 她也知道那天程灵波说帮她,她愿意相信程灵波会帮自己,她相信她,可是,她始终都说不出那句话--程灵波,帮帮我吧!她说不出!三年前就注定了她的人生处在反反复复的悬崖云端,一不小心就会跌入万丈深渊,只是这一次,肖恪将她从深渊再度推向了深渊。 杨晓水反复地告诉自己没关系的,杨晓水,没关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此刻,这个男人跑来当着她的面告诉她在这个学校还算说得上几句话的朋友,“程灵波,做我的女人吧!” 杨晓水只想笑,她期待着程灵波的反应,果然,程灵波是不会让人失望的。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耳边响起,杨晓水惊愕的看着这一幕。 程灵波扬起的手一掌打在了肖恪的脸上,耳光很用力,五个手指印就浮现在了肖恪那张看起来十分英俊的脸上。 他也是呆怔的,完全没有想到程灵波会一巴掌打过来,而且是直接得逞了!他完全可以躲开的,但是肖恪却没有躲。 程灵波打过他后,手震得很疼很疼,依然冷漠着一张脸,淡淡开口:“那,杨晓水又是你的谁?” 肖恪被打了一个耳光,不怒反笑:“她啊,一个贱人而已!” 程灵波眯起眼来看着肖恪。“肖恪,你在我眼底,贱人不如!” 程灵波无法想象,杨晓水会在肖恪的眼底这样的低贱,既然如此,杨晓水为何还不肯离开呢?她视线转向杨晓水。 此时的杨晓水突然噗嗤又乐了,但尽管她笑着,程灵波还是从她的笑容里读出了苍凉的味道。她忽然就有点心疼杨晓水。 忽然就明白,自己的苍凉掩盖在冷漠下,杨晓水的苍凉掩盖在笑容下!原来,不过每个人的悲哀都在,只是每个人都有不同方式的的不愿呈现给别人看。 “灵波,我在肖少眼里就是一个贱人,贱到尘埃里了,肖少说的一点都没错,这就是我!他只是实事求是的说出真话而已!” 听着这话,肖恪微微蹙眉,视线转向了杨晓水。 杨晓水没有看他,只是笑了笑,手里的毛巾又沾了点冷水,覆盖在半边脸上。“不好意思,我这脸得赶紧消肿,不能再旷课了,可不想挂科!” 肖恪再度皱眉,杨晓水对程灵波笑了笑,转身走向了洗手间。 杨晓水知道,过去那些偶尔的宠爱,不过是肖恪一时的心血来潮,不过是海市蜃楼,镜中花,水中月,终究是虚幻的。她渴望至极,所以虽然一再告诫自己不可信,可还是一时迷惑将其当真了,现在清醒过来了,以后也不会再给自己任何沉沦的机会。 只是一时间听到肖恪这样在灵波面前说自己是贱人,杨晓水心中依然思绪万千,百转千回,她像下定了决心似的眼神里闪过了什么,再抬起眼来时,脸上是若无其事的灿烂笑容,如此的杨晓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人心酸不已。 程灵波没有多说,肖恪却眼神复杂地杨晓水的脸上转到了程灵波的脸上。“这一掌是定情之掌了!程灵波,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你还真是恶心至极,我不需要逃,你也得逞不了!肖恪,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男人,一个什么都不懂却胆大妄为的废物而已!” “废物?”肖恪挑眉。 程灵波看了他一眼,目光转而落在杨晓水的身上,杨晓水还在敷脸,然后突然站起来,把毛巾搭在了床栏杆上,拿了件外套,套上。“不好意思,我饿了,我看我自己下去吃东西吧!” “我们一起!”灵波想要使劲儿甩开肖恪的手,却怎么也甩不开,她立刻义正言辞起来:“肖恪,放手!” 第541章 真够爷们 第541章真够爷们 肖恪看了一眼程灵波,又看看杨晓水,道:“让贱人自己去吃,你跟我出去!” 肖恪似乎丝毫不觉得现在这样的场面有什么不妥,更刻意的忽略杨晓水脸上那灿烂的笑容。 杨晓水抬头笑得很温婉,继而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看着肖恪:“肖少,这个世界总有那么一个人,任你无论怎样费尽心机,都无法进驻到她的心里!你无论怎样志在必得,这世界,都会有你得不到的!呵呵,这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肖少,你也有今天!我感到很开心,很开心,开心的不得了呢!” 杨晓水是笑着说这些话的,她笑得真是甜美,肖恪都不自觉地在她的笑容中微微晃神,不禁伸出手按在打开的门上,关上了门,叫道:“杨晓水……” 杨晓水听他久久没有下文,抬头疑惑的看他,道:“怎么了?肖少还要打我吗?是不是打了,当着灵波的面,在这里强暴我?呵呵,那我得提醒肖少,你要是那么做了,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得到你想要的了!” 肖恪回过神来,厌恶地道:“你果真是贱人一个,装的什么都不在乎,却是最在乎!” “肖少,别把自己太当回事,我杨晓水贱,但我还知道自己贱!倒是你,真的以为天下女人就都甘心情愿前赴后继扑倒在你的西装裤下吗?no,灵波不会!因为你永远不会是进入到她内心深处的那个男人!你太种马了!我欠你,程灵波不欠你,不会心甘情愿受你摆布!” 杨晓水知道自己说这些话肖恪会有多愤怒,但此时,她还是说了,因为她看到肖恪不肯放开抓着程灵波手腕的手,她担心他真的不顾一切的做点什么出格的事,她不想程灵波因为自己而受到任何的伤害。 程灵波不免有点担心杨晓水。 杨晓水给了程灵波一个别担心的眼神,她很快就把自己的情绪收拾干净,对肖恪道:“松开你的手吧,强迫女人,也只能强迫我们这样的,我和乔栖被你强迫,灵波她可是红枫的老板,欧阳先生都在为她打工。你觉得用同样的方式得到灵波,就一定能得到吗?” 她极力的想要在面对肖恪时候,平复自己的心情。其实,真的还是很震惊的,虽然肖恪不只一次的当着她面跟女人调情,但今天他似乎认真了很多,要不然连程灵波甩了他一个耳光他都能不怒反笑,如此,她便知道,肖恪对灵波,有那么一丝的特别。 虽然早已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要乱想了,但只要一想到他当着自己面说出的那些话,她还是觉得浑身上下都冒出了无数根刺,根根扎得她哪哪都疼。 以后会怎样呢?灵波或许不理会他,但,自己呢?在灵波面前,有多低贱? 本来她真的只想交个朋友的! 可是,肖恪却进入到她生活的方方面面,让她难堪至极。她没指望肖恪会为她的往后考虑,但是他非得这么急不可耐吗?不肯给她一点一点的时间来收拾她尴尬的处境,跑来学校当着自己面说追求她的朋友和同学! 退一步讲,就算他抑制不住喜悦的心情,急于对与众不同且有同样一对猫眼的灵波表示爱慕之情,是不是也知会她一声?她会识相的躲出去? 但是没有!他依然把她丢到了尘埃里。 她是个人,但是他的这些作为让她觉得自己贱得可以,那些小姐都比她有尊严得多! 程灵波自然是知道杨晓水这一刻的心情的,抬眼冷冷的看了一眼肖恪,程灵波看到肖恪注视着杨晓水的眸子里闪过了一抹危险,似乎又要动怒。 而刹那,灵波抬腿,猛地朝肖恪的下盘踢去! 肖恪此时虽然抓着程灵波的手腕,但他注意力在杨晓水的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程灵波踢过来的脚,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被程灵波一脚费力的踢在了他家老二上! “呃--”肖恪吃痛的闷哼一声。 程灵波这才躲开,紧接着,拉着杨晓水,就要出门,却被反扑过来的肖恪一下挡住门。 杨晓水完全没想到程灵波会踢了肖恪的宝贝儿,要知道那可是他最骄傲的东西,整天夜战多少女人为资本,灵波这一脚显然踢得不轻,但肖恪即使脸上冒出了冷汗,却还是扑过来挡住了门。 他危险的看着程灵波,眼底一抹狠绝:“你想要废我?” “是又如何?”程灵波冷声道。 气氛有些紧绷,两个人都互不退让的僵持对峙着。 程灵波知道肖恪是个棘手的人物,她刚才一巴掌一脚,真的是卯足了劲儿,甚至有点后悔自己应该踢得再用力些,干脆直接废了他!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绅士了!直接在你宿舍要了你,让你变成我的女人!” 程灵波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上涌,脑袋嗡嗡的响,她深吸口气,隐忍的道:“肖恪,别逼我,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后果?”肖恪嗤笑,真他妈疼啊,这死丫头是要直接废了他吧!“后果也要等做了之后才知道!怎么?弄死我?废了我?那又怎样?在那之前我先玩了你,一切不是都晚了?” 程灵波只是漠然地冷笑,根本不理会肖恪。 “肖恪,这里是宿舍!”杨晓水不得不开口提醒他,就算他目空一切,无视一切,怎么能跑到女生宿舍里来为所欲为? “宿舍又怎样?少爷我想泡个女人,还要分场合吗?” “呵呵,肖恪,泡妞泡到我的女人这里了?”突然一道邪肆的嗓音在门口响起,打破了里面僵持的局面。“怎么滴?还想在宿舍里上演全垒打?我这要不来,只怕女生宿舍要出现极品色魔了!如此胆大妄为,居然公然调戏女生,尤其调戏的还是我的女人,肖恪,上次给你的一刀,让我很后悔。怎么就没一刀扎在你蛋上呢?” 那一刹,程灵波的心竟莫名的颤抖了下,一抬头看到了推门而进裴启阳,他此时唇边挂着一抹笑,只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笼罩在一种危险的气息里。 程灵波可以感觉到裴启阳此时隐忍的怒气,他似乎格外的生气,浑身上下带着横扫千军的气势,只是人就立在门口,斜倚在宿舍的门框上,唇边却又是云淡风轻的笑容,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肖恪。 “肖恪,女人是用来宠的,可不是让你施虐施暴的!看你把我们晓水妹妹打得,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要不要哥们教教你?” 肖恪转身,也看到了裴启阳,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错愕着,问道:“你来做什么?你的女人?” “当然!”裴启阳走了过去,朝程灵波伸出了大手,缓缓地说道。“丫头,过来!” 程灵波一直看着他,似乎觉得他今天格外的好看,格外的帅!她走了过去,小手搁在了裴启阳的大手里。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然后紧紧地握住。 裴启阳眼底含笑,问这程灵波:“丫头,怎么办啊?有人发现你这块璞玉了,哥哥我心里好难过啊!突然就很嫉妒很嫉妒,嫉妒的恨不得当场就解剖了某人,把他骨肉分离,抽血挖肝,伤脾伤肺,千刀万剐!” 杨晓水又一次扑哧乐了,眼中对裴启阳的赞赏显而易见,看向灵波时,投入了一个真心的微笑。“灵波,你的男人果真够爷们!” 程灵波没有对杨晓水说什么,她的小手在裴启阳的手心里掐了下。 裴启阳笑着将程灵波拥住,却对杨晓水道:“晓水妹妹,建议你换个男人,虽然哥哥我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但我名草有主了,不能当解救你脱离苦海的英雄了!所以呢,你去寻个别的名草,别把自己这朵娇艳的鲜花插在狗屎堆里,让人看了太可惜了,真是不搭调!我们都是有正义感的人,看你受苦,我们就受不了啊!赶紧的,翻身农奴把歌唱吧!” “呵呵......”杨晓水笑得更欢畅了,肚子都笑疼了。“我尽量翻身吧!” 程灵波扭了下裴启阳的腰,他笑了下,道:“好了,丫头,知道你饿了,我们去吃饭!” “好!”微微的点头,程灵波跟着他要走。 肖恪瞬间惊愣,“这怎么可能?程灵波什么时候是你的女人了?” “有什么不可能的?”裴启阳望着震惊的肖恪,笑着挑眉。“我的丫头漂亮有人追,是我的荣幸,倒是你,祸害了太多姑娘了,手下留情啊!杨晓水,要不要一起走啊?” “程灵波怎么可能是你的女人?”肖恪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这怎么可能?” “丫头从来都是我的!肖恪,收起你的心,别想着霸占所有美好的东西,得到了又不珍惜,是兄弟提醒你一句,眼前这个晓水妹妹让你祸害了这么久,倦了,就放人一条生路,别把人都逼到了绝路,得不偿失,是不是?” 第542章 休想离开我 第542章休想离开我 “还用你教训我?”肖恪今天又一次震惊了,他没想到程灵波会是裴启阳的女人。他感觉自己又被耍了,昨天在包房他们装着不认识,今天却当着他面亲亲我我,实在是太气人了! 杨晓水在旁边打量了一下裴启阳,又看了看程灵波,然后转向肖恪,眼底闪过一抹同情而又快意的眸色。笑着跟裴启阳和程灵波道:“你们去吃饭吧,我可是不能做你们的灯泡,灵波,你的男人真不错!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呵呵,晓水妹妹的话真是格外动听!”裴启阳微笑着,瞥了一眼肖恪,又宠溺地看着程灵波:“丫头,听到没有,哥哥我才是真男人!” “界定真男人的标准并不是只长了一根黄瓜,就可以随便冒充男人的!”程灵波冷漠地开口,说完,又看了眼肖恪,显而易见,讽刺他不是男人。 程灵波又望了一眼杨晓水,杨晓水自然明白程灵波眼中的担忧,她感激地自嘲一笑,推着她把他们送出门去,“快走吧!” 只是走到门口,她眼神担忧的看着裴启阳,轻声道:“请保护好灵波!谢谢!” 裴启阳认真而坚定的点头。 程灵波那一刹心头流淌着说不出的温暖,竟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跟我走!” “不!还不行!”杨晓水摇头。“灵波,有些事,我自己来!” 程灵波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有什么把柄在肖恪的手上吗?是担心他报复吗? 杨晓水只是笑了笑,然后人回到了宿舍,关上了门。 走廊上,裴启阳和程灵波对视一眼,裴启阳牵着她的小手朝楼下走去。 宿舍里。 肖恪到此时还处在震惊里,他的某一处还很疼,程灵波那丫头真狠,狠的让他咬牙切齿,却莫名竟没有动她一根手指头。 杨晓水突然走回来,看了一眼肖恪,“肖少还不走,难道要留在我们宿舍跟我做-爱?” 本来就很烦躁,突然又被这样质问,肖恪望着杨晓水那略带着意思讽刺的眼神竟有些莫名的恼怒,因为他此时的心情也很复杂,昨晚初见到程灵波,在红枫遇到那样的待遇,带给他的震惊让他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昨晚是愤怒和尴尬,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看低过,几乎所有的人都会礼让他三分,这个程灵波倒是狂妄,居然跟自己叫板。今天又这样,还亲自动手打了自己,她还真是可恶! 而昨晚回去,他在杨晓水身上享受那极致的快乐时,脑海里竟浮现出在红枫包厢里程灵波那张气势凌人的小脸,如此的淡漠,说出的话,让人震惊而又惊悚! 他觉得那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子,虽然人淡漠,却有着耀眼的光芒,莫名,他被吸引了!在心底惦念了,那惦念叫他亢奋,叫他一整夜在杨晓水身上为所欲为。 只是,事后,当看到杨晓水明明很很痛苦却依然扬着灿烂的笑容时,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有一种无可名状的失落和惆怅。说不出的滋味在心间蔓延。 而现在,杨晓水在说完这讥讽一般的话时,他抬起眸子看她,她那种悲哀的眼神,就像一盆冷水当头泼下,让他刚刚蒙起的报复性,瞬间就冷却。 杨晓水知道说什么都没用,这个男人想什么都不是别人能说通的,她还是担心程灵波,担心肖恪即使知道她是裴启阳的女人也会不择手段的去得到程灵波! 或许是因为一口气堵在心底的缘故,肖恪看着杨晓水,冷笑着:“怎么?昨晚一夜五次,都满足不了你了吗?” 杨晓水却颊边笑容生花。“肖少,这得问你了,你觉得你很有自信么?五次?五十次的质量不如人一次的,何必用次数来计算呢?” 肖恪瞬间眯起眼睛,他知道杨晓水在打击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那昨晚在我身下昏厥的女人又是谁呢?” “那只是疼痛所致,肖少,你不会自以为是的以为那是快感吧?” “这么说,你这些年在我这里没有得到过极致的快乐了?”肖恪突然靠近了她,眯起眼睛看着杨晓水。 “嗯哼!还真的没有快乐,只有疼痛!”杨晓水笑了起来,笑容更大,眼底却闪烁着悲凉的东西,她笑了很久,然后抬起眼睛看着他,望进他的眼底,“放过程灵波吧!” 肖恪突然就笑了。“你如此的打击我,为的就是你的好同学?” “肖少需要打击吗?”杨晓水笑着反问。 肖恪同样望着她:“如果我就不呢?” 他就见不得杨晓水跟他唱反调,尤其她居然拿他床上的本事来羞辱他,他是盛怒的,拳头在身侧握紧,恨不得掐死她,可是一想到程灵波那淡漠的眼神,警告他不许再打杨晓水的样子,他瞬间就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今天,他不打算动粗,即使他恨透了杨晓水! 杨晓水看着他,然后开口:“那就放了我!” 肖恪倏地眼底升腾出危险,“你想离开我?你有什么资格?” 杨晓水笑了笑,微微点头。“肖恪,我想离开你的心,没有一天停止过,我告诉你肖恪,我欠你的,这三年猪狗不如的生活,把尊严踩在脚下的生活,我过够了!早过够了!别以为你无所不能,也别以为我无路可走只能在这里忍受你一次次给我的屈辱!那是我不想,如果我想离开,不顾一切的离开,你也不能怎样!” 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爱,因为不忍心,因为欠了他,所以不能,不到最后她都不想和他以撕破脸的方式离开,可是如果他真要这样一点脸面不给她留的话,她会不顾一切的离开。 肖恪听出了杨晓水话中的意思,他一下拽住她的胳膊,手背上的青筋浮起:“你敢威胁我!” “对你来说是威胁吗?”杨晓水反问。 “你真以为你可以离开我?!” “肖恪,你也别逼我!”杨晓水笑了,笑得依然是灿烂无比的,“逼急了我,我可以什么都不顾!” 他轻蔑的笑了笑:“要是你想走,我想我还真不能保证你那亲爱的妹妹不出差错!或许,我会让你妹妹也变成我的女人!” 杨晓水定定的看着他,她眼里又出现了那种眼神,苦涩的,悲哀的,甚至是带着点怜悯,肖恪在她的这种眼神下心里又浮起了熟悉的狂躁,杨晓水拉近两人的距离,唇几乎是贴在他的耳边上,道:“肖恪,即使我的爱在你眼里一文不值,但我还是要告诉你,这几年我是在用命爱着你!相信我,这世上不会有一个女人比我更爱你,不过结束了!从这一刻开始结束了!我妹妹早已就是你的女人了不是吗?你觉得到今天,我还怕什么?你亲手葬送了我对你的爱,还有我对纤黛的歉意!你折磨的我越厉害,越是加速了我离开的时间!肖恪,我是要离开你的,而且时间越来越近了!” 杨晓水的话很轻,近似于低喃,但是每个字都重重的敲打在肖恪的心口,她爱他,这一点他很早就知道了,可是听她亲口说出来,还是给他一种异样的感觉,尤其是她最后的那句结束竟让他有点心慌! 怔仲间他的手不禁松了力道,杨晓水对他笑笑,很平静的久久的看着他,道:“我欠了纤黛,欠你什么呢?肖恪,三年禁脔,这一刻,是不是该结束了?” “不可能!”肖恪给出三个字! “那我就让你知道可能不可能!”杨晓水笑了,笑得依然云淡风轻。 肖恪这一刻抓狂:“你休想离开我!” “你也休想再羞辱我!”杨晓水淡淡地开口:“逼急了我,我去往阴曹地府,你也要跟着继续去囚禁我吗?” “你--” “放过程灵波!” “这更不可能!”他说道。 “呵呵!”杨晓水再度轻笑,“还真是有趣,真的是太有趣了!既然如此,你就玩你的吧!” “你依然是我的女人!”他看着杨晓水宣布。 “是与不是,不是你说了算!”杨晓水冷笑了起来。 “那我们拭目以待!水水小贱人,还没折磨够你,我是不会让你死的!你不管杨茜无所谓杨茜,那么你母亲呢?”肖恪挑眉。 杨晓水浑身一颤,身子瞬间紧绷。“肖恪,你卑鄙!” “我从来就不是君子!我说了我想要的,一定会得到!”肖恪再度开口,透着志在必得的坚定:“程灵波,我也要!你,我也要!你说对了,杨茜,你的妹妹,她在去年就早已迫不及待的爬上我的床了!” “混蛋!” “水水小贱人!你骂我混蛋的样子还真的漂亮,漂亮极了!我就喜欢看你跳脚的样子!” “呵呵........”杨晓水突然又笑了起来。“你也没有想象的那样在意纤黛,你,说白了,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的男人!我活该,但你更贱!肖恪,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贱的男人!呵呵,我真高兴,你比我还贱!” 看着她这样的笑,肖恪竟有一丝可笑的不自在,原本他可以一个耳光甩过去的,可是却因为她的话而产生了一丝不安的感觉! 第543章 加倍奉还 第543章加倍奉还 他难以解释这是为什么,他本该理所当然的,可是,却感到了一丝的不安,心里竟然有着说不出的怅然。 心里无法触及到的某块地方依然空虚。甚至比以往疼的更加的厉害!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纤黛,再看看杨晓水。 “接近灵波为了什么?肖恪,不就是因为灵波的性子跟纤黛有点像吗?你把灵波当成了替身是不是?我告诉你,程灵波不是纤黛,你不要以为冷着一张脸的女人就是一个性格,那只是表象!程灵波是程灵波,永远不是你的纤黛!” “你找死!”肖恪突然伸出手一把掐住杨晓水的脖子,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动起来,一双眸子也在喷火,里面燃烧着失控的火焰,那恨不得把杨晓水挫骨扬灰的恨在一双深邃的眼里燃烧起来,如此的波涛汹涌,难以掩饰。 危险袭来,脖子被卡的几乎要窒息,努力的喘息着,杨晓水柔软的腰身缓缓的向下坠去,却在同时出拳,一拳打在肖恪的脸上。 肖恪满脸的震惊,似乎想不到杨晓水的偷袭,更没想到她会一拳打在他脸上,而且拳头是如此的犀利。火辣辣的疼痛感袭来,肖恪只感觉脸上的五官都被她这一拳给移位了。 肖恪也不是吃素的,一把扫过她又挥来的拳头,卡着她脖子的手倏地用力,杨晓水感觉要窒息了,唇边依然是妖冶的笑容,如此的刺目。 这一抹笑,是如此的刺眼,如此的让人愤怒,他恨不得去撕掉她脸上的微笑,这样快死的时候她还能如此的笑,肖恪更是愤怒了,他倏地松开她,杨晓水被他丢在了地上。 “看不出这个时候你还能笑出来,还能拿纤黛来刺激我,行!杨晓水,你够狠!”冰冷暗沉的嗓音听不出情绪,昏暗下,阴影在肖恪俊冷的脸上勾勒出一抹诡异的色泽,阴冷阴冷着,另人毛骨悚然。 “咳咳咳--”杨晓水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她抚着自己的脖子笑眯眯地道:“咳咳咳!跟了你三年,学点皮毛还是有的!” “那也要学的像,任何人都可能轻而易举的离开,但,你,乔栖,你们两个谁都别想。”肖恪低沉的嗓音响起,蹲下来,看着笑得依然那样灿烂的杨晓水,冷冷的勾着薄唇,一手将她倏地拉回了自己的怀抱里,俊颜逼近,带着凛冽的阴冷俯在她耳边道:“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折磨的只是我的身体,却不是我的心!你也永远折磨不了我的心,因为你,永远看不到我的心。肖恪,任你再有本事和手段,你也只能折磨我的身体而已。而你折磨我一分,你内心便更痛苦一分,纤黛离你就越远一分!”刚刚的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给了肖恪一拳,如今杨晓水挣脱不开紧紧的箍着自己腰间的手臂,被他扯着人坐在地上,腰却被她攥,所以也放弃了挣扎,只是一双含笑却同时也清冷的黑瞳,却带着莫名的坚持,不管有多么的危险,她绝对会让自己笑。 “好!很好!果然是我的女人,学会了如何扣住我的名门了,这三年我还真是没有白教你。”紧紧箍住她的手臂似乎要折断她的腰骨一般,肖恪冰冷的笑着,泛着寒意的薄唇凑向杨晓水的脸颊,低喃的阴冷嗓音只有彼此才能听见,“那么我可要好好的宠着你,不能弄死你,我可是十分喜欢自己的在你身体里的销-魂的滋味。” 含笑垂下目光,杨晓水根本不在乎肖恪的羞辱,她连身体都可以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他那言语上的羞辱,只是微微的喘息着,嘴角忽然泛起一抹带着挑衅的笑,“我只当自己被一头畜生上了,一次和两次,又有什么区别。换个男人做,岂不是显得我更淫贱,现在我只是贱,还不淫,我该感谢你才是!” “贱人!”她的反驳成功的挑起肖恪的怒火,大掌倏地掐住杨晓水的下巴,力道之大,似乎要将她的骨头给掐碎一般。 肖恪大力的抬起杨晓水的脸,对上那一双挑衅含笑的瞳孔,心头的怒火在瞬间熊熊的燃烧起来,薄唇在瞬间重重的吻上她倔强抿紧的唇,只要能羞辱到,他不在乎在这宿舍里,要了她的身体。 啃噬的吻带着粗暴的疼痛,杨晓水依旧睁着一双含笑的眸子,腰间的大手倏地用力,狠狠的掐上她的腰侧,将她整个人抬了起来,压在了宿舍的门板上,痛楚之下,紧抿的唇在吃痛里刚一张启,肖恪的舌立刻滑进了她的口中。 被强吻着,杨晓水目光一冷,倏地狠狠的咬了一口,一刹那,鲜血顺着肖恪的唇瓣滴落下来,鲜红的鲜红的,如同他此刻燃烧着火光的鹰隼黑眸。 “你竟然敢咬我?”怒喝的嗓音阴冷的回想在安静的宿舍里,没有擦去嘴角的血迹,肖恪原本掐着杨晓水下巴的手缓缓的移动上她的脖子,狂怒的俊颜森冷的如同要发狂的雄狮,“贱人,看来折磨的你还不够。” 随着怒吼声的落下,肖恪手一个下移,哗啦一下,原本单薄的衣服被大手猛的撕裂开来,猛的将杨晓水单薄的身体压到了门上,目光冷魅而讥讽的扫过她的脸,随着撕扯,露出原本白皙的身体,那满是他昨夜施虐过的粗暴吻痕让他微微一怔,却又更加粗暴起来。 “水水,这一辈子,我他妈下了地狱,你也得在地狱里陪着我!想逃?门儿都没有!”嗓音从刚刚的盛怒转为低沉的平静,反而给人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毛骨悚然,一手按住杨晓水的肩膀,一手缓缓的褪去她仅有的遮挡物,笑容更冷,“我如果就在这里要了你,你会如何?等下或许全楼的人都会知道,你是个贱人了!” “肖恪,你给我记着,终有一日,你给我的折磨,我会十倍百倍的奉还给你。”清冷的空气下,杨晓水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了一下,目光没有移开,直视着眼前的肖恪,他对她的羞辱,她会一一的奉还! 狂戾的冷笑声响起,肖恪欺身压上门上的单薄身体,黑目里满是发泄的阴冷,“那你就一一的记清楚,我如何占有你,羞辱你!即使你忘记了,我也会一一提醒你,我就是这样占有你的。” 干涩突然被强行的侵占,一瞬间,那被撕裂的痛再次的席卷而来,脸色苍白如纸,杨晓水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唇边依然含笑,越疼,笑得越灿烂,目光将肖恪那冷血无情的脸庞一点一点的刻入到脑海里,今日他对她的羞辱和折磨,来日,她必定加倍奉还。 她那略带着压抑愤怒的目光让目光再次燃起了怒火,即使他如此的粗暴,可她依旧面容含着笑,如同被强行占有的不是她的身体一般,反而是肖恪自己被挑起了本能的生理渴望。 “水水,叫出声来!”一手强制的按住她的身体,肖恪阴冷的逼近,一手紧紧的掐住杨晓水的下巴,强行的将她的脸抬了起来,那瘦削的下巴已经留有了青紫的淤青,可是对上肖恪的脸却依旧是灿烂的笑容,不求饶,不喊疼,似乎那凌辱的是别人的身体,她,杨晓水,根本不在乎他施加的痛处和羞辱。 “你以为所有的女人都会在你身下叫?这样才能满足你变态的快感是不是?抱歉了肖少,我真的不爽。”唇角勾着不屑的浅笑,杨晓水字一字的开口,清冷的脸带着挑衅的冷笑,似乎在嘲弄眼前这个男人除了强暴还能做什么? “你信不信我撕了你。”壮硕的身体狠狠的压着杨晓水单薄而纤瘦的身体上,目光冷绝的逼近,近距离之下,两人视线冰冷的撞击在一起,气息甚至彼此的交融在了一起。 “随便!”那苍白的脸依旧是一张绝美的含笑面容,细如山黛的眉宇,挺翘的鼻尖下,一张因为刚刚的强吻为鲜艳欲滴的唇,无形之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 强势的掠夺,不分场合和地点,这就是肖恪! 杨晓水早就知道他就会这样,她默默地承受着,不喊疼,不求饶,也不再反抗。肖恪在一阵抽搐后,倏地抽身,然后缓缓地拉上自己裤子的拉链。 当一切结束后,她身子疼的靠在门板上,缓缓地滑下去。 “不是很能装吗?不是说不爽吗?你身体软什么?抽搐个什么?刚才谁的肉在跳?”森冷的嗓音带着阴沉响起,“今晚给我准时回去,不然,我亲自上你家!” “卑鄙!”杨晓水吼了一声。 “呵呵,这是你逼我的!”冰冷的笑声清晰的响在宿舍里,肖恪懒散的开口,“卑鄙有任如何?我肖恪何时说要当君子了?我他妈要下地狱,那是我的事,就算下地狱,我也拉着你。” 说完,他整理好自己,拉开门,杨晓水被开了的门挤得差点受伤,她赶紧抓衣服护住自己,从敞开的门缝里出去,肖恪回转身看着衣不遮体的杨晓水,一双宛如鹰隼的黑瞳却是冷血而冰冷的。“今晚八点,准时!” 说完,肖恪转身就走了! 第544章 纤黛因我出事 第544章纤黛因我出事 杨晓水关上了门,拾起地上的衣服,一一穿了回去,肖恪,他居然在宿舍里这样对她!唇抿得死紧,贝齿陷入了唇里,渗出血丝来!可是不多时,她又笑了,笑得依然阳光灿烂!心里越悲凉,脸上的笑容就越灿烂。 肖恪走出去,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宿舍房门,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杨晓水,他还是了解她的,大多时候她都会打碎了牙齿和着血吞,但有些事她不一定会忍,只是今天,她爆发了,三年在他身边演戏,今天一朝爆发,他深邃的眸子闪过了什么,下楼去了!车子离开,停在街上,他坐在车里,有些烦躁的抽了半包烟。 裴启阳带着程灵波刚离开学校,程灵波立刻对他道:“调头回去!” “回去?回哪里?”裴启阳不解。 “回宿舍!”程灵波语气少有的急了点。 “丫头,你担心杨晓水?” “快点回去!”程灵波怕自己惹了肖恪,让他把怒火都发泄在了杨晓水的身上,她刚才走的急,现在不由得担心起来了。 “丫头,有些事,还是不要参与的好!能有多远躲多远,懂吗?”虽然嘴里说着这些,但是裴启阳还是调转了车头,载着程灵波去了学校,只是刚一进学校,就看到迎面而出的肖恪的车子。 “他走了!”程灵波看到车里并没有杨晓水,她拿出电话拨了宿舍的,可是无人接听,再打杨晓水的电话,也依然无人接听。 裴启阳从倒车镜子里看到肖恪的车出了校门,停在路边,他视线眯了起来,然后道:“等下你去宿舍,我一个小时后来接你!” “你做什么?” “算算账!”裴启阳笑了笑,伸手揉了下灵波的头发。“丫头,我突然有点怀念在桐城你读高中的时候了,那时候你不爱说话,但也不惹事!现在你是一天不惹事也不开心啊!” 程灵波转过脸来,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怕事?” 裴启阳扑哧笑了。“我怕事?像吗?” 他只是不想她有事,他为了她,都可以低头,怕的是有人伤害她,倒是她,这丫头,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叹了口气,他把车子停下来,“快上去吧,记住一个小时啊!一个小时后我回来!” “知道了!”程灵波打开车门就要下车。 裴启阳一把抓住她,阻止了。 灵波一转头,裴启阳的俊脸已经凑了过来,在她唇上亲了下:“丫头,肖恪的事我来解决,你不要再惹他,懂吗?” “他若惹我,我必然不会忍的!”程灵波才不管肖恪是谁。 “你就不能听话?” “我凭什么要听话?”她脾气很是不好的说。 裴启阳真是无语问上苍,他上辈子欠了程灵波什么啊?上辈子他到底怎么拾掇的她,让她这辈子跑来让他如此的提心吊胆的? “好了,这个问题我们过后再说,你先上去看看杨晓水吧,我出去一会儿!” “嗯!”程灵波也没再多说什么,开车门下车,走了两步回头看车里的裴启阳,他正透过车窗看她,她愣了下,然后又回来,很认真地开口道:“你,不许再对自己动刀子!” 这下子,轮到裴启阳呆了下,然后他笑了,点头:“知道了!我的小丫头!” 程灵波认真地盯了他眼睛很久,看到他眼睛里流淌出认真的表情后,算是得到保证,这才上楼去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裴启阳眼底浮现出一抹幸福而又心疼的柔光,这丫头,那样对肖恪,名为杨晓水,实则为自己。他当然知道她的心思了! 打开宿舍的门,程灵波就看到地上一堆卫生纸,像是刚才留下的残痕,空气里还残留于一种萎靡的暧昧气味。 她愣了下,四下寻找杨晓水的身影,却没看到,刚要出门,就见杨晓水拿着扫把进门。 一看到程灵波走而复回,错愕了一下,顿时笑了笑:“你咋又回来了啊?” “你没事?”程灵波眼神打量着她,眼底一抹担忧。 “没事啊!”杨晓水嘿嘿笑了起来。“能有什么事啊!” 程灵波的视线望着她的脸,看到她下巴又肿了,脖子也是一片红痕,像是勒的,视线又转向地上的一堆使用过的卫生纸。 杨晓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表情略有一丝尴尬,然后干咳了两声,笑嘻嘻地道:“哦!刚才刺激了点,幸好没被管理员发现,不然就丢人丢大发了!” 程灵波眼神复杂地看着杨晓水,她觉得杨晓水的处境真的很尴尬,遇到这样一个男人,不肯离开,他这样不重视她,这样当着杨晓水的面追别的女孩子,更恶心的是他还同时养了几个女人,他到底在做什么?虐杨晓水吗?还有他居然在宿舍里就这样对待杨晓水!他到底把杨晓水当成了什么? “离开他吧!”程灵波这一次很认真的开口。 杨晓水笑了,笑过之后是沉默。 感受到她的沉默,程灵波这样淡漠的性子也不禁担忧起来,小心的问道:“你到底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杨晓水叹口气,道:“灵波,你不懂的!我跟他不是三言两语说清楚的,也不是老板和情妇这样的关系这么简单的!我认识肖恪十五年了,五岁就认识他,那时他十一岁,是我儿时最好的伙伴伊纤黛爸爸战友的儿子!他假期会去我们那边住一阵子,带着纤黛和我玩,那时候他是个阳光明媚的大男孩,对纤黛好的不得了,而我永远是陪衬。纤黛话不多,甚至性子有点冷,跟你有点像,从小学国画,温柔恬静,可爱乖巧,惹人怜惜。肖恪给纤黛补课,我在一旁跟着受益匪浅,肖恪请吃冰激凌,我是吃的最多的那个!无论去哪里,他们一起说话,纤黛都是安静的听,偶尔笑笑,这时候我就冒出来活跃气氛,像傻瓜一样的充当跳梁小丑,取悦他们。 天冷的时候,肖恪把纤黛的手揣进自己口袋里,我只是缩缩脖子在寒风里跺脚;他对宠纤黛不说一句难听的话,却对我大呼小叫,叫我傻妞,笨猪!叫纤黛公主!再后知后觉的我,再低贱不要脸的我,在十五岁后也知道了什么是廉耻!所以我不再出现在他们的世界里,但是只要肖恪回来,纤黛就会去找我,出游也带我去!我终于爆发跟纤黛吵了一架,叫她不要再叫我,我真的不想参与他们的活动,去当大灯泡! 但纤黛一再叫我,我忍无可忍,赌气跟她说要跟她绝交,甚至为此半夜离家出走。好吧,灵波,我承认我嫉妒!我他妈真的嫉妒!我一出走,纤黛担心我,夜里满大街的找我,被几个坏人给强暴了!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纤黛已经疯了!你永远不会知道纤黛是个多美好多善良多温柔的女孩子!她其实表面很冷漠,却骨子里古道热肠,而你们的气质还真的有点像!你的眼睛跟她有几分像!可是,她疯了。 因为纤黛因我出事,肖恪开始恨我!后来纤黛被送走,我再也没有见过她,那件事闹的满城风雨,纤黛父母后来搬走了!那段时间,肖恪发了狂似的四处寻找纤黛,可是依旧遍寻不获。肖恪好像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三年后,我才知道伊家移民去了加拿大。再后来,肖恪去加拿大找纤黛,回来时,带着纤黛的遗像。我才知道纤黛在加拿大自杀了!她永远不会知道肖恪有多爱她,二十一岁的肖恪,爱着十五岁的纤黛!纤黛的死让我这一辈子都活在自责里!我欠了纤黛,欠了肖恪,你懂吧?肖恪找我算账,那时我已经开始考大学,第一次高考,肖恪把我锁在房里,我错过了第一天的考试,自然落榜。第二年我重新来过,可是依然这样,我文化课缺考两门,根本够不了分数线。最后这次是他开恩,我才没有缺考!二十岁的我,终于上了大学! 我无法离开,不是我不想,是我想等他折磨够我,觉得可以了!觉得我不欠他了,再离开!三年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够了!刚才我说结束,他却不同意!其实我明白,从纤黛离开的时候,我跟肖恪这辈子就注定了纠缠,我要还债!当他失去女友时,我是他暖床的工具。他想起纤黛时,我是他暴揍发泄情绪的工具!失去纤黛,我从来都是工具,肖恪不再需要爱情。我是卑贱如尘埃,低到不能再低的尘埃里,却换不回他定点的爱!其实,那又怎样呢?被他折磨也没什么不好,起码我觉得心里踏实,越来越觉得欠他们的,差不多还完了。就这样,很累,被折磨却也踏实。” 程灵波静静地听着这些话,不知道该说什么。肖恪这样对待杨晓水因为伊纤黛吗?既然爱着伊纤黛,又为什么要跟杨晓水上床呢?肖恪还真是一个让人想不通的人! “你欠伊纤黛的,又不是欠肖恪!” 第545章 休想染指 第545章休想染指 “不!我欠肖恪的,无论是纤黛的事,还是经济上的!若没有肖恪,我也读不了美院,支付不了昂贵的学习费用!我母亲生病还是肖恪垫付的药费,他对我凶,对我父母却还是尊重!” “那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了?他对你做出这种事,你还要继续还债?你越是纵容他,他以后越是没有度!” “无所谓的,灵波谢谢你!我喜欢这样,这样或许心里好受点!肖恪什么样为难人的手段我没见识过!别担心了,我真的很好,我该庆幸,他让我变得内心很强大!倒是你,他可能真的会下决心追你的!因为你跟纤黛有点像,你们都有一双猫眼,你们性子看起来都很冷!” 程灵波面无表情,只是道:“那与我没关系!你要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可以帮你!” “谢谢你,灵波,认识你,我很开心!” “我可不是伊纤黛的替身,你别在我这里找精神抚慰!” “我知道,你是程灵波!” “知道就行!”程灵波耸耸肩,爬上床,打算躺一会儿,等下裴启阳来接她。 而杨晓水把垃圾收拾好后,回来也爬上了床,两人都没有吃饭,程灵波道:“你再不去吃饭食堂没饭了!” 杨晓水揉着头,道:“不用了,我没胃口。” 程灵波本来想说句话的,但看她疲倦的闭着眼,便什么都没再说。 裴启阳的车子开到了校外,就停在肖恪车子的后面,他一直坐在车里,看着前面的红色拉风跑车,然后眯起眼睛打量着。 可是,等了很久,肖恪也没下车,裴启阳寻思,那烂人一定是没有看到他的车子就在后面吧! 他下来车子,朝肖恪的车子走去,然后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拉开车门,门一开,倏地一下冒出来一股浓郁的烟草味,呛得裴启阳直皱眉。 “靠!你死烟堆里啊?”毫不客气的开口,裴启阳皱着眉,等烟雾散去差不多了,才坐进去。 肖恪眼皮都没抬一下,车里烟灰缸里已经点燃了一堆烟蒂了。 “吆喝!不说话玩深沉了啊?”裴启阳又是开口。突然发现他脸上的淤青,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的样子,扑哧乐了:“呵呵,被杨晓水打的?” 肖恪皱皱眉,转过脸看他一眼,凉凉的眼神,眼底是愤怒,是复杂,那写复杂好像是羡慕嫉妒恨,各种情绪在其中。 “怎么?要为情自杀吗?遇到情劫就想不开了啊?还是爱上我了,得不到我就恨起我来了?被女人打了恼羞成怒了也恨我了?” “你,怎么不去死?”肖恪冷漠地开口。 “我死了,谁来阻挡碍眼的你发疯呢?” “你他妈少在我面前装上帝!” “肖恪你这人,还真他妈像个孙子!对待人一个小姑娘那样下毒手,也就你做得出来!说吧,这次又怎么了?非要跟哥们抢女人?” “就要她了!”肖恪望着裴启阳,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开口说道。 裴启阳笑了笑,笑得无比讽刺,“肖恪,我发现你还真是骄傲自负,自以为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鼓掌之中吗?就算你有这个能力,可她灵波,不论是她的人,还是她的心,都不由你掌控。” 肖恪的手微微一僵,望着裴启阳那认真而坚定的眸光,微微地眯起了眼睛,“你动真心了?” “我动不动真心和你没关系,我的女人,我的女人你休想染指!” 肖恪笑了,昂首用不可抗拒的语调道:“我说过,我要追她!在她不成为你妻子之前的每一天,我都有这个自由追她!” 裴启阳抬头直望着肖恪那张微肿的脸,冷笑着傲声道:“肖恪,就算你后面的人权势滔天,但这事,不在你的掌控之中。灵波她是你求而不得,任你肖恪翻手云覆手雨,也无法扭转乾坤。” 裴启阳虽然笑着,但是说话的语气那样冷静,沉着,他说这话时,笑得很是漫不经心,可是肖恪还是感受到了他的气势。 肖恪也知道,裴启阳不是在开玩笑,他只是扯了扯唇,而后道:“是吗?除非你拿出百分之百真心,阳子,你的真心也有限!一旦你对她不起,我就可以趁虚而入,女人嘛!哪个女人也经受不住男人的糖衣炮弹,强来不行,可以智取!” “这么说你是铁了心一定要灵波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 “杨晓水怎么办?” “一样要!”肖恪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觉得灵波会答应吗?” “她会答应的!” “肖恪,你还真是自恋!”裴启阳依然笑着。“我的女人你都要抢,看来咱们之间这笔帐,得好好清算清算了!” “想杀我?”肖恪挑眉,十分挑衅地望着裴启阳。 裴启阳转过脸来,淡淡一笑,然后开口:“不!杀你太容易,我想活剥了你,用网兜把你全身罩起来,手术刀一点点割掉凸出网兜的肉和皮肤!再在上面撒点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凌迟吗?”肖恪淡笑着反问。 “嗯哼!也可以这么说!要我跟你说说凌迟的真正含义吗?” “随你!”肖恪回答的十分淡然。 裴启阳轻笑,缓缓说道:“一般是讲人身上的肉一块块割下来。而历代行刑方法也有区别,一般是切八刀,先切头面,然后是手足,再是胸腹,最后枭首。但实际上比八刀要多,清朝就有二十四刀、三十六刀、七十二刀和一百二十刀的几类。二十四刀是,一、二刀切双眉,三、四刀切双肩,五、六刀切双乳,七、八刀切双手和两肘间,九、十刀切去两肘和两肩之间部分,十一、十二刀切去两腿的肉,十三十四刀切两腿肚,十五刀刺心脏,十六刀切头,十七、十八刀切双手,十九、二十刀切两腕,二十一、二十二刀切双脚,二十三、二十四刀切两腿。而据说明朝时期,凌迟一般比较精细,大多数凌迟都超过千刀,比较典型的是明朝作恶多端的太监刘瑾被割了三天,共四千七百刀,据说第一天割完后,刘瑾还喝了一点粥,第二天继续。而我,想给你比刘瑾翻倍!” “这么恨我?”肖恪扑哧乐了,似乎一点都不觉得毛骨悚然,只是像听了个大笑话一般:“可惜现在法治社会,不能动用私刑了!” “我,并不介意犯罪!”裴启阳依然笑着:“你,惹我可以,动灵波,绝对不行!” “我还真想动她!”肖恪皱眉,“那个丫头不错,你对她的兴趣只怕也很短暂!你--” “短暂与否那是我的事,别试图挑战我的底线,你知道我也是会不择手段的!即便是死,我也不会让人挑战我的尊严和骄傲,肖恪,你就算是天皇老子,也不行!”裴启阳突然沉下去眸子,漠然地望着落地窗外来来往往的学生们,打断他的话。 “是吗?难道你还想为了一个女人跟我翻脸?”肖恪说道。 “我已经让过你一次,这一次,不会再让!”裴启阳转过脸来,慢慢凝视肖恪,眼底有幽暗的绿色。 “乔栖那种货色怎么能跟程灵波比呢?” “说的也是,乔栖算什么,灵波才是世间仅有的!乔栖就算给灵波提鞋我还嫌弃她手粗呢!” “那这么说程灵波更是值得我冒险一试了!” “只怕你没这个机会儿了!”裴启阳轻声地笑了起来。 “没机会儿?” “嗯哼?”裴启阳冷哼一声。“未来一个月,你都出不来了!” “你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裴启阳对他笑,笑容里别有深意:“很快就会有人找你了!” 正说着,肖恪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电话,瞬间脸色一遍,怒吼一声:“混蛋裴启阳,你居然这么干了!” “这么说这电话是伯母打来的了?”裴启阳轻轻的笑着。肖恪这人为所欲为,胆大妄为,却对他患有心胀病的母亲言听计从,裴启阳正是抓住了他这个优点,从上面下功夫! “你跟我妈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裴启阳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望着车船前面的蓝天白云,唇角的笑容有种漫不经心的漂亮。 肖恪瞪他一眼,接了电话,语气立刻温柔了起来:“喂!妈.......嗯......我很好啊,没有祸害小姑娘,我当然知道了。好,我过去海南,您别生气啊,我明天一早就过去陪您一个月还不行吗?好了,您别哭啊.........” 现在的肖恪像是换了个人一般,语气温柔的不得了,脸上的表情也温柔了许多,只是瞪着裴启阳的眼神里多了一抹懊恼和愤恨。 裴启阳完全不予理会,等到肖恪好不容易柔声细语哄好了自己远在外地的老妈时,挂了电话,转脸看向裴启阳。“行,阳子!你够狠!但我不会放弃程灵波的!你最好别让我趁虚而入!” 第546章 哥哥我很专一 第546章哥哥我很专一 “先回去伺候伯母吧,住在医院里可不能生气!这一个月,我跟灵波会很幸福的如胶似漆的,至于未来,她也只能是我孩子的妈,而你肖恪,给我滚一边去!自古以来世间最大的仇恨一是杀父之仇,二是夺妻之恨。放弃,咱是兄弟,不放弃嘛,咱只能是仇人了!” “她还不是你的妻子!”肖恪道。 “早晚都是!” “认定了?” “认定了!”裴启阳的语气坚定,一字,一句,铿锵无比。 肖恪只是笑了笑,也看不出眼底透着什么。 裴启阳开门下车,又回头说了句:“赶紧地回去伺候伯母吧!如果有时间,我会去海南看你的!” “卑鄙!” “不及你!” 说完,他转身离开,回到了自己的车里。 裴启阳调转车子朝学校驶去。 一回到家,裴启阳妖孽就双手环胸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程灵波。“丫头,今天有成就感吗?” “裴启阳,你这么闲吗?跑去学校找我?还是你跟踪肖恪了?”程灵波转身看了他一眼,去倒了杯水,坐在餐桌前一仰而尽。 “肖恪那家伙好色,看上你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说话的时候带着点酸酸的味道,十足的吃醋了。 “嗯!他说了!”程灵波很不以为然。肖恪今天说的这些话,让她觉得很是好笑,还以为他会怎样报复,没想到却是来宣言追求自己,那个自以为是的自大种马男,真当自己是西门庆了! “你有什么想法吗?”他问,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没什么想法,他要做什么是他的事,我想做什么是我的事!这好像不冲突吧?”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影响,她现在只是担心杨晓水。 “丫头,那你想做什么呢?” “暂时没想!”程灵波如实的回答,反正肖恪怎样是肖恪的事,他还没有惹急她,惹急了她自然会出手的。 “肖恪会一直找你的!”裴启阳幽幽地开口,视线里有一抹担忧:“我了解他,除非他达到目的,否则不会善罢甘休!” “乔栖就是这样被他追去的吗?”程灵波突然这么问道。 裴启阳笑了笑,眨眨眼睛:“聪明的女孩!” “这么说当年的你也不咋地,被人甩了?”应该是裴启阳离开北京去读书,然后肖恪趁虚而入,把乔栖追到手,耐不住寂寞的乔栖爬上了肖恪的床,轻易获得,反而不珍惜了!这样推断似乎没有错吧? “呵呵,我长了一张被甩的脸吗??” “看着也不是没可能!”她走过去,双手环住他的劲腰,靠着他,不说话了! “灵波?”他有点惊愕她突然而来的亲昵的动作,如此的温馨,让他受宠若惊,这丫头是用这个动作安慰他酸楚的心吗?是在告诉他,不要担心吗? “嗯?”她轻声嗯了一声。 “你在安慰我吗?” “你是需要被安慰的人吗?”她轻声反问。 “当然不是!” “为什么明明知道结局,却还是选择继续呢?”程灵波想到杨晓水,莫名的感到纠结,女人一定要那样卑微吗? “谁的结局?”他低头扳住她的肩头,对上她一双疑惑纠结的眸子。 “杨晓水!” 裴启阳松了口气,道:“那要问她自己了!丫头,你和我的结局只有一个,也是注定的,那就是--” 他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下来,程灵波等待着。“什么?” “你注定了是我孩子的妈妈!”他说完,低头,咬了下她的小鼻子,亲密的拥住她。“所以,你把心收了吧,谁追你都不行!” “如果你中途改变了主意呢??”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明显浮现一抹落寞。“如果你发现有人或许更愿意给你生孩子呢?世界之大,女人之多,愿意爬上你床的人不计其数!” “我没义务跟别人生孩子,何况法律也不允许!”他呵呵一笑道:“我不想给自己找一辈子的不痛快!” “有些时候,谁又能由得了自己的心呢!”程灵波幽幽说道。 裴启阳心里一阵酸,想到她之前的心里状态,想着她虽然冷漠,心里是不是害怕和恐慌,会不会担心自己离开她? 他突然想到她那次在操场说自己是孤儿时,哭泣的样子! 他没回答,她抹去神情间的低落,又恢复了淡淡的神情,刚要推开他,却被他抱住! 裴启阳抱紧了她,莫名的就是想要保护她,宠溺她一个人,这种感觉,很强烈,三年如此,从未改变。“患得患失不该是小魔该有的表现,丫头,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哥哥我很专一的!” 依靠在他的怀中,她鼻息间都是他干净熟悉的气息,不是那种讨厌的古龙香水味,她将脸蛋蹭了蹭,手搭在他腰上,她满足的笑了,眼睛弯成一潭令人沉溺的清月,忽然就抬起头柔软的唇瓣主动贴上他的唇。 裴启阳的眼眸一沉,顺势就将她抱在了怀里,加深了这个吻,空气中逐渐有了某种味道,程灵波感觉得到彼此的体温都在骤升,火热的温度,隔着衣服传递到对方的身上,还有那不安跳动的心,几乎要从她胸腔中跳出来。 他的吻已经从她的唇到她的下巴,脖子,一路蜿蜒而下,程灵波的手紧紧的揪着他的衣服,有点紧张,还有着更多的期待。 程灵波在喘息的空间,低声道:“抱我去卧室.......” 他突然眼中闪过一抹惊讶,然后笑了起来,如同偷腥的猫,倾身吻住了她。 “唔--”舌尖伸进了她口中,程灵波闷哼了一声,结果热吻就这么一发不可收拾,轻易飘动,两人一路相拥着进了卧室。 她被他眼底那种带着温柔的欲望之火给震住了,她曾跟这个男人无数次的亲密融合了,却还不知道他每次都会这样温柔,眼底似乎一片神情。 一时间,她情不自禁,手拂过他的眉眼,然后仰头含住了他的唇,轻轻的吮吸起来。 他勾起她的脸蛋,看着她微眯着眼,看着那陌生的情潮染上了她白皙的脸蛋,看着她在他的注视下逐渐攀向无法自抑的幸福的生到云端,他满足的笑了…… 他满足地笑了。 “喜欢吗?”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性感的笑,目光中含着宠溺的味道。 “嗯!”她点点头,脸颊的颜色泛红。 “哈哈哈--”他低沉的笑声回荡在室内,温柔地将她搂近,让她贴靠着他滚烫的欲望,然后低头沈默地凝视着她。 她感觉到他在她赤裸的肌肤上滚烫,像是奔腾的岩浆,感觉到他那被拘禁在最后理智下的汹涌渴望。 “裴启阳!”她倾身,在他喉结处烙下一吻。 他的气息随即变了,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她满意自己对他的影响。手掌平放在他陶口,柔软的身子偎着他,轻轻地磨蹭着他坚硬的身体线条,感觉到他与她的种种不同, 她的主动,将那原本就已经逐渐滚烫的欲望堆叠到高点。 她一手攀着他宽厚的肩膀,身于随着他的动作摆动,感觉那种剧烈的复杂滋味淹没了她。这种种的种种,已经超过了她的承受范围。 她在那浪潮中迷失了自己。 裴启阳从浴室里出来,擦着头发进卧室,正对上程灵波的视线,她半躺在床上,歪着头打量他。裴启阳过去坐在床沿用手臂圈住她,笑道:“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程灵波伸出手摸着他的脸:“你担心吗?!” 裴启阳听了挑眉,“你说的肖恪?” “嗯!” “不!”裴启阳摇头,即使担心,他也不愿意承认。“未来一个月,你是安全的,放心吧!他明天去海南,一个月后回来!这一个月你是安全的!” 程灵波看着他,耸耸肩,不再说话。 “你担心吗?”他反问。 程灵波更是摇头,“他没什么可怕的!” 裴启阳认真起来,双手环住程灵波的身体,额头相抵,低声道:“丫头,答应我,以后不要惹肖恪,那家伙失控的时候,不是你能控制的!尤其今天,你居然打了他一个耳光,还踹了他一脚吧?” “你知道?”程灵波讶然,都不知道他何时去的,出现在她们宿舍门口多久。 “肖恪一上楼我就去了!”看出程灵波眼中的疑惑,裴启阳给出答案。“一直在听,呵呵,丫头,不会怪我躲在门口一直听你们说话吧?” “.......”还真是腹黑,这妖孽一直在,居然一直忍着没进去!“其实我觉得他不是那么可恶,或许被什么掩盖了本质!” 裴启阳听到程灵波这么说肖恪,他怔了下,沉默了几秒钟,抓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吻着她的指尖,道:“丫头,你对他还不了解,不要轻易下结论,肖恪的确不是想的那么简单,但他的确很可恶,做事情他是按照喜好来的,已经不是当初的肖恪了!所以,在他那里,收起你的善心。” 程灵波趴在他的胸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有点闷闷的道:“肖恪并没有真的对我怎样!我打了他,他也没还手,似乎也没那么差吧?” 第547章 出生就流氓 第547章出生就流氓 “怎么?对你的爱慕者产生了同情的态度吗?”裴启阳抓住她的手,微微的用力:“你不了解他,所以千万不要妄下结论!” “知道了!”没有再争论,程灵波靠在他身边,窝在他的怀里,虽然心里还是在犯嘀咕,但是袭来的睡意暂时驱逐了她的问题,闭上眼的时候她告诉自己不要杞人忧天了,肖恪是怎样的人的确跟她没关系! 第二天是周六,裴启阳起得很早,程灵波睁开朦胧的眼睛看见他已经穿戴整齐了。 她摸过手机看了眼,才五点多,外面天还没亮吧,她问道:“你这么早就要出去啊?” 她想从床上爬起来。 裴启阳制止了:“你继续睡,记得要吃饭。冰箱里有全麦面包和牛奶,自己煎个蛋,我下午回来,上午不要出门了,就在家里画画!” 他俯身吻了下她的额头就出门了。 程灵波打电话去宿舍的时候秦菲告诉她,杨晓水一夜没回,早晨也没有回来。 程灵波又打了杨晓水的电话,电话是通的,没有关机。 然而接电话的人竟然是肖恪,程灵波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先是一愣,继而对着电话淡漠地开口:“让杨晓水接电话!” “呵呵,程妹妹,晓水在洗澡呢!只怕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有什么事跟我说吧!”肖恪在那边嬉皮笑脸地说道。 他越是不让杨晓水接电话,程灵波反而越担心,“肖恪!” “嗯?”肖恪慵懒的应了一声:“程妹妹,怎么了?是不是想了一夜,觉得我其实也不错?不比阳子差?” 程灵波对着电话道:“把自己伪装成风流倜傥表面完全不在乎,玩弄女人随便打女人内心却无比荒凉的浪荡男人,真的那么有意思吗?” 肖恪完全没有想到程灵波会这样说,他错愕了一下,随即沉默了几秒,然后低低沉沉的笑声从那边传来。“程妹妹,你可真是哥哥肚子里的蛔虫,居然这么了解哥哥!可是你错了!哥就是骨子里喜欢玩弄女人,喜欢每天在不同女人的床上醒来!这样哥觉得很幸福!” “也很悲哀吧!”程灵波淡淡地开口。刚才她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有意试探他,而肖恪也的确有一瞬间的微怔,灵波知道自己可能猜对了一部分。 肖恪又是大笑:“程妹妹,怎么办呢?我发现我对你的渴望是越来越浓厚了!” 程灵波脸上快速地闪过一丝不悦,“叫杨晓水接电话!” “我们见个面吧!”肖恪开口,语气居然鲜少的认真。“只是见个面,放心,我还不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程灵波犹豫了下,还是那句话:“叫杨晓水接电话!” “我让她接电话,你答应见面,怎样?” “你说地址吧!”程灵波漠然回到。 “呵呵,果然痛快!”肖恪笑了起来。“好!我们在..........” 他说了地址,程灵波记下来,这时听到他拿着电话,似乎在走路,然后传来开门的声音,再然后是肖恪的声音传来,不过是跟杨晓水说的:“水水小贱人,程妹妹打你电话了!” 程灵波听到电话里传来肖恪这样的声音,皱着眉,等候。 再然后,一阵窸窣声,那边传来杨晓水轻快的声音:“嗨!灵波?” “你怎样?”灵波问。 “我很好!”杨晓水对着电话笑道:“你不好好休息,周末还惦记我?” “是有点担心!”程灵波难得关心别人。这时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了关门声,像是肖恪出门去了吧? “我没事!今天没有挨打,放心吧!”杨晓水对着电话说道:“他出去了,很是难得,没有听我们说话!” 程灵波也有点意外了,这个肖恪还真是让人费解。 “没事就好!”程灵波说了这句话,顿了几秒,终于什么都没说。 杨晓水似乎明白她未出口的话。“灵波,谢谢你!我没事,真的没事,我有一颗强大的内心,你要知道,心,无论怎样摧残,都还在跳动着,只要不死,只要还跳动,人就没事!” 纵然那心上被划得千疮百孔,也早已疼的麻木不仁了! 挂了电话的时候,程灵波还在咀嚼这句话,即使不说,也可以想象杨晓水内心承受的东西,那被践踏的自尊,并不是谁被践踏了自尊都可以依然笑面如花的!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压制住内心深处的尴尬和羞耻心,自尊是人最基本的东西,不是谁都能跨越的了的! 程灵波换了衣服,今天穿的是牛仔裤,毛衣,帆布鞋,很简单,没有任何装扮,素面朝天,就这样出现在肖恪说的地点。 当肖恪看到她时,打了声口哨,下了跑车,走了过来,视线里充满了赞赏和玩味:“嗯!胆儿够肥的,居然单枪匹马跑来见我,丫头,你可知道我这人凶悍起来是六亲不认的,也可能一个控制不住,就把你压在这里就地正法了!” 程灵波只是淡然地看着他,然后道:“放过杨晓水!” “呵呵!你们两个还真是好姐妹,昨天杨晓水不惜以死相逼,要我放过你!程妹妹,今天你又单枪匹马的跑来见我,居然说的也是这样的话!我倒是纳闷了,你这么冷漠的一张脸,跟她那样灿烂的一张脸,完全是两种性格的人,你们怎么就这么惺惺相惜了呢?我还怀疑,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特别的感情?” “要怎样才肯放过她?”她只重复自己的问题,完全不答话别的。 肖恪注视着她,摇头。“怎样都不放过!这是她欠我的!” 听到肖恪的话,程灵波的脸色愈加的沉重,一时之间,她看着肖恪,缓声道:“这样的话杨晓水对你来说是特殊存在的吧?” “每一个女人对我来说都是特殊存在的!小丫头,包括乔栖!嘿!知道乔栖吧?裴启阳的初恋女友呢!” “知道!据说他们睡过!”程灵波回答的很是直接。 肖恪呵呵一笑。“你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 “初恋女友啊!”肖恪拖着长音。”难道你不好奇他们当初怎么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吗?不好奇我怎么把乔栖弄过来的吗?想当初乔栖还义正言辞的拒绝过我呢!后来怎样?还不是自己跑来爬上我的床?” “那又怎样?你不也说是当初?” “你倒是对裴启阳很死心塌地啊!”肖恪讥讽一笑:“当初乔栖也是如此!可是后来又怎样?还不是他妈主动爬上了我的床!女人嘛,其实很贱的,勾勾手指就来了!不值一碗牛肉面钱!” “你妈不是女人?”程灵波反问。 “哈,丫头,你似乎没有你看起来的那么冷!”肖恪笑得更加邪肆:“丫头,今天你也跑来了,假以时日,没准你也会自动就爬上我的床了呢!” “或许!”程灵波淡漠的应了一声:“到那天再说吧!现在,我的确没这个意思!如果你的小弟弟那天还没被割掉的话,也许吧!” “呵呵,你真是有趣,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想当年乔栖也是很有个性很有魅力的女孩,如今怎样了?这才几年不到,就变成了破鞋了!丫头,时光最厉害,能把把美女雕琢成破鞋!你说神奇不神奇啊?” “时光也是把你雕琢成吊儿郎当的风流男人了吗?之前未被雕琢的你,又是怎样呢?是不是很深情?” 肖恪怔住了,视线望着程灵波,阳光之下,他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是唇边浮起一抹轻笑,似乎带着某种玩味。 “程妹妹又如何如此确定我之前未被雕琢前是璞玉一块呢?” “我没说你是璞玉!”程灵波冷声说道,视线同样一眨不眨地看着肖恪,嘴角带着一贯冷漠的弧度,“难道你一出生就流氓,刚从娘胎出来还不忘记回头看你妈一眼流氓一下吗?” “呵呵!丫头,冷笑话讲的不错啊!”肖恪微眯起眼睛,眼底闪过一抹危险。“有话直接说,别问候老的,已经够不孝的了,再连累老的被骂,那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程灵波冷淡的开口道:“那就别祸害女人!把自己当种马!” “种马?呵呵,祸害?我还真的想祸害你!”肖恪的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程灵波,修长的美腿,纤细的腰肢,丰满的胸部,白皙的颈项。 目光缓缓上移,定格在程灵波颈子上的一处吻痕上,刹那间,欣赏的目光转为熊熊的怒火,肖恪突然厉声吼道:“你昨晚跟阳子睡了?!” 程灵波冷笑的扬起嘴角,冷漠的对上肖恪怒火腾腾的双眸,冷声道:“肖恪,你是不是弄错了,我跟谁睡,需要向你报备吗?你是我的谁?” “我说过我会让你成为我的女人的。”肖恪走了过去,高大的身影挡在灵波的面前,视线锁住她的脸,幽声道,“原来你们早就在一起了。” 程灵波收回目光,转身要走,她突然觉得和这样一个人说话,真是有点累! “回来!”肖恪一把拉住程灵波的胳膊,那一刹,他眼底闪过一抹纠结。 第548章 眼睛很漂亮 第548章眼睛很漂亮 “放手!”灵波停下脚步,淡然的转过身来,目光冷漠的看向肖恪,如果他要一直动手的话,她可不能保证她的修养可以控制的住自己不反抗。 “程灵波,你的眼睛很漂亮!”他看着她的眼睛,突然开口说道,声音低沉沙哑,还透着一股悲恸。 程灵波突然想起杨晓水说过的话,伊纤黛也有一双猫眼!“是因为本身漂亮,还是长得像某人?” 闻言,肖恪的眼底突然凝聚起一抹犀利,目光落在程灵波的脸上,控制不住的伸过手。 “放手!”冷喝一声,程灵波被他抓住的手倏的一个反转,快速的掏出包包里的警用手电,在他的狼抓袭上自己的脸之前,她啪得一下打开手电开关对上肖恪的身子。 “啪--”一声,肖恪被电的倒在地上一真猛烈的抽搐。 那一刹产生的高压如电警棍一般,居然一枚小小的手电具有如此强的威力。 “我告诉过你,不要惹火我。”高傲扬起的面容此刻换上了冰冷而淡漠的神情,一双眼,不似以往的清澈,而是幽深不见底的黑暗,黯淡里射出的是冷酷绝情的目光。 “你?”肖恪呆滞的僵直住身子,人好半天都在发麻,疼,愣愣的收回手,看向如鬼魅般阴冷的程灵波,根本不知道她从什么地方摸出来的手电,这丫头居然带了防色狼的工具。 轻蔑的扫了一眼肖恪,程灵波快速的收回手,将手电放进了包包里,冷声道:“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放过杨晓水,不然下次我让你这辈子做不成男人!” 高挑的身影带着洒落不羁的气息,就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肖恪。 肖恪愣愣的看着她,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程灵波说完,转身离开。 肖恪愣愣的看着渐渐走远的身影,终于回过神来。 失败和失望的紧绷让他再也克制不住的骨血里的狂燥,一脚重重的踢在车门,车子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一声接着一声的尖锐警报器铃声下,肖恪就站在那里,终于收敛起愤怒,转而化成悲恸,望着远去的背影,不知道想些什么! 一周后。 因为没有肖恪的打扰,程灵波和杨晓水这阵子上课也轻松了不少。 裴启阳也回到了法医鉴定中心上班,但程灵波已经看出他在看书,每天晚上回来都在书房看书,偶尔还会记笔记,程灵波还看到了托福考试的资料。 “你要去留学?”程灵波诧异地问。 “是有这个打算!不过得大半年以后!”裴启阳从书堆里抬起头来,眨了下慧黠的眼睛:“丫头,不如咱们一起去留学怎样啊?” 程灵波突然就沉默了! 原来他是打算要去留学的!而她,又在他心里算什么?她才大一,他把她弄到北京来,自己却离开北京去国外,程灵波此时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她微微低眉,闭上眼睛,又睁开,一句话不说,转身走了出去。 他有这个打算,却不曾告诉自己,而是自己去发现的,程灵波背对着裴启阳的眼里闪过一抹苦楚,终究,她也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所以,他可以说走就走! “灵波--”裴启阳看她转身就走,心底闪过慌乱。“丫头,等一下!” 背对着他,停住脚步,程灵波轻声说道:“在我没办法祝福你留学成功的时候,不要跟我说话,我一句话都不想说!” “丫头,我可以理解成你舍不得我吗?”裴启阳幽幽问道,这样的灵波让他心里也是百般滋味。 “你已经决定了,而我却是在你做了决定后连通知都不曾通知一下的人!如果我今天不曾看到这些资料,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说了?” 然后,像在桐城那次一样,他临走的时候,才告诉她,他要回北京了!最后只是通知她一声而已,完全的措手不及。 “丫头,抱歉!我忘了!”裴启阳连声的道歉,“留学也不是现在,就算走,最早也得明年夏天!” “裴启阳,我只想问你,我在你眼里算什么呢?”程灵波终于回转身,唇边却是一抹淡笑,只是这淡笑,来的如此不是时候,平时冷漠的程灵波,此时颊边一抹淡笑,如此的楚楚动人,如此的让他怦然心动。 “丫头,抱歉,我真的忘记告诉你了!” “忘记了?”灵波重复着这句话,真是好笑,这种事也会忘记吗? “灵波!”裴启阳噌得站起来,走了过来。 程灵波抬起眼睛,望进他眼眸深处。“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是不是?” 因为离开,总是要离开的,谁也不会陪着谁过一辈子! 裴启阳微微一震,搁在身侧的手僵了僵。 半响,摇了摇头。“丫头,如果你不想,我就不去了!” “不!你去!”她程灵波从来不是强人所难的人,何况叫人家放弃留学这种事,真是太不人道,她程灵波也不是他的谁,凭什么把他留在身边呢? “灵波,我只去三年!”他看着她,轻声道:“最早也得明年七月份走,等我回来,你就毕业了!” 程灵波扯了扯唇。“那又怎样呢?” “我们在一起!”他说,毕业后,他们可以每天在一起了。 程灵波听他说的语气这样的肯定。肯定到好似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而她就在他的掌控里一样,从来都是她在他的掌控里,她就是放出去的风筝,他手里却始终握着那根线。可是程灵波却感觉,也许一阵狂风暴雨,那风筝就断了线,随时可能落下,落在山巅,落在河流,极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你如此笃定我一定会跟你在一起吗?”她冷然地反问。 “我肯定!”他的话还是那样的肯定,肯定到让人心生恼意,让程灵波心,都跟着痛了。 他就这样以为,她一定飞不出他的手掌心吗? 程灵波落寞一笑,“裴启阳,这个世界没有永恒,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我们之间,身份,背景,道德伦理,人生规划都各不相同,你又怎么能笃定我会最后跟你在一起呢?这个世界,不是你说要在一起,就一定可以在一起的.........” 说到最后,程灵波语气低了下去,几乎没有了声音。 这个世界,有时候明明相爱,却不一定在一起。明明相爱却相互伤害,从此形同陌路,这个世界,有太多太多的突发状况,让人措手不及。 对面的裴启阳,一语不发。 心,扯痛着,有些尖锐。 她说的这席话,让他一下子有点心慌和不安。 面对着这张急需要爱,却仍然冷漠的小脸,他怎么走的开? “我先回学校了,不要找我,我想自己安静一会儿!”程灵波淡漠地开口。 “这都晚上十点了,你去学校干什么?你在这里安静,我保证不吵你!” “不用了,我在这里安静不下来!”程灵波执意要走,拿了外套朝外走去,钥匙都不带。 裴启阳突然有点懊恼地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腕,低声道:“灵波,我们谈谈好吗?你不让我去,我不去就是,或者我们可以一起出国,我知道你需要我!” “我不需要你,裴启阳,一直以来是你需要我!”程灵波冷漠地开口,“放开!” “不放!”他摇头。 “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再后悔,或许我们分开一段时间,让一切沉淀下来,对你,对我,都好!” 她不想再说别的! “分开?沉淀?”他沉了下眸色。“丫头,我说了我可以不去!” “不去你会后悔的!”程灵波的痛楚就在眼底,显而易见。 半响,他沉了沉色。没有肯定,亦没有否定。而后,淡淡的开口:“算了,灵波,太晚了,我们休息吧,你想回学校,明天再说!” 这个话题,他不想再跟她继续再说,或许她真的需要时间,他知道这一走就是三年,他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变成了这样,自己却要去留学,她自然一时接受不了! 程灵波还想走,他突然抱住她,“灵波,别这样,好吗?” 她不动了,一动不动,任凭他抱着。 再然后,她推开他,换了睡衣,去卧室了! 房里已经来了暖气,很温暖,可是心,却冰凉一片。 后来,屋里一直没动静,裴启阳站在门口,也没有进去。 程灵波就站在窗户边,没有开灯,昏暗的光线下,她紧穿了一件长长的棉质睡袍,光着脚丫,就那么孤零零的站在窗边,看着万家灯火,面无表情,却又异常孤寂。 裴启阳推开门,就那样,立在门口,看着她…… 心,好似被人狠狠的揪扯着一般,一阵一阵,痛楚,来得有些尖锐。那样的刺痛,她以为他一定是舍弃了她吧? 他终于忍受不住,走去过,靠近她。 俯身,抱住她的腰,头埋在她微凉的脖子里,炽热的呼吸一传到耳边,“好了,我不去国外了!别气了!” 程灵波颤抖了一下,有什么东西瞬间从眼眶里滑出,落在了裴启阳的手臂上。 他的心一瞬间揪紧的疼。 第549章 我想离开你 第549章我想离开你 “别哭!”他伸出大手替她拭去眼角一直滑落不停的泪水:“别哭啊,丫头!” 她转过身,盈水的雾眸看着他,一瞬不瞬。眼底灼热的清泪,越落越急。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止不住,也收不了。 “裴启阳,你在国内读研究生不行吗?”她嘶哑的声音,抽噎着问他。声音,那么悲凉,那么凄伤。 他不答,只是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而后,探手,猿臂微微一伸,打横抱起她,将她放在了床上,细心的替她拉好棉被。“灵波,我等你,毕业后,跟我在一起,我们一起去!” 她一下怔住,还是要去!或许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吧!男人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自己的梦想,女人却总是把男人当成她的全部! “我懂了!”她幽声说道,收起了眼泪。 裴启阳拥着她,也微微的发怔。胸口,闷痛得有些厉害。好似,被人用重磅狠狠敲击过一般,那么痛,那么闷。 之后,程灵波不再说一句话,一整夜,就这样一动不动如僵尸一般,闭着眼睛。 裴启阳知道她不曾睡着,但是她却不开口说话,他也不再说。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却不再交谈。 第二天的时候程灵波爬起来洗漱换了衣服,拿了钥匙离开。 她没有说什么,连看都没看裴启阳一下,就那样走了! 到了学校的时候,安静地去上专业课,在画室里画画,因为过于的安静,让杨晓水都忍不住担心起来。“灵波,你昨晚没有睡好吗?” “还行!”程灵波淡淡地开口。 杨晓水知道她不想说,也不再问。 中午时候,遇到穆威淮,他正去食堂吃饭,于是三人坐在一起。 穆威淮看了眼眼前两位,这两个女孩,都是他哥们的女人,而他是她们的老师,这身份关系还真是有点复杂。 打了菜,坐在一起吃东西。 程灵波想着,未来三年,每天都这样在食堂里吃饭,日子应该过得很快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没有谁为谁放弃一辈子,那样太累了!爱情不过是人生之中很渺小的一部分,为爱情放弃前程,似乎不太值得!她又有什么理由要求裴启阳为了她放弃一切呢! “灵波,你盯着这排骨看了五分钟了!”杨晓水捣了一下她的胳膊,才将失神的程灵波灵魂拉过来。 穆威淮的脸上染上笑意:“程同学,你走神了,是不是阳子惹你不高兴了?” 程灵波抬起头看着正对着自己而坐的穆威淮,依旧是那有点风骚的脸庞,幽深不见底的黑眸,薄唇微抿着,眉宇之间有着一丝的隐约可以感觉到的凝重,即使笑着,也看得出似乎有点心事。 “还是好好吃饭吧,什么事情吃完饭再去想!”低沉的嗓音有着惯有的醇厚,穆威淮眼神很是玩味地望着程灵波。 没有说话,拿起筷子,程灵波迎视着眼前穆威淮那深邃的眸光,低头吃东西。 杨晓水最近几天不曾见到肖恪,那天白天他在宿舍要了她之后,晚上她过去,他又来了两次,天亮灵波打完电话,她离开回学校,自那天她没接到肖恪的电话。修养了一阵子,她觉得自己现在人都水灵了一些。 可是正暗自得意,突然就接到了肖恪的电话,她刚吃了一半,那边来了电话,直接命令她:“现在回来,半个小时后我要见到你!” 杨晓水愣了下,只好站起来对穆威淮和程灵波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穆老师,灵波,你们继续!” “去吧!”穆威淮微微颔首。 程灵波看她急着离去,虽然有点狐疑是不是肖恪找,但她现在有点烦闷,自然也没多问,只是点点头道:“嗯!” 杨晓水一走,穆威淮倨傲的一笑,“跟阳子吵架了?” 程灵波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穆威淮那探寻的眸光,淡漠的开口:“偷窥心里吗?非要挖掘我们的隐私?” “呵呵,程同学,说的有点难听了!”穆威淮笑着道。 “难道不是?” “有那么点吧!我不看好你们!”穆威怀看着程灵波那明亮的双眸,别有深意地开口,也成功的让程灵波的心,一瞬间转为冰冷。 “那是我们的事!”气恼的冷哼一声,程灵波塞了一口饭,不得不说这个男人不但阴毒,而且极其的聪明,根本就看透了她跟裴启阳的事!是,结局怎样,的确不好说! “这样就恼了?”看着她微微凝皱起的眉头,穆威淮定睛的看着眼前这张清瘦冰冷的小脸,每一次气恼时,眉头总是凝皱着,目光清澈到冰冷,樱红的唇也是如此的抿着,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可是习惯了她的性格之后,穆威淮却慢慢的发现其实她似乎很单纯,即使连冷漠也只是单纯的冷漠,不多话,什么都无所谓。 “你看什么?”不习惯被他那双锐利的似乎可以看透人内心深处的黑眸凝视着,程灵波放下筷子,突然站了起来,戒备的看向穆威淮,却见他带着一丝笑意的唇慢慢的上扬,挑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带着笑,也带着一丝的诡异难懂的表情。 “程灵波,你很漂亮。”没有给出确切的回答,穆威淮扬唇一笑,意味深长的眼神里有着一丝的明了,之前他将她想的太过于复杂了,如今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穆威淮这才惊觉她远远不似脸上那么的冷漠难懂,冷漠似乎只是她的保护色。 “不及你闷骚!”程灵波淡淡地开口:“你如果闲得慌,可以回去绣花,我很忙,先走了!” 饭吃了一半,程灵波站起来,不理会对面坐着的她的美学老师,朝外走去! 身后的穆威淮唇边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喃喃低语:“绣花,真是想象力丰富!不愧是学油画的!” 杨晓水赶回去时,肖恪就刚从洗手间出来,腰间围着一块浴巾,结实的肌肤紧致,只是那腹部一处刀伤的疤痕,如此的醒目,那疤痕应该是裴启阳给他留下的。 杨晓水不知道肖恪跟裴启阳到底怎么回事,就为了那件事,两个人动了刀子,可是如今两人居然还是朋友,而肖恪,一回来居然没去骚扰程灵波,找的第一个人是自己! 她当然不认为他是想念自己,她从来不做这样的奢望。 只是她感到好奇,感到很是意外,他找自己这样火急火燎地做什么? 把钥匙放在柜子上,包也挂起来,杨晓水换了鞋子,正好抬头,碰到他的目光,他的眼底如星芒般明亮,有淡淡的看不出意味的雾气,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头发在滴水。 杨晓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一贯的笑容,挑眉问道:“肖少这样火急火燎地找我来,做什么?” 他走了过来,她一下僵住,他人已经走近他距离她很近很近,这样的眼神,看不透,杨晓水似乎感觉到他的唇正凑了过来。 她一下竟心里狂跳,脸颊的晕红泄露了她心底莫名的一阵紧张。 肖恪就这样凑了过来,一张口,含住了她的唇,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杨晓水的身体一颤,肖恪已经放开了她,然后道:“叫你来陪我!” “怎么陪??”杨晓水问道:“睡?做?还是按摩?” “做!”他回答的如此的直接。 等到一切都过去,风平冷静时,肖恪和她都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最后一次!”杨晓水疲惫地说道,“肖恪,这是最后一次,我这么下贱地取悦你!以后,我们两不相欠吧!” 肖恪一听,倏地再度覆上来压住她,一双锐利的眸子盯着她的眸子,厉声问:“这样就可以了?你他妈只被我一个人上,纤黛被多少个人?你这就受不了了?” “那是意外,而你是故意!” “杨、晓、水。”肖恪的表情阴霾的像即欲呼啸的飓风,“你,什么意思?” “我想离开你!”杨晓水抬起头,无惧无畏的看着眼前暴怒的肖恪,竟然还笑了一下,“我的意思是,肖恪,我要离开你。我们结束了!从此再也不相欠了!无论上天堂下地狱,我见了纤黛,都是我跟纤黛的恩怨,和你肖恪没有关系!我这三年,是因为我的爱情葬送了青春,失去了机会儿!原本,我现在读大三的!你让我复习两年,让我在落榜的煎熬里度过了两年!肖恪,你说的开始,我来结束。从此两不相欠!你从来不曾爱我,我一直知道。我爱你,也只是曾经的事,以后的杨晓水,想要自己活着,别逼我了,可以吗?” “你做梦!!你想弃我而去?!我绝不允许!!”肖恪恨声低吼。 杨晓水用陌生的眼光看着他,怒极反笑:“呵!你、不、允、许?那我们走着瞧吧!” 原来经年坎坷,自己骨子里的骄傲仍没有死绝! 杨晓水可以自甘堕落但不能容许屈从他人意愿。 肖恪看见她傲然的轻笑,只觉一把火熊熊的燃烧在血液中,他大力地将自己又一次昂扬起来的坚挺深入到她的身体里。“杨晓水,这是你欠我的!” 第550章 你说什么?!!! 第550章你说什么?!!! “我不欠你。”晓水很平静的回答。 肖恪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 “我不欠你。”杨晓水昂着头看着他,眼神悲悯,“肖恪,我呆在你身边,看你的脸色受你的刁难你的虐待不是因为我觉得亏欠所以在赎罪。肖恪,我如果恕罪,会去加拿大纤黛的墓碑前!而我,只是因为爱你,想在你身边。所以我才在这里任你虐待和羞辱!我只是不想看到你难过,不想看到你为了纤黛的死而终日陷入矛盾纠结里!三年,我过着怎样的日子,也该两清了,不是?” “两清??!”肖恪瞪着眼睛像要把她吃掉,额头上青筋暴起,“你拿什么跟我两清?纤黛的父母只有她一个女儿,她爸爸为了她移民离开,大好的前程都因为你而俱损,他们家遭受无妄之灾,广受世人非议!纤黛那样干净的女孩子,因为你而被人糟蹋,杨晓水,你现在跟我讲两清?你觉得可能吗?” 他说完,像一头愤怒的雄狮,直接撞击着她纤弱的身体。 “肖恪!”杨晓水吃痛地低叫,脸色瞬间惨白。 她战栗的几乎撑不住,只觉身体和心脏剧烈的疼痛让人瑟缩,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她听见自己空洞的声音响起:“你公平一点,强暴纤黛的人不是我!我没有长男人那个东西,我只是想要远离你们,她一再找我,明知道我当灯泡很辛苦,却还是要我去当灯泡,诚然她的遭遇跟我有关,我愧疚是我的事!但是真的追根求源,你们没有错吗?我只不过是想要活的像自己点,远离你们,不看你们,不遭你们烦,难道也错了吗?你说纤黛的遭遇,你说伊家的遭遇!那么我这又何尝不是?你的纤黛所遭受的,只是一夜几次,我却是三年来,长久如此!你这样对我,我身体的疼,比纤黛疼一万倍!而我心里的痛,不比你的纤黛少一分一毫。” “那是你自找的!你若不跟她吵架,你若不跟她闹脾气跑出去,她若不出去找你,她不会那样!况且糟蹋她的那些人没一个好东西!” “是!没好东西!那么你呢?你就是好东西吗?肖恪,好吧,我活该,你如今怨我怪我!我错在何处?我让她去找我了吗?我不要跟你们一起参加活动,那样也错了吗?我那样错了吗?我不愿意看见你们,也错了吗?十五岁的我,不愿意看见自己喜欢的大哥哥喜欢自己最好的伙伴,我选择逃避而不是拆散你们,我错了吗?肖恪,你这些年受得煎熬,我一样没有少过,我每晚做恶梦,梦到的都是纤黛被人强暴的画面。你每次对我强暴,我都都会做那样的噩梦!你知道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我宁愿那晚被人轮奸的人是我,也不是你的纤黛!那样我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我死也好怎样也好都是我的错,我不用长时间受这样的煎熬,苟延残喘还得强颜欢笑。被一个人强暴数年,跟被几个强暴一完比起来,我宁愿用一晚换几年!我之所以愧疚,是因为我还有良心!” “你说什么?!!!”肖恪只觉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开。 杨晓水疲累至极,一字一顿的说:“肖恪,我爱你,从十三岁到二十岁,七年时间,无论你怎样对我,我都爱着你!可是,爱已被完全消磨掉了!我人生的三年,从十八岁,到现在马上二十一岁,三年时光,我毫无尊严的匍匐在你的脚边,像只狗一样,我们是不是该两清了?我没有更多可以给你的了,没有了。放了我,让我走。” “放了你?那谁来放了我?”肖恪怆然攻击她,又是一个重创,她的身体更加的受不住。“我的纤黛死了!这一辈子,我再也见不到纤黛了,我跟她阴阳相隔,只能靠照片思念她时,你叫我怎么办?” “肖恪,你怎么办?你还有一群美人儿呢!你即使爱着纤黛时,不也跟乔栖发生了关系吗?是!你们男人把性和爱分开,可是女人不一样的!女人是把爱和性高度统一的!你不爱我,碰我!不只一次在我身上寻求快感!你,又如何对得起你的纤黛呢?” 肖恪心痛如绞,合上眼:“是!我对不起她,我早他妈对不起她了!但你欠她的,我要你还回来!” 杨晓水哀然,越是难过越是笑得灿烂:“我还的还不够吗?” 那笑容是如此的璀璨,如此的灿烂和刺眼,肖恪感到心头剧痛,很不舒服,他倏地闭上眼睛,在她身体里很是快意地抽插,如此凌厉,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的用力,仿佛要把她撕开一样的凶残! “不够,永远不够!” 杨晓水扭过头,不去看他闭上的眼睛,不去看他纠结的眉宇,她的手成拳死死抓住床单,“肖哥哥,到如今,你还是当年那个宠爱纤黛的肖哥哥吗?” 肖恪倏地停住了身体,一刹那,又忽然用力撞击着她。 当年-- 忽然就想起那些年,那些白衣飘飘的年代,纤黛和杨晓水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一起跟在他身后的日子!那时多温馨,多快乐!可是快乐和温馨是一去不复返的!下地狱了,早他妈下地狱了!~ 那时的杨晓水会扬起灿烂的笑容,一样的笑容灿烂的没有丝毫忧愁,她看着他意气风发地告诉他:“肖哥哥,我和纤黛去考美院,她学国画,我油画,我们将来是要一起举办画展的!全世界寻回展览,成为最有潜力的青年画家!到时候你别忘记给我们捧场啊!” 那时,她说她梦想的时候,纤黛只是扯扯唇角,而杨晓水的脸闪闪发光,让人不能逼视。那样的高洁、真挚、富有激情。 而现在,她还是坚韧不拔地考上了美院,笑容依然灿烂却多了抹耐人寻味的苍凉! 二十岁,马上二十一岁的杨晓水,已经内心苍老的如老妪,对比当初,肖恪即使内心再恨,此刻都不得不承认,时光的残酷,经历的残酷,一如自己的心,如此的悲凉而又孤寂。 睁开眼睛望向身下的人,她别过脸去,微笑着,却泪流满面。 “我早他妈不记得了!”他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暴躁,但心中不免也起了波澜,杨晓水,这个女人无论怎样,他就算不承认,在想当长的时间内,她是影响了他的! “肖哥哥,放了我吧!”杨晓水清澈婉转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会放!”他依然故我的坚持! 这一夜,似乎一切都在掠夺和被掠夺中度过的! 程灵波没有回去,今晚她住在了宿舍里,裴启阳电话打来时,她只是淡淡地说道:“今晚不回去,住宿舍!” 裴启阳想说什么,程灵波又打断他:“别来找我,烦你的很!” 那边,裴启阳十分无奈地看着电话,只能说:“好吧,今晚你住宿舍,跟杨晓水好好聊聊,你不让我去,我可以不去!” 问题是,他已经说过了要去,又说不去,她要是阻挡了他,岂不是罪过? 裴启阳挂了电话后,抽出一支烟,点燃。关了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起了烟。 黑暗里,星星寥寥的火焰,闪烁着,有些凄凉,烟雾,缭绕,落寞得有些发寒…… 第一次,他感觉,这么无力。在现实和感情面前,似乎总是不能两全。 出国是他早就计划好的,裴家的孩子都有这个安排。读大学,当兵,出国读研究生,为下一步无论是走仕途还是经商都打下良好的基础。他不想做肤浅的男人,守着女人一直什么都不做,安安稳稳,可是如今,显然,灵波不能体谅。他反而有点为难了!他以为他可以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慢慢的告诉灵波,让她慢慢的接受,水到渠成,那样对她不是伤害,却没想到她会这么敏感,一下就发现了! 他知道她需要时间,他也想给她时间,只是他还是忽略了一点,被她发现,不是亲口告诉她,这两者有本质的区别! 如今她在闹情绪,而他,却感觉,他们之间,宛如,隔了整整一个世界一样,若是平常他赖皮下,或许没问题,可是今天,他觉得不适合!因为,灵波真的需要时间,他在想,她早晚会想通的。 深黑的夜里,他燃着香烟,望着窗外,突然觉得,未来三年,若是离开,一个人在国外,是不是,很寂寞? 清晨,肖恪醒来时,杨晓水已经不见了! 他倏地皱眉,只见床头柜上写着一行字--肖哥哥,当你再也不是以前的肖哥哥时,我在孤寂中等待的日子也该结束了!如今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杨晓水,你放与不放,我都要离开! 肖恪看到这纸张,倏地用力抓紧,他噌得站起来,朝外走去! 他很愤怒,杨晓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对他叫板! 程灵波一大早爬起来并没有去上课,而是离开了学校,坐上了一般公交车,她不知道公车驶往哪里,只是看到一辆车子,上去,然后挤了座位,坐下去,一直跟着车子到了终点站,直到公车司机对她喊:“小姑娘到站了!下车!” 第551章 分开吧 第551章分开吧 程灵波茫然地抬头,才发现到站了。 她这才起身下车,又选了同一班车子,坐回来。 她在想,人生如果能像坐公车一样,走过去,再回来,那该有多好! 只是,下一站,在哪里,她却不知道。 裴启阳电话打过来时,她正在公车上发呆,接了电话,轻声应了一声。 “在哪里?”他的语气少有的温柔。 她轻声道:“公车上!” “哪路车?” “不知道!” “......”裴启阳顿了一下,“我去接你,找个站牌下车!” “不用了,我知道这路车可以回到原点.......”只是人生似乎回不到原点了。其实公车就算回去,那原点的风景,也早已不是原点的风景了! 裴启阳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声道:“灵波,生日快乐!” 程灵波愣了下,突然想起,今天已经二十九号了,她的生日了。呃!她在想出国真的是忘记告诉她了吗?还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开口?所以,他说忘记了?以妖孽的性格,有些话是放在心中不肯说的,而她,难受的不是他没告诉自己,而是他要离开。 “半个小时后到学校站牌,你在北门等我吧!” “路上小心!”他说。 “如果我不小心呢!”嘱咐这个有用吗?程灵波扯了扯唇,望向车窗外的人来人往。 “灵波.......” “你去留学吧!”程灵波冷然开口:“我是认真的!” 谁也阻挡不了谁前进的脚步,梦想其实是长了翅膀的,人没长翅膀,心却是长了翅膀的。 半个小时后,程灵波又回到了原点。从这里坐公车离开,又回到了这里,她看看周边的风景,还是那些建筑,可是路上却不再是那些人,阳光也不是刚才的阳光了! 裴启阳看着她下车,看着她一个人孤单的背影,幽深的瞳眸中,一抹复杂而不舍的情愫一掠而过。这抹身影,真的太孤单。 他把车子开到她身边,缓缓停下来,在里面打开车门,程灵波直接走过去,看都没看他,上了车子。 “去哪里?”他问。 “吃饭!”程灵波淡然说道。 “嗯!”他也没吃早饭,现在已经上午十点了。 两个人吃完早餐,裴启阳载着她直接回去,程灵波一直不说话,吃饭的时候就是淡漠的不发一言,以至于他一向多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刚好时间是周六,今天休息,两人回去,程灵波就在画室里画画,紧闭的房门,让裴启阳裹足不前, 中午她也不出来吃饭,一整天,她关在画室里,厕所都没去。 下午的时候,有人敲门,裴启阳去开门,然后蛋糕送来,他亲手去厨房煮了一桌子的菜,人很踌躇地走到了画室门口,敲了敲门:“灵波,吃饭吧!” 里面没有回答。 “我进去了!”裴启阳又说。 门打开,裴启阳发现她在画画,铅笔打在画板上的声音沙沙作响,她脸都不抬一下,只是专注于石膏像素描中。 “灵波,我们谈谈!” “我饿了!吃饭!”她又突然站起来,朝外走去。 裴启阳只好跟着,她去洗手,然后人走到餐桌前,看着一大桌子好吃的,眼皮淡淡的,没什么波澜。裴启阳知道她不喜欢过生日,她似乎很讨厌过生日,但他还是想为她过生日。 “先吃饭还是先吃蛋糕?”他把筷子递给她。 程灵波恹恹的接过筷子,抬眼看到蛋糕,微怔了几秒,道:“蛋糕吧!” “好!”裴启阳打开蛋糕,点蜡烛的时候问她:“要许愿吗?” “无愿可许!” 裴启阳心里一痛,天已经黑了,关了灯,只剩下蜡烛的光芒。 黑暗中,烛火的光映在她的脸上,勾勒出她脸部清冷的轮廓,裴启阳的心蓦地柔软得一塌糊涂,时光仿佛静止。 他望着这个让他陷入了不舍的女孩,他能感受到有一股力量在不断拉扯着他往下坠,他挣扎着,害怕自己在一瞬间就这样失去反抗的力气,在梦想和女人之间,他如何选择? 答案自然是都要! 可是,令他恐惧的是,程灵波此时的眼神。 她忽然在黑暗里抬起了眼睛,然后轻声说:“如果真的需要许愿的话,我希望我们再也不要相见!” 他一下愣在椅子上,急喊道:“灵波~!” 程灵波闭上眼,飞快地吹了蜡烛,室内一片黑暗。 裴启阳道:“说出来的愿望不灵了,灵波,我们不会不相见,我只是去留学,不是--” “可是我不想再见你,人生就像是一班公车,你上去了,去往不同的站点,还能反回,只是,再回来,或许,站点的风景早已不在,没有人在原点等待你!” “灵波,跟你坐公车的还有我!”裴启阳在黑暗里定定的看着她,即使黑暗的什么都看不见,他还是感受到她深沉的目光和凝重的沉默。 “明天别来找我了,我搬走!”黑暗里,她又开口。“分开吧!” 她要的,她想的只有他而已!其它的都只是背景,他在,便一切安然。可是,他要走,她做不到大方的让他去追逐梦想,无论自私也好,怎样也好,她做不到潇洒的让他离开,也不想说我会等你,在原地等你,那不是她程灵波的风格。 程灵波站起来,去开灯。 灯打开的时候,周围一下亮了起来,程灵波被刺得眼睛有点痛,却只是回到了餐桌前,然后安静地拿起筷子吃东西。 没有切蛋糕,她拿筷子直接吃掉了上面的一朵花。这时,再抬眼,还是那句话:“分开吧,裴启阳,我不是你能掌控的人!” “你觉得这样说成熟吗?”裴启阳只是平静地反问。 程灵波面无表情,只是眼神眨了下。 裴启阳又道:“我不是去玩!” 程灵波低下头去,开始吃东西,她不说话,什么都不说,只是低着头,安静的吃着饭,好似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裴启阳面容也沉寂了下去,视线里有着深邃的光芒,只是看着程灵波,也不再说话。 程灵波依然无言,安静的吃着东西,再然后,吃了一些,站起来,沉声道:“谢谢你的晚餐和生日蛋糕,我从不过生日。但还是谢谢你!” 她突然这样的礼貌,如此的梳理,让裴启阳整个人都有点意外,似乎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这样。 她去了画室,走到门口,道:“我画完这张画,明天离开!” “灵波!”裴启阳心中很是难过,却不知道怎么让她想通。 “裴启阳,你去追逐你的梦想,我不阻拦。但,我也没有义务等你不是?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你有你的人生计划,我也有不是?做人不能太自私!我不想阻碍你,也请你不要拴住我!分开对于你和我来说是最明智的决定不是吗?我不是赌气,是深思熟虑过的决定,请你尊重!我不是你寂寞时候暖床的工具,也不是你远离时候搁在某一处的玩偶,我是个人,希望你能尊重这个人的意愿。” 裴启阳看她的样子,良久,他道:“你再想想,明天早晨我们再说!” 程灵波握着门把手的手一僵,然后扯了扯唇,没有再说什么,去了画室。 裴启阳望着她的背影,视线里闪过一丝的无奈。 他先去洗了个澡,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至于电视里演了什么,他真的没有看进去。 程灵波的电话响起来时,裴启阳看到她手机就在门口的鞋柜上放着,站起来拿了电话,一看号码,上面的名字是欧阳希莫,就四个字--欧阳希莫,她输入的是欧阳希莫的名字。 他拿了电话,敲了下画室的门,然后走进去。 程灵波在画画,看到他进来,她人站起来,走了过来,接电话。 裴启阳想要看她在画什么,可是她挡住了,但他还是闻到了松油的味道,她在画油画,至于画的什么,他很想知道,但那丫头似乎有意不让他看! 他只是把电话给了程灵波,程灵波接了电话,眼神示意他出去。 裴启阳没动,就立在门口,斜倚在门框上,以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看着她。 “欧阳叔叔!”灵波低声叫道。 电话的声音挺响得,裴启阳甚至可以听到电话那边欧阳希莫的声音,他说:“小丫头,已经十八岁了,这个生日,还是不过吗?” 程灵波愣了下,道:“过了!” “是裴启阳帮你过的?” “嗯!” “心情怎样?” “不怎样!”程灵波如实说道。 “灵波,那晚的事,忘记吧!留在心里,积郁成疾,对身体不好!” “其实我早已忘记!”程灵波淡淡说道:“我只是不想再过生日。欧阳叔叔,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小丫头,怎么能不担心你呢?今晚还是不睡觉吗?” “不睡了!” “灵波,你要的东西,叔叔准备好了!” “好!我回头去拿,先放在你那里吧!” “你记得答应过我的话!” “我会的!”程灵波认真地说道。 电话很快挂断,裴启阳眼神复杂地看着程灵波,皱眉问道:“为什么不想过生日?今晚不睡觉?做什么?” 第552章 你的意思我不出去? 第552章你的意思我不出去? 程灵波抬眼看他,然后说道:“因为十八年前出生的那天,我是被宣布下病危通知的。十年前的今天,我跌入了结了一层薄冰的池塘里,差点淹死!这一天对我来说是劫难日,我不过生日,忌讳!” 裴启阳一下心里疼了起来。“为什么冬天跌入池塘?” 程灵波不再言语,面容冷了下去。“出去吧,我要画画,请别吵我!” 裴启阳又被拒绝了,似乎总是不能触及她的内心深处,似乎总是有那么一点的距离,那是他无法到达的。 面对她突然沉下去的脸,裴启阳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关了门。 程灵波一夜没有睡,同样的,裴启阳也没有睡。 第二天一大早,程灵波找出自己的箱子,收拾了自己随身带来的衣物,装入箱子,然后拉起箱子,就朝外走去。 “你真的要走?”裴启阳皱眉问。 程灵波点点头,轻声道:“嗯!” “为什么你要这么倔?” 程灵波无言,开门就走。 裴启阳在后面低喊:“好!你出去!分开吧!” 程灵波没有做任何的停留,而裴启阳也没有做任何的挽留,就这样任凭程灵波一个人拉着箱子离开了!他没有去送她,只是看着她这样离开! 门合上的一刹,他下意识地抽出烟,颤抖了手,点燃。 一支烟抽完,他稳了稳神,走进了画室,画室里飘荡着淡淡的松油味,一张2开的油画布,就立在画架上,颜料收拾的整整齐齐,调色板上缤纷的色彩一如生活的酸甜苦辣,混合在了一起。 那幅画,她昨晚画的。那是她不让他看的。 裴启阳走了过去,当他视线触及到画面时,整个人瞬间惊愕。身子明显的颤抖了一下,眼睛怔住,有好几秒都没有反应过来。 只见画面上,呈现的是桐城机场的画面,而画面的主角是一张略带失望的脸,回头寻找人的神情,栩栩如生,让人震惊的是,那张脸,分明就是他自己。 而背景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么多的人,是简易的几笔,勾勒出人的动态,全部是简易的描绘技法,而中间那个他,是刻画的如此的细腻!五官像是比着照片画的一般,写实,生动,传神!而衣服,那不是他退役离开桐城的那天穿的衣服吗? 裴启阳闭上眼,突然就想起离开桐城时的场景。 那天,程灵波没有说送他,他磨了她好久,她也没有去。 他在机场四下张望了很久,不时得回头,也没有发现程灵波的身影,他记得当时他很失望的离开,觉得那丫头真是白眼狼,两年的相处,她居然连送都没有送他。当时他心底很气的,多少有点恼意的。 可是今天看到这幅画,他不得不怀疑,那天她一定在机场的,她躲在了角落里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四下张望,却不肯现身。 他又看着这幅画,如果不是把画面的主角搁在了心上,她怎么会画得出如此传神的画作来呢? 这个丫头啊! 裴启阳的心猛地揪得很疼很疼,那个丫头明明就是心里装着他,可她还是说离开,说分手,可是话又说回来,他不也是说要离开吗?他说了离开,又怎么能期许她一直在原地等待?他为这个倔强而固执的丫头感到心痛。 那心痛如此强烈,席卷他每一寸感官。 裴启阳克制的闭上眼。 这样锥心刺骨的痛啊…… 程灵波提着箱子没有回宿舍,而是打车去了位于学校附近的另外一个小区,车子在单元楼停下,程灵波下车,提着箱子上楼的时候,却恰好,遇到了刚从楼道里出来穆威淮。 穆威淮看到程灵波皱了下眉。“程同学?” 程灵波也抬起头来,看到是穆威淮,同样皱了皱眉。 “穆老师!” “你来这里做什么?”穆威淮看了看她手里的箱子,很是费解。 程灵波也不说话,忽然就想到了什么,难道穆威淮就住这里吗? “你住这里?”穆威淮先问出脑子里的疑问。 程灵波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几楼?” 没有理会他,程灵波提着箱子上楼。她在这里买了个房子,就是想自己安静会儿的,可是没想到的是,居然跟穆威淮成了邻居。说真的,她不想任何人知道她住这里,尤其是裴启阳。 穆威淮看她一个姑娘提着费力,人又走回来,走到她身边,提着她的箱子。“我帮你搬上去!放心,即使你跟我住一个楼栋,我也会为你保密的!” 程灵波回头,有点疑惑,他怎么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穆威淮笑了笑:“程灵波,你相信缘分这种东西吗?” 程灵波耸耸肩,冷漠的两个字:“不信!” “上天让我们几次相遇,这难道不是缘分吗?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咱们今生不只是擦肩,还交谈,你是我学生,你说前世咱们得回眸多少次?” “你把头回掉了跟我也没有关系!” 程灵波冷漠地说出一句话,把穆威淮噎得差点打嗝。好在她了解这丫头的性格,知道她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提到三楼,程灵波拿钥匙开门,穆威淮又是惊愕。“程灵波,原来你居然住在我的对门!我还说对门是什么人呢,没想到是你,怪不得整日不见人!” 程灵波接过他手里的箱子,显然没有邀请穆威淮进去的意思,丝毫都没有。 穆威淮有点尴尬,好在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他被这丫头噎住很多次了,不差这一次。“怎么?不请我进去参观一下?” “孤男孤女,请自重!”说完,程灵波进了门,头没有回,就关了门。 穆威淮只透过刚才关门的刹那,看到客厅里装修的十分简洁明快,这个房子的格局跟他的一样,三室一厅,很宽敞的! 吃了闭门羹,穆威淮反而一点不恼怒,就立在门口,勾唇笑了起来,真是有趣,这丫头跟他成了邻居,而裴启阳那家伙一定不知道吧? 裴启阳的确是不知道的,他在看了那画后,立刻追了出来,可是已经被不见了灵波的身影,他开车去了学校,宿舍管理员允许他上去,但是秦菲告诉他,程灵波一直没有回来过。 他又赶去了红枫,得到的答案也是如此,程灵波不曾去红枫。 因为他的寻找,惊动了欧阳希莫,欧阳希莫直接下来,见到裴启阳问道:“你来找灵波?” “你知道那丫头去了哪里吗?”裴启阳没心情开玩笑,也没力气跟人斗嘴了,只是单刀直入的问道。 欧阳希莫耸肩,“手机没打通?” “关机了!” “那没办法了,我也联系不上!”欧阳希莫眼神犀利地望着他,带着探究。 裴启阳被他看的直心烦:“看什么看?我们吵架了,老男人你快点告诉我地址,我找去她!” 欧阳希莫带着点玩味的眼神再度深深地打量着裴启阳,然后道:“那我能知道你们因为什么原因吵架吗?” “你确定你不是灵波的爹?” “我倒是真的想成为他爹,可是她妈不愿意!”欧阳希莫笑得有点自嘲。“说吧,灵波到底怎么了?” 两个人坐在大厅的休息处,欧阳希莫等候着裴启阳的回答。 想了下,裴启阳如实道:“我明年出国留学,她好像不开心,不想我去!” “为什么一定要去留学?书读到本科就行了,小伙子,再出国花钱,就太对不起家里的老人了!虽说你妈是生意人,但那钱也赚得不容易,一个女人在商场打拼,其中辛酸,是你这种青皮小子不了解的!” “你不就是从青皮小子过来的吗?这才脱了纸尿裤几天,就忘本了!老男人,你别废话了!留学是我的人生计划之一,我不能放弃!”裴启阳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欧阳希莫笑了笑:“灵波为此提出分开,也没什么不正常的!我挺支持的!” “为什么?”裴启阳挑眉:“难道这有冲突?” “女人和男人是不一样的,女人比较敏感,男人只想着雄心壮志,壮志情怀,却忽略了女人的感受,所以呢,很多恋情最后分道扬镳,不是因为爱不够,而是因为牺牲不够!”欧阳希莫说着,视线锁住裴启阳的眸子。 “你的意思我不出去?” “这是你的事,我没有任何意思!”欧阳希莫说着掏出电话,拨了个号,然后电话响了几声后,欧阳希莫把手机按到了免提,对着电话道:“灵波,是我!” “欧阳叔叔,有事吗?”那端传来程灵波清冷的声音。 “裴启阳来红枫找你了!你要不要见他?” 那边略一停顿,直接道:“不见了,欧阳叔叔,打发他走吧!我很好,放心!如果他不走,就叫几个人把他丢出去!” 听到这句话,裴启阳一下子跳脚:“丫头,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程灵波听到裴启阳的喊声,对着电话跟欧阳希莫道:“欧阳叔叔,再见!” 说完,就挂了电话。 第553章 想要灵波死 第553章想要灵波死 裴启阳去抢他手里的电话,欧阳希莫快速的一个删除键,把号码删掉,电话给了裴启阳。“看吧,号码没了!” “她在哪里?”裴启阳气的想揍人。 “你也听到了,她说了不想见你!” “我必须见她!”裴启阳固执的开口道。 “抱歉,地址无可奉告!” “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查!” “查到了再说吧,小伙子,不能守护灵波,就别再做垂死的挣扎了!没用的,灵波不会给你机会儿让你抛弃她的,你抛弃她一次,如果再有第二次,她不会原谅你的!” “谁抛弃她了?” “桐城一次,这马上就是第二次!”欧阳希莫给出答案。 “我这不算是抛弃!” “但你的梦想,你的前程都比灵波重要!” “难道我要一直儿女情长,当个软蛋男人吗?” “你不是灵波,永远不会理解她的心情!”欧阳希莫冷漠一笑,视线凌厉起来。“原本以为你可以守护灵波,如今看来,你还不是完全懂她!她心里不是脆弱,是狠,绝情,那个丫头绝情起来,有多可怕,你永远不会知道!” “她狠心?老男人你胡说什么?灵波的心最柔软了!”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她,你真的了解她了,你会知道,她的心有多绝情!” “你这老男人是在诋毁灵波吧?”裴启阳很是不耐烦。“你敢说她坏话,我跟你没完啊!” 欧阳希莫不再说话,站起来。“好自为之吧,永远不要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如果真的那样认为,那么你,便是真的输了!” “等等!”裴启阳突然喊住他。“我有话问你!” 欧阳希莫停下脚步,转身,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他的问题。 “灵波十年前的生日到底发生过什么?”裴启阳想起昨晚灵波的话,问道。 “你不是说等她告诉你吗?”欧阳希莫可没有忘记之前裴启阳在他办公室信誓旦旦地夸下的海口。 裴启阳低了眸子,没有理会他,径直说道:“她只说十年前的昨天,她跌入了池塘里,差点死了!她不愿意过生日!” “只说了这一次吗?”欧阳希莫问。 “还说出生时下了病危通知!” “别的没有了?” “嗯!”裴启阳点点头,望着欧阳希莫,“我想知道,为什么!” “第一次,是有人在医院做了手脚,想要灵波死!那时,她出生不到3小时!” “谁要害她?”裴启阳一下就震惊了。 欧阳希莫只是很有深意的笑了笑。“这是一个永远的秘密,居心叵测也好,别有用心也罢!总之,灵波还活着,那就没必要去追究了!” “到底是谁?看样子你是知道那个人的!” “灵波不知道,你最好不要提起,不然,她会受不住的!”欧阳希莫警告地开口。 “她不知道?” “嗯!第二次,是她的父母吵架。灵波的母亲在半路把灵波丢下,那时候正好是晚上,她妈妈开车离开,以为把灵波丢给她父亲,他父亲会带着她走。但,她父亲却又以为她母亲没那么狠心,一定会会来接灵波。于是两个吵架,八岁的灵波被丢弃在山道上,两人彼此误会,两辆车子朝相反的方向开走,山道上是哭泣的八岁的孩子!你能想象当时的情景吗?初冬,已经很冷了,灵波在山路上不知道呆了多久,我计算着时间,大概得1个小时多了!我的车子开到地点时,刚好看到那丫头从路上朝坡下走去,我当时停车,下来去追。那山道下面不远处是个养鱼的池塘,小丫头大概冻坏了,想去那边亮着灯的养鱼人住的房子暖和一下。结果跌进了池塘里!捞上来时,差点不行了!送去医院,冻伤和吸入性肺炎,差点要了她的命........” 裴启阳呆呆地听着这简短的解说,震惊的难以相信。“她父母.........” “忽略了而已!”欧阳希莫说道。 “什么忽略了,这做事的有没有屁眼啊?他们怎么能把孩子丢在山路上?” 欧阳希莫只是笑了笑:“别先忙着去指责别人,你现在做的不也是跟他们一样吗?你即将要丢下的受过心里创伤的程灵波,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呢?有些事,我不能说,灵波受得那些事,你永远想象不到,你如果知道了,就可以完全的理解,为什么她会是这样的性格!对于一个心里有过刺的孩子来说,呵护还来不及,你做的事,是不是欠妥当?” 裴启阳怔忪了一下,心里疼的说不出话来! 那个丫头的父母吵架居然丢下了她,怎么会这样?她父母后来去世了吗?因为什么灵波才成了孤儿的的?裴启阳此时的心,是如此的复杂而心疼。 他离开红枫,寻找了她一整天,都没有找到踪迹。 第二天,他就觉得自己疯掉了! 只是一天而已,她才没消息一天而已,他就忍不住了! 一大早跑到学校找她,果然看到步行进学校的程灵波,她面无表情,一件长外套,一个双肩包,平静而淡然地朝着学校走来。 他打开车门,心疼而又恼怒地挡住她的去路。 程灵波抬起脸,对上他的眸子,然后微垂了眸光,侧过身,朝另一边走去。 裴启阳看着程灵波黯然的脸色,觉得心里的怒气再次的咆哮起来,他狠狠地攥住拳头,紧得微微地颤抖,好一会儿心情才算平复了一些,他真怕自己会失控。 他很想扣住程灵波的肩膀,使劲儿的摇一摇,想看看她脑袋里到底装的什么,他很想问她,到底要他怎样?这样躲开他,真的就要离开他吗?明明不舍,却还是如此的做,这个丫头,狠心起来真是让人生气! 可是她是灵波啊! 她居然有着那样的童年! 良久,他终于吐出一句话:“桐城机场,你去送过我是不是?” “是!我去送过你!”没有任何的矫情,程灵波坦然承认,然后从他身侧走过。“别再来找我,我真的不想见到你!” “你昨天去了哪里?”他不接她的话,反而问了句。 程灵波还是继续走。 他很想吼一句,可是他看着她,一句也吼不出来,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女孩,不看到她都会心疼,看到后心疼的更是厉害,几乎要疼痛的窒息了!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把心收在内心深处的女孩,她是程灵波啊,他的程灵波! 他对她怒不起来,因为她真的让他太心疼太心疼了。 面对裴启阳,程灵波的心情也很矛盾,她曾经很感激他带自己走出了一段自闭而冷寂的岁月,却也最终她不如他的梦想重要,她想要怨他,却最后发现自己根本不怨他,以至于到现在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感情了,糅合了太多的复杂的因素,乱了,乱的不想再去纠缠。面对裴启阳,她不想再把拒绝总是压在舌尖,吐不出来。 她也不想再做别人掌控的人,至于未来怎样,她也不想去想。 不管裴启阳怎样,是不是会一直纠缠不休,此刻的程灵波倦了,不想去考虑。 “灵波,我们别吵了可以吗?”裴启阳语气柔了下去,一把拉住程灵波的胳膊。 她的手一顿,没有言语,只是抬起冷漠的眸子看了他一眼,然后幽幽说道:“放开,早晚都得放,不是吗?” 裴启阳听到脸色在瞬间凝重起来,面容纠结地低喊道:“灵波,我没有要抛弃你!从来不曾想过抛弃你!” “裴启阳,你搞清楚,你抛弃不抛弃已经对我不重要了,现在是我要离开你!”程灵波伸出手,使劲儿拉下他的手,转身决绝地离开。 “小混蛋,你敢!”裴启阳受不了的低吼一声,又换了手拉住她。“我知道你在气我,气我不跟你商量,但这本就是我不认识你的时候计划好的!” “吆喝!这一大早的唱的哪一出啊?”突然加入了一道低沉而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嗓音让两人都是一顿,裴启阳回转身看到了肖恪。 此时的肖恪就站在他们身后,双手环胸,一副很玩味的神情,看着他们。 裴启阳没想到才不到两周他就回来了,再看到肖恪,又联想到此时自己跟灵波的状况,裴启阳那一双眼此刻却沉寂的骇人,森冷的透露着寒意,冷冷的一句话:“你怎么回来了?” 肖恪轻咳着,余光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神情异常诡异的裴启阳,不由的暗自有了思虑,难道吵架了?真是天赐良机啊!这不正是他下手的好机会儿吗? “程灵波,要不要跟哥哥我去兜风啊?我的车子可是比某人的车子更好一些哦!”肖恪诱惑地开口。 程灵波眯起眼睛,什么时候,自己变成了香饽饽了?从来,她都是别人不要的,何时变成了香饽饽了? 程灵波没有说话,这让裴启阳好受了些。他冷眼望向肖恪,冬晨的阳光下,到处都是一片的明亮,高楼映着白色的阳光,裴启阳一身米色风衣,颀长的身影愈加的挺拔。 第554章 女人如衣服 第554章女人如衣服 “肖恪,伯母的身体好了?” “阳子,意外吗?我居然回来了?哈哈,想把我弄出去京城啊?还是我妈体谅我,担心我闷,更担心你在北京无聊,只呆了一周,就叫我回来了!”肖恪笑眯眯地说道,视线从裴启阳的脸上转到了程灵波的脸上。“丫头,上次电了我,这笔帐咱们还没算呢!” 裴启阳不知道肖恪再说什么,不解的看向一旁地程灵波,而程灵波只是漠然的垂着眼,也没走,也没有看他们。 “什么意思?”裴启阳问肖恪。 “当然是我们私下见面发生的事情了!”肖恪说的别有深意。 “私下见面?”裴启阳挑眉,视线又转向了程灵波。 程灵波依然无语。 “当然了!阳子,把程妹妹让给哥哥我吧?我会帮你好好疼她的!” “肖恪,收起你的自以为是,若你想玩,玩的方式有千万种,任何一种我都可以玩死人,别给自己找不痛快!杀人不过是偿命,必要时,我不介意玩死你,再偿命!不要惹我!”程灵波突然一字一句地缓慢地开口,目光坚定地望着肖恪,眼中满是漠然。 “呵呵,玩死我?”肖恪扑哧笑了。“行啊,咱们一起共赴黄泉,也好做个伴,一举多得!” 程灵波转身就走,不再理会两个男人。 “灵波!”裴启阳上前又抓住她的手。 “裴启阳,放手!”程灵波冷漠地开口,平静而淡漠的眼神里有着不容拒绝的冷厉之色。 “今天回家,丫头!”摇了摇头,裴启阳挺直了身体,他不能放手,因为一放,意味着什么,他自己很清楚。 看着一脸坚定不放手的裴启阳,程灵波漠然地抬眼看着他。“放手,我要迟到了!” 回家? 何以为家? 程灵波之前问过他,如今不由得笑了笑,只有自己买的那个地方不会抛弃自己,他的家,不是她的!看着他同样纠结的面容,噬骨的痛从心底传来,可是程灵波面容却是那么的平静,痛且快乐着,这一刻,程灵波终于明白,难过的不只是自己! 裴启阳如今看到肖恪来找灵波,真的是无比的担心,裴启阳怕灵波被他真的追走了! “你不用担心,他不能奈我何!我也不会再给任何人机会儿!裴启阳,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如你一样,可以呆在我身边这样久!但这也不代表我可以纵容你一切。”看着紧紧抓着自己手的裴启阳,程灵波还是说话了,许是看清楚他眼底纠结的东西,她这样说道。 是的,如果这是裴启阳想要的答案,她愿意给他。但,这不代表她就一定得跟他回去,她不是那种随意回头的人,离开,也的确是此时的决定。 “灵波,那件事我们商量下,怎样?” “其实我们都明白,你早已做好的决定!我在你的决定之外,不是吗?”程灵波忽然扬起唇,投给裴启阳一个淡漠而最纯净的笑容:“我就算答应了跟你回去,你离开的三年,我也无法给你承诺,我也不想吵架,只是不想再看到你,就这样!” 肖恪一直以为程灵波不会笑的,除了冷漠之外没有任何的表情,可是此刻,阳光浓烈的从天际照耀下来,晨光里,肖恪看着程灵波嘴边扬起的那么唇角,以往的冷漠悉数的褪去,只余下那般纯洁无暇的笑容,明亮而温暖,同时又倍感落寞,让人感觉到,程灵波是那么坚强而又固执的小孩!即使微笑,嘴角弥漫的也是悲伤的弧度。 裴启阳不再说话了,缓缓地放开了灵波的手,“灵波,去上课吧,回头再说!” “不用说了!” “晚上我们去解剖尸体,怎样?”他又搬出她感兴趣的东西来。 果然,程灵波顿了下,眼底闪烁着什么,却是一闪而逝,那么的快,但,几秒后,她飞快地说道:“不用了!” 随后,程灵波快速地朝教学楼走去。 身后,肖恪也一脸深沉的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裴启阳视线里含着一丝痛苦,却是那么快,那么快地一闪而逝。再转回头,看向肖恪,他也视线转过来,两人对视一眼,肖恪道:“这不是你的风格啊!居然在这样的时候跟她出现了罅隙,难道不怕我趁虚而入?” “如果你能追到灵波的话,那灵波也就不是灵波了!”裴启阳一脸的深沉。 肖恪却耸了下肩,冷笑一声:“女人都一样,禁不住糖衣炮弹的甜言蜜语,说点好听的,送点昂贵的,自动扑过来!” “当初你就这么对付乔栖的吗?” “乔栖那种女人,不能算在‘人’这个字里,要是花钱她还算有点样,不是钱没花就扑过来了吗?所以,乔栖就是贱,没什么好可惜的,你得感谢哥们,要是结婚后她给你戴了绿帽子,你不得怄死?” 裴启阳凉凉地反问:“你以为灵波也是那种人?” “程妹妹和杨晓水是一类人!”肖恪突然说道,提到杨晓水的时候,眼神里闪过一抹火焰,那该死的丫头,居然关了电话,课都不上了,今天上午他赶来捉她,还没去教室呢,没想到遇到了程灵波和裴启阳。 裴启阳觉得这个论调很新鲜:“灵波和杨晓水是一类人?” “杨晓水整日笑得阳光灿烂,跟不倒翁似的,她脸上的表情永远是那样的灿烂,即使很痛苦,她也会笑!程灵波整日面容漠然,好似四大皆空一般,其实一切都隐藏在心底,是个心事重重的小屁孩!换言之,两人一个面甜,一个面冷,却还是一样的各自心里都一堆事!” 裴启阳轻笑:“你倒是研究的很透彻,但你不了解灵波!” “你就了解吗?阳子,你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自以为是,老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其实你屁都摸着一个!” “难道你不自以为是吗?难道你能摸着屁?” “不然咱们怎么能成为兄弟呢?” “兄弟就要抢兄弟的女人吗?”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穿你件衣服,你都这么小气啊?” 裴启阳眼中闪烁着慧黠的眸光,“可惜我有洁癖,不太喜欢跟人共用一件衣服!在你眼里所有女人或许都是衣服,但灵波对我来说,不是,她是个活生生的人!” “动真感情了?”肖恪笑着问。 裴启阳不答反笑:“肖恪,总有一天,你会比我惨!” “或许我们半斤八两,一样悲惨的时候,我当功,你当受,我不介意戳你菊花!” “混蛋!”裴启阳一阵恶寒。“如果真有那天,我的手术刀,会把你菊花挖出来!” “怎么?要拿到太阳底下暴晒后泡菊花茶吗?” “打算给你泡!” “行啊!到时候泡咱们两个的!”肖恪哈哈一笑,“你还是守着你的女人吧,别给我趁虚而入的机会儿,我这次,打算玩点君子的!因为程灵波,的确够资格让我君子一把!” 说完,肖恪朝教学楼走去。 “你去教学楼干嘛?” “当然是找衣服了!”肖恪回头瞥他一眼。 裴启阳不放心,也跟着去了! 但肖恪只是在画室里搜寻了一圈,没有看到杨晓水的身影,悻悻转身,没时间跟裴启阳斗嘴,也没有再去找程灵波的麻烦,而是朝外走去。 裴启阳见肖恪终于走了,自己也回到了车里,车子调转离开。 程灵波没有看到杨晓水,她旷课了。电话也没有打回来过,当杨晓水离开第四天时候,程灵波终于接到了她的电话。 “你在哪里?”程灵波问。 “西藏!”杨晓水爽朗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同时传来的还似乎有藏传佛教音乐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去的?”程灵波错愕着。 “灵波,请假来一趟西藏吧,真是太美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蓝的天,这么白的云!真的好美,好美!美得让人不想回去了!” 程灵波有点怀疑:“真的有那么好吗?” “当然了,这让我第一次觉得旷课旷对了!你来吧,一周后我们一起回去,怎样?” 程灵波犹豫了下,终于点头:“好!” 裴启阳这几日连续来学校找程灵波,可是每次都是吃个闭门羹,她先回宿舍,然后再离开,每次他都是扑空,甚至都找不到人。 当程灵波也旷课消失不见后,裴启阳才急了。 同时急的还有肖恪,因为程灵波和杨晓水都不见了! 在裴启阳和肖恪都急的焦头烂额的时候,穆威淮却老神在在地开口:“程灵波和杨晓水都请假了!” “什么意思?”裴启阳视线倏地望向穆威淮,“请假做什么?” “程灵波说去天堂,叫我看着编个理由给她请假一周,顺便帮杨晓水补一张为期十天的假条。”程灵波两天前离开的时候,晚上敲过他的门。 穆威淮从猫眼中看到程灵波的时候,一下有点意外,还以为她不会敲自己的门。哪想到门敲开后,她第一句话就是:“帮我跟辅导员请假!” “凭什么啊?”穆威淮反问。 第555章 只是不想纠缠 第555章只是不想纠缠 “你看着办吧!我的七天,杨晓水的十天。”说完,灵波就要回自己的家。 穆威淮赶紧拦住她:“你和杨晓水干嘛去?” “去天堂旅游!”程灵波淡淡地开口:“她在天堂等我,我打算去!” “天堂?你们要自杀?”穆威淮错愕着。 程灵波皱眉反问:“去天堂的一定得死吗?” “那你们要去哪里?你不说,这假条我不能给你开,我要负责任的!” “我不会死!”程灵波坚定地开口。“你不用担心!” “那也不行,你们两个女孩子,要去哪里?” “西藏!”程灵波耸耸肩。“两个小时后的飞机!” 不再搭理他,程灵波开了自己的门,拿了一个背包,锁上门,穆威淮还在门口,就这么看着程灵波这样离开了! 想到那天的事,穆威淮都不得不感叹,那丫头根本就是命令的口吻,好似知道他一定帮她请假一样!是的,穆威淮帮她请假了! 穆威淮终究还是没说出程灵波和杨晓水去了哪里。 裴启阳动用关系查到了机票去往西藏的,直接订了票,当天连夜赶往了西藏拉萨。 刚上飞机坐下来,身边立刻有人跟上来,在自己身侧的位置坐下,裴启阳一抬头看向身侧的人,微微的讶异:“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肖恪:“你他妈太不够意思了,知道自己女人去了西藏,也知道杨晓水去了西藏,居然不告诉我!害的老子费了力气查到,浪费人力物力!” “是你自己笨!”裴启阳冷哼一声。“你都要追我的女人了,我凭什么给自己找潜在敌人?” “不是潜在,是明在!今个儿去我只找杨晓水,等我跟杨晓水的帐算完了,腾出手来再去霍霍你女人!” 两人一路斗嘴,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夜里十一点多才到拉萨。 杨晓水跟程灵波玩得很疯,第一次有拥抱蓝天白云的感觉,回到下榻的酒店,就在酒店大堂,看到两个玉树临风的男人! 同一时间,程灵波也看到了笑得玩味且高深莫测的裴启阳,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来西藏,而且这么快就找来了! 杨晓水也看到了双眸燃火的肖恪,已经一周了,她离开肖恪一周多了,再见他,她感到难受,心还是不受控制的疼痛了起来。 “回来了?”裴启阳脸上是看不透的神情,直接走了过去,拉住程灵波的手。 杨晓水却扬起笑容,对着肖恪和裴启阳。“没想到您二位来了,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啊!好巧,要一起吃宵夜吗?” “不是好巧,是我们专门来找你们的!”裴启阳望着程灵波的眼睛认真地说道,让她可以感受到他眼中的柔情。 “吃个屁!”肖恪直接爆粗口:“老子一周禁欲,现在需要这个女人!” 说完,人走了上去,一把抓过杨晓水。“水水小贱人,你以为你逃到天边去了啊?” 杨晓水一个瑟缩,“放手!肖恪,我跟你该说的都说了!” “老子同意了吗?”肖恪反问。 “那是你的事,我不会再陪你浪费时间!”杨晓水扬着笑容,不疾不徐地说道。 “你以为你翅膀硬了?我治不了你了?”肖恪才不管她,一把抓住她,扛了起来。 杨晓水在他肩上只踢腾。“放开我,放开我!” 程灵波看杨晓水不愿意,却被肖恪扛走,想要上前,却被裴启阳抓住手。“丫头,那是别人的事!我们去吃宵夜!饿了吗?” 他没有说别的,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没说过去留学,她也没有说过分开过。程灵波面容漠然:“我不饿!” “可是我饿了!”他说,眼神一眨不眨地望着她。“我好几天都没怎么吃饭了!” “与我何干?”她冷漠的反问。 “你不心疼吗?”他不答反问。 “我没有心!”她说。 “没有心,有我就行了!”他拥着她的肩膀,带着她去找吃的,程灵波没说话,也没怎么抗拒,两人吃了宵夜,回来的时候,裴启阳忽然道:“这是我第一次来西藏!” 程灵波没有说话。 裴启阳又道:“我想去看布达拉宫!” 程灵波侧头看他一眼,依然没有说话。 “……还恨我吗?” 程灵波微诧,看向裴启阳紧绷的侧脸,知道他说的是关于留学的事。 “从来不恨,只是不想纠缠!”她还是那句话。 裴启阳愣一下,然后道:“为什么不想纠缠?是因为我惹你伤心,让你失望了吗?” “失望谈不上,因为一开始就没有抱希望!” “灵波!”听到她忽然这么说,裴启阳的心里说不出的疼痛袭来,排山倒海一般,袭击着他的心脏,真的是心疼,“我,是不是让灵波一直很没信心??” “信心这种东西,不是每个人都有!”程灵波淡然说道:“你不该来,来了还是那样!裴启阳,我真的没生气,只是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不是恼怒,不是失望,只是心里寂寞,苍凉,如此而已。不想再有一次,说被丢弃就被丢弃,连个招呼都没有,一切是如此的突然,突然到她没有时间去做思想准备。 裴启阳啦拉着她的手,两个人走得很慢,距离酒店很近的位置,他们却走了半个小时,随着时间流逝,裴启阳觉得自己的心一点一点的坠下去,直至阴冷寒风的无底深渊。 难到,真的因为留学要失去灵波呃吗?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失去了她! 的确,他很自负,他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可事实上,真的不是! 三年了,他认识这个丫头三年了! 从最初的小胖子,到现在的窈窕淑女俏佳人,感情是慢慢累积起来的,听到她这样慢悠悠地告诉他,不想再纠缠了,即使他从北京赶来,为了找她的赶来,也不曾感动她。 裴启阳终于明白了欧阳希莫说过的话,灵波这丫头心狠,绝情。可是他知道,她也重情。 程灵波被裴启阳握着的手有些僵硬,她明白他的意思,心里发涩。 她一直都很清醒,从未迷惑过。 她来西藏,想让自己的心放逐,她不是不感动他的到来,但她不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她不愿意妥协,但她极少的懦弱却是给了他。 这个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陪伴她三年的男人,她也想,也在反反复复踟蹰到底要怎样,他是她心底深处的那个男人啊,如果能离近一点…… 抬头看天,黑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她微微转身,裴启阳就跟在她身后,初步不离。 不知为何,他这样跟着她,程灵波觉得心里变得很宁静,眼前似乎真的能看到很多星星,满天星辰,可是,他不在的时候怎么办? 裴启阳瞥一眼程灵波,摸摸身上,拿出一盒烟,抽了一支点燃。 他很少在她面前抽烟,因为他不想她抽他的二手烟,今天看到她这个态度,他想抽烟了! 看到他这样的神情,程灵波觉得胸闷,她推开他说:“我累了,去休息了。” 她大步朝酒店走去,几十步就到了酒店大厅。 身后,裴启阳跟着过来,丢掉了抽了几口的烟,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也许很混蛋,怎么能丢掉挨过了那么多苦楚的灵波呢?他的灵波啊! 程灵波直接去她跟杨晓水的房间,但,裴启阳却拉住了她。“灵波,肖恪在那间房!” 程灵波倏地皱眉,她的东西还在里面呢! “你的行礼搬到了我的房间了!”他说。 程灵波一下愕然。 裴启阳沉沉的看着程灵波,目光一眨不眨,嘴里道:“没有房间了,天冷,跟我住吧!” 程灵波顺从,跟他进了房间。 这里是一间双人大床,程灵波果然看到了自己的行礼摆在了卧房里。 她刚进门,裴启阳就一把紧紧地抱住她,没有开灯,他声音低沉地在她耳边道:“灵波,对不起!” 他在黑暗里道歉了! 程灵波只觉得心酸,却努力推开他,冷声道:“别碰我,我进来是可不是跟你上床的!” “丫头!”他心里一痛,猛然扼住她,用力一拽,将她抵在门板上,程灵波的身子微微向后倾,长发从帽子里滑出来,帽子跌落在地上,两人都没有去管。 黑暗里,从裴启阳的角度看去,她的黑发与暗夜融为一体,脸色苍白眼神晶亮,就像随时会消失一样。他有些心悸,微微松手,她却是笑了:“怎么?大老远的跑来,就想做爱吗?” 裴启阳闻言一痛,俯身狠狠地吻住了她,愤怒,深切,甚至带着恼意。 他突然发现,梦想和灵波之间,似乎有矛盾纠结点,这才惊觉原来这一段刻骨焚心的关系竟然找不到一个立足点,连在他自己的心里都找不到。 可是一听到她这样说话,他感觉心头似乎被刀子割了一般,一下一下把他的心脏切成两半。 他的手急切的探进灵波衣服的下摆,手掌火热,一寸一寸的抵死摩挲,深深吸取她身上的气息:“灵波,别再这样对我了,好吗?” 第556章 跟我在一起 第556章跟我在一起 “那你要我怎样呢?”她反问,有气无力。 他微一使力就将她抱起来,抱着上床。 程灵波没有动,只是冷声问道:“裴启阳,你到底想要我怎样呢?” 她躺在床上,带着苦笑用食指和中指杵了杵眉心,终究还是这样被他纠缠,而她,竟没有阻止,只是觉得心累和心疼。不是不感动这个男人追来西藏找她的举动,只是真的累了! 裴启阳听着那柔婉细腻的冷漠嗓音,不由得又扬起嘴角,她看上去的确过分清纯淡雅,璞玉般的柔润干净,在壁灯的衬托中并不夺目,但只要看到她,便再不会把目光聚焦在任何奢华之上,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诱惑。 只是,她与属于他的世界那么明显地格格不入,她那样冷漠,那样自闭,让他彷徨无措地不知该如何去怜惜。 这本来就是一场错,或许,他从头到尾所做的一切,也许,错了。 他是醉了吧,不然怎么会在她的美眸中,看到隐约的心疼。 她心疼他,却还是不肯原谅他。 他不知道当梦想和现实发生冲突时,该怎么向现实妥协。 而灵波,有过那样艰难的童年,裴启阳自然知道欧阳希莫没有夸张,甚至于有些事,欧阳希莫都没有说。她从来不曾提起,那是因为自己不曾真的走入她的内心的缘故吧! 她只不过把他这里当成一个避难港,躲在他这里,一切悲伤绝望都可以不管,什么都不在乎,即使他努力了很久,也抵不过他一个梦想对她的伤害。 她还不曾学会体谅他,而他,似乎也没有学会真的走进她的世界。思及此,裴启阳有些懊恼地闭上眼睛。 程灵波看着一语不发的裴启阳,又是道:“明天你回去吧!总之,不要跟着我!” “不回去!”裴启阳闭着眼睛懒懒地翻了个身,气息轻缓。 “你到底要怎样?”程灵波伸手去扯住裴启阳的衣领,裴启阳意识昏沉中只觉一只微凉的小手在颈间作乱,居然就这样让他口干舌燥起来,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 “我要你跟我在一起!”他如是说道。 程灵波听到这句话,微微撇了撇嘴,凑近了裴启阳俊俏的侧脸,皮肤是均匀的麦色,从侧面可以明显看出睫毛柔长,眼睛闭着的时候显得格外温柔,没有以往的嬉皮笑脸,没有痞子气,满脸的深沉和无奈。 这不该是属于裴启阳的一种表情,他该是意气风发的,该是飞扬文采的! “为什么都是你在决定怎样呢?我现在告诉你,我也想怎样怎样,难道我要怎样的时候,就不可以了?这特权,只有你可以吗?” 这话果然很受用,裴启阳一下睁大眼睛,踯躅一刻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突然一个翻身站起来,随手解开衣服的扣子腰带…… 程灵波呆呆地看他随手把衣服扔在一边然后就这么光着身子走进浴室,动作优雅自然得好像没她这个人一样。 直到浴室门掖带着某种阴郁气愤“嘭”地关上,程灵波才回过神来,心跳嘣嘣地格外明显。他居然当着她面不穿衣服去浴室。 这场景也太刺激了,虽然两人多次坦诚相见,每次她都故做镇定的不害羞,可是每一次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她承认他的身材很好,不会太过健壮,也不会过分瘦削,每一个线条都是刚柔并济的美,肌肉并不是那么明显,但却货真价实地存在着,这点程灵波十分确定。 不知道隔壁怎样了,杨晓水会怎样? 这几日,程灵波和杨晓水在一起,话不多,两人谁也没提起男人们,就是拍照片,速写记事,然后吃东西。 但杨晓水在佛主面前许愿,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杨晓水说,求佛主让肖恪远离自己,从此自己心无牵挂,好好读书,出国留学。 那一刹,程灵波有点疑惑,出国,真的那么重要吗? 她在那一刻,程灵波想到了坚持要出国的裴启阳。 回来的路上,程灵波问了杨晓水一句:“出国留学为了什么呢?” “开阔眼界,这是一种经历,人生只有短短数十载,给梦想插上翅膀吧!”杨晓水这么回答的程灵波。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程灵波沉默了! 正想着,身边的床微微地震了下,是裴启阳躺了回来,他擦干净了身上的水珠,只有头发湿着,一伸手,开始解她的衣服。 “你干嘛?”灵波吓了一跳,从齿缝中吐出三个字。 “抱着你睡觉!”他说! “放开!”她微微抬高了声音。 “灵波,别闹了,我们睡觉吧!”裴启阳叹了口气,“我很想你!” 已经好几天这样了,他觉得自己都被她磨得没脾气了。 “我不想你!”她看着他,冷声说到,只是那语气,却有着委屈而不自知。 裴启阳听到她的话,突然就笑了,然后继续解着她的衣服,俯在她耳边低声沙哑地道:“丫头,你的身体要比你的心诚实,让我们来试试吧!” “别碰我!”她冷声道。 “丫头,你现在的样子像在赌气,你确定你没有赌气吗?嘴巴都翘得这么高了!”他伸手点住她的唇,衣服都脱的差不多了,扯过被子,裹住两人,让她躺在自己的怀里。 程灵波收阖起自己的一瞬间的情绪,她突然想起杨晓水的话,出国是一种经历,给梦想插上翅膀! 程灵波想着突然坐起来,有点烦躁。 “你干嘛去?”裴启阳还躺着,程灵波已经跪坐着,他以绝佳的角度看着她因为起身而从胸衣里呼之即出的饱满,而她的两条修长白皙的大腿,甚至,腿间的蕾丝底裤。 该死,她居然穿了蕾丝的内裤! 他怎么都不知道她有蕾丝的内裤? 良久没有动静,程灵波抬头发现裴启阳正优哉游哉地盯着某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程灵波也不理会他,当着他面,把自己的胸衣整理了下,开始捡起地上的衣服要穿回去。 “灵波!”裴启阳觉得从来没有一个女人的娇嗔能如此不带矫揉造作却万分媚人,“你休想给我穿回去,小丫头,你才多大点,居然给我穿蕾丝内衣!” 说着就把程灵波拦腰抱进怀里,嗅着她发间清淡的洗发水香,混合着薰衣草的气息,像毒品一般让人上瘾,程灵波缩着脖子躲他的气息,忽而听他说:“灵波,我们好好的行不行?我不想吵架,丫头,你这样让我很难受!” 低沉的嗓音,温软的调子,轻易就让人沉沦,还沉浸于这话带来的缭绕暖意,就被轻柔地含住了唇,温濡的感觉带着干净的沐浴露香气,程灵波就这样被牵引着节节后退任他侵入摆布,然后很快被滚烫的强势覆住,被这样的热度一惊,程灵波心头又泛起一阵苦涩:“我没有吵架!” 话没说完便听裴启阳俯在她颈间低笑,胸腔震颤让她感觉得格外明显,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却更添异样感觉,下一秒就天旋地转地被翻过身体趴在床上,微哑的性感嗓音带着暧昧的语调不紧不慢地响起:“留学也不是非去不可,我答应你,要么一起去,要么国内读研,别跟我闹了好吗?” 内衣被脱去,光裸的背部全景呈现。 这话让程灵波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裴启阳低头看着她干净的裸背没有丝毫瑕疵,宛若奶质般表层般纯粹滑腻,嫩白中浅浅泛着勾诱的淡红,流畅的边缘线条无可挑剔。 裴启阳情不自禁地把唇印了上去,柔柔细细地品尝那温润的甜蜜质感,密集地吻下去,“我一直以为感情这种事,应该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微扬的语调从他每一个吻的空隙溢出,程灵波眼前是白色柔软的枕头,而他吻得很有技巧,背后浓靡的若即若离的温软湿润迅速漫开一阵一阵轻颤,心尖酥酥地痒,她的脑子却是清醒的,冷声地问:“我和你有情吗?” “难道没有吗?”他反问道. 宽大温暖的手掌在她身侧缓缓打着圈向下,成功地听到她倒抽一口气的喘息声,又不由得笑了:“若是没有,你呼吸怎么会急促起来?” “和别人做也是一样的!”她嘴硬地说道。 吻忽然停在在她腰部,张口咬了下她腰上的肉,“撒谎的小东西,什么时候学会言不由衷了?” 程灵波不语! 裴启阳把手缓缓从腰部滑到小腹,满意地又感到一阵轻颤,然后轻轻倾身压过去,顺势把她的腿分开,缓缓摩挲着光滑的腿侧,喑哑万分:“不要吵架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丢下你不管!招惹了你,自然要一直负责下去!” “无需你负责!”她说,话还没有说完,他已经长驱直入。 程灵波闭上眼,身体一阵激荡,说不出的感觉笼罩着如梦如幻的一切,她听他在她耳边舒服地低叹,听他哑着音沉沉地叫灵波,突然就觉得心酸的难过,还有一丝幸福! 第557章 难道要跳楼 第557章难道要跳楼 她闭上眼睛,感受他揉在她胸前的温暖却霸道的力度,以及每次撞击带来的绵长酥意,他不容她拒绝,扣住她的双手,再一次深深的唇舌纠缠,不顾一切的索要! 她在这里!在这里!!在他的怀里!! “裴启阳……疼!”程灵波喊了一声。 裴启阳回神,看着身下脸颊绯红,发丝凌乱的程灵波,乌黑的眼睛里闪烁着倔强的光芒。 他心中大恸。 他又情不自禁的粗鲁了,他是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不想伤害她! “灵波!”他低头噙住她蔷薇红的唇瓣,“灵波……” 他的吻细细的落在她的额头,她的眉间,她的眼角,沿着她的脸颊向下,她圆润的耳垂,洁白的而敏感的颈项,他渐渐克制不住心头的激狂,在她的锁骨上印下一个又一个印子…… 动作渐渐狂野,汗水滴下来:“灵波……说,你是我的!” 程灵波张开迷蒙的眼,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浓重的喘息着,眼底一片深红,揉搓着她的皮肤的手愈发加力。 程灵波闭上眼睛:“不!裴启阳,我是我自己的!” 这个世界,谁也不是谁的! 程灵波没有拒绝跟裴启阳上床,只是事后很淡漠地躺在床上,在黑暗里,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裴启阳拥着她,似乎意识到什么,又开了灯,看到她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越发显得娇小。 一开灯,她的睫毛轻轻的颤了颤,手在被子底下攥得紧紧的。 裴启阳关了灯,周围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中,他的呼吸声更加的清晰,鼻息间呼吸到的都是他身上沐浴露清新的味道。 程灵波握成拳的手慢慢松开,绷紧的身体线条也放松下来,她深吸口气,手在床间摸索着触到他的手指,然后滑进他的掌心。 裴启阳握住她的手指,紧了紧:“怎么了?” 程灵波转个身,面向他,“你说的话,可算话?” “算!”他说。 静默了一会儿,她又道:“裴启阳……那你读国内的研究生吧,清华或者北大!就在国内读!” “丫头,难道你不想跟我一起出国吗?” “不想!”听到他没回答,反而问了问题,程灵波很是失望,雨过未必就天晴,果然如此! 在黑暗中,一切都看不见的时候,人会少了几分顾忌,多了几分勇气,这样的时刻藏在心里的那些平常无法说出口的心事,那些百折千回的心情,那些患得患失的伤感,那些纠缠不清的思绪,总会不断的发酵,滋长,膨胀,直至冲垮那道防线,忍不住打开心门,她道:“你真的给了我一种错觉,让我觉得我在你这里很重要,可是再重要,也极不过你的梦想!裴启阳,我想知道,是我重要,还是你的梦想重要?” 她的声音像圆润的珠子般,一个一个的在他心中上下弹跳着。 他叫了声灵波,过了很久才接着道:“丫头,一起出去不好吗?” “裴启阳!”程灵波也开口:“如果不能把我放在心口,不能全心全意的待我,一切不以我为重,找任何理由,对我来说,都是可笑的!无论你觉得我不可理喻也好,苛刻也好,不是我招惹你的,你做不到,就别再继续招惹我!可以吗?” 裴启阳盯着黑暗中的某一点,而后摇头:“灵波,就算男人再喜欢一个女人,也还有很多事要做,没有那么多的全心全意可以放在女人身上。” “那些事在男人眼里都比女人重要是吗?” “如果你想听实话,我的答案是:对。” “那,今晚,我只当是一夜情好了。”程灵波说出的话,冷漠,淡然,再一次收起了心。 裴启阳低低的叹口气:“丫头,我说的是实话,不是谎言,任何男人都是如此,对女人好,再好,女人也不是他的全部!” “我懂了!”程灵波低低地开口。 后来裴启阳说了很多的话,可是程灵波都没有再听下去。睡意袭来的时候,她听到自己说:“男人不会把女人当成全部,女人自然也不会把男人当成全部!相互的,不是吗?” 裴启阳被这句话噎住了一下,是!相互的! 程灵波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觉,什么都不想。 第二天一大早突然有人来拍门,程灵波爬起来穿好衣服去开门,发现站在门口大力拍门的是肖恪,他此刻一脸的惊慌失措,“程灵波,杨晓水可有联系你?” “没有!”程灵波漠然开口。看着他,反问:“她不是跟你在一起?” 肖恪愣了下,皱眉:“该死,那她去哪里了?” 肖恪的语气里居然有着隐忧。 他不知道杨晓水去了哪里,一夜激情后,她第二天转身不见,行礼证件都没带,可他觉得心里异常的不安。 程灵波似乎已经预感到什么,“杨晓水怎么了?” “我不知道!”肖恪难得的说话不再那样随意,那样为所欲为,似乎还带了一丝紧张。 他是真的不知道杨晓水要怎样,他只是有不好的预感,只是觉得有点慌张,心里无端的慌张。 “她会去哪里?”程灵波也听出了异样。 “我不知道!” “你他妈知道什么?就知道虐待女人是不是?贱男!”程灵波低声咒骂了一句! 肖恪没有回答,也没反驳,只是道:“她不见了!证件都没带!也许会寻死!” 裴启阳已经爬起来,走到门口,看着他们,问:“发生什么事了?” 程灵波也不理会,拿了外套套上,朝外走去。 酒店外,蓝天白云。 此时的酒店楼顶。 杨晓水轻轻扬起头,缓缓呼吸清早的金色阳光,阳光的味道真好,如瀑布般柔顺黑亮的发丝凌乱飞舞。 手中无数张合影从微微张开的指缝间漏下去,随着风缓缓飘摇,跌落下来,半空中,两张明媚的小脸,那样的青春充满了朝气。 那是杨晓水和伊纤黛的合影,就这样从半空中缓缓地跌落下来。 杨晓水看着在半空中飞扬的照片,变成了星星点点,朝下面跌落,她的眼神变得迷离,身体开始向前渐渐倾斜。 她在笑,眼光灿烂的笑颜,绽放着最凄美的笑容。金光映照在她白皙的脸上,是如此的绝美。 纤黛,如果这样,是不是代表我也不欠你了? 是不是,我终究可以解脱了呢? 是不是可以离开我们的肖哥哥,那个魔鬼一样的男人? “呃,照片,照片!”有人在外面喊了一声,程灵波刚好走出去,一眼看到地上飘落的照片,那上面居然是青涩的杨晓水,十三四岁的样子,阳光灿烂,而合影上,另外一个女孩儿,淡漠着一张脸,的确有一双猫眼,跟自己唯一像的地方是猫眼吧,再就是气质,又淅淅沥沥地飘落了几张照片。 肖恪和裴启阳追出来时,也看到了天上飘得照片雨,那的确是杨晓水和伊纤黛的照片。 肖恪猛地抬头,直接望向顶楼,那站在楼顶因为距离遥远而渺小的如沧海一粟的纤细身影,就站在那里。 风衣和黑发随风一起飞扬,宛若即将振翅而飞的天鹅。 “肖恪,是杨晓水,她站在顶楼,难道要跳楼啊?”裴启阳也抬起头看了眼上面,果然看到了站在楼顶边上的杨晓水。 “裴启阳你打电话备充气垫!我先上去!”肖恪的语气是一如在看到楼顶那么身影时,还能冷静自持,但心中不免也起了波澜,杨晓水,你不能死,你陪着我下地狱,死了,我便是最孤独的了!他绝对不会让她有事! 肖恪说完,又跟程灵波说道:“程灵波,你跟我上去!阳子你随后跟上来!” 说完,肖恪已经火急火燎地赶上去了! 此时的杨晓水就站在楼顶最边缘,看着下面街道上游人如斯,而自己这一下去,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了! 眼角以撩人心魄的动人弧度上挑,冷清的没有焦距的眼神悠然飘向远方,只是唇边依然一抹笑意,如此的动人心魂。 修长白皙的纤细手指伸出去,照片一张纸从手中掉落,清澈婉转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纤黛,我不想再欠你了!我撑不下去了!” “水水!”肖恪就站在楼梯口,因为跑得太急而喘息着,但仍然尽量让语气温柔再温柔。 仿佛若不是这样温柔,那站在楼顶边缘的杨晓水就会像脱了线的风筝一般飘扬而起然后坠落,粉身碎骨。 杨晓水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的瞬间猛然转头,她的表情是惊愕的,似乎没料到肖恪会突然出现。 肖恪就立在那里,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别过来!”杨晓水低声喊道,脸上又浮现起一抹微笑。依然是那样的灿烂,看到他时,她眼底闪过一丝的光亮,却又瞬间凄迷,漆黑的长发向后飘起,金光闪烁中,衬得她仿若仙人。 肖恪也不免一时失神,这样的美,美的好像根本无法触及真实的她。 第558章 只能如此了 第558章只能如此了 杨晓水敛尽波光潋滟的眸色,纤细的手指摩挲着手里一打厚厚的照片合影,语气悠然地开口:“结束了!看吧,你把我逼到了绝境!肖哥哥,你这下满意了吧?” “过来!”肖恪冷下声音。 “不!”杨晓水摇头。 程灵波爬上来时,就看到杨晓水站在楼顶最上面的身影,她急速冲向电梯,朝楼顶赶去。 当她出现在楼顶时,杨晓水就站在最边缘的地方,语气悠悠地开口:“我不想死,可是你逼我到了这一步,我走投无路,只能如此了!” “过来!”肖恪还是那句话。 “杨晓水,你敢想死,我陪你!”程灵波气喘吁吁地开口,跑到这里,她累的直喘气,更是着急。 “灵波?”杨晓水看到程灵波突然出现在这里,说出的这句话,她忽然眼里就湿润了,笑地很是无奈:“灵波,你怎么上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我也想知道,从楼顶跳下去,会怎样!粉身碎骨是不是就是说的那种情况?我陪你怎样?”程灵波身子飞快地走过肖恪身边,朝楼边走去。 “灵波,你别过来!”杨晓水急喊。 “我说了,你若下去,我就陪你下去!”她语气沉静,面容淡定:“如果死真的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话,我们一起下去!” “不!灵波!”杨晓水突然大喊,像是一个刚刚从噩梦中挣扎出的人,沙哑着嗓子大叫:“灵波,你别过来,求你!” “肖恪,你立刻离开这里!”程灵波背着肖恪,冷声开口。“给我滚出楼顶去,要不,你也一起下去!!!” 肖恪此时是惊讶的,他没想到程灵波会那样坚决地走过去。 这下好了,原本一个要跳楼的,这下又多了一个!程灵波也站在了楼的边缘。跟杨晓水隔了三米远,在另外的方向。 此时,楼下已经在聚集人了!很多人停下来驻足观望。 “我凭什么下去?想用死威胁我?我他妈还怕一个女人去死?”肖恪在楼顶凉凉地开口。 “我要跟杨晓水说话,肖恪,你滚开这里!”程灵波冷声再度开口。 肖恪听着这冷漠的话,觉得这两个女人就像入了迷的疯子一样的艺术家,做出的事都是疯狂的!两个女人,一个笑得刺眼,一个冷得冰凉,仿若多年前的每一个夏天,那些记忆让他晃神,想起来,就万劫不复! 下一秒,他便自动忽略了一时的失神,剩下的只有一个想法------- 暂时离开,给她们说话的时间:“五分钟,我只给你们五分钟时间,杨晓水,你拿死威胁我,好,很好!” 说完,肖恪,就往楼梯那边奔去,他打算去那里抽支烟,再回来。 肖恪一走,杨晓水立刻小声地开口:“灵波,你干嘛跑上来?我又不是真的想死!” 程灵波轻声道:“我知道你不想真的跳下去!你在赌博!赌他就此放过你!” “那你跑来做什么?”杨晓水惊愕着:“明知道我不是真的要死,你还跑上来!” “你不想死,我倒想死了!不知道跳下去的感觉怎样!”程灵波淡然地开口,仿佛此刻谈论的是家常便饭一样。 她看了下下面,挺高的,掉下去不死也得残废。 “你怎么了?”这下让杨晓水更错愕了。 程灵波没有回答,视线依然盯着下面,不知道想些什么! “灵波,你跟裴启阳吵架了?” 提到裴启阳,程灵波忽然觉得清醒了几分,依然不语。 杨晓水知道她的性子,她此刻的眼神才是真的冷漠孤寂的,只怕想死的人是她,而不是自己,“灵波,你倒是说话啊!” “你在威胁肖恪!”程灵波终于开口,而后竟然唇边扯出一抹轻笑,笑容却显得疲惫不堪,“威胁是这个世界上最要不得的东西!尤其是威胁一个男人!” “不然我还能怎样?” “跳吧!真的死了,就解脱了!什么痛苦都不再有了,岂不是舒服??”程灵波转过头来,看着杨晓水,淡漠地开口,视线里却是坚定无比,“现在我们手牵手下去怎样?” “啊?”杨晓水惊讶地叫了一声,突然又噗嗤乐了:“灵波,有你这样的吗?人家都劝跳楼的别跳下去,你倒好,跑来劝我跳下去!自己还陪着我,没想到跳楼还能手牵手,真是不可思议!” 程灵波突然伸出手,拉住她的,“走吧,一起,我陪你!” 说着,她手微微用力,朝前又迈了一点,吓得杨晓水惊叫一声:“别闹了,掉下去真的死人的!我又不是真的要寻短剑,我就想知道,我这样是不是可以让他放过我,就这样而已!” “死了岂不是一了百了?”程灵波目光冷然的反问。 “好了,灵波,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啊!”杨晓水笑着求饶,“我真的没办法了,才想到这个笨办法啊!你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 通过一阵子的相处,杨晓水基本了解了程灵波的性子,自然知道她现在是真的生气了!她心底动容,却也心酸,灵波关心人的方式,让她心酸。她明明在意她这个朋友,却以这样的方式来问她。 程灵波语气低了下去,松开了她的手,冷声道:“我知道如若你真的想死,你不会来这里,直接去个没人看得见的地方,了结更好。这样,让人看着很恶心,让人很容易轻视你!” 杨晓水扑哧乐了:“被你看出来了?我真的不想死!我只想离开肖恪!” “你觉得他是个可以被威胁的人吗?这次哄你下来,下次呢?” 杨晓水的眉峰紧锁。她的确没把握,以后会怎样?肖恪是个报复欲很强的人,她这样威胁他,只怕他也不会善罢甘休。程灵波说对了,的确是如此。 杨晓水忽然有点感慨。灵波是个很敏感的女孩子,她可以轻易看透一些事。 程灵波开口:“离开中国去留学吧!你不是想去留学?我帮你,钱不是问题,重要的是,你到底想不想离开?” “灵波--” “离开国内,去个别人找不到你的地方,逃离他,不是没有可能!”程灵波说道。 “我.......”杨晓水眼神黯淡了下去,欲言又止。 “你还是舍不得,你心里有不甘!” “........” “想出去,随时找我!”程灵波给了她一个建议。至于杨晓水怎么想,怎么做,都不是她能左右的,她能左右的,也只是自己的事! ........ 此时,在楼顶的门内,肖恪正在抽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色有点暗沉。 裴启阳爬上来时,瞅了他一眼,调侃地开口:“才说你会比我惨,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真是不可思议啊!” 肖恪冷哼一声,就看不惯裴启阳的得瑟劲儿:“你也别高兴太久,现在是程妹妹也要跳楼了!两人在上面磨叽呢!我去催催,不行让她们赶紧的跳下去,死就死呗,还在这里墨迹!” 虽然话是这么说,肖恪却没动,深深地,狠狠地抽了口烟,吐出烟圈。 裴启阳一听程灵波要跳楼,脸色一变,拔腿就要开门去楼顶。 “别动!”肖恪挡住他。“死不了,放心!” 裴启阳也看着他,心底瞬间冷静下来。他看到肖恪穿的很是单薄,毛衣里面的衬衣虽然很经典,但扣子却是裂开的,锁骨处还有牙印,大概是杨晓水咬的,而脖子上方靠上面一点,隐约可以看得见被女性指尖划过的痕迹。 肖恪此时看上去,倒像个纵欲过度却精神不错的样子,甚至浑身上下还有存在着一丝来不及散去的性感,让人看了就知道这个男人一夜没睡,战况十分激烈。 只是肖恪说,灵波想死! 裴启阳还是担心着,但随后,还是拼命冷静下来。 他抽出一支烟,点燃,烟雾升腾,隐匿了他的表情。再然后,邪肆的声音想起来:“你这强奸犯把人小姑娘逼得要跳楼了,自己还老神在在的呆在这里抽烟?” “你他妈不是强奸犯啊?别跟我说你昨晚啥都没干,谁他妈信啊!”肖恪反问。 裴启阳被问得一怔,好在烟雾很多,遮住了他微怔的表情,随后他扑哧乐了:“我们是两情相悦,你是胁迫,人家杨姑娘和不喜欢你这样啊,都逃到西藏来了,你追着人家继续强暴,全世界也就你这样的强奸犯肯下血本啊!” “去你妈的蛋!”肖恪咒骂了一句。 “你妈才有蛋~!”裴启阳也毫不示弱地回了一句。 肖恪白他一眼,又恶狠狠地抽了口烟:“敢拿死威胁我,今个儿她要不死,以后就她妈给我老实点!老子也不是吃素的!下面气垫准备好了吗?” “尚且在准备着呢!这酒店八成要赶我们走了,吓坏人家经理了!住店也能住出人命!你抽烟吧,我得去看看我家灵波,你的女人你自己搞定!”裴启阳狠狠抽了口烟,又点了一支,烟雾缭绕的背后,只看见一张俊美非常的脸透着丝丝青白之色。 第559章 想死就死吧 第559章想死就死吧 裴启阳推开门,就看到程灵波和杨晓水站在楼顶的边缘,两人都看着下面,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想要喊一句,却又怕惊扰了她们,真的掉下去了! 而他的压迫感太浓重,人刚一走出来,就让程灵波感受到了背后那道目光,她一回头,看到了裴启阳。 “丫头,我怎么听说,你要跟着杨晓水一起跳楼?”确定她看到了自己,不是惊吓了她,裴启阳才开口,声音的音质清冽:“理由是什么?” 程灵波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再然后,她看到他忽然笑了,笑容放肆,透着一股妖凉,让人不寒而栗。 “好!既然你想下去,哥哥我也陪着你!”唇角微挑,他已经走了过来。 他的气势太过凌厉,程灵波感受到了,却也感受到了他的怒气,她看着他走来,只觉得心尖震颤了一下。 而后面,肖恪也走了出来,他沉着一张脸,“跳什么跳,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殉情!这世界他妈有多少情可以殉?叫她们跳,杨晓水,我跟你说,你就算跳下去,我也不会放过你!你跳下去了,我就折磨杨茜去,然后再告诉你妈,你怀孕了,无颜见她,才自杀的!你想死就死吧!” 杨晓水很是无语,这个男人真是可笑,她现在觉得这个男人很可笑,可笑异常。 杨晓水和程灵波对视了一眼,杨晓水笑了笑,程灵波面容冷漠,两人突然迈开脚步转头就往回走,没有纠缠,没有正常,就走过裴启阳和肖恪的身边。 裴启阳提起的心突然就落了地,眼看着程灵波走过自己身边,也不看自己一眼,就这么走过去,朝肖恪走了过去,再然后他看到程灵波扬起了手,一巴掌扇过去。 “丫头,你真以为我上次让你打了我就是我熊包了?让着你,别给脸不要脸!”肖恪唇角微挑,他断然握着程灵波的手腕,凑了过去,在程灵波的耳边讥诮出声:“我说追你,你还真以为我对你动情了啊?那不过是男性荷尔蒙分泌过量,想要跟你睡而已!” 程灵波冷冷地看着他,突然就抬腿,飞快地扫了过去,肖恪一惊,却没松开她,躲过一脚后,肖恪皱眉:“丫头,你不会是练过吧?” “肖恪,放开你的手!”裴启阳从后面走来,沉声对着肖恪喊道。 杨晓水也没说话,脸上是恬淡的笑容,眼底的孤寂还在,却被长长的睫毛遮掩。 程灵波却在这时开口,语调轻蔑:“贱男!” “哈!”肖恪冷笑:“听到没,阳子?这是她自己找上来的,可不怪兄弟心狠手辣!” 裴启阳眼风一扫,瞥了眼顶楼的门,呶呶嘴道:“杨姑娘下楼去了!你不去追?” 肖恪一回头,果然看到了杨晓水已经快色地朝楼下走去,而那本影集,就被搁在了顶楼门口,他倏地失神。 “啪--”一声,他的脸上还是被程灵波扇了一个耳光。 “该死!”瞬间,肖恪周身散发出浑身的戾气,伸手就要一巴掌打过来。 裴启阳长手一勾,将程灵波的腰勾了过来,伸手抓住了肖恪的手,“该死的是你,贱男!肖恪,我发现这个外号还真的很适合你,哈哈哈,真是太形象了,你就是太他妈贱了,贱得都捏不成样子了!软乎乎的一摊啊!” “裴启阳,是你的女人招惹我的!”肖恪低吼了一声脸色更加的难堪了! “那又怎样?你招惹别人的时候就该知道自己也有今天的,你被打正常!招惹的女人太多,被女人报复也正常!我的女人为天下女人替天行道,我很自豪和欣慰!她有正义感,是我教育的好!”裴启阳凉凉的开口,口气里听不出的情绪:“好吧,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今天这一巴掌,算是给你的教训,下次,可别等杨晓水真的死了后,再去后悔!你刚才,过分了!不只灵波想打你,身为男人的我,听了你刚才的话,也想暴揍你一顿。” 肖恪冷笑一声,“多管闲事!” “说的是,这闲事就是管定了!”裴启阳是很维护灵波的,他知道难得,灵波有个朋友。“肖恪,我说你啊,下手也有点分寸行不行啊?你也不看看杨晓水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被你弄得像什么样子了……” 他非常感慨地对他道:“你以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女孩子都能像杨晓水这样容忍啊?” 肖恪忽然打断他,口吻里听不出情绪:“她怎么容忍我了?” “裴启阳,下楼!少罗嗦!”程灵波突然开口,看都不看他们。 “好!”裴启阳也不打算解释了,牵住程灵波的手,朝门口走去。 肖恪也转身,走了出去,走到门口,他捡起地上杨晓水留下的影集。 晨光里,裴启阳转过身的时候看见肖恪捡起地上的影集,打开,在看到里面的照片时,眉睫低顺,水光潋滟的眼,给人一种毫无攻击性的柔软感。如此生动的表情,一瞬间让裴启阳错觉肖恪原来也是一个会后悔会伤神的平凡男子。 但下一秒,他抬头看着裴启阳和程灵波的背影,露出寒星似的眼,声音沙哑而性感。“程灵波,打了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啥善罢甘休的!” 强硬,不容分说,典型的肖恪作风。 “肖恪!”裴启阳忽然开口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淡淡的声音,却暗含警告。 “放心,君子手段!”肖恪也开口道。 裴启阳有点无奈,不去理会他,牵着杨晓水下楼。 杨晓水此时回到了房间里,安安静静的,肖恪回来时,就坐在沙发上。 很是平静,周围静得让人心惊。 本来以为肖恪会大发雷霆,但,没有,他就坐在沙发上,抽烟,手里捧着那本影集。视线落入眼前的照片上,那青春飞扬的神采幻化了谁的眼。 那照片里,没有一张是她和纤黛的身影了! 她把和纤黛的照片都丢下了楼,这影集里,只有她跟肖恪,只有两个人的照片,她的,肖恪的,他们一起的合影! 肖恪看着这照片,那是多年前的自己,是如此的青涩。有刚长出胡子的,唇上一抹毛茸茸的青色,那么青涩的自己,多少年了,他不曾看相册了!已经记不起当初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了!而眼前这张合影,是杨晓水依偎在自己身边的,他都记不起这照片何时照的了!但他看到了自己的手,自然地揽住了她的腰,身后是悬崖峭壁,那该是爬山时候的照片,那照片是纤黛拍的!照片看起来是如此的亲昵,他的手居然是揽着杨晓水的腰的!这真的让肖恪跟到了意外,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也跟着迸发出来。 半靠在床上的杨晓水远远地看到了肖恪目光触及的照片,她的心一下子颤抖了起来!如果纤黛还活着,没有那件事,也许,她跟肖恪不会走到今天这样! 到今天,她不知道怎样再去爱他,也不知道怎样找回自己!也许,她真的该做决定了! 只是,做出这个决定,杨晓水只觉得胸口隐隐的疼痛,而后越发的加剧,连呼吸都带着痛楚,身子蜷缩成一团,使劲的咬住唇。 她粗重的呼吸很快就让坐在沙发上的肖恪觉察到不对劲,他转过脸,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已是满头大汗,脸苍白得跟张纸一样。 他合上影集,走了过来,在床边坐下来。 杨晓水的脸色不太好,大口的喘了口气,再然后有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肖恪就是讨厌死了她这样的笑容,脸色苍白的像鬼一样,却还是笑着!他真想撕开她的笑容。 “难受?”他问。 很奇怪的是,他只字未提刚才楼顶的事,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大口的喘气,费尽的吐出了两个字:“胸口疼!!” 肖恪没有犹豫,把她从床上打横抱起来,一路抱着她下楼,打了车就往医院赶。 昨晚他一拳打在了她的胸口,因为她反抗,他怒急,打了她,他知道她此刻胸口有内伤,那是被他打的! 酒店的房间里,程灵波收拾着东西,也不理会裴启阳。 裴启阳在身后道:“丫头,丫头,我不是说了,不要你招惹肖恪,你今天又打他,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暴力倾向啊?”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程灵波冷声道。 她不愿意说的,不想他知道的,他不知道的多了去了,那些埋藏在心底不愿意被翻出的事,真的太多了!今天打了肖恪一个耳光很是过瘾,她的确有暴力倾向,想揍人,如果裴启阳过分的话,她也不介意甩他两个耳光,但目前来说,他真的也没有太过分的地方。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那些我不知道的事?”裴启阳沉声的开口,没忘记她遭遇的事,欧阳希莫说的话,他想知道到底怎样的童年少年让灵波得了暴食症好自闭症,如果没有遇到自己,灵波的人生该怎样?那又将是怎样的一种人生? “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她冷声道。因为有些事说出来,只会让自己更受伤,更难过,更脆弱而已。根本任何作用都不起,她程灵波不需要裴启阳的同情,她也不觉得有些事,有必要说。 第560章 后悔死了 第560章后悔死了 “灵波,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告诉我,我会等着那一天的到来!”裴启阳沉声的开口,语气无奈而又挫败。“但是你打肖恪,如果他要还手,你今天沾光不了!” “不是你在呢吗?你在,他还能要了我的命不成?”既然他在,她就知道他会保护自己,裴启阳也不会让自己在他的眼皮底下吃亏了! “丫头,你如此信任我,我感到很是荣幸!”裴启阳气恼的看着她,幸好自己在身边,不然肖恪真的不会放过灵波,这丫头真是太大胆了,什么人都敢惹。 不过看惯了总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二世祖欺负别人,第一次见到灵波当着自己面甩给肖恪一巴掌真是过瘾啊!裴启阳胸口迸发出一股的笑意,可是脸上却依旧压抑着那么笑意,不让自己爆笑出来。 “要笑就笑吧!别憋着,会便秘的!”程灵波冷然的开口,不是没看到他脸上隐忍的笑意。这个男人明明很过瘾的样子,却还装得义正言辞的教育自己,真闷骚。 走到了程灵波的身边,伸手环住她的腰,头枕在她的肩膀上,发出一阵低沉而愉悦的爆笑声。“哈哈哈........” 程灵波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直到裴启阳笑够了,终于还是忍不住的斥责了她几句。“下次再也不许这样了,知道吗?” “如果你不放心,就该知道你出国的几年,我会一直这样!也许会惹出更大的麻烦。裴启阳,女人不重要,你无需这样,我自己在做什么,我自己也很清楚!”程灵波被他依然抱着,皱起眉头,很是不悦的开口:“你不能陪在我这里分分秒秒,就不要担心!没必要!” 裴启阳反问:“丫头,你是故意让我担心的?所以你惹了肖恪?所以你有恃无恐,你觉得这样可以留住我是吗?” “是又怎样?”气得额头之上青筋暴突而起,裴启阳挫败的低吼一声,锐利的目光无力的瞪着回答的理所当然的程灵波,她竟然还真敢说出口。 但随后,程灵波却道:“裴启阳,我没那么无聊,也没那么恶心!还是那句话,你居然萌生了想要留学的念头,你就去做你的事,但别试图在我这里要任何的承诺。我没有承诺,我也做不到!丑话说在前面的好!既然注定要分开,未来的时间里,就给彼此一个空间和时间,如果这段你要做爱,那就请打电话预约!如果不是我愿意,你强求,下次我花钱请人把你做成太监,连带着肖恪一起。杀人要偿命,伤残坐牢而已!” “呃!”裴启阳有暴走的冲动。“丫头,你要搞清楚,我很你做,是因为我喜欢你!你也不至于这么狠吧,什么样的仇恨让你这样恨我,要把我做成太监?” “你之前跟三个女人做过,也喜欢她们吧?” “........”怎么就告诉她那件事了呢?这下好了,被拿出来翻开说了!他真是后悔死了。裴启阳总算是见识到女人的不讲道理了! 程灵波拿了背包,背上,往往门口走去。 “你去哪里?” “布达拉宫!” 布达拉宫屹立在西藏首府拉萨市区西北的红山上,是一座规模宏大的宫堡式建筑群。最初是松赞干布为迎娶文成公主而兴建的。 来了两天,还不曾去! 如果是一个男人为了赢取一个女人而建造一座宫殿,那的确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但,这里面夹杂了太多了政治因素,不知道当初,松赞冈布跟文成公主,有多少爱情在里面!现实的人,有多少爱情是纯粹的?不夹杂自私的因素呢? 而她,想要他陪在自己的身边,何其不自私? 他要离开,追逐梦想,也是自私的吧? 当两种自私碰撞在一起,该如何寻求一个平衡点呢?程灵波不知道,她也很少去想这些事,因为很多事,想不明白! “我跟你一起去!”裴启阳也走了出去。 程灵波没有拒绝,两人一起坐出租车去布达拉宫。 医院。 肖恪看着床上的杨晓水,看着她那一张清秀隽永的脸,不知为什么,心里一股平和的心静之感忽然油然而生,仿佛有她在的地方,就能遗世独立。 针尖刺入血管,护士抽了血,忽然被刺痛的感觉仍然让床上的人从昏沉中转醒了三分。 杨晓水动了下,又闭上了眼睛。 但她笑了,笑容虽然疲惫不堪,却仍然没有流露一丝委屈的痕迹。 闭着眼睛,她的眉峰紧锁。肖恪看得出来,她睡得很不好,却还是在昏沉里,有点发烧,送来医院时,她烧的很厉害。除了昨晚他在她胸口给的一拳外,她下面也受伤了,是他粗暴的结果。 此时的杨晓水就躺在床上,唇边一抹微笑,眉宇皱着,像是被折断翅膀的天使,而他,就是那个亲手折断她翅膀的人! 护士抽完血离开,医生又过来。 隐约中,杨晓水听到肖恪跟医生的对话。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伤,上床不是柔情蜜意的事吗?你怎么整的人家一个女孩遍体鳞伤的,现在好了,还发烧了,胸口的内伤,还有........都是你蹂躏的结果吧?”那个医生听起来很年轻,语气里有一丝责怪,是个清朗的男声。 “是又怎样?”肖恪大方承认,完全不觉得哪里不对。 “我说你啊,下手也有点分寸行不行啊?你自己去看看,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被你弄得像什么样子了?你以为女孩子是铁打的啊?你少做一次会死啊?”医生 肖恪忽然打断他,“我又没跟你做,没爆你菊花,你疼个什么劲儿啊?” “靠,你现在变态变得让我都不认识了!” “你难道不变态?援藏跑来这边,老子受伤住院,想找你都找不到,你更变态!” “呵呵,我在你这里也就这点用处吧,援藏了,还能为你服务,真是我的荣幸!” 肖恪又问道:“她怎么了?怎么睁开眼又闭上了?一拳至于这样吗?” “至于这样吗?”医生提高了声音,口气凉凉的,“被一个男人强迫做了那种事,都撕裂了,你说至于不至于?高烧39度,你说怎么回事?嘿,我问你啊,你昨晚到底做了几次?” “要不要试试?我让你知道我的实力!” “少恶心!” “赶紧给我治好她!” “还是住几天医院吧,旅游也能把人做成内伤,这世界也就你肖恪一人吧!” “少废话,退烧,一天之内,全部弄好!”强硬,不容分说,典型的肖恪作风。 那医生无奈地呼出一口气。 “说真的,我真不懂你心里在想什么,”那个医生摇着头开口:“你是不是被疯狗咬过了,神经病啊,这么对待你的女人?” 肖恪忽然开口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淡淡的声音,却暗含警告:“李木!” “知道了!”李木也不理会肖恪那张让人退避三舍的冷脸,无视他的警告,“退烧后可以出院,你悠着点,西藏旅游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小心高原反应,会要命的!” “退烧就回北京!”肖恪说道。 “不请我吃饭?”李木问。 “请你个屎啊!打电话给裴启阳,那混蛋也来了!” “是吗?阳子来了?我立刻去找他,咱哥仨儿一起喝点怎样?” “没时间!” “小气!我找阳子去!” 病房里总算安静饿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 杨晓水睁开眼,眼珠子转动了一圈,来医院了,打了一针,睡了一觉,旁边的桌子上搁着她的手机。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四周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看不见外面的太阳。她摸到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 到医院的时候,她心口疼的已经模糊不清了,但是昏昏沉沉中她还是能感受到肖恪一直在她的身边。正纳闷他人去了哪里,就听到病房外他说话的声音,应该是在和谁讲电话。还有之前迷迷糊糊中,肖恪和谁在说话。 杨晓水从床上坐起来,他的声音隔着门板隐隐约约,很快的,他就结束通话推门进来,看见她醒过来了,他阴沉着脸走进来,过来坐在床边,问道:“怎样,没死吧?” “嗯!”杨晓水露出一个笑容,有点虚弱,但笑容任何时候都是如此的灿烂:“让你失望了,还活着!” 一会儿护士进来给量体温,拿了体温表走的时候,肖恪冷声问了句:“多少度了?” “三十六度五,已经恢复正常了!”护士回答。 “叫李木过来!”肖恪又说道。 “好!”护士离开。 不一会儿,李木就过来了,杨晓水发现这个之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男医生是个很年轻和肖恪差不多年纪的男人,穿着白大褂,五官端正,还很秀气。 李木一进门,见到她醒来,笑着道:“退烧了,再观察一小时,带点药可以回去休息了!如果担心人身安全问题,可以住在医院里!医生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当然也可以帮女人逃避变态!” 第561章 彻底远离 第561章彻底远离 杨晓水扑哧乐了,笑着问:“能不能给变态开点药?” “没有这种药啊!”李木呵呵一笑,别有深意地看了眼肖恪,笑得有点幸灾乐祸,同时对杨晓水此时还能笑出来感到很不可思议。 “又没有那种手术?可以把人的记忆剔除去,从此再也不去想过去的事?”杨晓水又是笑着问,只是这话,多了抹苍凉的意味。 李木一怔,看着肖恪的手握成拳头状,呃,难道要发怒了?这可是他的地盘,他呵呵一笑道:“这个啊,只怕不是医生的职责,还得自己去把记忆装箱子,打上蜡,封存起来,别让它出来祸害人!看起来是不太好的记忆啊!也是啊,受伤这么严重,真是可怜死了!” 他只是站在床尾,脸上也看不出表情,听了李木和杨晓水的对话,突然的肖恪沉声开口:“现在出院!你,去办理手续!” “靠!你医生还是我医生啊?”李木瞪着肖恪。 肖恪抬手看表,对李木道:“我说了,出院,两个小时后的飞机,回北京。” 杨晓水愣了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自私,想怎样就怎样。 “肖恪,你混蛋啊!怪不得阳子给了你一刀,你真是变得越来越没人性了!” “废话少说!”肖恪扯下杨晓水手上的点滴,拖着她下床,回酒店,然后招呼都没打,直接去机场。 机场。 杨晓水要掏出电话打给程灵波,却被肖恪当场抢了电话,强行关机。 杨晓水闭上眼,不再挣扎。 有些事,在楼顶就做出了决定。她要离开了!她要出国留学,彻底远离肖恪。 这些年,她亲眼看到他跟别的女人甜蜜拥吻,跟别的女人上床,她觉得自己的心被生生的撕扯成两半。 有时候她瞪大眼睛看着天空,她一遍一遍的在心里问,难道这就是自己年少时候的初恋吗?初恋的代价就是分道扬镳,因为太青涩,成长的代价就是夹杂着血肉疼痛,一路血流成河,心伤死寂。 有那么一瞬,她恨过肖恪。 可是知道他心里的伤,并不输给自己,又心疼他。 他不是没情,只是,情,没给她而已。 因为,她不是纤黛! 有时候某个时间,杨晓水会隐隐想起那些年的那些事,然后再次惊叹自己如何熬过来,真是不敢去想,觉得重新来过,自己未必就挺过来。 那么多的苦泪都熬过来了,她竟然谁都不恨谁都不怪。 肖恪对于杨晓水来说不单单只是一个过去的暗恋这样简单,他是她最真挚的初恋,他是跟她的梦想中的白马王子完全符合的良人,他是她一心想要嫁给的那个人。他代表了她青春期懵懂时期最真最痴最美好的过去,是每个女孩心头最美丽最珍贵的梦。 她那样爱他,一腔柔情一滴不剩的全部赋予他。可是,终究,还是换不来他的柔情! 这就是她的初恋,逃不掉,躲不开,苦涩纠缠,就像是孽债,她欠了他的。 裴启阳跟程灵波在布达拉宫转了一圈。 人们眼中的布达拉宫,不论是它石木交错的建筑方式,还是从宫殿本身所蕴藏的文化内涵看,都能感受到它的独特性。它似乎总能让到过这里的人留有深刻的印象。依山垒砌,群楼重叠,殿宇嵯峨,气势雄伟,有横空出世,气贯苍穹之势,坚实墩厚的花岗石墙体,松茸平展的白玛草墙领,金碧辉煌的金顶,具有强烈装饰效果的巨大鎏金宝瓶、幢和经幡,交相映辉,红、白、黄三种色彩的鲜明对比,分部合筑、层层套接的建筑型体,都体现了藏族古建筑迷人的特色。布达拉宫无疑是藏式建筑的杰出代表,绝对的精华之作。 “丫头,转了一圈了,累了吗?” “不累!”她依然淡漠的样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看什么呢?”裴启阳问。 “爱情!”她望着巍峨的宫殿给出两个字。 裴启阳微怔,眼底闪过什么,他从来不知道灵波会提起爱情两个字! “你想要吗?”裴启阳问。 “我以为,我已经有了爱情!”她说,随后却道:“但,似乎不是!” 因为,谁也不曾说爱!他,从来不曾,她也不曾! “我把我的爱情给你了啊!”他突然深情款款地对着她说道。“很早前就给了你,在你十五岁还是小胖子的时候就给你了啊!” 程灵波的心颤了下,他说的理所当然,坦坦荡荡,不是玩笑,却不说他爱着她,这恐怕也是裴启阳最大的极限了吧,他应该是那种只说不做的人。 裴启阳双手环胸,摸摸下巴道:“我觉得你应该感受到了呢,是我表现的不明显,还是你太木讷了?丫头?” 程灵波皱眉,视线望进他的眸子里,像是要看透他的内心,一时间,百转千回,很多情绪从流转的眼波间飞转。 裴启阳挑眉,两人此刻就在角落里,无人走过,没人打搅他们! 他也看着程灵波,这丫头这一路只看着座建筑了,说的话很少,少到他都闷了!果然,她是思考出东西来了,爱情!爱情是个让人神伤的东西啊,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难道因为我不曾跟你保证什么,所以你不信任我?”他反问。 程灵波忽然往他面前走了一步,在他咫尺的地方站稳,不答,定定地看着他,抬手把裴启阳额前的碎发揪了揪,手势温柔而柔凉。 下一秒,她忽然拉住他的脖子,拉低了他,踮起脚尖,印上了自己的唇。 裴启阳蓦地僵住,这就是程灵波,她随时随处给与他惊喜和惊愕!让他如坐在云霄飞车之上,忽上忽下,心颤不已。 辗转缠绵的吻在四片唇瓣的贴合下,荡漾开来。 “丫头,你......真是让我惊喜........”喘着粗气,裴启阳开口道。 她却冷着声音,语气里也有点微喘,轻声道:“裴启阳,有件事,你最好给我清楚一下比较好........” “嗯?”他语气里多了一抹情欲,声音沙哑地道:“丫头,这是宫殿,不是酒店,我们快点回酒店吧!我怕时间久了,别人看到,我们自己不欲火焚身,别人也欲火焚身啊!” “闭嘴!”程灵波冷声。 “好!”他笑得满足,如偷腥的猫,而事实上,他更惊喜程灵波的主动,这是不是代表,冰山一角融化了? 他低下头,抵着她的唇道:“你要说什么?那件事!” “你去留学吧!我等你!”她忽然开口:“但别指望我一直等着你,有本事你就让我一直等着你!乞求我不变心!” “丫头!”他一愣,深情呼唤,低下头,舌尖进入打开她的齿关,邀她共舞。这大概是程灵波最不愿承认的心情吧!裴启阳知道她的心,这已经是程灵波的极限了,她要等他,他知道的! 对她深吻,近在咫尺。 他和她之间,隔着两人的眉睫,浮动的情意,沙哑的低喘,隔着他的深不可测与她的冷淡漠然,隔着许多重猜心以及三年来复杂的情感,那感情,说不出,道不明,如爱情,如友情,如亲情,终究也不过是索要一个保证--他的爱情! 她想她也是世俗的!跟所有的女人没什么不同,想要的也是俗气的! 居然在他说把他的爱情给她后,就轻易将筑起的高墙给瓦解了,自己亲自拆掉了!连她自己都惊讶,都觉得这不是自己了!或许,他没有真的伤害自己的缘故吧,如果他真的伤了自己,她是宁死也不会原谅的! 这一刻,他的舌尖跟她的纠缠,动作那么缓,好似电影慢镜头。 吻得缠绵悱恻,吻得她没有力气,被他托住身体,紧紧地抱在怀中。 再后来,他掬起她的一缕长发,落下一个轻吻。 她一下惊住。 男人吻发,代表圣洁的爱,代表对她的感情就如同三千青丝。他从不说爱,只有懂的人才会明白,他的每个动作,实际上都是深意十足。 她愣住了,他又亲亲她的眼睛,然后笑了,声音沙哑:“我就知道我的丫头会想通的!跟我一起去留学,好吗?” 他终究还是舍不下她,想要带她一起走! 程灵波摇头。“我暂时没有去的想法!也许中途我会去找你!” 那要一年半后,裴启阳想了下,问:“为什么?” “不知道!”她居然给了他这样三个字。 他盯着她,看到她唇瓣红润。中途去找也好,他成功了! 程灵波微垂眸子,唇间依旧滚烫,摸一摸,连指尖都变得灼人。 心里有点怕。他从不言爱,给出的感情让她感受的到,却患得患失,留在国内,三年,可以看清楚很多东西,不是吗? 一双手圈住了她的腰,裴启阳姿态又邪肆了起来:“一起出国,去法国,英国,随你选,怎样?” 程灵波一一愣,并不回答。 第562章 你去的了吗 第562章你去的了吗 裴启阳低头,吻了吻她精巧的耳垂:“你不知道,我帮你选啊!我去哪里都可以,德国也行,哥哥我精通德语,英语,法语没学,倒是可以却学学!你学艺术要去法国的话或许更好点。但法国人太浪漫,我担心你一去到法国,被金发碧眼的帅哥拉住一阵热吻,我心脏会受不了猝死的!所以,我得看着你!丫头,哥哥为你学法语,怎样?” 程灵波哑然,精通德语英语?还要为她学法语,而她,是不是该准备什么了? “金发碧眼的帅哥?”程灵波咀嚼着这句话,喃喃道:“混血儿很漂亮!” 裴启阳停下动作,语气有点冷:“你这辈子别想生混血儿了!你只能生纯种的汉人!而且是裴启阳的种!” 这种话从裴启阳嘴里说出来还真是一点都不夸张!仿佛一切都是注定,话说热恋中的男女哪个不是疯疯张张的! 程灵波却推开他,“我饿了,找东西吃!” “回酒店怎样?”他立刻眼神灼灼,如看到猎物的猎豹。 “酒店的饭不好吃!”程灵波吧说道。 “可是我好吃啊,吃我比吃庸俗的食物要幸福的多,不是吗?”他说。 程灵波皱眉,转头就走! “丫头,你去哪里啊?” “找到东西,吃完回酒店!”她说。 “真的?”他兴奋起来。“吃完了做什么?” “嗯!吃完了做爱!”她又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哈哈哈..........”裴启阳发出狂野的爆笑声,走上前去,一把揽住程灵波的腰,天已经很冷,两人穿的有点厚,他把她的小手拉进自己羽绒服外套的口袋里,自己揽着她,勾肩搭背的去找地方吃饭! 本来说好吃完饭去酒店的,结果李木的电话打过来,裴启阳看着号码,想起了自己还有个兄弟在援藏。接了电话,调侃地开口:“丫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你小子如今晒出高原红没有啊?” “想你了呗!” “想我?我又不是女人,想我作甚?” “想爆你菊花啊!” “几天不见,你高原反应,基因突变,要男男恋了吗?”裴启阳一脸的波澜不惊,调侃地开口说着:“不知道再过几日,你是不是要闯入藏羚羊的地盘代替公羚羊给母羚羊配种啊?对了,羚羊不过瘾,你还可以去找牦牛,绝对的够味!当然前提是你家老二足够大才可以啊!” “去死!”李木在那边开口:“说正事,我还真有点想你呢,阳子!” “那太阳一定从西边出来了!”裴启阳完全的调侃语气。 “去你的!这次真的说正事。肖恪送了个女人来医院,叫杨晓水,肖恪真是不是人啊,把人家水灵灵的小姑娘整的内伤,上床上到高烧!” “哦!” “你反应太奇怪了吧,这么淡?” 裴启阳这边波澜不惊,笑着道:“这只能充分证明一件事,肖恪亢奋,丫一定是荷尔蒙分泌过剩,每天不想别的,只想那件事了!做到内伤这种程度,还真是不一般,你小子学着点,以后引以为戒,对女人温柔知道吗?” “我没女人啊,高原红不少,可是没对眼的!看着很健康,但这东西感觉不对,没办法起反应啊!倒是你啊,怎么跟肖恪一起过来了?” “李木,你有了当娘们的潜质,开始了八卦了!” “谁八卦了!我说正事呢,肖恪带那姑娘回北京了!我说咱三个一起喝一顿,丫不给机会儿,带着刚退烧还内伤的妹妹走了!你来吧,我请你啊,我好久没见到亲人了!” “没空!”裴启阳直接拒绝:“我下午有重要的事!” “什么事?” “当然是陪女人了!” “你不是.........” “是!所以,别打扰我,我手术刀会忍不住对准你的!而且是你家小弟弟,所以,你千万别再打扰我!得了,我还是关机吧!下次回北京见!” “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哥们来西藏一年了,好不容易见到个熟识的,居然没人搭理我,什么人啊?”李木在那边碎碎念。“行!下次,你请我,我也不去了!” “哈哈,我忙,我想你也忙,你要是闷得慌,就去找几个藏羚羊一起喝,完了一起睡,就这样吧,亲爱的,多保重啊!哥们会想念你的!” 那边李木被这一声“亲爱的”刺激的一阵恶寒。 程灵波看着裴启阳挂了电话,一直看着他。 跑启阳把手机装包里,一抬头对上灵波的眼,“看什么?丫头?” 静了静,程灵波突然伸手扯住他的领子,裴启阳感觉她不对劲了。果然,下一秒,她凑了过去,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带着警告的意味。 裴启阳哑然,吃痛的倒抽口气,问:“我做错了什么啊?” 程灵波抬眼看他,只见他一脸坦荡。 而她也是平平静静的样子,漂亮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哦!刚才那电话可不是女人,是我一哥们,医学院外科毕业的!以前经常一起解剖尸体,只不过他外科,我法医!” 程灵波耸耸肩,扭头就走了! 裴启阳的耐心解释很有意义,仅此一句,便让程灵波销货了。 这是占有欲。 裴启阳后来想到这三个字,这个词,来形容此刻的程灵波,在合适不过了! 于是十五分钟后,两人回到了酒店。 从下午到一夜通宵。 程灵波终究撑不住睡意来袭而沉沉睡了过去,靠在裴启阳臂弯里,周身充斥了他的气息,如此的安然,让人心安。 裴启阳的气息,是她三年来最熟悉的味道,浸透她整个人,给她安全感。其实这些年来,朝夕相处的人最多的是姑姑和他,而最亲密的人是裴启阳!她从来不曾跟姑姑同床休息过! 如今,她是裴启阳的女人,在他怀中安然沉睡,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他。 一大早被电话吵醒,转头看身边的人,发现裴启阳还没醒,空气里还弥漫着一夜凌乱后的味道。 程灵波随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是杨晓水。 接了电话,那边传来杨晓水的声音:“灵波,我被挟持回北京了!昨天下午就回来了!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 “没事!”灵波淡淡的一句。 “灵波,我决定了,听从你的安排,只不过我有一年要学语言,大二出去!” “嗯!知道了!”程灵波应了一声。 “你还没起?” “没!” “不打扰你了,好好玩!” “........” 刚说话的时候,裴启阳就醒了,紧了紧抱住她的手臂,抬手拨开了她额前散落的发丝。 她眉睫动了动,抬眼看他。 裴启阳抚过她的脸,微微笑了下:“昨天肖恪和杨晓水回北京了,我们再从拉萨转转吧,然后回去,高原反应太严重,你身体会吃不消的!” “好。”程灵波乖顺地点头,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下,然后从他身上起身。 “拍照片!”他说。“我行李箱里有相机!” 之前知道来找她,想着来了之后带她转转,算是两人的旅途,所以带了相机。 “嗯!” 两人逗留了两天,一起坐飞机回北京。 到了北京后,程灵波坚持不跟裴启阳回他的家,“我有地方去,今天想回去休息!” 裴启阳讶异,“我一直没问,这阵子你住在哪里?” “我自己的家!”她说。 “我也去!” “还是跟你去吧!”她改了主意。 他心头突然很不是滋味,说不出的难受。她的家,不许他去,他就不舒服。两人一路默默无言,回了他的家。 而杨晓水已经报名在学法语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肖恪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一路赶来,冲到培训中心等她。 杨晓水下楼后看到了肖恪,他正一脸愤怒地看着她:“怎么?学法语?你一个土包子,学什么法语?还想出国不成?” 杨晓水没想到他会突然赶来,她吓了一跳,随后立刻绽放笑容。“我出国怎么了?不行吗?” “你觉得你去的了吗?” “去不了学学也是好的,我不想浪费光阴只是陪着你睡觉!”她笑着说道,不疾不徐,语气很是挑衅。 “杨晓水,我告诉你,别给我耍任何手段,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我没想逃,我只是不再爱你了!任你怎么折磨我,我都不再爱你了!我后半生,不爱你,你左右我的行动,禁锢我的思想,你还能左右我爱不爱你吗?不能!肖恪,我告诉你,你不能的!”她语气很轻,却有着某种气势,让人很是惊愕!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再爱你!就这样,你强迫不了的!折磨死我,我都不再爱你,这就是我唯一能对你做出的决定!就这样!”她语气抬高了起来,像是拼尽了全力。 肖恪有片刻的怔愣,狂风遽然来袭,似是要掀翻天地般的猛烈决然。 杨晓水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完这几句话,再不愿于此地多停留半刻,更不想面对这个男人。 她扭头侧身而过,与他擦肩疾行,背影相对的那一刹那,隐忍多时的泪水终是无可抑制地落了下来,晶莹的泪珠划过那张苍白如纸的面庞,没入唇齿间的咸涩滋味直抵心间。 第563章 受不了去死 第563章受不了去死 杨晓水紧咬着唇,将那欲冲出口的哽咽之声强行堵在喉咙,咽下心头,就仿佛咽下了一柄钢刀,在她的心上,生生砸出一道深沉的血口。 她努力牵起一边唇角,倔强地笑着,一步接一步,没有半分犹豫和不舍,异样坚定地往前行走,不曾回头。 肖恪没有阻挡她,此刻是出奇的安静,他不曾想过,这样一个女子,看似淡然沉静,实则骄傲而倔强,明明伤心的要命,却偏要将自己伪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看了真叫人打心眼儿里疼出来。 他张了张口,轻轻唤了声“水水……”,但杨晓水已然失了踪影。 静静地站在原地,听着身后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心脏的跳动有片刻的停顿,但他没有转过头去。 那时的他,不懂得自己心中的空落从何而来,他以为无论她去了哪里,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放手,带给他的竟是那样一个令他难以承受的结果。万劫不复的,何止是杨晓水,还有他肖恪! 杨晓水拖着沉重的步子,缓慢行走在寒风呼啸的街头,已经冬天了,天真冷,她开始有些痛恨自己的清醒。寒风吹拂在脸上,带着微微的刺痛。 她这样在寒风里行走,不是因为她失恋了便要糟践自己,她不会去做那种为报复别人而伤害自己的蠢事,她只是没地方可去。 怎么逃离一个人就这么难呢? 程灵波又回到了裴启阳在花家地的家,其实她知道这处房子是裴启阳专门为她而买的!不然他不会选择在这边买房子。 连着几天没去学校,有点累。 裴启阳回来后去工作,白天,裴启阳不在家的时候,灵波往往过得很简单,早上睡到吃午饭的时候才起床,然后给自己弄点吃的,跑去他准备的画室画画,看看他给她准备的书籍,到了晚上就做好饭等他从外面回来,对她来说,他回来的那一刻才是她一天生活的真正开始,基本上一整天,她说不了几句话。 周末,裴启阳回来时已经很晚了,床上的人已经睡熟了,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来,脂粉未施的脸像从蛋壳里剥出来的,他忍不住无声的叹了口气,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孩会有那么多他不知道的经历。 他来到床边,抱着她,在她闭着的眼睛上落下一个轻吻,程灵波睡得不是很熟,被他一抱,刚好醒了。 “回来了?”她问。 “嗯!”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他今天回来的晚,因为去接了程若清,程若清来北京了,联系的却是裴启阳,而此刻,程灵波还不知道姑姑来了!裴启阳当时也没有告诉她,看了眼表都12点了,打算明日去接她下课,然后一起去和程若清吃午饭。这也是程若清的意思。 只是感到裴启阳眼神的复杂,却不知为何。 睁着明媚的大眼望着裴启阳,看到他的唇干了,裂出皮来,冬天干燥,他这么晚回来,应该是忙的吧,而且看起来很疲惫。 “你的嘴唇好干。”她凑上去舔了舔他干裂的双唇。 因为一整天都在画画,昨夜又跟他纵欲,她有着浓浓的黑眼圈,脸上也尽是倦色,可是裴启阳却觉得此时灯光下她半掩在长发中的那张脸异常的生动,有着平时少有的娇媚,令他怦然心动。尤其她的主动,更是轻易就撩拨了他的心,更加心疼她了! 如果今天程若清不来,他不会知道灵波的父母健在,而且身份显赫,他有一百种一千种可以知道她一切的事的方式,可只有她亲自告诉自己,更让他感到有成就感。她从来不说,只怕心底那道伤口太深,一扯就会痛吧! 程灵波原本只在他唇边停了几秒,但看见他微抬起头,便又笑着又凑过去亲吻他。 裴启阳渐渐不满足于一个单纯的吻,丝绸料子的睡裙摸起来像她的皮肤一样的滑腻,但他仍觉得是障碍,想把她从睡衣底下剥出来,程灵波配合着他的动作,宽大的睡裙很快就甩在地下。 他身上衬衣的扣子也全部被解开,露出他宽敞的胸膛。 他的掌心在她柔嫩的皮肤上摩挲,程灵波轻轻的战栗,更加用力的抱紧他,凌晨时分的激情来得突然而猛烈,他轻咬着她的肩头,动作顿了顿,重重的喘息。 程灵波则毫不犹豫的将自己赤裸的身体紧紧的贴上他的胸膛,她在他颈边不轻不重的咬了口,手也不肯安分的乱动。 裴启阳沉重的闷哼着,感官的刺激最终战胜了理智,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投入到了彼此身体的纠缠中。 程灵波觉得他烧起来了,这次还连带的传染了她,她身上的温度并不比他低,彼此交融在一起的汗水落在肌肤上,像海水一样的黏湿。 她在朦胧的悸动中感受到了他的存在,那样的炽热而坚定,她觉得这一刻亲密交融竟然心头生出了一种感动。 伏在她身上的裴启阳一遍一遍温柔的亲吻她的脸颊,在身体原始欲望的碰撞中,他的心中盈满了柔情,她像一株娇嫩的玫瑰,这一世他都只想将她守护在最安全的角落中,让她永不凋零,永不枯萎。 明亮的灯光下可以清晰的看见彼此的表情,灵波睁着眼看他,她永远想记住这一刻他为她失控,疯狂的样子。她伸手捧住他满是汗水的脸,微仰起头亲吻他的唇,他留着胡渣的下巴。在他布满情欲的眼中她看到了同样迷离的自己。 在最失控的那一刻,她使劲的抓住他的手,那一刻她几乎以为自己抓到了永恒。 身体的快乐是最真实的,但心底的悸动永比身体上所得到的快乐来得绵长。 事后,程灵波将脸埋在他的颈窝中,呼吸慢慢的平稳下来,但心底依然波涛汹涌,每一次的欢爱都将一生刻在她的心中,成为无法磨灭的记忆! 谁都不想起身,她依然紧偎在他怀中,轻轻的拉过他他的手,他的手腕上有她在激情中留下的齿印,她手指在上头细细的摸着,他挪揄的笑:“还好,你刚才要是再热情一点的话,我还真承受不住。” 她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后来竟然睡过去了,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天已经亮了,她摸过手机看,八点了。记起今天要去上课了,他也要去工作,便推了推他:“裴启阳,起床了。” 几个小时前所发生的亲密事情让她在晨曦的光线中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在看到地上凌乱的衣物和几乎一半都滑落在地下的床单,她很快的又想起了那些画面。灵波赶紧拾起自己的睡裙套上去,道:你先去洗澡,我收拾一下。” “丫头害羞了啊?真是让人意外啊,呵呵。”裴启阳揉了揉她的长发,揶揄的开口。 程灵波皱眉,突然就当着他面,扯去睡裙,一丝不挂地朝浴室走去! 身后传来裴启阳的急喊:“啊!不是吧?丫头你这变换的也太快了吧?狂野和矜持并存,是男人都受不了这种刺激啊!” “受不了去死!”她头也不回,丢给他一句话。 “哈哈哈.......”大笑声不绝于耳,程灵波才不管,洗澡准备上课的事。 灵波从浴室出去的时候,裴启阳好像正在厨房里弄早餐,她望着他宽阔的背影微微的发呆,很希望这样的一刻,一直一直下去,天长地久也可以! 没有注意到程灵波的眼神,裴启阳还在煎鸡蛋,很是认真。 两人吃过早饭,裴启阳送她去学校,然后离开时告诉她:“中午等我,我回来接你,带你去见个人!” “谁?”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说的神秘莫测的。 程灵波也没多问,就去了教室。 杨晓水也来了,穆威淮的确帮她们都请了假,托穆老师的福,两人逃课旅游了几天。 “灵波,我学法语的事,被肖恪发现了!” 程灵波看了她一眼,皱皱眉。 “他不让我学!” “你想学吗?”程灵波问。 “想啊!我想去法国!” “好!我们请家教,去宿舍学!”程灵波说道。 “家教好贵的!”杨晓水惊愕地喊道。 “我出得起!” “我当然知道你出得起,但我还不起啊!” “我投资不是没条件的!”灵波淡然地开口:“你毕业后跟我签约5年,我让人包装你,卖画赚得钱五五分!” “灵波!”杨晓水很是动容,心头说不出的感动。程灵波虽然说签约,虽然说五五分,但是她还是知道,灵波是在帮她! “别给我一副这样的表情,每天给我笑笑就行了!”灵波说道。 “笑?” “嗯!” “你想看我笑?” “嗯!”淡淡的一个字,是的,想看别人笑。“花钱买你笑,怎样?” “哈哈哈,你真是可爱!”杨晓水笑了起来。“你想看笑容,自己对着镜子笑不就得了!干么花钱啊!再说姑娘我卖身不卖笑啊!” “我忘记怎么笑了!”程灵波视线望向远方,有时候,笑和不笑都是一种习惯,无论哪种,久了都会成为习惯。 第564章 他不是我爸爸 第564章他不是我爸爸 杨晓水望着她,面容一怔,忘记怎么笑了?多么苍凉的一句话,让人感到无比的难过和心酸,这不该是十八岁女孩的话!而她和程灵波,都似乎承载了自己年龄所不能承载的一种伤痛!虽然程灵波不说,但杨晓水也知道她一定有过很难以言说的经历! “好!灵波,我就心安理得的提前享受我的福利了!相信我,我会成功的!别说五年,十年签约也没问题!” “放心,我不让你陪睡,也不让你陪别人睡!你要自愿陪别人睡,我也不阻拦!只要你的画!”程灵波很是冷淡地说道。 即使帮杨晓水,她表现的也很淡漠。她就不是那种能热络起来的人! “灵波,不得不说,你很有经商头脑!提前就对我投资了!收益可不是那么快的!”杨晓水笑着道。 “经商不感兴趣,画画凑合!”灵波耸耸肩,瞅了一眼杨晓水的素描,线条流畅,干净,每一根线条里都透着刚柔并济的气质,造型准确,细节刻画到位,整体概括能力格外强。“将来我卖画,连带着卖了你的!钱也要你一半!” “呵呵!”杨晓水再度笑了。“行啊,都给你也没问题,你买颜料,养着我,陪你睡也没问题啊!” “我不是男人!”程灵波道。 “是男人我还不搭理你呢!” ......... 中午时分,一辆崭新的黑色商务车出现在校园里。 驾驶座上的男子单手扶着方向盘,戴着墨镜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却让人忍不住一再将目光放到他身上。 剪裁合身的西服衬出他的好体态,丝质衬衫下隐约还可以看见起伏的肌肉,搭上他修剪得极具个性的短发、深邃的五官、下巴的短髭,这男人怎么看都像个妖孽。 这不是裴启阳又是谁呢?这么闷骚的出场也只有他吧! 说他粗犷,但他身上又带着都市的雅痞气息,说他斯文,却连笑容都性格至极,一种混合着文明跟野蛮两种特质的男人。 过往的女孩子们都忍不住多瞄了他两眼。 看到了程灵波走出大楼,裴启阳打开车门下车,招手喊道:“灵波!” 程灵波愣了下,看到他换了车子,皱眉,走了过去。 他此刻看着她,然后也大步走了过去,伸手拉住她手,道:“丫头,姑姑来了!” “什么?”程灵波再淡然,还是错愕了下。“谁姑姑?” “当然是你姑姑!”裴启阳好笑地望着她:“我没姑姑!” “你怎么知道?”程灵波惊讶,姑姑来了怎么不联系自己,而是联系裴启阳呢? “因为我昨晚去机场接的!”他朗声笑道。 程灵波有点受伤的感觉,这种感觉比失去第一次还让人不舒服,因为姑姑来了联系了他,而不是自己,这让她感到很是受伤。 “别这副受伤的表情!”裴启阳岂能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昨天你关机了,姑姑只好联系我了!” “姑姑怎么知道你手机号码的?”她抬起头来,幽怨地看着他,道:“你什么时候告诉她,你的电话了?” 裴启阳倏地眯起眼睛,锁住她困惑的大眼。“丫头,你以为这一年多,我真的对你不闻不问了吗?” 程灵波听到这话整个人一下紧张起来,手不自觉的握紧,心头颤抖了下,“你--” “对!我每个星期都会打电话问你的情况!”他淡淡地说道:“也每个星期都会回去在座机旁等电话,只是那个座机,从来没有人打过!而我每月,要缴纳25元的座机费!” “.......”程灵波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所以,你是个没有心的狠心丫头!”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两个人上了他的车子,裴启阳开车带她去程若清下榻的酒店。 当程灵波看到程若清的刹那,眼圈竟然不自觉地红了,直接上前,抱住程若清,脸埋在她的肩头,小声道:“姑姑,你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吃醋了啊?”程若清笑着环抱住程灵波,“姑姑来北京办事,过几天就走!没想到跟启阳一联系,他说跟你遇到了,姑姑也放心了!” 跟妖孽遇到了,姑姑该不放心才对,为什么一定要放心? “姑姑,我想你了!”难得的,程灵波说出如此感性的话! 裴启阳就在一旁看着,很是难得看到程灵波那罕见的小女儿姿态来!淡淡一笑,裴启阳开口道:“姑姑,你们先聊着,我去下面餐厅点餐,半个小时后,你们下来吃饭!” “嗯,也好!”程若清朝他点点头,“去吧!” 裴启阳笑笑,离开酒店,关门的刹那,视线望着程灵波,眼底闪过一抹心疼,那样明显。 裴启阳一走,程若清这才扳住灵波的肩膀,认真地看了看灵波,当视线看到她疲惫而微红的小脸时,顿了下,目光又下移,触及到程灵波颈子上淡淡的吻痕时,视线深邃了起来! “波,还习惯吗?” “还好!”程灵波很乖巧地开口。 “学校的宿舍适应吗?” “适应,跟中学差不多!”程灵波倒是对这个要求不是十分高,当然她也希望有独立的空间,但是集体生活似乎不允许! “裴启阳什么时候找到你的?” “前不久!” 程若清视线又是若有所思起来。“是你找他,还是他找你?” “无意间在红枫遇到的!”程灵波道。 “你去红枫了?” “嗯!” “哦!”程若清倒是没有想到,低喃着道:“这就是缘分吧,没想到你们会遇到!” 再看看程灵波领口里,那淡淡的吻痕,程若清似乎明白了什么,却也没有直说什么,而是拉过程灵波的手,道:“波儿,姑姑来北京,是有事的!” “什么事?”程灵波问。 “你........你爸爸他要结婚了!”程若清看着程灵波的眼睛,轻声地开口。 第115 闻言,程灵波眼神一滞,面无表情,点点头。“哦!” 可是,尽管她面无表情,但是程若清还是感觉到她握着灵波的手,那双小手的温度在一点点凉了下去。 “姑姑,这些事,和我没有关系!”程灵波依然面无波澜,眉如远山,眼神飘渺,语气冷漠。 “灵波,你就那么怨恨你爸爸吗?”程若清叹了口气。“他是有苦衷的!灵波,你爸爸又生了一个孩子,你有了一个弟弟了!但是你永远都是你爸爸的女儿,他只生这一个了,若不是那女人生了个儿子,你爸爸是不会结婚的!我来北京是参加他们的婚礼!” “姑姑!”程灵波忽然觉得喉头有点紧,“姑姑,你是不是担心我?我没事,我很好!谁结婚都和我没有关系,姑姑既然来了,就去见见欧阳叔叔吧!” 她很平静,只是手脚越来越冰冷,心里都凉了起来!姑姑为情所伤,欧阳希莫爱着的人是商如婉,也就是自己的母亲,而程若清,自己的姑姑曾是欧阳希莫的未婚妻。两人分道扬镳,一切都是因为商如婉,姑姑一个人远走,一个人忍受情殇的折磨。 爱情这东西,最永恒的是爱而不得,最凄美的也是爱而不得,最幸福的也是爱而不得吧!得不到才会惦记,得到了,反而会渐渐忘却了珍惜,人就是这样的,总是会惦记得不到的,忘却已得到的! 她知道,这些年,其实程力行一直有情人,并且不止一个,不只是程力行,商如婉也是,他们都是正常男女,有需求也很正常!商如婉看不上欧阳希莫,欧阳希莫却对商如婉情有独钟,姑姑一直单身,这就是长辈的现状! 如今,程力行要结婚了,并且先生了儿子再结婚!她该恭喜他吗? 有弟弟了!她轻轻一笑。“姑姑,你去吧!我不会去的~!” 姑姑认哥哥,她不愿意认父亲。 “孩子,你爸爸他--” “他不是我爸爸!”程灵波果决地截断了程若清的话,别过脸去,她拼命咽了下唾液,然后转过脸来,一片淡漠。“姑姑,我饿了,我们下去吃饭吧!裴启阳他等着我们呢!” 程若清知道这件事早晚灵波都会知道,她来北京参加婚礼,也看望灵波,她最担心的是灵波的反应!这个孩子哥哥这些年不曾亲自照顾过,如今,这孩子知道爸爸再婚还有了孩子,不知道心里多难过,她是真的担心的!一脸痛惜的看着她,“孩子,好好画画,姑姑永远爱你!以你为荣!” 程灵波转过脸来,点点头。“姑姑,我出国读书,可以吗?” 程若清讶然了一下,继而笑了起来:“当然可以了,出国是好事啊,程乐去了英国,程曦去了澳洲,程征去美国,你爷爷要他们每个人都出去历练。灵波,你也去吧!钱对我们来说又不是问题,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这个还没定,我只是考虑了一下!”程灵波说道:“我去外面跟他们没关系!” “姑姑知道,这是你自己的决定。你能有这个想法,姑姑很高兴!”程若清是真的高兴,觉得灵波有出息,是她最大的骄傲。 第565章 她需要他 第565章她需要他 “决定了再跟您说!”程灵波拉着程若清下楼,去楼下餐厅用餐。 “只是孩子,你爸爸的婚礼--” “姑姑,你想吃什么?”程灵波再度打断了她的话,显然不想听关于程力行的任何事。 程若清知道她是在逃避,也不再多说! 两个人下来时,裴启阳正坐在餐厅里等候,视线紧盯着窗外的天空,眼看着即将落下的红日,不知道想些什么! 程灵波下来后,进了餐厅就搜寻裴启阳的身影,这一刻,她发现她很想很想看到他。 程若清远远地看到裴启阳望着窗外若有所思的样子,知道自己的到来,自己的委托让裴启阳为难了,但是为了灵波,她也只能那样做! 而今天,她发现了灵波脖子上的吻痕,自然也猜出了一些端倪!她只是聪明地什么都没有问。 人走到桌边,裴启阳已经回神,发现了她们,瞬间,沉思的表情,变成了灿烂明晃晃的微笑,站起来帮程若清拉开椅子,“姑姑!你们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灵波怕你等急了,催着我下来呢!”程若清落座,笑着开口道。 裴启阳又给程灵波拉开椅子,她也坐下来。 “是姑姑您怕我等急了吧!”裴启阳笑着坐下来:“灵波恨不得我等一辈子呢!她这丫头虽然表面很冷淡,但是骨子里却是很腹黑的!您不了解她!” “呵呵,这么说你很了解我们灵波了啊?不过这次你真的冤枉她了,的确是她说你在下面等着呢,提醒我快点下来!”程若清说的很是风趣。 “是吗?”裴启阳难以置信地把目光投向了程灵波,而她此刻是淡淡的表情,似乎被抽离了灵魂一般,失魂落魄的!裴启阳一下明白了什么,视线若有所思地望望程灵波,又看向程若清。 程若清点点头,裴启阳顿时明白了! “姑姑,我点了几个北京的特色小菜,你一定好久没过来了,很想念那些老味道吧!” “是的!人年纪大了就会怀旧!”程若清跟裴启阳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谈。 裴启阳时不时地把目光转向程灵波,而她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不知道想些什么! 整个用餐气氛很是奇怪,裴启阳充分调动积极性,要程灵波说话,可是她几乎什么都不说,吃菜的时候,给程若清夹菜。 然后,就是一个人闷头吃东西! 程若清和裴启阳都是担心的。 吃过饭,程若清牵着程灵波的手,“波儿,今天晚上跟姑姑住酒店吧!” 程灵波如泥雕木塑一般,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摇头。“姑姑,你回程家吧,别住酒店了,我很好,我回宿舍住!” “灵波!”程若清很是担心她。 “姑姑,你放心吧,我负责送她回去!”裴启阳自然知道程灵波今天晚上不想在程若清的面前流露太多悲伤,所以她才这样拒绝的! “那好吧!”程若清看向裴启阳,眼神里满是担忧。 裴启阳只是对她点点头,眼神里很是坚定的保证他会照顾程灵波! “姑姑,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让司机来接我,我今天过去程家,明天来酒店住!” “那好吧!”没有再客气,裴启阳拉过程灵波的手,对程若清笑了笑。“姑姑,我们先走了!” “去吧!” 程若清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注视着裴启阳那牵着灵波的手上,他的手紧紧的握着灵波的手,像是牵着迷路的小孩般,坚定,而温柔! 程若清不知道是不是对的,把灵波托付给这个男人是不是对的!可是,谁又能说是不对呢? 他治好了灵波的暴食症,他让灵波高中的三年里都能安安静静,最后考了这样一个顶级一流专业学府。这一切,裴启阳功不可没! 而程若清记得当初,她问裴启阳爸妈是做什么的时候,裴启阳这样回答:“姑姑,我爸爸是个普通的公务员,妈妈开了一个画廊!将来灵波成为画家时候,让我妈包装下,可以炒作,拍卖出顶级价格!我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爷爷奶奶健在!” 他很低调!没有说自己父母爷爷奶奶具体做什么的。虽然这个年轻人很多时候说话张扬,但是骨子里却是低调的! 程若清事后让人调查了下他的来历,才知道裴启阳是某省裴书记的儿子,他的爷爷奶奶更是为共和国解放做出过一定贡献的老人。 若是他当初说了太多,她或许会对裴启阳有想法和看法,恰恰是这种低调,让她一下就对这个年轻人有了好感! 低调的年轻人真的不多了!灵波交给他,她不能预测未来,但起码,此刻,灵波是听他的话的,他对灵波的重要性,是无人可比的! 走出了酒店,裴启阳拉着灵波下楼,在电梯里,只有两个人,他沉声说道:“上帝为你关上了一道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门!丫头,你听过这句话吗?有些事,祸伴随着福,福伴随着祸,福祸相依,才是百味人生!” 这一刻,裴启阳的形象再度高大!难得的,化身成为了哲学家! 程灵波没有说话,只是任凭他握着自己的手。车子很快回到花家地小区,裴启阳停车,牵起她的手上楼,开门。 程灵波跟在后面,进门后,裴启阳要开灯! 程林波突然颤抖着声音道:“别开灯!” 裴启阳一愣,门关上了! 两人就站在门口! 裴启阳转过身来,刚要开口说话,程灵波突然扑了过来,伸手环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了他结实的胸膛里! 那一刹,裴启阳的心里说不出的心疼,手僵在半空,很快落下来,环住了她的身子! 良久,这是这样的相拥着,没有说话,裴启阳也不说! 黑暗的房间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心跳声,如此的清晰可辨! 就这么抱着很久很久,裴启阳的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发丝,柔声的开口:“我家丫头越来越有女人味了,学会撒娇了?” 程灵波不说话,只是肩膀颤抖了下,继而整个肩膀都跟着抖动起来。 裴启阳忽然感到自己的胸口温热了起来,然后有液体一点点渗透到他的胸膛里,那样炽热,他喉头一动,说不出的难过和心疼。 然后,他低头,托起她的下巴,唇印了想去,温柔的,轻轻的,吻了上去,唇边沾染着咸涩的眼泪! 这是程灵波第二次哭,在他怀里第二次哭,也是他认识她三年来,见到仅有的第二次哭。 “乖!别哭!”他柔声安慰她。“全世界的人都不要灵波了,我也要!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丫头,哭什么呢?” 程灵波原本无声的哭泣突然就变成了低低地抽噎。 裴启阳吻下去,堵住她的唇。 可是,程灵波突然一个反抗,手抓紧他的,将他一个翻身压在门板上,她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唇印了上去! “呃!丫头,我喜欢你这样!狂野而直接,太霸道了!”他真的意外,虽然心疼,却更欣慰,她依赖他。他恶意的在她耳边低语,带着黑暗中特有的谙哑,无比魅惑。“我们去床上!如果这一刻你是这样急切的需要我的话,我不介意安慰你!用我自己。” 说完,他抱起她,衣着记忆,抱着她进卧室,将她放在床上,没有开灯! 他们彼此撕扯着彼此的的衣服,那样的迫切,伴随着程灵波无声的眼泪,裴启阳的吻,一一的落下,落在她的额头,眉眼,脸上,鼻子上,唇上,一路向下! 没有再说安慰的话,因为有比语言更重要的安慰方式!他不再讲话,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他的身体随着轻轻的覆上去,彼此的衣服都丢到了床下,她的一片雪背。 在空气中,瑟缩的轻颤,裴启阳俯身,用唇齿温暖程灵波微凉的肌肤。 细碎灼人的湿吻连串的落下,引起她更加激烈的颤抖,敏感幼嫩的肩背上泛起令人迷醉的艳粉色,在暗夜里闪着微光。 被压住的手也同样的不甘,程灵波承担着他的体重,手缓缓的抚上他的后背,轻轻的环住,不说一句话,只是一个动作,告诉他,此刻,她需要他! 裴启阳轻叹了口气,低头,不着急进一步,只是在黑暗里支起身体问她:“丫头,我是你的谁?” 她不说话,倔强的抿唇。 眼泪依然流着,汹涌澎湃! 裴启阳的手抚着她,却不进入,只是等待她的回答。“说!” 程灵波被他折磨的有点难受,身体和内心的感受交织在一起,此刻她是失控的,她低声的哽咽着呢喃:“裴启阳,抱抱我!” 那一刹那,裴启阳突然心疼的不得了! 劲腰一个下沉,他直奔而入! 被充实起来,程灵波的眼泪更多了,裴启阳低头吻去她的泪,细细的感受着她温情的包裹。轻吻一点点,不着急,温柔而用心。 黑暗里,人的感官都变得如此的敏感,程灵波仰起头回应着他。 第566章 我会让你快乐 第566章我会让你快乐 十指交缠,四肢相贴,负数的距离,那妙不可言的感受,让他和她都留恋的美丽的感受,他卖力地在她身上留下一个个轻吻,随着她低低地轻吟,两人一起体会彼此充满的安慰和快乐! 夜,本来真的很寂寞! 两个寂寞的灵魂交汇,谱写出一篇优美的颂歌! 渐渐的,他吻去了她所有的眼泪,带着她,一步一步想着山巅之端爬升,一步步接近那山的顶峰,山峦叠嶂的顶峰,终于,五彩霞光在他们周围绽放,炸成绚丽无比的色彩! 她似乎忘记了一切的烦恼,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思绪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想了!只想沉沦,沉沦! 她已经认不出喉间逸出的媚音是否为自己所有,只知道身体在他的吻一点点的绽开,在他的唇下一寸寸的燃烧,最终化作升腾的焰火,绚烂盛放。 黑暗中,他终于停下来,抱着她,将她整个人抱在自己的怀中。 等到一切都安静下来,只剩下呼吸声和心跳声时,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特殊的气息,程灵波靠在他被汗水濡湿的胸膛上,轻声道:“你为什么不问我?” 裴启阳只是叹了口气,“丫头,你是说,你隐瞒我你是孤儿这件事吗?” “嗯!” 裴启阳拥住她,温柔地开口:“那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 “他又有了孩子!”她说。 “我也有弟弟妹妹,听说我爸爸还有个前妻,我爸跟我妈相敬如冰,二十多年如此,家里毫无温度,可是这些都和我没关系!那是他们的生活!他们自己选择的,就该有承担后果的勇气,轮不到我们做晚辈的来买单,不是吗?” 程灵波不说话了,心里知道这是安慰,却也是道理,可是她却为程力行和商如婉失败的婚姻不只一次的买单! 感觉到程灵波呼在自己胸口的气息一滞,裴启阳轻笑,“别人的爱情,别人的生活,婚姻都和我们本身没关系!我们自己快乐点就好了!” “会这样吗?”她不觉得快乐! “我会让你快乐!”他说。 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他看着她,就忍不住想要把她藏起来,实在不想一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这个丫头,总是让人心疼。可是,他选择了出国,她会怎样?这一刻,裴启阳动摇了! “没有人可以坚持一辈子!”程灵波冷声道,“人都会厌倦的,包括你,包括我,永恒这个东西,实在是太奢侈!” 她不是拘泥世俗的女子,和裴启阳之间的情事她不会后悔,那样的两情相悦她没有理由拒绝。 何况,不给他,也许会给别人,就是这样! 裴启阳听着这样消极的话,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只能拍拍她的后背,“多数人是这样的,审美会出现疲劳期!有的人熬得过,懂了感情的真谛,有的人不懂!” “嗯”程灵波安心的靠在他的怀里,熟悉的气息安抚着她的不安,真想就这样沉溺下去,不再理会任何纷扰。 不知过了多久,她还不睡,他皱眉,轻声道:“不睡?要不再来一次?” 她愣了下,点头。“再来两次吧!” “呵呵--”他轻笑,真是庆幸自己捡了个宝。“丫头,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可能会把我榨干的?” “一夜三次就撑不住吗?”她似乎找到了元气,说出的话,也整个充满了战斗力。 “我怕磨破了!”他笑。 “那就镶钻吧!” “呵呵呵,有力气了?不伤心了?” “还行吧!” “呵呵,我就知道我的姑娘一身魔性,不会被这点小事打击到的,看来我得卖力些,不然会被笑话不行的!” 一夜三次,程灵波睡着是睡着了,可是半夜突然就开始发烧,莫名的全身滚烫起来。裴启阳抱着她越来越烫的身体,终于惊醒。 开灯,就看到她的脸红红的,额头也是很烫! 裴启阳惊了下,听到程灵波呢喃着什么,嘴里迷迷糊糊中呢喃着什么! 该死,真的发烧了!怎么就突然发烧了! 他只好拍醒她,“丫头,起来!” 可是,程灵波根本不听,继续闭着眼睛,裴启阳帮她穿好衣服,脑子里在想到底什么原因让她发烧了,难道是做完洗澡,凉了汗? 呃! 来不及细想,就抱着程灵波下楼,送去了医院。 量了体温,医生过来,皱着眉对裴启阳说:“风寒,房事过度,精神受了重创。最近一段时间最好不要离开人照顾。一直说梦话呢!是不是被人性侵犯了吓得?” 裴启阳听到此话,目光倏地犀利,瞪着那医生:“什么性侵犯!那是我老婆!” “你老婆?”这下轮到医生等着裴启阳了。“太年轻了吧!小年轻以后悠着点,别做那么猛,身体是自己的,半夜送来医院,这不是劳命伤财吗?” “打针退烧,你管我劳命伤财,我劳我的命,伤我的财,你开药提成,你管这么多闲事做什么?” 那医生看着裴启阳火冒三丈的样子,顿时不说话了! 吩咐护士打了针,程灵波被安置在病床上。 此刻,睡着了! 那张小脸上一双眼睛肿的像核桃,脖子上,锁骨上深深浅浅的青紫色痕迹,那是他激情时留下来的,看着她这样子,他竟有些懊恼,自己是不是太用力了,难道真的是做多了? 可是他觉得最重要的还是程灵波知道了程力行结婚生子的消息,这对于一个心里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来说真的是打击太大了! 如果不是打击太大,程灵波这样的孩子不会在黑暗的夜里脆弱的要他抱抱她,她的心里如果不是苦到了一定的程度不会如此! 看着她,他低下头,轻轻的握住她的手,看着点滴一点点滴入她的血管里! 如果不是亲眼看过她最胖的样子,一定不会跟她此刻瘦下来的样子联想在一起,她现在,瘦的好似营养不良,那血管就在薄薄的皮肤下,如此的清晰可见。 一个小时后,程灵波依然浑身滚烫,迷蒙间,口中不停地喊着:“爸爸!爸爸--” 裴启阳听到这一声呼喊,忽然就觉得心一下子紧张地缩在了一起!自己的爸爸要结婚了,多年不管自己,灵波这丫头,真是太可怜了! 他让护士送来了一瓶酒精,拿酒精给她物理降温,把手掌心,脚心都给一遍遍的擦着,又喂了水,点滴一直滴着,迷迷糊糊里,程灵波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怎么都不放开了! “爸爸--灵波很乖,别送我走!别杀我.........” 那样可怜哀求的声音,终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觉得被她揉碎了。 这个小傻瓜啊,他就知道她没有外表表现的那样坚强,他从程若清那里刚刚知道灵波八岁到了她身边,这些年,她跟她父母的见面次数加起来不超过十次。 八岁,本该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年纪,可是她却被最亲的人送给了外人! “好了,丫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不要你,我要!”他顺了顺她的发丝,轻声在她耳边说道。 半靠在狭窄的病床上,侧身端详着程灵波小小的面容,这丫头睡得很不踏实,身体不停的打颤,没几分钟一次,然后是一阵激烈的喘息。 裴启阳身子一动,她就皱眉。 他只好抱着她,而她,翻了个身,裴启阳帮她固定好针头,她就靠在他怀里,紧紧地靠着,仿若寻了世间最可靠的一个港湾,然后闻着他身上的气息,睡着了! 只是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身体又开始轻颤,然后一阵抽噎,却不是哭,即使在梦里,这个丫头都不会真的哭,连抽噎都是无声的! 这样的一幕,像鞭子一样,抽在裴启阳的心上,鲜血粼粼。 一整个晚上,他都把她抱在怀里,不停地拍着她的肩膀,哄着她,在她耳边低声说着话。 他知道程灵波是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女孩,他真的很心疼,无比的心疼她,一遍遍的喊着她的名字:“灵波,我在!我一直在!” 就这样,一整夜安慰,打针,物理降温,程灵波的体温才在天亮后降下来了,裴启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程灵波清晨醒来时,只觉得全身痛的难以招架,发烧后,骨头缝似乎都疼! “醒了,丫头?” “这是哪里?”程灵波似乎没反应过来,情绪还有点低落,所以听到裴启阳的声音又看到满屋子的陌生一时间有点怔然。 “你发烧了,昨晚一直做噩梦,现在怎样了?”裴启阳柔声问。 程灵波反应过来,极轻缓的呼出一口气。“这是医院?” “是啊!丫头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啊?昨晚你可是抓着我让我抱你一整夜,你非要来三次,结果害我被医生误认为虐待狂,性侵犯你,这下好了,我一世英名都被毁了!”调侃着开口,没有一时一刻不开玩笑的,只是望着她的眸光中充满了温柔和心疼,“等下你得去医生那里解释下,告诉人家,昨晚可是你主动的,我可不想把你做到发烧。” 第567章 好久好久了 第567章好久好久了 “好!”程灵波轻声回答。 “不是吧?丫头,你有听到我说什么话了吗?丫头?” “没有!”程灵波很平静地说道。 “靠!”裴启阳低咒一声什么,“你没听到你还答应啊?” “嗯!”她还是很乖顺的样子。 没听很清楚,但可以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关心,这一刻,程灵波不想太骄傲,因为真的累了!真的,这个世界上,只有裴启阳,姑姑和欧阳叔叔了!程乐也不再是当年的程乐了! 裴启阳伸手轻轻地摸了下她的发丝,把她发丝抿到后面,这丫头脸色越来越苍白,尖尖的小脸儿上没有一点肉感,原先那红红的小苹果脸已经完全不见了,还有那可爱的双下巴也不见了。 他拨开她脸上的头发,指腹在她的脸颊上轻抚。 “丫头,你这样子我怎么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是不是太乖巧了?”他有些难过。 她慢慢地把视线转向了裴启阳,望进他的眼里。 “启,抱抱我。”她软软地说。 裴启阳身上震了一下,他俯身把她抱紧在怀里。从来都是叫他大阳,大裴,或者裴启阳,还不曾有人叫他启,而程灵波今天柔软的样子让他整个人心尖都跟着颤动了!如果不是她的爸爸要结婚了,她是不是还是一直那样,伪装着坚强?如果不是自己用心去温暖她,是不是她此刻更孤独了? 灵波软软的身体有些颤抖,冰凉的肌肤透过那层薄薄的布料传到手上,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温度。 她轻轻伸出了手,抱住了裴启阳的腰身,小小的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 “你今天不要去上班好不好?”声音有些哽咽。 从来,这个丫头都没有用这样的声音跟她说过话。 裴启阳哑住了般出不了一点声音,只是更紧紧的抱住了她,好半天,道:“好!当然可以!丫头最重要!” 这丫头感情太纤细,加上童年的遭遇,因而极度缺乏安全感,也非常害怕周遭的环境发生变化,裴启阳这一刻不得不考虑,自己出国读书,她怎么办?他走了,灵波再出问题怎么办?可是他不走,她一辈子都这样吗?看似坚强,实际上很脆弱的女孩儿。 “我想回家!”她说。 “好!我们回家,我去问问大夫,还需要不需要继续住院!” “不住了,我的身体我有数!”她只不过是一时的积郁导致高烧,根本和昨晚上床没有任何关系,她很清楚真正的原因是因为程力行生子结婚了!只是她不愿意去承认,不想让人知道这事对自己影响很大!她程灵波从来都是个骄傲的小孩! “听话!”他怎么也不放心。 “真的没事,我保证!”她说。 裴启阳正在为难之际,医生一早查房过来,看了一眼正紧紧抱在一起的他们,医生和跟在他后面的几个实习小医生都是惊讶,那主治医生立刻轻咳了一下。 裴启阳回转身抽了一眼那几个医生,也没动,依然抱着程灵波,而程灵波也没动,两人旁若无人的拥抱在一起。 “悠着点啊,这里是医院!”医生终于忍不住开口。 “这里是医院病房,且是单间,麻烦您老进门敲门!” “我自认自己是个有礼貌有素质的人,敲门敲了3分钟,没人说话,只好不请自入了! “有那么久吗?”裴启阳冷哼一声。 “有证人!” “且!暂且相信你一次!烧退了,她想出院!” 医生看了眼护士递过来的体温记录,点点头:“可以出院了,切忌纵欲过度!” “谁纵欲了?” “哦!那就是别人吧,房事过度,发高烧了!”医生也不跟他正面冲突。 “庸医!”程灵波突然开口,然后抬头看裴启阳,道:“出院!” 她根本不是纵欲过度发高烧的好不好?居然说她房事过度,根本就是庸医。 程灵波的一句话让医生脸红了下,很不自然,皱着眉道:“姑娘,庸医帮你退烧的!” 程灵波皱着眉认真道:“你跟你老婆做爱就没赶上她发烧的时候?” 说完,全屋子人都错愕了,那医生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的,他身后的学生更是想要笑不敢笑的样子,那憋着的感觉真的不是很好,要死人了! “哈哈哈哈........”裴启阳第一个发出爆笑声,伸手拿了外套,帮程灵波穿上,然后横抱起她,瞅了眼医生和他身后的学生,道:“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裴启阳俯身把她抱了出去。 她一直贪恋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淡淡的肥皂香夹着烟草的香味儿。她闭着眼睛,靠在她怀里听他有力的心跳声。这声音让她那么的安宁和幸福。 出了医院,还抱着她,一路走来,多少人看,但裴启阳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抱着程灵波走出来,她的头埋在他的宽阔的胸膛,声音沙哑地传了出来。“我自己走!” “我抱你!”他笑着道:“丫头,你这嘴巴毒的本事不是跟我学的吧?一针见血,果然极具魔性,不愧是我的丫头!” “自己走!”她滑下来,到停车场还需要一段时间,她可以自己走,又不是残废了! 终于把程灵波带了回去,她坚持出院,不再打针,他觉得应该退烧没问题了,他学法医,自然也明白医理。程灵波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把医院的病菌病毒衣原体支原体通通洗掉,洗了一遍后,想到什么,开门,直接对门外的裴启阳道:“进来洗澡!” “一起洗?”裴启阳错愕着,有这么好的事? “一起洗!”如此肯定的回答! 到最后,干脆两人一起在浴室里洗。 被她邀请一起洗澡,裴启阳嘴边忍不住出现一抹极淡的笑意。有趣的小女人,还真是直接,不是闷骚的,他就喜欢她不做作的主动。 裴启阳脱去身上的衣物,瘦削矫健的长腿,跨入硕大的浴缸内,水一下溢出来,他躺下,抱起程灵波,任由热气腾腾的水包围他此刻略带着一丝激动的身心。 只是一抱她的身体,他又有了反应。 “丫头,一起洗很是浪漫,可是太难受了!”回来的时候他也坚持抱着她上楼,当然,这个人说话就是恶毒,嘴巴太欠了,抱着她直接抱怨:“丫头,你这小身板不行还要我做那么多次,这下好了,着凉了,去医院打针,难受吧?看来那医生说对了,做爱其实是个劳命伤财的事,这事以后得悠着点,不能随便就做,还得记住事后不要着凉!” 程灵波感到很无语,浑身无力,也懒得说话。但还是沉声说了一句:“跟那个没关系,我以前也这样的!” “以前?多久的以前?” “好久好久了,记不起了!”她幽幽说道,很多事,不是记不起,是不愿意再提。 裴启阳不发一语,仍旧沉默望着她,等待她后面的话,他虽然不问,但是他眼神犀利,程灵波一下就可以感受到他的犀利眼神。 只是,此刻,两人在浴缸里,不穿衣服,泡澡,这种时候说那么沉重的话题,似乎不太应景。 “丫头,你眼珠转动,想什么?”裴启阳问。 “想试试浴缸做的感觉!”她如此坦诚的回答。 对于这个回答,让裴启阳险些失控爆出大笑。 浴缸里做?真亏她想得到! 她认真地强调:“也许比床上舒服!” “好!等你身体好点,我们试试!”他说。 虽然此刻他很想,但他没忘记她身体病了一夜,打了点滴才退烧的。 程灵波也不多说什么,泡了一会儿,起来冲洗,然后裹了浴衣,看了他一眼。 “丫头,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那些事吗?”裴启阳在她开门要离开浴室的时候问。 “什么?”程灵波停下来,转身,疑惑地皱眉。 “你之前遭遇的那些事,我很想知道。我不知道有什么事让你压力这么大,但既然你是我的人,我就要保护你,不想你受任何的伤害。”裴启阳如此认真地说道。 程灵波瞬间黯淡了眸光,只是轻声:“我今天累,不想说,可以吗?” “可以!”她能这么说,已经很很大的进步了。 再然后,她走了出去,裴启阳也起身冲洗了一下,拿浴衣裹着去卧室。 只是回到卧室,就看到程灵波坐在床上,身体紧绷,“丫头?” 裴启阳走了过去,修长的手指轻压在程灵波的肩头,嚷道:“你看看你自己,全身紧绷得要命,你心里有难过的事,说出来,不好吗?” 程灵波心头一惊,惊愕的目光霎时转为复杂。 这个男人有一双准确精透的眼睛,能一眼看穿她长久以来养成的永不松懈的严谨防备,她难过的事,积压在心里,的确如此。 程灵波在心底自嘲地一笑,将倏然放松的身子往后一躺,躺在床上。 裴启阳拉了被子,帮她盖上,“别再又发烧了!” “在我记事到八岁他们离婚之前,我有好几次都是死里逃生!”她终于开口,“已经记不起几次了!很多的!他们离婚后,我反而安全了!” 第568章 你爷爷要害你 第568章你爷爷要害你 “什么意思?”裴启阳错愕着,心里很疼,死里逃生,什么意思? “程家大家长程光强你听说过吗?” “程光强?”裴启阳愣了下。那不是军界要职人员吗?身份显赫,也曾为共和国立下过悍马功劳的老人。 “他.......是我爷爷!”程灵波幽声开口。 裴启阳已经料到了,只是从来不曾调查,自然不知道。 “程光强提了两把菜刀起义,参加过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也许普通人会感到这样的人应该是值得尊敬的!但事实上,人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他重男轻女,他有个八个孩子,解放前结婚,生下四个女儿,解放进城后再娶我奶奶,生下了另外四个儿女,我爸是老大,我还有两个叔叔和一个姑姑!但我叔叔生的也都是女儿,程曦和程征都是女孩子!我们的名字都很男性化,因为程光强喜欢孙子,可是他的儿子们生下的都是女儿!程乐原本不姓程,是程家收养的义子,目的不是抚恤烈士,而是为程家继承香火。计划生育让现在的人之能生一个,所以,我爸,我叔叔们,都离婚了!但我爸妈离婚,还有另外的原因,至于什么我不想说,当时太小,不懂,只知道我爸出轨了!对了,我爸叫程力行,你该知道的。在我父母没有离婚前,我几次遇险,欧阳叔叔救了我几次。程征和程曦也都遇险过,父母离婚后,我们都安全了!我有生之年,不会原谅程力行和商如婉,我可以不理会程光强所做的一切,就是不能原谅程力行和商如婉!就这些,别再问我,可以吗?” 她一口气说了这辈子说过的最长的话,虽然寥寥数语,却概括了她短暂的人生,前半生,就是这样,命运多舛。 裴启阳心疼的要死。“你说你爷爷要害你?” “没有证据!”程灵波轻声道。“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我不知道!” 裴启阳皱起眉头,眼里是满满的心疼,哽咽着声音道:“丫头--” “别同情我,我不需要同情,只想要温暖!”她盯着他的研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然后低声柔柔地说,一瞬不瞬地盯着裴启阳幽深的眸子,眼神缓缓顺着耸致的鼻梁下移,他的唇干燥干燥。像是落了一层白灰一般,模糊了漂亮的唇线…… 鬼使神差地,程灵波心头微微一动,接着就凑下去,柔软湿润的舌,就这样浅浅地触在他的唇上,下一秒,裴启阳抱住她,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吻的意味,充满了极致的安慰,怜惜,爱和深爱....... 裴启阳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油锅一般炸开了,她寥寥数语就道进了心酸,虽然依然没说为什么这么怨恨父母,但死里逃生,这种事,对于一个八岁之前的孩子来说,得有多少心理阴影在其中呢?想到她自闭,暴食症,想到她不会笑,很少笑,继而是席卷而来的莫名心疼,那样痛。 程灵波从来不曾跟任何人提起过的心事,只告诉了裴启阳。 她想,欧阳希莫和姑姑也许都知道缘由。包括程力行和商如婉,都应该知道,只是,他们并没有保护好自己,甚至有几次,是因为他们而起。她不知道当年怎样,那时候太小,只是记住了每一次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刻。 如今,她不愿再去想。离开北京,去桐城的日子,过得孤独,却安全。她觉得桐城的日子才最幸福!尤其是遇到了裴启阳后。 她现在,不想放开这个男人,想要抓住他。 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这样脆弱过,想要急切地抓住一个男人。 理不清思绪,行动已经先一步抉择,她在一片茫然中不顾一切地继续凑过去吻他。 他的温度,他的呼吸,他湿濡的触感,她都狠狠地贪恋着。 丝绸般柔软的睡裙像一朵华贵妖娆的白色百合一般盛开在宽大的床上,裙裾随着她青涩而僵硬的动作而渐渐散漫成一片,最纯澈的情欲,妖娆。 即使是前一秒,她也不相信她会对他这样敞开自己的内心。 可是,事情就是这样,背道而驰得分外自然。 紧张得手指都在轻颤,心脏一下一下有力地撞击着胸腔,让她全身的皮肤都微微发紧,身体不由自主地俯贴过去,起伏的胸膛,她细细端详皱眉凝视自己双眸深情的俊美男人。 熟悉的气息间,她抬头继续亲吻,试探着用舌顶开他轻阖的齿,一点一点生涩地深入,长发平滑地扑散开,美艳不可方物。 属于他的身体的浅香幽幽袭来,他惯用的沐浴乳的味道她早已经习惯,此刻嗅到只觉让人神志迷乱。 程灵波用手托起男人的下巴,逐渐加深这个吻,脑中翻腾的全是他有力的拥抱,他霸道的侵袭,以及,迷醉的律动…… 她想要,什么都,想要!很强烈! “丫头,身体不好,不要这样!” 她有点失望,耸耸挺翘的小鼻子,脸上突然就绽放了一个美丽而灿烂的笑容,那笑容甜美得足以令人融化。 裴启阳心神突地一动,狭长的黑眸更加深幽难测,高大劲瘦的身子缓缓侧转着贴向她。 “丫头,我忍的很难受,别勾引我!”裴启阳吞了口唾沫,喉头滑动了下。“我可不想再禽兽了!” “那我禽兽你!”她说,话语方落,她的唇已寻着他的。 “丫头........唔.......这可不是我主动的,我真心想体恤你,可是你却流氓我,我只能反流氓了!” “唔--”她连声惊呼都来不及,就被他连唇带舌都给卷了去。“唔……” 她终于闭上眼,柔弱承受他激狂的掠夺。 她的唇好甜!裴启阳捧住她小巧的下巴,热切地辗转吮吻,饥渴地一再啃噬她的红唇,直到她因疼痛而发出细微的啜泣。 “疼?”裴启阳失神地轻抚她红肿破皮的柔嫩唇瓣。 “没事!”她摇头。 “抱歉!”裴启阳真心道歉,他对她永远都是这么的冲动。 “裴启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恶心不恶心?”听到这么多柔软的话,程灵波心里不是感动,反而觉得别扭,干脆直接吼出来:“我要做,你快点,不做我找别人去了!” “你敢!”裴启阳是充分宣布自己的所有权,“我自己的人别人想染指,杀无赦!你,也杀无赦!” “管好你自己的老二就行,该杀无赦的人是你!”灵波冷哼一声。 “丫头,你总是让我倍感惊喜。”裴启阳笑呵呵地调侃道。 “别给我岔开话题,你给我管好你的老二!”程灵波再度说道,而白皙的脸蛋上透着羞赧的醉人红晕。 原来,她也会害羞的!真是难为了这个丫头,学会了害羞,虽然是偶尔的,但却很过瘾,对他来说,偶尔的看到她脸红,就是一种幸福。 程灵波知道,如果自己不宣布自己的所有权,未来发生什么,都是措手不及,虽然警告未必管用,但这一刻,她不想做矜持的女人,她也不会后悔自己表达了心意。她要这个男人! “管好老二?”裴启阳缓缓咀嚼这几个字。 “对!” “好的丫头,放心,我绝对的会管好我的老二的!”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相当有趣的提醒,因为男人嘛,雄性动物的确很容易花心,他已经认定了灵波,自然会管好自家老二的! 看到他眼中的坚定,程灵波向来冷冽的眸子变柔了,她诧异地发现,心底有股暖暖的东西往上窜流。 那是什么?感觉很是温暖! 一向习惯独来独往的她,突然渴望有个温柔宽容的怀抱,温暖她冷寂的心房。 “裴启阳,你会喜欢我多久?”程灵波严厉地审视他那双过于真诚的双眸,她必须再次确定,她不容许有人欺瞒自己! “我不会先你之前说结束,答应你的事都会做到,不能做到的,不答应。” 程灵波呼吸一紧,眼眸更柔了。她望着他,微勾起唇说:“好,那我们就继续下去!” “啊?”她回答得太过爽快,裴启阳反而愣住了。 “我说我们就这么着吧!”程灵波再度说道。 程灵波发现妖孽有时候就是个傻瓜! 他张大唇的模样像只可爱的青蛙,程灵波凑近他,勾起他的下巴,低头吻住他开启的唇。 “丫头......唔.......你抢了我的专利!这种事,男人主动点比较好,你太主动了,我会疯的!”裴启阳总是有种错觉,自己就是被灵波调戏的对象。这丫头真是胆子又大又可爱,同时却又无比的容易自卑。 他一个翻转将她压在身下,“我喜欢在上面享有主导权。 她被他压着。先是骇然瞪着他,几秒后才缓缓闭上眼,柔顺地承受他剽悍掠夺的吻。 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其实很简单,会仅仅因为一件事情所带来的浅幽光亮,而抹去内心深处的冷寂和悲凉,让那一抹小光亮照亮自己。 也让自己心甘情愿地,耐心地,不惧怕伤害地穿越寂寞漫长的幽暗小道,走向他,因为她清楚,他是归宿。 第569章 生个小祖宗 第569章生个小祖宗 “丫头,你身体受得住吗?”他还是不确定,感觉她身体刚发烧,有点虚弱,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没事。”他明显的担忧,早已温暖她的心。 她的主动和邀请让他失控,他深深地凝望着她,两人的视线在幽暗的夜色中交触,他们之间,流动着难以言喻的细腻柔情。 裴启阳心中一动,被这分美好撼动了心扉,不自觉点点头。他温热的气息逐渐靠近,然后突然静止在她颈后。 “丫头,那我真的进去了?不舒服你一定要喊停!好吗?”他低哑着嗓子问。 程灵波深吸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很舒服!” 不得不承认,他有很高超的技术,至少这些日子来,他们的房事很和谐,程灵波搂住他的脖子,柔顺地投进他怀里。 “丫头,我真的无法停止了!”裴启阳低吼一声,猛烈地低头攫住她的唇。 程灵波搂紧他的背,心跳快得像要跃出胸口。 他眯眼注视她粉嫩无瑕的雪白身躯,和布满红晕的秀致脸庞,不禁叹道:“丫头,你很美!” 这是他头一次开口赞美女人,对他来说,女人就是女人,没什么所谓美不美的问题。灵波的美来源于性格,他一开始就是被灵波的性格和气质吸引的,即使那时候她是小胖子,真的不美,但现在,真是女大十八变,她也越来越漂亮了! 灵波没有一些女人的性感丰腴,更不如她们懂得卖弄风情,可是他真的觉得她很美,美得清新脱俗,美得令人怜爱,美得冷漠超然。 瞧她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红嫩的小嘴微张,柔弱可人的模样,着实令人打从心底怜惜。他终于如小溪水汇入江河般,以一种激流的方式汇入,终于融合一切。 冬日的上午,阳光从窗帘中摄入房中,醉人的轻喘娇吟,从被褥凌乱的大床上传出。 急促喘息不绝于耳,她纤细的长指掐进他的背脊里,留下浅红色的指痕。 她狂野的反应刺激了裴启阳的欲念,他粗喘着加大摆动的幅度,增加摩擦时带来的快感。 激情燃烧到顶点,最终以绝美的方式归于了平静,两人热烈相拥、 程灵波沉沉睡去,裴启阳看着她熟睡的小脸,亲了下,然后去浴室洗了澡,帮灵波擦洗感觉,回来收拾满屋子昨晚和今早撕裂的衣服,丢进洗衣机洗上,一直忙了两个小时。 下午的时候,程灵波爬起来。“我回学校上课!” “上什么课?今天休息,哪里都不要去!吃了饭继续睡觉!旷一次课无所谓,不要听那些老学究的,期末考试把重点画画,看几次就好了!”他居然教她旷课。 程灵波视线悠悠的望着他,半天没说话,似乎意识到她的视线,裴启阳回头,一本正经的开口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我觉得很有道理,丫头,你现在不是高中了,读书灵活点,把你专业弄好就行了,其他的不是文盲,差不多会点,以后不需要你赚钱,女人嘛,斯文点好!还有,昨晚今早纵欲,可不能乱跑,得大补,知道吗?” 程灵波又躺在床上,然后语气凉凉地开口:“我想吃粥!” 裴启阳一听高兴起来,回来坐在床边,看着她,很是高兴地开口道:“好了吗?身体好了,想吃东西了啊?我给我煮!家里有小米,小米粥吧!” “我要喝八宝粥!”程灵波看着他说道。 “丫头,没有那么多材料!”裴启阳耸耸肩。“将就点,小米粥也很好,有营养!” “八宝粥!”程灵波坚持:“你去买!” “呃!祖宗,我一夜没睡,照顾你,一夜还战斗了三次,今早又战斗一次,你真当我是战斗机啊?”抱怨归抱怨,他还是站起来,无奈地看着她摇头叹息道:“好吧,看在你病了的份上,我就满足你一次!” 他真的去买了! 程灵波一个人躺在床上,他走后,她爬起来,坐在梳妆台前,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面容疲惫,却眉宇间眉眼如斯十分娇媚,她不禁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这就是女孩变成女人的样子吗? 想到昨夜他的安慰,自己的脆弱,程灵波闭上眼睛,又回到了床上。 裴启阳很快回来,就在附近买了材料,回来,去厨房淘米,把材料一股脑丢进砂锅里,敞着盖子煮八宝粥。 洗衣机里的衣服又一次洗好了,又跑去晾上,完全一家庭妇男。 程灵波的电话在这时响了,是程乐打来的,程灵波接了。“乐!” 那边程乐似乎有点犹豫,说话也不是一开始的那样直接,他似乎在找措辞。 程灵波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开口:“程乐,不相干的人的婚礼我不参加!你不用费尽心思,以后这种事,不要跟我提!” “灵波,姑姑告诉你了?”程乐哑然。“其实,其实伯伯在我这里,他想见见你!” “程乐,你是我的谁?”程灵波的语气突然凉了下去,以无比冷漠的语调质问。 程乐一下被问得愕然:“灵波,我--” “行,就这样吧,我的事,这种事,如果再跟我提一个字,从此,咱们再也不见!”程灵波说完冷漠的挂上电话。 再抬头,裴启阳就站在门口,正看着她,视线若有所思,怔怔的,像是失了魂一般地看着她。 裴启阳的眼晴,似乎更加深邃了,像是被浓墨染过一般。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睡衣,已经洗过澡,换了衣服,厨房里在熬着粥,他那真丝的料子的睡衣,紧紧贴着皮肤。那完美的肌肉的轮廓,彻底展露在程灵波面前。 因为隔着一层布科,有了朦胧感,更增添了一种吸引。他的身上,散发着特有的霸气与内敛,像是一条豹子。 过了许久,他开口:“丫头,如果有一天我得罪了你,你对我也这样决绝吗?” 程灵波没有回答,只是凉凉地扫了他一眼。“极有可能!” “这么说,我跟他们一样了?”他突然走了过来,高大的身才站在她的面前,床瞬间都显得小了。 然后他坐下来,在她身边,微微垂头看着她! 不管怎样,程灵波都必须承认,裴启阳这样看她的时候,她的心底还是无形中升起一股压迫感的!尤其今天他穿了黑色的睡衣。 她的视线转向别处,不愿看他! 他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就站了起来,“起来吃粥,粥好了!你要的八宝粥,我的小祖宗,你以后要是给我生个更小的,我还不得累死!” 她看着他的背影走出去,不知道为何,她似乎听到了刚才他语气里的一抹无奈!似乎拿她没有办法一样,生个小祖宗?她很期待! 接下来的一整日,裴启阳都伺候她,照顾病号,没有再出言讥讽,他是安静的,还吃过粥后,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程灵波也挤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盯着电视。 客厅里,两个人都没说话,只是,这样不大的空间里,仿佛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发闹,只是属于他们的世界! 晚上睡觉时候。程灵波洗完澡,裴启阳跟在后面拿浴袍,裹得她严严实实的,不让她着凉。 这一天都没出去,因为姑姑程若清也没打电话过来,大概是回了程家,有点忙,或者顾不上自己吧! 晚上抱着他,身体有反应,却不敢动,只能喘粗气。 程灵波还时不时的扭动身体,裴启阳受不了的摁住她扭动的身体,在她耳边沙哑的威胁:“不要再动,再动我可不负责了!” 他可不想在疯狂占有她之后她再住进医院,为了她,他还是忍忍吧!今天罢战! 程灵波贴着他的身体,自然知道裴启阳那属于男人身体的反应。她故意蹭了下他的老二,然后抬头挑衅的看着他。 裴启阳想要吐血了。“丫头,你是故意的!” 程灵波点头,十分坦白:“嗯!” “想要?”他笑得邪肆。“身体好了?” “不想!”她说。 “我看你挺想的!” “我只是有点好奇你的忍耐力!”她淡淡的开口,很不屑:“也不过如此!” “丫头,难道我抱着你软着,那才是有忍耐力吗?” “在我看来,你跟软蛋男人没有什么区别!” “呵呵,”他笑,眼神危险起来。“再不睡,我真的做了!心疼你,你不领情,这丫头够坏了!” 程灵波不再开口,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程若清打来电话,说晚上见她,程灵波一天的课要去上课,刚好时间又是周五,裴启阳单位也有事,他也要回去上班。 程灵波狂课一天,淡漠的走进画室,也没人问她为什么旷课。 中午下课的时候去食堂,在门口遇到了穆威淮,他似乎也刚上完课,来食堂用餐。一看到程灵波,穆威淮走了过来。 “程同学!”这一刻,穆威淮很客气的称呼程灵波为“程同学!” 程灵波只是抬了下眼皮,点点头,叫了一声:“穆教授!” 第570章 你妈也结婚 第570章你妈也结婚 “最近怎样?回来了也不感谢我一下,你的房子也没人,最近住在哪里?”穆威淮端了餐盘跟在程灵波后面打饭,程灵波要了两个清炒,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穆威淮也在她对面坐下来。 “嗯!”不愿意太特立独行,程灵波耐着性子点头。 这时候电话响了,程灵波放下筷子,接了电话,电话自然是裴启阳打来的!她此刻正郁闷呢,他就打来电话了! “在干嘛?”那边一如既往的是清朗的男声。 “吃饭!” “哦!是吗?真是乖丫头,猜我在哪里?” “无聊!”程灵波冷哼了一声,要挂电话。 那边裴启阳清冽的声线在耳边柔柔的响起,“别挂,丫头!” “你到底要干嘛?”她都没有察觉自己说这话的语气有点撒娇的意味,但穆威淮在对面,却听得很是仔细,看着程灵波的面容也是一丝一毫的表情没有错过。 “我让人给你找了两个羊角,要不要?” “真的?”程灵波一下兴奋起来。“要!” “那我带回去!” “嗯!”程灵波点头。“带回来,我画这个!” “怎么感谢我?” “怎样都行!” “丫头,你样子让我很怀疑,万一有人给你弄个羚羊尸骨,你还不得以身相许?”裴启阳的尾音微微上挑,笑着糗她。 “也许会!”程灵波干脆顺着他说。 “我不准,如果有这个想法,记得我会收拾你!”那边是霸道的男声传来,裴启阳低低的笑,低沉暧昧的暗示,话筒里传来车子飞驰的声音,大概是在路上忙里偷闲的她给她。 开车还给她打电话,万一出事怎么办? 程灵波的神情紧了下,然后道:“我要吃饭了!就这样吧!” 说完,也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儿,挂了电话,看都不看穆威淮,就开始吃东西。 穆威淮一直咋看着她电话,视线若有所思。 程灵波再迟钝也可以感觉到穆威淮探究的目光,她冷冷的抬起眸子,对上穆威淮的,停下筷子,只是看着他,也不讲话。 穆威淮被她盯得有点发毛,感觉自己像是该心虚的人! “怎么这么看着你的老师?”他问。 程灵波淡淡的瞥了一眼穆威淮,然后站起来,端起盘子,换了个地方又坐下来吃饭。 穆威淮被程灵波这么丢在那里,错愕了下,扑哧乐了。真是个有个性的女孩,的确是很有个性! 没有在再跟上去,穆威淮安静地吃饭,只是偶尔抬起眸子注视一下程灵波那边,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吃饭,然后很快吃完,离开。 穆威淮也跟在后面离开,连他都觉得好笑,竟觉得这个女孩很有吸引力! 学校正在粉刷一处楼房的墙壁,施工的架子搭的已经很高,程灵波路过此处时,恰好没有注意,上方干活的工人一个疏忽,一桶漆从上面脱落了绳子掉落下来,奔着程灵波的头垂直落下来-- “小心--”千钧一发,穆威淮伸手矫健的将程灵波扯向一边,顺势一揽,勾住她的腰,将她带离安全范围。 砰地一声,一桶外墙涂料漆在程灵波面前摔碎,此刻程灵波被穆威淮护在怀里,免遭厄运! 如果,那个桶砸在她头上,大概十之八九会要命。 很快回神,程灵波退出穆威淮的怀抱,低低地说了一句:“谢谢!” “很危险,以后不要走小路!尤其是施工区!”穆威淮嘱咐了一声,也没有邀功。 上面干活的人吓死了,还吊在楼上,负责人跑来,陪着笑问:“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同学,你没事吧?” 程灵波看着那穿着工作服带着头盔的施工人员摇头。 “你们的防护措施做的太低了,校园里学生出入太多,也不立个牌子,另外上面的人更得主意,这东西掉下来出事怎么办?你这一年白干了!” “是!是!您说的是!”那包工头赔着笑。 程灵波也不多说,转身就走。 穆威淮也没再跟上去,只觉得这个女孩子真的是不是一般的冷,救了她一命也只说了个谢谢而已! 下午五点半,裴启阳的车子就到了学院北门,打电话给程灵波,她还在画室里。 “快点出来吧,送你去见姑姑!” 程灵波这才收拾铅笔工具,画室里很安静,没有人说话,很多人也不离开,已经下课,却还在画画,程灵波知道每个人都很珍惜进入美院的机会儿,这里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方,所以,大家都想着有一天出人头地,更上一层楼! 她,再特立独行,再想掩盖,也做不到淡泊名利,她也想实现她的梦想! 工具收拾好,放在背包里,今天的她,很简单的打扮,牛仔裤,薄毛衣,外面一件短款羽绒服,双肩包,看起来人都小了很多,青春而亮丽! 刚走到门口,遇到穆威淮,他的车子从后门划过,按了下喇叭,车窗滑下来。“程灵波同学,去哪里?需要我送吗?要不要一起回家啊?” 反正她住在自己对门,一起回去也不错,只是这话说的很有歧义,让人听着异常不舒服。 程灵波一愣,看到了穆威淮,因为中午被他救了,免于受伤或者非命,程灵波停下来,淡淡的摇头。“不用了!谢谢你,穆教授!” 这一次,是真心的道谢,没有丝毫不敬。 穆威淮也感受到她态度的转变,笑了笑:“去哪里?” “回家!”程灵波淡淡说道。 “不用送?回哪个家?” “有人接!”她也算是有问有答:“有男人的家!” “呃!”穆威淮讶异,真是直接,这孩子说话直接的要命。 这时候,远处突然车灯一闪,一辆有些眼熟的黑色车子安静的驶来,稳稳的停在她面前,抬头去看,却见她的目光似乎带着一丝兴奋落在那黑沉沉的车窗。 穆威淮心中霎时雪亮,原来是裴启阳! 程灵波还没上车,裴启阳已经从车里下来,人走到穆威淮的车边,伸手拦住程灵波的腰,看着穆威淮:“穆叫兽,下班不赶紧回去,在这里勾搭小女生,是不是有失为人师表的基本道德?不过你缺德我们不陪着了,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会儿呢要去见家长,失陪了!改日请你啊!” 说完,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儿,拉着程灵波上车。 程灵波很乖巧地跟在他后面,把书包给他,两个人上车,离开,宛如一对相亲相爱的情侣! 穆威淮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唇边露出一抹笑意,唇角始终是上扬的,只是眼底似乎闪烁过什么,带着一丝落寞。缺德?他被裴启阳说缺德,穆威淮摇头笑了笑,发动车子,离开校园。 那晚,穆威淮没有直接回去,而是跟朋友约在了另一家酒吧,深夜买醉。 朋友见他喝多,开玩笑说他失恋了,本以为他会否认,但是没有,穆威淮竟灌了自己一大口酒,似乎是默认了! 众人一时无语,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有人转了话题,说起了政坛,商坛趣事。 有人问,为啥裴启阳没来? 提起这个名字,穆威淮心里一阵抽痛,心里似乎有什么被打碎的声音音,心中的那份怅然若失,无法言表。 “穆,你不是跟裴很好,他最近在忙什么呢?不会是又在祸害女人吧?” 穆威怀的眼底微闪,摇头。“大概是工作忙吧!” “阳子才不会忙,他那工作,爱去去,不去也没人敢惹他,多轻松啊!” “就是!打电话让他出来玩!” 众人嚷着给他打电话,但拨过去,却没人接听。 而此时,程灵波和裴启阳在酒店跟程若清一起吃饭,席间还算是快乐,气氛很融洽,程若清好几次欲言又止,却好几次都没说什么。 吃过饭后,送程若清回酒店房间,程若清这才拉住灵波的手。“灵波,姑姑有话跟你说。” “姑姑,我去外面等灵波!”裴启阳没有跟着进屋,而是想把空间让给她们。 “启阳,这件事,不瞒你,你也不是外人!”程若清反而制止了他。 裴启阳有点意外,微微点头,跟着进了房间,三个人坐下来,裴启阳有点慵懒地靠在沙发的椅背上,就坐在灵波的身边,面容是少有的沉静,他嘴角上翘,全然一副恭敬聆听的神情。 “这件事,我想灵波早晚都得知道!”程若清这时开口却又欲言又止。“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跟灵波说!” 灵波心里一颤,面容恬淡。“姑姑,什么事?” 程若清没说话,先叹气。 “姑姑,有话就说吧,直接说!”灵波觉得事情让姑姑都无法开口,那就是很重要的事了!或者姑姑想要自己去参加婚礼。 可当程若清开口的时候,程灵波做好的思想准备还是被冲击了。 她说:“灵波,下周周六,你爸爸结婚!你妈也结婚!” 程灵波那一刹是凝住了神情,整个人瞬间就进入了恍惚的状态。她的视线飞快地垂下,落在了身边裴启阳的腿上,他的右手放在膝盖上,手指很长,指甲长得很漂亮,剪得很短,休整得整整齐齐,十分圆润,透着健康的粉红色。 第571章 我不参加 第571章我不参加 程若清深呼吸,又接着道:“你妈在上海结婚,你爸在北京,选了同一天,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刻意,你爸希望你去参加他的婚礼,你妈也希望你去参加她的婚礼!我无法做主,来征求你的意见!” 说出这话的时候,程若清也知道会给程灵波带来多深的伤害,但,有些事,总要去面对。 程灵波完全恍惚了,似乎脑海里一片空白,她的视线望着裴启阳的手,似乎在刚才,她看到他的手握成了拳,却在她恍惚的一瞬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那一刻,程灵波的思绪整个飘回身体,仿若刚才,已经升天。 房间里很安静,灯光柔和温馨,程灵波却感到全身手脚冰凉,仿若身处北极,很冷,只有被握着的这只手,带来些许温暖和安慰。 程若清的视线望向两人交握的手,眸子里划过一抹说不出的深意。 裴启阳没有回避,就这样紧紧握住了程灵波的手,此刻他的面容清冷了许多,灯光下的面容朦胧华美,只是眼中闪过一抹凌厉,张了张嘴,想说,却还是闭上了! “启阳,你有什么想说的?”程若清看他似乎想说话,于是问了。 裴启阳看了一眼程若清,这才转过脸来看灵波,看到她此时微垂的眉眼,手冰凉的不成样子,他手再大再温暖,似乎也温暖不了这冰冷的小手。裴启阳又面向程若清:“姑姑,前天晚上灵波高烧了,在医院打了一夜点滴,一夜说梦话!” 他说这话别有深意,望着程若清的眼睛,直奔眼底深处。 程若清何尝不懂,眼眸一紧,心疼地把视线转向灵波。“灵波........” 裴启阳的意思很明了,灵波的承受能力没有到了固若金汤的地步,她不是金刚不坏之身。 裴启阳不知道程灵波的父母到底做过什么,让她宁愿说自己是孤儿也不愿承认自己的父母健在。 世间,谁,愿意诅咒自己的父母早逝? 若不是伤到骨髓,怎么会说出这样绝情的话,况且她再冷漠,也不是真的不念旧情的人! 她的父母到底做了什么,让她这样悲凉?这样绝望?让她年纪小小就养成了那样冷漠而独立的性子,傲然物外,却又自卑可怜。是什么样的伤,让她一个小小的女孩那么小就会当众孤独? 如今想来,暴食症,轻微自闭症,叛逆,特立独行,那不过是家庭环境飓变导致的孩子跟着心里也发生了变化!而程灵波的父母尤为突出,根本没有顾及到程灵波的感受导致一系列问题的出现。 八岁跟随程若清,至少在裴启阳在同城的两年里,不曾见到程灵波的父母去过桐城,如今他们结婚,想要灵波去参加婚礼,裴启阳只觉得这是个笑话! 而这是家务事,裴启阳无法去说什么,他只能说出那个理由,希望程若清不要逼灵波,一切都看灵波如何去定夺了。 可是程灵波却开口问道:“姑姑,你想我参加谁的婚礼呢?” 爸爸结婚,妈妈结婚!他们还真是冤孽,就连离婚再婚,各自换了伴侣都是同一天结婚,这个时间,也只有程力行和商如婉这样一对离异夫妻干得出吧! 程若清没想到程灵波会问这样一个问题:“灵波,姑姑知道这很难为你!” “姑姑,之前我早就说过,从此和他们老死不相往来,他们生死,都不是我程灵波该管的事。您,为何要这样逼我呢?”语调很轻,不是质问,只是平白的直诉,语调那样的清凉冷寂:“我,去和不去,能改变什么吗? 程若清也知道这的确很为难灵波,但这关系到程家的脸面,她有心爱这个孩子,维护她不受一点一点的影响,却还是很难做到。 整整两天,他跟父亲,哥哥抗争,最后的结果都是要灵波参加婚礼!因为孩子在,程力行的这个婚,才算是结的幸福,连唯一的女儿都在支持他再婚,程家想要营造一种氛围,那就是继女跟继母和谐的家庭氛围,只是这可能吗?当然,这都是程家的如意算盘,只要程灵波参加程力行的婚礼,程家就在无形中就赢了商家也赢了商如婉。 程若清当时是拒绝的,她对父亲和大哥程力行说:“我会告诉灵波,我告诉她这件事,不是为了你们,而是避免你们更深的伤害他们!既然当初说好灵波由我抚养,我是监护人,灵波就等同于我的女儿,你们这些年对她的关心几乎为零。想要灵波为你们长面子了想起她来了,凭什么孩子就得随传随到?我知道我今天不去说,你们也会去说,那样还是受到的伤害更深!所以我说,但我还是那句话,不要去打扰她,她现在十八岁了,完全有能力决定自己的人生了!要不要跟你们来往是她的事,希望你们有点人性,真心为孩子想想!” 程家老爷子听到这些话一声爆吼:“一个丫头片子有什么想法?又没少她吃的没少她喝的,身为程家的人,就得保程家人的脸面!不能让商家看扁了!” “你们跟商家斗,为什么要扯上灵波?父亲,哥哥,灵波不是你孙女吗?”程若清质问着。“你知道我为了在灵波心里为你们挽回形象有多努力吗?可是孩子大了,有分清事实真相的能力了,你们真的太让人失望了!这次事情过后,我不会再回北京,灵波哪里你们若是再去打扰,我会让她去法国留学!” “你反了你--” “父亲,你现在也有孙子了,就不要再逼灵波了!反正你也看不起女人,又何必呢?”程若清笑得十分凄凉。“我走了!您多保重” 程力行整个过程没说什么话,只是很沉默。 “你,去把那丫头叫回来,以为考上美院就翅膀硬了,结婚那天,我要看她叫新媳妇妈妈!新媳妇可是来自大门大户,又是咱家的功臣,没结婚就给程家生了孙子,肚子真是争气!”程老爷子丢给程力行这个难题的时候,程若清刚走到门口。 她清晰的听到了程力行对着父亲说了一个字:“是!” “姑姑告诉你这件事,至于去与不去,你自己来决定!”她看着灵波这张小脸,想起她三岁的时候,那时候的小家伙,有着一双格外的大的眼睛,胖嘟嘟的,见谁都笑,毫无烦恼,无惧无畏。可是,最后,这孩子,竟然不会笑了! “我不参加!”程灵波站了起来。“姑姑,对不起,我谁的婚礼都不参加!不是我结婚,没必要出场,当然我就算我结婚,也不想他们参加我的婚礼!过去和未来,我程灵波跟他们没有丝毫的关系,他们也只是生了我而已,这跟母鸡下个蛋踩碎了没什么区别,所以,我就是他们碎了的蛋,以后别让他们来找我!” 至始至终,裴启阳一直握着程灵波的手,不肯放开,他此时很固执,很心疼灵波,父母结婚,都要她去参加,还真是可笑! “好!”程若清只能点头,看着灵波拼命隐忍的样子,突然眼底就湿润了。“姑姑会把这话带到的!” 程若清,很想再看到灵波像以前一样笑得明媚,毫无烦恼。 “灵波,你在门口等一下,我有几句话跟启阳说!”程若清对程灵波道。 裴启阳还握着灵波的手,有点不想放开,他怕他一松口,她就跑了! “姑姑,你等一下!”裴启阳拉着灵波的手,走出房间,然后走到走廊,扳过她的身子,对上她的眸子。 程灵波望进他一双深邃而充满心疼的眸子里,那里,有着浓浓的心疼。 “等我,一分钟,不许走,然后我们一起回家!”他说道。 没有回答,她选择了靠在走廊的墙壁上,似乎在寻求支撑,这样的灵波,让裴启阳更是心疼,他迅速地低头,亲了下她冰凉的唇。“乖,不要胡思乱想,还有我!知道吗?” 直到那一刻,程灵波才知道,自己被伤的太重,却因为裴启阳的一句话,而枯死的心扉多了抹温暖的力量。 她对亲情失去了信任,唯一的亲人只有姑姑了!连程乐都不再是当初的程乐了,程家只有姑姑一个人是她的亲人了! 当然,她还有裴启阳,尽管她不知道会拥有多久,但她从来也不奢望太久,因为这世间,真的没有永恒。 程灵波点了点头,裴启阳才进了房间,“姑姑,什么事!” 程若清没说什么,只是拿过一个纸袋,抽出里面的东西来,那是一本影集,年代似乎很久远了。她翻开第一页,那是一张白天照,黑白照片,那上面一个婴儿,有着大大的眼睛,那是一双猫眼,笑起来的时候格外漂亮,她宠着镜头笑得那样无忧无虑。 第二页是一张一岁照,同样的笑容,无数张,都是三岁前的样子,每一张都带着这样的笑容。 “这,这是灵波小时候?”裴启阳看着这照片,难以置信的问道。 第572章 凑合能使用 第572章凑合能使用 程若清点头,眼中有泪。“启阳,灵波交给你了!我想看这样的笑容再次浮现在她的脸上,帮我保护她,你值得信任吗?” 裴启阳低头看着那照片,突然眼里就热热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他笑了笑,掩去一瞬间的不适,点头,视线望向程若清,带着保证和虔诚的认真:“姑姑放心,灵波我会照顾好的!” “谢谢!”程若清把影集给了裴启阳,“送你吧!” “谢谢姑姑!”颤抖的手,接过那个纸袋,裴启阳觉得心头十分的沉重,“我们先走了!” 他太担心灵波,来不及说什么,匆忙离去。 出了门,看到程灵波还靠在墙壁上,裴启阳松了口气,人走过去,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在对上她清冷的眸子,内心就疼的受不了,尝试着淡声:“丫头,我们下周去旅行吧?” 程灵波没有说话,她似乎连走路的步子都很累,不愿意迈步,似乎全身都没有力气一样,走路的时候摇摇晃晃的。 裴启阳抿唇,眉目间涌动着程灵波此刻无力看也没有注意的复杂情绪。 不一会儿两人进了电梯,裴启阳伸手揽住她的腰,无声的给予支撑。 电梯里很安静,一时间,谁也没有收回。静默中,多少前尘往事,幼时悲欢袭来,程灵波身子动了动,突然就转身,靠在裴启阳的怀里,手也揽住他的腰。 裴启阳伸手拥着她的背,感受着她的颤动,他低声喊道:“灵波..........” 鼻息间传来他身上特有的气息,是如此令她熟悉的温度,程灵波眼前一阵迷离。 她不知道,若是此刻,只有她自己,她会怎么办? 可是如此依赖一个人,不是她的风格,将来,不能依靠了,怎么办?思及此,程灵波一震,立刻想要抽身,却被他紧紧抱住。 “灵波,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裴启阳低下头认真地看着她,眼中是深深的心疼,那些痛楚不能作假,他的声音很低沉缓慢:“你想做什么,都是对的!” 程灵波细眉一颤,咬住唇。 裴启阳垂下眼睑,眼底透着一抹鼓励:“别对一切都失望,尽管每个人都可能对一切对自己都是网,但,我希望那只是一瞬间的想法,而不是让那个想法充满一生!” “我不去!”程灵波看着裴启阳,像是要得到她的支持一样。 “不去就不去!”裴启阳点头。“我们去旅行!” 这样复杂的事,父母同一天结婚,却不是彼此复婚,而是跟另外的人,他们对人生如此不负责,又何必要孩子来承受? 程灵波看着他,看着看着突然就眼中升腾起一股泪意。她没低头,却用手指指着他心脏的位置,直指他的心,坦然地直视着他,然后任泪水流淌,她说:“我要这个!” 裴启阳一震,低头看着她手指指着的位置,那是他的心。 她说,她要他的心! 他那一刹,竟莫名升腾起兴奋感,然后他,视线幽幽地看着她,点头。“好,给你!” 电梯戛然而止,到了一楼,他牵着她手,上了车子,开回家去。 前路似乎很渺茫,暗沉的夜,城市的弥红灯在闪烁,她于这个世界,不过是一缕孤魂,没有家,亲人不亲,温暖极少,但为了这极少的温暖,她也觉得知足了! 原来,她现在,除了姑姑,还有裴启阳……除此外,什么都没有啊! 她惨然一笑,竟笑出声来,低低沉沉的笑声在车厢里狭小的空间里响起来,竟格外悲沧而荒凉。笑声是笑声,可是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只是冷笑着,听得裴启阳突然一个急刹车,把车子停在了街道边上。“丫头,怎么了?” 她微微一愣,随后自嘲不已,想什么呢?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此刻,没有目的地的人生,整个人似是被掏空了一般,感觉很疲惫。靠着椅背,把脚收上来,抱着膝盖,缓缓地低头,她就想那么呆上一会儿,就一会儿……就好。 裴启阳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灵波,我们回家了,你要难受,回去我任凭你怎么收拾,都不反抗,怎样?” 她轻声低喃道:“我想安静一会儿,别吵,我没事。” 话说出来,他心头一抽,真的是难受,她不吵不闹的样子才真的让他难受,那样冰冷的面容,此刻是迷茫的,充满了无奈的,两个人都不说话,外面的世界被车门隔离,整个车厢自成一个世界,而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了。 十分钟后,她收拾起所有的情绪,轻声道:“走吧,回家!” “好!”裴启阳扭开车钥匙,笑容透着艳丽:“丫头,今晚我让你欺负怎样?算是给你出气?” 程灵波:“.......” “睡觉前运动一下是一级睡眠!我保证让你运动到今晚不失眠,不做恶梦,怎样?” “..........”程灵波再度无语。 “怎么了?丫头,你这表情很是可爱啊!”裴启阳是充分调动自己的语言能力,希望帮她度过最难熬的时段,知道一些事,有时候不如不知道,因为心会伤,伤的久了,会麻木,但也吧是一点感觉没有! 程灵波转过脸去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你不累吗?” 裴启阳开着扯,睁大了眼睛,不懂灵波意欲为何。“不累啊!” “那好,今晚你别想睡了!”她淡然地说道。 裴启阳一下握紧方向盘,刚发动的车子又停住,他扭过头来,眼神攫住她,她看不清他眼底到底是黑是白。 他笑一笑,“丫头,你为啥总是抢我身为男人的台词呢?” “你可以把自己训练地更男人一些。 “丫头,你嫌弃我不是男人?” “还行吧!”程灵波淡淡接口i。 “可是你很享受啊,我们每次都很和谐不是吗?而且我自认我能力耐力都不错!你也很喜欢,不是吗?”他厚颜无耻地给自己脸上贴金,满足自己身为男人的虚荣心和自尊心。 “你当真以为你对你身体有兴趣啊?” 裴启阳错愕,“.......难道不是?” 只见程灵波慢吞吞地从上至下打量了一遍他的身体,眼神绝对是挑剔的,然后,裴启阳听见程灵波慢条斯理的声音响起来:“弘二头肌不够发达,胸大肌也还差一分硬度,三角肌力度不够,腹滑肌不够突出,前锯肌不够明显,还得再练,腹股沟肌肉没练出来,腹外斜肌还得继续加强.........” 裴启阳挑眉,第一次觉得程灵波这女人是如此挑剔,他眨着眼睛看她:“丫头,你不觉得你很挑剔?” “你的,凑合能使用,只想告诉你,别太自恋!” “……” “我要的是,你你裴启阳这个人。身体你爱练不练!” 话音刚落,他伸手过来,揽住她的肩膀,在耳边恶狠狠地说道:“今晚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男人,什么是被激怒的男人,什么是年轻力壮有力度的男人!” “拭目以待!”她淡淡地回答。 他笑了下,她只见他整个人都好似浸在光晕里,眩惑得灭顶。 他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眼里沾染了些柔意,好似宠溺。他忽然圈紧了她,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灵波,把心放松,不要崩这么紧,还有我!” “别插手,我的事,你别插手!”她用低低的语气几乎是恳求的开口:“算我求你!” 骄傲地灵波用了求这个字,这个字的分量太重,裴启阳的心一下子有点受不住的疼痛着。他无法回答,灵波却再度开口:“不要出现在程力行的面前,也不要管商如婉,保护我的最好方式,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好吗?” 裴启阳挑眉,“丫头,为什么如此?我不能见他们吗?” “不能!”她幽声道。 裴启阳没有丝毫的怀疑,只是道:“因为我是你最重要的人,所以,你不想被别人看到,尤其是他们是你曾经的亲人,对吗?” 程灵波哑然,的确是,她现在跟裴启阳在一起,一点都不想别人见到裴启阳,因为别人不是她最重要的人,程若清和欧阳希莫她不曾避讳,但别人,她不给他们这个荣幸!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她用一句诗给他答案。 裴启阳只是满满的心疼,又紧了紧手臂,“我懂了,丫头,只是你答应我,保护好自己,不然我会出手,而且是不留情面!” “好!”她轻轻点头,给予保证。 裴启阳却还是低沉地开口:“我不希望去参加任何人的婚礼,这本身对你来说没什么关系,选择同一天,他们本身就有赌气的成分,几十年纠缠如此,你夹在其中,只会更受伤!我的灵波,就给特立独行!丫头,你想做什么,记住一句话,放心大胆的去做,做错了,我来收拾烂摊子,你使劲儿折腾都没关系!” “我没事!”因为有你,心里没那么苦了!程灵波在心底幽幽地说道,只是有些话,说不出口。 时光走过这几年,直到如今,直到这一刻,程灵波才知,原来,他真的很宠自己! 第573章 叫你绝后 第573章叫你绝后 裴启阳,这个男人,真的是像毒一样,让人戒不掉。 他这样透彻,不问她,等待她主动说,他还真是有耐心! 第二天下课的时候,程灵波没想到会在门口见到程乐。 而程乐是一脸的无奈和愧疚。“灵波,你爸非要见你,逼我过来,我担心你,不得不--” 程灵波猛地一震,脸上的神色是那么的奇异而震惊,她怎么没想到程乐会带着程力行过来,她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她信任的程乐,打小跟她玩在一起的程乐,竟然跟程力行站在一起,她的手握成拳,松了又紧,如此好几次。 也许他有考虑她,但是他还是带着程力行来了! 这时,程力行就在教学楼外站着,他戴了一副墨镜,似乎怕人认出他来。他还是没有变,四十多岁的老男人,看起来就像是三十几岁一样,身影挺拔,身材不曾变形!气质也依然很好!这大概是他常年锻炼的结果,是啊,没有好身体,怎么能游走在各色美女中呢? 这一刻,程灵波发现,自己对程力行依然是怨恨的! 程乐很紧张:“灵波,跟你爸爸好好谈谈吧,你不去,你也知道他会有办法让你去跟他谈的,你别--” “程乐--”程灵波突然深深地做了好几个吐纳,深呼吸,才说出话来。“你滚!” “灵波,我是怕你吃亏!真的是担心你,你别不识好歹好不好?灵波--”程乐着急解释。 “怕我吃亏?”程灵波冷笑,“我不识好歹?程乐,你给我记住,我,不需要你的假心假意!” 这时候程力行走了过来,程灵波睁大眼睛望着走来的人,就那么瞪大眼睛,眼神一眨不眨。 程力行走了过来,走近了,低头看着灵波,然后摘下眼睛,这才开口:“灵波,爸爸想跟你谈谈!” “祝贺你新婚痛苦,早点离婚!”程灵波冷声道。 程力行眸子一紧,抬头扫了眼校门外,没有理会程灵波挑衅的话,只是道:“走吧,找个地方坐坐!” 程灵波根本不理会,转身就走,大步离开。 程乐着急,上前:“灵波,你知道有些事早晚要解决的,说说吧,不说压在心里,看你这样,我们都难受!” 我们? 谁难受? 灵波冷冷一笑,不理会他们说什么。 程力行一挥手,后面来了两个男人,上前架住程灵波的胳膊。 灵波一下被架住,她的脸色更加冰冷。 “程力行!”程灵波低喊了一声,已经被人架上了车子。 程力行也进了商务车,这是一辆很大的商务车,上了车子,程力行一个示意,其他人都下车,只剩下父女两人。 车子锁了,下不去,程灵波只能坐在上面,等待他说什么。 “灵波,我要结婚了!”这是从程力行嘴里说出的话,他觉得自己是要告诉她一声的。“你也有了一个弟弟!” 程灵波不语,程家一直想要自己的血脉,女孩子在程家老爷子眼里根本不是人,爷爷那样讨厌自己,不就是因为自己是孙女吗?如今,程力行有了儿子,程家是该高兴了!程乐并不是程家的人,二叔也没有儿子,她只两个堂妹,程灵波只是很奇怪,程家这样重男轻女的家庭,居然还会生出儿子,程力行居然也有儿子! “是你的种吗?确定dna啊,像你这样的人,生出儿子,还真是奇怪了!”程灵波冷冷一笑,说话很是讥讽恶毒。 程力行一听这话,瞬间皱眉:“你对爸爸就这么恨?你忘记你小时候多依赖爸爸了?忘记爸爸有多爱你了?为什么你就要恨爸爸?你妈妈又做了什么?灵波,这对我不公平!” 程灵波望着眼前这个给了她一半生命的男人,整个人不能抑制的激动起来,眼神受创又激狂:“公平?你们谁给我公平了?你跟我谈公平?就算当初你对我宠爱,可是有你后来对我的虐待多吗?你觉得那些伤心伤肺的事能弥补过来么?你跟我说公平,说商如婉,我真是不屑听!你们要跟谁,跟多少人结婚都和我没关系,不要打扰我!我只想过我自己的生活!” “最后一次!参加爸爸的婚礼,以后你想过怎样的生活,我都不再打扰!”程力行不为所动,只是淡漠地陈述着。 “不去!” “如果不去,红枫将被关闭!”程力行看着程灵波。 程灵波突然笑了起来,那是冰冷至极的冷笑,她似乎听到一件可悲可笑的事!“那又如何?红枫我从来就不想要!是你们为了减轻愧疚非要塞给我的!我不要,又如何!收回,冻结我的经济状况,可以!我程灵波就去卖,你们要名声,我不要,你们不是怕丢人?我不怕!程力行和商如婉的女儿出去卖身,当小姐,那不知道是怎样的新闻呢!只怕比程家生不出儿子更恐怖吧?” 面对程灵波讥讽的笑和浑然的气势程力行有一丝颤抖,但很快遏制住。他死死握住拳头,保持着坚定的姿态,快速说:“参加完这个婚礼,乖乖的,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你想过怎样的生活都可以!” 程灵波再度冷笑:“你是不是一直笃定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所以你会认为我参加你的婚礼?好,我参加!你赢了商如婉,你赢了我!程力行,你别后悔!最后一次,以后不要再打扰我,否则,我叫你绝后!” 程力行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望着程灵波,声音压得很低:“灵波,那是你弟弟,你怎么可以这样,他才刚出生!” “是你威胁我,你知道我最不想被威胁,你一再逼我,你们都在逼我!你想营造新婚愉快家庭和谐,父女父子天伦的气氛,你做梦!你等着,我会--” “你不会!”程力行打断他,心里一团怒火震天,却只是平静地看着灵波,直视着灵波那双被激怒的眸子,疲惫且神伤:“你不会,灵波,你恨爸爸,却不会对无辜的人怎样!你从来是恩怨分明!你弟弟才出生三个月,那么点,什么都不懂!你不会的!” 程力行眼中的笃定和平静,让灵波彻底被击溃,她像是一头受伤的小兽,愤怒而又悲哀,想发出哀鸣,却发现发不出一点。 “是!你说对了!我是!”程灵波突然就流下眼泪来,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在父亲面前流过眼泪了,直到脸颊上湿了,眼睛迷蒙了,她才意识到自己落泪了,狠狠地抹去不争气的眼泪。“我是从来恩怨分明,你真有本事,一句话让我就一溃千里,我参加你的婚礼,你赢了!开门,我下车!” “灵波!”程力行突然伸手拉住她开门的手腕。 灵波几乎是反射性的一个甩手,把他的手甩了出去。“还要怎样?程力行,你赢了!我是输不起,但你也休想一直赢我!别惹我,惹我,我比商如婉极端!” 程力行微微怔忪了下,良久不说话,最后终于开了车门。“好!你下车吧!” 程灵波下了车子,车里,程力行忽然一拳砸在玻璃上,那车窗发出哗啦一声响,竟碎了! 灵波听到这样一声响,身子一震,却无动于衷! “大伯!”程乐急喊了一声,冲上车子。 程灵波的步伐凌乱,背影悲怆,脸上的表情是伤痕累累。 “程灵波!”程力行突然从车里下来,对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 此时,程力行的手搁在身侧,鲜血滴滴答答地滴下来,触目惊心,却不包扎。他对着程灵波的背影大喊:“灵波,爸爸从来,没有抛弃你!” 程灵波继续往前,头都没有回!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花家地小区的,当钥匙开门后,她就软了身体,直接顺着门,瘫在了地上。 裴启阳回来时,刚一打开门,里面的人就歪了出来。 “灵波?”大吃一惊,裴启阳赶紧抱起她,关门,把她放在沙发上,“怎么了?灵波,说话!到底怎么了?” 程灵波睁着大大的眼睛,瞳孔毫无焦距。 裴启阳使劲儿摇了下她的肩膀。“灵波,说话!” 她被摇得颤动,这才回神,茫然地看着裴启阳,缓缓地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胳膊。 裴启阳骤然用力,一把将灵波狠狠地拥入怀中。 良久,程灵波终于破碎地说:“他,他找我了!” “该死!”裴启阳低咒一声,“我找他去!” “别!”程灵波突然抱住他,摇着头。“会结束的!我去参加他的婚礼!” “丫头--”裴启阳心疼的难以自制,为什么一定要逼着灵波去?为什么每个人不考虑一下灵波的立场和心情?“你又何必这样委屈自己的心?” 程灵波从来不知道为何心痛可以至此,却又觉得幸福无比,她闭着眼睛,深深地吸取着这个让她无比眷恋的怀抱的气息,终于忍不住泪水滂沱。 程灵波继续闭上眼睛流着泪,北京这个城市,是她心底的一道伤。 来了这一段时间,她知道程力行会来找她,早晚都会来,没想到今天来了,更没想到会是要求她参加他的婚礼,也没想到他还说他从来没有抛弃过她。 第574章 不后悔 第574章不后悔 或许,他们都认为给予金钱就不是抛弃了! 或许,亲情的背弃,用金钱就可以等价交换了! 是! 她是红枫的拥有人,目前欧阳希莫代为打理,只不过红枫经营什么她和姑姑都不清楚,但程力行绝对有能力关闭红枫的,即使红枫不是程力行的,而是商如婉送给她作为买断亲情的补偿的!商如婉给了她红枫,把欧阳希莫束缚在红枫为她卖命,最后商如婉还是没有嫁给欧阳希莫,只因为欧阳希莫比商如婉小了七岁吗? 裴启阳亲了亲她的脸蛋。“好了,不哭了,饿了吧?我们出去吃饭!” 她摇头。“不想动!” “那就在家里吃,吃面吧!”他亲自下厨,鸡蛋面。 裴启阳下面的时候,程灵波就坐在沙发上,卷锁在那里,看着厨房里忙碌的高大身影。 浓郁的饭香味充斥在整个空间里,清晰可闻,月光从窗外倾斜进来,马上十一月的天气已经转凉! “过来端饭!”裴启阳立在门口,不知道看了她多久了,终于开口。 程灵波茫然地转头,裴启阳道:“总不能什么都我做吧?我煮面,还要端给你吃吗?丫头,真当自己是祖宗了啊?” 他还是那样,时不时的会出言恶毒。 程灵波站起来,朝厨房走来,他却不让,而是一把勾住她的腰,紧紧地扣在怀里,身子相贴,他低下头,寻找着她的唇,直到一个火辣辣的吻结束后,他才气喘吁吁地道:“丫头,不要胡思乱想!周六我们去旅游,怎样?” 程灵波一时间,万千的情绪在心头侵袭而来,紧紧地抱住他的腰,似乎,一切真的不再重要,只是这一刻,两人相拥便世间安好。 拍了拍程灵波的肩膀,裴启阳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好似滔天巨浪一般从心头划过,他感觉到自己的心,狠狠地一痛,像是被揉碎了一样的疼痛。 只是开口道:“吃饭了!” 他让程灵波来帮忙,只不过是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而已,用心良苦,也只有自己内心知晓,心中是如何心疼她。 程灵波本就不是个乖孩子,她的问题很多,她是个问题小孩,而他,招惹了这个孩子,他想要她快乐!尤其是见到她小时候那明媚的笑容后,那些画面一直在他脑海里定格,现在想起来,再对比灵波现在的样子,裴启阳就觉得一阵心疼,说不出的滋味心头蔓延。 两个人沉默的用餐,面条很好吃。 裴启阳大喇喇地坐在餐桌前,指使灵波:“丫头,去厨房拿点醋过来!” 程灵波微微凝眉,抬头看他,他俊美的容颜分外迷人,只是她有点奇怪,吃鸡蛋面他也要醋,神经病啊! “怎么?我给你煮饭,你帮我拿点醋不行啊?”他挑眉,似乎看出她的不情愿。 对于裴启阳的无赖,程灵波没有理会,站了起来,去厨房倒了一碟醋,端了出来,这不是吃饺子,吃面他也学山西人加醋! 看着自己面前的醋,裴启阳勾唇笑了起来。然后随口说道:“突然发现味道足了,不需要醋了,再放回去吧!” “裴启阳!”程灵波终于怒了,吼了一声:“你耍我啊?” “对!我耍你!”他笑容坦荡,丝毫没有一点愧疚心,要知道让她把火气发出来,真的不容易!他的用心良苦,谁知道呢? 程灵波看着他明晃晃的笑容,突然安静下来,把醋放回去,回来继续吃面,没有继续发火,直到一碗面吃光了,她才说:“我没有怒气,不需要用这种方式驱火!不过还是谢谢你!” “丫头.......”裴启阳是五味杂陈。 “我吃完了,去画画!”她说完,站起来去画室画画。 半夜的时候,裴启阳迷蒙的睁眼,一片黑暗里,寂静中,忽然传来阵阵压抑的哭声,传入耳中,是隐忍中带着扣动人心弦的痛。 呃!她在哭! 裴启阳豁得惊醒,就感觉到床上的人不知道何时已经转过身去,背对着自己,无声的哽咽着,颤抖而单薄的身体在不停地抖动着。 黑暗里,那压抑地哭声,带着一股撼动人心扉的感觉,裴启阳伸出手,将她拉进怀里,轻轻环住,唇贴上她的耳边,含了下她的耳垂,沙哑的开口:“怎么了?做恶梦了?” 一个在停尸房眉头都不眨一下的女孩子,会被噩梦惊醒吗? “裴启阳!”压抑住抽噎,程灵波含混不清的开口。 “嗯?”他低喃着答应:“怎么了?” “我不该来北京!”她说。 裴启阳愣了下,如今也有点后悔了,如果来北京注定又这样深的伤害,他宁愿她不来,而是考去别的地方! “我也后悔让你来北京!”他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来北京,程力行不会找她去参加他的婚礼。 她却身子一紧,不再说话了! 难道他后悔跟她这样了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幽幽地开口:“明天我搬回宿舍!” “为什么呀?”裴启阳十分不解。 “没什么!”语气已然冷了下去,冷漠至极,然后推开他,要下床。 裴启阳突然扭开了灯,一把捞住她。“去哪里?” “我想自己待会儿!”她说,然后要走出去。 裴启阳没有拉她,而是让她出去了,然后,屋里一片死寂。 他不知道她突然怎么就这样了! 这个丫头的脾气有点古怪,脑子里回想刚才的话,突然炸开了什么,他说后悔让她来北京,那丫头不会是误会了吧?以为他后悔跟她发生关系了? 裴启阳想到刚才她出去时那样子,不由得勾起唇角,笑了起来,看来小丫头是很在意了,她越是在意,他的心里越是美! 人也起身,走了出去。 果然,看到她人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也不开灯,卧室里照射而来的一点浅淡的光线拉的她影子格外的长。 “明天有课吗?”裴启阳也不开灯,问她。 “有!”淡淡的回答。 “那还不睡觉,明天还想旷课?”他又问。 “不旷课!”她说道,依然很淡漠的样子。 “既然你想熬夜,那就熬吧,我去睡了啊,不陪你了!”他说。 程灵波听见这句,咬住唇,没有说话。 裴启阳不走,反而在她身边坐下来。 你可以去睡了,程灵波想说这句话,可是又觉得说了似乎有点矫情,于是什么都不说,继续沉默。 裴启阳往沙发上一靠,手伸过去,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若有若无地抚着她的发丝,再然后,他从茶几上拿过烟火,似乎想到什么,又放下,将烟盒放在茶几上,没有抽。 “生气了吧?”他开口:“是不是以为我后悔让你住进来了?怕我不要你?” 程灵波不语。只是刹那间,耳朵支了下,如果以往,她或许会站起来转身就走,只是这几日,似乎人也格外脆弱,想找个人在一起,排遣孤独和寂寞。 “我做事从来不后悔,除非不做!”他勾住她的肩膀,“你不该来北京,我也后悔让你来北京!丫头,你以为我后悔了?我也以为你后悔了!但我说的原因不是我,是别的事情,你懂的。我只是不想你被别人逼着做不愿意做的事,别人不能逼你,这个世界,除了我可以逼你,谁都不行!我跟你的事,我从来不曾后悔过!” 显然,他指的是两人上床这件事!而他就是如此的霸道,他给自己特权欺负她,却不给别人,别人谁都不行! “我也不后悔跟你上床!”她说。 “我是不是该欣喜?”他挑眉,黑暗里,眼睛忽闪忽闪,十分明亮。 程灵波往前一点,轻蔑的嗓音带着点讥讽,“你怎样我不管!” “要了我的心又不管了,那我不是很亏?”裴启阳突然笑的颠倒众生,紧紧的握住程灵波的肩膀,黑暗中,面容沉静而温柔,“丫头,人这辈子,很短暂,能在一起时,别想太多,可以吗?跟我在一起,不要患得患失,懂吗?” 她没有说话,往后一靠,靠在他的肩膀上! “要是睡不着,不如做爱吧!”拥着温软的身子,裴启阳目光流转着,十分无耻的提议。 程灵波不语! 裴启阳低头,俊脸无赖的窝在她的肩膀上,不满的抱怨:“丫头,其实你也是想,然后不好意思跟我说要,就跟我闹是不是?下次想闹,不用这样,自己扑上来就是了!我就知道你是给了我信号了!那我可以瞬间绅士化为野兽了!” “裴启阳!”听着那不入流的调侃的话,程灵波挫败地低吼,可惜身上的人却如同八爪鱼一般紧紧地缠住设你,嘿嘿的闷笑声响在她的肩膀处。 “丫头,我还是喜欢你叫我一声‘启’,听着多销魂啊!”裴启阳依然惨兮兮的开口,突然就笑容僵硬了起来。 因为-- 程灵波一把握住了他,扭了他家老二一把,他猛地倒抽一口气。 “丫头,你故意的对不对?你想要我绝后啊!” “你不是好几年前就结扎了吗?”她反问。 第575章 有我在 第575章有我在 “呵呵,你还记得呢?”他笑,“怎么办?被你一抓,他一下子站起来了!想要找地方做客,怎么办啊?我得去你家做客!” “出去找!”她说。冰冷的脸上满是冷漠,可是却还是不由侧身,回抱住这个纠缠着自己的修长身影,脑海里想着,他有很多女人吗?现在,他还那样风流吗? “你抱着我,我怎么出去找啊?”裴启阳哀号着,可怜兮兮的抬头,俊美的脸上带着璀璨的笑容。 “哼!”冷哼了一声,心神迷失在眼前那一双黑眸里,程灵波抬手轻柔的抚上他的脸,指尖落在那燃起笑容的俊逸脸颊上。 “小魔,我难受!”裴启阳邪魅地笑着,轻柔地抱住程灵波的身体,低下头,轻柔的吻住了她的唇,满足的喟叹一声,“真软!” 程灵波的身体缓缓的滑向沙发,仰躺在上面。伸手,搂住他,他也随着缓缓的压过来。 这一刻,两人都感叹这沙发真的买的太大了,果然有用处,而且是恰到好处的大! 程灵波樱红的唇,快速的封住裴启阳的唇。手更是伸进他的衣服里,掐着他的肌肤! 许是每一次她都让他有欣喜,她偶尔的主动都会让他心里雀跃,心头暖如春风,裴启阳低头撩起她的衣服,夜色下,风华绝代的面容染着笑意,笑的格外的暧昧,“丫头,你在勾引我吗?” “嗯,是!”她大方的承认。 “哈哈,这样啊,我喜欢!”裴启阳哈哈大笑,异常满足。 他低头咬了下她,程灵波一下热的难受,禁不住扭腰轻蹭。 “小魔......”他被她噌得差点泄了邪火,忽的笑了,“你真是有本事让我疯狂!” 说完,便迫不及待地闯入。 等到目的达到,他攥住她的腰,不让她动,一面轻咬着她的耳垂,一面低喃:“不许闭上眼睛,喊我的名字,不许再对我那么冷!对我笑,无忧无虑的.......除了我之外不许想别人,姑姑除外吧!连那欧阳老男人都不许想,就算他救过你的命,也不可以.......嗯?丫头,笑笑好吗?笑给我看看,我想看你笑!” 这个男人老神在在的折磨她,而她根本没有办法跟身经百战的他抗衡。 他紧紧抱着她,干脆把她抱起来,相贴相偎,刻不容缓地上下行动,她只能勾住他的脖子,扬起脸蛋,低低地叫了一声:“启--” 他倏地低头,啃噬她的小嘴。 “启--”情不自禁地又一声低乎,让他更是惊喜到难以自制。 很久后,蒸腾的水汽将浴室的光色调出暧昧的色彩。浴盆内的水温热,程灵波躺在里面,一动不动,全身上下都是放松的,裴启阳低低地笑,为她清洗。 而他似乎又不够,人陷入了浴盆里,开始了又一波的热潮。 世界仿佛在彼此的眼中眩晕,那滑出彼此口中的轻吟都带着不可抑制的破碎。 程灵波如行驶在汪洋之上的小船,在裴启阳的狂风暴雨下,颠簸流离,急速翻转,时而是浪蝶,时而是轻柔,整个人都随着他狂舞不已。 在这个情欲强大的男人面前,她的身体无力反抗,心也无力反抗。这一刻,也不想反抗,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藤萝攀附,夹着他,缠着他,迎合他,不矫情,不隐忍,以身体最大的热情来承受他给予的一切,做一场抵死缠绵的情事! 又一波终点到来,汹涌澎湃。 极致的快乐过后,他抱着她终于回到卧室,难掩疲惫,声音含糊的问:“快乐吗?” 浑身懒洋洋的,思绪才刚回到身体里,程灵波点头。“嗯!” “什么都不要去想,有我在!”他说,然后半拥着她。 程灵波伸手搂住他的腰,小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感觉这一刻,真的什么都不想最好! 他柔情万千地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道:“丫头,睡吧!” “嗯!”闭上眼,程灵波跟随他一起进入梦乡。 裴启阳送程灵波去学校上课,然后自己回去上班。 程灵波上午有课,下午没有。 下了课,接到程乐电话,程灵波淡漠地开口:“不要再打我电话,以后,也别来找我!就当我们从来不曾认识过。” 对于伤害过自己的人,程灵波素来敬而远之,如果不是惦念小时候的情意,不会这样纵容程乐,可是,她还是对程乐失望了! 但程乐不听,下课的时候还是跑来了,堵住了程灵波,情绪激动地说着她:“灵波,你爸对你其实挺好的,一直很惦念你,为了你的事也很为难,你怎么就不能大度点,原谅他?” 下了课的校园里人来人往,程乐就这么情绪激动地站在那里质问着自己,程灵波无言,只是淡漠地看了一眼程乐,转身要走。 “程灵波,你知不知道昨天你爸爸的扎坏了血管,一直流血不止,去医院缝了好几针!” 程灵波听着他的话,然后皱眉,冷冷地扫了一样程乐,“与我有什么关系?” “他是你爸爸!而且马上就婚礼了,他受伤了!” “关你什么事?”程灵波淡漠地反问:“他又不是你爹,死不死的关你鸟事?程乐,你还真是程家养的一条狗,够忠心!但,你记住,你不是程力行的过继子!” “灵波!”程乐呢喃了一声。“父女一定要走到今天这一步吗?像我爸爸死在战场,我妈因病去世,你知道失去至亲的感受吗?”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程灵波冷漠着一张脸,那股与生具有的高傲和犀利冷漠让程乐惊诧了一下,一瞬间就臣服在她的死寂一般的冷漠里。“如果想念,就去死,生死追随,那是你的孝!没勇气死,就给我闭嘴!” 程乐的脸微微的抽搐,被程灵波说的是哑口无言。是,他不可能因为孝顺而去随着父母的死亡而去终结生命。 穆威淮下课的时候就看到了这边程灵波和程乐的争执,他本来想走,但还是忍不住走了过来。“程灵波,发生什么事了?” “穆教授!”微微的点头,程灵波对程乐淡漠地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刚好出校门,送你吗?” “不需要!”灵波礼貌而疏离地道谢,“谢谢!” 说完,不理会程乐,也不再管穆威淮,径直朝食堂走去。 程乐一看如此,顾不得其他,看都不看穆威淮,追上去。“波儿,我知道你恨我怨我,但别不理我!” 此刻,程乐的语气是如此的委屈,甚至夹杂着痛苦。“我没有丝毫的恶意,波儿,你知道我最不愿意你受伤的!你不去,我怕他们对你不利,波儿,你有听到我的话吗?我还没有能力保护你,对不起,是我无能!” 程灵波被他拉着,她无奈,只能停下来,然后目光注视着程乐,眼神里是淡漠的神色,可以说是毫无情绪。 “我知道你怪我,你怪我没有帮你阻挡你爸!对不起!”程乐是真的感到很愧疚。 程灵波依然没有开口。 程乐压低了头,显出了一种深沉的无奈和苍凉,低声说:“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也知道这几年我出国不曾照顾你,你对我疏离。也知道这几年裴启阳那个教官照顾你,让你过分依赖他。可是灵波,我真的有我的无奈,程家对我有恩,你让我怎样呢?我不去英国,想要的东西都抓不住,保护不了,只能干着急。其实即使去了,今天的我,还尚且需要努力都不能保护喜欢的人。到今天对现实对人生,我都不得不妥协,当初我走,也是无可奈何!我真的很后悔离开,如果我不走,也许今天你不会更裴启阳在一起........” 他顿了下,一双眼睛深深地望着程灵波,潋滟的闪着她必须听下去的执念。 程灵波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想起当初,只是讥讽的微勾唇角,心中涩涩的,只能看着他,安静的说道:“程乐,我没怪你!我只是不想吵架,我很累!” “灵波,你真的不怪我?”程乐突然惊喜地上前一把握住程灵波的手,兴奋的直嚷嚷:“你刚才说什么?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好吗?” 穆威淮一直不曾走,远远地看着这边,视线落在程灵波的脸上有点黯然! 程灵波跟程乐站在不远处,还是看到了穆威淮,看到他没走,她视线望过去,然后淡漠的收回,看向程乐,又说了一遍:“没有怪你!只是不想吵架!” “波儿,我们出去吃饭吧,我带你去吃饭?我们出去谈谈吧,我有很多话想说,你来北京,还不曾听我说太多呢!”程乐的脸上顿时站放弃一个大大的笑容,如此的灿烂。 程灵波不去看一抹灿烂的笑容,只是安静地点头。 然后,两人朝校外走去。 穆威淮远远地看着,最后转身,朝另一边离开。 坐在一处安静的川菜火锅餐厅包厢里,程灵波目光看向窗外,路上车来车往,很是繁华,餐厅的包厢里很是安静,程乐点菜,要了程灵波爱吃的东西。他说话有点小心翼翼,“灵波,还记得以前我们一起吃的川菜火锅吗?” 第576章 外遇 第576章外遇 程灵波神色漠然,轻声的说:“程乐,以后,你就是程家的人了,周六过后,我不再是程家人。” “灵波--”程乐的面容一僵。 “过去很美好,因为你这个玩伴,我并不是要忘记,只是,过去再美好,也夹杂着太多的难以忍受,我已经不想再去想过去,我只想以后的日子,跟姑姑,好好的。程家与我们,毫无瓜葛!”灵波向来话不多,今天说的格外多了些。 “毫无瓜葛?”程乐微微抬头看着她,漆黑的双眸伸出压抑着痛楚和茫然:“你跟我也毫无瓜葛??” “只要跟程家有关系的,我都不想再有瓜葛!” 程乐哑然,眼神剧痛。 “灵波--” “程家是程家,你是你,只是,你这一辈子,再也离不开程家,而我,再也回不去程家!” 程乐低呼一声,握住她手:“波儿,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知道我当初不该离开桐城,我知道我--” 程灵波抽回手,淡淡地说道:“程乐,不愿意再去想过去的一切,我现在很快乐,如果程家不找我,我这一辈子都很快乐!不想看到程家除了姑姑之外的任何人!” “灵波,你怪你爸爸和爷爷我知道,爷爷嫌弃你,可我以后有能力保护你!” “程乐!”程灵波的语气哀伤,“你也很清楚,我不可能嫁给你,老头子想什么我不管,和我没有关系!而你,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我未来的另一半!” 是拒绝,是直言,程灵波一直知道程家老爷子的如意算盘,程乐是程家养大的,他重男轻女,让自己将来嫁给程乐,程乐将永远是程家的傀儡!但,她程灵波不是他的傀儡!她要过自己的生活! “灵波--”程乐眼神复杂地看着灵波:“如果我离开程家呢?” “这不可能!”程灵波回答。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我不愿再呆在程家,离开这里,我们去国外,只有你和我,像小时候一样无忧无虑呢?” “程乐,过去了,那些事,都过去了!”程灵波淡淡地望着程乐,这个小时候的玩伴,小时候最寂寞的时候照顾她的小堂哥,程家打小就定下来要她长大嫁的人!淡淡地开口:“你不可能离开程家,我也不可能嫁给你!” “为什么?” “你知道的!程乐,即使你说服了自己,离开程家,可是你过不了自己内心这一关,你会记得程家对你的恩情,你永远愧疚!” 程乐咬牙低吼:“如果我不在乎程家给与我的恩情呢?” 他决绝的望着灵波,沉着声音,一字一顿,“灵波,你怎么能如此冷静呢?你这样淡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淡漠了?” “不是我无情,是你离开桐城去英国读书时就做出了决定!四年时间,你只有在过节的时候打过电话,其余时间都没有。可见,我对你,并不重要!还记得当初我不让你去吗?你还是毅然决然的去了!” 程乐说不下去,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着,他觉得喘不过气来,拳头攥得死紧,颤抖着,他深呼吸试着冷静。“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因为有了那个教官,所以才把我踢开?” 程灵波一愣,然后点头:“是!” “你爱上他了?”程乐拔高了声音。 程灵波毫不犹豫的点头:“对!我爱上他了!” “灵波,你真的是太绝情了!”程乐艰难地开口,深深地望着灵波,一直望进她的灵魂深处,看见里面毫无情绪,只是平静。 那目光如此的坦然,如此的直接,程乐承受不住的侧头避开。 “灵波--”程乐的脸色一下苍白的可怕,他的眼神炽热,攥住灵波的手,将她的手贴住自己的胸口,声音里充满绝望的脆弱:“灵波,我爱你啊!四年而已,你就变了吗?” “我没变,因为我从来不曾答应过你!之前我才几岁?懂什么爱?” “可是你也不曾拒绝我!你知道我心里多难过吗?” “四年,你在英国,我在桐城,我们谁也没有谁,都没有死,所以,谁也没有谁在心里想的那么重要!” 感受着手心里心脏剧烈的跳动,程灵波再度抽回手,淡淡的开口:“吃饭吧!” 这将是她跟程乐吃的最后一餐饭,以后,各奔东西,毫无瓜葛! “他有什么好?”程乐痛苦地问道。 “他不好,只是,他是裴启阳!”这样一句话,彻底把程乐打入地狱。 没有理由,那便是他什么都好!这句话的浅显意思就是如此。 “这样让我放弃,很难!” “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一句话决绝而淡漠的将彼此撇清,如此清淡。 程乐这一餐吃的是毫无滋味,几乎没动筷子,程灵波却是吃的有滋有味,仿若一切都不曾放在心上,一切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吃过饭,程灵波去付账,程乐不让,程灵波放下钱就走! 程乐知道她是认真的,她是真的想和程家不再有任何的瓜葛! 程灵波独自离开餐厅,顺着大街往美院的方向走去,一下午没课,她想去学校图书馆借本书,然后回去研究。 裴启阳中午时分去见了程若清,她没有住在程家,而是住在裴启阳找的酒店里。 裴启阳来时,程若清很是担心地问道:“灵波没事吧?” “没事!”裴启阳摇头。“姑姑,我想知道,灵波的爸妈到底因为什么而离婚!” 程若清一愣,似乎没料到裴启阳这样直接。 裴启阳也知道自己问得唐突了。“如果不能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导致灵波如此的排斥,那将无法治愈她心底的伤,也无法消除一些误解,所以我想知道原因,当初为什么他们不要灵波?” “外遇!”程若清只说出两个字! 裴启阳一下愣住。 “灵波的爸爸外遇,她妈妈是个很骄傲的女人,容忍不了..........” 当年商如婉跟程力行离婚之战闹了几年,从灵波三岁到八岁,那段时间里,他们不停地争吵,没有人管程灵波怎样。 程力行曾经真心地道过谦,“商如婉,我们为了孩子不离婚不行吗?” “程力行,我商如婉还没有下贱到需要一个别人用过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共用一夫,你还真没资格当土皇帝!”冷冷的开口,商如婉那一次吵得全家人都听到了!那样狠绝的姿态,骄傲的让人不敢观望,即使身份非凡的程力行,即使曾经心爱的男人,她也不会妥协! “那灵波怎么办?” “你管!”商如婉直接说道。 “天下有不管孩子的母亲吗?” “或许我就是其中一份!” “婉儿,一定要这样吗?”程力行试图挽回。 “程力行!”商如婉发出尖锐的冷笑声,笑容里有一丝残忍,抬眼看着程力行,依然俊美的程力行,幽幽一笑,明朗如水的嗓音有着最决绝的冷酷:“如果今天我跟别人睡了被你堵住,你见了,还能忍着,那我们或许还能因为灵波而在一起!” 跟别人睡了!这样几个字,如一把利剑一般猛地刺入程力行的胸口,看着商如婉那样冷笑的面容,程力行知道了无法挽回! “你知道我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就算我爱过你,现在依然爱着你,我也要离婚!孩子我不要,程家的一切我都不要,包括程灵波!但你给记着,程灵波如果被人害死了,我叫程家全部的人给她陪葬!”在经过了煎熬争吵后,商如婉收拾了行李,丢下了灵波,离开北京,决绝的态度让所有人都知道,一切都不可再挽回! “就只是因为外遇吗?”裴启阳只觉得心惊。 程若清笑了笑:“离婚的原因的确是因为外遇!或许还有别的,这只怕只有当事人清楚,很多事,我也不清楚!” “可是为什么她妈妈也不要灵波?” “因为惩罚灵波的爸爸,商如婉是个不计较成本的人,而这个本,她下了灵波!”淡淡的开口,程若清叹了口气。“但灵波是无辜的!” “所以,灵波不原谅他们?”裴启阳听着程若清的叙述,觉得不应该如此。程灵波就算恨商如婉,但不该恨程力行,可是似乎也不对!裴启阳只觉得疑点很多! 程若清叹了口气说道:“灵波的性子像极了商如婉,我大哥也的确对她照顾不周,灵波是个外冷内热的孩子,懂得感恩,可是却也无情,她认准的事,从不回头。启阳,不要触及她的底线,不然你会很辛苦的!不过,也许你对她来说是个例外!姑姑很高兴,你出现在灵波的生命中,守护她这么多年!” 裴启阳只是笑了笑。“谢谢姑姑的提醒,我知道怎么做!” 跟程若清告别,裴启阳开车行驶在大街上,眉宇紧皱,久久不曾将郁结散开。 图书馆。 程灵波借了一本书出来,恰好遇到杨晓水。 “灵波,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杨晓水一看到程灵波,就觉得她脸色不太好。“上午上课我就想问你,没事吧?” “没事!”程灵波摇头。 “回宿舍吗?” “不回!” “天冷,去喝杯热饮吧?” 第577章 心在一起? 第577章心在一起? “嗯!”两人朝学校外的一家饮品店走去,要了一杯热牛奶,程灵波坐下来只问了一句:“找到法语老师了吗?” “找到两个!”杨晓水嘿嘿一笑:“一个法国帅哥,在北大留学的,兼职一小时10块!” “这么便宜?”程灵波有点讶然。 “便宜吗?姐姐我可是用了美人计的!”杨晓水手托下巴,朝着程灵波使劲的眨了几下眼睛放电一番道:“姐姐我也算是美女吧?瓜子脸,大眼睛,鼻子小巧,身材165,45公斤,典型的东方美女不是?还有一头柔顺的长发,我这么一放电,法国帅哥立刻就被我电到了!其实他说不要钱的,我怕他占我便宜,我硬给十块的!当然,我也要教他中文,但我听他中文讲的不错,很标准啊!可还要我教,八成对我有点意思,想泡我!” “我看是你想泡他!”程灵波淡淡地一句。 “哈哈哈,被你猜对了,我想泡他呢!法国帅哥啊,法国人很浪漫的!学好了发文,姐去法国走遍法兰西也不怕啊!” “肖恪有找你麻烦了吗?” “没有!他最近顾不上,他姐要结婚了!根本没时间顾及我,这阵子我很自由!在尽情地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 “最近结婚的人真多!”程灵波淡淡的说了一句,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又放下,眼神望着杯子,不再说话。 杨晓水也没发现她的异常,只是道:“一年的突击,不知道能学会多少,我得先过口语这关,剩下的去法国再学,我真的迫不及待地要逃走了!” 太累了,只想离开! 程灵波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放在桌子上,滑过去送到杨晓水的面前:“启动资金,先用着,出国的时候给你!” 杨晓水也不客气。“行,回头我们签协议!” “签协议?”程灵波有点不解,似乎没听懂。 杨晓水解释:“不是你说要我毕业后卖给你五年吗?当然得签字生效,这样我也拿钱用的放心!” “不必了!”程灵波摇头。 “那怎么行?这是我的信用!” “用你的心约束你自己就行!我不喜欢签字,你我朋友,有心即好!” 杨晓水一下愣住,良久笑了起来:“灵波,你真大气,有豪气!好,不签协议,我在心里遵守,谢谢你信得过我!其实肖恪给我的钱足够我生活和出国读书的,但我不想要,我妈生病住院,他帮我垫付了五十万的治疗费用,没有肖恪,我妈妈也许就没了!这一点,我还是真的感谢肖恪的!” “舍得吗?”程灵波突然开口。 “舍得什么?”杨晓水没反应过来。 “肖恪!”灵波说道。 “理智上应该说舍得,可是耐心伸出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问,杨晓水,你舍得吗?你真的舍得吗?那是你爱了多年的男人,真的舍得吗?我想,就算是养个动物有天送人了,也会不舍,何况他还是个人呢?但,舍不得,也要结束了!无畏的挣扎,不可以做太久,我欠他们的,三年,足够还清了!” 程灵波了然地点头,有些事,的确是理性和感性是区分开来的。 “可笑吗?我前不久还振振有词地告诉自己,爱着那个男人,就要忍受一切,这才不到两个月,我就变了!看来人都是善变的动物。我一直以为肖恪是我这辈子最想托付终身的人,他的怀抱即使在对我不好时,也曾经是我一世所有温暖的源泉。没有人比肖恪知道我有多么爱他,没有人比肖恪知道我是多么不想失去他........从小到大我的心一直为他雀跃,即使他眼中有别人,即使他当着我的面跟别的女人调情,即使他最爱的人是我最好的姐妹伊纤黛我都觉得我可以等下去,等他发现我的那一天!我就像盘旋在苍空之上的孤雁,俯视大地想要选择地方栖息时,所到之处皆是荆棘,而他是唯一的绿树,但等我踩上去时,才发现,那不过是水中的幻影而已。世间多少行人泪,除非死别与生离........非战争年代,怎么会有死别,有的只是生离而已!” “肖恪就是我生命中的一杯毒药,喝下去,在肠胃里游走一番,不死即伤,会留下后遗症,这病痛或许伴随一生,或许在下一次找到令一杯毒酒时以毒攻毒。” 听着杨晓水微笑着说出这样一番悲伤的话,程灵波心中也是被触动了下。 杨晓水笑了起来:“灵波,你遇到迷茫的事了,说出来吧,姐帮你分析下,传道解惑!” 程灵波微微一滞眼神,轻声道:“最喜欢的男人要去国外读书!” “你说裴启阳要去国外读书?” “嗯!” “你舍不得还是担心?” “不知道!” “灵波,你在担心什么是不是?”杨晓水问道。 “我失去了从小一起长大最好的朋友!他高中毕业后去英国留学,回来就变了!” “所以你担心裴启阳也会变是吗?” 程灵波没说话,默认了! “可是变和不变也是因人而异的,不好说谁会一直不变,我们自己不也是总是在不断的善变着吗?再说你也可以跟着去留学啊!选一个更好的学校,比我们学校更好的,不是一样可以?真正的相恋不应该是以时间和空间来衡量的,即使远隔海角天涯,只要心在一起,也是幸福!若是近在咫尺,心却在天涯,这样的爱,不要也罢!” “.........”心在一起? “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男人想的更多的是事业,热恋时候会对你如胶似膝,一旦新鲜感和热度过了,就会慢慢冷却下来,这几乎是每一对夫妻和恋人都必经的一个阶段!我倒是认为,出去读书没什么不好,没准发现分开后,两个人更爱彼此了!” “谢谢!~”灵波真心的道谢,有什么东西从心底一瞬间似乎明白了,其实有时候人就是容易迷茫,很多事想不清楚,需要旁边有人点拨自己一下! “客气什么啊?”杨晓水呵呵一笑。“再说我也没说什么啊!你这几天很不开心,就这些事吗?” 程灵波摇头,“断绝关系的父母同一天结婚,结婚的对象分别是另一个女人和另一个男人!且让我参加他们的婚礼!一个在北京,一个在上海!” 杨晓水一下惊愕,她还是第一次听到程灵波坦露心事,似乎这个淡漠着一张俏脸的女孩有着非一般的经历。原来这么多事压在她身上。 杨晓水伸出手,握着灵波的手。“灵波,人生就是一个不断淘汰的过程,即使是朋友,是恋人,也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我们渐渐淘汰的!你现在纠结的只有这三件事吗?” “不知道!也许都有,也许只有最后一件!”程灵波是真的有点迷茫了,一些事,不去想,不代表心里不介意,得过且过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虽然她的人生已经缺少太少色彩,但是至少没有想象过的会变成如此的灰败。 正说着,灵波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掏出电话,看了一眼,是欧阳希莫。 接了电话,“喂!欧阳叔叔!” “灵波,有个人想见你!”欧阳希莫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如果你想见,就来红枫,不相见,就躲起来,不要被她找到就好!” 不用猜也知道来人是谁,不是商如婉又是谁呢? 程灵波自嘲地扯了扯唇角,道:“欧阳叔叔,谢谢你到如今还能考虑我的感受,欧阳叔叔心里也一样难过吧?” 闻言,欧阳希莫笑了起来,低沉的略带着一丝悲凉的笑声从电话里传过来,他接着道:“小家伙,叔叔知道,要是她结婚的那个对象是我的话,你大概连我也不会理了吧?所以,人生是有所得,必有所失,有所不为而后可以有为。也谢谢你,还知道安慰我,行,你的状态不错,我也算是放心了~!灵波,她的车子可能已经去了你们学校!” “我知道了!欧阳叔叔,她是她,你是你!”程灵波对着电话淡声道:“如果你周六去上海,你依然是欧阳叔叔!” “灵波,我不会去了!”欧阳希莫沉声说道:“因为她......怀孕了!” “...........”程灵波一瞬间有点惊愕,欧阳希莫的意思是,商如婉怀孕了? 呵呵,还真是巧,程力行生了个儿子,商如婉后脚立马就怀孕了!这世界还真是很狗血,很惊雷,良久,程灵波对着电话道:“叔叔,姑姑也来了,住的地址是........” 欧阳希莫愣了下,良久道:“谢谢,灵波!如今,叔叔也终于体会到你姑姑的心情了!” “或许你们可以去喝一杯!”挂了电话,程灵波没有防备杨晓水,第一次当着朋友的面接了电话,说的毫无顾忌。 杨晓水一直在一旁,也没说话。 “我得先走了!”程灵波把电话装进包里,然后站起来。 “灵波,多保重,身体是自己的,纠结应该是别人的,亏待了谁也别亏待了自己!” 第578章 好好念你的书 第578章好好念你的书 “谢谢!”灵波真心道谢,走了过来,手放在杨晓水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给我也找个法语家教,要女人,不要男人!” “你怕裴启阳会吃醋?”杨晓水惊叫。“灵波,你真是对裴启阳太好了!” “我不喜欢男人!”灵波淡声道。至于到底心里怎样想,这真不好说!外人只能猜,猜的准不准,谁也不知道了! “好!知道了!”杨晓水爽快地答应。 两人一起走出饮品店大门,恰好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路边,车牌号是上海的,很牛的车子,很牛的车牌,可见人物身份不一般。 杨晓水一眼看到那车子,惊愕的啧啧有声地叹息:“真是名车,真是有派,真有气质!” 一连三个感叹,让程灵波也跟着漠然地抬眼看了眼那边,这一看,瞬间愣住。 因为,车子里下来的人,的确让程灵波感到了惊愕。那是商如婉,她穿着黑色的大衣,黑色的高跟鞋,头发盘起,露出修长的颈子,耳垂上两枚硕大的钻石耳钉,唇是红的,化了妆,身材修长而纤细,一眼看过去,也只是三十左右,完全看不出她是一个十八岁孩子的母亲! 程灵波不得不感叹,八年,商如婉几乎没怎么变化,基本都是那样子,气质一样的冷漠! “灵波,那女人好漂亮,她在看你呢!”杨晓水看着愣了的程灵波,拿胳膊碰了她一下。 这时,商如婉手里拿着一张照片,低头看了眼照片,又看看程灵波,对比了下,然后走了过来。 程灵波回神,立刻对杨晓水说:“我们快走吧!” “嗯!”杨晓水又瞅了那女人一眼,真漂亮,气质真好,冷漠却漂亮,典型地冰美人! 程灵波已经转身要走,身后,商如婉,沉声喊道:“程灵波,站住!” 杨晓水一下子惊愕,那女人是来找灵波的? 再看程灵波,她只是疾步朝前走去。 “怎么?多年不见,见到我,就这么怕?连面都不能见了?”商如婉冷漠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好似没有一丝温度,这是多年不见面的母女,一见面却是这样的情景。这也是本该相亲相爱,世间最亲的一种关系,如今,却如陌生人一样,不,如仇人一样! “程灵波,我再说一遍,给我站住!”后面的语气更加的凌厉起来。 程灵波终于定住了脚步,漠然地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缓缓转身,朝着商如婉走去,每一步都很坚定,也很决绝。 杨晓水看着灵波走了过去,她也没动,只是越来越觉得这两个人靠近,越来越像,气质是如出一辙的冷漠。 杨晓水一下子愕然了起来,那个女人是谁? 还在惊愕的瞬间,就听到那女人对程灵波说道:“怎么,见了自己的母亲要躲吗?” 程灵波冷笑,笑容里带着凌厉,一双猫眼精锐地眯了起来,变得狭长而漠然。“你确定你是母亲吗?对我,尚且如此,对你肚子里这个也不怎样!” 程灵波打量着商如婉,从下往上,“化妆,口红含铅,高跟鞋容易流产,你确定你还要生孩子吗?生儿不养的畜生,装的人模狗样也不过是一只畜生而已!不要亵渎母亲这个伟大而神圣的词语!” 一开口就夹枪带棒,带着凌厉的气势,程灵波毫不客气,就这么直视着商如婉。 “说自己母亲畜生,你就是好人吗?还不是无情无义的小畜生一个?”商如婉不怒反笑,语气冷漠,字字如刀。 “那应该感谢你提供的卵子和子宫,给了我当畜生的前提和直奔,小心你这一次生出来的是没屁眼的小畜生!”不悦地开口,程灵波冷漠而懒散的看着商如婉。 “还行,还知道攻击我,看来比我想的还要好!我还以为一见面你一个字都不想跟我说呢!”商如婉一点也没生气,她现在的身份可是集团公司的董事长,什么阵势什么人没见过,面对自己女儿,咫尺天涯的心,母女两个还是最明白的! 杨晓水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原来这是程灵波的母亲,倒是没见过这种母女,一见面就这么吵架,而且还是这样恶毒的吵架方式。 杨晓水不是故意要笑的,只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她这一笑,商如婉立刻眯起眼睛,视线凌厉的一瞥,冷声道:“这位小姐,请你离开!难道你不知道偷听别人讲话很不道德吗?” 杨晓水再度笑了。“不好意思阿姨,我没偷听,我是正大光明听的!这是大街上,您非要在这里说,我想不听都不行!您让我离开说了不算,我听灵波的!” 商如婉一听,顿时视线犀利的吓人,杨晓水被她看的惊悚,却还是笑着,笑容可以掩盖一切,她才不怕! 程灵波这时转过身去,看着杨晓水,轻声道:“回去吧,我没事!” 杨晓水欲言又止,程灵波一个眼神制止她继续开口,杨晓水只好道:“好吧,我这就走!” 杨晓水一离开,商如婉又看向灵波,“进去坐一会儿吧!” “为什么要坐?”冷冷的反问回去,程灵波径自的朝另一边要走。她不认为已经断绝关系的母女有坐下来谈天的必要,何况当初商如婉如此决绝地离开,送她一个红枫从此两不相欠,她认为商如婉的义务用红枫抵了,现在她也不欠她什么! “站住,我话还没说完!”商如婉严厉地开口喝道:“听我把话说完再走也不迟!” 程灵波停下了脚步,缓缓地转过脸来,对上商如婉一张精致妆点的脸盘,粉面桃腮,樱桃小口,有着成熟女人的丰姿,即使年届四十也依然漂亮。不细看,真的看不出她精致的面容下那细微的鱼尾纹来,可是在美丽再漂亮,总也抵不过细微的鱼尾纹的侵袭,时光如刀,将人的面容雕刻的越来越沧桑,商如婉,也会有老的那一天,每个人都会有老的那一天。再多的感叹,也抵不过此时的心冷如霜。 “我们还有话要说吗?”冷冷地瞥了一眼商如婉,程灵波锐利的视线有着迫人的阴冷。 商如婉倒是异常的平静,她望着灵波,淡淡地说道:“既然你不想坐下说,那我就直言吧!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但我要结婚了,这件事,还是要通知你一声!” “没必要!我是不会去参加你婚礼的!”如果商如婉来找她是因为这件事的话,她不会去的,也直接拒绝了。 “不要参加程力行的婚礼!好好念你的书!”很奇怪的是商如婉没有提起要灵波参加她婚礼的事,反而跟她说不要参加程力行的婚礼。 “不参加他的,参加你的吗?”灵波冷漠地反问。 “也不用参加我的!”商如婉清冷的嗓音没有寻常女人该有的慈祥和软溺,一如她的面容一般清清淡淡的,看了一眼同样神色冷峻的灵波道:“走再婚这一步是早晚的事。通知你,你有权知道。” “不用参加你的婚礼?”程灵波一脸怀疑的看着商如婉。“你的目的?” “我如果说我没有任何目的你会相信吗?”商如婉反问。 程灵波冷漠地扯唇,“不信。你不就是跟程力行斗吗?我是牺牲品,过去是,现在是!但,你觉得十八岁的我,还是五岁的我,八岁的我吗?当年我少不更事,如今历经劫难,还不懂事吗?” “你成人了!但你心智还不够成熟!”商如婉淡淡地说道,依然没有表现出某种目的,以至于灵波都不能一眼看透商如婉,几年不见,她真的是越来越让她看不透了。 商如婉继续淡淡地开口说道:“这些年,你跟在程若清身边比跟在我身边幸福!她不婚,以后你就是她的女儿,跟程家商家没有任何关系。程家谁也不能耐你何!你不需要问程家拿一分钱,程光强程力行都无权干涉你的生活,你想怎么过,是你自己的选择。所以,不用理会程家要你参加婚礼的要求,你不欠他们的。如今你十八岁了,我还是那句话,我有我的生活,程力行也有程力行的生活,我们都会再有自己的儿女,而你对我们来说可有可无,别人对你不好,你自己若再亏待了自己,那就是典型的弱智!” 商如婉一口气说了很多的话,这大概是有生以来,不,应该是有记忆以来,商如婉跟灵波说的最多的话,她可有可无,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 是! 她早就知道,她从来对他们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只是,亲耳从商如婉嘴里听到这句话,灵波的心还是缩在了一起,说不出的滋味,一下子窒息般的感受袭来,那么疼,那么紧,紧得她喘不过气来。 “话说完了吗?”她终于收拾起自己的情绪,冷漠地问道。 商如婉视线深深地打量了灵波一眼,从头到脚,良久良久,终于说道:“不要参加程力行的婚礼,懂吗?” 第579章 永不再见 第579章永不再见 程灵波只觉得好笑,不参加程力行的婚礼,也不参加她的,商如婉到底什么意思?但她却冷笑起来。“不!我参加程力行的婚礼,不参加你的!商如婉,四十岁的女人还能再嫁,并且怀孕,你的媚功还真是不简单!武则天也就如此吧,不,她不及你!” 商如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很奇怪,她没有生气,没有盛怒,而是微微的笑了笑,然后看着灵波的眼睛道:“灵波,无论你承认不承认,你都是在乎我的,不要试图激怒我,我不会生气,而你,到了我这般年纪,就会理解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一眼便知道!” “是吗?”程灵波冷笑,“你倒是长了孙猴子的一双火眼金睛。” “管理集团公司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我以为靠家族庇佑做点小买卖妄称大集团的人并没有什么本事,生意人嘛,尤其是旧社会做生意的,良心堪忧!” “忧国忧民不是你的风格,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我参加程力行的婚礼!”程灵波再度说道。 “以卵击石,不自量力!”商如婉语气突然低沉了下去。“你拿什么跟程光强斗?做别人的棋子,不代表你有这个本事,而是你的身份决定了你的重要性。想不做棋子,先修炼好自己,做到刀枪不入,你现在,还差的远!不要试图搞砸他的婚礼,对你没有丝毫好处!” “你这是关心我?”程灵波冷漠地质问。 商如婉扯了扯唇,“如果我说是呢?” “猫哭耗子假慈悲!”灵波又是冷笑。“多谢忠告,永不再见!” 说完,她从商如婉的侧面离开,大步的朝前走去。 寒风呼啸的街头,枯黄的落叶纷飞,冬天的天空灰蒙蒙的,一如程灵波的心情,天边阳光躲在灰蒙蒙的云层里,很冷,再冷,都没有心冷。 挺直了脊背,步子有点凌乱,却努力让自己走的稳当点,挺直再挺直。 程灵波的身后,商如婉没有回头看灵波,只是闭了闭眼,而后转身,朝自己的车子走去,待到走到车边,上车的一刹,她似乎略带一丝惊慌的神情抬头搜寻,而程灵波的身影已经走到了街头的转角,眼看着就要消失了。 商如婉的眸光一痛,闭上眼睛,搁在身侧的手一紧,随后打开车门,上车。 灵波越走越慢,一直走,一直走,似乎一时找不到尽头,只想这么一直走下去。 又走了十几步远,突然撞上一道肉墙,她低垂着头道歉:“对不起!” 看都没看来人,朝一边走去,要躲开。 但,那人伸手揽住了程灵波的去路。“程灵波?!” 那是一道略带着一丝严肃的声音,程灵波微微地抬起头来,看向来人,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看起来有四十五岁上下左右。男人脸上带着笑容,只是这个男人笑容里带着凌厉,一双朗星般精锐的眼睛眯起来,变得狭长慵懒。他穿得衣服很普通,简单的白衬衣,黑大衣,黑色的长裤,勾勒出完美的比例的身材。即使人到中年,也依然身材保持不错。 干净清爽,表面温和,内心凌厉,似曾相识。 这是灵波对这个人第一次见面人的印象,可是怎么会似曾相识呢?她确定自己从没失忆过,而且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有这种感觉? “你是谁?”脑海里并没有想起自己认识这个人,搜寻了一圈都是如此,想不起来自己认识这个男人。 男人笑了笑,叹了口气,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她,然后指了指街头一家咖啡店道:“进去坐坐怎样?” 今天找她坐坐的人还真的不少,程灵波自己都觉得好笑,她冷漠地望着男人:“我认识你吗?” “马上就可以认识了,坐一下吧,我觉得有坐一下的必要!天很冷,喝杯咖啡暖暖身子,也很好!”男人语气缓缓地开口。 程灵波的确走不动了,而且她看得出来这个男人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她微微点头,倒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 走到门口,男人亲自开门,灵波进去,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两人坐下来,男人点了一杯黑咖啡,程灵波只要了一杯热可可。她不喝咖啡,不喜欢! 喝了两口热可可,程灵波觉得舒服了点,抬头望向男人。“说吧,你是谁?” “我是你妈妈的新任丈夫!名字,肖劲言!我跟你妈妈三年前就已经领证!”男人微笑着说道。 程灵波皱眉,有点了悟,这个男人看起来并不差,有着成熟男人该有的稳重,不是一般的小瘪三,看起来应该也是有身份和地位的人。 程灵波挑眉道:“你看起来并不老,完全可以找个更年轻的,而不是找更年期的!” 男人扑哧乐了,而后笑了起来,“看来你妈妈说对了,你对她是恨之入骨了!怎么就觉得我不适合你妈妈呢?或者你妈妈不适合我?人,都是有偏见的,不了解,就轻易下结论,这事真的不太好。 “需要下结论吗?”程灵波反问。 “对于过尽千帆只看重外表的男人来说,年轻的女孩并不比成熟的女人更有美丽,有的只是外貌,而我偏偏不是以貌取人的男人,再说,你妈妈并不比年轻女孩差,不是吗?” “你找我的目的是什么?”程灵波直截了当地问,她可不认为他是来找自己联络感情的。 男人叹了口气,远远地打量了一下程灵波,“一定有目的才能找你吗?我跟你妈妈已经领证结婚了,以后你将是我的女儿!” “我是孤儿,没有爹妈,您的女儿还是您自己生!商如婉肚子里不是有你的种?” “呵呵。倒是有一副伶牙俐齿,面如你妈妈一样冷淡。坦白说,我来见你,是背着你妈妈来的!” “那又如何?” “参加我跟你妈妈的婚礼吧!”肖劲言沉声开口。 “商如婉可不希望我参加她的婚礼!而我,已经决定去参加程力行的婚礼!” “呵呵,丫头,参加我们的婚礼并不吃亏!”肖劲言挑眉,“你知道程力行的新娘,你未来的继母是谁吗?” 程灵波从来不曾见过,自然不知道,是谁都不重要,不是吗? 见她没有说话,肖劲言继续道:“我的女儿,程力行的新娘子是我的女儿!亲生女儿!” 就算程灵波淡漠,也不得不惊讶地微张了嘴巴,程力行娶的女人是肖劲言的女儿,肖劲言又娶了商如婉,这关系真是太乱了! “参加程力行的婚礼,你将要叫我一声外公了,呵呵,如果参加我跟你妈妈的婚礼,你跟程力行可是平辈了!” “你们的事我不感兴趣,与我没有丝毫的关系!” “丫头,你就那么恨你妈妈吗?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舍弃自己的女儿!” “有人逼她吗?商如婉是被人逼的人吗?”把心甘情愿说成被逼无奈,程灵波只觉得好笑。 他又叹了口气,远远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你妈妈她不是被逼的?” “看来身不由己的人还挺多的!对别人的事情我没有多少兴趣!你可以走了!”这间咖啡馆的环境不错,坐在这里,很安静,疲惫的身心放松下来,所有的力气也同时被掏空。屋里的暖气让在外面经受寒冷的灵波此时浑身暖和了起来。 “真的不去?”肖劲言挑眉又问,把身体的重量完全靠在沙发背上,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随手翻看起一旁水晶茶几上的杂志:“我也想坐在这里一会儿!” 他抬起眼又看了灵波一眼,她此时疲惫的样子也被他尽收眼底。“亲情关系搞到这样地步的人,好像不只是我们家,你们家好像更厉害,是不是?” 程灵波不再说话,像是身边根本没有人存在一般,他们是陌生人,无论他成为谁的丈夫,都与她没关系,程灵波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午后的安宁时刻。 肖劲言也不再说话,安静的坐在沙发上。 程灵波一直闭着眼睛,许是咖啡座太安静,她不知不觉中竟然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再度醒来时,睁开迷蒙的眼睛,就看到肖劲言依然坐在刚才坐的位置,正望着她! “丫头,你睡了一个小时!”肖劲言指了指腕表。 程灵波睁开眼,冷声道:“与你有什么关系?” “呵呵,是没多大关系,你倒是不设防,在这里也能睡得着,还真不是一般的丫头!” “你怎么还不走?”程灵波面容异常的平静,清瘦的脸上带着刚刚的淡然之色,似乎对面这个即将成为继父的男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真的不去上海参加我们的婚礼吗?”肖劲言的脸上似乎带着淡淡的愁意! “不去!” “也好!”肖劲言反倒是笑了起来:“虽然早知道这个结果,但我还是努力了!” 第580章 似乎也一无所有了 第580章似乎也一无所有了 程灵波快速地思虑着,商如婉不让自己参加他们的婚礼,也不让自己参加程力行的婚礼,而肖劲言又跑来找自己,自我介绍说是她继父!最好笑的是程力行马上成为肖劲言和商如婉的女婿!不知道骄傲的程家,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是怎样的备受打击?她几乎可以想象程光强那一张火冒三丈恼羞成怒的老脸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丫头,你妈妈不希望你去参加程家的任何活动,这是出自真心,无论你信她是不是真心,这一次,听她一次!程家的任何事,都不要去参加!你妈妈是真的担心你!” “担心?”程灵波好笑地反问。对于一个被亲生母亲丢弃多年的人来说,母亲这两个字真的就是个笑话。 “当然!”肖劲言笑了笑:“你妈妈跟我结婚的事,只有你自己知道!外人知知道商如婉要结婚了,却不知道神秘新郎是谁!可想到程家知道我是他们千辛万苦娶来的新娘的父亲时,会有多懊恼!报复,这就够了!而你,乖乖地回去读书!任何事都不及你读书重要,不是吗?” 程灵波整个心一颤,商如婉是在报复程家吗?拿婚姻和肚子里的孩子报复程家?值得吗?她又报复程家什么呢? 而肖劲言此时说的这些话,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但程灵波还是感受到了一丝温暖,读书重要,可是程家会善罢甘休吗? 肖劲言终于起身,走的时候留下一张卡片,钢笔字迹,龙飞凤舞的几个字,上面只有三个字,肖劲言,然后是一串电话号码:“丫头,如果有困难,可以打我的电话,这是私人号码!24小时开机!” “拿走!”程灵波并不打算要。 “拿着吧,总有用得着的时候,不把我当继父长辈,当个朋友,总行吧?” “不需要!” “不要就丢掉吧!”肖劲言笑了笑,把卡片放在桌上,然后大步离去。 要知道这张卡片,多少人想要,他的私人号码怎么可能随便给人,他的身份和地位都不允许他那么做!给了这个丫头,没想到人家还不领情,还真是个个性的小丫头,跟商如婉还真是如出一辙。 程灵波离开咖啡馆回去的时候,整个人无力得很,像大病一场,让她的世界兵荒马乱。今天发生的一切让她有点应接不暇,以至于电话在包里一直响个不停,她都没有听到。 裴启阳真是急疯了,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可是都是显示无人接听。他一路火急火燎驱车赶回来,记得她没有课,应该是回来休息了,果然车子开到楼下的时候,程灵波就在前方慢悠悠地走着,她走的很慢,低垂着头,一副十分黯然的神色,似乎整个人都沉浸在一股伤意之中。 裴启阳把车子开过去按了喇叭,她都没有反应,只是靠边走着,他终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儿,打电话的时候就觉得她不对劲儿,停了车子打开车门下车,程灵波已经走到了楼道门口。 裴启阳跟上去,房门打开的一刹那,他人也跟着进去。 程灵波一愣,轻声启声:“你回来了?” 下一秒,他人长臂一伸,门关上的刹那,他拿过她的包,打开,找出电话,发现上面都是自己打的电话,十几个,都是未接电话。“你怎么不接电话?” “有事吗?”灵波又是问道,随后看他这么着急,解释道:“我没听到!” “我知道你没有听到,刚才我按喇叭鸣笛,你都听不到,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万一走到马路中间怎么办?”他责备的话让她心理升起暖意。 她很委屈,前所未有的委屈。父母抛弃了她,在她最需要他们的年纪抛弃了她,却一个个心安理得,如今跑来找自己,程灵波真的很委屈,细数身边的人,竟然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亲人,朋友,了了几个,掰着手指头都可以数的过来。 如果是寻常人家,是普通的其他人,是不是就没有她这种委屈?抬头看看眼前的男人一脸担忧气急败坏却又满眼心疼的表情,程灵波终于意识到,她还有他,不是一个人! 思及此,程灵波终于忍不住,人扑到他的怀中,伸手揽住他的腰,抱紧,脸埋在他的胸膛里,一个人依赖另外一个人的感觉和时机,有时候就是那么的奇怪,在最脆弱的一刻,再坚强的人都会幻想有个可以依赖的肩头!这一刻,她庆幸,认识裴启阳真的很好! 也就在这一刻,程灵波感到自己前所未有的依赖着一个人,而且是个男人,他的名字是裴启阳,除了他之外,她似乎也一无所有了! 她突然扑过来抱住自己,裴启阳手环紧她的后背,不忍再说别的,上午跟程若清的谈话让裴启阳已经消化了很久了,如今面对突然表现脆弱的灵波,自然是怒不起来,即使担心她,也不忍心责备太多。 “好了,不凶你,丫头是不是在外面吃气了?告诉哥哥,哥哥帮你出气,一定打的人满地找牙,哭天抹地的告饶为止!” “她从上海来找我了!”程灵波深呼吸,良久抬起眼睛,对上了一双温柔而充满担忧的深眸。 她一时怔愣,他又一个用力将她抱紧,紧紧地抱在怀里。“你说是那个女的?” 他没有说“你妈妈”三个字,他用的这个称呼很独特! 无论何时,他都是如此的对她口味,说的话总让她满意。用“那个女的”形容商如婉,还真的是让程灵波感到满意。 “嗯!”程灵波几秒后点头,然后要离开他的怀抱却被他一把抓住了左手,一个用力扯了回来,把她扯回了怀里。 此时的裴启阳是强势的,强势的让程灵波禁不住的就要去依靠。 她又贴上了他的胸口,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她眼底的委屈还不曾来得及散去,他已经托起她的下巴,对上她的眸子,声音丝丝入入耳:“她欺负你了?” 欺负? 那算是欺负吗?程灵波在心里想着,没有动手,没有骂她。怎么能算欺负?何况商如婉说出的话,还似乎以保护她的意思显现,程灵波摇摇头。“没有!” “那她说了什么?”裴启阳本不想问,只是看灵波的反应不放心。 其实以程灵波的性子,断然不会做出背后告状说人闲话这种事,但裴启阳看到她的样子就担心,他此时没什么攻击性,漂亮的脸上只有对程灵波的心疼,可是程灵波知道,这绝对是假象,裴启阳绝对是个有攻击性的男人,他骨子里又暴力因子,肖恪身上那一刀足以说明,只要他想,他就会做到。 “没说什么,并没有要我去参加婚礼!”程灵波安静的解释道。 “算她还有点人味,若她欺负你,哥哥灭了......!” 程灵波心里一下子满满的,似乎有了力量一般,点点头。“嗯,好!” “过来跟我重复一遍她对你说过的话!”裴启阳想知道商如婉到底什么意思,但灵波却摇头了。 “不用提不相干的人,她,与我,只不过是不相干的人。今天周几了?” “周三了!”裴启阳回答,不相干的人,这世间,亲情血缘再怎么想要割舍都不可能做到毫无关系,血缘在那里,怎么可能真的割舍掉,如果不在意,就不会因为商如婉的到来而如此的失魂落魄了。这个丫头还真是让人心疼,摊上这样的父母,她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你打算怎么办?” “周六我会过去!”她说。 “我陪你!” “不要,我自己去,有姑姑在,欧阳叔叔也会去,你不要去,好吗?”灵波抬头看他,眼神里充满了恳求。 想起之前灵波说过不想任何人见到他,裴启阳是理解的,但让他躲在后面,不能以她的保护者的姿态出现,他还真的做不出来。“丫头,这有点难,我不想做缩头乌龟!” “不要去,我自己解决,你相信我!”灵波轻声开口。 “灵波,我,要保护我的女人,你如今不是一个人,记住还有我!” “........”她望着他的眼睛,一下子怔住,心底满是感动。 他不再废话,“谁给你的麻烦,我来解决,如果你不想去,谁也不能强求你!” 他强势的让她震惊,半晌,她微微点头,也摇头。“没人会欺负我,我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启,我不想他们看到你,他们不配!” “丫头,我是你圈养的金丝雀吗?”他笑了下,分不清真心还是实意,她只见他整个人都好似浸在光晕里,眩惑得灭顶。 程灵波推开他,走到沙发上,人蜷缩在上面,没说话。 他看她的样子,像是忽然心软,站在门口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缓缓走到她眼前,屈膝半跪在她面前,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眼里沾染了些柔意,好似宠溺。“好,我不进去,我在外面等你,接你回来!丫头,只这样,我只能这样妥协!” “.......你后悔吗?”她突然问。 第581章 一丝一毫都不曾 第581章一丝一毫都不曾 “后悔什么?”裴启阳有点跟不上她跳跃性的思维。 “我,什么都不懂,心里不健全,不健康,当初惹上我,你可曾后悔过?” “一丝一毫都不曾!”他说。 “可是,人生如此宝贵,你怎么能如此轻易的邀请我跟你同行?我以为你是玩的,你根本不在意,可是现在,我发现,你不是玩我,你是在意的!” “既已认定你,就会坚持下去,玩玩,可不是这样!”他看着她,眼神灼灼地说道。 “会很辛苦!”她看着他,望进他的眼底,“人生带着我,会很辛苦,启,我不是个健全的人,我,可能会伤害你!” “天下之大,我只给你程灵波伤害我的权力,别人想要,都没这个资格!”因为他不给,谁都别想有这个荣幸。 “如果,我伤了你,你还会这样想吗?” 裴启阳轻笑出声。好似浑然不以为意,他看着她,就像看一个小孩子,她太单纯了,“丫头,你这是给我打预防针吗?你不是主动攻击的人,没人惹你,你不会!即使对肖恪,我知道,你也是因为他惹了我,替我出气!我如果不惹你,你不会伤我!如果你伤我,那必定是我做的不够好!我会反思!” 她一下讶然。 裴启阳凑了过来,低声道,“难得哥哥如此认真的跟你保证,灵波,记住,我是男人,承受能力永远比你强,没有人可以欺负你,因为我不许!但,我可以欺负你,以为你是我的!” 程灵波有点无奈:“启.......” 她刚刚要说什么,只听到裴启阳淡淡的声音忽然又深情地传来:“犹忆当年一相逢,万世此心与君同,雪夜化做蝴蝶去,人间比翼笑春风!” 程灵波怔住。 他忽然圈紧了她,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丫头,我虽不喜欢梁祝,因为太凄美,但却永恒!我,想要留住你,在身边一辈子!” 他不说爱,却说留住,今天,算是情定吗?之前一切一切不曾说透,今天算是说透了一切吗?这算是定情吗? 裴启阳这个男人,怎么会轻易说爱? 她,程灵波也不是轻易说爱的人。所以,她能理解他的心思,有些事,说出来,未必是好事,不说,用心感受他做过的事,会不难发现,很多细节都处处透着关爱。 他们的相遇,相识,这几年走过,他那样透彻,早就决定了一切,只是不喜欢说而已! 看着他,程灵波突然觉得难过,这样一个裴启阳,她,终究是逃不开了!也终究就别想要逃离! 他的一句人间比翼笑春风,让她失神良久,久到眸子里蓄满了雾气,她努力地摇头,甩去那一抹升腾而起的温暖潮意。 斜阳从窗户里照射进来,渲染了一地的温暖,让这个冬日的下午,终于摆脱了寒意的侵扰,两人相依在沙发里。 程灵波靠在他怀里,眼神有点涣散,没有焦点,她陷入沉思,良久良久,忍不住低唤了他一声。 “启。” “嗯?” “你不该挑上我,你的眼光有问题!” 裴启阳笑了起来。“你可以当成这是我多年风流的代价,挑女人挑的花了眼,最后被老天惩罚了!碰上了你!” 程灵波叹了口气,倒也没有在意他的调侃,一点都不生气,反问问:“那你不后悔?” 裴启阳不置可否,他把她抱起来,转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他。 “妹妹,我难得这么认真地跟你保证,你又要给我出幺蛾子吗?我说了,不后悔!况且你也不差,你没看穆威淮肖恪对你都是虎视眈眈吗?丫头,不要妄自菲薄,你是独一无二的。乖乖的,不要没有安全感,我们休息下,今晚哥哥给你煮大餐吃,好不好?” “你真好!”难得的,没有生气,没有赌气,只是慵懒地靠在他怀里。想到自己在最胖的时候遇到他,他还能贡献亲密的吻,仔细想想的话,这个男人还真的是不错!起码,他一开始不是在意她的外貌,不是在意她的背景,而是在意她这个人! 吃过裴启阳煮的丰盛的晚餐,程灵波把自己关在画室里,画了一幅画,再回到卧室时,已经很晚了。 裴启阳手里捧着一本书,手耷拉在床边,睡着了。手里的书悬在床边,眼看这就要掉下来,她走到床边,接过他手里的书,轻轻地托着,然后慢慢拉出他的手,还好,没有吵醒他。 低头看了眼书,还是关于留学的那一套,人顿时忍不住一颤。他还是要出国的,想到未来的分离,或许对两人来说都是个考验,多了抹担忧和不舍的同时,也多了抹正确看待这件事的心情!她,还需要淡定自己的心! 深睡中的裴启阳,沉目长睫,安适寂静。艳丽褪去,只留漂亮底色,静静绽放,眩惑人眼。 全然没有了之前的邪肆,没有了调侃的样子,反倒是沉稳了不少,英俊的五官,漂亮的轮廓,很美的样子。他真的是个好看的男人! 程灵波帮他盖上了被子,然后关灯,靠在他的怀里,两人相依睡去。 周六很快将至。 商如婉和肖劲言都不曾再来找过程灵波,倒是程若清不希望程灵波参加程力行的婚礼了,但是灵波担心姑姑受程光强的难为,还是坚持去了! 程灵波不曾将肖劲言说过的话告诉任何人,包括裴启阳,姑姑程若清和欧阳希莫也不知道商如婉要结婚的对象到底是谁! 程灵波跟程若清一起去了某工作室化好妆,换了一套礼服,程灵波看了眼自己的装束,简单的黑色,很适合她冷漠的气质,小礼服勾勒出她纤细的身材,领口镶嵌着一圈璀璨的小钻,华丽里不失清纯,长发被简单的盘成了发髻,却留下两缕卷卷的发丝在耳边垂下,让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清冷而高贵的公主。 再加上精致而秀气的五官,那雪白的肤色,深邃的猫眼里有着刻骨的冷漠在闪耀,樱唇唯美,鼻翼挺翘,这根本和平日里的程灵波不符合。 “姑姑,太华丽了!”灵波对程若清说道。 而此时,程若清也是一身黑色的礼服,两人都没有穿带鲜亮颜色的,程若清摇头。“灵波,那种场合,我们不是给别人贴金,但也不能自贬身价,让人小瞧了自己!你这么穿很漂亮,虽然不够奢华,可还是映衬出那你的美丽!” 程若清很是满意自己挑选出的礼服很适合灵波,灵波就像是她的女儿,她亲手帮着设计师装扮出来的女儿。 其实她也没有做什么,灵波的美丽从来都是存在的,平时不怎么打扮,所以这一次将她的发丝做了一点的改变,她的美丽立刻就大放光芒,而这一款设计简单的黑色礼服虽然很平常,可却朴素纯洁的勾勒出灵波那淡泊的气质。 而那过长的刘海,用一个镶嵌着钻石的蝴蝶夹子将刘海整齐的夹了起来。这样做的效果,不但将正张脸旁都显露了出来,还增添了一丝十八岁少女该有的活力和朝气。 听到程若清的话,程灵波只好点头,程若清让人拿来大衣,给灵波穿上保暖,自己也穿上,又给灵波围了围巾,这才笑着道:“孩子,只需要出现几分钟,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不用,可以全程!”灵波只是不想姑姑被程光强为难。 “傻孩子,不要跟任何人吵架,懂吗?” “尽量!”程灵波没有保证,而是挽着程若清的胳膊,灵波的脸上依然是淡漠到几乎没有表情的地步。她不吵架,可不一定,她怕她会控制不住。毕竟她还没有修炼到得道高僧不问世事的地步。 程若清笑了笑,也没有勉强她,自己跟着,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某郊区度假酒店。 豪华的酒店停车场停满了豪华的汽车,而远远的就可以听见酒店里的悠扬的音乐声。酒店似乎被包了,完全为程家服务! 程灵波漠然地瞅了一眼花团锦簇的门口,冷冷地扯了扯唇,对于这样官商共存的程家来说,大场面,的确够了! 看到程灵波和程若清下了车子,跟在程光强身边多年的老下属陈平走了过来,当看见从汽车里走出来的灵波时,那一瞬间的美丽震撼还是让他呆愣了片刻。“小小姐,好久不见,您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您还是一如当年,忠心耿耿,不分黑白的跟在某人的身边啊!勇气可嘉,可以奏请联合国教科文卫组织给您颁发一等功臣奖了!忠心也是一种文化!”程灵波语气淡漠地讥讽道。 陈平微微一滞,尴尬的一笑,六十多岁的人,毕竟什么都见过,他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笑着说道:“小小姐真是幽默风趣!小姐,小小姐,老爷子有请,请您二位到了,立刻去见他!” 程灵波真是像极了商如婉,同样一双猫眼,带着淡漠的气质,竟可以如此的美丽脱俗,那精致的化着淡妆的面容,大衣里面纤细的身材,无一不显露出她的美丽。 第582章 静观其变 第582章静观其变 “不见,他若想见,下来找我们。”灵波淡淡的颔首,视线快速的瞄了一眼眼前这个占地几千坪的度假酒店。 陈平一愣,没想到程灵波会这么直接:“小小姐,这不好吧,老爷子怎么说都是长辈!” 程灵波冷笑一声:“与我何干?八年前,不是我已经被逐出程家了吗?断绝了关系,今天又找我来演这一幕和睦的戏,我凭什么就得配合?告诉你的好主子,我跟他,没有话可说!” 陈平求助地看了一眼程若清,希望她说句话。 程若清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语气平静地道:“陈叔,灵波第一次穿高跟鞋,磨破了脚,走不了太多路!我大冬天穿礼服配合程家,寒风太凛冽,风湿病又犯了,不敢走太多的路!这一上去,只怕等下会出丑,想来老爷子也不希望我们两个等下一个昏倒一个瘸了给程家丢脸吧?”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程若清毕竟是见过一些市面,又经过这些年时光打磨,与人过招,不显山不露水,轻易把尴尬化解,还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陈平一看这样,顿时明白,却也笑着道:“小姐风湿又犯了,要不要找程医生过来给您瞧瞧?” “陈叔,您年纪真是大了,要是觉得力不从心,就退休休息吧,六十多岁的人,记性真的是有点退化了。当年,程医生不也是没治好我的病吗?如今再瞧,不也是一样?难道陈叔忘记了?” 陈平又是脸色尴尬一遍,却瞬间又不动声色地笑笑。“既然如此,我给老爷回了!” “嗯,有劳了,陈书!”程若清也同样不动声色地说道。 程灵波目送着陈平离开,又扫了眼酒店的四周,四周视野太过于宽阔,一眼便可以看到很多的车辆,环境真是优美,为了娶新娘子,为程家生了儿子的新娘子,程光强还真是下了血本了! “那是?”顾楠疑惑的一愣,视线停留在同程若清一起走过来的女人身上,虽然距离看起来很远,灯光有些的黯淡,可是却丝毫掩饰不了对方的美丽。而且是很熟悉的感觉,顾楠皱着眉头,想了半天。 是她?肖恪几乎一眼便看到了程灵波,居然是程灵波! 他震惊着,只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她,那黑发被完美的盘了起来,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容,连过长的刘海也被碎钻的夹子夹了起来,灯光之下映出一张异常动人的脸庞,她的美一直一来都是被遮挡住的。之前知道她漂亮,有着一双和纤黛一样漂亮的眸子,没想到打扮后的她这么美丽1 竟然是程灵波,在对方走近了些,顾楠这才看清楚了她的脸,也震惊的一愣,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站着的肖恪,可没忘记这个女人给过肖恪多大的下马威,叫人当众把肖恪从红枫丢了出去,也就她吧。 一身笔挺西装下是肖恪颀长的身影,英俊的五官里是肖恪玩味的神情。 而程灵波此时也看到了肖恪,同时也看到了他身边的顾楠,看两人都是西装笔挺,一身盛装的样子,程灵波冷峻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淡漠里有着隔绝一切的清冷,肖恪?肖劲言?肖劲言的女儿? 想来,肖恪跟新娘子也有关系吧!终于明白那天为什么觉得肖劲言有点熟悉的感觉了,是肖恪!如今看到肖恪,想到了肖劲言,似乎,真的是像极了肖劲言。 人生何处不狗血? 程灵波在心里打了个口哨,今天还真是热闹了! “程妹妹,你怎么在这里啊?”顾楠清朗的嗓音想起来,快速地拉着身侧的肖恪一起朝着程灵波走了过去。 程灵波微微的颔首。 “真巧!” “是呀,真巧啊!程妹妹不会跟程家有什么关系吧?”肖恪这时也开口,看向程若清时,微微颔首了下,虽然不知道是谁,但看起来年长了几岁,还是礼貌了一把! 程灵波想着如果里面的新娘子跟肖恪有关系,那真是好玩极了!她收敛下心思,对着肖恪和顾楠道:“毫无瓜葛!我们先进去了!” 说着,揽了程若清的胳膊,朝酒店的方向走去。 “毫无瓜葛会来参加程姐夫的婚礼吗?”顾楠疑惑的皱眉,问着身边的肖恪。“对了,你爸今天真的不来吗?” “不来!”肖恪望着程灵波的背影,眼神里也多了抹玩味。 “你妈妈有病来不来,这下好了,爸妈都不在,姐要伤心死了!”顾楠有点惋惜的说道。 顾楠的声音还算不小,以至于程灵波也听到了顾楠和肖恪的对话,她微微抓神,视线不经意地扫过站在那里的肖恪时,那一瞬间的感觉席卷而来,阴影之下,他的身影显得有些的黯淡,可这样黯淡的身影还真是奇怪,似乎不适合肖恪! “进去吧,我来了,就代表肖家的意思了!”肖恪的视线对上了程灵波的眸子,沉声的开口,今晚的程灵波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精致的面容,让肖恪不禁好奇,她到底是为了谁盛装而来?跟程家有是什么关系? 婚礼并不是传统的那样,新郎和新娘的家人站在门口迎接宾客,这更多的感觉是一场夜宴,门口站着两排工作人员,都是和新郎新娘没有关系的服务人员在引导着人进入酒店。 正当几人准备一同进入大厅时,忽然一道嗓音含着浓浓的笑意传了过来,“我家的长孙女今天还真是漂亮!” 程光强笑容满面的拄着拐杖走了过来,布满皱纹的脸上有着震惊,狡猾的视线同一旁的陈平康对望一眼,点了点头。 这才将目光再一次的锁住眼前的女儿程若清,“宴会要开始了,你们来的可不算早!灵波,你爸和你的新妈妈都在等你!” 话一出口,震惊了肖恪和顾楠! 程灵波冷眼打量了一下多年不见的程家老爷子,八十岁的人状态真是不一般,不愧扛过枪的,现在看起来身体很棒。但程灵波没有忽略老爷子眼底闪过的那一抹阴狠的警告。 她不再听他说话,同样一抹凌厉的眼神扫过去,对上老爷子那双苍目,然后目光转向别处,不说一个字。 程若清淡淡地叫了一声:“父亲!” 见程灵波如此的冷漠,程光强眼中闪过一抹不悦,却没有表现。 “我们先进去了!” 肖恪依然错愕着,那个年龄稍长一些的是程家的女儿,程灵波是程家的长孙女,那不是姐夫程力行的女儿吗? 他早就知道程力行跟前妻有个女儿,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是程灵波,是个性如此诡异的程灵波。 “爷爷!”这时,程乐走了出来,站在程光强的身后,看到灵波和程若清,立刻打着招呼。“姑姑,灵波,你们来了!” 程若清微微颔首。 灵波不以为然,那是谁的爷爷对她来说都无关,在她眼里,程光强就是路人甲一只。 “程乐,今晚你带着灵波,好好照顾她,懂吗?”所谓的照顾不过是让程灵波不要当终闹事,这个安排真是不错,程灵波在心底冷笑,既然这么怕她闹事,又何必把她找来冒着风险演这场戏呢?鬼迷心窍了吧?要面子要里子,世界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呢? “爷爷,知道了,我会照顾灵波的!”程乐不敢去看灵波的眼神,只是低低地对程老爷子说了句话。 “嗯,好好的照顾啊!”不容众人开口,程光强快速的将程灵波拉过来推到了程乐的身边,看着如同璧人的程乐和灵波,他眯起眼打量,再一次确定当年的决定正确,程乐配灵波还真的是看起来不错。 被强行配成了对,灵波刚要开口,可惜一双手臂却在同时揽了过来,大手带着特有的灼热落在她纤细的腰肢上。 “爷爷,姑姑,我带灵波先进去!”程乐快速地揽过灵波的身子,低声的丢下话,带着她一起走入了灯光闪耀的大厅。 肖恪和顾楠都错愕了一下,程灵波的反应,程光强的反应,还有程若清的反应,最让人感到惊愕的是程灵波的身份。 “哦!陈平啊,你带着亲家贵宾去我先走了,找那些老人家喝茶聊天去。”程光强望着程若清身后的肖恪和顾楠呵呵大笑着,拍了拍陈平的肩膀,随后向着大厅走了过去。 程若清回头看向肖恪,然后微微颔首,走了进去。 看着肖恪那震惊的脸色,顾楠担忧的开口,“恪,难道程灵波是程姐夫的女儿吗?” 怎么会这样? “这是姐姐的选择,当初选了程力行,就该知道他有个十八岁的女儿!”肖恪若有所思的开口。“程力行有前妻在前,我姐在后!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呃!”顾楠像是不认识一般的看着肖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这家伙说话何时这么讲道理了?这阵子变成乖宝宝了吗? “进去吧,静观其变!”肖恪已经迈开大步走了进去。 “请!”陈平带领着肖恪往里面走。 “您忙,我们不用招呼!”肖恪沉声道。 陈平微笑。“也好,您自便,我去招呼招呼其他人!” 第583章 真是太有意思了 第583章真是太有意思了 大厅里觥筹交错着,对于程家收养的义孙程乐身边陌生的女伴,所有参加的宾客都投过疑惑的眼神,同时认识的亲戚在看到程灵波的时候都无不惊讶她跟商如婉的相似!难道这就是程灵波吗?这丫头如今出落的这么大了? 新娘不在,新郎程力行一身白色的西装礼服,更显得年轻挺拔,他此时正在招呼宾客。 程乐带着灵波来到角落里,他一直握着灵波的手,不肯放开,低声安抚道:“灵波,你饿了吗?我给你找吃的!” “放手!”灵波冷声地警告。 “灵波,好,我放开,你保证你会乖乖的,好吗?”程乐的语气里多了抹商量的意味,却还是 “我凭什么对你保证,你不过是程家养的一只傀儡!” 程乐自嘲一笑:“其实你可以说的再难听点,我不过是程家养的一条狗而已!” 他的语气里自嘲的成分太多,如此的颓败而又没有办法,他是程家养大的,美其名曰收养的义孙,其实不过是一枚棋子,一条狗而已!狗的职责就是衷心,无论主人怎样,是高低贵贱,狗都得尽忠尽责,这才是狗的本分! 只是,内心的荒凉越来越甚,程乐也有无法言说的悲哀和无奈,他眼神复杂地望着灵波,望进她的眼底深处,那眼神带着复杂的矛盾纠结,如此的......让人心痛。 程灵波即使在冷漠,可是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这个大她四岁带着她玩耍过的小乐哥哥,她还是为他感到心痛! 站在程乐的立场上,或许他真的有太多的无奈,而那无奈,是她不能理解的,但感恩,似乎也没有错!大家各自按照各自的立场做事,这本身有什么错呢?但这不代表,她程灵波就得维护程乐的忠心! 程乐放开了她的手,她并没有离去,而是站在那里,搜寻着什么,目光所到之处,无不投来若有若无的打量和好奇。 有人上前来干脆直接询问程乐:“程乐,这个女孩是谁啊?” “表叔,这是灵波!”程乐看着来自程家已经去世的老太太娘家的亲戚,沉声介绍。 “呀!灵波啊!”那表叔惊呼了一声:“长这么大了啊!而且这么漂亮!” “灵波,这是表叔,奶奶的侄子!”程乐给程灵波说了句。 很让人惊愕的是,灵波居然低低地叫了一声:“表叔!” “乖侄女,你这几年跟你姑姑都还好吧?怎么不去表叔家里玩了?以前你奶奶常带你去的呀,忘记了吗?” 程灵波摇头:“表叔,我没有忘记你!” 这个表叔小时候给她买过风筝,买过糖,对她投去翩若惊鸿的一份关心,她程灵波不是不记得。 “灵波真是漂亮,你奶奶最喜欢你了,要是你奶奶知道你长得这么漂亮,一定会很开心的!” 可惜,她再也不知道了,因为她走的太早了! 正说着,有人喊表叔,他拍了拍灵波的肩膀,转身离开。 程乐和程灵波两个人站在一起,被很多人关注,今晚关注的最主要的主角,新娘子并没有出现,另外的,就是程乐和程灵波了! 莫名的,这样被人当成动物园的观赏动物,让程灵波忍不住的有着一丝的厌烦。 似乎察觉到了灵波那轻拢而起的眉头,程乐简短地结束了和眼前客人的谈话,“累了吗,我们去一旁坐一下。” 对于程乐的提议,程灵波不以为然。 她自己朝更朝里的角落走去,这个地方,很容易观察到整个大厅的情况,而且光线够暗,她不必要刻意的掩饰自己的眼神,那充满厌恶和憎恨的眼神。 “程乐!你过来一下!”看起来很忙,不是这个找就是那个找,程乐被叫走。 程灵波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 而肖恪却来了,手里递过来一杯酒。 “我不喝酒。”看着递过酒杯的肖恪,程灵波低声的拒绝,抬起的目光对上肖恪的目光。 “不习惯这么喧闹吗?”肖恪耸耸肩,在她对面站定,不问别的,也不是一开口就剑拔弩张,今晚的肖恪很绅士。 点了点头,灵波的视线看似随意,却是犀利的扫向了四周,落在了远处正意气风发的程力行身上。 “你在看什么?”肖恪倾过身子,疑惑的看向视线四处移动的程灵波,视线顺着她的眼神落在了程力行的身上。 她看向程力行的眼神里有太多的复杂,以至于肖恪都无法忽略,他轻易地扑捉到了灵波的眼神所到之处,还有她眼底那一抹苍凉。 “没有。”突然的声音下,灵波一愣,头迅速的抬了起来,却准确的撞进了肖恪的怀抱里,“抱歉。” 只有一瞬间的错愕,灵波已经快速地直起身子,抱歉的看了一眼肖恪,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身体朝另一边移了过去。 她似乎很不愿意和人有肢体的接触,肖恪深邃的目光扫向灵波,耸耸肩,他对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好奇了。她如果是程力行的女儿,那还真是热闹了,那么他,将会成为她名誉上的舅舅。 “程力行是你爸爸!”肖恪突然开口,语气是陈述,而不是询问。 “他不是我爸,却的确是精子的提供人!”程灵波的回答让肖恪手晃了下。 他愕然,而后笑了:“那还不是都一样?” “一样吗?”程灵波反问,然后走到沙发上坐下来。 “你好像很讨厌你爸再婚?”肖恪晃了晃杯子里的酒,低沉的嗓音带着蛊惑幽幽的响了起来,颀长的身子也在同时坐在了程灵波的身边。 程灵波冷冷地抬起目光对上肖恪的眸子,缓声开口:“你,也不过是俗人一个!” 一般人都会以为父母再婚对孩子伤害最大,而她程灵波被伤害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怎样都是他们的事,她最在乎的不过是想要一隅平静,可是连这些都没有! 肖恪突然眯起了鹰隼般的黑眸,打量着程灵波。而程灵波站了起来,不愿在理会肖恪,转身离开,朝向两外的角落而去。 肖恪没有去追,而是坐在沙发上看着灵波离开,视线里多了抹玩味,随后站起来朝电梯走去。 “你去哪里?”顾楠追上去问。 “去找我姐!”肖恪开口。 “程灵波到底是不是程姐夫的女儿?” “如假包换!”肖恪沉声道。 “啊--” “今晚还真是热闹了!我先去看看我姐!” “恪,你不是一下子变成了程灵波的舅舅了?” “嗯,貌似是!”肖恪缓声咀嚼着这几个字。“我即将变成程灵波的舅舅了,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肖恪抬眼看了下灯火通明的大厅,异常的热闹,柔美的钢琴曲传来,却丝毫感受不到新婚的愉快,姐姐要嫁人,身为父亲和母亲的人都不能到来! 他们的母亲因病住院,在海南疗养,父亲不知所踪,神出鬼没。 大姐反对二姐嫁给程力行,吵得不可开交,可是二姐却还是坚持,并且为程力行生了个儿子,爱情究竟是什么,肖恪不知道,只是觉得爱情,爱上了,会真的心痛,失去后,会让人飓变! 上了电梯,直接去新娘子所待的房间,当看到打扮一新,生产几个月后身材恢复如初的二姐肖英然时,肖恪的眼中闪过一抹怜惜。“二姐!” “恪!”肖英然一看到肖恪高兴地不得了:“我就知道恪最好了,还记得二姐!你对二姐最好了!” “二姐,新婚快乐!”肖恪望着肖英然,真心的开口。 “大姐来了吗?”肖英然问。 肖恪摇头,一瞬间看到肖英然眼底闪过的一抹复杂,立刻又跟了一句:“或许现在没来,等下你下去,就来了!” 肖英然自嘲一笑,摇头,“恪,你不用安慰我,弄到今天这一步,我比谁都清楚,我的婚姻不被祝福!” “不是还有我吗?”肖恪开口安抚道:“你不是也说,我代表肖家的未来,我来了,就都代表了不是吗?” “说的也是!”肖英然笑了起来,“恪来了,什么都有了!” “大姐也会来的!放心吧!” “未必!”肖英然摇头,情绪十分低落:“大姐一定气我恼我,我没听她的话!” “不会的,放心吧,大姐嫁给的人可是官宦世家,官宦家族最会作秀了,即使私底下我们打的吵的不可开交,但表面文章会做足的,大姐即使作秀也会来做足的!再说大姐是真心为了你好,她觉得程家不适合你,你太单纯,不适合做官太太,她也的确是真心为了你好!只是你,真的有足够的信心应付程家的一切了吗?程力行还有个十八岁的女儿,你见过吗?” 肖英然摇头。“没有,听说她脾气很冷漠,很古怪的,我很怕!” 肖恪感到很是无语。“二姐,你没有做好心里准备吗?程力行怎么说?” “他什么都没说,只说他女儿不肯回来,自然不跟我们生活在一起!”肖英然对程力行的女儿了解也不多。 “你到底爱上了程力行什么啊?我真是搞不明白!”肖恪有种无语问上苍的感慨。 “他人好啊,你不了解他,他人真的很好!” 第584章 三喜临门 第584章三喜临门 “好吧,你自己选择的,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二姐,我支持你选择自己喜欢的爱情,但未来发生什么,我不知道!”肖恪叹息了一声:“我下楼去,看看大姐和姐夫过来没有,你再等一下吧,无论发生什么,你只要微笑,就好!” 提起微笑,肖恪的脑海中浮现过什么,一闪而逝,他对肖英然笑了笑,然后转身下楼。 楼下的宴会大厅,金碧辉煌,大气宏伟,真是比一般的婚礼现场设计的更加的宏伟壮观,人群浮动,甚至每一处还都设有安保,程灵波不由得在心中感叹,还真是下了血本。 远远地看见程力行此时正在人群中说着什么,在公开场合的程力行是内敛的,一身合体的西装礼服,眉目冷峻,五官棱角分明,望着每个人的眼光中带着洞察人心的犀利,明明那双眼中没有任何的表情,可还是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令人感到他的气势和沉稳。这个男人是她血缘至亲,却也不被她承认! 深吸了一口气,敛了思绪,她靠在窗口,恰巧手机在包里响了,她知道这个时候打电话的只有裴启阳,他一定担心自己,拿出电话,朝大厅走廊走去,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接了电话,果然是裴启阳。 “丫头,你没事吧?需要我过去吗?我现在在车里,你告诉我地址好吗?” “不用,我很好!”灵波淡声地开口,“再过两个小时我给你打电话!” “丫头,你想急死我是不是?你知道我可以查到地址的!只要我想,我就能查!”裴启阳的声音带着担忧传来,灵波心里一颤,有他在,一切都不可怕。 “启!”她突然动容的开口:“这一次,依我,可以吗?” “你知道我无法拒绝你的央求,丫头,你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分明是要我妥协,但我这样坐视不理,看你被人欺负,你让我情何以堪?我是男人,你照顾一下我身为男人的自尊心不好吗?” 程灵波无奈,最后道:“好!那你来接我吧,地址是......等下你到了,不要进来,我会出去!” “好!”裴启阳在那边说道,“我去接你!” 挂了电话,一回头,程灵波刚好看到从电梯里出来的肖恪。他走了过来,看着灵波问:“小丫头,以后是不是该叫我一声舅舅了?” 程灵波冷冷反问:“你觉得呢?” “程灵波,即使这样,我告诉你,我还是会追你的!”肖恪邪肆的开口。 “是吗?”程灵波不以为然。 “程灵波,越是靠近你,我发现越是想知道你身上的迷,没想到你是程力行的女儿,你倒是很低调啊!”说着,肖恪凑近了她,靠的很近。 最烦人靠近自己了,程灵波突然手脚并用,用尽了全力去推他,还踢了他一脚,这个男人痛得倒吸了口凉气,“靠!程灵波,你怎么下手这么重?我也没做什么啊?” “离我远点!”程灵波低声道。 他突然抱住了程灵波,他们脸庞之间的距离不过半寸,他英挺的鼻尖碰到了他的,干净清爽的男子气息打在他的脸上,程灵波别过脸去。 肖恪的唇在她脸上印下一吻,吧唧一声。“外甥女,让舅舅我亲一下!” “你干什么?”她气的用膝盖胡乱顶向他,只听他一声闷哼,痛得整个人完全覆在了他在她的身上,压在了冰凉的墙壁上。冰冷的薄唇不偏不倚的碰到了她的。 他们两个同时被点成了化石。 程灵波下意识地推他,恶心的不得了。 肖恪也是猛的一躲,松开她,原本只想恶作剧的他此时完全没有了开玩笑或者想要报复惩罚她玩笑的神情,而是仔细专注的看着程灵波,然后道:“居然亲到了!味道还不错!” 这个男人真的在轻薄她! 突然的,他又凑了过来,再度压住灵波,唇就突然吻了上去,狠狠地吻着她的唇,像是在惩罚,又像是在故意而为之! 他吻得浑然忘我,从浅尝辄止到辗转吮吸,程灵波觉得就快因为这个男人的侵犯窒息死亡的时候,程乐的声音传来。“灵波?在哪里?” 她身上的男人像是恢复了理智,放开了灵波,然后伸出手臂搂住了灵波的肩头,警告性的开口道:“丫头,我告诉你,不要总是试图激怒我,是个男人就比女人有力气,激怒我,对你没好处,除非我不想,只要我想,就能得到你!信不信由你!” 程灵波想要试图挣脱他,他把她搂得更紧。 这时程乐走了过来,一眼看到了程灵波被肖恪揽在怀中,她的眼睛瞬间闪过惊愕,“你们?” “我跟外甥女聊天,怎么,有意见?”肖恪反问程乐。 程灵波扭过头怒视着身旁这个可恶的男人,他正一脸不屑的看着程乐,周身凛冽的强大气场,让人感觉此时坦然自若的他无论做什么都似乎是理所应当。 “你们刚才在做什么?”程乐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亲了灵波一下,怎么了?”肖恪是如此大方的承认。 程灵波大步朝灵波走来。 “怎么?想打人?”肖恪冷冷的开口,短短的一句话,让四周的空气都凝固了。 程乐哗然。“肖恪,你既然就要成为长辈,那就要有长辈的样子!” “那又如何,我还想追灵波来着!又没有血缘关系,我想怎样,别人管的着吗?”肖恪更是不在意地开口。 程灵波却趁机踹了肖恪一脚,用手使劲抹了下唇,朝大厅走去。 身后是肖恪得意的笑容,终于让那丫头吃亏一次了,当他老虎不发威是病猫呢? 程力行打了一圈招呼,终于抽时间四下搜寻灵波的身影,看到她立在角落里,浑身上下散发着孤傲的气息。程力行朝灵波走来。 灵波自然感受到了某种眸光,微微转身,程力行已经走到面前,他对灵波道:“灵波,孩子,谢谢你能来!” 程灵波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程力行,不发一言。 “灵波--” “别惹我,遵守你的诺言,婚礼一结束,永不再见,断绝关系!你说过电话,请遵守!”灵波淡淡地开口。 “孩子,一定要这样吗?”程力行似乎很无奈。 “别惹我,不然难堪的是你!”灵波开口道。 “你以为断绝关系我们就真的没关系了吗?你血管里流着的是我的血!”程力行牙切齿的怒吼,“这个永远也无法改变,你改变不了!” “你说话要不算话?”灵波皱眉。 “算!”程力行无奈地点头。 “好!”程灵波转身离开。 程乐跟肖恪无语,也走入了大厅。 肖恪进来时,刚好看到了大姐和大姐夫肖斐然,大姐嫁给了某领导长子,身份地位比一般人都要尊贵,是人都要礼让三分! 而随着宾客的到来,吉时已到。 新娘子终于千呼万唤的走了出来,门,一打开,门内耀眼的美丽的新娘子就走了出来,像一团耀眼的火焰,新娘子是漂亮的,年轻的。 那张脸,是比较圆润的鹅蛋脸型,五官精致,人不胖,即使刚生过孩子,也不胖,看起来依然苗条,凹凸有致。 新娘子一出现,大厅里顿时屏住了呼吸,无数双眼睛朝门口望去,灯光闪烁中,一声洁白婚纱的新娘子立在那里,唇边是璀璨的笑容,含蓄带怯,视线几乎是下意识地望向了程力行的方向。 程灵波看到,程力行对新娘子也是笑了下,他的笑容温暖! 没有司仪,这样的婚礼,完全是自成一体,不拘风格,程灵波自然知道这是土霸王程光强的意思,一切都按照他的喜好设计! 陈平这时开口:“下面请新郎新娘上台!” 程力行缓缓的朝新娘肖英然走去,而后,程灵波看到程力行握住了肖英然的手,牵着她的手朝台上走去。 下面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鼓掌声,这比欢迎领导指导工作做重要发言还让人感到兴奋热情。 灵波看着笑得意气风发的程力行,再看向一旁笑得巧笑兮兮的肖英然,虽然看起来肖英然要小程力行十几岁,但真的不得不承认,他们站在一起,还真的是郎才女貌! 新娘新郎一上台,先给下面的宾客鞠躬,接着又是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程力行鞠躬后,和肖英然对视一眼,笑得还真是看着很幸福的样子! 程光强的脸上闪过了一抹得意,他拍了下手,洪亮的声音传到大厅的每个角落,没用话筒,直接轻声做了讲话:“各位,欢迎你们百忙之中拨冗前来,我程光强对此感激不尽!今天是力行和英然的婚礼,本该先举行婚礼的,但两人都是低调的人,领证后生了孩子,也不肯举办婚礼,程家不能对不起新娘子,拖到今天办婚礼,实在是我程光强的罪过!今天你们给他们做个见证,我们一起祝福力行和英然白头偕老!百年好合!今天不只是他们的婚礼,更是我程光强孙子的百日宴,八十岁的我还能有幸再抱孙子,实在是高兴之极。当然,还有一喜,三喜临门,我等下宣布!” 第585章 够狠 第585章够狠 百年好合?三喜临门? 程灵波心底冷嘲,百年未必好合!这个世界半路夫妻有的是,走不到头正常,走到头反而不正常了不是? 三喜临门?下面的人都很好奇,还有一喜是什么事呢? “还有什么喜事啊?程老爷子还卖了个关子,居然不肯说,你们猜是什么?” “不知道啊,一定是个喜事,不然不会邀请这么多政界军界商界的宾客前来!” “到底什么事呢?” “先等等再说吧!” 新郎新娘在台上当着众人的面给程家的老爷子敬酒,肖英然更是乖巧地奉上酒后,叫了一声“爸”,把程家老爷子给乐的一直合不拢嘴。“好!好!” 一饮而尽新娘肖英然奉上的一杯白酒,程光强表现的是好奇万分。 这时,陈平又道。“下面请我们小小姐程灵波上台来!” 程灵波一愣,大厅里多少人把视线转过来,投射到程灵波的身上。 程灵波的眸光一冷,眯起眼睛望向程力行的方向,他正含笑点头,对她笑着!似乎格外期待她上台去一样,而肖英然也是巧笑兮兮地望向灵波,眼里多了一抹期待和鼓励。 灵波在心底冷笑,程力行,这真是你惹我的,我本不想怎样成为今晚的奇葩,但你们欺人太甚,别怪我出手无情。 她一动没动,只是冷言庸懒的扫了一下全场,好似根本不把这等场景放在眼里,一双猫眼此时眯成了狭长的缝隙,更显得危险异常。 “灵波,你上去吧!”程乐在一旁开口。“其实肖英然人不错的,不是你想的那种刁蛮的小姐脾气,她为人很好的!” “是吗?”灵波咬牙,低声地反问了一句。“那我还真的上去好好表现一番了!” 深吸一口气,敛了思绪,她缓缓朝台上走去,人群自然而然地分立两旁,纷纷掉头望向她。 只见她一袭黑色礼服,纤腰束起,愈发显得不盈一握,额头的蝴蝶卡子随着她优雅的步伐缓缓的颤动,如同名家笔下一幅流动的黑白水墨,被注入了无限的生命,看起来极为赏心悦目。 程光强坐直了身子,目光微动,眼底闪过一抹微光,这是他的长孙女,多年不见,这丫头倒是承袭了商如婉淡漠的性子,仅仅是那份举止间的从容不迫,以及骨子里透出的高雅不俗的气质,已是无与伦比。这样的女孩,怎么看也不像是十八岁的样子。很镇定,很大气,且淡漠! 程灵波面无表情,走到台边,缓缓站住,看向程光强,声音清婉空灵,语调不卑不亢。“当真是让我上去?” 程光强抬手,道:“上来!” 程力行也是一脸期待,似乎大家都做好了准备,即使她闹一闹,也不伤大雅! 程灵波不动,感觉有一道灼灼的目光自左边直射而来,她淡淡的瞥了一眼,只见肖恪的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见她望了过去,便对她眨了眨眼,一副等着看戏的表情。好似,他真的变成了她的舅舅,他肖恪期待着成为她程灵波的舅舅。 她微微蹙眉,快速的扫了眼四周,只见程光强看着她的目光,带着嘲弄和警告,似乎早已知道她的把戏,知道她会上台闹,他们不在乎一样。这样嘲弄和不屑的表情,她自然明白是什么原因。淡淡蹙眉,她不在意的收回目光,朝台上走去。 肖英然不禁有些紧张,她怕灵波会给自己下马威,毕竟后妈不好当。 但程灵波在大家的目光中走上去后,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肖英然,什么都没说。 “灵波,这是你的新妈妈,你爸爸的妻子,以后自然就是你的妈妈,叫一声妈妈吧!”程光强的声音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下面原本猜测的人都一下子明白,这女孩,真的是程力行的女儿,他居然有这么大的女儿了,如今又喜得娇妻儿子,有儿有女,程力行还真的是好宿命呢! 感叹的同时,不由得羡慕不已。 程灵波又看了一眼肖英然,一字不说。 程光强的眼神倏地暗沉了下去,带着警告一般,射向灵波,灵波也不以为然,只是靠近了程力行,然后轻声在他耳边轻声的开口:“关系实在是太混乱了,您的好妻子可生不出我这么大的女儿来!而且你娶的这位,恰好是商如婉现任老公肖劲言的亲生女儿!程力行,你说,我该怎么称呼你和你的妻子呢?” 声音很低,几乎只有父女两个听到,外人不知道程灵波在程力行耳边说了什么,只是,程力行听到这话时,整个人脸色瞬间苍白如鬼。 突然的,程力行脚步一个后退,脸色猛地煞白一片,这才是商如婉的目的吧,让自己成为她的女婿,她嫁给了肖劲言,还真是可笑,他到头来竟然成了前妻的继女婿,这让程家真的成了笑话! 商如婉,你够狠! 好!很好!真的很好!她要的不只是程家名誉扫地,更让他以后都被人耻笑,她不是真的爱肖劲言,却又借了肖劲言,不惜生下孩子来打击自己,只为了让自己出丑,报复他当年背叛她的一箭之仇,到底爱到多深,才又今天这样刻骨铭心的仇恨?到底有多坚强的意志,才有今天这样坚强不懈的报仇? 一时之间,心头的情绪翻涌着,程力行喘息着,第一次感觉自己根本不是商如婉的对手,她一面的漠然,一面的无形抗争,都是卡在七寸的最直接的报复,那根本是致命的!尽管他承认自己这辈子对不起商如婉,尽管他也承认自己这辈子爱的人只有商如婉,可是,这一刻,程力行也不得不感叹,自己失败了!自己不是商如婉的对手! 看着程力行突然惨白的脸色,程灵波心底闪过一抹快意。 而肖英然看到程力行突然变了的脸上,担忧更是重了几分,快速地握住程力行颤抖的手,柔声道:“力行,你怎么了?” “我没事!”轻轻的收回自己不停颤抖的手,感觉到呼吸似乎都变得异常的沉重,程力行惨然一笑,面向了灵波, 再然后,笑容扩大,只是笑容异常的疲惫。到头来,一切都是错!被算计的人是他自己,是他的错,商如婉不只是要他难堪,更要程家难堪! 程灵波缓缓地后退一步,然后转身望向程光强,再看向肖英然,对着肖英然小声道:“一切和你无关,我程灵波不会迁怒与人,我们相安无事,你别惹我!可以吗?” 肖英然吓得一愣,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面无表情,眼神如刀,犀利而漠然,她被灵波看的有点心惊,虽然她什么都没做,但还是感到了心惊肉跳。“对不起!我没有恶意!” 肖英然似乎只能道歉。 程灵波目光一动,不以为然,又转头,然后瞥了一眼噬魂落魄的程力行,高声说道:“我来参加这场婚礼,可不是来认亲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八年前,我已经被驱除出程家,跟他们断绝了关系!我不知道今天找我来做这个秀是何目的?但,我来了,因为我记得之前程力行已经答应了我,婚礼结束,我们就完全断绝关系,从此两不相欠!他和程家将再也不会找我!” 程光强一听此话,瞬间站了起来,带着凌厉的气势,如果他手里有枪的话,灵波此时怕是已经身中数弹了! 众人一下哗然,程光强毕竟是老狐狸,立刻出来打了圆场,“小女孩不愿意见到父亲再婚,闹点脾气情有可原,大家都理解下吧!是程家对灵波的关心不够,以后有英然了,以英然的德行,一定会讲灵波教育成淑女的!这孩子被我们惯坏了!” 程灵波抬眼直视着程光强眼中毫无畏惧,一字一句轻声对程光强道:“我看你才是被你的那些军功惯坏了,养成这样飞扬跋扈的性格,你以为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吗?” 程光强听完哈哈一笑,笑意却仅止于唇,“丫头,爷爷的确有军功。这又不是捏造的!” 说罢他顿了一顿,又道:“快点认了新妈妈,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宣布!” 程灵波淡淡用很低的声音说道:“有军功又如何?想起你一将成名万古枯死去的那些战友,你有何资格在这里飞扬跋扈浪费人类宝贵的资源呢?你,配吗?八十的你,应该去八宝山呆着了!黄泉路上,遇到那些等你的战友,你还能理直气壮吗?这些年,做了这么多亏心事,不做噩梦吗?” 程光强没有动怒,眼神里闪过一抹赞赏:“丫头,你倒是随爷爷,有造反精神!” 程灵波轻声道,“你真的赢了吗?” 程光强笑了笑,“难道不是?” 程灵波转头看了眼失魂落魄依然面容惨白的程力行,道:“你看看你的儿子,此时的他,你觉得你赢了吗?” 程光强浓眉一皱,沉声问道:“他怎么了?你跟他说了什么?” 程灵波微微启口,她的声音一字一句就如蚊蝇一般。却还是清清楚楚的一字一句落入众人的耳中,在每个人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第586章 别逼我说出真相 第586章别逼我说出真相 “我说,您的前儿媳商如婉,程力行的前妻商如婉现在嫁的男人是肖劲言,您让我如何面对这混乱的关系叫新娘一声后妈呢?如果从商如婉那里论的话,程力行不是变成了我的姐夫了吗?您说,我该如何叫的出口?” 下面一下子哗然,众人面色各不相同。 肖恪更是惊愕! 灵波的话,让程家和肖家一下子丢了脸面,那曾经被认为是至高无上的尊严,如今丢了,是何等的严重。 庄严肃穆的大厅之内,顿时鸦雀无声,人人提起心来,屏息凝神,生怕一个不慎,错过一场好戏! 程光强紧握的手心满满都是湿漉漉的粘腻,空气中有暴怒的因子在半空凝聚,形成压抑气氛。 这样压抑而紧张的气氛,对每个人来说都很诡异。 就这样过了半刻钟,在这极度压抑的气氛之中,绝对考验一个人的内心承受力,然而,预料中的爆炸并没有来到,她看见程光强盛满怒意的双眼,眼底深藏着的却是一抹不易觉察的无奈。 程光强面容深沉如海,忽然转向一旁的程力行,程力行这时似乎回神,可是肖英然却呆了,她没想到,没想打自己的父亲居然娶了程力行的前妻。 她缓缓地低下头去,一颗眼泪飞闪而逝,却拼命咬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肖恪也听到了,还有大姐肖斐然,她也是震惊的! 程光强这时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灵波,别闹了,知道你有情绪,所以爷爷已经为你考虑了你的未来,程乐,上来!” 程乐听命乖乖的上台去,刚走上去,就听到程光强宣布:“这就是我说的第三喜!今天也是灵波和程乐的订婚宴!众所周知,程乐是我程家代烈士抚养的义孙,打小跟灵波青梅竹马,感情甚好,今天我给他们做主,把婚定了!程乐,带你的未婚妻下去吧,她今天很失落,你可得好好照顾她!” 程乐一听此话整个人惊愕,怎么也没有想到老爷子这个意思,他惊得张大嘴巴,虽然他很想要灵波成为他的妻子,但若是因此惹恼了灵波,以后他就不会有好日子过了,不由脱口道:“啊?爷爷……” 他话才开口,便被程光强一记如刀刃般的凌厉目光给堵了回去,他勉强的牵了牵嘴角,万般无奈的垂下头,不敢看灵波,只是道:“灵波,我们下去吧!” 灵波不动,淡然而立,声音突然抬高,“我和程家早已断绝关系,你凭什么给我做主?又怎么决定的了我将来嫁谁?” “灵波,别闹了!”程乐担忧的开口,拖着灵波就要下去,不想灵波吃亏。 “啪--”一声,灵波的一个耳光打在了程乐的脸上。 台下又是一片哗然,错愕地望着这一幕。 “混账!”程光强突然高声怒喝。“一个女孩子学的这么暴力,一点也不淑女,来人,把人给我送回家去关起来!” “关起来?在里面放毒蛇吗?”灵波冷冷一笑:“八年前放毒蛇,现在还想吗?” “啊?啥意思?”下面一下子喧哗起来。 肖英然吓坏了,好好的婚礼被搅成了这样,她真是欲哭无泪!这是她的婚礼啊!怎么变成了这样? 肖恪倏地皱眉,没有错过程灵波的这句话。 程乐被灵波一个耳光打得有点懵了,程灵波看到程光强的脸色蓦地一变,刚刚还笑着的嘴角明显地抽了一抽,原本深沉的面容怒形于色,整个大厅方才的那种和乐融融的氛围遽然降到冰点。 轻风中细小的微尘都仿佛是来自阴间地狱,森冷之感瞬间便充斥着整个大厅,散发着诡异的气息,直渗人心底深处,令人不寒而栗。 “别逼我说出真相,我不愿说,不代表我不知道!”灵波再度冷声开口:“最毒不过你的心!老死不相往来是我们最好的结局,你逼我,太甚了!” 耳边传来一阵阵抽气声,她看到所有人的面上的表情不断地变幻,极为丰富多彩。 不论是大眼还是小眼,不管俊美的或是丑陋的,总之是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那眼中的神色,是震惊?是错愕,还是好奇?还有一部分不怕死的钦佩!钦佩她一个小女子居然敢反抗程光强。 程灵波回头张望,姑姑此时的眼神里充满了心疼和失望,姑姑似乎不喜欢她说出来这些,今天她的表现让姑姑失望了! 肖恪是震惊,顾楠也一样惊愕!震惊与程灵波曝出的内幕,肖劲言娶了程灵波的妈妈,真是够乱的!而程灵波此时的神情,虽然隔得不是很近,但是肖恪还是隐隐感觉到了她隐藏的很深的淡丽哀婉。冷静,锐利,锋芒毕现,却又带着受伤的神情。 毒蛇?肖恪诧异的望着程灵波。 而程灵波此时转头望着程若清,又转向了不远处十分低调的欧阳希莫,他此时也朝灵波投来一抹不赞同的神色,这一刻,程灵波终于知道商如婉说的以卵击石是何意思了! 是的,她就算赢了,又能怎样呢? 不过也是这些人眼中的笑柄! 改变不了什么! 甚至给自己惹来程老爷子的怒气滔天,而那结果,她知道,也许会付出惨痛的代价--也许会失去生命! “把人给我带回去!”程光强再度沉声命令:“给小姐请医生,小姐她情绪太激动了,居然胡言乱语起来了!” 程灵波转头看向程力行,此时的他,不发一言! 她知道,早就知道了,程力行不会为了她做什么! 灵波此时感到四面楚歌,如果有人带自己走,她无力反抗。这一刻,她有点想念裴启阳了! 可是,她没有让他来!她不愿意最亲爱的裴启阳被这些人知晓,因为他们不配! 程乐俊美的面容带着僵硬的笑,那笑容仿佛是被人生硬的拉扯着嘴角一般,目光闪烁,脸上还有程灵波甩给他的一个通红的巴掌印。他没有恼怒灵波的一个耳光,而是低声劝道道:“灵波,跟我走!乖乖的,算我求你,离开这里好吗?” 惹怒了老爷子,真的是后果不堪设想! 程乐此时也是在逃避着不敢看程光强,只是想要拉着灵波走,离开这里。 陈平已经带了人过来,要把灵波拖走。 而此时,程灵波的眼底闪过一抹自嘲,转向程力行,一如当年,他还是那样沉默,不发一言。她淡漠地开口:“我,死不足惜,但,你,这一辈子休想平静!” 一句死不足惜,透着深深的失望,绝望,那样的声音传入了人的耳中是如此的让人不平静。 欧阳希莫没动,或者说,他在静观其变。 程若清这时走上前去,冷声道:“灵波已经不属于程家,她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我带回去教育,找人拖回去就免了,我带她离开!” “你闭嘴!”程光强怒喝一声,完全不顾及一大帮子人在现场。 “我无法闭嘴,我养大的孩子,怎么处理也是我教育,您年纪大了,还是少操心年轻一辈的事为妙!” “来人,把小姐也一起给带回去!”程光强再度喊道。 陈平又招手喊了几个人,打算众目睽睽之下要把人直接带走。那意思是如此的明显,是要禁足的! 程灵波没想到会连累自己的姑姑,她愧疚地转头看向姑姑,感觉自己跟姑姑就好比砧板上的鱼,明明看着前面明晃晃的刀举在头顶,却不得不往前蹦跶,因为后面是烧着油的滚烫的锅。 她的目光越过程若清,望向她身后那传说中心思深沉如海的欧阳希莫,眼底有一丝请求,欧阳希莫微微摇头。 灵波的心一下跌入谷底。事到如今,她早已不在意,干脆豁出去了。“带我走,拿我出气我无所谓,一切跟我姑姑无关,不用带她走!” 程光强一掌拍在台上的桌子上,腾地怒斥道:“混账!这里有你胡言乱语的资格吗?成何体统?你们眼中,究竟还有没有我?” 程若清皱眉,冷笑:“父亲,您逼着我们参加程家的婚礼,我们本就跟程家无关了!又何必强迫我们来招你嫌呢?” “你给我住口!”程光强额角青筋根根暴起,不待程若清说完,便怒声喝止,用手指着她,那模样似是恨不能一脚将她狠狠地踹出去菜解气。 程若清被他喝得身子一颤,自嘲的摇头,叹息一声。 众人被吼得一个哆嗦,缩了缩脖子,第一次亲眼见识到程家老爷子的怪张,这脾气真是霸道,还真是让人惊讶和意外。 整个大厅,在程光强的众怒之下,人人都屏住呼吸,当然也有人泰然自若。 “死什么死?谁让你死了?”程光强又是怒吼一声,怒不可遏:“拖出去,还愣着干什么?” 程灵波缓缓闭上眼睛,那一刹,合起的眼皮遮掩住眼底的死寂,她选择默默等待着迎接她的狂风暴雨。 大厅里,静谧极了,她面上镇静无波,心中却早已慌乱无措。她的无错被人看在眼里,有人微微蹙眉。 第587章 她是有意的 第587章她是有意的 等了许久,预料中的风暴没有到来,因为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慢着,把人带回去,岂不是扫兴了?” 她倏地睁眼,发现说这话的人,居然是肖恪! 欧阳希莫不曾出手,是因为灵波知道,他出手,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必然在后面暗中处理,就连欧阳希莫都不会明着跟老爷子抵抗。肖恪倒是站出来说了句话。 而肖斐然在后面扯了扯肖恪,肖恪却哈哈一笑,走上台去,走到程灵波的身边,伸手握住程灵波的手,对着程老爷子说道:“老爷子,您一把年纪跟一个晚辈一般见识,没这必要吧?今天是二姐跟二姐夫的婚礼,是小外甥的百日宴,您在今天宣布指婚给灵波,您真把自己当皇帝了啊?指婚这事还能发生在现在?” 肖恪的话说在了很多人的心里。 程乐也是一愣。 肖恪紧紧地握了握程灵波的手,视线转过来,就那样定定地望着她,先前对灵波带着怒气,因为她破坏了他二姐的新婚,而此刻,那愤怒渐渐被怜惜所取代,听了她过分清醒而平静的话语,面对她一副壮士断腕般的表情,他忽然想笑,也真的笑了,眼中却是清明一片。 那种绝望,他曾有过! 所以,这一刻,肖恪,选择站在程灵波这一边,因为出现这样的情况,程力行居然一个字没有说,四面楚歌的程灵波,一个十八岁的女孩,独自承担八十岁老人的怒气,那种绝望的心情,他十分理解。 歉意的看了一眼肖英然,肖恪沉声开口,“何况灵波是我肖恪看中的女人,我打算追求灵波的时候可不知道她就是姐夫程力行跟他前妻的女儿,您说,如今,可怎么办呢?咱们这关系越来越乱,您老德高望重,久经沙场,是不是帮我们理理?” 就在肖恪说了灵波是他看中的女人的刹那,程光强整个人僵住,仿佛石化了一般。 众人更是探头,惊叹低呼,起于心,止于喉,无人敢发出一点声响。心里却是惊愕逍客这二世祖的邪气,真是敢说敢闹腾! 肖斐然气的眉头紧皱,肖英然整个人错愕,傻愣愣的望着自己的弟弟,怎么会这样?弟弟怎么会喜欢老公的女儿? 只见肖恪安静地看向所有人,修眉如剑,鼻梁英挺,狭长的双目慵懒的瞥了眼全场,浓密长睫如扇,双唇殷红如春日枝头初绽的樱花瓣,透着一种极致的纯美诱惑。他勾唇浅笑,沉声再度开口:“看来您已经反映迟缓了,既然如此,我带灵波和先走了!婚礼继续,程老爷子,我二姐的婚礼被您搞成这样,真当我们肖家没人吗?” 这一刻,程灵波望着肖恪这张脸,有些微的恍惚,深沉的双眸之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变幻速度之快,令人无法捉摸。 而程光强看了看肖恪,再看看程灵波,先前周身萦绕的滔天怒气也在逐渐的消散,直到再也找不到一丁点的痕迹。 他望着肖恪,肖恪也望着他:“什么毒蛇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管,程灵波是我看中的女人,她有事,我也不答应!” 再次说完,牵住灵波的手朝外就走。 “灵波,这是怎么回事?”程力行终于出来了,揽住了灵波的去路。 程灵波苦笑,刚才他不出面,肖恪站出来了,他却出面了,这还真是好爹,全天下少有的好爹!她冷笑着反问:“肖恪不是都说了吗?” 她倒要看看,程力行什么反应! 她是有意的! 商如婉嫁给了肖恪的父亲,肖恪众目睽睽之下宣布自己是他看中的女人,这个二世祖还真是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说,这一刻,她倒是对肖恪多了一抹赞赏之意了! “你喜欢肖恪?”程力行整个人再度踉跄了一下,还不曾从开始的打击中回神,却再度遭受重创,他整个人都呆了,脸色更加的苍白。 “喜欢又怎样?”程灵波反问。“这跟你有关系吗?” “你和肖恪怎么能在一起,他是你名誉上的舅舅啊?” “你不也说是名誉上的?没血缘关系不是?”程灵波再度反问,那双眼睛透着刻骨的冷漠,让程力行从心底打了个冷战,那双眼仿佛从十八层地狱中走出来的阎罗一般冷漠,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他真的不敢想象这眼神是从自己女儿的眼中射出来的,而且是射向自己的! “我跟这丫头最后怎样,那是我们的事,你们管好你们的事就行了!少操心我们!”肖恪在一旁不耐烦的说道,然后牵着程灵波的手朝外走去。 程灵波没有挣脱,而是任凭他牵着自己的手。 只是好像一道视线在盯着自己,那一刹,程灵波猛地抬头,看向了门口,大厅门口,站立着一道顷长的身影,那不是裴启阳是谁?他此刻的眼神如沉积了千年的寒冰,散发着幽幽的冷气。 程灵波只觉自己的血液在他毫无表情的注视中迅速的凝结,但她的眸光却始终没有丝毫地闪躲,而是直直的回望过去,一直看进裴启阳的眼底。 灯光点点倾洒在他修长精瘦的身躯,如水银流动,勾画着坚毅完美的线条,柔和的光晕笼罩在他的周身,掩不住他眸中流转的冰冷和邪魅。 他此时的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戾气,眼神里闪过一抹受伤! 大厅之内一片寂静无声,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 肖恪也看到了裴启阳,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 而裴启阳的视线只是锁住了程灵波,她忽然勾唇一笑,面上带了几分讥诮的意味。 他望着对面的程灵波,她此刻被肖恪牵着朝门口走来,明澈眼神之中没有半分惧意,有的只是清澈,仿若刚才的一切,她不曾对不起自己一般! 他身为男性的自尊被打击的定点不剩! 他要求来,保护她,可是,她不让他来,她受了委屈也好怎样也好,居然是肖恪帮她出头,牵着她的手,她跟他父亲说的话,他完全听到了!裴启阳来的时候,恰好是灵波跟程力行的对话的时候,他听到了,感到很震惊。 他此刻笑着,嘴角极尽嘲讽之意,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手握成拳,没有朝前走去,而是选择转身,大步离去! 程灵波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 她知道裴启阳一定听到了刚才的话,她跟程力行的对话,可是那不是她真心想说的啊! 她忽然挣脱开肖恪的手,大步朝外跑去,去追裴启阳的脚步。 无奈,他走的很快,转眼不见了踪影。 程灵波没有穿大衣,只是穿着礼服跑了出来,寒风一吹,不由得冻得直哆嗦,她眼神慌乱的搜寻四周,却看不到裴启阳的身影。 她飞快的跑向停车场,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上只穿了单薄的礼服。 肖恪在后面追来,边走边脱西装。“等一下,程灵波,你想感冒是不是?” “恪,今天搞砸了!”顾楠从里面气喘吁吁地跑出来。“二姐会哭的!” “程力行会安慰她!”肖恪沉声的开口,大步去追程灵波。 程灵波满停车场的疾步奔跑,却找不到裴启阳的车子,她慌乱的神情落在肖恪眼里让他惊愕,因为一直都是冷漠着一张脸蛋的程灵波也会有慌乱的眼神,他感到更加的困惑。 而此时,她终于发现了裴启阳的车子,她一下惊喜,快步朝那边跑去。 可是,车子却以极速的方式冲出来,程灵波快速地伸手去揽,可是裴启阳却是打了个方向,随即调转,从灵波的另外一边极速闪过,快的让灵波来不及反应。 “裴启阳--”程灵波高声喊道,伸手去抓,车子旋起的风将她整个人托倒! 身子朝地上摔去,前面的车子一个极速的刹车,裴启阳从倒车镜里看向后面倒在地上的身影,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露。 他有一瞬间的反应是倒车,把她拉起来,拥在怀里,狠狠的揍她一顿,然后在安慰,可是看到程灵波从地上爬起来再度追来时,他一脚踩了油门,车子再度离去。 “裴启阳--”程灵波的声音由高转低,一下消失。 顾不得摔在地上擦破的胳膊肘,顾不得腿上膝盖上的破皮,她失魂落魄的望着离去的车影,久久不曾回神。 “程灵波!”肖恪追了过来,清晰地感觉着程灵波那眼神里的绝望,他把西装披在程灵波的身上,对顾楠说:“进去帮她拿衣服来,我们在车里等你!” “好!阳子误会了!”顾楠开口说了句! “随便他!”肖恪很不以为然。 程灵波一动不动,不发一言。 “程灵波,他不是误会了,是很生气!”肖恪静静地开口,看着身前那瘦弱的单薄身影,一瞬间,缺什么也不曾想,快速的伸手圈抱住程灵波的身体,帮她裹紧西装,“先去车里!” “不要。”被身后那有力的身体抱住,程灵波凄厉的喊着,而肖恪却不理会她,抱着她朝车子走去。 “要闹也不是现在,先想想今天你闯的祸吧!”肖恪的警告让程灵波瞬间安静下来。 第588章 丢了我吧 第588章丢了我吧 顾楠去了大厅拿了衣服回来,跑的气喘吁吁。 上了车子,把程灵波的大衣给她。“穿上吧,程妹妹!” 程灵波不发一言,拿过衣服,穿上,却是打了电话,她在打裴启阳的电话,可是,却无人接听,他根本不接听她的电话。 她一直打,疯了一样打,可是他不接。 不知道打了多少次电话,直到电话没电了,她还在打。 一路上,肖恪和顾楠就这么看着程灵波固执地拨打着电话,一直到手机关机,再也打不出去为止。 “别打了,今晚回去好好睡觉,有事明日再说!”肖恪在一旁开口。 车子停在了红枫,没有去学校,也没去别的地方,肖恪说:“红枫可以吗?或者你想去哪里?” 程灵波开门下车,肖恪挡住她,“程灵波,你的强悍哪里去了?” 一刹那,从不曾有过这样的感激,程灵波下车,落在唇边的两个字却是清晰地:“谢谢。” “回来!”许是这两个字让肖恪改变了主意,他一把拉住她,又把她拉进车里。“先去医院,她摔伤了,抹点紫药水再说!” “好!”顾楠在前面开车,程灵波又被肖恪拽回来。 “不用!”程灵波要拒绝。 肖恪却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冬天伤口不容易好,你最好还是老实点,虐自己的人最不可爱!” 肖恪此时神情冷峻而淡漠,没有邪肆,没有玩世不恭,也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很冷漠。 去了医院抹了紫药水,肖恪没有说送程灵波去医院,而是去了一家酒店订了个房间,把她推进去。“进去睡一觉,有天大的事,明日再说!” 程灵波真的听话的躺在了肖恪订的房间里,肖恪离开了!她自己一个人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久久没有闭眼。 第二天一早,一夜不曾睡的程灵波打车去了花家地,寒冷的清晨,打开了门,屋内一室的青烟,刺鼻的烟草味袭来,她被呛得直咳嗽。“咳咳--” 沙发上,斜靠着一个身影,眼眸半合,神情倦怠慵懒,面前的茶几上,摆了一只烟灰缸,满烟灰缸的烟头,已经溢了出来。 关上门,灵波放慢了脚步,缓缓走到他对面,轻轻落座。 “回来了!”裴启阳像是跟一个多年的老友打招呼,平静极了。说完他才睁开眼,那眼中密布的血丝,仿佛数夜不眠的遗证。 程灵波移开目光,淡淡地“嗯”了一声。这样的情景,她冷漠的面容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感到心虚了,第一次! 望着桌上的烟灰缸,看着烟蒂,知道他抽了一夜的烟,她有些发怔。 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她尽量用平淡的吻说道:“对不起。” 裴启阳没说话,甚至都没看上她一眼,只神色漠然道:“程灵波,你把我当成什么?把肖恪当成什么?” 他语气很平静,平静的如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说。 “那是哪样?”他反问? “我,不能去,他能去!是吗?这就是区别对吧?” 静谧的客厅,只有他们的呼吸声,极轻极轻,仿佛怕稍重一点,便惊扰了谁人那不为人知的心事。 空气中弥漫着似怀念又似伤感的浅淡的气息,那些朝夕相处,那些亲密无间的日子,随着每一次的呼吸,变得愈加的清晰,仿佛就在昨日。 岁月如洪流一般卷走了那些美好的感觉,只留下了斑斑刺痛人心的记忆 裴启阳的目光越过烟灰缸缓缓上移,看向那双明澈淡漠的眸子,不论何时何地,不论过去还是现在,也不管她对面坐的是谁,她总是这样的冷漠。 程灵波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他,目光对上的一瞬,那幽深冷漠的眼底掠过的悲伤和温柔让人疑似看花了眼。 他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伤痛,她有瞬间的恍惚,开口还是那句话:“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我不知该对你说什么!”她心中狠狠一颤,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对上那双眼。因为心虚,因为愧疚。 裴启阳身躯一震,手中的烟蒂不慎滑下指尖,滚落在地。他懵然不知,眼光倏然炽烈,望着她,道:“没想到我还可以从你口中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程灵波,你让我,拿你怎么办?”, 她偏过头,面上神色淡然平静,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如果你觉得辛苦,就丢了我吧!我不怪你!” 裴启阳眸光一顿,那眼中的炽烈光芒像是被重锤一击,砸碎开裂,四处裢散开来,复又变得冰冷。 一句“丢了我吧”令他心凉如水,无以复加。 他拿起桌上的烟再度点燃,修长的手指白的发青,他忽然咳嗽了一声,隐隐觉得喉头有一丝血气。他强自咽下,滚动了一下喉头,不再说话。 她也不说话。 久久的,裴启阳等待着,等待着她收回那句话,可是,没有,他自嘲一笑,那笑容竟有几分惨然,他抬头,直直地望向她,似要望进她的心甚至是她的灵魂。 灵波默然回视,压下心头的怅然和迷茫,抿着唇,两人都没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裴启阳似是喃喃自语,声音很轻,带着几许自嘲,几计飘渺茫然,他说:“我累了!” 在心爱的人面前,褪去了冷漠伪装的言语,像是风的叹息,忧伤而绵长! 他说:他累了! 灵波心底巨震,诧异不已。 他是那样骄傲而自负的人,从不说累,她对他而言,真是累赘了!他开始嫌弃她了吧? 要说出口,会有多伤,她伤,他痛,只是,他总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他自以为只要是他想要的便逃不开他的手心。 可是,那个时候,他不知道,爱上之后,除了爱情,还有自尊。 他在这些日子里投入了全部。而她,一直是被动的,防备的,清醒的,虽然她会痛,也勇敢的承受了那些痛,但她,却没有完全把他放入到她的生命里。那种时候她宁愿依赖另外的人,也不愿意让他出现。他情已深陷,而她却若有若无。 他不知道,他还能为她做什么?她身边有的是屠龙英雄,而她,不需要他,不是吗? 裴启阳缓缓的起身,修长的手指夹着烟,仿佛手指都没了力气。 程灵波的贝齿陷入了唇里,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没有从他的那句话中缓过神来。 他一起身,她便反应过来,飞快地说道:“不是那样!你真的要放弃我吗?” “我知道不是那样,我也不是放弃你,我说过的话依然奏效!”他视线扫过她同样苍白的小脸,伸出手双手捧住她的脸,眼中闪烁着痛苦的光芒。 他失望的何止是对她,更多的是对自己。 程灵波一下恍惚,仿佛从他深邃邪美的瞳眸之中看到了希翼,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希翼。 他的痛苦,来源于自己。 而她,情绪也低落了下去。 裴启阳见她久久不回应,便松开她的脸,转过头道:“你乖乖的,哪里都不许去,除了上课,任何地方都不要去。” 他的面容淡无表情,可语气,却似乎带有一丝浅淡的赌气意味。 平常的他,总是充满了邪肆,面带着微笑,今天却格外的阴霾,整个面容被阴沉覆盖,很是吓人。这样一张脸,让程灵波原本要说的话,全部都卡在了喉咙里,她选择了沉默。 她知道,她彻底打击了他的自尊心。他有情绪,也很正常不过。 程灵波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还没还没有缓过神来。 裴启阳望她一眼,幽声道:“我还有事,先走!” 程灵波还来不及问什么,他就已经离开了。 她没有回头去看他的背影,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望着满烟灰缸的烟头,怔怔的发呆,心口传来阵阵的苦涩的同感,她突然不明白了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半晌之后,她拿起桌上的烟盒,点燃了一支烟,缓缓的抽了起来,“咳咳咳--” 许是很久很久不曾试过烟的味道,一抽还被呛住了! 辛辣的烟味呛得她的眼睛一阵红润,倔强的抿唇,却不流一滴泪。她狠狠抽了一口,心绪急乱,耳边似乎还回荡着他刚才那句--我累了! 她猛地闭上眼睛,起身朝外走去。 车子里。 裴启阳接过吴思远递过来的度假酒店的监控录像。 “裴,你要的东西,真是难弄,托了好多人才拿到!”吴思远一上车就抱怨。 “还能难到你?”裴启阳快速的扫了一眼。 “我劝你还是不要看的好!”吴思远有点担忧地看他一眼。 “有我不能看的?”裴启阳挑眉。 吴思远嘿嘿一笑道:“你的小胖子还真是变成了大美女!美得让人心动,有人跟你抢呢!” “那我更得看看了!”裴启阳的面色不由的沉重了几分,瞅了他一眼,冷哼道:“我还有事,你先滚下去!” “喂!啥意思?” “我有事,不送你了,自己打车回!” “你这家伙真是欠揍,用完我就踹了,卸磨杀驴也没这么快的吧?” 第589章 姑姑,我错了 第589章姑姑,我错了 “你如果是驴的话,我不介意杀了你!”裴启阳白他一眼。“我真有急事,回头请你!” “得嘞!哥哥我不指着你请,请我一顿,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我都饿干了牙齿了!”吴思远抱怨着下车,“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别看视频啊,你会发疯的!啊哈哈.......” 他根本是有意的提醒,裴启阳自然知道其中必然有料。 车子急速滑出去,直接开回了家。裴家在北京的房产,一进门,裴老爷子吓了一跳。“你咋回来了?” “大阳啊!”裴家老太太吓了一跳,立刻高兴起来:“大阳,你想起还有家了啊?多少日子没来看爷爷奶奶了?” “爷爷,奶奶,我忙,别吵我!”裴启阳打了声招呼上二楼,朝自己房间走去。 “那你要吃什么啊?我让人煮饭!” “来一缸醋吧!” “醋?”裴老太太狐疑地重复着这个字,回头看老爷子:“这孩子怎么了?癔症了啊?” “别管他!” 把自己锁进房里,裴启阳打开视频资料,整个视频没有宴会大厅的,只有出口入口的,宴会大厅似乎被刻意关闭了射向,没有拍。 而走廊里的一幕却很清晰,肖恪吻了程灵波的那一幕恰好被拍到! 裴启阳看着这一幕,脸色阴冷逼人,双眸倏地染上一丝的凌厉,好,很好,她居然让肖恪吻了。 裴启阳身子陷入了椅子里,微不可察地闭了闭眼睛,因为有一种疼痛刺得他睁不开眼。 裴启阳噌得站起来,回家不到十分钟,视频没看完就离开了! “大阳,你又去哪里?” “有事!” “吃了饭再走!” “没胃口!” “这孩子这是怎么了?” “别管他,这都多大了啊,还操心他!” ........ 见到肖恪,裴启阳目光冰冷,语调深沉,“肖大公子倒是很会英雄救美!” 这句话从满了嘲讽,肖恪只是勾唇一笑。“某人吃醋的样子让人看着真是爽透了!” 裴启阳勾唇冷笑,目光犀利,沉了沉声道:“吃醋?这倒是新鲜,那不是你的专利吗?” 肖恪面不改色,淡淡地瞥了一眼裴启阳,冷哼一声:“说吧,火急火燎地跑来找我做什么?不会是为了昨天的事吧?” “砰--”一声,没有任何防备,肖恪被裴启阳揍了一拳头,那拳头狠狠地落在了肖恪的脸上。 “喂--”肖恪瞬间炸毛。“你疯了啊?疯狗是不是?见谁咬谁啊?揍人也要有理由吧?” “没有理由!”裴启阳果断地给出四个字。“不教训你,老子今天不姓裴!” “混蛋!”肖恪也不甘示弱,挥拳迎了上去,转瞬两个人招呼在了一起,拳风相加,谁也不让谁,打得不可开交。 顾楠一进门就被这场景吓了一跳,赶紧上前,“住手,都给我住手,上次打得还不够啊?还想再惊动所有人啊?” “是他疯狗一样进门就打人!”肖恪边挥拳,边喊,在拳脚上,几个人都不是裴启阳的对手,这家伙从小打遍大院无敌手,一般人都不是他对手。 顾楠情急中出手,跟肖恪一起联手朝裴启阳招呼了过去。 裴启阳面色一变,倏地住手,怒瞪着顾楠,“顾楠,你滚一边去,今天我教训的是肖恪,不是你!” “你想动手,得让我们都知道理由啊!阳子,先住手,有什么事我们谈谈不行啊?”顾楠赶紧说道,突然想到什么,急忙问:“是不是昨天的事?你在气程妹妹的事?昨天那种情况,你根本不了解,不是恪,程妹妹就被程老爷子拖回去了,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说道了什么人命!阳子,你不要再闹了,我们还是坐下来好好聊聊程妹妹的事吧!” 裴启阳皱眉,历眸倏地眯起。“她的事我会解决,现在我要解决的是肖恪!” “混蛋,你敢打舅舅我,活的不耐烦了!”肖恪咒骂道:“裴启阳,我告诉你,以后你在老子面前就矮了一辈儿,乖乖地叫老子一声舅!” “舅你姥姥!” “阳子,你要真跟程妹妹在一起,那还真的得叫肖恪一声舅舅!虽然名誉上的,但是也算是货真价实!英然姐嫁的人可是程灵波的爸爸!” “什么?”裴启阳再愤怒听到这句话,也整个人懵了下,有点措手不及。 顾楠知道他这表情,应该是被惊着了! “跟他说这些干嘛?疯狗一样的乱咬人,自己想要的女人保护不了,还在这里嘶吼,算个屎啊!” 裴启阳眸色一变,直接看向肖恪。“他没开玩笑?” “看来灵波真没把你当回事,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告诉你!你在她心里也不过如此而已!自己给自己定位这么深刻,人家压根没把你当回事!” 肖恪的话成功地打击了裴启阳的自尊心,他眸中闪过痛苦,很快,正色起来,眸子眼角一挑,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真的是这样?” 顾楠看着情形,应该不打了,直接开口解释:“当然是真的,谁拿这事开玩笑?你还是自己去问程妹妹吧!不要跟恪打了,他现在比你要烦恼!” 毕竟肖恪的父亲娶了程灵波的母亲,肖恪的姐姐嫁给了程灵波的父亲,这层关系乱的谁都头疼,大姐肖斐然都被惊着了! 上海那边传来的消息证实,肖劲言娶了某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商如婉,事实的确如此。 这个消息远在海南疗养的肖恪的母亲还不知道,如果知道,不知道又是怎样,肖恪现在都乱的一团乱麻了,再打下去,只怕更乱。这些事,顾楠不能多说,毕竟涉险了太多的家务事,肖恪不提,他也不能乱说。程灵波不愿意说出来,只怕也是无法启口,毕竟这事换了谁,都是不太好交代。 “我还真没空跟你吵架!”肖恪瞥了他一眼,电话突然响了,他忙着接电话,电话接起的时候,他整个人面色瞬间一遍,忙说道:“我马上过去,通知医生,把所有的报纸都丢出去,不要让我妈看到,知道吗?” 裴启阳和顾楠看肖恪这样子,都是一愣。 肖恪挂了电话,一脸凝重:“我他妈没时间跟你打,别不识好歹,我现在去海南,回来你还不忿,咱继续!” 肖恪一走,裴启阳看着顾楠,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方便说,总之你还是好好照顾程灵波吧,她可是给程家老爷子一个下马威,搞的人仰马翻的,英然姐的婚礼搞砸了!可话又说回来,程妹妹好像也没想搞砸的,是程老爷非要她当面认妈,英然姐才大她十岁,这事换了谁都叫不出妈来,何况是那么孤傲的程妹妹!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程老爷子似乎就是那种大家长作风!程力行更是一个字没有说,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形,用四面楚歌来形容程妹妹处境一点不为过!程老爷要把她关起来,程妹妹说死不足惜,还说关起来放毒蛇什么的?好像之前关起过她,放过毒蛇。他们的对话我真是不了解,剑拔弩张的,好像血海深仇的人,完全不是祖孙的样子!程力行也奇怪,一个字都没说,只有程妹妹的姑姑出来说话,还被喝斥!” 裴启阳的心突然缩在了一起的疼痛了起来。可以想象灵波的处境! 顾楠又道:“昨晚最无辜的还是英然姐,可是选择了这种有前段婚姻的男人,每个女人注定了都要承受不能承受之痛!我同情英然姐,却莫名的更同情程妹妹,真是见鬼了!恪不出手,程妹妹真是被带走了,程家那老管家叫了好几个人过来!我猜你就是误会了,恪是好意!你该知道他一出手,背叛的可是他最亲的二姐,二姐那么疼她,程灵波搞砸了他二姐的婚礼,他还为程灵波出头了!你这一次真的冤枉了肖恪了!你不知道,那一刻,我觉得肖恪是真的很爷们的!阳子,具体的,你还是问程妹妹吧!还有更复杂的意想不到的事,我真是没办法启口,也不该我启口!” 裴启阳再回来时,程灵波并不在家里。 他打她电话,关机。 裴启阳皱眉,驱车去了学校,昨夜一夜没有睡,脑子都跟着短路了,越来越乱。 此时的程灵波就在酒店,程若清此时正坐在酒店的沙发上,灵波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程若清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姑姑,我错了!”灵波终于在被程若清严厉的盯了许久后,开口说道。 “你哪里错了?”程若清第一次这样的严肃,也似乎第一次这样的生气,她生气的时候反而更平静,不说话的样子更可怕,良久,她盯着程灵波,冷声反问:“你不是很嚣张吗?你不是什么都不怕吗?你不是想要惹他吗?你哪里错了?错的是这些人,全天下都对不起你程灵波,你想惹谁就惹谁,你想死就死,这些人在你眼里算什么?你一点都不留恋是不是?” 程灵波抿唇,低下头去。“姑姑,你别生气,你身体不好!” 第590章 吃亏的是自己 第590章吃亏的是自己 “你还管我身体好不好?”程若清更是一点都不客气,语气是更加的冰冷。 灵波有点着急,怕程若清生气,她有风湿性心脏病,她担心姑姑生气气坏了身体,她不能轻易生气的。“姑姑,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说你哪里错了?你不是很义正言辞吗?你不是很嚣张狂妄吗?你不是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吗?” “姑姑,我让你担心了,我知道不该惹他,在自己尚且不能全身而退的时候不能惹他!”程灵波缓缓的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平时怎么跟你说的?”程若清此时听到灵波的话,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面容依然凝重,视线锁住灵波的眸子。“灵波,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程灵波一听这话,整个人僵直了一下,“姑姑,对不起!是我不争气!” “我要的你对不起做什么?我要你给我好好的,有点脑子,不要做莽夫!你羽翼尚且不丰满,你还没有强大到百毒不侵,你却招惹毒蝎,你觉得你凭什么安全活到现在?我告诉你,如果不是欧阳希莫,你小命早就丢了!这一点,你还真是得跟他学学!那么多人都在的场合,你看欧阳希莫出面了吗?你是不是很失望,觉得你的欧阳叔叔在你四面楚歌的时候不曾出面相救,让你失望了?” 程灵波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确如此。她虽然知道欧阳希莫不会明着出手,但是,却还是失望了一点,如今看来,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凭什么去依赖别人?依赖别人,不如让自己强大些!姑姑经历那么多事,都尚且不会直接出言顶撞。因为知道没有必胜的把握,自然不会出手,出手就是输,不如不出手。 看到灵波这样子,程若清再度收敛了下脸色,缓和了更多,道:“你才十八岁,正是莽撞的年龄,仅此一次,不能再有下次,懂吗?” “我知道了!”灵波乖乖的点头,依然站在那里,像个被训斥的小学生一般,乖巧,安静。 “商如婉找过你是不是?”程若清也没有让她坐下来,继续问。 “是!” “所以你知道了她要嫁的男人是谁?” “不是!是肖劲言找过我!” “肖劲言找过你?”程若清倒是有点意外了。“说了什么?” “要我参加他们的婚礼,但又似乎不是,他似乎预料到了我不会参加!” “肖劲言!”程若清微微的眯起眼,咀嚼着这三个字,半晌,悠悠说道:“商如婉终究没有嫁给欧阳希莫!” 程灵波不语,是,欧阳希莫等了商如婉多年,为了商如婉跟姑姑解除了婚约,可是,最后也没有等到商如婉。 “你妈妈赢了,不显山不露水的赢了你爸爸,赢了程家,让程家成为笑柄!这一仗打得十分漂亮,你学着点吧!”程若清叹了口气。“灵波,特立独行没什么不好,只是要有脑子,没有完全之策,就冒然出手,那只是匹夫之勇,永远做不了大事!姑姑对你严厉,是因为姑姑想你成为可以做大事的人!程家不喜女孩,程家的男人看似窝窝囊囊,却每个人都有脑子!灵波,你以为,你爸爸,你叔叔们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反抗?” 灵波身子一僵。 “那是因为都知道最后的结果!”程若清悠长的叹了口气,收回目光,“你坐下吧!” 灵波没敢动。 程若清又道:“让你坐下,就快点坐下!做错了事,不要紧,知道错在哪里,下一次不要再犯,才是聪明人!” “我知道了,姑姑!” “那个肖恪,你怎么认识的?” “裴启阳的朋友!”灵波开口道。 “他说看上你了?” “不是!”灵波摇头。她可不认为肖恪是看上了她,肖恪只是脾气不好揣测,或许只是二世祖习惯了,脾气飞扬跋扈一些,但骨子里并不是坏人! “昨天裴启阳出现了,你们吵架了吗?” “没有!”那不是吵架,裴启阳只是被她打击了自尊心。 “男人的面子还是要顾及的,尤其是年少气盛的男人!”程若清又说了句话。“我明天离开北京,你不用来送了!欧阳希莫会送我!” “姑姑,你跟欧阳叔叔能不能在在一起呢?”商如婉结婚了,欧阳希莫和姑姑都是孤身一人,灵波多希望自己最喜欢的两个人在一起啊! “再也不可能了!”程若清苦涩地笑了笑:“我不是吃回头草的人,欧阳希莫也不是!我们现在,只能做朋友,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 “不要去招惹程家,好好读你的书,我跟你爸谈过了,他答应善后一切!”程若清又是说道。 程灵波浑身一震,抬起头来,对上程若清的眸子。 “你当真他一管都不管你吗?”程若清笑了笑。“慢慢看吧,丫头,你真是太年轻了!做事太轻狂,吃亏的是自己!” “我懂了!”灵波点点头。 “嗯,去吧,我倦了!” 离开酒店,刚到楼下,就看到了熟悉的车子,停在门口,她一出门,车里的人也下车,裴启阳一脸深沉地凝视着她,眼底是复杂的光芒。 她走了过去,轻声开口:“来接我吗?” “嗯!”他点头。 灵波上车,车子在路上疾驰,灵波缓缓地转过头,看着裴启阳完美的侧容,他今天是这样淡漠冰冷的表情,仿佛天底下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入他的心。 她微微垂眸,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我让你很累是吗?”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她几乎要以为他会听不到。 裴启阳一怔,抽空转眸望她,缓缓吐出几个字:“有一瞬间,的确是这样!” 他说:游戏一瞬间的确这样! 程灵波勾唇,笑得极尽自嘲,累了!她也是让姑姑累了吧! 她没有让自己长本事,不依赖任何人,她在感情上还是过分依赖的,太渴望温暖,所以,她注定了心智不够成熟。 姑姑教训的对,她的确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太想摆脱被人操控的命运,却忘记了自己本身不够强大!太依赖裴启阳,不想他被伤害自己的人看到,却忽略了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 他说的累,让她眸光渐暗,心中悲凉无比。“裴启阳,如果........如果我说,我们分手,你.......” 她话头顿在那里,定定地望着他的侧脸,唇角抿紧。 裴启阳一愣,握着方向盘的手倏地握紧。“没有如果!” 程灵波心中一震,她竟然忘了,他是裴启阳啊,如他这般骄傲的人,怎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她忽然扬唇,无声地笑了起来,笑得极尽灿烂,明媚如春光,将所有的讽刺和伤感都掩藏在那溢满笑意的唇角和眼底深处,化作无边的苦涩漫延在心底的每一个角落。 那样灿烂的笑容,他还是第一回见,看上去很美,可这种笑容给他的感觉,太过刻意,仿佛只为掩盖着什么,并无发自内心的真实愉悦。 他微微皱眉,声音却是温柔无比,轻声道:“丫头,别这样笑。我不喜欢!” 程灵波敛了笑,回复一贯的淡然表情,轻缓的语调悲意暗藏,道:“程力行娶了肖恪的二姐,肖恪的爸爸娶了程力行的前妻商如婉!” “人生在世,总有有些事,不是那么容易就一帆风顺的;人生在世,不会每一件事都会为你所喜,有些事,无论你多不喜欢,也要试着接受。生活不会永远都随心所欲。”程灵波十分感叹地开口说道,语调倒也平静。 这样复杂的关系和灵波如此的感叹让裴启阳一怔,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肖恪会出现在那个现场了。 原来是这样! 只是他知道要灵波去重复那天的一言一行所发生的一切事,那是不可能的,她就不是鹦鹉学舌的人。她向来不以为意,对什么都很淡然,可是又想想顾楠说过的话,他再看看她。 这一刻,他还是清楚地感受到了她言语之中发自内心的悲哀情绪。 尽管她面容神色看上去那般的淡然平静,她心底一定十分的悲凉。 “毒蛇是怎么回事?”他突然开口。 闻言,程灵波眸底划过一丝深痛的恨意,转瞬即逝。毒蛇?相当年她被关在程家的地下室里,那里被爬进毒蛇,以北方这样的天气气候不是人刻意而为怎么可能有毒蛇?之后被奶奶救起,想起来依然是那样的惊心动魄。 “没什么!”程灵波摇头,拒绝回答,有些事,裴启阳不知道的好,越是知道的多了,以他的脾气一定回去探寻,而这样的事,她不想看到,她不想他因为自己有事。虽然她也相信裴启阳的能力,但,她不愿意冒险。 “程灵波!”裴启阳的声音低沉了下去。 “我说了什么事都没有!”程灵波再度沉声地开口:“一条宠物蛇而已,不是毒蛇!” “吱嘎--”一声,车子猛地刹车停在路边。 他倏地转过脸来,恶狠狠地瞪着她。“你到底要隐瞒我多少事?” 第591章 不想你有事 第591章不想你有事 程灵波也望着他,然后幽幽说道:“启,你不是我,不曾经历我走的路,是无法真正理解我的心情的!如果你真的体谅,就不会问,也不要问,可以吗?” 裴启阳一下怔忪,眼神幽幽地看着她充满痛苦却也异常荒凉的面容,心神剧痛,他不是她,当然不能完全理解和体谅,可是看着她难受,被欺负,他却也真的感同身受啊! “丫头!”一声低沉的喊声之后,喉头哽咽着,裴启阳心疼不已的看着程灵波那疲惫的容颜,小脸苍白而没有血色,发丝凌乱下,一张脸异常的清瘦,可是那眼神没有变,即使是如此的落魄,依旧是清冷的黑眸,骄傲不可屈。 他长臂狠狠的抱住了程灵波娇小的身躯,将脸深深的埋进她瘦削的肩膀上,汲取着属于她的气息,原本沸腾的情绪慢慢的沉淀下来。 她不告诉她,他会去查! 他不能坐以待毙,永远这样子,他要知道她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事,才让她像现在这样淡漠和心理不健全。他本想等她亲口告诉自己,但他知道以她的个性,永远不会亲口告诉他所有的一切。 “除了我可以伤害你,任何人都没有这个权力,因为我不会给。”裴启阳朗声的宣誓,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眸深情地看着程灵波,这一次,他要亲自去查。 “别去调查,为了我不值得。”心头动容着,程灵波一眼便看出他的心思,动容的看着裴启阳那异常坚定的脸庞,冰冷的手慢慢的抚摸上他的脸颊,为了她,真的不值得。如果因为调查她,而付出惨痛的代价,那她怎么办? 裴启阳心头一颤,没想到她看出了他的决心,他微微笑着,一手按住脸颊上的小手带着笑容的脸微微的闪过一丝的心痛,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的碰触他,第一次用动容而心痛的眼神看他,而不是以往那样的疏离和冷漠,“你在担心什么?” “程光强想要我的命,之前或许在犹豫,这一次,未必!”程灵波动容着,担心裴启阳去调查,直接告诉他潜在的危险,她知道拉不住他了,所以,她干脆说了!她也知道,说出口,可能会激发他的愤怒,一样去调查。 一听这话,裴启阳眼神一滞,“你爷爷?” “他不是我爷爷,从来就不是!他想要我死!”那是灵波不愿意对人提起的事,因为真的太受伤,何况没有证据,只是直觉而已,即使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不是吗? 裴启阳突然想起来之前欧阳希莫说过的话,灵波一出生,就被下了病危通知,程光强?会吗?虎毒尚且不食子,灵波怎么说也是程家的血脉,程光强的嫡孙女,他会这么恶毒吗? “启,别去查,至少现在不可以!我保证再也不会招惹他,我知道还不到时候,请你,不要为了我去调查,可以吗?”程灵波的语气难得少有的谦和。 “他不能伤害你,没有人可以伤害你!除了我!”裴启阳五官俊朗的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严肃和认真,甚至连那一贯总是张扬的语调也低沉了几分,深情凝望的黑眸里满是对程灵波的感情,“丫头,跟我走,不管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抛弃你。” 抬起眼,看着裴启阳那异常认真的模样,可是若是仔细的观察,却发现他的眼神里除了深情之外,还有着隐隐的不安和担忧,唯恐被拒绝。 程灵波慢慢的垂下视线,看着那伸向自己面前的手,幽幽的声音带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动容响起,“可是,我不能让你因为我涉险啊。” 她不可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让他跟着自己涉险啊!如果有一天,他因为自己出事,她怎么办呢? “已经绑在一起了,你说怎么办呢?丫头,快点跟我说,你跟我走,出国去!”一刹那的深情快速的转为不耐烦地低吼咆哮声,裴启阳冷着眉头,怒目圆瞪的看着低下头的程灵波,“丫头,快说好。” “我是个很自私的人!”程灵波幽幽地开口。“却真的不想你有事!” “我不会有事!”双手重重的按住了程灵波瘦削的双肩,裴启阳深呼吸着,“你也不会有事!” 张狂的语调,飞扬的面容,可是那双盛满感情的黑眸里却是满满的不信命,程灵波动容的一笑,心头被满满的感情所承载,主动的抬手握住裴启阳的手,“好,我跟你走,去留学。” 一刹那,心头如同被暖暖的阳光照射到了,裴启阳狂喜着,兴奋的一把抱住程灵波单薄的身子,带着喜悦的嗓音宛如雷声般雀跃的响起,“丫头,真的吗?” 跟他一起去留学?把危险同样带给他吗? 她默默地看着他,他说不会让她有事,殊不知,她也不想他有事啊!他可以没有任何的怨言,原来人还可以如此无怨无悔的牺牲,即使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却也可以付出真心的感情。 总是冷冰冰的双眸里有着动容和暖意,程灵波默默的看着裴启阳,冰冷多年的心墙满满的崩塌了一角,一手忽然推开了裴启阳抱住她的长臂,轻声开口:“回家好吗?” 一愕后,裴启阳的唇边不由得露出了笑容,这就是他喜欢的丫头,她同意走了!只是,他却知道就算要离开,他们尚且还需要时间,他必须解决掉这个麻烦后,才会离开! 程光强,他还真的需要去调查一下了! 灵波到底有怎样的童年呢?让一向淡漠的她,参加完婚礼,竟然变了一个人一般!居然也会产生恐惧。 回去的时候,程灵波洗漱完了去床上躺着。 至始至终,裴启阳不曾提起关于肖恪吻了她的那一幕,那件事,他一个字不曾提起。 程灵波洗澡后换了衣服,客厅的灯很暗,裴启阳回头看了她一眼,他的眼底有些深沉,脸上面沉如水。 良久后他忽然开口:“你是不是抽了我的一支烟?” 程灵波抬头向他看去,他逆着光,五官看起来比较柔和,他就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既没有翘着腿,也没有塌着腰,他的两只手肘放在沙发扶手上,两手手指交叉着放在胸前,平静地问她。 “我少了一支烟,桌上多了一支烟头!” 程灵波知道抵赖不过,微微点头。“我抽了一支!” “好抽吗?”他问。 “很久不抽,没感觉了!” “过来!”他语调低沉下去。 程灵波没有挪动,他又继续说道:“过来!” 灵波只好走了过去,在他面前站定,他一个拉扯,将她拉入怀中,她就坐在了他的腿上。 灵波心里一震,大惊,腰身却旋即被他抱紧。 温热的掌心钳住了她纤细的腰身,耳边传来低沉的充满了警告的声音:“你再敢给我偷偷抽烟,我真的怒了!” 她慌乱了一下,微微转身,她的唇一瞬斜斜刷过他的脸。 她慌乱抬眸瞬间,看到了他幽深的眸里的自己,那徜徉的流光,有点锐利,有点冷,却又似乎含了点莫名的炙热。 他瞳中的她,只裹了一件浴袍,衣襟微开,长发未挽,披散了一身,还滴着水。 也许是姿态太过诱惑,不知道是谁最先的动作。 她闭上眼睛的同时,两人的唇贴合在一起。 他修长有力的手紧扶着她的背,唇压了过来,他的呼吸悠长,两人的呼吸一样急促。终于,他的舌撬开了她的唇。 当他的舌尖触上她的时候,那温热又甘冽。 她头脑昏沉。 他的舌侵入她的檀口中,卷走了她所有的呼吸和气息。 此刻,她就在他的怀中,他这样护卫着她,温暖而坚实的怀抱,似乎没有任何危险能伤害她。 似乎,他永远也不会再伤她。 灵波的身子轻颤,那种战栗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又在身体深处涌上来。 他辗转亲吻着她的唇,像是要去洗刷掉什么,一直不肯放过,良久良久,他还在霸占着她的唇,直到他觉得满意了,才放开她,轻声说:“去睡觉,我去书房打电话,联系你留学的事,最早也得明年!” 程灵波一愣,开口道:“我想去法国!” “英国吧!”他说:“跟我去英国!世界艺术与设计的最强中心地带之一就是英国伦敦,聚集了大批的前卫设计师和著名艺术家。如果选学校,英国最牛的两所学校一是rca,皇家美院;一是ual,伦敦艺术大学。两所学校都是全球闻名的,业内谁没听过啊。不过皇美高端,只招研究生,里面的学生牛到让人抓狂。伦艺号称设计师的摇篮,先锋思想世界闻名,本科宽进严出,研究生严进难出。我去牛津,你跟我一起去!” “国内读完美院,我再去,可以吗?” “你是不想跟我去?”裴启阳问。 “不是!”灵波摇头。 “那是什么?” “既然你说皇家美院只招收研究生,我国内本科未毕业,这才大一,而伦敦艺术大学设计专业最好,我不喜欢设计,去了,能做什么呢?” 第592章 今晚不闹 第592章今晚不闹 裴启阳微微一怔,这点他还真的没考虑,“还有很多其他学校!ual也有纯艺术!” “你是强迫我跟你一定在一起是吗?”她答应了去,并没有说立刻就去,她只想他立刻走,剩下的事,她自己面对!只求他,平平安安! “不是强迫!”他说。“你要这么认为也未尝不可!” 犹豫了良久,程灵波抬起眸子,直视裴启阳的眼睛,“我,坚持3年半后去,可以吗?” “三年半后?为什么?”裴启阳皱眉,“你还是不想去是不是?程灵波,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根本是糊弄我是不是?” “........”程灵波沉默了,摇头。 不是糊弄,是为了他好!她刚才答应他,不过是权宜之计,可是他却这么早就动作了,她完全没想到啊! 裴启阳钳住她的腰身,强迫她看自己的眼睛:“你跟我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程灵波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开口:“我从来不想去留学!如果是为了躲避困难和危险,我更不会去!你之前早就想去,却强迫我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我,不能接受!请你自己去吧,裴启阳!” 裴启阳仿若被点了穴般呆住了。 裴启阳眯起眼睛看程灵波,灯光在他冷毅的脸上勾勒出一股阴影,鹰隼般的视线有着莫名的情愫,闭上眼睛,他推开她,把她推到一旁,噌得站起来,霸道的宣布:“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收起你的那点小心思,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无论是谁要对付你我,他都得掂量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而你,就跟着我去留学,大二就去!伦敦艺术大学,就这个!去了学纯艺术,混个文凭没问题!三年半后考研究生,去皇家美院!就这么定了,留学就是一个经历,你不用看的那么恐怖,这不过是人生的一个际遇而已!” “我不去!”灵波再度说道。 “不去也得去!”还是那句话,丢下后,裴启阳朝书房走去,门砰地一声关上,整个客厅一片平静。 程灵波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整整一个晚上,裴启阳没有出书房,没有和她说一句话,也没有过来找她。 灵波觉得心脏的地方有着隐隐的痛。 她忽然就想起来,小时候自己最多有很久的时间不说话一句话,没有交流,没有语言,她的世界一度无声!十三岁遇到裴启阳的时候,她人在上海,陪姑姑去上海,却没有见商如婉一面,她在复旦上海医学院那条街上吃冰激凌,初遇风流倜傥的裴启阳,第一次相见,他玩死了林萧雨!现在的他,霸道的样子,一如那日! 她,想要保护他,却被他轻易看透。 他对她的付出,甚至超出了范围,帮她选学校,强迫她学习。是他给了她一个家,给了她不一样的生活,乃至新的生命。 所以,她这一生,注定要烙上裴启阳的印记。 裴启阳在书房打了电话,联系了一些事,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这丫头一点动静没有,他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之前,他愿意放手去留学,是因为他不知道她会有危险,如今知道了,他无法放手,自然要带着她去! 他拉开门去卧室,没人,回来寻找,却发现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视线望着某一处发呆。不知道想些什么! 而桌上,居然摆放着一瓶红酒,是他收藏的红酒,价值三万元的英国货。空间里流淌着红酒淡淡的香气。 “你别告诉我,你自己喝了酒!” “你不让抽烟,我只能喝酒!”她抬起醉眼朦胧的眸子,幽声说道。 “该死,我就知道你不会听话!”裴启阳皱着眉头厉声说道,并把她面前的酒杯拿开。 看着那瓶红酒的样子,她已经喝了不少。 身上浴袍滑下一面肩带,露出来秀气滑润的肩头,小巧的脸庞红朴朴的,眼神迷离,简直是,艳如桃李。 裴启阳看向她,眯起了眼睛。他一声不响的移开点挡在前面的茶几,俯身抱起了她。 “裴启阳,我难受!”她的小脑袋无力地靠在他的胸前,嘴里唠叨着,淡淡的红酒的味道扑入裴启阳的鼻端,简直就是一种公然诱惑。 他沉着脸把她抱入卧室里。 她大概是不舍,一路上竟然紧搂着他的脖子不放。 “难受就不该喝酒!”他低声斥责。 “你就不能不管我吗?”她突然语调委屈的指控,本就是软糯的声音更加添上了些许的娇憨,让裴启阳的唇角和心里都跟着抽动了一下。 当把她放在大床上的时候,她不但没有松开他的脖子,反而把他一下子拉向自己,裴启阳没控制好平衡,一下子压到了她的身上。 “裴启阳,你别管我,求你别再管我了,好吗?我不想你有事啊!”又是一声委屈至极软软的声音,叫得裴启阳心里酸酸软软的。 这真真是他的小魔,这世上裴启阳只要还有一口气,怕就是放不下她了。 他调整好身体,侧躺在她身边,轻轻把她搂在怀里。 “不好!”他如果不管她,当初就不招惹她了!招惹了,就会管到底。 她闭上眼,不理他,只是又往他身边蹭了蹭,把脸贴在他的胸前。 嗯,她最喜欢这样被他搂着睡,好像全世界最安全最幸福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裴启阳咬了咬呀,抚摸她后背的手不觉重加重了些力道。 这小东西实在是可恶。这根本是无声的勾引嘛! “程灵波,你不要我管你,你却在勾引我,你说我怎么办?” 她窝在他的胸前对他的逼问置若罔闻,两只小爪子伸进他的睡衣里,不甚老实地在他胸前摸来摸去,阵阵酥麻已近乎让他失控,终于让他忍无可忍。 这小东西真不长记性,记吃不记打,这简直是不拿他当男人啊。 “好好睡觉,今晚不闹!”他轻斥她一声,把她推开一点距离,拉上被给她盖好:“乖,好好睡觉。” 今晚,不想情色! “裴启阳,我有没有.......告诉你,我有多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所以,才不想你有事!”又是一声软糯的轻唤,染了酒色的小巧脸庞变得诱人而香甜。 裴启阳的身子一僵,有点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身下的人,她闭着眼睛,小嘴微张。 他心中心酸又惊喜,轻轻叹息一声,俯身吻了下去。 那红艳艳的唇形如花瓣,带着酒的芳香,含在他的口中有着别样的滋味儿,他轻挑牙关,长舌卷着她含糊不清的反抗,深入她口中,那莫名的触感有着令他神往的惊栗。 而原本只在她后背轻轻摩挲的大掌也开始滑下她的腰,慢慢地顺着腰际抚向那挺翘小屁股,圆鼓鼓的肉感滑爽细腻;再往下,是一双匀称的大腿,肌肉紧实而有富弹性。 大约是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她略为挣扎着扭动了一身体,想尽力摆脱这种酥麻的感觉,却更加激发了他的欲望。 原本不想情色的人,如今却控制不住的陷入了意乱情迷中! 这个丫头居然会在喝酒后告白,他以为这辈子她都不会说她喜欢他的,可是她居然说了! 本是楼住她腰身而放在她背后的另一只大手,又轻易的从她的腋下延伸到了她的胸前,轻轻的掌住了她胸前小巧的混圆。 他的吻也从她的口中移向了她的耳垂、脖子,锁骨。而另一只手则更是大胆地在她稚嫩的身子上探寻起来。 程灵波轻嘤一声,只觉一阵眩晕袭来,随即与他一起堕入了难以抑制的深渊........ 第二天一早,裴启阳回了裴家,一进门,见到裴老爷子第一句话就是:“爷爷,内部考试的成绩下来了,笔试第一!” “我知道了啊!考的不错!申论据说考得更棒!”裴老爷子摘掉老花镜看了他一眼。“干嘛?” “马上面试,您帮我安排下!” 裴老爷子错愕了一下,皱眉:“你想做官了?” “嗯哼!”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不是说要去留学吗?” “您给安排下吧,先进去靠个级别,回头留学!” “你这小子倒是很会计划,这个想法不错,行,爷爷帮你知会一声!可是大阳,你不是很狂傲吗?不是说死也不要爷爷和你爸出面吗?” “我不是没死吗?”裴启阳瞅了老爷子一眼,“没死就让您出面,不然您老无所依,不是更没有成就感?我这是充分发挥您余热,您得感谢我!” “我看你是有心事!” “没心事,最近,我就是看不惯某些人,我做官就专门弄这些我看不惯的!你给我弄到公安系统或者行政部门,公检法都行!不要去鸟不生蛋的窝就好!” “行,看你有出息的样子,爷爷就豁出去这张老脸了!可是你面试也得说得过去!别的我不担心,你别给人上来就刺,我怕你把人家考官给气的蹬腿!” “那他们就得反思下自己的涵养了,能被人气的蹬腿,还做什么官?为人民服务这事要生气的地方多了,宠辱不能不惊不如滚蛋的好!” 第593章 不想有压力 第593章不想有压力 “你看你这德性,你这样子,怎么走仕途?” “爷爷,我这不是在家里才这么说的吗?放心吧,在外面我会装的,装x谁都会!我最会装了!您放心,人面兽心和兽面人心我还分得清!” “那就好!爷爷希望你兽面人心,而不是人面兽心!” “懂!”裴启阳点点头。“我有事,先走了!” “等等!”裴老爷子喊了声。 “什么事?”裴启阳回头问。 “明年,你爸爸该进京了,如果没有意外,会成为某部长!” “哦!那还不如封疆大吏自由!我倒是宁可我爸自由点,来京城干嘛?” “你出去,做事小心点,别连累了你爸!我们老裴家三个孩子,就你让人最操心了,小阳和素素当小的,都没你这么让人不省心!” “爷爷,你这话说的我真不爱听,什么我最不省心了?”裴启阳一听就不干了:“少北那德性,三岁就是小官僚样,看着就欠扁的很!” “我看都想扁你差不多,你让你爸头疼死了,从小到大,给你收拾了多少烂摊子啊?记住,千万别再弄伤人了,上次老肖家的事,没事了吧?” “我跟肖恪是兄弟,我两个闹出人命,也还是兄弟,您老不用操心了!还有,我如今浪子回头金不换了,爷爷,浪子回头的威力可比从小的乖宝宝更有魅力,您别太惊讶,到时候被我迷倒了,我奶吃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死小子!” “我真走了,还有大事要办!拜拜!” 程灵波爬起来时觉得全身都散了架一般的疼痛难忍,头更是如此,有宿醉后的疼痛,她坐起来低头看了眼自己,被子滑落,被单下面是不着寸褛的自己。而身上的肌肤更是像打了一场世界大战似的满目疮痍,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吻痕。 依稀记得昨晚,昨晚的裴启阳像一列偏离轨道的列车,根本无法控制他的情绪,亢奋的可怕,他也放任自己沈溺在激情中,把她折磨得不省人事。 看了眼表,已经是接近中午十一点了,房间里没有动静。 她动了下,便觉得浑身酸疼,全身的每一个零件都酸涩的难受。 强撑着下床去浴室,感觉连走路的姿势都不对了,而从浴室的镜子里再看到自己的脖子胸前裴启阳留下的痕迹时不由得小脸泛起了潮红。 他们在一起很久了,他还从未像昨晚这样折腾过自己,这次真的是疯狂到了极点,虽然昨晚喝了酒,但程灵波依稀还是记得他昨晚的温柔和亢奋的!难道是因为自己说了什么吗?刺激到了他,还是因为怒气? 总之他昨晚的行为的确让她觉得惊恐,他那花样百出的姿势让她最后迷失了,可是他更不肯放过她,狠狠地冲撞着她,将自己埋在她的身体里,似乎还逼着她追问了什么,直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他才在一阵更疯狂的冲刺之后,低吼一声宣泄出来。 打开热水把身体反复地冲洗了一遍,身上才略为轻松了些。却仍是隐隐感觉到身体肿涨和疼痛,不由得在心里暗暗骂着裴启阳这只色狼,裹着浴巾出来找衣服。 简单的吃了午餐,找了件高领的毛衣又搭了件羽绒,程灵波去了学校。 “你今天看起来格外没精神!”杨晓水的话多了点意味深长的味道。 “嗯!”程灵波只是微微的点头,然后给出两个字:“纵欲!” 杨晓水笑了笑,十分暧昧,随后又变换了情绪,抬眼看了眼画室里还不曾到齐的人,轻声道:“听说你跟肖恪成为亲戚了!” 消息还真是灵通,程灵波微微抬眸看向杨晓水,她微笑着正看自己,程灵波挑眉反问:“如你的消息一般,可惜我不是程家人!” “或许肖恪也不希望你是程家人吧!”晓水又来了一句。 程灵波如此敏感的人岂能听不她语气中的酸涩来。“既然舍不得,就不要去留学了!你的肖恪在你眼里是宝贝儿,在我这里,只是路人!我感激他那晚帮助了我,却还没到以身相许的地步。这一生都不会!” 杨晓水扑哧乐了。“我不是嫉妒他对你有意思,但不得不承认,还是微微有点泛酸的!虽然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可还是不得不说,我有点如喝了醋一般的酸涩!” 程灵波只是望着她,视线对上杨晓水的,给她一句话:“或许,你根本不了解肖恪。或许,你再考虑考虑!” 了解吗?不了解吗?杨晓水在心里问着自己,而后摇头。“算了,不管了,随口说的话,不要在意,我知道你的心思不在肖恪身上,话说就是在他身上,也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因为感情这事,说不清楚,谁也没资格要求谁怎样!” “我的心思,永远都不会在肖恪身上!”因为她有裴启阳了,这辈子,这个世界,唯有裴启阳,才能真的包容她! 杨晓水了然地笑笑。“我知道,如果不是这样我不会坦然说出我的心思来,灵波,我信你!” “别信我,我可不想有压力!” 杨晓水再度失笑:“你越来越幽默了!呵呵,画画吧,教授来了!” 素描造型是一切绘画的基础,整个大一几乎都是这种乏味的造型课程,为以后的绘画打基础,有的人已经开始受不了这种乏味的基础课了! 甚至于有人抱怨说:“我们来美院是学专业的,可不是来浪费时间画静物和石膏像的!” 教授的回答是,“不要小瞧了素描基础,它会让你们在以后的创作里受益匪浅!” 诚然,乏味的课程离梦想似乎越来越遥远,但对于真诚想要在艺术的道路上走的更远的人来说,任何一门课程都是享受的!不能去享受这个过程,那只能说明,自己本身的素质不够,即便到将来,能够成为画匠,却不能成为画家。 程灵波下了课,去学校资料室查英国皇家美院的资料,裴启阳的规划,真的适合她吗? 从小到大,没有人真的帮她规划过人生,别人的父母或许都能帮自己的孩子提提意见,而她从来都是单打独斗。以至于别人帮自己规划了人生,她却还不怎么习惯。 六点半的时候,她看了眼表,没有来得及吃饭,就打车去了机场。虽然姑姑说不让自己送,但是程灵波还是决定默默地送一程。 飞机是八点半起飞,不晚点的情况是十点半到桐城。 到了机场,却没有想到会看到裴启阳和欧阳希莫同时出现在机场,他们两个跟姑姑正说着话。 她顿时有点受伤,姑姑不让自己送,她也只想偷偷送,因为姑姑会和欧阳叔叔单独说点话,但是却没有想到,裴启阳也在。她知道自己不该吃裴启阳的醋,但是还真是有点酸味涌出来。 许是她幽怨的目光太猛烈,许是本就有点心有灵犀,裴启阳一回头看到了程灵波,他先是微微讶异,继而扬起一抹灿烂的笑颜,对程若清道:“姑姑,您不让灵波送,她还是来了!” 程若清讶然地抬头,四下搜寻,对上灵波的视线。 程灵波站在远处,只是看着,一动不动,也不走近。 裴启阳见灵波不动,朝程若清和欧阳希莫微微颔首,走向了灵波。 “姑姑有事安排我,所以我才过来,本来想去接你下课的!”他这算是解释了,解释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他,还是那么轻易的,就了解了她的心思,知道她心底有那么一丝的介意和吃味,所以他几句话就解释了。或许姑姑对自己来说是仅有的亲人,所以她才这样在乎吧! 程灵波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说不出的感觉,眼看着裴启阳走近,牵住她的手,朝程若清走去,灵波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任凭他拉着走向了程若清。 “灵波也过来了,换了登机牌,还有一个多小时,不如去喝一杯吧,坐一会儿!”欧阳希莫沈声的开口。 程若清点点头,“也好!” 裴启阳一直牵着灵波的手,她的小手冰凉,一直没说话,没有叫程若清,也没有叫欧阳希莫。 裴启阳带她走在前面。 后面,程若清看到他们的背影,悠长的叹了口气,然后视线转过来看向身侧的欧阳希莫,沈声开口:“欧阳希莫,你答应我的事,你没有忘记吧?” 欧阳希莫挑眉,视线里闪过一抹温柔的笑意,却不说话。 程若清抿唇,此刻的欧阳希莫,漆黑如墨的瞳眸就像是一个温柔的漩涡,吸附着她的目光,令她转不动,时隔多年,依然如此挪不开视线。 这个名义上差点成为她丈夫的男子,有着英俊不凡的外表、温雅的贵族气质,善解人意,曾几次解救灵波于危难之中,这个男人也曾给过自己最美好的恋爱时光,唯一的遗憾,当初他不曾爱过自己! 可是那又如何呢? 早已注定的结局,谁都清楚。注定了的一生,她和他都是孤寂的!这个世界,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的心情,想来这也算是他们的缘分吧! 第594章 跟他走 第594章跟他走 欧阳希莫深爱着大他七岁的商如婉,而自己同样深爱着欧阳希莫,爱而不得的这份失落,她跟他一样清楚。 当年他因商如婉和程力行离婚而解除了跟自己的婚约,以为从此追随商如婉可以抱得美人归,但无奈事与愿违,商如婉即使离婚后,也选择远走,不将欧阳希莫看在眼里,放在心上!最后还不是另嫁了! 而同样远走的还有自己,北京成了伤心地,再踏回来,都觉得伤心不已。只是,也多了抹历经沧桑后的平静和释然。 “若清,难道我,你还信不过吗?”欧阳希莫轻声地开口。 突然间,程若清的心不由咚地一跳,迅速垂了眼睫,心底有一些微恙,一闪而逝,再度叹了口气,缓缓抬了眼,望向欧阳希莫,心底抑制不住地升起一点怒气,她很讨厌这种被别人操控的感觉,非常讨厌! “你回去吧,我会保灵波周全的!”欧阳希莫保证的十分坚定。 程若清微微点头。“我知道你出面一切都没危险,我也知道不用担心她人身安全,我担心的是她心里的健康!” “灵波能有今天,你功不可没!”欧阳希莫不是在奉承她,而是真心地这样认为。“当初灵波什么样子,现在什么样子,大家都看在眼里。这一切都和你的努力有莫大的关系。” 程若清却看着远处灵波安静地身影,摇头。“真正功不可没的人是启阳,没他,灵波现在不知道怎样呢!我,没有做什么,想当初我带灵波离开的时候,也比她好不了哪里去,我们只不过是两只受伤的小兽,相互用残躯温暖彼此而已!” “对不起,若清!”欧阳希莫知道自己给程若清带去的伤害有多深。伤害一个真心爱着自己的女人,这种感觉,他知道,并不美! “别跟我说对不起,你之前欠我的,帮我保全灵波就扯平了!” “保灵波无事,本就是我分内的事!” “是,我怎么忘记了,无论从哪里,你保护商如婉的女儿都义不容辞不是吗?”程若清此时的话中还是多了一丝薄怒。 她无法控制的目光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和失落,不禁皱眉,心中顿生烦闷之感,终究,自己修炼的还不够啊!所有的淡定在面对这个曾经深爱过现在依然爱的男人时,还是不堪一击,兵荒马乱了。 欧阳希莫只是目光温柔的望着她,也长叹了口气。“的确如此,如婉是其中之一,灵波这孩子本身跟我有缘,加之我的确欠了你的,三者相加,无论哪个我都义不容辞!” 程若清已经很快收敛了心神,将自己的情绪完全收敛起来。“无论因为什么,我都感谢你这些年帮灵波打理红枫,让她在经济上无后顾之忧。或许我们都低估了灵波的承受能力,一切不过是我们在胡乱假设,但,她真的不能有事!欧阳,拜托了!” “你我之间,无需这样客气,你知道我的脾气!” “我们过去吧!他们已经进去了,我还真想喝杯咖啡。”程若清不想单独再跟欧阳希莫说太多,因为说太多,暴露的还是自己见到他不稳定的情绪。 裴启阳拥着程灵波,低头看着灵波。“丫头,怎么都不说话?生气了啊?” 她无法,摇摇头。“没有!” 只是有点微微的失落。 裴启阳看她如此的神情,不由得握紧了她的手,灵波啊,你可真是永远最知道如何折磨你身边的人。可看着她低落的样子,又有点心疼。想到昨晚她喝醉酒后的表白,他心中又溢满了温柔。 牵着灵波的手,进了机场贵宾休息室,要了杯热饮,居然是牛奶,而他自己面前是咖啡。 程灵波看了眼他的咖啡,有点不解,他喝咖啡,她就得喝牛奶吗? 他似乎一眼看出她的疑惑,直接道:“小孩子只能喝牛奶,喝咖啡是大人的事!” 说完,裴启阳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味道实在不咋地,机场的东西,就是中看不中用,以次充好,还卖的这么贵! 程灵波皱眉,嘟哝了一句,“昨晚你跟小孩子上床的吗?” “咳咳咳--”刚喝了一口咖啡的裴启阳突然被这句话呛住了,整个人喷出咖啡,他尴尬地找纸巾去擦。 程灵波从自己的包里拿了一块纸巾给他,裴启阳咳嗽了两声,快速地擦了下桌上的咖啡污渍,凑到了灵波的耳边,声音沙哑的开口:“这么说,昨晚有个小孩没有真的醉哦,还记得昨晚我们做过的事!” 程灵波低下头去,不在多言,脸上却微微闪过一抹难得的红晕。 欧阳希莫和程若清走进来时,就看到了这一幕,欧阳希莫叹息了一声:“年轻真好!” “启阳才是灵波的引路人!” “你的眼光不错!” “希望他能一直带领灵波走下去!” 一抬眼看到了欧阳希莫和程若清,裴启阳站起来:“不知道你们是喝茶还是咖啡,没点你们的,姑姑,你要什么?” “咖啡吧!”程若清边说边坐了下来。 “老男人,你呢?”裴启阳又抬头看了眼欧阳希莫,这老男人很是欠扁,放着淡定的程姑姑不要,非要看上他那失婚又再嫁的未来丈母娘,想着就气,不过也真的想知道未来丈母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可以吸引看起来是如此优秀的老男人! 程若清对于裴启阳这么称呼欧阳希莫是讶异的,同时眼底也闪过了一抹笑意。 “他一直这么称呼我,我看起来真的那么老了吗?”欧阳希莫看向程若清和灵波。 “你难道不老吗?”裴启阳瞅他一眼,直接道:“你跟姑姑一样喝咖啡吧!” “嗯!我的确喜欢咖啡!”欧阳希莫在程若清身边坐下,对面裴启阳和灵波挨着坐,看起来倒像是一家四口的样子。 “跟姑姑口味都一样,还真是有缘分!”裴启阳别有深意的说道。 欧阳希莫和程若清同时一愣,程若清表情有点尴尬。 咖啡送来,裴启阳把杯子送往唇边,动作极为缓慢,不着痕迹地扫了眼欧阳希莫,继而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就那样笑看着欧阳希莫,然后道:“这个世界,有一种男人,很讨厌,给了人承诺,做不到,就该批斗是不是?” 欧阳希莫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和程若清当初有婚约的事,给了承诺不曾做到,真的是很不地道,但也的确是无可奈何,这世界,最没办法的是,人的心! “启阳!”程若清提醒的开口。 裴启阳立刻点点头,收敛了情绪,而后握住灵波的手,沈声道:“姑姑,我,打算带灵波去留学!” 闻言,程若清和欧阳希莫都很意外。 “什么时候决定的?”程若清想起之前灵波问自己的话,出国留学的意见。程若清便有了一丝了然。 “刚刚!”裴启阳没有跟灵波商量,直接告诉了程若清,他担心灵波会生气,转过头来看灵波,她只是微微蹙眉。 “灵波,你的意见呢?”程若清问灵波。 灵波一愣,转头,漆黑的眸子对上裴启阳幽深的双眼,眸中快速闪过各种情绪,最后,她又转向了程若清和欧阳希莫。 “我去!跟他走!” 裴启阳一下松了口气。 “打算什么时候走?” “本来预定在明年七月的,但,我打算提前,两个月后,年前就走!”裴启阳打算把工作关系办到中央下属,留学回来级别也上去了! 程若清望着他们两个,唇边溢出一抹微笑:“好!去吧!灵波,启阳安排的,你顺从就好!姑姑相信他为你考虑的每一步都是对你最有利的!” 距离送走程若清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周。 程灵波到现在都很意外自己那天的决定,居然轻易就跟姑姑和欧阳叔叔说了,答应他一起出国!不过,心,舍不得,就一起走吧! 程家老爷子没有派人来找灵波,也没有任何的动静,关于那晚,报纸上一个新闻都没有!一切平静的可怕,很不可思议。 周一见到杨晓水的时候,程灵波又意外地看到了她脸上的伤,讶异着:“肖恪打的?” 杨晓水一笑,没有否认,点头:“嗯!” “他还打你?”错愕着,程灵波真是觉得肖恪对杨晓水可恶之极了。 “他发现了我请的家教,打的岂止是我,还有蓝恩,他也被打了!” “那留学的事?” “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我能不去去的了!”杨晓水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心灰意冷,连笑容都多了抹悲凉的色彩。“他就是有这本事,控制我的一切,逃都逃不走,但,我还是不会放弃!” 程灵波一下惆怅起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到了下午的时候,没想到肖恪居然打了她的电话。 “出来喝一杯怎样,外甥女?”肖恪在那边邪肆的开口,听得出心情不怎样。 程灵波想起杨晓水脸上的伤痕,没有拒绝,“好!” 一见面,灵波看了他的车子一眼,发现是个改装的车子,想来他一定很喜欢赛车,于是,还没坐下来,就开口道:“赌一把怎样?” 第595章 赛车 第595章赛车 “赌?”肖恪挑眉,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你想赌什么?” “飙车!”程灵波说道。 “赌注是什么?”肖恪似乎更加的玩味。 “你输了,放了杨晓水,远离她的视线!” “如果我赢了呢?” “随你怎样!”程灵波说道。 “呵呵,”肖恪笑得更是玩味了,真是个有趣的丫头。“如果我赢了,你离开裴启阳,过来跟我,这样也行?” “说了,随你提要求!可以!” “丫头,你是对自己很有信心,还是压根不在乎阳子呢?” “我谁都不在乎!只在乎我自己!” “但你在乎杨晓水了!” “你也可以理解,我这是在满足我变态的心里需求,就是想看你出糗的样子!而你,不可一世的欺负女人的样子的确很恶心!” “呵呵.....这事我看还是叫几个见证人吧!”肖恪笑了起来,眼底露出精光:“最好阳子也在,我可不想他一怒之下再给我一刀!” “你似乎已经笃定了自己会赢了?”程灵波笑着反问。 “嗯哼!当然,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今年也才十八岁吧?拿证多久了?” “四个月不到!” “你一个新手,能跟我开了十年车的人比吗?丫头,我劝你,这个赌注不要下那么大!输了可就惨了!” “输了不是正如你的意思吗?” “是不错,但是没有挑战就轻易拿下的女人,似乎也多少快感!”肖恪啧啧有声的叹息道。“我还是觉得慢慢拿下来,才有趣,才过瘾!” “我看你是不想赌吧?”程灵波道。 “呵呵,既然你决定了,那就这样吧!我打电话叫人!” “半个小时后,我们在xxxx碰头!我去拿车!”程灵波也十分爽快。 “丫头,改装车吗?”肖恪十分感兴趣。 “当然!”灵波十分淡然,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输赢。 “好,那我去等你了!”肖恪真是很兴奋,没想到这个丫头带给人的惊喜是如此的巨大。 而半个小时后,程灵波开了一辆跟肖恪一模一样的车子出现在xxxx的时候,裴启阳已经接到电话赶来了! 杨晓水,穆威淮、顾楠、曹晨也都被叫了来。 一时间,大家聚在一起,裴启阳知道程灵波主动提出的赛车时,整个人瞬间就变得冷沉起来,冷硬的脸庞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让其他们一个个都憋住了呼吸,不知道这事情究竟会如何。 同时,也都一个个对程灵波感到了无比的好奇,那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孩子,小小年纪,胆识过人,是自信,还是自大,或者根本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车子开到时,程灵波一眼看到了站在人群里鹤立鸡群的裴启阳,他此刻正阴冷着视线看向车里一脸平静的程灵波,嘴角的弧度向下,看得出,他真的生气了! “下来!”人望着车里的程灵波,裴启阳冷声的喝道。 在裴启阳阴沉着脸命令程灵波下车后,在所有人好奇玩味的视线里,程灵波下了车子,一时间,她站在车门口,就可以感受到裴启阳那双喷火的眸子。 这里几个人,肖恪也在一旁,似乎十分期待着程灵波的反应! 周围,死一般的安静,虽然人很多,但是大家都很配合的没有动一下,也没人开口,安静地几乎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谁准你这么做的?”裴启阳看着她,失望地看着神色淡漠一点不知错的小女人,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有着失望和伤心,她居然提出那样的赌注,她要输了,真的就跟肖恪了吗? 她把他当成了什么? 灵波就站在那里,看见眼睛赤红的裴启阳,启!我知道你生气,可是我不会输! 裴启阳很生气,真的很生气,而程灵波这张淡然的脸,裴启阳的怒火更是上升到了极致。他人来了,要阻止,她却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他真是怒了。 她居然要飙车,他接到电话后,突然惊觉自己对灵波的了解居然是如此的少,他发现自己对她的了解,其实也少的可怜,枉他一直以了解她的姿态自居。 他很担心,非常担心。想起之前她开车送他去医院的那天,车速开的不慢,却很稳,也算的上是正常。后来一次他让她开车,她拒绝了! 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赢,只怕她不会轻易跟肖恪比,这场比赛,作为出国前的一场赌注,有点了结的味道。他知道她的意思,但是他还是无法控制的生气。 他急速赶来,他看着肖恪一脸的玩味,程灵波一脸的认真,他看着他们下了赌注玩这么大,他就无法抑制自己的怒气。 “程灵波,你还是个学生,赛车这事,算了吧!太危险了!”穆威淮这时开口,望着程灵波的眼中多了一抹担忧。 程灵波摇了摇头,随后漠然地环顾了所有人一眼!视线看着裴启阳时,眼底更多了一抹坚定:“我要跟他赌,你别拦着!” “该死!你当我死了啊?”裴启阳突然就狂躁的怒吼一声。“你说你到底下了什么赌注?你亲口告诉我!” 程灵波十分平静:“他输了,放过杨晓水。我输了,离开你!跟他!” “该死,取消!肖恪,这件事取消!灵波不会跟你比!” “取消?”肖恪笑了起来:“凭什么我们就得听你的啊?是这丫头自己说的,又不是我逼她的!对不对,丫头?” “恪,这事闹大了,很危险,别闹了!”穆威淮在一旁开口。“闹出人命来,你就开心了啊?” “闹大了才有趣不是吗?危险才能更有价值不是吗?叫你们来是看我跟外甥女的赛车,可不是让你们阻止的!不爱看,都给我滚蛋!”肖恪完全是很感兴趣的样子,根本不理会穆威淮他们怎么想,他倒要看看输了的小丫头,会是怎样? “我觉得赛车本身挺有趣的,至于赌注是什么,我没兴趣!当然前提是保证安全。”曹晨在一旁开口,“兄弟们争女人,没必要,天下有的是女人,何必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和气?” “恪,这事你过了啊!启阳有女人,咱们祝福。你丫再抢一次真是太不地道了!”顾楠也在一旁开口道。 “抢什么抢?”裴启阳打断他们的话。“丫上次是我不要的,还真以为他抢走了乔栖啊?丫也不看看乔栖是什么货色?肖恪,这事,我做主了,灵波不会跟你比!” “那得问灵波的!”肖恪在一旁懒洋洋的道,人也靠在了车子上。 杨晓水此时也有点着急,跑到灵波面前,脸上还有伤,如此明显,她着急地问道:“灵波,你真的要赌啊?” “嗯!”灵波点头。 “可是这怎么行,万一!” “没有万一!”灵波硬声道。 “可是--” “你胆子真是练肥了!”裴启阳气的火冒三丈,他一把抓住程灵波,将她拖着朝自己的车里走去。他的手很用力,这应该是他这辈子头一次发这么大的活,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失控至此。 他赶来的时候看到她真的开了车子来到了比赛的地方,他就控制不住的差点砸了前挡风玻璃。把她捉进了车里,他一个字一个字从牙根里迸出来:“你到底要作到什么地步?” 程灵波就是不说话。 他钳住她,像要吃了她般的吻她,凶狠猛烈的揉搓她每一寸肌肤,发了疯一样,满脑袋都是她跟肖恪下赌注的样子,虽然他没有亲眼见,但他可以想象。 他真的想要在这里,不管不顾的,揉碎她!摧毁她!占有她! 裴启阳身体里疯狂的流蹿着岩浆一样的火流。 “住手!启!放开我!别让我恨你!” 裴启阳戛然而止,艰难地抬起头来,他眼底流淌出复杂的怒意,看着她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猛然闭上眼睛,把她压在车座位上。 感觉到灵波瑟缩了一下,心中一痛,良久,目光盯着她,哑声道:“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气她擅自决定! 气她不顾安危! 气她跟肖恪纠缠不清!其实又算是什么纠缠不清,她喜欢的是自己,这一点,他还是十分笃定的。只是担心她的安危。 “让我比一次,就一次!”程灵波望着他,幽声开口。 “我不是赌注!”裴启阳哑声。 “我也不会输!”程灵波更加的笃定。 “你究竟是太自信还是太自负,灵波,肖恪的车技可不一般!” “你不信我能赢吗?”灵波反问。 “灵波,你明知道我担心你,却还要如此让我担心,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欠别人,我只欠你,这样不好吗?了结,无论对你,对我,对谁都好,不是吗?我想轻装离开北京去伦敦,只此一次,算我求你!”这样的解释不适合灵波,但为了他,她解释了。 “你可知道,如果你输了,你失去的是我!”他轻声的开口,语气低沉。 “不会!”她根本没有算自己输了后会怎样。为了裴启阳她只能赢!“别拦着我,我必须赌一把!” 第596章 赌注你下的起吗 第596章赌注你下的起吗 “你这个小混蛋,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知道吗?”裴启阳怒吼一声。“要赌,我跟他赌!” “你不行!”灵波冷声开口:“你的车技,不是他对手!” “........”裴启阳惊愕地看着她。 程灵波很认真地说道:“你的确不是他的对手,你只能算是上乘,真要比,未必赢得了!” 这话,好似她真的懂行一般! “你告诉我,你如何确定你能赢?你才拿到驾照几天?” 灵波视线很是平静,幽声道:“四个月的驾照!” “那你怎么跟他比?” “我会赢!”她还是那句话。 叫裴启阳真是无语极了。 车外。 一干人等看着车里的人,不知道这比赛到底是不是还会继续,所有人都有等在那里,看着车子那边的方向,每个人的面容都不一样。 有期待的,有玩味的,有好奇的,也有担忧的,更有不怕把事闹大的! “阳子是不会让他的女人跟你飙车的,恪,你死了这条心吧!”顾楠在一旁开口,慵懒地倚在车边,看着裴启阳车子那边车子晃动了下,“不是吧,那边不是要车震了吧?” 曹晨伸过头去,好奇地惊呼:“车震好啊,比飙车好看多了,哪里有车震,喊我去看啊!” “程灵波就不是一般的女人,阳子会同意的!”肖恪抬起目光看向那边,淡淡的开口道。 杨晓水转过脸去看向肖恪,昨晚被虐待,今天看到他,她眼底满是自嘲,自己在他眼里从来都是卑贱的! 只是灵波这样跟他下赌注,倒是真的让杨晓水心底满是担忧。 赢了,自己自由了。可是输了,灵波可怎么办? 她下的赌注可关乎到另外一个霸道的男人啊!裴启阳他会同意吗? 她的目光对上肖恪的目光,肖恪的眸光闪过一抹犀利的警告。 杨晓水却笑了,但即使笑得再灿烂,也难掩内心的慌乱,看着他射过来的犀利眸光,她只觉得脑袋轰地一响,心跳骤然加快,忙不迭地再度扩大了笑容,遮掩内心的荒凉。 一等不来,二等还不来。 肖恪干脆朝杨晓水走去。 杨晓水见他走近觉得全身都在渐渐发僵,但她依然笑着。 漫长的沉默,一片寂静中,杨晓水的心缓缓下沉,看来他是要找自己算账了! 他打算怎样,他是要警告她不要做无谓的挣扎,还是扬手再给你自己一记耳光呢? 杨晓水只觉得自己的内心伤口像是被人反复一点点撕开结痂一般难受。 过了许久,久到杨晓水以为肖恪不是什么的时候。 熟悉的气味带着陌生的锋芒遽然逼近,然后冰冷的手指捏起她的下巴,听过无数次的声音带着从未听过的强硬语气打破静谧:“你以为有人出面,你就逃得开吗?” 杨晓水只觉得心口一缩,对上他那张狂妄而冷硬的面孔,像此刻如此散发着强烈霸道气息的他,凌厉的气势,冰冷的眼神,如此骇人。 手指缓缓摩挲着比以往更加尖锐的下巴,肖恪仔细地看着这张精致苍白的小脸,仿佛在打量一个华贵精美的旷世珍品,怎么看都觉得不够,只是看着这瘦削的脸庞,肖恪觉一阵又一阵揪心地疼,她瘦了多少,她有多难过,他也有多难过,不是吗?他们彼此,就是要相互折磨,为纤黛而相互折磨,纤黛就是他们彼此心中的一道伤,永远存在。 肖恪心中波涛翻滚说出的话依旧不动声色:“你以为程灵波会赢了我吗?” 杨晓水对上他的眼睛,只觉得他眼神分外刺眼,让她无所适从。但她只是笑着,灵波能不能赢她不知道,但她会阻止,她不能让灵波因为自己而跟裴启阳闹矛盾,这样的赌注,让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接受! 而,这一切,是她跟肖恪纤黛之间的恩怨,和别人没关系,她不能让别人买单。 肖恪被她这样呆着灿烂笑容却漠然的无视激怒,狠狠地板过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你就那么想逃离我?嗯?” “每天都在想,每天都在渴望,早晚都会离开你!肖恪,你真失败,用暴力的方式锁住我,折磨的不过是你自己而已!你,再也不会折磨到我了!”杨晓水这一刻突然想起了昔日在监狱里被严刑拷打的红色革命者,而自己这一点委屈真不算什么,这一点的肉体打击也不算什么! 尽管肖恪此时像一头豹子一般凶猛霸道,让她觉得如果她再不开口,他会直接把她撕裂。但她还是说出的话,很硬气,充满了个人英雄主义色彩。 “你笃定了程灵波会赢?”肖恪突然松开了她,淡淡地笑出来,没有温度,简单地轻描淡写间掩饰了心中惊涛骇浪。“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废物吗?” 她居然从心底希望程灵波能赢? 杨晓水心中百味参杂,各种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她开始麻木地冷静下来,许久,她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你不是废物,你,只是不再是我爱的人,不爱,就不会在意你了,你如今在我心里,比不了灵波的重要!因她与我,重情重义,你薄情寡义!” 这些年,她无论怎样付出,他都是漠然,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想羞辱就羞辱,她早已不在意了。只是想起这几年,还是忍不住觉得一阵委屈,或许这样才好。只是说出这句话羞辱他的时候,鼻子不可抑止地一阵酸胀,难受地闭上眼睛。 她不要一个不情不愿的男人,不要一个总是折磨自己没有限度的男人,这让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场浪费,因为别人或许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肖恪足足愣了有一分钟,她这样淡然地笑着跟自己说这些话,薄情寡义?他真的薄情寡义吗? 可她的态度让他最后一丝幻想都破灭了。 他悲哀地发现自己对于她来说原来什么都不算,呵,不爱了!一句不爱了,纠缠这么久,还真是有点让人习惯了不舍! 思及此,下颌倏地抽紧,肖恪扯起柔弱无骨般小人儿的领子就把她整个人提起来:“杨晓水你听着,你别想从我这里离开,想都别想!” 杨晓水惊得大脑一片空白,本能地挣扎着。 “比完了再说吧!”身后传来程林波淡漠的嗓音。 “让我放手那是你做梦!”肖恪听到身后的声音,却还是没有放开杨晓水,反而更加用力收紧手指,看杨晓水不停地咳嗽着,心脏每跳一下都在不可抑止地颤抖,他觉得还不够,这个女人痛苦的表情还不够,说出刚才那样的话,她还该更痛苦一点才对:“杨晓水,你这种贱人,我还没有玩够,我不会输的,赢了我还得继续玩你,我不会让自己输了没得人玩!你死了这条心吧!” 身后,一干人等看着这边纠缠的两人,都无奈地叹息着。 “跟一个女孩子过不去,你跌份不跌份啊?”穆威淮喊了一声,怎么说他也是在学校混的,为人师表这种道德心偶尔还是有的! 杨晓水剧烈地咳着,眼泪都出来了,用力地掰开领口那双野蛮的大手,她觉得这个男人已经不是一般地可怕,站起身来想走,却无力地差点摔道。 灵波一把扶住她,杨晓水给了她一个笑容:“灵波,我没事!你不要跟他飙车,跟裴哥走吧,我的事,我自己解决!” 程灵波摇头,而后看向肖恪,“肖恪,赌注你下的起吗?” 肖恪好像是听到什么奇怪的话一般挑起讽刺的笑:“下不起的恐怕是你!我输了,丢的不过是个贱人,你输了丢的可是自己!” 他如此的羞辱让杨晓水内心死寂一片。 程灵波面无表情。 裴启阳此时攥紧了手,一股揪心的滋味让他没有办法再控制住自己,但却还是控制了自己,他用散漫的声音开口:“你确定你一定会赢?你输得恐怕是整个世界!” 裴启阳这个人,平时其实不太认真,总是一副慵懒散漫的样子,阴阴柔柔的表情,邪肆的调侃,但一做事叫人看了只觉背后凉风嗖嗖。 但这个男人一旦玩真的,就是绝对的认真可怕。一句话一针见血,说尽肖恪心里! 只是当时太年少,不懂其中真正含义,等到失去时,才知道,自己输得,是整个世界! 杨晓水微微的笑着,双手却是圈住了自己的手臂,把灿烂的小脸埋在了臂弯里,浑身紧绷,像一个受惊的小动物一般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却又笑容璀璨,这样极致的矛盾综合体让人心酸不已。 她一直是如此的,即使担心的要死,还依然绽放出璀璨的笑颜。 “程灵波,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要比吗?”肖恪看向程灵波。 程灵波面无表情的看着肖恪,“输了兑现赌注!” “一言为定!”肖恪回答的无比轻松。 程灵波点头。“好!” “真的要比啊?”曹晨已经跑了过来。“不是开玩笑的吧?” 他们可一直都认为是闹着玩的,哪想到真的要比了! 所有人都认真起来。 第597章 不会放弃 第597章不会放弃 穆威淮看向裴启阳,此时的裴启阳一脸的铁青,脸上却渐渐浮起一抹笑意,再然后,他回转身,爬上自己车子的发动机,坐在上面,“顾楠,穆威淮,你们两个联系裁判吧!” “这活接还是不接?”顾楠问穆威淮。 “已经这样了,你觉得还能不接吗?”穆威淮挑眉。 顾楠头痛的抚着额头,很怀疑当初怎么和肖恪裴启阳这样的烂人成了生死相交的兄弟,“你说这到底为了什么啊?兄弟抢女人,至于吗?” “反正我是觉得兄弟抢女人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有什么特别的吗?关了灯还不都是三点?难道有无数点的?”曹晨在一旁自顾自地开口。 穆威淮抽了抽唇角。“那应该是双排扣的老母猪!” “精辟!穆啊,不愧是教授,这么有学问!” “等下你看着点,我负责恪,你两个看着阳子,弄不好今天要出人命的!”顾楠小声跟穆威淮和曹晨交代。 曹晨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放心,这次一定看住,绝对不会出事!我希望程妹妹赢啊!赢了水妹妹就自由了!肖恪对水妹妹太不温柔了,早点让水妹妹脱离苦海,咱们看着也消停!可是我一方面又希望肖恪赢了啊!我想看看阳子那不可一世的一张破脸吃瘪的样子!” “输了,阳子的女人就变成肖恪的了!”顾楠白了曹晨一眼:“程妹妹现在是程姐夫的闺女,乱的很啊!肖恪要真赢了,那这世道都乱伦了!” “你懂什么啊?跟自己老爹兄弟那才是乱伦,跟没有血缘关系的舅舅,那压根构不成乱伦的难度系数!全白扯!” “别闹了!我去找场地负责人!”穆威淮不赞同的开口。“出了事,咱们每个人都难逃干系!” “出不了事,放心吧!” 从车子里出来,裴启阳都没再看程灵波一眼。 程灵波上了自己开来的车子,也不曾看裴启阳一眼。 坐在车子发动机上的裴启阳此时英俊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相对于其他人,他很快恢复了平淡如水的从容,只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多了抹暗藏的肆虐之光。 穆威淮和曹晨去当裁判,说了比赛规则,另外找了场地负责人,还找来个裁判,本着十分公正的比赛规则,进行这场十分不规则的比赛。 顾楠走到了裴启阳的车边,也爬上了发动机盖子上,坐下来,拿出烟,丢给裴启阳一支。“你的女人很有魄力,但太让人操心了!输了就输了,这种女人,不要也罢了!别把自己弄的伤心伤肺的,为女人,不值得!” “你,想,死,吗?”裴启阳平静地一字一句的开口,眼睛都没看顾楠一眼。 一句话把顾楠堵得有话说不出来。 “她输了,我会一把掐死她!”裴启阳又是冷声的开口,压抑着内心的狂躁,隐匿下狂躁和担忧。 顾楠瞄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裴启阳,淡淡的笑容里有着狭促的韵味,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阳子生气,这次是真生气了,生气的时候反而平静的可怕,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韵味。 肖恪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车子,又下了车子,斜倚在门旁边,看向程灵波。“丫头,车子的一切功能都正常吗?” “你该关心你自己,肖恪,你会输的。”程灵波扫了一眼他的车子,冷冷地说道。 “你还真是自信!”肖恪反而笑得十分玩味。“输赢也得完了后!” “你们准备好了吗?十分钟后开始,我说下比赛规则,从场地东门出去,绕过前门,直接右转进xx路,然后从西门回来,时间三分钟,谁先回来,谁赢!”穆威淮在一旁提醒,看着程灵波,平淡的目光里隐匿下了内心深处的某种情绪,而只是以平常的态度开口。 “可以了。”程灵波冷漠的应了一声,目光依旧落在肖恪的车子上,而后打开车门,上了车子。 “程灵波!”穆威淮叫了她一声。 程灵波放下车窗,看了一眼穆威淮,淡淡的语气里透露出千里的疏远,“什么事?” “如果你想放弃还来得及!”穆威淮提醒。 “不会放弃!”程灵波坚定的开口,随后升上去车窗。 程灵波系了安全带,扫了一眼整个场地的状况。确定没有丝毫纰漏后,就坐在车里等候! 视线不经意地扫向了不远处的裴启阳,在看到他样子的刹那,恍惚了下。 看了一眼肖恪,他似乎也准备好了! 裁判站在岗楼子上对着天空开了一枪,飙车开始。 枪声响起的瞬间,路口并排的两辆汽车如同疾风一般,快速的向着前方急驰而去,车子只在眼前晃动了一下,瞬间就已经消融在视线里。 程灵波坐在汽车里,那样的镇定的态度让可惜没有人看到,冷漠地眸子注视着前方,油门加大,汽车如同一支利箭一般飞射而出,整整比其肖恪缩短了五秒钟的启动时间。 车子一驶离场地,灵波冷眼看了下已经被落在后面肖恪的车子,继续加大油门,速度快的让人以为是眼花了! 裴启阳呆滞的看着赛车的路口,他没有眼花吧! 她,真的以死亡之速跟肖恪赛车! 裴启阳忽然感觉一阵晕眩,她竟然真的敢以那样的速度飙车!她说她会赢,那是因为她根本是把油门踩到了不要命的地步。 杨晓水也吓呆了!笑容僵在脸上。 穆威淮,顾楠以及曹晨都以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裴启阳跳下车子,随后进了车子发动向着程灵波消失的路上寻去。 虽然知道自己的速度是不可能追上他们的,可他们的掉转方向回来是可以成功的拦截下程灵波的汽车。 车子里,肖恪也不逊色,油门踩到了最大。 程灵波快速的扫了一眼身后的汽车,躲避着路上不算多的障碍物,肖恪也不简单,至少她很欣赏他的车速。 竟然可以在发动落后的情况下赶上她的速度,果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可惜现在是,他再厉害也得输。 肖恪惊恐的看向前面的道路,努力的拉近与程灵波的距离,他不曾想到她的速度竟然有这么快。 发动时就已经将他抛下了一千米,而此刻他纵然见速度提升到了极限,依旧还落后她几十米的距离。 肖恪惊恐的目光望着前面飞驰的汽车,而腕上的手表如同死亡的丧钟一般,滴答滴答的走了一圈又一圈,只剩下三分钟了。 顾不得安全,肖恪快速的按下车窗,飞驰的速度下,风猛烈的刮了起来,微弱的声音早已经被风吹散了,更何况灵波的车玻璃还是关上的,根本不可能听到他要说的话。 汽车里,灵波疑惑的皱起眉头,肖恪真的是疯了吗,居然把车玻璃摇了下来,他难道不知道这样的速度下,风很有可能影响到视线和判断力,而且随风吹来的灰尘也会迷住眼睛,一个意外下,就是车毁人亡,他这样张着嘴,到底要和自己说什么? 眉头凝的愈加的紧,程灵波犹豫片刻后,终于放慢了速度,而肖恪的汽车立刻赶了过来,与她保持相同的行驶速度。 “你不要命了吗?”肖恪怒吼了一声:“开得那么快!” 程灵波愣了下,怔怔的看着肖恪的嘴型,有着一瞬间的呆滞,刹那,脸色阴沉下来,倏地升上车窗,同时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又箭一般的飞了出去。 “这个女人疯了!”肖恪愤怒的低吼着,一瞬间只感觉所有的怒气都爆发出来,他不能输,他要赢! 前方的路况不是很好,极速之下,轮胎摩擦着地面,突然一个转弯处多了一个障碍物,灵波的心一滞,猛地踩住刹车,高速飞奔的车身猛的刹住,巨大的惯性下,车子差一点直立的翻起。 神色紧绷下,面色有些苍白,第一次,她不希望这样的死去,毕竟这个世界上有了一个让她牵挂的人! 在心底祈祷一声,在拐弯的瞬间,忽然踩住了刹车,车子侧翻的瞬间,灵波握紧方向盘一个大力扭动,车身侧着越过障碍物,过去的瞬间,平稳的落地,没有丝毫的得意,程灵波快速地握紧方向盘,再踩油门,车子又飞了出去。 裴启阳赶来时,远远的看见了这边忽然感觉到心脏停止了跳动,眼看着车子侧身立着过了障碍物,他沉痛的闭上眼,不敢想象,如果她出事,他怎么办?他不该同意她飙车的!他想他当时一定疯了! 肖恪看着前方的车子侧身越过障碍物时,心还是提了一把,同时也是震惊的,那丫头以不要命的方式跟他飙车,对杨晓水的这份友情还真是让肖恪感动!同时他也在想,如果是纤黛还活着,是不是会怪自己这样对待杨晓水呢? 也许,会!纤黛她也是重感情的女孩。某种程度上,纤黛跟程灵波是很相像的。 他在到达障碍物的时候突然踩住了刹车。 突然就在想,他这样的坚持,还有意义吗? 第598章 我放弃 第598章我放弃 将车子停了下来,一瞬间,他忽然感觉到了冷意涌上了心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裴启阳开过来时,拉开车门,一把把肖恪扯下来,挥拳就打了过去。 肖恪没动。 裴启阳低吼:“她没轻重你也没有吗?真的玩死了你才甘心是不是?非要等到事情发生后再去后悔吗?” 肖恪一手支撑在汽车上,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深深的呼吸着,却怎么也平复不了心中那涌现出的冷意。 “她赢了!我放弃!”肖恪良久后低声道。 “你他妈少跟老子说放弃,你给我继续开到目的地!输了就是输了,别输不起!你以为你说放弃就不输了?输了!肖恪,你输给了程灵波!”裴启阳烦躁的狂吼道,一把揪住肖恪的衣领,赤红的眼中忽然有着湿润的感觉。 肖恪看到他眼底,扯出一抹悲凉,“阳子,你说对了,我可能要失去了全世界了!” “早他妈知道现在这样,又何必当初呢?”裴启阳火大的吼道:“你给我开到终点去!别在这里装死!”吼完,裴启阳回到自己的车里原路返回,去终点等待程灵波。 他不知道前方怎样,是不是还有如此惊险的障碍等她,他真的不敢看了,他怕心脏会跑出来。 当他回到原地时,程灵波的车子已经回来了。 车子发出尖锐的刹车声,以绝美的姿态停在终点,车子里没有动静,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足足过了两分钟后,肖恪的车子才回到了终点。 “程妹妹赢了!”曹晨惊呼道。 穆威淮也第一次如此的震惊,“肖恪没赢吗?” “的确是程妹妹赢了!”顾楠也在一旁确定。 裴启阳惊呆地望着车里,可惜看不见里面的人,许是贴了膜的原因。 而车里,程灵波愣愣地坐在那里,视线锁住那同样愣住的裴启阳的眉眼,他一脸的铁青,眉眼巨痛,脸色也带着紧张过后的疲惫,甚至他的拳头在身侧还不曾松开的握紧着,她知道他看不见自己,她也知道他担心了! 她,双手抚了下脸,长吁了口气。心底呢喃了一句:启,对不起了! 这时候,程灵波打开车门,下了车子,在看到肖恪的车子后,下了车子。 肖恪也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所有人此时都看向裴启阳,他阴沉着一张脸,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程灵波也回头寻找裴启阳,视线相对,她无语,他也无言。 “灵波--”杨晓水的脸已经惨白成一片,她刚才下的瑟瑟发抖,想起了之前的纤黛,永远的离去造成她这一生同样悲剧的开始,如果灵波在出事......她不敢想象下去,一看到灵波,她冲过去,一把抱住了程灵波,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灵波,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 “我说了我会赢!”灵波淡淡的开口,环住了她的肩膀,同时看向肖恪:“赌注,兑现!” 肖恪微微点头,沉声地开口:“愿赌服输,尊重规则!杨晓水,你自由了!从此,你不再欠我,随意天涯去吧!” 杨晓水一怔,喜极而泣,同时又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蔓延着。这盼了多久的自由,终于获得了,却同时还会升起一股失落来! 但,杨晓水知道自己的人生将要重新开始了! 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似乎没想到肖恪会这样通情达理的愿赌服输。 而杨晓水哇哇大哭起来,似乎将所有的委屈都一块儿发泄出来一般,这些年的委屈,屈辱,还有心痛,一股脑的都随着眼泪奔流。 肖恪望了一眼杨晓水,这些年,她从来不曾这样的放声哭泣过,她一直笑,即使落泪,也微笑着,这一次,她伏在程灵波的肩头,哭得稀里哗啦,他微微笑了一下,终将失去,再也没有理由将她留在身边了! 他仰天看了一眼,深呼吸,“得了!我有事,先走!你们庆祝胜利去吧!” 他失败了! 转身的刹那,肖恪的背影有点落寞,透着刻骨的落寞和一丝让人参悟不透的悲凉。几个人一直看着肖恪上了车子,驶离现场,久久不曾回神,都被他那抹背影震得久久不知道说什么。 “顾楠,你去看看她吧?”穆威淮知道肖恪平时跟顾楠关系最好。 顾楠摇头:“这个时候我想恪只想一个人呆一会儿!我还是不要去打搅的好。” 他转头看了眼伏在程灵波肩头嚎啕大哭的杨晓水,也许这是对的,肖恪这样的男人,轻狂的可怕,是需要程妹妹这样的人来刺激一下,只是,明明跟水妹妹有情,却要分到样表,着实让人唏嘘。 程灵波拍了拍杨晓水的肩头,示意她不要再哭了! 杨晓水才发现自己情绪失控了,赶紧松开灵波。 这个时候灵波和裴启阳应该有话说的! 杨晓水赶紧抹掉眼泪,把程灵波推到了裴启阳的面前。 程灵波抬起头来,对上裴启阳的眸光。 “我们走吧!”她轻声说。 知道裴启阳心里的怒火,她的确冒险了,但,她不后悔。尤其看到杨晓水发泄出多年的委屈后,她觉得自己这么做值得。 “我,不想再看到你!”裴启阳同样轻声地开口,直视着灵波的眼底有着无奈和失望。 灵波浑身一震,震惊的抬头,看到了裴启阳唇边阴寒的笑意,如此的冰冷,如此的陌生。与此同时,她听到了利刃穿过自己皮肉的声响,听到了心脏裂开的声音,感受到了身体割裂般的剧痛。她低下头,又抬起来,望进他眼底。 “程灵波,你也不过如此,天下女人也没有你这么难伺候。”裴启阳冰冷的眼中,蕴含着冰冷而陌生的锋芒,唇边一抹讥讽的笑意。 尖锐的刺痛瞬间席卷了全身,心底的痛,难以招架,她看着他冰冷的眼神,那唇边陌生而刺眼的笑意,猛然的踉跄了一下,思想在这一瞬间停止了转动,她听到自己的心被他冰冷的眼神切割成一片,一片,又一片。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地狱,那么她想,那一刻,她看到了,她的心,死在了他冰冷的眼神里。 原来,真的触及到了他的底线,原来触及到他的底线,他会这样决绝。 她真傻,还以为他是会宠自己的!却原来,这个世界,谁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宠爱谁!可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不是吗? 她在心里笑了笑,脸上却落寂下去。 “裴哥,对不起,都是我的原因!”杨晓水一看这边的情形,更是愧疚的不得了。如果因为自己,让裴启阳和程灵波之间心生罅隙,那她岂不是又罪该万死了? 她已经带着这种愧疚度过了这几年,可不想再有这样的经历了! “与你没有丝毫关系!”程灵波沉声地开口,尚且算平静。 裴启阳看着她这样的神情,更是愤怒,强忍住心底的怒火,不让它翻滚出来。他冷冷地看着她,良久不语。 每个人都不敢说话,屏住了呼吸。 裴启阳冷笑。 程灵波转身,一个字不再说,大步离去! 谁永远也不会是谁的谁! 谁都不是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心里的伤!她一点都不怪他,他这样,反而更好,不是吗? 她突然的离去让裴启阳彻底抓狂,她居然赶走!她做出这样的事,一句好听的话不说,还敢这样牛叉地扭头就走! 可是,这就是程灵波不是吗? 她不理会自己让他无所适从,她涉险让他惊慌失措,这个世界,也只有程灵波可以让他裴启阳如此! 他微不可察的闭了闭眼,然后高声对程灵波的背影喊道:“程灵波,今天,你若走,就彻底离开我的世界!” 程灵波身子一僵,微微一愣,有几秒的停顿,然后一个字没有说,大步离去。 裴启阳眸子一沉,笑了,那是一种妖孽至极的微笑,他突然对着身旁的几人,扬声道:“哥几个去喝一杯吧!” 程灵波在听到裴启阳如此轻快的声音时,背影更加的挺直,却依然不曾回头。 爱情重要!还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守护他,以这样的方式! 杨晓水担忧地望向裴启阳。“裴哥,一定要这样吗?”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哥几个什么时候为女人这么没出息了!让她走!”裴启阳的语气更加的轻佻,好似一点都不在乎。 “灵波!”杨晓水长叹了口气,大步追了上去。 程灵波面无表情,惟有一双大眼睛扑扇扑扇,透着几分倔强,忽然就红了眼眶。 “灵波,低一下头吧!”杨晓水心酸地看着身侧的程灵波。“男人都要面子的,他若不是真的在乎你,不会这么生气。男人的自尊心是不能践踏的,有时候男人的自尊心比爱情还要重要。” 程灵波却闭了闭眼,轻声地开口:“这样的结局,才是最好的!让他毫无牵挂的离开去留学,才是最利于他的!我,不能冒险,冒不起险!” 杨晓水不解的望着她:“什么意思?” 灵波摇摇头。“没什么!总之和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原因!” 第599章 我饿 第599章我饿 杨晓水发现自己是真的不了解程灵波,虽然从肖恪二姐的婚礼消息那里知道她出身显赫,是程家的孩子,可是,却真的没有想到程灵波连飙车都会,而且还赢了自以为是的肖恪。 “灵波,谢谢你!”她是打心眼里感激这个冷面热心的女孩,如果不是灵波,自己不知道何时才能脱离肖恪,过上正常的日子。 “去庆祝一下吧!”灵波转过头来看杨晓水,人已经走到了车边。 “他们怎么办?”杨晓水真的担心死了,虽然灵波什么都不说,但是杨晓水还是很愧疚。 “凉拌!”灵波上了车子,示意杨晓水也上车。 杨晓水只好上去副驾驶的位置,上车的时候看了一眼这边,发现裴启阳别过脸去,看都不看灵波,她叹了口气,心里的自责更甚。 关上车门的瞬间,灵波已经发动了车子,然后看也不看杨晓水,只是告诉她:“别去找裴启阳,不要因此而自责,该说感谢的是我!” “灵波--”杨晓水十分的不解:“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故意要跟他搞这么僵的吗?” “让他平平安安的,别去找他!我只要他平平安安的!” “你为了他好?”杨晓水完全是云里雾里的。 “我爱他!”程灵波难得的承认。“爱到此刻只能去伤害他!懂吗?” 杨晓水沉默了....... 爱到只能去伤害! 爱,这个字从程灵波的嘴里说出来,是如此的震撼,杨晓水彻底的懵了。 灵波不再多言,车子开到了红枫。 欧阳希莫居然在大厅里等候,看到她们,欧阳希莫微微的挑眉,“赢了?” “嗯!”灵波点头。“车子开进了地下停车场,没有大的损伤,只是侧身的时候,刮了点轮胎,痕迹不大。钥匙!” 说完,递给了他钥匙。 欧阳希莫接过去,笑了笑。“他没来?” 灵波点头,“嗯!” “很生气是不是?” “嗯!”程灵波点点头。“他气炸了!” 欧阳希莫却笑了。“丫头,他会想明白的!若是等他彻底想明白了,他可能会更生气!” “那个时候已经晚了!”灵波的脸上闪过一抹担忧,却同时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幽声道:“欧阳叔叔,我们先去吃东西了,我饿了!” 杨晓水听着两人的话,有点摸不着头脑。 欧阳希莫对杨晓水笑了笑,再看向灵波。“嗯,去吧!” 程灵波微微颔首,带着杨晓水去了她惯用的1号房间。 服务生送来了各色糕点,甜品,饮品。 程灵波也不说话,坐下来端起一盘糕点就往嘴里塞,她吃的很快,仿佛很饿很饿,一口气不到一分钟,一盘糕点就吃进去了。 “灵波!”杨晓水吓坏了,这个吃东西的方式真的吓人。“你是不是一天没吃饭了?怎么这么饿啊?” 程灵波摇摇头,她就是饿了,就是很想吃,然后又端了第二盘,开始继续吃了起来。依然开始的速度,狼吞虎咽,一分钟,吃光了又一盘。 杨晓水心疼地看着她:“是不是赛车消耗体力啊?” “饿!”程灵波终于得空说了句话,只有一个字。她很饿。 在程灵波吃了六盘糕点终于撑得受不了跑去洗手间大吐特吐的时候杨晓水吓坏了,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儿。她急匆匆地跟上去:“灵波,你是不是难过?你难过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啊,你说出来,说出来会好过一点啊!” 程灵波趴在洗手间的洗手台上,一口气吐了很久。 杨晓水帮她拿水漱口,紧张的不得了:“好点了吗?” “嗯!”程灵波点点头,漱口后,杨晓水又递过去纸巾,她擦了擦嘴,然后两人又回到了房间里。灵波竟又开始吃了起来。 杨晓水这次真的吓住了,手压住她的手,紧张的喊道:“灵波,你这么吃会把胃撑坏的!你难受我知道,你说出来好吗?说出来就舒服了!” “我饿!”灵波只是给了两个字,她视线看向杨晓水,那双眸子里多了一抹恳求,她想吃,还是想吃。 “灵波!”杨晓水的眼圈一下湿润了,“你在折磨你自己啊,不吃了好不好?求你不要吃了!” “我没事,我再吃一点!”灵波轻声地开口。“就一盘!” 杨晓水愣了下,看着她那双充满了恳求的眸子,微微点头。“好!就一盘!” 可是当灵波吃完这盘再去抓下一盘的时候,杨晓水真的着急了,她阻止了她,灵波身子却颤抖起来,浑身抖个不停,“我饿!” “灵波!”杨晓水急的淌下眼泪,高声喊着她的名字:“灵波,你给我振作点,你是不是想要我叫裴哥过来?我打电话,立刻打电话给他,让他过来!” 提到裴启阳,程灵波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整个人依然的抽搐,颤抖,却是紧紧地握着杨晓水的手。“不!不!不要!” “那你别吃了!别这样吃了,算我求你好不好?”杨晓水不知道她怎么了,只是觉得她这种吃法会吃出毛病来的。她一想到灵波因为自己而跟裴启阳分手的话,就难过自责的要死!可是灵波却说没关系,听到她跟欧阳希莫的对话,她似乎也感觉到灵波是故意要这样的结果的!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这样呢? 也许是两人折腾的动静惊动了服务生,欧阳希莫竟赶了过来,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灵波蜷缩在沙发上,手里抱着个空盘子,杨晓水摁着她的手,两个女孩子在说着什么。 桌上,摆满了空盘子七八个!一看着情景,欧阳希莫顿时明白了什么。 “欧阳叔叔,你看灵波怎么了?”杨晓水真是被灵波吃东西的样子吓坏了,一看欧阳希莫进来,顿时觉得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 欧阳希莫微微点头,走到灵波身边,坐下来,看着灵波,眼中溢出一抹心疼:“灵波,又想吃了吗?” “我饿!”程灵波只是这两个字。 “我知道!”欧阳希莫轻轻地开口:“知道灵波饿了,但那不是真饿!灵波,把盘子给我!” 程灵波一动不动,握着盘子的手反而更紧的握住盘子边沿,手指死死的抓住,没有丝毫松开的样子。 “欧阳叔叔,灵波她到底怎么了?”杨晓水真的吓坏了。 欧阳希莫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杨晓水只好闭上了嘴巴,欲言又止,一双明亮的眼中满是担忧。 “灵波,听话,把盘子松开,叔叔带你回家!”欧阳希莫伸过手去拿她手里的盘子,程灵波却倏地抱紧抱在了怀里,那紧张恐惧的态度,让人以为她抱住的是她的全世界,不让任何人去抢的全世界。 “灵波,把盘子给叔叔!” 程灵波依然还是那样子,没有松开,抱得更紧了。 欧阳希莫长叹了口气,轻声地劝解:“灵波,你确定一定要这样吗?那这样你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你是想前功尽弃吗?” 程灵波一动不动,一双眼睛里死寂一片。 “那我立刻叫裴启阳过来,告诉他,你想做什么!”欧阳希莫噌得站起来。 “不要!”程灵波突然丢了盘子,一把抱住了欧阳希莫的腿,“不要!欧阳叔叔!” “那就给我站起来,给我振作点!”欧阳希莫也是闭了闭眼,低下头去,看着灵波无助的抱住自己腿的样子说不出的辛酸。“振作起来,我收到的消息,他马上就要找你,这些天无瑕顾及你,他在努力修复他的面子,你惹的事,自己来抗!不想连累裴启阳,就给我振作起来!” 杨晓水依然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良久,良久,程灵波松开了欧阳希莫的腿,轻轻的站起来,身子还有点微微的抽搐,却咬牙,抿唇,又是良久后,她轻声道:“我知道了!” 欧阳希莫目光望向视线恍惚的灵波,程光强是不会轻易放过灵波的,尤其灵波这样丢了他的老脸和面子,即使程力行出面挡下了一时,也未必就挡住一切,他得到的消息,程光强随时都要把灵波抓回去! “走吧!今晚,跟叔叔回家!”他说。 “好!” “杨小姐也跟着一起过去吧,帮我照看灵波!”欧阳希莫对杨晓水也没有客气。“我需要你的帮忙!” 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是杨晓水还是立刻点头:“好的,欧阳叔叔!” 某会所包间。 “得了,哥几个,要不要上来几个妞啊?”顾楠在旁边开口。 穆威淮只是耸耸肩:“我不泡,我要维护我的体面!” “来几个吧!阳子今天载了妞身上了,哥几个给他找几个漂亮的,女人嘛!还不都是那么回事!对不对?”曹晨在一旁提议。 裴启阳没有拒绝,反而朗声道:“来几个,要正点的!为了一个没有心的不知高低的臭丫头哥就守身如玉,真是犯不着!” 这裴启阳的嘴,果然够毒! 穆威淮却适当的提醒:“你一旦做了什么,就回不了头了!” 第600章 揍你丫的 第600章揍你丫的 裴启阳心中冷笑,面上却是平静如初,在众人以为他会有所表现之时,他却放下手,只是安静地立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什么动作也不做。就好像一个局外人,冷眼旁观,淡定自如。 “那就叫了啊!”顾楠瞅了一眼裴启阳。 没启阳双眉一拧,道:“别浪费时间!抓紧,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穆威淮斜目望他,再度开口:“你确定要闹这么大?别跟肖恪一样!” 裴启阳也把视线转向穆威淮乌黑深邃的瞳眸中毫无感情,依旧是慵懒的语调,道:“我何时说过要为一个女人守身如玉了?我怎么可能跟肖恪一样?我不打女人,不代表不跟女人睡不是?” 他抬高下巴,冷冷勾唇,邪美的凤眸之中满是冰冷和坚定,分明写着:他若想跟女人上床,谁都挡不住! 穆威淮笑了笑:“随你!该做的我都做了!启阳,你,好自为之!” 裴启阳面色一沉,眼中已有怒意,沉声道:“我从来都知道自己做什么!” 穆威淮站了起来:“你们玩吧,有女人上来,不适合我呆,哥几个玩的开心!” 说完,穆威淮走了! “穆!”曹晨喊他。 穆威淮回头,瞥了几人一眼,幽声道:“早知恁地难拌,悔不当初留住。好自为之!” 说完,真的转身走了! 裴启阳视线倏地眯起,却是再度对顾楠道:“叫几个美女过来,哥哥今晚不醉不归!” “不如咱们去xxx吧?”顾楠突然提议。 曹晨一怔,嘿嘿一笑:“那是个好地方,只是阳子去吗?” “去!凭什么不去?” 半个小时后。 三个人出现在某大厦顶层,美轮美奂的装修风格,夜的氛围分外浓烈。 肆意放荡的呻吟与喘息如同某种旋律的背景音乐一般缓缓进行,节奏分明男男女女三三两两地纠缠在一起,让人血脉贲张的火热温度,恰到好处的昏暗光线将淫靡气氛烘托得十分高涨,看着一张张麻木地沉浸在情-欲中的面孔,裴启阳慢条斯理地喝着杯中的白兰地。 这是一个私人性质的性(河蟹)爱派对。 最原始的放纵给予人最大的释放。激烈,随性,直接,纵情声色。 酒精在体内叫嚣着燃烧,裴启阳神色迷离闪烁,任身旁妖娆性感的女人解开他衬衫的扣子,另一个女人则伸手扯开他的腰带,取悦男人的功夫,她们娴熟无比。 手,轻轻抚上他的某一处,姿态撩人。 他,有了反应! 蓄势待发的边缘,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搅坏了所有的情调:“阳子,你不该在这里。” 裴启阳不抬头也知道是谁,不是肖恪是谁呢? “倒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裴启阳推开身边的女人,抬头望向肖恪。 肖恪手里一杯酒:“我,自由身,你,不同!” “你自由身?你女人还少吗?” “女人不少,可是都不是全世界,不是吗?”肖恪挑眉! “管我闲事?我上了这里的任何女人,不是都给了你机会儿让你追那没有心的臭丫头吗?”裴启阳面容恢复了一贯的慵懒,深邃隐喻的优雅,带着些许嘲讽与坚忍的高贵。 “你的丫头你玩过了,没什么意思!不过说真的,她要是个雏,没准我真的会,可惜被你玩太久了!” “乔栖不也是被我玩过的,你不都接收了?”裴启阳冷笑。 “乔栖那娘们是破鞋,耐不住寂寞,怎么能跟美好的女人相提并论呢?” “可没有看到你珍惜杨晓水!杨姑娘就美好了吗?” “不甚美好,只是恰好是一片世界!” “你活该!谁--”裴启阳嗤之以鼻。 “你也马上跟我一样,半斤八两了!”裴启阳的话被肖恪一声不屑的嗤笑打断。 “那是我的事!”裴启阳带着极大的不耐烦挑眉。 “这么想试试别的女人的滋味?我看你是这阵子腻味了!阳子,出去吃野食也没什么不好,况且你这也构不成吃野食,毕竟你们没结婚不是?顾楠和曹晨那边已经玩起来了!” 两人同时回头,一眼看到了顾楠和曹晨跟不同的女人纠缠在暗色的光线下的身躯,裴启阳看着看着,皱眉。 “确定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活塞运动而已!”肖恪在一旁开口。 “还不都是你他妈恶心,非要搞得我们也跟着你一样才甘心?” “自己经不起一点风霜雨打,还怪了别人身上,也就你这样的人这么不讲道理吧??” “这么说你讲道理了?” “我从来没有讲过道理,我他妈就是道理,不是吗?杨晓水,他妈的杨晓水,老子想掐死她!更想掐死程灵波!程灵波这臭丫头多管闲事,闲吃萝卜淡操心,是不是你没满足她,丫性饥渴啊?出来管我跟杨晓水的闲事,丫就是一个多管闲事的老鸨子!”肖恪突然咒骂了起来。 “去你娘的!自己没本事,说女孩子坏话!”裴启阳一听就不干了,“再让我听到你骂灵波,我丫掐死你!敢说老子无能,今天非要揍你丫的!” 虽然很生气灵波伤了自己的心,但裴启阳还是不容许任何人说灵波的坏话、 “揍我?那我得谢谢你,我他妈今晚还真想挨揍!” 裴启阳一听他这话,顿时对肖恪不禁起了怜香惜玉之情。“得了!我看你还是去找个女人做一场风花雪月的情事,把一切的积郁都发泄出来,得了!” “你呢?你找吗?” “我找了,被你打断了啊!”裴启阳冷哼一声。 “不然今晚咱找两个一起找个房间去得了?”肖恪坏坏的提议。 “我怕是没那心情了!被人打断了,真没意思!”裴启阳喝了一杯酒,站起来。“老子回去了,泡妞他妈的也空虚!” “等我!”肖恪跟了上去。 裴启阳在窗前停住,寒风划过他的发际,热度随寒风蒸发而消失殆尽。 “等你干屁啊?我又不想上你!”女人才勾肩搭背的一起逛街,难道男人也要手腕手一起回家吗? “我也不想上你,脏了吧唧的!恶心不恶心啊?我现在他娘的觉得上谁都没意思,身体一下子都没力气了!什么时候老子我身体这么纯情了啊?” “现在知道杨晓水好了啊?”裴启阳冷哼。 肖恪闪了闪如碟翼般漂亮的睫毛,手一下握成拳,高喊一声:“老子他妈去法国留学去!” 对!留学去! “爱去爱不去!”裴启阳深呼吸,走出了大厦。 两人都不去管身后那两个纵情在欲海中的哥们了! 月朗星稀! 裴启阳打开了车子的天窗望着寒冷的冬日的夜空感叹! 这个死女人,早就知道她是个不安分的丫头,早知道她不会听话,自己说出的那些话,只怕又伤了她吧!她居然真的走了!气死他了!气的他今晚真的想找个女人泻火! 摸出一根烟来,打火机竟然又打不着火了!! 裴启阳愤愤不平,一低头看了眼,原来是打火机没有气了!再叹一口气,了无生趣的摊在椅背上。去找她吗?打她电话吗? 耙耙头发! 还是算了吧!让那丫头好好的反思下吧!不想回家,知道她一定不会在家,他回去也没有意思。他的车子开到了郊外,肖恪的车子居然也跟着开到了郊外。 裴启阳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车子,终于百无聊赖的打开车门,懒洋洋的向肖恪的车子走过去,敲敲车窗:“贱人,给个火。” 肖恪看他一眼,“啪!”的给他点上烟,也打开车门走出来。 寒风一吹,两人都瑟缩了一下,却丝毫不觉得冷。 因为再冷,都没心冷。 这心啊,要是一旦冷了,怎么也暖不过来。 两个人脸上都有着为情所困的烦恼,互相看了一眼,肖恪耸肩。“那丫头的车技真不错,阳子,你的娘们比你强多了!” 裴启阳耸耸肩,丝毫都不觉得自豪。“你倒是承认那是我的娘们了,居然还去调戏,你活的够绝户的!” “兄弟妻,尽情戏!这不是你的名言吗?何况那还不是你的妻!” “所谓此一时彼一时,懂吗?”裴启阳丝毫不觉得自己说过的话有任何的不对劲儿。 “你跟灵波不适合!”肖恪冷哼一声,瞥了一眼裴启阳,“你们的路,走的会更艰难!” “管好你自己吧,你跟谁适合啊?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看就是说的你这种人!” “要不要跟我飙一场??你一定输!”肖恪晃晃钥匙。 裴启阳摇头。“我看你是飙车输了怕丢份,想在我这里找平衡。之前输给过你,但我只是比你有分寸,不愿意拿生命开玩笑。哥们很珍惜活在世上的每一天,尤其是有个让人操心的娘们,更他妈得好好活着了!” 肖恪一口烟差点呛到,斜他一眼“行啊,我看你精神头不错,还能开这么有水准的玩笑哪!” “那还有什么办法,毕竟不是十七、八岁为赋新诗强说愁的年龄。天天愁苦着一张脸也没人会觉得你更在乎。天天浪着一张脸去讨好那女丫头,她还不是说伤你就伤你!女人就是贱,甩在床上压榨吸光,就老实了!” 第601章 看看你弟弟 第601章看看你弟弟 “精神难以控制!”肖恪突然笑了:“暴力难以统治,精神更难!” 裴启阳侧头看他:“你顿悟了?可惜有点晚了,不过换个方式,也许会好一点!” “我心里清楚,只怕晚了!” “还有难到你的?” “我的事自有定夺,倒是你,真的要注意一下程老爷子,听说灵波那丫头的童年不怎样!实在是令人堪忧啊!她走过再多坎坷的路也还是个丫头片子!” 裴启阳也低头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才说:“你以为我不想吗?我看她这样我也心疼。可是,那丫头根本就不安常理出牌,我有什么办法?倒是你,对我的丫头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意思,我他妈不得不防你啊,你到底是看上灵波了还是看上灵波了那?” 肖恪一愣,漆黑的眸子对上裴启阳幽深的双眼,眸中快速闪过各种情绪,最终还是带些自嘲的笑着摇摇头,俊朗的脸上有隐隐的无奈。“我以为,你是我兄弟,该懂我的!” 裴启阳也是一笑,整个人面上显得柔和。意料之中啊! 他再开口,完全是老朋友闲谈的口气,“冲你这声兄弟,是我小心眼了!” “阳子!”肖恪突然低声,声音轻到近似叹息,“哥们心里真的难受死了!哥们想反悔,跟程灵波那臭丫头再赌一场怎样?” 裴启阳翻了个白眼,“赌个屁啊!你再敢拉她赌,老子把你心剜出来丢进化粪池,沤粪去!” “老子输不起怎么办?”肖恪的的瞳孔剧烈收缩,良久,终于叹了口气:“还是放她走吧,再也没有理由留下她了!留着她,还是忍不住要虐她!控制不住啊!” 裴启阳看他,问自己,他们这种人别管外表如何都是本性霸道唯我独尊的人,这个圈子里比这更霸道的事多到变成默认成分,两人其实也是一类人,都是唯我独尊,所以才有了之前的那一刀,其实,他们还真的是兄弟! 他就知道,肖恪不是真的要抢他的女人,只是想到他曾经亲了灵波,还是很烦闷。但却也真的对肖恪放心了。 多年的兄弟,其实谁都懂,兄弟是兄弟,女人是女人,真的是兄弟的女人,哥们是不会真的去抢的! 裴启阳悠闲的吐着烟圈,“你活该,你这贱人就是欠虐!可是话说谁他妈活着就不贱呢?人生就是一个不断犯贱的过程!” 肖恪扑哧乐了,碾灭了烟蒂,抬起头来,眉目拓达:“你说的都没错。咱们都是贱人!” “我可不是!”裴启阳眯眼,快速地否认。“我是圣人!” “你他妈真不要脸!” 裴启阳大笑:“不,”目光深邃,“我要真不要脸,今天就把那丫头就地正法了。” 肖恪沉默一瞬,答道:“我他妈妈也是要脸的吧?不然我就不认账了!输了又怎样,我若不放,谁也不能奈我何!” 裴启阳转过脸看他一眼,“失去了,不代表不可以重新去追!” “所以你就跟那丫头闹别扭了?因为你可以重新去追?” 裴启阳有拿了一支烟递给肖恪,肖恪帮他点燃,自己也点燃,两人抽了起来。 裴启阳一直都觉得自己在这份感情里游刃有余,可是还是失控了,面对灵波那小他快七岁的丫头,却风度尽失,只觉天崩地裂难以承受。 “阳子,你的毛病就是太他妈自信了!”肖恪真想看到裴启阳吃瘪完全吃瘪的样子,那一定很过瘾。 裴启阳收敛了所有表情目光莫测的看着前方,侧脸坚毅:“自信是我的美德之一。” 肖恪看着他狂狷的脸简直想揍他,可这就是裴启阳,他做事从来就是这样。“去你的蛋吧!我不陪你在这里冷着了,老子要回家睡觉!” 裴启阳耸耸肩,却不肯离开。 肖恪把打火机和自己手里的一包未拆封的烟丢给他。“老子放手了,让那贱人去随意天涯。老子我要泡妞去了,为了女人寻死觅活不是小爷的作风!” 第二天,肖恪出现在杨晓水面前的时候,杨晓水吓了一跳。 肖恪神情自然地走上前去,低头看着杨晓水:“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了?” 杨晓水没有办法,只得微笑:“你,有事吗?” 肖恪看着尴尬的杨晓水,抬起眸子望向远处,“总要有个告别的仪式吧?” 杨晓水一愣。“不需要!” “是吗?”肖恪嘴角含笑,语调森冷,眼底却是一片赤裸裸的疮然:“今晚,回来一趟,做个了结!放你走!” 杨晓水一颤,高声道:“不需要了,昨天就已经了结了!” “你的身份证还在我那里,不想要了?”肖恪挑眉。 “我.........”杨晓水真的不知道肖恪要干嘛。她绽放着一张笑颜,轻声而无奈地问肖恪:“你到底要怎样吧?” 程灵波接到程家打来的电话时,没有丝毫的惊愕。 电话里,陈平用十分平静的语调跟她说:“小小姐,来一趟吧!早晚都得面对,老爷在等你!” 程灵波对着电话道:“可以!” “车就在欧阳先生的楼下!你下来吧!”陈平说道。 挂了电话,程灵波起身朝楼下走去,她一早叫杨晓水回去了,欧阳希莫也出去了,陈平选的时机很好。程灵波下了楼,果然看到车子停在楼下,陈平就立在车边,见到她,陈平恭敬地叫了一声:“小小姐,请吧!” 程灵波安静的上车,一路不曾说一句话。 车子穿梭在街头,平稳且快。 直到到了程家老宅,一处三层楼的解放前老建筑,驶入院子,司机下车,从外面打开车门,程灵波抬头看了眼这里。 八年了! 离开的这些年,就只有八年前来过这里一趟,如今,过去八年了! 她怔忪地四下打量,扫了眼院子里的秋千架,一如当年,依稀中还有奶奶慈祥的面容,会笑着对她说:“灵灵是乖孩子,灵灵最棒了!” 这里,温暖不是不曾有!只是太少太少了!给过温暖的人离开了! “小小姐,请吧!”陈平看她恍惚的眼神,一直不曾迈步,站在院子里已经五分钟了。他看了眼表,不得不出口提醒。 程灵波回神,迈开脚步,跟着进了一楼大厅。 客厅很宽敞,装修风格老旧,却很干净。一如八年前,不曾变过,只是,还是有变化的,客厅里,多了一张婴儿车,上面挂着玩具! 程光强就坐在木质沙发椅上,手里抱着个婴孩,见她进来,凉凉地抬眼,眼底闪过一抹冷意。继续逗弄着怀抱里的孩子,那是个三个多月的婴孩儿,小手嫩嫩的,白皙的皮肤如羊脂般细腻。 灵波只是看了一眼,便已经知道,那就是程力行和肖英然的儿子,她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过来看看你弟弟!”程光强突然开口。 “......”灵波错愕着,第一次,脸上有着震惊的表情,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了一半,呆傻傻的看向程光强,心头却已经翻天覆地的变化着,他没有发怒,而是叫她过去看她的弟弟。 “怎么?不想看?”程光强挑眉。 程灵波没有说话,只是走了过去,很快恢复了平静,冷漠到麻木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希冀,只是麻木地走过去,然后低头看那个孩子。 小小的婴儿睁着大大的眼睛,在灵波对上他眼睛的一刹,小家伙竟然一怔,继而看着灵波冷漠的脸笑了起来! 咧开的小嘴红红的,露出红红的牙床,还不曾长牙,一张嘴,口水就流了出来。 程光强脸上是温柔的笑容,那是灵波不曾见过的,从记事起,她就知道,程光强不曾抱过自己,亦不曾抱过她的堂妹们! 但,他却是真的钟爱这个孙子,肖英然,肖恪的姐姐是程家的功臣,生下了一个带把的! 虽然是现代社会,可是他还是重男轻女,不该老封建思想。 灵波面无表情,小家伙望着她依然笑着。 “你来抱抱吧!”程老爷子沉声道。 灵波又是一愣,视线锁住那小屁孩,他还真是不怕生,面对自己的一张冷脸,还能笑出来,只是这笑,给了灵波以莫名的心颤,那感觉说不出来。 “不抱!”灵波冷漠着两个字。 程光强倏地皱眉。“怎么?还生气?” 灵波又是一愣,真的不解程光强的态度。他不是该怒极,然后把自己关起来吗?甚至要了自己小命。 “抱一抱吧,这是你的弟弟!你们身上有一半的血是一样的!” 看着程光强那张老脸,程灵波微微扬起眉,一脸的疑惑和怀疑,冷声道:“你不怕我摔了你的宝贝孙子吗?” “你下的去手吗?” 灵波漠然看着那个孩子,漠然地别过脸去,视线看向墙壁上的照片墙,那里有奶奶慈祥的面容,姑姑年轻朝气的脸,程力行年轻而儒雅的笑颜。没有自己,没有堂妹,也没有商如婉,没有她的婶婶们!此时,却多了肖英然和程力行的婚纱照。 年轻的肖英然身着白色的婚纱,宛如圣洁的仙子般依偎在程力行的怀抱中,巧笑嫣然。旁边,是小家伙的出生照,满月照,百天照,各种生活照,占据了整个墙壁的三分之一。 第602章 活着熬死你 第602章活着熬死你 程灵波知道,能入得了程家老爷子的法眼的人,还真没几个。 商如婉不是,所以没有上他的照片墙。 自己和堂妹们也都不行。 看到灵波的视线注意到墙壁上,程光强眯起眸子,自然也清楚了几分她的心思。 “不抱就算了!”说着,他逗弄了一下怀里的孙子。 这时,肖英然从楼上下来,看到灵波的刹那,她愣了下。 灵波没有动,看都没看她。 “灵波回来了啊!”肖英然笑着开口。 灵波微微点头,却也不发一言。 她从来都是恩怨分明,肖英然是肖英然,不曾破坏程力行跟商如婉的婚姻,不是第三者,也不是造成她这辈子孤苦的根源,所以,她对肖英然,虽然淡漠,却不恨! 见灵波不说话,肖英然也不敢再说什么,而是走到程光强身边,恭敬地喊道:“爸爸,我抱哲儿上去吧!” “嗯!抱上去吧,哲儿该睡觉了!”程光强把孩子递给肖英然。 肖英然小心地抱过孩子,对灵波点点头,转身上楼去了。 灵波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坐下吧!”程光强说。 灵波在很远的位置坐下来,然后等待着程光强的接下来说什么。 程光强良久后打量了灵波一眼,然后开口道:“跟程乐的订婚,依然有效!” 灵波一怔,没想到事到如今,他没有惩罚自己,却是开口说了这件事,跟程乐的事还是有效,她心底自嘲,却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再多言,不发话,不回答。 程光强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她的反应,他也不着急,拿起老花镜,掏出一打照片从红木茶几的抽屉里,直接丢了过去:“看看吧!裴家的这个孩子就是你看上的男人?” 灵波一愣,视线注意到茶几上的照片,那一打照片,无一不是她跟裴启阳在一起的,有机场的,跟姑姑告别后的那天,回去的路上,以及花家地的住处,每一张都姿态亲昵。 原来,他真的做了准备,灵波一直感觉不安全,没想到还是被程光强的人盯梢了!而且拍了这么多照片,不同地点和场景的! “裴家也不错,你倒是很会选!但,不行!”程光强的态度坚决:“你跟程乐的订婚宴被你搞砸,那只有另外在举办一场了!” “如果我拒绝呢?” 程光强指了指照片道:“你不就是怕我对他有所行动,所以才跟他闹分手的吗?既然这么担心他,我就没有理由不利用你的担心进行威胁了!” 程灵波身子一僵,烦躁的情绪煎熬着内心,原来他都知道,这个老狐狸,他什么都知道,一切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你想怎样?”灵波冷声质问。 “你乖乖听话,跟程乐订婚,四年后毕业,跟他结婚!” “如果我不惧你的威胁反对呢?” “那就等着裴家这个孩子身首异处吧!”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 程灵波一双黑眸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是对自己的痛恨,是对眼前现状的无奈,是对程光强刻骨的恨。 程灵波有着瞬间的犹豫和挣扎,而这一刹那的表情被程光强成功的捕捉到,他冷声道:“死丫头,你该知道你搞砸了你爸爸跟英然的婚礼,我捏死你轻而易举,但我留着你!如果还是没有教训,就等着看我敢不敢吧!” 灵波冷笑道:“你是想来强硬的?就算你能勉强我跟程乐订婚,那以后呢?你能活一百岁吗?订婚又怎样?结婚又怎样?我熬死你跟我想要在一起的人在一起,你还能从棺材里爬出来再强迫我不成??” “混账话!”程光强被他气极,怒声喝斥。 灵波恍若未觉,目光清冷,淡然扯唇,语气平静却坚定,“你也勿需动怒!既然你想逼我,那我也告诉你,可以!我答应跟程乐订婚,没有他法,我也只能好好活着熬死你了!” 她无可奈何,别无他法,为了裴启阳,她只能认命,暂时妥协。 但是她的尊严和骄傲,不容许任何人践踏,他日,她将加倍缩回。他可以视人命为草芥,她要想如愿,就要懂得观看形势,把握最佳时机和利用手上的筹码为自己争取想要的东西。比如,自由,哪怕只是短暂的!如果她的身份注定了必须要以这样的形式嫁给程乐,那么,她可以!但,她也会要逼迫她的人付出代价! 程光强眯起凤眸审视着她,他这个孙女不只敢于同他对视,还能在他出言羞辱她时,镇定自若,她的话语虽无怒气,却柔中带刚,不卑不亢,话语恶毒,却依然不动声色。 “作孽也要有个度,给自己八十岁好不容易熬来的孙子积点德行,免得真的绝户了追悔莫及!”灵波依然淡漠地开口:“你最好不要动裴启阳,不是只有你有权力,这个世界,有权力的人多得是!你不动,我不动,你若动,我必动!我倾尽红枫所有的一切,买一条嗷嗷待哺婴孩的命,还是有人愿意铤而走险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走这一步!你,敢动我的裴启阳,咱们就试试!” “这是一个晚辈该有的样子吗?”程光强因为程灵波的这一番话,脸色变了一变。 程灵波红唇微勾,一抹嘲讽轻轻地漫上她的嘴角,缓缓地荡漾开来,一直延伸到那冰冷的绝世双眸之中,逐渐的没入眼底。“我们如今只是陌生人,而已!” 程光强轻咳了一声,这才道:“你就这么恨我?” 程灵波并未立即回应,而是视线淡淡地扫向那面照片墙,当看到照片上的奶奶时,不禁挑眉,转眸对程光强道:“我恨与不恨都和你没有多少关系,她恨你,这是不争的事实吧?” 程灵波的手指向了奶奶的方向。 程光强脸色又是一变。 “我只是一个小丫头,就算被人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也没什么,只是担心,极端的事情若是被传扬出去,你的颜面何在?你这累积了一世的英明何存?只恐从今往后,程家因此而沦为全京城乃至全国的笑柄,那你刚出生的那个金子般的孙子要在别人异样的眼神里长大!这样,有意思吗?” 她言语铿锵,字字掷地有声,明明是声声质问,却偏偏让人听来句句在理,无可辩驳。 程光强坐起身子,凝眸望她,目光凌厉逼人,似是要透过眼神,将她看个仔细透彻。他缓缓开口,语带轻蔑道:“你想怎样?” 程灵波抬头,冷声地道:“我一直不想再与你们有任何的碰面机会儿,无奈你们一再相逼,兔子急了还有咬人的时候。我被逼到一定程度,做出什么还真不好说!你迟迟未曾动我,是真的因为忙着修复面子还是惧怕什么人这不好说吧?到底因为什么,我不想知道。” 程光强苍目一挑,嘴角含着冷意的笑,“那你想要如何?” “永不见面!” 程光强望住灵波,双眉紧皱,明确表达着他的不悦,他那一双利目,忽然间变得阴冷异常,迸射出一丝杀气。“这可能吗?” 程灵波没有惧怕,定定的望着他那双苍目,朱唇轻启,声音清婉如天籁,道:“取决与你们!” 从来就不是程灵波的原因,她从来都是想要安静,与这些人远离,无奈,却总是被打扰。 程光强眯眼望她,嘲讽地望着她:“你生在程家,这就是你的选择,何时跟程乐订婚,你来决定,别让我动手后再去后悔!” 程灵波身子瞬时僵硬,每一根神经都绷得死紧,但她的双眼,仍然一动不动的望着程光强,只见她勾唇嘲弄地道:“逼婚,你还真是做的出来。时间--” 程灵波的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陈平略显急促的声音:“报告首长,肖劲言人来了,要见首长!” 程光强微微一愣,眼神怔了下,似乎没有想到,这个肖劲言神出鬼没的还真是让人意外。 灵波心中疑惑,肖劲言来了?那么商如婉呢? 程光强微微诧异了下,瞬间收起情绪,沉声道:“还不快请!” 灵波就立在大厅里,也等候着这一场见面,想来一定很热闹! 陈平又是支支吾吾,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回事?”程光强见他不动,立刻皱眉问道。 “报告首长,肖劲言他带了新夫人来!”陈平用词很是小心翼翼,所谓的新夫人不是商如婉又是谁呢? 程灵波心头一颤,商如婉真的来了,只不过换了身份,以肖劲言新夫人的身份,而不是程力行的前妻,不是程光强的前儿媳,这样的关系真是好笑之极。 看着程光强那变了的脸色,程灵波只觉得心头一阵畅快,同时却又多了一抹悲悯的情绪。豪门大户,也不过是外在光鲜而已。 略一沉吟后,程光强站了起来,高声喊道:“陈妈,叫英然抱着哲儿下来。告诉她,她父亲带着新夫人来了!通知力行,立刻回来!” 安排完后,程光强这才对陈平道:“请他们进来,原来是客,程家素来都很好客的!” 这个“好客”两个字,说的很是咬牙切齿。 第603章 人总是会变的 第603章人总是会变的 商如婉分明是给他下马威的,她以为摇身一变,就成了平辈吗?程光强冷笑着,眼神犀利如刀,恨不得要杀人一样的眸光。 程灵波一动不动,今天齐了,亲爹亲妈继父继母都来了,她什么都不需要再做,只是看着他们斗一场,就好。 陈平领命去领“客人”,程灵波就立在一旁,等待着来人。 肖英然听到吩咐后,立刻抱着孩子下楼来,在看到程光强一脸阴郁之色时,恭敬地立在一旁,一句话都不敢说。 程光强的脸色的确很不好看,但也只是表露出了阴郁之色,没有过多的情绪,这只修炼多年的兽,怎么可能轻易露出败了的姿态呢? 而事实也的确是他败了,商如婉给他的致命一击,还真是让程家颜面无存。 程力行不知道去了何处,也许是去了单位,此刻没有在,陈妈已经打电话去了。 不多时,一身笔挺西装的肖劲言被同样一身黑色裘皮大衣的商如婉挽着手臂进来,两人站在一起,那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且默契十足。 商如婉进门后,视线淡淡地扫了一眼灵波,却没有说话,然后转向程光强,同样也没说话。只是她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威严的气势。不得不承认,商如婉这些年经商,练就了一定的气势。让一般人见到她,都忍不住打怵! 肖劲言也是先看了灵波一眼,微微一笑,这才转向了程光强,好似他们的到来是为了灵波一般,完全不把程光强摆放在眼里。 甚至于,肖劲言看都没看肖英然和她怀里的孩子一眼,只见他露出一抹浅笑,笑容迷人,却也慈祥:“灵波丫头也在啊!正好,我们不用过去找你了,等下跟我们一起离开!听说你跟我家肖恪的关系不错,等下咱们一起吃饭!” 灵波听出他话中的语气,别有深意,却没有回话,也不曾反驳,只是安静地立在那里,颇有点坐山观虎斗的意味。 肖劲言一进门先跟程灵波说了句话,而不曾理会他的亲生女儿肖英然和外甥,这让所有人都有点意外。 肖英然抿着唇,微微低头,红了眼圈,却不敢说话,她似乎很怕肖劲言的样子。 视线淡淡地扫了一眼肖英然,肖劲言在转向灵波时又是淡淡一笑,十分慈祥,然后才对程光强道:“程老还是一如当年,多年未变啊!” “你不也一样?人已五十了吧?看起来也就不到四十的样子!” “这得感谢我的妻子,这些年来,多亏她帮我保养,才有了今日的成果!哦,对了,忘记介绍了,程老想必也认识我的妻子,这是如婉,商如婉!虽然我们是二婚,但我们彼此都很庆幸找了对方,能相携到老,是我们修来的缘分!程老信缘分吗?” 程光强看向商如婉,目光如刀,几乎是从齿缝里迸出一句话。“怎么能不认识?商小姐还是一如当年,美丽如初啊!” 商如婉未曾坐下,垂眸望着坐在沙发上的程光强,那居高临下的姿态带给她人一种极其强烈的压迫感,她用淡漠的嗓音道:“老了!比不了二十多岁的时候了,要是那时死了,青春永驻了就!可惜还苟延残喘的活着,如今保养再好,也有老的时候!这么些年,您难道没觉得即使外表再怎么没变,其实骨子里早已外强中干了吗?我可是真的了解了岁月不饶人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了!人嘛!老的时候就得干点老人该干的事,七老八十的时候得服老,如此,才能让晚辈尊敬,而不是敬畏,您说是吧?” 肖劲言就在一旁微笑着,胆子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听出了商如婉的嘲讽,这话自然是说给程光强听的! 程光强哼笑道:“说的也是,老了就得承认自己老了,四十岁再生孩子,就真的有点危险了,一不小心就死在产房,一尸两命可就不好玩了!” 商如婉轻挑眉梢,冷笑道:“说的也是啊,人生处处有危险,有意外。别说四十多岁生孩子有危险了,这生出来的人,还不是哪会儿说死就死了?这年头好在医学都发达了,一般手术都能救回人命,可不像当年一样,一进手术室,出来孩子被下病危通知,的确是差点一尸两命!想起来当年,那真是危险呢!不过好在给我提了醒,不然还真是活不到现在呢!如今,有劲言守护我们母子,我从来都信吉人天相!灵波是,我肚子里的这个也是!” “多年不见,你倒是话比之前多了!”程光强目光已经很冷。 “人总是会变的!”商如婉冷声道:“前提是遇到对的人!” 外头的阳光忽然暗了下来,原本投在门口商如婉身上的明亮光线,此时变得有些阴冷,衬着她同样冰冷的一双猫眼,那眸子就仿佛是暗无天日里森冷潮湿的寒潭,散发着幽寒的气息,在不知不觉之中渗透人的心骨。 程灵波看向商如婉,商如婉望着程光强的目光是那样的暗沉。 恨! 那该是恨! 恨到极致恨不得挫骨扬灰的恨!商如婉居然如此的恨程光强,而且是毫不掩饰。 商如婉跟程光强的目光对视,一时让所有人都有点受不了这气势的寒冷。 肖劲言伸出手轻轻扶着商如婉的腰。“媳妇儿啊,别只顾着叙旧,宝宝要紧,程老不让咱们坐,咱还真不坐啊?过来坐下,好好保胎,把孩子好好生下来,将来咱的儿子还得领着咱们的外甥一起闯天下呢!” 程光强冷笑,眯起眼看向他们。 肖英然不敢说一句话,只是抱着孩子! 肖劲言挽着商如婉坐下来后,这才看向肖英然。“英然,把外甥给我抱过来看看!” “是,父亲!”肖英然被叫了名字,立刻答应,抱着儿子就要过去。 “英然,哲儿不是该睡觉了吗?把孩子抱上去,睡醒了再抱下来!”程光强这时开口,摆明了是要阻止肖劲言看。 肖劲言不怒反笑,云淡风轻地望向肖英然。“既然如此,那就抱上去吧!可惜了.......” “没关系的,父亲,哲儿还很有精神!”说着,肖英然就抱了程伟哲往肖劲言身边走去。 程光强的眸子倏地凌厉起来:“肖英然!” 那语气带着点警告的意味。 肖英然却对程光强的语气置若罔闻,反而看了一眼程光强,笑着道:“爸,我父亲是哲儿的姥爷,孩子也想见见姥爷,见过每一个亲人,在友爱的大家庭里成长才对孩子最有利不是吗?” 程光强的眸子依然凌厉,肖英然却不再看他,而是把孩子径直送到了肖劲言的面前。“父亲,这是我的儿子,程伟哲!” 肖劲言接过去孩子,伸出一只手,轻轻捏了捏孩子的小脸,然后看向身侧的商如婉。“如婉,看看孩子可爱吧?” 商如婉只是蹙眉看了一眼程伟哲,然后微微点头,视线有点飘渺,孩子本来都该是可爱的!那是因为孩子没有烦恼,等到有烦恼时,也许就不觉得可爱了! 肖劲言哄了下外孙后,抬头看向肖英然:“因为有事耽搁,不曾出席你的婚礼,不会因此怪我和你的新妈妈吧?” 肖英然眸子一滞,抿唇。这辈子,婚礼能有几次?她这辈子只想有一次,唯一的一次,父母都不曾出席!她该怨吗?怨有何意义?新妈妈?父亲居然用新妈妈这个词,她怎么叫得出口,父亲的新妻子是自己丈夫的前妻,这样的关系在,她怎么叫得出口呢?似乎,她也终于理解了灵波那日的尴尬,程光强叫灵波叫自己妈妈,她不开口就对了! 事情就是如此,不论到自己身上,是不会体会其中的悲伤和难过的,外人只倒是悲伤,却不知道那虐心虐肺的伤究竟有多重。 微微的摇头,肖英然压下心头的不适,这样的时刻,她什么都不能说,只是笑笑。“父亲,您跟女儿怎么这么客气?还不曾恭喜父亲新婚!祝您跟商董新婚愉快!” 肖英然找不出合适的称谓,只能叫商如婉为“商董”,她真的叫不出来! 商如婉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肖英然,淡声道:“别加入战局,你很无辜!不要自己弄进来!” 肖英然一顿,突然想起婚礼那天灵波的话,灵波和商如婉她们母女还真是性子一样,无辜的人,不迁怒,恩怨倒是分明! 程灵波淡淡地望着这边,一切都是如此的索然无味,无论谁赢,与她,都似乎没有多少意义了!她发现看着这一幕,原本有点快意的心,此刻觉感受到了乏味,如此的乏味。 可是,她怎么可能嫁给程乐?订婚更是不可能! 程灵波这时对程光强开口:“既然你有贵客,我还有事,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和程乐的订婚,我还是那句话,反对!我死都不想跟程乐订婚,但如果你坚持,也无妨!” “既然死都不想跟程乐订婚,那就不订!”商如婉此时凌厉地开口:“你的监护人是程若清,没有人可以威胁你!” 第604章 你妈妈也是这个意思 第604章你妈妈也是这个意思 商如婉此时冷声的开口,却让程灵波意外。 程光强冷笑。“这是程家的事,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要求灵波?” “我还是程灵波的母亲,你也不过是他的爷爷,更没有资格!”商如婉这一次是直接反驳。 肖劲言却呵呵笑了,把孩子送回给肖英然。“抱上去吧!英然,爸爸送你的新婚礼物是移民手续!加拿大那边的手续已经办好,公司也送给你,为了你的孩子健康成长,让男孩子生的男子汉点,我建议你带着我的外孙移民!” 肖英然哑然。 话一出口,程光强差点站起来。肖劲言这是釜底抽薪,程光强岂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他是想要他即使有了孙子,也不让在身边养大! 肖劲言只是看着程光强呵呵一笑,手握着商如婉的,微微用力,似乎在告诉她,不要动怒,一切有他。 果然,商如婉被肖劲言握住了手,顿时收敛了浑身的戾气,微微看了一眼肖劲言,眼神中有一丝尊敬,还有一丝欣慰,一丝怅然,太多复杂的眼神,都在她看向肖劲言的目光中。 程灵波看着这样一幕,心底喟叹,也许,肖劲言是真的在乎商如婉的吧!至少在此刻,肖劲言要比程力行表现的男人,若是同样的时刻,程力行只怕是会选择沉默。而肖劲言则以四两拨千斤的方式不动声色的斗了过去! 这就是男人跟男人的区别,这就是差距! 能博得商如婉尊敬的男人,必然也不是等闲之辈。 这样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已然让程灵波看出其中的一二,肖劲言商如婉联手,程光强今天还没有占到一点便宜。无论是斗嘴,还是策略,似乎都拜了下风。 “灵波,你说说为什么不喜欢程乐吧?”肖劲言这时朗声地开口:“既然我已经成为了你名义上的父亲,那就有权力对你的未来说点自己的经验和建议!你说是吧?” 灵波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反驳。 商如婉却淡声开口:“这么多人的失败例子都在你的面前,选男人,睁大眼睛,程乐那种熊包不要也罢!他,配不上你!” 肖劲言又抓了下商如婉的手,商如婉闭上了嘴。 程灵波没想到商如婉会这个意见。 “程乐怎么熊包了?”程光强一听这话,不干了。“程乐留学英国,剑桥毕业!哪里熊包了?灵波打小跟他青梅竹马,他也会让灵波,哪里熊包了?” 肖劲言却笑着道:“程老,程乐是不是熊包我们暂且不提,先问问灵波的意思吧!对了,我家程女婿呢?怎么不见人啊?” 肖劲言一句“程女婿”让商如婉唇角溢出一抹浅笑,那么快,一闪而逝,快的几乎让人看不清楚。 肖劲言却一本正经,看着灵波,继续问道:“灵波,大胆说出来,你喜欢的男人是什么样子的!” 灵波目光对上肖劲言的,他眼底有着鼓励的笑意,没有丝毫别的情绪,那笑容,称得上是温暖。灵波轻声道:“程乐不可以,我选谁是我的自由!” 程光强还没说话,肖劲言立刻道:“我充分尊重你的想法,如婉,你是不是?不用问了,你妈妈也是这个意思!” 商如婉微微点头,只给了她一句话:“谁都不能强迫你,这是你的自由,就算你选了你肖恪,只要你喜欢,别人也不能耐你何!” 一句话,给了她底气,可是同时也让灵波悲哀! 如果商如婉真的这么关心自己,当初又何必丢了自己远走上海?那些年,对她那样冷淡,又是为了什么?如今,她不愿意去想,想起来就觉得难受,窒息般的难受。 肖劲言在一旁微笑着不疾不徐地道:“就是!你妈妈说的就是真理!我举双手双脚支持。勉强的幸福怎么能行呢?想当年我就是被你肖家的爷爷安排结婚,还不是离了两次婚!搞的斐然和英然肖恪的妈妈都对我有意见,一家人跟仇人似的!还好最后遇到你妈妈,我们情意相投,也没人反对我们,自己也觉得幸福,这才是婚姻嘛!婚姻就得自己选择,别人只能提个建议!所以我才没干涉英然选择程女婿嘛!管他曾经是谁,现在还不是我女婿?灵波,你要是真的跟恪儿有缘分,我跟你妈妈都不会反对,亲上加亲不是更好?别在乎别人的眼光,当然也别在意别人的威胁!因为,你的后爹我也不是吃素的!谁敢动你,我会先一步干死他!这点你放心好了!” 肖劲言这一番话说给灵波,更说给程光强听。 灵波微抬下巴,“那就先把程乐弄死吧!让我也见见您的威风,也想看看某人的气急败坏的样子!” 肖劲言一愣,哈哈哈大笑起来。“嗯!” “灵波!”突然一道难以置信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灵波身子一转,看向来人,正是程乐。他一脸惊愕地看着程灵波,眼底闪过心痛,还有复杂。 灵波只是淡漠的看着他,微微挑眉。 “灵波,你想要我死?”程乐已然有悲恸且难以置信地语调问灵波。 灵波没有说话,而此时,门口又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是程力行。 他的步子似乎有点沉重,面容疲惫,似乎强打着精神,走进来时,视线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的商如婉,那一刹,他眼底闪过一抹悲凉,他用一种很复杂,很悲恸的眼神注视着商如婉。 不顾所有人在场,他竟失控地颤声开口叫了一声:“如婉--” 肖劲言的眸子倏地沉下去,笑容浮上唇边,笑容却不达眼底,朗声道:“程女婿这么称呼你的继母丈母娘可不对!尊重长辈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程女婿不会是官做大了,忘记了美德了吧?请看清楚,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女人是我肖劲言的妻子,英然的继母,娶了我女儿,不认岳父岳母,传出去,可要丢人丢大了!” 程力行听到这句话,眸子倏地冷厉了下去,瞬间又归于了平静。不跟肖劲言斗嘴,程力行只是望着商如婉,那眼中的情绪复杂多变。多少懊悔多少不舍多少遗憾走在这深深的眸光里,往事不堪言,回头却已晚,于是有了叫做懊悔遗憾的词语! 肖英然已经让陈妈把孩子抱上去了,而此刻她面对着自己丈夫在看到前妻那一刹那情绪几乎失控的时刻,她的身子也忍不住微微的踉跄了下。 商如婉只是冷漠地看了一眼程力行,不发一言。 程力行的目光投在她的脸上,唇边忽然噙着一抹温和的笑:“如婉,你赢了!我输了!你说让我付出惨痛的代价,即使后悔也说不出来,你做到了!我的确有苦说不出,想死的心都有了!” 商如婉轻轻一笑,却不回答他,似乎一点都不想跟他说话。 如今输赢都没有了意义,曾经爱的深刻的人,到最后分道扬镳,形同陌路,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悲哀的了! 输赢,都没有了任何意义,早已不想再去论输赢了!因为心里知道,谁都不是赢家!赢了一切,却都输了最亲的女儿!至亲至爱陌路,何言赢了呢? “力行!”肖英然担心程力行处在这种尴尬里做出失控的举动,上前一步,想要挽住他的胳膊,哪想到,程力行一动,避开了肖英然的手。 肖英然一刹惊愕,他拒绝了自己。 肖劲言又是眯起眼睛,打量着程力行。 程力行不为所动,也不敢肖英然,不去管肖英然那张震惊受伤的面色惨白的脸。 程光强也是有点意外,一双苍目透过一抹微光。 “力行--”肖英然难以置信地喊了一声。 程力行不为所动,目光抬起来看向灵波,“灵波,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嫁给任何人。裴家的长子,虽然生性还不算稳定,但对你还不错!只要你喜欢,爸爸没有任何意见,并且拼了全力也会保你周全。程乐也不错,可惜你们没有这个缘分!” “我又如何确定你的话就算数呢?你的保证,从来都是空头支票!”灵波冷漠的讥讽。“这个地方说了算的似乎不是你!有人想一手遮天,想要人命,你的保证在这种前提下,又怎么算数呢?” “之前都没有保护好灵波,现在说的也不过是放屁那么容易,真的出了问题,找谁算账呢?”肖劲言这时讥讽的开口。“不过没关系了,后爸我不是吃素的,会保你周全的!跟谁结婚,都没关系,只要不是乱伦,咱就支持!” 程力行不看肖劲言和灵波,只是看着商如婉。“我当初答应你的,没人会要灵波的命,我做到了,不是吗?” 商如婉冷笑:“你做到了什么?你把灵波丢给程若清,你做到了什么?我以为她恨我就算了,可是她也恨你,不是吗?你自己没有把握住,你跟我说你做到了,程力行,大言不惭也就说的你!” 第605章 棋子 第605章棋子 程力行一个踉跄,险些不稳,他把头转过来,看着程光强,对上程光强不悦的目光,轻声地开口:“爸,灵波是我的女儿,今天如婉也在,我们都反对你的包办婚姻,请你好自为之!不要勉强我的女儿,我知道你重男轻女,灵波在你眼里不算什么!但无论如何,她却是我跟深爱的女人的爱情结晶。如果一定要有选择,一定要死一个人才可以放手不管的话,那么,我愿意去死!请您,别再干预我的女儿了!她想和程家无关,就成全她吧!程家这样的环境,的确也真的让人一分钟都不想呆!十九年前我想离开,十八年前我动了离开的念头,可惜我终究不是您的对手,所以我失败了!但,我女儿的幸福,我希望她自己去把握!谁都别想干涉!” 程灵波惊诧地抬头,看到程力行的面色已经恢复了温和淡雅,似乎在说着一件很平和的事。 程光强也是错愕的,他冷眼看着自己的儿子。“你这是在忤逆我?” “我一生都因为顺从而尽毁,如今走到这一局面,还有比我更悲催的人吗?我还怕什么?您觉得到了今天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当年我想跟如婉移民,您拿灵波的命要挟我,让我女儿一出生就被下了病危通知!我当然知道您不是真的想要灵波的命,但您差一点要了我女儿的命不是吗?您为了让我一生按照您的要求去做,不惜对一个刚降生的孩子下手,她是你的孙女啊!你怎么下的去手?我不喜做官,您强迫我做官!如今依然如此,您想强迫我多久?是不是进了棺材也给我安排了盯着我的人?!爸,我自己的女儿尚不能亲近,恨我入骨,我深爱的女人变成了丈母娘!我的女儿为了自己深爱的人威胁我刚出生百余日的儿子,骨肉相残,我到今天还有什么可怕的?” 程力行今天不知道知道为什么,从不愿捉及甚至连想都不愿想起的事情,今日他竟开口说了出来。 也许是有些事情放在心里太久了,久到让人觉得那好似是别人的事。 他似乎在说着一件完全与他关系的话题。 灵波心间震动,当年,真的是程老爷子要害死她吗?当年的病危她不知道,后来几次的危险她却是知道的,比如毒蛇,比如泳池溺水,每一次都是有惊无险,似乎是警告,又似乎是刻意的意外。 真的是他,竟然连自己的亲孙女都要下毒手吗?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程光强老脸沉了下去。 陈平这时开口:“力行,首长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你误会他了!” “误会不误会我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我们谁都别再狡辩了!灵波,你走吧,从此别再回程家!这里太脏了,你不回也好!程乐,送灵波出去!” 程灵波只是抬头看着程力行,然后一字一句地问道:“他真的有害我之心?” 她指着程光强,想要确定的答案。 程力行摇头,“他不想你真的死,但的确把你当成了棋子,不需要恨他,恨我就行,是我无能!” 商如婉冷嘲一笑:“程力行,事到如今,你还为老家伙掩盖,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灵波又是一愣,看向商如婉。 程力行身子一晃,声音悲悯:“如婉,他并没有真的想要灵波怎样!这一点,你也很清楚不是吗?” 商如婉冷笑,声音狠绝,“当然。他毁了我的一生,也毁了你的一生。他是你的父亲,可以,你这样,也情有可原!但是我呢?我该向谁去讨回这些年失去的东西?” 灵波似乎感受到了商如婉那穿心骨的浓烈恨意,她一直以为商如婉是冷漠的,没有过多的恨意,却原来这虚无的光明背后竟然是最深沉的黑暗沉积。一个活在仇恨中的人,商如婉亦是! “你终究找到了光明不是吗?”程力行幽幽地开口,视线转向了肖劲言,所谓的光明自然指的是肖劲言。 商如婉的面色在提到肖劲言时微微的缓和了下,却又冷笑一声,直视着程光强:“程光强,灵波的事,就到这里,谁也别想强迫她。作为当年的承诺,有些事,我不会说。灵波,你走吧!没人可以强迫你!” 错愕着,程灵波不解的看着他们,她的视线先是从商如婉的这边,望到程光强这边,程光强没有说话,灵波不确定,他到底会不会还有所行动。 程灵波不自觉地问道:“你怎么说?” 她问得是程光强。 程光强眸光一闪,直视过来,“你先走吧,回头我还会找你!” “爸,你到底要怎样?”程力行突然开口。 程光强站起来,不发一言,朝楼上走去。 所有人都被他的举动弄的一僵,灵波知道,程光强不会善罢甘休。她也不想去管这些所谓长辈的事,不掉以轻心就对了! 不去管商如婉肖劲言,也不去管程力行和肖英然,更不管程乐,程灵波转身大步离开程家。 灵波走出程家的大门,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程光强怎么可能是善罢甘休的人,商如婉隐瞒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从闪烁的言辞间似乎当年程力行就想要离开国内去国外定居,却被老爷子给阻挡了,而自己刚一出生就被当成了棋子。 程乐跟在后面,想到刚才听到的话,灵波居然叫他死!可是,他却怪不她起来。 “灵波,我送你!”程乐走上前,一把拉住她。 “放手!”灵波沉声道,她早已选择跟程家不再有关系,程乐是程家的人,她一旦确定从心里划清界限就不会再妥协。 程乐痛苦的看着她。“我送你离开这里!” “不需要!”灵波坚持,然后对着不远处的出租车招手,车子很快到来。 灵波上了出租车,程乐一直看着她,却不知道如何阻止,早已经没有了立场,强求何用呢?眼看着车子远去,程乐疲惫的立在程家的大门口,良久,没有动一下。 “小姐,去哪里?”车子里司机问。 去哪里? 程灵波问着自己,去哪里呢?等到曝出地址时,才惊觉是花家地。 “不!去红枫!”她重新报了地址。 回到了红枫,依然去了一号房间。 打开门的时候有点疲惫,屋里没有开大灯,只开了一盏小灯,透出一丝极微弱的光亮,仿佛随时都会灭掉般的若隐若现。她缓缓步入,轻浅的脚步声在这闻不见半点声音的屋子里飘荡,清晰极了。 长叹了口气,朝沙发走去。 “砰!”房门突然在她身后关上,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气氛中,足以让她惊得身躯一颤。 她一转身,有点惊愕。 “去哪里了?”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询问。 她身子蓦然僵住,立在原地动弹不得。那是一道男声,嗓音本是清雅温和,但此刻听来却是暗暗沉沉,让人禁不住心里发慌。 一室的静默倾斜而来。 空气中淡淡的薄荷的香气弥漫着散开,那曾经无比熟悉的声音仍充斥在她耳畔。 竟然是他,裴启阳,欧阳叔叔怎么会让他进来? 这是她的房间,没有人可以进来的!一定是欧阳叔叔让他进来的。 他已经缓缓地走了过来,那脚步声缓慢低沉,每一步都仿佛踏过了思念和煎熬。 裴启阳直直盯住灵波的身影,那目光贪恋而不舍。 “灵波。”唤出这一声,他的嗓子竟然有些哑。 昨天说了决绝的话,如今在找来,却是千滋百味,汇聚在心头,无以言说。 灵波抿着唇,这声呼唤让她生出些许恍惚,那个曾陪她走过无数时光的男人,她深爱着的男人,带给她感动和温暖的男人,到如今,她还不知道程光强到底要怎样,每一个人信誓旦旦的要保证她的未来何等幸福,她都不信! 因为,他们从来都是食言的!她不敢冒险,她连头也不回,语气淡淡道:“你走吧。昨天该说的都说了,没什么再说的了!” “我知道。”他这样应了一声,苦笑道:“你不想看到我,是出自真心吗?” 灵波微微一愣,不欲与他多做纠缠,蹙眉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他微垂眼帘,掩下目中的灰暗苍凉。 灵波微微转身,对面的男人一夜间似乎憔悴了很多,却依旧英俊逼人,他的面容多了几分专属于男人的凌厉气势,眉宇之间却又有着藏不住的落寞与凄惶。 裴启阳缓缓靠近她,走了过来。 灵波直觉往后退,冷冷道:“站住。” “如果能站住,我就不会来了!”他目光灼灼相望,眸底隐现不为人知的复杂。 程灵波抿唇不语。 转瞬,他已经走到她的面前,轻声地问:“还在生我的气吗?” “以后不要再来了!”她微微撇过头,不想看他。 他低眸,问道:“控制不住怎么办?” “话已出,覆水难收!”她说。 “你去了程家!”他突然开口。人已经抱住了她。 第606章 你输了 第606章你输了 灵波的身子一颤,多少情绪都在这一颤中弥漫开来。 “是!因为跟程乐的订婚!”程灵波的口气极为平淡,听不出丝毫的情绪。“你不是早知道,我跟程乐有婚约!” 裴启阳眸光一沉,冷冷打断道:“你在跟我说什么?” “如你听到的,也如你昨天说过的,一切都结束了!” “昨天我不是真的要那么说的,昨天我是被你气坏了!”他那般急切的辩解,慌乱而无措,那些压在他心里一直想要跟她解释却无从出口的话全部堵在心头,让他几欲窒息。 他不断地收拢着手臂,生怕她离开般的紧窒,平日引以为傲的镇定和理智,早已经剥离他的躯壳,他声如悲鸣般地叫道:“你不知道,昨天我说的多么言不由衷!是你气坏了我!你这丫头,自己明明错了,却还一副别人错的样子,有你这么不讲道理的吗?” 灵波的身子一僵,浓烈彻骨的悲哀紧紧笼罩在这间空阔的包房,他们相处的岁月留下的那些记忆如潮水般袭来,他的包容,他的宠溺,他的爱护,他的邪肆,他的各种坏,可是正是因为他的这一切,正是因为自己的深爱,所以才不想拿最深爱的人冒险啊! “放开我。”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冷漠疏离。 他眉心纠着,像是被人打了个结。手臂更加的收紧,半点也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她捏了把手心,把心一横,忽然说道:“话说出去,覆水难收了,裴启阳。”她顿了顿,感觉他愣了愣,她复又道:“我还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也许永远也下不了决心,也就永远不会走出跟你分手的这一步!如今,我该感谢你!离开你,我觉得自己更自由,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圈住他的手臂突然如铁一般僵硬,他面如死灰,眸光丝丝列裂开来,剧痛的表情在暗沉的房间里那样的忽明忽暗,被黑暗悄悄吞噬。 他猛地抬头,那力道大得惊人。 他突然低下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吻了上去,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汹涌狂烈,似乎想把那唇给吞进自己的腹腔里。 程灵波被他突如其来的孟浪惊住,唇上一痛,似是被咬破,她蓦然惊醒,聚全身力气猛地挣开紧箍住她肩膀的男人,抬手就是一巴掌朝着他的脸狠根甩了过去。 她怒瞪着眼前的男人,“你当我是什么?” 同时,她的心却又是那样的悲恸,裴启阳,我该感谢你的痴情吗?求你离开吧!越是深爱他,越是不想他有事。 那些在心底的念头如此的强烈,可是她忘记了,裴启阳怎么可能是轻易就说放弃的人呢? 他的脸颊留下五指青印,他踉跄退了几步,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她移开目光,吸气,放平了声调,“走到这一步,已经回不了头了。你走吧!” 他站稳身子,放平喘息,面色逐渐恢复如常,他仰起头,重重吐出一口气,沉声道:“我会调查的,我从不想调查你,但你逼我走这一步,我只能出手了,灵波!” “你调查什么?你好好的去读你的书不行吗?”程灵波忍不住叫道:“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跟你在一起了。” 她说完急切的转身,就想尽快离开这里。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压力是那样的沉重,沉重到令人感到窒息,甚至想要疯狂。 裴启阳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急急地打开房门,逃离一般的速度。他没有出声,也没有阻拦。 门打开了,她一只脚还未跨出,人已经定住,欧阳希莫就站在门口,她一愣。 “是这小子揍了我这里好几个人进来的,不是我放进来的!”欧阳希莫告诉灵波裴启阳是如何到来的。 “已经不重要了!”她说完,大步朝电梯走去,去了十一层她的另外的房间。 身后,欧阳希莫看向裴启阳。 裴启阳却坚定地说道:“我总会搞明白的!” 欧阳希莫只是看了看他,没有多话,也跟着去了电梯。 下午五点,杨晓水还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去拿身份证。 正犹豫,电话响了,她的心倏地跳动起来,如此的激烈,抓过电话,看了一眼,是肖恪。 她身子一个瑟缩,真的不知道肖恪到底要怎样,她的身份证在他那里,她去了,他真的会给吗? 电话一直响个不停,她只好接了电话,那边传来肖恪低沉的嗓音。“过来公司,我在公司等你!”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无奈,杨晓水抓了包,披了羽绒服下楼,打了一辆车子直奔肖恪的公司。 到达时,正好赶上员工下班的时间,她进了肖恪这间规模不算很大却也有上百人的公司,走到电梯前,看着人潮汹涌的涌出电梯。 她等候在门边,希望等大家都走光了再上去。 “咦?水妹妹?”身后突然响起男声。 杨晓水回头,看到是顾楠。 “顾哥!”杨晓水叫了一声。 “肖总!”这时身后又忽然响起恭敬的呼喊声,众人纷纷让出道来。 杨晓水扭头瞧见肖恪从电梯里走出来。 他穿着黑色的经典西装,银灰色的衬衣,勾勒出他完美的身材。 一脸的沉郁,在看到杨晓水的时候,手伸了过来,甚至没有跟顾楠打招呼,只是把杨晓水抓进了电梯,然后电梯又升了上去。 杨晓水被他的手抓得很紧,以至于她抽了好几下都不能抽回去。 “放手!”她急的直喊。已经说好了放手了,愿赌服输了,他到底还要怎样? 肖恪真的放手了,杨晓水被他猛地一松,人向后退去,好在很快到了电梯墙壁,挡住了她,不然真的会被他这么一松手摔倒了! 肖恪却朝她走来,瞬间,一只手挡在了电梯的墙壁间,把她困在电梯和自己的胸膛间。 杨晓水错愕着,不敢看他的脸,只注视着他的胸膛:“你到底要怎样?” 他眼眸一紧,英俊的容颜隐现一抹阴霾。“告个别,做最后一次,给你个难忘的经历,让你他妈的即使走,即使这辈子逃离我,也休想忘记我!” 杨晓水错愕着,突然噗嗤就乐了!她的笑声有点悲怆,笑容却如此的灿烂。 忽然就觉得她这笑容是如此的碍眼,他真是想要扯开她的笑容。肖恪低头看着她,深邃的双眸望着她,瞧见她羽绒服里浅色的毛衣,白皙的颈子,他喉头滑动了下,冷声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杨晓水直接给出三个字。 “我很好笑是不是?”肖恪反问。 杨晓水抬起头来,眼睛含笑,却用一种悲悯的眼神望着肖恪,那一双清澈的眼睛里有的是对肖恪的可怜和同情,她就这么望着他,那眼神里,满是同情。 “你难道不好笑吗?愿赌服输,你说的,你输了!” “我他妈输了又怎么了?我怨赌不服输,你能奈我何?”他突然一声冷喝。 杨晓水被他这么一喝,整个人闷住,脑子瞬间当机了数秒时间。 他怨毒不服输? 见她迟钝了神情,肖恪不耐地皱眉,再次喝道,“老子他妈的想跟你做--爱!最后一夜,这么多年都坚持了,最后一夜你坚持不了了啊?” 他冷冽的男声直接刺破耳膜,一阵嗡嗡地回响。 她单薄的身体微微颤动,像是被惊吓到了。 杨晓水怔了怔,恍惚的目光对上他。那张冷漠英俊的容颜是如此得陌生,她轻轻开口,声音都有在颤抖,“最后一夜,真的吗?” “难道你舍不得,还想再多弄几夜?”他盯着她,电梯突然到了,开门声响起,他一把抓了她,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最后一夜,你说的,反悔就是王八!” 杨晓水的话让肖恪心浮气躁,真想出手揍她,可是,如今,早已经没有了资格,输了,不能再随意动手了! 杨晓水瞪大眼睛望着他,带着戒备。 他有私心,把他带到了办公室,以后的日子,只怕他只能靠在办公室回忆跟她之间的缠绵交融了! 进了办公室,关了门,窗户也关上。 他点了一支烟,烟夹在左手手指间,“最后一次。” “我的身份证,先还给我!”她说,她必须先提条件,她怕后来会来不及拿。 肖恪冷哼一声,那嘲蔑传入杨晓水的耳朵,让她觉得如此的刺耳。 他扬起唇角,沉声说道,“身份证就在你身后的桌上!” 杨晓水一回头,果然看到了身份证。 “脱衣服吧!”吐出一团烟雾,肖恪眯起鹰眸将她紧锁。 杨晓水飞快地拿过身份证,装入自己的包里。然后,转过身来,看向肖恪的方向,他抽着烟,眯起眼睛,打量着她,等待着她。 夕阳已经落下,光线暗了下去,微弱的光透过窗纱射进来,却掩盖不了那孤寂的气息。 她也看着他,道:“你不觉得这是多此一举吗?” 肖恪眯起眼眸,缓缓地站起身来,将靠像天空那边的窗子完全打开,屋子瞬时变得异常敞亮。同时,寒风也飘进来,瞬间让人打了个冷战。 第607章 是最后一次 第607章是最后一次 “多此一举又怎样?” 像他这样的人,只习惯掌控他人,不会喜欢自己被人掌控。 杨晓水心中了然,轻轻一笑,解开羽绒服的拉链,“好,最后一次!” 她卸下外套,只着毛衣。 “你也舍不得吧?”肖恪没有回头,语气却是笃定。“最后一次做个纪念,你也想的。” 杨晓水再度笑,看着他完美的侧脸,浅笑道:“你已经这样认为,那就是吧!” 肖恪侧眸望她,眼光深沉难懂,他说:“女人太含蓄了容易让人生厌。但是,太直接也不好,会让人觉得淫荡。你可以,适当的风骚加清纯,那样我会更难忘记你!” 他的话,难得的让她心颤,不是惊惧的心颤,而是一种撼动。 可是,她已经怕了,不再去想肖恪说的每一句话,不想再猜测。 同样漆黑的瞳眸,相互对望。 一双看似明澈,却慧光流转。 而另一双,笑意晕染,却透着悲意凄凄。 她的目光似要透过他的眼,望进他的心底。他的目光似要透过她的身体,望住她的灵魂。空气中,寂静无声。 风起,又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肖恪关了窗户。 屋里已经暗了下来,一下看不到彼此,有点不适应。 肖恪却在突然暗下来的光线里精准的望向了杨晓水,然后牵住了她的手,杨晓水突然抽搐了下,想要抽回。 “怎么?受不了我突然这么温柔?”肖恪挑眉。 杨晓水作罢,只好任凭他牵了自己的手。 “你还真是贱货,温柔对你,你不受,非要暴力是不是?” 黑暗里,杨晓水微微抬眸,已经适应,看着他模糊的轮廓,无声地叹了口气。“随便你说什么吧!” 她只想逃离,只想离开,只想只有。可是这个世界,真的可以让她逃离吗? “太淡定的女人让人讨厌!”肖恪突然又道。 不淡定又怎样?随时就得扎风飏毛吗?如果不够淡定,随时都万劫不复! 她淡淡地勾唇,自嘲一笑道:“我从来就不会让人喜欢不是吗?” 肖恪怔了一下,眉梢一挑道:“听你这么说,倒是我他妈不识货了?” “不敢!”杨晓水轻笑。“你聪明绝顶,慧眼识珠,是我冥顽不灵,顽固不化,不识好歹。” 肖恪眸光在她脸上打转,尽管看不清她的神情,可以感觉她又在笑,那该死的笑容是如此的碍眼,她跟程灵波她们两个就是一对黑白无常! 真是见鬼了,一个冷面和一个笑面,居然能成为朋友,想到程灵波那不怕死的帮杨晓水飙车,肖恪就一阵心有余悸。同时也庆幸自己的世界不是那个冷面,不然心脏得够好,才能承受的住! 眸光在杨晓水的脸上流转了一阵子,却可以感受到她眼神的嘲讽,同时也有坦然,而坦然背后,有着复杂的沧桑多变。 他在黑暗里定定的看了她良久,忽然就笑了起来。 杨晓水凝目蹙眉,被肖恪笑得有些不明所以。 这个男人根本是喜怒无常,让人看不透,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 肖恪再度使劲握了下她的手,杨晓水的身子一僵,就被他那样拉着,环抱在他和桌子之间,听他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放你走,别他妈以为我没办法了!给我听着,回头我还去找你,我不在的日子,你若敢找别的男人,我杀光你全家!” 这话如此的狠毒,透着威胁,却又该死的如此的温柔。 杨晓水觉得自己真的是跟不上肖恪的思路转变速度,喜怒无常也就是说的这种男人吧? 他似乎感受到他目光的温柔,行动的轻柔,却又感受到他话语的威胁,一如曾经,她在他这里看到温暖了! 她忽然想,以后的以后,谁有能力,谁来温暖这个坚冰吧!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无论以后身边的人是谁,都不能是肖恪!她跟肖恪之间,远不是隔了千山万水那样简单!纤黛的死,已经让他们彼此隔了一个时空!再也无法相守,这就是现实,唏嘘,却也得接受。 看她怔愣住,他皱眉。“想什么呢?是不是想我怎么还不急着上你啊?” 她无语。 他还是说话这么直接。 她真是无奈,他的喜怒无常,他的粗暴直接,他刚才一查的温柔,都让她无所适从,让她跟不上他的桀纣。她缓缓地开口:“肖恪,你说对了,我的确在想,你怎么还不上我!” “你敢说这么直接我掐死你!” “不是你让我这么想的吗?”她无奈反驳。 “你给我淑女点,以后再装荡妇,我灭了你!”不可辩驳的语气,这一次,他说得认真。放柔了声音,又道:“去国外吧,换个心情,或许,对你,对我,都好。” 说罢放开她的手,淡雅一笑,不待她说什么,已经转身。 黑暗里,勾了勾唇,也许对她温柔点,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难,顺心而为,也不是不可能。 杨晓水一怔,靠在桌上,指尖还残留着他手上的温度,目光望着黑暗里他转过去的背影,怔怔的出神。 回想着这些年他失去纤黛后那飞扬跋扈,目中无人,带着极端的恨虐待自己!却从来不说这样的话,现在,他居然说了这样的话。 她诧异的同时,他已经开了灯。 那一瞬间的光亮照亮了彼此。 彼此都有些不适应,却都没有下意识地去闭眼。 她在不适中看到了他眼底那一瞬间的眸光黯淡了光华,以及被掩藏在眼底深处的不舍与哀伤,那,究竟是为了什么?不舍谁?哀伤谁? 而他,也看到了她眼中的震惊,疑惑,以及茫然。 “脱衣服啊!”他突然又变了一种神色,语气凉薄起来。 杨晓水忽然感觉到一股凉意,透彻心骨,一瞬间白了脸蛋。 肖恪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过来取悦我!” 看着她一张小脸骤然惨白,血色都已经褪尽,他的手也不自觉地握紧,松开,再度冷声道:“快点!” 杨晓水再度笑了,看着他,伸手去脱毛衣。 毛衣从头上退下来,散乱了一头的长发,她甩了甩,毛衣丢在了地上,继而是内衣,露出保守的胸衣来。 最后一次了,不用担心,反正是最后一次,再也不用被他这样轻视了!再也不用面对他这张喜怒无常的脸了! 诺大的办公室内,她解下了胸衣的纽扣,露出饱满的身体。 肖恪忽然眼眸一紧,那一瞬间涌来的冲动,那种想要将她揉碎了冲动呼啸而来,那么清晰。 杨晓水已经将裤子也褪下了,一双纤细均匀的双腿登时曝露于空气中,也一并映入他的眼底。 他的目光像是锋利的剑,触向她的时候就像在凌迟。 他审视着她的身体,忽然走了过去,一把抱起来。 “该死的!”他突然低吼了一声,迅速将桌上的东西扫掉,把她推倒在办公桌上。 肖恪双眸微眯,眼中闪过危险的信号。 杨晓水笑着望他,言语冷嘲:“看来迫不及待的人是你!” “你把你当成救世主吗?”他也冷笑,却迅速解着自己的衣服。 “我有说错吗?”她昂头与他对视。“说要最后一次的是你!不是我,肖恪!” 肖恪将双手撑在她身侧,居高临下地端倪着她,“对,说最后一次的是我!我要让你终生难忘!” 说完,他捉住了她小巧的下巴,略一用力,她疼的张开小嘴,他立刻俯身含住了她的粉唇。双唇相触之际,如遭遇电击,那酥麻感让彼此都愣了愣。 “你也是沉迷的不是吗?”一抹微笑染上肖恪的唇边,撒谎的小东西居然想千方百计的逃离,还找了个法国男家教。 “看我怎么收拾你!”他再一次地含住了她的唇,火舌窜入她的口中,与她的舌尖纠缠。 他吻得很深,很重,几乎夺去了杨晓水的呼吸。她双手在空中挥舞,乱抓,后来抓到了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抓痕。 她想推开他,又不太想推开他;她想堕落,想就这样沉沦情欲的地狱,将自己彻底放纵,可是又觉得悲哀。 从头到脚都好热,纤细的身子在他身下不安分地蠕动着,交缠的双腿不断碰触着他身下的敏感。 肖恪低喘一声,感觉身下的欲望不断胀大,嘶吼着想占有她的冲动。 他并不着急,压下不耐,一寸一寸细细吻着她。 这一夜,他要她终生记住。 她在他怀里,被他吻成了一滩水。 是的,忘不掉。 杨晓水悲哀的想着,的确是忘不掉。 这一夜,肖恪用尽了一切的办法,用尽了温柔,纠缠着杨晓水,不只是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痕迹,还在她的心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他是有预谋的,杨晓水在最后几经生死,昏昏沉沉中,想着,他是故意的,一如他说的话。 很累! 一直折腾到天亮。 她一夜没睡,很累,头很疼,下腹也隐隐的疼,喉咙紧缩,渴死了。 一夜连挣扎加呐喊,她的嗓子都要哑了!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去了他的休息间,从办公桌被把抱到了床上,此刻,身子还是被他压制住。 第608章 你把我们弄散了 第608章你把我们弄散了 她勉强地睁开眼,一张俊美的五官大特写就映入眼帘。她低声地求饶:“可以了吧?放我走吧!” 他身子一僵,冷眼看着的脸,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她真的很纤细,她的白皙弱小,那倔强的强撑的笑颜,让他都不容忽视,而她明明求饶,却还是抬起不屈的眸光,如此顽固地对上他的眸子。 只是,她的视线,好像是看着他,又好像是不是,仿佛这一夜就是一场噩梦,她并不渴望,至始至终,渴望的人都只是他肖恪而已。 他真不想放了她,真的好难! 可是,该放手了! 终于在最后的冲刺之后,他也虚脱的瘫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遮掩住那一闪而逝的痛苦。“你走吧!” 杨晓水浑身轻颤,缓缓的坐起来,赤裸着,也不想去洗,怕他又反悔。她疾步跑到外面的办公间,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来不及去管浑身的酸疼,飞快的穿上,裹紧,抓起包包要走,身后却又想起了肖恪的声音。 “等等!” 她身子一僵,颤抖着转头。他没穿衣服,就这么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她吓住了,颤声问道:“你还要怎样?” “不想怎样!”他低沉的男声幽幽响起,人走了过来,“再看你一眼!” 杨晓水一下惊愕,恍惚的视线望着他近在咫尺却如此遥远的俊容,蓦地心酸不已。 肖恪伸手,环抱住她,轻声道:“保重自己!赶紧走,别让我后悔!” 她忽然就红了眼圈。 他松开了她,然后转身,朝休息间走去,而后一句话不说,去了洗手间洗浴。 等到肖恪再出来时,办公室外间已经没有了人,空荡荡的,十分辽阔。 他眉宇一皱,坐在大班椅上,桌上还残留着欢爱的痕迹,他点燃了一支烟,看着地上被扫落的电脑,自嘲的笑着,怎么觉得一下子就那么寂寞了呢? 杨晓水在凌晨下了楼,冬天五点的大街上,还很寂静,只有有序的车子和环卫工在清扫着大街,也偶有行色匆匆的人,却很少! 下楼时,不曾回头,却泪流满面。 早晨八点。 程灵波接到了肖恪的电话,皱了皱眉,直接冷声问道:“找我干嘛?” “你把我女人弄走了,出来见我一面不会不敢吧?” “见就见,在哪里?”灵波问。 那边传来程灵波淡漠的声音:“当初你还打女人呢!此一时彼一时,你勉强算不了人渣了!” “老子去红枫,可是你邀请的!” “是我邀请的!”灵波发现肖恪这个人还很容易记仇。 “得嘞!半个小时后我到!” “可以!” 半个小时后,红枫。 灵波就等在大厅里,门卫和前台看到肖恪时都愣了下,比较那天被丢出去的他是头一份,所以轻易被记住了。 面对所有人那有色的目光,原本就烦躁的心更加烦躁了,肖恪扯了扯领带,看着程灵波不耐地问:“程灵波,我他妈上辈子怎么收拾的你,这辈子让你这么对我?” 程灵波依然面无表情,很是冷漠地道:“冤有头,债有主!” “你这黑无常果真是黑无常,丫的你们就是一对儿索命鬼!” 不理会他的叫嚣,程灵波站起来进电梯,肖恪只好跟着去,一路都被人指指点点,嘀嘀咕咕,他心情真是糟糕透顶。 直接去了一号房间,程灵波坐下来,开了大灯,看向肖恪,直言:“说吧,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找你?”肖恪挑眉,十分的不顺从,看着就叛逆。 “没事,你找我,难道还想飙车?” “我他妈再跟你飙车,这辈子也别想找回我的世界了!”肖恪咒骂了一句:“程灵波,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怎么那么会开车?你不是才四个月驾龄吗?” 程灵波摇头,“我驾龄十年了!” “你别告诉我你八岁就会开车了!” “的确!”灵波点头,没有否认。 如果是别人,肖恪真的觉得这根本是开玩笑,根本是吹牛,鬼吹号,可是,灵波说出来,他就觉得没什么不可能! “怎么回事?” “八岁,欧阳希莫教的,还踩不到刹车,站起来踩刹车!”淡漠的几个字让肖恪错愕。 “靠!欧阳希莫那半老不老的家伙变态吧?居然教你开车,你才多大屁点,他不知道这么干会要了你小命吗??”肖恪真的觉得是难以想象,欧阳希莫绝对的是老变态。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灵波不再跟他斗嘴,漠然地问道。 肖恪也正色起来,从自己兜里掏出一张卡,推到了灵波的面前。 “这是什么?”灵波皱眉,透着不解。 “三百万!人民币!”肖恪道。 “目的!”灵波简短的两个字,可不认为这三百万给自己。 “给她!”肖恪道。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杨晓水。 “你自己为什么不给她?”灵波皱眉,也看不懂肖恪了。 “算我补偿她的!”他说。 “那你自己去给!” “她不会要!”他说道。 淡淡地看着肖恪,灵波冷声:“我不能帮你!” “程灵波,你把我们弄散了,你必须得给我帮这个忙!”肖恪完全是一副你欠我的样子。 程灵波眉头一皱,靠在沙发上,“我从不帮别人忙,你的必须,在我这里没有用!想要给她,自己去!” “我去,我怕我会后悔!不让她走了,你可别怪我!”肖恪干脆吼了出来。 他不敢再去见,也知道自己给,杨晓水不会要。 “关我什么事?” “我怨赌不服输,她哪里也去不了,你不会看我再禁锢她吧?” 灵波盯着他看了良久,轻声:“好!我帮你,作为你也帮我的条件!一对一交换!” “我也帮你?”肖恪惊愕:“什么意思?” “我还没想到,回头再说!” “你整的神神秘秘的,以为自己祭神啊!” “帮不帮随你!” “程灵波,我告诉你,今天我放杨晓水走,可不是因为你!” “我从来没觉得是因为我!” “那你少在我面前指手画脚,跟裴启阳一个德行,老子上辈子一定欠了你们两个!” 提到裴启阳,程灵波的眼中划过一抹悲凉,一闪而逝。 “卡我会帮你给她的!” “别说我给的!”肖恪似乎有点紧张。 程灵波一滞,皱眉看着他,不解。 “把钱划到你账户上,然后划给她,以你的名义!”肖恪说着这个,有点窘迫,同时又气势汹汹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帮她垫资的事,她敢出去留学,还不是因为你!你要不借给她钱,这么庞大的费用,她自己出不起!” 做好事,不留名! 说的是肖恪这种小渣渣吗? “好,我会帮你把钱划给她的!肖恪,如果不是我有用你的地方,我是不会帮你的!” “你用我做什么?”肖恪眯起眼睛,“不会是对付你家老爷子吧?” “如果恰好是这个打算呢?”程灵波反问。 “我可跟你说,我一点都不想娶你!你千万别打我主意,之前我看上你,玩玩也不是不可以,睡睡也正常,但要我娶你,你不如杀了我!”肖恪赶紧地撇清。 “我也不想嫁你!”灵波冷冷的白了他一眼。“你爸来了,一早打电话给我请我吃饭!说是叫着你!” “那家伙真的找你了啊?”肖恪一听到这话,立刻有点炸毛的味道。“你说肖劲言那老家伙?” “看起来你也不喜欢你的家!” 闻言,肖恪眨了下眼睛:“你不会因此对我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了吧?” “自以为是!”灵波冷漠的丢给他四个字。 “我也接到了老家伙电话了,可我并不打算去!”肖恪七点不到就接到了肖劲言的电话,对于抛弃母亲的臭男人,他可不想去顺着他。 “你去还是不去吧?” “灵波,你说我们该怎么称呼啊?你妈嫁给了我爸爸,我姐嫁给了你爸,你说你是叫我舅舅,还是叫我哥哥??这关系太复杂了,复杂的人蛋疼啊!他们怎么会那么会娶,那么会嫁啊?”肖恪真是感到了纠结。 “操心太多,关我们屁事!个人过个人的日子,少来骚扰就是了!” “我还是不去!”肖恪冷冷一笑,手在身侧握拳:“不去见色魔!有那种爹,不如没有!” “.......” 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只是说与不说的事。 嘟嘟的敲门声突然传来,灵波皱眉。 门外传来询问:“程小姐,一位姓肖的先生和一位姓商的女士要见你们!” 肖劲言和商如婉! 灵波皱眉,这么早来了红枫,居然知道她在红枫,他们不会是派了人盯梢她吧? “不见!”灵波还没回答,肖恪已经帮她回答了。 “你好大的胆子,胆儿倒是练肥了!”突然一道冷厉的男声,从门口传来,门已经被推开,紧接着是肖劲言出现在门口。 带着让人难以招架的气势,不怒而威,就站在门口,视线凌厉的瞥过了肖恪,带着警告的神色。 肖恪冷笑,嗤笑一声:“吆!这是谁啊?气势还真不小,踩着风火轮来的吧?火光冲天啊!怎么滴?找了新人,忘记旧人了?典型的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 第609章 不能冒险 第609章不能冒险 肖劲言看也不看他,回头伸手,再然后,商如婉被他牵着进了一号房间。 灵波皱皱眉,忽然有些同情肖恪,这孩子大概不喜欢他爸另娶吧!只是,一切对灵波来说都不重要了。所以,她不在乎程力行娶了谁,也不想管商如婉嫁了谁。她只想安静,安安静静,不被打扰。无奈,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被打扰。 商如婉依然淡淡的表情,看到灵波也不说话,而是径直在沙发上坐下来。 肖劲言也坐了下来,两人靠在一起,很是恩爱的样子。 肖恪看了一眼程灵波,发现灵波不发一言。 “灵波,你跟肖恪感情还真不错,你们一大早就在一起计划什么呢?”肖劲言望着灵波时已经收敛了对肖恪时候的不悦情绪。 灵波淡淡地启口:“吃饭的事,我早晨说过了,不用了!如果可以,以后请别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看到你们,也不想应付,太累了!” “不识好歹!”商如婉突然冷声说道。 肖恪皱眉。 灵波漠然。 肖劲言笑了笑,不以为然。“嗯,不出现你面前,这恐怕有点难。一家人总要见面的,总不能老死不相往来吧!” “不想见你,舔着脸来,恶心不恶心啊?”肖恪在一旁开口,语气更加不耐,又打量了一下商如婉,语气十分不屑地道:“啧啧,真是看不出来,生意做到极限大的人,是不是都他妈人面兽心了,我怎么看着谁都是一个人样,却都长了畜生心脏呢?灵波,你看着呢?” 灵波抬头,对上肖恪那双对肖劲言和商如婉十分不屑的眼眸,那眸底的计量仍在,却很坦然。虽明知他不是个乖顺的人,却还是感到了有点过瘾。 商如婉大概也气炸了吧! 但她并没有动,面色平静,只是淡然地看了肖恪一眼。 灵波站了起来,对肖恪道:“走吧,肖恪,我还没吃早饭,要不要一起?” “恩哼!我也没有,来就是找你吃早饭的!走吧,亲爱的!” 两人旁若无人的走出了一号房间,丢下了肖劲言和商如婉。 屋里,商如婉叹了口气。“他们倒是看起来处得不错!” “可惜了裴家的那小子了,不然我还真想灵波跟了肖恪!” “肖恪太色,花心的男人配不上灵波!”商如婉语气低了下去。 “这一点像我,难道你不觉得浪子回头更难能可贵吗?” “从不觉得!”商如婉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倒是你,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人刚走到走廊外,就看到了欧阳希莫,他正朝这边走来,看到程灵波,欧阳希莫问:“她来了是吗?” “嗯!”程灵波点点头。“跟她的新婚丈夫!” 她不想欧阳希莫去见商如婉,她不想欧阳希莫失落。但,欧阳希莫却只是微微点头。“嗯!我过去打个招呼!” 说着,视线望向肖恪,然后笑着道:“欢迎!灵波请来的客人,应该不会再被丢出去了!肖恪,最近可好啊?” “欧阳,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肖恪一听就炸毛了。 欧阳希莫哈哈一笑,只给了两个字:“失陪!” 说完,朝一号房间走去。 程灵波的视线多了一抹担心,怎么看欧阳希莫的背影,都觉得落寞。她是不懂欧阳希莫的爱情观,也不懂商如婉的爱情观,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事隔多年,他们都还相信爱情。 “程灵波,欧阳这样神出鬼没的人居然给你打工,真是活见鬼了!” 程灵波耸耸肩,点头,边走边道:“是活见鬼了!” 见鬼到最近她成了香饽饽,都来找她了,这不是见鬼吗? “不管什么愿意,我交代你的事,帮我办好!”肖恪也一副命令的样子。 “你相信爱情吗?”灵波突然问了他一个问题。 肖恪身子一顿,缓缓地垂了垂眸子,“谁还信那玩意儿啊?那玩意儿都是骗小女孩的!有那时间不如上个床,睡个觉来的实惠点!” “那你让我帮你送钱又是为何?”灵波直接的反问。 肖恪被问得一怔,目露赞赏之色,看来跟这个丫头打交道,与其费尽心思还不如简单一点。于是,问道:“虽然不信爱情,但我还真的他妈的想要杨晓水!” 电梯缓缓的下降,灵波低垂的眼睫遮住了眼中的神色,嘴角微微翘起,含着一抹淡淡的讽刺。“你的爱情还真是可怕,可怕到爱她爱到想要杀死她吧?” 肖恪微愣,忽然很想知道程灵波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看似冷漠,却对朋友真的不错。“杀死她到真没想过,偶尔是想掐死她,但也不是真心想要她死!” 灵波抬眸看了他一眼,蹙眉道:“这么说你承认你对她有感情了?” 肖恪身子一震,拳头被握得很紧,目光瞬间冷却下来。 灵波直视着他,直觉他那邪美双眸眸底遽然涌现的冰冷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伤痛。她忽然道:“这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 肖恪诧异地望着她,缓缓放开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道:“程灵波,真心总是被掩盖在伤害中,这一点,你比我清楚吧!明明有情,却折磨阳子,这点我没说错吧!” 灵波怔怔的望着他。 “在愧疚和美好之间,不用极端的方式,心安理得的去享受属于自己的美好的东西,良心难安,不是吗?而你,想要我帮你,利用我让阳子知难而退,纵然不知道你到底因为什么,但我想说的是,这种伤害哥们的事,我肖恪不屑做!” 灵波静静地转过身子,背靠着墙,头微微往后仰,眼睛望着电梯的顶壁,眼神空茫,“如果我拜托你呢?” 肖恪又是一怔,望着程灵波淡漠的表情,“拜托我也不行!我有原则,有的可做,有的可不做!程灵波,你发现没有,其实我们也许可以做朋友!你的父母,我的父母和二姐都没有影响到我们!” “朋友?”灵波轻轻地重复。 “嗯哼!是的!”肖恪说的理所当然。 “是朋友你不帮我,有你这样的朋友吗?” “那先说说为什么吧!” 灵波忽然就黯淡了眸子,有些话,有些事,不想说,是不知道如何说起。选择让肖恪帮忙,她也不知道原因,或许她内心也认为肖恪有跟自己一样无可奈何的悲凉在心底吧! “我不知道如何说!” 听她说着似是与她无关的话语却明显牵动了她内在的情绪,即使她努力压制,他仍然能够感受到她语气中隐藏的悲凉。 他忽然俯下身子,修长的手指拍了拍她的小脸蛋,望着她的眼睛,柔声说道:“程灵波,你该庆幸,你长了一双跟纤黛一样的眸子,不然我真不会原谅你开始对我的无理!可惜,你不是纤黛!我有恻隐之心,却不一定就动手为你去做什么!阳子不是你想的那么熊包,你去跟他坦白吧!相信他一次!” 他的眼神是温柔的,只是程灵波确信,肖恪看自己的眼神,不过是追忆一些过去的旧时光,而那眼神是如此的温柔。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因为过去那些东西一直存在着!愧疚存在着,所以,肖恪跟杨晓水之间注定了越来越辛苦,肖恪最后的放手不是因为赌输了!那不过是个契机,而他真正的目的,是放手,给彼此机会儿! 有时候,放手不是不爱,而是因为深爱!因为明知道再走下去会是更深的伤害,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所以,不得不放手,让心爱的人单飞! 原来,肖恪也可以做到伟大! 她看着肖恪,仿若看到了自己,她清澈的眼底突然涌现的伤感,仿佛有一根刺在不知不觉中扎进了心尖,有些细碎的疼,上天总是这样,喜欢折磨人! “不能冒险!”灵波轻声地开口。 “什么冒险?有什么险?”肖恪话刚说完,电梯到了一楼,门叮咚一声开了! 程灵波大步走了出去,“没什么!” 肖恪被勾起了好奇心,也跟着上去:“程灵波,你还真是有吊人胃口的本事,话说一半--” 结果,他的话也说了一半,因为他看到程灵波停了下来。 红枫大厦外,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那里。 程家的管家陈平站在那里,正笑眯眯地望着灵波:“小小姐,老首长有请!” “我不去!”灵波冷漠的三个字。 “小小姐,您不去,我们只能不客气了!”陈平淡淡地说道。 “不客气?”肖恪皱眉。“陈管家,怎么个不客气法?” “肖先生也在!”陈平笑了笑。 “陈管家,我想看看你怎么不客气!” “肖先生说笑了,老首长想念孙女,要见自己的孙女,小小姐不肯去,我们也不过是强行把小小姐带回去而已!”陈平倒也诚实。 “人不愿意去,你还强行要弄去,变态啊?”肖恪一把把灵波的手牵了过来,“光天化日之下,这是要强抢民女了啊?” “肖先生玩笑开得真有意思,老首长见孙女,怎么能是强抢民女了呢?”陈平也不着急,不紧不慢地说道。 第610章 忠心耿耿 第610章忠心耿耿 “不去!灵波跟我去吃饭,谁他妈也别想带走她!”紧握着灵波的手,肖恪拖着她就走。 而刚走了几步,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车子疾驰而来,冒着狼烟刹车在红枫的门口,商务车的后面,车门打开,一双男人的长腿从车上跨下来,看着一脸一脉的裴启阳,一向冷静自持的程灵波一时都有些恍惚。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裴启阳他来了? 开车疾驰而来的正是裴启阳,他视线冷冷地扫过两个人,又扫了一眼后面的陈平,然后视线落在灵波被肖恪握着的手上,倏地眯起,凌厉地让人心生胆颤。 “阳子,来了啊?”肖恪一看到裴启阳,朗声地开口,打了个招呼。 “放开!”裴启阳突然不紧不慢地开从齿缝里迸出两个字。 “呃!”肖恪一低头,这才发现还握着灵波的手,赶紧给松开。 裴启阳人走了过去,牵住灵波的手,两只手握住她的,然后掏出一块手帕,用手帕轻轻帮她擦手,那样子像是要把什么细菌擦掉,认真的不得了。 肖恪看着这动静,错愕地瞪大眼睛:“我靠!忒不够意思了吧?我只不过是握了下手,至于这样吗?” 裴启阳也不说话,认认真真的帮灵波擦干净手后,放开,然后把手帕丢在了门口的垃圾箱里,回来牵住灵波的手,朝陈平走去。 灵波没说话,也没有抽手。 陈平也没什么特别的举动,只是站在那里。 裴启阳眯眼打量了一下陈平,“程家的功勋,陈平是吧?” 对于被叫出名字,陈平没有什么意外,只是淡淡地笑着看裴启阳,“裴先生真是说笑了,功勋谈不上,陈某只是为老首长服务!” “忠心的人让人钦佩!”裴启阳的语气听不出暗讽,好像是真的这样觉得。“数十年如一日的伺候一个老家伙,你不倦吗?” 后面这一句,尤其提到“老家伙”时,语气陡然沉了下去,也透着暗潮汹涌。 陈平还是不怒,似乎早有预料:“裴先生请放尊重点,裴老年纪虽然没有程老大,但也差不了多少吧?您用‘老家伙’称呼老首长,似乎有点不妥吧?” “果然是忠心耿耿,老家伙怎么了?你不觉得这个昵称很可爱吗?配他,简直吃侮辱了老家伙这三个字!不知道那老家伙是给你净身了还是给你洗脑了,让你这么不遗余力地伺候他,执行他每一项命令?” “裴先生是要对陈某进行人身侮辱吗?” “我对上老男人没有兴趣,我只喜欢灵波!人身侮辱,你这帽子给我扣得太大了!”裴启阳凉凉的开口,姿态那个狂傲哦! 灵波默默无言。 肖恪在身后突然爆笑出声:“哈哈哈......我靠!虽然你刚才的举动激怒了我,但阳子,我不得不说,你这张破嘴真是欠扁,需要给你灌上大便,然后用臭鞋底抽,抽的跟香肠那么肿,看你改不改!丫这张嘴太毒了!” 裴启阳一道凌厉地眼神射过去,叫肖恪也心惊,赶紧闭了嘴。“好!你继续!我听着,保证不捣乱!” 陈平依然嘴边挂着一抹笑意,对着程灵波道:“小小姐,老首长请你回去!” “不去!回去告诉老家伙,我会亲自去拜访她,叫他不要打扰灵波,实在太闲,就去那边极乐世界找阎王下棋去!”裴启阳丢给陈平一句话,牵着灵波的手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灵波想要抽手,裴启阳却紧紧地扣住她的手,很用力,警告她不要乱动,把她塞进车里,他也回到车上,临上车的时候转身对肖恪道:“今天谢了下次再有类似情况,抓衣服就好,避免肢体肌肤接触,可懂?” “我靠!什么人呐@!”肖恪狂吼:“裴启阳,我可算是见到你这变态的样子。真他妈变态啊,变态到极点了,比老子还变态!你占有欲也太强了吧?不就是摸一把小手?老子上次还亲了灵波呢?你还把她嘴巴用硫酸洗啊?” “你再来一次,我直接帮你净身!让你去练葵花宝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裴启阳钻进了车子里,打着火,车子急速离去。 肖恪在后面出了一省冷汗。“娘的,净身了,老子岂不是要绝后了?” 陈平依然是一副平静的样子。 肖恪回头瞥了他一眼,然后又看看疾驰而去的车子,回头再看陈平。“喂!陈管家,你不是说强行呢吗?怎么不去抢过来啊?” 陈平笑了笑。“肖先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基于您这种心理,我更不能动手了不是?叫外人看了笑话,那更是对老首长的不忠!” “你果真是很忠心啊!”肖恪赞赏的点头,突然又用很诡异的眼神看陈平,“陈管家,你不会是真的如裴启阳说的,净身了吧?” 陈平嘴角急速的抽了抽,“肖先生,您陈某先行告退了!” “难道你跟程老爷子有非比寻常的奸情?说出来吧,也许是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没准就被知名导演看中,被知名编剧改编成一段伟大而执着的爱情故事,被世人传诵,对了!名字我帮你想啊!就叫,《红墙内的非常爱情故事》咋样?”望着陈平的背影,肖恪再度朗声道问道。 前面走路的陈平,差一点跌倒,身子晃了晃,急速地钻进车里,车子很快驶走。电话不知道打到了何处,只听到陈平对着电话道:“如您所料,裴家的小子来了!”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陈平点头。“是!” 裴启阳把灵波带走了,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 灵波也很沉默,裴启阳只是开车。 车子直接开到了程灵波跟穆威淮为邻的那个小区下面,程灵波哑然,他查到了她的住处,却没有动声色。 她只是坐在车里,然后轻声地开口:“你不该来!” 裴启阳微微转过脸来,望向灵波,看她那纤细的身躯透着一种沉静和疏离,他却不管,手握住她的肩,她的身子似乎更为单薄,单薄得令人心生疼惜。他感觉到她身子的僵硬,手微微一顿,低头在她耳边柔声唤道:“灵波。” 他的话音还未落,灵波突然转过身,打开车门,下车。 “该死!”裴启阳怒吼一声,也跟着下车,急速地追了过来。“你要去哪里?到家了居然不让我上去,你这该死的,程灵波,你给我站住!” 他的声音已然低沉了下去,透着几分不耐。 “你以为你这么躲我,我就真的不知道你的意图吗?”他又说道。 她一下顿住,身子没有回过来。 他缓缓走了过来,忍不住去想象着她此刻的表情,她的唇,大概是抿着的,嘴角微微上翘,挂着一丝阅尽沧桑的淡漠薄凉。 她的眉,会轻轻蹙起,眉心处轻愁暗藏,她的眼,空蒙如雾,却又清澈如泉,此刻应该正望向遥远的天际,带着犹豫和挣扎。 他岂能不知道她内心的挣扎和荒凉,可是等他了悟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的生气,气自己不是她依赖的那个!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身子一下子紧绷。 当那只有力的大手轻轻抚上她的肩头时,她更加的紧绷住身体! “裴启阳.....”她才开口。 他已经转了过来,面对她,他的手指迅速点上她的唇,凑了过来,笑得无比温柔,紧紧看住她的眼,轻声道:“灵波,你又想逃到哪里去?” 灵波一怔,他倒是将她看得很清楚。她轻咬下唇,推开他的手,往旁边移了移身子,轻咳一声,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你!” 裴启阳微愣,继而笑道:“你的眼睛可不是这么回答的!” 灵波目光一闪,面色却是镇定无比,她勉强牵了唇角,淡淡道:“你看错了。” 她说完也不等他有所反应,便转身往小区外大步走去。 裴启阳看着她急于离去的背影,唇边的笑意愈深,追上去道:“灵波,一向镇定如你,也会有紧张的时候吗?好,既然你不肯亲自带我上去,那我只好抱你上去了!” 果然,身后的神说着就有了行动,有力的双手攫住她的肩膀,呼吸遽然间粗重了许多,她甚至感觉到身后之人呼出的气息也变得炙热滚烫。手下移,钳住她的腰,将她真个扛了起来。 她一惊,遽然清醒,惊诧道:“裴启阳,放我下来!” “你休想!”他冷哼一声,扛着就上楼了。 到了门口,他把她放下来,呶呶嘴,硬声道:“开门!” “你有病啊!”灵波死活都不要开。 裴启阳似是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把握住她的手臂,让她无法逃开,笑道:“我看我们就在这门口僵持吧!” 灵波蹙眉低下头,将身子靠在墙上,说道:“你到底要怎样?你自己说的,完了,你还要怎样?” 裴启阳手伸过去,指尖轻轻滑过她的发丝,声音微带着沙哑,柔声道:“我还说没完,快点开门,我进去看看!你这么拒绝开门,不会是里面有我意想不到的东西吧?” 第611章 逃离 第611章逃离 他说着就要去找她的钥匙,那带笑的眸光璨亮,似有什么在里面蠢蠢欲动。 灵波愣住,慌忙阻止道:“我没带钥匙!” 她话音刚落,一阵低低沉沉的笑声在她耳边传开。“是吗?” 她顿时有些恼,刚转头,他灼热的气息便喷洒在她的耳畔,丝丝麻痒,她不由得一慌,缩了缩脖子,就要转回头,却被他一手迅速托起下颚,那吻便如狂风骤雨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带着急切的索取,还有几分霸道,几分狂野。 这吻来得粹不及防,她身躯一颤,僵在那里。怎么也没料到他会这样急切的吻上来,心中顿时乱了,连忙用力挣脱他:“真的没有带有钥匙,你想进来,我去拿钥匙!下次,下次一定让你来!” “真的?”他挑眉。 “真的!”她胡乱的回答,有点应付的味道。 “那现在跟我回去!”他说。 她摇头。“我还有事!” 他一听就皱眉,直接抓过她的包,却在包里看到了一打资料,那是去法国的材料,那是法国凡尔赛美术学院,波尔多国立美术学院,里昂国立美术学院的资料。 他一下子惊愕! 她找的是去法国的资料! 她不想跟他去英国? 他被这一打资料惊住了! 而在她的包里,有两窜钥匙。她撒谎!她就是不想他进去。 这一刻,裴启阳在聪明,都不得不怀疑,程灵波到底是要真的跟自己分手,还是真的不在乎自己?他拿起来那一串钥匙,精准的找到了开防盗门的钥匙。 门打开了! 屋里很暖和,暖气开着,屋里也很洁净,一尘不染,黑白的装饰,黑白分明! 灵波有点惊慌。“裴启阳--” “你闭嘴!”他怒吼一声,砰地关了门。 “裴启阳,你--” “你给我闭嘴!”脑海一片嘈杂混乱之中,裴启阳冲过去一把握住她的细弱的手腕,强行把她扯住,压住她,整个身子也因此倾倒过去:“你给我好好记住,你只能跟我去英国!” 他被打击了,气的全身的怒火都涌了出来,扯着她朝卧室走去,人进去,将她推倒在洁白的床被里。 程灵波整个人几乎陷进纯白色的床被里,淡漠地看着他,他的眼睛里面是深不可测的黑暗,不可见底,闪着无尽的愤怒和痛苦,她知道又激怒他了,她觉得此刻自己就是一个被盯牢的猎物一般,已经入了绝境。 “怎么不说话?”裴启阳被手中握住的冰凉吓到,她的手腕如同冰雪一般白,如同冰雪一般冰凉刺骨,毫无温度。 “这才是我,裴启阳,你确定,你真的认识程灵波吗?”程灵波许久才冷着嗓音说道:“我就是讨厌你的自以为是,讨厌你帮我选的一切,讨厌你禁锢我!” 她说话的时候唇都在哆嗦,唇色像是蒙了一层珍珠粉一般地惨白,让人觉得她像个纸人一般脆弱。可是,语调却是苍凉而冰冷。 “程灵波,你别忘了,你是我的女人!”他沉声道。 “你不想再看到我!”她突然吼道。“何必又要纠缠不清?” 裴启阳看着她柔弱的躯体,再看看她倔强的样子,真是气疯了!“我那不是被你气的口不遮拦了吗?你就不能大度点,不要再纠缠不休了?” “纠缠不休的人是你!”灵波又吼了回去。 他瞪着她倔强而冰冷的眸子,他突然发现,自己想撕碎她的伪装,而且更想的是,此刻占有她,他想要她,疯了一般想要。 他想要温暖她,她这样的冰冷战栗让他觉得心慌,他想要用他的骨血温暖她。确定她怕的到底是什么!这丫头除了在他身下的时候会柔软的像个娇羞的女孩,别的时候都是像刺猬一样,扎人的很。 他低下头去,人俯在她身上,眼光淡淡闪动,“灵波,我就是要纠缠你!除非我死,死了也纠缠你,让你一辈子都逃不开我!” 灵波的手指很苍白,手背上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裴启阳,你逼我做什么?我很累,你知道你不知道?我拼命想逃离你们,怎么就这么难啊?” 裴启阳看着灵波,眼神痛楚,她这样的苍白无助,她这样的沉寂灰心,可是,她的伤心她的无奈是给他的吗? “逃离别人可以,逃离我不可以!你确定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难道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我就不值得你相信吗?” 灵波微微的侧头,眼神疑惑而又无辜。不是不清醒,不是不知道,正是因为相信他,所以才不想他有一丝一毫的受伤,她的心情,他若是完全知道,只怕他是一定要为自己涉险的! 于是,她坚定了信念,悠悠地说道:“我很清醒,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真的累了,我真的是想去法国,远离你们所有人,难道我走开,也不行吗?” “不行!”他突然低头,用唇死死的堵住了她的唇,堵住了她口中继续说出更多的伤人的话,伤她自己,也伤他! 他拼命地在她唇上舔舐辗转,想要看到本该娇艳欲滴的唇色。 “你之前说了,走了就走出你的世界,你说话不算话--唔--” 这不是他的初衷,一丁点儿都不是。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她离开一步! 他已经心疼得快要发疯了,他昨晚不敢来见她,就是怕自己没有足够的冷静来把一切混乱处理稳妥。 而他躲了那样久,久到他终于认为自己攒足了理智,这次来本来已经想好了所有委婉说辞,他会把一切都给她解释清楚,他知道她的脆弱敏感,他知道如何选择她最容易接受的方式。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是他预想的那个样子。一切都偏离了原有轨道超速冲出,已经抵达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 当他一直以来所担心恐惧的事情就这样变为现实,他发现他还是太高估自己了。他不知道如何才能阻止,如何才能接近这个女人的心脏。 她不看他,不听他说话,缄默不语,所有的动作只代表两个字--逃离。 他不知如何是好,他只想占有她,彻底占有她,让她的思维身体全部都是他一个人的。把她拉回来!回到他的身边来! “灵波--”裴启阳低头看着她:“无论你的痛苦你的逃避来自何处,只要我确信你对我没有死心,就不会放手!” 灵波有些怔怔的,可是脑中的乌云却没有散开。 她仰头看着裴启阳近在咫尺的脸。他的呼吸热热地吐在自己的脸上,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深深看住自己。 真的太近,近到她能看见他浓密的眉毛根根分明,看得见他密长的睫毛随目光轻轻地颤动,她不自觉地放缓了呼吸,感觉像是误进了一个结界,进退不得。 原本安详静谧的空气不知为何骤然浓稠,灵波觉得头阵阵眩晕,男人漂亮的眼睛中像是卷起了波涛,将她困住,令她沉溺,沉醉其中,难以招架。 裴启阳低哑地呻吟了一声:“灵波……别这么看我……” 话音未落,他那异常火热的唇已经霸气地压下来,直接噙住他想念已久的红唇,强势而辗转地深深吻住。 那气势太过强烈直接,灵波的理智像一块脆弱的毛玻璃,一击中的,碎得零零落落。她的眼、她的耳、她的鼻中全是裴启阳的脸,裴启阳的声音、裴启阳的气息。 他的唇舌长驱直入,沉溺而不可自拔。 双手有意识般地在她身体各处流连,一只手抚上程灵波的胸口揉捏,另一只手已经在她腰部来回用力抚摸,手下的触感光滑柔嫩,裴启阳觉得有电流从掌心传至脊柱然后冲击到脑干,动作愈发激狂。 火辣辣的吻一路向下,灵波连连弃守。裴启阳熟练地在她耳垂处挑逗,轻含、吸吮,舔过她小巧的下颌,然后停在她敏感的颈项,烙下一个个深吻。 灵波一阵轻颤,迷乱中下意识地想躲。 裴启阳哪里容得她躲,将她压进柔软的大床里,撩起她的衣服,隔着蕾丝文胸将她胸前的突起含进嘴中,灵波忍不住嘤咛出声,身体不自觉地扭动,这更刺激了裴启阳的欲望,只觉轰的一声,残存的理智荡然无存。 当两个人赤裸着快要融合的时候,灵波曾有一瞬似乎抓到了神志的尾巴。 她伸手想推开裴启阳,可一触到他结实的胸肌,就听他沙哑地呻吟了一声。“灵波,给我--” “启--”她呢喃一声,抬眼与他对视,裴启阳漆黑的眸子里全是情欲炙热时特有的氤氲雾气,目光那样的狂野痴迷。 灵波喊停的话就这样卡在嗓子眼里,就这个瞬间裴启阳一个挺身力道强势地进入了她,灵波的神志在一声尖叫中粉碎得无影无踪。 快感如此强烈而霸道地席卷了她所有的思想,沉沦,不停地沉沦。 当一切结束神智回归时。灵波的心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乱。她失控了!她这样失控会害死他的! 她突然挣扎起来,要起身离开。 他一把勾住她,再一次翻身而上。 第612章 太武断了 第612章太武断了 几日的分离,让他休息的几乎没有停顿,就有了第二次的欲望。 她又想逃! 他不许! “放开!”灵波沉声低喊。 不想再听到任何拒绝的话语,裴启阳轻而易举地捉住她试图推拒的手,不容分说地压在她柔软温润的身体上,另一只手轻车熟路地抬起她修长漂亮的腿便把自己埋入那片魂牵梦萦的温暖之地,他顺势而下仔细地吻着她的颈子,这是她最敏感的地方,他十分清楚。 “啊--”那一刻,她在他第二轮肆无忌惮地攻城掠地中惊叫了一声,弓起身体,下一秒就被霸道而滚烫的舌堵住所有声音,剩下的只有疯狂的蹂躏,让人窒息,所有空气和思维全部被剥夺,世间一切被碾压粉碎,抽成真空,只有这个霸道的男人所给予的感觉无比真实。 他只想要尽情地在她的躯体上烙印属于他的痕迹,吸吮辗转,啮咬舔舐,彻底荡涤她的大脑,他曾经引以为豪的对性的控制力在此刻毫无用处,当他彻底想要占有她时,思维控制能力在本能面前单薄得可笑。 他此刻不想清醒,一点都不想。 他要确定她的存在,确定她在感受他。 灵波无法反抗,意识已经模糊迷离,四肢百骸像是被抽干了一样轻飘飘的,身体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这个男人可怕地掌控着她所有感觉,她就像一只被狂乱的情-欲牵着鼻子走的宠物一般无力。 霸道,妖娆,邪肆,性感,如同一团火,火苗就在眼前窜上窜下,轻易就能灼伤自己。 粗暴的如同蓄势待发的野兽般的他,温柔的说着柔情似水的甜言蜜语的他。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裴启阳呢? 她闭上眼睛,可是这个男人并不停止,他强迫她接受他,不知疲倦。 她渐渐连挣扎都忘了,无力地任他摆布,像一个被甩到岸上脱离了海洋的鱼一般无能为力,只能死死地盯着天花板,庞大奢华的水晶吊灯上面镶着的碎钻反射着的光芒依旧绚彩缤纷让人目眩神迷,美得分外狰狞。 她想起那些跟他简单温馨的日子。想起程光强说过的威胁的话。威胁就在脑海里浮现!尽管有商如婉,程力行,肖劲言的出面干涉,她都无法相信,因为商如婉这些年才寻得一次反击的机会儿,程力行更是这么多年都不曾忤逆过程光强,她又怎么能相信他们? 尚且都不能保护自己的人,不值得她相信! “启,别让我恨你,放开我--” 说完之后她就后悔了,因为她只觉得环在她背后的手臂突然变得如钢铁般坚硬,狠狠地把她箍到胸前,“恨我?你休想!” 他强硬的语气丝丝入扣,接下来便是毫无怜惜的不留余地的贯穿。 不断有滚烫的液体涌入身体,灵波觉得自己好像下一秒就会被烫死了,像一条被拔掉鳞片煮了的鱼。 直到裴启阳感觉身下的柔弱已经超出了限度,才猛然发觉她已经在他怀里昏了过去,满头都是冷汗,身体却滚烫滚烫,他骤然想起自己所做的,已经太过分了。 打了电话给自己的好友,“高烧,过来帮我看个病号!” 半个小时后。 吴思远拿了药给灵波打上,两人关了卧室的门,走到客厅,吴思远沉声道:“裴啊,你真是太厉害了!” 并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和恭维,裴启阳只是自顾自地问:“她怎么样了?” 吴思远十分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叹息道:“那你真厉害,做爱做到这样疯狂,把人折腾的这副样子,我算是领教了!” “谢了!”没有心情斗嘴。 “她本身有点虚弱,我看着她似乎这阵子有点忧思过度!”吴思远儒雅俊秀的眉立刻拧在一起:“可不能再做了,会出人命的!” “明白了!” “你到底怎么了?气愤也不能折磨她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是本意,你调查的怎样了?” “尚且在调查中!”裴启阳轻声道,眉头紧皱,不知道想些什么。 “这就是她自己买的房子?”吴思远打量了一下四周,感觉这房子装修还真是大胆,黑白分明。 “嗯!” “行啊,小胖子这丫头真是不错,自己买了房子,居然不让你知道,还跟穆威淮是邻居!”说着,吴思远就开始在屋里转了一圈,“这装修风格也很大胆,黑白世界啊!” 说着,扭开了其中一间紧闭着的门的门把手。 “别乱动!”裴启阳低声呵斥。 哪想到门开的一刹那,吴思远整个人惊愕的呆住了:“我的老天!” 错愕着,他的嘴巴以前所未有的惊愕之势张的很大。 裴启阳也感觉到他的不对劲儿,径直走到了那间房子的门口。 他在看到里面的一切时,也整个人错愕了! 那是一间画室。 装修风格简单,黑白分明,满墙的墙壁上都是巨幅的油画,无数幅,色彩斑斓,用色大胆,同样的色块分明! 而画中,只有一个主角--是他!裴启阳! 这比在自己房子里的画室里看到那天她画了一夜画出桐城机场离开时的那幅还要震惊! 因为数十幅油画上,都是画着他,每一张都是那样的让人惊愕,这些话,依然是之前的自己,重逢后的,不曾画! “天哪!裴,你要说这丫头不喜欢你,我打死都不信了!”吴思远在裴启阳的身侧瞅了他一眼开口。 裴启阳走了进去,面上是震惊,是惊愕,还有心疼。他怔怔的看着这些画,目光一一扫过,突然就道:“你先出去!” 吴思远愣了下。 “我想在这里安静会儿!帮我看着针!”他没忘记灵波此时在输点滴。 吴思远点点头。“行,你尽情地在这里沉思吧,好好想想,你刚才那么勇猛是不是对得起小胖子对你的这一片心!反正我看出来了,她是真的对你有情!画的都是你,穿军装的你,便装的你,甚至还有穿浴袍的你!靠,你看你嘴角那么坏笑,都画的如此的活灵活现,看着就想把你嘴角暴揍一顿,笑得那么淫荡!” “出去!”裴启阳依然没有心情开玩笑。 吴思远摇着头,又是叹息一声,走了出去,并帮她关上了门。 怪不得程灵波不让他进来,原来她在这里暗藏玄机,想起那夜她醉酒的告白,他狠狠地握住了拳头,心痛的感觉蔓延开来。 屋里安静地可怕,满墙壁的巨幅油画里都是他的面容,看着那唇角都染着坏笑的自己,眼神里带着的侵略的眼神,那些似乎都是在桐城时候他每一次欺负灵波时候的表情! 那些画面,一点点回想起来。 而角落里,还有一排堆在墙角的油画,被盖了白布,他人走了过去,扯下白布,当画面出现在眼前时,他的眸子倏地一紧。 那是充满了痛苦的自己! 像是醉酒后的时候! 他猛然想起来一次醉酒,是春节的时候,她画了自己,只着底裤的自己!他闭着眼睛的样子,幽幽然然,凄凄切切。 那晚,跟朋友喝酒,有人提起了林萧雨,那个因为他而死的女孩子,也曾是他前女友的女孩!他终究还是为林萧雨感到懊悔和愧疚过。那晚,小胖子似乎安慰过他! 他醒来看了她的画,是速写,却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把那些速写,变成了油画! 毫无疑问,她是个十分有天赋的潜质画者,终有一天她会成为名扬海外的画家的,她选巴黎,不去英国,自己的强迫,到底是对是错? 是不是自己真的太武断了,为了一己私欲,而耽误了她的前程呢? 某种情绪,排山倒海,像是有火骤然爆燃,瞬间燎过全身,灼烈的疼痛直击最脆弱的部分。 心脏的位置,痛。 带着让人窒息的痛。 良久,裴启阳把白布重新盖上,包裹住只着了底裤的自己为主角的画作。 她在脑海里收藏了他的点点滴滴,而他,想到的,只是守着她,护着她,长相厮守,甚至于之前,想丢下她远离去英国! 想起来,自己的感情都是肤浅了很多! 而她,不言不语中,却暗含了多少难以说出的感情! 那个冷漠的小胖子,她居然对自己有这样深的感情! 他还怀疑什么呢? 裴启阳懊恼着,看着画面深色的地方映照出反光,映出他冷然俊美的脸,那无法掩饰的心痛就在眼底崩现。 心中嗤笑自己,怎么就失去了理智,那样狠厉的对待她。 怎么就,那么失控地,反复要她呢。 大脑一片混乱,裴启阳踱步良久,终究还是走了出去。 吴思远就在那卧室的门口,窗外的天空已经接近傍晚。 裴启阳关上了门,对吴思远道:“你先走吧!” 吴思远张了张嘴,最后问了句:“你没事吧?” “没事!”他只是很震惊,恼恨,恼自己不是万能的,恼自己不该那么对她。 那种直击心脏的痛感他前所未有地尝试了,刀子刺入血肉的痛感是定量的,而那脆弱嵌入心脏的痛感却无可估量,无穷无尽,发酵,膨胀,撑破所有肌理,直到,你再也承受不了为止。 第613章 最亲的亲人 第613章最亲的亲人 “有事给我电话,要是发烧就送医院!”吴思远交代了一声,转身走了! 裴启阳进了卧室,坐在床边,看着睡着的程灵波,眉宇紧蹙,他闭上眼,双手掩面,抹了一把脸,心中一片纷乱复杂,此刻的隐隐腻腻的疼痛让他清醒! “丫头!”他的手伸过去,轻轻的抚上她的脸,理顺她颊边的发丝,幽声地开口:“很疼吗?今天的我,是不是很混蛋?” 程灵波紧闭着的眼睫一颤。 她已经在刚才他跟吴思远说话的时候醒来了,她醒了,感觉身体像是被拆了骨头一般无力,屏息了良久,吴思远走了,他坐下来,那悠长的叹息敲打着她的心脏,只觉得内心颤动! 而他那一声丫头,他的道歉就在卧室里响起,她的心一下子紧缩在一起。她想说,我没有怪你,裴启阳,一点都没有怪你! 他却说:“丫头,你难道不知道我也很爱你吗?如果,你真的想去法国,我放手!可你想要逃离我,我真的做不到!尤其在知道你爱我之后,我更不能放手!” 他说,他爱她!也知道她爱他! 程灵波彻底惊愕,那颤动的睫毛一下子就僵住了! 裴启阳却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握住她的手。 这一刻,程灵波多么希望,时光可以留住,一切岁月静好! 如此安静地气息里,滴了三瓶点滴,她不曾睁眼,却安静地顺从地让他握着自己的手。 打完针后,他帮她起针,然后帮她盖好被子,亲了亲她的脸颊,“好好的睡一觉,什么都别想,等我回来!我知道你没有睡着!” “你去哪里?”突然的开口,睁开眼睛,对上他深邃的眸子。“去买吃的,等着我,可能晚一点回来!两个小时吧,你睡一觉,我很快会回来!” 她愣了愣,“你是不是要去见谁?” 买个饭去外面十几分钟就可以回来,也可以打电话叫外卖,他说去两个小时,她一下子惊觉。 裴启阳身躯一震,双手捧住她的脸,望着她的眼,那双明澈的眸子里有着浓浓的心痛和眷恋,“听话,相信我!” “那你告诉我你去见谁?” “你爷爷!”他回答。 “........”灵波一下惊住,“别去!” “总要见的,不是吗?”他反问。 “启!你不知道他有多少手段,不要去!”她摇头制止。 “灵波,我只相信我亲眼看到的,我若不会会他,是很难相信你这么惧怕他的!我要知道你当初究竟遭遇了什么?” 灵波苦涩地扯唇:“十八年前,我刚出生,被下病危,据说是因为他要留住想要移民的程力行对我实施的第一次行动!我就是棋子,他钳制程力行的棋子,之后种种,我有不下十次的差点死于非命!就这样!” 裴启阳的身躯一震,蓦地放开了她,双手抬起她的脸庞,望着她的眼,那双明澈的眸子里有着浓浓的讽刺,那是对自己命运的嘲弄。 他心底狠狠一沉。这样的灵波,让他联想起暴食症的她以及轻微自闭症的她,她不是真的病了,她只是把心收了起来。 过了良久,程灵波又道:“我不知道自己是被利用当棋子,还是真的重男轻女要了我的命要我死,重新生个男孩。但我一直在这种生活中,摆脱不得,我溺水三次,其中一次是商如婉和程力行吵架,那次是我自己失误,以为光亮的地方是平地,我走下去,却是结了冰的池塘!若不是欧阳叔叔发现了我,我可能就死了!另外两次是在游泳池,我被丢到了最深处,喝饱了水,同样被欧阳叔叔救了! 而我醒来时,程光强看我的眼神是很复杂的!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是失望,是失落,还是别的什么,我当时太小,惧怕他,看不透。 一次被程光强安排陈平关在地下室,里面放了一条毒蛇。我很害怕,是我奶奶把我带出去的,当晚她跟程光强吵了一架,吵得很凶,我不知道吵了什么,一直在提我的名字。 后来我每一次遇险,奶奶都跟他吵架,这种情况一直到姑姑带我离开去桐城! 我最亲的亲人,没有人要我,我只有姑姑和奶奶,可是我奶奶在我去桐城后不久,就去世了,留下遗言,不准我和姑姑回京奔丧。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姑姑说是她让奶奶失望了,所以没有脸面回城奔丧。因为她最终没有跟欧阳叔叔结婚。可是,欧阳叔叔爱的人是商如婉,根本不爱姑姑。姑姑选择离开我不觉得是错的。我曾以为父母是最亲的人,可是对我和姑姑来说都不是!至少在程家不是这样的。再后来,就安全了,跟姑姑相依为命! 也许程光强做的一切不过是想我身死,可是商如婉和程力行不要我,让我连心都死了!我可以接受任何对待,却不能接受他们打着爱我的名义伤害我,还要一副对我好的万不得已的样子。那样令我觉得,任何的背叛和伤害,只要日后找理由,都可以让出发点正过来,而我,还得被迫的接受!” 裴启阳看着她,眼中心疼百结,原来真的是有不幸的童年,原来真的是经历了很多难以想象的事,寥寥数语,道尽了人生悲凉。 他心疼难挡,深呼吸,突然就温柔的问:“那么你呢?你是不是出发点也是好的,却还不是做了伤害我的事?” 一刹那,灵波整个人惊愕。 然后,她皱起了眉头,眼神迷茫起来。 蓦然在心间惊颤,原来,自己无形中做的决定,也在无形中伤了裴启阳。出发点好的,可是结局还是伤害!她以为这样对他最好的,可是却也同样伤害了他。她的不依赖让他备受伤害。 而他也同样明白,原来不是不爱,也不是爱得不够深,而是爱的太深,所以,不想对方有伤害。他终于完全确定了她的心,相信了她的离开是百分之百的有苦衷。 突然她清澈的一双猫眼里满是浓烈的愧疚,满心的悔恨无以表达。 她看到他眼中同样的悲哀,她哑着声音对他说:“启,我错了!对不起!是我自以为是了!” 她怎么可以明明知道被伤害的滋味还要打着爱的名义去伤害他呢?她明知道那样的滋味,却还是做了!这滋味,再也没有人比她更感同身受的了!或许她太冷漠自负,不能在一些参悟透彻。如今透了,却是如此的懊悔! 他心头一紧,窒息难言,她这样骄傲的小孩,怎么会认错?叫她认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可是她却轻易跟他道歉了,他蓦地伸手抱住了她。“爱我就不要把我置身事外,爱我,就学着信任我!而不是把我推开!” “嗯!”她试着爬起来,却扯痛了伤口,皱皱眉,她还是怕了起来。 他心中满是愧疚,自己终究是对她太疯狂了,同样哑着声音对她说:“对不起,我不该这么疯狂!” “只能证明你能力强!”她给了他一个浅淡的微笑,很是苍白虚弱,却叫裴启阳一下看的痴了。那样清浅的微笑却是极美的,如山崖之上的小花,长在悬崖峭壁间,风雨飘摇,却又极力地在怒放着整个生命。 “灵波!”裴启阳低喃了一声,声音沙哑。 “嗯!”程灵波爬起来,伸手搂住了裴启阳的脖子,脸埋在他的脖颈处。 裴启阳一呆,伸手环住她的腰身,紧紧地。 她在他耳边轻声地呢喃着:“启,你可要想清楚了,跟我在一起,也许会丢命,你真的义无反顾了吗?” “........”裴启阳没有说话。 程灵波等了良久,然后抬起眸子,对上他的一双眸子,那双眸子此时积蓄着某种情绪,她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白皙的大腿都露在睡裙外面,她猛地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他目光注视着她的大腿小腿........ “裴启阳,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你色狼啊!”她低吼了一声,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灵波!”裴启阳觉得从来没有一个女人的娇嗔能如此不带矫揉造作却万分媚人,“我现在特想吃了你。” 说着就把程灵波拦腰抱进怀里,嗅着她发间清淡的洗发水香,混合着清新的气息,像毒品一般让人上瘾,灵波缩着脖子躲他的气息,忽而听他说:“早就义无反顾了,自己选的,就得认命!选了你,就选了跟你一起承担风雨的机会儿,权力和义务并存!一起承担风雨,别忘了我才是你的男人!程灵波,我命令你,以后少自以为是,记得你还有男人!你男人又不是蹲着尿的,你总是把我弄成娘们我很不爽,现在抗议,懂吗?” 低沉的嗓音,温软的调子,轻易就让人沉沦,还痴蒙于这话带来的缭绕暖意,就被轻柔地含住了唇,温濡的感觉带着干净的沐浴露香气,灵波就这样被牵引着节节后退任他侵入摆布,然后很快被滚烫的强势覆住,被这样的热度一惊,灵波不由得泛起一阵委屈:“你,你不是又要来吧?” 第614章 灵波是有婚约的 第614章灵波是有婚约的 “呵呵......”话没说完便听到裴启阳俯在她颈间低笑,胸腔震颤让她感觉得格外明显,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却更添异样感觉。 下一秒就天旋地转地被翻过身体趴在床上,睡裙被霸道地撩了起来,他那微哑的性感嗓音带着暧昧的语调不紧不慢地响起:“虽然想,但知道不行!” 干净的裸背没有丝毫瑕疵,宛若奶质般纯粹滑腻,嫩白中浅浅泛着诱惑的淡红,流畅的边缘线条无可挑剔,随着呼吸隐现骨骼纹路,浅浅起伏,裴启阳情不自禁地把唇印了上去,柔柔细细地品尝那温润的甜蜜质感,密集地吻下去。从背到臀,最后狠狠地亲了一下:“好了,你睡一觉吧,我出去!” “你真的去见程光强?”她惊诧地回头。 “对!” “我跟你一起去!”她作势要起来。 “丫头,你这身体需要休息!”他已经很担心她了!也很懊悔自己那么凶的对她,她倒是没有生气,也没有记恨他,这让裴启阳更是难过。 “你不是说义无反顾了吗?你不是说你是我的男人吗?我要跟你一起去承担,无论生死!”她语气坚定地说道。 这话,说到了裴启阳的心坎里了,他无奈地看着她,低头又是一阵亲吻,吻得程灵波气喘吁吁。 “好,一起去!你穿厚着点,这小身板真的需要好好锻炼!”他去帮她找衣服。 程灵波穿了衣服后,裴启阳还不忘记帮她检查,确定穿的厚,暖和,才牵着她的手出门。“等下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记得,不用说话,交给我,懂吗?” “好!”很畅快地回答。 “不许再自作主张,懂吗?” “知道了!” 程家。 陈平见到裴启阳带着程灵波过来,似乎早已有了预料。 “裴先生,小小姐,你们来了!”陈平十分客气的引领他们进客厅。 裴启阳一直握着灵波的手。 灵波从一进程家的大门就身子莫名的僵硬起来,手也不自觉地冰凉。 握着她手的大手更是感受到她手的温度,紧紧地一握,给予她力量。裴启阳不知道灵波的童年是怎么度过的,让她对程家如此的淡漠和愤恨甚至是惧怕。 “还没吃晚餐吧?首长等你们一起吃晚餐!”陈平在一旁边走边说。 “别介!”裴启阳淡淡地开口:“我怕你们毒死我们,万一下了药,那可就罪过了!” 陈平也不恼,只是回道:“裴先生说笑了,程家又不是毒药厂,怎么会有毒药?” “这可说不准!”裴启阳冷哼一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出门在外,还是小心点为好,对吧丫头?” “嗯!”灵波在旁边乖巧地点头。 陈平依然笑呵呵的,也不恼怒。“不吃饭也没关系,你们自便!” “那是,一餐饭就想拉拢人心,程家也未免太小气了吧?是不是习惯了抠了屁眼还得放在嘴里舔一下啊?这种抠门的行径和习惯可真是不好,等下提醒我告诉老爷子,以后改改这毛病!既不卫生也容易得痔疮!” “安静的地,你选!” “红枫吧!”灵波不知道哪里比红枫安静。 “你不是不做我生意吗?”肖恪嗤笑。 陈平再度抽了抽嘴角。“裴先生这张嘴还真是可怕,您这张嘴毒起来可比导弹还威力勇猛!” “可惜还没轰炸到你们不再找灵波麻烦!”裴启阳冷冷地扫了一眼陈平。就不明白这老家伙一把年纪了非要在程家当管家,忠心的欠扁,让人钦佩又气愤,他甚至觉得欺负一个忠心的管家是一种罪过。于是,狠狠地白了一眼陈平,再看还是不顺眼。 “也许我们有导弹防御系统!”陈平回了一句。 “你们有什么也没用,逼急了我可是会放原子弹的,到时候一同毁灭祸害多少年可不关我的事,被逼无奈啊!” “裴先生这是来吵架吗?” “吵不吵架不好说,看别人不爽就想说两句,比那个看女人不爽就想弄死的老家伙强多了!我是有理想有道德的新一代,不跟老家伙一般见识!”他可不怯程光强,不管他多厉害,他裴启阳可不怯,对他而言,任何伤害灵波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裴先生这么年轻睿智,不该是人云亦云的主,有些表像是被隐藏起来的,不了解,岂能胡乱评价?” “对于一辈子忠于一只老祸害的忠心管家,我还真不好意思说出太难听的话来,你别告诉我大便里面裹着黄金,我真不信。你就识相点闭嘴,麻利的带路,少废话,没工夫扯闲淡,不知道很忙吗?” 陈平轻轻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人已经走到了大厅门口。 “手掌,裴先生和小小姐来了。”站在门口,陈平恭敬地想着端坐在上位的程光强回禀。 终于来了,程光强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然后很快收敛,“嗯,请他们进来吧!” 视线迎上来人,果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跟调查的照片一样,是个漂亮的男孩子,很耀眼,裴家的长子,传说中,桀骜不驯,目空一切,鲜少服人。 程光强别有深意地望着这个年轻人,然后站了起来,视线望向灵波,又转到裴启阳的脸上:“年轻人,欢迎!欢迎!” “程老爷子客气了!早该来拜访的!”裴启阳一眼看到坐在首位上的程光强,再然后看到他站了起来,心里有一瞬的微怔,却没有一上来就失礼。 “请坐!”程光强示意他坐在自己旁边不远的副主位,显然把他当成了座上宾。 裴启阳在一怔后,牵着灵波的手,温柔的说道。“坐沙发上等我!” 灵波点点头,去沙发旁坐下来。 “上茶!”程光强吩咐了一声,然后转向裴启阳问道:“小伙子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岁!”裴启阳淡淡地回道:“就是现在光吃不干熬着也能把一些老家伙熬死!” “呵呵,这倒是实话。年轻的资本啊!” “既然知道年轻人的潜力,就收敛下自己的行为,倚老卖老可不是老前辈们的作风!” 程光强也不恼,只是笑着望向裴启阳,目光带着探究,审核,意味深长。 坐下来,裴启阳目光平静的看向同样也坐下来悠闲喝茶的程光强,沉声地开口道:“程老爷子准备如何才愿意放过灵波一马?” “年轻人,你此言差异,是灵波对我这当爷爷的甚是仇恨,何来我放过灵波一马?”悠然的晃着杯子里上好的茶水,程光强目光极其无辜的看向裴启阳,嘴角笑容愈加的耐人寻味。 “是吗?”斜挑起目光,冷静如霜的脸庞上有着一抹嘲弄之色,裴启阳冷厉一笑,原本低沉如磁的嗓音也因为而低沉冷酷了几分,“看来程老爷子是绝对不会松手了,那老爷子您可要考虑好了,可别一世英名被毁了,搞的以后下去见不了主席他老人家!” “呵呵,年轻人,你这是在威胁我吗?”程光强把杯子啪的一声放在桌上。“行,年轻人还知道主席他老人家,你还没忘本!我很欣慰啊!” 看程老爷子放杯子的气势俨然是被自己激怒了。 “老爷子何须动怒,我这是好心,让您做好准备,见主席的时候别弄的被谴责!到时候无颜面,阎王都保不了你呢!”浅笑奸诈如同狐狸一般,裴启阳看了眼上来的茶,看着不错,应该是上好的茶叶,比他爷爷喝的好好,应该是进贡的吧?不知道沾了哪位买办的光,送来这么好的茶叶,叶子都是一样的,跟双胞胎似的。 不过再好的茶,他今天都不喝,就不给他这个面子。 程光强见裴启阳也不喝茶,视线里微微一怔后闪过了一抹赞赏,好似完全不在意他那些话,尽管字字都很伤人,透着讥讽,他却笑了起来:“小伙子,你今天是以什么身份来程家呢?” “以灵波的男人身份,这个回答,您满意吧?” “灵波的男人?”程光强玩味地咀嚼着这句话。“可是灵波是有婚约的!” “跟谁定下的婚约?”裴启阳挑眉。 “我跟程乐的父亲!” “是吗?那叫他过来,咱们一起讨论一下,在现金社会倡导自由和平的年代,还有逼婚这一说,你们是如何对得起党和人民的?” 程光强笑了笑:“程乐的父亲已经死在了越南战场!” “那真是让人悲痛!烈士啊,可歌可泣。可是,这关灵波什么事?你当初定下婚约的时候可有问过灵波的意思?” “当年定下的婚约,岂能言而无信?再说当年还没灵波呢!” “既然不想言而无信,当年也没有灵波!既然你们这么惺惺相惜,不如你下去跟烈士一起结婚算了!要不,你自己去嫁程乐算了,毕竟你这么中意程乐,不是吗?”裴启阳冷声的开口,丝毫都不客气。 “这张嘴,还真是毒辣!”程光强不在意的笑着,“这事问问灵波丫头吧!” “不用问灵波,她只能是我的!”裴启阳冷然的开口拒绝,宣告主权。 第615章 自然有我的道理 第615章自然有我的道理 “是吗?”程光强笑着开口:“年轻人,你真是够狂傲的!” “不算十分狂傲,配灵波恰好够!”低沉冷静的嗓音缓缓吐了出来,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的程灵波,裴启阳又沉声继续道:“听说你想弄死我,这事可有?” 程光强一张老脸上快速地划过一抹高森莫测的笑容。 裴启阳同样凌厉地看向老头子,这老头子还真是不一般,以至于他一眼都看不准,将他眸中的淡淡笑意收入眼底,等待着回答。 “灵波说的吧?” “还听说你曾想弄死灵波?” “如果我否认,你们信吗?”程光强反问,表情里读不出什么。 “还真不信,因为你真是太毒辣了,所谓虎毒不食子,隔了一辈也是你家的血脉,你弄死我,倒是可以理解,弄死灵波,我真是不理解了!我只能用两个字形容你!” 程光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哪两个字,你倒是说说?我倒是很想听听!” “变态!” “呵呵呵,好像很多人都这么说过!”程光强突然大笑起来,声音爽朗,洪亮地让人蹙眉,那笑声里是真心的愉悦,没有丝毫的做作。 裴启阳倏地皱眉,被这笑声笑得瘆得慌。不被程光强的态度所蛊惑,裴启阳冷哼一声,“老爷子,你笑这么淫荡也不会被选美选出京哥来!” “小伙子,你爷爷在我面前还得恭恭敬敬,你倒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素来对居功自傲的人没有什么好感,别说你还没打下半个江山来,就是打下来了,这么自以为是我也没什么好感!我只尊重我认为做出过杰出贡献却不居功自恃的人。而你,显然,真的不是,太遗憾了!” “呵呵,你倒真是很直爽,是比程乐强!”程老爷子也没有吝啬地夸了他一句。“年轻人,你的性格我很喜欢!” “那你更变态了!” “灵波,你真的非这个年轻人不可了吗?”程光强突然目光转向了灵波。 灵波在沙发上一愣,漠然回视了一眼,眼神里透着坚定:“我认准的宁死不回头,就算是死,你也休想撼动我的想法了!” 她不惧怕! “真的不怕死的话,当初就不会那样子了!”程光强声音低沉了下去。“灵波,你是怕死的,别说的这么坚定!” “啧啧啧,还真是一副大家长的作风。”裴启阳十分不耐的开口质问老爷子:“你养了她吗?养了她也不至于这么说人吧?何况据我所知,你也没有养灵波吧?她是我的人,你闭上你的嘴,她,只能我来说,你们谁都别想!” 程光强突然站了起来,一阵更加放肆的笑声在客厅里响起,“哈哈哈,够霸气!我喜欢!” “你喜欢又能怎样?我又不屑被你喜欢!” “跟我来!”程光强转身上楼。 裴启阳皱眉,神色里快速地闪过一丝错愕,话没说完,就上楼去了,这是什么毛病?“有毛病啊?” 程灵波也噌得站了起来,沉声对着老爷子的背影喊道:“有什么话,在这里说!” 裴启阳却对着灵波摇头。“丫头别紧张,哥哥我跟着上去看看,有什么玄机!乖乖地等在这里!” “可是--” “听话!”走到他身边,裴启阳拍了拍她苍白的脸蛋,轻声在她耳边低语,“很快下来!也许他有话想说,而不想被你知道!” 程光强站在楼梯上,回转身看了他们一眼,亲密的姿态让他眼底微微的闪过一抹笑意,再转身,沉声道:“快点跟上来,陈平,你也来!” 裴启阳快速的亲了下灵波,大步上楼。 那是去了二楼书房,老爷子进了书房,陈平挡在门口,“裴先生,我要搜身!请您把手机交出来!” “什么意思?”裴启阳皱着眉头,手臂倏地挡开陈平:“别动手动脚的,小心我告你性骚扰啊!” 陈平脸一抽,唇角抽动的浮动更大了。“裴先生你还没有长得国色生香,让我忘记你不是男人的事实!” “哟呵!陈管家这玩笑开得真是更上一层楼啊,怪不得老爷子这么喜欢你,原来你是这么的风趣幽默啊!我说你怎么在程家这么吃香,甚至比若清姑姑还得老爷子欢心,原来如此啊!原来你有法宝,陪在这么无趣的老爷子身边,你尽力卖笑卖身的,真不容易!”一番话说的陈平和程光强都是嘴角抽动。 陈平漠然地看着他:“裴先生,难道你不想知道首长找你做什么?” “难道你们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对于你们的私生活我很感兴趣,不如明个儿找记者,开一场记者发布会,来宣告一下红墙内的糜烂生活,如何?” “想知道秘密就按照吩咐做吧!耽误时间斗嘴,有意思吗?”里面,老爷子沉声威严地开口道。 “搜身干嘛?”裴启阳挑眉看进去。 “自然有我的道理!”老爷子沉声说道。 “好,信你一次,反正你也蹦不出去,谁怕谁啊!不过我警告你,别乱摸,我讨厌性骚扰!” 真是十分无奈,陈平绷着脸搜了裴启阳的身,车钥匙,钱包,他随身携带的一套手术刀,手机都搜出来,身上的兜里什么都没了,才终于道:“裴先生,这些懂我先帮您保管,等下还给您!” “你以为我要杀他啊?杀他可不用刀子,拳脚就完全解决了!”裴启阳十分不理解他们这是要干嘛,整的神秘兮兮的,让人看着就觉得诡异。 “您请进吧!”陈平只是对他笑笑,显然愿意多说,然后,他就用一个小筐子放下这些东西,抱着,立在门口等候,俨然是一个守门的忠诚卫士。 裴启阳皱皱眉,还是走了进去。 书房很大,很宽敞,窗户严丝合缝,门在外面被陈平关上,似乎还落了锁,老爷子坐在书桌后面,面容严峻,神色深沉。 一进门裴启阳就不客气的质问道:“把我叫进来干嘛?还躲着灵波,故弄玄虚!” 程光强冷冷一笑,“年轻人,我的孙女可不是那么容易娶到手的!” 说着,一把手枪已经放在了桌上! 裴启阳神色里再度快速的闪过一丝错愕。“干嘛?动枪?” 程光强收敛了笑意,面无表情时,那张布满沧桑的老脸格外的严肃和暗沉,他说道:“赏一颗子弹也不是不可能,小伙子,做人不能太狂傲!你爷爷没有教过你吗?” 裴启阳眸子一眯,轻轻地蹙眉,眼中鄙夷之色一闪而逝,继而打眼瞧了一眼桌上的那把小手枪。“91式啊?你这枪型号已经有点老了吧,想干掉我,你得换一把,我拒绝死在这把枪上,太跌份了!” 程光强微微一愕,很快恢复平静的神色。“年轻人,够胆识!这把枪,干掉你,一点都不跌份。你知道91式?” 裴启阳耸耸肩,十分不屑地开口:“这破玩意儿谁不知道啊?91式,7.62毫米4管匕首枪,是我国上世纪90年代研制的供侦察兵和特警使用的特种自卫武器,它既是匕首又是手枪,可发射64式7.62毫米手枪弹。不过这枪我觉着还没手术刀好用!你给我换个92式的,你不是干过首长?92式9毫米手枪才是新一代的军用手枪,性能比你这先进,结构新颖,可靠性高,操作方便,造型美观,用了新材料、新工艺、新结构。你没92式的,不会是人家嫌弃你离退休了,不鸟你吧?哈哈哈哈,真是想不到,你也有今天!被冷落的滋味不好受吧?打入冷宫了吧?这辈子都不会再临幸你了吧?” 程光强嘴角一抽,真是狂妄至极的臭小子。 再然后,他的目光倏地愣了下去,那目光冷得像是十八层地狱的寒冰,隔着书桌,都似乎要把人冻僵。 “怎么?枪我都不怕,还怕你的眼神?”裴启阳才不管程光强的眼神,眼神就算是阎罗又怎样? 程光强突然笑了起来,“胆识真的过人,只是你确定你真的够胆识吗?” “嗯哼!”裴启阳嘴角微勾,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可没说我胆子很大,只是在保护灵波方面恰好够而已!” “为什么是灵波?”程光强皱起眉头,看着裴启阳。 “什么为什么?就是她了,难道你当初跟灵波的奶奶看对眼也有十万个为什么吗?” 程光强微微一笑道:“难道你不怕我真的对付你吗?程家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到手的!” “事实上我已经到手了不是吗?灵波他已经是我的人了!”冷冷一笑,裴启阳目光挑衅的看着眼前的程光强,“我可不信程乐不介意灵波做过我的女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介意不介意都没机会儿当灵波的男人。你如果非要那么逼灵波,我也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 “你想怎样?”程光强挑眉,眼神十分玩味。 裴启阳眨眨眼,也笑了笑,声音不疾不徐:“我学了五年解剖,还没给活人解剖过,想试试给活人解剖什么感觉,恰好有这么个大好的机会儿,不试试岂不是可惜了!” 第616章 似乎真的有秘密 第616章似乎真的有秘密 “你还真是会激怒我!”程光强声音低了下去。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这不是您教的吗?” “看来你还真是不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我自然敢来,就不曾有怕你之心,如果老爷子不怕,咱们自然可以一试。” “看来你是真的都算计好了,不过你来了我的书房,觉得还能全身而退吗?不过我倒是真的佩服起你的胆量了!” “是吗?那我还真要试试能不能走出去了!老爷子,你不会以为你和外面这个忠心的管家就真的能挡住我吧?”裴启阳此刻是狂傲的不可一世的神色,淡淡的笑着,眼神犀利而慵懒,透着凌厉的眼神扫向程光强,唇边一抹诡异的笑,突然又开口:“不过我有个疑问!” “什么疑问?”程光强挑眉。 “你是怎么让外面那个管家这么忠心的?我可不信有人可以如此的忠心!” “信仰!” “是吗?信仰?”裴启阳咀嚼着这两个字,突然嘿嘿一笑。“信仰这东西很抽象,我怎么看着不是呢?我看你们两个有着非比寻常的奸情还差不多,老爷子你不会是老当益壮男女通吃吧?” “你这个孩子这张嘴真是欠!拿两个老人家开玩笑,你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真是好心理素质!”程光强被这句话说得一双沉静的眸子一瞬间就愤怒的可以喷发出火光来,“不过真是让你失望了,对于你们这群没有信仰的年轻人来说,还真不能理解‘忠诚’这二个字的含义!那是忠诚,不是浅显的忠心二字!” “少倚老卖老一副教训人的样子。我来可不是跟你探讨忠诚忠心的含义的,我看你们就是有奸情,还不让人说了,那奸情更是极有可能了!”冷冷的丢话过来,裴启阳此时注视着老爷子,他的神色已经很快就平和了下来,那眼底深处在提到忠诚二字的时候突然就溢出一抹浓重之色。 “或许我这么说你们年轻人不太准确,你表现的对你和灵波的爱情还算忠诚!” 裴启阳微微一刹,“像您这种冥顽不灵的老家伙是不会理解我们年轻人的心思的,老了就是老了,再一副教训人的样子,就是倚老卖老了!” “那就试试这颗子弹的速度吧!”程光强突然握起手枪上膛对准了裴启阳。 裴启阳仍是笑着,纹丝不动,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他的身子纹丝未动,半点没有逃开的迹象,身子眉毛都没眨一下。“我赌你不敢开枪!” “那是你太自傲了!”老爷子冷哼一声。 “你可想好了!”裴启阳也很平静,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两人就那么僵持着,冷冽的气息瞬时充斥着整个书房,连呼吸都仿佛含着冰块。周遭一片死寂的无声。 裴启阳过了一会儿,见程光强还不开口,扑哧乐了,那放肆的笑声带着讥讽的响起,“试探我,这样也够了,这种试探没有任何意义!小孩子玩过家家的把戏!” “你这小子还真是够气人!”程光强说着就扣动了扳机,朝裴启阳射了一枚子弹过来。 “砰”一声枪响,响在书房,而外面也只是嘟的一声,声音不是很大,这书房似乎是做过特殊处理的,隔音效果异常好。 裴启阳身体迅速地一个下顿,瞬间朝旁边滚动,躲开这枚子弹。“靠!你真开枪啊!老家伙,玩上瘾了是不是?” 程光强看他反应迅速,躲避的很快,微微笑了,已经把手枪里的子弹卸下,唇边含着一丝隐隐的笑意,手枪放入抽屉,然后抬眸看向裴启阳:“年轻人,你好胆识,临危不惧,身手也不错,我很欣赏。” 裴启阳已经站起来,看他放下了枪,眼底透着对自己的一抹赞赏,皱着眉吼道:“我来可不是听你奉承的!老家伙,你试探我,真的开枪,不够意思!说吧,什么破事!” “坐吧!”老爷子严肃地开口,面容严峻,神色沉静:“我的确有话说。” 裴启阳在老爷子对面坐下来,等候他到底要说什么。 裴启阳只是觉得诡异,他并没有从老家伙的眼神里读出一点敌意来,这让他感到费解,十分的不理解,程老爷子看他的时候,很多时候似乎都透着一股欣赏来。 真是见鬼了!这老家伙似乎真的有秘密。 “你知道你破坏了我的计划吗?”程光强拿出烟斗,点燃了一支烟,幽声开口,语气里多了一抹无可奈何又痛又爱的情绪。 “你的计划?”裴启阳还是不解。“什么破计划被我破坏了?破坏了就破坏了,关我屁事!” “这几年呆在灵波的身边,你还不曾厌倦,说真的,连我都有点佩服!我一直在看你的长性,以为你不过是玩玩而已,没想到你还是坚持下来了!”程光强沉声地开口。 “你一直知道??”裴启阳错愕着。 程光强笑了起来,此时有点老狐狸的奸诈味道。“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好像商如婉和肖劲言结婚是你不知道的吧?你这情报,真的是太不灵通了!” 程光强微微一怔,淡淡地笑了起来:“这事,的确不知道。商如婉已经不是程家的人,知道与否,早已没有任何意义了,不是吗?” “你又在故弄玄虚了,别告诉我,你之前做的事,都有苦衷!”他可不觉得,他认为说什么都是狡辩。 “没有任何苦衷,的确是我故意而为!”程光强抽了口烟,吐出一口烟雾:“但我心虽然如此,事与愿违,挡在面前的东西太多,灵波终究难成大器,都是你们这些人阻挡了我的计划!不然,她可是个好苗子。” “少来!什么叫做灵波难成大器?你看着吧,她早晚会成为出色的画家,不过到时候你已经在极乐世界了,至于在不在极乐世界也不一定,你可能要下十八层地狱这也说不准!你的计划?破了也好!”裴启阳的话还是如此的毒辣。 程光强却毫不在意。“不是我的计划,是国家计划!我只不过是这项计划的推行人之一而已。” 一刹那,裴启阳再度惊愕了下,国家计划? 那一刻,他内心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程光强把烟熄灭,人站了起来,朝书橱的角落走去,在一个保险柜前站定,输入了密码,然后拿出一份档案袋来,继而关上了保险柜,朝这边走来。 望着程光强手里的那份档案夹,裴启阳再度蹙眉。 程光强坐下后,把文件摆在裴启阳的面前。 裴启阳清晰地看到那档案袋上卡在红红的两个大字--绝密。 心里咯噔一下,裴启阳再度皱眉。“什么?” “看看吧!”程光强眼神平静,眼底还是那抹又爱又恨又气的神情。 裴启阳拿过去,打开,当看到文件里的标题赫然几个字时,他整个人呆怔了。 sl计划! 他快速地浏览着里面的东西,越看神情越是错愕,越来越严肃,越来越冷峻,到最后是瞠目结舌。 “老爷子你--”扶着桌沿的手倏地用力收紧,裴启阳猜测过很多种情况,却没有想到这份绝密文件摆放在自己面前时,他还是失策了! 原来如此! 并不是真的要灵波的命! 并不是真的恶毒,并不是想的那样毫无感情,只是-- 只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谁能想到这个老家伙会有这样的计划呢? “你还敢说没有破坏计划吗?”程光强这时淡淡地反问。 裴启阳站了起来,把那份文件装回去,绝密两个字是如此的耀眼,却也承载了多少人的梦想,多少人对信仰,对国家的忠诚。 “是我肤浅了!”一句真诚的话,从口中毫不吝啬地说出,裴启阳此时对程光强露出几位尊重的表情。“之前多有误解,请您谅解!” 程光强拿过那份文件,抓过身旁的一个铜盆,然后打火机打着火,点燃了这份文件。 “这?” “你看过了,就不再是绝密了!”老爷子沉声地开口:“我给你看,可是有条件的!” 文件已经点燃,燃烧的火苗映射着老爷子坚毅的面容,那写满沧桑的容颜上是无奈和失落。 直到文件燃烧的差不多,那绝密两个字化为了灰烬,屋里蔓延着一股纸张燃烧的味道,如此的静默。 “什么条件?”良久,裴启阳问道。他似乎已经有了预料,似乎预感到老爷子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程老爷子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年轻人,跟灵波分手吧!” “不!”裴启阳坚定地摇头,“这不可能!即使知道了这一切您的情非得已,我也不可能离开灵波。而且,无论什么计划,您的也好,国家的也好,都不能成为我和灵波分手的理由!这一点,任何时候,都不可能变!” “那么,这样也不是不可以!你呢?考虑过为国家出一把力吗?”程光强的眼神里有了一丝期待。 “您这样告诉了我,我只能遗憾的回答您,我认为实现自我价值的方式有很多种,而我,并不是个心怀大志的人!”裴启阳说的很坦诚:“相反地我觉得灵波更需要我!” 第617章 保密 第617章保密 “年轻人,作为灵波的爷爷,听到你这样的话,我感到非常的欣慰,也很高兴你这么爱我的孙女。但,作为国家的一份子,我很不屑你们年轻人的儿女情长!” “所以你这辈子弄的是家庭四分五裂,儿女敢怒不敢言,您,老年寂寞。” “所谓英雄,都是寂寞的!”老爷子的眼中闪过一抹孤寂。 “我不适合!”裴启阳不忍心说拒绝的话,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一个寂寞英雄的无奈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让自己的孙女去出也许回不来的任务的! “的确是这样,你的胆识够了,只是性子不太适合,不然的话.........”程光强可惜地开口,摇头叹息:“可是如今找一个合适的人,真是不容易!” “说的也是,但我也不认为灵波就合适!”裴启阳又坐了下来,笑了笑,眼神里有着一份尊重:“我觉得她还是适合做一个小女人,民族大义这种事,还是交给别人去做吧!您为什么要选灵波呢?您不觉得她已经很悲惨了吗?” “因为任务太危险,一旦发现,就回不来了。自己的孩子要幸福,别人的孩子就不要幸福吗?几百万家庭选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你觉得我这个指挥者,真的那么容易吗?” “既然明知道危险还选自己的孙女,不觉得自己的心太狠了吗?” “心机够了,自然可以全身而退。我相信灵波可以,我可是观察了她多年!可惜,阻拦的人太多,灵波还不曾参加完考验,就被若清你那丫头接走,我家老婆子,儿子,前儿媳,闺女,都破坏了我的计划,当然最讨厌的是你!灵波十五岁的时候我想过把她接回来,可是你却出现了!而她心理出了问题,听说是你帮她治愈的,这一点我还是要感谢你的!” “感谢的话我不需要,我的女人我来守护,这是天经地义的!”裴启阳声音低沉地说道。 “年轻人,考虑一下吧!我肯把绝密给你看,凭这一点,我认为,你可以,时间不会太长,你在英国读书的三年,就三年!任务完成后,将来你跟灵波结婚,我如果还活着,会亲自帮你们主婚!” “你不会让程乐也帮了你几年吧?” “程乐不合格!”裴老爷子摇头。“他心智不够,心太软。执行计划者要有绝对的平常心,沉着机智的头脑,不好奇,身手还要好!可惜灵波身手不够,她只具备一半的资格,而你,具备五分之四的资格。还是那句话,如今选个人才,太难了,光是保密这一项,就不懂!” “你为什么就认为我会保密呢?”裴启阳反问。 “因为你的出身,你的家庭背景,相信你在你爷爷爸爸面前耳濡目染这些年,一定也懂了保密两个字的含义!” 裴启阳笑了,想着不是程光强真的有意要灵波死,裴启阳松了口气,其实他知道,无论怎样,只要最亲的人有那颗心,灵波都会受伤!只是一个老者,为了国家,不因为儿女情长而徇私,宁愿牺牲的是自己的亲人,这种牺牲精神,也只有那些老前辈可以做到!而他也在想,自己的思想,是不是太狭隘了! 心头波动着,有点难以言说的情绪在心间蔓延,良久,他沉声道:“可我想把这一切告诉灵波!她误会了您!” “不用了!”程光强直接开口拒绝:“就让她一直误会下去,这样,才最安全,那些出任务的孩子们才最安全!” “您可是被所有人都误会了!” “现在你不是也开始尊重我了吗?”程光强笑了起来:“年轻人,三年,很诱惑,不是吗?” “您真是看上我了?”沉思着,裴启阳看了一眼一脸期待的程光强。 “嗯!” “好!我答应,但规则,我来定!” 离开程家后,裴启阳开着车一直没说话。 程灵波也久久的陷入了沉思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这一趟对她来说,真的犹如做梦。 灵波不知道老爷子跟裴启阳在楼上书房里了什么,只是离开的时候,程光强并没有再出现,陈管家对灵波道:“小小姐,你自由了。从此以后,你的一切都与程家无关,你以后做任何事,做任何决定都不代表程家了,您多保重!” 就是这么一句话,让灵波惊愣了很久,直到被裴启阳牵着上了车子,离开后,她还处在震惊里。 从此再也和程家没有关系! 这些年来一直盼望的和程家无关,真的无关后,却有几分的落寞,说不出的感觉在心底蔓延着。真的和程家无关了,像是在做梦。 “想什么呢?”裴启阳抽空转过脸来看了她一眼:“丫头,是不是该回魂了?” 过了良久,她才回过神来,轻声地问了一句:“真的吗?我自由了吗?陈平说的话,是真的吗?” 他点点头,表情却有点凝重,“嗯”了一声。 “这到底怎么回事??”灵波的印象里程光强可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她可不信这么简单。 尤其努力挣扎了这么些年都未果的事,只是裴启阳的一个出面就这么轻易解决了,说起来真的有点不可思议,灵波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先去吃饭!”许久的沉默之后,在车里,裴启阳沉声地开口,将那份凝重的情绪隐匿在森冷的面容之下,答应了程光强,意味着什么,他清楚。 程光强并没有下楼送他们,因为一切都在保密,一切都不能说。 “他到底为什么会答应放过我?这不是他的作风!”她又追问。 “丫头,我快饿死了,你真不体贴,我刚战斗了一场,你就逼我,我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腿都给吓软了,你知道不知道啊!不信你摸摸我的腿,现在还颤抖呢?”他的语气渐渐轻松起来,换了一种说话的氛围。 只是,他此刻那因为烦扰而紧皱的眉宇表露出他真正的心情。他并不是一点冲击没有,只是,无法对灵波讲明白。 “到底怎么回事啊?你给我说清楚!”侧面看了一眼面色沉重的裴启阳,程灵波低声的开口,第一次看见他如此凝重的神色。 “你先摸摸我的腿,真的抖着呢!”裴启阳干脆一手伸过来,抓住了灵波的小手,搁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似乎,他还故意抖动了一下腿。“感觉到没有,我的腿到现在都在抖呢!” 她才不信他会吓软了腿,伸手干脆直接朝他大腿根部袭击,然后冷声道:“是软了腿了?还是软了蛋了?” “哈哈哈哈!”裴启阳大笑起来,就知道他的小魔是会给他惊喜的,这丫头总是能给他惊喜和意想不到,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软蛋不可能,任何时候哥哥我都是男人!” “没看出来,你故弄玄虚什么啊?”她都闷死了,算了,不说也无所谓,反正陈平都说了,她自由了,从此再也不用管程家什么事了,也不用再管跟程乐的事了。 决定不再去好奇,哪想到裴启阳却紧紧地捏了捏她的小手,朝他家老二游去:“为了证明哥哥不是软蛋男人,他自己提出了抗议,现在站起来了!” “神经病!”她飞快地捏了他一把抽回手来,脸蛋微微红了下。 “呵呵,是啊,再神经也没你爷爷神经。丫头,说真的,你爷爷真不是个东西,居然真的对我开了一枪!”裴启阳突然沉声说道。 “什么?”灵波一下惊愕起来,猛地转过身来。“他对你开枪了?我怎么没听到?” “对啊!开枪了!” “我没听到!”灵波很是纳闷。 “那就是那个书房隔音设施做的很好,声音还算是响得,你居然没听到,真可惜!” “他真的叫你去书房了吗?”灵波皱眉问。 “嗯!”转头看她一眼:“这很意外吗?” “他的书房,一般人是进不去的!”灵波从来没有进去过一次,那间书房就是程家的禁地,鲜少有人进去。 “那我一定不是一般人了!呵呵!”裴启阳扑哧笑了,换了一副更为轻松的神色,“不然你以为你怎么自由的啊?91式手枪,对我开了一枪,可惜没打着,枪法实在不咋地。他输了!就如同你跟肖恪的打赌,我们加了赌注,他输了,你就自由了!丫头,这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险给你打赌争取来的自由,你一定要好好感谢我,知道吗?身体好了,你就加把劲儿的以身相许,知道吗?” 一些事不能说,只能这样告诉她,只是想到她经历的那些事,还是不免心疼,把一个那么点大的孩子当成未来执行国家计划的人员训练,她承受的住才怪! 心疼加之心酸,这是裴启阳对灵波童年的真实感受。 灵波是动容的,心头蔓延过各种滋味,颤声地开口:“真的是这样的来的自由吗?你确定就这么简单?” 其实她清楚,跟肖恪打赌,如果不是他真心想要放杨晓水走,只怕她就算是赢了,晓水也不会自由的。 第618章 有了我就生下来 第618章有了我就生下来 “当然了!哥哥早就说了,什么事,交个哥哥我,马到成功!”把车子停在了一家餐厅的门前,裴启阳转过身子来,紧紧地握住灵波的手,面容严肃地叮嘱:“所以呢,你以后记得什么事都要依赖我,不许再私自行动,懂吗?” “嗯。”点头应下裴启阳的话,可是此刻看着他冷厉严肃的面容,程灵波似乎感觉到有一股的不对劲儿,可是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如果不诡异,裴启阳应该不会有那么凝重的一面展示给她。 “走了,吃饭了,一天没吃了,你都饿坏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还好,退烧了!” “饿了!”她低低地开口,然后开门下车,没有发现裴启阳在那一瞬间,深邃的眼底里溢满了浓烈的愧疚,打开了车门,冷风吹来,吹散了发丝,却吹不散眼中那一瞬间一闪而逝的心疼和眷恋。 轻轻的叹了口气,那声叹息像风一般,似是要将所有的一切都透过这样一声叹息消弭于无声里。 因为折腾了一天,吃饭的时候,两人都是吃了比平时多的饭量,吃过饭,走出餐厅,裴启阳并不着急朝车子走去,而是牵了她的手朝餐厅对面的一家大药房走去。 “做什么?”灵波不解。 “当然是买东西了!”他慵懒一笑。“别忘了我们忙了一天,折腾了一天,似乎忘记了一件事!” “买避孕药吗?”灵波直接地问道。 “丫头,真聪明,对,事后避孕药!”他笑得更是赞赏,桃花眼里赞赏的目光看向程灵波,真是个聪明的小丫头,说这种话,脸不红心不跳,永远都是那么的平静,云淡风轻,似乎根本都不在意,所以才会如此的坦荡和平静。 “既然要出国了,有了我就生下来,不要吃药!”她摇摇头,拉了拉他的手,很不想吃药。 “丫头!”裴启阳突然就抱住了她,深沉的嗓音顿了顿,一股深沉的晦暗之色染上了心头,抱着程灵波的手用力的紧了紧,似乎有什么不安缠绕在心底,不愿意让人察觉。 “启?”程灵波纤细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不解的看向欲言又止的裴启阳,抬手亲昵地抚平了他眉宇间的褶皱,似乎明白了他的困扰,怔了片刻后,程灵波温柔的神情渐渐的转化为了一种了解,“好,买药!” “丫头!你误会了!”裴启阳摇头。 “我知道现在不是生孩子的时候,我才十八岁,这个意思,我明白!”她对他笑了笑。“你并不是不要我生,只是不是现在,对吧?” “丫头你?”错愕的怔住,裴启阳不敢相信的看着开口的程灵波,视线里是她异常平静的小脸,只是那眼神里没有一丝的责怪,幽幽宛如深潭的一双猫眼,让他明白,她没有因为这个而生气。 “谢谢!”他哑声的开口,又解释了一句:“你刚打了针,就算有了,也不一定健康,而且你才十八岁,不能承载的东西还太多,而我,可不想现在就跑出来一只小鬼跟我争宠!” 以后还是未知,现在有了孩子,对两人来说,都不见得是好事。 只是那么想的时候,一股深深地不舍的情绪如同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紧紧地揪住了他的心,很痛很痛个,但是裴启阳知道,他也必须做出牺牲,哪怕有可能会在某些时候舍弃他深爱的女人。 “我们进去买吧!”她拍了拍他结实的后背,小声提醒着。 “好!”裴启阳动容的看着这个开始温柔起来的小女人,温暖的大手带着痛惜抚摸上她苍白的小脸,低沉一笑,哑声喊道:“丫头,你真好!” 让她吃药,他也觉得很不好,但是他们之前在她的住处,这里并没有准备tt,一切发生的时候又是那么的意外,所以这次只能让她吃药了! 买了药,灵波跟他一起回去,回到了花家地,回到这边,因为这边更方便一些。 一整天的折腾,令两个人都是累极,裴启阳回来后先是去书房,整理了一堆资料。 灵波吃药后洗完澡躺在床上,明明很累,却睡不着。睁着一双眼睛,半天又坐起来,整个人的情绪似乎带着点烦躁。 裴启阳从书房出来,就看到灵波身着睡裙,盘腿坐在床上,暖气很热,倒也不觉得冷,他皱眉看着灵波那一副凝思的样子,没好气的走过去把她的脚放开。 “干嘛呢?下神呢?这样坐不活血的!”他好心提醒。“还有,以后不许穿睡裙这么坐着,会感冒的!” “睡不着!”她小声道,回头看他。“你还没有忙完吗?” 他看了一眼她。“忙完了,只是不习惯睡太早!现在才十点半,又不能做别的事情!” 说着,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一抹暧昧,只是在触及到她苍白的小脸时,中不禁泛起一阵懊悔,嘴上依旧带着尚未消退的邪肆沙哑的语气:“你就是一个玻璃女人,稍微碰一下就坏掉了。上个床都会发烧,我真有那么猛吗?” “嗯,真的很猛!”她随口说了一句,语气是如此的认真。 他扑哧笑了,语气中带着点委屈的神态:“丫头,你是在鼓励我吗?可惜我现在还想要,却不敢!” “忍忍吧,我真的很痛!”低沉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却是典型的程灵波似的回答。 裴启阳再度笑了。“好,忍了,上床睡觉,娘子,我来给你暖床了!” 有他在,似乎她永远都不用担心,灵波点了点头,温顺的依靠在裴启阳的怀抱里,“启,我真的自由了吗?他不会再干涉我的任何事了吗?”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学的婆婆妈妈了?这不是你的性格!”裴启阳低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眼中闪过的不安情绪,他眸子一沉,揉了揉她的长发。 想要说什么,可是喉咙如同被堵住了一般,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拥抱着她,给予她力量。清晰的明白她内心的紧张,因为这些年紧绷的情绪一下子得到确切的答复,这根弦绷紧了,一下松了,她的人不适应也正常。 “是不是很恨他?”缓缓的问了一句,裴启阳唇靠在她的耳边。 恨吗? 程灵波脑海里回想起那些一直不愿回首的过往,双眸剧烈的痛着,心头如同刀子般的绞在了一起,一阵阵的剧烈痛楚下,不知道发泄的她,只能狠狠地咬住了双唇。 “不恨是不是?”他如此残忍地问出接下来话。 灵波却紧咬着唇,不发一言。 “都过去了!”他说,看着隐忍地程灵波,裴启阳再度紧紧地抱住了她。 “恨!我恨他们!”嗓音沙哑着,程灵波隐忍着那悲痛的哭泣声,低着头,恨恨地开口。 “已经无关了,恨,是因为爱,因为渴望过,所以才会如此恨。”回给她的是裴启阳低沉无情的嗓音,握着灵波的手没有丝毫的松懈,他残酷地说出她的心情。 那一瞬间,失去了发泄的通道,程灵波悲痛地哀号一声,紧绷的情绪终于发泄出来,身体无力的瘫软下来,“啊--” 一声悲痛至极的哀嚎声悲切地回响在卧室里,灵波闭上双眼,滴滴的泪水痛苦地滑落在脸庞之上,胸口剧烈地痛着,自由了,也一样的难过! “哭出来吧!”他叹了口气,安慰道。 程灵波终于发出了抽噎声,呜呜的哭声湿透了裴启阳的心,那一刹,低头看着那哭得颤抖的身影,心猛得抽了一下,胸腔也堵得发慌,然后眉角就皱起了。 裴启阳昂起头,总觉得眼角有什么东西要掉下来,吸了吸鼻子,紧紧手,环抱着怀里纤细的身子。 她,终究只是十八岁,能承载多少东西呢? “哭吧,哭吧,有哥哥在,哥哥会保护灵波的!”柔声安慰着程灵波。 听着耳边温柔的安慰声,程灵波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吧嗒吧嗒往外涌,任凭自己怎么克制也是徒劳,最后竟然隐忍成了喉间的哽咽和断断续续的抽泣,简直比号啕大哭还可怜。 如果刚才涌出的眼泪是因为一下获得自由后的患得患失的情绪,那此刻只是觉得委屈,然后感情就守不住了。 就像是那受伤的小鸟急于回巢,却于途中看到了亲人。他于她,不只是亲人,还是整个世界! 程灵波的眼泪越来越汹涌。 裴启阳的脸色越发阴沉,要怎样的失落才能隐忍成如此揪心的哽咽? 一直哭了很久很久,却没有停止的可能。 裴启阳开始担心起来,“傻孩子,还哭呐?哥哥要笑你了,差不多意思意思就行了,真的哭起来没玩了啊?哭成小花猫不漂亮了啊!”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调轻快些,却没有想到半开玩笑的语气是如此的酸涩,竟带着点哽咽。 “是你让我哭的!”程灵波突然抬起脸来,瞪着裴启阳,那哭得微肿的眼睛大大的,然后眼窝中蓄满的眼泪就像水龙头一样,哗哗地流出来…… 第619章 我抱你去 第619章我抱你去 这样梨花带雨的神情,委屈兮兮的瞪着自己,眼神里带着娇嗔的指控,真是让裴启阳又难过又欣慰,这样的灵波,才是十八岁少女该有的神情。哭吧,哭过了,就重生了!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好!好!好!是我让哭的,可你哭起来没完了啊!” 灵波还是瞪大眼睛,眼泪不停地滑出来。 看着那满脸的泪花,自己的睡衣湿了一大片,而她一阵抽噎后,嘴里却倔强而清晰地说道:“启,谢谢........” 她指的是一切,一切的一切! 然后耳边照旧是一阵一阵断断续续的哽咽。 裴启阳抓起她的手,“不许跟我说谢,把我所做的一切都当成应该,必须当成应该,懂吗?” 话很轻,却说的坚定,就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 灵波在一旁怔怔的点头,机械性地点头。 裴启阳再度抬起头来对上她的眼睛,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间坍塌,然后溃成千里。 灵波那长长的睫毛在柔和的灯光下闪着晶亮的光泽,像极雨后蝴蝶的触角,眼窝圆滚滚的,然后又几滴剔透之物挣扎着流了下来…… 裴启阳看着她的眼窝出神,不觉缓缓压低了身子,最后头一低,不由自主地覆了上去,珍视而温柔。 程灵波闭上了眼,清晰地感受到扑面而来热气,眼尚未来得及睁开,就觉眼角的泪就被一方柔软之物卷走了,温温地,软软的,像棉花糖一般。 他用舌尖舔去了她眼角酸涩的泪。 她流一点,他舔走一点。 以至于后来,她的眼泪再也流不出,抽噎着在他怀里沉沉的睡去。 他动作轻柔的帮她盖好被子,她却握着他的大手,一秒也不松开,就这样睡着,裴启阳脸上凝重之色缓缓地褪去,只余下点点的温柔缱绻,怎么舍得下?可是她,需要自己站起来啊!不依赖任何人,心态健康的一个人应付任何事!要狠心吗? 无声地询问着,视线落在程灵波残余着冰冷泪水的脸颊上,这眼泪,对于她这样冷情的人,是怎么样的感情才会造成她情绪如此的波动?亲情的伤害,远比他想的还要难以接受! 眼看着怀中的丫头由抽搐渐渐地转为平稳,裴启阳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好半天,眼神一眨不眨,终于,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关了灯,也闭上了眼睛。 黑暗里,他俯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灵波,哥哥会一直在的,永远都不会不要灵波!” 谁想到第二天,程灵波居然又发烧了,而且伴随着而来的是咳嗽声,似乎感冒了。 一大早摸了下她滚烫的额头,又听到她的咳嗽声,裴启阳就心惊了,后悔不该带她一起去程家,这丫头感冒了,爆发了最严重的一次感冒。 这一次依然没有去医院,叫了吴思远来给灵波打针。 一进门,吴思远就抱怨:“老大,我还在上班啊,刚上班不多久,你就把我弄出来,我今个还有门诊呢!” “我管你门诊不门诊的,药都带来了吧?那丫头感冒了,很严重!还有,就是情绪有点问题,身体有点虚!” “你那个做法,金刚不坏之身也会感冒的!身体不虚见鬼了!”吴思远斜了他一眼,对于一大早把正在坐门诊的他叫出来很有意见。他这好,成了专职医生了,真想不明白,有病去住院啊,非要他跑来给打针。 吴思远听了听灵波的肺和气管,给检查了下,量了体温,滴了点滴。 “连着打五天,这次应该是体虚导致被传染的病毒感冒,打抗生素五天应该就可以痊愈了。”吴思远说着,抬头扫了一眼神情冷峻到骇人程度的裴启阳,快速的低下头去,又看了眼睡着的小女孩,“唉!女大十八变啊,没想到小胖丫头瘦下来后这么漂亮。可是再漂亮也不能纵欲过度的这么厉害吧,而且人家才刚成年,你悠着点会死啊?” “我就不信你从来不禽兽?丫你一定不是男人!”裴启阳看着脸上因为发烧而微红的程灵波,忍不住回嘴反驳。 “咳咳咳--”吴思远咳嗽了下,“真是毒舌,让我一句会死啊?” “你今天别上班了,专职帮我照顾灵波,怎么说你也做过她的教官,现场,出去买菜,回来煮饭!”板着脸也不看吴思远,裴启阳吩咐道。 “喂--”吴思远错愕着,想要反驳。 裴启阳凉凉的转头看他,冷声问:“是不是兄弟?” 吴思远被看的发憷,被问得发堵,终于耷拉下头。“得!我去还不成吗?被你扣上不是兄弟的帽子,我容易吗我?” “别惹我,我真想杀人!”看着病了的程灵波,裴启阳忍不住的低咒一声,宽大的掌心却异常轻柔的握住她因为高烧而抽搐抖动的手,程家给灵波带来的伤害,还真是余毒未消啊!不知道这阴影何时才能好! 吴思远灰溜溜地提着菜篮子去买菜了,想来很是不容易,当了医生当煮夫,多么不容易啊!病的又不是他的女人! “我想吃冰激凌!”不知道过了多久,灵波喘息着,忍受着身体一波一波的热浪,低声的开口,很热,热的想吃雪糕了! “大冬天的没雪糕,有也不给吃!忍着点!”裴启阳手抚上灵波的额头。俊朗的眉宇已经皱成了一团,瞪着睁开眼睛的灵波。 “........”张了张嘴,灵波欲言又止。 还是第一次见到灵波这样子,“有话就说!” “想去厕所!”她说。 “我抱你去!”他紧抿的薄唇忽然上扬露出一抹浅浅的几乎不可察觉到的笑意,“丫头,是不是好点了?” “热!”她只是给了一个字。 裴启阳看着点滴,又看看灵波,没办法抱,抱了没人拿点滴瓶:“丫头,我们在房里解吧,我去给你找个盆!” 程灵波满头黑线。“我自己可以走!” 最后,裴启阳扶着她,去了洗手间。 程灵波这一病,居然真的病了连着一周多。其实裴启阳知道,她这一病,也因为这么多年想要的自由,突然一下子得到了,那跟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她的身体就出现了新的问题。 裴启阳接到了审计署的面试电话,让他周一去面试。 裴启阳打电话给裴老爷子。“爷爷,你知会过了吗?” “小子,你去了可好好的,以你的口才,面试不会有问题,我担心你乱说话!” “知道了!我会像少女一样矜持的!”裴启阳挂了电话,一回头看到了站在卧室门口的灵波。 病了一周多,她整个人躺了一周多,现在觉得昏昏沉沉的,病毒去了,人还是有点虚弱。 “丫头,我得出去一趟,要晚上回来,自己能煮饭了吗?”他去找正式的西装。 “没问题!”灵波走过去帮他整理领带。“去哪里?穿的这么正式?” “面试!”他快速地亲了她的脸蛋一下,心里美美的,灵波帮他整理领带的样子,果然是有潜质的贤妻良母!他很喜欢。 裴启阳的面试很成功,确切说,只是见了几个部门负责人,离开的时候,几个考官都对他微笑,裴启阳知道自己很快就是审计署的一员了,但他也只是在这里过度一下,根本不会真的在这里工作,留学回来后他还是要去别的职能部门。 刚走出大厦,迎面看到了陈平,正站在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前,看到他,陈平笑着走了过来。“裴先生,请!” 裴启阳微微颔首,上了那辆车子,程老爷子老爷子就坐在车里。 裴启阳上了车子,扫了眼前排的司机,没说话,只是朝老爷子点了点头。 程老爷子也微微颔首,很是满意他的警觉,在人的时候不多言,不问找他何事,这是好习惯!不是耳濡目染的人,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车子开到了一处安静处,司机停下,陈平对司机道:“小岳,你去给裴先生买包烟,我们在此等你!” “是!”司机小岳下车离开,陈平也下车,关了车门,就站在门外。 “说吧!”裴启阳沉声开口。 “审计署不错,但我觉得你更适合公安部,回来我把你调入公安部。这是联络方式,到了会有人找你的!跟灵波说了吗?” “还没有!” “该说了,法国和英国本就很近,见面也不那么难!” 裴启阳略一沉思,点头,接过老爷子手里的纸条,看过后,打开打火机点燃,化为了灰烬。 “记住了?” “嗯!” “下车吧!”程老爷子说道。 裴启阳下车的瞬间,回头看了他一眼。“好好活着,我回来还得找你算账呢!这些年,无论你以何种方式亏待了灵波,这笔帐,我都会算回来!” 程老爷子眼底闪过一抹赞赏的笑意:“希望我活的够久。重要的是,你,时刻保持足够的警惕心!” 下了车,裴启阳离开,走到路口去打车,却没有想到又一辆商务车停在自己面前。车门打开,里面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后面还有位女士。 第620章 灵波的妈妈 第620章灵波的妈妈 “阳子,上车吧!” “肖叔?”裴启阳皱眉,看到的人正是肖劲言。 “有事?”裴启阳皱眉。 “当然是有事了!快上车吧!” 裴启阳上了车子,这才看清楚坐在肖劲言身后的女人,恰好有一对猫眼,十分的熟悉,微微的皱眉,裴启阳已经预料到此人是谁了! 商如婉! 灵波的妈妈!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商如婉,这个女人的气质很冷。灵波的气质就是来自于这个女人吧!真是一对母女! “有话就说吧!”裴启阳眼睛看的是商如婉,语气不怎么友善。 “你要带灵波去留学是吗?”肖劲言问。 “肖叔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这个问题呢?”裴启阳毫不客气的反问。 肖劲言不怒反笑:“臭小子,肖恪对我有敌意,你对我也有敌意,我当然是以灵波继父的身份问了!” “呵呵!”裴启阳突然笑了,然后看向商如婉,一字一句地开口:“可是灵波告诉我,她是孤儿!难道她母亲死而复生后又嫁了?” 商如婉眸子一紧。 肖劲言大手伸过去握住商如婉的手。 “她真的这么说?”商如婉这时开口问道。 裴启阳哂笑一下,也瞥一眼商如婉的眼睛:“如假包换!就算当初是对我说谎了,我也不介意,反正早晚都得死,对灵波来说她妈早几年死和晚几年死意义都差不多,不是吗?” 商如婉身子晃了下,很快在肖劲言的支撑下恢复了平静。 裴启阳抱膀往椅背上一靠:“送我去审计署,我去那边拿车!” 既然有免费的车子,他也没必要不用,不用白不用,用了也白用。 “臭小子,你也对如婉这么深的敌意!”肖劲言在旁边开口,很不赞同。“不了解其中的苦衷--” “切!”话没说话就被裴启阳很不客气的打断,斜眼瞥了一眼肖劲言,又看看商如婉。“肖叔,看在肖恪的面子上我叫你一声肖叔,可别真拿自己当长辈。说真的,我可不打算认泰山的!欧阳希莫那老男人我勉强尊重一下。姓程的和您一边凉快去吧。你们这些闲人,我真没工夫浪费时间。这么费尽心思地从上海跑来,干嘛?认女儿?觉得有必要吗?当初对婚姻不负责,现在来认孩子,这些人就得认你们啊?” 裴启阳说的不只是灵波,包括肖恪姐弟。 肖劲言和商如婉被说的都是一愣,明白裴启阳的意思,气氛有点沉闷,肖劲言再度开口语气也变得严肃许多:“阳子,我们过来,真心关心灵波,你就不能从中斡旋一下吗?” “别说的那么高尚!”裴启阳冷冷一笑:“当我真是三岁孩子啊?每个人都有苦衷,当初怎么决定的,就该知道结果,想见灵波,也用十年来赎罪。那么狠心把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丢弃,不闻不问,以为给了红枫就给了整个世界了啊?现在想起来孩子了,早干嘛去了?叫我斡旋一下,我又不是维和警察,世界和平的事,您去火星上倡导吧,我没那闲工夫!” 说话间语气尖锐,充满了敌意地瞥了一眼商如婉,如果不是看她是个女人,丫的说的比这难听,这都口下积德了。 “阳子,怎么说她们都是母女,你没权利给灵波做任何的决定!”肖劲言叹口气,“不是我要替如婉说话,不是偏帮她,这些年,她的确很苦,一个女人走到今天很不容易!而且当时那种情况也容不得她带着灵波走啊!” 裴启阳不说话,敛着眼,左手屈指一下一下地敲着他的膝盖,等待肖劲言把话说完。 “如今时机已经成熟,母女关系修复,对灵波也是好的,至少让她知道,她妈妈不是不爱她!” 裴启阳冷眼看着肖劲言,忽然张口问道:“叔,你去过徽州吗?” 肖劲言被这跳跃性的话问得一愣。“去过,怎么了?” 裴启阳凉凉的瞥了他们一眼,转头看向冬日的街头,然后慢声说道:“那一定见过徽州有很多的牌坊吧?那一道道牌坊立得可是实打实,没有一个是立了牌坊又去干别的不正经勾当的!我的意思,明白吗?” 肖劲言眸子沉了下去。 “既然干了别的勾当,也就别想立牌坊的事,这年头,又当婊子又立牌坊的,已经糊弄不住年轻人了!一天看不透你,我三天还看不透你吗?多少苦衷,去庙里寺里找菩萨说去吧,我和灵波真的很忙,没时间听!” 商如婉一直听着裴启阳在讥讽她,这话说的异常恶毒,又当婊子又立牌坊,话尖锐,却也真的可以形容她跟灵波的关系,她这些年做的事! 裴启阳不等他们,继续说道:“叔啊,对于婚姻儿戏的人,我素来没什么好感,尤其您这三婚的老男人,别管别人家的事了!梁姨在海南差点死了,您高质量的享受您的新婚,护着您的妻子和肚子里的孩子,就别打扰我们了!虽说我跟肖恪两个人时常吵架,动不动还动刀子,但我们还是兄弟,看他有您这样的爹,我也怪难受的!您,就别来祸害灵波了,捎带着离肖恪也远点!我们都不容易,您哪来的,回哪里凉快去吧!” 肖劲言有一瞬间的失神。 商如婉却在这时开口:“说完了吗?” 裴启阳又是斜她一眼:“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如此的无礼,商如婉的手又是握紧,深呼吸,冷眼望着裴启阳,“你真知道灵波需要什么吗?” 裴启阳被问得一愣,又是瞥她一眼,语气讽刺:“我不和来历不明的女人说话!” 商如婉咬牙,良久,道:“我,商如婉,程灵波的亲生母亲!” “哦--”拖着长音,裴启阳懒懒的看向肖劲言,“叔,这就是您的新妻子啊!她不说我真不知道,对了,你喜欢她什么啊?喜欢她漂亮优雅,进退得当,气质高华,自信骄傲,有少女的活泼和女人的娴雅,娇俏与妩媚结合的相得益彰,还是喜欢她的‘好心肠’?” 肖劲言突眼:“阳子,差不多就算了,你为灵波出气,我和如婉都很欣慰,说明你喜欢她,爱护她。但说一些伤人的话,没有什么意思!我的确是喜欢她这样,不,我是爱她!她似乎永远都优雅,都从容,都骄傲。你不也一样?你不也爱她的女儿?!不是被她们同样的气质吸引?” 裴启阳再度斜了他一眼,语气更加讽刺:“才说她几句就受不了了?这还没做什么呢!想当初谁问过灵波的感受了?我爱不爱灵波,还真没必要跟你们说,你们又不是灵波的谁谁谁!没必要!” “够了!”肖劲言冷喝一声:“阳子,激怒一个孕妇,可是不道德的!” “哟呵!孕妇哦?”裴启阳上下打量着商如婉。“老铁树开花了啊?四十多岁再得一子那得多宝贝儿啊,且得好好养着!既然怀孕了,跑出来干啥?不在家养着,跑出来祸害人做什么?还跑到我面前被我磕碜,你们可真是有够不道德的!得!看在孕妇的份上,我话不多说,停车吧。我在这里下,别回头生了没屁眼的小子怨我身上!” “该死!”肖劲言低声咒骂一句。 “叔,该死的好像不是我,你们都比我老,没有疾病和意外的话,你们会早我一步报道,别急,都会去极乐世界的!” “阳子,你该出的气都出了,如婉和我的孩子什么都没做过,你也骂了,听我把话说完!” “行啊!你说!说下大天来还是那样,别打扰灵波!”语气还是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姿态情况,充满了不屑一顾的眼神,让人真是生气。 商如婉只是看着这个男孩子,年纪轻轻,却犀利狷狂,她对这个男孩子是欣赏的,同时也是担忧的。如此性子,真的能护着灵波一生幸福安康吗? “你知道不打扰灵波不可能,打扰她也真的是真心为她好,让她解开这多年的心结,对她的发展都好!你没有问过灵波,怎么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也许她也是渴望的,你如果真的爱她,就帮她们母女化解一下这矛盾,也算是为灵波好,这很难吗?” 裴启阳有一瞬失神,良久,他沉默着,最后他一手支眉,极其缓慢的舒了口气:“你的一厢情愿说的感人肺腑,我听着还真又那么点动情。可是真的有点好笑,我想了这么久,还是觉得很可笑,这么多年来,不曾努力,却现在赶来努力,不觉得为时过晚了吗?” 裴启阳说着摇头讥笑了一下,眸色深沉如墨,突然就语调低沉了下去,叹口气再张口,每一个字说的都低沉缓慢:“这个世界,游戏规则不是你制定的,你想如何就如何,我们没有这个义务奉陪。你的爱多伟大也好,苦衷多伟大也好,你对灵波来说,都对不起母亲这个称谓。我可以替她原谅每一个人,唯独你商如婉和程力行不行!因为你们是她的父母亲,生儿不养,这本身就是畜生行为。再苦的的苦衷,只要不死,就不该抛弃孩子!别打断,让我说完!” 第621章 你们,懂爱吗? 第621章你们,懂爱吗? 他顿了下,视线冷沉,犀利如刀,语气更加的犀利:“我认识灵波的时候,她是个性格不健全的小孩,十五岁,问题小孩,差点被学校开除,不合群,不说话,暴食症,自闭症,又胖又邋遢,冷着一张脸,好像全世界都对不起她!可是我,就是被她吸引了!第一次见到她半夜抱着全家桶在训练场边偷吃完用手抠嗓子催吐的时候,她告诉我,她是孤儿。却在我怀里大哭一场! 实不相瞒,在桐城的一年多,灵波跟我相处的最多!那时她就跟我睡一张床!她从不怨天尤人,受了这么多伤遭了这么多罪,却从不说抱怨的话!爱恨分明,对姑姑言听计从,对欧阳希莫礼貌尊重。即使半夜做梦的时候偷偷的哭,清醒的时候却从不流泪。明明依赖我,却不肯说一句依赖的话,只用行动表示。 你们,懂爱吗?这些年来,你们在她脑海里留下过印象吗?她可以不用任何照片不用模特在画布上默写出我的每一个表情,请问,她记得你们什么模样吗?! 这么多年来,她不会笑,你们不觉得这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孩来说实在是太残忍的事?现在怨我剥夺你们的天伦之乐,早干嘛去了? 当然,我不是说你们的不是爱,可是,事实上你们并不了解她。她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坚强光鲜,她也不需要人来追逐崇拜,她这些年太累了,她需要一个肩膀,一个温暖而踏实的港湾,而这些,你们都给不了。最后我想告诉你们,灵波是我的,我可以欺负,你们不能!谁再欺负她,我一点点讨回来!” 裴启阳抬起头,眼睛亮的慑人,却闪着暗沉的光。“这么多年,在她最苦最难最黑暗的日子里,陪在她身边的,是我。在全世界都抛弃她之后,是我牵着她的手逼着她往前走,是我在她不说话自闭的日子里一天一天的抱着她哄着她,是我费尽心思让她站起来,成为健康的小孩!你们,不懂爱!如果真的爱,就远离吧,至少不是现在逼她,我不敢说,或许在多年后,她有了孩子之后,会理解做父母的难处!但不是现在,请不要再打扰灵波,毕竟这么多年,你们什么都没做,是我,把破碎的灵波一点点缝补起来,而你们,只是外人!!” 一番话,说的商如婉眼睛剧痛,酸涩了起来。 “你的爱,能维持多久呢?”她缓声问着裴启阳,内心却已经被他一番话说的高墙倒塌,轻轻的靠在肖劲言的肩膀上。 “这无可奉告!”裴启阳冷冷一笑,他可没习惯全世界昭告自己有多爱灵波,这些俗人也不懂,更没资格问。 “是我们对不起灵波,我和程力行都有罪!”看着眼前这个狂狷霸道的年轻人,商如婉喃喃的低语,面让凄楚,没有一贯的冷漠和强势,脆弱的如同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小女人! “你下车吧!我不会再打扰灵波,请爱护好她!”商如婉望着裴启阳,颤声地开口,没有强势的语气,只是恳求,拜托,请求。 没有点头,也没有任何话。 车子已在肖劲言的示意下停了下来。 裴启阳不愿意去看商如婉此时的表情,或许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但为灵波出一口恶气他一点都不后悔,他觉得这一切值得,哪怕别人都认为他不够绅士,也无所谓。 “阳子!”肖劲言在裴启阳下车的时候,突然喊了一声,也跟着下车。 裴启阳停下脚步,徐徐转身,望着肖劲言,“有事?” 肖劲言把车们关上,然后看着裴启阳,沉声道:“你是好样的!叔做不到,却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 “我不需要你的刮目相看,在我看来,你跟商如婉是一丘之貉,都挺对不起自己的子女的,当然你比她强多了,起码你还等孩子大了才离婚,这些年你忍得浪得也很不容易!”裴启阳压根就不需要他的任何奉承。 “知道你不需要,无论怎样,试着跟灵波说说吧!你刚才的话,很有道理,却也真的不代表灵波,你知道那丫头心里是渴望亲情的!就像是肖恪,对我恨,却也在乎!但,大人有大人的生活,孩子永远是孩子,没有父母不希望子女好的!相信我一次,她需要如婉!就像肖恪英然斐然,怯我,恨我,却也需要我!” 裴启阳一惊,快速地抬起目光看着肖劲言,这才发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孤寂,没有伪装的沉静,呆呆的失神着,薄唇张启,一字一字地开口:“做父母的,也需要学着做父母。没有人生来就做的很优秀!” “借口!”裴启阳只丢给他两个字,转身大步离去。 杨晓水来看程灵波的时候,她正在厨房里煮粥,门铃响了,就知道是杨晓水来了,这里除了吴思远和杨晓水来过,别人都不曾来。 开门后,果然是看到了杨晓水,她手里提着一兜子菜。 “这么香?”一进门就闻到了粥的味道,杨晓水深呼吸一口气,感叹道:“口水都流出来了!” “怎么又买菜了?”灵波接过她手里的菜兜子,“这几天被你的菜补得我都胖了!” “胖点好,你这几天虚的厉害,担心死人了!”杨晓水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跟灵波进了厨房,收拾着菜说道:“本来想明年走的,世事难料,结果这么早获得自由,我也提前走了!灵波,下月,我就走!” 灵波一怔,“去哪个学校,定了吗?” “先去法国,在大环境里学法语应该快,去了再定吧!” “嗯!”灵波点点头:“钱我让欧阳叔叔帮你打上了,四百万,放心花,以后还会给你!” “靠!你个富婆,这也太多了把?”杨晓水哀叹了一声:“我可怎么还啊?” “慢慢还呗,又没人要你还,学好了,一幅画钱!” “灵波,裴哥说你重生了!真是,你越来越幽默了!”杨晓水走过去,拥住她,突然语气就哽咽了:“谢谢!谢谢你!” “别抱我,恶心巴拉的,我不喜欢肢体骚扰!” “切!人家是难得的真心感谢你,你居然这么不买账!” “感谢我就好好学着,将来被我压榨每一滴油水!” “灵波,谢谢你,四百万,对我来说,足够了!” 灵波怔了下,想到这四百万里,有肖恪给的,留学这些钱,四年省着点花都是够的!但,她不想杨晓水作难,她觉得钱从来不是问题,有问题的从来都是人和情! 裴启阳回去拿车的时候接到肖恪的电话,那边传来肖恪的声音,“在哪里?” “干嘛?”没想到肖恪会打电话,裴启阳边大方向边接电话:“语气这么低沉?” “低沉个屎啊!听说我那继妹妹兼继外甥女病了?是不是真的啊?我打算去看望看望!” “你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 “你是鸡吗?” “说吧,有什么事?” “这是我和灵波的秘密,我让她帮我办了点事,那丫头手机打不通,关机了,我想见她一面!”肖恪正色起来,认真地说道。 裴启阳略一沉吟,“好吧!来花家地吧!” “行!半个小时,我到!” 程灵波和杨晓水在厨房里忙活了好久,看看时间已经中午快一点了。 “等裴哥吗?”晓水问灵波。 程灵波摇头。“不用了,他大概要出去一天,可能晚上才回来!” “真是可惜了,六个菜一个汤啊,咱们两个吃的完吗?”杨晓水看着桌上两个人的劳动成果感慨道。 “你的糖醋鱼很好吃,我格外想吃啊!”灵波看着桌上杨晓水的菜,很是满意,这阵子,吃了好几次杨晓水的菜了,胃口都养刁了。 “你的红烧排骨也很好啊!吃肉啊,这阵子我也补啊,吃肉吃肉!”杨晓水哈哈笑着,看着桌上的菜,突然就恍惚了下。 “怎么了?” 摇摇头,杨晓水又笑了笑:“没事,只是想起了不该想的!” 糖醋鱼是她最拿手的一道菜,有人也曾说过,她人贱点,可是鱼做的不错!又想起了那个人,那天之后,那个人再也不曾出现在她的生活里,真的是消失了! 程灵波把筷子塞给她,然后说了句:“难言之隐,以吃了之!” “哈哈!”杨晓水扑哧乐了。“痔疮也是难言之隐,你当是做广告呢?” “有吗?”灵波淡淡地挑眉。“再不吃,我赶不上晚上那顿消化了!” “哈哈哈.....好,吃!开动!” 刚拿起筷子,门就从外面开了! 两个人同时回头,就看到裴启阳站在门口,在看到杨晓水的时候愣了下,然后回头看向身后。 刚才是听到了笑声,裴启阳还以为是听错了,打开门后确定杨晓水真的在,而那笑声,让身后的人停步了下。 裴启阳看着他,眼神里有着玩味,似乎在嘲笑肖恪,你不会不敢进去吧? 肖恪撇撇嘴,谁怕谁啊?进去就进去! 第622章 一切都已经远去 第622章一切都已经远去 当肖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的时候,程灵波和杨晓水都是愣了下。 杨晓水握着筷子的手一下颤抖了下,然后脸上是惯有的微笑,内心却早已是兵荒马乱。 肖恪的视线进去后就定在了杨晓水的脸上,那臭丫头胖了!离开他居然胖了!面色也红润了不少,真是娘的见鬼了,他是鬼见愁吗?跟着他时面色那么差,这一自由,居然面色红润了起来。 只是,他并没有发现,杨晓水眼底的惊讶和落寞。 视线落在晓水的脸上良久,肖恪在裴启阳踢了他一脚后回神,随即就开始了肖恪似的语言亮相:“哟呵,见到我有这么意外吗?程外甥女,程妹妹,舅哥哥来蹭饭啊!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欢迎。” “回来了?”程灵波站起来,不理会肖恪的话朝裴启阳走去,低声地问道:“你怎么把这只带来了?” “嗯!没想到杨晓水在啊!”裴启阳把衣服挂好,低头当着肖恪和杨晓水的面,亲了下灵波的脸颊,柔声问道:“感觉好点了吗?” “好了!快吃饭吧!”灵波推了他一下。 肖恪看着他们当面秀恩爱,顿时抗议起来:“靠!当着别人面亲亲我我,耳鬓厮磨,流氓不流氓啊?” 裴启阳凉凉的看他一眼,然后道:“最近你便秘吗?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啊!说话也透着一股子酸味,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发生吗?说出来让我们大家都开心开心啊!” 肖恪白他一眼,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他不耐烦地道:“去死!用别人的不幸衬托你的幸福,卑鄙!” “嫉妒别人的幸福,更加卑鄙!”裴启阳又是别有深意地说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肖恪不语。 程灵波瞅了肖恪一眼,然后道:“既然来了,就一起吃饭吧!” 杨晓水一听如坐针毡,一下就坐不住了,拿一双大眼睛瞪着灵波。 灵波却视而不见,这一对,不是没情,是互相折磨。 “死进来洗手啊!别带着传染病传染我家小魔,丫有点人伦道德好不好?”裴启阳又踢了肖恪屁股一下。 肖恪蹦了起来:“洗手就洗手!我一直有饭前洗手的好习惯好不好?” 脱了外套只着羊毛衫,肖恪跟裴启阳进了洗手间。 关了门,裴启阳低声道:“感谢我吧?” “谢你什么?”肖恪低声反问。 “水妹妹在我家啊,相请不如偶遇!” “马马虎虎,谁爱见她啊!”肖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是吗?那我把水妹妹赶走好了!”裴启阳作势要走。 肖恪一把扯住他,低声叫道:“靠,你还真让人走啊?这都来了,要走还是我走吧!” 裴启阳嘿嘿一笑。“承认吧,你后悔了!” 肖恪看着他坏坏的笑容,真是想扁死他,这裴启阳太坏了。 “不承认啊?” “承认就承认,你说对了!就那样!” “哪样?” “老子后悔了!”肖恪自嘲的开口,蓦然闭上眼睛,心头的痛楚还是那样啃噬在心底最深处,不同于对失去纤黛时的感受,那是一股莫名的痛,似乎浸透到了身体的每一寸肌肤,连呼吸都感觉到了痛,隐隐的,就想针扎在肌肤上,很痛很痛,可是却无力摆脱。 怪不得人说,人不能有感情,有感情,就会痛!痛会让人无时无刻不想起那些痛的感觉,甚至于无法集中精力去工作。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裴启阳白他一眼,催促道:“赶紧的吧,洗了手出来吃饭!” 蓦地睁大眼睛,肖恪跟裴启阳一起洗手。 看着洗手间关了门,程灵波皱眉。 杨晓水小声道:“我走吧,他怎么来了?” “走什么走?你来你的,他来他的!怕什么?”灵波淡漠地反问。 “可是--” “别可是了!”灵波打断她的话。“逃走了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呢!就当他臭狗屎跺在那里,眼不见为净得了!” “可是灵波,我们在吃饭,你别说狗屎好吗?” “好!”灵波点点头。 裴启阳和肖恪已经走了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洗手间,程灵波和杨晓水都不再说话。 裴启阳走过来,自然而然地挨着灵波坐下来,餐桌不是十分大,四把椅子,这么坐的结果就是肖恪必须跟杨晓水坐在一起。 “坐吧,很丰盛啊!”裴启阳扬声说道。 肖恪在杨晓水的身边坐下来,杨晓水顺间就僵硬了身体,只是脸上带着微笑,依然的绚烂无比。 肖恪坐下来后,转头看向杨晓水,对着她,唇角微微开启:“用不着这么拘谨吧?做不成情人不是连话也不说了吧?” 杨晓水只好对他笑笑,异常地尴尬。心底却在暗忖着,肖恪今天把个笑容拿捏得这么得当,这明明就是精确测量出来的弧度。和以往不同,他今天表现的十分绅士,如同被催眠了般,她觉得神情都跟着恍惚了下,依稀回到了多年前......... 程灵波拿了筷子给裴启阳,又盛了粥,给他一碗,也不管肖恪。 “那是什么粥,晓水,给我盛一碗!”肖恪自然而然地吩咐道。 杨晓水怔了下,只好去盛粥,这是程灵波煲地养生粥,红枣薏米莲子花生枸杞粥,看着里面红黄的颜色十分漂亮,肖恪也食欲大振。 杨晓水端了一碗递给肖恪。 肖恪接了过去,居然道了一声谢:“谢谢啊!” 杨晓水真是受宠若惊,扯唇笑了笑,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顿了下,还是道:“不客气!” 这样的场景真是太诡异了。曾经以绝对大爷姿态虐待人的男主居然变成了礼貌的绅士,而曾经以绝对低姿态小白兔翻身要做主人了!这场景,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诡异。 杨晓水又坐了下来,肖恪侧身去拿杨晓水身后的置物架上的纸巾,而他一靠近,身上独有的气息飘散开,杨晓水瞬间就觉得呼吸停滞了下来。十分的尴尬,肖恪侧过头,毫不避讳地看向杨晓水,杨晓水只得回头,非常不自然地笑了笑。 那一天,已经是最后一次了。再见面,多少都是尴尬的。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肖恪对自己的影响力还是惊人的。那双眸子像是有着超强力的磁场,吸引着她的注意力,似乎要把她整个人吸进去。那眼神,似乎带着一丝眷恋和宠溺,曾是她这些年一度盼望的!可惜,一切都已经远去。 杨晓水往旁边拉了下椅子,然后笑眯眯地把菜扒拉在自己碗里一些,站起来:“你们先吃,我突然想起了,下午有个综艺节目,很好看,裴哥,借你家电视看看啊!” 说着也不等裴启阳说拒绝的话,就朝沙发走去。 “别弄沙发上饭了啊!”裴启阳扬声道,同时用十分同情的眼神望着肖恪,而后低声嘀咕道:“你遭人嫌弃了,以后别那么自以为是了!做人还是低调点好,向我学习啊!” “你低调吗?”肖恪反问。 “我不低调吗?”把问题丢了回去。 “你闭嘴!”肖恪突然吼了一声。 裴启阳笑得更坏了,唇边是一抹玩味的笑。 肖恪白了他一眼,被他们看的脸颊居然有点莫名的红晕,似乎格外别扭的样子。 程灵波这时开口:“肖恪,你下蛋了吗?脸憋得这么红?” “靠!”肖恪一听立刻炸毛:“程灵波我要杀了你!” 灵波微微的勾唇,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你再嚎叫,把你丢出去!” 裴启阳却不干了,立刻把灵波的脸掰过来,朝着自己,眼底是带着酸味的光。“丫头,你男人没死,别把我当死人!不许对着别的人渣笑。” 程灵波一瞬间眼底溢出更加深浓的笑意,她的男人真霸道,她也没有笑出来啊!但对上裴启阳那双深邃的眸子,程灵波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不随便笑,只是看着肖恪那别扭的样子,真的是想笑的,百年一遇呢!没想到裴启阳也会有这么幼稚的表现,跟肖恪有一比了。 肖恪突然站了起来,朝沙发走去。 这举动,惊了晓水一下,也让身后的裴启阳和程灵波都忍不住朝他看去,裴启阳更是抓紧时间给灵波夹菜:“快点吃,等下被人抢了,吃最好的,丫头,快吃!” 这个男人真幼稚,灵波在心里想,一桌子菜根本吃不完,他还抢,难道抢的香吗? 杨晓水的脸上带着僵滞的笑意,看着肖恪走进,只好呐呐地问道,“你不吃饭吗?要看综艺节目吗?” 杨晓水尽量让自己的脸色依旧保持着平静,微笑着即使笑意僵硬,也要努力不能输了阵势,忽然感觉一抹身影似乎挡住了光线,倏地睁开眼,却见肖恪正凑近了自己,脸微微的红,的确如灵波说的那样,似乎真的红了脸,他正坐在她旁边,侧过身来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神色莫测,看不出他眼底的想法。 杨晓水心惊胆颤的看着坐在她身边的肖恪,又是嘿嘿一笑,捧着碗的手忽然就就抖了一抖。 第623章 祖宗,我欠你的 第623章祖宗,我欠你的 “别笑这么僵硬!我不是僵尸!”肖恪那刚刚高深莫测的神色却已经转为一贯的冷沉,随后,直接靠在沙发上,缓缓侧过目光看向杨晓水,“吃个饭也要搞得这么难以忍受吗?你恨我吗?” 恨?眸光疑惑的闪了闪,杨晓水这辈子从没有恨过任何人,随即摇了摇头,“不恨。” 薄唇勾起那一抹自嘲的冷笑,肖恪收回视线看向电视,“你看的是综艺节目吗?这不是新闻吗?既然没有综艺节目,就过去一起吃饭!” “呃!”杨晓水的脸瞬间红了,“不用了,我在这边很好!” “果真是翅膀硬了,不枉跟了小爷几年,杨晓水,你给老子快点滚过来,别让老子被人当笑话,别以为你自由了,老子就得宠着你!” 杨晓水微微一怔,感觉着肖恪那森冷的语气不由扑哧一声轻笑起来,总是苍白的小脸慢慢的软化下来,嗓音却也不由的轻快起来,“我是怕你别扭,其实我无所谓!毕竟脸红的人是你!” 被她取笑,肖恪错愕一怔,快速的起身,脸上更是红了! 杨晓水在他身后抖了抖手,皱着眉头,如临大敌一般。真不想过去一起坐,太别扭了。 刚站起来,又停住,转身,看向杨晓水,凌厉的视线捕捉到杨晓水的颤抖,眼底忽的流淌出一抹温柔的暖意。 “看我被人耍,你就那么开心吗?” “啊?”听着那森冷森冷的声音,杨晓水娇俏的小脸僵直的一变,错愕的愣住,结结巴巴地开口:“什么?” 远处,裴启阳和程灵波远远地看着一幕,如同看戏,眼神里都带着玩味。 肖恪又走到了杨晓水身边,刹那,杨晓水被他吓得脸色一变。 看着她快速飓变的脸,肖恪一阵懊恼,但峻的脸色还是舒缓下来,瞅了她碗里一眼,“这么多好菜凭什么给他们都吃了,快点滚过来吃肉!” 他这是在关心自己?杨晓水呆愣的抬起眼打量着肖恪近在咫尺的脸庞,虽然那一刻很怕他虐自己,可是现在,看着他,更觉得他态度有些的奇怪。 偷偷的瞄了一眼肖恪,小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的神情。 收到杨晓水不自在的表情,肖恪回转身,朝饭桌走了去,冰冷的声音同时被丢了过来,“快滚过来!” 杨晓水只好屁颠屁颠地又跟了过来,坐下来,对大家又是嘿嘿一笑:“综艺节目也不好看,我就滚回来了!” 闻言,所有人都僵了下! 杨晓水在肖恪面前一向是下作惯了,还真有点改不过来。她一个滚字让三个人都抽了抽嘴角,肖恪心头更是说不出的滋味。 “是吗?”灵波挑挑眉:“我好像听到了新闻的声音,你确定你看的是综艺?” “程灵波!”杨晓水吼了一声,十分窘迫,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调侃人了,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人,跟裴启阳这种人,学的也是痞子相。 “这糖醋鱼真好吃,这一盘子都是我的了!”灵波说着把盘子拉到自己这边。 肖恪突然就直接拿勺子和筷子把一大半的鱼夹到了了自己的碗里。“凭什么好东西你都吃了?程灵波你丫太自私了!” 说着,肖恪又去加剩下的一半,裴启阳却帮灵波端走,嚎叫道:“你吃这么多年,我们才吃几天,一条鱼也抢,你想挨揍啊?” “老子就爱吃鱼!”肖恪大声宣布,“吃这么多年没吃够,上瘾了!” 这话说的杨晓水的心尖一颤,她当然知道肖恪是知道这鱼是她煮的了,她为他煮过多次。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侧面的肖恪,杨晓水只觉得眼眶里一阵酸涩。 “我们也爱吃啊!”裴启阳吼道,盘子已经拿很远了。 肖恪冷哼一声,嘟哝道:“我已经抢来大半了,剩下的也不好吃了,鲤鱼最好吃的地方是腰,懂吗?不会吃还抢!” “靠!丫头,把他碗里的抢过来!”裴启阳把盘子放桌上。 “别抢!”肖恪张手盖住,然后朝自己的碗里啐了一口:“沾了我口水了,我看你们还抢!” “靠!丫你恶心不恶心啊?恶心死了!”裴启阳只觉得一阵反胃。 杨晓水扑哧又乐了。 肖恪回头看了眼远身边女人的笑,不期然地晃了下神,转过头来,不理会裴启阳的讥讽,从自己碗里夹了一块被他自己啐了一口唾沫的糖醋鱼,开始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味道是不是很令人回味?”灵波凉凉的开口。 “的确如此!”肖恪淡淡地回答:“这味道,会记一辈子!” 杨晓水的身子又是一颤,低下头去。 “你也有今日!”裴启阳呵呵一笑,自然知道这糖醋鱼是杨晓水的拿手好菜,这几日这丫头来看灵波,每天都给煮酸溜溜地糖醋鱼给灵波开胃。 “你就敞开的笑话哥们吧,无所谓!反正哥们脸早他妈丢光了,早他妈不在乎脸是不是脸了!赶明个儿,老子把脸从中间剌开,一半脸撕过来贴另一边!”低声地嘀咕着,肖恪面上倒也无波。 “那你就真的是二皮脸和不要脸了!” “那又如何?” “既然你有这勇气,干嘛把那什么给我--”灵波刚一开口就被打断。 “程灵波,你不想混了啊!老子不要脸加二皮脸了,你敢说一个字,老子杀了你!” “杀她也得看我同意不同意!”裴启阳在一旁凉凉的开口。 “菜快凉了!”杨晓水突然开口说道。 而后,所有人都看向她。 杨晓水知道自己又犯贱了,随后嘿嘿一笑。 肖恪却眼底流淌出一股笑意,似乎格外满意。她还是向着自己的,怕自己被欺负,这个臭丫头不枉他辛苦一场。 裴启阳这时扫了眼肖恪那得意的神情,好似在说,丫别高兴太早了。 杨晓水只是微笑着面对灵波探究的眼神,很无辜地耸耸肩,趁两个男人不注意的时候用口型说道:“我做不到!” 程灵波皱皱眉,却在这时开口:“肖恪,记着你欠我的!” 她没有坏心的把三百万的事跟裴启阳和晓水说,这件事,她答应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她自己加了一百万给晓水,那是因为之前她说过要帮晓水的,承诺过的,不会变!所以灵波给晓水转了400万! “我欠你的,祖宗,我欠你的!”肖恪点点头。“我欠你的还不行吗?” “行!”灵波点点头,抓起筷子又开始吃饭,然后想起什么对晓水道:“明天再过来啊,明天买两条鱼,继续吃!” “我不来了!”杨晓水立刻摇头,她再来,再遇到肖恪,她还活不活啊。 肖恪听到杨晓水的回答,忽然握紧了筷子,不发一言。 “都是某个扫把星,不是他,明天还可以吃鱼!”裴启阳又幸灾乐祸地打击人。 杨晓水依然微笑,也不敢看肖恪。 肖恪冷哼道:“不就糖醋鱼吗?会做的多点是,乔栖手艺也不错,阳子你当初不是也很喜欢乔栖手艺吗?要不是乔栖的糖醋鱼,你丫也不会跟她--” “你闭上你的肛门!”裴启阳筷子直接敲了过去。 肖恪扑哧乐了,视线看向程灵波。 灵波面容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可是,裴启阳还是感到了一股子冷意从灵波周遭窜出来,很是煞人。 “老子爱吃的是红烧排骨!”裴启阳这时赶紧的开口,并且十分配合地夹了一块排骨放在碗里,“灵波煮的什么我都爱吃!” “心口不一!”肖恪直哼哼。 “丫你怎么这么坏?”裴启阳就知道这家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要搅黄了他跟灵波才甘心啊,“丫你就是个小瘪三,根本没安好心!” 看两个男人斗嘴,程灵波和杨晓水很是无奈,彼此心底都微不可察的酸了一把。 乔栖,乔栖跟他们两个都睡过! 想起来就气人! 肖恪扑哧笑了。“阳子,我吃过大饭店的,也吃过小饭馆的,江南的,江北的,都吃过,话说这味道,还真是得特有的人才能做出来。” 裴启阳老实承认:“当然!你以为随便一个女人煮的老子就爱吃啊?想拴住老子的胃非我家丫头莫属!” 说着,伸手揽了揽灵波的腰。 “一边凉快去!”灵波淡声说道。 “老子爱吃这糖醋鱼!”肖恪突然喊道:“还想吃怎么办啊?” 裴启阳凉凉的看他。“丫你这辈子别想了,把我家丫头气出个好歹来,老子这辈子都让你吃不成糖醋鱼!” 杨晓水和程灵波一起回头看他。 裴启阳可怜兮兮地开口:“丫头,那点破事不是都过去了吗?” “我有说什么吗?”灵波虎着脸,半晌,拿筷子,吃东西,忽又说道:“晓水,下次咱们也让乔栖煮糖醋鱼吃吃看!” “灵波,乔栖拿手的可不是糖醋鱼!” “是什么?”灵波问。 “应该是伺候男人的本事!啥时候咱跟她学学,这个才是重要的,将来伺候好自己的男人,才是幸福!”杨晓水也在一旁凉凉的开口。 第624章 舍不得也要舍 第624章舍不得也要舍 “呃!我真的真的很想杀人!”这下轮到肖恪怒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他常干,却没有教训。 “老子第一个想杀的是你!”裴启阳也急了。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完全无视他们,继续吃饭。 丫两个男人玩过一个女人,还在这里充大爷,恶心不恶心! 裴启阳讨好的开口:“丫头?” “闭嘴!”灵波十分冷漠。 裴启阳被吓了一跳,说:“哎哟丫头,你干嘛?想把我打入冷宫啊?” 肖恪瞪了裴启阳一眼,“丫缺心眼,打入冷宫的是女人!你这种只能阉了,当小裴子,小启子,小阳子之流!” 杨晓水听这话噗嗤乐了。“呵呵--” 裴启阳瞪着一双桃花眼,要杀人了!那漂亮的大眼看向灵波时,却是极其委屈的。 肖恪继续调侃:“灵波,阳子的手术刀在他腰带上挂着,整日不离身,你半夜可以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直接割了他!我一点意见都没有!” 裴启阳咬牙切齿,吼了一声,“肖恪,你闭嘴,再说老子把你挖个洞,直接当女人!” 肖恪顿时蔫了,老老实实说道:“老子还想性福呢,对上男人和被男人上都没兴趣!” 裴启阳讪讪,瞄灵波脸色稍缓。 灵波突然转过头来,伸手挑起裴启阳的下巴,语气带着一股暗藏的波涛汹涌:“嗯哼,你的提议不错,我不只阉掉你,也给你挖个洞,你这辈子就拖着肠子下水的活吧!” 裴启阳脸绿了,拿下灵波的手。“我一点都不想当你的姐妹,这辈子我只当你男人!” 灵波撇红红的嘴唇,很傲慢,“也许只是男人之一!” 裴启阳脸更绿了,又拿肖恪开刀:“肖恪,丫你真是一根根红苗正的扫把星!” 肖恪莫名其妙,“丫自己风流,还容不得别人说了啊?跟我学啊,我现在谁都不惧,想怎么风流怎么风流!” 裴启阳一听见他这话,口呸了,搓手,活动手关节,“老子揍死你,叫你风流去!” 杨晓水微微低了眸子,飞快地扒了饭,站起来:“我吃完了,你们吃吧!” 灵波也站起来:“我也吃完了!” 裴启阳那个懊恼哦! 灵波转头瞅了他一眼,冷声道:“五分钟你们吃不完,我们就刷碗了!这么多好菜堵不住你们两张臭嘴吗?” 裴启阳和肖恪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再说话,闷头吃饭,用眼神较劲。 五分钟后,满桌的狼藉一片,云卷云舒,饭菜只剩下了残羹,裴启阳又瞅了一眼肖恪,突然开口:“晓水啊,你什么时候出国啊?” 杨晓水一怔,这问题,问得她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快了,裴哥!” 肖恪闻言,眸子瞬间黯了下去。 裴启阳耸耸肩,丫看你嚣张,丫叫你坏,急死你! 裴启阳转身,看向灵波,问了句:“丫头,你想去法国还是英国?” 程灵波有点不理解裴启阳的问题,不是说一起去留学吗?他怎么又这么问了?看他一脸深沉的望着自己,程灵波再度皱皱眉。 “我想知道你确实的想法!”他说。 灵波按照自己的思路,是想去法国的,可是裴启阳要去英国,他们经历了这么多,自然要一起去英国的! 见灵波在皱眉,裴启阳还没说话,肖恪就开口了:“靠,这还用问啊,你去英国,难道让她去法国啊?” “我的确有这个意思!”裴启阳视线认真地看着灵波,缓缓说道。 那一刹,灵波的眉头倏地皱紧。 “英国跟法国只隔着一条英吉利海峡,不算远,法国更浪漫一点,艺术的国度,去法国也不错!” 肖恪放下碗,倏地眯起眼睛,射向裴启阳,“你这种性欲和占有欲这么强的男人会让自己的女人跟自己分开这么久?骗鬼吧,你?” 裴启阳视线转向肖恪,带着警告。“怎么?你也想留学去啊?不如把公司交给顾楠,你和我一起去英国,她们两个一起去法国!怎样?” “我靠,我又跟你没奸情,要去我也去法国,去什么英国啊!法国美女多,在大街上就接吻了,英国人都是绅士,英国贵族更是没别的事干了,动不动就吃饭,一天吃六顿,老子去了光吃饭啊?” 杨晓水的心咯噔一下子,肖恪说去法国,她的心就跟着颤抖了起来,跳个不停。 灵波却是懵了的,她不知道裴启阳会这样决定,只觉得有点奇怪。 “丫头,你不想去法国吗?”裴启阳转头看灵波,柔声问:“先前不是看法国的大学资料吗?” “我靠,真是变态,别人现成的经验和教训没有吸取够吗?能牵手的时候别肩并肩,能并肩的时候别背对背,搞的这么远,作孽啊?还是你有私心,想自己去英国泡妞?” “闭嘴吧你,这么多好菜都没让你吃的嘴软吗?距离产生美,不是更好?你懂个屁啊!”裴启阳沉声说道,此时,他的表情是柔和的,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况且我家丫头需要独立,跟晓水一起在法国读书,我两周去看他一次,不是很好吗?” “你爱咋咋地,就你懂个屁,我啥都不懂!小爷渴了,要喝茶,谁给泡茶?!”肖恪也搞不懂裴启阳了,只觉得奇怪。占有欲这么强的人,居然不带着自己女人在身边。见鬼了! 灵波也安静下来,低下头。 杨晓水在那边开口道:“裴哥,虽然我很高兴灵波跟我一起去法国,可是,你真的舍得?” “舍不得也要舍!”裴启阳还是那句话,“灵波,你自己要学着长大的!” “好,我去法国,你去英国!”灵波安安静静地开口,似乎格外的乖顺,只是眼底闪烁过什么,让人捉摸不透。 她说完,抬起头来,大眼睛望着裴启阳。 肖恪看着他们,只觉得气氛有点怪异,他也乖乖的没有聒噪,只是眼角流光尖锐,转头看杨晓水。“泡杯茶去!” 杨晓水一愣,只好点头说好。 裴启阳也望着灵波,眼神灼灼,一汪深邃,不见底。心底轻轻叹气,微闭了双眸,有点不忍。 分开,真是不甘心,可是,只能如此。 程灵波不知道为什么,看他突然闭了眼,不再看自己,她只觉得胃有些绞痛,手心已经被汗水濡湿。 她记得她一开始不赞同他出国,记得自己不想去英国,记得自己为了他好想要去法国,记得他暴跳如雷说她做梦,死都不同意她去法国,只能跟着他去英国。可是,如今,他却亲口说不让她追随在身边了!而她,也轻易答应了! 因为她清楚的了解他,不会轻易丢下她! 若是丢下,必然有不得已苦衷! 只是那苦衷,是否,跟程光强有关? 敏感如程灵波,这一刻,不得不去怀疑什么,尽管她也不想去多想,只想去相信他。如果,这是他真心的,她便听话,让他安心。可是,心底还是流淌出一份说不出的失落。 裴启阳闭了闭眼,遮掩住那一刹的痛苦,再睁开时,眼底已经是一片清明,仿若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程灵波一直盯着他,清晰地看清楚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那双大眼里瞬间流逝的情绪,她不是没有看到,更加确信了心底的想法。终究是造化弄人,什么事都不能由心由己。 裴启阳视线再度对上灵波的大眼,那双大眼,慢慢变得暗淡,慢慢消失了光芒。 明明他听到了她的回答,可是却还是看到了一瞬间,恐怖的慌张无措,甚至到悲伤愤怒的灵魂。 裴启阳觉得自己的血液在逆流,他有些困难的站起来,朝灵波走去。 肖恪和杨晓水都自动躲避,杨晓水先一步躲到了厨房,而肖恪也跟着去了厨房。 外面,鸦雀无声,他伸出手,用力地抓住了灵波的手。“灵波,我没有抛弃你!” 灵波站在那里,看着他,来不及收起的是眸中模糊的疏离和浅淡凉薄的桃色。 蓦地,她笑了,姿态柔软地由他牵着手,抬头时,眼底却是一片,小心翼翼的冷漠和尖锐。 他回望着她的目光,一点点伤心起来,有些珍惜的东西揣在胸口,踉踉跄跄,找不到呼吸的出口。抓住灵波的手,忽然低下头去,捧住她的脸,托住了灵波的后脑,还未等她发出声音,便用力重重吻住了她! 裴启阳将灵波紧紧抱在怀中,不住地亲吻着她,他堵着她的唇,舌头疯狂而恣意地在她口内翻揽,蹂躏着她娇艳的红唇! 他凶猛地吻着她,直到灵波无法呼吸,俏脸憋得发红,快要窒息过去他才勉强放开了她。 被牢牢桎梏在裴启阳身体中的灵波无法反抗,只能随着裴启阳的身体,紧贴在他身上。 两具身体,紧紧纠缠,紧紧相拥。 裴启阳滚烫的唇落在灵波光裸的脖颈上,吮吸着她小巧的耳垂,低喃:“丫头,我要你,不依赖任何人的长大,可以吗?” 第625章 你懂灵波? 第625章你懂灵波? “知道了。”灵波看着他,低头,垂眸,沉默起来。 半晌,他沙哑着嗓音,清晰质问--“你知道什么?!” 她抬起头,狼狈着,想要开口,却发现,他已然,皱着面孔,隐忍着发红的眼眶中的雾气,声音沙哑地问着她:“你知道什么?” 她看着他,把头小心翼翼地抵在他的胸口,安静依赖的姿态,像个孩子一般,带着无措:“知道启不是不要灵波!” 空气中,嘎嘣一声响。什么东西碎了! 裴启阳紧紧地抱住了灵波,猛地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却因为巨大的压抑,一滴眼泪滚烫掉落,落入了程灵波的发丝间。 “我要去洗碗了!”灵波突然推开他,语调平稳地开口,然后搜寻肖恪和杨晓水的影子。 此时的肖恪把杨晓水堵在了厨房里,一脸严肃地看着杨晓水。 厨房里只有杨晓水和肖恪两个人,空气都变得稀薄。 杨晓水不自觉的僵了身体,站在原地,有些踌躇不安。她望向肖恪,发现他也正在望着她。那目光带着审问,如箭一般朝她刺了过去。他开口道,“这么怕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在这里上了你!” 杨晓水被说的一滞,低着头不再去看他。 “哑巴了啊。”肖恪正视着她,薄唇轻吐出这么一句话。 杨晓水咬牙迎上,坚决说道,“很抱歉,我不知道说什么。” 她说着,反射性的后退了一步,没想到肖恪又凑近了一步。 “又不让你表白,你装什么?”肖恪挑了挑眉,冷声质问。 杨晓水十分气恼,倔强地说道,“以后我们还是不要碰面的好!” “谁想跟你碰面啊!”肖恪冷哼一声,轻飘飘地开口,鹰眸如炬:“丫去法国留学就一副得瑟样啊?下次再煮鱼个别人吃,老子灭了你!” “..........” “没话说吗?”肖恪紧迫盯人,不打算放过她。 杨晓水盯着灶台,其实是慌张,“是没话说。” “记住我的话!”说完,肖恪朝外走去。 灵波刚好收了碗要进厨房。 肖恪一看她,目光转向裴启阳,“丫亲够了吗?没看到家里还有别人吗?动不动就兽性爆发实在不是好习惯!” “你这才从良几天啊?我在我们自己家里做什么还要跟你报备?你在我家才是得老实点,跑厨房去找人家小女孩麻烦,丢人不丢人啊?” “老子愿意,她还没说什么呢,你鬼叫个屁!”肖恪说完,低头看了眼灵波,其实刚才一刹那,裴启阳说完后,他还是有点担心灵波的。 因为灵波的反应,他有一丝了解,灵波的冷静,顺从完全超出他的预想,这女孩一向冷情,虽然比起那人的冷清睿智有所不及,但是,至少却也敏感聪慧通透。她应该也是看出了裴启阳的无奈吧!虽然大家都不知道丫到底为什么来了这么一出,但是终究是懂了! 裴启阳也是很震惊灵波的表现,究竟是他猜得过浅,还是她藏得太深。 裴启阳刚好接了个电话,好像是辞职的事,他在法医鉴定中心辞职的事。 肖恪凑了过去问灵波。“我交给你的事,办了吗?” “嗯!”灵波点头,表情更加淡漠。 “后期我还会给你的!你还得帮我。”他又道。 “知道了!”灵波再度点点头,收拾桌上的碗筷,躲进了厨房洗碗,晓水低声问她:“你和裴哥是不是出事了?他怎么会让你去法国呢?不是开始他不同意的吗?” “或许,这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灵波淡淡地说道,面上的表情十分恬淡。“他的意思,我懂了!不要我过分依赖他,给了我们彼此空间,我可以尽情的画画,不被打扰,也挺好的!” “可是分开太久真的好吗?” “分开,可以清醒,如你,如肖恪!”灵波给了她一句话。 杨晓水叹了口气。 书房里,肖恪跟裴启阳走进去,看到董老的时候,肖恪作了个揖:“您老还在呢?吃了没?今天糖醋鱼味道不错吧?” “别闹了!”裴启阳沉声道。 肖恪耸耸肩。“在家里放着董老,灵波不怕啊?” “那丫头不怕!当初看到董老这副骨骼,眼都绿了,喜欢的不得了,画了两年!” “真不是人!”肖恪叹息道:“你今天吃错药了啊?居然让你的女人去法国,跟你不同去?” “你也去留学吧,不如跟我去英国,周末的时候语气去法国看各自的女人,不好吗?” “小爷我还得挣钱呢,你有老妈靠,我妈还得靠我呢!” “交给顾楠,你去英国也可以发展贸易嘛!斐然姐会帮你搞定海关,国内有顾楠曹晨,怕什么?” “你入股吗?”肖恪问他。 “行啊!回头我把酒吧卖了,钱给你做生意,老子去英国,以后往返英法之间的机票也不少钱呢!” “折腾个屁啊!直接把女人弄英国去,省了机票钱不是?” “少了情趣不是?” “我靠,你还情趣呢!”肖恪嗤笑一声。“怎么办啊?我动心了!想去留学了!可跟你在一起,我怕我们两个下次动的不是刀子,而是枪!” “死我手里,你也不亏,不是?” “操!合着你就是想弄死我啊?” 裴启阳玩味地笑笑。“现在发现你有人性的时候,很可爱,有点舍不得了,当初还真想弄死你。” “老子一直很有人性!是你一直变态,没人性!帮老子个忙又不会死人,老子上个女人还是个冒牌处女,你就不帮忙,还捅了老子一刀,这仇我可是记你一辈子!” “随便你爱记不记!”裴启阳懒得理他。 “说实话吧,你咋又让那丫头去法国了?”肖恪突然正色起来。 “因为不放心你的晓水一个人去啊,我让灵波帮你看着去,哥们够意思吧?” “去死吧!丫难道不知道程灵波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被全世界抛弃吗?!” 肖恪的话说出来,裴启阳一下子怔住,无法动弹,无法言愈的震撼。。随后一直是沉默冰冷,肖恪听得到裴启阳的呼吸,涌动的压抑的,分明是阴暗中隐藏的无法见光的悲悯。 过了许久,裴启阳抬起眸子,“你懂灵波?” 肖恪冷哼一声:“老子不过是从她身上看到某些时候的自己,丫别又以为老子看上你女人了!老子早他妈不爱去捡破烂了!” “闭上你的臭嘴,灵波才不是破烂,那是我的宝!” “宝还不带去英国,谁信啊!你一定是去英国泡妞,别以为我不知道!” “所以哥们想带着你去留学啊!!” 两个人在书房说了一会儿话,肖恪也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到底去不去留学。杨晓水要走的时候,灵波在书房门口拍门,“肖恪,帮我个忙!” “什么事?”肖恪走了出去,看到杨晓水在穿外套。 “送一下晓水,你也该走了!”这就是在下逐客令了! “呃!”肖恪一怔,下意识地看着杨晓水,只见杨晓水整个人僵了下,他想着那个女人刚才躲着自己的样子就有点生气。 “怎么?你不敢送啊?”灵波语气带着嘲讽。 “谁怕谁啊,不就送个人嘛,晓水,走吧,我送你!”肖恪也去拿外套套上。 “不用了,我打车!” “我送你!”不容拒绝的语气,彰显着这个男人的霸道。 两人就这么走了。 屋里只剩下灵波和裴启阳,灵波站在书房门口,目光看着裴启阳,良久,问:“给我个理由!” 裴启阳抬起头来,扑哧笑了:“丫头,那就一起去英国吧,既然你这么舍不得我,我感到十分高兴!” “你已经决定了!”灵波早已明白刚才说话的时候,他眼底的坚决和不舍,尽管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至少,她知道,他是想她去法国的! “想你真的长大,不依赖任何人的长大,不是不要你了,千万不要误会,我一个月至少去法国两次的!所以,你依然不会寂寞的!”他轻声地调侃着,走了过来,握住灵波的手。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接受!”灵波自嘲地开口,蓦然闭上眼睛,人靠了过去,靠在他的怀里。“启,我熬不过去怎么办?” “会熬过去的!”他的大手温柔地抚上她的后背,放任着自己的感情,夹杂着苦涩回荡在胸口,舍不得,这样却对她最好,在身边,总是太近,会察觉什么的!也危险,最主要的是危险。 “真的不是不要我了吗?”她又问。 他心头一震,认真保证:“当然不会不要,傻啊,我的丫头谁都抢不走!” 灵波没有说话,只是靠在他怀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腰,享受这一刻的岁月静好。 再度坐上肖恪的车子,杨晓水上车就说了句:“谢谢!” 肖恪挑眉带着嘲讽看她:“怎么这样客气了?不能一起睡了,还不能一起坐一张车了啊?送送你而已,别整的这么客气!” 第626章 我不信没有交易 第626章我不信没有交易 杨晓水转过头来,直视着肖恪犀利冷淡的目光,瞬间便慌忙移开了视线,真是疯了,差点又激怒了他,这个男人可惹不得。她就不该说话,不惹他,忍到地方就算了。 她小心翼翼地笑了笑,不再多言。 肖恪也不着急发动车子,只是瞪着杨晓水。 被看得头皮发麻,杨晓水不由自主地咬唇,等待他尖锐的嘲讽,却听肖恪幽幽凉凉地低声笑出来,心跳越发地加快,在胸腔胡乱冲撞着。 下一秒,毫无预兆地,轻柔的力道,熟悉的手法,下巴被抬起,对上的眼神中却没有预料之中的怒火,反而带着依稀可见的笑意,让她的心跳没来由地又快了几分,“不客气啊!瞧把你吓的!” 温柔的语调仿佛回到了起点,显得过分地不真实。 “呵呵!”杨晓水只好笑了笑,只越发觉得看不懂他,好声好气地跟他说话他发那么大火,不说话了却让他瞬间没了怒气。 “晓水,你说我们还有可能吗?”肖恪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饶有兴致地问。 “什么.......可能?”晓水问完突然发现这些话说的有点奇怪,似乎还染了一种希冀的色彩,脸腾地一下燃烧了起来。 肖恪看她一脸窘态,故意逗弄她,凑到她耳边轻声:“你猜呢?” 他一凑近,然后成功地看到杨晓水的耳根也开始泛红。 “我得走了,还要学法语!”杨晓水忙不迭地转头避开他温热的气息。 “换了法语老师了吗?”肖恪看她羞怯地像小猫一样缩来缩去,逗她的心情更甚,手已经不知不觉地环上她的肩膀,然后慢慢落入腰间,感觉到她的轻颤,更加得寸进尺地缓缓摩挲:“嗯,还是那个帅哥吗?我上次没揍改吗?” “你……你要干吗?”杨晓水声音越来越小,横亘在的手臂让她酥酥麻麻地难受。 “我可没有要干嘛,你再乱动,我就不保证了!”肖恪笑意愈甚,不动声色地把她的身子扶正,然后悠悠然松手,“你想到哪儿去了,不会以为我又找你睡吧?我现在从良了,不做陪睡那档子事了。” “你……”杨晓水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窘得不行。 “我也去留学!”肖恪突然以无比认真的语气说道。 “去哪里?”杨晓水语气一下子急促起来,吓了一大跳。 “英国吧!”肖恪决定接受裴启阳的提议,去法国的话,他怕自己再陷入了怪圈里,不如去英国,反震隔得很近,主要是他不会法语,英文还凑合。 “噢……这样……”语气中的轻柔绵软的失落像羽毛一样落了一地,肖恪不由得心中一动:“不过,如果你说你想我了,我飞去法国。” “我想你,每天都很想念你。只是,我不想再见到你!”杨晓水的声音依旧清婉细弱,却着实让肖恪心头狠狠一震,不由得细细打量着那双惑人的眸子,思索这话的真实度,却又即时移开目光,他不想探究虚实,他愿意就这般相信她的话,他觉得自己真是彻底被这个女人迷住了,无药可救地迷住了。却也真的伤了这个女人!她想念他,却不愿意再见到他! 杨晓水看他又开始带着嘲讽似笑非笑,心中不由得沉了几分。 肖恪突然低头亲吻她白皙的颈侧,“好,遵命,我不出现在你的视线里!但你也别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被我看到,情况可不一样了!” “我不会!”杨晓水被他弄得很痒,后退了点。 肖恪退回去,发动车子,不再看杨晓水一眼。 “去哪里?” “xx咖啡馆!” “做什么?” “在那里学法语!” 肖恪把她送了过去,杨晓水下车的时候再度说了声“谢谢”。 回答她的是肖恪绝尘而去的汽车狼烟,他,没再看她,就走了! 倒车镜里,肖恪看着站在咖啡馆外的女人,看不清她的表情,然而却还是感觉到她身影流露出的悲伤的无奈,那身影似乎传递着一种无力的情绪。而他,只是紧紧握了握方向盘,而后,也没有再停下,径直离去......... 红枫。 灵波连夜就让裴启阳载着自己去了红枫,单独见了欧阳希莫。 裴启阳很是抗议:“丫头,你干么要一个人单独面见老男人?” 灵波回转头淡淡地看着他:“以后,在法国,我一个人单独要见的男人会很多,如此,你真的放心吗?” 裴启阳一下子被堵得哑口无言。灵波却只是轻声:“红枫是我的,我单独见欧阳叔叔说点生意上的事,你如果非要听,那就一起吧!” “我开玩笑的!”裴启阳哈哈一笑:“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保证乖乖的!” “嗯!”灵波这才下车,朝红枫走去。 经理室。 “你让我调查裴启阳跟老爷子之间的交易?”欧阳希莫先是诧异了一下,继而很快平静下来。“丫头,他们能有什么交易?” “我的自由,裴启阳换来的,我不信没有交易!”灵波轻声开口。 “好!我试试,帮你查查!”欧阳希莫很快点头。 “希望尽快,在我离开国内去法国读书之前!” “去法国?”欧阳希莫有点意外:“不是说去英国吗?” “他改变主意了,让我去法国,他去英国!”灵波如实说道。 欧阳希莫的眸子瞬间犀利起来:“你呢?你什么打算?” “去法国!”灵波轻声回答。 “我去找他!”欧阳希莫已站了起来。 “不!”灵波赶紧阻止:“欧阳叔叔,我选择相信他!” 欧阳希莫微怔住,半晌,看着她,笑了起来:“丫头,信任,是一种伟大的美德!” 是不是伟大的美德她不知道,她也从来不想具备什么伟大的美德,她只是想要守住自己想要的人而已。 “去吧!叔叔会帮你查的!” “嗯!”灵波点头,“那我走了!” 人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看欧阳希莫。 “还有事?” “这件事,不要任何人知道,可以吗?” “放心,叔叔自然要对得起灵波的信任!” 灵波再度点点头,转身走了。 回到车里,跟裴启阳一起回家。 “灵波!”淡淡地两个字拉回了灵波不知神游了多久的思绪,“这个周末跟我回一趟家吧,我想让你见见我的父母,爷爷奶奶,还有我妹,我弟!” 灵波一怔,思虑了下,摇头,轻声道:“我不想见!” “他们不会为难你,我保证!”裴启阳轻声开口,明白她对亲情这种东西这种氛围有着一定的排斥。 “留学回来之后吧!”灵波轻声地回答。“现在很忙,手续很多,我没时间见,我跟晓水要去学法语,不要分心太多!” 裴启阳冲她柔和地笑笑。用手摩挲着下巴,定定地打量着灵波,良久,点头:“也好,那就再藏你几年!” 转眼过了一周。已经是寒冬,手续都下来了,巴黎那边也找了法语老师,灵波和晓水要去巴黎适应几个月才会入校。 红枫经理室。 灵波一大早过来,“欧阳叔叔,您查到了吗?” 欧阳希莫淡淡地摇头:“没有!” 灵波皱眉,怎么可能?以欧阳希莫的手段怎么会查不到这阵子裴启阳的行踪呢? “叔叔,您都不曾查到吗?” 欧阳希莫笑了笑:“丫头,叔叔又不是佛主,什么都能知道!” 灵波突然皱起眉头,眼底闪过一抹怀疑:“欧阳叔叔值得信任吗?” “呵呵--”欧阳希莫扑哧笑了:“丫头,你说呢?叔叔值得信任吗??” 灵波纠结的皱眉,低声道歉:“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以欧阳叔叔的手段,不会查不到!” 欧阳希莫看着眼前的灵波,眼底闪过一抹赞赏,很快双眸又平静地不起一点波澜,想起了商如婉,想起了过往种种,想起了信任的含义,笑了笑,道:“灵波,你一定要知道裴启阳跟老爷子有什么交易吗?” 灵波坚定的点头。“欧阳叔叔,我要知道!” “可是,如果你知道的结果,让你承受不了,怎么办?” “我可以!”灵波再度认真而坚定地说道。 “丫头,为什么你就不信是老爷子真的打算让你安静地生活了呢?”欧阳希莫望着她的眸子十分平静地问道。 灵波怔了怔。“你不要告诉我,你调查的结果是,程光强过往种种对我的态度一起手段都只是一场人生磨砺?” “如果是呢?”欧阳希莫注视着她的眼睛,问道。 “我不能接受!”灵波十分坚定地道:“没有人问过我是不是愿意要,强加给我的我不接受!无论理由多强大,我都不会接受和原谅。注定,这一生,亲情形同陌路。到死,我都不会原谅!” “丫头,何苦如此折磨自己呢?” “我再问一次,欧阳叔叔,您调查的结果到底是什么?”灵波还是那个问题。 欧阳希莫却笑了,摇头叹息道:“真是个聪明又固执的丫头!” 时间刚刚到六点,距离出发的日子还有两天,而距离农历的中国新年,还有半个多月,周围仍凝固着夜的寂静。 灵波转醒之后再没睡着,侧身专注地看身旁还在睡着的男人,俊美惑人,面色安然,突然间感觉往事就在眼前浮现,那些桐城的日子,那些相拥而眠的周末和周日。 第627章 崭新的 第627章崭新的 这个男人陪伴自己度过了最黑暗的岁月,用他的诙谐、幽默、邪肆,不着调一点点温暖着自己。让自己变得坚强,不再孤单。 只是,想起来,这感觉就好像,昨天还在一片青葱中抱着斑斓的画板匆匆走过宁静幽雅的校园,今天便已如嫁做人妇般跟一个男人日日同床而眠,而后,却要分离。 分离的阴影笼罩在彼此的周围,带着点淡淡的伤感,但,人生就是喜忧参半,悲欢离合参杂,谁也逃脱不掉宿命的安排。 只是,从陌生人到相依相偎再到即将到来的分别,有一种模糊不清的落差感袭来,灵波不禁凑过去靠在宽阔而温暖的胸膛上寻求他给予的依赖感,她到现在心里仍旧蛰伏着汹涌的胆怯和疑虑,这个男人让她不由自主地就想要去依靠,想要躲在他身后享受安宁。 这样坚实的胸膛,让人格外贪暖。 她的动作似乎惊扰了他,于是他微微蹙起浓郁英气的眉,侧了一下头继续睡。 灵波看着他疲惫的睡容抿嘴淡淡的笑了笑,是的,他是对的,自己要长大,真的长大,可以戒掉一切,并不是失去他。 这些天来,她和他都没有再在一起,因为她病了,后来好了,大姨妈来了,现在过去了,而他却在禁欲,这些天都在。看着沉睡的男人不由自主地轻轻咬唇,突然就开始了心疼他,这些天,他人的很辛苦吧? 香艳旖旎的画面跃入脑海,白嫩的双颊立刻透出红晕,灵波狠狠地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把,想什么呢,居然对着一个男人想入非非,虽然是自家男人这也太那什么了点……而且哪有男人不想要女人想的…… 思及此,灵波闭上了眼睛,突然就觉得羞赧无比,幸好他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正如此安慰着自己。 “丫头?”裴启阳那早晨醒来特有的醇厚低沉的男音让灵波顿时全身一抖。 “啊?!?”灵波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眸子,看他眨了下眼睛,很是性感。 裴启阳问:“睡不着?” 灵波不敢抬头看他,只觉得托在背部的手臂好烫:“嗯……” “……” 好久没听他再说话,灵波以为他睡了,抬眼看过去,却发现他正低头似笑非笑地斜睨她,本就神色魅惑的眸子低垂之时更显妖娆,十分漂亮。 “怎么了?”灵波吞了吞口水,小声问。 被他赤裸裸的眼神盯得难受,灵波心虚地开始发窘,全身温度又在飞升。 “你这样全身滚烫在一个男人怀里蹭了一个早晨,你说怎么了?嗯?”裴启阳慵懒地缓缓翻身,另一只手臂顺势撑过去把灵波圈住,“丫头,你是不是想了?” “呃……嗯?”骤然被浓郁的男性气息包围,灵波有点头晕地随便应着。 “呵呵,你知道我说什么了?”裴启阳在她的耳边低笑着问。 灵波反应过来,脸一红,然后道:“我想跟你做爱,不行吗?” “呵呵!”裴启阳低笑,笑着在身下的女人脖颈处缓缓厮磨:“丫头,你这么直接,我会受不了的!” “你还不是憋得难受!”灵波冷冷的反驳他。 “傻丫头!”裴启阳一个翻身。 灵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压在了身下,双腿被他打开,她的手环住了他的脖子,滚烫隔着她丝滑的底裤紧紧地顶着她的是什么,她一下惊觉,顿觉脑子轰地一声炸开了。 “丫头,还有两天,你可给我争气点,不许再病倒了,让我补上未来两周的!嗯?”喑哑的声音像迷药般灌入耳朵,程灵波抬起头便对上一双惑人的眸子,身上的手肆意游走着下移,每一下都引得她一阵震颤,只能慌乱地垂下眸子。 “……”灵波一下怔住。 “爱我吗?”他又问。 “爱!”她轻声地开口,语气坚定,简单一个字,昭示着她的真心和全部的感情,如此的纯粹。 “乖女孩!”他突然沉了下去,如此的用力顶在了她的最深处,灵波被巨大的快感抛向云端,没了思考没了语言,热度在极靡的贴服处愈燃愈烈。 她觉得自己就像茫茫大海之中的一叶扁舟,被海浪席卷得不知身在何处,却甘愿就这样漂泊,甘愿在翻云覆雨间葬身于海。 思绪轰鸣,不由自主地把双腿环在他的腰间,纤细的玉腿打成一个暧昧漂亮的节,两个人之间越发紧密地贴合着,滚烫和灼烧肆意流淌,带着让人战栗的火热如闪电般。 有汗珠顺着他的锁骨蜿蜒而下,颈间精致的线条在情-欲的漩涡中显得无比妖冶,灵波像着了魔一般吻了上去,柔软温润的唇舔舐辗,瞬间就感觉对方身体崩起,下一刻,滚烫有力的臂膀更是圈紧了她,天旋地转中落入绵滑的锦被之上,奢华的大床柔软地陷下一个圈,头晕目眩中仿佛飘了起来。 他没有再说任何话,而她还没有解释清楚,一片朦胧中她突然想到这点,还来不及多做思考就被狂风骤雨一般疯狂席卷的紧缩抽搐湮没。 像是死过去一般,达到某个临界,轮回,重生。 渐渐平息的喘息间,他低头温柔地吻她,细密辗转,身体的每一存皮肤都在他的缓慢厮磨下软软地舒展,妖娆绚烂地绽放。 朦胧中,她听到他低哑的声音若温泉水般浸淫缭绕:“灵波,我爱你。” 仅仅是一句话,一句话啊,程灵波便觉得心中满满的甜腻温暖轰然溢出,蔓延进每一寸脉络,让她觉得世界上仅有他便好,一切便是安稳的,那些记不起来的事情就那样留在前世的程灵波脑海里,此刻的她是新的,崭新的…… 机场。 同一天的飞机,却是不同的航班。 一个飞往法国,一个飞往英国。 程灵波站在机场里,杨晓水就在身边,在学校放寒假的时候,离过年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候,他们踏上了去往法国巴黎的航班。 灵波和杨晓水都没有人送,欧阳希莫算是唯一给他们送行的! 裴启阳那边却是一堆人,灵波远远地看着他站在一堆人中,她淡淡地扯了扯唇,对欧阳希莫道:“欧阳叔叔,多保重!” “灵波!”欧阳希莫欲言又止。 灵波回转头,轻声问:“欧阳叔叔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了!”欧阳希莫笑了笑:“去了之后好好学法语,跟aaron好好学法语,他是个中国通,一定会帮你们的!” “谢谢欧阳叔叔!”杨晓水在一旁很真诚地道谢。 欧阳希莫微微点头。“adrian会教你们防身,女孩子在外,还是会点拳脚功夫的好!” “是!”杨晓水都觉得很奇怪,欧阳希莫居然给他们联系了法语老师,连早年他在法国的公寓也贡献了出来,给她们住,杨晓水不得不感叹能认识灵波真的好! 刚要感叹,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欧阳先生可以回去了,人交给我,放心吧!” 欧阳希莫微微挑眉,看向来人。 灵波和晓水都是一怔,来人正是肖恪。 只见肖恪已经办好了登记手续,手里只有个背包,一副休闲装扮,双肩包,耳朵上挂着个耳麦,头上一顶鸭舌帽,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再看后面,是顾楠和曹晨。也都笑眯眯地望着她们。 “你们怎么来了?”灵波淡淡地问道。 “我送你们去法国!至于他们两个,是来送我送你们去法国的。”肖恪嘿嘿一笑,“是不是很高兴啊?见到帅哥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吧?” 杨晓水身子一僵,心里咯噔一下子,肖恪他要干嘛?怎么就跟她们一起去法国了啊?她一下子有点紧张,却又不敢问他怎么就去法国了,不是去英国吗? 灵波却是耸耸肩,很淡地飘出了一句话:“随你!” 欧阳希莫见灵波没有反对,也微微点头:“既然又帅哥同行,那我更放心了。肖恪,两个丫头就交给你了,你们年轻人在这里聊聊吧,我先走,把地方腾出来给你们用!” “切!欧阳先生,你别一副你很老的样子,不知道你这种老男人是最有魅力的吗?我们走的这几年,给你个任务,抓紧的娶妻生子,别总不让人省心!”肖恪丢给欧阳希莫一句话。 欧阳希莫却是笑了笑。“我单身碍着你了啊?” “嗯,的确是碍着了,你抓紧的定了,将来不跟哥几个抢女人了!哥几个就放心了,是不是啊?”肖恪回头问曹晨和顾楠。 两个人都很认真地点头:“的确是!欧阳先生在圈里被女人们仰慕,漂亮妞都不看我们了!所以,我们一致诅咒你早点结婚!” “那让你们失望了!叔叔我还想泡妞呢!哈哈哈.......”朗声的笑着,欧阳希莫姿态潇洒地对他们点点头,再转向灵波,伸手抱了抱她。“丫头,好好读书,叔叔回去看你的!” “嗯!”灵波也点了点头。 第628章 她说她有了 第628章她说她有了 被欧阳希莫抱住,远处的裴启阳那道凌厉的眸光射了过来,欧阳希莫直觉得后背一股强劲的慌忙射来,唇边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松开了灵波,回头转向不远处被亲属围在一起的裴启阳。眨了眨眼睛,然后笑了笑,大步离去。 “哦!这老男人真是闷骚,长得帅,就冒充有魅力的!跟哥几个抢了不少女人呢!”顾楠在旁边看着欧阳希莫离去的背影很是不团结的抱怨。 “就是!不少女人对他虎视眈眈呢!”曹晨也符合。 “那是你们的事了,老子要去泡伦敦美妞和法国美妞了,没工夫同情你们了!”肖恪说着,朝杨晓水走去,靠近她,低头,在杨晓水的脸上吹了口气,成功引得杨晓水惊悚了下子,他得意一笑:“没想到吧?我说过,你逃不掉的!” “你疯了!”杨晓水低声。 “疯了!”他说。 这时,后面又跑来个女人,边跑边喊:“肖恪!肖恪!” 肖恪听到声音倏地皱眉,所有人都回头,只见乔栖急跑而来,一脸的惊慌。 “那死女人怎么跑来了?谁告诉她的?”肖恪骤然皱眉。 顾楠和曹晨后退了一步,而后摇头。 “嗯?!”肖恪眸子倏地冷了下去,犀利的视线望向顾楠。 “不是我!”顾楠赶紧撇清。 曹晨眼神有点躲闪:“那啥........是我不小心说漏嘴的!” 灵波也看到了乔栖,这个女人很漂亮,据说是裴启阳的第一个女人。 乔栖走了过来,眼神里带着一抹惊慌:“肖恪,你别走!” “老子走不走的,关你屁事?” “我怀孕了!”乔栖突然说道。 肖恪先是愣了下,继而视线转向了杨晓水。 杨晓水心中一紧,窒息难言,却是把视线转向了别处,不去看肖恪,只是那双眸子里闪过的悲凉还是轻易让肖恪捕捉到了! 灵波也是有点惊讶,顾楠和曹晨都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曹晨惊呼一声:“天哪,这是什么情况啊?” “就是,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又不是播种机,哪能说播种就播种的,丫不知道戴套啊?”顾楠也是惊呼着,而后跟了一堆废话。 众人都看着肖恪,等待他的反应,而他,似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一双眸子已经快要喷出火来了。 乔栖看着肖恪那几乎要喷火的眸子,一字一句地开口说道:“孩子是你的,已经五周了!” “我的?”肖恪扑哧乐了。“你咋不说全世界的孩子都他妈是我的?那老子比女娲娘娘都厉害了!造人机器呢!” 乔栖还是那句话:“就是你的!” “老子上女人从来都戴套,丫想诬赖给我是不是?” “是不是诬赖你心里清楚!”乔栖再度认真地说道。 杨晓水一直就看着这一幕,脸上绽放起灿烂的微笑,然后转向灵波,朗声道:“灵波,我们进去吧?要登机了!” 灵波也只能点头。 肖恪眸子一沉,顾楠和曹晨赶紧上前拉住灵波和晓水。 “急什么,等下跟恪一起登机啊!” “不用了,我们还是先进去休息吧,这边太无聊了!”晓水依然挂着笑容。 灵波这时却转向肖恪,眼神里闪过一抹十分的轻蔑。 这样的男人,还真是打击人,只怕晓水对她刚升起的一点点好感,都被他自己给毁了吧! 灵波却不着急走,而是抓住了晓水的手,然后看向肖恪:“肖恪,恭喜你了,我们回来给你儿子带礼物!” “靠!”肖恪爆吼一声:“老子他妈又不是绿毛龟,随便顶个孩子就赖给老子了啊?乔栖,你他妈以为老子真就治不了你了啊?你说,老子什么时候上过你?” 乔栖看向杨晓水,视线落在她的脸上,而后转过脸,注视着肖恪,一字一句地开口:“那晚,你把我当成了她!” 她伸手,指着杨晓水。 杨晓水身子一颤。 肖恪错愕。 “你不会以为那晚真的是她吧?”乔栖冷笑了起来。“肖恪,一晚三次,你以为那个人是杨晓水,可惜居然是我!” 肖恪一下愣住。 杨晓水是惊愕的,只是唇边那抹微笑依然璀璨的刺眼。她轻轻地开口:“别扯上我,你们的事,与我无关!灵波,我先进去了!” 她不愿意留下来看一出闹剧,闹剧也好,正剧也罢,已经结束了! “我们一起!”灵波跟她一起要走。 刚要走,身后,乔栖又道:“我之前为裴启阳打过胎,已经不能再打胎了,这个孩子,我要!” 灵波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乔栖:“你说什么?” 乔栖望向她,一字一句地开口:“我为裴启阳打过胎!” 灵波眯起眼睛,杨晓水也被这消息震了下,担心灵波,挽住了灵波的手。 灵波抬头,看向远处正和他爸妈爷爷奶奶说话的裴启阳,然后转身,对晓水道:“走吧!” “嗯!”杨晓水松了口气。 曹晨和顾楠听到这话,也是一僵,也不好阻拦,只是对他们道:“两位妹妹一路平安,回头哥哥们去巴黎看你们啊!” 没有人理会他们,灵波和晓水大步走向安检。 肖恪也是震惊的,错愕着,整个人都懵了! “肖恪,你打算让我怎么办?”乔栖问他。 肖恪冷笑一声:“那我得祝贺咱们两个了,你既然怀了我的孩子,就给老子好好养胎,生下来老子养着就是!但别他妈指望老子再上你一次!这辈子你就给老子守活寡吧,要我知道你她妈背着我偷汉子,老子让你这辈子当不成女人!” “你好毒!”乔栖指控。 “老子毒?”肖恪冷笑:“老子他妈被你算计,还没说你恶毒,临走还给灵波来这一出,想给晓水和灵波添堵,乔栖,你他妈才真是毒!最毒不过妇人心,老子见识了!你毒你倒是说起老子来了!顾楠,看着她点,24小时派人监视,控制自由,别少了吃喝,让她好好养胎,中间要偷汉子,就给老子卖到非洲艾滋病密集区去,孩子生了把孩子帮老子送海南陪我妈去!哄得老人家高兴,乔栖,你这辈子就吃香的喝辣的了,但休想他妈再有男人上你!老子就他妈一辈子让你没男人,渴死你!” 乔栖踉跄地后退了一步,整个人哭了起来。 裴启阳一眼看到这边,当看到灵波和晓水不见了,肖恪跟乔栖就站在那里时,他微微诧异了下,大步走了过来,扫了眼哭泣的乔栖,又看向肖恪,皱眉问:“怎么了?你怎么还不进去?不坐飞机了?” “爷当然得进去,爷这不是高兴吗?高兴地不得了,爷要当爹了,有后了,你说能不高兴吗??” “哦?”裴启阳也有点错愕,一扫乔栖,唇边露出抹笑:“你不要告诉我,这个女人有了!” “很不凑巧,就是这妓女,她说她有了!老子还没确定呢!” “呃!”裴启阳耸耸肩:“那真是件有意思的事,妓女还能生孩子吗?别生下来是个韦小宝,那可真是能力超越了爹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可喜可贺,是挺值得庆祝的!要不你别去了,留下来当奶爸吧!” “少他妈幸灾乐祸!”肖恪垂了裴启阳一拳。“这女人土地肥沃,丫你播种也发芽了,被她掐死了!” 裴启阳皱眉。“什么意思?” “哥,真这么做啊?”顾楠瞅瞅乔栖,又看看肖恪,小声问道。 “对!就24小时监视,送去西郊老子的地盘去,别让她出门,少不了她吃喝,这娘们没孩子可以,没他妈男人只怕活不成了!”肖恪的语气里是更加的轻蔑。 “肖恪,你真无情!”乔栖望着他,眼底满是悲恸,突然就指着裴启阳。“还有你,你们两个都会遭报应的!” “关我鸟事?”裴启阳的眉头一皱。“你自己要走这步,谁逼着你了?不过这孩子是不是肖恪的还真难说,乔栖,你可别弄错了!” “裴启阳,这孩子不是你的,你放心吧!老娘当年傻为你打胎,今天这胎还非得生下来了!”乔栖抹了把眼泪,瞪着肖恪:“行!我就把这孩子生下来,肖恪,我不幸福,你也别想幸福!只要有这孩子,你以后跟谁,都别想如意!” 说完,乔栖转身就走! 裴启阳却傻了,她为他打过胎? 肖恪冷哼一声:“老子就他妈幸福给你看!气死你个老鸨子!” “她怀过我的种?” “谁他妈知道啊!就个妓女,怀过又怎样?”肖恪十分不齿。 顾楠赶紧问肖恪。“哥,咋办?” “按照我说的办!24小时给我盯着点,老子先出国,回头再收拾她。”肖恪冷声。“晨,你也滚吧!哥不用你们送了!闹心啊!” “晓水妹妹只怕要生气了!”曹晨提醒。 “生气就生气,老子跟她有一分钱关系吗?她凭什么生气,老子有儿子她生气,气个毛啊?”肖恪很是不耐的说道。 曹晨耸耸肩,要走。 顾楠走一步,回头:“哥,那我们电话联系啊!” “滚吧!”肖恪不耐烦地挥挥手。 第629章 早已,不信你 第629章早已,不信你 裴启阳皱着眉头,望着乔栖离去的背影,最后,决定忽略那句话,谁知道真的假的啊,耸肩,“她们两个就交给你了,你赶紧的护送灵波跟晓水去法国吧!总之呢,乔栖的话我不信,好歹老子跟她没继续,要不非得被她坑了!当年就看出她一堆毛病。你这些年非要跟老子较劲儿,老子也后悔了,想当年老子不那么年轻气盛懂谦让把她初夜给你得了,省的这么恶心,老子又不是没女人,非得上她啊!” “少他妈恶心人了!记仇的烂人,还不是你,五岁时候的仇恨你他妈记一辈子!”肖恪伸出手指指着裴启阳。“我都不喜说你,你说这些年你跟我较劲儿多少次,我他妈比你年长一岁,你叫声哥会死啊?不叫哥也就罢了,还一路找我麻烦!” 肖恪想起来就气,他们也没有什么仇恨啊! 裴启阳耸耸肩:“还不是你,小心眼,你就没记仇?五岁时候不就亲你妈一口,你就没事找事,见你妈喜欢我,你就嫉妒!赤果果的嫉妒,先开始为块糖找我麻烦,后来为了布丁(布丁是条狗),后为了巧克力,为了玩具,为了手枪,为了他妈的随身听.........开始有点理由,后来他妈都没理由了,你见毛抢毛,你就这么不讲道理的找我麻烦!叫我叫你哥,你他妈有点哥样啊!” 肖恪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要不这次哥有点哥样,把乔栖送给你,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并给了你!怎样?哥疼你吧?” “你怎么不去死啊!”裴启阳望着他,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知道我现在想干么吗?” “干嘛?” “想往你这张脸上甩大便!” 肖恪不怒反笑,然后道:“其实,我也想一头插在大便池子里!老子孩子的娘要是乔栖这贱人,老子真跳化粪池自尽!” “看来她是真怀孕了!”裴启阳看肖恪这德性,也正色起来,“如果真生了,怎么办?” “要真是老子的,叫她打胎,老子下不去手!” “你倒是变成贤妻良母了!” “去死!老子说了从良了!乔栖的事等着再说吧,我去找她们了,你也赶紧吧,那边我不去打招呼了,先走一步,没心情招呼,你帮我说一声啊!” “法国见!”裴启阳道。 “行了,少他妈废话,老子很不爽,不知道少说点吗?”肖恪再度不耐烦地挥手,朝登机口走去。突然又停下,对裴启阳提醒道:“刚才乔栖那贱人跟灵波说了,为你打过胎,你自己小心点吧!哈哈,受伤的不只是我,真爽!” “你说什么?”裴启阳一听大步追了上去,扯住肖恪双肩包的袋子。“她真说了?” “废话啊!我是撒谎的人啊?”肖恪白他一眼,突然发现现在这一刻,他跟裴启阳有点难兄难弟的感觉。 “灵波怎么说?” “回头问了一句,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肖恪如实禀报。 “靠!”裴启阳皱起眉来,脸色都变了:“那丫头,只怕要误会了!” “误会个鸟屎啊!我先去探探路,回头老子把乔栖子宫摘了,看她还祸害!” 裴启阳苦笑:“我看灵波一定想把我老二摘了!” “行啊,那我把乔栖子宫摘下来搁在你肚子里,以后你就当娘们吧!”肖恪说完,转身去安检。“想毛啊,两周后,去法国负荆请罪吧,我等你哦!” “帮我探口风,别忘了!”裴启阳在后面嘱咐了一句。 “你没事吧?”晓水看灵波的样子,有点担心。 “你呢?你没事吧?”灵波反问。 杨晓水微微一怔,继而笑了笑。“我很开心啊,我们马上就可以去法国了!灵波你不开心吗?” 灵波叹了口气,看着晓水明明很在乎,即使笑着说话,但那语气都能听出发自内心的悲凉之意。女人,都是喜欢言不由衷的,明明在意,却不承认!而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听到那句话,明知道是过去还是介意了! “灵波,乔栖这种人,是没有道德可言的,所以有些话,不能信!”晓水幽声说道。 “何必自欺!”灵波轻声:“你我都知道,乔栖做过他们两人的女人!打胎未必是假,毕竟上过床!但,都与我们没关系了!” 两人刚坐下来,灵波还没坐稳,就被肖恪一把提溜起来。“程妹妹,咱们换个地方坐!” 灵波皱眉,不愿被打扰,坐在肖恪原来的位置,其实就在一排列,只是原本灵波跟晓水挨着现在变成了肖恪在中间了! 杨晓水转头看灵波,眼神指控她:你不讲义气! 灵波耸耸肩,直接道:“我嫌他吵,所以,请谅解!” 肖恪在杨晓水身边坐下来,然后道:“乔栖贱人的话,你们别信了!” 灵波和杨晓水都是闭目养神,没人理会中间肖贱人的话,一致觉得男人最贱,女人绝对不能自贬身价跟贱人同流合污。 “丫都不说话,小爷我自己说,多没意思?”肖恪还在一旁嘚啵嘚啵,无奈二位美女都不理会。 飞机起飞一个小时后,空姐开始发航空餐,灵波没有什么胃口,闭上眼,继续睡觉。 “起来吃东西!”肖恪推她一把,很不客气。 灵波猛地转头。“你吃你的,管我干嘛?” 灵波怎么就没发现肖恪是如此的鸡婆什么都管,烦都烦死了。 “我怕你自虐!阳子让我管好你两个,你以为我愿意管啊!”肖恪直接把她们两个前排的小桌打开,杨晓水从肖恪身后贴着椅背的空隙里看过来,对灵波道:“吃东西吧,那么远的航程,不吃胃受不了!” 灵波直接无语,冷漠地瞥向肖恪,然后皱眉,却也没再说什么。 餐点发了过来,灵波要了一份中餐,很快吃完,继续闭目养神。 杨晓水要的是西餐,一块小蛋糕还没吃完,就被隔壁这个递过来的一块鸡肉给震得差点噎住。 她干脆放下来,不再吃了! “就吃这么多,你不饿吗?”肖恪看着盘中的蛋糕,只吃了一半不到。 “看到你,我就不饿了!”杨晓水淡淡地笑着说道。 “看来是我的荣幸。”肖恪笑得十分玩味。 顿时,杨晓水满脸黑线,她看到他就没胃口了,他居然还自我感觉良好。 说不上是没了胃口还是有点意外,总之晓水不想吃了,靠在椅背上,沉默不言。 肖恪也不说话,晓水就把视线转向了旁边,然后轻声道:“还没祝贺你当爸爸了呢!祝贺你,做父亲的感觉不错吧?” 听着她带点讥讽的语气,肖恪接的滴水不漏:“那种女人随便怀个孩子就想赖给我,门都没有!再说老子跟她上床还以为是跟你呢!你没听她说吗?老子以为那天是你呢,那天你他妈不跟我吵架,没准你就怀上了!那今天坐在这里说恭喜就是恭喜咱两个了!” 杨晓水无语,谁跟谁吵架?这边灵波也听得很是无语。就不明白男人怎么就这么不要脸,裴启阳跟肖恪就是一种人,同一种不要脸的贱男人。 “程灵波,你先听会音乐吧!”说着,肖恪把耳麦拿了过来给灵波戴上,调了几首曲子,“乖啊,别耽误哥追女人,回头去巴黎我请你吃大餐!” 灵波白他一眼,当自己愿意听他扯淡啊,她戴上耳麦,听起了音乐,不再理会肖恪跟杨晓水的话。这一路同行,真是有点别扭,她俨然成了一副灯泡了。 杨晓水淡淡地笑着,唇边的那抹微笑依然如此的璀璨。 “怎么?你不想生我的孩子?”肖恪见她不语,而后问道。 所谓贱男人果然够贱,斟酌了半天后,晓水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话回他:“我是丁克一族,不生孩子。” 肖恪皱眉,又接了一句:“那好,将来别人生了,你养着!” “乔栖生的吗?”杨晓水反问。 肖恪一愣,眯起眼来:“嗯哼!这个主意不错!” 杨晓水却笑了笑。“我对一对贱人生出的孩子信心实在不大,只为那个孩子悲哀,肖先生,我困了,要睡觉了,你自便!” “该死!”她居然说他跟乔栖是一对儿贱人。他张了张嘴,对上她紧闭的眼睛,竟不知道说什么了,什么时候他在女人面前变得如此不自信了? 那眼神一直瞪着自己,杨晓水即使闭上了眼,也感觉出了肖恪的目光。 但她就是不睁眼,不愿意再睁眼。 乔栖的话震撼了她。 因为乔栖说那晚,肖恪把她当成了自己,但,这并不能说明肖恪不风流,而她早已没有了资格,好不容易得到的自由,她是不会再回头的,哪怕再不舍,都不会了。 只是肖恪那眼神,好似皮鞭一样无情抽在她身上,脸上。 她还闭着眼睛,从来就没有奢望他会对自己好。 心底默默地自嘲:当年,我爱你时,你爱着别人!你的眼底只有别人! 当那个人不再时,你眼中好不容易有了我,却满眼的恨意。 当恨意到达顶峰时,是撕毁,恨不得将我撕毁。 而当我终于抽身想要离去时,你却一再的纠缠。 只是,身心疲惫的我,早已,不信你! 肖恪,我,早已不再信你了! 第630章 两个狠女人 第630章两个狠女人 “喝水!”不知道闭目养神了多久,杨晓水唇边递了来一杯水,水杯边缘就靠在唇边。 她一直不曾睡着,因为身边坐着一个这样的男人,她怎么睡得着? “别装了,我知道你一直没睡着!”某男很恶心的说道。 杨晓水知道装不下去了,只好睁开眼,她睁眼,便看到端着一只水杯的俊美如仙的男子,静望着她的一双邪美深邃的瞳眸,荡漾着点点温柔,就那样闯入了她的眼帘,让人粹不及防,淹没在那一池春水当中。她呆了一呆,而后立刻恢复平静,淡淡地说道:“我不渴,谢谢!” 肖恪就坐在她旁边,侧头凝视着她,她面容还是真是平静,平静地让人想要撕开她的面具,看透她的内心。 他“嗯”的一声,有一半儿音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慵懒地拖着长长的调子。听在耳中,就好像有一只柔软的手,在人心底轻轻地挠。 她怔怔地望着端着那杯水的那只手,修长有力的手指,骨节分明。这只手的主人,是肖恪,他居然关心自己喝水没喝水,简直是让人受宠若惊。 她的目光顺着那只手,缓缓上移,那是一张完美到极致的面容,他此刻半垂着眼,慵懒的神情,似是被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整个人透着致命的吸引,让人不自觉的想要靠近。 肖恪见她只是看着他发愣,剑眉一皱,邪魅勾唇,意味不明地笑道:“既然不想自己喝,爷就喂你了!” 杨晓水回过神来,低下头,刚要自己去接,他却忽然抬手,送到自己嘴边喝了一大口。 她诧异抬头,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他的手已托起她的下巴,唇瓣相接,柔软的触感来不及体会,甘甜的矿泉水已渗透进口腔。她瞪大眼睛,一时失去反应,忘记吞咽。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她满脸通红,瞪着一旁的罪魁祸首。 肖恪轻轻挑眉,勾起一边嘴角,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缓缓说道:“被吓住了吗?还是沉浸在其中忘记了?” 杨晓水气结,说不出话来。 肖恪又喝了一口,又要凑过来。 杨晓水一下低下头去,一手推着他:“别恶心!” “你说谁恶心?”肖恪很快咽下那口水,瞪着她问。 “难道你不恶心?”晓水压低声音反问:“你不恶心你纠缠做什么?” 肖恪气结,一口气把被子里的水灌了下去,再毫不客气的将杯子重重放回桌上,挑了眼角,整个身子转向她,双臂撑在她的椅背扶手上,将她圈在中央。眸光犀利,定定地看住她,似要看进她的灵魂里去。半响方道:“你说我纠缠你做什么?” 她看着他的脸,眼底闪过一丝恐慌,内心却无比荒凉。 命运为什么连最后一夜的温暖都不给她。 她的眼眶突然湿润了,眼前的世界,如烟,如雾,灯火朦胧,唯有眼前挺拔的男人的俊脸是那么清晰…… 她愣愣地看着他,才发现,原来他也有温柔的时候,只是这些年,她都忘记了他昔日的温柔是给予纤黛的。 他皱着眉,眼底深邃,杨晓水却自嘲地想,原来他的眼神那么深情,或许是自己太想落泪的原因吧,看花了眼而已。 “放手!”她推他,太多的委屈说不出口,有太多乞求无法成言,明明可以忍住的眼泪,忽然绝了堤,滚烫地泪珠滑落脸颊。 她想要的自由,怎么就那么难? 毫无预警,他伸手将她搂进温暖的怀抱,吻上她的双唇…… 唇齿相触的一刹那,狂风骤雨的世界就像塌了一样,一片混沌。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在机舱里,杨晓水完全懵了,肖恪居然在这样的公众场合这样吻她。 浓烈的男人气息伴随着狂野放肆的热吻铺天盖地袭来,那么真实。 唇与唇的碾转吸吮,浓重紊乱的鼻息垂在她的脸颊上,属于肖恪的气息,她顿时陷入一种震撼的眩晕,之后思维一点一点变成了空白,至于他为什么要吻她,她已无法思考…… 如火如荼的热吻和紧得让她无法呼吸的拥抱让她微微痛楚,她痛苦地吸气,血脉却因这微痛逐渐火热。 狂风呼啸,暴雨磅礴,她的世界里一片晴朗,没有了眼泪,只有他,有着最温暖怀抱的男人。 如果可以,她希望这个吻能到天明,他就这样抱着她,不要松开,这样的温存已经足够。温润的舌尖刷过她的唇边,从她微启的齿间滑入,带着某种期待和悸动,她没有躲避,只是默默承受。 舌尖轻触的一瞬,她的心脏差点撞出胸口。身体不由自主战栗,全身发软,如果不是坐着她或许就会晕倒。 似乎感受到她的柔软和无助,他将她柔软的身体牢牢固定在他的怀中,一手拖住她的后脑,以便他可以吻得更深入,咄咄逼人的狂野将她一点点吞噬。 唇舌丝丝入扣地缠绕,一切开始失控,他的呼吸乱了节奏,强健的身体也在战栗,他的手开始探索,顺着她的腰向上移动,唇舌却一路向下,吮过她的下颚,脖子,锁骨……他的吻已经开始变了味道…… 而此时,程灵波却在后面给了肖恪的后背一拳,把他揍醒。 “我靠!”肖恪怒吼一声,回转头,看向程灵波。 灵波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冷漠地说道:“这里是机舱,麻烦你别忘形地脱光了晓水!” 巴黎。 到达巴黎时是巴黎中午一点钟。 在杨晓水被肖恪吻的差点在机场里就被他脱光并被灵波解救后,她就懊恼的要死,闭着眼睛,再也没有说话,一直到巴黎。 下了飞机,灵波推着车子去找自己的行礼。 杨晓水在身侧,小声问灵波:“他怎么办?” 灵波扫了眼晓水:“你说呢?” “反正不能让他跟我们回去!”杨晓水比灵波别扭多了,要是把肖恪带回去,她这辈子只怕都逃不走了。 “让他去住酒店!”灵波很是不耐烦。公寓住这么一个祸害,还真是不太放心。 “等等我啊!”肖恪看着前方嘀咕在一起的两个女人,在后面很是不耐烦的吼道:“你们别想甩了我,我答应过阳子,要送你们到住的地方。把老子丢在巴黎,老子又不会讲法语,你们有没有点同情心啊?” 肖恪的行礼去了英国,裴启阳帮他接收,而现在就他一个人背着个双肩包,别的行礼没有,俨然一旅行者的姿态。 灵波和杨晓水都没有回头理会肖恪,肖恪又在后面喊:“你们不等我,我也跟着你们!你们这两个狠女人,居然想甩掉我,你们太伤我的心了!” 程灵波终于忍无可忍地回头,眯着眼睛看了看肖恪,然后冷漠地问道:“肖恪,你有那个器官吗?” 肖恪一下子被堵了个大红脸,但肖某人就是肖某人,立刻嬉皮笑脸地问:“灵波,我没得罪你吧?打认识你这么久,我都是老实巴交地被你欺负,什么时候有过怨言啦?你这么说话伤我的心,真是太不应该了,更何况现在咱们也是亲戚关系,亲戚里道的你咋能这么伤舅哥哥我的心呢?” 这时,肖恪的电话突然响了,灵波才意识到自己下了飞机都没开机。 肖恪拿着电话一看,随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都不许走!等我接个电话后再继续!” 灵波和杨晓水都一副很无语的神情。 杨晓水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转身要走就听到肖恪大声嚷嚷:“阳子啊,你到了吗?........我们到了,丫这两个死女人要计划甩掉我,想自己走了!........得,你自己跟你的女人说吧,这女人欠教训,丫从首都机场到巴黎对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一路差点把哥哥我憋死.........。啊......你等着.......我把电话给她......” 说完,把电话递了过来,递给灵波。 本来要走的程灵波只能回转身接电话,听着那端传来熟悉的男声:“丫头,是你吗?丫头,想我了吗?” 灵波想起机场乔栖说过为裴启阳打过胎的话,很是淡漠地反问:“你谁啊?” 裴启阳在那端被问得一愣,哧哧的只抽气:“丫头,谁惹你生气了啊?怎么在身上有绑了炸药包了啊?不点也着?” 这边肖恪突然爆笑如雷,弄的来来往往的人都把他当疯子。“哈哈哈,笑死我了,原来吃瘪的人不止我,真是可喜可贺啊!” 杨晓水别过脸去,不去看疯子的张扬。肖恪却走到她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腰。杨晓水挣扎,肖恪就使劲用力钳制住,还在她耳边低声道:“你休想甩掉我,别跟程灵波学的那么无情,听到没有?” “灵波才不是无情的人!”晓水一听肖恪说灵波坏话就不干了。 “哟!这才几天啊,就跟程灵波这么好了?你爱上她了啊?”肖恪十分不屑地冷哼。“不过,程灵波再好她也不是男人,只能是朋友!” 晓水无语,干脆闭上嘴巴,静静地等待灵波接电话。 第631章 短时间我不想看到你 第631章短时间我不想看到你 这边灵波握着肖恪的电话,对着电话那端的裴启阳十分淡漠地开口:“人已经到了,不想说话,你也不要找我,我现在听到你声音就烦!” 她以为过去的事会不在乎,她以为听到裴启阳的声音起码会很平静,但是原来都只是她以为,她一听他声音就忍不住炸毛了。 “丫头,为了不相干的人不至于这么生气吧,再说现在我的心我的人都是你的,你就行行好,别气了,我一个人在英国很是可怜啊!你就别生气了好吗?” “我没办法不生气”灵波淡淡地说道:“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你,不想和你说话,裴启阳你真的很恶心!想起来就觉得恶心!” “好好!我恶心,我很恶心!你听话,让肖恪送你们去公寓,初到巴黎,你们不熟悉,语言又不通,你别让我担心!” “你要真的担心,就不会把我弄出来,弄出来留学还给我弄到法国来!”灵波看着这满出舱口的金发碧眼的男女,吉拉瓦拉的陌生的语言,还有那无数个抱在一起亲吻的男人和女人,这样豪放的过度,她真不适应! 裴启阳一听这话就沉默了。这一刻,他也在想,让灵波出来留学是对是错?是不是自己太急功近利了? 灵波说完了,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了,出国这事自己不点头,他也强迫不了。于是淡漠的开口:“我没什么可说的,你自己保重,短时间我不想看到你!会让肖恪送,也会收留他,就这样!” “丫头,我--”裴启阳还没说完,灵波已经挂了电话。 他握着电话,听到最后那句话还是笑了笑,那丫头是怕自己担心,又言不由衷,但终究还是让肖恪送,这就好了! 把电话丢给肖恪,灵波推着自己行礼就走。 肖恪摸着下巴,眯着眼睛,“灵波,你犯不着为一个贱人跟阳子闹别扭!” 一提乔栖,杨晓水的脸也拉了下来,用力睁开肖恪的手,跟灵波一起要走。 肖恪抹抹鼻子,至此知道乔栖就是炸弹,绝对不能在这两个小女人面前提,提一下都不行。 “等等我啊!不是说了会收留我吗?怎么又不等我?” 灵波转头对杨晓水说:“他是跟你来的,你负责收留他!” 杨晓水惊愕着:“我、我怎么负责啊?” “收留我啊!还怎么负责啊?难不成你还想娶了我啊?”肖恪说着就走了过来,接过了杨晓水手里的行李车子,把灵波的也装上去,另外一辆车子推一边。“看吧,拿行李这事还是男人在好一些!” 程灵波杨晓水对视一眼,不再多言。 出了机场,看到计程车,肖恪傻眼了,他不会法语啊。而这三个人里面,灵波也不会,只有杨晓水会简单的说几句,那还都是临时抱佛脚学的。 “晓水,招手,找计程车啊!”肖恪吩咐道。 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时,一位长相十分端正的年轻东方男子走了过来,虽然不如裴启阳长得惊艳,也不如肖恪英俊,但微笑着面对程灵波时,却有股说不出的迷人风姿,然后像是确定什么打量了一下,继而笑眯眯地问道:“程灵波?” 灵波皱眉,不认识这么个人,更不确定这人是谁。 那个男人见灵波不说话,然后笑了笑,道:“我是欧阳先生安排来接机的周渊!法文名字:adrian!” 灵波微微蹙眉。“你是中国人?” 教她们防身术的adrian,居然是中国人! 叫周渊的男子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微微点头:“嗯,中国人!” “哦!”灵波淡淡地点头,既然是欧阳叔叔安排的人,又知道她名字应该没问题,而且adrian的名字,欧阳希莫只跟她说了。但为了验证男人的真实身份,灵波还是确定地又说了句话:“听说法国红酒不错!” 周渊一愣,继而笑了起来,然后微微点头,却说了句:“在我看来,不如二锅头够劲儿!” 肖恪和杨晓水听着两人的对话,皱了皱眉。什么跟什么啊?红酒跟二锅头就不是一个品种,拿马跟驴比,丫能分出什么胜负来啊? 灵波点了点头。“如此有劳周先生了!” “不用客气,很久没有见到国内过来的留学生了!这位是杨晓水杨小姐吧?” 晓水一愣,立刻绽放出灿烂的微笑点头。“您好!周先生,以后请多多关照!” 说完,意识到女士在公开场合不先主动伸手握手对方是不会主动出手的,而这位周渊,显然很明白社交礼仪,杨晓水于是主动伸出手。 周渊先是一愣,然后伸手握住杨晓水的手,轻轻地握了下,然后笑道:“你好杨小姐!很久没有看到这么璀璨的笑容了,杨小姐笑起来真迷人,让人如沐春风!” 毫不吝啬地露出赞赏,让肖恪很是不爽。 “谢谢!”杨晓水只能道谢。 周渊对杨晓水笑了笑,然后转向肖恪,问了下身边的灵波:“灵波,这位是?” “路人甲!”灵波淡声道。 “呵呵!”杨晓水扑哧乐了,实在忍不住了! “我是他舅哥哥,既是舅舅也是哥哥,这身份很复杂,你不必懂!”肖恪立马表明身份。“周渊是吧?我是肖恪!” 周渊笑了,“肖先生很是幽默!国内辈分我很熟悉,但还真没有听过这种关系的!” “这是如今流行的新的辈分,你久不入江湖,已经不懂江湖规矩了吧?”肖恪冷哼一声,揽住杨晓水的腰,然后道:“还有我的身份,她的男人!” 话一出,周渊只是笑笑,再眼拙也看得出来两人关系不一般。“走吧!我的车在那边!” 说着,绅士的接过灵波手里的包,也不管身后的人,带灵波先走。 肖恪立刻掏出电话,打给裴启阳。“阳子,糟了,有个年轻的男人,一笑起来就很贱很贱的样子,居然是欧阳希莫安排来接机的,丫叫周渊!欧阳希莫到底啥意思?给我们安排个炸弹埋伏在身边啥意思啊?” 接到电话的裴启阳一下惊出了一身冷汗:“你别来英国了,先看看那家伙干啥的,回头手续办好了你再来!” “那我一直呆在法国?”肖恪有点不敢相信,反正他也不想读书,出来玩玩,泡泡妞,隔着大西洋泡泡妞,心情也会爽很多的。 “那不是更如你意吗?回头有重要情报你随时汇报给我!” “切!好了,都等我呢,我得走了,汇报给你可以,先说点好听的,让哥哥听着爽,就随时给你打小报告!” “肖恪,拜托了!”裴启阳呵呵一笑,语气很是温柔。 “这样就帮你传情报啊?你也太当哥不是人才了!”很是不满意裴启阳的 “好了!哥哥,拜托了!” “刚才说什么?我没听到!” “肖恪,你想死是不是?” “哦,那算了,我电话不太好,不说了,情报啥的以后通通不见了!” “哥哥,肖恪哥哥,兄弟以前不懂事,以后会乖的!”裴启阳忍无可忍,在那边十分温顺地说道,牙齿却咬的很响。 这边的肖恪,对着电话露出小人得志的神情,“啊哈哈,好,以前你小,哥不跟你计较。乖啊!” 说完,挂了电话。 裴启阳握着电话咬牙切齿地低吼了一声:“该死的肖恪,就知道他会趁机占便宜!老子为了个女人可真是憋屈死了!” 杨晓水在后面听他跟裴启阳打电话,感到万分的无语,却也不知道说什么,想走,他还抓着自己,不让走。 看周渊去开车,肖恪眯着眼睛打量了他背影良久,像是对待阶级敌人一般的,好似周渊身为男人尤其是身为年轻长得还凑合的男人实在是一件罪孽深重的事。然后,他对身旁的杨晓水说:“这个男人,很闷骚,骨子里就是个小变态,骚包一个,笑起来都看着很贱的样子!老子对他第一印象贼差!以后理这种男人远一点,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杨晓水无语,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肖恪。 “看我干吗?”肖恪瞪晓水。 杨晓水璀璨一笑,然后义愤填膺地说道:“我看周渊就很好,至少比起花心,辣手摧花没有操守随便让人怀孕的色狼,色魔男人要强一万倍,尤其是不负责任的色魔,拿感情当游戏,哦不!是压根没有感情没有长心的贱男人要好一万倍!” 肖恪在一旁边听边笑,等杨晓水说完了才总结性的发言,“貌似这是说的我吗?得嘞,我谢谢您呐!这么夸我,听着真是爽啊!晓水,你还真是了解我,我就是花心,辣手摧花,就没操守,就让女人怀孕,就色狼,就色魔,就不负责任,就拿感情当游戏!但我也比前面那只骚包强!你给我注意点,下次在看你随便朝男人神爪子,老子一刀剁了你的爪子,让你一辈子画不成画!” “神经病,你管我啊!我和你没有关系了!”杨晓水被他这种强词夺理震得半天愣住,最后还是忍不住吼了他几句,然后转身就走,朝车子走去。 第632章 饿死了老子了 第632章饿死了老子了 灵波已经上车,而且是坐在了后排,显然,前排是留给肖恪的,而杨晓水去了也上了后排。肖恪要坐在后面,结果灵波一下关上车门。 肖恪瞪了她们两眼,上了前排,然后看周渊正含笑看着自己,很是玩味。肖恪也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这微笑,可是程灵波从来没剪过的,连杨晓水都觉得意外,多少年了,没见过他这么笑了? 肖恪坐下后,道了句:“先找鹅肝做的最好的酒店,吃完再回去!飞机上的餐太他妈难吃了,饿死了老子了!” 周渊只是笑,然后回转身问灵波她们:“你们呢?” “我们先去住处!”灵波淡淡的回答。 “程灵波,”肖恪回转身看着灵波,笑得很是邪恶,语调也是不紧不慢,而后不疾不徐地说道:“你再跟我对着干,我把你先奸后杀!” 灵波凉凉地开口:“我对赃货素来不感兴趣,你想做李莲英之辈直接告诉裴素阳,他会让你无痛摘除的!” 肖恪闻言举起双手投降,唯恐真的引火烧身,“哈哈,当我没说,我可不想当太监!” 最后的结局是,没去大酒店,直接回公寓。 周渊说载着他们先观赏一下巴黎街景,刚好从机场到住处要走很远的路。 法国首都巴黎的气候类型是温带海洋性气候,全年温和多雨,冬不冷夏不热,很舒服的气候环境。 paris是欧洲大陆上最大的城市,也是世界上最繁华的都市之一。 周渊拉他们看了凯旋门,看了埃菲尔铁塔,然后载着去了圣日耳曼广场:“反正你们要在巴黎生活几年,可以看的时间有的是,咱们先回公寓放行李,然后下来吃饭!怎样?” “可以!”灵波淡淡地回答。 “为什么不先吃了再去放行李?”肖恪看着周渊就十分不爽。 灵波白了他一眼:“你吃货啊?” “难道你们不饿?”肖恪翻白眼。“你们能扎住喉咙一辈子不吃?” “要不肖先生先下来去吃饭,回头自己打车过去找我们会合?”周渊淡笑着反问。 一句话把肖恪给震得说不出话来,让他进去,他又不会法语,他进去说啥?跟个哑巴似的,丢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但肖恪却也四两拨千斤地笑了笑,道:“周先生,你可真是坏啊,我女人跟你走你放心我还不放心呢!” “让肖先生这么老远的万里陪读,看来杨小姐魅力真是无穷,回头我得好好观察一下杨小姐,何等魅力让肖先生这样倾倒!” “我和他没有关系!”杨晓水在后排撇清。 肖恪却挑眉,状似无意的回头看向晓水,笑着道:“谁说没关系了?之前不是喊着说爱我吗?” 周渊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你胡说什么啊?” “我撒谎了吗?”肖恪反问。 是没撒谎,她是爱着他。 肖恪很是悠闲地转头,开始关注外面的风景。而杨晓水却恨不得用眼神杀死肖恪。 肖恪很敏感,回头逮到她的视线,然后勾起嘴角,无声的和她对口型,“你能怎样?你只能是我的,警告你,别勾引男人!” 做完这些之后他又回过头来,继续专注外面的风景。 杨晓水却气的半死。 灵波还是选择安静的坐在后排。 “周先生,你打算带我们去哪里吃饭啊?”肖恪又问了句。“你不会是没钱吧?没钱告诉小爷,小爷请啊!” 周渊只是笑,并不回答他话,只是对身后的两位美女解释道:“欧阳先生早年在巴黎读书时最喜欢圣日耳曼广场这边的小餐厅和咖啡馆,在我看来,这边的美食更有趣些。而你们住的地方就在圣日耳曼广场附近!” 原来如此,他是想带他们去好玩的餐厅! 欧阳希莫的公寓,靠近著名的圣日耳曼广场。那里集聚了许多有趣的小餐厅和咖啡馆。 “以前欧阳先生最爱去花神和双偶。双偶咖啡馆因为房内两尊旧时中国清代男子雕像而命名,不过那都是巴黎人对旧时中国人的印象,我个人并不十分喜欢,每次去都想把那雕塑给盗走,无奈这是个相对文名的国度!”周渊耸耸肩,把车子拐进了公寓住宅区。 极具古老欧式建筑,可以感觉到深厚文化底蕴所带来的怀旧的风。 无论从建筑的风格或者颜色,或者那一个个平凡角落中所暗含的往日岁月,都似乎在轻轻告诉你这里的曾经过往。 这也许就是巴黎的神奇,每一种平凡的背后都蕴含着特别的美。 公寓并不算大,两居室,一厨一卫,装修风格也极其欧式。 灵波和杨晓水每人一间房,放下行李后,周渊把钥匙和电话号码给了灵波。“这是公寓的钥匙,这是我的电话,公寓电话,手机,办公室电话,培训中心电话,明天安排你们跟法语老师见面,现在我们去吃饭!” 来巴黎吃的第一餐是很纯正的法国小吃,没有大酒店的奢华,却很地道。 法国菜是世界上最高级的菜之一,它的口感之细腻、酱料之美味、餐具摆设之华美,简直可称之为一种艺术。法国人对饮食艺术有极高的品味,鹅肝酱、海鲜、蜗牛、奶酪第一餐都尝到了,的确美味,而且每一道菜都有它独特的烹调方法,必能令人垂涎三尺。 吃饭的时候,杨晓水低声对灵波道:“以后可以每天吃到好吃的美味了,回头我们画画的同时报名学个厨子怎样?” 灵波耸耸肩:“我对吃很感兴趣,对开餐厅没多少兴趣,但如果你要学,我奉陪!” “回头煮给裴哥吃吗?”杨晓水揶揄道。 灵波耸耸肩,点头,大方承认:“恩哼,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呵呵,没有任何意见!” 吃过饭,周渊接到电话回办公室。 肖恪拍了下自己吃的很饱的肚皮,走在街头,跟她们一起朝公寓走去。 杨晓水却在这时对肖恪开口:“你已经把我们送来了,不用再跟过去了,去住酒店,或者去英国!” 肖恪愣了下,选择忽视她,不理会她的话,跟在灵波后面。 杨晓水见肖恪不理会自己的话,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很是气结,却又拿他没办法,只能求助地看着灵波。 灵波转头道:“让他睡沙发,冻死他!” “我是绝对不睡沙发的!”肖恪大声宣布。“你们两个选一个收留我,我的用处很多,可以暖床,可以侍寝,可以当被子盖,用途多多!” “你怎么不去死?” “灵波,我要跟她睡,可不是觊觎你的美色,你是阳子内定好的婆姨,哥哥再色也不会真的色他定下来的婆姨的!” 灵波冷笑一声:“我看你们一起娶了乔栖好了!” “怎么又提那贱人了?”肖恪蹦起来反对:“不知道刚吃过饭提起那人很倒胃口吗?” “倒胃口你当初还上?” “那不是当初没人上吗?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男人需要发泄,发泄懂不懂?” “受教了!回头告诉裴启阳,你们不再巴黎的日子,我跟晓水都会发泄的!” “难道你们想搞同性恋?”肖恪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灵波不再说话。 肖恪却在后面喊:“看来哥哥们需要加把劲儿了啊!告诉阳子吃点伟哥再来法国,不然他女人欲求不满要找别的男人了!” “肖李莲英,你离做太监的路不远了!” 肖恪听后吐了吐舌头。 一路闹腾着回到了公寓。 杨晓水把灵波拉进房里:“灵波,收留他做什么?你让他走好吗?” 灵波摇摇头:“答应裴启阳的,收留他,怎么办?” “那他晚上跑到我房里怎么办啊?”杨晓水实在太怕了。她又不是肖恪的对手。 “你就侍寝呗!”灵波淡淡地说道。 “啊!”杨晓水瞪大了眼睛:“我刚逃出来,我可不要了!” “等下我警告他一下!”灵波看着她,然后开口道:“晓水,也许肖恪表面是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样,其实骨子里并没那么坏,但这并不排除他是个狠角色的形象,这阵子我看他似乎对你耐心了许多。” “有吗?”晓水皱眉。 灵波又道:“相信我,你就是他的猎物,你逃不掉的。我说的不是他的能耐,而是你的心。你逃不掉自己的心。而肖恪现在对你改变了策略,他在耐心的等待最佳的攻击时机,耐心的和你周旋,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丝毫的疲倦和烦躁,从容淡定的像个旁观者,但是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等到最安全最有把握的时机才会出击,稳准快狠,一招制敌。而你,只能成为他的猎物!” “呃!”晓水一下子错愕起来。“灵波,你怎么变成了哲学家了?” 灵波侧头看看她,“出国是对的,我心情不错!” 终于脱离了那些烦扰的事,完全陌生的环境,异域风情,陌生的国度,没有了恼人的亲情和爱情,其实也很不错,人更容易清醒。 第633章 你真的,很脏 第633章你真的,很脏 结果当天晚上,肖恪就排上了用场,那家伙居然抓了钥匙下楼去了超市,买了菜回来,因为晓水和灵波一路劳累困的不行洗澡后都关了房间睡觉去了,而肖恪下楼买了东西,然后煮了一桌菜,晚上八点的时候敲门。“都起来,两个懒女人!” 被大声的拍门声吵醒,灵波和晓水不得不起来,因为肖恪的拍门声太可怕了,大有你不开门他一直拍下去的意思。 “肖恪,你怎么那么啰嗦?”灵波懒洋洋地走出来,肖恪正翻着白眼。 “靠!老子煮了饭喊你们吃,还是罪过了啊?” 闻言,灵波和晓水都是惊愕,眼神朝饭桌看去,果真是煮了一桌。 杨晓水也是错愕的,因为认识他这么多年,她从来就不知道肖恪会煮菜。 而桌上,摆着的是中餐式样。 “快点洗手吃饭,睡的跟猪似的,你们是来读书的,可不是来享受的!”肖恪说着人已经朝餐桌走去,坐下来等她们两个。 灵波和晓水被这情景吓了一跳,这种二世祖会煮饭,真是活见鬼了! “肖恪,你是不是被附身了?” “对!被李莲英附身了!今晚我跟你睡!”肖恪指了指杨晓水。 杨晓水惊愕地刚要说话。 肖恪立刻道:“我是李莲英!” 自动选择无语,洗手坐下来吃饭,看到四菜一汤,还真是有点意外。欧阳希莫的公寓设施齐全,锅灶也是崭新的,之前周渊住在这里,灵波和晓水到来后,周渊搬走腾地方给她们住,所以很是方便。 桌上的菜,鹅肝居然是卤的,就像是国内市场做的卤味肉,鹅翅膀和鹅脖子也是卤的,面包居然用油煎了下,跟国内的馒头片似的,这么一煎,散发着诱人的色泽。洋葱汤,番茄炒鸡蛋,看起来十分不错。“丫青菜太贵了,法国人不吃菜啊?还是老子没买到啊?只看到洋葱和番茄!完了香蕉5欧元两个,老子没舍得买!” “能吃吗?”灵波对肖恪的厨艺不了解,但还是被吓了一跳,因为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靠!怎么不能吃啊?你侮辱大厨啊?”肖恪一听就不干了。“老子正宗的卤味大师,尝尝吧,保证你们香掉牙!” 从震惊里回神,杨晓水拿筷子夹了片切得薄薄的鹅肝,味道真的不错,似乎比下午在外面吃的法国菜还好吃。 “怎样,没后悔收留我吧?” “马马虎虎!”灵波也觉得味道不错,却不给于正面评价,但之后两个女人都没停筷子。 吃过饭后,肖恪去洗澡,“收拾碗筷,你们的工作!” “怎么办啊?”肖恪一进洗手间,晓水就紧张起来了。“他刚真的说跟我睡,怎么办啊?” “睡吧!”灵波耸耸肩。“不睡白不睡。碗你刷吧,我继续补眠,别吵我,我会杀人的!” 吃饱就睡也是一种幸福! 杨晓水觉得自己真的有种逃脱不掉的感觉,磨磨蹭蹭地洗了碗,肖恪已经走了出来,屋里的暖气很温暖,也不冷。 肖恪打量了一下杨晓水,然后走了过来,一脸戏虐,“春宵苦短,你要在这里磨蹭到天亮吗?” “你到底要怎样?”杨晓水猛地回头,瞪着他。 “睡觉!你要磨蹭你就磨蹭吧,我去睡了!”肖恪擦着头发朝她卧室走去。 杨晓水看着他背影,再度无语。 在客厅里磨蹭了三个小时后,她终于还是朝卧室走去。 肖恪应该是睡着了吧?杨晓水一进门蹑手蹑脚地不敢惊动他,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呼吸均匀,应该是真的睡着了。 杨晓水低头腹诽,睡就睡,早知道他这么乖,刚才就睡了,倒时差很不舒服呢! 她在他旁边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关了灯。 谁知道灯一灭,人忽然被肖恪翻过来的身子压制住。 杨晓水吓得惊呼:“啊--唔--” “磨蹭了三个小时,你以为你逃的掉?”肖恪冷哼一声,在她唇边,低头又含住了她的唇。 “你别碰我!”杨晓水尖叫。“你说过的,最后一次,再也不会碰!” 黑暗里,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勾着唇轻声问,“国内的最后一次,国外的第一次,你说,我碰还是不碰?” “你别碰我,你太脏了,我觉得恶心!”杨晓水把头转向一边,这个孩子气的动作又把肖恪惹笑了。 他压制住她,面对着她,把她的手包在掌中轻轻摩挲,小声诱哄着,“脏吗?是觉得脏还是吃醋了?以前你不是知道我跟乔栖跟别的女人做过吗?以前没觉得脏,现在觉得脏了?” 他越说越靠近,最后趴在她耳边,若即若离,边说边往里面吹气。“嗯?怎么脏了?我看你很享受啊!” 清冽的男子气息扑过来,杨晓水心里发慌,想要从他的掌心挣脱出来。 他却不容许她躲,双手捧上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里面带着蛊惑,慢慢靠近,最后印在她的唇上,唇齿相依的瞬间,薄薄的眼皮遮住漂亮的眼睛,卷翘浓密的睫毛分外诱人。 他并没有深入,只是轻轻摩挲,舌尖轻轻描绘着她的唇形,把她的下唇轻轻含在嘴里,舔含吸咬。 杨晓水的脸渐渐升温,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这张脸。 他极少这么温柔而耐心的吻她,就算在国内最后那一夜的时候也从未有过。 杨晓水忽然放开她,慢慢睁开眼睛,轻笑了一下,“闭上眼睛,乖。” 说完慢慢向上去亲吻她的眼睛,杨晓水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因为看不到所以感觉一下子被放大,他微凉的唇顺着眼睛到了鼻尖,最后又回到原点。 周围很安静,杨晓水却觉得心底一种悲凉,这个男人带给她的,永远是如罂粟一般的毒,嗓音,戒不掉,而她,宁死,都不想再接近了! “肖恪,如果,你非要做,就做吧!你做一次,我的心就离你更远一分!”黑暗里,她冷漠而坚定地说道。 肖恪不语,心头却是沉了一沉,他低头咬住她的唇,拉着她和他纠缠,手已经顺着衣摆抚上她的后背,光滑柔腻的触觉让他越发沉迷。 杨晓水还是那句话:“无论你怎么对我,都改变不了了!别忘了,乔栖怀了你的孩子,你真的,很脏!” 肖恪忽然就拧了眉心,然后抬起头来,低低地打量着黑暗中的杨晓水。这丫头凤凰涅槃了啊,胆敢跟自己叫板了! 晓水被他这么看着,只觉得一股寒气直逼脸上,抬起的眸子看到黑暗里肖恪的邪眸冷如冰刺,浑身都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不禁心中一惊,想起之前被肖恪钳制难为的日子,现在还有点心头悸动,担心不已。 而身下的女人,一脸的倔强,不再是璀璨的笑容,微抬着小下巴,瞪着大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想再被你碰!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如果,你非要这样,我入校后,就住校!” 北京的大学肖恪可以随便出入,国外,他势力波及不到。 闻言,肖恪的额头隐有青筋暴动,身子僵硬似铁,他极力压制住胸腔内的翻涌之物,抬手,杨晓水反射性地闭了闭眼。 “你如果在我打我一次,我就报警!”她不管,绝对不再纵容他。 黑暗里,两人的呼吸如此的清晰可见,整个屋子里,被一种彻骨的寒气笼罩着,连呼吸都要被冻结。 肖恪的手怎么都落不下去,不是怕威胁,是,再也没有了理由。 一时间,寂静物语,气氛诡异的令人窒息。 晓水身子在黑暗里颤抖着,却倔强地低声道:“你不用这样,你不睡沙发,我睡!” 说着,她就推他,打算自己出去睡。 肖恪的手落在了身侧,身子下翻躺在床上,一只手横揽住她的腰,闷声道:“睡觉,可以不动你!” 他居然没有再吵,也没有再用暴力,看得出他很生气,但是他居然妥协了! 杨晓水吓了一跳,觉得这样的肖恪,真的陌生极了! 而肖恪闭上眼睛,一只手却不松开,很用力的横亘在杨晓水的腰间,紧紧地抱着她,不再是求欢,只是闭上眼睛,不说话,就这样抱着,盖在一条被子里。 脑海里却是杨晓水那张漂亮的脸蛋,挥之不去。 眉如远山黛,肤白犹胜雪,一双美目水波潋滟,明明看上去是一种害怕的表情,但眼波流转间竟有挡不住的艳光四射,妩媚撩人,尤其是笑着的时候。 原来这张脸,已经刻在了脑海里,渗入了骨髓里,闭着眼睛,都可以清晰的想到。 晓水又挣扎了一下,肖恪低沉的嗓音却在耳边响起:“别再动一下,否则我不介意做别的!” 怀中一个尤物,来回动着,是个正常的男人都受不了。他已经在很努力的克制了! 晓水没说话,只是停止了挣扎。 肖恪在黑暗里张开眼睛,那双眼睛,眼光忽明忽暗,不知道想些什么。 半天,他在黑暗里托起她的下巴,幽声问:“从新开始怎样?” 第634章 不行也得行 第634章不行也得行 晓水一下子惊愕,他说什么?从新开始?在经历了那么多那么多后,她只是果断地说了一个字,几乎没有什么停顿,没有任何的思考:“不!” 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可笑之极,明明说了给她自由和空间,却还是跟了来,抓得太紧了。她又怎么会轻易就妥协呢?自由,是她向往太久的! 晓水轻轻地垂下眼睑,再不看肖恪一眼,闭上眼睛,空气里充斥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令她心中十分烦乱,却在也不说一个字。 那之后的肖恪,被拒绝的肖恪,忽然绽放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情绪不再有任何的起伏,那笑容,如果有人看到,会觉得那笑容更像是一张面具,偶尔嘴角略深,深的让人看不透其中的意义。 良久,他道:“你说的对,你自由了!我去沙发上睡。” 说完,站了起来,直接朝外走去,没有拿被子,什么都没拿,就这么走了出去。 那一夜,一个在外面,一个在里面,彼此都是各怀心事。 几个小时后,杨晓水起身,把自己的被子抱了出去。 屋外,没有关灯,而那个人仰躺在沙发上,修长的身材躺在窄窄的沙发上,显得沙发是如此之小。她把被子抱过去,轻轻地盖在他身上。 即使,没有任何关系,即使他十恶不赦,她对他,还是存有一份善念,只因当年,她曾是她和纤黛的恪哥哥。 盖上被子,杨晓水转身就走回了卧室。 而沙发上的人,忽然唇边绽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苦涩至极。被子里,谁的体香飘散在鼻翼边,挥之不去,夜,如此之漫长。 第二天的一早,灵波和晓水爬起来时,肖恪已经不见了踪影。 餐桌上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句话:已经完成任务,护送美女安全抵达巴黎,哥哥去英国了!程灵波,保重! 就一句话,连杨晓水的名字都没有提到。 灵波皱眉,回头看晓水:“他走了?” 杨晓水眼神一闪,嘴角浮起一抹苦笑。她抬眼看了看这纸条,摇头又点头:“那就是走了吧!” “发生什么事情了?”灵波问。 “没什么!”晓水摇头。 灵波一眼看到沙发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沙发上。 一眼便明了,灵波回头看晓水,目光似是要看到她的心里去,但晓水低垂了眸子,却只是幽声道:“我觉得他脏,我觉得再也回不去了!即使我有多爱他,有多难忘记,有多辛苦,都觉得回不去了!可是,昨晚,他从卧室出来,我又百般的难受,半夜很贱的给他拿被子,却还要在心底宽慰自己,这只是任何人都会做的举动,总不能让他在外面冻着吧!但,事实上,我心里很清楚,我舍不得他,感情上舍不得,理智上却又告诉自己,要远离!” 灵波望着她,眼底闪过一抹怜惜。 言不由衷,口不对心,一向都是人的行为,每个人多少都有! 低头又看了眼肖恪那龙飞凤舞的一行字,然后道:“他一句法语都不会说!” 一句话,说到了晓水的心里,她猛地抬眼,忽又自嘲,担心什么呢?以后天涯陌路,有人自然会担心那个人,而再也不是自己! 灵波微微叹了口气。“我跟你一样的心思!” “什么?”晓水不解。 “乔栖!”灵波只给了两个字。 因为乔栖是裴启阳和肖恪曾经共同的女人,她也介意。 介意,却也知道是过去。 而对于晓水来说,乔栖是现在进行时,乔栖肚子里的孩子是未来,肖恪怎么安置的乔栖,她们都不知道。知道,也心里有了疙瘩,一句她曾经为裴启阳打过胎,都能让灵波心底介意,何况此时乔栖真的怀着肖恪的孩子呢? “灵波,乔栖是过去,对裴哥来说,乔栖是他不要的过去,过去无法割舍!”晓水可不想灵波因为乔栖而跟裴启阳有什么误会,赶紧替裴启阳说话。 灵波却道:“那么你呢?乔栖对肖恪来说,也只是个暖床的女人而已,你也听到了,他那晚把乔栖当成了你!” “我不知道,灵波,我难受!这事换了你,你怎么办呢?” “我也不知道,事情没有发生,我无法假设!也许比你决绝,也许最后会妥协,我不知道,只知道,那个人如果是裴启阳,便一切都有可能!” 那个人如果是肖恪,是不是一切都有可能呢?杨晓水在心底问着自己。 肖恪的离开让杨晓水陷入了迷茫里,甚至有点坐卧不安,直到当晚,接到裴启阳电话,得知肖恪已经平安到达伦敦,杨晓水才安静下来。 而灵波对裴启阳,依然是不冷不热的态度。 “丫头,还生气呢?”裴启阳在那边问。 “嗯!”灵波大方的承认:“是很生气!” “那要怎样不生气?”他问。 “突然也想,某年某月某天,睡个别的男人试试!”灵波轻声地道。 裴启阳突然沉默了,良久,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话:“你死了这条心吧,这不可能~!” “那你就闭嘴,我现在还是很烦你!”她说完,挂了电话,不再管他。 忙碌的日子开始,见了法语老师,地道的法国人,却是个中国通,五十多岁的年纪,很是热情,一见面就给了两个大kiss,让灵波和晓水都很受不了这种法国式的热情,却也只能接受。 白天跟法语老师学口语,晚上回来两个人在家里不再说中文了,灵波直接下了命令。“从今天开始,每个字都说法语,强化一下吧!” “不会说的怎么办?”晓水问。 “不会说的当哑巴!总之暂时不能说中文了,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再说!” “灵波,真是看不出来,你决心这么大!” 灵波耸耸肩,回头看她:“要么不做,要做,我只希望做到最好!” 至此,她们两个人未来两周里,都不再说中文,从基本的早晨起来打招呼,到晚上回去睡觉,都不再说。甚至于周渊过来,见他们说中文,她们两个却只是异口同声地用法语说:“早上好,先生!中午好,先生!晚上好先生!” 开始,只有这三句话。 周渊好笑的不得了,却又同时十分佩服。“这样恶补,也不错。至少我认为法语水平会上一个台阶的!” 果真,两个星期,晓水和灵波的口语已经积累了几百句,但都不会写,他们的单词水平很低,却学的很认真。语言是最基本的,得先学会语言,才能在入校后,听得懂教授的课程,参悟其中的深奥。 巴黎是艺术之都,时尚之都,文化之都,但灵波和晓水都没有出去看过,一直在努力的学习中。 2周后,迎来了中国农历的新年,阳历已经2月了。 有天下来公寓的时候,突然看到公寓下面的一颗法桐下,站着位玉树临风的男子,正一脸笑盈盈地望着自己。 裴启阳! 蓦然惊醒,时间已经两周了!而明天,就是农历的春节!中国新年! 裴启阳就站在远处,微微勾唇,似笑非笑,朗声问道:“baby!哥哥等你很久了!” 还是那个调调,似笑非笑地邪肆容颜,透着极致的诱惑力。 灵波走到他面前,然后,分别来了句英语和法语:“smellymen,whoareyou?|partira!votrefilleneveulentpasvoir!” 杨晓水就跟在身后,看到裴启阳时,明显一愣,随后呵呵一笑道:“裴哥,来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灵波,笔迹我会给你带回来的,今天帮你请假!” “谢谢!”裴启阳很真诚地对晓水说道,而后眨了眨眼睛,上课,只怕没那么简单吧? “等我去上课!”灵波才不管裴启阳来不来呢,她现在只想去上课,跟这个人单独在一起,只有两个字形容--危险! “哟!变成好学生了啊?”裴启阳哈哈一笑,大手一捞,将人捞进了怀里,“臭丫头,跟哥哥拽文了啊?” 杨晓水呵呵一笑已经飞快地溜之大吉,她可不要当一千五瓦的灯泡。 灵波冷哼一声,要推开他,虽然面上不悦,但是心底还是高兴的,他来,是陪她们过新年的吗? “肖恪呢?”灵波看了眼裴启阳身后,没看到肖恪,很是为杨晓水失落。 “丫头,你这么问肖恪的下落,哥哥会吃醋的!” “神经病!”灵波白他一眼。“他呢?难道他想一个人在英国过中国的春节?” “嗯哼!”裴启阳冷哼一声,伸手握住她的下巴,“丫头,有男人再关注别的男人,哥哥会怒的!” “关注肖恪怎么了?你们不是共用一个女人,关系匪浅吗?”灵波凉凉的白他一眼:“看着你就觉得恶心!” 被堵得有点脸红脖子粗的感觉,但裴启阳是谁,他天生的厚脸皮,哈哈一笑,唇簌地凑过去,靠近灵波的唇边,却不是吻上去。而后,吹了口气,又是露出邪肆的笑容:“丫头,在这浪漫的国度里,大街上拥吻可是合法化的。哥哥要给你个法式热吻,以慰藉相思之苦!抵了之前的错误,怎样?” 相思?想死吧! 第635章 心有灵犀 第635章心有灵犀 灵波腹诽。 片刻的静谧,灵波看到他的眼神闪过一道流光,紧接着脸上的表情也似乎是再不能持,她突然感到了呼吸有些困难,却被他紧紧的搂在怀里,如此之用力,像是要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那么的用力,他的唇低下来,深深的吻住她。 她整个人都傻在那里,这个吻带着强烈的侵略性攻城掠地,情不自禁外加早有预谋。 仿佛是积攒了千年万载的欲望和相思,在一时之间爆发。刚才裴先生还是一副谦谦有礼的模样,此刻却以绝对占有的姿势搂住她。 他的口中还有残余的薄荷香,那是口香糖的味道,丫不会是提前还准备了下吧?怕有口气接吻遭嫌弃吗? 来不及惊呼,已经被他精准的攫取到她的嘴唇,不给她片刻迟疑反抗的机会。 她伸手要推开他,可是下一秒,身体已经被他抱了起来。 他的吻意犹未尽,气喘吁吁。“丫头,想死我了,先回去好吗?” 灵波冷哼。“不行!” “不行也得行!”他笑,一把抱起她,扛着上楼。 过往的邻居早已见怪不怪,即使这是中国人在法国的热情,也被他们选择善意的忽略。 很快到了楼上,裴启阳把她放下来。 灵波冷哼,连她们住二楼都知道,真是准备工作做的得当,这得好好感谢肖恪那个情报员了! 刚一进门,裴启阳的吻又落了下来。 门随之而砰地一声关上。 身体相触的一瞬间,他们两个人同时颤抖着。 干净清爽的熟悉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他的动作坚决,眼中的清明让她惊呼。 思念如此之明显,如此之极具爆发力,让她招架不住。 因为,同样的思念,她也有。 他们曾经不止一次的接吻过,从没有像这次一样,他的眼睛睁大着不放过要她脸上的每一寸表情。 这种吻法简直是要把程灵波的整个都吞下去,仿佛要把她揉进他自己的身体,从此成为他的一部分,永远不分离。 该死,她可不想在客厅上演裸人秀。终于逮到了机会儿,逃离了他的唇瓣,程灵波的大脑已经停止了转动,无法思考禁锢住她的这个男人,究竟有多饥渴,但她还是很高兴的!气喘吁吁地低声喊道:“去我房间,别在这里!” 裴启阳呵呵一笑,声音沙哑:“让我猜一下哪间房子是你的!” 灵波被他抱着,裴启阳的眼睛扫了下两间房的房门,然后十分精准地抱着灵波进了她的房间。 灵波错愕着,“你怎么知道这间是我的?” 裴启阳露出一抹邪笑,“我找对了是吗?” “嗯!”灵波点头。 “我和你心有灵犀啊,丫头!” “神经病,快说!”很是震惊,却还是有点好奇他怎么知道的。 “门上没有任何装饰,很适合你,简单,不罗嗦!那间门上挂了个熊仔,熊仔笑得傻乎乎的,应该是杨晓水的房间!” 很是震撼,灵波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而他的眸色变得更深,他深深的望着她,仿佛她是他在这世间唯一所要拥有的。 灵波不禁怀疑难道自己此时像美食吗?让裴先生如此的看着,实在是怀疑自己就是一道美食,他现在,只想吃她。 果然,接下来,裴启阳砰地关好门,不忘记上锁,他用最快的动作解去了她身衣的纽扣,白皙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泛起细细的战栗。 “启.......”所有的话语都被他吞没在口中,他吻着着她娇嫩的肌肤,在她的身上留下他的印记,强制而直接的动作让她不禁抽气。 “疼!” “你也知道疼?哥哥比你疼,臭丫头,不接我电话,两周了,不知道我很想你吗?” 裴启阳越加燃烧的眸子盯着她,这仿佛压抑的欲望再也无法自持,彻底地让他失去了理智。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她。 她被他蹂躏得接近麻木的嘴唇,狠狠地又心疼地说道:“臭丫头,我后悔了!” “什么?”她没听清楚,什么后悔了? “呵呵呵--”他低笑了起来,却不再回答。 他怎么能说,后悔让她在法国呢? 他后悔,又能怎样? 然后,他又低头。 灵波感觉浑身的血液沸腾在头顶,他放肆地撩拨着她,让她辗转反侧,身体终于被欲望征服,她终于理解到什么叫水火交融,原来两个人竟然可以亲密至此。 他花样百出,将她折磨的从烟花里几进几出,绚烂之极,无法用语言表述。 这个白天,在中国的农历年三十的这天,他不知餍足的将她带入历经几个生死,没有语言的交流,只有他发狠似的身体的纠缠,像是千言万语,写满刻骨思念。 当灵波睁开眼睛时,自己躺在裴启阳的胸膛紫之中,他依旧闭着眼睛,紧蹙的眉头让灵波皱眉,什么时候起他学会了皱眉,睡着觉也皱眉。 即使在完全放松了几次后,他居然还皱着眉! 灵波的手轻轻地抚上他的眉宇,轻轻地抚平他英俊的眉,直到完全舒展开,知道他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嘟哝了一句:“灵波--” 继而又睡着了,似乎,一直不曾醒,他吃了,看起来睡得格外香甜。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灵波的心,一点点踏实起来。 她起身走出去,洗漱,换了衣服,计算着时差,此刻应该是国内晚上10点左右,打了电话过去,给姑姑拜年,给欧阳希莫拜年!同时也拨打了肖恪的电话。 那端传来肖恪的笑声:“外甥女妹妹,怎么想起我来了?” “你在哪里?” “在伦敦啊!” “过来过年吧!”灵波只是简单地两个字。 “怎么,想我了?”肖恪又是哈哈一笑,调侃着问,听语气,心情似乎也不错。 “想你的人有,不是我!”灵波冷哼一声。 “去你们那里,又没地方睡,老子不爱住酒店,所以呢,老子不去了!自己在伦敦泡妞,比看你们脸色舒服多了!” “随便你吧!”灵波淡淡地道:“乔栖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灵波,你可不是八卦的人!” “为晓水,偶尔一次八卦,无妨!” “呵呵,我不告诉你!” “听说周渊跟晓水走得很近--” “什么?” “没什么,我挂了!来不来过年,随便你!”就丢了这么一句话给肖恪,灵波挂了电话,唇边今日露出一抹类似狐狸般的狡猾笑意。 笑,其实好像也不是很难! 当她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时候,忽然听到卧室里,裴启阳轻声喊她的名字:灵波-- 她赶紧起来回卧室,刚好看到裴启阳猛地坐起来,一脸惊慌。 这样的裴启阳让灵波呆呆的站在那,竟是再也无法向前半步。 看到她站在门口,裴启阳松了口气,随后掀开被子下床,他的目光如此专注又深情的注视着她,“丫头,我做梦了!以为,你,不见了!” “你先穿好衣服!”心中最柔然的地方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说不出的感觉,却是震撼的,又温暖又震撼。 “丫头,还好,你在!”裴启阳嘟哝了一句,走了过来,拥抱住她。 “穿衣服!”灵波再度说道。 “穿什么穿?早就看光了!”他在她耳边嘟哝着,又紧了紧手臂。 “要感冒的!”灵波伸手拧了下他的腰。 裴启阳腾地呲牙咧嘴:“呵呵,傻孩子,心疼我了啊?” “快穿衣服!”灵波提醒他:“晓水要回来了,再闹,就丢人了!” “跟别人住在一起真不方便!”裴启阳回到床上找自己的衣服穿。 灵波帮他整理,冷森森地给他一句:“我倒是想跟你一起住,不是你把我踹开的吗?” 之前说带她一起去留学英国,最后却是隔了英吉利海峡,这都是他选的,最没资格抱怨的就是他了。 “呵呵,说的是!我后悔了,还不行吗?”某男陪着笑说道。 “行啊!你后悔了,我反正还没入校,不如现在就跟你英国吧,选那边的学校,怎样?” 裴启阳被问得眸子一僵,呵呵一笑,言顾其他:“现在几点了?” 灵波早知道裴启阳有难言之隐,他显然已经把所有的问题之前想的一清二楚,而她只是气不过他这么自以为是,存心刺他。 “岔话题有毛意思?”灵波问他,然后看着他的眼睛。 “丫头,呵呵,你这么看着我,我会有反应的!会继续跟你缠绵床榻至死方休的!”裴启阳还是选择言辞闪烁。 灵波的眸光微微变得深沉,像是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放弃纠结却依旧沉重。 时间在他们彼此的静默的对视中一点点流逝,裴启阳的手紧紧的握住她的肩膀,眼睛里有点闪烁。 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里,她强烈的感觉到了什么是思念,什么是盼望,什么是渴望,在他的面前,她对爱情有了无限的憧憬,人生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都变得十分有滋味。 来法国的这两周,努力让自己忙碌,就是为了忘却思念,怕停下来时,想念太深,会坚持不住。 第636章 思念的味道 第636章思念的味道 有时候半夜醒来的时候看到空无一人的大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伴着那种噬人心肺的疼痛,独自睁大眼睛,到天明。 那是思念的味道。 有时候,灵波甚至想,什么都不去管,只想做个对爱情充满幻想的小女人,好好的生活,不求轰轰烈烈,只求现世安稳。但,似乎,现实总是不允许。 灵波却道:“行!我不问,你也不用说!我饿了,我们下去吃东西!” “今天不是农历中国除夕夜吗?我们吃饺子吧!”裴启阳道。 “谁包?”灵波挑眉。“你,我?还是晓水?” “给杨晓水打电话吧,饺子呢,有人包,估计现在已经差不多了,酒席也应该是做好了!今天吃中国菜,明天我们再出去吃,怎样?” “你不要告诉我那个包饺子的人是肖恪!”灵波可不敢细想。 “嗯哼!”裴启阳十分臭屁地点头:“真聪明!你猜对了,就是肖恪!” 灵波耸耸肩,就知道肖恪不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的!果然,他们有安排。 “他在哪里?”灵波又问。 裴启阳呵呵一笑。“你先给杨晓水打电话,回头我再告诉你!” “好吧!”灵波只好拿了电话打给杨晓水,让晓水回来。 杨晓水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很意外:“这么早?那你们耳鬓厮磨结束了?” 灵波依旧淡淡的表情:“嗯!结束了!快点回来吃饺子!” “那好,我现在收拾一下,对了,周渊也说过去,还说给我们煮中国菜呢!” “他要来?”灵波挑眉,语气都有点尖锐。 “不方便啊?”晓水很是疑惑。“灵波,我实在不好意思自己当灯泡,嘿嘿,让周渊和我一起吧!” 灵波在这边眸光一闪。“嗯,好啊!来吧!” 也许,推波助澜更有趣! 挂了电话,灵波直接问裴启阳:“饺子呢?” “走吧,姑娘!”裴启阳牵了灵波的手,走出卧室房门,再开公寓大门,然后走到走廊的尽头,隔壁的另外一间公寓,之前住了对瑞士夫妻,这几天不见了踪影。 只见裴启阳敲了敲门,里面立刻传来标准的京骂:“操!您老可来了!现在才想起爷来,爷一个人包饺子容易吗?裴启阳你他妈见色忘友自己滚床单老子包饺子伺候你,你就不能早点过来帮忙?” 伴随着肖恪火大的咒骂声,门赫然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围着格子围裙的肖恪,只着衬衣的他,围着围裙,虽然脸看起来很英俊,但看看下面这半截,搭配有点不着调。 “你不是在英国泡妞不来过年吗?”灵波倒也没有表现的太惊讶,而是站在门口打量着肖恪的造型反问。 “泡完了!”肖恪接的也很自然,其实表情早已不耐,他们享受鱼水之欢,凭啥他就在这里老实巴交地包饺子?语气很是不耐地道:“泡完后火速赶来,包饺子伺候你们!我这不是怕你们纵欲过度,最后饿死在床上嘛?看我多体恤你们,倒是你们,滚大半天床单,累不累啊?” “废话!当然累了!包好了吗?什么时候可以吃?”裴启阳在灵波身后问。 肖恪让开门口,白他一眼:“少一个人,死活都不开饭,你看着办吧!” 灵波已经走了进去,刚走进客厅,就看到客厅的电视里播放着十分强劲的镜头画面。 画面很强劲! 只是无声音! 灵波扫了一眼电视画面,回头淡淡地看肖恪,眼神里冲击充满了无限的同情。这孩子看成人频道,难道真是憋久了?不找女人开始自我安慰了? 裴启阳顺着灵波的视线看过去,当看到电视里的画面时,瞬间就爆发出怒吼:“靠!你看成人频道?” 肖恪耸耸肩,平静地走了过去,把电视机关了,然后脸不红心不跳地转过头来看他。“刚打开,还没看,你们就来了!没想到这是成人频道!” 好家伙,谁知道里面上演的是清晰的限制级画面来着!那绝对是有多a就有多a。 灵波耸耸肩,丝毫没有尴尬,或者说她已经超脱了,把肖恪看成了姐妹。 回转身看着二居室,跟她们的公寓差不多,只是装修风格微微变化,而厨房里,只见面板上整整齐齐地摆了一大片的饺子,胖嘟嘟的,看起来格外诱人。 裴启阳也以十分同情的眸光看着肖恪。 “丫别恶心,少他妈用那眼神看我!” “你都沦落到看a片自我安慰了,还想叫我以什么样的眼神看你?”裴启阳反问。 肖恪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对他低吼:“丫少幸灾乐祸,老子爱看!老子觉得这样比泡妞干净不行啊?” “嗯!”裴启阳很认真地点点头。“悠着点啊,别真刀实枪地干活时又腿软了!” “操!给老子添堵呢!还让不让人过年了?” “行!您过年,我吃肉!”裴启阳哈哈一笑。“菜准备的怎样了?” “该煮的煮了,该炖的炖了,该蜜汁的没有凉拌,老子把十八般武艺都他妈掏出来来了!扯点把裤裆给掏出来,要是再没点成效,老子就直接玩强暴!” 裴启阳轻笑,然后义正言辞地道:“拿点耐心出来,女人是要哄滴!哥哥,别怪兄弟没告诉你,这马上长一岁,咱长点心眼行不?稳重!欲擒故纵,若即若离!懂?” “靠,你倒是若即若离个给我看啊!” “我不行,目前我跟灵波处在热恋中,小别胜新婚,那是你不能体会的,好好学着点啊!” 肖恪还真的厉害,一准备就是十个菜,他说十全十美。 但,事情往往没想的那么如意。 本来预定的四人组合,结果因为周渊的到来让气氛无比之尴尬。 晓水带着周渊回来时没有找到人,打了灵波电话,结果灵波回来带他们过去,一开门,肖恪看到周渊的刹那,脸就拉了下来。 “怎么回事?”杨晓水还云里雾里的。 灵波解释:“就你看到这样,不是做梦,肖恪今日大厨,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来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这一切了!十个菜,饺子也包好了,酒也准备好了!burdig的红酒!” 裴启阳在看到周渊时候微微一怔,打量了一圈,然后淡笑着开口:“周先生,久闻大名了,在英国的这两周,肖恪可经常提起你。说你对灵波和晓水照顾有佳,我们可得谢谢你!” 他伸出手,周渊也微笑,伸出手,跟裴启阳握手。 “客气了,直接叫我周渊吧!不必客气!”周渊放下手,然后轻笑道:“还以为两位美女过春节寂寞,没想到会来两位男士,还煮了这么美味的家乡菜,这个春节看起来很是不一样呢!叨扰了!” “客气!”裴启阳笑。 杨晓水本来错愕,但后来反而平静下来,眼神里也很快恢复到不含丝毫的杂质,只有最直接的纯然与坦率。“如此,就谢谢恪哥哥了!” 说完,神态自若的向肖恪颔首,却在抬眸望过去之际碰触到了一双清冷轻佻却又充斥着满满讥诮与嘲讽的阴冶黑眸。 杨晓水不得不承认--因为这个眼神他有一瞬间的震慑以及微微的心痛。 垂下眼眸,走到沙发前坐下。 承认,却不允许有下一次。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周渊走过来坐在了她旁边,两人很快用法语做简单的交流,完全无视肖恪的存在。 “没事!”杨晓水露出灿烂的微笑,对着周渊。 “我去帮你倒杯水!”周渊站起来,对还愣在那里的肖恪道:“什么时候可以吃饭?” 肖恪压根不搭理周渊。 周渊并无任何的尴尬和不满,而是走到了厨房,倒了一杯水,回来递给杨晓水。丫俨然一副主人样真是气死活人了! 肖恪的眼里在喷火。 裴启阳一脸的玩味,新情况啊,看来这个年夜饭,吃的会很有趣。 “谢谢!”接过水杯,杨晓水对周渊道谢。 肖恪转身,朝厨房走去。 灵波却道:“谁去厨房帮忙啊!” “别看我,我不去!”裴启阳立刻撇清。“晓水你去吧,想吃你煮的糖醋鱼!” “裴哥--”杨晓水一听不干了,想要反驳。 灵波也道:“我也想吃糖醋鱼。” 杨晓水面对灵波,直接垮下肩膀来。“灵波,你想害死我吗?” “没有!”灵波回答地很平静。“我有点闷,想看戏!你欠我的,得给我演!” 晓水又翻白眼的冲动,拿眼神射向灵波,灵波却不为所动。 “我去吧!”周渊站了起来。 “嘿!你去吧,你去吧!”杨晓水一看周渊救场,顿时高兴起来。 周渊对大家笑笑,朝厨房走去。 裴启阳也跟着走了过去。 “灵波,你干嘛?”晓水趁他们一走,赶紧问灵波。 “我啊?”灵波耸耸肩。“看你们难受!那家伙来给你煮年夜饭,你不看他说什么吗?” “老实说,我很感动,但那不代表我就没立场啊!” “好吧!你有立场,你们吵不吵我不管了,我有吃的就行,肖氏大厨的手艺真不错!”灵波朝沙发走去。然后看了眼晓水,又回头看了眼厨房的方向,他们都在厨房。 第637章 另一面? 第637章另一面? 灵波一下按开电视,然后凉凉的道:“刚才我们来的时候肖恪在看这个台!” 当画面打开,杨晓水看到那糜烂的画面时整个人呆的。“天!” 灵波也不关电视,在杨晓水呆怔羞愤中站起来朝厨房走去,堵在了厨房门口,这时的厨房站着3个玉树临风身材高大的男人真是闲的十分拥挤。 肖恪一脸的阴沉,灵波对着肖恪道:“肖恪,饺子让裴启阳煮,你去帮晓水个忙!” “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灵波继续沉声,面无表情。 “我去吧!”周渊又要出来。 灵波却把肖恪拉了出去,然后堵在厨房门口,摆明了不让周渊出去。“你不是要煮道菜吗?正好我们尝尝你的厨艺!” 裴启阳在周渊身后朝灵波做了个鬼脸,灵波依然面无表情,但,却没有忽略周渊眼底闪烁而过的那一抹凌厉。 灵波依然不以为然,尽管周渊这个欧阳叔叔介绍的年轻人在法国教她们拳脚功夫,但他绝对不是武夫这么简单!相反,他身手敏捷,思维灵活,眼神犀利,完全的精英模样! 周渊看灵波的意思,反而笑了起来:“灵波,你这种性子多管闲事似乎不太应该!” “丫头受我良好的熏陶,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有意见?”裴启阳在周渊身后凉凉的开口。 “没有意见,有意见我保留!”周渊回转身,非常识时务地说道。 裴启阳唇边勾起一抹邪笑:“嗯,乖啊!回头跟欧阳说一声,嘉奖一下!” 周渊只是笑,不再说话。 灵波微微眯起眼睛打量了周渊几秒钟,然后靠在门口,也不再说话。 门外,杨晓水在手忙搅乱里找遥控器,却不知道被灵波藏在了哪里,急的她满头大汗,又羞又囧,怕等下被人看到,结果,肖恪走出来,看到电视画面,又看到杨晓水那着急的样子,顿时眸子黑了几分。 “直接按电视的开口就可以了!”他站在沙发后面,十分“好心”地提醒。 “啊!”晓水差点跳起来,一转身看到了肖恪。 他穿了一件浅蓝的衬衣,黑发凌乱而低糜,甚至胡乱落在前额的几丝刘海也格外的慵懒,腰间的围裙让他与平日的严谨形象相比多了三分不羁三分性感,老实说,非常,非常的让她不习惯。 他看她看自己呆了愣住,幽深的黑眸一闪,片刻,转身走至电视前,关了电视,然后转身,朝她走来。“喜欢看吗?我房间里还有一台电视,要不要一起看?” 晓水的脸腾地通红。 “我去厨房帮厨!” “--可以谈一下吗?” 杨晓水地脚步略有停顿,“我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杨晓水,你真的不要我了?”肖恪突然开口。 杨晓水的心微微一颤,步子硬生滞住。 “真的不要我看了?”肖恪还是那句话。 “不要!” “你倒是真的很绝情!”肖恪的口气像是在斟酌着如何表达,又像是在压制着某种突如其来的涩然,“要别人了?” “我不知道原来你也有八卦的潜能!”她转身,隔着三四米的距离与他对视,“我不会再傻了!” 她不会回头。 “杨晓水,若是给彼此机会,也许你会发现我的另一面!” 另一面? 不想再搭理这些毫无意义的话,决定转身找人多的地方避免尴尬去,结果还未等晓水跨出脚步肖恪竟已走到她面前全势挡住了她的去路,心口不由一惊,此时肖恪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复杂,带着某种浓到化不开的忧郁与决绝,“期限!” “什么?”晓水不懂。 肖恪抓了她进卧室,挂们,隔绝一切视线。 然后低头看她,幽声道:“三年,给你折磨我的时间,三年够不够?” 深吸一口气,因为他这突如其来的不寻常注视心脏不由收缩着,更因为他的话,不规则的心率让晓水一时觉得气闷难挡,“你什么意思?” “我让你折磨我三年,还给你,够不够?”被额头凌乱头发半遮的双眸幽深而狂乱,闪烁着隐匿的危险…… 这样的眼神太过混乱,也太过灼热,像是一种到达极限的肆虐! 不安与惊慌激颤全身,想逃,却是无从迈开脚步,像被定住了般僵立原地不得动弹。 就在一瞬间,温柔而霸道的触感席卷而来,呼吸被夺去! 耳朵的刺鸣让四周一下子静了下来,嘴唇像被羽毛轻柔而耽溺的掠过,颤粟倾压全身,过多的惊吓让晓水一时无法呼吸,喘息的刹那,细腻的舌极具侵略性的侵入微张的双唇,清冽的薄荷味瞬间充斥着整个感官系统,不是简单的浅尝则止,凶猛地吮吸,掠夺,疯狂而又带着点偏执,他的右手滑入她的发中扶住,渐渐加深这个吻,辗转搅动…… 浑身的细胞像受了蛊惑般无从反抗,脑海中乱成一团理不出丝毫头绪,腰上的力量加重,身体已经全然贴上了那副结实的身躯,呼吸越来越急促…… 她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结束这个吻的,事实上,在这个吻结束的五分钟里她仍处于绝对的混乱状态,是的,混乱! 而,更让她痛恨的是,她可以在强吻下推开肖恪,却没有推开他! “如果你想讨回公道,给你三年的时间,我,让你虐我!”朦胧中听到的低沉嗓音已经恢复一贯的冷慢,只是隐约间多了一层黯哑在。 感觉有人牵起她的手,一惊,将其奋力甩开,退后好几大步,那双牢牢锁着她的眼犹如一潭深渊,波涛暗涌,深不可测。 急促的呼吸尚未平息,心亦在不由狂跳,该死的!这一切都该死了!猛然推开他跑了出去。 落荒而逃,连连的低咒丝毫不能缓解心中的愤概,莫名的焦躁与不安,凌乱的脚步,混沌不堪的心境,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她内心的激荡。 再出来时,菜已好。 肖恪的十个菜,周渊的四个菜,结果就变成了十四道菜。 这顿饭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十全十美加四季平安! 众人上座,肖恪也走了出来,解了围裙,坐下来,中间却是隔着周渊。 晓水尽量都只低着头吃饭,不是怕事与逃避,只因现在真的很累,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应付些什么。 席间刀光剑影,觥筹交错,暗潮汹涌。 肖恪和周渊互相批评着对方的菜有多么差。 裴启阳和灵波却沉默不说话,很是默契地没有停筷子,都说难吃最好,这样的话,一桌好菜只有他们二人享用了。 裴启阳先把最好吃的夹到了灵波的碗里,再然后是自己。 “法国呆久了吧?今天是中国年夜饭时间,整法国菜做什么?真不爱国!”肖恪的语气里多了抹讥讽。 周渊冷哼:“一顿饭你上纲上线上升到爱国主义这里来了!” “难道你不爱国?”肖恪反问。 这话问得好似陷阱,周渊哼道:“我当然爱国了!” “那你年夜饭加几道法国菜什么意思?” 结果,周渊不说话了,肖恪把这房里的气氛弄成了一片死寂。 裴启阳轻悠晃荡着眼前的水杯,轻轻淡笑着:“哟!这是在吃饭,还是在开声讨大会呢?” “我这叫搞活气氛,难道你想在沉默中吃饭?”肖恪反问一句。 裴启阳耸耸肩,对周渊道:“周先生别介意,最近我家肖哥欲求不满肝火旺盛,易怒!” 话一出口。 “噗--”杨晓水那边一口鱼汤喷了出来。连连说抱歉:“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继续!” 接着,一片沉寂。 “其实,”沉默中再一次开口的竟然是肖恪,语气很高深,“最近还真有点欲求不满,难道周渊你欲求满了?在坐的,除了阳子和灵波,貌似我们几个都很欠吧?” “咳咳咳--”杨晓水再度咳了起来。 灵波不疾不徐地开口,声音不高,却阴冷:“启,你带手术刀了吗?” “嗯!带了,你知道那东西我随时不离身!”裴启阳笑,看灵波,问:“有事吗?” “帮肖恪净嘴净身!”灵波丢出去一句话,叫周渊爆笑了起来。 “今年的年夜饭很有意思,让人胃口大增啊!”周渊呵呵一笑:“我比较喜欢看给活人净身的画面,净吗?还等着做什么,现在动手怎样?净身后直接用下脚料炒点菜,取名为,红烧人鞭,如何?” 裴启阳立刻摇头:“那玩意儿还是算了吧,又不是童男,骚不拉几的,给他留着吧!倒是周先生,你还是童男吗?是的话,我们烧你的如何?” “咳咳咳--”晓水再度咳嗽。 灵波面无表情。 裴启阳笑得邪肆而玩味。 肖恪唇角抽了抽。 周渊眨了眨眼,而后大笑,笑过后,很有深意地说道:“裴先生跟肖先生可是真的兄弟情深,让人羡慕啊!” “那是!哥们就喜欢欺负兄弟,但不能看兄弟被别人欺负。自己弟兄,自己欺负。要是别人来了,那咱得一致对外了!”裴启阳说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哦! 第638章 分手也是必然的 第638章分手也是必然的 这样的场景很是诡异,谈笑间,似乎匕首,长剑,毒箭,弯刀等等十八班武器,就在语气中森然而出,让人不禁生出一股毛骨悚然感,一不小心就挨了一刀的感觉。 周渊呵呵一笑,说的更是坦然:“真是巧了,哥们就喜欢欺负欺负女人的男人!怎么办呢?” “要不要动手?”裴启阳挑眉。“听说你教她们拳脚功夫,想必身手不错了?” “吃饭!”灵波突然一拍桌子。“烦不烦啊?不吃的滚出去!” 众人皆愣,半天,裴启阳侧目看灵波,半晌后喃喃开口,“别生气了,丫头,我乖乖吃饭还不行吗?” 于是,很是诡异的气氛在灵波的一声呵斥下结束!晓水不禁羡慕,裴哥真是好男人,能屈能伸,想来是真的爱着灵波的,所以才会这么听话这么乖!好男人是被训出来的,果真如此! “行!吃饭!今天过年,老子想好好过年,不上你们当!”肖恪站了起来,“坐一起是个缘分,哥们敬大家一杯!祝老子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阳子万事如意,灵波嘛,希望你未来小鸟依人着点,别总是一出场就把一群爷们压的说不出话来!你也如意吧!杨晓水,哥哥我祝你嫁不出去!周渊你嘛,明年结婚!” “咳咳咳--”晓水又是咳嗽起来。 她凭什么嫁不出去? 周渊笑:“我还不想那么早结婚!勉强跟晓水妹妹一起单着好了!” 杨晓水几乎是逃走的,吃过饭,跟周渊一同离开的时候她没有忽略掉肖恪眼中的震惊和受伤,但,她还是选择跟周渊一起离开。 她一走,肖恪彻底蔫了! “别灰心!”裴启阳拍拍他的肩膀:“万里长征才只走了很小的一步,你就要放弃吗?” “谁放弃了!老子只是觉得好像有点上赶着了,这不符合老子风格!”肖恪心底的苦闷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随后肖恪小声地嘟哝了一句:“这样下去是没有结果的!” 离开肖恪在法国购买的这套公寓后,晓水告别了周渊,回了公寓,把自己关在了房里。 那些过去,那些爱过的人,想念的过去,也许都很清晰的印在了脑海里,刻在了骨子里,但这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肖恪,也不过是一个闯进她生命里多年的精灵,褪去所有的灰色地带,对他,只保留着那纯净的几年记忆,那个在记忆深处的恪哥哥,在以后的日子里每当想起的时候,会心一笑,如此亦已心满意足。那被虐的三年,那心力交瘁的三年,她,不悔,不怨!只是,回头,或许已经不可能了! 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回来。 十个未接电话,来自同一个人,没有显示姓名,是陌生的号,来法国后换的号码,而这号码也同样是法国的。 灵波和裴启阳还没有回来,今晚的夜色不错,难得星空璀璨,也许他们是去看风景了! 电话再一次响起,还是这个号码,良久后晓水才接起。 “杨晓水。”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却也是熟悉的轻狂。 果然是他啊,肖恪! “为什么不接电话?”没有丝毫的质问意味,柔柔的。 “有事吗?”不想浪费时间,既然心底早已决定不再为他继续介怀,那么就无须再有任何牵扯。 “没事就不能找你。”肖恪这话是带着懒洋洋的笑声说出来的。“难道你不接电话,希望我过去敲门?” “没事的话,我挂电话了!”晓水冷声说道。 “今晚的年夜饭,吃的不开心吗?”语气放地更柔软了些,也略带了些许试探,没有理会她说要挂电话,而是径直说话。。 问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其实真的没有必要了。 “没事的话我就挂了。”她说,语调稀疏。 “你敢挂试试看!杨晓水,如果你敢挂那我现在马上立即就出现在你面前砸了你那破电话!”不再调笑,过大的怒火令晓水有些错愕,虽然一开始就明了那阴柔的语气下是压抑的不满,却没有想到会是这般的歇斯底里。 不由自主的泛起一弧浅笑,却是自嘲:“肖恪,你想说什么呢?” 不再妄图能将这通电话轻率带过。如果她的生命里没有遇上肖恪,也许,会是另外的一种境遇。 电话那头似乎也发现了自己不适当的失控,顿了良久,“抱歉,刚刚,我想我大概是煮菜煮的太累了。” 语调又恢复到先前的悠懒。“能过来一下吗?” “不行。”不想再有任何牵扯,杨晓水只是淡淡地说道。 “杨晓水!”肖恪隐忍着怒气。“好!很好,你真是厉害,你让我现在觉得自己很贱!” 晓水沉默,良久:“肖恪,说清楚吧!不要在浪费任何时间,如果你觉得你是在我离开后后悔了,想着其实杨晓水也有部分好的话,那么我真的感谢你!但,这不代表,我杨晓水就得回头,回头草这东西,并不是人人都吃着香的!” “好!你的意思,我怎么努力都没有意思了是不是?” “是!”杨晓水给了肖恪十分肯定的回答。 “好!我懂了!”肖恪没有在等晓水说什么,而是砰地挂了电话。 握着手机的手有点痛,小手指的指尖痛的更是厉害,一直蔓延到胳膊,传回心脏,如此之痛,原来,拒绝,有时候还是会痛。可是,心已定,不会动摇。 灵波跟裴启阳漫步在黑夜的圣日耳曼广场,灵波安安静静。 裴启阳回头看她,嘴角微勾。“想什么呢?” 灵波面容没变,很是淡漠,却道:“想乔栖!” “想她做什么?”裴启阳顿时感觉心里不妙,十分惊恐。丫头不会又要说别的吧! 灵波只是转头看看裴启阳,“我只是在想,换做我是杨晓水,也不会原谅肖恪!毕竟乔栖现在还怀着肖恪的孩子!” “呃!”裴启阳点点头。“丫头,你说对了,很对!放心,我是不会让别的女人怀孕的!” “裴启阳,你以前喜欢过乔栖吗?” “.......”裴启阳没有说话,神色不明。 灵波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视线对上他的,像是要望进他的眸子里,幽声开口:“或者,除了乔栖外,你还喜欢过别的女孩吗?有没有在我之前特别喜欢的女孩子?” 裴启阳把视线转向别处,漫不经心地回答:“有!” “那你们为什么分开?” “丫头,年少时候的恋爱是正常的,必须的,分手也是必然的!”他说完,两人都是安静下来。 灵波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裴启阳看了她一眼,也不再说话。 年少时候的恋爱是正常的,分手是必然的。那么她呢?他是她的年少时候的爱恋,日后会怎样?许是异国他乡陌生街头,许是今晚是异国的第一个春节,所以人就格外伤感。 灵波皱着眉头想了很久,忽然又抬头看他,“那个不是乔栖吗?” “生命中的过客而已!”裴启阳伸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抓过来。“又胡思乱想了吧?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 灵波双手抵在他的胸口,看着他:“所以,即使听到了乔栖为你打过胎,你都不会难过吗?” 裴启阳耸耸肩,不回答她的话,只觉得怀里的小女人馨香温软,鼻间萦绕着属于她的体香。 “嗯?”灵波抓着他衣领晃了下。 裴启阳很是认真地回答:“她之于我,只是个过客。心机太重,未必是真,即使是真,当初选择离去,就已然结束,谈不上难过,因我压根就没把她当成生命里的最后!” “骗我的吧!”灵波双手勾上了他的脖子,距离他的脸只有几毫米的距离:“换了我呢?如果,我们将来分手,你会记得我吗?” “我们不会分手!” “如果呢?” “不会!你只能陪我走到生命的最后,我孩子的妈,非你莫属!”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裴启阳认真地回答,眼底是一片深邃,长长地睫毛在微微颤动,眼底一抹流光。 灵波越看越觉得他的表情不自然,好像还起了红晕,不自觉的靠的更近,想看的更清楚。 裴启阳感觉到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心里的火一下子窜起来,扶在她腰上的手顺着衣服下摆滑进去,揉着她腰间的肉,越发压不住了。 他倪了她一眼,声音嘶哑难耐,“丫头,回去吧!我饿了!” 她脸红,却摇头。 他却不依,拉着她急匆匆回去,自然有是花样百出的折腾她,灵波不知道隔壁晓水是不是听到了,但,他们也顾不得了! 肖恪自那日被杨晓水彻底拒绝后,再也没有到过法国。再也没有打过一个电话骚扰晓水,完全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公寓依然留着。 裴启阳来的时候,会带着灵波住那边。 时光如梭,很乖,转眼两年。 两年,不曾回国探亲,不曾去过英国。 程灵波这两年里,法语已经运用自如,专业课程迈了一个台阶。 第639章 逢场作戏? 第639章逢场作戏? 杨晓水这两年里一直单身,周渊是很好的拳脚老师,教过他们一些防身术,然后,离开了法国,去了德国。据说他要在德国工作一年。 灵波打算飞伦敦,亲眼看一眼裴启阳的生活状态。 临走的时候问晓水:“你去不去伦敦?” 晓水愣了下,摇头。“不去,难道你去?” “嗯!我打算去一趟!” “嗯,去吧,路上小心!”晓水表情有点不自然,“我有幅画要画!不陪你过去了。” 程灵波知道她怕遇到肖恪,其实这两年,裴启阳没有提过太多肖恪,只说肖恪忙! 灵波也没有再见过肖恪,偶尔会有一通电话打来,年终的时候转来五十万欧元,要她给杨晓水打过去。此后,没有再联系。 下飞机的时候,她打的是肖恪的电话,肖恪开车来接她。 一见面,灵波发现肖恪真的变了! 两年未见,他内敛了很多! 他一见是她,似乎格外兴奋,“外甥女妹妹,又见面了,怎么打我电话?不给阳子打?” 灵波淡淡给了他两个字:“查岗!” “呵呵!”肖恪笑,语调轻快:“你居然查岗?阳子知道了会疯的!不过我还真的支持你查岗,因为最近阳子有点过分了,真的在泡妞!老子提醒他多次了,他说不是,可是我怎么看着都像是!” “是吗?”灵波语调冷清。“对了,我还有个问题问你!” “你说!” “乔栖那孩子生了吗?”这是肖恪欠了晓水两年的答案。 肖恪笑:“灵波,你猜呢!” “这两年你没再去过法国,是不是因为乔栖生了孩子?”乔栖那个孩子一直压在晓水的心里!同样,灵波也很想知道那孩子到底生了吗? “不是!”肖恪眼底闪过一抹怆然。不见那个小女人,是怕见了更多的争吵。 “那孩子到底生没生?” “没有!”肖恪认真的回答:“乔栖那种女人,怎么可能有孩子,听她胡乱说,丫离不开男人又想保持身材是不会怀孕的!” “这么说,她没有怀过孕?” “的确没有!” “那之前为裴启阳打过胎的事?” “假的!” 灵波替杨晓水松了口气。“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巴黎找晓水?” “她说再也不可能,老子让她虐我,她都不肯我有什么办法,不上赶着了,赶鸭子上架的事,哥们不喜欢做!女人有的是,不差她一个。” “口是心非!”灵波轻哼。 “嗯!还真是口是心非,但有什么办法,老子又不是木偶,没感情。但我们这种情况,总要给彼此时间和空间,如果她忘得掉,那就是我输了!如果她忘不掉,我就还有机会儿!一再纠缠,只怕只会适得其反。”肖恪说完,突然挑眉,“灵波,想不想知道阳子现在干什么?” 程灵波微微的蹙眉。“真的在泡妞吗?” “敢跟我去看看吗?”肖恪挑眉。 “没兴趣!”程灵波冷漠地回答。 “呵呵,见了或许就有兴趣了!他现在可是跟几个美女一起吃饭呢!搂搂抱抱的,不跟我去,你会后悔的!” 正好是吃晚饭的时间,程灵波皱着眉,想了下,眯起眼睛看向肖恪,他似乎一副很同情她的眸光。“丫头,其实男人都一样,包括阳子,你去看一眼,不会少肉,不是吗?不过见了你可要帮我出口气,这小子他妈太嚣张了,你冷他三个月,给他禁欲!憋死他!” 程灵波微微点头:“带路吧!” 她的确想知道平时的裴启阳到底在做什么。 跟他去了一家pub,很雅致的装潢,欧式风格,在这寸土寸金的伦敦,每个包厢都很独特,独树一帜。 穿过长长地并不算宽敞的走廊,闻着清新地绿色植株的气息,走到餐厅走廊的尽头的一间包厢,她一眼就看到正对着她的裴启阳,他此刻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笑容扑朔迷离,而他怀中,果然拥着个美女,是东方女性! 包厢里有好几个人,每个男人怀中都有个女人,而另外的男人,竟然是曹晨和顾楠,他们怀中的女人一样是东方美女,看起来应该都是小留学生。 肖恪跟她一样立在门口,透过门缝,低声道:“怎样?没看过这种场面吧?是不是很失望?是不是觉得其实阳子跟我没什么区别?男人嘛,骨子里都有略根性,喜欢左拥右抱!忘了告诉你,曹晨和顾楠来伦敦,昨天到的,今天为他们接风!不过你也别真生气,逢场作戏,压根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程灵波却微微扬起一抹笑容,那清淡的脸上忽然浮起一抹笑容,一下让灿烂的让人觉得耀眼,肖恪只感觉一刹就呼吸紧促了起来。 “灵波,你笑起来真好看,笑得我骨头都酥了!” “见了晓水你蛋都酥了吧?”灵波白他一眼。“不敢见她不就是怕吗?” “嘿嘿,你说的都对!但见她,却是不能!”肖恪呵呵一笑。 灵波转过头去看向里面,看到裴启阳在筹光交错中微眯着眼睛慵懒的样子,突然就发现这样的裴启阳是陌生的,或者说,陌生而又熟悉。 逢场作戏? 留学生的逢场作戏! 灵波轻轻的扯唇,看他跟怀中的女孩子调笑,一副自然而然老手的样子,灵波冷笑一声:“果然是见识了!” 肖恪挑眉,哈哈一笑道:“哦?是见识了吧?!很刺激吧?” “确实很刺激!等下他会更刺激!”程灵波淡漠地说完,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包厢里有七八个人,每个男人身边都有个女人,还闲置了两个,看起来很是暧昧和萎靡。 程灵波突然走进来,裴启阳在看到来人时,整个人的脸色一变,微微的讶异,继而脸色也白了,却又瞬间稳定了情绪,笑着抬头看向程灵波,当他视线看到她身后的肖恪时,原本想要推开怀中女人的手一下紧了紧。 肖恪挑衅地笑,无视裴启阳杀人的目光。丫早提醒她了,不能太放肆,不听,这样捅了马蜂窝了吧?小样儿!肖恪挑衅的对上裴启阳的眸光,吐了吐舌,做了个鬼脸。这,实在不符合二十八岁的男人的行为! 程灵波走进去,淡淡地看着他,眼神里无波无澜。 肖恪也走了进来。“吆喝!兄弟们聚餐,有美女相陪,很爽吧?灵波妹妹来了,大家热烈欢迎啊!鼓掌!鼓掌啊!” 曹晨一下愣住,很快反应过来:“呃!是程妹妹啊!难得碰上,你不是在巴黎,怎么来伦敦了啊?我们还想明天去巴黎看你和晓水妹妹呢!北京烤鸭和王致和的臭豆腐我们都给你们带来了!只等着给你们送去了!” “那我得谢谢你们了!”灵波很平静地说道。 “阳子身边有美女,就坐我这边吧!”肖恪走过去,一把抓住程灵波的手腕,拉着她,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程妹妹今天跟我一起来的!大家都随意啊,和之前一样!先前你们玩什么游戏呢?现在继续,让程妹妹也见识见识大家的英雄风采啊!” 程灵波没有甩开肖恪的手,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几年不见,程妹妹真是越来越漂亮,气质也越来越充满艺术家的孤傲来了!” 裴启阳没有说话,而是端起酒,喂自己怀里的女人,女人依偎在他怀中,喝了酒,然后娇俏嘻嘻地道:“阳子哥,你真是坏!” 程灵波不以为然,只是视线扫过了裴启阳的脸,淡淡的,眼底有着不知名的情绪。 “你们刚才玩什么呢?”肖恪又大声问道。 “我们刚才在玩国王游戏!”曹晨的眼偷偷打量着裴启阳。 丫女人来了,还这么嚣张地哄怀里的女人!找死啊! 那女孩不知道灵波是谁,而是靠在裴启阳的怀中。 灵波不知道这两年裴启阳到底过的什么日子,她从没来过,但今天见识了,心底却是震撼的,无法不震撼,这就是他的生活吗?果然香艳,终于明白当初他为什么那么极力地要她去巴黎了,原来他是要正大光明不被束缚地泡妞! “继续啊!”肖恪笑地贼兮兮的。“这两年老子过着清水和尚的坐禅生活!某人香艳刺激的泡妞,哥们很是不爽啊!” 话,显然说给灵波听得。 裴启阳这时松开怀里的女人,踹了肖恪一脚。“丫说谁呢?谁不是当了很久的和尚啊?” “阳子哥,你真是就不是啊!你跟林筝姐多滋润啊!你敢说你跟林筝姐啥事都没有吗?其实有也没事,你承认了我们也不告诉她!” “谁和林筝有事了?小丫头可不要乱说!”裴启阳听到此话,脸色顿时变了变,视线也下意识地望向灵波。 林筝?!!! 程灵波的面容依然冷漠。 肖恪的表情也是有点不自然。 “林筝是谁?”曹晨和顾楠都是意外,没听说过啊! “一个留学生妹妹,以前的老亲戚,照顾一下而已!”裴启阳的一句话算是解释过去了! “还真是老朋友的妹妹!”肖恪也说了一句,这句明显是在帮裴启阳说话。 第640章 林筝是谁? 第640章林筝是谁? 但灵波却已经知道林筝这个人不简单,小日子过得滋润?住在一起吗? 林筝,应该是比这里这些女孩子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的。 而裴启阳那不自然的神情,灵波轻易捕捉到这个表情,却是不动声色。 这时有人突然提议继续玩国王游戏,用嘴巴传扑克牌,牌掉下来了算输,输得那对要当众激吻三分钟。这是最常玩的一种游戏了!男女在酒桌上占便宜的一种游戏,很多场合都会玩。 程灵波不知道这种游戏,有人提议的时候,别的女孩都娇羞又兴奋的样子,程灵波却是淡淡的。 游戏的规则是,嘴巴贴着牌,送到对方的唇上,牌掉,便是输了! 这样的游戏尺度很大,却也刺激。 肖恪凑了过去在程灵波耳边低声道:“你可以现在拒绝!” “为什么要拒绝?”程灵波淡淡的反问。 “呵呵,程妹妹,没想到你这么会玩,那好,我会配合你的!”肖恪笑得玩味。 游戏开始,最先做这个游戏的是裴启阳和他怀中的美女,那美女似乎异常娇羞,扑克牌在唇边粘着,裴启阳凑过来接,美女一颤,牌掉落! 曹晨起哄:“激吻啊!激吻三分钟!” 肖恪转头看程灵波,却发现她依然是淡淡地表情,他倒是猜不透这个女孩要做什么了! 裴启阳耸耸肩,开口问:“真的要吻吗?” “当然!” “那好!吻了啊!”裴启阳转头看了眼程灵波,如果此时她站起来,他一定带她走,但,她只是淡淡地坐在那里,裴启阳感到懊恼,一低头,攫住美女的下巴,唇就印了上去! 这个吻,是实打实的激吻,真的是吻,所有人十几双眼睛看着,裴启阳就真的跟美女热吻了,舌尖也伸进了美女的口中。 那一刹,程灵波的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脸上却还是极淡的神情。 三分钟,四片唇,相触了三分钟! “噢--”众人暧昧的笑,只是男人都可以看出来,裴启阳跟美女的吻,完全是敷衍,没有情欲!若是换做别人,早就控制不住上演限制级了!但他没有,吻完后,他松开美女,坐在沙发上,挑眉问大家:“还满意吧?” 大家都笑了起来,十分的暧昧。 接着轮到了曹晨和他的女伴,他们很是放得开,牌没掉,轮到程灵波时,她第一次玩牌,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牌掉了。 接着大家又是起哄:“三分钟!三分钟!” 肖恪笑了,挑衅地看了眼裴启阳,再然后凑了过去,问程灵波:“程妹妹,怎么办呢?你输了!” 程灵波没有去看裴启阳,只是淡淡地开口道:“愿赌服输!” 肖恪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笑得更加玩味,“其实我真的很想绅士,舅哥哥我其实也没那么禽兽的!但你这样,我还真是有点期待!” 他期待的不只是程灵波的反应还有裴启阳的反应! 他靠的很近,热热的呼吸传来,程灵波听着耳边的起哄声,睁着眼睛,就看到肖恪的唇贴上来,吻住了她的! 那一刹,程灵波闭上了眼睛! 裴启阳的眼眸一凛,周围一切都似乎安静了下来。 程灵波安静的承受着肖恪的这一吻,他没有着急将舌尖伸入到程灵波的口中,只是贴着她的唇,含着,一点点吮吸,一分钟后,舌尖才伸入! 程灵波不动,整个过程,只是承受,好似一幅玩偶。 不得不承认,肖恪的技巧太好,仿佛所有氧气都要被他挤掉,只是,程灵波脑海里想着的却不是激吻,而是另外的东西! 林筝是谁? “哇塞!真过瘾!”有人开始痴痴地笑。 程灵波睁开眼,在三分钟时间到的时候,倏地退开,然后扬起红肿的唇,扫了一眼裴启阳。 他此刻就坐在那里,眼底晦暗不明,看不透他。 程灵波转过了视线,不去理会裴启阳的幽暗眼神。 裴启阳知道自己激怒了灵波,他从刚才灵波一出现在这里,就知道自己激怒了她。他不知道灵波会做出什么事来,但这一刻,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惹她了!因为他真的担心了,担心她会不顾一切,会做出更离谱的事来! 思及此,他突然起身,站起来,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就往外走。 曹晨和顾楠相视一笑,刚才两对的激吻,如今看到裴启阳的表现,他们感到很是兴奋。 “咦?阳子,放手!”肖恪突然抓住了裴启阳的手腕,阻止他带走程灵波。“要走,也得问程妹妹她跟不跟你走啊~!” “你放手!”裴启阳咬牙低吼,声音是从齿缝里冒出来的,视线望着肖恪,眼底都是愤怒。“你他妈禁欲禁得变态了是吧?” “放开你的手!”程灵波看向裴启阳,淡漠地说道。 “跟我走!”裴启阳硬声道。 “看吧,程妹妹她不想跟你走,你这又是何必呢?阳子,你自作多情了哦!”肖恪幸灾乐祸地开口。 “砰--”一拳,裴启阳一拳挥在了肖恪的脸上。 “妈的!”肖恪被挥在沙发上,顿时场面有点混乱。“自己滥情了,老子提醒你多次了,你自己行为不检点,还怪起老子了啊?” 男人的惊呼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响彻在包厢里。 程灵波却趁乱转身就走。 “我们的帐回头算!肖恪,我回头再找你!”丢下一句话,裴启阳大步追了出去。 程灵波朝会所外走去,却在走了一半时,被裴启阳抓住,他将她拖到卫生间,程灵波挣扎,不让他碰自己,他一把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道:“丫头,逢场作戏,不是真的,是你激怒了我!” 程灵波冷笑,然后放弃了挣扎,她望着他,望进他的眼底,谁激怒了谁?这一刻,还重要吗? “裴启阳,你倒是教会了我去品尝别的男人的滋味,嗯,这一点我得感谢你!”她或许已经气急,说出的话更是充满了火药味。 裴启阳听到这话,想到刚才那一刹,她跟肖恪激吻了三分钟,她说别的男人的滋味,他一下子心里窒息般的难受,一低头唇盖住她的唇,迫切的想要吻去别的男人留在她唇上的味道。 程灵波对上他眼底的纠结,第一次深切的明白了男人的劣根性,明明他自己跟美女亲吻,同样的三分钟,他却不允许自己跟别的男人也激吻三分钟,这就是男人,自私自利!但看到他眼底闪着的纠结时,她眼底满是快意,扯平了! 但他想要再吻自己,也得看她答应不答应,她现在讨厌极了他这种自以为是的行为,他要吻她,肖恪吻过她,她还介意他吻过别的女人呢!当着她的面!那么,她不在的时候,是不是也背着她爬上了别的女人的床了? 思及此,灵波一咬牙,一口狠狠地往他唇上咬去,尖牙利齿,见了血,浓重的血腥味在彼此口腔里泛开,他吃痛,却没有放开她,眉毛一挑,就着她的嘴角,也咬了上去…… 她不知道他们吻了多久,等结束时已经气喘吁吁,鲜血淋漓,像两头困兽,虎视眈眈地看着对方,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她一样如此,两个人咬的满口是伤,裴启阳怕再继续会惹恼她,赶紧松开。 她一把推开他,“从今天开始,远离我的视线!跟你的林筝去过你的好日子吧!” “这不可能!”他扯住她的手腕,将她压在厕所的门板上。“听我说,林筝只是我以前朋友的妹妹!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掀起凌厉的眸子,望着他,眼底那一抹质问,让裴启阳心底升起一股犯罪感。终究,是他先错的,他跟女人搂搂抱抱被抓现行,恼羞成怒,她做的,不过是报复他而已! 他抬手擦掉她唇边的血迹,“丫头,对不起!” 她要的从来就不是对不起! “裴启阳,我们扯平了!林筝是谁我不想知道,而我,亲眼看到了你放浪形骸的一面,感到很是刺激!你和我,还有机会儿走下去吗?” “灵波!”裴启阳拉住她:“我心未变!” “心未变,身已远,是吗?” “没有!” “那刚才算什么?左拥右抱算什么?别告诉我,那不是肢体接触!如果你说逢场作戏,那我无话可说!”程灵波冷笑一声,推开他,拉开门,走了出去,头都不回。 裴启阳大步追了上去,灵波挣扎,裴启阳一记砍刀手,灵波边昏了过去。 灵波觉得自己怎么也睡不醒,那种感觉好像很熟悉,似乎很久之前曾经经历过。 飘飘然的在云朵中,柔软、幸福、安全,所有的不踏实都似乎不复存在了。 很多事情她都记不太清了,也不想去回忆,她现在只觉得很轻松,很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有人不停的在她耳边喊,然后竟然还怕打她的脸,最后干脆摇晃她的肩。 她觉得她美好的小世界被打破平衡,支离破碎,她很愤怒。 睁开眼睛看见裴启阳焦虑的脸。 他看见自己忽然睁开眼似乎有点没反应过来,本来有些杀气腾腾的五官瞬间凝结,然后长舒了一口气,纠结在一起的眉毛也舒缓下来。 第641章 作践自己的是傻瓜 第641章作践自己的是傻瓜 “你终于醒了。” “凭什么打昏我?”灵波嗓音有些干哑,但并不妨碍她发泄不满情绪。 “不打昏你,你会闹下去,我有时间解释吗?”裴启阳烦躁的耙头发。 灵波心一紧,别过脸去。 裴启阳沉默了。 良久,与其说他是保持沉默不如说是他因为愧疚不敢吭声,印象中裴启阳从来都是对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优雅风度,何时有过这种举足无措的尴尬样子。 灵波有些心软,她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开口:“林筝是谁?我听你解释一次!你跟她到底怎么回事?” 裴启阳听到灵波的话原本暗沉的脸色像是照进一缕强光,瞬间就亮了起来:“不是你想的那样,灵波,林筝呢!很优秀,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女孩子。优秀的让人心疼!” “哦!”灵波听着这个形容,真是有点不知道说什么,该如何接话,但,最终,她只是挑眉问:“所以呢?” “总之很纯洁!”裴启阳道。 这不是灵波要的答案,但她只是轻声道:“好!我信你的解释!” 说完,便不再说话。 “灵波!”裴启阳却怎么看灵波的神情,怎么都觉得她误会了。他看向别处,白色的灯光映射出他的隐忍和压抑。 “我想见见林筝,可以吗?”灵波轻声地开口。 “.......你不信我!” “信!” “那还见什么?” 灵波漠然,眼里忽然聚了一团光,越聚越亮,然后他眯了眯眼,亮光渐渐消失,良久道:“看来伦敦我来错了,好!我现在就回去!” “回去吧!我下周去巴黎找你!”裴启阳轻声道。 灵波淡淡地扯了扯唇,微笑:“嗯!好!” 没有挣扎,没有吵闹,很乖的样子! 送灵波离开去机场,时间已经是深夜十点,连夜赶回。 灵波在车上望着伦敦的街头,脸上保持着漠然的神情,而后唇边绽放出一抹微笑,淡淡的,只是那笑容慢慢接生,却越来越冷。 送灵波进了安检,看着她身影消失在候机厅,没有回头,灵波不曾转身看他一眼。 裴启阳望着她的背影,良久,唇,紧抿,眉宇紧蹙。 望着灵波消失的方向,裴启阳视线恍惚,良久,转身,大步离去。 可惜的是,灵波不曾上飞机。 当飞机起飞半个小时候,灵波再度打了肖恪的电话。 “靠!灵波,又怎么了?” “我在机场,你过来!我有事找你!” “你要走?”肖恪有点意外,但还是赶来了。 半个小时后,肖恪出现在灵波面前,风尘仆仆。“姑娘,你一个人?阳子呢?” “林筝是谁?”灵波直视肖恪的眼睛。 肖恪眼神一变,立刻解释:“灵波,还真不是你想的那样,阳子跟那丫头是很纯洁的友谊,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知道我想的哪样?”灵波反问。 肖恪一下子无语。 “我想见见她,你总认识人吧?”灵波很是平静。“只是远远地看一眼就可以!” 肖恪看着灵波,良久,幽声道:“别看了,一个女人有什么好看的?何况只是个小丫头,才十八岁!比你还小!” “十八岁?”灵波微微蹙眉。 “是呀!十八岁!刚读大一,剑桥的!” “很优秀?” “是很优秀,优秀的让人心疼!” 肖恪的话让灵波恍惚,是什么样的女孩,让两个男人同时说出优秀的让人心疼的话来?她还真是想见一见那个叫林筝的女孩了! “肖恪,帮我这个忙!”灵波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空灵幽幽的让人感到心慌。 肖恪望着她,良久,轻声道:“好!但你保证不能误会阳子!” 灵波却没说话,眼神更加的清幽。 再度进了市区,肖恪带她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公寓住宅区里。车子停下,却不下车,“等吧,每晚十一点,林筝准时回来。阳子接送!” 看了眼表,时间是十点五十分。 十分钟是如此之漫长。 灵波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过。 “灵波,晓水好吗?”肖恪终于问了句。 灵波怅然:“你觉得会好吗?” “应该不错吧!”肖恪轻笑,笑容里多了一抹悲凉和孤寂。“她得偿所愿,得了自由,还能不好?” “得了自由,却也失了心!”灵波轻声。 肖恪却没说话,良久沉默。 十分钟慢慢的过去。 十一点,那辆之前送自己的车子,此刻就缓缓地停在了隔着他们一辆车子的地方,裴启阳下车,副驾驶的座位上下来一个身材修长曼妙的女孩,扎了一个马尾,看不清容颜,单就一个身影,让人便距地自惭形愧。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纯洁的一个女孩! 夜色很浓,女孩背对着他们这边,灵波看不清女孩长什么样子。 但裴启阳是朝着他们这边方向的,黑暗里,看不清裴启阳的眼神,却可以感受到他跟女孩相处的融洽。她似乎看到裴启阳侧过头不自觉的在对那个女孩子露出笑容,眼睛里温柔得几乎能把人溺毙。那眼神应该是那么温柔的,因为,她经常在裴启阳看自己的眼神里看到这样的眸光。 只是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灵波感受到那女孩倏地转过脸来,朝向她和肖恪这边的车子,然后微微的蹙眉。 转过脸的一刹,依然看不清面容,却可以感受到女孩的伶俐,似乎,她似乎感觉到有目光正追随着他们。 灵波的心一颤,几乎有点慌张,因为那女孩的眼神是看着他们这边的车子的。 而裴启阳的视线也朝向了这边,灵波一动没动。却感觉,似乎他们发现了自己跟肖恪。 但,又好像不是。 因为裴启阳淡淡一瞥后,走到了副驾驶的车门边,然后,伸手牵了女孩的手,又是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这边的车子,和女孩相视一笑,两人肩并肩朝公寓走去。 再然后,他们没有下楼。 灵波就愣在车里,良久,不曾说话。安静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肖恪很配合的一动不动,也没说话。 突然,灵波就笑了。笑得疲惫却也释然,那些细腻到极致美丽的时光剪影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原来,从开始到现在,自己,其实,很傻! 她早已把裴启阳从那般恣意毒舌美丽尖锐的男孩宠成这般风姿卓越高傲无敌流光溢彩的男人,萦绕舌尖轻轻默念,也不过一句,裴启阳,把我变成傻瓜,你如愿以偿了吗? 视线一直望着他们身影消失的地方,早已不见,而她,却还在想什么? 那一扇窗,灯亮了! 而后,灯灭了! 而她,看到的明明只有隐约的人的侧影隐匿在窗扇后,模糊的,眼睛却无法移开,宛若被蛊惑了一般,只能以仰视的姿势滞在车里,在树缝中以微妙而紧张的心情凝视着那扇窗。 撕碎了脑海里最美好的记忆。 裴启阳,你伤我的,何止一点? 一瞬间,那一抹影再清晰不过,眼睛却已因为太过纯洁太具毁灭性的美丽而刺痛起来。 莫名地,却只剩下一片寂静,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缓缓地,好像被人溺在水中,消失了知觉再无力周旋的。 “灵波,上去吗?”肖恪转头看灵波,这一刻,神情是格外的严肃。 “暂时不用!”淡淡的四个字回答,拉回思绪。 “跟我回去,先休息吧!”肖恪又道。 “不用了!”灵波还是那句话,然后推门下车,站在车门边,轻声道:“肖恪,你走吧!我自己等下走就会走!” 肖恪也下了车子,“我上去找他!帮你教训他。” “不!”灵波沉声一个字。 “那你上车,我陪你等!”肖恪怎么放心她一个女孩子深夜在这里等?何况天气还有些冷。 “你走吧!” “灵波,别折磨自己!”肖恪看着她,很是认真地说。 灵波却道:“我没事!” “上车!”肖恪也不管她是不是愿意,直接下车把人抓上去。“如果你真的想等下去,我就陪你。” 不再坚持,灵波坐进了车里。 “有烟吗?”灵波问。 肖恪一愣,烟,他这两年就是上好烟民,为香烟事业添砖加瓦,大力奉献。“有,你别告诉我你想抽烟!” “的确想抽!”灵波道。 肖恪从后座上拿过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有好几包香烟,欧洲货。 灵波拿过去,肖恪也抽了一支,打火机打开,为灵波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沉声道:“作践自己的是傻瓜!” 灵波沉默不语,良久才说:“你也是傻瓜!晓水是傻瓜,大概裴启阳也是傻瓜!每个人都自以为很聪明,一切不过是作茧自缚而已!” “生气吗?”肖恪问她。 “不气!”灵波轻声回答,没有力气生气。 肖恪讶然,又听她说:“一切的后果从最初我早已预料,只是没有想到来的那么快,有点措手不及而已。” “真的不怨他?”肖恪真是搞不懂灵波怎么想的,“灵波,以你的性格怎么会这么沉静?我觉得换做两年前,通常这种情况不都是冲过去敲开门甩给裴启阳和林筝一人一个耳光吗?你倒好,坐在这里跟我一起抽烟,你还真是可爱!让我都不得不心疼你!” 第642章 金屋藏娇 第642章金屋藏娇 “男人都很容易心疼一个女人吗?”灵波问。 “心疼不代表爱!”肖恪道。 “心疼在我看来已经心动!已经背叛了曾经的爱情和爱人。肖恪,易地而处,如果现在我告诉你,晓水现在心疼着另外的男人,你会怎样想?” 肖恪一下哑然,转头看灵波,灵波也看他,四目相对,车子里静得空气都像是凝固住了一般,微微一愣之下的肖恪迅速平静了,如实回答:“我会疯吧!” 灵波低下头,心里惨然一笑,“裴启阳之于我,我之于裴启阳,或许已经走到了尽头。时间和空间可以将一切改变,果真如此!而我,终究是傻了。” 她只觉得脚底冰冷,仿佛踩在冰上,寒气从脚上一点点逼上来,天还是很冷,那寒意一点点浸入骨髓,只觉得心冰到顶点,无法抵御的冷,彻心彻肺。 灵波深深地抽了口烟,吐出白色的烟雾,然后烟一点点点燃,燃尽。 肖恪又看着她,递过去一支:“还抽吗?” 灵波摇摇头。“谢谢!” “现在怎么办?” “上楼!”灵波沉声。“你可以不用去!” “灵波,你上去做什么?也许是自取其辱!” “辱的未必是我!”灵波轻轻一笑,笑容竟是如此的璀璨,可是在肖恪看来,那笑容却是如此的让人悲伤,心生不忍。 “灵波,要打阳子我陪你!” 灵波轻笑:“不,要打,我自己来!有些事,我得自己来。谢谢,肖恪。你真的可以回去了。” “这不行,这不是我风格,起码咱们还是亲戚,舅哥哥不能看你吃亏不是?何况我还欠你人情!” 灵波转头看他:“你这个人做朋友凑合,做情人,真是差劲,晓水不要你是十分正确的!” “也许我浪子回头金不换呢?”肖恪挑眉。 “女人一旦下了决定,是不会再回头的!你浪子回头金不换也好,你从一而终不曾变也好,别伤一个女人到极限。”灵波几乎是一语双关的说道。 “你真坚强,这个时候还能跟我在这里扯淡!” “我该嚎啕大哭吗?”灵波反问。 “好像那不是你的风格!”肖恪轻声:“进去万一他们睡一张床上怎么办?” “见了才能知道!” 肖恪十分的同情裴启阳,兄弟对不住了,你自己玩火,我可不想给你捣乱,但谁让你的丫头这么聪明来着,不信你也不是我的问题了! 从车子到公寓的几十米距离里,灵波觉得周遭一切都很清晰而又模糊,耳朵几乎再也听不到周围的任何声音。 几十米,不知道走了多久,也许十几分钟,也许几十分钟,也许已经够了千年万载,直到她终于走上了楼。 到了门口,她痛苦的把眼睛闭上了,可是脑子里却无法控制的浮现出了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很呼吸,终于,按了门铃。 开门的是林筝,她穿着很保守的睡衣。 灵波看到那张脸,明艳,年轻,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鼻子秀气,眉如远黛,小脸巴掌大,长得是楚楚动人,而眸子里却有着极致地淡定。这面容有点莫名的熟悉,脑海里飞快的闪过,那一年,那一天,那一场车祸,那个闯入车流中的林萧雨! 林筝?林萧雨?友人的妹妹?!灵波几乎在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林筝是谁! 林筝在看到程灵波和肖恪的瞬间并无什么别的表情!只是淡淡地看着灵波,面容沉静,却是对着灵波身后的肖恪开口:“肖哥,有事?” “筝筝,是谁?”低沉内敛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灵波身躯蓦地一震!然而嘴角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优雅修长的身影踏至门口,她一直在等着,等着他抬头看到她的瞬间。 震惊!那双有如黑夜的冷眸深处是难以掩饰的震惊……是该震惊的,毕竟她没有上飞机,而是又扑了回来。 “……灵波?”裴启阳低喃了一声,他似乎没有想到她会上来。 没有回答,灵波径直走了进去,眼瞳微沉,越过林筝和裴启阳。 此时的裴启阳也是着了睡衣的,灵波走进去,推开了两间卧室的门。 床是两张,各自一间,至于上没上,不知。 裴启阳眼神瞪向肖恪。 肖恪无奈的耸肩。“不关我事,这丫头聪明,我有什么办法?你想送人走,也得看人愿意不愿意,这么怕自己后院失火就别玩这么大!” 林筝却是表情挺淡地笑了笑,然后看向灵波,也不解释,不怎么说话,径直走到了自己的房间,灵波此时就站在她的房门口。 林筝走了过去,看都不看灵波,只是语气十分冷漠且带着一丝讥讽地道:“想看我跟裴哥是不是睡一张床,其实要做爱,未必就在床上!随便哪里都可以解决生理需要。” 说完,林筝关了自己的门。 门外,裴启阳,肖恪,灵波立在那里。 并没有同睡一张床。但,灵波还是不免心中起了嫌隙。 裴启阳走了过来,伸手握住灵波的手。 灵波低头看向那双略显黝黑的修长手掌,往事再一次纹在她心头,一针一针,血往外渗。良久,轻声:“这双手,还干净吗?” 裴启阳若有所思的眼眸回望向她,眼底有着隐忍的情绪,那么明显。 灵波微微一笑,转身往外走去。 裴启阳从身后拉住灵波的手腕,力道不重但很牢,这举动让她浑身一颤,“放手。” “要去哪,回法国吗?”裴启阳的话问的有点急迫。 他拉下他的手,“放心,我会回法国的,虽然不是此刻,但很快,明早就走!” 裴启阳看着她,眸光冰冷。 灵波亦从容不迫回视着他,良久后率先转开头开口道,“将我送到法国,是方便在伦敦金屋藏娇吗?” “的确是这样!”裴启阳的声音波澜不惊,“的确是为了金屋藏娇!” “不错!”灵波笑,笑容璀璨,那笑容,比杨晓水一贯的笑容要璀璨的多,明晃晃的刺痛了谁的眼,又让谁想起了谁的脸。 裴启阳停了三秒,“今晚晚了。留下来吧,明天我带你游伦敦!” “我留下来不是耽误你金屋藏娇吗?”灵波懒散地冷哼道,“裴启阳,你以为你是谁?你想安排我去巴黎就安排,你想连夜让我走,我就得走!你想我留下来我就得留下来吗?收起你的自以为是吧。我,程灵波,就得接受你的一切安排吗?对不起,办不到!游戏规则,不是只有你,说了算!” 眼眸闪过一丝冷光,裴启阳向她挪近一步,下意识的程灵波向后退开一大步! 裴启阳拢眉,却是看向肖恪:“肖恪,你先走。” 肖恪摇头:“阳子,欲速则不达,你说给我的,我再送给你。你在逼灵波!” “你要在这里继续听我和灵波的对话吗?”裴启阳挑眉看向肖恪。 肖恪很是无语,又有点担心灵波。 这时,林筝的门已经打开,她已经换下了衣服,背了个双肩包,站在门口,所有人都不自觉地看向林筝。 林筝也看了看灵波,然后对裴启阳道:“我跟肖哥走,今晚肖哥收留我!” 裴启阳没有说话。 灵波唇边一抹自嘲,林筝还真是好女孩,如此的通透,会为别人着想,是不错。 肖恪却是看向灵波,眼神询问着她。他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带走林筝,灵波会怎样?可是不带走林筝,这里有些话,裴启阳跟灵波怎么说?他们需要时间和空间来解释、解除误会。 灵波的目光扫向了林筝,林筝坦然面对灵波,眼神没有丝毫躲闪。 “我带林筝走吗?”肖恪问裴启阳和灵波。 林筝突然笑了,这一笑有点突兀,笑得人心里一颤。 “坦白讲我不想成为你们的炮灰!”林筝目光望向灵波,眼底异常平静,语气里更是带了一丝真诚:“所以,你没必要因为我跟裴哥生气!恋人之间如果没有信任,这条路走不到头。” 灵波听着林筝的话,没动一下,只是冷声:“你这是在教训我吗?” 林筝一怔,笑了笑:“不敢!也没必要。” 灵波同样轻轻一笑,眼底却是对林筝的审视,然后,轻声地开口:“利用一个男人的愧疚之心而达到某种目的的人我见得多了。林小姐,令姐在天堂可好?” 话一出,三个人都是一愣。 灵波却是很淡然。 林筝随后恢复平静,笑了笑,望向裴启阳:“原来裴哥说了我姐姐的事!我以为姐姐的事在裴哥这里是雷区,原来不是。” 裴启阳却是震惊的,“灵波,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会知道?” “看来她真的林萧雨的妹妹!”灵波依然语调不高,一字一句地开口:“我怎么会知道是不是?我也很奇怪我怎么会知道!” 肖恪以为是裴启阳说了林萧雨的事,但,似乎不是。 林筝回头望了眼裴启阳,见他一脸的震惊和疑惑,转过头来对灵波道:“对,林萧雨正是我的姐姐。” 一切都已经了然,灵波望向裴启阳:“愧疚,对吧?” 第643章 没有出轨 第643章没有出轨 裴启阳没有说话,他在想灵波是怎么知道的?那件事距今过去了已经快七年了。难道灵波调查他了? “你调查过我?”裴启阳直视着灵波。 灵波嗤笑一声:“我,还真不屑去调查你的过去。至于我怎么知道的,你若有心必然想起,你若没有,也别给我随便安一个罪名。” 裴启阳震惊着,灵波说不是,那就一定不是,只是她怎么知道的?他此刻是震惊的,也是疑惑的,视线下意识地望向肖恪。 肖恪立刻撇清:“我可什么都没说,别这么看我,好似我是罪人似的!” 林筝这时对裴启阳笑了笑:“裴哥,我先走了!明晚也不会回来!” “嗯!”裴启阳对林筝投去歉意的一瞥,而后点点头。 肖恪只能带林筝离开。 屋里归于平静。 灵波看向裴启阳,他刚才那一瞥抵着愧疚和歉意,让灵波觉得自己的到来就是一个闯入者,搅乱了裴启阳的生活,搅乱了肖恪的生活,甚至都搅乱了林筝的生活。视线转向别处,灵波只是觉得很好笑,自己也不过是个傻瓜而已。 “林筝只是个借住者!”这,应该算是解释吧! 灵波无动于衷,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信我就那么难吗?”低沉的语气里带着狂风暴雨般的火气和懊恼,裴启阳阴冷的开口。 “信你是一回事,原谅是另外一回事。如果在巴黎,我的公寓有个男性借住者,你又会怎样?” “灵波!”裴启阳低喊了一声。 “裴启阳,我信你,却无法不失望!你的行为告诉我,你在侮辱我的智商,侮辱我程灵波是个傻瓜!”灵波清澈的接近冷漠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的怒意,盯着裴启阳那冷沉的脸,一股屈辱漫上了心头,她信他,不代表可以原谅! 憋屈着,心头染上了悲哀,清澈的黑眸里快速的闪过多种的情绪,有不甘,有愤怒,有屈辱,有着不舍,最终还是归于死水般的平静。 “我们分手吧,各奔东西,两不相欠!我累了,倦了!求你,别再冠冕堂皇地说那些话愚弄我了,可以吗?算我求你,我们别再在一起了!” 该死的!心头那一根弦被扯动着,裴启阳看着低下眸子,幽幽回荡在耳边的嗓音,心头猛烈的痛了起来,第一次,她向他这样屈服,如此的卑微,如此的屈辱,他心痛地看着她眼底露出的卑微之色,那么的哀伤。 “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他弯腰横抱起她单薄不堪的身体向着卧房走去。 被裴启阳紧紧的抱住,灵波睁开眼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冷峻脸庞,看着依旧冷酷非凡的脸。 “不要再碰我。”低低的嗓音带着被逼的悲痛,灵波静静的开口,即使多年前多次遇险,她也不曾出现过这样的表情,那么的卑微,那么的绝望,如同那一身的傲骨此刻被敲碎了,只余下最卑微的灵魂。“别再碰我!” 裴启阳漠然的将她放在了床褥里,看着她此刻的样子,深邃不可见底的黑眸里闪过无奈,终究还是舍不得她,无论是倨傲不屈时的她,还是刚刚那样卑微的她,终究是舍不下。 “不会碰你!”他坐在床边,背对着灵波,目光里闪过复杂的深思,或许这就是他们人生路上的劫难吧。一场劫难,在所难免。 灵波转过脸去,闭上了眼睛,什么都不再去想,她很累。 她以为睡不着的,可是她却睡着了! 在闭上眼睛半个小时一室静默后,她还是进入了梦乡,闻着他被子里属于他特有的气息,进入了梦乡。 裴启阳听着均匀的呼吸,转过头,看着床上的人儿,眼底闪过一抹隐忍的心疼,低头亲了亲她的面颊,在她身侧,轻轻地躺下来,环抱住她的身子。 许是身边的人异常温暖,灵波蜷缩了下身体,靠在他怀中。 裴启阳悠长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遮掩住一汪难言。 清晨睁开眼时,就看到自己依偎在裴启阳的怀抱里,灵波一怔后,起身,要挣脱开,突然,腰上一双手臂将她硬生拉回,过大的力道使得她倒了下去,又被他压在被子里。 眼前,一张过于炫目的俊美脸庞映入眼帘。 窗外纱帘里射进来的幽暗光线映照着他,平日里的潇洒狂荡已经不在,此时的他,有些憔悴,有些落魄,一双桃花眼布满血丝。 “放开!”灵波试图挣脱被束缚的手腕,却被抓的更紧也更疼。 “裴启阳……” 话没说完,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就在下一秒,唇被炽热的吻堵截,柔韧的舌尖侵入,恣意翻搅,辗转厮磨,感受着他的体热侵染着自己,疯狂,不顾一切,极度的压抑与决绝,带着激烈的索求,仿佛要把所有的感情都倾泻在这个吻中。 她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片刻后,裴启阳慢慢将头埋入她微微颤抖的肩胛中,发出一声无奈又带着点压抑的叹息声,“不要我了吗?灵波.........” 声音有点凄凉,有点妖媚。 像是受到了蛊惑般,她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抚上那头柔软的黑发,带着些许眷恋与放任。 裴启阳的身子一僵,抬眸凝视着她,眼神中有某种东西闪过,亮丽而激悦,慢慢地他低头再一次接近灵波的唇,带着点诱惑的轻轻舔舐,由浅入深…… 一丝寒气由不知何时解开的一颗衣衫纽扣间渗入,身体一颤,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控,本能地将他狠狠推离开-- 裴启阳支起身子颓然地看着灵波,眼神中带着一股难以言喻却又显而易见的压抑与魔魅,想要吸引着什么又像想要排斥着什么,矛盾中带着苦涩……但,很能媚惑人! “灵波……”略显不稳的喘息。裴启阳拧着眉宇,豁然又低下头,伸手将她抱紧:“我没有!我没有出轨!” 魔魅般的甜腻低吟,如梦呓在灵波的耳边轻诉,试图瓦解她所有的抵御。 这个狡猾的男人啊! 终于,她拉开他,轻声开口道,“裴启阳,我知道你没有出轨。但,你的行为,已经伤害到了我,我无法再忍受。” 无法也无力去揣测他的动机,还有他那隐匿的动机和行为,她选择保护自己。 裴启阳的表情有点受伤,而看着她的眼神却是依然的犀利而清澈,仿佛要将她看透般,“程灵波,我爱你。” 轻佻的嗓音,有着压抑的紧窒。 灵波唇边露出一抹飘忽的微笑。 “裴启阳,这样的话,现在真的不应该再说了。” “程灵波,我爱你!”她的平静,至少表面上是的,让他的语气开始不自觉地急噪起来。 “我信。”灵波沉静地开口,声音冷清而理智。“但是相爱不一定就得在一起。” “程灵波,我爱你!!”裴启阳执拗地说着他想说的话。提高的嗓音是令人眷顾的狂燥与熟念,她的心不由自主快跳了一拍。 努力压抑着这咋然窜起的紧张与不安,故作镇定的直视着他,“启,你能把林筝赶出去吗?即使我知道你们之间是清白的,你能赶出去让他另外住别处吗?” “........” “你不能。” “.......” “我想告诉你,我也不能。即使很纯洁,即使有苦衷,即使你对林萧雨有着无法释怀的愧疚,即使有千百万个理由,你都要记住一句话。程灵波是个宁折不弯的人,永远不会委屈了自己的心。你,不是一天认识我了,应该懂我!” 猛地,她的双手臂被牢牢抓住,“相信我一次!” 然后起身。 “裴启阳!”灵波敛眉,被抓住的手臂疼痛极了,但开口的声音却是悠远而平静的,“我只是在为你做决定而已!” “你根本不懂我,你根本不懂!”裴启阳低吼着,似乎格外懊恼。 灵波掩下眼睫。淡淡的开口,说的很慢,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很清晰,也很清冷:“我不懂你,是的!不懂你逢场作戏为什么要左拥右抱,不懂你老友伦敦见面一定要有女孩子参与,不懂你答应了程光强什么,改了主意让我去巴黎!更不懂,我一心一意地在巴黎爱着你,而你却金屋藏娇给我如此致命一击。裴启阳,我很伤心,聪明如你,又是怎么懂我的?” 灵波说着闭上了眼睛。 一开始,她就知道裴启阳跟程光强有交易,送自己去巴黎,是他故意,并不是为了掩人耳目执行某项任务,而是为了掩她耳目! “我知道你很伤心!”裴启阳神色冷竣,眼神黯淡。 真的这样吗?灵波疑惑的看着背裴启阳,他的眼中有压抑的痛。 思绪飞快的流转着,灵波抬首看他,“你没有打算要我伤心,却也真的已经令我很伤心了!” 灵波说着站起来,起身,抛开一切的愤怒,沉淀了自己的情绪,这才惊觉,其实说出分手,并不是那么难,因为她在骨子里,还是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从一开始就想到了这一天。 第644章 结婚? 第644章结婚? 对上灵波清澈的黑眸,裴启阳紧抿的薄唇忽然微微的上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若有若无的笑意复杂的出现在刚硬冷酷的脸庞上,低沉的一声叹息声响在房间里里,抬头轻柔的挑起她散乱的发丝,俊冷如斯的脸上带着一抹自嘲的笑,“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爱你的。林筝从来就不是我们的障碍,如果你不舒服,我让她走!我怕的就是这一天,而你,却还是看到了!” 说完,裴启阳收拾东西,把衣服装在包里,拿了证件,也把灵波的证件从她包里拿出来。 “裴启阳!”心思有着一瞬间的混乱,灵波快速的抓住裴启阳冷硬的大手,制止住他的动作,拧着眉头道:“说清楚。” “让林筝走!我会!”裴启阳再度认真地说道。 原本凝皱在一起的眉头更加深深的皱起,她不明白的看着说话的裴启阳,思绪飞快的流转着,却根本没有懂得他话里的意思。 “是我自负了,你终究爱我不够深!”轻笑着摇头,那线条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无奈,裴启阳褪去了往日的自信,目光静静的锁住灵波,幽幽的低喃:“我以为无论如何,经过这两年,你不会轻易跟我说出分手的话,即使是欺骗了你,可是终究你还是说了!程灵波,我不会分手!” 裴启阳冷嘲的笑着,深邃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的温柔。似乎明白灵波此时的困扰,裴启阳大手忽然亲昵的抚摸上灵波的头,带着无比的挫败和无力,沉声继续道:“我宁可你此刻是愤怒的,甚至一扬手给我一巴掌,但你却是冷静的,冷静地让我觉得自己都不及你冷静。灵波,其实在这一场我和你的爱情里,胜的人始终是你!但我还想说,丫头,我爱你,我们结婚吧!” 结婚? 灵波确实有着一瞬间的愤怒,可是转而想到既然要分手,愤怒又何种意义? 认识他第一天,就知道他是怎样的人。 爱上他之后,更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告诉过自己一万遍别去介意,可怎能不介意呢! 是自己傻,自己心甘情愿,而他对她的欺骗是自己给予的权力,宠他宠得让他对自己欺骗的合情合理,灵波只怪自己太过相信一个人,尤其是一个花心而多情的男人,才会造成今天如此的局面,对裴启阳的愤怒没有了,这本就是自己的失误造成的错误。 结婚吗? 灵波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你以何种心情来跟我说结婚?” “爱你的心!”裴启阳沉声地开口,望着灵波的眼底却是温柔一片,只是最深最深处,多了一抹苍凉的隐忍。 “你别再亵渎爱这个词了可以吗?你到此刻还觉得伤害我是很正常的事,你如果真的爱我,就不会用做这些事。不会两年里把我当成傻瓜,而我允许你欺骗我一次,还会允许你欺骗我两次吗?” 话不再多说,灵波拿起刚才他收起来的自己的证件,背上包,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灵波!”裴启阳急喊,上前一步抓住她。 灵波转头,冷漠地对上他的眼睛,那俊雅高贵的脸庞在光影明晦间,显得深沉难辨…… 在这样的清晨,他的目光是慑人的。晨光将高挑修长的身形拉出一道朦胧岸然的影子,他的眼底有着隐忍,强烈的隐忍。 克制自己想要向后退的冲动,灵波只是望着他,没有吭声。 只是,今天,真的已经够了,一而再地去应付这些会让人心力憔悴,太过疲惫的心态只希望眼前这个人能早点结束,但显然的这是她的奢望。 “我带你去看看伦敦!”低沉的嗓音停顿了一秒,又加了句,“明天去另外的地方。” 灵波皱眉,压下前一刻所有的情绪,摆出该有的姿态冷然开口,“裴启阳,你好像忘了,我之前说了,分手!” “我说要结婚!”他认真的看着她,然后一字一句地道:“就明天,结婚!” 裴启阳眼底浮现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直直的逼视着灵波,“我是认真的!” “裴启阳,我不得不说,你真的很自以为是!” 他似若未闻,抓着她的包,不放手,径直说道,“别走。” 她有点生气了,在这种情况下任谁都会生气的,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坚持,她真是累了,索性把包松开,随便他。 而她,选择了坐到沙发上,随便他折腾。 他还能折腾多久呢?她这颗心,疲惫了,倦了。 裴启阳看她不动了,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上,突然就有点颓败。他发出一声叹息,眼神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无力感。 而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几乎在对方发出声音的同一时间,敏捷地用手掩住手机,并立即起身走向卧室,走的时候不忘记拿走灵波的包。 灵波一下子心就沉底。 他有了秘密! 而且,不止一个。 他想要避开,她却不让他如意,走不了,证件被他扣留。 他去卧室,她也跟着站起来走了过去。 只听见他在卧室里说着奇怪的话:“远远不够,他吃的太多,早已消化不良,吐出的太少,当然是继续治疗了!” 灵波看着他的背影,裴启阳几乎一下就感觉到门口的人,他转过头来看着灵波的视线里是凌厉,随后归于平静。 灵波也没有动,只是看着裴启阳,他对着电话道:“对,最后送他回老家,病得如此严重,还是回家治疗的好。死,不能死在外面!” 他的面容沉寂,眼神冰冷。 拿着电话,一直说着,每一句话,她都不是十分懂,却又如此通俗,如此的暗含深意。! 他听了很久的电话,由始至终维持着一成不变的站姿和冰冷的表情,嘴角连半丝笑意都没有,森冷地让她觉得陌生。 他开口的时候不多,多半都在沉思。 挂了电话后,裴启阳看着灵波,解释了一句:“我朋友的爸爸病了,吃了太多东西,消化不良!” 灵波只是皱眉,因为,他说了死。 如果是朋友的爸爸,病了,怎么能轻易说出死这个字?还有他讲话时候浑身上下散发着沉寂的冰冷。让灵波觉得一切都不是那么的简单,而她本就是个敏感的人,自然可以轻易察觉他的不对劲儿之处。 “把证件还给我!”灵波沉声道。 裴启阳却不说话,拿好她的证件,把包给她,确定她走不了人后,才又拨打电话,先是说周一周二请假的事,然后似乎联系了爱尔兰大使馆。 打完电话后,裴启阳整理行李,然后抓了灵波,直接下楼。 灵波不再说话,面无表情地任凭裴启阳拉着上了车子。 “我们去爱尔兰注册结婚,我已经联系了大使馆的朋友,会给我们开证明,你有什么想法和意见吗?”裴启阳问身侧的灵波。 灵波沉默。 结婚去爱尔兰? 有一刹那,灵波的心是颤动的。 因为她深知爱尔兰人对于婚姻的看法。爱尔兰是一个信奉天主教的国家,禁止离婚。因此,爱尔兰人无不对婚姻大事格外慎重,生怕一失足成千古恨。 在爱尔兰各个市政机关办公大厅,都有液晶屏显示结婚须知:本处只办理结婚登记手续而不办理离婚登记。爱尔兰独特的婚姻制度,在尊重公民自由的基础上,旨在引导人们树立一种婚姻神圣不可亵渎的观念。而迥然不同的结婚证书,更是说明了一个婚姻的道理:婚期越长越简单,长久的婚姻是不需要也不存在明确的权利和义务的,因为爱人是左你是右,你即是我我即是你。 去爱尔兰结婚,他在说明什么? 灵波转过头去,深深的看了一眼裴启阳,将那张面容收进了心底,心中却越来越疑惑。依靠在椅背上,纤细的眉宇已经轻皱着,不明白裴启阳为什么要说结婚,还说去爱尔兰注册。 如果真是风流花心,他为什么要跟自己结婚?单身玩弄女性的机会儿岂不是更多一些? 可是他跟林筝同居?为什么?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为了什么?甩了甩头,实在弄不懂裴启阳的心思,她选择了沉默,静观其变。 肖恪的公寓。 林筝穿着一件日韩风格的冬装短裙,外面搭着米色的风衣,勾画出极有美感曲线,黑色的打底裤更衬出匀称修长的双腿。完美的身材,素颜明媚,骨秀神清,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肖恪瞅她一眼,去吧台边倒了一杯水。“早!” “早,肖哥!”林筝打了声招呼,就去了厨房做早餐,轻车熟路,三分钟,煎蛋,面包片端出厨房。“我稍后去学校,晚上去木慕尼黑,周三回来。找不到我,别担心。” 肖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去慕尼黑做什么?” “旅行!” 肖恪别有深意的一笑:“会多国语言真是幸福,可以随便去别的地方!” “你法语学的怎样了?” “就那样!”肖恪的语言学的并不顺利,主要是不太喜欢。转头看了眼林筝:“你的语言怎么学的?” 第645章 我妻子 第645章我妻子 “打小学的!”林筝笑,眼底却多了一抹不属于十八岁女孩该有的苍凉。“学语言很枯燥,如果我姐天资够好,也许就不会死了!” 说完,又摇摇头,“生死由命,这是她自己选的路,怨不得裴哥。” “筝筝,你知道你让我们这些男孩子都很惭愧。” “因为我会六国语言吗?”林筝问。 “这是其中之一吧!”肖恪想了下:“大概更意外的是,你并没有因为你姐的原因恨裴启阳!十八岁的孩子应该是被呵护在手心里,你却已经在英国生活了3年。” 林筝轻轻地笑:“最基本的生存之道还是应该会点的,我又不是魔王,说的这么瘆人,换谁都可以,我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 两人一起用完早餐后,肖恪看着她,欲言又止。 林筝抬起头来直视他的眼睛:“有话就说吧,吞吞吐吐不是你肖恪的风格!” 犹豫了良久,肖恪道:“筝筝,你搬出阳子的公寓吧!” “呵呵.......”林筝闻言,扑哧乐了,“昨晚你就想说这话吧,一直憋着没说,很难受吧?” “筝筝,搬出去吧!” 林筝收敛了笑容,很淡地回答:“这事还是裴哥来决定吧!” “你在让阳子为难!”肖恪又看了她一眼。“拆散别人,是很不道德的行为哦!” “拆散?”林筝轻笑:“肖哥,你这词用的我很惊悚,你在无形中就对我产生了别的看法,自己就给我下了定义,偏袒了程小姐。” “灵波本就是阳子的女人!你这小丫头别仗着我们跟你姐姐的矫情趁虚而入,这样可是不道德的。”肖恪挑挑眉,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一双桃花眼里带着认真和严肃,更多的却是对程灵波的担忧。 “谁说我就要裴启阳了?”如同没有看到肖恪眼中的严肃警告,林筝淡淡地反问。“肖哥,是不是每个人都很喜欢用自己的思维随便去想别人?你这么想,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但你想过没有,裴哥跟程小姐之间的问题不在于我,没有我还有别的女人或者别的事!我从不认为别人可以干涉我的决定,程小姐和裴哥都是十分自我的人。他们在一起的路,本就比别人艰难的多。能走到头走不到头,问题不在我,在他们本身。” “是啊!你没说要阳子,可我看着你怎么都像是要他的样子,虽然我不知道阳子为什么把你从学校弄出来一起住。我猜着或许是因为你姐,但你真的不是你姐!他们走的多艰难,那是他们的选择,不代表你有机会儿加入。”肖恪认真说道:“所以,别试图利用阳子的愧疚做什么,你不是阳子的对手!他纵容你,不代表你就可以恣意妄为。把男人的愧疚用完,你还剩什么?听哥哥一句话,回你们学校公寓去住。” 肖恪说完,抓了外套,朝外走去,走到门口,又回头道:“哥几个最讨厌心机重的女人,你很聪明,哥哥不希望你变成心机深沉的女人!希望你好自为之!” 林筝轻轻地笑,眼中坦荡清澈。“我做什么,不需要别人理解,我要的从来也不是歌功颂德,我不是我姐,我也从来没把自己当成我姐,这点我很清醒。不过肖哥,谢了,你的关心让我很是温暖。” “别玩感情,玩伤了,苦的是自己!”他就是个例子,说完,大步离开。 望着消失的身影,关闭的房门,林筝突然就笑了起来,轻声的呢喃了一句:“原来每个人都喜欢自以为是!” 一整天,裴启阳都扣留了灵波的证件。 灵波后来没有再挣扎,也没有要,只是不发一言,无论裴启阳带她去哪里,都不发一言。 他有亲昵的动作时,灵波却是躲开的。 就当是最后一次分手旅行把!灵波为自己找了个理由,觉得两人并肩走在路上也不那么尴尬了,然后慢慢地,这种感觉就像自己走回到了过往时光,只是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走在伦敦的街头,裴启阳热情地为她介绍风景。 偶尔有一两个行人擦肩撞上灵波的时候,裴启阳总会在第一时间,用臂弯搂住她,拉向自己。灵波看着刚才道歉后远去的行人的背影,忽然觉得,此刻的他俩,与周围那些亲密无间的情侣没有多大差别。只是,他们却已经分手了! 忍不住抬头看了眼裴启阳,发现他也在看自己,却全然没有一个单纯游客该有的样子,目光似乎有点灼灼。 灵波扭了扭肩,挣脱他。 裴启阳也只好放下手,却又牵起了她的手。 灵波再度抽离。 裴启阳再度用力地抓住,抓着她来到了一处幽静地地方。 灵波尽量调整自己的呼吸,然后她抖了抖手,结果没有成功,左手反而让他握得更紧了。 她冷漠地看向裴启阳,而他,眼眸中满是阳光的光影,此刻平静的似乎只剩下温柔。 “你打算一直都不再跟我说话了吗?”裴启阳开口问。 灵波依然无语,别过脸去,如同木偶,不再有一丝一毫的表情,连眼神都是晦暗的。这让裴启阳格外的挫败,其实早就料到这一天了不是吗? 夜晚,飞机在爱尔兰首都都柏林降落。 裴启阳真的带灵波去了都伯林。 接机的是位非常年轻的驻外外交官,名字叫沈暮。 一见面裴启阳就把证件给了他,“沈暮,这是灵波,我妻子!” 这样介绍给别人,灵波一点都不领情,话不说一句,也不看沈暮一眼,十分的不屑一顾。 沈暮倒也不以为然,乐呵呵地道:“百闻不如一见,程小姐果然气质够冷!” “别在意,这丫头哑巴!”裴启阳在旁边开口。 灵波冷冷地望了过去,然后忽然开口:“是不是我不是哑巴你很失望?裴启阳,我不是哑巴,但我早晚会把你弄成哑巴!” “呃!”裴启阳转头看向灵波,眼底是温柔地笑意:“丫头,你总算跟我说话了!我还以为你打算一辈子不跟我说话了!行啊,你只要跟我说话,我当哑巴没问题。” 灵波不再多言,而是转向沈暮,轻声开口:“沈先生,你好!请把证件还给我,我要回巴黎!” 沈暮一下子有点错愕,赶紧道:“你好!你好!这不太好吧?你们--” “把证件还给我,我不想动手打你!”灵波语气十分冷淡。 他看着手里的证件,有点为难,只能看裴启阳。 裴启阳却好似没有听到灵波地话,径直对沈暮道:“我家丫头生气了,在跟我闹别扭呢!今天当了一天哑巴不搭理我了,我正在努力取得她的原谅。先住酒店,登记后你帮我们开证明!” 沈暮很是意外,“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啊?我还以为上次你开玩笑的!” “我何时开过玩笑!”裴启阳笑了笑:“十分认真的!” “把证件还给我!”灵波沉声道。 “丫头,咱别闹了,可以吗?给我留点面子!”裴启阳只觉得头皮发麻,伸手逮住灵波,勾到自己怀里。 倏地,嘎巴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那,应该是,骨头响的声音。 几乎是在一瞬间,在沈暮惊愕的瞬间,灵波就卸下了裴启阳的胳膊。 耷拉着胳膊,脱臼很疼,也不是躲不开,但裴启阳没有躲,只是目光温情地注视着她:“要不要把另一只也卸下来给你出气?” “把证件还给我!”灵波看向沈暮:“不然你也可以尝尝这种滋味,我也可以帮你卸掉大胯!” 沈暮一看裴启阳那样子,拔腿就跑,一溜烟跑出五六米,撤到安全距离,才回头对灵波道:“程小姐,不好意思,这事我看你们有误会,你们先把自己的误会解决了再说,我现在去酒店给你们定房间。接你们的车牌号是xxxxx,我先走了!咱们回见呐!” 说着,沈暮已经奔出来几十米远,那躲避的速度,真是快的惊人,没办法,他怕跑得慢了被程灵波卸下胳膊和大胯来! 裴启阳被灵波弄的左胳膊脱臼,一脸挫败地看着她:“丫头,这样解气了吗?” “把我的证件还给我!我不会结婚!”灵波还是那句话,视线却凌厉了起来。 “证件不会给你!”看着固执的灵波,裴启阳冷厉的脸庞愈加的暗沉,胳膊的痛让他不由得皱眉。“快递那帮我把胳膊接上!” “证件还我!”跟裴启阳杠上了,灵波再一次的开口,虽然身形无法和裴启阳相抗衡,可是精致的脸上却是同样坚定的神色,眸光暗沉有着毋庸置疑的坚定,她不会这么轻易妥协。“要么把你跟程光强的勾当告诉我,要么你就永远的滚蛋!滚出我的视线去!” 她不是开玩笑,她在给他最后的机会儿。她想了一圈,想不出什么来,她倒也相信此刻他是对自己有感情的。 第646章 最恨欺骗 第646章最恨欺骗 脑海里浮现出两年前离开北京时在欧阳希莫的办公室里欧阳希莫语重心长地对灵波说道:“灵波,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黑,只有白,只有是,只有非。是是非非,真真假假,都隐藏在一些行为里。你用心便可以体会到。有些事,不是出自真意。即便是你爷爷也有不得已而为之的行为。我只能告诉你,我很尊重你爷爷,调查结果我有,却不能告诉你!如果将来你有顿悟,回来找我,找他,你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只是,我,你爷爷,裴启阳,我们都不希望你顿悟到这一点!我们都不希望那天的到来!” 视线微微恍惚,灵波觉得脑海里似乎灵光乍现一般,说不出的诡异在心头蔓延。 裴启阳有点惊愕她的问话,却面色平静,极力隐忍着疼痛。他怎么忘记灵波是敏感的了? “你到现在还不想说是吧?信不信我把林筝杀了,坏了你们计划!” “好!丫头,我解释!”裴启阳看着灵波那冷沉的眸子,赶紧说道。“我们找个地方,我解释!” “你确定?”灵波反问,已经不太相信他的话。 “我当然确定!”裴启阳低吼一声:“快把我胳膊给接上!” 灵波走了过去,抓着他胳膊,猛地用力一顶一拉也不知道怎么,胳膊就复位了。 裴启阳揉着自己刚才发疼的胳膊。“真是好样的,周渊居然教了你们这一手!身手不错!欧阳希莫这该死的老男人,老子跟他杠上了!” “去哪里说清楚?”灵波问。 裴启阳低头对上灵波固执的面容,只感觉懊恼伴随着无奈席卷而来,第一次,他有着搞不定的女人,刻意的沉下脸,“丫头,你不是林筝的身手,你杀不了她,极有可能死在她手里!我和你爷爷没有什么交易,只有请求,请他不要打扰你,就这样!” 视线扫过裴启阳冷峻而严肃的脸庞,程灵波淡淡的别开目光,“又想骗我吗?” “灵波,你果真有惹恼我的本事。”毫无预警的,裴启阳忽然的倾下身,重重的压上灵波的双唇,狂野的如同暴风雨般吻着她柔软的唇瓣。 倏的一怔,灵波神色一寒,快速的推开裴启阳的身体,身子一个后退拉开了和他的距离,手也在瞬间擦上了双唇,半眯起的眸光里有着冷漠,他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看到灵波拭唇的动作,裴启阳脸色愈加的阴暗,隐匿下苦涩,嘲讽的冷声道:“如果我有办法,你以为我愿意让你呆在巴黎,愿意让别的女人住进我的公寓吗?程灵波,我风流,还没有到那种饥不择食谁都上的地步!我他妈比谁都想每天把你绑在我身边,耳鬓厮磨到你求饶也不放过你!可是我他妈是个男人,除了儿女情长还有很多的事,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信不信我?我跟林筝不是你想的那样,有些事,现在不能说。你如果不信我,现在就走,证件去大使馆拿!我不会再强求你!” 不再多言,裴启阳阴郁着脸庞,大步的从灵波身边擦过,向着机场出口的方向走了去,他怕自己再待下去,直接要掐死这个顽固的像石头的女人,她居然敢擦拭他留下的气息,可是该死的,裴启阳却发觉他更加气恼的是他面对她的这么对待自己,先前早就做好的冷静情绪却一次次瓦解。他发现自己没有她冷静,发现在这样的情况下,灵波居然还能分析,还没有暴跳如雷。这让他更加的挫败。该死的女人,该死的冷静,该死的冷漠。 灵波惊诧的看着大步离开的裴启阳,凝眉深思,望着他的背影。 而不远处,沈暮走了又回。 刚才那一幕,他不是没看到,还是第一次见到裴启阳这样脸色铁青,一股要杀人的气势,害的他这外交官都逃走了! 好在把证件先送走了,不然真是扣不住程灵波。 裴启阳走了出去,看到灵波没有追来,顿时又是火冒三丈,掏出电话,直接拨打程家电话。 当陈平半夜被惊醒,接着电话犹豫着要不要找老爷子时,老爷子已经醒了,凌晨的电话不多,必然有急事。 程光强开门走了出来,从陈平手里接过电话。 “老子不干了,你爱找谁找谁!”裴启阳对着电话吼道。 程光强眼中划过一抹狐狸般的笑意,“灵波知道了?” “你是故意的,老家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你就是想拆散我们,不安好心!这事我不干了,你找别人吧!我立刻把那丫头赶出去!老子又不是色情机构,随便收留女人,你怎么不去死!” “那你也别回来了!”程光强淡淡地说道。 “你不要告诉我消失的那个是你干的!” “还有一年,很快就圆满了!” “去你的蛋吧!老馊蛋,你就想整死我吧你!你整我好了,我以后每天半夜打骚扰电话,就不信骚扰不死你!” “两年了,你这脾气还是这么莽撞吗?还是被压急了?想在我这里找安慰?”程光强在那边不紧不慢地说道。 裴启阳有吐血的感觉:“这他妈真不是人干的活,你当是永不消逝的电波的啊?老子他妈是被压急了!憋死了!见了你,非得揍你一顿不可!” “行,等你留学归来,我让你揍!没事的话,就挂了吧,国际长途挺贵的!” “又没花你的钱!”说归说,还是说了一句:“她大概猜到了,我要告诉她!” “随你!”程光强这次没有阻拦。 挂了电话,陈平担心地看向老爷子。“首长,裴先生这脾气--” “他是被压力压急了眼,随他发泄下吧!明日一早,去看一下引渡回来的那个,看看检察机关如何量刑!另外,注意一下他的回国会让很多人自危,小心暗箭!” “是!” “灵波可能不久就回来了,十点钟打个电话给欧阳希莫,让他来见我!” “是!” 裴启阳挂了电话后就站在机场出口外幽静的角落,一脸的沉郁,活似全世界的人都欠了他似的。 灵波在机场里也不出去,而是调头走向机场超市,买了瓶饮料,然后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悠闲地喝着饮料。 拿出电话,拨了欧阳希莫的电话。 凌晨被吵醒,欧阳希莫一看灵波的电话,赶紧接了。“灵波,怎么这个点打我电话?” 灵波冷冷一笑,唇边带着一丝讥笑,声音冰冷:“欧阳希莫,你骗了我!” 欧阳希莫闻言,整个人一怔,眼底却是满是笑意:“小丫头,你说我骗了你?骗你什么了?” “你跟程光强一伙的!”灵波笃定地说道。 欧阳希莫又是笑,低沉的笑声传来:“小丫头,为何如此说?” “我最恨别人骗我!”灵波冷声地开口。“欧阳希莫,你别以为笑,就可以蒙混过去!” “哦!得罪了我们灵波,连叔叔都不叫了啊?” “是!”灵波很诚实地回答。 “丫头,我没有骗你什么,怎么能说我骗你呢?” “你跟程光强一伙的!” “我本来就是老爷子推荐出国的,因此差点成为你的姑父,这是不争的事实啊!灵波,这算是骗你吗?” “.......”一句话叫灵波卡壳,很是抵触地对着电话沉默了良久,然后冷声道:“你们什么想法我不管,但惹到了我的头上,我不会坐视不管!” “小丫头,你想干嘛?” “杀人!杀了你们的棋子!”灵波砰地挂了电话。 欧阳希莫看着挂了电话,立刻拨了过来。 灵波不接,只看着电话。电话一直响一直响,灵波就是不接。 裴启阳在外面憋屈了一阵子不见灵波出来,急的不行,该死的丫头,她还真是沉得住气,他只好又走了回来,却不见了灵波的身影。 在机场傻瓜一般的搜寻了一圈,终于看到了那个坐在休闲椅上盯着电话响却不接电话的一身煞气的丫头。 他大步走了过去,走到她面前。 灵波抬起头来,对上裴启阳无奈而又深邃的眸子,话都不说,直接关机。 “走吧!”裴启阳平复了心情,低沉的嗓音暗哑的响了起来,虽然她一脸的淡漠,可是裴启阳还是感觉到了她现在的变化,眼神看着他充满了探究的意味,他又低声的开口道:“沈暮帮我们定了酒店,走吧!” 裴启阳就站在她的面前,等待着她的回答。 灵波清冷的眸光一转,其间水色妖娆,然后十分平静地说了一句话:“我最恨欺骗!” 裴启阳无奈地叹息一声:“我知道!林筝这件事,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让她搬走!” 灵波站了起来,阴厉的面容显得格外的突兀,她骨子里有着与身具有的高傲和冷厉,似乎在无形之中就带了一股压迫的气势。“可是,你已经跟她同住过了,而且还拉了她的手,你说,是砍掉她的手,还是你的呢?” “丫头,这--” “怎么?舍不得你的还是她的?”灵波唇角忽然微扬,却不是笑,那是讥讽,无限的讥讽和嘲笑。 第647章 滚出我的视线 第647章滚出我的视线 裴启阳只是望着她,然后道:“我以后不会再犯错误了,可以吗?” 灵波摇了摇手指,淡淡道:“以后跟我没有关系,过去跟我有关系,我这个人有仇必报,你欠我的,必需还回来。” 裴启阳微眯了眼,俊颜上暗沉加深。“你想我怎么还?” “滚出我的视线!” 裴启阳眉尖微蹙,黑眸清亮,摇头:“这不可能!我--” “逼我杀人吗?”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丝毫不留余地。 “你不是林筝的对手,你这点拳脚功夫,还不是她的对手!” 灵波轻挑着眉梢,心中冷笑。“是与不是未必用我自己出手!只需要把你们身份通知给当地警方,你和她就等着被驱除出境吧!” 裴启阳面色绷紧,俊颜上的裂纹越放越大,终于动怒了:“丫头,你这样不知轻重,让我怎么告诉你一切?怎么跟你解释?你知道这会连累到很多人,也会坏了很多大事!你如果真的要这样,我们也只能分手了!” “裴启阳,你这是在教训威胁我了?”灵波低低地冷笑,黑眸中泛起层层波澜,暗潮汹涌,“我程灵波平生最憎恨的,就是别人的威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分手本就是我想要的,你威胁的了我吗?!” “我没有威胁你!”裴启阳深邃而锋锐的眼中渐渐涌起一股无奈。“我只是恳求你,丫头,都是我的错,别让我的努力前功尽弃!” “我可一点都没觉得你觉得你错了!错了,道歉,别人就得原谅吗?谁规定的?”灵波眸色再次加深,暗潮愈加汹涌,唇边挂着的依旧是似笑非笑,这样的神色更加让人胆寒。 裴启阳冷冷地回视着她,一双眸子里深邃地一眼看不到底。 “灵波……你到底想怎么样?” 灵波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褶皱处,轻飘飘的声音再次响起:“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解释清楚;二是,杀了林筝!” “解释十分清楚不可能!”裴启阳微微凑近了她,轻声道:“我想告诉你这只是一份工作,包括跟林筝住一起,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的确只是一份工作。” 说到林筝,裴启阳突然想起灵波说过的话,倏地皱眉:“你是怎么知道林筝是林萧雨妹妹的身份的?” “你不是说我调查了你吗?”灵波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喜怒。 “丫头,那样想不是很正常吗?”裴启阳轻声开口。“而且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在我面前提不得,是个禁忌。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不--” “说完了,你可以走了。”冰冷的面容如同冰山的一角,灵波没有感情的嗓音冷冷的响了起来,然后朝着机场外,大步走了去。 “丫头!”裴启阳看她转身就走,赶紧跟了上去。 不在乎裴启阳小心翼翼的脸色,灵波自顾自地走了出去,找那张沈暮说过的车子。 果然,就在机场外停着。 走了上去,拉开车门。 司机也是一名中国人,看到她,立刻道:“是程小姐吗?” “嗯!”灵波点头:“请去大使馆,找沈暮!” “这........”司机一顿,“沈翻译说送你们去酒店。 这时,裴启阳也走了过来,上车,对司机道:“去沈暮说的酒店!” “好的!”司机赶紧答应。 灵波的神色一寒,却不说话。 裴启阳一路几次看她,灵波都是闭着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这样的灵波让裴启阳烦躁,因为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到了酒店,沈暮已经等在那里。看到他们,沈暮赶紧走过来。“已经登记好了,你们快上去休息吧!” 灵波走了过去,对着沉默,清冷而低沉的嗓音直接刺入沈暮的耳际:“把我的证件给我!” 沈暮一愣,随即躲开两步:“弟妹,不是我不给你,明早吧,明早就给你!” 阴幽清邃的眼瞳直直凝望着沈暮,沉潜着一种诡然的深沉。吓得沈暮只瞪裴启阳,裴启阳也是有翻白眼的冲动,只能赔着笑:“丫头这次真生我气了,怎么都哄不好了!” 静默了片刻程灵波淡淡道,“明天一早还是不给我的话,你就等死吧!” 沈暮惊了下,“弟妹,我一点都不想死!你别杀我啊!” “她在开玩笑!”裴启阳第一次感到无力,忽然一把搅过灵波的腰,在她要抗议前,低声的吼道:“别闹了,我错了还不行,祖宗,咱回去房里,你想怎么虐我都可以,在朋友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这一群发小里面,要是有人知道他在灵波面前这么怂,非得笑掉大牙不可。 灵波没有挣扎,目光复杂的瞅了一眼笑得很是讨好的裴启阳,在他放松的同时,抬脚朝后一踢! “呃!”裴启阳顿时弯下腰去,抱着小腹低吼:“丫头,你想给咱家断后是不是?” “的确有此意!”灵波冷然说道:“你这种人,只能当太监,不是男人,去了那个东西,对你岂不是更好??” “我错了还不行?” “不行!”灵波冷然地回绝。错了,认个错就完了吗?她可不是这么容易就完了的! 酒店大厅里,服务生和前台都投来好奇的一瞥。 沈暮错愕着,看向被灵波踹了小腹的裴启阳,不,确切说,踢的应该是他家小裴启阳。 哦!神啊!这女人真是不给男人留面子,大庭广众之下踢那人的裤裆,这真是太惊悚了! 一时间,连一向在公正场合表现十分得体的沈暮都不由得长大了嘴巴,灵波朝沈暮走了过去。 沈暮吓得一跳,灵波淡漠地开口:“把房卡拿过来!” 沈暮又是被吓了一跳,赶紧递过去。 灵波抓过房卡,直接朝电梯走去上楼。 她走了,身后的裴启阳抱着肚子就追了过去。 再然后,沈暮在他后面曝出一声大笑:“哈哈,真是太强悍了。娶妻当如是,不然真治不了你这种风流大少!” “滚!”裴启阳丢给他一个字,佝偻着腰跑的飞快去追灵波。他什么时候风流了?他早戒掉了风流了,只是该死的程光强,不只是灵波想杀人,他也想杀了灵波的爷爷,那个该死的老馊蛋! 可是,电梯的门在他刚跑过去时,就已经关上了!合上的一刹那,他看到灵波眼底冰冷的情绪,那一刻,他突然发现,永远,他没有她决绝。 按了旁边的电梯,跟着上楼。 同样的,门又是合上的。 灵波进了酒店的门,关了房门,拉了窗帘,脱掉衣服去洗澡。 只是一道锁怎么可能挡得住裴启阳,他站在门边,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摄像头,先是敲了敲门,没有人回答,他知道灵波是不会给他开门的。兜里随身拿出一根小小的铁丝,几下拨弄,门打开,他走了进去,这一切就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动作十分迅速。 房里没有人,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他径直朝浴室走去。 灵波在冲澡,一丝不挂。 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灵波觉得全身都在渐渐发僵,是他,她确定是他。 漫长的沉默,一片寂静中,灵波的心缓缓下沉,她想到了裴启阳会进来,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进来。她转身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没有遮掩,没有阻挡,身体早已看光,遮掩,未眠矫情。 裴启阳一进门就看到这样的灵波,他的眼睛瞬间就燃起了灼灼火焰,他的心中,便好似春潮涌过一般汹涌澎湃。他的身子,比他的心忠实的多,还记得她的美好,就这样不由自主地走了过来。 他想要她,疯了一般想要。他想要温暖她,她这样的冰冷的神色让他觉得心慌,他想要用他的骨血温暖她。 很快卸掉了衣服,他走了过来。 灵波却转身拿了浴巾,要走。 他一把抱住她,阻止她,将她压在浴室的墙壁上。 灵波抬头就要打,裴启阳早有防备,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背在她的身后钳制住,她的脚又抬了起来,他也早有防备,腿一顶,阻挡住她抬起的脚和腿。 突然就低下头去,吻住她的唇,气喘吁吁地在她唇边低喃:“丫头,你不是我的对手,你这点拳脚,防不住我!” 说完,他拼命地在她唇上舔舐辗转,想要看到娇艳欲滴的唇色。 “放开!”灵波冷哼。 “你知道我放不开!”裴启阳低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其间隐含浓浓的温柔。“对不起,惹你伤心了!还有一年,我的工作到期!但我现在想要跟你结婚,我等不及了,或许有点冒险,或许你根本不屑一顾。但我只想要你,这颗心,从未改变。” 他的手轻轻托起灵波的脸,修指温柔地从她脸颊上抚过,就好似抚摸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的话,说的很温柔,很动情。只是灵波很是淡漠。 夜很静谧,只闻遥遥的海浪声,还有两人狂乱的心跳声。 唇上忽然一软,他又吻了过来,轻轻地浅浅地轻触着她的唇,温柔辗转地吻她。 第648章 现在就去领证 第648章现在就去领证 灵波娇躯一颤,心如鹿撞。扣在她腰间的大手立刻感知到她的轻颤,这颤抖好似火折子点燃了火药,他的理智全然崩溃。 他的唇俘虏住她的唇瓣,不再是浅尝,而是深深地霸住她的呼吸,掠夺着她的气息,和她的唇舌火热地纠缠。 灵波低低喘息着,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轻飘飘的,眼前不再是无边的黑暗,似乎有绚丽的烟花在炸开。周遭的浪涛声也变得轻柔而缥缈,她感到无边的眩晕。 这一吻,劈开了她混沌的感情世界,让她忽然意识到,即使在这样的时候,她依然逃不开他们彼此火热的相贴,只要他抱起她,她的心就会慌乱地狂跳起来。 她一下又挣扎起来,不可以,性,绝对不是让她妥协的理由! 但,她已经知道问题的所在了。 程光强,欧阳希莫,他们休想得逞! 他在她耳边低呼:“灵波,别动,求你.........” 皮肤在他的细磨下一阵阵地酥麻发紧,灵波被卡在墙壁上百般难耐,抵不过他的要求,索性不再抗拒,也不迎合。 他感受到她一瞬间的妥协,忽然备受鼓舞,抱住她,托了起来。 灵波睁开眼看他,然后对上他的眸子。她的眼睛直接望进他的眼底,那里,此刻燃烧着灼灼的火焰,如此的汹涌澎湃。 裴启阳也看着她,眼底百转千回,只有一个字:爱! “放我下来!”灵波沉声道:“就算我此刻想要,也不做!” 裴启阳不禁低声叫她:“灵波--” “我不做!”她硬声说道。 “这不行!”他摇头,再然后等待着:“我想,我很想你!我现在这样子,根本没办法控制!你刚才差点踢坏了我,可他还是这么强烈的想要你!” 其实,她也很想他,只是,她就不想他的得逞。 “这种自制力跟林筝同住,你让我如何相信你没有跟她做过?”她冷声反问。 “她又不是你!”他突然低吼了一声:“我对别的女人早他妈没那感觉了,你爱信不信!” 她一下恍惚。 “灵波--”裴启阳又是在摩挲她。 灵波想要反抗,却又被他吻住,唇齿相濡发出湿靡轻响,让人神志浑浑噩噩,轻易就陷入柔软美妙的感官盛宴当中。 灵波不满地蹙起婉眉抬头看他,水色双眸柔柔亮亮,娇喘微微分外妩媚,声音也格外沙哑:“裴启阳,这件事,不会这样过去!” “好!我知道!”裴启阳勾唇浅笑,而后快速有力,每一下带来的感觉都仿佛是快要溺死的人刚刚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个瞬间,极致的畅快,一切都在晃,错乱的呼吸,温热的跳动,渐渐,攀向顶峰…… 一整夜,裴启阳的强取轻索,让程灵波有几个欲生欲死。她无意识地回应着他,随着他一起在那闪动着烟花一般绚烂的世界里沉沉浮浮。交织的躯体就像两只不断舞动的彩蝶,不断舞动着。 早晨,再睁开眼,只觉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痛,想动一动身子,这才感到自己的纤腰还在裴启阳的大掌中。她微微一动,他便也醒了,一向冷澈深邃的黑眸中,闪着灼亮的光华。 他一翻身,覆身灵波的身上。 灵波想起昨晚的旖旎缱绻,脸上虽然毫无表情,只是颊边却好似一朵处处绽放的海棠,不胜娇羞的美丽。 “你得逞了!”她说:“裴启阳,最后一次!不管你什么原因,让她走!你的工作我不过问,我的工作,今后你也不要过问!” “好!让她走!”他的眸光深情而温柔地从她脸上滑过,他的温柔让冷润的面具也闪耀着旖旎的光泽。 朦胧的日光从窗帘里流泻,墨发披散的灵波,别有一副慵懒清媚的风情。 裴启阳眸光忽然一深,猛然俯身,他就像一只不知餍足的兽,在金色的晨光里,再次将她吃的一点不剩。 一直到九点钟,他才犹不知足地放过她。此时的灵波,全身上下布满了激情后的青痕,裴启阳瞧在眼里,心尖处一疼。 “累吗?”他俯身在她耳畔,柔柔问道。 灵波没有说话。 裴启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下床去行李箱里找东西,不多时,回来,捉住要下床的灵波的手。 “做什么?”灵波疑惑地抬眸,她还没穿衣服呢,他干嘛? 裴启阳低笑着不答,抓了她手,一枚钻戒套在她的手上。 那是一枚一克拉的钻戒,钻石闪耀着耀眼的光辉,光彩夺目,映亮了裴启阳一向幽深的黑眸中,波光潋滟的眸中闪耀着深深的疼惜。“嫁给我吧,丫头!” 灵波倒是没想到他准备了钻戒,抬头看他,停顿了几秒。 这几秒里,裴启阳发现她眼中的深邃比他更深,以至于他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是不是一如昨日一样不会答应,还吵着回巴黎? 哪想到,灵波眼底闪过一抹微光后,竟然点头了。“好!” 他一下愣住,目光对上她的。却发现,自己真的看不懂她的眼色,她虽然答应了,却让他感到不安。 灵波也抬头看他,然后沉默不言。 “丫头,我没听错吗?” “起来吧,现在就去领证!”她说。 裴启阳身子一僵,突然就烦躁的低吼:“你是不是有瞒着我的计划?” 灵波低头看了眼手上的钻戒,面无表情地转身。 “告诉我你想做什么?”她不对劲,从昨晚她不再反抗的时候她就不对劲,她的双眼看似和往常一般的冷漠,可是裴启阳却清晰的感觉到了她眼中隐忍的不舍得,她看向他的神色太平静,似乎在做着临别前的决绝。 他倒是犀利锐敏,灵波无声的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微笑来。“怎么?你的求婚是假的?” “你知道我不是!”裴启阳突然手臂伸过来,将她的身体带回了身后温暖的怀抱,“丫头,告诉我,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 低垂着目光,看着交握在腰前一双修长的手指,灵波缓缓的伸过自己的手,握住他的大手。 “你多虑了!”灵波沉声地开口,手指微颤的拨开裴启阳的双手,“再不走,就算了!我会以为求婚只是开玩笑,我也不再当回事!” “灵波!”嗓音重了几分,裴启阳快速的扳过灵波的身子,双手紧紧的抓住她的手,不给她任何挣脱的机会,深邃的双眸里有着深情在璀璨的闪烁。 他在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灵波,蛊惑的嗓音低沉的响起,“告诉我,你到底想什么?” “你真的多虑了,我说了,最后一次信你,别再做出格的事,我不喜欢,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你做一次,我回你两次,你做三次,我回你十次,我程灵波说道做到。你牵一个男人的手,我会牵两个,你吻了一个女人,我会吻十个男人,你如果跟一个女人上床,我会跟十个男人上床。你若坦坦荡荡,我便回你坦坦荡荡。你若背着我做什么出格的事,那么就要记住我可能背着你做十件。这一点,我不会吃亏!别再让我寒心。”别开视线看向窗外,灵波冷漠的开口,她要的权力和义务是对等的。 “我可以做到!只是我和林筝还要搭档!” 话一出口,灵波拉开他的手。失望地看着裴启阳。 “丫头,我知道你不能接受欺骗,我和林筝真的只是搭档!为了更好的工作,我们现在的计划马上就要完成了,真的很快!” “换个方式!”灵波沉声道。“裴启阳,你做不到向我坦白,我便也回不到向你坦白。你接受不了我心中想什么,我同样也不能接受你的这种方式。你一直自以为是的要我付出的同时,你却吝啬给我同等的回报。裴启阳,你知道这样的你让我很累,很绝望。” 心痛了一下,看着一瞬间疲惫不堪的灵波,看着他紧紧纠结的秀眉,裴启阳身子怔了一下,倏地握紧双手,“好!我换方式!” “换方式有什么用?你的心里不甘,而我不过是多此一举!你们的计划,照旧吧!”灵波拿起衣服套上。“走吧,去结婚!” “灵波?”裴启阳难以置信地望向灵波。 灵波只是回头,很淡地看了他一眼:“裴启阳,爱尔兰的婚姻并不是传说中的那样!你想要告诉我,你跟我结婚,一辈子都不离婚。而禁止离婚,在爱尔兰历史上是的确存在的。爱尔兰之前的宪法里的确说过任何法律都不得允许婚姻关系的解除。但爱尔兰从1996年起已经废除了禁止离婚的法律规定。这不过是个形式,你想赋予我们婚姻更神圣的希冀,希望白头大牢。或许,在没有欺骗之前我会感动。但有过了欺骗,我真感动不起来。结婚很简单,能不能维持婚姻到老,这点,靠的不是你,也不是我,单个人的努力。需要我们两个人的共同努力,你做不到,就不要勉强!我不喜欢作秀!” 冰冷的话是伤人的利剑,深深的扎进裴启阳的胸口。 第649章 回巴黎了 第649章回巴黎了 “你觉得我在作秀?”一句话惨痛的从口中吐了出来,高大的身子一个后退,依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裴启阳痛心的看着阴暗光下的灵波,从没有感觉到她的话如此的冰冷,冰冷的似乎可以扼杀他的生命,熄灭他所有的感情。 不去看裴启阳此刻的表情,灵波去浴室洗漱,拉开了彼此的距离,直到确信他的悲伤已经感染不到自己,这才停下步子,冰冷的嗓音没有任何感情的起伏。 “答应,嫁给你,我是认真的,不是玩笑!准备吧,十分钟后出发!” “可是这样的结婚,你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空洞的笑声回响在安静的房间里,裴启阳双手抚了把脸,即使不是,他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儿,先把她绑在自己的身边再说吧! 浴室里,灵波再度看了眼手上的戒指,不知道想些什么。 出了酒店,沈暮就等在大厅里,开好的证明给他们。 “祝你们新婚愉快!”沈暮道。 裴启阳没说话。 灵波也没说话。 沈暮十分的不解,眨了下眼睛,拜托,这是红喜事还是白喜事啊?这两人咋这个德性啊?一副死了亲戚的样子。 “你可以留下来,我们自己去,车子给我!”裴启阳沉声道。 “好吧!”沈暮把钥匙给他们。“你知道地方?” “知道!”裴启阳牵住灵波的手朝外走去。 到了婚姻登记处,裴启阳用英文跟工作人员交涉,手续并不是十分复杂,许是他们有证明的原因,只是结婚证书当天并没有拿到,还要再来一次爱尔兰。 走出大厅时灵波,已经拿走了她自己的证件,然后冷漠的对他道:“我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回巴黎!希望你信守承诺!” “丫头,你在折磨我!我要求跟你度蜜月!”裴启阳低声地喊。 灵波转身,“你的所有要求都做到了,结婚是对以往爱情的总结,我以为很神圣。但这不代表我就原谅了你!裴启阳,你太自以为是了,从今天起,所有一切的规则都是按照我程灵波的来,你在我这里,说了将不再算!可懂?!” “程灵波,到底要怎样你才肯谅解我?”裴启阳惊愕地抓着她的手腕。 灵波听着裴启阳似乎格外失望的声音,只感觉心被紧紧的扯住,空洞洞的,似乎胸口缺失了一角,无奈,心痛纠缠在心头。 只可惜眼前的人背对着他,永远没有发现此刻她的脸是那样的痛苦和无奈,“灵波,最后一次,答应我,不要走,不管什么事,也请你相信我。你不喜欢的,我都不再去做!我们去度蜜月吧?” 紧紧的锁住眼前的身影,裴启阳将自己和灵波同时逼到了绝路,“灵波,答应我回头,不要这么残忍,我们才刚结婚啊。” 甩开他的手,没有一点的犹豫和思虑,灵波迈开脚步,沉稳的向着大街走去,留下身后独自神伤和震惊的裴启阳。 灵波一步一步,眼泪竟这样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滑过冷漠的脸颊,流进口中,带来无比的苦涩。 够了,缓缓的闭上眼,将视线里的身影排出脑海外,她一步步朝着大街走去。 从今天起,游戏规则,她来定! 伦敦。 肖恪公寓。 “你一个人回来的?灵波呢?”肖恪一看到失魂落魄的裴启阳,先是错愕的,想来两个人的一定还在闹别扭。“不是还在闹别扭吧?” “回巴黎了!”裴启阳轻声四个字听不出情绪。 “没和好?” “不知道怎么说!”裴启阳耸耸肩,然后问肖恪:“林筝呢?” 肖恪扯了下唇角,然后讥讽道:“林筝去哪里,真那么重要吗?阳子,别告诉我在灵波那里受了委屈想来林筝这里讨安慰。” 裴启阳不解地看着他。“那你什么意思?” 肖恪嗤笑一声,唇边是一抹讥讽的笑:“我什么意思?我就看着你对林筝不一般!你他妈口口声声说不是那样子,可是哥们是男人,懂你那个眼神,你他妈看林筝的眼神里全他妈是欣赏!温柔的让老子都觉得有问题。程灵波不好,你就放手,人跟你分手,你不愿意,死乞白赖还要再招惹别的女人,丫就是以贱货,没见过你这么贱的!” “你不懂!”裴启阳没有再吵,也没力气吵了。“说了你也不懂!” “我他妈不懂,别说灵波看到了炸毛了,我看到你看林筝那眼神,我都恨不得上去逮住你暴揍几拳!”肖恪走到了吧台边,倒了两杯酒,递给裴启阳一杯。 裴启阳疲惫地坐在沙发上,两人喝酒。 肖恪这时又说:“你或许现在没有出事,但这么下去,你早晚出事!坦白讲程灵波是不是什么好性格的女人,一身毛病,倔强的要死,比男人还强势,真他妈不讨喜。但当初也是你招惹人家的,不是人家上赶着招惹你的!招惹了,就他妈负责下去。还想一边泡妞,一边叫人守着你,这事我这做哥们的都没办法站你这边,你不占理,真的,阳子!这事我站在灵波那边,她对你真的很好了,宠你宠的乖乖在巴黎呆了两年,出其不意来伦敦一趟,先遇到你左拥右抱,后又见你跟林筝眉来眼去亲亲我我同居一室的,这事换谁都没办法原谅你!” 裴启阳摇头。“我没觉得她对我好,就知道折磨我,那死丫头心狠着呢!根本没有我爱她那般爱我!” “对你不好?”肖恪冷笑:“对你不好当初在红枫会一看我不顺眼就上来揍人啊?那丫头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为了你出头。对你多好?哥们羡慕的要死!这事换了晓水,只怕我死了,她也不敢跑出来跟男人决斗!” 裴启阳眼神一下恍惚起来,想起当初的初见,想起在红枫灵波跟肖恪杠上的时候,他有何尝不知道她是为了自己而出头呢?那个让人心疼的丫头啊。 肖恪继续道:“人家在央美中国一流学府读的好好的,你非要把人弄国外来。弄来了还弄法国去,你自己在这边陪着别的小美女,一切一切都是按照你的想法来!程灵波一直在被动的接受,我以为这是她对你死心塌地的表现!但,你却在伦敦金屋藏娇!这事实在他妈不应该!” “说了林筝不是我的娇,为什么你们都不信?”裴启阳也懒得解释。 “少他妈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我又不是指责你!”肖恪摇摇头。“我只是提醒你,别玩火自焚。说起来,老子比你自负,比你会玩,但老子的心一直在,知道怎么玩,心别跑。那天晚上,灵波发现了你看林筝的眼神,你牵着林筝的手上楼。你可以说什么事没有,你可以说你有苦衷,你因为什么,无所谓。毕竟我他妈不是你的女人,感受最深的那个是程灵波!知道那丫头当时看到了你那样温柔的看着林筝后做什么吗?” 裴启阳动了动眼皮,没有说话,等待肖恪解释。 “问我要了一支烟,说早就预料有这么一天!”肖恪灌了酒,又倒了一杯。“可见,你从来没有给过她安全感!” 裴启阳的心尖一颤,竟说不出的疼痛袭来,无力地握紧酒杯。 “杨晓水就是这样子,在我这里没有得到过安全感。所以,她即便是爱着我,爱的要死,也死活不想跟我一起了!这两年哥们清心寡欲的过着,突然就领悟了一件事,女人在感情的世界里,很坚强。比我们男人坚强。她爱着你,爱的要死,也死活不允许你再走进她的生命里。因为她宁愿把爱情给予回忆,也不愿意再给你!爱情,对于女人来说,可以是她一个人的事,与你无关!震到那个时候,你后悔去吧。哥们血的教训还没提醒你吗?” 裴启阳噌得一下站起来,脸色晦涩难辨。 肖恪却抬头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别失去后再追悔莫及,程灵波在感情的世界里要的是一对一的尊重和坦白。你没有做到,阳子,你游离了!无论你承认与否,你没有你说的那么爱灵波!如果没有灵波,我想,也许林筝会是你的良人。林筝的确比灵波更适合你,更懂你,但,问问你的心,这么做,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吗?” 裴启阳沉默了下去,又坐下来,更加无力了。 肖恪也不再说话,只是帮他倒了一杯酒。 再然后,两人无声对饮。 巴黎。 灵波打了电话给杨晓水:“你过来一下,我在幽灵!” “哦?回来了?”杨晓水愣了下,又突然皱眉。“你跑酒吧做什么去了?” “来一趟吧!”灵波只是给了几句话。 “好!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灵波招手要了几瓶酒,却没开,而是等候杨晓水。 一进酒吧,杨晓水刚进幽暗的光线里真不适应,这酒吧并不嘈杂,很幽静,她搜寻了一圈才在角落里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发呆的灵波。 人走近,就看到桌上摆了几瓶酒,一下愣住:“你疯了,什么时候喝开始喝酒了?” 第650章 他有了别的女人 第650章他有了别的女人 “我一个人不敢喝怕醉了没人管,出了事会后悔,但现在你在,让我喝吧!”灵波压抑许久的心酸想在今晚发泄出来。 “怎么了?见到裴哥了?这周又没有事,有的是时间,你回来做什么,不在伦敦跟他耳鬓厮磨?” “他有了别的女人!”灵波在晓水面前终于失控,拿着酒杯的手不住的颤抖,眼泪就那么噼噼啪啪的落到了杯子里。 “什么?”错愕着,杨晓水几乎呆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灵波胡乱的抹了把脸,“这么说或许太早,也或许对裴启阳来说这不公平!但我知道,早晚,那个女人会成为他世界里的不一样!他看她的眼神,跟看我的一样。” 晓水没动,只是有点云里雾里的。 灵波不是八卦的人,却还是把伦敦的经历告诉了晓水。 “那种眼神,温柔的让人无法忽略!”灵波端起酒杯,一仰而尽,脸红得像是诱人的苹果,根本不知道他们的邻桌一个男人正惊讶的打量着她。 “可是我觉得裴哥不该是那样的男人啊?怎么会这样?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跟他结婚?难道你不知道把自己束缚住了,更难以脱身更受伤吗?”晓水更是着急起来。“不行,灵波,你不能这么傻啊!” 灵波摇摇头:“这几年,从来就不是我真正说了算的,你也不是不知道裴启阳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那种男人,如果我不答应,他会一直纠缠!而答应了,再拒绝,他就不会再纠缠!” “这是什么逻辑啊?不行,我去看看那个叫林筝的女人什么好,居然跟裴哥住在一起,这太过分了!如果是肖恪还差不多,是裴哥我真的有点不信!” “你错了,肖恪现在当了和尚!或许真的是浪子回头金不换,或许,真的领悟了疼痛,所以不再去涉及。总之,肖恪给我的感觉,变了!如果要我建议,你跟他试试吧。反正这么多年,你也不曾忘记过。”灵波说完,突然就看向晓水,然后说了句:“对不起!我把你家肖恪亲了!” “刚才你说了啊!肖恪不是我的了!”晓水笑了笑。 “是与不是,都跟你道歉!”灵波轻声地开口:“国王游戏,玩不得!” 晓水又笑:“道歉干嘛?你不嫌弃他脏就不错了,那家伙那么风流--” “他现在完全变了个人,也许再见面,你就不认识了!肖恪变成了好好先生,裴启阳依然风流花心。就这样!”灵波道。 “修睿,看什么呢?”隔壁桌上一男人顺着他视线看过去:“美女吗?是不是在巴黎同事看到两个美丽的东方面孔很有意思?” 他的注意力已经被程灵波的样子和慢吞吞的话语全部吸引过去。 原来她是程灵波,裴启阳的女人,世界真是太小了....... 她的脸色粉嫩嫩的,迷蒙的双眼微微眯起,一脸的冷漠,而他竟然看到这个冷漠的女孩眼中的泪,感到心里莫名的一紧,渐渐的又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溶化。 那是个被叫做修睿的男人,气质独特。这样的男子,微微一笑,倾国倾城,十分妖冶。 精心雕刻的五官,配合到了完美的极致,挑不出一点瑕疵。他的容貌俊美至极,星目流转间,犹如夜空中的上弦月一般皎洁,却同时又无形中流露出冷冽如寒霜的气质来。 最吸引人的是他睥睨天下的凛然气质,没有半丝花纹的黑色衬衣,腕上一副黑色的江诗丹顿,从头到脚都是黑色,整个人散发着黑暗的神秘气息,好似误落凡尘的神祗,举手投足间,飘逸空灵的气质任何人都无法仿效。 无疑,那个男人,时尚,兼具沉稳。 不知是不是灯火的光线折射,还是人的眼睛出现片刻的晕眩,在他的身后仿若出现了一道金色炫目的光环,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如此的迷人,世间少有。 他十分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额头的几缕发丝微垂,衬得他正人潇洒不羁,却又不乏内敛。他清冷的目光一转,悠悠落在了对面程灵波的身上,棱角分明的唇角无声地扯出一缕潇洒肆意的微笑。 灵波微微侧目,便对上了那道目光。 只在刹那间,无数的绝世芳华流转,她看到了他深邃的眼底一朵雪莲在冰峰之上无声地怒放,那笑,让她整个心猛然一悸,不是为他的绝世风华,也不是为他的遗世而独立的气质,而是从他的容颜上,她感觉到了几分熟悉感。 那张脸,灵波微垂了眸子,脑海里竟然浮现出裴启阳的那张脸。 只是这张脸,看起来要沉稳一些,却似乎跟裴启阳有点相似的地方,一样的妖冶,一样的倾城,却多了一抹裴启阳没有的暗沉与冷寂,这气质,这模样,是如此莫名的熟悉。 灵波在心底自嘲,什么时候,看谁都像是裴启阳了呢? 路修睿坐在她对面不远的地方,微微一笑,朝着灵波这边微微举杯,两道目光毫无顾忌地落在她的身上,仿佛能洞穿她一切的心声,似乎又清楚她瞬间的恍惚所谓缘由。 灵波黑宝石般的双眸直直地逼视了过去,眸光与他相撞,心底了然,一种相同的气息充斥在她的脑海中。 这男人看起来绝非池中之物,那骨子里透出来的霸气、冷傲和睥睨一切的气势,是她所最为熟悉的。 有一种人,只是一眼,你便可以感受到,他是否能在你的心中留下印象。也有一种人,只一眼,就可以知道气质相投。 不反感,不喜欢,只欣赏,灵波大方的举杯,朝着男人,然后,一仰头喝下。 那边路修睿一杯酒同样喝下,一滴不剩。 再倒入酒,灵波发现那个男人还在看着自己,那眼神里有着一丝的欣赏,也有着一丝的探究,似乎还多了一抹耐人寻味。 灵波的眸光忽地黯了下去,随后从中迸射出两道更为冷冽的目光,像利刃一般直插对方的眼底。 路修睿微微怔了怔神,眸底幽光流转,噙在唇边的笑意也更浓了。 两人无声地对视着,似在暗中较劲,谁若先挪开了眼睛,谁就输了一般。 这一刻,在幽静典雅的幽灵酒吧里,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寂静无声,只有暗中的较量。柔和的灯火折射在两人的身上,绘成一幅唯美的画面。这情形,很诡异,很安静,又安然,两个人对视,那眼神里充满了各种情绪,如此的丰富,却又似乎非关风月。 灵波冰冷的眸光没有丝毫的变化,心底却是掀起了汹涌的波涛。 再然后,她笑了! 因为,她从那个男人身上,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那冷傲,睥睨一切的霸气,无视一切的漠然,的确很熟悉。 所以,在最后,她笑了。 路修睿也微微一笑,再度举杯。 两人居然就这么隔着桌子,连举两杯,均是一仰而尽。 “咦?那个男人怎么跟裴哥长得有点像呢?”杨晓水终于看到了灵波在跟对面桌上的男人对饮,等到看清楚了,整个人错愕了下,嘀嘀咕咕地对灵波小声道。 灵波朝着路修睿这边微微颔首,转头对晓水说:“别在提那个人,那不是,气质不一样!” “可是看起来还是有点像的,裴哥不笑的时候,沉思的时候,跟对面那位很像!咦?旁边那位也不错,是个帅哥!”晓水依然嘀咕着。“得了,帅哥这年头都不靠谱,不看也罢了!” 灵波懒懒地抬了抬眼皮,不再去看对面的男人,倒了酒,又招手拿了一支烟,点燃,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独自抽了起来。那姿势,悠闲,冷漠,慵懒,孤寂。 不是裴启阳,这个世界只有一个裴启阳,无人取代! 无论多伤,无论多难过,都不能否认,裴启阳带给她的感受,独一无二。 她,程灵波从来不是那种需要倚靠别人力量的人,却还是依赖了裴启阳,依赖了欧阳希莫,而他们都骗了她。 无论基于怎样的目的,都不是她想要的,没有人问过她,程灵波,你到底想要什么? 其实,她想要的,只是平平淡淡,坦坦然然,不掺杂杂质的爱情,友情,但,她也终于明白了欧阳希莫的那句话,这个世界,是是非非真真假假,界限真的分不清。 只是,从今以后,谁也别想再玩弄她,操控她。 一抹坚定而狠厉的神色划过眼底。 路修睿静静地注视着她,没有错过灵波脸上任何的表情,眸底涌动着暗黑的色泽,噙着唇角的那抹邪魅的笑意更浓了。 灵波想要尽量去忽视这男人的目光,最后却发现很难,他本身就是亮光体的存在,让人不注意都难。 她再次望了过去,冷然的神色,仿佛一切都在她的脚下,完全一副唯我独尊的高傲的女王姿态。 深邃的眸子闪烁着莫名的光亮,路修睿直视着那双光华万丈的双眸,只觉得自己的兴趣全部被她给调动起来,甚至有种想将她收在自己身边的念头。 第651章 耳朵自己要听的 第651章耳朵自己要听的 倘若将她放在自己身边,一点会热闹,应该是件十分有趣的事。想象着那幅画面,他唇边勾勒的弧度更大了。 看到他眼底乍现的兴奋光芒,灵波冷冷地扭转了头,决定彻底无视他。 “行了,灵波,男人都是混蛋,想喝就喝吧,我陪着你!放心,你喝醉了,我背你回去!誓死都要保护你的安全,不让色狼靠前!”杨晓水此时的心情并没有比灵波好受多少,前尘往事涌上心头,真的很失落。 如果裴启阳和程灵波都要爱情走向歧途,那么这个世界,还有爱情吗? “对了,肖恪说,乔栖根本没有怀孕!那是假的!”灵波迷迷糊糊地还没忘记告诉她这件事。 她一直知道,晓水被这件事,压的太久了。也因为这件事,跟肖恪无法再走一步,一直这样的僵持着。 “真的假的老娘也不想要了,男人都是贱人,让他滚一边去!”杨晓水虽然听到这个消息是震惊的,却同时也更感伤,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仰而尽。“男人说话能算数,母猪能上树!让死男人都见鬼去吧!” 灵波撅着小嘴,侧脸趴在桌子上,已经带着几分的醉意,摇晃着脑袋说:“他不是死男人,他是裴启阳啊.......” 杨晓水当然知道裴启阳对于灵波的意义,裴启阳就是灵波的生命啊!可是裴启阳他怎么能这样对灵波呢?牵着别的女人含情脉脉地看着别的女人跟别的女人住在一起,这怎么能是裴启阳做的事呢? 可是,她也知道,灵波不会撒谎。心疼灵波的同时更心酸自己的过去,结果是,两个人一直灌酒,竟是两人都喝多了! 到最后看着灵波难受的那样,杨晓水也心疼他,不自觉地安慰:“灵波,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 “现在不是,如果还在一起,一定会是.........我了解他,那眼神撒不了谎,那不是演戏的眼神..........” “修睿,你在巴黎呆几天?” 路修睿一边跟好友周凌鹏喝酒,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着他的话。“休假一个月,巴黎呆一周!下周去意大利。” 周凌鹏同样的气质不错,是个美男子,五官端正,笑起来的样子很是温雅:“今天接到你电话,真是吓了一跳!” 路修睿淡淡地扯了扯唇。“随时给你个惊喜,不好吗?” “好是好,可是太吓人了!而且你工作现在这样特殊,怎么走的出来?” “备案了!”路修睿沉声道:“你呢?不会一直在巴黎不离开吧?” 周凌鹏笑了笑,道:“暂时呆在这里,这里挺慵懒的,我喜欢这氛围!美女也多!” “那你继续享受吧!” “你好像对对面的其中一个很感兴趣?” 路修睿挑眉。“嗯哼,很对脾气!” “这能看出来吗?” “你不懂!”路修睿又是笑得高深莫测。 “切!我不需要懂!喜欢就过去追啊,两个美女呢!” 路修睿又转了下手腕上的表,微微一笑:“可惜是个已婚女士!” 周凌鹏挑了挑眉,瞪大眼睛:“已婚?看起来那么年轻,怎么可能?有二十吗?你怎知道她已婚?” “刚才她自己说的,结婚了!” “不是吧?人家说话,你都听到了?”周凌鹏咋舌。 “没办法,耳朵自己要听的!”路修睿笑得淡然,举杯又是品尝了一下美酒。 周凌鹏对路修睿很有点崇拜偶像的感觉。 就像大学一年级时,在宿舍里看到他,只一眼,让周凌鹏彻底见识过路修睿本色。无论谁在学校的群众基础再怎么好,也都比不过路修睿一个动作的偶像效应。就连宿舍管理员大妈,煮个茶叶蛋都不忘记给路修睿留一个。 那人,即使不言一语,只是眉峰一挑,就能使人生出跟随之心。 他的一句话,一个字,甚至只是一个简单的手势,都含义深刻,无人反抗。有着真正君临天下的气势,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敏锐的观察力,惊人的记忆力,以及深沉的思想,不张扬却不怒而威的霸气,都让人忍不住想要称他为老大。 周凌鹏当时还想,要是组建黑社会,路修睿一定是大哥大。刚才,他都没注意,丫居然听到了人家对面女孩子的对话,真是不是人。 一个小时后,两人告别。路修睿让周凌鹏先走,自己却没有离开,而是来到了对面两个已经醉倒的女人桌旁。 程灵波以为在杨晓水面前可以发泄,却不知道杨晓水比她还伤心,已经喝的跟她一样,醉的不省人事。 而恰好这时,程灵波的电话响了,手机应该是在包里。 路修睿看了眼趴在桌上的程灵波,眼底流淌过什么,想了下,坐在灵波身侧的沙发上,拿起她的包把电话翻了出来,然后看到电话里显示的干净的三个字--裴启阳,路修睿眯起了眼睛,又沉思了一下。终于,接了电话,却是用中文说:“喂?哪位?这是程灵波的手机!” 裴启阳在听到这一声“喂”,差点跳脚,说话的居然是个男人! 他错愕着,扯开了衬衣领口的扣子,腾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吓了肖恪一跳。“你是谁?” “灵波睡着了!你是哪位?”淡淡的一句话反问着,裴启阳怎么也没有想到说话的人是个男人,居然说灵波睡着了?睡着了怎么在男人的身边? 裴启阳只觉得血脉都往上冲,一下子就冲到了脑门,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你又是谁?在我老婆身边做什么?” “安慰丈夫即将出轨的女人,以及抚慰她同样失恋的女友!这样的人,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定位,你可以认为我此刻是很绅士地趁虚而入。”路修睿说这话的时候,眼底闪烁着的是一抹精光,唇边还有一抹十分慵懒而邪肆的笑意。 “操!你是哪里蹦出来的?”裴启阳一听就炸毛了,整个人已经失控。 “问候你老子的话,我不想说。不过好心提醒你一句,丢了老婆骂别的男人,依我看,不如先检讨下自己来的实在!看自己做过什么,再来指责别的趁虚而入的男人,或许,你就没这资格指责!” “混蛋!”裴启阳又是一声爆吼。“杨晓水是不是也在那里?我警告你,要是你敢碰她们一下,老子宰了你全家,叫你永生永世绝后!” 一听到杨晓水的名字,肖恪也噌得一下跳起来,惊慌的问道:“别的男人?怎么会有别的男人?” 裴启阳示意他闭嘴,肖恪却凑过来一起听电话。 “先管好你自己吧!不好意思,为免你继续电话骚扰,打扰灵波休息,我只好帮灵波关机了!”说完,路修睿把电话拿到面前,笑眯眯地望着电话,眼底却是闪烁过一抹复杂的光芒,听着电话那边的暴怒声,果断的关了电话,把电话装进了灵波的包里。 再然后,路修睿低头看看程灵波,又看看杨晓水,睡得还真是死!这两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危机意识?在陌生的国度,在色狼随处出没的地方,居然可以喝到这样,看来是真的伤心了! 再然后,路修睿招来酒保,给了小费,用凌厉的英语说了几句话,酒保微笑点头。路修睿抱起了程灵波,酒保抱起了杨晓水,两人一人一个抱着一个女人离开酒吧。 伦敦。 裴启阳几乎是撒腿就跑,肖恪也淡定不起来,抓了自己的证件和信用卡钱包也跟着往外跑。 “等等我啊,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吗?怎么多出来个死男人?你不是说晓水身边没男人吗?”肖恪边走边抱怨,“丫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过,脑残的连个大男人出现在他们身边你都没察觉?” 裴启阳一脸的阴霾。 “靠!报应了!来的也太快了吧?”肖恪手忙脚乱地发动车子。 裴启阳直接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肖恪还在喋喋不休,“知道那滋味了吧?这就是咱们的报应,人家也不是没男人,这么年轻,这么漂亮,一流艺术学府,凭啥在咱一棵树上安稳吊死?就是死也得挣扎下吧?” “闭嘴!”裴启阳厉声喝道,黑眸中一片凛冽。 “闭嘴个屎啊!”肖恪也大声吼了过去。“老子也想闭嘴啊,老子这不是心里恐慌吗?我怕踩错了刹车,我不说话会死的!” 裴启阳此时黑眸中墨霭重重,唇抿的死紧。他拿出电话开始拨打杨晓水的电话。 电话也是关机的。 裴启阳心中蓦然一沉,不好的预感袭来,此时,才发现,他的心惶恐的。 当清晨的第一缕光线照射而来的时候,程灵波和杨晓水在宿醉中醒来,头疼的要死,灵波醒来第一眼看到了床上躺着的另外一个人,居然是晓水! 灵波揉了揉眼皮,突然惊醒,挣扎着爬起来,再看看四周,居然是酒店的样子,她们怎么会在酒店里? 她忍不住去摇醒杨晓水。“晓水?晓水,醒醒?” 晓水被摇醒,晃动了一下头,真疼啊。“呃!灵波?头疼死我了!” 第652章 前所未有的侮辱 第652章前所未有的侮辱 “你怎么把我带到酒店里了?”灵波爬起来,打算去洗漱。 “不是我啊!”晓水又摇了摇头,突然想起昨晚自己似乎也喝多了,那她们怎么来到酒店的,突然,晓水就爆发出一声尖叫:“啊--” 灵波吓了一跳,转头看她。“你叫什么啊?我头疼死了!” “不是我啊,灵波,对不起,我昨晚也喝多了,我后来居然没控制住喝多了!灵波我不是故意的!”晓水是一脸的抱歉。 程灵波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想到你居然也不能让人放心,杨晓水,我是这么的信任你,你居然也没做好!好吧,这事怨我,算我所托非人,不怨你!” “灵波--”杨晓水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求饶般的看着灵波。 灵波无奈:“别用撒娇的眼神看我,第一我不是男人,不懂怜香惜玉。第二,我不是同性恋,无法纵容你!不过是我考虑不周,下次喝酒,咱们关在公寓里喝!” “那到底是谁送我们过来的啊?没出什么事吧?” “起来洗漱吧,总会知道谁送我们来的!要出事,早出了,现在再喊也没用了!”灵波已经起身下床去浴室了。 可以确定,不曾出事。人只是把她跟杨晓水放在了一张床上,两人衣服完整,除了宿醉的不舒服,没有任何别的不适应。只是,会是谁送她们来酒店的呢? 两个人都不知道他们一夜安眠,另外两个大男人却是疯狂地找了他们一夜,掀翻了公寓都没找到人。 当一大早灵波和晓水准备回去换衣服的时候,就在公寓里看到了坐在沙发上一脸阴霾的两个男人。 见到她们回来,裴启阳血往头上撞,咬牙怒吼:“你去哪里了?” 灵波淡淡地抬头看他,有点不明所以,然后挑眉问:“你们怎么来了?” 裴启阳和肖恪两人看起来似乎都很累。 而晓水在看到两年未见的肖恪时,心尖还是颤动的。这心颤,只因为看见了肖恪的眼神。 冷漠、绝望、痛彻、凉薄,指责,怨怪以及悲愤。 好似幻觉,瞬间就消失,镜花水月般的光影,叫人直觉刚才看错了眼。 她再想去看,已经无迹可寻。 眼前还是那个肖恪,此时进入就这么静静看着她,眼底漆黑一片,眼中倒影全是她,温柔得不像话。他没有说话,真的到了,见到了人,两年不曾这么近距离的见面,他发现一路的恐慌愤怒在见到杨晓水的瞬间就彻底安静下来了。 他在极力克制他的怒火,怕一个发火,再一次万劫不复了。 他忽然笑了下,笑容柔软,晓水只听得肖恪缓缓开口-- “昨晚阳子打你们电话,一个男人接的,我们想知道那男人是谁?” 裴启阳此时的面容很不友善,灵波皱眉,十分不解地问:“什么男人?” 灵波淡淡地疑惑的毫不知情的口气一下子激怒了裴启阳,咬牙切齿地低吼:“一个抚慰你们受伤心灵的男人,别告诉我们昨晚你们去招了鸭子!而且还是中国男人,普通话说的极其标准,比播音员说的还准!” 灵波以一种惊愕的眼神望着他,为什么突然觉得明明是近在咫尺,却是像隔着万水千山,遥不可及? 她不再说一句话,转身朝卧室走去。 门刚关上,就听到又被大力地推开的声音,裴启阳就站在那里,语气很不友善地问她:“你口口声声指责我跟林筝,自己不是一样的跟男人在一起?程灵波我告诉你,我和林筝是清白的,而你,跟那个男人怎么回事?你昨晚睡在哪里?你是不是想报复我,就找了男人睡?” “酒店!”灵波淡淡的回答再度激怒了裴启阳。 他几乎是暴怒了,强忍住了怒气走过来拉她,依旧是没好气,“跟那个男人睡得吗?!” 灵波几乎是条件反射,肩头一扭,躲开他的手。两个人都陷入了尴尬。 “你真的跟他?”裴启阳的脸终于冷了下来,又伸过手来。 灵波打开他的手,口气漠然:“你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如果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的话,如果你这么想这么说可以减轻你心底因为对林筝的好感和暧昧而对我的愧疚的话,你随意。你说的男人,我不知道,就这样!” 裴启阳一下怔住了,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探寻,长久的对视下,看着她憔悴的小脸终于口气先软了下来,“那个男人是谁?的确有男人接了你的电话!” 回过头,灵波透过窗户看着遥远的天际,明明屋子里是两个人,可她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不自觉地抿唇,明明是倔强的表情,却给人一种无助柔弱的感觉。 他看着她,竟然觉得陌生。 无法克制心头涌起了莫名的怜惜和内疚。他没有再给她躲闪的机会,上前一步抱住她。 裴启阳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却没有想到竟然遭到了灵波前所未有的抵抗。 力量的悬殊,反抗无效,裴启阳把她丢在了床上,用最快的速度和最强悍的力量将挣扎的灵波压住。 “放开!”灵波冷声的呵斥。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他碰过你没有?” 灵波一下瞪大了眼睛,像是看陌生人一般地看着裴启阳,他居然真的以为她跟男人睡觉了?他还是她认识的裴启阳吗?她突然觉得好笑。 “若睡过了,我会承认。”她从来不是敢做不敢当的那种人,但没有,她不会承认。“什么男人我不知道,也许真有那么个男人,但--” 后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就被裴启阳猝然吻住了她的唇。 唇上的感觉是熟悉的,他的呼吸慢慢的变得急促,掌心也有了炙热的温度,她几乎不自觉的有了回应。可他突然离开了他的唇,抬起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忽然就去解她的衣服。 灵波没有动,裴启阳解开了她的衣服,却是在检查。 灵波一瞬间错愕着,终于意识到了他的行为,他的眼神,的确是在检查。 而她的身上,还残留着在都柏林他留下的痕迹,他的目光触及到她,不曾发现新的印痕,他似乎松了口气。 但,灵波却猛地推开了他。 她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侮辱。 猛地被推开,裴启阳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怒火,而是无法掩饰的慌乱。 他在害怕吗?他也会怕? “灵波,你到底怎么了?我信,我信你还不行吗?!” 灵波回过头对上了裴启阳的目光,沉默,甚至于陷入死寂。 “你在检查我的身体,是不是想看我被男人睡过没?裴启阳,我可有说错?”她清澈的眼底让裴启阳无处遁形。 “我信你!”他又赶忙说道。 灵波闭上眼睛,遮掩住眼底的悲愤,失望。 “诚如林筝说的,真要做爱的话,未必在床上,随便哪里都可以。而我把话改了送你,裴启阳,真要做爱的话,未必身上要留吻痕,你是男人,难道不懂?”说完,猛地睁开眼睛,对上他的眸子:“而你,用龌龊的心思想我,这是对我的侮辱。坦白说,我觉得你越来越好笑。” 说完,她站起来去找衣服,旁若无人地一件件换上。 裴启阳身子绷得像一根弦,黑眸墨霭重重,同时又闪烁着一丝的挫败。 他的视线紧紧锁着程灵波,看着她一件件换了衣服,看着她纤长的黛眉轻蹙,看着她不再看自己一眼,旁若无人般的拿出电话,充电。 他一言不发,就那样淡淡望着她,眼神如冰封湖面,不兴一丝波澜,薄唇紧紧抿成了一字。 灵波真的不知道裴启阳说的那个男人是谁,但可以肯定有人送她们去了酒店。 难道真的有人动她电话了吗? 脑海里闪烁起昨晚酒吧邻桌的那位男士,灵波皱着眉,半天没有动,无论怎样,昨晚她跟晓水很安全。这点看,那个人很绅士。 她不再跟裴启阳说话,裴启阳瞪了半天,站起来走到她身边,猛然伸手,一把握住了灵波的手腕,将她拽到了怀里。 灵波整个人僵硬地伏在他的胸前,当鼻间那淡淡的属于他的气息袭来,她的心骤然一缩,怎么就有点都不想要他抱了呢? 内心排斥的感觉,如此沉重,如此浓郁,压得她几乎窒息。 她仰首,眨了眨眼,伸手推他,却不发一言。 裴启阳望着她倔强的面容,那双黑眸,此刻,里面全是排斥。曾经清澈如水的黑眸,此时虽依然美丽清澈,只是,却沉静如同两面镜子,只是反射着阳光的光辉,眼神深处,却是一片无尽的厌恶和茫然。 她开始排斥他了? 一下子,他如遭雷击,心头剧震。 他伸手,修长的手指从她纤长的眼睫上划过,指尖竟是不可遏止地颤抖。遮住她的眼睛,他不要看到她这样看自己。 她也不再说话,只是伸手推他,挣扎,拒绝他的碰触。 他一下如点燃了的炸药,所有的冷静和沉稳全然崩溃,他张开双臂,狠狠地抱住她,那么紧,似乎是恨不得将她揉碎在怀里。 第653章 休想离开我 第653章休想离开我 “为什么我现在做什么都是错?为什么,灵波?”裴启阳低沉暗哑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带着不稳的气息的颤抖。 那颤抖好像是哽咽,灵波彻底被惊呆。这一瞬,她感觉到了他的真心。可是,想起林筝,想起他的种种行为,她知道,其实他对林筝,也该是真心的吧。他的真心,何其多! 用龌龊的心思想她,已经不是伤害了,是侮辱! “因为你的心不再纯洁无暇执着安然了!你的行为狂乱,恰恰是因为你的心绪。”灵波挣不开他的怀抱,便淡淡说道,清丽的容颜透着一丝冷冷的疏远,“裴启阳,给我扣上那样的帽子,你只不过是在找平衡,你的心,朝着你的林筝偏移了!” 听着她疏远的称呼,冷淡的话语,他一点一点放开他的怀抱,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唇角那抹冷淡的笑意,他的心好似被揉碎了一般疼痛。 唉!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陷入这样的境地里,一直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中,原来从来不是。 他低低叹息一声,有些无奈地望着她,可是眼底深处,却明明有着浓浓的,挥之不去的情意,剪不断理还乱。那样的眼神,分明是又恨又恼,又爱又怜,为情所困的神色。 “我不是个二十四孝情人,我只是程灵波。跟我在一起,全心全意,不在一起,请干脆!或许林筝更适合你!” “程灵波,你才是我的选定的妻!今生今世,你休想离开我!”裴启阳一字一句,霸道地宣布,每一字都掷地有声。 “是你的妻吗?”灵波冷冷反问:“你我之间已经这样了,你觉得还有意义吗?” 裴启阳心中一痛,他柔声说道:“灵波,对不起,我让你委屈了。” 灵波倏地退开开,冷声道:“我不觉得委屈了,我觉得是侮辱。裴启阳,你在侮辱我的智商以及我曾经全心全意对你的心意。我该感谢你,巴黎两年,我学会了如何品尝寂寞,如何按照你的意思生活,但,这些,从一开始,就不是我想要的。你从来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即便你曾经知道,但现在,你疲倦了,审美疲劳了!无论你承认与否,你的心,对林筝是不一样的!你不曾爱过林萧雨,你对林萧雨是愧疚和一辈子难以消除的遗憾,但,你却对林筝不一样!裴启阳,如果没有我在巴黎,你跟林筝睡的不是两间屋,而是一张床了!你可以自欺,我却不能自欺!” 难道他以为她还愿意嫁给他吗?她冷然抬眸,即使心底很悲凉,也依然不能输了气势。 她的冷漠和疏淡,她的洒脱和傲岸,令裴启阳心中顿时抓狂。 他感觉到她就像是一缕风,随时都会飘远,让他,无论怎么抓也抓不住。 他怀疑,他根本就没有得到她的心,不然,她为什么会如此潇洒地弃他而去? 他黑眸骤缩,痛声道:“灵波,你觉得我裴启阳是那样一个人吗?你觉得我们在一起这几年我对你的感情都是假的吗?” 灵波静静伫立在那里,听着他的质问,思及他的柔情他的宠溺,心中一颤。只是,她脸色依旧清冷,却是淡淡地道:“没有,你这些年对我的是爱,宠溺全部都是真的,我没否定!但,你,的确是倦了,审美疲劳了,不是吗?这是每个男人都会有的通病,难道不是?” “程灵波,你为什么一定要给我扣上帽子,你一定要以为我对林筝那么特别?好,你说对了,我是不爱林萧雨,我对林筝完全是好感,就是他妈好感,那女孩就是他妈的比你好一百倍,她就是会轻易走进我的心里,而你是怎么都捂不热的臭丫头!”他说道最后,几乎是咆哮了。 灵波的心底如被插了千万只毒箭,却只是面无表情地冷冷说道:“你无需歇斯底里,是与不是,骗的过别人,却不能骗过自己的心!” 她的话令他黑眸危险地眯起,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那么你呢?你跟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裴启阳咬牙恶狠狠地说道。 “欣赏!”灵波冷声道,“裴启阳,这个世界,就有那么一种人,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却可以让你完全的欣赏,而你,不是那种人!你也可以理解,我对你审美疲劳了。” “是你也休想走到别的男人怀里去,我不会让你离开我!”裴启阳的声音徐徐传来,带着永不放弃的笃定。 “两年前你已经擅自决定了,我从来没有拒绝的余地,你们一个个的自以为是,让我也只能更加自以为是。” “我他妈就是自以为是了,你也别想走!” 灵波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势,很显然,他是生气了。 他的气息一点一点侵来,凌厉、霸气、愤怒。 灵波漠然不语。 “哈哈哈!”突然,裴启阳大笑出声,狂傲中透着深深的痛楚和浓浓的自嘲。 灵波只是缓缓地低头,忽略一切。 她的漠视让那裴启阳更加烦躁,他倏地伸手把灵波扯过来,他的大手扣住她的纤腰,将她整个人揽起来。 他将她抵在墙壁上,俯身,火热的吻便落了下来,带着他的怒意,带着他的爱恋,好似惩罚她一般,那么强势,那么霸道,那么狂野地吻着她。没有一丝温柔,好似要将她整个人生吞活剥。 她气恨交加,张口咬了他的唇,他不以为然,依旧和她继续纠缠。唇舌交缠间,血腥味弥漫。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放开她,在她耳畔低低说道:“你休想离开我。” 一字一句,犹如宣判。 电话在这时响起来,灵波推他,他也松开,知道她电话号码的人不多,她走过去看看到的是陌生的号码,然后接了,用法语说了一句话问是谁。 对面却是传来标准的中文:“程小姐,我们初次交谈还是说中文吧!我喜欢母语。” 低沉的嗓音,略带着磁性,很是好听。 “你是谁?”灵波皱着眉头。 “昨晚抱过你的人!” “是你?”灵波几乎是瞬间想到是这个人送自己和晓水去酒店的。 “对,是我!”也没说是什么,对面的人就很肯定地承认了。“送你们去酒店的,期间替你接了电话,现在想起来了,告诉你一声!打电话的男人,似乎很生气我接了电话。程小姐,如果你先生很生气误会了的话,我可以电话帮你解释一下。” 原来是那个人!应该是在酒吧的那个男人!灵波除此外想不通还有谁! 灵波几乎是瞬间就否定了。“不用了,我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路修睿在那边低低的笑了一声,似乎很是感兴趣。 这边裴启阳一直一脸阴郁地看着灵波通电话,不知道电话那边说的什么,但是他那张俊脸,已经变换了无数种脸色,从来不曾这么失控过。 灵波还不曾再说别的,电话已经被抢了过去。 电话一到裴启阳的手里,他就对着电话质问:“你是哪个?” 路修睿听到裴启阳的声音唇边露出一抹微笑:“哦!是你啊?冲动的小孩!” “是你?”裴启阳一听这声音化成灰都听地出,这家伙昨天在电话里就挑衅,他立刻吼了一声:“你就是昨天那个人!” “对啊!昨晚我们好像通过电话。”那边供认不讳。 “丫出来单挑!” 那边呵呵一笑:“冲动是魔鬼!” “你哪里蹦出来的三孙子?敢在爷爷头上撒野?小样儿,有能耐出来单挑!” “刚好比你高一档次,这辈子,你注定高不过我了!武力,我素来不喜欢,那只是匹夫之勇,莽夫而已。我不喜欢跟没脑子的人动手,那会降低格调。” 如此欠扁的声音,叫裴启阳更是狂乱,“你他妈什么意思?” “自己悟吧!悟不出来,可以自动归为缺心眼一类!” “操!你才缺心眼,你全家都缺心眼!” “应该没你缺的厉害!” 灵波不再去管他,也不理会那个电话,而是在裴启阳打电话的同时,离开了卧室,走出去,并没有看到肖恪和杨晓水,她拿了包,也离开了公寓。 路修睿只是对着电话沉声道:“哦!看来和好了,这我就放心了,不需要我再解释了!本来想跟你说,昨天我只是过路,送醉酒的程灵波去酒店。两个年轻的女孩子喝得烂醉,可见有多伤心吧!” “你说什么?”裴启阳惊愕。原来如此? “你不会以为我跟你的女人有一腿吧?”路修睿挑眉,“你可以这么想我,似乎这么想你的女人,不太应该吧?” “该死的你,别让我看到你,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你也得有这本事!” 又是狂妄的语气,比他还狂妄,裴启阳彻底抓狂。“你在哪里?我们见一面?” “你想见面?我偏不如你意,年轻人,冲动是魔鬼!就你这破脾气,真不配当那么清冷女孩子的男人!”路修睿说完,挂了电话。 第654章 缅怀过去 第654章缅怀过去 “该死的,什么破玩意儿?”裴启阳对着电话怒吼,转过头想要问灵波这人是谁,这才发现,灵波已经不在屋里了。 “灵波?”他走出去找。 没有人回答。 “灵波,在哪里?”他又喊了一声。 满公寓的寂静,无人回答。 裴启阳怔怔的愣住了,瘫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里。 肖恪跟杨晓水的再度见面,让肖恪一时间寂寞无声,说的话,少之又少。 最后肖恪看着笑得有点不自然的晓水道:“好久不见,一起去聊聊吧?这里似乎不太适合咱们说话。” 他们同时看了眼灵波的卧室,里面在吵架。 杨晓水点点头,“你等下,我换件衣服!” 她去了卧室换了衣服,昨晚的衣服有在酒吧沾染的烟味,五分钟不到,她换好衣服走了出来。心底不是不忐忑,不是不紧张,却总也要面对。 两年未见,他倒是清瘦了,整个人似乎沉稳了许多。 不得不承认,时间是最好的雕刻机器,可以把人的棱角渐渐磨圆。 走出公寓,杨晓水直接下了台阶,阳光下,她逆光走在前面,那朦胧的身影像是氤氲了一层雾气,亦幻亦实。 肖恪一瞬间晃神,那抹跳动的白色,在灿烂的阳光中显得格外羸弱,仿佛随时就会被席卷而来的泥点遮盖。 “晓水。” 他忍不住叫她的名字。 杨晓水回头,柔顺黑发随风扬起。看到站在台阶上没动的肖恪,蹙眉问:“去吃早饭吧,你应该没吃!” 想来他跟裴启阳一起赶来,应该是没有吃早饭。 肖恪却是一顿后,快步走到她身边,在她身边蹲下。 杨晓水有点微怔,不解,一低头,看到蹲下的男人正在给她系帆布鞋上的鞋带,原来鞋带开了! “鞋带开了,会绊倒的!”他边系边说。 杨晓水忽然就模糊了视线,在一片模糊中俯视男人,他的发丝很短,鬓角依然清晰漂亮,浑身上下消去了一些年少时的戾气,反而多了一抹文雅。男人是会变的,似乎越大越沉稳,无疑,肖恪沉稳了许多。 而他并没有注意到她此时模糊了视线,只是小心翼翼地,帮她系鞋带。 心不由得弥漫暖意,晓水很安静。 而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做事。 杨晓水不由得唏嘘,曾经,过往,她一直希翼的想要的,从来就不是浮华绚烂的东西,她想要的,只是他愿意为她低头俯身,哪怕只是一件最小嘴琐碎的事,仅仅是此刻他眉宇间婉转温柔的一抹浅笑。 而现在,她想要的,却是平静。 感动,不能轻易再撼动她的内心决定了。 二十二岁,或许,已经有点苍老。 异国他乡,无边寂寞和孤寂,她,学会了享受孤独。或许对于她和灵波来说,爱情,早已不是生命里的唯一。 “晓水?”站起来后,肖恪看着愣神的晓水,喊了声。 杨晓水骤然回神,“谢谢!” “不客气!”两人都是有点客气。 晓水转头就走,带着肖恪去了一间餐厅,她跟灵波经常去的餐厅。 坐下后,晓水按照肖恪的喜好,给他点了餐。 肖恪看着桌上自己喜欢的口味,轻声地开口:“难得你还记得我的口味!” 他喜欢葡萄干,土司上面加葡萄干,她还记得! 杨晓水身子微颤,却是扬起一抹璀璨的笑容,不回答他的话,只是道:“我跟灵波经常吃这种土司,味道比国内做的好很多,你可以尝尝!” “想用这种方式缅怀过去吗?”肖恪没有看她,只留给她一个冷廖的侧脸线条,圆润有力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发出单调的声响。 “过去不需要去缅怀,未来不需要去展望,过好每一天,不虚度,就好!”隔了两年,见同一个人,早已经事过境迁,旧人亦早不比往昔那个满身戾气的少年,而她年纪轻轻,却也觉得满身沧桑。 肖恪的手指停住动作,然后开始安静地用餐,谁都没再说话。 直到吃完东西,拿纸巾抹了嘴巴,这才侧过脸来迎向杨晓水的目光:“两年,可以了吗?” “什么?”晓水下意识地问道。 肖恪不语,晓水抬起头来,迎上一双闪烁着怒意的绝美眸子:“你想的如何了?我和你还有没有机会儿?” 杨晓水默然,心依旧在翻腾着酸涩感,怎么都抹不掉,就僵在那里,许久,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没有了,你只是我曾经的恪哥哥而已。” “那这两年,你不曾找男友是什么意思?” “疗伤!”杨晓水淡淡地回答。 肖恪瞬间不说话了。 杨晓水站了起来:“我去学校,你带着早餐给裴哥带一份吧!虽然那是别人的事,没有我说话的余地,我也不知道林筝是谁,但我只想说,这两年,裴哥对灵波真的很不公平。灵波安安静静地在巴黎等他,却也不过是他的周末情人。既然如此,又何必逼着灵波结婚?劳烦你给裴启阳带一句话,如果不能深爱灵波,请他也不要恶心灵波!难道他不知道她有多难过吗?你知道昨晚灵波哭得多伤心吗?” 肖恪只是抬起头来,看着晓水,然后英眉微蹙。“你的委屈是为灵波声讨,还是为你自己?如果是你,我想说,我知道你i的难过。如果是裴启阳,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灵波的难过,因为我不是裴启阳。” 杨晓水一时慌乱,别过脸去。“我先去学校了,再见!” “杨晓水,逃避不是你的风格!”肖恪在身后高声说道。 杨晓水却是越走越急。 肖恪追了出去。 “不要跟着我!”晓水急喊,且越走越快。 “慢着点,地上滑,你听到没有?别摔倒了。站住,我们谈谈!”肖恪在后面继续喊道。 晓水却走得更急了,结果地上真的滑,果真是摔倒了。 “呃!”乌鸦嘴,那个人就是个乌鸦嘴。 肖恪赶紧跑过来哦:“摔着了吗?摔到哪里了?” 杨晓水磕在了地上,腿碰在了街边的台阶上,膝盖处的裤子破了个大洞。摔得还真是不轻快,好在衣服很厚,里面还有衣服,不然真的会摔破。 肖恪一脸的焦急,伸手就把她抱起来:“叫你慢点,你跑那么快干嘛?” 杨晓水却出言淡淡地制住了他,“我自己可以走,不用你。” 她只是磕到而已,其实并没有受伤,应该没有破皮。 但,肖恪去没有放手,他怎么可能放开失去了两年的柔弱娇躯,好不容易抱到,怎么可能放手?他只是把她抱了起来,然后紧紧地,横抱着朝公寓走去。 “放下我!” “闭嘴!”他的霸道有回来了。 “我要去学校!” “受伤了,不用去了!”他说。 “肖恪,我要去学校!” “如果你再喊,我不介意吻你,然后堵住你的话!”他低声地威胁,语气暧昧而沙哑。 晓水瞬间就不说话了。 肖恪再也不理会她的意见,横抱着她,朝公寓走去,路并不近,他走的也不急,好似不累一般,走了十几分钟,把晓水抱到了公寓门前。 不是她跟灵波住的那个,是两年前他煮年夜饭的那间公寓门口,跟她们是邻居。肖恪用钥匙直接开门,这里有他和裴启阳各自的房间,裴启阳来巴黎会带着灵波过来住这边,偶尔,灵波也会和晓水过来打扫卫生。 肖恪抱着晓水直接去了他的卧室,里面有个独立的洗手间,像是专门设计装修的,大大的浴缸,肖恪先把晓水放在床上,然后走到浴缸那边,开始往浴缸里注放水。第一遍刷洗,第二遍才放水。 他做的很是认真,浴缸被他洗的干干净净。 而他的房间,是她打扫的,一直都很干净。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打扫的这么干净,或许是失望到极致内心仍然有一分不舍吧? 杨晓水此刻就坐在床边,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衣服脏了,裤子沾染了地上残留的泥泞,前两天巴黎下雨了,地面还不曾干,沾染了泥泞。 “好了,等水放好后,先洗个澡,你看,不让你跑,非跑那么快,你身上全是灰。”从浴缸那边折返过来后,肖恪走到床边,俯身,将杨晓水额头垂下的散发捋到耳后,淡淡地嘱咐道。 杨晓水将头垂得很低。 怎么洗澡? 两年没见,摔了一跤,就要洗澡吗?在他的房间里! 她可不想! “不用了,我回去拿衣服!”她说。 “你还嫌他们不够乱吗?今天就在这边吧!裴启阳解决完了会给我打电话!” 这张床很舒服,仿佛能将整个身体陷进去似的,沉默了一会,杨晓水道:“我不洗澡!” “水都放好了!而且你不觉得你身上沾了太多泥巴吗?!”肖恪的神色表情淡淡的,“不洗,我可以帮你洗!” 晓水一下子就囧了。 但她没有说话,沉默,很是沉默。 “这么说,你是要我给你洗了?”他又问。平静无波的语气。 第655章 从来都是她的毒药 第655章从来都是她的毒药 杨晓水瞪大眼看着他。 “晓水!”肖恪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反绕到她的手上,紧紧地扣住,力气不算很大,但也不轻,“我保证不动你,至少在你不同意的情况下,不会。” 显然,晓水不太信他。 “我没衣服!” “穿我的!”他说。 “那你出去!”她道。 “好!我出去!”虽然答应着,却没有起身。 晓水却一头黑线了。 她略一沉吟,站了起来,而他却一下伸手,拉住她,结果就变成了,她被迫躺在了他的怀里。 一个翻转,肖恪低着头,看见她咫尺的脸庞,唇色红润饱满,目光茫然而慌乱。气氛也突然变得暧昧了起来。 “我要检查你受伤了没有!”他在她唇边低低的说道,却没有就势吻下去,他直起身,很认真地道:“先洗澡吧。” 他去厨子里找他的睡衣。 晓水皱眉,他这是要看着她洗澡吗? 她起身朝浴室走去,偏偏那浴室又是玻璃墙壁,完全可以看到里面。 晓水走到浴室里,就是不脱衣服。 他不出去,她是绝对不脱衣服洗的。 结果,找到了衣服回来的肖恪,已经自发地走了过来,大步走向了浴缸那边。显然,他要亲自伺候她了。因为他已经走过来伸手去解她外套的拉链。 晓水脸色通红,手紧紧地揪着肖恪的袖子,“喂!你干嘛?” “你再磨蹭,就真的水凉了!”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儿,他先退下她身上的外套,扯下她身上的毛衣,修长的手很细心地绕到晓水的背后,解开胸衣的扣链,在解开的一瞬间,他下意识地停了停,手指缓缓地抚了过去,落在她的肩头。 “肖恪,你出去!”晓水脸红的急喊。 两年,她以为他变得绅士了,却原来,他还是那样,人面兽心了。 他不说话,又褪去她的裤子,然后确定她腿上没有破皮只是微微红了点,这才送了口气。 “你既然这么自信你可以不在乎我,我给你洗,你怕什么?还是说你怕你控制不了自己,会朝我扑过来?”肖恪开口。 杨晓水突然就愤怒地不知道说什么了!“我怕你会扑过来,我还不至于饥渴到这样不顾一切。” “那你怕什么?我只是帮你洗澡!” “男女有别,你懂不懂?” “之前又不是没有看过,有什么别样的?”说完他看了看她的胸,然后道:“两年没见,倒是长了那么一点点!” 她干脆一动不动了,羞赧地闭起眼睛,她虽然早做好了各种准备,可是,还是没办法适应他的目光。 她被他脱得一干二净了。 脑海里回想起昔日的一切,肖恪从来都是她身体的主宰。 她忘不掉最后一晚,她在他的身下的战栗。失去控制的感觉是让人惊惶的。可另一方面,它也如罂粟般,以至于杨晓水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期待还是抗拒,反正,一想起来,身体就会自然地做出反应,敏感得可怕。 肖恪将温度适宜的水漫过她的腋下,他的手臂托着她的背,然后,他腾出另外一只手,拿起浴缸旁边的浴球,在她的身上轻轻地擦拭着,头发也漫进水里,晓水被肖恪转过身,有点慵懒地趴在旁边,水汽氤氲,她的意识反而变得有点模糊了,周身虚浮,反而更加无力。 她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手指,先是很温柔地按着她的头发,用洗发水洗着她的头发,然后,舀起清水淋静,在淋水的时候,他也会用手掌小心地护着她的额头,不让流水溅于她的眼中。 晓水渐渐不再管了,她闭上眼睛,在他轻柔的按摩下彻底地放松下来,以至于渐渐都忘记了在他面前油然而生的紧张感,任凭他的手,一寸一寸的,清洗着她余下的肌肤:流畅的背、纤细的腰、挺翘的臀....... 他的动作实在太过小心,晓水心里懊恼死了。 她懊恼的是,这辈子,她就这么一个男人,这是弊端! 她就看看他要干嘛? 而她身侧的那个人,目光越发深邃,仿佛藏着一团火,又很努力地不让这团火烧出来。 任何女人玉体横陈在自己面前,都不可能说没有反应,尤其在他还喜欢她的情况下,不,不只是喜欢,还是爱,他发现,这两年,他爱她爱得心里发疼,他以为两年,疗伤,足够了! 晓水不动,眼睛微垂,也不遮挡,美丽的酮体绽放在他的面前。 肖恪头低下头,却乍见到她被水汽氤氲后纤长的睫毛,上面如露珠般凝了一点水汽,那睫毛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却让他的克制变得无力,欲念如崩溃的河堤,摧枯拉朽,完全不由自己。 他低下身,用俯瞰的姿态,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唇。 杨晓水惊愕,却是很快瞪眼:“看来忍受不住的人是你!” 在他的唇挨上她的时候,她就很快条件反射地躲开了,可是他却凑了过来,不给她躲开的机会儿。 他的衬衣袖子已经全部被水浸湿了,胸口上也溅了一大片水渍,湿掉的衬衣贴着他的身体,勾勒出微微起伏的肌肉的形状,修长而健美。 他的手很快重新捉住了她的手臂,半边身体都已经泡进了浴缸。 晓水仓惶的后退,而那张堪称完美的脸,剑眉深眼,鼻梁挺直,更加近距离的凑了过来。 然后,他越压越近,终于吻住了她。非常轻盈的吻,温柔的如同珍藏着什么那般的小心翼翼。 好像不想再吓到她,肖恪并没有马上用狂风骤雨般的力度将她征服,而是咬住了她因为愕然而微启的唇,一点一点,吞噬着辗转着,并不深入,舌尖撩过她唇上的肌肤,从最初的冰冷,变得濡湿,缠绵,宛如孩童般的嬉闹。 晓水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兵荒马乱了。内心原本筑起的高墙此时已经溃不成军,眼看着就要倒塌了。 肖恪,从来都是她的毒药。 她闭上眼睛,唇被某人辗转啄过,渐渐变得敏感起来,在他的舌尖扫过她的唇隙时,她听到他在前面低声吩咐道:“张嘴。” 她几乎下意识地去听他的话。 这样的亲吻,从来不曾有过。 他的吻从来都是狂风暴雨般的,今天却格外的温柔。而阔别两年,她的身体,也变得更敏感,欲望,随意就被挑起。更何况这是这样舒服得让人恨不得融化掉的接吻,对晓水而言,却是一种全新的感受,让她深迷。 她的唇终于张开了一小条缝隙,他于是钻进去,仍然是很轻巧的步伐,就像一条优雅的一步一步接近自己猎物的雄狮。 他也并不着急去获取食物,也许他享受的,是猎取的过程。 晓水他进来了,他勾引着她的舌,轻轻地触碰,小心地舔舐,仍然不肯深入,而是耐心地,细致地,揪得她欲进无法,欲退无能。 她的身体慢慢地沉了下去,他也紧跟了过来,双腿跪在她面前,手则顺着她的手臂,滑到了她的手背上,他的手指交缠进去,变成了十指紧握的模样,轻轻地压了下去,水在肆意的流出! 哗啦啦的水声惊醒了晓水,她飞快的挣扎,想要逃离。 而他却在这一瞬间,突然猛地用力,温柔变成了狂野的掠夺。 晓水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肖恪终于长驱直入,他接住她,在温热的浴缸,攫夺着她肺部里仅存无几的呼吸。 他的吻几乎发烫,带着焚尽一切的力度,晓水整个人都瘫了下去,可是,无论她滑到哪里,他总能随影而至,纠缠的吻没有尽头,杨晓水甚至没有力气去回应,他占据了一切,剥夺了她所有的思绪与反应。 晓水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光与影都是灼热的,七彩斑斓。 而在她的面前,衣衫尽湿的肖恪,就像是雄狮一般,掠夺着她这只逃不出他手掌心的小猎物。 这样狂风巨浪的吻,很快让晓水招架不住了。 她瘫在了浴缸里。 终于,终于,肖恪放开了她,唇离开她的唇,然后游弋到她的耳边,低喃了一句:“抱歉,我没有忍住,吻了你!” 再然后,他抱住了她,紧紧地! 她的脸色一红,耳根开始发烫,虽然只是短短的三个字,可是那磁性十足的声音,伴着缺氧引起的沙哑,宛如催情剂般的作用,她觉得自己的心脏瑟缩了一下。 她以为,这么下去,他们会不一样的! 但是,她完全没料到他能突然打住,这样的肖恪,反而让她有点茫然。 “晓水,我两年没有女人了,想要你,可以吗?”他在她耳边如实说道。 她一愣,心里发虚,却是言不由衷:“不可以!” 她的语调很是平静,内心却是汹涌澎湃,他突然低低地笑了出来,然后道:“好!我说了尊重你!等你愿意时,我会化身为野兽的。” 其实,他真的忍得很辛苦很辛苦了,他觉得自己都炸了,但他不想功亏一篑。 第656章 从来就没有永恒 第656章从来就没有永恒 所以,他只能等,继续等。等到她真的开始渴念他的那一刻。虽然忍得很辛苦,可如果对方是她,大概是值得的。 他直起身背对着她,花了很长时间才将被那个吻勾起的欲望全部压制下去。 他将已经湿透的衬衣拖了下来,随手将椅背上的白色睡袍套在身上,系好带子,又用大毛巾擦了擦同样湿漉漉的头发,把晓水捞出来,用大浴巾裹住,抱上了床。 “衣服洗好了会烘干,你先穿我的吧!”他说完,拿了她的衣服,走了出去。 在他走出去后,晓水一下子就垮了肩膀,大口大口的喘气。 好紧张,差一点就完了! 她在心里恼恨自己,怎么就一见面就受不了诱惑了?还是说两年没男人就忍不住了?她真是有想要呐喊的冲动。 擦干净身上的水珠,她抓了他的衬衣,套在山上,衣摆到了大推,又找了他的裤子穿上,上衣长,袖子长,裤子也长,她挽了裤腿坐在床上,耷拉着一张柔美的小脸,再一次唾弃自己。杨晓水,你是不是欲求不满啊?回头草都敢吃? 肖恪洗上衣服回来时,看到晓水就坐在床上一脸懊恼的样子。衣服穿在她身上,看上去她就像个孩子般,娇柔弱小,楚楚可怜。 肖恪走了过来,递过来一块白色的毛巾,然后人也躺在床上。 晓水吓得后退。“你下去!” 肖恪去不动,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蓦然变得宠溺起来:“我什么都不做,我们在床上聊聊天,这种感觉,我喜欢!” 爱情经得起风雨,却经不起平淡。 你说过爱我到世界的尽头,我却觉得这本就是谎言。 爱,到生命的尽头还能完整保留,就已经是人生奢望,她怎么能奢望太多呢? 你说你爱我到老,到现在我还忘不掉! 只是,爱情誓言,不到最后不会知道…… ------ 屋子里只有一个人,十分的安静,安静地让人不得不审视自己。 或许,人只有在最安静,最歇斯底里之后,才能渐渐冷却自己狂躁的心,去思考过往种种,自己的错,别人的好。 裴启阳把头靠在了沙发的椅背上,闭上眼睛,烟灰落在了食指上烫了他一下。 他猛地睁开眼睛。 如果,灵波从此走出他的生命,他会怎样? 只要一想起灵波有可能走出他的生命,他整个人就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心仿若缺失了一个角落。 她去了哪里? 对他到底有多失望? 她现在会在哪里呢? 他疲惫又无力,她连电话都没带。 那个男人她根本就不在意,甚至于她或许都不认识,而她怎么可能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女孩?他真是可恶,居然那样对待他。 他想他一定是疯了,所以才会那么对她,那种本能的检查深深地刺伤了灵波,所以,她一下子对他那样的排斥。 而他又说了什么? 他似乎在情绪失控到极致时,说出了他觉得林筝比她好一百倍。 他真是混蛋啊! 难道真的在平淡里连他对她的宠爱都被消磨掉了吗? 一种强烈的不安陇上了他的心头,他发现自己真的错了。他在也坐不住了,他几乎是拼了命的奔跑出去,去找她。他不知道找到她说什么,但是他只想看到她。 法国的冬天快要结束,残冬依然有些冷。 塞纳河蜿蜒而柔美地穿过世界上最繁华的都市,巴黎城。河流沿岸,景色秀美别致,一景一色浑然天成,犹如一幅再动人不过的现代诗卷。 一名黑衣男子闲散漫步于河畔左岸,冷漠的神态,俊雅的外表,淡然的气质,即使在这纸醉金迷的巴黎,依然会引来不少人的频频回顾。 男子不去管周遭的注视,只是目光清冷,似乎想着什么,偶尔视线会恍惚,偶尔,不自觉泛起一抹苦笑,那笑,有些自嘲亦有些悲涩。 程灵波从公寓出来就上了计程车,司机问她去哪里? 她愣了半晌,竟没有说出地址,最后,她只说,去巴黎国立艺术学院,直到看到了塞纳河,她才跟司机说,停车吧! 于是,下车。 步履微沉,低着头,慢慢走着,说不出的疲惫。 恍然中,就感觉到有人走到她的面前,不远,不近,待到她走近,才感觉,那视线,让人忽视不得。 灵波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件质地高贵的风衣,里面一件同样质地高贵的衬衣,再往上看,是线条优美的下巴-- 到此为止,她不露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低声道了句“对不起”便打算绕道而过。 “慢着。”手臂被一股大力拉住,她诧异地回头,撞上了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 灵波一愣,这才抬眼回视拉住她的人,瞬间被震撼了下,因为竟然是昨晚的那个男人,刚才电话里的那个男人,而他的五官,在冬日的暖阳下,依然带着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跟某人很像! 那男人兴味的勾了勾唇,若有所思地望了她数秒,突地放开了手,缓缓道,“有时候不得不觉得世界是如此小。又见面了!” 说完,他已经后退了一步,双手插在了兜里,十分玩味地看着灵波。 灵波轻轻地开口:“是你?” “对,是我!”他沉声地回答。“看来你不如意,昨天喝酒,今天独自徘徊,小孩,迷路了吗?” 灵波一怔,一句小孩,让她心底闪过一抹异样,这个男人还真是会看透人的心思。迷路了!找不到自己了,但终究会找到的,灵波坚信。 这样的男人,表面上看起来很完美,像一尊雕塑大师手中最为杰出的雕塑品,美得令人怦然心动。 他冷漠强大,霸气自信,看起来丝毫没有缺点,无懈可击。但灵波却在近距离看到后,觉得他的本性有些邪气,甚至腹黑,是那种不喜言语,但往往语出惊人的闷骚男! 这样的男人,同样是毒。 没有道谢,没有多话,灵波如陌生人一般,淡然而平静地从路修睿的身边走过。 而他,竟没有再揽住她,只是这样任凭她走过他的身边,擦肩而过的瞬间,灵波甚至看到了他唇角的一抹玩味笑意,高深莫测,却也真的没有阻止。 两个人都迈开了脚步,仿若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不曾说一句话,她也不曾看他一眼,那一幕,翩若惊鸿,转眼两人背朝背,各自而行。 就这样?略带疑惑地挑挑眉,不纠缠,不好奇,这样的男人,不多了。对于这个看似来头很大陌生男人的异常举动她也没多想,继续朝前走。 走过去很远,灵波依然觉得刚才那个男人五官也很出色,只是一眼望去镇定而自若的气质,反倒让人觉得他的样貌不那么重要了。而那张脸,的确有几分的熟悉!又一次想起了那个伤她最深的男人! 这么多年的依赖,终成陌路。 想到这里,不禁苦笑,她,终究是太奢望了。 她不恨裴启阳,真的。更不后悔伦敦之行,也不后悔看到了裴启阳用温柔眼神看林筝的一幕,恰恰是裴启阳的行为使她回到了残酷的现实。 是了,爱情,从来就没有永恒! 如若,她在盛极时死去,或许,还有永恒。 但,长久的平淡,早已消磨掉了爱情。 如今他们已是陌路,勉强相对也是一种伤害。那么,相见,不如,相忘于天涯。 风,依然寒冷,吹进衣内,薄凉,冰冷。心,也一样。 她不是个懦弱的女人,但每个人都有自我保护的本能。而她从来不是那种可以放肆的爱,然后失去后用力的哭出来的女孩。 裴启阳先是去了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可惜不是周一开放日,他进都进不去学校。 灵波和晓水就读在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学制五年。这所学校作为全世界顶尖殿堂级的美术学院,世界四大美术学院之一,它不仅在全世界的高等美术院校中影响巨大,在中国美术界影响也最为深远,中国的老一辈油画家徐悲鸿、林风眠、颜文梁、潘玉良、刘海粟、刘开渠、吴冠中、李风白等名家就毕业于这所学校。学校除每周一下午和六月份的开放日为对公众开放的日子,其余时间禁止参观。 裴启阳十分懊恼,拿出电话拨打肖恪的电话。 此时的肖恪正在洗衣机前看着洗衣机里杨晓水那烘干的衣服犹豫着要不要再弄湿拖延时间呢,电话这时打了过来。 肖恪十分不爽:“干嘛?” “晓水呢?” “在床上!”肖恪道,“你搞定没有?” “把电话给晓水!” “有什么事跟我说,你丫别捣乱,我好不容易哄的不闹了!” 裴启阳已经没有心情再听了,只是哑着嗓子说:“肖恪,这次哥们载了!” “怎么?”肖恪挑眉。 “灵波走了,我去不了学校,你让晓水帮我去找!” “你确定就在学校?”肖恪皱眉。“丫你怎么能让人走了呢?” 第657章 都不是程灵波 第657章都不是程灵波 虽然很懊恼,但是肖恪还是把烘干的衣服抱过去给晓水,杨晓水换好后跟肖恪一起去了学校,见到裴启阳时,晓水也很冷淡:“我去帮你确定灵波在不在,但至于她出来不出来,我不能保证!” “你帮我找到人就行!” “好!”晓水去学校找了一圈,任何灵波可能出现的地方都找了,没有找到。 她气喘吁吁跑出来时,裴启阳就跑过去急急的问:“在吗?她在吗?” 杨晓水也很急:“你到底跟灵波说了什么?学校里根本没有,我问了教授,也问了同学,没有人见到她,她今天就没出现在这里!” 闻听此言的裴启阳一下就呆了。 三个人找了很久,很久,灵波不曾带电话,想联系都联系不到。 裴启阳此时是满眼的痛心和绝望,她到底去了哪里? “晓水,你想一下,灵波她最可能去哪里?” 杨晓水冷冷地瞥了一眼裴启阳,语带讥讽:“裴哥,你都不知道灵波去了哪里?我怎么会知道?你猜不到,我想你最近是心思不在灵波的身上,如果心在,就不会不知道!如果心在,灵波就不会伤心。让她伤心,你满意了?” 裴启阳一愣,却久久没有说出话来。 肖恪也望了他一眼,很是同情:“早就劝过你了,你不听,哥们活生生的例子摆在你面前你都不看一眼,整日舔着脸的自命不凡,玩大了吧?” “你闭嘴!”裴启阳低吼一声。 “我他妈就不闭嘴,阳子,我跟你说,看你这样我他妈就想捶死你!” “你闭嘴!”这一次吼的是杨晓水,她也着急了,因为真的找不到灵波,昨晚喝酒,落泪,灵波的情绪就很低落,她真的有点担心。对这两个男人一时间的厌恶情绪都爆发了出来。“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别以为我们女人好欺负,离开你们不能活了!少他妈自以为是。谁离了谁都活!裴启阳,你去玩你的林筝,肖恪,你愿意找多少妹妹就找多少,少他妈出现在我们面前恶心我们!” 这是第一次,杨晓水这样的爆发,吼完后,连她自己都被吓住了。而且她还爆粗口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要去找灵波。 晓水转身就走,疾步如风。 肖恪惊愕,喃喃道:“糟了,这丫头连我也开始恶心了,都是你这个烂人的错!” 说完,转头恶狠狠地瞪了裴启阳一眼,大步去追晓水。 “别跟着我!看到你们就恶心!我告诉你们,灵波要是出事了,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裴启阳!还有你,肖恪!”转过身来,晓水指着他们两个又是一阵怒吼。 简直是咆哮,似乎把灵波的那一份委屈也给吼了出来。 她这一吼,吓坏了肖恪,吼得裴启阳又是一阵烦躁。 最后是,晓水也没有甩开他们,两个无比自私的闷骚男一路在后面跟着她,好似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杨晓水的身上。 三个人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灵波。 一直到了下午,三人赶回来时,才发现灵波已经回来了。 公寓门打开的时候,灵波就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热咖啡,视线盯着电视的画面,看的是时装周的发布会。 进门看到这一幕,裴启阳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跑了过来。低吼了一声:“你去哪里了?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在找你啊?” 灵波淡淡地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倒还真是很累的样子,看来找她很久了。她只是面无表情地说道:“找我做什么?我不知道!” “灵波,你回来就好了!”杨晓水一看到她这样子,眼睛就酸了。 “我没事!”灵波淡淡地说道,对上晓水的眸子,她眼底的关心让她心底溢出了一抹温暖。“不用找我,我不会有事!” 她,不对别人负责,也会对自己负责。 “回来就好!”肖恪也叹了口气。“阳子很着急呢!” “我不需要他的着急,裴启阳,没什么事的话,请你回伦敦吧!”灵波转过视线,看向裴启阳,很是平静且认真地说道。 裴启阳整个人呆了下,脸色更加阴郁,久久没有说话。 气氛有点沉默,更加尴尬。 肖恪瞅了眼裴启阳那一副死了亲戚的样子,翻了个白眼,道:“都出去浪了一天了,应该饿了吧,我跟阳子去买菜,回来煮给你们吃!” 说完,拉着裴启阳就朝外走,裴启阳不想去,但还是被肖恪硬拉了出去。 公寓里只剩下灵波好晓水了。 晓水在她对面坐下来,看着灵波沉默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她心情不太好,因为这两年,她比之前要开朗很多,结果现在又恢复到两年前的样子了。“很绝望吗?” 灵波摇头,淡淡地道:“枯木死去,若干年后,也许又会发出新芽。如果不死,又何来新生呢?绝望之后,才会有希望!” “灵波--”晓水心酸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听着灵波说这种人生感悟,真是让她难受。 程灵波抬眸,眼神温柔,淡声道:“我真的没事!”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有事!”只是这样子,她宁愿她哭出来。因为这样安安静静眼神虚无的样子,真的让人很难过。 “那就该干嘛干嘛去吧!别影响我看电视!”灵波把咖啡喝完,然后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地看电视。 被肖恪拉了出去的裴启阳一脸的挫败。 肖恪瞅了他一眼,也不说话。 裴启阳找烟,点燃,狠狠地抽了一口。 肖恪耸耸肩,瞥了他一眼,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丫就是一贱料!这下知道厉害了吧?要我说啊,你干脆跟灵波掰了吧,趁此机会儿,你们掰了,一了百了,你去找林筝,以后再也不用伺候烂脾气的灵波了!” 没有说话,裴启阳只是冷冷的瞪了肖恪一眼。 肖恪笑了起来:“瞪我也没用,一切都是你自作孽。” 裴启阳依然不说话,只是一双眸子里充满了深深地懊恼和自责。 肖恪买了菜回来,公寓从里面反锁,肖恪不用猜也知道是里面两个女人的主意。 肖恪无奈,只好去了他们自己的公寓。裴启阳一路跟个僵尸一样,一句话不说,只是敲门未果后,他的脸色就更加僵尸了。 而杨晓水此时正在给灵波煮法式大餐,敲门的时候两个人不是不知道,但都不约而同的没有人去理会。 灵波安静地看电视,晓水在厨房里忙活。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度过。 夜幕降临的时候,肖恪煮好了一大桌的吃的,然后在厨房喊:“你到底怎么回事?去把人叫过来吃饭啊,你不心疼你家灵波,我还心疼我家晓水呢!” 裴启阳背对着他,站在公寓的窗户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天。 肖恪原本要说的话在看到那死人这么一个德行后,自动闭嘴,径直走到桌前,倒了两杯酒,端过去,递给他一杯。 裴启阳接过来一仰头尽数咽进喉咙里。 肖恪皱皱眉:“一天没吃东西了,还是小心点胃,别伤了身体,到最后什么都捞不着!” 裴启阳微微挑眉,回身把酒杯放在了茶几上低头点了一支烟,侧头吸一口又吐出来,开口时声音有些嘶哑:“你说对了,我对林筝很欣赏!那丫头永远不会像灵波一样倔,懂得适可而止,很聪明,不会给你心里添堵!” 肖恪闻言,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良久,皱皱眉:“你这样说,这对灵波很不公平!” “我知道!”裴启阳苦涩一笑:“我知道你又说我游离了,我无从辩驳!我只想说,别的女人再好,都不是程灵波!我要的从来都是程灵波。” 肖恪看自己朋友憔悴的样子,心里也不好过,他拍拍裴启阳的肩膀:“阳子,不是灵波不适可而止,不适可而止的人是你!你要的是灵波,不是嘴上说的,是做出来的,每个人都有心,别欺人,更别自欺。” 裴启阳牵起一侧嘴角,却没有形成笑容,他怔怔的看着手里的烟。 “你说对了,是我一直在纠缠她,和灵波这一场纠缠里,我从来都是占据主动,从来不曾真的在意灵波需要的什么,明知道独自把她放在巴黎她会难受,却还是把她放在了这里!明知道她若是见了林筝会离开我,却还是牵了林筝的手........” “放在哪里无所谓,即使在国内,只要有心,就不会走远。问题是你现在,你的心真的让人觉得奇怪。不只是灵波,你想我都有这种感觉,何况是灵波那种小孩呢?” 裴启阳心口一阵沉闷。 第658章 她的朋友 第658章她的朋友 肖恪瞅了他一眼,看着那死德性,真是又同情,又气愤,最后化为一声无奈地叹息:“你父母很好,你在健全的家庭里长大,永远不会理解残缺家庭里出来的小孩什么样子!我大姐肖斐然你了解吧?强势,敏感,没有安全感,虽然很优秀很优秀,但也会草木皆兵。我二姐肖英然更是胆小如鼠,找了灵波的老爸,大概就是有严重的恋父情节,肖劲言可从来没有用心关注过我大姐和二姐!大姐的母亲去世后,大姐有一度排斥我妈,好在我妈不计较,我觉得这辈子再也没有女人像我妈一样温柔善良了!只懂得付出,不求回报,可就是这样的人,还是惨遭命运的不对等待遇,肖劲言不还是跟她离婚了?阳子,你该知道这世界,老实人是很吃亏的!灵波在那样的家庭里出来,父亲不爱,母亲不疼,她的心态怎样你应该比我清楚!说真的,你还真不会理解那种家庭出来的孩子的心情,我能理解,因为有些东西我亲身经历过,但也不及程灵波所受伤害的十分之一。灵波强势,给你添堵,达不到你要求的付出,但同时你一样也没有付出够,又怎么能索取那么多?说白了,你们都计较,感情的世界里,多了计较,就开始心生怨恨了!而你这样,跟林筝玩着暧昧,却要求灵波对你死心塌地,真的不公平!” 裴启阳被肖恪说的一句话都不说,只是闭上眼睛,深深地抽了一口烟,满身的疲惫,悠长的叹息。 良久,裴启阳才声音沙哑地开口:“放不下手,对灵波,无法放手!你当初,怎么对晓水放手的?” 肖恪想到这个问题,皱皱眉,也点了一支烟,“阳子,我们都是被宠坏的纨绔子弟,说人一堆毛病的时候,自己也是一堆毛病。总瞧着别人不顺眼,看到的是猪屁股的黑,自己却不知道自己就他妈一黑老鸹。怎么放手的?我当时把她逼到了绝境,也把自己逼到了绝境。晓水用三年时间忍受我的坏脾气,忍受我的无理取闹,甚至忍受我的花天酒地。难道我就不能用三年时间忍受寂寞默默观望吗?这世界没有绝对公平,但也要相对公平,晓水她能做到的,我这男爷们做不到,就真的不应该了!领悟的时候,已经是在失去的时候了,知道早晚有那么一天,知道最初就不该迁怒,但为时已晚。” 肖恪苦笑,给两人又倒了一杯酒,裴启阳又是仰头喝下,火辣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一路烧到了心里。“终究还是伤了她,伤她,是我最不想要的事,却还是真的伤了她.......” 肖恪挑挑眉,继续道:“你的确伤了她。在伦敦,刚认识林筝时候,我就提醒过你,异性朋友,敬而远之,那是哥们领悟了半生沧桑后的精华教训,你却没有听进去!弄的圈里人几乎都以为你跟林筝是一对儿!你却不解释,继续任凭这种谣言四起。偶尔喝个小酒,还左拥右抱。林筝不在意,那是因为林筝不是你的谁,灵波在意,是因为她把你当成了唯一,但遗憾的是,她并不是你的唯一!你啊,都不知道灵波看到你牵林筝手时候的样子,你看了,你会难受死!那时,我就想,当年,是不是晓水看我跟乔栖贱人,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时,背后也是那样子!打个电话是个男人接的,我们都能鸡飞狗跳,我们的心情,就是他们当时的心情。” 裴启阳再度觉得胸闷,心口都在拧着疼,无法呼吸的疼袭来,他只能再点烟,猛抽起来。 “坦白说一开始我真想把程灵波这死女人给暴揍一顿,但当知道她的遭遇时,就忍住了,尤其是那一场婚礼,她爸跟我姐的婚礼,当时还被老爷子安排订婚给程乐!我出面,是因为看到了灵波那眼睛里全是空洞洞的怆然,无力和无奈,却又倔强的不肯屈服。一个十八岁的小屁孩,能有多大的承受的能力,你在人家十八岁的时候就吃干抹净了,阳子,我说句公道话,你当初真是宠她,让哥几个看着都知道灵波在心底的与众不同。但,再好再温柔也抵不过时光的摧残,你变没变我不知道,起码我看到的程灵波,心一直在你身上,你的那颗心去了哪里,我不知道!晓水是被我摧残着过来的,想到我带给她的伤害,幡然悔悟时,心里再多不舍,再多的痛,还有什么舍不下的?只要她真的好,我在一旁远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我也从未真的放下过,这不是有了情况我第一时间冲了过来了吗?” 裴启阳牙咬得死紧,额角突突的跳,觉得心中翻滚着滚烫的波涛,一浪接一浪的冲向眼底。 几分钟的静默过后,裴启阳微侧头看向窗外,语气缓慢而喟叹:“灵波不是晓水,我不能走,也不能真的丢下她,我若一走,就真的失去了!” “怎么做是你的事,只是希望你冷静,真的沉淀下来,不要在最狂躁的时候做出不理智的决定,很多的伤害都是因为当时的不理智!” “谢谢!”裴启阳抬起眸子眼神复杂地看向肖恪,真心地道:“你变了!变得能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了!” 肖恪翻白眼,捻灭了烟头,站起来:“哥们当了两年和尚,参禅悟道的事没少干。再没点进步,老婆就真的是别人的了!得!看你这么难受,我去求她,叫她过来吃饭,丫我上辈子欠了你两个的!想当初被程灵波那么对待,我还得舔着脸的同情她,扒着你们好,我他妈就是个贱人!” 裴启阳苦涩一笑,又猛地抽烟,“哥们记心里了!” 肖恪挥挥手,去对面公寓拍门,里面传来电视机里的深意,肖恪在外面拍门,喊:“开门,程灵波,我肖恪,就我一个人,让我进去,有话说!” 里面。 杨晓水也刚摆好了她烤的洋葱三明治,一听到肖恪的声音,赶紧道:“别开门,叫他拍去,他没什么事,这两个烂人就得给点教训!” 灵波转头,摇摇头,轻声道:“置气,没有任何意义。他会以为你有多在意他,倒不如,眼见依然为净,或许,达到真正想要的结果。我要的是清静,你呢?” “我.........”晓水踌躇了,不知道说什么。 灵波轻声:“你要的是肖恪,时隔两年,你还是想要他的!那么,更得开门了!” “灵波..........”晓水紧张地看她。 程灵波摇摇头。“我的事,跟肖恪,跟你,跟裴启阳都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要面对,逃避也不是办法。” 晓水沉默,她看着灵波的侧脸,那种无奈却坚定的神情,坚强而安然。 终于明白,灵波,才是真正的强者,她已经宠辱不惊了。 只是看着二十岁的程灵波这样子,杨晓水还是觉得心疼。 “我去开门!”灵波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拉开门。 肖恪没想到开门的是灵波,他还在做好准备想着用什么表情对晓水呢,到没有想到开门的是灵波,一时间唇角有点微抽,呵呵一笑:“我来请你们吃饭去,刚煮的大餐!” “我们煮了!”灵波侧身,让他进来。 肖恪一呆,朝里走进来,果然闻到了香浓的味道。 晓水在摆餐具,两个人的,一桌子法式餐点,看着就美味。 “咦?谁的厨艺?”肖恪被吸引了过去。 灵波回到沙发上坐下,淡声回道:“晓水的!” “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了煮法国菜了?” 晓水也不搭腔,只是唇边绽放起一朵璀璨的笑颜,然后对着肖恪道:“两年,你不知道的事,实在太多了!” 肖恪也呵呵一笑,然后语带暧昧地道:“只要你没有背着我养个男人和孩子,其他事,我不知道也没关系,允许你保留你的隐私!” “自以为是!”晓水嘟哝道,看肖恪这德性她心里就一阵情绪波动,很是气愤。 肖恪这时道:“你们煮了法国菜,我煮了中国菜,不如搬过去,我们一起吃,怎样啊?” “谁稀罕你的菜!”晓水又是嘟哝了一句。 灵波却淡淡地开口:“可以,你搬吧!” 说完,她站了起来,走到餐桌旁,端了两个盘子,然后就朝隔壁的公寓走去。 肖恪和晓水都是呆了,真的有点看不懂灵波到底在想什么了! 看着灵波端着盘子去了隔壁的公寓,肖恪也呆了下。 此时,裴启阳就在隔壁的沙发上坐着,安静地微垂着头,不发一言,沉默的吓人。 灵波走进来时,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端着盘子走到餐桌旁,放下,然后就坐了下来。 “她不过来是吗?”裴启阳轻声地开口。他以为是肖恪进来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是灵波,当他问了话没有人回答时,他猛地抬头,就看到程灵波坐在餐桌前,安安静静。 第659章 借酒浇愁 第659章借酒浇愁 “灵波?”裴启阳突然惊喜地站起来,大步朝餐桌走来,语气里满是惊喜:“灵波,你肯原谅我了?” 灵波没有说话,也没看他。 此时,肖恪端了两个盘子走了进来,身后是晓水,也同样是端了两个盘子。 两人看到裴启阳和灵波坐在餐桌前,裴启阳一脸的惊喜,而灵波一脸的淡然。谁都不知道到底啥意思,猜不透。 裴启阳也不知道灵波到底在想什么,依照她的性子,不该是这样的,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一直萦绕心头,裴启阳不禁去打量坐在身边的灵波,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润着一层淡淡的光泽,神韵妖娆的眸子此刻正在漫不经心地望着桌上的菜,好似没有焦距。 裴启阳心慌了。“灵波,你说句话,别吓我?” “我不觉得我能吓得着你!”灵波淡淡地开口。 裴启阳被堵得一僵,说不出话来。 灵波把视线转向了肖恪和晓水:“坐下吃饭吧!” 也许,这是四个人坐在一起吃的最后一餐饭,她很珍惜这个机会儿。 肖恪,晓水,她的朋友! 从一开始跟肖恪杠上,到后来成为朋友,灵波想起来,觉得也挺有趣。这个世界很是神奇,明明先前很好的恋人,却似乎不再亲密!明明开始很敌对的死对头一般,最后却成了朋友! 肖恪和晓水都坐下来。 晓水有点担心:“灵波,你--” “有酒吗?”灵波问。 “有!”肖恪赶紧说道,眼珠一转,又道:“不过不是十分多了啊,刚才被阳子猛灌了半瓶,丫心情不好就业拿着酒撒气!” 肖恪的意思,三个人都懂。 灵波自然明白肖恪是为了裴启阳说话,告知她,裴启阳借酒浇愁。 灵波却只是淡淡地开口:“有多少拿多少吧!” 肖恪把刚才喝剩的酒拿过来,另外又拿了一瓶。 灵波亲自接过,去找了酒杯,然后倒了四杯酒,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然后看着大家,眼神依然是淡淡的。 谁都没有说话,一刹那,骤然安静下来。 肖恪轻咳了一声。“灵波,你这是干嘛?” “好像从来没有四个人一起喝过酒,这是第一次,也许会是最后一次!”灵波轻声地开口,然后举杯:“来吧,我敬你们一杯!” “什么最后一次?”裴启阳突然抬头看向灵波,眼底有着震惊,悲恸,还有各种纠结。 肖恪也是讶异,同样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灵波,差不多就行了,别置气了!” 晓水不说话,她只是想起两年前的自己,不由得心酸。女人,终究是被男人伤的最深,不到那一步,又怎么能体会那一步的心酸呢? “我不是置气,也无气可有了。早就料到的结局,所以我没有资格生气。”从一开始就知道裴启阳是一瓶极品鹤顶红,一旦喝下,就会万劫不复,而她,却还是喝了。今日一切,往日种种,她都不悔。 “你什么意思?”裴启阳冷声,眼神复杂地盯着灵波。 灵波只是道:“吃完饭,我搬回学校公寓,欧阳希莫的公寓,晓水你愿意住,就住,不愿意住,你自便!至于你,裴启阳,我不想再见到你!就是这样。” 早知道她不会轻易原谅,这个认知像一枚冰凌,直接的钉入心脏,刺痛而寒冷彻骨,他缓缓吞吐,呼吸都颤抖。 “你的意思是,跟我分道扬镳?”裴启阳有些出神,轻喃,“那我们结婚,算什么?” “这话应该问你,那么仓促的逼我结婚,算什么?”灵波语气依然淡淡的。 “咳咳咳--”肖恪咳嗽,眼睛眨了眨。“我能不能打断下?” 裴启阳不说话,他猛地背过身去,仰头。 肖恪也觉得这气氛挺让人难受的,他一个外人,加上晓水,在这里听着他们两个人的隐私,似乎有点不对,可是看他们这样子,又忍不住想要劝一句。“你们能不能都冷静下?” “吃饭吧!”灵波道,再度举杯:“我敬你们!” 说完,她抬手一口气干掉杯里的酒,再哗啦啦倒上,很是爽快。 裴启阳闷闷的声音传来:“如果这是你要的,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灵波手一僵,却佯装听不出他声音中的沙哑和颤抖。“如此最好!” 而此时,裴启阳的电话很不失时机的响起,打断了这尴尬,他站起来去接电话。 灵波怔然,然后拿筷子吃饭。 肖恪和晓水看着她,安安静静地吃肖恪煮的中国菜。 裴启阳接电话的时候表情是凝重的,只是突然抬高的声音肖恪和晓水都忍不住看过去。 “谁准她擅自去的?”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过了良久,裴启阳沉声道:“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他视线深深地锁住灵波的背影,灵波坐在那里,头没有回,在安安静静地吃饭。 裴启阳深呼吸,终于道:“你们吃吧,我有事要去一趟慕尼黑!” 灵波依然没动。 肖恪突然噌得站了起来,脸色阴寒,紧接着红酒瓶子就出其不意的砸了过去。 裴启阳没有料到肖恪会突然发疯,他快速地一躲,免遭袭击,砰地一声,红酒摔在地上,发出啪啦声,酒瓶碎了,酒撒了一地,暗红的色泽如此的妖异。 “啊--”晓水吓了一跳,不知道肖恪又发什么疯。 灵波依然没有波澜,依然是安安静静的。 “你疯了?”裴启阳低吼一声。 肖恪又把杯子砸了过来。 裴启阳再度躲过,只是被酒洒了一身,他冷眼看着肖恪:“你有事说事,砸我什么意思?” 肖恪冷哼一声:“好!有事说事,今个我问你,你去慕尼黑做什么?” 肖恪可没有忘记林筝之前说去慕尼黑旅行的,丫现在接了个电话,就直接去慕尼黑,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去找林筝? 裴启阳淡淡地看着肖恪:“我的事情跟你交代不着!” “那跟灵波交代,你跟灵波交代的着吧?”肖恪已经走了过去,一把扯住裴启阳的衣服领子,一拳就这么出其不意地砸了过去。 裴启阳没有躲,下巴承受了肖恪的这一拳。 “啊!肖恪,你快住手,你别添乱了!”杨晓水一看这架势,两人眼看着就打起来,赶紧跑过来拉架。 “晓水,你闪一边去,我今天教训教训这个狗屎孩子!” “你不是我的对手,闪一边去!我不想动手!”裴启阳冷声道。 “慕尼黑你不准去!”肖恪还是那句话。 “松手!”裴启阳依然沉声。 “你去做什么,我们都知道!”肖恪咆哮。“你敢当着我们的面,说你去做什么吗?” “我跟你交代不着!” “你他妈就是欠揍!我揍死你个驴蛋子!”肖恪真是怒了,大家这么帮他,他居然还要越走越远,真是气死他了,他忙了一下午,煮了这么多菜,为他们两个人费尽心思,这家伙却越来越不着调。 两人说着就打在了一起。 肖恪的确不是裴启阳的对手,裴启阳一直在躲避肖恪,并没有伤他。只是肖恪的拳头却一直不肯松一下。好几拳砸在了裴启阳的身上。 “肖恪,住手吧!”灵波这时转过身来,低声喊道。 肖恪陡然松手,转身气呼呼地对灵波说:“你知道他要去慕尼黑做什么?灵波,你让他去了你会后悔!” 灵波却是极淡的神情,而后道:“他去慕尼黑找林筝!肖恪,谢谢你,只是我,已经不需要他了!” 裴启阳闻言错愕一愣,神情复杂地看着灵波。 肖恪也是惊愕的,“你猜到了?” 晓水惊呼,十分失望地低叫道:“天!裴启阳,你真是太过分了!” 灵波微微低头,“让他走吧,我们吃饭!” “灵波,不让他去!”肖恪还是坚持。 裴启阳没有解释,一句话没说,只是看着灵波。 她很淡然,发丝顺在肩上,柔美,温顺,脸上的表情是极淡的,一双猫眼里是深邃不到底的寒潭。 裴启阳感到胸口好似被什么东西绞住了一般,一瞬间有些透不过气来。 其实,凭着女人的敏感,灵波已然猜到裴启阳的离开跟女人有关,即使淡然着一张脸,可她心中,还是有如刀绞一般疼痛。 她转身,不愿意再去看裴启阳一眼。 肖恪和晓水都是忍不住了,纷纷指责裴启阳。 “原来你竟是这样的人,算我看错你了!”晓水冷笑一声。“你真是配不上灵波,枉我还那么支持你,裴启阳,你真是让我们都失望!” 被指责,裴启阳没有对晓水解释,只是惨然一笑。 “随便你们怎么认为吧!程灵波,敏感如你,可以猜到很多,为什么就猜不到我内心深处,还是你明明猜到了,却依然不肯原谅我?难道爱情,真的没有你的自尊重要?” 灵波也一样惨然一笑,原来,章福是如此短暂,短暂的她还不及细细品味,便已经成了过往。 “爱情,自尊,在你的世界里,都没有林筝重要!” 多么可悲,一向自诩骄傲的她,却还是说出这句话! 这是她最不愿意承认的! 第660章 打死卖盐的了 第660章打死卖盐的了 心中剧痛,有泪涌了上来,灵波咬住牙,她绝不会允许自己哭的。眼泪是这个世上最无用的东西,风一吹,就风干了,不留一丝痕迹。眼泪是逼住了,可是胸口处却气血翻腾,喉咙一甜,只感觉喉头似乎都鼓破了一般,一股夹杂着血腥的腥甜味道涌上来,她紧闭着自己,又咽了下去。 再然后,她缓缓抬头,一双猫眼中一片清冷。 裴启阳看着他,却没说话,然后,转身,离去。 灵波的身子轻轻战栗,抿唇。 他,没有任何的解释,真的走了! “该死的,你真的走了,咱们绝交!”肖恪在后面威胁。 “让他走吧!”灵波轻声道,身子晃了晃。 晓水赶紧上前扶住她:“灵波?” “我们继续吃饭!我真的挺饿的!”灵波笑了笑。 只是那笑,让晓水红了眼圈,突然就掉了眼泪。“灵波,你难受,就哭出来吧,你别这样下我们好不好?” “我真的没事!”灵波摇头,她只是觉得有点累,有点疲惫,她觉着自己还能挺得住,倒不下。 裴启阳背了包离开,没有再回头。 肖恪气的又在骂娘。 灵波坐下来,晓水陪着。 肖恪也走了过来,瞅了眼灵波,小声地开口:“也许,也许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准!” 灵波突然闷声笑了一下:“肖恪,你这是安慰我呢?” 肖恪看她笑,那笑容明晃晃的刺眼,却又让人觉得难受,他突然就哑了嗓音,有点心酸的哽咽:“灵波,你的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你真是个又臭又硬的死丫头!” 灵波却还是笑:“可是,你不还是让着我了?肖恪,你真够朋友。” 肖恪红了眼圈。“老子真想掐死你!就你这臭脾气,把晓水都带坏了!” “我还不想死!”灵波依然笑,然后转向晓水。“她可不是我带坏的,是你伤透了她的心!好了,你们聊吧!我端着吃的,回我的公寓!” 说完,她站起来,端了肖恪做的两道菜,又要走。 “灵波--”晓水急喊。 “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是朋友的话,就别再吵我,可以吗?”灵波很认真的开口,语气里有着可以感知的疲惫。 任谁,都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是异常的糟糕。谁也不忍心再开口说别的。 肖恪却问:“你确定没事?” 灵波点头,然后道:“肖恪,晓水,认识你们,感觉真的不错!” “要是不解气,过来再甩我两个耳光,怎样?” “以前的事,对不起!”灵波轻声道。 “程灵波,你现在去追,不让他走,他不会去的!”肖恪很是认真地说道。 灵波却是反问:“为什么不让他去?他和我再也无关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怪怪的,地上散落的玻璃碎片到处都是,灵波这一走,只剩下她跟肖恪了,真是很让人难受。 “只有我们两个了,这饭总不能不吃吧?”肖恪看向晓水,眼底多了抹期待。 晓水白他一眼,这人什么人啊,人家都那么悲伤了,他还想着自己的事,太自私了!晓水也不理会他,径直去拿笤帚打扫地上的玻璃碎片。 肖恪耸耸肩,这丫头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不怕他了。难道她修炼了两年,变成了面瓜了吗?肖恪非常自恋地摸了摸下巴,貌似没有啊,他觉得他听爷们的! 晓水收拾干净碎片,然后也没说一个字。 肖恪有点受不了地在她身后跟着:“你打算不跟我说话吗?” 晓水转身,也不管她:“我现在很烦,你不要惹我!” “你烦什么?”肖恪挑眉:“该烦的人是灵波好不好?” 晓水猛地转身瞪他一眼。“就是因为灵波烦我才烦,裴启阳是不是脑袋短路了?我看他就是个神经病!” “是挺神经病的!”肖恪符合道:“所以我才想揍他的!” “你又不是他对手,他没跟你动真格的,动真格的你是他对手吗?想想不是被他捅了一刀,你好了伤疤忘了疼吗?”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肖恪凑了过来,嘿嘿一笑。“是不是担心我被他揍了?丫头,你讲实话,你是不是很担心我?” 晓水后腿一步:“神经病啊!还有你,你跟他是一丘之貉,别以为换了身马甲,就真的是人了!” “可是我什么时候换马甲了?我一直很痴情,很专一好不好?我最多是身体那啥过,但他是精神出轨哦,丫头,这有本质的区别!你别混淆了!” “你还真是够恶心!”晓水冷了下去。 肖恪瞬间就感觉不妙,立刻赔着笑脸道:“浪子回头金不换,想当初我不是没料到自己对你这么有感觉吗?当初的事,既往不咎怎样?” 晓水冷笑,既往不咎? 他还真是可笑,打一巴掌给个枣吃,他想的美! “丫头,我知道你是后悔了,后悔当初那么决绝的推开我,对吧?”肖恪又是凑了过来,声音沙哑而暧昧,眼睛盯着晓水清秀的脸庞,那秀气的眉头下,一双宛如墨玉的眸子,神色流转之间吸引着他所有的注意力。 “谁后悔了!你有毛病吧!”晓水突然红了脸。 肖恪深深的叹息着,突然一把将杨晓水给拉进了怀抱,紧紧的抱住她单薄的身躯,低幽的话语里满是无奈,“其实我后悔了,这两年我过得一点都不好,亏待了我自己,一直清心寡欲的过着日子,忍得很难受啊!哥哥是个正常的男人,没女人的日子苦啊!” 晓水猛地推开他,对于他这样的说话态度,她一点都不喜欢,也不怎么信。 肖恪这种二世祖怎么会没有女人? 她不信! “少在我面前装可怜恶心我,你是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没女人那太阳就从西边出来了!” 肖恪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道,“晓水,别那么俗气,老用旧眼光看人!” 晓水笑了下,大步走向餐桌。她不管他,她饿了,要吃饭。 只是想到灵波,心里有点疼,也跟着很是担心。又想起裴启阳,压根咬的都疼。那么深爱的人都能这样伤害,这两年,她真是觉得灵波都被裴启阳骗了!丫就是一个绝世大骗子! 肖恪也走了过来,在她对面坐下。 晓水不吃他煮的菜,逮着自己烤的面包猛啃。 “丫头,吃点菜,老吃面包会噎住的!”肖恪给夹了菜,放在她面前的小碟子里。 晓水抬头,对着他璀璨一笑,却是冷声道:“谢谢了!” “别客气!”肖恪也是灿烂一笑。 晓水不再说话,也不矫情,干脆一口气吃了很多,只是肖恪今天煮的菜怎么这么咸啊? “你是不是打死卖盐的了?”晓水抬头看他。 虽然咸点味道不错,但是貌似有点有失水准。 “咸了吗?我觉得正好啊?我在尝尝!”肖恪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妆模作样的吃了一口,然后皱皱眉。“这不是正好吗?难道我口味重了?” 说完,还在皱眉,挨个尝了一遍,自言自语道:“不咸啊!” 晓水无语:“是咸了,不过味道不错!” 她说完又吃了一些,吃得也很快,吃完了站起来。“你自己慢用吧,我回去看看灵波!” 肖恪却道,“我也吃完了,跟你一起去!” 说着,肖恪也站了起来,跟晓水一起朝着隔壁走去。 晓水拿钥匙开门,门是从里面反锁住的,她拧不开。 “不会是想不开吧?”晓水不禁有点担心。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下,一道讯息。 “别吵我,我很好,只是想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儿。委屈你跟肖恪同居一室一夜吧!” 晓水看着这讯息,直咬牙。 跟肖恪呆一晚上会发生什么,她真不知道。 之前就差点在浴室里被吃干净,关键是两年里,她也清心寡欲,她怕再被撩拨,她自己是把持不住的那个!为什么先前下定的决心,以为一直会无坚不摧,一直会如坚冰一样冰冷的心,却在渐渐的融化。 爱情,这种东西,太伤人! 她,真的不想再被伤害了。 可是,那两年里,她离开了他,也同样的不快乐。是的,很不快乐,心,似乎少了什么一样。或许这就是人吧,人的本性如此,而她,总是念旧的。 秀眉紧蹙,甩开心中烦人的思绪,抬眸,她的眼神已然变得坚定。不管肖恪怎样,她此时不会松口的! 肖恪却在门口拍了下,对着里面喊道:“灵波,谢谢了啊!” 他知道,即使在这样的时候,灵波也在给他和晓水创造机会儿,那个冷漠的倔丫头,其实有着最敏感的感触,只是她,不轻言说太感性的话。 晓水回头又是给了肖恪一个白眼。 再度走回这间公寓,晓水去收拾碗筷。 肖恪也不帮忙,点了一支烟坐在沙发上抽,开了电视,看巴黎的综艺频道,看那些漂亮的模特走台步。 晓水洗好碗走了出来时,就看到他在看那些身材修长的美女,个个身材火辣,很是勾人,心中不免腹诽,这个色魔还说两年里没有女人,这还不是随便看女人,根本就是色性不改。 第661章 谋杀亲夫啊 第661章谋杀亲夫啊 色男人怎么可能轻易改变本质呢? 晓水走到窗边,站在公寓的窗户边,看着窗外。 夜晚,华灯已上。 巴黎是个很奇怪的城市,这里俨然是国际大都市,有着悠久的历史,却也有着同样脏的街道,一个文明而又毛病也很多的城市。 夜晚,灯光若璀璨星河,一波一波星光在这个城市蜿蜒迤逦,似乎连夜空都被这地面的星河点亮,恍若白日。 “在看什么?”腰身被人从身后环住,耳畔沙哑的嗓音低喃着,热气暧昧地环绕住她,让人不禁一缩。 “没什么,”略略施力推开腰身上锢着自己的修长大手,晓水反身一笑,眸里竟也似这窗外的灯光般流光溢彩,“不过是感受一下,夜晚的风景!当一个看客,不置身其中,感觉会更好。” 又是这样嘲讽的语气。 肖恪挑眉,这个女人和以前不大一样了。两年里,自信了,跟他说话越来越放肆了! 呵呵,不知怎么的,他一点也不恼火,他只觉愉悦。虽然他也很怀念她放出小绵羊的感觉,可是更喜欢现在她,这大概就是爱屋及乌吧! 迈步走向沙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懒洋洋地启声,“过来。” 杨晓水蹙了蹙眉,敛下眸中的抗拒不耐,却是走到他对面坐下来。 肖恪的视线又转向电视,依然还是穿着泳装的模特。 杨晓水撇了撇嘴,望向斜倚在沙发上的男人,他的衬衣扯开了两个扣子,露出性感惑人的锁骨和精壮结实的胸膛,发丝此时服顺的贴在俊逸的脸上,看上去竟柔软到极点,眼眸半眯,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一个不小心那绝美华丽的光芒便满得四处飞溅出来,那平日看上去甚是冷情的薄唇,此时也是殷红殷红的。 “电视好看吗?”肖恪问。 晓水皱眉,冷哼一声:“当然好看了,都是泳装大美女,身材好,腰细,波大,不是肖少你的最爱吗?” “哦?还记得我的口味啊?”还是懒懒的语气,叫人听不出喜怒。 杨晓水没心情去猜测他的深似大海的心思,扬了扬眉,便要起身。 肖恪突然伸出手来拉住她,那力量似漫不经心却又大得惊人,她猝不及防的就被拉得跌入他的怀中。 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干净的略带些薄荷的清冽气息。 她条件反射地用力推开,却被更大的力气禁锢住! 耳边贴着的胸膛震动了数下,头顶上的声音带着饶有兴味的笑意,“怕什么?又不会吃了你。” 晓水否认:“没有!您看您的,这事我可管不着,再说这是您的公寓,您就是看不穿衣服的,我也没有办法!” “哦?”肖恪突然声音沙哑地哦了一声。 那声音像是有魔力牵引着,让晓水不禁抬起头来看他。 他在灯光下朝她微笑,浅浅勾起的唇角倾倒众生,眸子闪亮若琉璃,他说,“原来你想让我看不穿衣服的啊?好啊!那我们现在就换个不穿衣服的频道!” “......”晓水很是无语,不懂他啥意思。那是什么频道? 但紧接着,电视里传来的男人的低吼和女人的呻吟让杨晓水瞬间明白了什么,她视线下意识地看向电视,果然,那是成人频道!该死的,真的是不穿衣服的! 这个老不要脸的! 晓水惊呼一声:“肖恪!” “嗯!乖!别动!”他抱紧她,“丫头,你现在在我怀里,感觉就像真的是我的一样。” 晓水被他钳制在怀里,咬牙切齿的低吼:“肖恪,你把电视关了!你真是不要脸,看这种频道。” “我就不关!”他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笑意,还有一丝说不出的低哑,而他的身子瞬间有些紧绷起来。 诱惑,他在诱惑她,他想让她堕入万劫不复的地狱!这个该死的不要脸的臭男人,好友还在闹分手,他居然还有心思勾引她,真是欠扁。 肖恪慢慢坐起身,手却扶住她的腰不让她滑落,他抬起她的下巴,凑近,然后开始浅浅的亲吻她,像羽毛一样,轻柔地落在她的唇上。 从未有过的温柔。 他的眼睛依旧是半寐着的,眸光闪亮似璀璨星光,又似破碎飞溅的珠玉,耀眼的吓人。 她眸光微闪! 他却一瞬间你松开了她,呵呵一笑,一个翻身将她压在沙发上,然后扳过她的脸,指着电视上的屏幕哑声道:“这个动作我们以前用过吗?这个动作看起来很高难度!啧啧,这动作太刺激了,我现在也想试试,要不我们试试?怎样?” 电视上是十分糜烂的画面。 男人粗噶的低吼和女人的尖叫交织在一起,传入耳中,听的人更是起鸡皮疙瘩,同时也火一样的燃烧了起来。 “关上电视!”杨晓水转过脸不看电视,可不看电视了,眼里却是他的脸。 他低头看着她,眼神灼灼,“怕什么?还是你看着电视把持不住自己了?想不想跟我试试啊?” 晓水的脸腾地通红起来,眸光突然微闪,她抬手勾住他的脖颈,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他的嘴唇。 她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动作顿了半晌,气息微微紊乱,然后那双夺目的眸子闭上,再然后,他的吻就漫天席卷而来,汹涌澎湃。 晓水却趁机猛地一个翻转,将肖恪掀翻在地,掉落沙发。 “该死的!你谋杀亲夫啊?”肖恪一阵低吼。“摔死我了,你丫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有力气了?” 晓水从沙发上跳起来,跳到一旁,然后抬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肖恪。 肖恪也从地板上爬起来,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死丫头这么有劲儿,居然先诱惑他,给点甜头又把他摔了一下。 晓水璀璨一笑,淡然地指着电视道:“你别告诉我两年了,你每天都看成人频道?” “嗯哼!没女人看成人频道,不是很正常吗?长夜漫漫,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吧?”他一点都觉得无耻,说的是正大光明。怎么会有这种男人呢? “那你继续看你的成人频道吧!!”晓水说完就走。 “丫头,我看了两年,一个人看实在没有什么意思,一起看才热闹啊,尤其是关了灯!我想跟你一起看,咱们一起看吧?顺便实践实践。” 晓水再度瞪他,唇角讥讽:“你不觉得你今天这种表现很恶心吗?灵波现在是不是在哭?作为朋友的我们,好意思在这里开玩笑吗?” “那怎么办啊?做错事的又不是我,是裴启阳好不好?难道你想我跑去抱着灵波安慰啊?” “你--” “我趁这大好的机会儿稳定我的后院不失火,然后再去安慰好友,这样做,才是最明智的!也不给灵波添麻烦,这是顺应天意民心的行为。”他望着他,瞳孔幽暗如一汪深潭,嘴角轻勾,似笑非笑,让人看不出情绪。“你说是不是?” 她瞪了他半晌,忽地也笑了,这个男人,她怎么能跟他讲道理?肖恪根本就是不讲道理的! “笑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又帅了?” “嗯!”杨晓水笑得媚极了,她眼眸弯弯,“是帅了,不过也越来越恶心了,您自己看吧,晚安。” 说完,晓水疾步跑向他的卧室,顺手关了门。 终于安静了下来。 肖恪回头看了下成人频道,然后关了灯,也不换台,电视里在播放,他丫一点都不觉得不妥,走到吧台又拿了一瓶酒,倒上,品着小酒开始继续慢慢看。 晓水在卧室里,外面的声音倒也不大,但一直有,她躺在床上快两个小时了! 外面那个男人居然还在播放那种片子,整个房间里都是那种声音,让人听得都炸毛了! 晓水觉得口干舌燥,却死活都不肯再出去。 迷迷糊糊到了半夜,醒来时,又觉得渴的不行,外面倒也没有动静了!她想,也许肖恪在沙发上睡着了,于是起身,去客厅,打算倒杯水喝。 没有开灯,外面很安静,不知道肖恪是不是在沙发上,她蹑手蹑脚去倒水,咕咚咚喝了半杯,感觉舒服了点。 哪想到,一瞬间,她的身子被抱住,晓水吓得尖叫:“啊--” “别叫,是我!”他低笑,强而有力的手掌覆在她手背上,耳畔响起低低沉沉的声音,“睡不着?要不要我帮你治疗失眠?” 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脖子上,时重时轻,那只原本搭在她腰的手,正摸索着她的身体,从脖子开始,沿着锁骨一路下滑。 他炽热的气息贴近了些,晓水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忽然一百八十度旋转,自己已被他按在了桌上。 晓水脑子里“轰轰”的作响,头一偏躲开他的吻,喉咙里发出含糊的音来,“别……” “别什么?”他笑,俯□,便去撩起她的衣服。 晓水蹙着眉,推了他两下。他贴近她,含着她的耳垂道,“说啊,别什么啊?” 她又推了他两下,无果,她真是自投罗网,他根本就是有预谋的! 先是煮的菜咸了,接着放那种片子,害得她口干舌燥,以为他睡着了才跑出来喝水,哪想到居然还是被他逮住了。 第662章 世界真是小 第662章世界真是小 他是蓄谋已久的,半夜怕她在屋里不出来,所以故意撩拨她。 屋内一片漆黑,她推他,想要走。 可是肖恪却拽着她的胳膊,狠狠地将她甩在沙发上,人跟着便压了下来。 “肖恪,你滚,我不想看到你!”晓水急喊,并且拼命推他。 肖恪看了一晚上那种片子,自然是更是难受的要死,这一刻,真的顾不得了,她越是挣扎,越能激起他身体的某种欲望。 他将她死死压在身下,不由分说便去撕扯她的衣服。“晓水,你在折磨我,你知道不知道?” “我才没有!”晓水低喊。 肖恪也不管她,只是压着她,还不忘记防备,别被她再踢一下,又掀翻在地了,那他今晚,就真的一切计划泡汤了。 他看着她,黑暗里,室内静悄悄的,只有他和她,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他的眸子在黑暗里闪烁,她被那闪烁着的耀眼的明亮光芒震撼了下,无法忽视在黑暗里,他好不掩饰的深情。 “肖恪--”晓水低低地叫了一声,叹了口气,却是轻声地问道:“纤黛,还在你的心里吗?” 如果不是在漆黑的夜里,不是这样的一刻,晓水不会问出这句话,其实她知道,真正介意的,还是纤黛,不是乔栖,不是其他任何女人。 肖恪眸子一紧,黑眸中闪过复杂的幽光,他将晓水紧紧拥在怀里,微笑着道:“怎么突然提起了纤黛?” 晓水一动不动,只是苦涩一笑,“即便是我有信心战胜活着的每一个女人,却没有信心战胜活在你心底的纤黛!肖恪,不能全心全意,不如不要!这一点,我跟灵波,没有任何两样!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即使你改成什么样子,都不能了。” 肖恪低垂了眸子,从她清亮的眸中,看到了她眼底的无奈和自嘲。 他从没有想到在两年后,她会这样心平气和的问出这个问题,这让他跟到异常的难受。纤黛是个很美好的女孩子。他发现了自己对晓水的感情,却也不愿意去亵渎曾经的真心,只是轻声道:“我不否认,纤黛还在,也许会一辈子活在心间的某一个角落,一直一直。但,她毕竟是走了!我不想欺骗你,但我可以保证,以后,你是唯一。” “谢谢你的诚实!”晓水虽然如此说,但清眸中还是划过一抹失落。 肖恪看在眼里,黑眸中漾满了疼惜。 “晓水……”他叫着她的名字,温柔而绵长,好似融着无数的疼溺和说不出的情愫,“难道,这样,不行吗?” 她感受到他的歉意,轻笑道:“不行的,你懂!所以,别逼我,我做不到。” 她摇头,好不容易走出的沼泽,怎么能再陷入其中呢?感情,最不能忍受的是,有杂质。若有,不如不要。即使没有也难受也怅然,但也比有了计较的舒服。 “放开我!” 肖恪微微沉吟,终于轻轻放手。 三日后。 意大利,罗马。 灵波漫步在罗马的街头,大大的外套,牛仔裤,帆布鞋,脖子上挂了一个相机,俨然一个旅行者的形象。 罗马是全世界天主教会的中心,保存有相当丰富的文艺复兴与巴洛克风貌,灵波拍摄着每一个自己感兴趣的细节。 在历史城,宽阔的街道。 她的镜头处突然出现了一张俊脸,那张脸,出现在镜头里,是一张让人看一眼就再也挪不开目光的侧脸。 仅仅是侧脸,冰冷华丽,黑色调的精美雕刻,昼与夜交错界线的魅惑。 那张脸此时正面对着她,随后似乎有点微微的讶异。 灵波按下了快门,然后抬头。 是在巴黎见到的那位,酒吧里的男子,塞纳河畔遇到的那位。 灵波很讶异,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他。 男子见到她,一愣之后,走了过来。 他今天穿着的依然是深色的风衣,一身的黑,与之前见到的一样,整个人沐浴在黑色的世界里,让人惊讶。 灵波都不得不感叹,世界真是很小。小的让人随处都可以碰到,陌生的国度,陌生的街头,陌生的人群里,擦肩而过,却忍不住驻足。 这一次,灵波走了过去,走到了男子的面前,她看着他,这张脸,依然带着莫名的熟悉感,却比那张脸,多了一抹沉稳和神秘。 他也看着灵波,他的眼神里,有着淡淡的笑意,眨了下眼睛,却没有说话。 灵波在他面前站定,他很高,跟裴启阳差不多高,有一八三左右的身高吧。 “又见面了!”路修睿沉声地开口。 灵波道:“世界真是小!” “握个手吧!”路修睿笑了笑,已然伸出了手。 灵波却不伸手,视线望了一眼伸到自己面前的这只手,手掌很宽,纹路清晰,手指修长,有一层薄薄的茧子,她只是道:“下次吧,如果还能遇到的话!” 路修睿一怔,并不尴尬,随后收回手,“也许在罗马还会碰面,下次如果还能见到,就一起坐坐吧!” 灵波也是爽快:“我请你!” “我等着!”路修睿沉声,然后不再做任何停留,大步走过灵波的身边,微笑,在唇边,云淡风轻,意味深长。 灵波微微垂眸,只觉得此人让人安静,没有任何不舒服,是个不纠缠,且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似乎格外喜欢腕表,手上的腕表变了颜色,这次,换了个银色的,依然是江诗丹顿。 喜欢表的男人,时尚,同样,也严谨。 他应该有着很强的时间观念。 再一次擦肩而过,没有丝毫纠缠。灵波继续拍照,路修睿继续欣赏历史城的风貌。 电话却在这时响起,灵波看了眼电话,是晓水打来的,她接了电话。“晓水?” “灵波.......”晓水似乎吞吞吐吐的。 “说吧!”灵波似乎也料到了什么。 “裴启阳来了,他受伤了,在发高烧,病得很厉害,一直在喊你的名字!”晓水终于还是说了。 灵波在这边顿了下,轻声道:“与我无关!” “灵波--” 电话突然变了个声音:“灵波,我是肖恪。” “嗯!”灵波轻声应了一声。 “你能回来一趟吗?阳子受伤了,外伤,好像被人捅伤的,伤口缝合了,又被扯开了!” 灵波这一次,没有在停顿,只是轻声道:“我不会回去!” “可是他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拒绝去医院!” “那就让他死吧!”灵波冷声地说道。 电话砰地挂断了。 肖恪和小谁都是愣住了。 谁都没想到,那天第二天,灵波就搬回了学校公寓,再然后,就消失不见了,打电话时,她又接了电话,说自己要出去旅行一趟,顺便安静的思考一些问题。 再然后,晓水和肖恪,却也没有再进一步。 肖恪并没有急着回伦敦,他就住在这边的公寓里,每天会在晓水上课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却也只是打个招呼。 纤黛,依然是造成他们关系停滞不前的障碍。 似乎,纤黛这道鸿沟,怎么都不能跨过去了。 裴启阳三日后回到了巴黎,脸色似乎有点浮肿,微微红着,胡子拉碴,面容疲惫。 肖恪一看到这样他,先是冷着脸。“你他妈又回来干嘛?” 裴启阳不说话,只是问道:“灵波呢?” “不见了!别告诉我,你回来找灵波,丫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人啊?”肖恪对他是一点好气都没有。 裴启阳也不回嘴,只是在沙发上坐下来,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肖恪忍不住瞪他。“你这是干嘛?自虐?让我们可怜你?” 裴启阳不说话,似乎一瞬间就失去了灵魂般,整个人毫无力气。 肖恪的电话响了,一看号码是林筝,肖恪连带着对林筝都没有好气,“林筝,干嘛?” 那边传来林筝淡淡的声音:“裴哥受伤了,如果你看到他,送他去医院!” “受伤了?”肖恪皱眉,视线下意识地看向裴启阳。 发现斜躺在沙发上的裴启阳脸色真是越来越不对劲儿,唇也是白的,毫无血色,而他眼底灰败的毫无一丝灵魂的样子。 肖恪纵然有很多不满,也没再说什么狠话。 那边,林筝已经挂了电话,干脆,利落。 肖恪走了过去,踢了踢裴启阳的脚:“喂!咋了?听说受伤了?哪里受伤了?有上次你捅老子那一刀厉害吗?” 裴启阳只是凉凉地抬头。“帮我找灵波!” “找不着!那丫头好几天没有踪迹了,谁知道去了哪里?”肖恪冷笑,丢给裴启阳当初他教训自己的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砰--” 话还没说完,裴启阳居然就滚落在地上。错愕着,肖恪赶紧去扶。“喂,真的很严重啊?跟谁打架了啊?” 歪倒在地上的裴启阳已经昏了过去,血,从小腹处渗出。 那鲜红的色彩让肖恪顿时清醒,这绝对不是玩笑,那是血一点没错。 他立刻打电话,裴启阳却又在瞬间清醒:“别去医院!” “那怎么办?”肖恪急着问。“你这是血啊!” “找私人医生,钱多给!”裴启阳挣扎着要爬起来。 “操!你真是气人,私人医生管个屁用啊!” 第663章 研究佛法吗 第663章研究佛法吗 “肖恪!”裴启阳紧紧抓着他的手腕。“帮我找灵波,不去医院!” “好好!知道了!”肖恪把他弄到床上,仗着自己也学了几年医学工程。“操,我给你包扎,回头出去找医生弄药!” 先简单处理了下伤口,才发现那伤口是缝了的,应该是缝了2针,刀口不大,一看就是匕首捅的,但深度不知道有多深,肖恪猜着应该有七八公分深,也不知道肾脏和肝脏什么的收到损伤没有。 把晓水叫了来,肖恪下楼去药店买药,回头又找了个医生,一家私人医院的医生来给裴启阳处理了伤口,并打了抗生素。 才知道他高烧39度。 看着这样的裴启阳,晓水都不知道该骂他还是该可怜他了。 半夜的时候,裴启阳在高烧里醒来,嘴里喊着灵波的名字。 抗生素依然没有让裴启阳退烧,一直烧了一天多,反反复复的,倒是从不39度降到了38度了。却还是反反复复一直不好。 杨晓水这才打了灵波的电话,结果,灵波却说了那样的话。 “灵波不会回来吗?”晓水问。 肖恪长叹了口气。“得罪谁都别得罪女人,阳子,灵波不来,让你去死!” 床上迷迷糊糊的裴启阳听到这句话,突然就睁着眼睛,一动不动了。 罗马。 放下电话的灵波,身子微微地晃了晃,混乱的思绪,场景倏忽飘转,匆匆晃晃,一片模糊,徒留她一人清晰。 有些事情,铭刻在心却永远不想要想起。有些门,近在咫尺却一点不会想要去打开。 但所谓命运就是一种折磨人的东西,以试探人的底线为乐,它把人摆在最边缘的位置,定格。 而总会有某个人,注定是你的命运,让你明知是毒药,依旧会发了疯地想要去品尝那是什么味道,极度的诱惑,致命的上瘾。 闭了闭眼,深呼吸,灵波继续拍照。 三个小时后,她浑浑噩噩地走着,转角,竟再遇路修睿。 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视线锁住他,他的姿势,似乎是专程在等她的到来。 下午的阳光从他的身后射过来,她看不太清楚他的脸,却丝毫不怀疑那个人是路修睿,因为通过这张脸,他看到另外一张脸的影子。 眼前有点恍惚,灵波晃了下头。 路修睿似乎在她晃头的时候就察觉了她的不对劲儿,接着他大步走了过来。 在他走进的瞬间,灵波看着有点熟悉的脸庞,心口莫名的疼痛着,紧紧的纠结着一起,她闭了闭眼,再抬头,阳光有点刺眼,微微的眩晕。 “喂!你没事吧??”路修睿走了过来,沉声问道。 灵波觉得脑海里在飞速的旋转,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再接着,她的身子软了下去。 路修睿伸手,接住她,灵波只感觉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什么都不知道了。 路修睿抱着她,轻轻摇头。“我要的可不是拥抱,握个手就好!” 当灵波眨了下眼睛的时候,四周是一片白,微微的恍惚,适应了光线,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上午和下午都遇到的那个男人。 此刻,他就坐在休息椅上,双手环胸,见她睁眼,他挑挑眉,然后问:“醒了?” 灵波这才发现,这里好像是医院。 “医院?”她坐了起来,蹙眉问道。 路修睿点头,“对,这里的确是医院。” “你送我过来的?”灵波说着发现了自己胳膊上滴着的点滴。 路修睿唇边一抹笑意,淡淡地说道:“换做别人也会送的,毕竟你长得不差!” 灵波皱皱眉,望向路修睿。“男人都好色吗?” 路修睿耸肩:“严格说,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环肥温瘦身集三千宠爱,霸王别姬千古绝唱唱到今,美艳海伦引发十年战争,英国甚至出了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温莎公爵。圣人孔子也有言曰‘食色,性也。’” “这么说,你也是好色之徒了!”灵波倒也不怒,语气很是平淡。 “我自认我算是吧,不然只怕也不是男人了。不过欣赏归欣赏,不能有行动。君子好色而不淫,可阅尽人间春色,但不能处处留情。” 灵波抬起头来,对这个男人的话感到无奈,自我介绍道:“我是程灵波!” “路修睿!”简单的三个字,果断,明了,简洁。 “谢谢你!”灵波这才道谢。 “这次还是上次?”路修睿挑眉。 “都有!”灵波真没想到这个男人还有点计较。 “不客气!”路修睿笑了笑,放下手,站了起来。“走吧,不是说了要请客吗?” 灵波一怔,看了眼自己的手,一抬头看到了点滴已经马上滴完。 路修睿用英文叫了护士,来给把针头拔下,然后跟护士道了谢,这才转头跟灵波道:“你低血糖,没吃东西吧?” 灵波微微点头。 原来是低血糖了,她平静的下床,穿鞋子,然后拿起了包,都路修睿道:“走吧,你想吃什么?” “随便点吗?”路修睿问:“贵一点的也可以?” “随你!”灵波很是随和,“哪里都可以!” “你这小孩还挺有钱的,不怕我趁机敲诈你,甚至绑架你?” 灵波真是扯了扯唇,给了他三个字:“你不会!” “为什么?”路修睿似乎对此很感兴趣。“也许我就是个高级骗子,或者是个地痞流氓,劫财劫色也说不准!” 灵波微微抬头看他一眼,然后道:“能够把自己压得低低的,那才是真正的尊贵。” “呵,研究佛法吗?” 灵波沉默,半晌道:“我还没有超脱,也会纠结。佛,不会纠结!” 路修睿微微皱眉,“不要因为众生的愚疑,而带来了自己的烦恼。不要因为众生的无知,而痛苦了你自己。当你知道迷惑时,并不可怜,当你不知道迷惑时,才是最可怜的!” 灵波听了这句话,秀眉舒展开,然后一路沉默。 两个人走出了医院,来到了一家比较高档的意大利餐厅。 坐下来后,服务生送来菜单,路修睿把菜单给灵波,“女士点餐!” “你点吧,我请你!”灵波把菜单推了过去。 路修睿又推了过来,坚持:“女士优先点餐!” 灵波有点无奈,这个男人有着良好的修养和个人素养。 灵波看了眼菜谱,不懂意大利语,只能指着,看着照片,随意点了份意大利面,一份牛排。 然后把菜单推给路修睿,路修睿看了眼后,翻了翻,随后开口,是流利的意大利语,灵波听不懂,却是看到服务生点头,并对这个男人立刻升起一股尊敬的目光来。 听不懂,却可以感觉他说话的语气,流利,自信,沉稳,也真的好听。 合上菜谱,路修睿对服务生微微一笑,拿出皮甲,给了一份小费,五十欧元。 那服务生看到小费,顿时笑了起来。 灵波不禁想,这意大利的服务生也很势力,看到小费顿时眉开眼笑。 路修睿似乎明白了灵波的想法,然后看了她一眼,道:“在意大利,给mancia是对餐厅服务员工作满意程度的一种表现。” 灵波微微点头,“等下我会还给你!” 路修睿耸耸肩,却没说话。 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而对面的不知道是什么店面,此刻正播放着一首很动听的歌曲,一时间,灵波和路修睿都被这歌声吸引了。 仔细聆听,那是首很好听的英文歌曲,有一种令人如痴如醉的浪漫气氛,更带着些许哀伤之感。 passionissweet(激情令人幸福) lovemakesweak(爱情令人脆弱) yousaidyoucherishedfreedomsoyourefusetoletitgo(你曾说过自由至上,因此你不愿被束缚) followyourfate(命中注定) loveandhate(爱恨情仇) neverfailtoseizethedaybutdontgiveyourselfaway(日夜追逐你的梦想,从未放弃) ohwhenthenightfalls(噢当夜暮降临时) andyouralone(你孤身一人) inyourdeepestsleepwhatareyoudreamingof(在你沉睡之时你梦到了什么) myskin''sstillburningfromyourtouch(肌肤之亲,让我陶醉) ohijustcan''tgetenoughi(噢我却无法满足) saidiwouldn''taskformuch(曾答应不再向你索取) butyoureyesaredangerous(然而你的眼神摄人心魄) ohthethoughtkeepspinninginmyhead(你的思念挥之不去) canwedropthismasquerade(我们可否坦诚相对) ican''tpredictwhereitends(纵使结局无法预算) ifyourtherocki''llcrushagainst(我仍旧甘愿飞蛾扑火) trappedinacrowd(置身于人海茫茫之中) themusicisloud(乐声嘈杂) isaidilovemyfreedomtonowi''mnotsureido(我曾说过我同样珍爱自由现在却不可置否) alleyesonyou(视线被你占据) ringssotrue(我已看清一切) betterquitwhileyou''reaheadnowi''mnotsosureiam(情深入之时却是分手之日然而我却无法做到) mysoulmyheart(我的灵魂我的芳心) ifyou''renearifyou''refar(无论你近在咫尺或是远在天涯) mylifemylove9我的生命我的挚爱) youcanhaveitall....ooohaaaah(一并带走.....) 灵波恍惚着,听着这首歌。 风过眉间,歌入心间,挽断万千思绪,全都跌落在时光的长廊里。 伤感游走在心田,歌声唱出万千心情,碎了的却是无数似水流年的缠绵,往昔那么的温柔而又感伤。 人生若梦,来来往往,穿透这尘世浮华,徒留这一地伤感,满室哀伤,斑驳处处。当陈旧的往事被时光一片片撕碎,那孤独漂泊的心灵,是否还可以再次找到温暖的港湾停歇? 如果说,相聚是注定的劫,过客是流年的错。那么,人世间所有的悲欢离合,是否也是生命的一段旅程,需要走过之后才能完整? 第664章 不是看不透 第664章不是看不透 你的温情,犹如昨日美梦。 梦醒,再回首,那梦,沉淀在时光里,散发出淡淡的忧伤,徒留了多少惆怅? 我心放逐在陌生的国度,思绪在陌生的国土里反复游荡。 为何,牵手时的妩媚这样轻易地就迷醉这内心的深处? 你我的相遇,是上天安排的一场盛宴,还是命中注定的劫数? 一曲终了,余音不散,而如今,我只身远走,迷离于繁华的都市,那曲,那颜,恍若还在眼前不曾走远,相思亦如初见。 淡淡的伤感难掩,灵波视线空空,不知道看向何处。天下之大,何以为家? 曾以为有你在,就是家。 可你不在,我的家又在何方? 路修睿转过头来看她,发现她视线没有焦距,微微一沉吟,开口:“可否问一下,你来意大利做什么?” 灵波的思绪被拉回,看到路修睿在说话,随即淡淡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问,可否知道你来意大利做什么?” “迷路了!”简单的三个字,灵波没有忘记上次他说的话,迷路的小孩。是的,她迷路了,找不到家!“你呢?” “佛说,不可说。”路修睿淡淡一笑。 灵波微微一怔,却是笃定道:“你,同样也是迷路了。巴黎和意大利都是让人放逐的好地方。” “聪明的女孩!”路修睿清朗的嗓音开口,端起桌上的杯子,动作优雅的喝了一口清水,这算是认同了她的话吧。 这个男人会迷路吗? 灵波在心底升起一股疑惑。这真的是一张俊美的如同神君般的面容显得有些的虚幻,男人看起来温文尔雅。但程灵波知道一切皆是假象,这个人的性格应该是高深莫测,可以轻易看透人的心思。 “想什么?”将杯子放下,路修睿目光清澈的看向深思的灵波。 这个女孩,裴启阳养大的女孩,有着非常不幸的童年和少年,程家的第一个孩子,背景显赫,父亲程力行,母亲商如婉。可惜都不在身边,小小年纪被送到桐城姑姑那里。 看到灵波,他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想起来,路修睿这时不得不感激范晴妈妈和路华安爸爸,让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度过了无忧无虑且性格健全的十八年,即使在知道自己身世时,还能有勇气面对。他的父母待他,不是亲生胜似亲生。而程灵波的父母,似乎如外界传言,对她,很是淡漠。 可怜一个女孩年纪小小就是一副这样的勘破一切的神情,很是清冷。 而他,在得知亲生父母的往事时,心中的悲凉无处宣泄,只能以一种放逐的心情来面对事实。他这一生,再也没有机会儿见到他可怜而又可悲的亲生母亲了!而那时常在眼前晃动的刚调入京城的某部长,就是他的父亲。无比可悲的是,他跟裴启阳同父异母,这个女孩,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妹。 “在想如何找到前路!”灵波沉思了一会儿,幽幽说道。 “顺其自然!”路修睿给出四个字。 灵波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服务生送来菜品。 “请!”路修睿很有修养。 灵波淡淡颔首。 只是低头看到餐桌上的菜色时,整个人还是不免惊讶了下,有点意外,因为上来的菜色很让她惊讶。 她点的餐,路修睿给稍作修改了下。 她整套餐里,居然有开胃菜,汤,牛排,面,还有一份果蔬和甜品。 看她讶异,路修睿解释了一句,“你低血糖了,吃饭不易偏食,营养全面点好!” 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说什么。 此刻,一个陌生的关心,对灵波来说,有点温暖,而她觉得她并不需要温暖。 “不必拘束,意大利有旅人的第二故乡之喻,吃意大利菜不必束手束脚,吃得豪爽痛快,有气氛才对。” 但灵波却没有说话,她是严格执行西餐礼仪制度,进食间,不语。 并没有多少胃口,灵波还是勉强让自己吃完了一套餐,然后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很饱,却也似乎心里没那么空了。 路修睿用餐很优雅,像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人,刀叉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双手的胳膊肘也不曾搁在桌子上,他吃东西的样子还真是赏心悦目。 无疑,这真的是个好看,有风度,有涵养的男人! 他吃饭并并不快,像是在享受美食。吃过饭后,他拿纸巾轻轻地擦了下嘴巴,喝了一口清水,这才开口。 “找到方向了吗?” 灵波摇头。“其实不过是一场放逐!” “你有没有想过,世间事,其实不是某人使我烦恼,而是我拿某人的言行来烦恼自己。这世间事不如己意者,那是当然的。每一种创伤,都是一种成熟。” 灵波静静的看着路修睿,墨黑的发丝衬托下一张刚毅的脸,唇角在说这些话时微微的上扬,勾勒的却是自嘲的弧度。 这个男人有故事。 “你如此透彻,又怎么会迷路?” “是人都有迷茫的时候!”路修睿对着灵波温和一笑,那清澈深邃的目光里却有着一丝淡淡的伤感。“你不也是十分透彻?不是看不透,是走不出,对吧?” 纵然可以对所有人都冷漠书院,可是面对这个人,可以轻易说出她心思的男人,还有那双坦诚而似乎没有任何目的心的深邃眸子,灵波总是冷淡的脸色却不由得软了下来。 “不是看不透,的确是走不出!” 一周后,北京。 离开两年多,灵波再一次回来,居然有种很恍若隔世的感慨。 红枫。 欧阳希莫面对灵波时,倒也没有惊讶,抬起头来缓缓露出一抹微笑:“灵波,我等你很久了!” 灵波只是轻轻一笑,“我来,办手续!” “什么手续?” “红枫,折现,给我!”灵波沉声开口。 这一点欧阳希莫似乎没有想到,有点微微的讶异。他设想过很多种灵波回来时要说的话,也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也许她会为了裴启阳而接受老爷子的安排,但,却没又想到,灵波会回来要求红枫折现。 看到欧阳希莫的迟疑,灵波却淡淡地说道:“你和程光强计划过千万种我面对你们时可以做出的决定,却怎么都没有想到我会回来拿回红枫吧?” “的确如此!”欧阳希莫轻轻地笑了起来:“不过红枫本就是你的,你想要拿回去无可厚非。找律师过来,签字即可。” “那就给我折现吧,你若经营就把钱汇入我的银行账户,如果你不经营,就直接卖掉!” 说不出的惊讶在欧阳希莫的眼中闪现。“你非要这样吗?” “是!” “你能告诉我,你卖掉红枫的用意吗?” 灵波依然表情很是平静:“你们不是喜欢布局吗?怎么,猜不透我的心思了?” 欧阳希莫眯起眼睛,良久,轻声低叹:“灵波,每个人都没有真正要害你的心思!” “不需要言顾其他,把这件事解决了就好!” “商如婉知道吗?”欧阳希莫问。 灵波却是轻轻一笑。“你觉得她会在意你的想法吗?如果那么在意的话,她嫁的人就不是肖劲言,而是你欧阳希莫了!” 欧阳希莫被灵波一句话刺得脸色微微一变,却在转瞬就恢复了平静。 “灵波,两年不见,你学会了如何把尖刀刺向别人的心脏了!” 灵波冷漠的望着他,唇边一抹显而易见的讥讽和嘲弄:“这得感谢你们每一个人,教会了我,如何心狠。” “所以,我就不再是你的欧阳叔叔了吗?” “你很可怜!”灵波轻轻一句话,看着欧阳希莫的视线里充满了同情。 “哦?”欧阳希莫挑了挑眉。“怎么说?” “你失去了最爱你的姑姑,也失去了你最爱的商如婉,你赢得了什么?” 欧阳希莫听到这话,反而沉默了下去。 “既然你知道我们的良苦用心,那么裴启阳的牺牲呢?你是否看到了他的牺牲?” “怎么?到现在还想要我按照你们的思路来,还得把属于我的东西也拱手相让吗?很遗憾,你们花了二十年布这样的局,对我还真是良苦用心,但,谁也别指望我去感激他。因为这一切都是你们强加给我的。欧阳希莫,你们一再触及我的底线,却从未曾想过我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让出裴启阳已经是我的底线,你们的算盘真的是算的太精明。用我钳制了裴启阳,但你们却料错了,他并不是精英,他只不过是一个凡人。在任务中也许会假戏真做,林筝很不巧的成为了我们分手的导火索。你们千想万想,没有想到裴启阳会对林筝动情,是吧?你说,这样有瑕疵的人,我要来何用?” “你的确是成熟了,灵波,冷静的让我欣慰。”欧阳希莫轻轻地笑了笑,眼底闪过一抹赞赏:“到此时,你能冷静下来,我很欣慰。” “我不需要你的欣慰。”灵波依然很是冷淡。“三日,给你三日时间,钱一定到账。不到,三日后,报纸上,低价出售红枫!” 第665章 聪明的小孩 第665章聪明的小孩 欧阳希莫微微怔忪,却没有说话。因为眼前这个女孩,有着商如婉当年一样的决绝,把人逼到绝路,却依然不会松弛。 “红枫是我的心血,你要钱,我给。红枫不卖!” “你知道我要多少钱?” “一亿够吗?” 灵波听到这个数字,淡淡的一笑,“不过!远远不够!” “那你想要多少?” “三亿!” “好!可以!”欧阳希莫倒也平静。“只是这有点难!这是个庞大的数字,你账户上突然出现这些钱,会有麻烦的!” “那就汇入瑞士银行吧,那里不是最安全吗?你们调查的那些人不都是在瑞士银行有账户的吗?哦,顺便给我开个账户。也顺便问问程光强,下一个目标,不会是我吧?我这钱来的干净,不是走私不是贪污,还有,别忘记给我上税!我要税后的三亿!” 欧阳希莫突然笑了,低沉的笑声传遍整间办公室。“丫头,你别告诉我,你要这些钱,不是置气!” “你也别逼我,置气这种事我不屑做。但你若逼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也许会联合商如婉肖劲言一起对付你!” “灵波,你学会了不择手段!” “拜你们所赐!你不是说商如婉是我母亲吗?肖劲言是我继父,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用这得天独厚的条件?况且,今天来说,我觉得商如婉你们要光明磊落了许多。” 再一次的叹息,欧阳希莫蹙眉,“好,税后三亿,我可以给你!去见见你爷爷吧!” 灵波轻轻一笑,却一个字不说,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欧阳希莫不知道灵波到底是不是去见程老爷子。 晚上电话打来的时候,欧阳希莫才知道,灵波没有去。 他拨打了几个电话。“小姐现在在哪里?” “去上海了!” “什么?”欧阳希莫微微一怔,“怎么才告诉我?该死!” 程家。 欧阳希莫赶来时,被陈平带到了书房。 程老爷子在书房写字,欧阳希莫进去后,老爷子头都没抬,只是问了句:“那丫头真的是要卖掉红枫?” “是!”欧阳希莫认真地点头。“看来不是置气,她似乎有了打算,这孩子两年不见,让人有点看不透了!我给她一亿,她要三亿,还要税后的。这两年我汇给她的钱她动的少之又少,她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程光强依然没有抬头,却是问道:“她人去了上海?” “也许去见商如婉!”欧阳希莫想到灵波之前说过也许会跟商如婉和肖劲言合作。 老爷子摇摇头,道:“不!她不会见商如婉的!” 欧阳希莫疑惑,那她去上海做什么? 老爷子这才放下毛病,低头吹了吹墨汁,抬起头来,“她应该是去见肖劲言。她应该是知道,商如婉不如肖劲言手腕高明。” 果然。 陈平敲门进来回报。“首长,小小姐此时正在跟肖劲言会面!” 闻言。 程光强抬头不着痕迹地看向欧阳希莫,欧阳希莫眼底有一抹无奈。 程光强叹了口气,“看来,她是做了一切的准备,依然不肯接受和谅解我了!” 上海。 灵波跟肖劲言坐在一家餐厅的包厢里,肖劲言真是有点意外灵波会突然找他,接到电话的时候肖劲言吓了一跳。 两人约了一起吃饭。 肖劲言看向眼前这个淡然的小女孩,忍不住轻笑着摇头。“小丫头,当时给你号码时,你不要,没想到你居然记得我的私人电话!这两年,在法国过的好吗?” 灵波却是淡淡地开口:“你想知道肖恪在英国过的怎样是吗?” “聪明的小孩!”肖劲言直言赞赏。 灵波抿了口茶,放下,淡淡地说道:“肖恪过的还可以,学会了清心寡欲。他也很好,至少在我看来,要比你好!” “呵呵,可惜你不也没看上他?” “你就这么想我当你的儿媳?” “坦白说,我的确很喜欢这性子,不哭不闹,跟你妈一样。女人老哭,没什么意思!” “可惜肖恪没有你变态!”灵波的语气很是淡漠。 “哈哈,这话,我很喜欢!” 灵波不再多言,沉默地喝着茶。 肖劲言又道:“说吧,来找我,是有什么大事?” 灵波却没有回答,而是问了句:“你跟商如婉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肖劲言一提起自己的小女儿,这个老来得到的女儿,眼睛不由得多了一抹笑意。“你妈妈说,跟你小时候一样,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 “祝贺你年纪一大把又当了爹!我和肖恪突然多了个妹妹,感到很是神奇。以后上幼儿园的时候不要送孩子,人家会以为你是她爷爷,她会自卑的!”灵波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送她的礼物!” 肖劲言一愣,没想到灵波会跟他开玩笑,完全没有想到,眼底满是笑意:“我会做拉皮手术的,努力让自己整的不像爷爷!” “最好如此!”灵波抬头:“我来什么事都没有,就送个礼物!” 肖劲言讶然,接过去,打开盒子,发现是一块黄金锁,虽然俗,却很精致,而看颜色,似乎有点久远了,不像是现在的东西。 “二十年前,商如婉买给我的,现在,归还给她!守护你们的孩子吧!希望她,不要像我一样,二十年,只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 “灵波,你这孩子到底什么意思呢?归还,你这是要真的和你妈妈撇清关系吗?” 灵波摇头:“对商如婉,我现在不恨,你带个话给她吧,她比程家人光明磊落。我不恨她,却也无法原谅,而你,跟前尘往事无关。这点,我分得清,以后还会见你。” 肖劲言完全没想到灵波会这么想,他突然有点欣喜,这丫头现在的态度已经大有转变,以后,也许,会和如婉消除隔膜。 两人融洽地吃完晚餐,灵波站起来道:“东西送到,我还有一些事,要走了!” “去哪里?我送你!” “那就送我去机场吧!”灵波没有推辞。 肖劲言把灵波送到了机场,伸手拍拍她的肩膀:“灵波,我替你妈妈谢谢你!” 灵波摇头,“真想谢我,就好好把你们的孩子养大吧,永远不抛弃,别像我跟肖恪一样,就好!” 说完,灵波转身进了候机厅。 肖劲言怅然,望着灵波离去的背影,眼底一片湿润,突然,他对着灵波的身影喊喊道:“灵波,你妹妹叫肖依波!” 灵波微微转头,“商如婉取的名字真的很烂!” 说完,大步进入检票口。 肖劲言站在哪里,轻声呢喃:“灵波,你妈妈说,你们姐妹拥有一样的眼眸,波光粼粼,很是耀眼,你可知道,她其实很爱你.......” 可惜,灵波没有听到,她已经在安检了。 等到安检完,灵波转头,看到肖劲言还站在那里,在对她招手。 灵波在想,人到中年的自己,是不是也会这样感性? 桐城。 灵波的突然回来,让程若清很是惊讶。 晚上八点,灵波出现在家门口,敲门后,看到姑姑一脸的惊讶。“灵、灵波?” 灵波放下行李箱,伸出手,环抱住姑姑:“姑姑,我想你!” “丫头,你怎么来了啊?你不是在巴黎吗?怎么突然回来了?”程若清望着灵波有点惊愕:“启阳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程灵波摇摇头,没有说什么,揽了程若清,一起进门。 “灵波,你说,你们没什么事吧?”程若清直觉得灵波的突然回来有点蹊跷。 灵波真是扯了扯唇,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看的程若清一愣,两年不见,真的变了。 “姑姑,我跟裴启阳分手了!”灵波的表情依然是淡然的。 “分手了?”程若清错愕。 “嗯,姑姑不用担心,我很好。回来卖掉红枫!” “你要卖掉红枫,那欧阳希莫怎么办?” 灵波听到姑姑这句话,心里有点酸。“他依然经营红枫,我要的是折现,永远不再是红枫的拥有人了!” “为什么突然这样做?” “我在做一个课题研究,需要钱!”灵波语气依然是坦然的,听不出任何的起伏。 程若清望着她,有点搞不懂了。“你要这么做,就这么做吧,你长大了,姑姑不会干涉你的,钱不够,跟姑姑说,姑姑还有!” “够了!”灵波摇摇头。 这时,程若清的电话响了。 她接了电话,才知道是欧阳希莫,微微地怔忪,“欧阳希莫?” “若清,我在你家门前!” 程若清是万般惊讶欧阳希莫的到来。 灵波却是心中一震,她竟然忘记了,还有姑姑,欧阳希莫还会来叨扰姑姑,为达目的还真是不择手段,连欧阳希莫这样骄傲的人都能这样为程光强卖命,还真是让她震惊。 她忽然扬唇,无声地笑了起来,笑得极尽灿烂,明媚如春光,将所有的讽刺和失望都掩藏在那溢满笑意的唇角和眼底深处,化作无边的苦涩漫延在心底的每一个角落。 第666章 都是程家的女儿 第666章都是程家的女儿 那样灿烂的笑容,让刚一进门的欧阳希莫一怔,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灵波如此的笑,看上去真的是很璀璨,可这种笑容给他的感觉,太过刻意,仿若只是为了掩盖着什么,并不是发自内心的真实喜悦。 “欧阳,你来桐城做什么?”程若清在欧阳希莫坐下来后,皱着眉问道。欧阳希莫还是第一次这样突然的到来。 欧阳希莫微微一笑,看向灵波,还没说话,灵波已经替他说了。 “姑姑,他大概是来找我的!” “找你?”程若清十分不解。 欧阳希莫皱皱眉,这时才开口:“是,的确为了灵波的事而来。” “红枫的事?”程若清问。 “是的。若清,灵波要卖掉红枫,并且要三亿~!”欧阳希莫直接开口。 程若清先是微微蹙眉,然后视线望向欧阳希莫,再看看灵波,倒也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视线越来越凌厉地看着欧阳希莫。 灵波敛了笑,回复一贯的淡然表情,轻缓的语调悲意暗藏,道:“欧阳叔叔,你这趟来,直接说三亿你不想给,所以想要姑姑来说服我是吗?” “三亿不是不给你,是想知道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红枫本就是我的,我想做什么,需要经过你们的同意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现在已经过了十八岁了。” 欧阳希莫笑了笑:“你的确是过了十八岁了,完全独立了。但三亿太多,有钱,并不一定是好事,会给你惹来新的麻烦。若清,你的意见呢?” 程若清这时却道:“欧阳,这是灵波的事,虽然我也很好奇很担心她要三亿做什么,但在我看来,红枫卖掉,不只三亿。红枫会所以及红枫集团这些年的营业额,加上红枫盈利后那些资金创造的价值,绝非三亿,灵波要的不高,低了。若是你问我意见,我若开口的话,会要五亿,但灵波已经开口了,并且给你留了余地,也照顾了你这些年帮她经营红枫的面子里子,恩情道义都在里面了,我觉得这孩子很仁义,那么就按照灵波的意思来吧!” 欧阳希莫一怔,程若清向来沉静内敛,可这一刻,他突然发现,若清是支持灵波的,他又一个没有想到。 灵波也没有想到姑姑会这样跟欧阳希莫说,她倒是有点讶异的。 程若清轻轻的开口:“欧阳,你大概意外我为什么这么纵容灵波。我只想告诉你,人生在世,不是每一件事都能如自己意。我不能人生淋漓尽致的去活,毁了半生。我希望灵波可以,有些事,有些人,我不管你有多少难言之隐,请按照灵波的意思去做吧。从此让灵波和你们无关,和红枫无关,做个了结,对大家都好。别总抱着一些希望强人所难。无论你多不能接受,完不成别人的要求也好,都请你,和他,接受。灵波的人生还很长,她这一辈子,不为你们任何人而活,不为你们崇高的理想而活,她只为了她自己!” 一番话出口,让灵波和欧阳希莫都是惊愕着。 欧阳希莫清楚地感受到了她言语之中发自内心的坚定情绪,还有悲哀,一股掩藏在面容神色之后的悲哀。 尽管她面容神色看上去那般的淡然平静,但还是感受到了程若清的悲哀。 人生,毁了半生,她想要恣意而活,可是身为程家的女儿,是如此的难。这个世界,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灵波的苦了!因为她跟自己的侄女一样,都是程家的女儿。 “姑姑.......”灵波低低地叫了一声。 程若清却是看向欧阳希莫。“欧阳,你走吧,这件事,我已经知道,我的态度是如此。回去告诉我爸,别再找灵波了,她不适合,即便是适合,我也不会同意。” 欧阳希莫点了点头,终于缓缓站了起来,视线深深地看着程若清,眼底流淌过一抹复杂,“好,我会把话带到!” 欧阳希莫还是走了。 屋里只剩下程若清和灵波的时候,程若清视线转向灵波,淡声问道:“说吧,你要三亿做什么?” “姑姑,可以不说吗?”灵波轻声问。 程若清面色一沉,目光犀利,语调深沉道:“三亿不是一个小数目,你拿这么多钱,被别有用心的知道,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姑姑,钱用来做研究具体什么课题,我现在不能说,但我可以保证,我会活的很好。请您原谅!” 程若清听后久久陷入了沉思。 灵波没有再说话。 良久,程若清终于说:“你是铁了心要跟程家无关了吗?” “确切说,我铁了心跟所谓的计划无关了。姑姑,我用了两年才弄清楚,一切的一切,原来不过是一场局,而我,不过是一枚棋子。我改变不了出生,却不再想当棋子。无论是谁,都别想再强求我做一件我不想做的事,除非我愿意,否则,我宁死也不会再为了别人而做一枚棋子。姑姑,对不起!” 因为做棋子,失去了太多太多,她不愿意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操控。就像姑姑,也是一枚棋子,一枚别人冠冕堂皇孜孜不倦为高尚崇高理想而设置的棋子。一生毁了,孤苦伶仃,爱人都不会了。这太残忍。 太冠冕堂皇的东西,她要不起,她只想平平静静,平平淡淡的生活,可是,生在程家,从一出生,她就注定了一路考验不断。 程若清神色莫测高深地扫了眼低着头的灵波,没有说话,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眸底划过一丝深痛的暖意和赞赏,良久,她微微点头。“好吧,按照你的思路去活吧!” “真的吗?”灵波突然抬起头来,看向程若清。 程若清微微点头,眼底有着羡慕和赞赏:“灵波,你怎么知道自己是一枚棋子的?” “两年前,裴启阳去过程家的书房,随后,我自由了!”虽然当时有很多的疑惑,欧阳希莫临别时又跟她说了很多话,虽然至始至终没有说出他调查的结果,但,灵波已经察觉到他在维护程光强。 “你跟启阳真的分手了?” 灵波沉默,良久,点头。“他游离了,对安排的女孩动心了!” “你又怎么知道他动心了?任务中一些行为是为了迷惑人的,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 “姑姑,我二十岁了,不再是当初几岁的孩子,可以感觉到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做戏!” 程若清不再说话,点头。“好,你们的事,我不过问了。什么时候回法国?” “一周后!”灵波轻声地开口。 农历的一月底,天气依然凉薄。 一早,灵波过了大衣,走在桐城的街头。 桐城是个给她有过太多平静记忆的城市,在这里,她度过了安静的9年,她对桐城有着特别特殊的感情。这里有姑姑,也有那最温馨平静的两年。 她的心,似乎在回到这里,才能归于完全的平静。 巴黎。 肖恪打了电话给晓水,等候在校门口,晓水出来时,就看到肖恪跟裴启阳都在,而裴启阳的脸色格外的白,现在的裴启阳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看起来格外的憔悴。 晓水没好气地吼了一声他们。“你们又来做什么?我都说了,灵波电话打不通,肖恪你不是也打了?不是说了关机吗?学校里没有,教授说灵波请假了,在做课题研究,就这样!” “做课题研究?”裴启阳微微地皱眉:“什么课题研究?” “不知道!教授保密,我不知道,显然灵波不愿意我们知道,她现在很好,前天还有给教授通过话,但是教授拒绝告诉我灵波的去处,我真的不知道。”晓水看着裴启阳还是来气。“你现在找灵波,知道灵波重要了,当初你干嘛去了啊?我跟你说,要不是看你受伤后一副要死的样子,我真不待见你,错,我现在一点都不待见你们,你们赶紧的回伦敦去。裴启阳,你伤也好了,别赖在这里了,你的林筝在等着你,少来我们学校恶心我,再打我电话,我换号!” “你别啊,你换了号我怎么找你啊?”肖恪一听就不干了,在一旁开口,很是着急:“你为了灵波气他,这很正常。我这不也是为了灵波气他吗?我跟你是一路的,他这贱人这几天玩苦肉计,以为受伤咱就心软了,人灵波不还是让他去死,这都过去十天了,也没回来看他一眼,可见灵波是真的死心了!” “你也去死!你们两个一丘之貉,一路货色,一对禽兽,一双情圣,一堆臭狗屎!”晓水对着肖恪吼了一声,转头就进学校了,并回过头来对他们两个人大吼:“别再打我电话,也别打我们公寓电话,下次再打,我报警,告你们骚扰!” “晓水,你到底要怎样才肯谅解我啊?”肖恪也大喊起来,真是怕了这丫头,那天之后,他都没有机会儿再近她身了。 这丫头居然搬到了学校去住,这让肖恪很是懊恼,懊恼的想屎,只恨那天没有把她吃光抹净,这下好了,都没机会儿抱抱了。 怎样才肯谅解? 第667章 请求你的原谅! 第667章请求你的原谅! 晓水也在问自己。不是不谅解,是谅解了,也无法接受。 一个心地有着别的女人的男人,她即便是爱,是深爱,也没有到了,没有他就活不下去的地步,又何苦去委屈自己的心?他心底有一个角落去怀念他的纤黛,就一直怀念下去吧。而她,宁愿用心去怀念他,也不想步入有杂质的爱恋当中去。 裴启阳立在校门口,天色暗了下来,似乎又要下雨,仿佛黑夜即将来临一般,令人压抑难安。 他的手在身侧握紧成拳,指骨泛着青白,心仿佛落入一个无底黑洞,无尽地往下沉。 肖恪望着杨晓水远去的身影,同样的黯淡了眸光。他转身,看到裴启阳的神色中闪过一丝压抑的痛,随后又变成了平静而淡漠的神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肖恪犹豫着试探道:“怎么办?我们回伦敦?” “我要回国!”裴启阳突然开口。 “回国?”肖恪错愕。 “是!回国!”裴启阳说的无比认真。 “灵波回国了吗?” “也许!”裴启阳闭上眼睛,突然睁开,然后就飞快地招手找车子,朝公寓赶去。 肖恪也跟着上车。“你这么回国?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你这么去了,灵波就会原谅你吗?” 裴启阳不说话,只是安静地闭上眼睛,任谁也看不到他眼中的那一抹悲凉和无奈。 早知道她会如此的决绝,早知道她会抽身远离的这么彻底,却还是伤了她的心,当初的自以为是,当初的自命不凡,不过是赌她深爱着自己。 但是他,却忘记了,女人,爱着你,未必就会和你一路风雨同舟的走下去。 她们的爱情里,容不得一点一丝的杂质。即使能风雨同舟,要的也只是这条舟上只有你和她,再也多不下另外一个水手。 回到公寓,裴启阳拿了证件就往机场飞奔,肖恪送他去机场,然后拍拍他的肩膀道:“我不回去了,我要继续留守在巴黎!” 他总是不甘心,想要再试试。 不过不得不承认,女人一旦狠下了心,那是比男人要猛烈一百倍的。 裴启阳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头。 十一小时后,中国,桐城。 裴启阳再度踏上这个离开三年多的城市。没有直接去北京,他想,也许灵波应该在这里。 当他出现在程若清的家门前时,刚好看到一早提了菜篮准备去买菜的程若清。 裴启阳立在原地,低声的叫了一声:“姑姑!” 程若清抬起头看到了裴启阳,一时讶然:“启阳?” “是我!”裴启阳走了过来,声音有点艰涩,也有点难以面对程若清,答应过承诺过的,待灵波好,却还是弄丢了灵波。 看了他的脸色,再然后看他的神情,程若清张张嘴,没说话,只是打开门。 裴启阳低低地开口:“姑姑,对不起!” 程若清长叹了口气,然后道:“进去吧,灵波在家!” 果然在的,裴启阳一时惊喜。“灵波真的回来了?” 程若清眼神望向他的脸,“启阳,迷路的人,也许能找回回去的路,但回去之后,沿路的风景可能不再觉得美好了!好风景,都想看,只是有的风景不一定属于你,如果有了他心,不如放弃!” “........”裴启阳没有说出话来,微微的低垂了眸子,没有去看程若清。 程若清也不再多言,提着篮子,缓步离开。 裴启阳转头看她,望着她的背影,纤细的女人,倔强的背影,灵波承袭了商如婉的骄傲,也承袭了程若清的坚强。 他喉头滑动了一下,然后进门,并关上了院门。 还是那个小院子,干净舒适。 推门进入房间,直接去灵波的房间。 这里,他,轻车熟路。 门推开后,他看到睡在床上的灵波,紧闭着眼睛,安安然然,小脸瘦了一些,眉宇在睡梦里紧皱。 他的心一下子就疼了起来,呼吸一瞬间的凝滞,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张小脸,同样的憔悴,同样的疲惫,他望着她,却好似永远也看不够。 似乎感受到什么,灵波在睡梦里突然的清醒,猛地睁开眼。 当看到裴启阳时,她的视线有一瞬间的微怔,却又在顷刻间恢复了平静。 裴启阳拉了凳子在她床边坐下来。 灵波视线麻木地望着他,是憔悴了,可是那又如何?以为从巴黎再追到国内,她就会感动吗? 她淡淡地看着他,他看上去明显瘦了,面上颇有憔悴之色,看上去狼狈至极。只是,纵然如此,他身上还是有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唇角,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意。 “灵波,我们谈谈好吗?” 灵波却扯了扯唇。男人都一样,她不想听,结果已经产生了,给解释又何必?解释有时候比不解释还残酷。说与不说,听与不听,都自己拿捏好了! 裴启阳望着她,唇边依然染了一分笑意,淡淡出声。“灵波,你连话都不想跟我说了吗?” 他每说一个字都很艰涩,来那个吧也听得出他语气里的疼痛,接着,裴启阳说:“我不想解释什么,伤你,不是我的初衷!” 她冷冷一笑,视线直盯着他,留在他的脸上,心间,却是一股彻骨的寒意。 跟一个人呆久了,彼此的习惯还是了解的,不管是不是用心相爱了,时间也在滋生出一份惯性的感情,灵波觉得那应该是亲情。 所以,看到这个人,还是会心跟着骤然一缩,说不出的疼痛袭来。 灵波依然没有说话,裴启阳还是在那里静静坐着,视线一刻都没有离开过灵波的脸。 灵波没想到他会找来,但他来了,她也知道他的能耐。 沉默了良久,裴启阳又接着道:“灵波,我知道你累了!” 灵波无言,心更加揪紧。一种刻骨的疼痛紧紧地攥住了她的心。 “如果非要分手,我不会同意,而我也知道婚姻绑不住你,你根本不会在意那份证书,我很抱歉逼你跟我结婚了。我以为可以抓得住你,可是抓不住,一切都是我自以为是,这是我该有的惩罚。” 很久以前,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是妖孽。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陷入万劫不复,却还是一如既往的被迷惑了,继续往前走了。 说实话,她有些挫败。不得不承认,时至今日,她还是忘不掉这个男人,还是难受的要死。 “你说对了,婚姻绑不住我!”她朝着他勾唇一笑,那笑容凄惶,婚姻怎么可能绑得住她,她要的是一对一的真心,不掺杂丝毫的杂质。 “灵波,我受伤了!”他突然开口。“很重的伤,匕首刺进了我的小腹,差一点捅到肝脏,也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灵波躺在床上,忽然觉得有一种微微失衡的感觉,她觉得天地似乎正向着她这个方向倾斜了下来,一阵锥心的难过,在心头蔓延。浑身血液似乎在一瞬间凝结成冰,通体生凉,力气如同被抽空了一般,如果不是躺在床上,她或许会倒下去。 灵波面容清寂,唇角隐有笑意冷然,不辨喜怒。“你不是没死吗?” “我不能死!”他说。 她视线转过来盯住他的眸子。“那么你来,又是为了什么?” “请求你的原谅!” “我不恨你!”灵波冷冷说道,声如碎玉,清脆直入耳中。“毕竟那样通透的女孩子,很干净,你动心也是正常!”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灵波没有抽回。 他冰凉的手,感受着她手上的温度,那温暖慢慢地通过肌肤,渗入到他的心中。 够了,这对他来说真的够了! 能在这个时候,还能握握她的手,他已经很知足了!她原来不是不在意,不是不痛惜,她颤抖的手,已经昭示了她的痛惜了。还能得到她的痛惜,他真的很满足很满足了。 “灵波,你终究是不忍心了,是吗?你的手在颤抖,你的心也在为我疼是吗?”他低低问道,嗓音低醇而柔和。 灵波唇角疏忽轻扯,绽开一抹淡笑,“我只是很生气,你怎么没死呢?” 他唇角的笑意瞬间凝结,眸中的灼亮瞬间熄灭,他抬手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眸中渐涌哀凉。 她的唇紧紧抿着,一言不发,然后抽手,他却不让。 她看到他掀开了自己的小腹,给他看小腹处受伤的地方,那里,感染后出现了更大的疤痕,被消毒水烧过的面积很大,是碘酊灼伤的痕迹,从一个刀口,溃烂到一片。 灵波看着,心在一点点锁紧,突然,她就猛地挣扎,一脚踢在了他的受伤处。 她怕,再看他一眼,她会忍不住,她会轻易原谅他。 “呃--”裴启阳被踢得一个踉跄,人从凳子上摔下去。 他的伤还没有好,才刚刚愈合没几天,被她这一脚踢得真的是太痛了! 他在地上抱着小腹等了良久,然后缓缓抬起脸来,看着灵波。 她也在看着他,他的眼晴只看着她的眼晴。 她的脸就在他面前,相差不过一米多,他看着她的眼晴,那双令他心动的眼晴,此刻充满了无法言说的冷酷。 第668章 无法回头 第668章无法回头 “灵波,你可解恨了?”终于出口,他缓缓的问她,语气里有着一抹笑意,一点都不恼恨。 她身子一震,心头缺失了一大块。 这句话,让她再严酷的话,都说不出口,她的心,如被万箭穿心一般的疼痛。 她望着他,他也看着她,两两相望中,她陡然掀开被子下床,抓了外衣,就往外跑。 她没有穿鞋,赤脚踩着残冬的冰地上,丝毫不觉得凉。 她急速地跑出了家门,逃离了他。心中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逃离他,逃离他带给自己的冲击。 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终于止不住的潸然而下,从脸上刮过的寒风凌迟着眼泪,将泪滴撕得粉碎。 风,冰凉彻骨,凄厉犹若鬼哭。 她狂奔着,毫无目的,只想逃离。 裴启阳在后面追着,他很痛,肚子本来就没好,被踹了一脚更是疼痛难忍,“灵波,停下来!” 灵波只是狂奔,一路奔跑,当那一脚踹在他的伤口上时,她感到了更深的痛。 她没料到他会问出那样一句话。 她也没有想到她的心会这样痛。 那一刻,她也终于明白,无论怎样,这个男人,她爱的真真切切,无法自欺。 她闭上眼睛,过往种种,全部都浮现在眼前,如老电影一般黑白片从眼前划过。 暴食症的自己,自闭不愿说话的自己,训导队的训练场上,那一夜,他抱着她说:哭出来! 他一袭绿军装,站在训练场上,单独训练她一人。他那样玉树临风的教官撩拨了多少少女的情怀。 他不在意她的肥胖恣意亲吻十五岁的她,他一再撩拨她十五岁的少女情怀,在这个城市里他牵着她的手,走过了近两年......她笃定他不是肤浅的男人。 他深邃的眼眸,他邪肆的坏笑,他低醇的嗓音,他霸道的深吻,他深情的拥抱,他为了守护她做出的牺牲......还有他看林筝的眼神....... 一番回忆,她才知道跟他已经一同经过许多点点滴滴,不知不觉间,已经被他占据了整个心房。而这感情,终于如同火山一样失控地爆发了。 可是,却也无法回头。 即便是在梦里,夜夜思念,也无法回头。 她拼命地想要寻回平时冷静的自己,却怎样也抑制不住地心口一跳一跳的疼,除了眼泪,她已经没有语言表述心情。 她飞快的奔跑着,奔跑着,直到撞入一个宽广的胸怀,被撞到地上,她的眼泪还在肆意流淌。 没有管自己倒在了地上,她麻木地擦干眼泪,呆呆地站起身来,头顶却传来一声叹息:“程灵波,我上辈子欠了你吗?为什么每一次遇到你,你都是在出状况?” 听到熟悉的声音,程灵波倏地抬头,还挂着泪眸子朦胧中对上路路修睿的眸子。 他已然看到了光着脚只裹了大衣里面还穿着睡衣的她,然后倏地皱眉,“第一次见你,你醉了!第三次见你你晕了,这是第四次,你哭了!程灵波,你说咱们是有缘还是没缘呢?” 灵波很快抹去眼泪,良久开口:“你怎么会在桐城?” 罗马那一餐后,两人就告别,说了灵波请客,但最后,却是路修睿付账,他说,让女人买单不是他路某人的习惯。 灵波一直觉得那个男人是个又故事的人,去巴黎,罗马,又来桐城,还真的是有缘,不得不叹世界如此之小。 “寻一点过往的蛛丝马迹,但显然,让我失望了,一无所获!”路修睿淡淡一笑,随后又道:“好像没有,在此遇到你,也算是有点收获!” “世界真小!”灵波轻声,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甚至还扯了扯唇。 路修睿笑了笑,看看她踩在地上的光着的脚,然后道:“抱歉了!很想当绅士,但你的脚似乎已经冻得不轻了,会被冻伤的。” 说完,他瞅了眼街边的服装店,走到灵波的面前,打横抱起灵波,朝服装店走去。 突然被打横抱起,灵波吓了一跳,路修睿只是很绅士的笑笑:“如果冻伤了,是很难治愈的,所以别乱动!” 灵波恍然,却也没有动。 因为她从这个男人的眼睛里,看不到一点的情欲,这个人很内敛,眼神坦荡的让她这样敏感的人都无法看出企图,所以竟然也无法拒绝。 早晨刚开店门就看到玉树临风的男人抱着一个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女孩,那女孩没穿鞋子,衣衫也不整,还以为是小夫妻吵架了。 “呃,先生请进!”店员赶紧给开门。 路修睿把灵波抱进去,刚开的空调暖风袭来,顿时温暖了许多。 把人放在休息椅子上,路修睿看了眼店员,道:“帮这位小姐拿一套衣服,从里到外,全部!” “好的!”店员立刻热情地去找。 路修睿又看了一眼灵波的脚,然后解下自己的围巾,铺在地上,让她踩在上面。 脚很脏,甚至还咯出了血迹。 “不、不用这样!会弄脏的!”灵波摇头,觉得这样很是不好意思。 路修睿却坦言笑了笑:“不过是一条围巾!” 他说完,站起来,又打量了下她的脚,然后道:“等三分钟!” 说完,人走了出去,等到路修睿再回来时,他手里一个鞋盒,还有一双白色的棉袜,另外一块毛巾。 鞋子放在灵波面前,然后蹲下来,抓过她的脚,在灵波还错愕的瞬间,用温热的毛巾帮她擦掉脚上的污渍。 “我自己来!”灵波忙抽回自己的脚,很尴尬,这样亲密的事,她从本能上是排斥的。 路修睿点点头,把毛巾递给她,然后拆封新袜子,“擦干净,穿上袜子,这鞋子38号的,应该是你脚的尺寸!” 他刚才目测了下,觉得应该这么大。 “谢谢!”灵波小声道,拿着毛巾擦干净脚,然后接过他买的袜子,白色的袜子,只是袜子筒上面居然一边有一只小熊,如此的幼稚可爱,根本不适合她。她从来不穿这么幼稚的袜子的。 路修睿像是看透她的心思一般,开口道:“偶尔幼稚一下心情会好一些,什么年龄做什么事,少年装老成有时候也很恶心的!” 这种论调让人很是无语,灵波只好拿过去,把袜子套在了脚上,棉袜,很温暖。 路修睿又把鞋盒打开,是一双有点可爱的公主小皮靴,靴子口不高,刚过脚脖,里面毛茸茸的,看起来就觉得温暖。 这时候,店员也已经把衣服找好。“小姐,您看这个可以吗?” 给找的是休闲款牛仔裤,粉色毛衣,白色的羽绒服,整个搭配看起来真的像个公主。 灵波还未发话,路修睿已经点头。“好,就这个把!” 灵波无言。 “进去换上,然后我们去吃点什么,我还没吃早餐!” 灵波安静的去试衣间换衣服,出来时,俨然一副小公主模样。 路修睿已经付账,转头店员给了灵波一个袋子,把她先前的羽绒服装了起来。灵波一眼看到搁置在休息椅上的围巾,脏了,不能围了,她走了过去,把围巾收了起来,才发现,这围巾,印着的是法语标签。 一件巴黎名家名品,刚才被她踩在脚下,而那个男人眉头都不眨一下,一直站在那里,高深莫测而又温文尔雅。 没有感谢的话,灵波一直觉得有些话,不用说,懂的人,自然动,不动的,说一万句,都毫无意义。 灵波很安静地提了袋子,然后路修睿问:“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她说:“不过你要请客,我没带钱!” “呵,当然,我早说了,让女人买单不是路某人的风格!” 灵波扯唇笑笑,又沉默了。 两人走出服装店,一起走着,高大俊美的男人身边跟着提着袋子的公主般的女孩,怎么看怎么般配。 在外人看来是一对情侣。 但灵波,却感觉像是走在父亲兄长的身边,很温暖。呃,她不知道父亲的温暖是什么,程力行给的温暖她多年都不再屑要。不管怎样,跟路修睿一再邂逅,很有意思。 早餐在桐城一家最有名的小笼蒸包店吃的,一大早人很多,选了靠窗的位置,两人坐下来,点了几个小菜,一笼蒸包,一人一碗蛋汤,很典型的中式吃法。 灵波安静的喝汤,半碗汤后,才抬起头来,想到什么问路修睿:“你说来桐城找什么?” 路修睿一怔,笑了笑:“找我母亲!” “母亲?”这个词对灵波很是陌生。 路修睿笑了笑,并没有隐瞒:“也许,她早已经不在了。只是我总还抱有幻想,感觉她还在,有时候有点奢望觉得这一生,能见一面,就好。也许有点自欺。” 灵波沉默了,良久,问了句:“你没有见过你母亲吗?” “生母未见,养父养母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灵波沉默了。 路修睿看看她,然后道:“以一颗豁达的心面对一切,以达观的态度面对所有事所有人,是我养母常说的话。不过她从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她不知道?”灵波抬头注视着路修睿,直觉这个男人有故事,还真是有故事。 第669章 长得像你父亲吗 第669章长得像你父亲吗 “想听我的故事吗?”路修睿问。 灵波一愣,看着他的眼睛,莫名,想要听,因为这个男人淡定从容的态度让人如沐春风,到底要怎样的隐忍才能修炼到这样云淡风轻的地步?灵波很想知道。 “可以听吗?” “听故事可以,但要交换!”路修睿道。 “交换什么?” “我想知道你的故事,什么原因让美丽的小女孩异国他乡买醉,昏倒,又如此不顾形象的赤脚在冬天里乱跑?到底是什么让她迷路这么久??” 灵波一怔,沉默了良久,终于点头。“可以交换!” 路修睿轻轻一笑。“吃饭后说吧!” 两个人都安静下来,吃饭后,路修睿居然说去公园,灵波只好跟着。 结果是,说故事的地方选择在残冬的公园里,两个人坐在石椅上,吹着寒风,路修睿拿出烟,问灵波:“要不要来一支?” 灵波讶然。 “那算了!”路修睿笑了笑,要放起来。 灵波却道:“给我一支吧!” 路修睿抽出一支,递给她,灵波夹在手中,打火机点燃,两人坐在一起,中间放了个袋子。 抽了一口,路修睿道:“今天你这一身衣服,应该是个听话的小孩子,抽烟有点不合适!” “不拘于形式!”灵波给他五个字。 路修睿又是笑笑:“如果你真的不拘于形式,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闻言,灵波皱了皱眉,抬眼,目光掠过路修睿的脸,他的嘴角含笑,目光望着她,灵波只是凉凉地道:“你还是讲故事吧!” 路修睿微微挑眉,抽了口烟,吐出的烟雾随风飘散。他的视线转向了远处的天空,灵波只觉得他的目光清寂,神态不同于刚才,看着天空倒像是在看一件死物一般,无波无澜,不带半点情感。她不禁暗自疑惑,这个男人真是让人意外,情绪转换的也很快。 “我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我父亲是一名军官,母亲大学教授,两个妹妹一个弟弟。这本该是很幸福的家庭,但十八岁去北京读书的前一晚,我听到了父母的对话,才知道,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当时如遭惊雷,怎样都不敢去相信,却莫名克制了自己,没有闯进去问。” 抽了口烟,路修睿又道:“是我养母在我母亲生下我之后想要我苦命的母亲死心另嫁,自作主张地告诉我母亲我生下来就死了,怎奈我母亲听到这个消息,彻底崩溃,我养母惊慌,匆忙抱回我,可是我母亲已经跳海自杀........” “........”灵波是震撼的,错愕着,抬头看向路修睿。 他手里夹着烟,烟蒂几乎被夹断,他望着远方,眼睛似乎没有焦距,喉头滑动了一下。 “因为我养母的行为,我跟亲生母亲从未见面!” “你恨你养母吗?”灵波呐呐地问了一句。 “不恨!”一句不恨,轻描淡写,云淡风轻,话语中丝毫恨的意思都没有。“我感激她!” 灵波再度惊讶,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怎么想的。 路修睿又道:“我养母在我母亲失踪后未婚就把我养在身边,跟我养父结婚后对我的关爱也多与我的妹妹和弟弟,所以我从小过的生活衣食无忧,有机会儿读大学,有机会儿出国。也有机会儿去调查当年的一切!十八岁知道消息后,我也很奇怪自己居然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以如此心平气和的去调查一切。” “我的调查结果是,我的亲生父亲是一个身份显赫的高官,亲生母亲也是名门之后,只因从小跟随继母,养成的性子唯唯诺诺,十分隐忍。听说我生父跟生母是青梅竹马,一起留学德国。两人相亲相爱,只是下乡插队时,我母亲被人下药陷害跟一个光棍睡在了一起,而恰好被我亲生父亲看到,他以为我母亲背叛了他,坚决要求离婚。我母亲百口莫辩,带着肚子里的我被人指定是破鞋,被他指定是不忠,而我就是与人通奸的杂种,野种。可笑的是,当我去寻找当年的真相时,才知道那个光棍跟本是个废人,在战场中被炸掉了命根子,根本不能人道。” 灵波恍然,看到路修睿的眼底闪烁过一抹沉痛。她把烟蒂捻灭,不知道该说什么。想来这个人会很痛吧?但痛总比没有感觉的好,她已经对亲情痛得没有任何感觉了。 “回城后不久,他跟新欢结婚,时间相差只有一个月,听说我母亲上门找他,却被我所谓的奶奶一个耳光扇出来门。我母亲去求我外公,被皮带抽的鲜血淋漓,我养母找到她时,她在海边准备要跳海。但因为有了我,她还是坚持活了下来。却被我养母的好意最后还是选择了跳海。她是个坚强而又脆弱的女人,很可怜。” “二十五岁我归国工作,二十六岁我在北京遇到了生父。他已经是一名身份更显和的高官,而我却也成为了最年轻的高翻,他见我时都会礼让三分。当年他在我母亲离开后的四年里跟新欢生了三个孩子,两男一女。第一次见到他时,我就知道我是他的孩子,我们的五官还是有点相似的,之后我拿到了他的头发,做了dna检测,证明我不是野种。那一刻,我有冲动想要上前质问他,可还曾记得当年牵着手长大的那个青梅竹马,可曾想过他怀疑的野种竟是他的儿子?!但,我还是忍住了,我在接下来的两年日子里一直看着他,每一次相遇,我只是远远看着,他从来不知道还有我这样的一个儿子!” “为什么你不去告诉他?” “如果我母亲还活着,我做一切还有意义,但我母亲不在了,做这一切,早已没有了任何意义。不想再勾起养母愧疚而伤心的往事,也不想成为那个人的儿子。我知道他此生并幸福,他跟他的新欢,给我母亲下药的那个女人二十几年的婚姻并不幸福。我也知道他心底,惦念着的,始终是我的母亲。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因为他,我开始恨他,现在也恨,也许有一天不恨了,但我不知道那一天何时来!” “你真的不恨你养母吗?” “不恨!”路修睿坚定地回答。“我只介意我的生父做过的事,是他的薄情葬送了我母亲的生命!” 灵波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内心是震撼的,然后她突然想到什么问:“你是高翻??” “是!”路修睿点头。 “你长得像你父亲吗?” “有点像!” “你生父姓裴是吗?”灵波觉得心都在提起来。 路修睿微微一怔,转过头来,眼底闪过什么,笑了,然后平静地问:“为何这么说?” 灵波看着他,觉得脑海里有什么在形成,然后看着他的五官,他的脸上有着一丝熟悉感,她终于知道来自哪里了。原来如此!她知道裴启阳的父亲裴震与他们出国后不久入京,迄今刚好两年左右。而裴启阳跟裴震有点像的,五官可能更随母亲,但是整体的感觉却跟裴震很像,路修睿也是如此。 她怔怔的说道:“我知道一位姓裴的高官两年前入京,他有三个孩子,两男一女,你跟他有点像!” “是吗?”路修睿笑。“长得像吗?”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裴启阳同父异母的兄长!”灵波直言,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路修睿的眸子。 路修睿却再度笑了:“你很聪明很敏感,果然如外界传言一般。程灵波,太敏感,活的会很辛苦!” “这么说是了?” “是!”这一次,路修睿没有否认。“你的故事还没说呢!” 灵波轻轻地摇头:“你不是都调查了,还需要我说什么吗?” 这下轮到路修睿彻底的怔忪了。 灵波转过视线,望着远方,“很奇怪的是,我这个人一向敏感,对于别人是否有目的的接近我我可以轻易感觉到。但你,似乎没有任何目的,又似乎有,只是我看不清。我只想问你,巴黎,罗马,桐城,我们遇到,是刻意还是巧合!” 路修睿眨了眨眼睛:“如果我说是巧合,你信吗?” “你说,我就信!” “巧合!”路修睿眼神坦荡地说道:“连我都觉得奇怪,我们几次三番的遇到!其实,我真的不想认识你,可是却总是遇到。” “你恨裴启阳吗?” “恨他什么?” “不是他母亲陷害了你母亲吗?” “但他不是他母亲啊!”路修睿再度笑了笑:“我这个人向来分得清恩怨情仇。所以我也很苦恼,无论承认与否,我跟他都是有血缘关系存在的。只是有点看不惯他那自命不凡的屎样!” 灵波微微的讶异,恩怨情仇分明,说的如此坦荡,还真叫她无法臆测什么,同时也有点敬佩他的分明。 “坦白说,知道他找了你这么一个女孩子当女朋友的时候还真是吓了一跳,但后来看到你的资料,又觉得很受吸引。程灵波,一个人的心里需要有多大的容量才能承载那么多的淡然和无情?” 第670章 还真是兄弟 第670章还真是兄弟 “那一个人的心里到底有多大的容量才可以分得清恩怨情仇?你确定你恨的人只有你的生父?” “坦白说,我恨裴震比林向辉还多,裴启阳的母亲只是为了得到爱,不择手段,但裴震,却是不信爱,只信谗言,眼见未必是真,用心感受才是真的,轻言放弃,这点更可恨!” 灵波沉默了! “程灵波,虽然我不知道你这几次怎么回事,但裴启阳认定了你是他的妻子,从你的遭遇来看,我由衷的希望你幸福。” “为什么?” “因为不希望被上帝丢弃的小孩一生都找不到幸福,幸与不幸,只是相对的!你没有父母的爱,还有你的姑姑。我没有父母的爱,还有养父母。就这样,我们并不少什么!” “我可以认为你是为裴启阳在说话吗?” “不是为他,是为你!”他说。 灵波发现,真的气不起来。这个男人豁达的让人无奈,分明的让人钦佩。 “你相信爱情吗?”灵波突然幽幽地开口。 路修睿愣了下,直言:“不信!” “还有烟吗?我想再抽一支!” 路修睿拿出来,递给她,帮着点燃,两人一起都又各自抽了一支。 路修睿转头。“电视里好像爱情多一点!” “现在,我也不信爱情会长长久久,人都是会变的。这世上绝大多数的爱情,都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缠绵绯恻,高潮迭起,无论历经多少苦难,最终总能修成正果,皆大欢喜的大团圆结局。这是艺术加工过的作品,而非真实的生活,因为它过于完美,所以也显得无趣。” “所以呢?”路修睿挑眉。 灵波一怔,似乎真的偏过头仔细想了想。 有一刹那,有些微微的波澜,搅动如古井般沉静的一颗心,可最终,她还是眼神平静地摇了摇头。“所以,不奢望永恒的爱情。” 路修睿又岂会看不出她眼底那一瞬间的恍惚呢? “你内心还是期待的!”他说。 “也许吧!”灵波随口说道。 “曾经信过!”他又道。 “是!”她态度坦诚。 隐瞒是对过往一切的亵渎,她并不善于去亵渎过去的一切。 路修睿温和的笑了笑:“那么,今天的你,又为什么而哭呢?” “因为不会再顺从他的意思,再也不会迁就纵容任何人对我恣意妄为。”灵波说完,转过头看了看路修睿,“你不信爱情?” “坦白说我更信直接的同居关系,男女在一起,要么是朋友,要么是情人,能做朋友的,绝对不能上床,能上床的,绝对不能成为什么都可以说的朋友!睡过后,绝对不可以谈情,谈情更伤感情,所以,我这种人,最好不要被女人爱上,爱上会惨!” “你的秘密告诉了我!” “所以我不会跟你上床!” “.......”灵波耸耸肩:“你跟裴启阳一样,还真是兄弟!” “怎么说?”路修睿有点好奇。 “都挺脏的!” “灵魂还算干净!”路修睿说的很是直接。“我好像也只有灵魂跟上帝可以接轨了!” 灵波看他,淡淡地道:“只有你们自己这么认为!你们都很自以为是!” “也许!”路修睿笑了笑:“你从巴黎回来,不要告诉为了躲避他!” “不是躲避!” “那是什么?” “手段。我不会允许在玩了我之后,还能心安理得,即便是我不要他了,我也不会把我的垃圾交给别人来处理。他,就算是我不要,也是我程灵波的垃圾。这辈子,他只能被我折磨,到死,也不会是别人的。我要慢慢玩,玩到满意为止。” “呵呵,你身上有股子魔性!” “所以他叫我小魔!” “爱上你,是他的失策!” “你确定你这辈子不会爱上女人吗?” “不会!”他说的坚定。 “以前我也认为我不会跟任何男人在一起,但,似乎,我失策了!人生有很多的不可预见性!” “顺其自然!”他眼神眨了下。“如果可能,可否告诉我,你想怎么玩吗?” “无可奉告!” 路修睿的眼神瞬间一亮,“好吧,你的隐私,尊重!” “你的秘密我会保守!”程灵波说完,丢了烟蒂,站起来:“谢谢你买的衣服,你的早餐,有缘再见!” 说着,她伸出手。 路修睿看着她伸过来的白皙小手,站了起来,握住,然后轻轻一扯,把她抱了过来。 程灵波有点愣。 路修睿却笑,在耳边道:“程灵波,如果你不是程灵波,或许我对你,会感性趣!” 说完,放开了她。 “可惜我一点都不想跟你上床,你这种腹黑自大的男人,性欲一定旺盛!不是一般的女人能受得了的!” “听你的意思,裴启阳这方面不怎么样了?” 灵波看着他,高深莫测一笑:“这是隐私,无可奉告!” “想我的时候可以打电话,我在你手机上输入了国内的号码,标号2,你好像还没发现吧?” 灵波一愣,1号是裴启阳,她还真的没有发现手机里的秘密。这个男人自动把他自己的号弄成排序2真是够自恋自信的。 淡淡挥手,灵波转身大步离去。 背后,路修睿眨了眨眼睛,这是第一次讲出内心的秘密,从未讲过的秘密,居然讲给了这个女孩,他笑了笑,又掏出烟,点燃一支,任思绪沉淀在寒风中。 程若清回来时,家里没有了人,不多时,裴启阳回来,脸上有抹紧张,脸色也有些苍白,看到程若清,问道:“姑姑,灵波回来了吗?” 程若清没有回答,只是用锐利的眼神望着裴启阳。 屋里的气氛安静的有些压抑,阳光透过未曾发芽的树枝打在他们脸上,忽明忽暗,半明半昧间谁都可以感受到一股尴尬在蔓延。 程若清良久说了就:“进来我们谈谈吧!” 裴启阳点头,轻轻一个字:“好!” 进了客厅,程若清坐下来,并没有开口,又安静了下来,良久后她终于开口,她说的开门见山:“启阳,你丢了灵波了!” 一句话,说的如此郑重,语气里没有责怪,没有埋怨,只是她说的每一字都带着厚重的力量,重重地撞击着裴启阳的心脏。 宽大的空间里,裴启阳几乎可以感觉程若清的这句话似乎带着回声,在耳边来回震荡,他的心被狠狠的震了一下。 那一刻裴启阳觉得心里很难受,他抬起头来,望向程若清。 程若清甚至都不看他,她的目光直视着窗外的天空,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的声音传来:“这些年来我得感谢你保护灵波保护的很好,你对她的守护,付出的心血我都感激,并且铭记与五内,所以,我对你说不出一丝的怨怪来!只是想恳求你,好好想想,你的心,真的还在吗?如果在,是否还如当初一样纯正无瑕?” 裴启阳愣在那里,脸上的表情也僵硬的定格在那里。 程若清给了裴启阳足够的回想时间,她的话语继续不疾不徐的娓娓道来:“你从欧洲追来,是因为爱还是因为对灵波的愧疚?我以为你是灵波的救赎,可是这几天我看到灵波,却觉得,你真的是把她救到了幸福的云端,却亲自一脚又把她踢了下去。虽然她不再有暴食症,不再自闭,却让我这个姑姑,都再看不懂。她在迅速的瘦下去,你刚才应该看到了吧?我以为一个男人说的承诺再天花乱坠,不如做的实际些。灵波这孩子问题太多,你不再喜欢也实属正常,毕竟这个世界谁也没有义务喜欢谁一辈子。” 说到这里,程若清转头看这裴启阳,直接说出问题的核心:“只是,不喜欢了,就放开手,让她还有力气去喘息,别用你的纠缠让她窒息!问问你的心,到底什么对灵波最好,你给的,又是否是她甘心情愿要的?” 裴启阳被问的哑口无言,他从来没有去想自己的守护,这样的方式是不是灵波想要要的? 不得不说在他们的这段感情中,裴启阳中一直都是按照自己的思路来做的,他以为灵波小,以为他为她考虑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她,是对的。却从来没有考虑过,灵波,是否真的接受的了! “启阳,你其实一直都觉得灵波不会离开你吧?你觉得你们的感情来的很纯粹,你不计较她外貌喜欢上那样一个胖丫头的时候,我真是觉得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你或许觉得灵波不了解你,不够爱你,一直都是你付出的多一些,你甚至会以为灵波一直都是你的,或者你又存在侥幸心理,假以时日都会收回她的心是吗?启阳,一个人的心凉了,是再也捂不热了。我不知道你们这两年怎么过的,晓水那丫头打电话时说你对灵波不错,两周去看她一次,住两天。启阳,我想问你,这两周的两天,你们有多少机会儿是做心灵沟通的?怕只怕你去的两天里,也没有多少时间交流吧?你是不是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工具,而不是爱人?” 第671章 真的走了 第671章真的走了 裴启阳和任何人对话都是不会输的,他平时说话从来都是刺的别人哑口无言,无论怎么艰难都可以唇枪舌剑的应付自如,但是这一刻他却被程若清问得无言以对。想说不是的,可是语言是如此的苍白无力,说什么都无法挽回已经造成的结果。 程若清继续说道:“当初就凭着你不介意十五岁肥胖到那种地步却还肯守护他的那一颗心,所以我什么都没有做。因为你是真的宠着她,爱着她,带她走出沼泽,我感激你。你再努力一次吧,请别再伤害灵波了!你要知道,所有人里面,也许你是伤害她最深的那个,因为要她全身心接纳一个陌生人,对她来说不是那么简单的!我还有事,先去办,你好自为之!” 程若清走了。 屋里只剩下裴启阳,他僵着脸目视窗外的天空,点燃了一支烟,徐徐抽了起来。 良久,又放下,不知道想些什么。 当他手上的烟已经就快燃到了尽头,烟头上结成了一节长长的烟灰,他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其实裴启阳可以找很多话来反驳程若清,但,她不想顶撞灵波唯一的亲人。 所以他僵坐在那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只知道,无法放手,这辈子都不能。 只是灵波的决绝,让他又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他心上,他忽然觉得透不过气来,他怎么就把生活搞得这么糟糕呢? 灵波再回到姑姑的家时,裴启阳居然在,他等在了家里。 程若清没有回来。 灵波平静地看着裴启阳,视线里没有任何的情绪。 看到她换了衣服,穿了鞋子,他整个人松了口气,刚才他没有追上,找了好几个巷子都不曾追上,只好回来等。 “灵波--” “裴启阳!”灵波突然打断他的话,她如吐薄冰,语带森森寒意。“你走吧!” 淡淡地六个字,是她的答案。 他眸光一深,却是滑动了下喉头,说不出的艰涩。他可以感受到她身上的冷意,甚至是一种决绝的锋芒,是那种被掩藏得很深,只存在于心底的仿佛在心底纠结了许多年却一直被隐忍不发的绝望。 他凤眸一眯,平静的外表之下早已是波涛汹涌。真的这样决定了吗?还是要赶他走吗? “跟我一起走吧!”他说:“丢了你,非我所愿,从来如此!” 灵波身躯微震,心口一痛,他这是在告诉她,他的苦衷。 而这些,现在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 “丢了的东西,是再也找不回的!”灵波淡静的气质,略带嘲讽的语调,令裴启阳心头一颤,他还不及多想,灵波就又接着道:“你我都不是优柔寡断的人,裴启阳,干脆点吧!别再纠缠,可以吗?” “你能做到真的忘记我吗?”他反问。 “我可以!”灵波坚定地回答。她微抬下巴,如同一个高高在上的仙子,冷眼瞧着俗世凡尘之人的千姿百态。 然后,寂静,死一般寂静。 “我不放!” “你凭什么不放?”灵波嗤笑一声,“裴启阳,你没有资格跟我说不放!慕尼黑之行已经说明了林筝比我重要,别再拿所谓任务告诉我你情非得已。那样的理由,我有千万个可以找,只是不屑。所以,你让我万般恶心。” 裴启阳心中有什么在瞬间土崩瓦解。 他就站在她面前,怔怔地望着那个傲然抬眸目无一物的女子,心中百转千回,失了一切言语动作。 她,用那样清冷淡漠的眼神扫过他的面庞,就如同看待一个陌生人的眼光。他的心狠狠一痛,如同重锤在击,心里瞬间多了一个血淋淋的黑洞。 觉得自己的脑子大概是出了问题,本该十分懊恼悲愤的,他却勾唇笑了起来,薄唇带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嘴角有着掩不住的苦涩和悲凉。 灵波看着他的笑容,微微一愣,有瞬间的诧异,她似乎从他的表情之中看到的不是预料之中的愤怒,而是伤痛的痕迹,他的眼神异常复杂,就像千万根没有生命的枯发纠结在一起,让人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灵波自嘲一笑,上一次当还不够么? 对于这个演技高超的男人,连心里的感觉都靠不住,何况是眼睛所看到的。 “好,程灵波,我是真的不想放手,我可以走,给你时间,仔细冷静!如果你觉得真的难以忍受我,我可以放你离去,只要你开心,真的开心就好。”他说完,疲惫的转身,悲凉地离去。 是什么迷了她的眼睛,视线竟有些模糊不清。 冷风吹动她衣袖轻摆,整个身子微微颤抖着。 裴启阳行走在桐城的大街上,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爱着的女人居然是这般的无情。撕碎了他的心,一次又一次。 而他又何尝不是同样撕碎了她的心? 明明她就是个倔强的脾气又臭又硬的小孩,为什么他还要牵肠挂肚一点都不想要放弃呢? 他真想冲过去把她压在身下狠狠地吻她要她。 放手了,可以不用牵肠挂肚了,可是心为什么还是那么痛? 痛得就像要死掉!他抬起头,睁着干涩的眼睛,望着桐城的天空,喉头刺痛,从喉间一直蔓延到了心底,苦涩不堪言。 她在他在的时候面色淡漠,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可是,在无人之后,她终于将头埋在膝盖间,任泪水横流,一直哭到眼角干涩,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程若清什么都没有再问。 那晚,灵波很安静,把自己锁在屋里,再也没出来。 他真的走了。 她呆呆地抱膝而坐,不眠不休,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他的影子,再也挥之不去。 夜,哭泣的夜,伤心的夜,是这样的漫长。 当细碎而苍白的日光透过窗棂洒落在灵波的身上,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将哀伤埋在心底,慢慢地从床上爬起身来。 收拾行李,灵波准备启程了。还要在去一趟北京,签字办理手续。 临行前,程若清跟灵波坐在客厅里,她对灵波说:“你做什么姑姑都不再过问,钱怎么花都是你的事,但有一点,你给我记住。” 灵波微微点头:“嗯,姑姑,你说吧!” “不许跟程家对着来,无论你有多恨,都不许。”程若清看着她的眼睛:“这个,你能做到吗?” 灵波点头。“我不会再招惹程家的,以后做的事都和程家无关!” “嗯,那就走吧!”程若清打了电话,司机过来接灵波,送去机场。 灵波回北京,欧阳希莫倒也遵守诺言,律师都在,灵波只在文件上签字即可,一切都已经办利落了。 签完字灵波要走,欧阳希莫叫住了她:“灵波,我们谈谈!” 灵波微微转身,淡淡地回道:“我不认为我跟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爷爷想见见你!” “不用了,到死我都不想见他!” “也许,下一次,你回来,他就真的人不在了,这个岁数,活一年,少一年了。”欧阳希莫说的很是现实,程光强八十多岁的人了,自然是活一年少一年了。 只是灵波却很冷漠地道:“每个人都是活一年少一年,他生他死,从此和我无关。你们做你们的事,以后,再也与我无关。” “那么裴启阳呢?” 灵波身子一僵,眼神倏地犀利,却是更加冷漠。“拜你们所赐,同样再也无关。以后你们想要送给他谁,都和我没有关系了!” 说完,毫不留恋地转身大步离去。 人刚到门口,欧阳希莫低沉的带着痛惜的嗓音传来:“灵波,难道一朝对不起你,便是一世对不起你吗?” 灵波微微转身,很是淡漠地说道:“我从没觉得你们对不起我,我只是觉得你们和我没有关系,以后走怎样的路,与你们无关。你们走你们的,我走我的,我不屑于你们有关。别对我有什么亏欠心,一如我对你们也不曾有任何怨恨心。我只是想无关,从此无关,懂吗?” 这一次,说完,再也不做任何的留恋,转身疾步离去。 北京的街头,灵波低头走着,走出红枫,一直走着,漫无目的,不知道什么晕染了眼睛,一时间朦胧一片。 被最信任的人欺骗,是最难受的事。那心,就像是被千刀万剐了一般的疼痛,最敬爱的欧阳叔叔,原来一直都在欺骗她。 路修睿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在北京再一次遇到灵波,当他在车里看到灵波的刹那,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还真的是那个丫头。 车子停在路边,车窗缓缓地落下,露出一张俊脸,路修睿呵呵一笑:“程灵波!” 乍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灵波微微抬头,就看到一辆车子停在路边,车船滑下,她飞快的抹了一把眼角,这才看清楚里面的人是路修睿。 看到她的动作,路修睿解下安全带,下来车子,走到灵波面前:“世界小的真是可怕,我在北京走一圈,都能遇到你!这次又怎么了?哭了?” 灵波没说话。 第672章 我不强大 第672章我不强大 路修睿皱皱眉,就看到灵波的睫毛眨了眨,两行清泪从眼中蜿蜒滑下。 路修睿惊异地看着那两行清泪,一瞬间,竟是呆了呆。 “好吧!我败给你了!”路修睿伸手揽住她的肩头,把人拉过来:“借给你肩膀靠靠,想哭就哭出来吧!” 灵波无意识地动了动,发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拥抱着她,是一个很温暖的怀抱,温暖的让人想要落泪。 她有些难过地拧了拧眉,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滑了下来。 远处的车子里,顾楠皱着眉看着这边的方向。“咦?我怎么觉得那个人是程妹妹呢?刚才我看到她,还以为看错了,好像真的是啊!” 曹晨也觉得有点像:“不可能啊,程灵波回来了?早知道她会回来,咱们一起回来得了!” 两人也是过了春节后去欧洲玩了一圈。 “那个男人是谁啊?”顾楠狐疑。“不行,我下去看看,帮阳子确定一下,程妹妹怎么可能在别的男人怀里啊?” “对,去确定下,不然阳子被戴了绿帽子都说不准!做兄弟的,帮他看一眼,也放心。”曹晨说着就下了车。 两人走了过来。 路修睿倒是没想到程灵波真的哭得这么伤心,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一样,有点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换了别的女人,他真不想管了,最烦的就是女人哭,就当是连续几次遇到的缘分吧,他暂时忍了。 当路修睿察觉到有人看他时,视线倏地凌厉地扫了过去。 顾楠和曹晨同时惊惧,好犀利的眼神哦!吓死人不偿命的! 顾楠还是忍不住地咳嗽了两声:“咳咳咳--” “程灵波?”曹晨干脆直接地开口喊了一声。 路修睿听到这个名字,皱皱眉。 程灵波却一动没动。 路修睿掏出一块手帕,低头塞到灵波的手里。“叫你呢!” 顾楠和曹晨这才确定真的是程灵波。 灵波拿手帕抹了把脸,路修睿已经很绅士地放开了灵波。 灵波转头看到顾楠和曹晨,只是淡淡地点点头。“没想到你们也回来了!” “真的是你啊,程妹妹,你怎么回来了?阳子呢?”曹晨直爽地问,他以为灵波回来了,裴启阳也应回来了。 灵波却没有回答,只是对他们再度点点头,然后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她看向路修睿,“我要去吃饭,你吃吗?” 路修睿耸耸肩。“好啊,刚好我也打算去吃的!走吧!” 说完,路修睿看也没看顾楠和曹晨,走到自己的车边打开副驾驶的位置,灵波一怔,没有犹豫,上车。 车门关上的时候,路修睿唇边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转头看了一眼曹晨和顾楠,绕过去,上车,车子一阵狼烟,消失。 “不是吧!那男人长得很正啊,阳子的情敌吗?”顾楠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喃喃低语。 “难说,程妹妹那么冷的人何时让除了阳子之外的人近过身了?居然在人家怀里哭,丫阳子知道吗?我打电话问问!” “刚才你看到那车牌号了吗?” “没有!” “靠,你瞎子啊?” “你看到了?” “我也没有!不过我好像看到牌子很牛叉!” 顾楠掏出手机打给裴启阳。 裴启阳此时还在桐城,接到顾楠电话的时候有点意外。 “阳子,你在哪里?” “国内!” “北京吗?” “不是,我在桐城!” “丫快来北京吧,程妹妹她居然个一个男的在一起,我可告诉你,那男人长得一点不比你差,比你沉稳多了,牛的狠!程妹妹在他怀里哭呢?就在红枫外不远处,你惨了!” 裴启阳听到这话,黑眸一凝,心底,划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哀伤,只是低低地道:“我知道了!” “你丫不会真的跟程妹妹闹别扭了吧?” “嗯!” “上次的事?”顾楠还以为是上次喝酒的事。 裴启阳没说话。 “程妹妹真小气,不就是喝酒吗?至于生那么大气吗?都找了别的男人了,阳子,真的是劲敌,这个男人长得正,那车子是陆虎。” 裴启阳听到此言再也坐不住了,噌得站起来:“车牌?你记下来没有?” 顾楠一愣,“没有!” “操!你脑残啊!”裴启阳说完,砰地挂了电话,人抓了包就走。 北京。 某家餐厅包厢。 路修睿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灵波端起来,喝了一口,才开口:“谢谢!” “不用客气!”路修睿抿了一口茶,笑吟吟地说道:“女人啊,果然是柔弱点比较好看。也让男人比较有心情看女人,你太强悍了,不给男人留余地啊!” 灵波微微一笑,有气无力地问道:“你这意思,是说我以前不好看了?” “没现在这样好看!”他说:“姑娘,你还能再瘦下去吗?瘦成皮包骨头,小萝卜头,一定是与众不同!” 灵波不理他的调侃,淡淡问道:“你一直这样悠闲自得地玩吗?” 路修睿敛起唇边的笑意,“马上就要回去工作了,我的假期差不多了!不能一直蹉跎下去,男人似乎没有事业就无法证明自己。一如女人没有工作,就总是找不到安全感一样,对吧?” “有钱就行!”灵波淡淡说道:“没工作有钱就可以了!” “是吗?”路修睿笑笑,突然开口,语带戏谑:“要不跟他离了,嫁我怎样?” 灵波微微一怔,看向路修睿闪着戏谑的眸子,然后淡淡开口:“你不是不信爱情吗?” “结婚一定要爱情吗?”他反问。 “也是,有爱情,不一定非结婚,结婚的未必有爱情。” “所以,为了气他,你嫁我,貌似不错。他若知道我是他哥,一定会气的更厉害!给你出一口恶气怎样?” “不想气任何人,也不想再置气,没有任何意义。我晚上要回巴黎了,这顿我请你!”灵波并不接受这种提议。 “呵呵,还行,还有理智!比我想象中的要好的多。”路修睿呵呵一笑。“那今天又为什么而哭?” 灵波想到欧阳希莫,想到这些年的遭遇,不过是一场阴谋,无论出自怎样的善意,都给她留下了太多太多的阴影,说怪,都不知道该怪谁,恨,又恨谁?让她大度的说原谅,似乎很难,她做不到,到死也许都不会。“被最信任最敬重的人背叛,有点受不了!” “我以为你很强大,根本不在意这种事!”路修睿看向灵波。 灵波的脸上此时恢复了平静,淡淡摇头:“我不强大,只是不得不咬牙!” 路修睿听完此言,竟沉默了,又给灵波加了一点茶。“心静,自然,云淡,风清!” 灵波惊得抬头,只见路修睿冷峭的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深沉,这个男人很睿智,“你的意思我心不静?” “至少你不够静!”路修睿沉声回答。 灵波笑笑:“的确如此!” “那就先把心静下来,无论你玩什么,都等心静之后再说!”他很认真的建议:“如果不能心静,做的任何事都将来都会后悔,即使不后悔,也会觉得有瑕疵!” 灵波沉默了。良久,轻声道:“谢谢!” 饭吃了一半的时候,灵波站起来,要去洗手间。 五分钟后回来,路修睿倒了一杯茶,举杯:“以茶代酒,为你饯行!” 灵波也笑笑:“好,祝你如意!” 两人淡淡一笑,各自饮了茶水。 等到吃饭后,路修睿找来服务员买单,才被告知:“先生,跟你一起的那位小姐刚才已经买过单了!” 路修睿这才想到刚才她去洗手间原来是去买单,他皱着头看灵波:“程灵波,你这样让男人很无地自容知道吗?尤其是我觉得我还算绅士的这种男人!” “不如说是大男子主义!”灵波站起来,“这餐我请,谢谢你的之前的帮助!” “程灵波,跟我一起吃饭,让女人买单,你还是第一个!” “我很荣幸!”灵波耸耸肩。 这时,她的电话响了,灵波低头看电话,是个陌生号。 灵波愣下,皱眉,接了:“灵波,我是爸爸!” 那边居然是程力行的声音,灵波一愣,语气陡然森冷下去。“你打错电话了!” “我在你吃饭的餐厅门口,正在等你!” 灵波再度皱眉,砰地挂了电话。 路修睿眉毛一挑,看出灵波的不耐,“电话很烦恼?” “程力行找我!”灵波觉得在路修睿告诉了她,他的身世后,她也没有什么隐瞒他的地方了,反正他早调查了。 “你喜欢直呼你爸名字?” “你不也是觉得裴震就只是裴震吗?”灵波反问。 路修睿一愣,扑哧笑了:“不!裴震是部长!” “程力行跟裴震一样,都是软蛋货色!” “这个称谓很新鲜,但很贴切!”路修睿咀嚼着这话:“幸好,我觉得我不是。既然程领导来了,我想我还是回避下吧,不然见面会握手,很麻烦的!” 灵波挑眉:“你似乎不喜欢程力行?” “不是我不喜欢,是很多人不喜欢,反贪局的,让人敬而远之。” 第673章 直接暗杀好了 第673章直接暗杀好了 “再见!”灵波伸手。 路修睿握住她的手,两人告别。 在门口见到程力行的车子就停在那里,两年不见,他似乎老了一些。 灵波走了过去,眼神淡淡。 “灵波,好久不见!”程力行开口的第一句竟是这样。 灵波冷笑:“是好久不见!” “上车吧,我有话说!” “不用了,我的话很简短,说完就走!至于你的,我不想听。”灵波看着他,以无比冷漠的语气说道:“你当了这么些年棋子,又祸害我一生,可有问过我是不是愿意?如今,你们任何人都别拿任何人威胁我了,也办不到,从此别找我,我不想看到你们!” 说完,扭头就走。 “灵波,回家一趟吧,你爷爷想见见你!” “不见!”灵波回给程力行两个字,语调冷漠如冰。 程力行长叹了口气,这就是他们要的结果吗? 唯一的女儿,如此决绝。 走到转角,一辆车子停在灵波的身边。 “灵波!”车里一道女声传来,灵波皱眉,转过头去看,竟是肖英然。 她开了一辆黑色的车子,很是内敛,发丝一丝不苟的挽起来,整个人比两年前见到时成熟了不少,眼神里虽然还有一丝怯意,但已经相对自信不少。 “找我有事?”灵波并不觉得她们之间有什么可谈的。 肖英然笑了笑:“上车吧,放心,我不会劝你回程家的,我知道我没资格,我有事找你!” 灵波疑惑地皱皱眉,然后犹豫了几秒,上了肖英然的车子。 “有事,说吧!” “我想说,你不回程家就对了。程家真的是个魔窟,赶紧走吧,你爷爷派人来找你,可能查到了你晚上的机票,怕是要软禁你!”肖英然掏出机票,“这是我刚帮你订的机票,下午三点的,我现在送你过去,你赶紧走吧!” “为什么帮我?” “灵波,我想带哲儿移民了!”肖英然轻声地开口。 灵波微微一愣,似乎有点没有想到。 “爱山你爸爸是个错,生下哲儿也是个错,我的儿子现在很辛苦,年纪很小就被你爷爷强制洗冷水澡,还要接受各种训练,他才两岁多啊,我受不了了,想要逃离。” 灵波又是惊愕。她一直以为程光强是重男轻女的,没想到对孙子会这么严格。 “你逃的掉吗?”灵波反问。 肖英然苦笑,“不知道,我一定要试试!” 灵波沉思了下,拿过肖英然递过来的机票,“谢谢你的机票!” “见到肖恪,帮我带个好吧,告诉他,我很好!”肖英然也笑了笑,笑容是无比的艰涩。 灵波似乎看到了一个女人的无奈和悲哀,更看到了程家那个三岁不到的小屁孩的悲哀命运。她拿出便利贴,写了一个号,递给她:“打你爸的电话吧,他会送你儿子去国外的。我不知道他长大了是不是能接受程家的训练。我只知道到现在我也是无法接受的,我想要跟所有平凡的人一样,享受童年,有阳光,有笑容,会笑,而不是长大了,再去寻找笑容,学着怎么去笑。” “灵波--” “我不同情你,这是你选的路!我也不会嘲笑你,程力行太软了,你当初选的时候就错了!” 肖英然却沉默了,良久,发动车子。“我们快走吧!” “嗯!”灵波说完,把电话打开,抠出来电话卡,丢在了路边,两张卡同时丢掉。 肖英然不解。 灵波也没有解释。 到了机场,灵波没有让肖英然进去,自己去了安检办手续。 临上飞机前,灵波用机场的公话打了肖劲言的电话。“我是程灵波!” “灵波?” “帮帮肖英然和她的儿子吧,别让她的儿子像我一样性格不健全的长大。”灵波只给了肖劲言一句话,然后砰地挂了电话,准备登机。 程灵波永远也不知道她进机场时,裴启阳正好出立场。 而裴启阳也不知道灵波已经快要登机,很快就要离开国内了。 裴启阳走出机场,出机口,顾楠和曹晨正等在那里,裴启阳神色格外的凝重,一路都在想那个男人是谁?是不是还是上次那个? 为什么灵波的事他都不知道? 他把灵波送到巴黎要她独立,难道这样的独立就是这样吗?她真的独立了,却也离开他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灵波会离开他的生命,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 顾楠看到他这样子,调侃的话说不出来了,脸上也多了抹凝重之色:“阳子,这次真不一样,看着就不一样。程妹妹那种清冷的女人怎么可能随便靠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跟我们喝酒杯子碰到她手,都会迅速躲开,这次居然在一个男人怀里哭!要不是关系匪浅,她不可能这样的。” 裴启阳的脸色更加的沉郁,眼底的赤红让人惊惧,周身散发着冷死人的气息,如此的迫人。 曹晨捣了下顾楠的胳膊。“阳子,我看你是吃定了程妹妹不会跟人乱来的,所以你上次那样肆无忌惮,当着程妹妹面玩那么过火。人家当时就跟肖恪来了个缠绵的三分钟热吻,你还不是抓瞎!也许这次只是为了气你,那男人应该不是什么情敌,你别太担心!” 裴启阳的脸色已经僵硬了,不再多言,直接奔出机场。 顾楠开车,三人去了红枫。 当裴启阳出现在欧阳希莫的办公室里时,他得到的答案是:“灵波走了,问我要走了三亿!” “三亿?”裴启阳彻底错愕。“她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这个我不是该问你吗?你怎么会丢了灵波?”欧阳希莫头都没抬,局势连他都掌控不了了。 “该死的,我他妈问谁!”裴启阳彻底火了。 “这一次,我们谁都不知道那丫头到底要干嘛,即使知道老爷子对她之前的种种不过是磨砺她的性子,也不肯原谅。我们终究都是高估了灵波的承受能力,也把她想的太善良太强大了!这丫头狠起来真是无人能及。” “谁说她心狠了?”裴启阳一听说灵波的不好,火更大:“她的心一点都不狠!” “她不狠怎么不理你了?” “.........”裴启阳怒着一双熊熊燃烧着愤怒的双眼盯着老板桌后面的欧阳希莫:“你又怎样?还不是被她看出来了?她最敬佩的欧阳叔叔,居然不过是把她当一枚棋子,老男人,我警告你,别在我面前说灵波一个孬,不然要你好看!” “你怎么要我好看?你在英国两年,学会的是什么?还是这么容易怒?你的脑子哪里去了,我会重新考虑跟首长建议让你再继续做两年磨磨性子!”抬起头,欧阳希莫目光冷然的看着怒容狰狞的裴启阳,冷声的训斥。“私自回国,老爷子很怒了!” “我管那老混蛋怒不怒的,丫就没安好心,派林筝去,什么意思?你们就没点好的手段,非要那孩子年纪那么小去情诱常振林的儿子?” “你自己的问题,还怪的了别人了?心底无私天地宽!你跟林筝若真没什么,你会这么怕灵波?” “老子心底无私,打雷都不怕!欧阳希莫,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那么老都不招女人待见了,你丫就是个变态。”裴启阳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顾楠和曹晨在下面看到他气匆匆地跑出来,迎上去问:“找到了下落了吗?” “没有,去程家!”他沉声道。 车子又去了程家。 但进门时,刚好看到你肖英然的车子开进来,裴启阳看到肖英然,冷着脸叫了一声:“英然姐,好久不见!” “阳子?”肖英然有点错愕。“你,你不是在英国?” “嗯!刚回来!”话不多说,他就往里面走。 “阳子,你是不是找灵波?”肖英然看着他,说道。 身子一僵,裴启阳转身:“你见到灵波了?” 肖英然看了下表,“这会儿已经上了飞机了!飞往阿姆斯特丹的,她会转机,老爷子也在找她!” “你怎么知道?”裴启阳错愕。 “我怎么知道?”肖英然苦涩一笑:“因为老爷子要软禁灵波,我送她上的飞机!” “呃!”裴启阳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着,他本想回转身就走,但却大步朝程家走去。 陈平看到裴启阳的时候也是愣了下,“裴先生,你怎么回来了?” “老混蛋呢?”裴启阳怒吼一声。 陈平受不了的皱眉,“裴先生,老爷子在书房!” 话也不多说,裴启阳直接上楼,陈平赶紧跟着,裴启阳上去直接踹门,当程光强看到裴启阳的时候面色沉静。 “你还是为了灵波赶回来了!” “我他妈被你害死了!” “难道你们的爱情这点小考验都经手不住?” 第674章 我可不会爱上你 第674章我可不会爱上你 “谁他妈稀罕你的小考验了,你真是变态。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弄的家庭四分五裂了,原来你就一变态!你的儿子对你敢怒不敢言,你女儿干脆离开京城,家都不回。灵波拼了命的逃离你们!因为你太过于狠,太过于绝情,所以灵波受不了你的心计和城府,二十年如一日的布局,你们他妈的真是不是人!”冷声尖锐的笑着,裴启阳冷冷的讥讽着,“说灵波狠心,其实你们比她狠心,对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下毒手,你们还真是残暴冷酷,你们确定训练的是自己人还是他妈对付战场上的敌人?对战场上的敌人这样差不多,你这种老变态只会利用,算计,折磨。” “放肆!”脸色倏地一阵煞白,程光强怒声一呵,冷着眉宇向着冷笑不已的裴启阳,“明天你就给我回到英国去,林筝的任务很快完成,他会离开你那里的!” “我会回去,但你休想我再收留林筝!”丝毫不在乎程光强的怒气,裴启阳冷笑开口,“不过老爷子只怕你要失望了,剩下那一个,我不打算帮你追了,不就他妈两个亿吗?花在地球上,也没花火星上去,老子不干了,这活你他妈找别人。每年中国捐款潜逃的贪官多了,我们追的过来吗?你以为老子这些人是特科啊?要不你就整个特科,直接暗杀好了,弄得我们每个情诱,他妈算什么事啊?” “中途放弃不该是你的风格!那些人逃离国内,巴不得跟国内高官的子女结为亲家,寻求新的庇护,要你们那么做,不是方便工作吗?” “你管我风格不风格啊!老子恶心死了,还不如当鸭子!” “你不想干,那就让灵波来干好了!” “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灵波去了国外,就真的可以高枕无忧了?” “混蛋!” “老老实实回到英国去,任务没有完成,三年期限不到,你若不遵守诺言,休想我放过灵波!” “你真是绝户命!”裴启阳冷冷一笑:“行,威胁我,你还真以为我受你的威胁?” 说完,裴启阳大步离开。 陈平有点着急,“首长.......” “叫他去,他们都会想通的!” “可是小小姐已经坐飞机走了!” “让她走吧,那丫头是铁了心要跟程家断绝关系,这副样子跟她奶奶还真是很像!” “夫人当初不让您把小小姐当成培训的人,您不是答应过她,不再让小小姐执行任何任务吗?” “你看出灵波的潜力了吗?她要了三亿,这三亿她要做什么,你想过吗?!” “我真的不知道!想不透。” “她在法国的两年,倒是真的有了准备,这丫头,果真是不一般!”程光强说着竟笑了起来:“她在用尽一切力量来脱开程家,跟我脱离关系!” “小小姐在法国也没有机会儿认识其他人啊!” “查一查吧,能让她这么执着,非要离开,就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 “是!”陈平领命去办事。 裴启阳匆匆回国,回家一趟看了家人,就再度赶回了英国。 林筝已经从裴启阳的公寓搬出去,两人见面,林筝把钥匙给裴启阳。“裴哥,没有和好吗?” “没有!”裴启阳摇头,没有接过钥匙,只是道:“这公寓,你住吧,我去肖恪那里住!” “我已经搬到了宿舍!”林筝把钥匙给裴启阳。 裴启阳不再推辞,随口一问:“常羲可有找你?” 林筝摇头:“没有,他大概也以为你真的是我的男人了!” “很逼真是不是?”裴启阳笑了笑。 “的确!”林筝看着他,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情愫。“事过之后,我会去跟程灵波说清楚!我以为,她会信你,没想到,她如此不堪一击。” “不用了!”裴启阳摇头。“只是你,还是小心常羲吧!亲手把他老爸常振林送进监狱,害他穷困潦倒,他现在可是恨你到骨子里了!” “你也一样,别忘了,是我们两个亲手把常振林送回国的,而后你横刀夺爱!他只知道我偷走了账户,却不知道你参与,若是知道你参与了此事,只怕他到天边,都会追杀你!” “你却是背叛他的人!你更危险。” “他,”林筝笑笑:“舍不得杀我!” “筝筝,别太自以为是,就像我一样,自作孽,不可活!” “说真话,你对我动心没有?”林筝笑着反问。 裴启阳看着她,还是那种情意绵绵温柔致死的眼神:“嗯哼,小姐,我对你动情了。很动情,你感到我万伏高压了吗?我现在正含情脉脉地望着你呢!” “裴哥,其实你对我动情了!”林筝笑,“只是你不承认!” 裴启阳眸子一怔,扑哧乐了:“林筝,你很自信!但世间只有一个程灵波,如果你不是林萧雨的妹妹,我都不会跟你搭档!说白了,我看你一眼,因为你姐的原因在。如果林萧雨没死,我知道林筝是干嘛的?” “何必自欺呢?你是欣赏我的!”林筝还是笑。“我姐要不死,你能记住她吗?” “说真的,年纪小小自己跑出来执行任务,真的让人欣赏。关于你姐,我也坦白说,她要不死还真记不住,你姐那种女人让男人很头疼的!” “程灵波呢?就让你不头疼?” “我愿意为程灵波头疼,不代表我愿意为你们这些俗人头疼!” “你不是说我比灵波好很多吗?” “坦白说,你性格是比灵波好很多,也会跟人成为朋友,打成一片,懂的也多,玩的也很尽兴,但现在看来,你也不过俗人一个,问我这些问题,真的很俗!” “裴哥,如果我说我爱上你了!” “那你惨了!”裴启阳冷冷一笑:“我可不会爱上你!” “呵呵.......”林筝笑,眼睛崭亮。 一年后。 裴启阳怎么都没有想到一整年都没有找到过灵波。 她居然不在学校,他去过巴黎多次,都是得到一个答案,程灵波跟教授去非洲写生了,为期一年。 最后,忍无可忍,裴启阳直接抓着晓水问:“晓水,你总说灵波去写生了,可是我怎么没有查到灵波的出境记录?” “这我怎么知道啊?我送灵波去的机场,她跟教授两人去写生啊!对了,教授很年轻,三十五,又有魅力又长得帅,还都是画画的,一幅画可以拍卖到三百万欧元了,还是意大利人!裴哥,你知道吗?意大利男人长得又帅又又有型,真是太帅了!”晓水说道最后白了裴启阳一眼。 果然,裴启阳的脸色瞬间就灰白了。 肖恪的脸色也难堪的要死。“晓水,你看上意大利的男人了?” “嗯!”晓水瞅了一眼肖恪:“意大利男人很有魅力,对女人又好又温柔。为什么不能看上意大利的男人?我们同学可是来自世界各地,我就算看上黑人也不关你事吧?” 肖恪差点背过气去。 最近晓水过的很舒服,灵波去的确不在巴黎,但会不定期给她电话,所以她知道灵波过得不错,也就放心了。 裴启阳和肖恪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回到公寓时,肖恪气疯了,“丫气死我了,那死丫头居然真的跟我说她喜欢外国男人,连黑人都办出来了,你听到没有?还有灵波那丫头,我又没背叛她,丫居然连我也不联系!一走就是一年,她也不怕被学校除名!” 裴启阳手上青筋毕现,他眸光沉郁,冷哼一声,什么也不说,点了烟,狠狠地抽着。 “你说她到底去了哪里?没有出境记录,你说她能去哪里?” “没有出境记录,那么只有两个可能!” “什么?” “她可能没有离开过法国,或者,她出境乘坐的是私人飞机!” “私人飞机?”肖恪惊诧:“这怎么可能?灵波她又不是国家元首,她那点钱根本没买不到什么!” “跟她一起的那个教授是意大利人!” “嗯!” “意大利顶级皮革制品公司的接班人,不喜欢经商,非要画画!” “跟穆威淮似的,躲学校里当破教授!” “她是真心要逃开我,不让我找到,这丫头真是太狠心了!” “知道厉害了?”肖恪笑他,笑得贼兮兮的。 “你呢?你不是也知道晓水的厉害了?” “哥们惨了!”肖恪有种无语问上苍的感觉,他掐指算了下,不知道在嘟哝什么。 裴启阳瞅他一眼。“干嘛?” “我算算,呀!我貌似三年多没有找过女人了,一千多天了,我靠,我这三年怎么过来的啊?我怎么忍过来的啊?” “你不是还有手吗?”裴启阳抽他一眼。 “你别告诉我,你这一年没自慰过!” 裴启阳抽烟,不说话。 “我不管你了,我得去找晓水,我知道她刚找了个公寓,出来画画的,丫为了躲我们,居然连欧阳希莫的公寓都不住了!” 裴启阳没有理会他。 肖恪提了包就走,走到门口,晃动了下手里的铁丝,问裴启阳:“这东西真的能打开晓水公寓的门吗?” 第675章 没有安全感 第675章没有安全感 “打不开你就直接滚回家去吧!” “哈哈,好!打不开,我给你写研究所的论文啊!”肖恪哈哈一笑,转身走了。 裴启阳更加的阴郁,那丫头真是气人,到底去了哪里啊? 晓水最近又从学校搬了出来,她找了个安静的公寓画画,每个人都要提交作品,而灵波打了电话来,让她准备十幅油画,准备参展。 她还差好几幅呢。 从学校回到公寓时,吓了一跳。 因为沙发上居然坐着个人,没有开灯,外面的月光从落地窗透进来,迷离的光线下,看出是肖恪,那五官更显得生动。他的左手夹着半只还在燃烧的香烟,一簇火红的微光明灭。 他怎么在她这里? 晓水吓了一跳,同时心里一阵抽紧。 这一年里,这个人一直来找她,但是她一直没有给他机会儿,没想到出来住,他就找来了! 三年了! 她依然想着他,惦念着他,可如今他就在她的几尺之遥,这些年来的委屈一点一点的叠加,立刻汹涌喷薄,抑制不住眼中弥漫起雾气。 默默的换好鞋子,抬起头,“肖先生,你来我家做什么?” 肖恪听到她的称呼,一愣,原本的微笑在唇边僵硬,片刻后烟灰烫到了手,他后知后觉,忽略了疼痛,直接用手指捻灭了烟蒂。“你叫我什么?” “肖先生啊?喜欢吗?你也不是肖小姐!”再抬起头,杨晓水隐去了自己所有的情绪,开了灯,平静俏皮的向他走过去。 肖先生这个称呼很贴切啊! 曾经她跟纤黛一起喊他恪哥哥,那时,他眼里满是纤黛! 后来,纤黛死了,她喊他恪哥哥,他给了她好几个耳光,打的她满口是血。 他强占了她的身体,命令她喊她肖少。 再后来,在极致的情虐和肉虐的过程里,她学会了如何伪装自己,她喊他肖少,甘心情愿。 离开时,这三年里,她直呼他的名字。 现在,他来了,蓄谋已久,出现在她的公寓里。 她这样称呼他,不远不近,刚刚合适。 肖恪的嘴角动了几动,像是被她这个称呼打乱了本来的思路。他们四目相对。她对他挤出一个笑容,他的脸上表情纠结万分。 “如果你来只是想看看我的住处,随你参观,我很忙,不奉陪了!”说完,她去洗手间洗手,笑嘻嘻地又探出头来。“参观完了,你可以自行离开,顺便帮我从外面关好门,我谢谢您了!” 肖恪登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脸不敢置信。 洗了手,晓水走出来,看到肖恪,又笑了,云淡风轻的笑容。 他瞪着她,一脸的不可置信。 晓水的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心底不管有怎样的想法,都是不会向现实妥协的。 肖恪就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仔仔细细的看着她,可是嘴却像是被封住了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良久,晓水道:“肖先生,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扭头回卧室。 “水水!”他从身后哑声叫住了她。 她身形一顿。 “怎么,有事?”她回过头,轻松地问道。 “我还没吃饭呢!”肖恪闷闷的说。 仔细去听,还有像是小孩子般的一丝委屈。怎么,他觉得自己被她怠慢了? 晓水想笑,也的确笑了,淡声反问:“怎么?你不会穿越时空了吧?还以为是三年前?还以为你回来我就得跟以往一样,虚寒问暖,舔着脸赔着笑准备一桌子精心做好的饭菜等着你?然后伺候完你,我还得脱掉衣服继续喂饱你的需要?” 她说出来,突然后悔了! 因为肖恪笑了。 “你还记得!”他说:“记得,说明,你还在乎,还介意!” 晓水淡淡一笑,“算了,既然来了,就吃饭吧,我还不至于这么小气,毕竟是你纤黛的恪哥哥,看在纤黛的份上我也会招待你!” 肖恪听到纤黛这个名字,再度怔了怔,僵了笑容。 晓水却是无奈地转身,心往下坠,纤黛依然是他内心里的一道伤痕,逾越不得。 半个小时后,四菜一汤,一一端上饭桌,空气里弥漫着香气。 晓水离开肖恪后,从来不曾亏待过自己的身体,她比三年前丰润了一些,更健康了。 饭桌上两个人没有语言交流,可是吞咽声忙碌着,并不觉得冷清。 晓水吃了一点,就不吃了。 肖恪竟像是好久没吃过饭一样,她不禁感叹,饿成这样,吃相也一样斯文优雅。四菜一汤就在不知不觉中很快见底。 要知道,能再吃她煮的饭,也是一种幸福。 晓水收了碗筷,去厨房洗。“你走吧,饭也吃了,别再打扰我了!” “我帮你洗碗!”他却不着急走,跟着进了厨房。本来公寓就很小,厨房更是小的狭窄,他一进来,就堵住了去路,晓水都是无路可逃了! 他们离得那样近,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而她身上的香气更是刺激他,晓水甚至感觉到他的喉咙滚动了几下。 一瞬间,晓水害怕了。 她恍然后退,想要躲开他的气息范围。 他却朝前迈进一步,伸手握住了她的肩头。 晓水心一慌,身体有点颤抖。 “水水--”肖恪忍不住出了声,轻声地叹息着,在她耳边低声问:“还没有消气吗?三年了!我又等了一年了!” “不是气,是不可能了!我没有要你等,你也别再等了。”晓水如实的回答,声音太小,听上去轻飘飘的,肖恪的掌心一下子温度升高,人离她凑得更近。 也许他们的心是远的,也许是她的错觉,可是两具曾经缠绵纠缠过的身体反应往往比她们的心更加直接。 昏暗的光现下,听见他的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她的心也有些乱了。 “怎么就不可能?”他反问,手倏地滑到她的腰上,小心摩挲。 晓水惊悚的一阵颤栗。 “放手!”她低呼。 “不放!”他说着,指尖竟然慢慢解开了她的发带,长发瞬间散落下来,更显万种风情。 他看着她,一双手不受控的搂住了她的腰肢,她的头和身体跌进了他的怀里。隔着衣服听到了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声。 晓水一动不动,只是心跳的吓人。 自从上次他们差一点上床到现在,她和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挨在一起。这样的气息让孤单的心找到了停泊的感觉,这样的温柔让人几乎想要永久沉醉。 在静谧的瞬间,她听到了他口中溢出无奈的叹息声。她轻轻推开他,拢住肩头,向外面走去:“你走吧,我真的不想说什么!” 爱情不能纯粹,不如不要。 相守不是一时的冲动,在一起,需要的是两颗纯粹的心! 她,爱过,越来越不会爱了! 男人的爱,要不请给全部,要么就彻底收回。 心里有两个声音在呼唤,一方面对自己说:不要回头,再爱都不要! 另一方面却又在叫嚣:杨晓水,你逃不掉的,你爱着这个男人,你逃千万里,还是爱着他,改变不了。纤黛已经死了,你跟一个去世的人计较,你为什么不能大度点,用你的睿智来创造你的幸福? 最后,两种声音归结到一起,说白了,不过是对肖恪没有信心,没有安全感。 肖恪也追了出来,“怎么没可能了?你明明对我有感觉的!” “那不过是一种身体的本能,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性,一旦尝试,就戒不掉,我的反应不过是很正常的反应而已!” “怎么就戒不掉?我还不是戒掉三年?”他反问。 “........”晓水被堵得说不出话来。空气里有一种让人忍受不了的难堪。 好半天,晓水悠悠说道:“你走吧,今后你愿意找谁找谁,真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话一出口,她听到肖恪磨牙的声音,刚要抬头,突然感到肖恪已经走到了她面前,正用杀人的眼神看着她。 她也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英俊男人,她看到肖恪简直要发狂了。 “怎么?想打我吗?”她陡然想起过往被他用暴力对待的日子,身子抖了下。 肖恪的眼中划过一抹伤痕,艰涩地开口:“水水,这三年,你不理会我的日子,我看着你吃不到的日子,折磨的我可以了吧?” 他怎么就不懂,她要的是唯一啊! 她要的是他心底的唯一啊! 一个心底有着别的女人的男人,她就是爱,也不想要啊。 她承认,这三年,让这个张狂的男人变了样子,好像是一颗被打磨后的钻石,夺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深情如他,她见过。 绝情如他,她也见过。 他的深情对纤黛,他的绝情对她。 这三年的日子,他是把所有心思都花在了她的身上,可是,她杨晓水依然不是肖恪世界里的唯一。 肖恪那深情绝情的样子在脑海里交替出现,折磨着她,让她一再的难受窒息。 那强大而又脆弱的自尊曾经在他面前那样卑微,什么都不是,她现在只想过有尊严的日子,不是他几句甜言蜜语就可以让她随便妥协的。 第676章 随便怎么轻视 第676章随便怎么轻视 “你怎么就不明白,我根本就不想折磨你!” “是吗?”他反问。 她微怔。 “如果我现在真的放弃了,你确定,你会不在意?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你确定你不在意?” “不在意!”她说的坚定,好不犹豫,以至于让人感觉到她是如此强烈的想要跟她脱离关系,没有任何关系。 他望着她,眼底再度划过一抹伤痕,手在身侧握紧成拳,隐忍着什么。 晓水看他这样子,也很难受,只是,不愿意再说什么。 “你走吧,别再来我的公寓了,我想画画,你这样会影响我的学业!” “学业重要还是我重要?” “当然是学业重要了!”晓水扬起声音说道:“学业付出百分之百可以获得百分之百,全心全意。而你,既不是全心全意,也不会从一而终,你当然比不过学业重要了!” 她说完,要躲开他。却感到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了回来,整个人跌入他宽大的怀抱里。 “你放开!” “我他妈跟你废话太多了,我发现不好好治你,你根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她,杨晓水奋力挣扎,但声音尽量保持冷漠与蔑视:“肖先生,这是我的公寓,请你放开我。” 他愣住了。箍着她的手臂也僵在那里,再度被她的这个称呼点成了化石。 再然后,他猛地用力把她抱起来,抱着就往卧室而去。 门砰的一声被甩上,她被他摔在了床上。 他已经开始解衣服。 晓水被摔得浑身疼,皱着眉怒吼:“肖恪,你混蛋!” 听到这个声音,肖恪笑了,语气里终于多了抹满意的味道:“不是叫我肖先生吗?怎么又叫了我的名字,你这个嘴硬的死丫头,折磨我就这么好玩是不是?” 说完,他已经解开了上衣,露出了精壮的身体和肌肉。 晓水吓了一跳,眼神赶紧挪开。“你穿上衣服,你在别人家脱衣服,耍流氓算什么啊?” “你不是别人,你是我未来的老婆!”他也吼了过去。“这三年,没有我,你就真的过的那么开心?半夜冻得要死的时候,谁他妈给你暖手脚?” 晓水体质偏寒,冬天会手脚畏寒,躲在被子里暖半天才会热起来。 跟肖恪在一起的三年,的确,她醒来时,都是在肖恪的怀里,但每一次都会被他冷嘲热讽,弄的她像个荡妇一样的无耻。 不听这话还好,一听,干脆彻底火了:“这三年我过得比跟你在一起的三年好多了。没有你的三年,我不用晚上做噩梦,不用被折磨的半死还得舔着脸笑。没有你,我没有被饿死,没有去坐台,没有给任何人当情妇,没有滚回老家去,更没有打过任何的电话找你一次,都是你死皮白赖地过来打扰我,没有你我的日子过的快乐多了!你心不甘了,你就来搅乱我的生活?你想怎样就是怎样?肖恪,凭什么?” 她还是气,她知道她没出息,她知道她现在应该是不屑,应该是根本不理会他,不能和他置气,当他是陌生人就好了,可是她就是气。 肖恪看着她,眼底一片深邃。 这个傻丫头,没有他没有程灵波,以杨家的经济能力,她怎么可能出来留学啊?只是,他又怎么能说的出口,他知道说出来,她的自尊会备受打击,搞不好会中途辍学。 “我也告诉你,我就是不会跟你在一起,你太脏了!你祸害了多少女人?你跟我妹妹都上了床,你让我不计前嫌接纳你,这怎么可能?肖恪,你无耻的把我妹妹都给祸害了!” 肖恪没有解释,关于杨曦,他没什么好说的! “肖恪,你以为把我骗上你的床,让我像从前那样沉沦在你那并不可靠的柔情蜜意里吗?简直是笑话!” “呵呵--”肖恪笑了。 “你笑什么?” “我从前什么时候给过你甜言蜜语了?我给你的都是伤痛!”他幽幽说道,而他的小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竟从他的笑声里听到悲凉而后悔的意味。“我告诉你凭什么?凭我爱你!” 真是疯了! 杨晓水想,真的是疯了! 她跟他胡扯什么啊!他说爱她?这可信吗?这根本是笑话,他爱得是纤黛,可不是她。 但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解下皮带。 “啊--”她赶紧闭眼。“你不要脱裤子!” “今晚你是跑不掉的!”他等了三年多,他发现关系如果不能再进一步,他真的会失去她。 “肖恪,你就算把我给强了,我也不会跟你妥协!” “我没要你妥协,我只要你感受就好!”接下来,她感到床垫下沉,她要逃,却被他压制住。 再然后,便是他铺天盖地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来。 一双手用力的去撕扯她的衣服。 晓水再也做不到平静,用手去推拒着他,冲着他喊:“肖恪,你做什么?” 他一翻身,把紧紧地压在身下,攥住她的双手放在头顶,这样的姿势,彻底激怒了她,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她自己愤怒得有些可怕的表情。他看着她,说了这三年来心心念念的一件事:“我要跟你做爱!” “混蛋!”晓水气的骂。 可是头顶上的这个人却似乎比她还要生气,他死死的盯着她,深深的探究她,似乎想要一下子从她的脸上看清这三年来的每一分每一秒。 她没有兴趣研究他由愤怒转向复杂的表情。 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肖恪,用这样的方式强迫我,真的很恶心。无论你想怎样,只会让我更加轻视你!” 他沉默了一会,幽深的黑眸中,涌上柔情。 他的眼睛很迷人,波光潋滟看不到底,时而还会有一丝忧郁的神情,高傲而又忧郁的白马王子,如此深情的看着你,想必没有哪个女人能抗拒,更何况她一直一直爱着的人是他。 “只要你是我的,你随便怎么轻视!”反正这三年来他做的事,没有一样是不被人轻视的。 她一下错愕,这个男人疯了。 而他,低下头,轻轻的吻上她的唇,小心的像是吻着珍宝般,吻得很轻,像是要慢慢地感受着她的存在一样,万般的怜爱。就算是第一次,他也只是粗鲁的占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珍视过。 “水水--”他轻声唤着她的名字,吻着她,一寸一寸,不着急,温柔的吻像羽毛。 她惊愕,紧绷的身体慢慢的沦陷。 感受她渐渐软化,他松开了她的手腕,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她的脸颊。 好像在抚摸着一件易碎的瓷器。 她的心底突然酸涩的难受,一股巨大的苦涩,从心里涌上眼底,泪水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 一抬手,她的巴掌清脆的落在他的脸颊上,所有的柔情全部静止在这一秒钟。 他一个激灵,愣了足有一分钟,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然后吼道:“你以为打了我,我就会什么都不做了啊?你们女人就是他妈的口是心非!矫情!纤黛都死了,你跟纤黛计较什么?杨曦是你妹妹不错,是她自己跑上我的床,我他妈喝多了以为是你,谁知道睡了没睡啊?你给我听着,老子禁欲三年,今晚你休想再跑,我要你,现在,立刻马上!” 吼完,她一只手再次禁锢住她,另一只手去撕扯她的衣服。 她突然一动不动了,矫情?言不由衷,可不就是女人的通病吗? 难道要她说,她也想跟他上床,想的要死,可是就是接受不了他心里她不是唯一,这样矛盾的心思吗? 她的意识慢慢的涣散,任由他一寸一寸的吻着她,竟然产生了幻觉一般,清晰的听见他柔柔的唤着她,他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水水......水水........” 试图用炙热的吻来掩饰他的害怕与不安。 吻让她的身体很快在他的身下沉沦。他用他的嘴唇,他的身体百般讨好着她。 时隔三年,他依然技术精湛,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看了多少次的成人频道,把她花样百出的折磨了一个遍。 她哭,他就律动得更加疯狂。 她哽咽得噎住气,他就更用力的吻她。 她的指甲陷入他的肩膀,他就咬住她的耳垂。 她敌不过他,终于在他的身下,呻吟出声。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又像只有激情燃烧的一瞬间。 当一切平息下来,窗外已经泛白。 分手后再上床,上的如此的惊心动魄,花样百出,一夜不曾停歇,身体极致的欢愉过后,内心却是无比的荒凉。 跨越了身体的这一关,却怎么也跨越不了心里的这一关。 人,说白了,很多时候是很贱的! 或许,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无法不爱,却也无法割舍,又无法心平气和的相携相守,那就收起心底的爱,只沉浸在肉体的欢愉里吧! 带着现实的无奈,未来的迷茫,晓水进入了梦乡。 当清晨光从窗户里射进来,阳光射到她的脸上时,她不禁被那温热的光线唤醒了。 第677章 我没强迫你 第677章我没强迫你 眯着眼睛,伸手挡住了光线,转头看向窗外才知肖恪把窗帘拉起了。翻了个身,浑身酸痛,身边却没有了人。 她皱眉,起身去沐浴。换了衣服后,走出来,才发现,肖恪竟然在厨房。 她眼眸一紧。 他已经走了过来,伸手拉住她的手,手腕一个用力将她拥在怀抱里,弯腰,栖身吻住他的唇。 她冷冷地推着他,他却霸道的圈住她的身体,吻着她身上刚沐浴后的清香,沉声地说:“你看,每天在一起多好,以后我给你每天煮早餐!” 他低沉的男声在耳畔回荡而起,身上熟悉的味道将她包围。 有那么一刹那,晓水感觉到自己的心,忽然泛起涟漪,像是被人投了石头入湖,那样汹涌暗动,可是就在下一秒,她又恢复了平静,只是道:“可以啊,以后你每天煮吧,少一天都不行!” “除去我回英国送论文的日子,怎样?”他论文还差点,交了就可以了。 “不行!”她硬声。 “晓水,你怎么变得不讲道理了?” 晓水皱眉看他,“我没强迫你,你自便!” “好!大不了我不毕业了就是,反正我读研究所也只是为了找你!” 心又一个颤抖。 她努力让心平静无波,仿佛不曾有过悸动。 他……说了什么? 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颚,轻轻抬起,让她面对他。 肖恪英俊的容颜占满了她的眼底,那双黝黑的双眸有着异样的魅力,足够让人沉迷沦陷,他幽幽开口,“我从现在开始,每天陪你读书!” 晓水睁着清澈的双眸,那神情却是茫然困顿,那表情困惑地仿佛他在说天方夜谭一般。 静默许久,她微扬唇角,如此淡然的姿态,轻声说道,“不用。你还是回去读你的研究所吧!” 肖恪双眸愈发深邃,将她紧盯,“刚才你不是说要我每天给你煮早饭吗?” “你昨晚不也说女人都是言不由衷吗?你不是说我矫情吗?我承认,我矫情!” “呃--”肖恪一时张了张嘴,经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才找到措辞:“难道不是?你,程灵波,你们不都是一样?矫情,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女人在想什么?” 想的,也不过是所爱男人一颗全部的心,毫无杂质,完完整整的属于自己,而自己回报的也是百分之百的全心全意,真心是相互的,爱是相互的,一方奉献太久,都会消磨掉热情的,久了,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去爱,自己也会陷入茫然困顿里,最后,都不快乐。 贫贱不说,所要的是可以感知的全心全意而已。或许爱一个人也是一个不断学习的过程,不会爱,只怕也不会被爱。 矫情,不过是为了自己脆弱的自尊不再被打击。 “你们男人永远也不会真的懂女人,你觉得给的是最好的,可是,也未必就是我需要的!” “那你说你要的是什么?” “全部的心!肖恪,你有吗?我站在这里问心无愧的跟你说,至始至终我无论走还是留,心底爱着的人一直是你肖恪。程灵波也可以坚定地跟裴启阳说,她心从来不曾动摇过!你们呢?你们拿百分比的心,换我们百分之百的心,凭什么还觉得我们矫情?你们就直爽吗?未必吧?说了不要你们,还一再贴上来,你们不是矫情,是恶心!倘若我告诉你,我的内心有一个角落为另外一个男人保留,我爱着你,我想跟你过,那个小小的角落,只有百分之一为别的男人保留,你,又是否受得了?” 肖恪一愣! 晓水说出来,都觉得有些好笑,于是轻笑着说道:“看吧,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女人在你们的世界里永远不能主导你们,你们只想主导我们!” “我听你的还不行?”肖恪蹙起剑眉,男声愈发低了几分。 她却猛地抬手,将他的手挥去。他扶在她腰间的大掌反之一紧,不让她躲开逃开,硬是要她给一个回答。 “纤黛在哪里?”晓水深呼吸一口气,不让自己为此有任何情绪波动,不允许自己动怒。 “纤黛的确存在过!”他表情痛苦。“难以抹杀!我不想撒谎,也不能撒谎。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我不知道。肖恪,别问我,如果想要我理解你的心,等我再爱上另外一个男人把你当成百分之一放在心底角落的时候,我或许能理解你的心情吧!现在,我虽然理解,却不能感同身受,很抱歉。你可以说我矫情,但我跨越不了我心里的这一关。” 他浑身一僵,心难以自制的颤抖起来。刚要说什么,晓水的电话突然响了,打断了两人的僵持。 晓水推开他去接电话。 电话,是程灵波打来的,她接到电话时,表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显示,肖恪也不知道是程灵波打来的。 “你在哪里呢?”晓水说着法语,语调温柔而热情。 肖恪一下子就起疑了,不会是个男人打来的电话吧?她瞬间凑了过来,抢了晓水电话,晓水惊呼,“肖恪你干嘛?” 电话那边的程灵波听到晓水的惊呼,接着又听到肖恪那并不流利的法语质问声:“你谁?哪个孙子,报上名来!” 程灵波改了中文,直接对着肖恪道:“肖恪,我告诉你个孙子,我是程灵波!” “死丫头,你占我便宜?”肖恪一听到程灵波的声音顿时就变回国语,语气是十分的兴奋而惊喜。“你死哪里去了?” 那边程灵波只是淡淡地说道:“我在巴黎!” “你在巴黎?你怎么可能在巴黎?靠,我说我们找了你这么久,怎么就没有找到,你一直在巴黎??” “刚才英国回巴黎!”灵波依然是淡淡的语气。 “灵波,你之前在英国?你这死丫头是不是想急死阳子?你知不知道阳子找你找的都快找疯了!”肖恪想着,好歹算是联系上了,听到了声音,阳子这下有救了吧? “知道!”淡淡的两个字让人炸毛。 肖恪不禁惊呼:“你知道?你知道你还躲起来不见人啊?” “我有义务一定要见他吗?”灵波反问。“他有那么重要吗?以为自己真的是太阳?” “得!你都对,好吧,他不是太阳。那我可不可以问你,什么时候见个面?” “三日后!”灵波淡淡地说道:“把电话给晓水!” “哦!”三日后,肖恪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轻易得到消息,他得赶紧跟裴启阳那货说一声。 把电话给了晓水,灵波不知道跟晓水说了什么,肖恪也顾不得太多了,跑去洗手间关门给裴启阳打电话报信。 晓水打完电话后,转头看肖恪,沉声道:“三日后,明斯基画廊,灵波的个人画展在那里举办。”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告诉阳子?” “他不就是想找灵波吗?”晓水反问。“找了一年没有找到,活该。” “那灵波的意思是可以原谅他了?”肖恪觉得跟做梦似的。 “这我不知道,你去问灵波吧!要不要原谅那是灵波的事,我真不知道。”晓水的回答很是平淡。 肖恪走过去,轻轻地环住她瘦弱的身体,低头嗅着她身上的淡香。 那香味让他的心平静下来,有一种特别安心的味道。“那么你呢?到底跟我别扭到什么时候?” 晓水笑了笑,在他耳边道:“我不知道!” 她的回答让肖恪眉宇紧皱,环住她身体的手猛地用力,腰间有一丝疼痛,她暗自忍痛。可他的话语如此尖锐,盖过了疼痛,“杨晓水,你太贪心了,你很清楚,纤黛在我心里就是少年时候最美好的记忆,这一点,我不可能说忘记就忘记的。我不计前嫌跟你在一起,已经做出了让步,你还要怎样?难道还要我忘记纤黛,告诉自己那段记忆不曾存在过吗?!” “我没有,那是你的事,你去找那些不贪心的女人吧。她们很乐意留在你身边,永远也不会离开。只要你愿意,他们也不会在意你曾经爱过哪个女人,也不会在意有个女人会一直在你的记忆里在内心深处存在。但,绝对不是我。”晓水轻声呢喃。 她平静的女声让他无比烦躁,猛地收紧手臂,将她抱紧。而后又忽然松开了手,那样散漫地笑,“既然如此,我他妈再也不会纠缠你了!你真是太贪心了!” 一句话,让她心中蓦然大恸,如被一箭穿心。 她抬起眸子,看着他,两两相望,仿若隔了一生一世一般。 “好!”她笑,说的无比郑重,内心却疼的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疼。 肖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觉得倦了! 真的倦了,等了三年,把男人的所有尊严都搭上了,还是换不回来,反而越走越远,他何必再纠缠呢? 转身拿了外套,朝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瞬间,肖恪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晓水,深深地将那道身影落进心头,随后决绝地开门,朝外走去。 门,砰地一声关上。 第678章 没有安全感 第678章没有安全感 直到关门声响了起来,晓水才抬起头,远远的凝望着已经离开的人,沉痛的闭上眼,一行泪滑下来。 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他从此走出生命,从此再也不会来了! 她的心怎么就这么疼呢? 那些过去和永远的失去他比起来,到底哪个重要呢? 门内,寂静无声。 餐桌上摆放着中式快餐,稀饭,煮鸡蛋,稀饭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晓水看着空寂而暗沉的客厅,忽然拔腿向着外面跑了过去,公寓有三层,她快速的奔跑着,下了楼梯,直到站在了楼道的拐角处。 却已经看不见刚刚离开的人,背靠上身后冰冷的墙壁,晓水缓缓的闭上眼,脑海里渐渐的浮现出一抹刚毅冷峻的轮廓,深邃的目光,高挺的鼻翼,那总是微抿的双唇有着说不出的魅力。 “你想再看我最后一眼是吗?还是你后悔了,根本舍不得??”低沉的嗓音忽然在耳边响了起来,晓水猛的睁开眼,一个吻狂乱而强势的压了下来。 微微挣扎着,却敌不过他双臂的力量,肖恪亲吻着这个让他气恼却又无奈的女人,激情的吻不带一点的柔情,反而是一股排山倒海的狂野和放肆。 终于在两人都无法呼吸时,激情的拥吻宣告结束,一口气跑下楼梯都没有任何的喘息,可是此刻晓水红肿着一双水润的樱唇,不停的喘息,酥软的身子失去了支撑的力量,无奈的依靠在肖恪的身上。 看着她,肖恪冷硬的嘴角得意的扬了起来,如果不是他没有先行离开,她是不是就准备在角落里默默的注视着他,而见面时却又是一副冰冷冷的疏远。 “死丫头,你真是个不讨喜的臭女人!跟程灵波呆久了,学会折磨男人了是不是?”微微的前倾过身子,和晓水额头抵着额头,激吻过后的嗓音异常的沙哑,富有磁性之下带着微微的性感和挑逗,“不诚实的女人。” “你不是已经走了。”依旧有些喘息,晓水有些气恼的开口,白皙的脸上染上了红潮便消褪了之前的冷漠和清冷。 低沉的笑声从喉咙深处迸发而出,肖恪曲起的食指擦过杨晓水红肿的双唇,而当她因为自己的动作倏地紧绷起身体,刚刚还有些压抑的笑声此刻则是毫无保留的回荡在楼梯口。 “我是走了,被你这个言不由衷矫情的要死的女人给气走了。”低声的叹息着,肖恪张开的双臂紧紧的拥抱住晓水僵硬的身子,“刚才,我甚至想,我这么做值得吗?我他妈等了三年,性功能都障碍了,还得不到一个女人!我这些年劳命伤财的跑巴黎,我为的什么?难道就是最后换来一个分手?我甚至告诉自己就这样放手,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接二连三拒绝自己感情的女人连最后的尊严都放弃了。但,想到你之前为我所受的三年,就觉得这真不算什么,至少你没有给带来别的男人!水水,你是在意纤黛的事?还是怕我有一天再拿纤黛的事找你麻烦?或者你担心我会再一次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如果是这点的话,我保证,不会!” 或许都有吧! 她是没有安全感! 但她没有想到肖恪会这样说,她忽然的抬起目光,黯淡的光线下,视线复杂地看向肖恪俊朗而暗沉的脸庞,话卡在了喉咙里。 对杨晓水的视线,肖恪忽然漾起浅笑,大手抚摸着她浓密的青丝,再次将她拥紧,让她的脸颊贴上自己为她而跳动的胸口,“可是离开你的公寓后,我就放心不下了,还好等到了你,否则臭丫头,我真怕自己支撑不下去。” “肖恪,如果,纤黛还活着,你还会不后悔你今日的决定吗?”听着那沉稳的心跳声,杨晓水忽然的开口,他的怀抱让她再一次的感觉到了温暖,是他的坚持让她冰冷的心扉渐渐的软化,她甚至可以相信他此刻是真的爱着自己的。 “纤黛已经是过去了,她是个过去式了!我们能不能不要再提?” “你终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她要的不过是个正面的回答而已。 “不会!”他抱着她,“过去了,就只是过去了!在心里的也只是当年的一切,如此而已!” “好吧,我最后相信你一次!”她退出他的怀抱,打量着眼前对她一直不离不弃的男人,抬起手握住他修长而温暖的手。 “你说什么?”肖恪似乎还有点不敢相信晓水的反应。 “我说,现在,你和我,上楼吃早饭!”她已经握着他的手,朝楼梯走去。 肖恪顿时唇角咧开,笑得跟傻瓜似的。“你肯理我了?这么说我以后可以不用一个人了?不用一个人看成人频道了?不用一个人吃饭睡觉了?不用一个人做所有的事了?” 这样不着调的话,可是听在晓水的心里,是如此的心酸。 三年的禁欲,真的敌得过他昔日的那些伤害吧!其实,她那时,不也是希望被虐待吗?不就是想被虐待着,然后平复自己内心对纤黛的亏欠吗? 他们,真的可以一起怀念纤黛,然后一起度过漫长的一生,幸福下去吗? “又回来了!”肖恪一进门就兴奋起来,逮着她又亲又抱的。 深深的凝望了一眼肖恪,唇边一抹笑,晓水红着脸嘟哝了一句:“吃早饭!” “呵呵,好,吃早饭!吃完早饭再吃我!”肖恪看着晓水那一瞬间扬起浅笑的脸庞,心头一漾,温润的气息自晓水的耳后侵袭过来,“也只有你将我吃的死死的。让我都变成娘们了!” 巴黎。 明斯基画廊。 画展的主题是《毒》。 当裴启阳在门口的宣传海报上看到这标题时,他的心底是激动的,一年了,他今天是否可以见到他心心念念的女孩了! 肖恪在阳光下眯起眼睛打量着宣传海报,对着裴启阳道:“激动吧?灵波这孩子真是很会给人惊喜,一年不见,她居然开始举办画展,我都不得不佩服她了!” 裴启阳闭上眼,深呼吸了口气。“她在绘画上有着极高的天份,总会成功的。” 肖恪看看他,扑哧乐了,语带清爽:“你这一身装扮真是让人很想笑,你穿这么绅士,人家真的会给你机会儿让你靠前吗?灵波会搭理你吗?” 今天的裴启阳很正式的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口袋上衣一块洁白的手帕点缀,给人的感觉,既贵族又绅士,可见他对灵波画展的重视。 没有说话,唇抿得死紧,不能靠前,见一面也可以,他要知道她到底过的怎样? “听说连巴黎艺术城主席夫人都会来参加开展仪式,这丫头真是成功了,她的个展完了后,会给晓水举办一个个展,你知道吗?” 裴启阳没说话,他什么都不知道,灵波人都找不到,他去哪里知道这些消息呢? 很快,晓水走了过来,看到两人站在一起,晓水又看了眼裴启阳,真是很不待见,但还是走了过去。“进去吧,马上举行开展仪式!” 人,已经络绎不绝的进入大厅,似乎反响不错,宣传也做的不错。 当前来看画展的人一股脑拥进大厅看开展仪式时,裴启阳的内心更加的激动,他知道灵波会出现在开展仪式上。 “晓水!”裴启阳叫了一声晓水。 “嗯?”晓水停住脚步。 “她、她在里面吗?”裴启阳有点激动。 “在!”晓水回答的很干脆。 “问什么问?进去看看不就得了!”肖恪瞅了他一眼:“真是看不惯你这蛋疼的样子,不就才一年没见吗?想当初我不是两年没见晓水吗?” “那能一样吗?你他妈偷偷来巴黎看一眼走的时候至少还知道晓水在这里,知道她身边没有人,我他妈都不知道灵波在哪里,动用了一切的力量去查都查不到,你知道那感觉吧?” “你是怕灵波身边有别的男人吧?”肖恪乐呵呵的问。 旁边的晓水却只听到这一句:偷偷来巴黎看一眼。 他以前偷偷在暗中看过她吗? 回头看肖恪,肖恪的脸一红。“过去的事都不要提啊,展望一下未来,未来多姿多彩啊,一定如这画展的主题一样,会怒放起来的!” 怀着忐忑的心情进入大厅,当看到中央站在话筒后面的女孩时,他觉得天地万物在这一刻都瞬间失衡。 人群中,他只看到她一人。 身着黑色礼服的她,长发挽起,露出优美的鹅颈,脸上依然是淡淡的表情,没有任何的修饰物,耳钉,耳环,项链都没有,妆也很淡,却是相得益彰的绝美。 孟加拉猫一般高贵优雅的双眸是宛若星空里最耀眼的璀璨的星子,眼角以撩人心魄的动人弧度上挑,冷清的没有焦距的眼神悠然飘向远方,却在看到裴启阳时微微一怔,随后收回目光。 面对记者,灵波很是淡静。 简短的致辞后,灵波就离开了。 裴启阳大步追了上去。 灵波一直走到了后面,点燃了一支烟,在画廊为她准备的休息间坐下来。 第679章 画展 第679章画展 门随之被推开,灵波没有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裴启阳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烟味,顿时心底一阵抽痛,这个丫头没有再胖起来,却似乎又抽烟了。 他看到她修长白皙的手夹着一支香烟,抽了一口,白玉般的手指没有丝毫血色,莹润光洁的指尖清凉的让人心碎。 裴启阳怎么都没有想到他找了很久很久的女孩会突然出现。 也没有想到她会没有任何阻拦,他这样轻易就见到了她。 终于见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女孩,心心念念了一年之久,她走的没有踪迹,来的依然突然。 “灵波……”低沉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因为来的太急切,跑的有太久太急,他大口的喘息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柔,可是还是难以抑制那一份悸动。 仿佛不温柔灵波会突然消失不见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灵波并没有任何的惊喜,而是转身,淡淡地看向他。 黑色的礼服,白皙的肌肤,没有任何装饰,却依然将她衬得仿若仙人。 裴启阳不免一时失神,这样的美,美的好像根本无法触及真实的她。 他急切地跑过去,跑到程灵波面前却又遽然停住,他好怕这不是真的! 但,当他的手抚摸上她的脸时,她冷冷的打下了他的手,他感受到了疼,突然惊喜,真的是她,不是梦! 灵波微微的垂眸,敛尽波光潋滟的眸色,纤细的手指夹着烟,抽了一口,红唇喷出一丝烟雾,让烟雾后面的神情看不出一丝的情绪。 一年不见,她,似乎更冷漠了! 裴启阳看着美若天人的女孩,温柔地笑着拥抱进怀里:“丫头,你还在气吗?” 又是一个凌厉的动作,灵波扳住他的胳膊一拉一扯间,想要把裴启阳摔在地上,可是,这一次,裴启阳似乎有了防备,很伶俐地躲开。 “丫头,一见面就要这样动手吗?你想打我,我给你打就是了!”他说着,真的松开了手。 没有再动,灵波后退一步,却依然是淡淡的表情。 她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男人,他穿的很正式,整整齐齐。记忆里的他,从来没有如此。 她忽然想起,桐城的时候,那时的他,如仙如麾,邪魅而张扬,甚至是狂妄。如今的他,更多的却是冰冷之中暗藏悲伤。 原来过去的记忆还是这般的清晰,她看着那张彷如孩子般纯净完美的面庞,那眉宇之间藏不住的疲惫,让人不住地心疼,想要走到他身边替他抚平哀伤口。 但,她止住了! 她忽然觉得,就不该见他,不该这样见他。 一见他,那么多的记忆,那么多的情感,她控制不住自己心底蔓延的疼痛。紧损着唇,抿出一种苍白的颜色,没有人发现她手中的烟被夹住的部分一片凹痕。 “灵波..........”裴启阳不知道该说什么,千言万语都只化为了一句话。 程灵波轻声地开口:“裴启阳时隔一年,我再问你一次,你对林筝可有一瞬间的动心过?” 裴启阳一下怔住,摇头:“没有!” “你去看画吧!”灵波轻声说道:“如果你在看到那幅画,还能坚决地说出的话,我可以原谅你!” 说完,灵波起身就走了。 裴启阳不知道她说的画是什么。 他再度回到展厅的时候,晓水和肖恪走了过来,两人看着裴启阳,肖恪的脸上是无比的同情,“阳子,灵波真不是一个一般的女人,比摄像机还会记录她心底深处的东西!” “什么意思?”他又何尝不知道,灵波能够完全再现她脑海里的记忆,只要入进去,就会记住。他早就料到了。 “你去看吧!”晓水在一旁语气带着一丝讥讽:“所有的一切,都在画中,如果你能解释那一幕,不违心,或许你还有机会儿!” 裴启阳错愕着。 “愣着干嘛?不快去看看!” 整个画展分了四个区域。 第一季。题为《童年》。 整个的题目都是以童年为背景的。画面只有十幅,每一幅的色彩都是如此的晦涩,真实。 而那画面上,始终是在最阴暗的角落里,一个屈膝坐在地上的小女孩,有着一双猫眼,倔强的神情,每一幅都可以感受到她绝望背后的隐藏力量。 整个作品无论是风景写实,还是象征手法,不论大幅或小品,都充满了倔强之气。 落水,毒蛇,黑屋等等,都是她童年的真实写照。 第二季。题为《阳光》。 那应该是在桐城跟姑姑程若清在一起的时光,很美,油画布上,那一个个饺子圆滚滚的展现在画布上,极具东方韵味。而灶台边,是程若清的背影,柔和,温暖,光线从窗外照进来,光和影交织,形成一种很温暖的氛围。 再然后是,剩下的九幅,每一幅上面都只有一个主角,千篇一律的画的是同一个男人。 每一个线条都细致入微,每一个细节都真实地刻画,精雕细琢,唯独面容是模糊的,用寥寥几笔的线条带过,打上大片的阴影,或者,干脆只是一个像皮影般茕茕孑立的背影。 但,认识裴启阳的人都知道,那个是画的他。 第三季,题为《爱情》。 画面上,牵着手的人,背景是北京花家地小区的家。 温馨的一幕一幕,在画面上展现,当看到背景飞快一转,他看到了一副名为《眼神》的画。 那一刹,他呆了。 画面上是他跟林筝,写实笔触,那眼神画的如此逼真,他的手牵着林筝的手,在黑暗里,眼睛黝黑发亮,一汪温情。 他整个人呆住,或许连他自己都无法面对自己这样的眼神。 肖恪走了过来,在旁边道:“或许你不记得了,但,这个眼神,真的传神,不知道对灵波有多大的伤害,才让她用画的形式展现在画面上!阳子,到此刻,你能还否认吗?” 裴启阳的脸是苍白的,仿若谎言被揭穿,那一刹,他的脸,死寂一片。 裴启阳微微一震,心口便无可抑制的痛了起来,那个眼神,画的真是传神,真是含情脉脉,想要他否认都无法。 只是,他想说,不是的! 可是,语言似乎又如此的苍白无力。 当某个瞬间以画面的形式再现时,的确让人很是震撼的。尤其有些画面,或许自己都不曾意识到,却是实实在在的发生过。 怪不得连灵波那样冷静自持的女孩都不会原谅他,原来如此。 裴启阳此时如被钉子钉住了一般,挪不动脚步,大脑一片空白,他想反驳,却无法反驳,想呐喊,却喊不出一个字。 肖恪转头望着他,在看到他同样受伤却难以置信同时又百口莫辩的神情时,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晓水走了过来,淡淡地开口:“换做是我,也会离开!” 不知道当时灵波到底承受了什么样的一种心情,谁也不是灵波,所以谁也不知道灵波当时到底什么心情。 画展没有看完,裴启阳深呼吸,闭了闭眼睛,迈开沉重的脚步,朝外走去。诚然,他是倍受打击的,他的自信,在这一刻,完全的瓦解,毫无力气。 “喂!你去哪里?”肖恪喊他。 他充耳不闻,只是朝外走去,背影,孤寂,而落寞。 晓水摇摇头,继续看下面的画。《爱情》这一季,在背叛处戛然而止,从甜蜜,走向背叛,爱情经得起风雨未必经得起平淡。 杨晓水立在这幅画前,良久,没有动,也没有感觉到有人走过来,望着这幅画。 肖恪没有追上裴启阳,也没打算去追,再回来时,拉了晓水要去找灵波。 “我还没有看完!”晓水摇头。 两人拉扯,让旁边赏画的一名高挑女子转过身来,冲着肖恪道:“肖哥,好久不见!” 听到声音,两人同时看过去。 肖恪错愕地惊呼一声:“林筝?” 晓水也跟着愣住了,这就是画中的女主吗?灵波画林筝的手法是一切细致,唯有脸没有细画,但当真人站在面前时,晓水也不得不感叹,是个漂亮的女孩子,眉宇间有着淡定的气质。 “对,是我!”林筝笑着点头。 “你来看画展吗?”肖恪真是没想到,而且林筝看到的是这幅画。 林筝再度点点头。“对,看画展。这幅画不错,我想订购!” 晓水惊愕,忍不住嗤笑出声:“你想订购?” 闻言,肖恪也眯起眼睛,打量着林筝,想要订购这幅画,她骨子里卖的什么药? “难道画不卖吗?”林筝笑得很是淡然,唇边一直维持着优雅的弧度。 晓水本就为灵波不平,一听林筝这话,也笑了,她扬起璀璨的笑容,语气却是无比的讥讽:“林小姐,买这幅画回去做什么?难道是想日日看着画里的男主角,以解相思之苦?看你这样子,分明是对画中的男人有心思吧?” “这样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林筝笑着反问。“帅哥,谁都有权力喜欢!” “林筝,我还真没看出来!”肖恪也在旁边开口,视线犀利了起来,扫过林筝的脸:“原来你对阳子真的是有他心!看来当初阳子为你姐收留你,真的是错了!帅哥谁都可以喜欢,但你忘记了,裴启阳此时已经非单身了,爱尔兰的婚书,他要给灵波的是一辈子。” 第680章 强暴? 第680章强暴? 林筝还是笑笑,倒也没有说什么,转头又看向画:“画的真是传神,不得不感叹程灵波的画技,也许画技未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但每一幅画倾注的感情,真的是无以伦比。这幅画,我真想买。至于别人结婚,不是还有离婚的吗?” “你想买就卖给你吗?”晓水冷笑,转头质问肖恪:“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好友的妹妹?这就是你们说的让人心疼的女人?我真没看出来她哪里让人心疼了~!林小姐,别人结婚是有多数离婚的。但不代表,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抢别人的男人。” “这位小姐好像对我很有敌意!”林筝轻笑着开口:“就算我抢,抢得也是程灵波的男人,又不是肖恪,你急什么?” “我不急什么,我只是为灵波感到恶心,有这样的情敌,真是跌份了!” 林筝眨了下眼睛,“哦,看来我在你们心底真是很差劲了!” 晓水冷笑:“你差劲不差劲与我们没有关系,记住一点,就算你把裴启阳抢过去,他也只是灵波用过的垃圾,那垃圾愿不愿意让你收留,还不一定。做人别太狂妄,别把别人当傻子,你再聪明,也不过是一枚不要脸的小三而已!” “杨小姐难道不是小三吗?”林筝突然开口反问:“如若伊纤黛没死,你还有资格站在肖恪的身边吗?” 话一出口,晓水身子顿时一个摇晃,被这话震得脸色苍白。 她怎么会知道纤黛? 肖恪也惊愕,“林筝,你胡乱说什么?” “肖哥,如果我说,伊纤黛还活着,你会怎样?” 肖恪眯起眼来,冷笑一声:“林筝,往日情分,看在林萧雨的份上,我们对你,对你的家人都有一份心疼之心,尤其阳子,念你年纪小小出来闯荡不易。我没想到我认识的那个活泼开朗温柔可爱的女孩变成了一个这样带着目的而来的心机女人!你走吧,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言辞十分的凌厉,却没有高声,肖恪还算理智。 林筝却笑得非常玩味。“这样就怒了?” 杨晓水没再说话,整个人的脸色白的难堪。 “凭你,还真不配让我怒!”肖恪忽然就扬起一抹微笑,伸手,将晓水拥在怀中,揽着她的腰,看向林筝:“看着别人幸福就想去破坏的人,一般都挺变态的,为变态生气,不值得!倒是有点可惜了,亏我当初还觉得你可怜,看在林萧雨那傻女人的份上可怜你几分,同情你爸妈几分,倒是你,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呵呵,我觉着我也挺变态的!”林筝又转向这幅画。“不奉陪了,我去找画者,购买这幅画!” 说完,她就朝后面走去。 晓水凝眉,推开肖恪,也跟着走去。 肖恪大惊,丫这下好了,热闹了。 “晓水,你不要生气,她这趟过来,看着就是别有用心嘛!你生气不是着了别人的道了?” “肖恪,你跟裴启阳就是一双瞎子,你们口中所谓的人才,这就是你们的所谓的人才,哈,我分明看到了一只蛇蝎。”晓水真是气急了,这女人居然亲自找上门来,还要购买这幅画。这不是存心给灵波添堵吗? 走到后面,林筝被两个身着黑衣的外国男子揽住。 林筝以英文开口:“我要见画家!” 男子也用英语回答:“对不起,程小姐在会客!请稍后!” 林筝回答。“嗯!好!” 当肖恪和晓水走过来后,黑衣人却用蹩脚的中文对他们道:“程小姐请你们进去!” 林筝一怔,看向黑衣人,淡淡一笑,以流利的英语道:“不是在会客吗?看来是不想见我,是不想见,还是不敢见?” “是不屑见吧!”肖恪哈哈一笑,十分好心地提醒:“林筝,我劝你,不要惹程灵波,真要惹,你未必是灵波的对手。灵波这人从来是恩怨分明,不会迁怒与你,但你要惹她,就不一定了。看到没?灵波现在用的保镖都是人高马大的帅哥了,你用的起吗?” 林筝并没有被激怒,只是道:“她会见的!我等着!” “你慢慢等吧,最好等到牙齿掉光!”肖恪丢了一句话,拉着晓水进去。 当推开门时,看到程灵波正在跟一个东方男人坐在一起,那男人一身正式西装,身上有一股戾气,如此之重,让人感到有点压抑。 而桌上,摆放着一份文件,灵波正在签字,好像是签字之内的。 “有客人啊?”肖恪和晓水站在门口:“要不要我们在外面等一下?” 灵波看到他们进来,签字后合上文件,然后对他们道:“不用!” 灵波并没有介绍,而那位男子站了起来,微微转身,肖恪惊愕瞪大眼睛惊呼道:“常羲?你是常羲?” 晓水发现这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面容清俊,五官端正,挺帅气的一个男人,他的唇紧抿,眼底一抹戾气,虽然极力隐忍,却很难消融。 常羲只是冲肖恪点点头,却没有开口。 “你跟灵波怎么会认识?”肖恪惊讶。 灵波没有解释,常羲也没有说话,手里拿了一份文件,然后冲灵波道:“我先走了!” “嗯!”灵波语气也很淡。 常羲出门,却是从走廊的另一边走出去的。 他一走,肖恪就问灵波:“灵波,你怎么认识常羲的?” “不经意间!”淡淡的四个字,似乎不打算解释。 “那你知道不知道他曾经是林筝的男友?” 这话一出,杨晓水惊愕。“男友?” 肖恪点点头。“的确是男友,阳子收留林筝的时候,林筝那时差点被常羲强暴!” “强暴?” “不知道,那事在当时,都那么说的。常羲跟林筝恋爱,常羲他爸贪了2亿,携款跑来英国,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国际刑警弄回国去了。林筝后来要跟他分手,常羲一怒之下不只要强暴林筝,甚至要杀了她。但最终没有下手,常羲他爸常振林被遣送回去后,调查出还涉险一宗杀人罪,去年这时候被判了死刑,枪决了。常羲在剑桥已经毕业,后不知所踪。” “他爸爸是贪官,还是杀人犯?”晓水完全没有想到,赶紧提醒灵波:“灵波,你怎么跟他认识的?” “他是常羲,不是常振林。”灵波淡淡的一句话。“常羲是无辜的。” “灵波,常羲满身戾气,你没有看到吗?”肖恪忍不住的开口:“年纪小小一身戾气,他才二十三吧,不过也很不容易了,他爸死了,听说他妈也自杀了!挺可怜的。” “他只是常羲,我认识的常羲,是无辜的!”灵波淡淡一句话,算是解释。 晓水想到什么,对灵波道:“林筝来了,就在外面,那女人我不喜欢,感觉真是恶心,我从来没有这么讨厌一个人过!” “林筝想买我的画吗?”灵波抬起头来,看向他们。 “咦?你怎么知道的?”肖恪再度惊愕。 灵波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电脑。 肖恪和晓水看了眼,“这不是那展厅里的监控吗?” “嗯!” “灵波,你怎么回事?一年不见,我怎么发现你变了个人似的?变得我不认识了!”肖恪很是惊讶灵波的改变。 “人总是会变的!”灵波淡淡地开口:“行了,好久不见,等下我们聚餐,我请你们!” “那林筝?” “卖给她!”灵波突然开口笑了笑,“我的作品有人订购,为什么不卖?只要她出的起价钱,我就卖!” “呃!”肖恪惊讶。 晓水也有点懵了:“灵波,你到底什么意思啊?那幅画,你要卖?” “为什么不卖?目前为止,我还没有非卖品!”灵波笑了笑。“不过价格很高,随便她买与不买!” “阳子看了画后似乎倍受打击。” 灵波没有说话,只是眸光看了眼电脑屏幕的画面,然后问:“中午我们去哪里吃?” “灵波,你到底想什么啊?林筝似乎对阳子真的有那意思,你到底对阳子什么态度?真的被抢走了,你会后悔的!”晓水也忍不住在一旁提醒。 灵波却只是淡淡地问道:“裴启阳没有看完所有的画吧?” “看到那一幅就备受打击了!哪里还有力气再去看别的?”肖恪虽然跟裴启阳斗了二十多年,但关键时候还是为裴启阳说了句话。“灵波,男人嘛,折磨折磨就可以了,见好就收,别一直折磨下去,小心折磨跑了!” “那么容易跑了的男人,留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不是吗?”灵波一句淡淡地反问,让肖恪和晓水都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个女人我不喜欢,为什么要卖给她画?你要卖,他买!”她指了下肖恪,“你把画买回来,就不卖给那个小三!” “我买?”肖恪指了指自己。 “对!你买!”晓水很认真地点头。 “关键是我买阳子干啥?画的再逼真也不是照片,我买了光保存都费劲儿!” “买了增值!”晓水吼了一句:“反正就不卖给那个女人!” 第681章 揣着糊涂装明白 第681章揣着糊涂装明白 灵波却是笑了:“林筝不一定出得起!她若是出不起价格,我送给你们增值!” “多少钱?”肖恪问。 “一千万!” “灵波,你疯了!” “没有!”灵波摇头:“就这幅,一千万,欧元!” “灵波,你是不是穷疯了?”肖恪只知道一个新人画家再厉害,画也不可能拍卖到那个价格的,灵波这么要价,是疯了。 “买不起不买,我又不是非要这画养活自己!”灵波淡淡地开口,拍了下手,外面一个男子进来了,灵波对着他道:“让她进来吧!” “是!”男子走了出去。 不多时,林筝走了过来。 灵波并没有要肖恪和杨晓水离开,四个人就坐在沙发上。 “请坐!”灵波见到林筝进来,淡淡地开口。 林筝坐了下去。“程小姐,好久不见!” “嗯!”灵波微微点头,然后抬手,倒了一杯茶,却不是给林筝,而是给身旁的杨晓水。 晓水此时是生气的,虽然她一贯很淡定,但是对着这个林筝,想到她的出现,弄的灵波和裴启阳这样分开了一年,就生气。 “喝点水吧,这几日憔悴了!”灵波把茶递了过去,视线瞥了一眼肖恪。“最近你越来越禽兽了吧?” “我吗?”肖恪看向灵波,完全不理会林筝,调侃着道:“可不,你也知道,这一别,3年,是男人都受不了啊,不禽兽还是人吗?别急啊,阳子回头也会对你禽兽的!” 灵波倒也没有说什么,这时把视线转向林筝,淡淡地问道:“林小姐,找我有事吗?我似乎不记得咱们有什么交情!” “想要订购《眼神》那幅画。”林筝也没有拐弯抹角,而是十分直接地开口。 “一千万欧元,钱到,画给你!”灵波也回答的很干脆。 林筝却笑:“狮子大开口吗?” “吃不了,又何必来?你想强买,我未必强卖,我的价格就是如此,要不要随你,林小姐,我并没有逼你!”灵波更是淡定,面色无波。 “买不起吧?”肖恪笑呵呵地开口:“要不要我借给你钱?” 晓水在旁边掐了肖恪的大腿一把,疼的肖恪直皱眉。“借给你先问问我老婆同意不同意,钱可不是随便借出去的,以后我家的钱,老婆说了算!老婆你说买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绝对不皱一下眉头!” “就买这幅画!”晓水在一旁开口:“一千万欧元,就买这个画!” “好!”肖恪赶紧回答:“你说买咱就买!” “不想卖就直言,何必这样?”林筝视线直视灵波的眼睛。 灵波却不以为意,并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淡淡地说道:“林小姐,一千万欧元,买一个瞬间他对你的动心,难道不值得吗?你来买,难道还指着我送你?画那幅画,很费神的。” 林筝被问得一愣,却很快平静:“既然可以再现,想必已经走出阴霾,又何必再拘于其中?” “林小姐,你似乎没明白一件事!” “哦?”林筝挑眉:“什么事?” “走出走不出那是我的事,似乎跟你没有关系!”灵波语气依然不疾不徐,倒也听不出喜怒。 杨晓水在一旁凉凉的开口:“买不起就不要买!想上门侮辱别人,结果自取其辱,这只能怨自己!” “就是就是!”肖恪在一旁符合。“她年纪小,心思不纯,咱们就不计较了,赶紧地让她哪里来的去哪里吧!别老在眼前晃悠,让人挺倒胃口的!” “的确与我没有关系!”林筝笑了笑:“一千万欧元,可以,三日后,钱到账!” 肖恪一听,瞬间眯起眼,“一千五百万欧元,灵波,我出一千五百万欧元,这画我要了,吃过饭,把钱给你!” 灵波微微挑眉,看向林筝:“林小姐,现在有人跟你抢了,怎么办?” “这不是你做的一个套吗?” “坦言讲,我的画,卖到200万欧元,已经是天价了,其余标价也不过是五十万欧元。林小姐,你挑上的却是这幅天价的。你说,有钱不赚,我不是傻子吗?更何况,你买的不是画,而是对我的侮辱。我要你一千万,不为过,但现在有人出一千五百万,你说,我能卖给你吗?” “两千万!”林筝站了起来。“可以吧?” 肖恪和晓水都愣了下,肖恪虽然也有点钱,但两千万欧元对他来说真的挺难的,但为了晓水,他还是咬牙:“我堵上我的公司,灵波,这画,晓水不让卖给这人,我没办法,倾家荡产也得买回去我老婆喜欢的!” 灵波只是笑着看向晓水,轻声地开口:“晓水,谢谢你。但我不想置气,那不划算!” “灵波--” “这画,不卖给肖恪!”灵波轻声开口:“林小姐,一千万欧元。加上一句实话,你能说,画归你,你不能说,画,就留给我!” “什么实话?” “你爱不爱裴启阳?”灵波注视着她的眼睛。 林筝却笑了,然后挑眉:“你觉得呢?” “既然你不想说,就走吧!恕不奉陪,我们得去吃午餐了!” “爱!”林筝这时突然就开口了,只是说这话的时候,眼底划过一抹微光,一闪而逝。 “好!痛快!”灵波倒也反应平常,“三日后钱到账,你可以来取画!我的助手会给你办手续!” 说完,灵波按了个电话,“你过来吧,有人买画!” 几秒钟,有人进了门。 林筝在看到来人时,整个人一愣。 那是常羲。 而常羲进来,视线冷冷的扫过林筝的脸,然后转向灵波,沉声道:“程小姐,有人买画吗?” 灵波点点头:“帮这位林小姐办理一下手续吧,你们对接一下,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是!”常羲回答的很平静。 林筝却是眯起了眼睛,语调同样淡定:“程灵波,你果然技高一筹!” 灵波转身,眼神淡然:“林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听不太懂!” “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林筝眼神望向灵波,里面是一抹犀利。 灵波听到此言,只是随意道:“林小姐是揣着糊涂装明白吗?” “呵呵--”肖恪在旁边笑:“精彩,灵波,我和晓水挺你!言辞犀利,眼神随意,看似淡然,实则波涛汹涌。唉!在气势上,咱就拉下别人一大截了!” 杨晓水不再说话了,到此刻她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于是安静地站在灵波身旁,只是看向林筝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讥讽。 “程灵波,你,真是可惜了!”林筝倒也没有生气,并没有灵波的话而有任何的怒意,只是摇头叹息。 “林小姐,你比我更可惜了!”灵波依然说得很随意:“祝愿你,以后的人生更精彩!再见!” 林筝也很淡定:“好,我会和你的助手好好对接一下的!” 常羲面无表情,只是眼底的戾气更重了。 灵波瞥了一眼常羲,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肖恪和晓水说道:“走吧,你们不饿吗?” 三人淡定地离开,两名保镖跟着,浩浩汤汤。 “等下!”肖恪突然想到什么,“我还没看完画,我还要去看看!” “我也要再看看!”晓水也不想现在就去。 灵波点头:“那就一起吧!” 淡定地走到展厅里,晓水看了前三季,第四季不曾看。 第四季的主题为《怒放》。 依然是十幅作品。 只是这一次,画的内容却是让人感到意外。 几乎每一幅作品的背景都是用不同颜色的曼陀罗花作为背景的。 彼岸花! 而红色曼陀罗,又名曼珠沙华,它盛开在阴历七月,长于夏日,却在秋天结花,又因春、秋分时节交替称为“彼岸”,春分前后三天叫春彼岸,秋分前后三天叫秋彼岸。 晓水望着每一幅背景不同颜色却同样是曼陀罗花作为背景的画,惊愕着。 彼岸花!传说中的引魂之花,冥界唯一的花。 彼岸花,花开开彼岸,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它生长的地方大多在田间小道,河边步道和墓地,所以别名也叫做死人花。 曼珠沙华的美,是妖异、灾难、死亡与分离的不祥之美。它深艳鲜红的色泽让人联想到血,它的鳞茎含有剧毒。一如爱情,爱情其实就像是一瓶毒酒,在人的体内游走,穿肠而过,无论你免疫力多强,都会伤及脾胃。免疫力好的修成正果,免疫力差的,结成宿怨。 彼岸花开在秋彼岸期间,非常准时,所以才叫彼岸花,又叫做天涯花,舍子花。 美丽又悲伤的名字,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 佛家语,荼蘼是花季最后盛开的花,开到荼蘼花事了,只剩下开在遗忘前生的彼岸的花。 佛经记载有: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前三幅画,是以红色的曼珠沙华作为背景,而前面的人物竟是蓝色的基调,妖冶的红,配着恬适的蓝,看上去诡异而又刺眼,同时却又让人在看的过程里产生一种震撼之感,仿若被那大面积妖异的红震撼。而蓝色的人物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第682章 不曾看完 第682章不曾看完 蓝色的脸,蓝色的头发、眉毛、眼睛皆蓝,蓝色主宰了整个人物,避开光感和深度的感觉,把人物结合成一种简单的图样,其中沉重,强烈而流动的线条,给人以不真实的、虚拟世界的印象,但这种线条具却有着千万斤情感的重量。整个小女孩看不到一点希望,给人一种消瘦,孤独,绝望之感。一如曼珠沙华之花语给人带去的感觉。 第二幅画,蓝色身影的女孩,默默无言,双眼直盯着远方乌云弥漫的天空,不知道视线里究竟隐藏了什么?这眼光或许在说,即使绝望也无法逃避,这就是人生。 第三幅是两个蓝色调的女孩,眼中一个恬淡,一个死寂。 晓水是震撼的,她本身学画的,怎么能不懂灵波画中的情感。 那种复杂的,想要表达,却似乎又表达不出的绝望,无奈,悲哀,却都被她付诸于画笔的鼻端,在悠长松油香和绚烂的颜料以及灰白的画布之间,宣泄着她无以言表的情感世界。 程灵波是孤寂的! 因为,没有人懂她。 程灵波又是富有的! 因为,她还可以孤芳自赏!还可以默默无言的以自己的方式怒放。 后面三幅是以黑色曼陀罗作为背景的,却又是粉红色的人物基调,同样的女孩,线条富有表现力,很是夸张却又随意。 黑色的曼陀罗,代表着不可预知的黑暗,死亡,颠沛流离的爱。凡间的无爱与无仇,被伤害的坚韧创痍的心灵,生的不归之路。 黑色的曼陀罗是曼陀罗当中最高贵的品种,是高贵典雅而神秘的花儿。黑色曼陀罗有一个传说,每一盆黑色曼陀罗花中都住着一个精灵,他们可以帮你实现心中的愿望!但是,他们也有交换条件,那就是人类的鲜血!只要用你自己的鲜血去浇灌那黑色妖娆的曼陀罗花,花中的精灵就会帮你实现心中的愿望!只能用鲜血浇灌,因为他们热爱这热烈而有致命的感觉。 人物是粉红色的,在黑暗妖异的世界里,却又多了一抹粉红。 这感觉,冲击力,仍然是震撼心灵的。 而这第四季的作品,比前三季的作品更吸引人,吸引了很多的观者驻足,观赏。这似乎表达了画者内心世界的挣扎,在绝望和希望中徘徊,在妖冶和冷寂中沉淀,每一幅,绝望,却也带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就是如此之矛盾。 灵波的表情一直是很恬淡的,她仿若一个置身事外的高人,淡定地看着世间百态,飘忽的眼神里,似乎没有焦距,却又给人安静纯然的洁净。 “灵波,我终于知道你的画为什么定那个主题了!全都是毒花啊,怪不得定了《毒》这个主题!你想毒谁啊?”肖恪不是很懂,只是单纯的观赏,也没有去细细探究其中的深奥内涵。 灵波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什么。 曼珠沙华背景的一共三幅,黑色曼陀罗花的一样也是三幅,然后是一幅曼陀罗华背景的。 白色的彼岸花怒放到极致,人物是两个女孩。 一个粉红,一个纯黑。 那样刺激的颜色,似乎代表了希望和绝望,在希望和绝望之间挣扎的女孩,就像是一个人的灵魂,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人的两种灵魂! 程灵波只是淡淡地望着,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或许,已经是过去了,煎熬已过,所以,才会如此之淡定。 “为什么花的背景不一样?为什么每个都是女孩子的身影?怎么不画个男孩子?”肖恪在旁边很是不解的问道:“这是不是太单一了?” 灵波只是云淡风轻地望向肖恪,那眼神里有一抹同情。 肖恪眨了眨眼睛,直接嚷道:“干嘛这么看我?好像我看不懂,很可怜似的!正是因为看不懂,才问的吗?” “不是你看不懂,是你没有用心!”晓水在旁边说道。 “我很用心的去看了啊?只是我对这东西,压根就不感兴趣啊!这根本没成人频道好看嘛!” “变态!”杨晓水低声吼道。 “正常人关起门来过日子,难道都不看成人频道?骗谁啊?就你们装模作样!” 不再理会肖恪的胡言乱语,杨晓水转过头来看灵波的眼底有了一抹湿润。“灵波,那段日子很难熬吧?” 灵波微微一笑:“还好!” “你们在说什么?”肖恪皱眉,十分不解。 灵波依然笑,视线却是盯着最后一幅画的。 杨晓水看向肖恪,很是无语,却解释了一句:“曼珠沙华代表着无尽的爱情,死亡的前兆,地狱的召唤。曼陀罗华代表着无尽的思念,绝望的爱情,天堂的来信。在爱与不爱中挣扎,那样的日子,你,不是也经历过吗?” 肖恪一刹惊愕,沉默。 晓水又道:“白色曼陀罗,又名曼陀罗华,被人称为情花。” 灵波却不言语,没有解释,也没有介绍。只是淡淡地走向最后一幅画。 杨晓水在旁边叹息了一声。“可惜裴启阳没有看到,真是太可惜了!裴哥终究是不够懂灵波,世间,配得上灵波的人,只怕没有!” 说完,晓水也把视线转向了最后一幅。 “这绿色的曼陀罗,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晓水很平静地说道。 不想再解释,最后一幅的背景,是用了绿色的曼陀罗和蒲公英两种花来作为背景的。 碧草如茵,绿色曼陀罗一侧有大片的蒲公英,有的还开着黄色的花朵,有的花已调零,结成白色的冠毛绒球,画的传神而写实,给人一种错觉,似乎口风一吹,那蒲公英便四散飘飞,在空中摇曳。 而最上方的一处岩石上,在缝隙里,开出无数的蒲公英花。 粉红衣服的女孩站在岩石上,抬眼望天,天空灰蒙蒙的,如笼了一层灰色的迷雾,看不真切。她的手是张开的,一朵华伞一样的蒲公英在她的掌心里,那样的美丽。 “可以走了吗?”灵波望了一眼那最后一幅画,问她们。 晓水点头。“可以了!” “绿色的代表什么意思?蒲公英代表什么意思?”肖恪还是不解,但看得格外认真。 杨晓水拉了他走,却没有告诉他:绿色的曼陀罗代表着生生不息的希望,而蒲公英的花语代表着停不了的爱。 可惜,裴启阳,不曾看完。 幽暗的房间,无声无息。 阴暗的角落里,一个男人,蜷缩在角落里,身子半靠在墙边,两条腿微微曲起,脸埋在在双腿上面的手上,一动不动。 这世上总有一些东西,处在模模糊糊分瓣不清的状态,让人去极力想看透,却怎么也看不透,分不清。 肖恪打开门时,亮了灯,看到里面蹲在地上的人,立刻咒骂:“靠!你在啊,老子还以为公寓没人呢?害老子差点回去了,你怎么回事?在这里装死人?” 头依然没有抬起,裴启阳就把头埋在手中,手搁在腿上。 “出去!”闷闷的声音从指缝里传来。 肖恪一愣,却没有走:“你当我愿意管你的屁事啊,今个儿要不是他妈有点见鬼了,我他妈躲公寓里跟晓水练习一下成人频道里学来的知识也不找你!哥们为你,都亏待了自己家二弟,你他妈还给老子装死!赶紧的振作起来,别一副天塌了的屎样!” “出去!”还是那句话,头都没有抬起来。 “我这就走!”肖恪走过去,拿脚踢了踢裴启阳的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怂样,“你不会是哭了吧?躲起来哭了?” “出去!”依然是那句话,语气已经冷的如寒冰一般,毫无温度。 “今天林筝去买了那幅画,还跟灵波说她爱你!”肖恪瞥他一眼,又道:“我真是不想管闲事,但是看你这屎样又不忍心,我觉得我大概是这世界上最容易心软的男人了,好男人一个啊!我从心底这样认为。你以后跟我学着点吧,人品有问题,你!” 话出口,他明显感受到裴启阳的僵硬,却依然没有抬头。 “喂!抬起头来,你这样子很没礼貌的,知道不知道?”肖恪又踢了他一下,裴启阳依然一动不动,却一句话也不说了。 “我说,裴启阳,裴家大少爷,你不会是真哭了吧?老子可从没见你哭过,你这次不会是真的哭了吧?有林筝那么美的女人爱上你,又会那么多种语言,剑桥高材生,你该高兴啊!哭个屁啊?敢哭不敢给老子看啊?抬起你的猪脸来,我看看你的眼泪!” 裴启阳突然抬起头来,他没有哭,只是眼底一片赤红,如破了流血一般的赤红,微微的眯起眸子,语气里疲惫不堪:“灵波真的把画卖给她了?” “你猜!”肖恪笑。 “.......”裴启阳自嘲的扯扯唇角:“她该是恨死我了!” 肖恪淡淡一笑,在他旁边的地上坐下来:“好久没蹲过墙角了,真是怀念啊!再感受一次,回头好好珍惜新生活!苦日子熬到头的滋味真是爽啊!” 第683章 重生 第683章重生 “她到底卖没卖画?”裴启阳声音低了下去。 “卖了!”肖恪随意道:“为什么不卖?灵波说了,没有非卖品!” “她,卖了那幅画?”错愕着,裴启阳身躯一震。 “当然,一千万欧元。还有问林筝一个问题,灵波问她是不是爱你,林筝回答说爱!然后灵波还祝福她了,就这样!”肖恪双手一摊:“灵波真是有风度,越来越觉得你配不上她了,不如你跟林筝凑一对得了!” “滚!” 肖恪勾了一边唇角,邪肆的眸子却无半点笑意,只含着几分嘲讽,他盯着他的眼睛,片刻后,忽然问道:“你,究竟喜欢谁啊?” 这个问题问得这样直白,提醒着裴启阳那幅画,那个解释不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真的背叛还是象征背叛的眼神,再一次浮现在脑海里,而肖恪的话像是一把利刃直切入腹,令人肝肠欲断。 “我他妈喜欢的至始至终都是灵波!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程灵波!” “真是难得,这个时候你还能这么回答!”肖恪的目光死死盯住她,像是要将她看穿般的犀利。“这话你该跟灵波去说啊,你给我吼管个屁用啊,我又不是灵波!” 裴启阳扯了扯唇角,自嘲的笑了笑,那笑,真是比哭还难看,顿了顿,才幽幽开口:“我配不上灵波了,你说对了!我他妈配不上灵波了!” 他,真的配不上灵波了! 当那个眼神再现在他的眼前时,他知道自己,再也配不上灵波了。 “哟呵!你很有自知之明啊?怎么的,你想干嘛?”肖恪很认真地瞪着他:“你玩深沉啊?” “出去!让我自己待会儿!” “你自己随便呆着吧,后面的画,你没有细看,真是可惜了,后面的那些画,第四季,《怒放》,似乎很有寓意!” “什么?” “想知道,自己去看!”肖恪站了起来。“随便你吧!我不管你了,你爱怎么怎么吧?” 裴启阳深邃的瞳眸之中闪过一抹痛色,他倏地一跃而起,一把抓了肖恪的肩,邪肆如魔的眸子突然燃起怒焰。他浓眉紧皱,狠狠盯住他,沉声道:“你他妈少幸灾乐祸,你看到了,老子就是丢人丢大发了!老子他妈回英国去,老子一辈子当和尚。” 说完,他就冲进了卧室,拿了包,转身就走。 肖恪皱着眉:“靠,你神经病啊?对我发脾气?你当和尚就当呗,这么大声的告诉我,你不会是让我给你再送个尼姑吧?” 没有再说什么,裴启阳已经大步离去。 肖恪在后面追上去:“你真的走啊?” 回答他的,只是裴启阳孤寂远去的背影。 第二天中午。 肖恪打了伦敦的电话,确定裴启阳的确回到了伦敦。 “该死的,真的走了,自己的事自己不操心,别人操心什么,真是见鬼了!去他妈的吧!”肖恪咒骂了一句。 晓水叹了口气。“的确是见鬼了!” “灵波呢?” “不知道!”晓水无奈的摇头。 “昨晚她没告诉你她去哪里?” “没有,问了也没有说,她现在行踪不定的!” “今天会来吗?” “有人买画就会来!”晓水道。 下午两点。 程灵波接到电话,来了一趟,常羲说有人来买画,点名要最后一幅,绿色曼陀罗和蒲公英背景的画,那幅画的题目叫《无题》。 她并没有给那幅画取名字。 来买画的人是位东方男子,中国人。 见到灵波的时候,男子自我介绍道:“程小姐,你好,我是乔伟齐,想要您这副《无题》!” 灵波看了眼男子,三十岁左右,长相一般,很是沉稳。 灵波点点头。“谢谢,不知道乔先生看上那幅画什么了?” “很是喜欢!”乔伟齐道。 “只是喜欢,我不一定卖!”灵波笑了笑。 “我知道程小姐并不缺钱,也不着急卖画,只是真的喜欢这幅画。坦言说,这画很震撼人心,颇有收藏价值,我想要这幅画!” “是吗?”灵波倒也平静。 “程小姐要是肯卖这幅画给在下的话,我想给画换个名字。” “哦?”灵波倒是有点讶然:“换什么名字?” “不是等待,也不是希望,是重生!”乔伟齐沉声道:“名为《重生》。” 灵波笑了笑:“为何是重生?!” “程小姐,坦言说这一季的作品,我都想要,只是没有那么多钱,花语很迷人,画语很纠结,等待未必就会有希望,唯有重生,蜕变后的重生,才能让人真的看到等待的希望!” 灵波听他说完,微微点头。“好吧,画,卖给你!” “谢程小姐!”乔伟齐点头道谢。 灵波站起来,深深地看了一眼乔伟齐,转向常羲。“其他的你处理吧!” “好!”常羲平静地点头。 “灵波,真的要卖了这画吗?”晓水有点着急。 肖恪也是很急:“灵波,这才刚展览了2天,你就卖了这画?” “画,本来就是给欣赏者画的,为什么不卖?” “可是--”杨晓水欲言又止。 “可是阳子还没看到啊!”肖恪直接替晓水说了:“我觉得他会来看的!” 灵波只是把视线转向窗外,然后不再说话。 最终,裴启阳也没有来! 画展进行了一周,这一周,裴启阳不曾再出现过一次。 灵波一直很平静,淡定的不可思议。 最后画展结束时,画被订购了大半,剩下的灵波交给了常羲去处理,自己回了学校,然后安静地上了一个月的课。 伦敦。 裴启阳这一阵子很是安静,几乎面无表情,却认真处理着自己的论文,马上毕业在即,他不再到处乱跑,开始处理学校的事物。 再见林筝,裴启阳的眼底多了一抹厌恶。 林筝看着他,淡淡地开口:“裴哥,看到我,不高兴?” 裴启阳看着她的眼,一直看着,最后轻轻地笑了起来,眼底怒气与自嘲交织,还有那不易被发觉的伤痛。是,是他自找的!他伤灵波那么深,不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只是因为自己! 他终究败在自己过于自信,过于自命不凡之上了! 这个世界,总有些事,是难以预料的。 林筝也望着他,没有回避他的眼神,只是道:“我买了那幅画!名为《眼神》的那幅画。她问我是不是爱你,我的回答是爱!” 裴启阳嗤笑一声,“你的爱可真让人感动,跑去买那幅画,你向天借了胆子吗?” “我的胆子一向就比天高,你不是知道吗?”林筝看着他的眼,反问。 “这么说,你真的爱上我了?”裴启阳也望着她的眼睛。 林筝眸光一痛,却是强自笑着说道:“是啊!爱上你了!” “是吗?”敏锐的感觉下,裴启阳直觉地发现林筝的神色有些不对,尽管她一再掩饰,而他却还是很敏锐的感觉到了。爱,不过是个借口而已!真正的目的在何处,他心中似乎也有了了然。 林筝一怔,扑哧乐了:“爱上你也很正常,这有什么可怀疑的?你的疑心病也太大了!” 裴启阳冷峻的脸上勾勒起嘲讽的笑容,神色冷漠地望着林筝,冷哼一声,“又是谁命令你爱上我的?这一次,又执行的是谁的命令?” 林筝又是被问得一愣。“这是私事!” “一千万欧元,你出的起?”凉凉地反问,裴启阳的眼底有着比往昔更加的冷厉。 “借啊!我为我的爱负债,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啊!”林筝笑,在裴启阳的冷漠眼神里,只能笑得更灿烂掩盖着什么。 “谁借给你?”裴启阳冷笑:“用一个亿的人民币买的是什么?买的你所谓的爱情?买我一瞬间自己都说不清的眼神?还是你们都笃定我他妈变心了?或者买的是对程灵波的彻底打击?想把程灵波给打击到尘埃里去?” “你真是疑心病太重了!对你来说不当什么,但是对我来说,一亿,买我的爱情,很廉价。我认为爱情是无价的,可是程灵波还是把你卖了,这说明,你在她心里并不怎样重要。” 裴启阳一惊,神色微变,可是那攥紧的拳头却昭示着他的情绪不如脸上的那样冷静。面容一凛,裴启阳也紧绷着神色开口:“你的话说完了吗?说完了,可以滚了!” 林筝脸色一骇,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并不退让:“一年了,她走的无声无息,突然归来,就让你如此失控!” “林筝,你真不是程灵波,这世间只有程灵波可以让我失控。你们,还真不配。” “是!在你眼里,我不配,我姐不配,乔栖不配,其她任何女人都不配。只有程灵波配,但你还不是没做到全心全意对她?” “林筝,你想说什么?” “想说那个眼神里蕴含了太多的东西!” 裴启阳猛然回过头,视线直插林筝的眸子,一抹厌恶迅速升腾而起。“你是不是挺自豪的?觉得我有一秒钟给了你这么个眼神就很得瑟了?” “裴哥,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让你为难!” 第684章 不配爱灵波 第684章不配爱灵波 “滚出去!你们的所有目的都达到了,我和程灵波不会再在一起,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吗?你们如意了!”最后一次,他的心底有另一个自己在垂死挣扎,让他抛开骄傲,放弃自尊,承认自己输得很彻底。“滚!” 他疲惫的捏着额角,因为真的失去了程灵波,他一下子被抽干了力气。 “她并不懂你不是吗?你跟我才是最配的一对不是吗?她不能容忍你的骄傲,不能接受你为她安排的一切,甚至恨不得把你绑在她的身边,不是吗?而我,可以给你自由,跟我在一起,要比跟程灵波在一起轻松不是吗?你跟我在一起,做的事更有意义不是吗?” 裴启阳已经忍无可忍,却也不愿再跟疯子对话。 林筝在说完了前面的话,一顿后,接着道:“昨天有人侵入了我的系统,屏蔽了对张洪山的监控装置,躲开了我们的监控!上面叫恢复监控,你和我一起行动!” “滚出去!”裴启阳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绷出来的,神情剧烈的变化着,凝重的面容里冷厉闪过,压抑紧绷的心弦,低沉缓声开口:“林筝,别再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已经不再是工具,我的约定已经全部完成。那幅画,你要留着,随便,随便你带回哪里去欣赏,都与我没关系。过去的裴启阳已经死了,从今天起,没有程灵波,没有任何人,我只为我自己活。现在,你,一个字,滚!” “能避开我的监控装置的必然是高手,你不出面,这任务我完不成,相信你也可以猜得出对方的实力,绝对不是一般的对手!” “与我没有关系!” “上面并没有同意你的辞呈!” “滚出去!”裴启阳还是那句,视线冷厉地直刺林筝:“不想死,滚出去!” 林筝抿唇,站在公寓的客厅里,却不走。 “别逼我杀人!”裴启阳冷喝一声。 “死在你手里,无所谓!”林筝很是倔强。 裴启阳突然站起来,然后手里一把瑞士匕首,倏地打开,阴沉的看着林筝。“你以为我不敢?” “如果你不参加,可以杀了我!”林筝还是那句话。“死在你手里,也没什么。” “倏”一声,那匕首竟真的直接插在林筝的胳膊上。 “你--”林筝神色一冷,错愕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胳膊,刀就插在她右臂上方的位置,血也瞬间流出,鲜红的色彩在灯光下更加的妖异,刺眼。 她惊骇的愣住,她没有想到裴启阳会真的一刀刺向她,这个结果让她惊愕。直愣愣的看着血从胳膊上流出来,抬头看向裴启阳。 裴启阳神色俊冷,淡淡地看着她,唇边一抹讥讽的嘲笑,修长的手指倏地抬起她的下巴,清冷的嗓音低沉暗哑的响了起来,“你当真以为我不会动你?林筝,你错误的高估了你自己,你在我眼里,如今不如一粒尘埃。回去告诉他,别他妈惹我,再惹,我他妈彻底公开他的计划!” “你想被暗杀吗?”突然一道凌厉的嗓音从门口传来,无声无息间,有人打开了门,接着,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欧阳希莫?”裴启阳抬头看到门口站立着的人,正是欧阳希莫。 没有言语,欧阳希莫走了过来,冷厉的眼神里满是阴寒,走到林筝的面前,低头去看她的伤势,血顺着手臂流下来,林筝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还好,你手下留情!”欧阳希莫冷嘲的开口:“没有伤到大血管!林筝,还行吗?” 说着,已经动手,拿手绢帮她系住上方的胳膊,开始帮她包扎。 “没事,小伤而已!”林筝摇了摇头,尽管脸色疼的已经苍白,却还是没有哼出声来,只是咬牙,隐忍。 “要包扎,要计划,滚出老子的公寓,这里不是你们的地盘!”裴启阳无情地开口。“立刻滚出去!” “你冷静点!”欧阳希莫沉声的吼道:“不想灵波有事,你就老老实实点!” “该死的欧阳希莫!又拿灵波威胁我?你们以为现在的灵波,还是你们可以威胁的到的吗?”裴启阳只感觉全身的血液冻结着,原本已经紧绷的心弦此刻一触就断,那冷峻阴沉的五官紧紧的纠结着,只余下一双眼晦涩而阴郁,似乎又看见灵波那冷淡而疏远的面容。 “你敢动我的女人,就该知道后果绝对不是死那么简单!”爆发的山雨之势被压抑着,裴启阳阴森的嗓音冷冷的响了起来,听起来很平静的音调,却让人感觉到了毛骨悚然的寒冷和压迫。 “谁都不想拿灵波开玩笑,但你若不配合,也只能拿灵波开涮!”欧阳希莫的语气也很冷厉。 “裴哥,你冷静一点。”林筝没有喊疼,却是对着裴启阳吼了一声。 她已经感受到裴启阳此刻的样子,那种森冷的骇然,他一身的冷厉之气,恍如从地狱走出来的死神,退却了往日的冷静,让那压抑的血腥和黑暗笼罩了下来,整个人阴暗的如同宇宙的黑洞一般,森冷的要撕裂一切。 “你们要是敢碰了她一下,我就血洗了你们!”森冷的开口,裴启阳第一次如此不在意他们的一切,一切一切他妈都毁灭了,他也无所谓。 “疼吗?”欧阳希莫没有看裴启阳,只是问林筝,声音温柔。 “还可以!”林筝摇头,抬头看了欧阳希莫一眼。“我没事,欧阳叔叔,我们先走吧!我不要紧!” 林筝说完,倏地拔下匕首。 血忽的一下流出很多,哐当一声,刀子被她扔在地上,快速地拿了浴室的毛巾,林筝动作利落地缠上胳膊,阻止血流。“走吧,我回去处理一下就好!” “不用走!”欧阳希莫冷漠的开口,随后拿出电话,拨了号,三分钟后,敲门声响起,欧阳希莫去开门,周渊站在门口:“先生,您找我?” 欧阳希莫把林筝拉过来。“带小林去包扎一下,注射抗生素。” “是!”周渊安静地点头,瞅了一眼裴启阳的方向,终于什么都没有说,带着林筝离开。 临走的时候,林筝转头看了一眼裴启阳,开口道:“不管你想不想,最后一次活动,这个行动结束后,你才能彻底自由!” 裴启阳冷笑。 门从外面关上。 “你滚!”裴启阳朝欧阳希莫沉声开口。 欧阳希莫却不为所动,而是走到吧台,倒了两杯酒,端着走到沙发上坐下来,看了一眼裴启阳阴郁的面容,递给他一杯:“意气用事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欧阳希莫,你他妈是不是老混蛋的太监大总管?”裴启阳暗哑的开口,“陈平,你,你们都是老混蛋的太监总管,你们这种人,就该被用火棍燃上红红的火焰捅屁眼!” “对一个十九岁的自己的同伴下狠手,不是男人所为!”欧阳希莫不理会他的话,而是淡淡说道。 “怎么?利用一个相信你的孩子那么多年,就他妈是男人所为了?你们今天做的事,就是男人所为了?欧阳希莫,你可以当他一辈子的棋子和工具,不代表我会!” “张洪山是最后一次行动,配合刑警把他送回国,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你是不是想说,你们就肯让我和灵波高枕无忧的在一起了?” “的确如此!” “真是遗憾,拜你们所赐,我他妈配不上灵波了!我和灵波不会再走到一起了!”裴启阳的语气中多了一抹悲凉的色彩,事到如今,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信都似乎不存在了,他拿什么跟灵波再在一起,他自己都找不到路了! 欧阳希莫微微皱眉,看向裴启阳。“灵波的画展,你没有细看,看完,也许,你会改变想法!” “哈!你是不是想说,灵波爱着我?” “的确是这样!” “爱着又怎样?我不要灵波了,我不跟灵波在一起了,你们还能怎么威胁我?张洪山爱走爱不走,与我没有关系,我没高尚到在你们把我和灵波玩弄在股掌之上后,还要为你们卖命,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真不跟灵波在一起了?” “不会在一起了!”裴启阳说的笃定,语气更加的悲凉,似乎一下子抽走了灵魂一般。“老子从今天起,不再执行你们的任何一项计划,就算是死,都不会!但你们如果伤害灵波,老子就血洗了你们所有的人,威胁谁他妈不会,老子就不爱用而已。” “那幅《眼神》,可不是我们的想要你那样的!” 裴启阳冷笑,却不说话了。“是!那该死的眼神伤了我的程灵波,让我这辈子都无法站在程灵波面前再说我纯粹了!” 那幅《眼神》,让他没有信心再去爱灵波了。无论那一瞬间,他心底想的什么,他知道,他都不配爱灵波了!因为他给不了程灵波所要的纯粹了。 第685章 只找你的茬 第685章只找你的茬 “帮林筝出一千万欧元,买走那幅画。欧阳希莫,你买的是对灵波的亏欠,还是你自己的良心债?你是不是午夜梦回时,也能睡得着?你们曾经那样玩弄过灵波那样的一个孩子,你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很羞耻吗?既然说到画展,那么你看那第一季的《童年》时,看了之后你是不是还能心安理得?” “对灵波的确很亏欠!”欧阳希莫看着裴启阳,第一次听到裴启阳这样说,怔怔的望着他,他突然有点惆怅起来,如果,当初,他也能决绝一点的离开,是不是商如婉,会嫁给他?他这一辈子,失去了什么? 最爱的女人,和最爱自己的女人,他都同时失去了! 就连他当成女儿一般的孩子,也最后离他而去! 他,的确成了孤家寡人,最后只守着他的梦而已,孤独,寂寞,不安,也迷茫,常常问自己,这样做,值得吗?为的什么? “滚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裴启阳一张脸冷厉的骇人,暗哑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公寓里。 欧阳希莫有着几秒的沉默,然后道:“最后一次!” “不可能!”裴启阳阴霾着面容,冷冷的嗓音从牙缝中挤了出来,“死都不可能!” “我去找灵波!”欧阳希莫站了起来。 裴启阳冷笑:“去吧!我也去找商如婉,告知她,这些年来,你对她女儿做了什么!” 话出口,欧阳希莫瞬间僵硬了身体。 “滚出去!你他妈滚出我的地盘!”阴着嗓音,裴启阳看都没再看欧阳希莫一眼,对于别人,他还有理智,只要不是灵波,他都还可以攥住别人的命门,他明白,他必须冷静,也必须控制自如。 可是灵波不同,她慢慢的渗透到了他的意识里,让他如同吸食了罂粟一般,欲罢不能。 他甚至后悔接了任务,可同时又发现,如果不是接了任务,他是不是很难发现自己的毛病,这辈子,这世间,也有他裴启阳无可奈何的事? 他一直太自信,以为自己那样爱她,不会失去! 可是,爱的越深,越难抓住。到底什么是对灵波最好的?他想要爱她,纯粹的爱她,是否还来得及?或许已经晚了,他真的从心底觉得自己不配再爱灵波了。 终于,欧阳希莫还是离开了裴启阳的公寓。 到最后,不知道是谁说服了谁,或许,只是暂时的搁浅。 周渊带着林筝离开了裴启阳的公寓,车子驶入了一间私人公寓。刚上楼,开门开灯的瞬间,周渊警惕地看向沙发的位置。 一瞬间的错愕,“灵波?” 林筝也有点惊愕,抬头看向沙发的位置。 程灵波就淡淡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淡淡地一笑:“回来了?周老师,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灵波,你--”任是周渊再淡定,也不解灵波怎么会这样出现在他的公寓里,他真是感到了异常的错愕。 灵波放下了腿,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然后淡淡的扫了一眼林筝,又看看她的胳膊,似乎很是满意。 “很好奇我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灵波冷笑着开口。“是不是觉得你们的处所挺隐秘的?隐秘的可以藏身任何一处?” “的确!”周渊如实回答。“我很意外在这里见到你!灵波,怎么进来的?” “一根铁丝而已!”灵波把手里的铁丝丢在面前的茶几上。 林筝苍白着脸走到沙发上坐下来,看向灵波,“看来你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了!” “你们那点行动我压根看不眼里,我只是很好奇,林小姐,你的胳膊,怎么会受伤呢?被心上人伤的吗?” “呵呵!”林筝笑笑,“程灵波,你真是可惜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老爷子说你有这个潜质了,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很有潜质。” “林小姐也很有潜质!”灵波不以为然:“怎么你姐被裴启阳拒绝都可以撞车死,你这么爱他,怎么不去死呢?看来林家的潜质,也不过如此。” 林筝被灵波的话问得脸色一僵:“程小姐,揭别人的伤疤可是不道德的行为!” “我有义务对你道德吗?你算什么东西!”灵波轻轻一笑,一双猫眼射出凌厉之光:“给你脸,你不要!惹我,惹我的东西,你可有问过我程灵波是否同意了!” “咳咳咳--灵波,你这是说的什么啊?”周渊面色有点尴尬,一直知道灵波的事,从欧阳先生那里知道了灵波的故事,也教了她一年拳脚,她当初只是冷漠,却没有刺客这样犀利。他印象中的灵波,不是这样犀利的,难道真的是这一年受了打击后,性情变了? 灵波冷冷的喝道:“周渊,你一边去,如果不是念着我和晓水跟你学了一年多拳脚,我不会对你这么客气!不想成为我的敌人,就闭上你的嘴!” “可是林筝需要包扎!”周渊真不想介入女人的战争之中,但是,林筝的胳膊还在渗血,他这么看着,总是于心不忍。 “这点伤,死不了人!让她继续流着吧!”淡淡的语气,灵波轻蔑地扫了一眼林筝,微微眯起眼道:“死了也是她的荣幸,林家的荣幸,姐妹花死在同一个男人手里,去了极乐之地也是一种幸福!她不是爱着裴启阳吗?为他生为他死是她的幸福!” “程灵波,我为裴启阳死,死在他手里,与你何干?你也不过是仗着他爱你而已!你提起我姐姐,算什么?” “你说对了!我就是仗着他爱我,我仗着他爱我玩死他他也心甘情愿。提起你姐姐,不过是提醒你,你们两个一对蠢女人而已!你比你姐,高明不了哪里去!” “程灵波,你这是找茬来的?”林筝看向灵波,眼神也犀利起来。 灵波唇角勾了勾,似笑非笑,眼底划过一抹阴冷。算她有自知之明,知道她来找茬,的确是要找茬,也该是她程灵波找茬的时候了,忍了一年,她的耐心都快磨光了! 周渊捕捉到了灵波眼底一闪而过的阴冷,心中猛然一惊,纵使他纵横欧洲十数年,见惯了太多的场面,也不由地被灵波如此凌厉的眼神所慑,那眼神好似一道冰,寒气逼人。 “对!只找你的茬!”灵波淡声说道。 “程灵波,你也太狂妄了吧?”林筝冷笑。 “狂妄这种东西我从不看在眼底,倒是林小姐一直想试图对我表现的很狂妄。一再招惹我,我以为一再躲让你们会自动自觉地收敛下那不要脸的行为。但,事实上,好像是我把你们想的太善良了!你们这种人,只会得寸进尺,根本不懂什么是收敛!总是拿着我的忍让无视当应该,当成我的懦弱。是不是以为,我真没有办法了?” 灵波低低地冷笑了声,总是挑战别人的底线,不代表别人一直就不反击。至少她不会一直的坐以待毙。 林筝被灵波的话堵得一时找不到话回击反驳!这是第一次,她会哑口无言,她一直心高气傲,平常人是入不了她的眼的。 但当她看向灵波时,才发现,灵波的视线很淡,淡的人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打量灵波的同时,灵波的眼神也扫向了她。 灵波不动声色,林筝这一刻知道,程灵波,是不喜欢被人掌控的,她此时云淡风轻、胸有成竹的样子,倒像是掌控一切局势。 程灵波,果然有潜质成为执行特殊任务的人。她发现她的确低估了程灵波的能力。 此刻的她,一脸清冷,不施粉黛,没有任何的装饰物,头发也只是梳了个马尾,简单明了,衣服也是质地朴素,无丝毫的点缀,可是让人乍一看,却有一股纯净、出尘的气质。 甚至,还有一股高贵的气质! 林筝在这一刻,感到了惊艳和震撼。 惊艳她的冷漠,震撼她的气势,还有她那似乎能洞穿人心的凌厉眼神。她有很多的意想不到,到此刻,终于明白,裴启阳说的,程灵波是独一无二的程灵波究竟是何意了! “你的到来,所谓的又是何事?”林筝终于回神开口。 “林筝!”灵波冷冷的嗓音传来,凌厉的视线看向林筝,又落到了林筝渗出了鲜血的胳膊上,目光一沉,“我的目的,你不配知道!” “你欺人太甚!”林筝从齿缝里迸出一句话,四个字。 “欺的就是你!”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她想要尊重她,但她实在太不自量力,一再挑战她的底线,她又怎么可能一再纵容。 林筝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危险。 忽然,一下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出手,重重的一拳挥向灵波,力道之大,让人惊愕。 灵波却是冷笑一声,身子一个侧转,脚倏地抬起,凌厉的一脚直接踢向林筝的脸蛋。硬碰硬,胳膊再厉害不如腿长,漂亮的脸蛋瞬间被灵波踢中。 “林筝,灵波!”突然的变故之下,连周渊都不由得一怔,刹那,赶紧的上前。“你们快住手!” 第686章 废了与我何干 第686章废了与我何干 “她欺人太甚!”林筝已经被激起了怒气,尤其下巴被踢到,是她又一次没有想到的。 “周渊,你闪开!”灵波目光一沉,冷笑:“这么冲动的女人执行所谓的任务,这种货色,不如废了!” 话一出口,随着她的动作,一把消音手枪已经握在手中。 这一下,周渊彻底吓住。 “灵波,别开枪!”周渊真的吓坏了! “程灵波,要动手,咱们赤手空拳,我让你一个胳膊!”即使受伤她也不认为自己打不过灵波。 “先动手的是你!”灵波冷笑,“想要我丢了枪跟你打?” “你怕?” “我是挺怕的!”灵波又是冷冷一笑:“我是怕浪费时间,跟你这种人争执!林筝,我告诉你,游戏规则不是你制定的,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也不配跟我谈条件!你太冲动,不如废了!” 说完,很轻的一声啪的声响,子弹射出。 她居然真的开了枪。 林筝错愕着,飞速一个鱼跃,身子伶俐的一滚,躲开子弹。 “灵波,有话好好说,没有必要这样!”周渊大急。“都是自己人你又何必这样?” 灵波的手又是扣动扳机,手枪上膛,直接朝林筝的胳膊打去,噗一声,子弹没入胳膊,另外一只胳膊的上臂。 裴启阳伤了林筝的左臂,灵波伤了她的右臂。 打中她的右臂后,灵波收回枪,对着手枪的枪口吹了下,冷声地开口:“挑衅我的下场,远不是如此!今天是个提醒!” 林筝阴沉的脸上覆盖着一层寒霜,“程灵波,你的确够胆量!” 灵波淡淡的看着林筝,冷冷一笑:“你还不是那么怂,并没有喊疼!” 林筝喊着脸看灵波,压着怒火:“程灵波,我跟你会慢慢算这笔帐的!” “是吗?那我得等着,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和资本了!”凌波冷笑,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灵波,这不是开玩笑的!要出人命的!”周渊吼了灵波一句,快速地冲到林筝面前,蹲下来,抓着她的胳膊:“林筝,你怎样?” “止血,晚不了!欧阳希莫不是想见我吗?打电话让他来,我想看看,他打算如何用我威胁裴启阳?”灵波这时凉凉的开口,却是命令的语气。 周渊惊愕,错愕地看向灵波,对上灵波淡淡扫过来的眼神,一颗心却瞬间被看得有点心虚。怎么可能?灵波怎么什么都知道?这一年,她到底去了哪里?大家对她的行踪还真是没有掌握。 他这么些年混的也算是风生水起,可是在灵波淡淡的目光下,却有种无所遁形的困窘感,甚至还有一些畏惧。 灵波慢慢收回了目光,“怎么?不打?” “哦!好!”周渊只好点点头,赶紧打了欧阳希莫的电话,此时,他已经离开了裴启阳的公寓,正往回赶着,听到电话周渊说灵波要见他,他还真的错愕了! 周渊放下了电话,刚要找医药箱,灵波已经按了个电话,对着电话道:“你出来吧!” 这时,公寓卧室的门从卧室里面打开。 周渊吓了一跳。 出现在门内的人是常羲,他一身黑色的西装,站在门内,脸上一股戾气,如此之森冷。 在看到常羲的刹那,林筝的表情是错愕一愣:“常羲?你来做什么?你想对我做什么?” “林筝,收起你的自以为是!”常羲低沉的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阴冷和狂傲,目光凌厉的看向周渊,大步走了过去,手里的急救箱丢给周渊。 周渊接过去急救箱,赶紧为林筝包扎处理伤口。 林筝却是惊愕的,额头的汗已经冒出,疼的浑身都是冷汗,她看了一眼常羲,又把视线转向了灵波,冷厉着眼望向程灵波,一字一句地开口:“你想做什么?程灵波,你想要用常羲报复我吗?” “你配吗?”常羲居高临下地望着坐在地上的林筝,压抑的阴冷骤然间再一次的涌了上来,蹲下去一把揪住林筝的衣领,同样冷着脸一字一字的开口道:“怎么,你现在怕我报复了?” 双臂都受伤了,林筝无力去挥开常羲的手臂,她苍白的脸上汗水更多,一双眸子却不妥协,倔强地望着常羲:“那是你爸咎由自取,一切是他罪有应得!” “我爸罪有应得,我妈可是喜欢你的紧,你利用了我和我妈的信任,心机如此之重的女人,我该怎么收拾你呢?”常羲鹰一般的眼神依旧牢牢地锁定在林筝的身上:“你不是很自信吗?我是下不了手,无法背弃我当初对你的承诺,不伤你分毫,可我却可以看着别人对你下手!自以为是的女人,你该死的很!” 他的口气缓慢,充满了致命的危险。 林筝心底一惊,微眯了下眼睛,很怕他带有掠夺性的目光,冷声道:“你依然是没用的,有本事你背弃你的诺言,杀了我!躲在程灵波的身后,算什么男人?” 常羲眸子一紧,盯着这倔强的小脸,冷冷地扯出一抹冷笑。 “常羲,有什么问题,等下你们再说!”周渊一把拍开常羲的手,隐匿下的心底的不安,强撑起气势道:“再不包扎,林筝的胳膊真的要废了!” “废了与我何干?”常羲冷笑。 “常羲!”灵波轻轻地开口。 常羲身子一绷紧,缓缓转头,看向灵波。 灵波淡淡的一双眸子,扫了一眼地上坐在脸色苍白死咬着唇角却不喊一声疼的林筝,对常羲微微摇头。 “程小姐--”常羲想要坚持什么,可是面对灵波,却说不出口,他无法面对这位将他从废墟之下拉出来的女孩,他发过誓,对这位对她有知遇之恩的程小姐要唯命是从。所以,他不会违背程灵波的任何命令。 “常羲,来日方长!”灵波淡淡地开口:“猎物,是要慢慢玩死的!一下毙命,可没有任何意思。他们都喜欢玩,咱们就陪着慢慢玩吧!正好,最近我也挺闲的!” “是!”常羲只能点头,沉默地朝灵波走去,在她身侧的沙发一角,站立,静默地等候。即使没有开口,他阴冷的气息从身上散发出来,可以轻易让人感受到他的力气,怨恨。林筝知道,如果惹怒了他,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她,终究还是心虚的。 好狂妄的口气! 林筝一阵懊恼,却拿程灵波无可奈何。 而程灵波的话没有给她大言不惭的感觉,而是让林筝不由的颤抖了一下,她的狂傲背后是绝对的势力。从今晚,她看到她突然出现在这里,手里一把无声手枪,并且敢朝着她开枪,这气势,以及去年一年她消失无踪影来看,她程灵波,似乎真的有这个资本。 周渊熟练地处理着她手上的伤口,刀伤和枪伤都需要缝合。周渊一时着急:“糟了,需要医生!” 灵波依然淡淡地神情,却是慵懒地开口:“常羲,打电话给徐驰,叫他过来给林小姐缝一下伤口!” “不用!”林筝咬着牙吼道。 “林筝,这不是逞强的时候!”周渊压住林筝的肩膀。“去医院会被警察带走的!” 灵波却也不着急。 血一直流的挺多的。 常羲鹰般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林筝,那眼底的爱恨情仇交织,如此之浓烈,他搁在身侧的手握紧,狂风暴雨般的情绪生硬的压抑下来。 “周渊!我不要!”林筝咬牙要站起来,并且也真的站了起来:“就算死,我也不会要她找来的医生给我缝合伤口!” 常羲已经拨了电话,对着电话十分冷漠地开口,“徐驰,程小姐命令你立刻上来,缝合枪伤!” 电话刚一挂,欧阳希莫已经推门而入,在看到室内的情景时,也是微微的呆滞,然后高大是身影快速地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欧阳叔叔,好久不见!”灵波平静的开口,视线看向欧阳希莫:“不必惊讶,那伤,我打的!” “灵波,为什么?”欧阳希莫这一瞬间,发现自己的嗓音竟然激动的颤抖着,他对灵波的突然出现,又对这突然的变故感到意外,同时也有点惊愕,那是枪伤,他可以看得出林筝胳膊上的是枪伤。“你朝林筝开枪?” “对!”灵波微微的蹙眉。“至于为什么,我想欧阳叔叔比我更清楚!” 门又被推开,一个有着高大身材笑起来很迷人的男孩子出现在门口,对着里面的人扬起一抹璀璨的笑容:“嗨!我来了!程小姐,咱们干嘛要为贱人缝合伤口?看她流血慢慢的一点点放尽了鲜血不是更好?” 这话一出口,如此的毒辣,语气晴朗,话语却是格外的狠毒,让人不由得为之惊骇。 灵波只是淡淡地道:“帮她缝合上,她说要跟我慢慢算账,我等着她跟我算账呢!” “哦?是吗?那你说缝什么样的?是单纯间断缝合法还是单纯连续缝合法,或者锁边缝合?横褥式缝合还是直褥式缝合?” “锁个边吧!”灵波淡淡地开口,如此的语气,更是让人懊恼。 第687章 漫长的三年 第687章漫长的三年 他们根本就是在调侃她,林筝懊恼地低吼:“我死也不用你!” 周渊也恼了:“灵波,这事适可而止吧!” “呵!废话咋这么多?”徐驰说完已经蹲了下来,然后笑眯眯地看着林筝,无害的笑容,却是犀利的刻骨的眼神:“你不用我,我偏给你缝!” 说完,眼神一闪,快速出击,手猛地握住她双侧手臂受伤的部位,狠狠的握住,血倏地渗出。 “啊--”林筝终于疼的喊了出来,也瞬间疼的昏死过去。 “你做什么?”周渊错愕,伸手快速出击,朝徐驰攻击而去。 徐驰却后退一步,躲开。“这下省了麻药了!” 的确是省了,林筝如破布一般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了。 徐驰的手上都是血,他紧紧的皱眉,一双明亮的眸子里满是厌恶,惊呼着:“真是太脏了,这血搞不好有艾滋病毒!” “周渊!”欧阳希莫冷声开口:“把人抱卧室去,先缝合伤口!” “是!”周渊虽然不甘心,却也听从了欧阳希莫的话。 欧阳希莫看向灵波。“灵波,这一年,你培养了你的力量就是来对你爷爷抗衡的吗?” 灵波轻轻一笑,却没有回答。 欧阳希莫看向眼前这个淡然到极致的女孩,心底很不是滋味,他竟然看不透她心底真实的想法,他在想是他们把灵波逼到了极致,还是这丫头有着太强太超人的爆发力,导致今天她可以这样淡然的面对一切? 也不知道是不是灵波太过淡然,倒显得一向高深莫测的欧阳希莫有点小小的情绪了。 他很快平复情绪,目光不自觉地从灵波扫向常羲,她网络的竟然都是贪官的孩子,欧阳希莫之所以断定灵波跟程老爷子作对,就是因为她身边的这两位常羲和徐驰,居然是贪官之后。 他此时心里是说不出的感觉,很是怪异。 目光不自觉地又飘到灵波脸上,她就坐在沙发上,很闲适,一点情绪都没有。他心底叹息了声,看来他还是不够淡定,这孩子真是越长越让人不容忽略了。 “欧阳叔叔看到常羲和徐驰,就在心中下了判断,先入为主的想法凡人皆有。您有,也实属正常。只不过我真的感到很遗憾,欧阳希莫居然有这样的想法,让人很是诧异。太轻言下结论的东西和事,往往会冤枉人,不是吗?” 欧阳希莫微微点头。“灵波,你说的很有道理,是我太过武断了!那你能告诉我,你所谓何来?” 他看向灵波,灵波也没说话,只是浑身上下瞬间被一股清冷气息所笼罩着,寒意瘆人。 欧阳希莫很冷静,却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来自程灵波身上的威慑,这让他瞬间犀利的眯起眸子,走过去,在灵波对面坐下! 灵波朝常羲转过头,给了他一个眼色。 常羲不动声色,却朝外走去,走出了公寓。 客厅里只剩下两人,周渊和徐驰在卧室给林筝包扎缝合伤口。 灵波依然静坐不语,稍稍抬了抬眼,向欧阳希莫的方向,投去一个极为沉静的眼神。 好久,灵波淡淡地开口:“欧阳叔叔,这个世间,你知道最难得的是什么吗?” 欧阳希莫一怔,却是笑了:“你这是要给我上课吗?” 灵波又是轻声道:“我以为欧阳叔叔会是我一生尊敬的人!” “却没有想到,我骗了你是不是?”欧阳希莫替她回答,又道:“这个世间难得的是人的心,而真心,犹难得到。” 灵波的视线转过来,轻轻一笑。“欧阳叔叔既然知道,却为何又那样呢?” 欧阳希莫一怔。“你指的是我骗了你这件事吗?” “不!是你们一再愚弄所有的人!”灵波轻轻地看了他一眼,眼底一抹轻蔑。“你这一生,真的是很失败!” 欧阳希莫不怒反笑:“我不这么认为,温雀安知鸿鹄之志?” “不过是一只折翼的天鹅而已,永远的孤寂者,并没有飞得太远,又何必说得那么高尚那么伟大呢?”灵波的语气中有着淡淡的嘲讽,让欧阳希莫眼神一变。 灵波接着道:“欧阳叔叔将自己比喻成鸿鹄,在灵波看来,真的挺糟蹋天鹅等等之类鸿的。鸿鹄的爱情是忠贞的,当两只鸿鹄开始相爱时,他们眼里,便再也没有了任何其他的鸿鹄。她们不会像人类一样,在许多优秀的人选面前摇摆不定,甚至将不多的爱同时分给了许多人。它们一旦确定了要开始一段爱情,那么在这段爱情的路上,便只允许两个人同行。 每年迁徙的季节,它们的爱情,便也开始了一段重要的考验。谁都无法确定,对方是不是一生可以厮守的爱人。它们选择用时间来考验这段爱情。它们放弃掉日日厮守的温情,只不过是为了更长时间的厮守和相爱。于是它们便跟着各自的队伍,义无反顾地转身飞走。 在这样的分离里,它们要摆脱掉寂寞与思念的折磨,还可能面临生死的考验,和其他鸿鹄发出的爱的信号。但是,所有这一切,都因为远隔天涯的另一半,而变得微不足道。 人类可以在相隔两地的时候,借助方便的通讯,保持密切的联系。但它们什么也没有,除了心底埋藏的爱与温柔,忠贞与执著。但这些远比人类发达的通讯工具,更具持久性和永恒性。来年的春天,如果其中一只没有发生意外,它们会继续这段爱情,在水草丰美的湖面上翩翩飞舞。 这样的考验,要经过漫长的三年。在这三年里,它们始终只爱着这一只,它们的心里,也始终只保留这一段爱情。当三年的考验期结束,如果两只鸿鹄觉得无法将爱情继续下去,它们便会友好地分手。但是如果它们依然彼此爱恋,其中的一只,便会毅然地,与自己跟随了许多年的队伍,分开,转而飞向另一半的行列。而且,自此,一直到彼此死去,再不分离或是背叛。 每一对鸿鹄,几乎都经过了这样漫长的考验,它们认定,唯有如此得来的爱情,才会值得珍惜和拥有,相比于常会因琐事,而冷漠分手的人类,鸿鹄在爱情上,达到了一种至高的境界。这样的忠诚和信念,又岂是自称为最具情感的人类,所能相比的?欧阳叔叔,你先是钟情于姑姑,后又爱上商如婉,你将自己比作鸿鹄,可有问过鸿鹄是否愿意被你这样比喻? 欧阳希莫怔忪,久久不语。他是震惊的,或许这个故事很美,很耐人寻味。 但,灵波的确用这个故事轻易刺痛了他早已麻痹的神经,他素来以强人自居,却没有想到被一个小丫头的一个故事打击的这样,内心筑起的高墙瞬间倒塌,他是震撼的。 “欧阳叔叔,你伤害了我的姑姑,为着你所谓的理想主义,你失去了最平凡的一切。也许,你甘心情愿,你们都甘心情愿!但我程灵波不愿意,你们可有问过我,问过姑姑,问过商如婉,问过我的婶婶们,问过肖英然,我们这些人是不是愿意要?而您,在被一份爱情环拥着的时候,却不满足。还要再去爱别人,在我看来,您真不是鸿鹄,我的姑姑才是!她没有去选择另外的人,只坚守着自己的爱情,无论有没有回应,她一个人爱!这些年,追求姑姑的人不在少数,但姑姑从来都甘心寂寞、平庸。她没有崇高到让人不理解的理想,却是一个合格的纳税人,她不偷不抢,凭借能力吃饭,遵纪守法,过着平凡的生活,所要的也不过是平凡的生活。可是,你们,却还要一再骚扰。在程家,想要一份平静,怎么就这么难呢?而这一切,如果没有你,没有程光强,我的姑姑这一生,会被你毁掉吗?爱情没有了不至于死去,但生活也被你们弄的千疮百孔,无法收拾。欧阳叔叔,你今天,站在我面前,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你骄傲的鸿鹄之志?” 程灵波只怕这一生都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今天,她不疾不徐地说了一个故事,也拿出这么多的理由去反驳欧阳希莫。 她的面容沉静,语调更是缓慢,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仿若看透一切的苍凉,在那些沧桑巨变的过程里,她是真的得到了完美的蜕变。和着血泪的过往记忆,终于被她挣扎出来,如今的她,像一只安静的却又七彩斑斓翩翩飞舞的蝴蝶,耀眼,宁静。 欧阳希莫再度的沉默,眼神恍惚,似乎回想起什么,良久,不知道如何接口。 但,终于在沉默了五分钟后,欧阳希莫转过视线看着灵波,反问:“那么你呢?既然如此,又何必跟裴启阳分手?” 灵波笑了笑,道:“人常常抱怨爱情太过于脆弱,岂不知,真正脆弱的,其实是人类自己。我们的心,像那易碎的瓷器,在爱情的路途上,稍有磕碰,便会碎裂。而那养在瓷器中的爱情的植物,亦会因此,枯萎死去。能历经时间的,才是那最值得我们一生厮守的永恒的爱情。” 第688章 醉死过去 第688章醉死过去 “你再告诉我,你的爱是鸿鹄之爱吗?” 灵波轻轻挑眉:“我,真的不敢亵渎鸿鹄,我不是,但,欧阳叔叔也绝非是。” “你来,到底所谓何事?” “只是通知你们,以后获取任何证据,请用合理证据,不要伤及无辜!”灵波说着视线凌厉起来,看向欧阳希莫:“情惑,情诱,有失国家尊严和体面。” “哦?”欧阳希莫视线若有所失的看向灵波。 “想要人全心全意的为你们服务,却不能拿出一颗善待别人的真心,又岂能长久的用人?欧阳叔叔,你高深莫测,我一日看不透你,我三日还看不透你吗?所谓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我程灵波虽然再浅薄,也还懂的。只是别打着国家利益的旗号做出伤害别人的别有用心的事来!那样,将人逼入死角,困兽犹斗,何况人乎?” 欧阳希莫怔忪一瞬,突然明白,为何灵波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被这两位贪官之后所接受。有些人有些事,是需要真心换来真心! 他笑了笑:“所以,你看不惯这些手段,接手了贪官之后,组织了这一批人。” “的确!”灵波没有否认,看了眼表,站了起来:“贪官是贪官,他们是他们,是非不分,为了扳倒一些人,而去伤害无辜的人,不如不做!” 这时,徐驰从里面走了出来,摘掉口罩,对灵波露出个灿烂的笑容,走了过来:“程小姐,可以走了!已经把那婆娘缝补好了,绝对会留下一个大疤痕的,叫她这辈子都穿不了短袖。” 灵波这时回头,对欧阳希莫道:“麻烦欧阳叔叔告诉程光强,我将两位堂妹从澳洲接了过来,从此跟在我的身边,不再为你们服务!” “你把程曦从欧洲接了来?”欧阳希莫错愕。 “不只是程曦,还有程征!”灵波语气是淡然的:“不过你们放心,她们会继续学业的,如果一再胁迫,我想我们四个都会加入别国国籍的!” 谁都知道,如果世人知道程光强的孙女和孙子都加入了别国国籍,只怕这将是程光强的耻辱,另外,一旦加入别国国籍,就将受到别国法律的保护,这一招,真狠! 如今,肖英然已经离开了北京,带着儿子住在加拿大,虽然没有移民,却也跟移民差不多了。她似乎对程力行也失去了信心。 “灵波,你还说没有跟你爷爷作对,你不是作对是什么?” “难道你们不该去反思一下你们的行为吗?”灵波冷冷的说道:“总是伤害无辜的人,解救不了什么,却让更多的人陷入痛苦中。另外,林筝的确不合适执行任务,带着目的的人再接近我,下一次,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让我罢休的!还有,谢谢你的一千万欧元,我还真挺缺钱的,下次,欧阳叔叔想买画,直接找我,不用林筝出面。她,让我挺膈应的!” “就是,那种婆娘,我也不喜欢,不如跟你凑一对儿,你们两个造对儿小的好了!将来也继承你们伟大的衣钵,一起变态的闯荡江湖?”徐驰转头对欧阳希莫说了句。 欧阳希莫并没有生气,根本不理会徐驰的挑衅。 灵波却只是淡淡地道:“走了,徐驰!” “好!”徐驰跟在灵波身后,手里提着自己的工具箱。 欧阳希莫望着灵波淡然离去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良久,唇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他,输了! 不如一个不到二十二岁的丫头。 欧阳希莫也在心底问自己,这一生,他,真的值得吗? 最平凡的人生和爱情,都没有了,的确是个孤寂的漂泊者,只剩下所谓崇高的理想,而没有任何的天伦之乐,这一切,值得吗? 走出公寓的灵波,抬头看了看天空,繁星点点,却更显夜幕的暗沉。 徐驰灵动的眸子转动着,带着一丝狡黠,皱眉骨碌了下眼珠,想了半晌,道,“要不你去看看他?” “不用了!”灵波淡淡回答。 “真不去?” “驰,你的废话多了!”灵波的语气沉了下去。 徐驰立刻扁扁嘴,点头,“是!” 常羲打开车门,灵波坐了上去。 一路,都没有再说话。 三日后。 灵波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天空,静默不语。 “程小姐,他喝了三天酒了,没下来吃东西,再下去,要得胃病了!”徐驰走来汇报。 灵波点点头。“知道了!” 于是,黄昏时分,她自己驱车离开。 昏暗的公寓,满室的烟味,酒味,污浊的空气一开门就一古脑的全部涌过来,灵波被呛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灯一开,屋里的空气甚至都可以看得出在浑浊来,在灯光下,空气里一层淡淡的白雾。 他到底抽了多少烟? 灵波不知道。 只看到地上一堆的烟头,各种酒的瓶子一堆接着一堆,而人,就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真的醉死过去。 她看了看地上的人,没有走过去,而是先把手里的几个袋子放到厨房,然后打开了每个房间的窗户,让空气对流,看到当初林筝住过的那间公寓已经空无一物时,灵波微微的皱皱眉,眼神里滑过了一抹伤痛。 就站在这间空无一物的房间里,良久的静默。 五分钟后,这才走过来,走到裴启阳的身边,蹲下去,伸手托起他的头。 胡子拉碴的男人更显得沧桑,头发凌乱,胡子已经狂野的布满了下巴的周围,脸红的吓人,喝酒喝得吧,一身的酒臭味,几乎熏死人。什么时候裴启阳这么邋里邋遢了? 他闭着眼睛,呼吸倒也平稳,微微打鼾,是真的睡着了,看那疲惫的样子,不知道多久没有睡了。 抱不动这个死男人,灵波干脆把抱枕扯过来,垫在他的头下,然后把地上的酒瓶,烟头垃圾都清扫干净,看看地上的男人,再度拧眉。 终于,还是打算给他去找被子。 站起来,去他的卧室,抱了褥子,回来,铺到地板上,铺好床单,又去洗手间洗了毛巾白他擦脸,擦身子,褪掉身上的衣服,一件不剩。 当脱掉他的衣服时,她的脸还是微微的红了下,尽管早已见惯了他的身体,可是一年多没有见,还是忍不住感到脸红心跳。 而他小腹的疤痕,很是明显,一大块,狰狞而又刺目。她的手颤抖着伸过去,轻轻的抚摸了下他的小腹,他睡得很沉,也许是醉的更沉了! 她微微的怔忪,拿毛巾一点点的给他擦洗,后来干脆端了盆温水过来,给他一一擦干净全身,然后把人挪到地铺上,抱了被子给盖上,这才去厨房煮了粥。 一切坐好后,她就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地上沉睡的男人。 等到半夜,他在迷蒙里起来上厕所,完全不知道他身上此时一丝不挂,似乎意识还残存在梦中,人爬起来,几乎是闭着眼摸索着进浴室。 灵波一动不动,就安静地等待着。 接着,浴室里传来抽水马桶冲刷厕所的声音。 然后,他光着身子,就这么闭着眼睛回来,竟然又去吧台找酒,灵波看他闭着眼睛找酒,她走了过去,端了一杯牛奶,塞到了他手里。 他看都没看,迷梦里一仰头喝了一大口。 牛奶入口,他蹙眉,倏地停下,这一刻才发现,这不是酒,不是酒的味道。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一脸清冷的人,摇摇晃晃中,是他心底最心心念念却再也配不上的女孩儿,他嘟哝了一句。“这个梦真好.......居然有灵波.......” 灵波眼底一痛,却是端起他手里的牛奶杯,把牛奶送到了他的唇边,低声道:“喝了!” “哦!”他晃晃头,头很疼,却是听话的把牛奶都喝了,灵波又递给他一杯清水,他也喝了。 “饿吗?”她问。 他似乎反应很慢,大概是连续喝酒酒精的副作用吧,居然又听到了灵波的声音。他还是继续睡吧,睡着了,梦里就看到了。 迷迷糊糊地转身,竟然又去了刚才的地铺,躺在上面,闭上眼睛。 灵波无奈,走了过去,在地铺边上坐下来,手里端了一碗稀饭,伸手拍拍他胡子拉碴的脸。“起来喝粥!” 他闭着眼睛,又听到了灵波的声音,却一动没动。 程灵波舀了一勺子粥,送到他嘴边,他本能的张嘴,粥咽下。 一直这样,喂完了一碗粥。 灵波把碗放下。 “好吃!”裴启阳唇边露出一抹笑意,很是璀璨。 大概他真的没有分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吧,喝的有点多了,即使醒了酒,还有点昏昏沉沉,怎么也不可能想到灵波会来看他,所以他依然以为是梦。 “这个梦,美吗?”灵波幽声问。 “美!”他睁开迷蒙的眼睛,小声道:“有灵波!” 程灵波低下了头,唇吻在了他的额际,印了轻轻的一个吻:“这样是不是更美?” 他一愣,纠结的皱眉,忽然呼吸就急促起来。 灵波并没有离开他的脸,而是近在咫尺地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底是血丝,有很多很多的血丝,赤红的一片,这个男人被这样一吻,突然就红了眼圈,一层泪雾在眼底纠结打转,嘟哝着说了一句:“再也配不上灵波了!” 第689章 我知道我在做梦 第689章我知道我在做梦 “是配不上了!”灵波淡淡地开口,却是低头,眼睛对着他的,鼻子也碰着他的鼻子,鼻息在他的鼻息间吹佛,“裴启阳,你很该死你知道吗?你的那种眼神,彻底伤了我,你知道吗?” “知道!”他呼吸更加急促,突然就伸手环住她,或许他想确定这,到底是不是梦? 一股力道将她猛的扣在怀中,她整个人重重跌入一副环抱中,而因惊异微张的口瞬间被封住,带着牛奶粥香的舌抵入舌间,唇上是他扎人的胡须,他突然用力的吮吸,辗转,轻微的疼痛紧随而至,过于急噪的攻进掠夺探寻深入,好似要让最真实的感官来证实一切。 “启……”她几乎要以为自己会因为一个吻而窒息,身体有点颤抖,迷离的眼睛望着眼前这张疲惫而又沧桑的满是胡子的俊脸。 裴启阳重重闭上眼睛,一个深吸呼后放开她,握紧的手指泛着苍白。 “是梦吗?”他沙哑地开口。为何这么真实? “裴启阳,我要跟你做爱!”灵波忽然说,语气很平静。 感觉到他的身体一僵。 她低头喘息着吻住他才唇,近乎狠烈的吻住他的唇,感受着他的颤抖,他同样的即可。 再然后,在裴启阳已经分不清现实还是醉酒后的梦幻世界了,他猛地翻身压下灵波,吻饥渴地压下他的唇,他的身子,撕扯着她的衣服,一切的动作粗暴直接到失了所有技巧,激窒而充满失控的暴戾,不能呼吸的难受让两人却更加的想要拥有彼此。 身体被紧实的拥抱钳制到不能动弹分毫,她闭上眼睛,开始承受着他的吻,他的抚摸,他的爱恨纠缠。 情潮翻涌,如海浪般浮逆沉起,她的双手深深嵌进地铺上的床单中,而他那双黑到浓烈的深眸直直注视着她,炙热的欲望那么明显,慢慢地,他俯下身,火热的嘴唇一寸一寸往上舔,在最激烈的纠缠里,他腰沉入,引发她的惊颤。 他们,爱得痛苦,却又分不开。 如果你真心爱一个人,你不会在意他是不是几天没洗澡,如果你真心爱一个人,你也不会在意他几天没刷牙,没刮胡子。 爱情,就是如此的简单。 真的爱了,不会嫌弃,不会抱怨。 只是,每个人都有底线,在底线之内的一切,可以无限制的纵容,一旦超过底线,如果还是没有原则的退让,只会带来更深的伤害。 爱,或许只有在尽可能的包容和有原则的退让中,才会越走越远。 两个人的身体等到纠缠极致,一切如烟花般炸开的美丽之后,他喘息着,头深深埋在她的脖子里,身体并没有离开她的身体,依然深埋。 这一定是梦! 这样美妙的感觉,一定是在梦中才会出现,他最爱的女孩,他每一次要她时的那样气血奔腾的感觉,如此的真实。 这似乎,又不是梦!他想,梦不会这样真实。 可是,不是梦,灵波怎么可能会原谅他? 那一个眼神,连他自己都不能原谅他自己,何况是灵波?连好友肖恪都觉得有问题,如若不是他亲眼看到那个眼神,他又怎么会知道自己伤她那么深? 一想到这一年的分离,这一年没有灵波在的日子,他的胸口一阵又一阵闷闷地抽痛着,心里突然有一股绝望蓦然翻了起来,带着血腥味。难道,这心,已经真的痛的裂出血来了么? “灵波,我知道我在做梦!可是我真的爱你,只爱你一个!”他呢喃着在她而耳边轻声开口,声音哽咽而沙哑。 灵波一动没有动。 只是听着他的话。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他又低低地开口,有什么东西湿了眼圈,就那么滑下来,落在她的肩头,湿湿的,热热的,如此的滚烫。 那是一个看不到希望甚至于绝望卑微的男人的眼泪! 如此的真实,而又充满了无力感。 那泪,一滴滴地落在程灵波光滑的肩头,一会儿,便湿了一片。 “灵波--灵波--”他俯在她的耳边,哽咽着,一遍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肆无忌惮。 和她在一起的每一瞬,都在脑海中翻腾,对她的思念,就像剑一般深深刺入到心中,流出苦涩的胆汁。 他永远失去了她,他此时,终于知晓什么是物换星移,什么是沧海桑田。这一世,没有她的日子,他就是行尸走肉。 这一定是梦! 所以,他才会在梦里肆无忌惮的落泪,才会这样真实地拥抱着她的身体。 那心中残留着的无边无际的痛楚,那是隔不断抹不去的痛和思念,他真的觉得自己错了,由衷的觉得自己错了。 她是一动都不敢动,恍然间想起无数次醒来。他安静的侧脸,退去了嚣张和霸道,安静的样子,就像个大孩子。 明明知道,这个人有毒,跟他在一起,幸福和痛会一直在,还要跟他这样呆在一起,是为什么? 听着他哽咽着喊自己的名字,那份渴求,那份悲恸,她又岂会不知? 他的眼泪,让她震撼不已。 他们就这样相拥着,他没有离开她,全身的重量都在她的身上。 终于,他停止了呢喃,停止了眼泪,他再一次的亲吻她的耳垂,呵出来的气息,喷在她的脖子上,有些发痒。 一只手在她的腰上轻轻地摩挲着。用嘴唇轻轻地咬她的耳垂,舌尖一下一下的触碰她。 她极力的抑制住那一阵阵的酥麻,他的唇缓缓移动过来,吻着她的脸颊,一只手还在腰上肆无忌惮的抚摸,他的吻从脸颊一直划着,最后吻住了她的双唇。 舌尖舔着她苍白的嘴唇,挑逗多过了索取。 起初温柔的浅吻,后来还是成了深深地索取。 他吮吸着她的嘴唇,像是一个吸盘一样的吸住她,她口中的蜜汁,不断地被他夺走。 他吻得越来越深,越来越热烈,而他全然不知,圈着她的胳膊也用力起来,让灵波喘不过气来。 他不断的进攻着,他吻着她的脸,吻着她的脖子,吻着她的肩膀,吻着她的锁骨,吻着她娇嫩的胸部,用力的咬她,用力的吮吸,嘴唇都有些发麻,他像是在表达着自己强烈的占有欲,也有对自己的不满,在她的身上烙印下自己的痕迹。 那种占有欲,从来未这样强烈过,像是要把她整个都揉碎了一般。她在他强烈的亲吻下,偷偷的呼吸着,又像是在喘息。 她的手环住他的脖子,他备受鼓励,动作更加狂野。 汗水热气在两人的皮肤间缠融蒸腾,感觉到她,不适与燥热激地她战粟连连,他的攻击不带温柔,甚至可以说是野蛮的,这样的刻意而恶劣,难耐逸出,“启……” 他忽然身子一僵,听着这一声呼喊,身子僵直一瞬后,再度深埋。 他的霸占与掠夺,她只觉眼前升起一片迷雾般的白茫,然后下一刻便陷入了混乱但却不名所以的强烈需求中,性爱的节奏伴随着狂乱的快感,沉沦堕落……湿濡的身体,粘稠而柔软的床单,一切都仿佛来得过快过急,却又那么的理所当然…… 前一波的余韵还未消退半分,食餍未足的他又一次发出执拗的相邀,俊逸无比的面容,贪渴而痴迷地注视着她,幽深的黑眸中那火一样的热烈好像要将她焚烧透尽,过于急噪的进犯让她来不及喘息既而又落入了另一波翻天覆地的逆流中。 无休止的欢爱,让她筋疲力尽。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他才搂着她睡过去。 灵波也是疲倦至极,可是却睡不踏实,被他搂在怀里,像个娃娃一样的,很不舒服,始终是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她看着他的睡容,眼睛一眨不眨。 朦胧稀薄的阳光由窗纱中隐射而入,柔和清凉的微风撩着帘布一角,四周静谧一片,抚着太阳穴坐起环顾左右,裴启阳才惊异的发现自己躺在地铺上,而且是没有穿衣服。 难道?昨夜?他做了一个春梦? 错愕着! 可是为何又这么真实? 灵波明明在的啊? 他猛地惊醒,腾地站起来环顾四周。 “你打算赤身露体到何时?” 突然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吓了裴启阳一跳。 “灵波?”他惊呼一声转身,就看到程灵波站在厨房的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猛地低头,果然是赤身露体! 又抬起头来,看到灵波还在,他猛地闭眼,深呼吸,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灵波怎么会在他这里? 这一定是梦,一定是梦! 等到他再抬起头来时,灵波已经开口替他确定他的疑惑:“不用想了,这不是梦!赶紧去洗澡,跟一个几天不洗澡不刷牙不刮胡子的男人睡真的挺膈应的!” “你说什么?”错愕着,裴启阳再度的错愕着。 灵波转身,语气依然是淡淡的:“去洗澡,然后把胡子给我刮干净了!” “灵波!”他的心此时是说不出的汹涌澎湃,震惊,错愕,这么说昨夜不是梦了?他真的跟灵波一夜缠绵?真的是?! 灵波没有动,只是长叹了口气。 第690章 真的对不起 第690章真的对不起 “灵波,我--”裴启阳说了一句,竟不知道说什么了。 “去洗澡,什么话,洗澡后说!”她说完,转身去了厨房。 裴启阳望着她的背影,然后闻到了厨房里传来的食物的香味,整个人还处在极度的震惊中,良久,他才去浴室冲澡。 当看到镜子里邋里邋遢的自己时,裴启阳再度的错愕! 他这样子,灵波居然没有嫌弃? 他的心腾起一股雀跃,不敢相信,也不知道如何去相信。在雀跃之后,他又升起一股惶恐,一股自卑感。 不禁在心底问自己,裴启阳,你真的配不上灵波了! 不管怎样,先洗澡吧!洗干净自己,刮了胡子,刷牙,刷了两遍,又恢复了俊逸漂亮的样子,只是一双眸子不免多了一些忐忑不安。 曾几何时,骄傲如他,也会透露出这样的眼神来? 裹了浴衣,他走了出来。 灵波还在厨房,搅动着灶上的粥,差不多了,她关了火,然后回转身,发现他正站在门口。 灵波一怔,然后淡淡地望着他,两人的目光相触,她看到他深邃的眸底那点点忐忑,心底一颤,他是在怕自己吗? 要知道,她,不想他对自己有这样的眼神! 他看她表情淡淡的,也不说话,他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 难道昨夜不是真的? 他只感受到了她的眸光,那样淡,那样冷,那样飘缈! 只是这样淡淡的一瞥,他便如此失魂? 而那目光,那目光竟然是生生刻入到心尖,深深印入到脑海的眸光,那目光是夜夜在梦中出现的目光。 他忽然走了过来,伸手,勾住她的腰,颤抖着身体将她拥进自己的怀中。 沐浴水的芳香,清新的气息在鼻翼间飘荡,这才是属于他的味道,尽管昨晚她给他干净了身体,没有异味,但现在更清新。 “灵波--”耳边是他颤抖而卑微的语气。“真的是你吗?” 她不想要他这样卑微的语气,点点头,良久才说:“是我!” “你怎么..........”他说不出话来,说出口,声音就发颤,喉头竟然是哽咽的。 灵波安静的被他抱着,裴启阳从来都是强势霸道的一个人,可是此刻,感受着他的无助,感受着他的忐忑,她内心也是此起彼伏。 “放开我吧!”她要轻轻推开他,可是他却更紧的抱着她。 “不!灵波!”他紧紧地抱住她。“真的不是梦,你在,你肯原谅我了是吗?” “裴启阳,你知道么?你真的太怂了!一个男人,用酒精麻痹自己,算什么男人?难道别人的一点威胁,就真的可以让你妥协了吗?”灵波抬头,一字一句的说完,扳下他的头,唇狠狠地咬上他的唇。 裴启阳瞬间僵住,唇上突然一片的温热,接着一阵疼痛袭来,夹杂着她唇瓣上的甜蜜,甜腻的气息充斥在他的口腔里。 她咬的他很痛,却还是没有到渗血的地步。 接着,她的舌尖伸进了他的口中,温热清新的感觉袭来,充斥着他整个的口腔,舌头被小丫头的灵活的舌尖紧紧地纠缠住,紧得让人心尖都颤动了。 这不是梦! 感觉到她的存在,她的柔软,她的热情,他确定,这不是梦! 灵波终于放开了他,然后抬起,眸子问他:“醒神了吗?没有醒神的话--”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双柔软的唇就印了上来,封住了她的唇舌,牢牢的吻住,她一下子被这突然的力度拥紧。 他吻得很深,吻得用力,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他吮吸着灵波的嘴唇,一点点的蔓延进她的嘴巴,撬开她的牙关,舌头纠缠着她的舌头,窒息一样的吻。 他的身上有淡淡的薄荷的味道,他的吻带着绝望,他的吻狂热,他的吻,让她有些弥乱。 渐渐的呼吸也开始困难,他们互相的喘息着,所有的挣扎都在这火一样热辣的吻中融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唇舌都已经发麻,忽然觉得脸上湿漉漉的,有温热的液体在她的脸上流淌过,却不是源自于自己的泪。 紧接着,嘴唇上的束缚没有了,他突然松开她,迅速的转身,朝外走去,灵波甚至都没看清楚,他是不是落泪了? 她怔怔的立在厨房里,唇上还有他唇上的温度,只是脸上的温热变成了冰凉的存在,那个是他的眼泪吗? 她呆了呆,然后看向跑出去背对着她的男人。他的背影颤抖着,欣长的身影被激动和感动笼罩着,给人一股脆弱寂寥之感。 是不是因为他为程光强做了一些不择手段的事,惩治了一些贪官,却也连累了他们无辜的家人,所以,让她离开了他? 裴启阳静静地摊开了自己的双手,这双手,为国家尽力过,可是,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颤抖的难以自制过。他的灵波,来了,又为的是什么?他还能再拥有她吗? 还能再心安理得拥有她吗? 冷凝的面容染上痛苦和挣扎,裴启阳摊开的双手缓缓的捂住脸庞,压抑下那沉重的让他快不能承受的痛苦,为什么他会那样看林筝?那一个眼神,让他彻底的陷入了万劫不复中。 背对着灵波,那低低的,闷沉的,宛如野兽般压抑的呜咽声让灵波心头一痛,灵波的双手猛的用力收紧,紧紧的握成拳头,凝望着裴启阳的目光温柔而痛苦,这样脆弱的裴启阳是她从没有见过的,那样痛苦至极的呜咽声,让她难受。 灵波,真的对不起! 裴启阳昂起头,不让眼中那酸涩的泪水滑落,僵硬的身影颤抖着。 她深呼吸,终于松开了握成拳的手,缓缓地走了过去,从他身后,环住了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背上,什么都不需要说,只要一个动作,便已经明了她的决心。 他粗重地喘息着,心怦怦的跳着,茫然的消化着...... 良久,他的手,才握住她抱住他腰搁在他前腰的手,缓缓的转身。 她看到他的眼中已经一片清明,只是那过于明亮的光芒,让她还是轻易地捕捉到了什么! 她没有去揭穿他,刚才,他是落泪了!他的痛苦,他的眼泪,都是那样的充满了属于男人的隐忍。 她只是抬眼看着脸庞刚毅冷峻的裴启阳,缓缓的开口:“启,即使我知道你有一瞬间的游离,我也从没有想过真的远去,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的不得已。我能不再被程家骚扰一切都是你的功劳,你的牺牲,让我有两年安安静静的日子。让我有机会儿有空间去谋划属于我自己的未来。裴启阳,我这个人从来不完美,一堆毛病,我从来都知道自己不是完美的,所以也要求不了别人完美如一。坦言说我一开始见到对林筝有那样眼神的你,我真的是接受不了的!我选择暂时离开,说的绝情,也不过是在赌你是否会在我离开的日子里还能坚守住你对我的承诺!如果,你跟林筝真的在一起了,我想,你便不值得我相信和依赖一声,你也对不起我们曾经在一起的岁月!如果在我离开的日子,你并没有跟林筝在一起。那么,我便选择原谅你那一瞬间的游离,无论是诱惑也好,是一时的意乱情迷也好,我都选择原谅!或许,在你看来,会感到不可思议,骄傲的我,怎么可能会低头!但我这的确是我心中所想。裴启阳,我离开的一年,你并没有跟林筝怎样!所以,我选择归来!” “灵波,我终究是配不上你的!”他哽咽着,眼神深邃,里面一汪沉痛。 “你是心底不敢面对我?还是不敢面对你自己?那场画展,让你去看那眼神,要的也不过是你面对现实!让你知道,我为什么那样难受,那样无力的生气。”灵波轻轻说道:“如果你看完回来告诉我,你没有游离过。我想,我不会来找你!但,你没有找我,我知道,你无法面对我!还好,裴启阳还有救,还没有自命不凡到死不认账。” “灵波--”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说的都对,是的,他无法面对她。 她就是这样敏感,晶莹剔透,灵魂干净的女孩子,他当初自命不凡,当初怎么就有了那样的眼神对待别的女孩子呢? “裴启阳,我整你,是因为你对不起你自己的诺言,不是对不起我!”灵波的语调依然的轻轻的,舒缓的,像是在说着一个故事,而不是曾经她最痛的记忆。“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对不起我,你并不欠我什么,相反,是我欠了你!从十五岁那年的九月,到现在二十一岁的五月,我们认识前前后后已经七个年头了!七年之多,我存在于你的记忆里。” 其实算起来,已经快要十年了,十三岁在上海冰激凌店相遇,到现在可不已经马上十年。 只是,他从来没有记起,她也不会说,她想,总有一天,他会记起的! 第691章 如意的很 第691章如意的很 “我不否认,如果没有你,或许不会有今天的我,或许我连个正常的人都不算。但这不代表我没有原则的去包容你做的每一件事。裴启阳,我允许你伤我,是在我知道你还爱我的情况下,我愿意被你伤!倘若没有爱了,我会彻底抽离!这一生,你若不离不弃,我便会生死相依!这是程灵波承诺,用生命起誓,前提是,你爱着我!” 还需要说什么吗? 时隔一年后,她这样清晰地告诉他,她的答案。 可是,他的内心为何会这样的难受,面对她,面对她这双坦然明亮的眼睛,他怎么都过不了自己的这一关,他配不上她! 她从来未曾真的远去,可是他呢? 他当初为了她,不得不接受程光强的安排,他曾以为那样的安排对两人都好。可是,却还是一再伤害了她。 即使她知道他有一瞬的游离,却还是原谅了他! 他忽然感觉,面对灵波的大度,干净而纯洁的灵魂,他污浊的可怕,这样的他,怎么配得上干干净净独一无二的灵波? 她没有因为那一个眼神而放弃! 一年后,她归来! 悄无声息!她凤凰涅槃,蜕变的让人惊艳。 可是他呢? 裴启阳一把抱住灵波的身子,深深的将脸颊埋进了她的颈窝里,他,差一点,就迷失了自己,差一点就错过了这一世的珍宝。 比起灵波,小她快要七岁的灵波,他真的觉得他很无知,为什么从来就没有仔细的去想过她的为人,他在痛苦的同时,却不知道灵波一个人在努力承受着无尽的痛苦和伤心,在吵架时,他恼羞成怒的告诉她林筝比她好一百倍时,她的心该是如何的痛,该是如何的悔,甚至到如今,她站在他面前,亲口告诉他,她不生死相依! 可是他,他的灵魂都不知道如何面对她。 “灵波,我配不上你,我真的配不上你了!我无法面对你,更无法面对我自己!” “所以呢?” “我不知道!”他很痛苦,紧紧地抱着她。“我爱你,从来没有改变过!可是我还能再爱你吗?我还能再平等的爱你吗?” 他真的不知道,他觉得他似乎一瞬间低了一个头,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 她推开他一点,紧紧咬着唇,眼睛望见裴启阳眼中强烈的悔恨和自责,他是在悔恨那个眼神,那是,对他们之间爱情的亵渎! 她明吧! 他也明白! 他此时的眼神,是无法面对她,又停止不了的爱着她。 她唇边一抹璀璨而如阳光般的微笑。 “灵波--”他低呼。 听着这一声悲痛至极的呼唤,她轻声地开口:“我给你时间去找回你自己,再来爱我!无论多久,我都会等!去吧,我的男子汉,我知道你会找回你自己。这样,可以吗?” 闻言,裴启阳的眸光剧痛,心碎欲裂,他惊地抬头,看着怀中柔弱的女孩儿,心痛的说不出话来。 “灵波,灵波,是我不好,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错的离谱!”他急急的低喃着。 灵波什么都没有说,因为说什么都是一样的。他已经变得自卑了! 这一刻,他满身的傲气,尽数消磨,那如地狱阎罗般邪妄的双眼,失去了一切光华,只剩死灰一片。“我真的没脸见你了........” 他觉得,他真的灵魂脏了! “锅里有粥,吃饭吧!以后,我会人在巴黎,还会呆两年到毕业,你找到自己,就来找我吧!”她说完,就拿了包朝外走去。 他没有追出去。 觉醒了吗? 心头苦涩的剧痛着,裴启阳仰起头,曾经他以为只要有一腔热血,只要他爱着她,他就是强者,叱咤人生的情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可是如今。 眼睛酸涩的痛了起来,裴启阳再次的仰起头,可是如今,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真的很没有用,那么自以为是的行事后,却害得他最深爱的女人受伤如此。到此刻,他丢了自己,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去再爱她! 看着她成熟的如此之快,他自然知道凤凰涅槃的过程是怎样的一种痛,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觉得自己更配不上灵波了! 灵波面无表情的下楼,他没有追出来! 他们这一别,又会是多久? 她真的不知道,只是她,已经学会了如何去让自己平静。 刚走出公寓,常羲就跑了过来! “常羲?”灵波讶异:“你怎么在这里?” “徐驰也在!”常羲没有解释,他话不多,昨夜担心程灵波,怕她一个人出来不安全,所以他跟徐驰,半夜守护在外面,以防万一。此刻,徐驰在车里睡着,他在值班。 灵波微微一怔,内心蓦地升起一股温暖:“辛苦了,常羲!” “应该的,程小姐!” “走吧,回巴黎!”灵波回头看了眼公寓的方向,心底告诉自己,裴启阳,我会等你,别让我等太久! 楼上,裴启阳跑到窗边看着灵波跟常羲上了车子,他就立在窗边,在看着车子远去,他低头看看自己空空的双手,慢慢的将手握紧成拳头,可是却依旧无法减轻心头那闷沉沉的痛,他后悔了,后悔出国留学了! 脸色苍白如同白纸一般,整个人此刻都是嗡嗡的麻木,想要说什么,可是只感觉喉咙哽咽地堵在了一起,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他只能这样无助而慌乱的站立在窗边,心底告诉自己,裴启阳,你该如何找回你自己? 三日后。 欧阳希莫出现在他的公寓。 裴启阳语气很是不善:“又来做什么?” 欧阳希莫并不急着说什么,而是瞅了瞅他疲倦的样子,挑眉:“怎么?不如意?” “如意的很!”裴启阳冷笑,他已经重整了自己的心情,不会再邋里邋遢。 他要赶紧毕业。剑桥大学的毕业典礼每年举办3次,学生可以选择当年参加或以后再来参加。而他,只想快点毕业。 “真的不再出一次任务吗?”欧阳希莫似乎还不死心。 “绝不!”裴启阳冷漠地拒绝:“你可以走了!我还有约!” “好吧!你自由了!”欧阳希莫站了起,“记住你之前执行的一切任务保密,否则会有怎样的结果你很清楚!” “这个不用你提醒!”裴启阳冷冷一笑,虽然不知道欧阳希莫为什么答应,但他已经不在意了,他不会去说之前做了什么,也知道这是绝密。 “灵波给了林筝一枪,你要不要去看看林筝?”欧阳希莫走到门口,又突然说了一句。 裴启阳动都没动。“那又如何?” “我以为,你会对林筝有点怜香惜玉的心情!”他说。 裴启阳冷笑,咬牙道:“林筝不过是你们安插在我身边的一个奸细而已,不就是想拆散我跟灵波吗?为了权力和男人的事业,老家伙和你竟然如此对待灵波。你们成功了,我们分手了!多么可笑!” “灵波如果能理解老爷子的心情,你们就不会分开!” “欧阳希莫,你滚吧!你和老家伙一丘之貉,你们这样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根本不是为人民服务!” 欧阳希莫一怔,却没说话。 望见裴启阳眼中强烈的厌恶和不屑,一如灵波那清冷的眼神,那对他们不屑一顾的神情。 欧阳希莫在问自己,真的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吗? 一次一次的利用,一次一次的伤害刻骨,硬是将浓烈的恨意深置于那么小的孩子的心底!程家的女儿们,打小就没有欢乐!这代价,是不是太惨烈了?而他,到现在,依然是孤单的! 没有再说什么,只丢下两个字:“保重!” 欧阳希莫离开了。 一周后。 塞纳河畔。 灵波回到巴黎已经一周多了。 一直很平静。 五月的塞纳河,水光潋滟,月影朦胧,别有一种风情。 “你就这么让他去找他自己了?”杨晓水在听到灵波说的消息后,整个人都是错愕的。“他承认他游离了?” “没有!”灵波摇头。 “那他什么意思?” “我想他大概自己也不知道他那眼神是不是游离吧!”到如今,灵波已经不想再去追究了。“你呢?跟肖恪怎样了?” “就那样,整天腻腻歪歪,每天被他不停的在床上折磨,他就跟吃了伟哥一样,说要把这三年的积蓄全部一块连着利息给我,不要都不行。每天做的疲惫,每天都没有精神,终于知道什么是纵欲过度了,简直是比得了风湿病还难受,毫无力气,还浑身疼,以至于我都不知道这是不是幸福!”晓水说的异常直白。 “做吧,趁着年轻!”灵波也很直白。“老了就做不动了!” “灵波,你怎么跟肖恪一个说法?”杨晓水惊呼一声。“你知道吗?肖恪也说趁着年轻要赶紧的做,老了他丫也许得什么前列腺炎,因为丫这三年没女人憋坏了,亏待了他家老二,将来会遭报应的。他还说,爱在相守的时候是做出来的,在分开的时候是思念出来的!” 第692章 他不会住院的 第692章他不会住院的 “很有哲理!”灵波轻笑,也只有肖恪那种人说的出来吧。 “屁哲理啊!”杨晓水咬牙。“我觉得我越来越粗俗了!” 灵波转头看她,“不是粗俗,是本我了!” “哈!说的也是!我本来就是俗人一个。”杨晓水笑。“对了,真的谢谢你,没你,我一定开不成画展,我的画展很成功,居然有人订购了我的话!” “你一定会成功的,你现在可是我公司的签约青年小画家,小妞好好的,将来给我们公司创造更多的价值来啊!” “灵波,我没想到你开了个公司,更没想到一年不到,你网络了这么一批人才,每个都是精英呢!” 灵波依然是淡淡的语气,并无任何的得意,只是轻声地说:“无论我承认与否,靠我自己的能力,没有本钱,什么都做不了!无论愿意不愿意,生在程家,才让我有机会这样做!从来,都是福祸相依,哪一个都离不开。” 她的话,让晓水微怔。 “我说美女,两位美女,你们聊完了吗?”突然一道清朗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正是肖恪,晓水有点无奈,转头看他。“你怎么来了?” “接你回去啊!打电话很久了,也不回,急死人了知不知道?”肖恪说的理所当然,他要回去继续耕耘。 灵波也缓缓转头,看着肖恪神清气爽的样子,完全不似前三年那一副要死要活的屎样,不由得出口调侃了句:“看来最近你是如鱼得水,过得小日子风生水起啊!” 肖恪一听,瞬间瞪大眼睛:“灵波,你现在真跟以前不一样了,你学会戏弄人了啊?” “我只是想知道换个活法,是不是也挺有意思的?” “那是当然了,人嘛,要开开心心的,每天都要开心,这样日子过的才有质量嘛!” “所以,你们回去赶紧的继续调情吧,我也该回去了!”说完,灵波抓了电话,打给常羲:“常羲,把车开过来吧!” 放下电话后,灵波问他们:“要不要送你们?” “好啊!送我们回去吧!”肖恪也没客气,他在巴黎没有买车,反正也不会呆很久。“灵波,你真的让常羲当你的助手了?” “嗯!”灵波点点头,“你有什么要说的?” “你不怕他跟他爸一样,贪污你公司的公款?” “常羲是常羲,他爸是他爸。而且常振林所贪污的公款常羲并不是受益人,他出国留学,完全是靠自己的能力,他拿了剑桥最高的奖学金,他母亲把毕生的积蓄都给了他,没有用常振林一分钱,到最后却被反贪局带进去刑讯逼供不堪忍受折磨和羞辱,最后忍无可忍上吊自杀。常羲背负着他母亲所有的期盼,好不容易毕业,却是得到这样的消息。他,何其无辜?” 肖恪笑了笑。“他是林筝曾经的男友!” “那又如何?他是常羲,不是林筝!” 这就是程灵波,从来谁是谁,都分的清清楚楚。 “灵波,你真是个奇女子!”肖恪由衷地感叹。“让人真的是不得不佩服你!” “别拍马屁了,我不喜欢一些空话!车来了,我们走吧!” 果然,话一说完,车子已经到了,常羲下了车子。在看到肖恪时,面无表情,完全是一副冷面,谁都知道这个年轻的男人内心的煎熬,二十三岁失去父母,留在异国他乡,国内已经没有他的立足之地,谁都知道他是贪官之子,在国内,即使他有很高的学历,只怕都没有立锥之地,毕竟这是个很现实的社会。 没有多言,常羲下车后就到后面打开车门,让灵波上车。 “走吧,还愣着干嘛?”灵波看肖恪和杨晓水。 “行啊,常羲,以后跟着灵波好好的干,你一定前途无量!”肖恪打开副驾驶的位置,晓水跟灵波一起坐后面。 常羲并不多言,只是说了一句,却让肖恪和晓水都很佩服,他说:“程小姐的知遇之恩,我会一生铭记在心!” 一句话,不虚浮,不夸张,很是平静地说出口,就什么都不说了。 送肖恪和晓水回去后,灵波嘱咐了晓水一句:“晓水,你把欧阳希莫的公寓收拾利落,回头还给他!” “好!”小水已经搬回了肖恪的公寓。 灵波现在住在巴黎近郊的一处庄园。 车子在暗夜穿行,回到了庄园。 下车的时候,灵波问常羲:“林筝的伤怎样了?” “徐驰传来的消息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常羲回答道,同时又有点担心:“程小姐,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 “她会记仇!”常羲道。 程灵波淡淡地点头:“你怕?” “不!我只是怕她对你不利!” “那么你呢?是不是舍不得对她下狠手?”灵波反问了一句。 常羲一顿,没有说话。 “常羲,通过我的观察,林筝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深情相对!一个拿感情当工具拿爱人当棋子的人,不值得你深情相对!” “是!您说的都对!” “希望你真的铭刻在心!”灵波淡淡地说完,进了别墅大厅。 刚一开门,里面沙发上跳起来一个漂亮而清丽的女孩。“姐,常羲哥,你们回来了?” 那是个漂亮的不到二十岁的姑娘。 灵波淡淡一笑。“程征,程曦呢?” “二姐在楼上,要找她吗?我叫她?” “不用了,我上去!” “嗯!”程征是个眉清目秀的漂亮女孩,看向常羲时眼底一抹淡淡的娇羞。“常羲哥,我刚泡了咖啡,要不要喝一杯?” 常羲表情很淡,扯了扯唇,露出一个礼貌而疏远的笑容:“三小姐,不用了,谢谢!” “那你要不要喝茶?”程征又问了句。 常羲摇头。“不用了,我先回房间了!” 说完,不给程征说话的机会儿,就直接上楼。 程征有点小失望。 灵波看着她,岂能不知道小丫头的心思:“程征,常羲这样的人,急不得的!” 程征一愣,脸倏地一红,“姐,你说什么呢?” 灵波也不再点破,端着你的咖啡,上二楼,我们去程曦的房间。 “哦!好!”小丫头立刻去桌上端了咖啡跟程灵波一起上楼。 二楼第一间房里,正传来噼里啪啦地枪战声,声音挺大的,灵波敲门后,里面也没有动静。 “大概是玩游戏太入迷了,听不到!”程征吐吐舌头。 灵波干脆直接开门进去,果然,里面电脑前,坐着个一样纤细的女孩,一身黑色衣服,宛若地狱走来的勾魂使者,头发是个漂亮的马尾,门一开,里面的人灵敏的转头,在看到灵波的瞬间,露出一抹笑容:“姐,回来了?你们自便,我先玩完这局!” 程灵波看了眼屏幕,里面正在上演枪战,游戏很刺激。 “二姐,你都打了一星期游戏了,你不能停下吗?大姐肯定有事的!” 程征把咖啡放在桌上,抱怨地说了一句。 程曦突突的一顿乱扫后,终于把最后一个对手干掉,啪地退出游戏,转过椅子,“姐,什么事,说吧?” “选什么学校,你们自己挑,还有,老家伙气疯了,可能会派人来,你们小心点!” “切!”程曦哼了一声。“谁怕谁啊!我已经发了一封信回去,现在他大概得气的住院了~!” “二姐,你写了什么?”程征很是好奇。“爷爷真能住院吗?” “一封哀悼信,深刻哀悼伟大的马克思主义工作者,我们尊敬的程光强同志!” “二姐,你疯了?爷爷会派人来追杀我们的!”程征一听就跳了起来。“怎么办?我可不想再回家了,我死也不要回去了!” “怕什么?”程曦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他还能活过咱们?这一次是集体反抗,可不是单个行动,瞧你那怂样,是不是我妹啊?” 灵波不说话,面容淡淡。 程征吐了吐舌头。“好吧!那你告诉我们,你写的什么内容啊?” 程曦从椅子上站起来,一下摔在床上,闭上眼睛念了起来。 “这么写的,你们听听啊!同志们,朋友们!今天,大家在首都人民大会堂隆重举行追悼大会,极其沉痛地悼念敬爱的程光强同志。此时此刻,很多跟程光强同志有着一样追求六亲不认的同志们,也都同大家一道,缅怀程光强同志的丰功伟绩和崇高风范,寄托他们的哀思。失去这样一位伟大人物,他们感到无限悲痛。 很多人爱戴程光强同志,感谢程光强同志,哀悼程光强同志,怀念程光强同志,是因为他把毕生心血和精力都献给了中国人民,他为中华民族的反贪事业、为中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建立了不朽的功勋。他六十多年波澜壮阔的革命生涯,犹如一部史诗,堪比《葵花宝典》。他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理想和志愿,有着为理想而奋斗终身的勇气,以及为理想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折磨人的手段。 程光强同志的一生是寂寞的,甚至是很多人难以理解的,在他逝世后,他的亲人无一出席。 第693章 我嫁给你得了 第693章我嫁给你得了 这位伟大的理想家的逝世对于并不知情的人民来说是不可估量的损失。而对于潜逃在外的贪官来说,是令人充满惊喜的;而对于程光强的家人来说,是令人心情复杂的,因为他们盼望的家庭内部解放终于实现了!这是一个令人惊喜的变化,当然,他们也是悲愤的!悲愤的是,解放的有点晚了! 六亲不认有着跟程光强同志一样理想的人可以继续化悲痛为力量,继承程光强同志的遗志,以更加努力地做好各方面工作的实际行动,来表达他们的悼念。 程光强同志和我们永别了。他的英名、业绩、思想、风范将永载跟他有着一样追求的同志们的心中,至于能不能世世代代铭刻在人民的心中有待考证。 程光强同志,您走好! 程家的子孙们,你们自由了!” 程曦一口气被完一大段,已经让程征笑得前仰后合。“我的天呢,爷爷要是看了,一定得气的住院!” “他不会住院的!”灵波站抿了口咖啡,轻声说道。 “为什么?” 灵波把杯子放下来,淡淡地说道:“因为他练了《葵花宝典》!” “哈哈哈........”程征大笑。 程曦也扑哧乐了。“大姐,你说的是,老家伙早就有免疫力了!我这封邮件发的有点太幼稚了!” “的确如此,你的不满,何须让他知道?” “那怎么办?” “发都发了,不用理会。想好你们要转去的学校,回头我让人帮你们办手续!”灵波说完站了起来,“这几天不要乱跑,安全了再出去!还有,张洪山那边的监控系统,继续屏蔽!” “知道了,姐!”两人同时回答。 灵波点点头,走了出去。 回到卧室,灵波打开可视电话。 大屏幕前一个看不到的身影坐在宽大的椅子上,被椅背遮挡住了身子,甚至连嗓音也是经过调频变质的,说的是法语。 “一千万欧元!程,你出手还真大方。” “还会有的!”灵波轻声说道:“希望你遵守承诺!” “这点,你放心好了!我答应的事,自然会办到!”屏幕那边,男人空洞的嗓音响彻在幽暗的房间里,听不出其中的感情。 “如此最好!”程灵波淡淡地开口:“就这样吧!” 手腕,关了电话,屏幕也黑了下去。 她皱了皱眉,依旧是那样平静的面容,只是那清澈的眼眸深处多了份惆怅,为了自由,她会不惜一切代价惹上了意大利的某个组织。 转眼已经是七月。 七月十七日,剑桥毕业典礼举行。 晚上,徐驰打来电话告诉灵波:“程小姐,裴先生参加了毕业典礼。听说他定了归国的机票,三日后离开!” “知道了!”灵波握着电话的手不由得一紧,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小腹。“不用接近他,让他自己安静的走,任何人对不能打扰他!” “是!” 放下电话,她长叹了口气,起身,下楼,走到花园里。 她漫无目的缓缓走在寂静的黑夜当中,云层遮蔽的冷月透出浅淡而朦胧的薄光,笼罩着她消瘦单薄的身躯,在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黑色的影子,轮廓有些模糊不清。 没有走很远,手轻轻地抚着小腹,这里,孕育了一个她跟他的孩子! 两个月了,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会那样居然中标了! 启,找到自己,就那么难吗?如果我没有耐心了,不愿等了,是不是我们又要错过了? 她缓缓的走着,围着花园走了一圈。 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的他,冰激凌店,那个美得令人窒息的张狂少年,迷惑了多少人的眼睛。那时的他,邪妄如魔君降临,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屑一顾,无心,亦无情。 是谁让这样一个人变得有了心,动了情,抹去他眼中的邪妄,注入一腔如水的温柔? 如果这温柔换来的不是一世相守,而是悲痛与绝望,那她宁愿,他从不曾爱上她。她,也从来不曾爱上他! 站在夜幕下,望着远方,他心爱的男人,那个曾经牵着她手走了那么久的他!她,又怎么会再去爱上别人?她知道,她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了! 泪水滑出眼眶,顺着绝美的面颊滚滚落下,她终于忍不住的落泪,双肩止不住的直颤。 为什么经历了这样多的磨难,他们还是不能相守到老? 如果这是命运,那她痛恨这命运! 常羲本在院子里,听到了一丝声响,不由得心中一惊,转身看到不远处的那么纤细背影,不由得叫道:“程小姐!!” 他从未没想过,像她这般淡漠善于隐忍的女子,竟然会有这样伤心哭泣的时候。“程小姐,您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灵波一怔,没料到这里还有他人,泣声立止,她转头,便看到了一脸担忧的常羲。抬手拭去眼泪,平复胸腔内激动的情绪,将那股浓烈的哀伤掩藏在心,这才说道:“没事,我只是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一时感触罢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常羲的目光有些复杂,“我出来透透气。” “早点休息吧,我先上去了!”灵波说完,就朝别墅走去。 “程小姐,孕妇不宜落泪!”常羲在后面低声说了一句。 灵波僵直了身体,没有回头。 去医院确认的时候,常羲开车带她过去的,所以,常羲知道她的秘密。 怀孕九个半月的时候,灵波接到了路修睿的电话。“程灵波,十一个小时后,我到巴黎,你还没毕业吧?” 灵波对着电话淡淡说道:“没有,来吧!有惊喜给你!” “哦?”路修睿低低地一笑:“难道是你想嫁给我?” “好啊,来巴黎帮我选婚纱,我嫁给你得了!” “哈,听说那只刚去桐城了,公安局副局长!” “哦!”灵波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已经九个半月,他在去年圣诞节的时候给她寄了个贺卡,画面上的内容是《独钓寒江雪》;元旦的时候给她寄了张卡片,是北京花家地的家,一层浮灰,一如他们的爱情,被蒙了尘,怎么打扫都扫不干净。 春节的时候,他又寄了一张贺卡,只有一颗心。上面只有他苍劲有力的字,写的却是地址,没有只言片语,却又仿佛千言万语。 她握着贺卡默默地流泪,肚子里的孩子就胎动的厉害,频繁地踢着她的肚子。 灵波不敢激动,努力的平复情绪。 如今,孩子马上要出生了。 她没想到路修睿会来巴黎,她想,她的孩子一出生见不着爸爸,居然能见到伯伯,这大概也是缘分吧! 十一个小时后,路修睿出现巴黎机场。 常羲和晓水一起陪着她去接机。 “你说你这几天就要生了,你还乱跑,你说那人的名字,我帮你接来还不行吗?”晓水从知道她怀孕开始就开始念叨她。 嫌弃她没有告诉裴启阳,甚至威胁肖恪也不许告诉裴启阳,否则灵波就想尽千方百计的让晓水离开肖恪!肖恪哪里敢得罪灵波,只好隐忍,什么都没有说。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都知道那孩子是裴启阳的! 灵波不让说,大家也都不会说,裴启阳也不曾联系过他们,他就像是失踪了一样!人并不在北京,而是一毕业就去了锦海。 肖恪毕业后,人留在巴黎陪读,时常巴黎和国内两边跑。 “那人到底谁?不会是裴启阳吧?”晓水眨了眨一双大眼。“他要来了吗?” “不是!”灵波摇头。 “那是谁啊?” “那年我们喝醉酒后,送我们去酒店的男人!” “谁?” “你见过的!” “没印象!”晓水摇头。“常羲,你开稳着点,别颠了灵波和宝宝!” “是!”常羲已经很小心地在开车了。 半个小时后,从北京过来的航班降落,灵波站在机场,晓水扶着她,常羲在旁边提着灵波的包,一路护驾。 不多时,里面走来个提着个拉杆箱的东方男子,银色的衬衣,神色的休闲西装外套,神色的长裤,映衬的一张脸更加的夺人眼球。在看到灵波的时候,男子明显一愣。 因为路修睿看到的是灵波的大肚子,那肚子真的吓人。 而灵波看到他,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 “是这个帅哥?”晓水低声问灵波。 “嗯!”灵波点头。“对!” 路修睿已经走到面前,扬起一抹迷人的笑意,看着灵波的肚子:“这,的确是惊喜!男孩儿女孩儿?” “不知道,生了才能知道!”灵波淡淡说道。 很是奇怪,好久没有见面,不是问候,不是客气,两人就像是每天见面一样,如此自然。 弄的晓水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快生了吧?”看着肚子的样子,路修睿感觉这肚子似乎都要爆炸了,应该快生了吧! 正说着,肚子里的小家伙突然踢了灵波一脚,很是明显,肚子都凸出来一点,吓了路修睿一跳。 “呃!这是在欢迎我吗?”路修睿的眼神并没有错过刚才的发现。 “该是欢迎你吧!”灵波手捧住肚子,刚说一句,就皱起眉头。 第694章 谁吵她出来杀了谁 第694章谁吵她出来杀了谁 “怎么了?”路修睿看她表情,有点担心。 “呀,不会是要生了吧?”灵波也是惊愕,“好像是--” 医院,产房。 一行人守在产房门口。 “怎么还没生出来?怎么还没生出来啊?”杨晓水急的团团转。灵波被送进医院已经八个小时了,先是阵痛,开骨缝,从病房被送进产房,又是一个小时了,到现在还是没有出来,急都急死人了。 路修睿也不曾离去,现在,不只是他们三个在产房外,连程曦,程征都跑来了。 “晓水姐,我姐不会死了吧?”程征抓着晓水的手,手心里都是汗。 “呸!呸!呸!乌鸦嘴啊!放心好了,现在生孩子跟以前可不一样了,自然生不了还可以剖腹,大出血有血库,不会有事的,就是遭点罪!”晓水拍拍程征的手,其实自己也紧张的要死。 “为什么不直接剖腹?”程曦到现在都不知道灵波怎么回事。“要是直接剖,这孩子现在都跟我们见面了!” “灵波说她要自然生产的!”杨晓水也很奇怪,想想都觉得可怕,“这小家伙太折磨人了,出来得先打他一顿!丫裴启阳就是一个贱人,找他妈什么自己去,自己老婆生孩子都错过了!就是一活生生的贱人!贱人!” “晓水姐,你别提贱人行吗?一提我就想抽他俩大嘴巴子!等我见到了他,看我怎么抽他!”程曦是不提裴启阳还好,一提裴启阳,她就来气,再好的自制力在看着灵波肚子渐渐长大长到快要爆炸时,都要受不了了。 “二姐,我跟你一起抽姐夫!”程征靠了过来,扯了扯程曦的衣袖:“咱,先别气了,先想想办法,大姐到现在还没生出来呢!怎么连叫都不叫一声啊,我害怕!” 不是说生孩子都通的尖叫吗?怎么程灵波生孩子一点动静没有啊? 这里三个女人急的要死,路修睿和常羲倒是平静。 此时,路修睿坐在外面的休息椅上,低头看了眼表,马上就一个半小时了,路修睿这时沉声地开口:“她是个耐疼能力比任何人都烈的女孩,所以即使生孩子都不会喊出来的!” “咦?路哥哥,你怎么知道?”程征问路修睿,这时所有人把视线转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路修睿身上。 他坐在那里,很是沉稳,面不改色。“刚在在病房待产你们没看到?她咬破了唇都没吭一声!” “观察真是细微!”程征很是感叹,干脆走了过来,在路修睿身边坐下来,一把抱住他胳膊,很是认真地说道:“路哥哥,你跟我大姐什么关系啊?你想不想追她?我帮你!” 路修睿唇边露出一个淡淡地微笑,高深莫测。“好啊!你帮我追她吧,什么时候她答应嫁给我,我什么时候带着戒指过来,随时结婚好了!” “真的?”程征兴奋起来:“真的吗?你不嫌弃我姐有孩子啊?” 路修睿眼底带着一抹笑意,看不出什么别的情绪,道:“无所谓啊,反正这孩子也没他亲爸的记忆,谁养跟谁亲!” “真爷们!”程征竖起大拇指。“路哥哥,你这么好,我都想嫁给你了!” “你太小了,小丫头!” “我二十一了,不小了!”程征严肃地重申,然后视线转向了常羲,偷偷瞄了一眼,可惜常羲面无表情,一双眸子只是盯着产房的门口,不知道想些什么。 路修睿的视线也是凌厉的捕捉到身旁这小丫头的神情,顿时明白了什么,感情这丫头是拿他逗弄身后这位呢? 程曦受不了的在一旁呵斥了程征一句:“程征,你花痴啊?” “嗯!”程征眨了下眼睛,看着路修睿,又眨了眨,然后道:“看着路哥哥这么帅,这么稳重,这么成熟,这么有范儿的男人,女人见了他要是不花痴一把的一定不正常。对吧,路哥哥?” 路修睿微微点头,十分配合的道:“说的也是!” 杨晓水和程曦都受不了的要翻白眼。 常羲依然视线没有看他们,似乎一切都跟这边无关,他这个人很沉默,一向是,话不多。 “生了吗?生了吗?生了吗?”突然一阵鬼吼鬼叫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了过来,徐驰喘息着奔跑而来,手里提着个箱子,手里还一大堆包。 把箱子放下,看到大家都在门口,顿时吼道:“还没生出来啊?” “没有呢!”晓水去接过他手里的袋子:“你怎么都拿来了啊?” “在医院住几天,再回去!当然得拿多点了,再说医院准备的,哪有咱们准备的好啊!”徐驰把小家伙用的东西都带来了,还在家里消了一遍毒,这才过来。“我都消耗度了,严格的大手术室消毒方式,放心使用,你拿的时候注意点,等下交给护士,嘱咐一句,抱宝宝时,给我消毒好!” “呃!”晓水无语。“人家是护士好不好,这还用你说?” “嘱咐句总是好的!” “鸡婆!”程曦就看不惯这么鸡婆的男人。 “你说什么?”徐驰一听在说自己,立马不干了。“臭丫头,你说什么?” “我说你鸡婆!”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而这情形,时常上演,只要徐驰在巴黎,不去伦敦,两人见面就会吵一架,每次都是灵波出来制止,不然会吵着吵着要动手,谁也不让谁! “程曦,你这死丫头我跟你有仇是吧?”徐驰的声音大了起来。 “我就看不惯你一鸡婆样!”程曦指着他闭嘴大声吼道:“知不知道现在很烦啊,急都急死人了,你还在这嘚啵嘚啵!” 一下,吵开了! 产房的门突然打开,里面走出位护士。 “生了吗?生了吗?”晓水立刻以法语问道。 护士冷着脸看了眼大家,然后十分平静地严肃说道:“还没生出来,产妇说,都闭嘴,谁在吵,她出来杀了谁!” 护士说完,转身进了产房,门,又关上了。 所有人顿时没有了动静。 程征张了张嘴巴,好半天,对着身侧的路修睿小声道:“路哥哥,我姐还活着,没死!” 这丫头到底想着什么呢?路修睿没被护士的话震住,被这小女孩的话震得石化了! 此时的产房里,程灵波冷汗淋漓,她快要疼死了,怎么都没有想到生孩子会这么疼,是不是当年,商如婉生她时也是这样疼?而商如婉在被推出产方时,接到她病危通知的刹那,又是怎样的心情?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个,她只是在想,如果她的孩子有事.......呃!不!这不会的,她不会允许!她的宝贝儿,绝对不能像她一样的长大,她要她的孩子健健康康的,像他父亲一样的性格,活泼开朗,而不是她这样沉默不健全的性格! 下身是阵阵宫缩的剧痛,程灵波双手握拳,唇咬的血肉模糊,一片苍白。 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她的身体疼的快要僵住,神色里也划过一抹难以压制的痛。 而旁边的医生见她如此,微笑着柔声安慰道:“疼的话,你可以喊出来!这是每个女人的必经之痛!” 灵波却是在一波疼痛过后,摇了下头,用法语回答:“我没事,我可以的!” 又是一沉剧烈的收缩,她感觉收缩的时间越来越短,这个频率似乎有点快了。 “快可以了,留点力气,这才刚开始!” “嗯!”程灵波喘息着,剧烈的痛意退了下去,脸上已经被汗水湿透,只是那双眼神依旧还算平静。 她可以的! 虽然身体里是一波接一波的剧痛,成灵却还是咬紧了双唇,素白的手紧紧的抓住生产床的边缘,硬是将那痛给咽了下去。她知道她不能乱叫,外面的只是朋友,不是她的男人,而她,不想让他们担心。所以,她忍住了!听说,别的女人生孩子,男人是可以进来产房陪着生产,一起见证孩子出生的一刻的! 但,孩子的爸爸,你在哪里? 这么久,你还没有找回你自己吗? 门外。 程曦和徐驰不吵了,却都用杀人的目光对视着彼此。 所有人都很担心紧张,而匆匆从国内赶来的肖恪也加入了紧张担心的行列。 “竟然没有一人理会我?”已经跑的不能呼吸了,肖恪直接的瘫坐在了地上,喘息着,哀怨的视线看向几人,“我可是从国内飞来的,算着灵波要生了!丫你们都没人叫我?” “又不是晓水姐生,我们叫你干嘛?”程征很不理解。 肖恪这时才看到路修睿,然后皱皱眉,指着路修睿,错愕的道:“你,你,你不是那翻译吗?” 路修睿挑眉:“哪翻译?” “电视上的啊!”肖恪仔细在脑子里搜索了下,“对,你路修睿,年轻的高翻!” 路修睿耸耸肩,笑容淡淡:“是翻译不错!” “你在这里干啥?” “路哥哥是极有可能成为我们未来姐夫的好男人!”程征这时还抱着路修睿的胳膊:“我看上路哥哥了,认为他是有潜力成为我们姐夫的男人!所以就在这里了呗!” 第695章 终于生了! 第695章终于生了! “你看上管什么用啊?”肖恪看向程征,摇着头,这才喘息着走向晓水。“晓水,这翻译不会真和灵波有一腿吧?” 晓水翻了个白眼,一个多月没见了,到没想到他会赶在灵波生孩子的时候过来,心底不免温暖了些,还好,他还没忘记灵波生孩子,这朋友做的还算是义气。 “我倒是希望真有一腿,问题是,那有那么容易的事啊?”晓水对裴启阳是越来越失望。“跟谁都比跟那贱人好!” “说的是,那贱人现在过着深入简出的生活,整个人就是一修道的!”肖恪刚见了裴启阳,调到桐城做官僚去了。他有问他是不是来巴黎,他说不! 肖恪当时真他妈想告诉他:“你丫真是贱到家了,你家孩子都他妈要出生了,你还在这里穷得瑟,你老婆挺着大肚子十月怀胎容易吗?半夜腿抽筋都是她堂妹在帮她掰正!” 但,肖恪话到嘴边几次投咽了下去。答应过灵波的,不会说,这事还是灵波自己说的好。 所以,最后他也什么都没有说。 产房里,护士帮灵波不时得擦过她满是汗水的脸庞,而医生也是忙碌起来,双手用力的在灵波的小腹上用力的推拿着,帮助她接下来的生产。 “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肖恪也惊了一下。 “一直没叫一声!”晓水很是心疼灵波。“她那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就是疼死,只怕也不会喊一声疼吧!” “是不是不疼啊?”肖恪小声问晓水:“要不,你也生一个吧?我都快三十一了!我们生一个吧?” “姓肖的,你先闭嘴!”晓水挫败的低吼:“先等灵波生了再说!” 乘胜追击,肖恪握住晓水的手:“那好,灵波生了,咱立刻生,生孩子上学两不误,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这才是真理!” “闭嘴!”晓水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路修睿看了眼产房的门,那丫头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她一定是怕他们担心,所以才会一点声音都没有,可是正是这样半点声音都没有才吓人,视线紧紧地盯着紧闭的门。 这辈子,路修睿似乎都从来没有这么担心害怕过,明明知道不可能有问题,却总是容易往坏的一方面想。 这一刻他在想,将来有一天,他还会守在产房的门外,盯着这扇门,等候自己老婆生孩子吗? 这样想的时候,他惊了下,不!不会的,他是不会爱上任何女人的,所以,不会! 产房里。 喘息着,虽然努力的不叫出声来,可是那身体里一波接一拨的痛却越来越清晰,宫缩的痛不同于寻常的伤痛,似乎小腹里绞在一起,剧烈一通的感觉直接传到了脑海里,让程灵波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啊!”一阵白亮般的疼痛猛地席卷而来,程灵波终于压抑不住的喊出声来,身体一阵抽搐,颤抖着,脸上更是煞白的失去了脸色。 “用力,用力的呼吸,不要慌。”看来要生了,医生急切的开口,对着灵波安抚的引导,“随着身体的用力而用力,不要急,生孩子都是这样。” 屋子外,那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让几个人却已经苍白了脸,一个个都是如临大敌一般,握紧了拳头,视线都停留在紧闭的房门里,终于有点动静了! “嗯。”痛让她的身体的体力急剧的耗损下来,灵波点了点头,随着医生引导再次的用力,小腹处有沉甸甸的感觉,那是她的孩子,想要努力出生,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 灵波苍白的被汗水湿透的脸上闪烁起了一抹温柔的母性光辉。 “来!再用力!马上头就出来了!” 有一个用力,灵波觉得自己都没力气呼吸了一般! “好了!头出来了!来,宝贝儿你很棒!”医生鼓励着她:“在用力一次,孩子就下来了!” 喘息着,灵波最后一个用力,觉得小腹整个都松了下来,很大的一块重量从肚子里消失了,她觉得浑身疼的都似乎麻木了一般,喘息都不敢再用力了。 “哇--”伴随着孩子嘹亮的哭声,外面的人终于松了口气。 “生了!终于生了!”程征紧张的跳了起来:“大姐生了,生了啊!” “真的生了!终于生了!” 路修睿也站了起来。 等待的过程里,大家都很激动。 产房里,护士处理好宝宝的脐带,放在秤上称了下. “7.7磅!是个帅哥!”护士笑着告诉灵波孩子的重量。(注:1磅=453.597克,我们程湛不是大胖子,很健康的6.98斤的小胖子) 灵波如同虚脱了一般,唇边一抹笑意,这小家伙还好,不是很胖,跟之前医生产检时告诉她的一样,可以顺产。她不敢想象如果宝宝再大点,她是不是有力气生下来! 护士把宝宝抱过来,给灵波看了一眼,虽然累极了,但灵波还是努力撑着自己,看向孩子。 小家伙很干净,有着精致的五官,眉眼像极了他的父亲,唇和鼻子像她,很秀气,在灵波看他的时候,小家伙睁开眼睛,也看灵波,那眼神是困惑的,睁着眼睛,看了看灵波,然后不知道想些什么!大概所有的新生儿都是如此,就是看着你,你也不知道他想的什么! 对上孩子的那一双乌黑的眼睛,灵波笑了,唇边的微笑,那样的温柔,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宝宝,我是妈妈!”对着小家伙轻声说道。 孩子被护士抱出去。 一行人一窝蜂的围了上去,争着抢着要抱。 护士却告诉他们,宝宝要抱去新生儿室住半天,观察一下,没问题就可以跟母亲在一起了! 路修睿远远地看到了这个孩子,很漂亮的小家伙,五官漂亮干净,睁着一双大眼睛,一点也嫌累。 “哇,怎么不睡觉?生下来的宝宝不是都睡觉吗?”程征很是惊讶:“二姐,你看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看不出来!” “我来看看!” 肖恪说着就要掀开包被,被晓水一把打下来他手。“你手没洗,别乱摸!” 肖恪很是委屈。“不是吧,抱一下怕什么?” “严格消毒!”徐驰又在那喊了起来:“肖哥等下我给你消消毒再说啊!” 护士也趁机抱走孩子,不给他们抱,“是个男孩子,漂亮的小伙子!” 护士说完,就抱走了孩子。 “哇!真的是个小子啊!” 又是一阵欢呼。 等灵波被推出来时,路修睿走了过去。 “怎么样?” 灵波轻声道:“感觉升华了!” “做母亲的都挺伟大的!”路修睿说。 灵波没说话。 “叫什么名字,想好了吗?” “裴湛!” “为什么姓裴?”路修睿挑眉。“我觉着叫程湛更好些!” 灵波一愣,眼睛眨了下,然后唇边一抹笑意:“好!那就程湛吧!” 路修睿也笑,同样眼神深邃地眨了下:“这只是个建议,你听不听都无妨!” “建议不错,予以采纳!”灵波早就知道这高翻,是只腹黑的主。 两年后。 巴黎近郊一处庄园。春意盎然。 院子里养了几只可爱的小鸡,还有几只呱呱叫的鸭子。阳光明媚的三月,一片郁郁葱葱。 花园里,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娃在踏着春风中追着满院子的蝴蝶跑,嘴里不停地喊着:“唔--呼--浮蝶--别饱--” 程湛是个十分伶俐顽劣的主儿,每天精力旺盛的让灵波天天头疼。 这孩子不愿呆在屋里,只要天一亮,睁开眼就往外跑,不是逗弄养的小鸡,就是追着鸭子乱跑,步子还跑不快时就开始颤巍巍的试着乱跑了!家里养的动物也经过徐驰严格的消毒防疫,健康和卫生达标后才给程湛玩。 这不一不小心,又跑了出来,刚才听着还在喊“浮蝶”,这会儿不知道去了哪里。 花圃里,一张清秀的小脸蛋从翠绿的叶子间露出来,白皙的脸庞,衬着碧绿的叶子,分外清亮。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秀气明亮,笑起来隐隐透出三分邪气。 他此时正钻进了花圃里,小屁股翘着,双脚在后面摆动,嘴里嘟哝着:“别饱,别饱啊,浮蝶--我带你走哦!” 这孩子说话正处在学话阶段,很多字的发音很奇怪,明明大家的普通话很标准,可是这孩子好说出来的有些字还是会走音,走的让人好笑不已。 “程湛!程湛!”伴随着低柔的女声传来,小家伙还埋首在绿叶间找他的“浮蝶”。 “湛湛?在哪里?”灵波喊着程湛,外面空荡荡的,居然没有个人影。 她心里一沉,这两年她十分精心的照顾着孩子,可以说格外小心,并没有忘记潜在的危险,他们住的地方虽然有保镖,但是她知道,她们还是很危险的! 快速地走了围着花圃转了一圈,依旧看不到那小小的人儿。 “湛湛,去哪里了?”灵波朝花圃里走去。 “妈妈,在这里!”小家伙终于从绿叶植物里爬了出来,又开始追着刚才被惊了吓飞走的蝴蝶,嘴里还不忘记回答。“妈妈,妈妈,好多浮蝶!” 第696章 小心肝在这里 第696章小心肝在这里 “不是浮蝶,是蝴蝶!”灵波走了过去,逮住他小小的身子,抱起来,纠正儿子的发音。 “浮蝶!浮蝶!!”程湛很是纠结的想要重复着跟妈妈学,可是很努力,还是那样子。 灵波笑。“是蝴蝶!宝儿,看妈妈的嘴巴!” 小家伙皱着眉头,转过来,然后十分的纠结,看着灵波的唇。 “来,跟妈妈说一次,蝴--蝶!” “浮--蝶!” 灵波都无语了,教了好几次了,还是这样。 “臭小子,你怎么这么笨?”终于忍不住了,灵波直接看不起自己儿子了。 程湛小朋友十分幽怨地看着妈妈,然后抱住灵波的头,凑了上去,吧唧一声,在妈妈的脸上印下一个吻,“妈妈,湛湛不笨!是贱人笨!” “不笨!”灵波呵呵笑了起来。“好,我们宝儿不笨,是最聪明的!” “爸爸笨!贱人笨!”小家伙突然喊了起来。“爸爸死贱人!” 灵波一愣,看着儿子,眼底闪过一抹沉痛。 三年了! 那个贱人居然三年没有见她,不曾来看她,连她的毕业典礼都不曾过来。这个该死的男人,消磨掉了程灵波所有的耐心。 如今看着儿子,越来越大,小家伙知道爸爸,却不知道爸爸是谁,程曦和程征老在他面前说湛湛爸爸最笨,贱人最笨!弄的小家伙只知道爸爸是贱人,爸爸最笨! 好几次,灵波想要去纠正,却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什么都没有说。 贱得何止是裴启阳,只怕她也一样贱! 三年了,他不来,她也该回去了!儿子需要在国内长大,灵波觉得中文是最难学的,真的担心程湛学不会中文,所以,她决定回去。 程曦和程征都已经毕业,之前他们本就分别读大一大二,转学过来后,继续读了几年,现在都已经毕业了! 程征从屋里跑出来,兴致勃勃地喊道:“程湛,程湛,小心肝,姨姨的小心肝去哪里了?” “小心肝在这里!”程湛一听到程征的喊声,立刻要从灵波的怀中下来。“妈妈,下来!” 灵波很是好笑地看着儿子,这孩子打小就不喜欢被人抱着,他喜欢自己玩,尤其是八个月后,自己能爬了就到处爬。 徐驰那个洁癖把家里地板全部擦干净,用酒精84消毒,每个人的鞋子在进门后都得踩着84消毒,不消毒休想接近湛湛,久而久之,每个人都养成了良好的卫生习惯。 没办法,看着地上乱爬的那小子,谁都不好意思让小家伙生病,所以都是无奈的配合。 程湛也很争气,两年多里,除了两次感冒,没有生过病,生龙活虎的,精力旺盛,十分调皮。 “小心肝!”程征已经飞跑过来,逮住程湛抱住就是一阵猛亲:“嗡!哇!小心肝,姨姨好想你啊,怎么办啊?一分钟不见都想你怎么办啊?” 灵波无语,她的儿子虽然没有在爸爸身边,但是每个人都很宠爱他,这一点让灵波很温暖,她没有的快乐童年,她希望儿子有。 她很用心的去经营她和孩子的生活,她也真的觉得,生了孩子后,她对人生,对亲人,对家庭,对婚姻和爱情都有了新的感悟。 “小姨,小心肝也很想你呀!小心肝饿了!”程湛捧着自己的小腹,给程征看:“你看,肚子小了,西瓜飞走了!” “呵呵,好,姨姨立刻给小心肝弄好吃的去!” “别又吃甜食!”灵波在后面嘱咐一句。 “放心吧姐,我们吃水果,水果吃了水灵!常羲刚买回来的!”话没说话,已经抱着程湛走远了。 三日后,北京。 首都机场。 一出机场,一行人很是耀眼。 俊男美女,一大帮。 常羲抱着程湛,灵波、程曦,程征徐驰都回来了。 徐驰和程曦一人推了一个行李车,搬着大大的行李箱,几个人浩浩荡荡地走出机场。 接机口,路修睿和肖恪杨晓水都等在那里,晓水此时已经怀孕五个月了,毕业回国后,肖恪就跟晓水注册结婚了,如今孩子已经五个多月,再有几个月就要出生了。 “灵波--”晓水看到灵波很是激动,半年没有见了,怀孕后,肖恪不让她坐飞机,所以她就被禁足了,出不了远门,肖恪一副完全一副标准准爸爸的样子,可以说把杨晓水照顾的无微不至。 路修睿上个月休假还去过巴黎,所以程湛对路修睿格外熟悉,一看到路修睿就张着小手大喊:“睿爸爸,睿爸爸,湛湛在这里!” 路修睿看着那孩子一副手足舞蹈的样子,不由得一笑,走了过去,伸手从常羲怀里把孩子接过来。 徐驰在一旁忍不住开口:“哎!路翻译,你来接我们,换衣服了消毒了吗?” 众人皆是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鸡婆!”常羲又忍不住啐了一口。 “我可是打电话提醒你了,还有你,肖恪,你消毒了吗?”徐驰又看肖恪。 “我消毒了!我真消毒了!”肖恪哈哈一笑,“我老婆也有了,不得不消毒啊!” 路修睿理都不理会徐驰,只是抱着程湛,低声在小家伙耳边说了句话。 小家伙咯咯地笑,然后转头看向徐驰,大声地喊了句:“悟空,你又调皮了!为师真拿你没办法.........” “哈哈哈--”程征大笑,众人都是跟着一阵大笑。 不用猜,这话是路修睿那腹黑的家伙教给程湛的,倒是很好,说的一个字不差,没走音。 徐驰被弄了个大红脸,不依的叫道:“路翻译,你也太坏了吧?教我们湛湛不学好!” “宝儿,吃什么?”路修睿理都不理会徐驰,抱着程湛问他话。 “烤牙--”小家伙喊了一声。 “是烤鸭!”程征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小心肝,你这记性可真不错,小姨在飞机上叫了一次,你就记住了!” “我也想吃烤鸭!”常羲这次很是赞同,好几年没有回来了,真的挺想。 灵波跟路修睿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点头,有些人,有些事,不用多说,其实已然了解,彼此明白,是朋友。 灵波走到小水面前,两人相拥。“欢迎回来,灵波!” 灵波摸了把她的肚子:“几个月了?” “五个多月了!” “看出是男孩女孩了吗?” “没看!”晓水道:“是什么都好,肖恪不重男轻女!” “是女儿的话,嫁给我家程湛啊!”灵波难得开了个玩笑。 “拉倒吧,你家程湛太帅,我想我要是生个女儿,一定嫁个臭点的男人,太帅的男人犯桃花,我看程湛这小子很有女人缘啊!” “这个主意不错!”灵波淡淡一笑。“我也觉得我家程湛真是很有女人缘,连男人缘都有!” “所以说嘛,我害怕!”晓水抚着肚子,恰在这时,肚子胎动了下。“唔!我家宝儿在抗议了!呵呵!” “看起来一样很调皮!”灵波也笑了笑。 “灵波,你这次回来,还回去吗?” “还会时常回去,但不会常住了!”灵波淡淡地说道。 晓水看了眼四周,轻声道:“你来的真是时候,那贱人来北京出差了,好像刚跟肖恪见了面,今天晚上还要聚会呢!” 夜。 某餐厅包房。 筹光交错间,一身材高大冷寂的男子坐在主座上,以一双凌厉的眸子慵懒地看着在座的几位。这人正是裴启阳,如今已过而立之年的他,的确比以往多了份稳重,也似乎格外的消沉,手里一杯酒,把玩着,淡淡的开口问道:“肖恪呢?不说今天来吗?” “水妹妹不是有了吗?”曹晨在旁边开口。“真没想到咱这一帮人,肖恪是最先当爹的,想当初他后宫佳丽三千的时候,谁能想到他会有一天遣散后宫呢!” “说的真是这么个事,想当初我觉着肖恪真不会结婚,他这辈子怎么可能不当采花大盗,丫去一趟英国,回来竟变成了痴情男,还一准爸爸的得瑟样。他不来就不来吧,真不爱看他那一副当爹后穷得瑟的样子!”顾楠说着一杯酒端了。“来!哥几个儿,走一个啊!为了我们多彩的青春,为了我们自由的人生,干杯!” 于是,大家举杯。 穆威淮喝了口酒后放下杯子,看向裴启阳:“听说你又要高升?” “爱咋咋地吧!”裴启阳似乎并不感兴趣。 他在寂寞的思念里过了三年。没有灵波的消息,他没有去找,她也不曾回来。 似乎,所有人都对他隐瞒着关于灵波的消息。 在桐城,程若清对他视而不见。 晓水回来见一次,看到他那目光,那是恨不得杀了他一样。 肖恪对他也是十分的不屑,十分的轻视。 他没有解释,他这样骄傲的人,又怎么说出口自己没有信心了! 每一次想要跑去巴黎,却每一次在起步时止步。他的心情很糟糕,他思念着那个女人,每一分每一秒,他用思念惩罚着自己,用全身心的思念去想着灵波一个人。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去,好在,只要他想做,单位一天到晚总有忙不完的事。 第697章 贱人,抱我上去! 第697章贱人,抱我上去! 他这样麻木着自己,白天很好过,晚上,麻药退去以后,心却总是隐隐发疼。 他的生活也不算单调,定期看望父母,看望爷爷奶奶,偶尔跟朋友聚会,多数时候都在工作,假期几乎没有,他把工作三年的假期全部存了起来,不曾真的度假过。 “你似乎对高升也不感兴趣了!”穆威淮挑了挑眉,笑得玩味,谁都知道,一趟英国之行,肖恪收获了爱情,裴启阳丢了爱情。 于是,程灵波,成为大家心知肚明都不再提起的人。但每个人都看得出,每次聚会,阳子这表情,就一副死了亲人的样子,总是那种心不在焉,神游太虚般的屎样。 “他现在对什么都没兴趣了!”顾楠看向穆威淮。“上次哥几个怕他憋坏了,给找了个小妞,丫,人姑娘还没近身,就被这孙子给一下掀翻,害人姑娘摔了个四脚朝天都露底了。这孙子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样子,完了还甩了一把钞票甩人姑娘脸上,讽刺着说:丫你爹妈生你出来就是让你出来卖的啊?不想你爹妈想想你他妈自己,得几次性病了?你们瞧瞧,这是一公安局副局长说出来的话吗?” 曹晨也一副调侃的语气:“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人家现在是人民警察,人民公仆为人民,不嫖也很正常!人家这不是在牺牲自己成全众位老少爷们吗?阳子他从良了,以后你们都少拿他开玩笑!” “丫脱了流氓的坎肩换衣制服的马甲,就冒充起好人了,哥几个到都成了坏人了!”顾楠才不管,继续说道:“就算是换了衣服,不还是换汤不换药吗?” “不!这可不一样!”曹晨摇着头,一本正经地说道:“阳子现在真的是从良了。他以前多得瑟啊,这都几年没得瑟了,跟死了三期又被扒出来似的,整日陷入了混沌中。人不喜欢你送的小姐,实属正常,也许人现在坏了口味,喜欢上男男恋了,这也说不准啊!” “对!八成喜欢上男人了,这孙子就是一副得瑟样!” “喜欢男人有很多好处啊!” “是吗?什么好处?” “不用避孕啊!” “对!绝对不用去无痛人流!” “就是,这还真是一向利国利民的好事!为人民服务了吧?” “那是,想当年汉武帝不也是男女通吃连太监那种人妖都不放过,阳子这是要跟汉武帝学吗?” 裴启阳也不怒,就眼神眯起了看着顾楠和曹晨一唱一和的调侃着自己。良久,他才开口:“你们两个昨晚是不是在家泡药汤了?” “什么意思?”曹晨一时没反应过来。 “没全部脱光了在家里坐浴泡药澡吗?我记得你两个好像梅毒三期了吧?” “靠!你咒我们!” “他在说我们得了性病是不是?” 穆威淮在旁边淡淡地笑:“我听着是这个意思!” “你才得病了,你们全家都得病了!” 裴启阳举杯,跟穆威淮碰了下杯子,一饮而尽。“看来今晚肖恪不会来了,哥几个赶紧吃吃喝喝,该干啥的干啥去吧!” “且!肖恪不来就这么对我们?丫请我们吃饭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美其名曰请我们吃饭,其实就是想从肖少嘴里听到某人的消息!真是的,想听到去巴黎啊!锁在桐城当缩头乌龟算什么!” 这话说的有点过了,裴启阳的脸瞬间就沉了下去。 曹晨赶紧的开口:“行了,玩笑就到此为止,喝酒!喝酒啊!” “我真他妈看不下去了,这都多久了,你要死要活也说一声,给人一痛快话!别老吊着人好不好?”顾楠拿眼瞪裴启阳。 裴启阳凉凉的看他一眼,“说的也是!” 顾楠脸上挂着点不屑:“可怜了那么一个水灵灵的冷妹妹。曹晨,你还记得那次咱们见着的那冷妹妹在谁的怀里哭吧?” 曹晨给了顾楠一个眼神,别说了,再说,就打起来了! 可惜顾楠不管他眼神,给了曹晨一个鄙视的眼神,鼻子里“嗤”了一声:“丫不着急,早晚戴绿帽子!” 裴启阳这时抬起头来,凉凉的开口:“是不是哥们不戴绿帽子,你们就急得慌?” 顾楠痞痞的笑了起来:“你说对了!哥几个真想看你被甩的样子,哈哈哈.......” “我已经看到了!”穆威淮笑:“现在我觉得心里格外爽!” “你们这群变态,就不扒着点哥们好!” “关键是你没好,太欠扁了,看着就欠扁,所以,很想扁你!” “扁谁呢这是?叫上哥们一起啊!”这时,门突然被推开,肖恪就站在门口,却不进门。“丫几个还没等到我,就他妈先开席了,老子很不爽,想扁人知道不知道?” “咦?”曹晨惊呼:“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哥们他妈什么时候说不来了?哥们说晚一会儿,谁他妈早开席都不行,你们这帮孙子,居然不等我就开席,知不知道老子很不爽啊?” “哼!老子也很不爽,你们这帮孙子!”突然一道奶声奶气的稚声从肖恪脚边传来。 这时,大家才看到,肖恪旁边冒出一个孩子,一个小小的稚嫩的孩子,唇红齿白,叫人看了隐约觉得几分熟悉。 那小家伙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发丝漆黑,小脸红彤彤的,两三岁的样子,从五官和穿着上看出是一个男孩,典型的巴黎范儿,居然穿了身小温尾服,还打了个蝴蝶结,整一套,格外晃眼。 在众人的错愕里,小家伙迈着两条小短腿,走了过来,走到裴启阳身边的空位置就要往椅子上窜,他很饿啊,还没吃晚饭呢,被肖恪舅舅带来,真是很烦啊! 肖恪坚持让程湛叫他舅舅,灵波知道,其实肖恪是在意他的父亲的,不然不会这样跟她论亲戚。索性也就不管,随便程湛怎么叫吧。称谓,不过是个形式,伯伯跟舅舅没什么区别,只要不是舅爷怎么都可以。 裴启阳错愕了一下,低头看窜到自己脚边的小人,那小人爬不上去椅子,很是懊恼,转过身来,也抬头看他,两人对视几秒,小人儿奶声奶气地开了口:“贱人,抱我上去!” 裴启阳错愕,靠这孩子很狂啊!这副狂劲儿到底像谁啊?谁他妈这么有范儿生这么一个狂孩子啊?比他小时候还狂妄不羁。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干脆抬头看向肖恪,“这谁家的孩子啊?你怎么带来了?” 肖恪也不回答裴启阳的问题,而是关了包厢门,找了位置坐下来,对着小娃开口道:“湛湛,见了长辈要有礼貌,这样叔叔伯伯们才给红包,知道吗?” “哦!”小家伙看都看不到肖恪,声音从桌子底下传来,“知道了!让贱人抱我上去,我要吃饭!” “噗--”顾楠一个没忍住,扑哧乐了:“哈哈,这话说的我爱听!孩子,你真是太可爱了,说叔叔心坎里去了,贱人不抱你,来,叔叔抱你上去!” 说着,顾楠就把小家伙抱了起来,抱在了椅子上。 裴启阳的脸可见又多黑了,可是一面对这小小的人儿,就黑不下脸来,看了他几次,几次三番后,他发现自己真的点脾气都没有。被这娃娃儿口口声声喊贱人,都气不起来,他想他真是够贱的!其实他也真的挺贱的,这孩子说了一大实话。 眼看着小娃儿被抱到了椅子上,身子晃悠悠的扳着桌子边沿就要站起来,他心里一个紧张,莫名的跟着晃了下,伸手就护住了小家伙,赶紧招呼:“这椅子有点小,服务员,给我们换个幼儿专用的椅子过来!” 说着,他就亲自喊了服务员,让人换把椅子过来。 服务员看到那娃娃也喜欢的不得了,赶紧去给搬椅子。 肖恪瞅裴启阳那屎样一眼,到底是父子,丫还不知道,就他妈露出一副舐犊情深的样子。这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怎样呢!小样儿,傻了吧?看你错过了什么,看你还敢嚣张不嚣张。 服务生很快给换来椅子,三面带椅背的,可以有效保护幼儿,裴启阳把那小家伙抱起来,搁在椅子里。抱孩子的瞬间,大手环住他嫩嫩的肩头,他的心惊突突的狂跳起来,说不出的感觉。 肖恪也不解释,众人看着这孩子,真是长得好,水灵灵的,让人很想立刻也萌生出要当父母的念头来。 此时裴启阳看着身边娃娃白皙如瓷般的脸蛋,自己隐约都有点熟悉感,这眉眼,越看越熟悉,孩子生的是很漂亮的,极美的,尤其是那双波光潋滟的眼,还有一笑的邪气,好似能勾人魂魄。 事实上,这一瞬间,裴启阳的魂魄真的被勾走了,心头如遭雷击,头脑如遭雷轰。 裴启阳不知道,这种震撼的感觉来自何处。 直到他静下心来,他发现,眼前这个孩子,那眸,那眉,和他极像,而那黑眸懒懒的带着一点不耐瞧着他的神情,却又和他梦里的人的神情那般相似。灵波慵懒的神情,他又想起了灵波。 第698章 妖孽,哪里跑 第698章妖孽,哪里跑 他忍不住颤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那一向深邃冷漠比海深的黑眸,此时翻卷着汹涌的情绪。 程湛瞧着裴启阳,皱眉,还眯起眼睛坏坏地笑了一笑,带着三分邪气,然后反问他:“你猜!” 众人无语,每个人都跟着大笑起来。 小家伙又是高声道:“猜对了我就告诉你们我叫什么名字!” 汗啊! 猜对了还用他告诉吗? 穆威淮此时也觉得那孩子眉眼好看,隐约几分熟悉。 顾楠和曹晨也都有这种感觉。 裴启阳被孩子的话逗笑,心里却是局促了两秒钟,心跳的更厉害了。 “你爸爸妈妈是谁?”裴启阳又问了句,心似乎都提到了嗓子眼。 小家伙皱着眉大声回答:“我爸爸是贱人!” “哈哈哈.........”曹晨大笑。 顾楠也笑得肚子疼:“你爸爸怎么贱了?” 小家伙想了半晌,二姨就一直这么说爸爸的,只要提起爸爸,指着爸爸照片就说是贱人,虽然他认得眼前这个人是爸爸,但是习惯了叫贱人,改不过来了。 小家伙想了又想,看顾楠和曹晨:“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呃!这孩子还很聪明!” “那是,聪明着呢!”肖恪在旁边赞叹。“多可爱的娃儿啊!” “这到底谁家孩子啊?”裴启阳忍不住了,想要知道清楚。 肖恪笑得玩味。“贱人的,你没听孩子说吗?” “我要吃大虾!”小家伙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对面穆威淮身边的大虾大声喊道。 这一打岔,话题又被搁浅。 “转过去,转过去给他吃!”穆威淮也笑,“这孩子倒是不认生,也不客气,真让人喜欢!” 说着,圆形桌子转了过去,大虾到了小家伙的面前,他倒也不着急下手,而是把盘子端起来,那盘子好大,他小手又小,根本拿不动,颤巍巍的眼看着就要摔。 裴启阳一把抓住盘子。“小心点,坐好!” 小娃儿松开小手,坐下来,眨巴着大眼睛对裴启阳大声喊道:“剥虾,快点,小心肝饿了!” 裴启阳再度张了张嘴,感情这孩子真拿他不当外人啊!他很乖得把虾盘端到自己面前,然后先给小家伙夹了些别的菜,搁在他面前的小碗里,那孩子不会用筷子,皱着眉头瞪裴启阳:“喂!” “呃!”裴启阳无语,喂孩子,他还是头一遭呢。 曹晨大笑:“这孩子真可爱,直接命令你啊!” 裴启阳僵硬了一下唇角,夹了一鸡丁送孩子嘴里,小家伙张口接,小嘴吞了鸡丁,然后咀嚼着,吃了一口,吐出来,对着大家喊道:“不好吃!我要吃猪腿,要吃饺子,要吃大油饼!豆浆油条,烧花牙.......” 这孩子每天听程征在家里喊要吃中国菜,都记住了。 “我的天,要这么多你吃的过来吗?”顾楠惊讶。“还挺挑食!” “这鸡丁炒得不好吃,孩子的嘴最诚实了!赶紧给扒虾!”肖恪指挥着。 裴启阳拿毛巾擦手,然后真的给这孩子剥虾了。 “服务生,加菜!”肖恪喊了一声,服务生又来了。 “先生,请问您还需要什么?” “给来份猪蹄儿!饺子,大油饼,豆浆油条,烧花鸭,酱肘子,卤菜的捡着来几样吧!”没办法,这小祖宗看起来一副要大吃特吃的样子。 穆威淮只是笑,把旁边的螃蟹也转了过去。“把这个也给他扒一份吧!” 裴启阳已经剥好了一个,送到小家伙嘴边。 “醋!”小家伙不吃,而是又喊了一声。 “就是的啊!你光给剥了,不给点作料啊?淡着吃谁吃的下啊,不知道我们是重口味吗?对吧湛湛?”肖恪笑得很贼。 “嗯!”小家伙嗯了一声,猛点头。 裴启阳只好把自己眼前的一小盘作料拿过来,蘸了一点醋,再送过去,小家伙才张口吃了,吃的有滋有味,似乎很对胃口。 “好吃吗?”他低声问了一句。 “嗯!”小家伙凉凉地看他一眼,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还要!” “哦!等着!”裴启阳又开始给剥开下一只。 一连喂了三只,又开始给剥螃蟹,他剥得认真,一点外皮都没有留,大家都看着他一副奶爸的样子,忍不住调侃。 “这孩子长得真不错,阳子,干脆你带回去养着吧!”肖恪直接对裴启阳说。 “肖恪,这到底谁家的孩子?”裴启阳这时开口问,内心有个隐约的声音,却不敢问出口,他感到从未有过的紧张局促。 肖恪只是笑:“捡的!” “捡的?”曹晨惊呼。“你骗鬼去吧!” “红包!”小家伙突然一拍桌子,大声喊道,吓了大家一跳。“给红包!小爷要红包!” “给,给啊!来,叫声叔叔!”顾楠呵呵笑着,拿自己的钱包,抽出十张大钞,晃动着:“宝贝儿,叫一声叔叔,叔叔就给你!” 小家伙撇撇嘴,压根不理会他。 肖恪这时说道:“湛湛,妈妈给你说什么来着?” 小家伙一听到妈妈,顿时纠结起来,很乖地冲着顾楠,曹晨,穆威淮一一道:“叔叔好!叔叔辛苦了!叔叔给个红包吧!” “啊!真乖啊,想不到还是个孝子呢,这孩子很爱他妈妈啊!大孝子一个呢!”顾楠把钱递过去:“好孩子,这红包给你了!” 小家伙不接,指着肖恪道:“叫他帮我收着!” “为什么给他啊?”顾楠很不解。 “这你都不知道?”程湛很不屑地瞥了一眼顾楠。 “我是不知道啊,你知道吗?” 程湛吃着裴启阳递过来的虾,腮帮子撑得圆鼓鼓的,小嘴还嘟着,囫囵着说道:“嘘叔叔说钱最脏了,吃饭的时候不要拿钱,丢失细菌哦!” 顾楠被弄了个大红脸,“钱最脏了,都是细菌,感情哥们我不讲卫生了啊!” 肖恪笑:“把钱都摆在自己面前,等下我替湛湛都一一收起来!我最近也洁癖了,不喜欢吃饭的时候拿钱,哥几个谅解啊!” “哥们儿也十张吧!”曹晨拿了钱包抽了十张。“你们都洁癖,哥们我最脏!哥们不怕细菌!” 穆威淮也是,裴启阳一看大家都给,自己剥好了螃蟹后,喂了小人儿吃了,然后要去洗手间洗手,决定回来后再给拿红包。 谁知道刚走,孩子突然大喊一声:“妖孽,哪里跑?” 裴启阳一下僵住,这一声妖孽,是喊的他吗? “哈哈哈哈--”曹晨大笑。 “我的老天!”顾楠也跟着大笑起来。 “我真是见识了!这孩子真是太可爱了!”穆威淮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肖恪也是笑着转头看向裴启阳。“妖孽,哈哈,阳子,湛湛把你当妖孽了!下午我们刚看了一下西游记,这孩子就记住台词了!哈哈哈........” “你们一群没良心的,看我笑话是吧?”裴启阳也笑,跟这么个小屁孩真不能一般见识。 众人都看着他,可不,每个人都是一副看笑话的样子,不看他笑话,看谁的?这世道,最美的事就是喝着小酒,看朋友笑话,不是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裴启阳一一看了众人几眼,再看向那小人儿,那娃娃正瞪大眼看他,嘴里嚷着,“我要喝水,渴了!” “呃!你可真是个祖宗!”裴启阳无奈,“我去洗手,洗了手回来给你倒水!” “不要!我渴了!”小娃儿才不管他是不是要去洗手,他渴了,就得喝水。 “肖恪,你喂他!”裴启阳晃了下自己的手,上面还有点虾的腥味。 肖恪笑地很是无辜地摊开双手:“人家孩子要你喂,又不是叫我喂!再说等下还得上油饼上猪蹄儿,你还得喂,洗什么手啊?湛湛,叫谁喂啊?” “他!”小娃儿肉嘟嘟的小手指着裴启阳,眼睛眨巴着,很是不耐烦了,干脆直接嚷了起来:“喝水!喝水!喝水!喝水!喝水!喝水--” “好好!”裴启阳赶紧求饶,“你不嫌腥味,就先喝吧!这小祖宗就一复读机啊!” 被吵着没有办法,只好有坐了回来,拿毛巾擦了把手,把自己的茶拿过去,已经凉了,加了杯温的,端到小家伙面前。 小人儿伸出嫩白嫩白的小手去接杯子,裴启阳却被给:“我喂你,别洒了!” 干脆尝了下,确定温度合适,这才喂他。 小家伙跟着“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没一下,茶水就被他喝光了,裴启阳低着头看小人儿:“还要不要?” 小人竟打了个水嗝,小胸脯一震,摇头:“不喝了!” 这时服务生送来大油饼,饺子,猪蹄儿....... “吃猪腿!”小人儿又嚷了起来。 “好,给你吃!”新上来的酱肘子,猪蹄儿都被分好了,干脆直接拿过来,取了片软哝的皮塞到娃儿嘴里。 小家伙坐在椅子上摇头晃脑地吃了起来,两只小短腿还不时地晃动着,很是悠闲。 几个大男人都看着他一个人吃的香,每个人都忘记吃了。 好半天,曹成问肖恪:“这到底谁的孩子啊,这么可爱?看着小模样,可以当小童星了!几岁了?” 第699章 姨姨说你是贱人 第699章姨姨说你是贱人 “据说是两周岁零三个月了!” “是吗?你不说你捡的?” “嗯!从他妈妈那里使劲儿捡来的!”肖恪笑着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眼裴启阳。 裴启阳的视线也是看向肖恪,两人的视线相撞。 裴启阳皱眉,看着肖恪,等待下面的话。 他发现他是如此的期待,如此的紧张。 “还吃!”小人儿看裴启阳又愣了,小手抓着他的胳膊摇晃。 裴启阳恍然回神,对上小人儿的乌黑明亮的眼睛,先问了句:“叫什么名字?说了才给你吃!” 小家伙一听,顿时气鼓鼓地瞪他,很是不满意的抗议:“就不告诉你!” 裴启阳看他生气的小样儿,忍不住笑了起来,却还是夹了肉喂他,小家伙虽然生气,但是对喂到嘴边的东西还是一点都不客气的,张开小小的嘴,边吃边嘟哝:“好吃!” 裴启阳又问肖恪:“你不是喊他战战?那两个字?” “湛蓝的湛!”肖恪倒也没有隐瞒。 “名字不错,姓什么?”裴启阳又问。 肖恪呵呵一笑,问湛湛:“湛湛,你姓什么呀?” “不知道!”小家伙大声回答,他才两岁多好不好,什么都不懂,他只知道:“我要吃肉!” “好!你吃肉!”裴启阳再度笑了起来,夹了肉喂他。“好吃吗?” “好吃!”小家伙连着吃了好几口肉,吃的那个香,让人看着都觉得胃口好了很多。 “这娃真好玩!”顾楠哈哈笑。 自程湛一出现,几个大男人就笑的合不拢嘴。 “阳子,看着孩子跟你这么投缘,不如今晚你抱回去吧!”肖恪突然开口说道。 裴启阳一愣,心底的某个声音更加的叫嚣起来,难道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吗?为什么叫他抱回去?再坐的好几个男人,为什么偏偏是他?视线凌厉地看向肖恪。 肖恪依然是笑得高深莫测地看着他。 “他妈妈是谁?”裴启阳突然问了一句,这是他最想知道的。 “你想着是谁呢?”肖恪冷声地反问,笑容已经冷了下去,不伺候孕妇不知道,伺候了几个月孕妇的肖恪,此时可是知道孕妇的辛苦的,灵波当初一个人怀着孩子从怀孕到出生又到现在,这么多的时间里他不曾参与,捡了个现成的爹当,他还真是有福气。 “是不是......灵波?”裴启阳的声音顿了下,却还是说出了朝思暮想念了那么久的名字。 肖恪没有回答,众人都是一愣,几个人的目光同时看向小人儿-- 小家伙这时却大声地抗议:“不许喊我妈妈的名字--” “轰--”一声,裴启阳的脑子里炸开了一道响雷。 “你、你、你说什么?”他视线倏地转向孩子,语调几乎都变了,走了音。 小家伙望着裴启阳,目光里满是疑惑,哼了一声:“我不喜欢你,姨姨说你是贱人,反正我不喜欢你!” “你妈妈叫什么?”裴启阳双手颤抖着握住小人儿的肩头。 握的有点用力,小人儿吃痛地抗议:“痛!” “哦!宝贝儿,你妈妈到底叫什么?”裴启阳赶紧松开了一点,颤声问着怀里的小人儿。 “程灵波!”小家伙这次没有隐瞒:“我妈妈叫程灵波。” “轰--”这下被炸的同时还有另外三个男人。 “不、不是吧?”曹晨惊呼:“阳子,难道这是你儿子?” 所有人都看向肖恪:“这是阳子的儿子?” 肖恪笑得很是玩味:“是灵波的孩子不错,可是不是阳子的,我可不敢说!” “这是我儿子!”几乎是同时,裴启阳就自己承认了,他的声音是颤斗的,内心是无比澎湃的,他的内心掀起了狂澜,他的儿子,他和灵波的儿子,这眉眼,这说话的样子,不是他儿子又是谁? 他一把抱过了程湛,将小家伙抱到了自己的胸前,让他面向自己。“宝贝儿,妈妈在哪里?妈妈有没有告诉你,我是爸爸?” 小家伙仿佛被他像哭又像笑的表情惊到了,清澈崭亮的眸子看了他一会儿,皱着眉头答非所问地道:“我要吃肉!” “好!吃肉,宝贝儿,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是爸爸?”他真的是颤抖的,整个人都傻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表情似乎都跟着又哭又笑似的。 他眼中波涛汹涌,这是他的儿子!难怪看着他就心里狂跳,难怪觉得他眉眼如此的熟悉,两岁零三个月,那不正是最后一次跟灵波分开的那夜吗?她居然有了孩子,他喝了那么多酒,孩子居然还这样健康,他想想都要吓死了!还好,孩子是聪明的。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检查着宝宝的身体,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 “姨姨说你是贱人!”小家伙大声地喊道,真是奇怪了,他干嘛逮着他随便翻弄,他还想吃肉呢! 一句话说完,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天!阳子,看着阳子,真是你儿子!小人儿自己都回答了!” “我才不是小人!你们是小人!我是程湛!”小家伙当然知道小人是什么意思了,那是不好的话,他不喜欢,粉不喜欢。所以,他要大声的抗议! “好!好,你不是小人,你是君子,行了吧?”曹晨看着小家伙赔着笑。这孩子一嚎叫,真是吓死人,那声音就像是哨子一样直接钻入人的耳朵里,刺耳的很呢! 小家伙还是不满意,却也不喜欢他了,瞪了曹晨一眼,别过头去看裴启阳,这个贱人干嘛这样的表情看自己呀?他傻了吗? “程湛?”穆威淮听到程湛这个名字,很是疑惑:“怎么不姓裴?不是裴湛?” 肖恪还是笑,就不回答。 裴启阳心底一下子难过起来,居然让儿子姓了程,灵波最讨厌的程,她一定是恨死了自己吧,居然让儿子姓她最讨厌的程都不肯给儿子姓裴吧!不管姓什么,这都是他的儿子,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抱着程湛,他的心纠结在一起,脸色渐渐转为凝重的痛楚。 “天那!”顾楠也惊叹:“真的是你儿子啊,阳子,长得跟你和程妹妹真的挺像的,我就说一进门就觉着这孩子面熟。原来是你的种,那说话的气势那么欠扁,不是你跟程妹妹的孩子,打死我都不信!” “就是,想当年程灵波那气势,可真是叫咱们傻了眼。如今再看这小的,一样的欠扁啊!” “你们才欠扁呢!”小人儿才不许他们说妈妈的坏话。 “宝贝儿,你妈妈为什么叫你程湛,不叫裴湛?”穆威淮帮裴启阳问了这个问题。 小家伙白了穆威淮一眼,哼了一声,很是神奇地说道:“那破玩意儿不喜欢!” 睿爸爸说,裴是破玩意儿,他才不要是裴湛。 “呃!”大家望着裴启阳的神情里多了一抹同情,真可怜,被自己儿子嫌弃,只怕也被自己的女人嫌弃了,生了种都不给姓他的姓! “阳子,你节哀!”曹晨第一个说道。 顾楠扑哧乐了:“节哀什么?又没有死人!程妹妹多好啊,独自一人把孩子生了,这要是有女人偷偷躲起来给我生个孩子,我能美死了!立马把我名下的财产都转到那女人名下,这是一份情,懂不?” “问题是躲起来的不是女人,是男人!”肖恪冷哼着开口。然后走过去,把程湛直接从裴启阳手里抱过来。 裴启阳却突然用力抱着,不放手,像是怕孩子被抢走了一般。 “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湛湛?”肖恪问孩子。 孩子被裴启阳抱的疼,又是大声抗议:“疼!疼!” 裴启阳赶紧松开点,却依然是抱紧的,抬起头来,目光黯然地对上肖恪的眼睛:“灵波在哪里?” “现在问灵波在哪里?你不觉得好笑吗?”肖恪直视着她:“三年多了,阳子,你现在冲过去什么意思?见了灵波说什么?说你感谢她为你生了个儿子,承蒙祖上积德,孩子长得好?还是告诉她,你这些年依然忘不了她?或者说你要跟她在一起?一起抚养孩子?你说什么?你还有资格吗?” “灵波在哪里?”他还是那句话,声音里有着沉痛。说着,他低下了头看孩子,小家伙也抬眼看他,此刻,裴启阳只觉得嘴里苦涩异常。看着儿子的小脸,轻声地问了儿子:“宝贝儿,妈妈回来了是吗?” 程湛望着他,似乎被他的黯然情绪影响了,皱眉看着他好久,不说话了。 肖恪又回到了自己位置,开口时声音里不由得多了一抹同情:“你真是咎由自取,你说你错过了什么?你老婆得有多辛苦你知道不知道?一个人生下的孩子,你真不是人!” 裴启阳无言。 是! 他真不是人! 他如今懊恼极了! 他发现,上天跟他开了个玩笑。 他低着头,黯然下去,紧紧抱住了儿子小小的身体,眷恋地把头搁在儿子小小的肩膀上。 程湛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爸爸抱,小家伙倒也不闹了,很是配合地安安静静地。 “灵波说了,她有事,让你带一晚孩子,保证孩子的安全,这点你能做到吧?” 第700章 爸爸 第700章爸爸 “她去了哪里?”他猛地抬头看向肖恪。 “我怎么知道!只说把孩子给你带着,大概是去约会了!” “妈妈和睿爸爸去约会了!”小家伙突然嚷道。 “嗡--”一下,裴启阳身子一僵。“睿爸爸是谁?” “睿爸爸就是睿爸爸喽!你真笨!”小家伙看了眼父亲。 裴启阳看向肖恪,眸子里带着询问的意思。 肖恪哼了一声:“别看我,我不知道,这么多年,人灵波凭啥单着是不是?” “就是!我也觉得没必要!人真没必要为了你单着!”曹晨在一旁符合。“这都给孩子姓程了,人家怎么可能还等着你,换了我,连孩子都不给你看一眼!” 裴启阳却不说话,他抱起孩子,“我带孩子去找她!” 说完,竟抱着孩子竟然大步离开。 “喂!哥几个的红包还没拿着呢!”肖恪在后面喊。 裴启阳低沉的声音从门外飘来:“那几个小钱,想打发我儿子,你们当是打发要饭的啊?准备好大的,下次一起收!” 裴启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抱着儿子出来的,那小人儿一直抗议:“我不要跟你在一起,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爸爸带你去找妈妈!”裴启阳颤声地开口,说话间,依然哽咽。 走出餐厅,上了车子,他把孩子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 程湛很不舒服,不懂这个贱人干嘛老是抱着他,还抱的这么痛。 湛湛皱着眉胖乎乎的小手推他的脸,嘴里不断地大喊着:“痛!痛!” “对不起!”裴启阳哽咽了声音。“宝贝儿,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中,蕴含了太多太多的歉疚。 到如今,他这一腔歉疚,怎么说的清楚。 程湛虽然小,可还是听懂了对不起三个字。一时间,倒也不说话了。 裴启阳低下头来看儿子,两人的视线相对。 黑暗里,通过餐厅门口照射而来的光线,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程湛疑惑地望着他,突然就嚷了起来:“你哭了!羞!羞!羞!男子汉大豆腐不可以哭的!你好笨哦!” 果然,孩子的话一出口,裴启阳的泪珠子一颗一颗的从眼眶里涌出来,难以自制。 小家伙看到这样的贱人老爸,嘟了嘟嘴巴,皱着眉头道:“你好逊哦!哭鼻子的大人!” 被儿子嘲笑,他真的很没面子。 可是看着孩子,他错过了什么? 错过了太多太多了,他怎么去面对灵波?无颜面对灵波啊! 如今,叫他怎么去找灵波,怎么说? 千言万语,都无处言说。 一张俊脸上面,泪流满面,事以至此,他又何言情深? 紧紧是一瞬间的时间,裴启阳整个人如同苍老了许多,眉宇更是深深地凝结在一起。 目光移到了儿子胖嘟嘟肉呼呼的小脸上,他流着泪,却又沉重地笑着,大手颤抖着抚上那张酷似自己跟灵波的小脸。 这个孩子,继承了他跟灵波的优点,眉目清秀,性格狂放,他没有在身边,那丫头居然把孩子养的这样好,这叫他情何以堪? 再一次的,裴启阳对自己感到了无力,对他和灵波之间,感到了忧心,还能继续下去吗?他早已配不上她! 这么多年,她成了生活真正的强者,而他呢? 他越来越找不到自己,她跟别的男人去约会了!他该说什么?他到此刻发现,连嫉妒,连抓狂自己都没有了自信! 他丢了她,而她现在,是单身还是双宿双飞,他真的不敢去确定。 可是,她并没有把儿子藏起来,让他永远的不知道。 那个丫头对她,还是留情了! 只是他,该如何面对她?又该如何面对自己? 说对不起吗? 一句对不起,又能弥补什么?什么都不能弥补,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说什么都是毫无意义的。生活让他变成了懦夫。 “你别哭啊!我给你呼呼!”小家伙看着自己老爸一颗泪珠子一颗泪珠子的掉落,终于还是被勾起了同情心,小手抚上他的脸,伸手抹去他的泪。 这一刻,裴启阳如同被火灼烧了一般,慌乱的别过头去,颤抖了身体,那肉呼呼的小手摸着他的脸,那手,如同烙铁一般,灼伤了他的脸,而他一颗心却宛如坠入万丈深渊中,更难自制。 “呼--”小家伙抬起头来对着他的脸吹了一口气。“不疼了哦,别哭了!乖!” “宝贝儿--”裴启阳更加用力的抱紧他,泪落在儿子的肩头上,张开嘴,想要说什么,都哽咽的说不出来。 到底是父子连心,这孩子知道心疼他。 一股痛苦涌上心头,让原本峻冷的脸庞更是痛苦不堪,可是无法发泄之下,裴启阳身体紧绷着。 缓缓的闭上眼,压抑下黑眸之中那承载不了的痛,裴启阳无声的昂起头,面对着窗外的夜幕,他到底做了什么? 这一生骄傲自负,我行我素,所以,老天给了他惩罚,让他得到挚爱后,不懂得真正的珍惜,所以,老天又给了他这样致命的一击。 “爸爸!”突然的,小人儿喊了一声。 裴启阳的心瞬间狂跳起来。 “宝贝儿,你、你叫我什么?”他正过脸,看着怀中的孩子,惊喜染上眉梢,又哭又笑的,宛如一个疯子。 程湛眨了下漂亮的大眼睛,很是委屈地问道:“妈妈说你是爸爸,妈妈有给湛湛看照片哦!姨姨说你是贱人!贱人是什么?” “对不起!”裴启阳低喃着。“爸爸错了,爸爸不知道,爸爸不知道宝贝儿在,爸爸不知道妈妈会受这么多的苦!对不起........” “爸爸,爸爸........”程湛大喊了几声。终于找到爸爸了,好像还不错啊,就是太喜欢哭了!哭的他都心疼了! 血脉相连! 四个字,宛如把锋利的匕首狠狠的扎进了裴启阳的胸口,无法诉说的痛,这样的痛让他懊恼,也让他欣慰。 他有了儿子了! 他和她的骨血! 紧紧地抱着孩子,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裴启阳收敛起自己的情绪,换了一副轻松的样子,对儿子说道:“宝贝儿,妈妈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知道!”小家伙摇头。什么时候他怎么知道,他很小好不好? “那......睿爸爸是谁?”他顿了下,终于还是问出了口。难道灵波真的找了别的男人吗?不会的!他在心里想着,不会的,灵波不是那样的人!可是睿爸爸又是谁? “睿爸爸就是睿爸爸啊,笨!”小家伙白他一眼,一副他很笨的样子。 “妈妈叫睿爸爸什么?” “叫什么?”小家伙努力想着,似乎又没有听懂,摇头。“不知道!” “......”他怎么忘记了,他儿子才两岁多啊,能说这些已经很聪明了,还指着小娃儿给他学舌吗?一切都是他自己作茧自缚。 “宝贝儿,爸爸带你回家啊!”抱着儿子,放在后面的驾驶座上,小家伙却喊着:“我要坐前面!坐前面!” “前面不可以,爸爸要开车,不安全!”耐心哄了下儿子,坐前面太危险了,看来他得赶紧配备儿童安全座椅了。 可惜小家伙就是不愿意,使劲的大声嚷着:“坐前面,坐前面!” “宝贝儿,爸爸抱你坐后面好了,我们都不坐前面!”他又只好回来,然后拿电话打了个电话。“小刑,我在xx路xx餐厅,你过来帮我开下车!” 说完,就挂了电话。 回到后排,“这样好吗?爸爸陪你坐后面?” “嗯!”这才满意了,小人儿蹭了过来,爬到裴启阳的膝盖上,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你给妈妈打的电话吗?” 裴启阳一愣,摇头。 “给妈妈打电话!”小家伙喊道。 可是,他不知道她的号码啊!他怎么回答给孩子? 小家伙一直看着他,等他打电话,可是迟迟不见裴启阳动,又不耐烦了,嚎叫着:“打电话,打电话!” 裴启阳闭上眼,点点头,“好!爸爸试试!” 他说着,拿出电话,拨打那个他第一次帮她办的号,已经距离那天到现在,差不多快七年了,六年半多了!那号,到底还有没有,他都不知道! 但是,那号码却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颤抖着手,按下号码拨出去的瞬间,那边传来的居然是铃声,不是空号!这一瞬间,他整个人是颤抖的,难以抑制的激动。 电话响了三声,电话那端被人接起,接着,是淡淡的平静的一贯冷淡的声音传来:“喂?哪位?” 裴启阳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是灵波! 居然是灵波! 这个号,她还留着! 她居然还留着这个号码,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居然一直保留着这个号,没有销号,她是怎么充值的? “灵波--”一声灵波再也说不出口。 那边也是一阵沉默。 过了良久,裴启阳颤声问:“灵波,你回来了?” 那边似乎没有任何的激动,而是平静地回答,“哦,是你啊!裴启阳,好久不见!” 很淡的一句话,似乎都没有想到一般,却没有多少惊讶,然后淡淡的语气传来,“裴启阳,你见到程湛了吧?” 第701章 他的儿子! 第701章他的儿子! 这就是程灵波,从来不会藏着掖着,她素来直接。 “灵波,对不起........谢谢.........”他觉得过去十年,从认识到此时,依然十年之久,他和她,这样的对话,怎么都觉得生疏!十年前,她是个小胖子,却有着与众不同的个性,对谁都是冷冰冰的,毫不放在眼里。自闭症暴食症一堆毛病。他招惹了她,让她在他身边蜕变!让她一点点成长,健康。那时,他们亲密无间! 十年后,他们有了儿子! 他丢了自己,也丢了她。 “哦!”灵波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几乎没有什么情绪。 “儿子在我身边!谢谢你........”裴启阳终于又开口,“你在哪里?我........可以见你吗?” 没有什么沉默,灵波只是很平静地说道:“改天吧,既然程湛在你那里,我就放心了!没错,程湛是你的儿子,想必看到他你应该不会怀疑。你帮我带着孩子两天吧,我这几天有点忙!回头我去接他!” “呃!”他一顿。“好!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这是你的号吧?我忙完了会给你打电话!对了,程湛晚上要叫两次,需要上厕所,晚上十点准时睡觉,要喝牛奶,喝完后刷牙,早晨也要喝牛奶,一个煮鸡蛋,不要多给,九点钟吃小点心,适量即可。十点半再吃一顿零食,依然不要多!十一点半到十二点之间吃正餐,跟大人吃一样的,不要卡住,吃太硬的东西就可以了。下午吃两次零食,晚餐让他多吃蔬菜,少吃肉。还有,记得多给他喂水!不要自来水,我对自来水不是十分放心,我儿子要喝山泉水!你别忘了!” “哦!好!”他忙着点头,心底记下每一句灵波说的,养孩子这样复杂吗?光是吃饭一天都好几顿,还不能喂多了!“我记住了,你放心吧!灵波--” 他喊她的名字,却话到嘴边,不知道该如何说。 灵波顿了一下,淡淡地问道:“还有什么问题?” “谢谢你生下了我们的儿子!”他真心的感激,也真心的愧疚。 “生儿子不是为你,你不用自作多情,跟谁都是生,恰好有了,就生了!”灵波的语气淡淡的,却如一把利剑般刺入他的心脏,却又让他疼的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他的疼,不及她疼的一分。 “总之,谢谢!”他哽咽了声音。 似乎不愿意跟她多谈,灵波冷冷一句:“你真不用这样!” “我--” “把电话给程湛,我跟他说句话!”灵波语气淡的让裴启阳觉得像是陌生人,她打断了他电话,似乎不想跟他多说,他的心真是难受的要死。 把电话放在了程湛的耳边。“宝贝儿,妈妈要跟你说话!” 小家伙一听到是妈妈,立刻支起耳朵,对着电话喊道:“妈妈,回家!湛湛找到爸爸了!带爸爸回家!” 裴启阳猛地闭上眼,鼻头酸的要死。 不知道灵波在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只见程湛点头,然后很不情愿的说道:“哦!知道了,湛湛会乖的!” 说完,程湛又把电话还给了裴启阳,裴启阳握着电话的手一紧。“灵波--” 回答他的却是嘟嘟的铃声,电话扣掉了! 她那么快的挂了电话,是不想见他吧!还是她失望透顶,再也不要见他了? 心里真酸,又疼又酸的! 外面的音像店里传来陈奕迅那首经典歌曲《十年》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 我不会发现我难受 怎么说出口也不会是分手 如果对于明天没有要求 牵牵手就像旅游 成千上万个门口 总有一个人要先走 怀抱既然不能逗留 何不在离开的时候 一边享受一边泪流 十年之前 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 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 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十年之后 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只是那种温柔 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直到和你做了多年朋友 才明白我的眼泪 不是只为你而流 也为别人而流........... 听着那歌,心正像被尖刀狠狠刺进一样,已经痛到极点,可是却再也没有眼泪流出来。 回花家地的路上。 裴启阳让跟他一块来北京的司机送他和儿子过来,一路上司机小刑见裴启阳也不说话,只是抱着怀里的小家伙,而怀中的小家伙骨碌着大眼睛,很是好奇地跟他说话:“你是谁啊?” “我啊?!我是邢米耀,你叫什么名字啊?”小刑边开车边回答小家伙的问题。 “我不告诉你!”小家伙还是那样,不喜欢回答的问题绝对不回答。 得嘞!这小娃一看跟局长就关系匪浅,他跟在裴启阳身边两年多,从来没有见他近过女色,也不知道裴局是不是结婚了,但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妻子或者女朋友,一时还真不好猜测这孩子是谁。 “为什么不告诉我?”小刑语气很是温和地问。 “妈妈说不能和陌生银说话!”小家伙摇头晃脑地嚷着。 裴启阳低头看他,是,不能和陌生人说话,灵波大概是真的怕宝宝被人拐走吧!这么可爱的孩子,跟在她身边,这样安全健康的长大,她得多辛苦呀! “可是我不是陌生人啊!”小刑笑着说。 “我不认识你!”小家伙才不上当。 裴启阳唇边露出一抹赞赏的微笑,低头摸摸小家伙的脸蛋,说道:“这就对了,记住妈妈的话,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更不要吃陌生人给的食物,再饿都不要!” “为什么呀?”很饿怎么办啊? “因为........”呃!孩子的为什么他真是发现真的没办法回答,有时候真还不好回答,“因为这是妈妈说的!” “那你为什么不听妈妈的话?”程湛的问题又来了,“你不听话,妈妈会伤心的!” 心中陡然一痛,揪的几乎喘不过气来,“爸爸错了!” 一句爸爸错了,让邢米耀吓了一跳。 爸爸? 那这孩子岂不是裴局的儿子? 裴启阳略一沉吟,缓缓的说道:“所以,宝贝儿才要听妈妈的话!” “那爸爸会不会听?”小家伙问题是一直不断。 “会!只要妈妈说,爸爸就听!”只要灵波开口,无论说什么,他都会听,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只是,她还需要他吗? 这一刻,裴启阳,不得不问问自己了,到底,什么才是灵波最想要的?灵波要的,他似乎从来没有给起过。 “裴局,原来这是您儿子啊?”小刑恍然大悟,“真可爱啊!原来我还以为裴局没有爱人呢,没想到孩子都这么大了!” 裴启阳心中酸涩,他也只是刚知道的而已。 他的儿子! 他跟程灵波生的儿子! “你可要说话算话哦,不要黄油!”小家伙嚷着,说话又出现咬字问题了。 “黄油?”裴启阳皱眉看儿子。“爸爸说话算话,但是黄油是什么?” “黄油就是黄油啊!”小家伙一副神气的样子:“咩咩叫的黄油呀,这个都不知道!” “是黄牛!”裴启阳大概明白儿子说的什么了,这孩子有些字说的还不清晰,但是口齿还算伶俐的,思维也很清洗,只是个别字还不够咬字清晰。 “黄油!”小家伙又说了一遍。 裴启阳干脆抱过儿子,让他看着自己的嘴巴。“宝儿,看着爸爸的口型,来跟我念,黄--牛!” “黄--油--” “黄--牛--” “黄--油--” “黄--牛--” “黄--油--”程湛很是纠结,不懂自己念的明明是一样的,却还要被喊着一遍遍的念,一点都不好玩。“黄--油--” “宝儿,嘴是这样的,看着,再说一次,黄牛!” “黄油!” “黄牛!” “黄牛!” “对了!宝贝儿真是聪明。就这样,再念一次。黄牛!” “黄牛!”这次竟然真的念对了! 裴启阳惊喜起来,发现这种时候自己真是有成就感。“宝贝儿,真聪明,要什么,跟爸爸说,爸爸奖励你?” 小家伙摇摇头,“我想要跟妈妈睡......” 可是妈妈说要他跟爸爸在一起,他现在好想妈妈呢! 裴启阳的心狠狠一震,说不出的心痛。“妈妈忙完了,就会回来找宝贝儿的!” 程湛不说话了,伸手揽住裴启阳的脖子,嘟哝道:“那你会和湛湛睡吗?” 裴启阳的心又是一抽,可以想象儿子的依赖,他哽咽着点头。“会!爸爸会陪湛湛睡的!还会讲故事,好不好?” “好!要讲好听的故事哦!”程湛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瞪大眼睛看着窗外的车辆,街道,兴奋地喊着:“花花!” “那是灯!” “美女!”小家伙指着街道上橱窗里那些人物模特,还有那些巨幅广告,嘴里嚷着:“好多美女耶!” “呵呵........”邢米耀笑了起来。“局长,您儿子真是可爱啊!” 裴启阳十分的无奈,心底低叹着:宝儿,你这喜欢美女的样子还真跟爸爸小时候一样,小时候爸爸可就是亲了肖恪他妈妈一口,被那小子念叨了多年,积怨了多年。 “再美都没有妈妈美!”裴启阳丢给儿子一句话。 第702章 不忘本是好事 第702章不忘本是好事 小人儿十分赞同地点头。“妈妈最漂亮,姨姨也漂亮,湛湛也漂亮!” “嗯,你是真的漂亮!”裴启阳点了点儿子的鼻子,这自负的样子,不是他的种只怕都没人信,路过一家卖场的时候,裴启阳对小刑道:“小刑,把车子开过去,去一趟卖场!” “局长,您缺什么,我帮您买?” “不用了,我带湛湛一起去!”他要买很多东西,孩子吃的用的,穿的,都得买,灵波把孩子交给他,他一定要照顾的孩子好好的。 小刑把车子停在停车场,裴启阳抱儿子下车,对小刑道:“你可以先去逛逛,出来时,我会打你电话!” “是!”小刑觉得今天的局长有点奇怪,大概是跟他儿子在一起的原因吧,居然难得的说话也这么温柔,而且还这么有人情味了! 抱着程湛进卖场,干脆直接把儿子抱在了自己的肩头,一个翻转,让他坐在自己的肩膀上。 这样坐在巨人的肩头上还是第一次呢,那袖珍般小家伙在裴启阳的肩上坐着,居然不恐高,反而发出咯咯的笑声:“咯咯.........飞了......” 裴启阳没想到儿子会喜欢,干脆也不着急进卖场,找了个平地,抓着他的小手和胳膊,好好的让他骑在自己的肩头。“宝儿,抓着爸爸耳朵,可不许调皮,要摔的,知道吗?” 他这样让他骑着,真的是让小家伙异常兴奋,抱着他的头直喊:“爸爸,飞了!爸爸!飞了!” 裴启阳感染儿子的兴奋,也笑了起来:“飞了!喜欢吗?” “喜欢!粉喜欢!爸爸--粉喜欢--爸爸--jet''aime!!噢噢!jet''aime--”只是一个动作,轻易就俘获了儿子的心,如此的简单。 裴启阳却心酸不已,哽咽着声音喊道:“宝贝儿,爸爸也爱你,爱你妈妈!” 玩够了闹够了,才把小家伙抱下来,抱在怀里朝着卖场大步走去。 “还要飞!” “回家再飞,咱们先去买东西,给宝宝买吃的玩的!”裴启阳看着穿着如此绅士的儿子,这样一路抱着被很多人驻足观看,顿时说不出的骄傲在心底油然而生。 他的种,果然有大腕儿风范。他抱着小人儿进了卖场推了个购物车,把孩子放上去坐着,嘱咐道:“坐好了,看到什么,跟爸爸说,爸爸给买!” 小家伙双手抓着购物车的把手,指着一个漂亮的售货员道:“我要那个姐姐,美女!买那个姐姐回家好不好?” “呃!小子,你才多大啊!这绝对不行!”裴启阳十分十分的无语,为什么他的儿子跟他小时候一样,喜欢看美女啊?他小时候看到美女也没想着把美女带回家去啊! “为什么啊?” “因为人家美女姐姐不卖!” “可是我想买她呀!”真的很失望,小人儿嘟起了嘴巴,回头看着那美女姐姐,车子越走越远,小家伙居然长叹了口气。 裴启阳心里一惊,错愕着。“宝儿,你跟谁学的叹气啊?” 这么点小家伙居然会叹气,这真是太惊悚了! 小家伙眼皮都不翻一下,回答他:“姨姨,小姨姨,二姨姨!” 小姨和二姨在妈妈面前有要求得不到满足的时候,就会这样叹气,然后妈妈就会很无奈地看着她们,然后就、妥协了! 裴启阳惊讶地张了张嘴。“是喊妈妈姐姐的姨姨吗?” “嗯!”小家伙点头,情绪十分的低落:“我想买那个姐姐哦,好看!” 他其实知道灵波把程曦和程征接了回来,但是没有想到会住在一起这么久,而且那两个丫头,只怕也在执行任务了吧? 灵波真是长大了,她不动声色的摆了程老爷子一道,力挽狂澜,改变了她们姐妹的宿命,她果然是好样的! 父子两人一起逛卖场,所到之处都被人投来惊叹的目光,赞叹父子两人长得像,也感叹人家长得真是漂亮,男人高大俊美透着阳刚之美,孩子漂亮聪明透着灵秀之美。 到了零食区,裴启阳买的是进口零食,小饼干,各种口味的。一买吃的小家伙刚才还低落的情绪立刻高涨起来。嚎叫着,嚷着:“要这个,爸爸要这个,要那个,要那个,哦!小熊饼干,小馒头.........” 看着一堆一堆的东西进了购物车,眼看着要满了,小家伙嘴里更是大声地嚷着:“哦!满了,满了!爸爸,满了!” “还得再拿点,一次买足了!”他第一次见到儿子,恨不得买下整个世界给他。 买了零食和必需品小孩子穿的睡衣,结账后,推着车子又去了玩具区,逮着什么买什么,一溜挑选了一大堆。“这些全部要了,麻烦给我搬到车上去!” 售货员给结账后又推了一车玩具,给送上了车子。 回到花家地时,已经九点了,小家伙一进门就撒丫子扎在了玩具堆里,邢米耀提了几次东西才送上来,然后离开。 程湛坐在地板上,拆着只能小汽车,那样子轻车熟路,完全是玩过的样子,不多时,就拆开了,自己捣鼓了一会儿,竟然按着遥控器,车子就开始跑了。 “噢噢噢--跑了!”一阵激动的尖叫,小人儿满屋子的跑了起来。 裴启阳居高临下地看着满屋子乱跑的小人儿,忍不住嘱咐道:“别跑太快,小心点知道吗?” “三奘,你好啰嗦!”小家伙突然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应是叫裴启阳张了张嘴,扑哧乐了起来。 这又是谁教他的呀!这孩子真是调皮的让他又骄傲又无语,一再叫他贱人,妖孽,现在又叫三奘了!他有那么啰嗦吗? 想着灵波的堂妹们一定恨死了他,所以才会这样教孩子说他是贱人吧!他能理解她们的心情,自己都尚且不能原谅自己,况且别人。 北京某一处酒吧,很安静的气氛,音箱中放着很悠扬的萨克斯风。 一对出众的男女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很是安静。 女人有着白玉般精致细腻的脸庞,一双侬丽猫眼般的大眼睛,流转间好似清澈的湖水倒影了月光,流光溢彩。不笑不悲,只是淡静的一张脸,给人一种清丽娟秀的美感,不算是绝美,却有一种特别的气质,让人如遇高山流水一般的感觉。 而她对面的男人,更是出众。 一张刀削斧劈的脸庞上,五官俊逸的让女人心碎,眼睛似冰泉般明澈,似寒星般璀璨,似幽潭般深幽。鼻子高挺,唇形堪称完美,此时微微勾起,带着一抹笑意,很淡,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眼神如经霜带雪般冷冽,偶尔看向面前的女人时,目光会柔和很多,看向朝他投去目光的花痴女们却又是异常的凌厉。 “真把湛湛丢给他了?”路修睿这时淡淡地开口问道。 灵波的目光转向他,微微点头。“湛湛需要他!” “你倒是豁达,只是那家伙懂吗?” “说真的,不知道!”灵波笑了笑,笑容有一丝的苦涩。“总会懂吧!我相信他。” 她以为,三年的时光足以让他找回自己了,可是,她似乎料错了,那样的人,一旦自信被打击到,只怕修复的过程会更加的漫长。 “我相信,他会回来的!”灵波淡淡的语气,坚定的一句话让路修睿的眸子里说了一抹惊讶和赞赏,同时还有一抹复杂。 他望向灵波,酒吧的光线很暗,笼罩在她的身上,反而折射出一道迷人的光晕。 就在那迷人的光晕里,他的目光中多了一抹复杂。 “灵波,知道吗?我很钦佩你!”路修睿鲜少钦佩谁,但却对淡定的灵波很是钦佩。 灵波轻声说:“我有什么可以让你钦佩的?” “一个人养孩子不容易啊,你做的很好!只是太辛苦了,辛苦的让大家都很心疼。” “谁也没有去谁的世界里生活。外人看到的痛苦和辛劳也许在当事人眼中却是一种幸福。能够有机会痛苦和辛劳,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我之与裴启阳,裴启阳之于我,都是如此!” 他们之间的一切,已经融入了骨血之中。如果没有裴启阳,不会有现在的她,她是个知道感恩的人,即使有些东西埋得很深,却也一直懂。同时,她也是个记仇的人,一旦伤透,就会彻底抽身。 “是他牵着我的手,走出那端最难熬的岁月的!所以,他跟其他人不一样!”她允许他伤害自己,只因为他曾经做了别人不曾做的事。 “如果换了别人呢?”路修睿轻声地开口,似乎问得别有深意。 霎时又陷入沉寂,片刻之后,灵波轻声地开口:“没有如果!!那个时候,谁会牵住一个胖子浑身一堆毛病的女孩的手呢?” “这就是爱情吗?” “我不知道,爱情不爱情的,到此刻我已经不知道了!十二年前,我就认识他了!初相遇,就知道他是有毒的人,却还是被毒上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和他之间,已经融入了骨血之中,在一起或许伤的更深,不在一起却是彼此真心的牵挂!” “他太怂了!”路修睿摇了摇头。“不肯面对现实的男人有什么可留恋的!” 第703章 我尿床了 第703章我尿床了 “不!他在面对现实,这样的他,才是成熟的。虽然在你看来,或者在每个人看来他真的很可恶,但我真的不觉得,如果他死缠烂打,在我这里,已然出局了!”灵波轻轻的晃动了一下手里的杯子,看着玫瑰色的酒在被子里晃动,琉璃的光芒让人陶醉,轻轻一笑:“他不是绝情,也不是无情,他只是走不出自己铸就的牢笼!就像当年的我,明明知道吃了会胖,还是忍不住去吃。明知道不说话,时间久了会出毛病,却还是不想去说!他认识我时,我是个丑的不能再丑的姑娘,当年他不嫌弃。就凭这点,我也会给他机会儿,我也坚信,他可以的!” 十五岁,他夺走了她的初吻,在她胖的那样难堪的时候,他不嫌弃! 无论走过了多少的路,程灵波从没有真正忘记过最初的那个自己! 她不会真的去怪他,只会等下去! 只是,刚才的电话,让她整个人还是忍不住的难受,听到三年不见,他说的那些话,她的心被割的生疼。 爱着她,却杳无音讯三年,她真的很难过!但,她也深知,这三年,她活在他的心里,独一无二的活在他的心里。 “你想过没有,如果他一辈子走不出呢??” “无所谓,我现在这样的生活很好!”灵波回答的淡淡的:“人,如果总是忘记最初的那个自己,生活就会不如意。” “不忘本是好事!”路修睿十分赞同。 “怎么?你想结婚了啊?有了合适的对象了?” “我结婚什么?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路修睿计划里压根没有这一条。“我看着你们这么累就不想了,麻烦!” “你担心我什么?我现在不是挺好的?有儿子了,即使不跟男人一起生活,将来我儿子为我收尸,无所谓!” “呃!基于这个好处,我有时候也想,我是不是也要生个孩子,将来给我收尸?” “心动不如行动!” “灵波,我没你这么洒脱!” “那就不要感叹别人的生活!” “看来是我瞎操心了!” “的确!你不就想看裴家人的笑话吗?说真的,裴震和他的夫人过得也不过是貌合神离的日子!” “你调查了他们?”路修睿惊呼一声。 灵波点头。“让人做了份材料,林女士是个要强的人,也很悲哀!一辈子都不曾活到裴震的心里,倒是你母亲,无论如何,都活在裴震的心里!” “灵波,那是你的未来婆婆!你是羡慕我的母亲吗?” “我并不打算认!”灵波轻轻笑了下。“能活在男人的心里,比活在男人的身边,要来得幸福!” 路修睿挑眉。“你们女人还真是奇怪!” “你们男人是宁肯活在身边吧?所以,你们只有兽欲,没有感情!” “怎么扯上我了?尽管我承认我很禽兽,但也没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灵波轻笑一声:“希望你永远这么洒脱下去!” 两人碰杯,路修睿挑眉一笑:“谢谢你的祝福!” 给湛湛洗澡,小家伙在浴盆里又玩水仗,一直玩得开心,洗了大半个小时,父子两人才出了浴室,擦干净,裴启阳没有给儿子换睡衣,因为新买的睡衣有太多的化学染料,已经放在洗衣机里洗了,还没有晾干,今晚只能先让小家伙光着睡了! 他也躺上床,抱着儿子光溜溜的小身子,开始想着故事,讲什么故事呢?他想了一圈,都想不着。 “爸爸,快点讲故事!”小家伙打了个阿欠,裴启阳看了眼表,已经十一点了,灵波说孩子要十点睡觉,这玩起来都十一点了。 “好吧!那讲个爸爸小时候听的故事好吗?” “好!” “名字叫《小马过河》” “讲!讲!”小家伙倦在爸爸的怀里,大声嚷着。 裴启阳用薄被把孩子裹好,然后低沉的男声温柔的响起:“从前,马棚里住着一匹老马和一匹小马。有一天,老马对小马说:你已经长大了,能帮妈妈做点事吗?小马连蹦带跳地说:怎么不能?我很愿意帮您做事。老马高兴地说:那好啊,你把这半口袋麦子驮到磨坊去吧.........” 故事讲到最后,小家伙已经睡着了,眼睛闭上,红红的唇微张着,格外的可爱。就像灵波很多时候,睡着了,小嘴也会微微的张开点,表情慵懒又可爱。 他低头看着儿子,才突然想起了,还没给孩子刷牙喂牛奶! 天那!他怎么这么笨? 灵波交代的事就这么一点,他居然给忽略了!可是回来小家伙就玩玩具,然后吃零食,弄的满屋子凌乱,后来又洗澡,也没闲着啊,咋还给忘记了? 再低头看着儿子想要叫起来给他喝牛奶刷牙,可是看到他熟睡的样子,又不忍了,舍不得叫起来了。 他想,要不明日吧!明日一定不会忘记的。 一直低头看着儿子的睡颜,这张小脸,有他最爱的女人的样子,小巧的鼻子,红艳艳的小嘴,他看的心如刀绞,悔恨难当,仿佛一瞬间过了数十年,历尽了世间所有的沧桑和苦难。 他没有睡,也睡不着。 大脑处在一个极度亢奋的状态里,他想了很多很多,想到了他们相识的所有日子,从第一次见到她,一开始她对自己的不屑,引发他的挑战欲。到后来他莫名被吸引,被那个毫无姿色的小女子吸引,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从计划变成了情不自禁,他是真的把她当成了生命中的唯一,他将来的妻子。 但可悲的是,他的自以为是毁了这一切! 即使分离了三年,那一个不纯洁的眼神伤的不只是灵波,更是他自己,但,她还是选择原谅了她。 那样骄傲的灵波,她对亲生父母尚且都不曾原谅,却在自己那样伤了她之后还选择原谅,伦敦公寓的那一夜,被他以为是梦的那一夜,他们有了宝宝,而他却在天亮后选择了离开。 后来的日子,灵波又是怎么过的?她身怀六甲时,可曾埋怨过他?她的身心得一定被自己伤的更深吧! 即使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深置骨髓,早已融入了血液,与彼此性命相连,不死不休。即使她原谅了自己,他还是无法原谅自己。 是他太过自负,太过自以为是,才会害她至此。他好后悔,为什么他不在离开后回巴黎看看她,为什么不去? 为什么要回国后进入政府部门?如果他回国后不进入政府部门,出国不需要政审,随时可以离开! 然而,一切都没有如果! “灵波...........”他低低的呢喃着爱人的名字。 他到底对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做了些什么?!他握紧拳头真希望自己死了! 心中剧痛难舒,像是有把铁钳捏住了心口,他胸腔内一阵猛颤,他十指紧紧抓住被子,面对着儿子天真的睡颜,更是猛地埋下头,呜咽着痛哭失声。“灵波……啊……” 那呜咽声仿佛是胸腔深处所发出的压抑的嘶喊,仍是那般的隐忍。这么多年,无论何种逆境,他都告诉自己,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可是今日,他难以自制。 再度难以自制! 时光的碎铅,似化作无数的利刃,狠狠捅进他的心窝。 这蚀骨的悔痛在心,他未来漫长的人生,该如何度过? 拿出手机,几次三番的握着手机,按了一条信息,几个字:灵波....... 却在按着名字的时候,几次三番的都踌躇着,下面的话,竟不知道说什么? 他也想象当年一样,厚皮脸,但现在已经三十二岁的他,怎么做的出来?也似乎,真的没有了当年的勇气。 但,他还是最后按了一条信息:灵波,对不起,我忘记喂儿子喝牛奶了,也忘记给他刷牙了!儿子现在睡着了,跟我一起睡的,睡着的样子,像你! 收到信息的灵波怔忪地看着手机,五分钟后,回了一个字--哦! 接到这一个字,裴启阳竟兴奋的半夜没有睡着。 他的心一直沉沦在黑暗之中,因着这一各自,他似乎在一瞬间,看到了一丝温暖和光明。 他心里突突的窜起一股火焰,三年多的思念,犹如荒芜了的野草,一经点着,便呼呼啦啦的燃遍他全身,他觉得自己又沸腾了! 大半夜没有睡,脑子里似乎在跑马,天快亮了,才睡着。 结果一大早就被儿子尖锐的喊声吵醒:“啊--我尿床了!我尿床了!臭爸爸,我尿床了!” “啊--”裴启阳一个惊悚爬起来。“什么?” “哇--”小家伙从床上站起来,嚎叫起来,又蹿又蹦的,“你没叫我,我尿床了!” “呃!”果然,裴启阳一低头看到了床上,湿漉漉的一大片,而自己的睡衣也被泡在了儿子的尿里,湿了一大片,难怪他做梦梦到自己被水泡了,原来是被儿子的尿淹了....... 看到儿子尿床,他顿时心里异常的愧疚,把儿子光溜溜的小身体抱起来:“对不起宝贝儿,爸爸忘记叫你了!” 第704章 摔了我儿子我跟你没完 第704章摔了我儿子我跟你没完 “我要找妈妈!呜呜........我要找妈妈!”这下子小家伙是炸开锅了,撒了欢的嚷着找灵波,裴启阳无奈,衣服还都没干,只好用毛巾被裹住儿子。 “妈妈很忙!” “不要!找妈妈!”这孩子是一点也不妥协了,喊着叫着:“打电话给妈妈,打电话给妈妈!” 裴启阳抱着他,被他喊得直头疼,“好!爸爸这就找妈妈来,这就找!” 听到找妈妈,小家伙顿时安静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他。“快打!” 无奈!裴启阳只好拿到电话拨号。 看看时间才早晨7点,电话响了4声,被接起。 裴启阳感到十分的窘迫,颤声道:“灵波--” “怎么了?”灵波一大早接到电话,顿时感觉有点不妙。“湛湛怎么了?” 裴启阳还没说话,电话被孩子抢过去,小家伙对着电话大喊道:“妈妈,我不要坏爸爸了!不要了!” “怎么了?”灵波听到儿子的声音松了口气,还好,看这样子问题不是很大。“宝儿,跟爸爸吵架了?” “我尿床了--” “呃!” 裴启阳听着儿子告状,心里那个懊恼哦!他知道养孩子不容易,可也不知道这么不容易啊!“妈妈,你快来!爸爸不给我穿衣服,爸爸坏!你快来!” 裴启阳一愣,眼神一滞,对儿子小声道:“对,让妈妈过来,带着宝贝儿的衣服,告诉妈妈,我们在家里!花家地的家里!” 放下电话后,父子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小家伙嘴边嘟得老高,十分的不满意。 裴启阳倒是变成了战战兢兢的那个:“宝儿,咱们先洗澡吧?洗澡好不好?” “不要!”小家伙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要妈妈给我洗!” 裴启阳汗颜,看着满屋子的狼藉,零食,玩具堆得到处都是,儿子还没穿衣服,裹在毛巾被里,他都不知道等下若是灵波看到这样,会不会气,而他身上的睡衣上都是孩子的尿,这可如何是好? “宝儿,咱们洗澡,洗了澡爸爸让你骑大马,行不行?” 小家伙瞅了他一眼,似乎有点动心,却还是摇头:“我不要!” 他不要洗澡,等下灵波来了怎么办? 难道他们三年没见,一见面就这样狼狈吗?他身上的睡衣还有儿子的尿呢! “宝儿,那你说怎么办?” “你坏!”小家伙认准了一个事实,爸爸最坏了,爸爸害他尿床了,程湛小朋友好久都不尿床了的,都是爸爸的错。 “爸爸跟你道歉,好不好?”裴启阳同志什么时候跟人道过歉啊,这辈子道过歉的人也只有老婆跟儿子了。 “不要!”小家伙继续摇头。 “宝贝儿,爸爸带你去玩好不好?去游乐场?去动物园看动物好不好?有很多可爱的动物,小猴子,狮子,老虎,大象,熊.........” “.......妈妈也去吗?”小家伙似乎被勾起了兴趣。 “去!妈妈来了我们叫她一起去好不好?”刚才他都担心死了,怕灵波不会来。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灵波居然答应了,这让他心底雀跃着,又忐忑着,同时更加的愧疚。 “好!”小家伙终于点头。 “那我们现在洗澡好不好?洗好了,吃了早饭,妈妈来了换了衣服,好去动物园好不好?” “好吧!”小家伙终于被说动了,张开小手,要他抱着去浴室。 裴启阳也终于长舒了口气,真是个祖宗啊,他家这个祖宗真是难缠啊。灵波是怎么养他这么大的啊?引诱都这么费劲。 抱着儿子去浴室,刚洗了一半,打了泡泡,结果小家伙突然大声喊了起来:“爸爸,我要拉臭臭!” “什么?”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小家伙夹着屁股浑身都是泡沫的喊着:“拉臭臭啦!湛湛要拉臭臭!” 小家伙说着还捂住自己的小屁股,拍着,直喊:“拉臭臭!” 顿时,裴先生明白过来,错愕着,天哪!他怎么伺候儿子拉屎啊?为什么这么可爱的孩子要解大便呢? “怎么办啊?”裴启阳抱起他,直接放在马桶上,结果马桶太大,根本没办法坐,他这么小根本不会使用马桶啊,可是怎么办啊? 这下子可难到了新任的裴爸爸。 “你妈妈都是怎么办的?”裴启阳也着急起来。 小家伙根本受不了了,大喊着要拉了。 裴启阳无奈,想到记忆里把屎把尿的母亲们,干脆抱着儿子蹲在马桶边,分开儿子的腿。“爸爸抱着你,拉吧!” 程湛小朋友终于解决完了生理问题,解完了。 “好了吗?”裴启阳问。 可真臭啊!这小屁孩解大便可真臭啊!可是他突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嫌弃,果然是自己家的孩子,就连伺候儿子拉臭臭都让他觉得很是幸福! “好了!”小家伙点头。 把儿子放下来,让他蹲在地板上,手按了抽水马桶,把水抽走了。“别动啊,爸爸给你擦屁股啊!” “哦!”小家伙倒是很配合。 裴启阳拽了卫生纸帮儿子小心的擦着小屁股,擦干净后,又取了小盆,给儿子洗屁股,洗完了才放进大浴盆里,继续洗澡。 这一番忙碌下来,他似乎体会到灵波的艰辛了。“宝贝儿,妈妈每天都这么抱着你解大便吗?” 小家伙瞪大眼睛,摇头:“不是这样的!” “那是那样子?” 程湛想了下,摇头。他说不清楚,反正不是这样的,妈妈早就不抱他上厕所了,他自己都会了!是爸爸笨的。 “泡泡!好多泡泡!爸爸,好多泡泡哦!”小家伙拍着手里的泡沫,吹着,温暖的水温刚刚好,捧了一手泡沫,直接抹到裴启阳的衣服上。“爸爸,一起洗!” 呃! 裴启阳有翻白眼的冲动,不一起洗都没办法,这孩子弄的他浑身都买干的地方了,干脆脱掉了衣服,一起进了浴盆。 结果他一进去,水都溢出来了,泡沫四溅。 “咯咯咯.........”程湛咯咯笑起来。“泡泡流走了!爸爸,泡泡流走了!” “喜欢吗?” “喜欢!”小家伙在水里跳了起来。“还喜欢这样!” 水花四溅,父子两人玩的不亦乐乎,谁都没听到外面的敲门声,程灵波提了一包孩子的衣服过来,再度走到这熟悉的地方,内心是汹涌澎湃的。她知道把湛湛丢给他,让他这样措手不及会出现状况的,但是早晚都得知道,她不希望儿子在不健全的家庭状态里成长,所以,她也只能如此了! 敲门后,没有人来开门! 她皱皱眉,包里倒拿着这里的钥匙的,这么多年,她不曾丢了钥匙,或许就是想过还会回来这里吧!不只是这里,连桐城的钥匙都没有丢,一直带到了法国,现在又带了回来。 又一次敲门后无人开门,她把钥匙插进锁孔,门应声而开。 进了门的一刹,地上乱糟糟的到处都是零食玩具的狼藉样子让她一愣,在看到满屋子都是原来的家具,原来的一切,只是餐桌上被盖了桌布,沙发上的沙发套被揭开,丢在地上,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不脏,看来他是让人定期打扫的。 看着这一切,熟悉的场景,程灵波心底却涌上来一股悲哀。 这里曾是他跟她住过的! 他留着此处,却不肯去找她,让儿子从一直在有爸爸却没有被爸爸爱的情况下长到了两岁多,程灵波打心里是觉得对不起儿子的! 只是,她一直等裴启阳去找她们母子,可是,她等了太久,他似乎越走越远了。 她轻轻地关上门,听到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还有父子两人玩水的大叫声。 苦涩一笑,他们还真是父子,湛湛才刚跟他呆了不到12个小时,居然就这样亲昵了!果真是父子天性。 灵波怎么都没有想到裴启阳跟湛湛居然一起洗澡,她以为裴启阳只是在给湛湛洗澡,却没有想到他居然也脱得光溜溜的。 于是当她推开门的刹那,就看到了一大一小的父子两人光溜溜的站在浴霸下面,在冲泡泡,裴启阳抱着湛湛,门的瞬间,他蓦地回头。 一瞬,他整个人僵住了视线,在看到灵波的刹那,差点掉了手里抱着的程湛。 “小心--”灵波来不及避开,大喊了一声。 裴启阳赶紧紧抱住儿子。 灵波已经冲了过来,水瞬间将她淋湿。但看到儿子完好无损,她松了口气,这才脸上微微的闪过一道薄薄的红晕。 三年没见,这一见面,竟然是这样的情景,她视线不看裴启阳胸部以下,只是淡声道:“你手里抱着儿子不知道吗?” 裴启阳傻傻地看着灵波,只是紧紧地抱着儿子,张了张嘴,眼底多少情绪,一闪而过,喃喃地低语:“灵波.........” 程湛一回头看到了妈妈,兴奋地张开小手,咯咯地笑着:“妈妈淋雨了,妈妈一起洗澡,妈妈--” 灵波这才发现自己真的杯水淋湿了,稍后退了一步,冷声说道:“你们快点洗好了出来!裴启阳,你给我振作点,摔了我儿子我跟你没完!” 说完,她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第705章 绝对的重要 第705章绝对的重要 灵波站在浴室的门口,觉得自己的心都在砰砰的跳个不停,内心是一片汹涌滂湃,眼睛也跟着湿湿的热热。 只是刚才那一瞬,她看到了他一张俊脸,蜕变了! 青春的痕迹不在了,飞扬跋扈也不在,人,变得内敛,沧桑,沉郁了很多!只是那张脸,依然英俊,唯独多了抹不自信! 看到她那样惶恐那样慌张且不能自持的样子不该是属于裴启阳的!她的裴启阳是会勾起唇角,笑起来有三分坏坏的样子。 “妈妈,我要一起洗澡!”程湛在里面喊得很大声。 灵波不回答。 裴启阳也没动静。 一时间,浴室内外也只有儿子大声的喊声和哗哗的水流声。 裴启阳此时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刚才看到灵波的刹那太紧张了,居然差点摔了儿子,她还留着家里的钥匙,她真的来了! 她还跟自己说话了。 她面容还是那样漂亮,却不再是当年那样毫无温度的冰冷,眉宇间多了一抹温柔的慈爱,他想或许这就是生了儿子后的蜕变。 她没变,却似乎又变了。 他究竟做了什么? “爸爸!爸爸,洗澡!”小家伙掰着他一动不动都要僵硬的脸,大声在他面前喊着,终于拉回了他的神智。 “嗯?” “爸爸,妈妈一起洗澡!”小家伙完全没有性别之分,“妈妈淋雨了!” 裴启阳一怔,摇头,“妈妈是女生,女生不能跟男生一起洗!” “为什么啊?” “因为妈妈是女生!” “可是妈妈有跟湛湛一起洗呀!” “什么?”声音不由得提高,裴启阳错愕着,那不是代表着灵波都被儿子看光了? “我要跟妈妈一起洗澡!”小家伙大声喊着。 “不可以!”裴启阳此时的语气已经沉了下去,大男子主义又在作祟。“妈妈是女生,以后不许跟妈妈洗澡!” “妈妈,爸爸不让我跟你洗澡,爸爸是黄牛,爸爸说话不算话,爸爸说什么都听妈妈的!”小家伙在鹦鹉学舌。 灵波在外面听着里面父子两人的对话,却没有回答,脸上热热的。 “妈妈--”小家伙又在喊了。 灵波无奈,终于忍不住道:“快点洗澡,洗完了出来再说,再不洗,妈妈生气了!” 以前都是这么跟儿子说的,只要说生气了,小家伙立刻不闹了! 果然,在灵波说了话后,小家伙嘟着嘴巴,很不情愿地在浴室里嘟哝:“妈妈不要生气,湛湛不惹妈妈生气!” 一句话,说的裴启阳心里酸的不行,鼻子都跟着酸了起来。这孩子被灵波教育的很好,他知道不惹灵波生气,他才多大点的孩子,居然这么孝顺。 “快洗,洗了让妈妈进来洗,不然妈妈会感冒的,知道吗?”裴启阳小声跟儿子交代。 小家伙立刻点头,十分配合爸爸帮着冲洗。 灵波走到了卧室,当看到卧室里还是以前的样子时,心里再度的心潮澎湃,而大床上面,真的有儿子昨夜画的地图,她看着那一大片湿漉漉的痕迹,摇头笑了下。 看了下自己的衣服,湿了,去壁橱里找五年前的衣服,都还在,她生了孩子后,胖了一些,但经过这两年又瘦下去了,体重一直维持在五年前的样子,很标准。衣服应该都能穿,那些衣服洗好后,被塑料袋套住,并没有灰尘,拿了一件卫衣,换了下来,又换了昔日的牛仔裤,俨然一学生。 收拾好了自己,她把淋湿的衣服挂在了阳台上,去卧室收拾床上儿子尿过的床单被褥。 父子两人迅速地冲干净,裴启阳拿了浴巾裹住儿子,帮他擦干净,然后自己也裹了浴巾,抱着儿子一起出去。 灵波不在客厅里,他的眸光一紧,忍不住喊了一声:“灵波?” “妈妈?”小家伙出了门不见妈妈也跟着喊:“妈妈!” 裴启阳怕灵波走了,他的心一下慌了。 “我在这里!”灵波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他们父子两人。 “妈妈!”小家伙又兴奋起来。 裴启阳抱着儿子走过去。 灵波抬头,视线对上他的,两人的视线相撞。 裴启阳的身子明显一震,他站在那里,突然就停住了脚步,深幽的眸中墨霭深深,没有任何表情,令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灵波没有动,与裴启阳远远的四目相望。 这一瞬的对望,彼此的眼底,都是心酸。 如此境况之下,两人竟静静站在那里,互看了一会儿。 “妈妈!妈妈抱!”小家伙张开手大喊着,打破了这一瞬间的宁静,两人都是回神。 裴启阳再度走了过去,灵波伸手接过了张着手要自己抱的儿子。 裴启阳低头看她,她换了衣服,换的是五年前的衣服,这样看上去,还是像个小姑娘,清秀脱俗。 抱起儿子,灵波抬头再看他,沉沉的气氛之中,灵波定定凝视着裴启阳的双眸。他的眼睛,是一双跟儿子一样的桃花眼,流转间有一种超凡脱俗的韵味。 此刻,他眼睛微眯,眼神出奇的温柔,宛若暗夜的明月,江南的流水,都倒影在他明亮的瞳仁里。那眼底,似乎有着太多太多复杂的情感,一时无言说出口,难言说出口,让他看起来语言又止。 他还是走了过来,只是人还是沉浸在他的思绪里,他还是不肯面对她!这个男人,还是当初的裴启阳吗?那个自命不凡的男人那里去了? 她轻轻地喟叹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息,却载满了盛不动失落。 “妈妈,洗澡!”小家伙对灵波喊着。 “不洗了,妈妈换了衣服了,宝儿,我们去换衣服!”灵波已经回转身,抱着儿子进了卧室。 她已经换下来被褥和新床单,尿湿了的被子就在旁边的衣物篮里堆着。 裴启阳没有说话,跟着走了进去。 灵波把自己带来的衣服放在床上,程湛坐在柔软的床上,十分委屈的对妈妈告状:“妈妈,爸爸太坏了,湛湛尿床了!” 灵波却笑了。“是不是爸爸昨晚没有喊你去厕所?” “嗯!”小家伙猛点头。 裴启阳在后面一阵汗颜,很是难为情。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但是他会努力的。 灵波不说话,也不回头,径直拿出程湛的衣服,一一收拾好,才给程湛把浴巾拿开,今天准备的衣服是休闲的,白色的棉质t恤,一件牛仔的背带裤,t恤上一只可爱的流氓兔子的造型,裤子上居然还有个小尾巴,这衣服看起来十分的可爱而又搞笑。跟昨天的小绅士样子完全不同,今天的十分随意,休闲。 裴启阳惊讶着,从来都不知道孩子的衣服可以如此的可爱。 灵波给儿子换了衣服后,小家伙还在那里嘚啵嘚啵的说:“妈妈,我不要跟爸爸睡了,我不要尿床,我要跟妈妈睡!” 灵波轻笑:“以后爸爸会喊你的!” “我不要!”小家伙已经不信爸爸了,“妈妈,我不要尿床了,尿床的小朋友美女不喜欢!” “呃!”灵波无奈,这话是程曦那丫头说给程湛的,整日的说,只要湛湛一尿床,程曦就在湛湛耳边说:“程湛小朋友,男子汉大丈夫再尿床,美女都不喜欢的,长大了没有人嫁给你,以后就没有美女帮你孝顺你妈妈了,知道吗?以后不许再尿床了!” 程湛小朋友只知道美女不喜欢的感觉粉不好,没有人帮他孝顺妈妈了,所以都很害怕尿床的! “妈妈,我要美女喜欢我!” 裴启阳一听这话,真是无语了,忍不住在后面问道:“这孩子就这么喜欢美女啊,昨天在超市见到个美女售货员,非要叫我买回家!” 灵波微微地转头,凉凉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道:“很美吗?” 裴启阳被灵波的视线看得有点心惊,错愕一愣,忙摇头:“其实,其实也不是很美!” “哦!是吗?”灵波的语气已经很低沉了! 小家伙还加油烧火:“妈妈,美女姐姐,爸爸不买!” “我没细看!”裴启阳赶紧解释着,他怎么觉得灵波的眼神如此的不善呢。“灵波,我真的没细看!” 灵波淡淡的蹙眉,反问:“你细看不细看的和我有关系吗?这三年你看了不少美女吧?” “没!没有!绝对没有!”裴启阳赶紧的摇头否认,他还敢看美女吗?他都受到惩罚了,还敢看吗?“你要相信我!真的没有!” “我相信不相信的还重要吗?”灵波的语气还是那么凉,帮儿子换好衣服,她给他穿好鞋子,把小家伙放下来。 “重要!绝对的重要!”裴启阳认真的说道。无论他心里多么的打鼓,多么的害怕,都不希望灵波生气误会。只是,她还会误会吗?他还可以再这样妄想吗? 灵波领着儿子出去卧室,给找牛奶。 打开冰箱,找出牛奶,倒了一杯放在微波炉里稍微加热了一点。 程湛穿好衣服跑去玩他的玩具汽车了。“妈妈,爸爸买了汽车给湛湛!” “那湛湛说谢谢了吗?”灵波转头问儿子。 第706章 他有个睿爸爸 第706章他有个睿爸爸 小家伙微微蹙眉,爸爸买的东西还要说谢谢吗? 灵波看着他,不喜不怒。 小家伙点点头站起来,跟同样走出来的裴启阳说道:“爸爸,谢谢!” 裴启阳被这一句谢谢弄的一下子僵硬了俊脸。“灵波,我给儿子买东西是应该,你不要这样!” 灵波不说话,回厨房拿牛奶。 小家伙道完谢坐在地板上继续玩小汽车,不再管大人的事。 裴启阳还没换衣服,围着浴巾就走到了厨房。 灵波刚好拿了牛奶,有点烫,她放在灶台上凉着,一回头看到他光裸的胸膛,灵波一愣,却是绷起了脸,也不抬头。 “灵波,千万个对不起,我知道说出来都不能弥补我的过错!”他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灵波不抬头。 裴启阳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她没有拒绝,抓住她的感觉真好。 而他知道,只要她没有爱上别人,他便决定不再放手,让她待在他的身边。他们一起给儿子一个温暖的家,即使他配不上她,即使他没有她纯净。 他不再推开她了,灵波沉默的任由裴启阳牵着她的手。 “灵波,我们给儿子一个温暖的家,好吗?” 灵波的眼中划过一抹受伤的光。 不再多言,抽回了手。 裴启阳一慌,难道晚了吗?已经晚了吗? 她真的有了别的男人吗? 程灵波却是失落的,她的确想给儿子一个温暖的家,但是他这样说,她无言以对。时隔三年,她要的不是这一句话,不只是这一句话!可是,他不懂! 这一瞬间,裴启阳呆愣的低头看着她,她没有抬头,而是轻声地道:“我儿子两年没有爸爸都很温暖!” 裴启阳的脸色瞬间苍白,如同坠入了冰冷的雪地里,难道,真的晚了吗? 裴启阳呆愣的看着她,灵波这时抬起头来,淡淡的视线对上他的眸子。 “既然生的起,我就养得起。裴启阳,你不用因为任何的愧疚而勉强自己。”说完,她端了牛奶朝外走去。 “灵波,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裴启阳摇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不是这样又是哪样呢?”灵波的语气有点冷,似乎又夹杂了太多的无奈。“难道你不愧疚?” 他想说不是,可怎么不是?他是愧疚啊!他满腔的愧疚悔恨以及对自己的失望,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 手轻轻地松开,他松开了她。 不是不愧疚! 不是不悔恨! 不是不失望! 所有一切都抵不过她跟儿子这三年的辛苦。 他错过了太多,又有什么资格拥有她的爱? 况且,她现在爱不爱自己,他都不知道。 灵波心底叹了口气,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死缠烂打的裴启阳了,再也不是那个耍赖皮的裴启阳了!灵波这一刻不知道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松手的一瞬间,灵波的手从自己的大手里溜走,他的心瞬间一个慌乱,突然又再度上前,一把抓了她,将她扯了过来。 灵波心里一慌,快速地握紧牛奶杯,杯子才没有才逃脱了被摔的命运。 裴启阳伸手把杯子拿过去,放在灶台上,手一个瞬间用力将她扯了过来,紧紧地拥在怀里。 脸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她的心一颤。 “灵波!”他低喃着她的名字。“你知道,不是这样的,我不是那个意思,你都懂!” 她又是在心底叹气,却还是反问:“我懂什么?裴启阳,你让我改懂什么?我什么都不懂!我很累,裴启阳,我真的很累了!” 她想要他说出来,想要他面对一切,真正的面对一切,不是逃避,不是萎缩,她不喜欢这样的裴启阳。 “灵波?”那熟悉的嗓音宛如天籁之音在自己的怀中响起,带着疲惫,无奈,心酸在他怀抱中响起,裴启阳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怔怔的难以自制。心里很痛,揪扯在一起。 “对不起!”他知道她一定很辛苦,很累!她从不会流露出任何的脆弱,一丝一毫都不愿意流露,此刻,却还是这样轻易地说出来了! 他的心底无比的难受,被刀一点点凌迟着。 “都是我的错,灵波,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会这样!我......对不起........谢谢你生下湛湛,千言万语的感谢和抱歉........” 她清楚地感觉到了他的抱歉和发自肺腑的内疚悔恨,灵波的心头一颤,却依旧压抑下那悸动,“裴启阳,你很该死你知道吗?” “灵波,我知道,我该死,我真的该死,都是我不好!”裴启阳紧绷的身体依旧不停的颤抖着,声音沙哑的一遍一遍的喊着灵波的名字:“灵波,别走好吗?再给我一次机会儿?好吗?” 他终于还是说出这句话了! 程灵波被裴启阳抱的身体都痛了,她沉默的靠在他的怀中,等了那么久那么久,久到都几乎要放弃了!久到自己跑来,亲自上门,等来这么一句话,如此的卑微而脆弱,她要的不是这样,想要走一生,不是这样的! 两个人,走一生,是平等的相互珍爱和珍惜,而不是一方卑微的补偿,另一方高姿态的摆谱!他到底懂不懂呢? “你真的确定吗?”灵波苦涩地开口:“给你机会儿,你有勇气面对我和儿子吗?我要的是心怀坦荡的孩子的爸爸,不是卑微的站在我面前说千万个对不起的裴启阳!你,能找回自己吗?” “我——”他顿住了!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淡淡地开口:“好,我给你机会儿,给湛湛机会儿,也给我自己机会儿!这段时间里,你陪湛湛玩玩吧,他需要父亲的爱!” “灵波!”他的心疼的都似乎停止了心跳,颤抖着身体抱紧怀抱里的女孩儿,不敢相信她还会给他机会儿。 “裴启阳,我不想给我儿子找继父,也不想我儿子有后妈,就算我不爱你,你不爱我,你也休想跟别的女人结婚!”灵波忽然开口。 他一愣,猛摇头:“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想过除了你之外,还会找别的女人,从来没有想过!” 他的语气有点卑微。“不会给湛湛找继父是不是?” 他知道自己此刻问得有点卑鄙,但是不趁此问清楚,他怎么有信心呆在她的身边呢? 灵波一怔,眼睛又盯上他的眼睛。 他被她犀利的眼神看得有点心虚,干脆自己承认:“湛湛说,他有个睿爸爸.......” 灵波视线恍惚了下,这个路修睿,他根本就是故意的。那个腹黑的男人跟裴家有着难以化解的仇,却不曾用卑鄙的手段对付裴家的任何一个人,腹黑却光明磊落,只是偶尔使点小坏,大概就是为了以后让裴启阳吃醋懊恼吧!灵波不知道若是裴启阳知道路修睿是他同父异母的大哥后会是怎样的一种懊恼。如果他知道当年他的母亲那样卑鄙的陷害他爸爸的前妻时会以怎样的心情面对他的母亲。 爱,容易让人不择手段。 不曾光明磊落的获得,即使到最后,也只是一场悲剧而已。 所以,做人做事,还是光明磊落的好,千万不要有害人之心。灵波一直在心底这样告诫自己。 看她恍惚了视线,裴启阳愈加用力的抱紧灵波的身体,她真的爱上别的男人了吗? 即使那个男人不会成为湛湛的继父,但可能会成为灵波的爱人! 不! 他不能允许这样的! 被抱紧,灵波感受着他的紧绷和呼吸的急促,她叹了口气,沉默的回拥住裴启阳的身体,他光滑的后背肌肉让她的手一颤。 他的身体被她这样一抱顿时更加的紧绷,甚至,甚至小腹在一刹都倏地绷紧,有了强烈的反应,他家小弟站起来了! 唔! 不待这样的! 可是那个睿爸爸到底怎么回事? 灵波没有解释,只是一个回抱的动作消融了他内心的一丝不安。 他的手抱进了灵波,感受着她的身体,才发现,自己想念她实在太久太久了,心头剧烈的痛了起来,拥抱她的手更加的用力,他究竟在做什么? 三年后,这样拥抱在一起,享受着彼此的体温,程灵波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如此的眷恋着他的怀抱,那样的温情,那样的安定,这四年,她走的太累太辛苦了。没有依靠,一切只靠自己,躲避着程家的一切,躲避着所谓的国家的任务,只想要过平凡的生活,她做到了,其中辛酸,只有她自己知道。 “我也要抱抱!”突然一声稚嫩的奶生奶气的声音从两人的脚边传来,惊了两人一下。 程湛已经丢了手里的小汽车,小人儿跑了过来,扬起漂亮的小脸看着拥抱在一起的爸爸妈妈。“湛湛也要抱抱,爸爸抱抱,妈妈抱抱!” 他们居然偷偷抱了起来,太不仗义了。 小家伙嚷着:“抱抱!湛湛也要抱抱!” 灵波真是无奈,到哪里她家宝贝儿都会参与,这参与意识很浓啊。 程湛看父母都在看自己,小手抓着裴启阳的浴巾下摆使劲摇着:“爸爸,抱抱!” 裴启阳还没弯腰,那并没有围得十分结实的浴巾已经被儿子给扯了下来,顿时,他的身体一览无余,他家小弟还在十分嚣张地站着岗。 第707章 爸爸给你买 第707章爸爸给你买 裴启阳被弄了个大红脸,“呃!” 灵波也一眼看到了这样的裴启阳,顿时身体一僵。 程湛扯下了爸爸的浴巾,惊得瞪大了眼,低头看着地上的浴巾。“掉了!掉了!” 灵波赶紧转过脸去,裴启阳快速地弯腰去捡起浴巾。 他低头的瞬间,看到自己昂扬的小弟,脸更加的红了! 如果,只是在灵波面前这样,或许他厚脸皮的就过去了!可是居然当着儿子的面,他真的是要窘死了。 灵波一定看到了,一定会骂他没出息吧?他现在可是努力的在争取当新好男人,新好爸爸。 捡起浴巾从新围上,脸已经红的不成样子。 “抱抱,抱抱!”小家伙还在喊着,嚷着要抱,大有父母不抱他一下,誓不罢休的样子。 裴启阳只好弯腰把儿子抱起来,小家伙发出咯咯地笑声。“爸爸抱,妈妈抱!” 灵波这才转头,对上裴启阳的眼,他的脸上一片红,十分窘迫,“灵波,那、那......刚才抱歉!” 程灵波却别过脸去,不再看他一眼。 “爸爸抱妈妈!”小家伙又在瞎指挥。 裴启阳一阵尴尬,但还是很高兴儿子的提议,小心翼翼地看了灵波一眼,然后看她没有反对,伸出手抱住老婆儿子,一家人相拥在一起。 “好了,喝牛奶了!”灵波低声地开口。 小家伙依然咯咯地笑着:“爸爸的脸像苹果!” 红的像苹果哦! 裴启阳心底暗骂,这孩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都要囧死了。儿子还揭他的底,这小子太坏了。 灵波却扑哧乐了! 能看裴启阳出糗,这辈子的机会儿并不多。 乍然听到灵波的笑,裴启阳一下呆了,突然觉得即使露了,只要博得心爱的女人一点笑容一切都值得。 灵波一笑后,立刻收敛了笑容,端起杯子送到儿子面前:“喝了牛奶,妈妈给你煮饭吃!” “妈妈,要去玩!”小家伙突然想起爸爸说的话。“看老斧!” “看老斧?”裴启阳和灵波都是一愣。 程灵波顿时明白过来,视线看向裴启阳,问:“是不是你跟他说去动物园了?要看老虎?” “是!可是他这发音!”裴启阳很是头疼。 “他发音还不准,有的字不清楚!”灵波说了一句。“hu字这个音,总是发成fu,也许大一点会好的!” “我会教他的,别担心!”裴启阳大手抚了下儿子的脸。“昨天晚上把黄油改成了黄牛了,今天再把老斧改成老虎!” 微微点头,灵波端起杯子给儿子喝牛奶。 小家伙配合的张嘴,牛奶的温度刚好,一口气喝了一大杯,喝的嘴巴上都是白色的奶渍。 灵波看了下四周。“出去找纸巾给他擦擦!” “哦!”裴启阳配合的抱着儿子出来,去找了纸巾给小家伙擦干净嘴巴。 “灵波,等下我们去动物园好吗?”裴启阳开口问她。 灵波在厨房一顿。“我上午有事,你们去玩吧!” 裴启阳心底一阵失落,她不想去...... “不要!妈妈也去!”小家伙不要跟妈妈分开! 裴启阳转过脸去,同样是一脸的期待,一家人去动物园才是开心的事,裴启阳也十分希望老婆孩子一起去。 灵波却还是开口道:“湛湛,妈妈真的有事,妈妈还要工作,湛湛听话,跟爸爸一起去,好吗?” 程湛嘟起了小嘴,摇头,十分委屈地问:“可不可以不要?” 灵波从厨房门口望着儿子,那委屈的小模样真的是让人心疼。 孩子的要求不过分,有爸爸妈妈一起去动物园,这该是孩子都希望的,以前在巴黎,去哪里都是她们母子,加上几个保镖,完全没什么意思,孩子出去的机会儿也很少。这回到北京了,也见到了孩子的爸爸,如果她拒绝了孩子的要求,真的不忍心。 裴启阳也十分的期待,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一脸的期待,却又不敢开口要求。 面对一大一小那期待的神情,程灵波终于还是没有忍心拒绝,轻轻地点了点头。“好!吃了早饭,就去!” “耶!”小家伙高兴地跳起来:“去看老斧!” 裴启阳也十分的高兴,立刻抱起了儿子,去卧室换衣服,还不忘记纠正儿子的发音:“宝贝儿,是老虎,不是老斧,跟爸爸念一次,老——虎——” “老——斧——” “老——虎——” “......” 听着他们父子的对话,灵波此时的内心是安静的。她找了找裴启阳昨晚买的鸡蛋煮了三个,然后倒了两杯牛奶,又给儿子找了点饼干,自己和裴启阳吃土司。 煮着鸡蛋的空,她回客厅收拾东西,他买的很多,都在地上堆着,很凌乱。 灵波一一收拾好,然后对着里面还在纠正发音的那对父子说道:“吃饭了,回头再念!” “来了!”裴启阳沉声的答应。 “来了!”小家伙奶生奶气的回答。 都端在桌上,他们父子已经走了出来,裴启阳换了衣服,他穿了一身黑色的休闲衬衣,西裤,那黑色,穿在他身上,很华贵很有沉稳的气质。 灵波看他一眼,道:“你先吃!” “你去干嘛??”他赶紧问。 “洗床单被褥!” “让洗衣房的人来拿吧!”裴启阳建议。 “不行!”灵波摇头。“徐驰说一大堆人的衣服一起洗,消毒一不严密就会传染孩子皮肤病,所以还是自己洗放心些!” “呃!”裴启阳点头,突然就抬高了声音:“徐驰?” 灵波淡淡地抬起眸子,看向他,然后道:“对,徐驰!徐昌熙的儿子!” “徐昌熙?”裴启阳再度惊愕了下。“灵波,徐昌熙是贪官——” “那又如何?”灵波眸子抬起来。“想当初你跟林筝怎么整的徐昌熙?” 裴启阳一愣,有点难以启齿。 “徐昌熙是徐昌熙,徐驰是徐驰。裴启阳,任何时候人都能分的清清楚楚,就不会有糊涂账。”如果当初他分的清楚林筝是林筝,林萧雨是林萧雨,没有一点的同情心理的话,或许,他们之间不会走这样多的弯路。但人生没有那么的如果和或许。 裴启阳似乎也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灵波拿了床单放到洗衣机里加了洗衣粉开了按钮,洗衣机自己做工她洗了手回来坐下吃饭。 裴启阳小心地瞅了她一眼,乖乖地把儿子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喂他吃鸡蛋。 “不吃!”小家伙摇头,他不喜欢吃鸡蛋。 裴启阳顿时有点不知所措:“那吃什么?吃面包好吗?” “不好吃!”小家伙很挑食。 裴启阳又是紧张:“那你想吃什么?爸爸给你买!” 灵波一看这情形,凉凉的抬起头来看着孩子的爸爸,正色道:“裴启阳,你有钱不要惯我儿子!程湛,不吃就饿着,动物园也不去了,不看老虎了!自己去墙角站十分钟!” 小家伙一听顿时皱眉,十分委屈地对裴启阳道:“爸爸,妈妈坏!湛湛不要吃鸡蛋!” “.......”裴启阳看着儿子那委屈的告状的样子,想说别怕,不吃就不吃,小时候爸爸也不喜欢吃煮鸡蛋,可是一抬头看到灵波那样子,顿时不敢说一句话了,只好对着儿子说道:“宝贝儿,鸡蛋最有营养了,吃了鸡蛋才可以长得又高又大,美女才会跟着你回来,不用花钱买,知道吗?” “真的吗?”小家伙有点疑惑。“美女姐姐会跟湛湛回家吗?” “当然!”裴启阳认真地点头,只要吃了鸡蛋,不忍灵波生气,没有办不成的事。 美女!美女! 程灵波总算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回事了,根本就是遗传了裴家的花心,路修睿是花心的,裴启阳也是多情的,裴震更是,裴家的血脉有问题! “那好吧!”小家伙皱着眉头拿鸡蛋吃,一口一口像是吃药一般,他粉不喜欢吃煮鸡蛋啦,妈妈最讨厌了,每天都让吃,程湛小朋友不喜欢吃啦! 吃着的时候还哀怨地看了一眼妈妈,结果灵波看都没看小朋友一眼,只是径直拿着土司片吃了起来。一杯牛奶,一片吐司,一个白煮蛋。 裴启阳也乖乖的吃。 用餐的气氛很安静,灵波也不说话,裴启阳不时地拿眼偷瞄她,看到的都是她冷着一张脸的样子,他也不敢说话。 喂儿子吃完,小家伙就不安分了,邀功一般地嚷着:“妈妈吃完了!” 灵波淡淡地看了儿子一眼,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嗯!湛湛最乖了!” “妈妈,看老斧!” “知道了,看老虎!”裴启阳教了那么久,儿子也没学会,这个发音似乎格外难。 吃了鸡蛋,裴启阳又给儿子拿了个香蕉,剥了皮喂他:“吃点水果!” “不好吃!”小家伙摇头。 “吃了这个,中午爸爸带湛湛和妈妈去吃大餐好不好?”裴启阳诱哄着儿子,希望他不要挑食。挑食的孩子长不大的。 程湛小朋友也没有十分的挑食,还是老实的把香蕉吃了,灵波收拾了一下零食,又拿了几瓶矿泉水装在包里,然后把洗衣机里洗好的衣服晾晒好,这才一家人一起出发去动物园。 第708章 一直在防备 第708章一直在防备 下楼的时候,裴启阳抱着儿子下到一楼,然后把儿子放下来,温柔地对灵波道:“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取车!” 灵波点点头,她并没有开车过来,刚回国,还没买车。 看着裴启阳高大的身影走在阳光中,光圈在他周围晕染了一圈的光晕,让他的背影看起来是如此的绚烂。 灵波怔怔地望着他的身影,久久失神,无法想象,那四年,没有他,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那些思念都在心底,难以挥之而去。可还是挺过来了! 小家伙双手交叉在自己的胸前,抬起头来问妈妈:“妈妈,湛湛和爸爸妈妈一起睡好不好?” 灵波一愣,低头看儿子,看到他脸上的一抹期待,小家伙是渴望父母在一起的,灵波心底酸酸的,问儿子:“喜欢爸爸吗?” 小家伙想了想,爸爸疼他,爸爸也好也坏,他理解不了,但是他喜欢有爸爸,想了好半天,小家伙猛点头:“要爸爸!” “宝儿,爸爸不会再离开宝儿的。宝宝以后会跟所有的小朋友一样,有爸爸和妈妈的!” 程湛小手伸过去,搂住妈妈的脖子,“妈妈,湛湛要爸爸要妈妈!” “嗯!” 裴启阳的车子已经开了过来,灵波抱起了儿子,车子刚好停在他们身边。 “妈妈坐前面!”小家伙喊。 裴启阳下车,对灵波道:“坐后面吧,坐后面安全些,回头我们去买儿童安全座椅!” 打开车门,让母子两人上车,小家伙还是嚷着要坐前面。 灵波正色起来:“前面不安全,会影响爸爸开车的,乖孩子是要听话的,长大了再坐前面!” 小家伙悻悻地作罢。 动物园,裴启阳抱着儿子,灵波背着包跟在他身边,一家三口走在一起,很引人注目。先去看了猴子,灵波买了很多花生,等下教孩子一起去喂猴子。 站在围栏网外,裴启阳抱着儿子,灵波递过去,小家伙兴奋地嚷着:“噢噢噢噢——小猴子,我来了!” 然后把花生砸出去,小猴子一哄而上,抢食花生,程湛就大声的叫:“啊——抢了,抢了!” 这声音真是从丹田发出的,像小哨子一样响。 灵波一边给湛湛花生一边跟他说:“宝儿,看到没有,猴子自己会剥花生!” 小家伙瞪大眼睛看着那可爱的小猴子抢过去花生很快的剥开,吃了,他感到很不可思议,又从妈妈手里拿了花生丢出去,小猴子又抢了起来,程湛又叫了起来。 “爸爸,妈妈,猴子!” 裴启阳和灵波都忍不住笑了。 “小子,爸爸妈妈不是猴子,说话不是这样的!”裴启阳好笑的开口。“你这个小人啊!” 程湛今天最开心了,爸爸和妈妈陪着他一起看好多动物,跟其他小朋友一样,他很幸福呢! 等到喂完了猴子,又去看孔雀,程湛小朋友要自己走,裴启阳只好放下他来,让他自己走,哪想到程湛小朋友下来后却不去看孔雀,而是朝着一个穿着很潮的漂亮女孩走去。 裴启阳和灵波都是不解,灵波知道这孩子又看到美女又被吸引了。 小家伙晃动着小短腿跑到美女面前,后面的流氓兔尾巴还晃动着,很是可爱。 两人也跟了过去,小家伙对着那高挑的大学生模样的美女仰起头来喊道:“漂亮姐姐,我叫湛湛,今年两岁半了!你叫什么啊?” 那美女一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孩子,于是很高兴地弯腰对他道:“我叫雯雯,湛湛真可爱啊!你找姐姐有事吗?” “漂亮姐姐,湛湛今天很听妈妈的话,吃了鸡蛋了,姐姐跟湛湛回家好不好?” “啊?”美女一愣。“湛湛吃鸡蛋就让姐姐跟你回家啊?” 裴启阳和灵波在后面大窘,灵波白了他一眼,都是他惹得祸,这孩子认为吃了鸡蛋就有美女跟着他回家了。 “嗯!”小家伙猛点头:“湛湛长大了会娶姐姐的,不嫌你老!” 汗啊! 裴启阳觉得自己后脊背的冷汗都出来了,赶紧的跑上前去,一把抱起了那小子,很是尴尬地对美女一笑,对儿子道:“湛湛,胡乱说什么呢?” 湛湛瞪大眼睛,很认真地喊着:“湛湛要带姐姐回家!” “你这小子,你才多大点啊!”裴启阳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根本就是个小色狼嘛!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儿子一浪就把他拍在了沙滩上了。 “爸爸骗人,爸爸说吃了鸡蛋,漂亮姐姐就跟湛湛回家的!”小家伙委屈的都快哭了,是大人骗人的好不好? 裴启阳那个尴尬呀!好像色的人是他,他哪里有这小子这么色啊? 美女雯雯看到这样一大一小父子,那小的就是大的缩小版,这么屁点小孩子就这么聪明,还是个小色狼,喜欢美女。 “没关系!没关系的!”美女笑着摇头。“这孩子真的好可爱啊!呵呵......先生,您儿子真的很可爱,呵呵.......” “不好意思!”裴启阳到此时都不得不跟人道歉了,这要搁在以前,他跟谁道过谦啊!这小子,真是要丢死他了! “呵呵,没关系,真的没关系!”美女挥着手,对湛湛道:“湛湛,姐姐等你长大了来娶我哦,呵呵,拜拜!” “你要走呀?”程湛十分的失落:“姐姐,湛湛娶你孝顺我妈妈哦!”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喊着说出的,声音很大,惊得周围路过的人都纷纷回头,这孩子真是可爱啊,这么点说话这样的小大人。 裴启阳是既感动,又窘迫,这孩子还很孝顺呢,把美女领回家去孝顺他妈妈!一时间,责备的话都说不出口。 灵波也很无奈,眼底一抹温暖的笑意,她的儿子虽然色点,但事出有因,罢了!今天就不教训他了。好笑的摇摇头,灵波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程湛不明所以,跟妈妈兴奋的说道:“妈妈,漂亮姐姐!” “知道了,宝儿!”灵波没有一句责备的话,这么点的孩子,懂什么是娶啊!只是这娃儿真的太花了,见到美女就拉不动腿,她真是忧心匆匆,这长大了,得祸害多少姑娘啊!灵波在心底想是不是该存点钱万一以后程湛祸害了人家姑娘,她是不是得拿钱赔偿啊? “灵波,他以前也这样吗?”裴启阳问,“在巴黎,他也这样吗?” 灵波一顿,看向他,然后说道:“在巴黎,湛湛出去的机会儿很少,基本都是在家里。我们的生活并不是那么的安全,有人一直在想要报复我们!所以,关于湛湛,一直是保密的!” 她知道林筝可能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她一直在防备。 裴启阳眸子一僵,神色里划过了一抹痛,张了张嘴,道歉的话,几乎又一次说出口,却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裴启阳!”嗓音里多了份凝重,灵波太明白他那样的眼神,有太多的愧疚。“即使到了国内,请你不要掉以轻心,我要湛湛健康的成长,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伤害到他!请你做到!” 她说的很凝重,裴启阳深望着她的眸子,郑重地点头,嗓音里是镇定而深沉的情绪,“我会的,灵波,你放心吧,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我们的儿子!” 他错过了太多,怎么可能再做错,他要小心翼翼,尽一切可能的保护他们的儿子,不被任何人利用,只要儿子健健康康的成长,一切的一切都不要去强求他! 如果是以前,他或许还会放任她们母子离开,可是现在,他才忽然明白,对他现在的职业来说,危险无处不在,他不能再放任他的老婆孩子离开他的势力范围,他赌不起。 从动物园出来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以后了。 程湛小朋友吃了两包小饼干,还把自己的饼干分给了小熊一些,毫不吝啬,是个善良的小东西,看了很多的动物,最终也没把老斧改成老虎。 裴启阳交了一上午,都没教会,儿子很固执的认为自己是对的,到后来干脆烦躁的不学了。 灵波让他放弃,以后再教。 从动物园出来,驱车找餐厅吃饭。 “孩子的妈,你想吃什么?”裴启阳问,他发现这个称呼很有味道。 灵波听到这个称呼也是一愣,心底划过一抹激流,面上却没有任何表现,只是摇摇头。“一时想不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吃的!” 昨天吃了烤鸭,晚上吃的北方菜,一时真想不出了想吃什么,程征整日喊着吃豆浆油条,大包子,大肘子,卤煮什么的,她倒是很想吃川菜,但是湛湛太小,吃不了辣的,所以她也一时间想不出吃什么来! “肉!”小家伙嚷着:“湛湛要吃肉!” 裴启阳从后视镜里看儿子那兴奋的样子,“吃肉啊?好,我们去吃肉!可是吃什么肉呢?涮羊肉好不好?” “好!”小家伙是无肉不欢。“吃肉!” 灵波也没有什么意见,于是找了一家火锅店,一家三口要了个包厢,一起用餐。 第709章 湛湛是我的种 第709章湛湛是我的种 席间,灵波要喂儿子吃饭,裴启阳却不让,自己把湛湛抱在身边,“宝贝儿,妈妈照顾湛湛两年多,很辛苦,现在换爸爸照顾湛湛了,让妈妈好好吃饭!爸爸来喂你吃饭!” “嗯!”小家伙猛点头。 灵波却是抬起头来看向裴启阳,他也抬头看她。 灵波的眸子望进他的眼眸深处,轻声地问:“为什么你不怀疑湛湛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 裴启阳一怔,深眸望进她的眼眸深处:“灵波,我为什么要怀疑呢?我一点都不怀疑,你是光明磊落的人,说一不二,要做什么除非你不说,只要说了的,就不是欺人的!” 灵波心想,裴启阳你倒是了解我,只是你越来越不了解你自己! 或许,再有目标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都有迷失的时候,灵波淡淡地扯唇:“也许我真的欺了你呢?这孩子或许就不是你的呢!” “不会!”他回答的很是坚定,想都没有想,“湛湛是我的种,我知道!” 他的语气如此坚定,让灵波动容。 她那一对漂亮的猫眼闪烁过一抹绚烂的光芒,看着对面安静地坐在一起的父子两人,那一张小小的稚嫩脸庞,却有着如同裴启阳一样的桃花眼,小家伙坐姿都跟他爸爸一样,说话的调调甚至都一样。有时候血缘真的很神奇,明明没有看着孩子长大,没有潜移默化,可是骨子里有些东西就是像! 吃完饭出来时,却不曾想竟遇到了老熟人。 走廊上,裴启阳抱着孩子跟欧阳希莫走了个对脸,一时间有点两人都有点错愕。自从英国那一次见面后,两人在北京见过几次,程老爷子也找过他几次,裴启阳都拒绝了再为他们服务。 程老爷子也算是遵守诺言,安排了他去公安部,但裴启阳通过父亲的关系调到了桐城,他想回到最初的地方,守护着他跟灵波的最初,找回曾经的那个自己! 后来,不曾再见欧阳希莫,也不曾再见程光强。 大家似乎对他和灵波的关系都已经知道,所以,也没有人再去打扰他们。 这一次相遇,欧阳希莫错愕地看着裴启阳怀中的孩子,一向淡定地神情此时也跟着错愕。“这是——” 他看着这个孩子,如此的熟悉,这张小脸,分明是裴启阳和灵波的综合体。 此时灵波从包厢里也走了出来,一抬头看到愣在走廊里的裴启阳,同时也看到了对面的欧阳希莫。 裴启阳看到欧阳希莫的一刹,似乎一瞬间就被激起了斗志,整个人瞬间就恢复了凌厉,阴冷的脸暗沉而酷寒,紧抿的薄唇此刻微微的张启,吐出讽刺挖苦的话:“哟!真是冤家路窄啊,竟碰到了您,伟大的梦想家!只是没想到梦想家也吃火锅啊?我还以为梦想家都不吃饭呢,平时想想梦想就饱了呢!看来您也不过是凡夫俗子一枚,以后就别装的那么高尚,再体面的人,肚子里也就一包屎!” 欧阳希莫也不理会裴启阳的冷嘲热讽,视线在看到灵波的刹那就明白了什么:“这孩子长得真好,灵波,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欧阳叔叔!”没有直呼名字,程灵波此时算是给了欧阳希莫面子。 “真是好久不见,灵波,没想到你回国了!”欧阳希莫轻轻地开口:“程曦和程征也回国了吧?” 灵波也很奇怪,她把程曦和程征带到巴黎,程光强居然没有再勉强,程家的长辈似乎默许了这一行为,所以,她们得以安宁。 她不知道最后一次见欧阳希莫说的那些话是不是起了作用,但是她知道,欧阳希莫跟姑姑,是没有再走到一起。姑姑到今天,已经年过四十,依然不曾结婚,只怕这一生都是孑然一身了。 “是的,我们都回国了!”灵波轻轻地开口。 欧阳希莫却淡声道:“张洪山的事,该感谢你!” 灵波一愣,的确,她把搜集的张洪山的证据以匿名的方式给了周渊,周渊传了欧阳希莫,所以张洪山后来被送回国。 只是这件事,没有人知道,她们几人都不曾说过。 灵波表情坦然:“欧阳叔叔,我不知道张洪山什么事,您谢错人了!” 欧阳希莫只是笑笑:“英雄不留名,灵波,你的境界,总是比别人高!” 灵波却是很冷淡,“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心头挂,便是人间好时节!人生不是梦。若是梦,就怕梦醒了,人老了。人的不幸有千万种,而幸福的人只有一种:心境禅定,爱心无染的人才会幸福。欧阳叔叔,你若本身不觉得幸福,便也无境界!” 欧阳希莫被灵波一番话说的一怔。 灵波又继续一句:“造福不了一人,何以造福天下?” 欧阳希莫知道她说的是程若清,这一生,他最最对不起的人便是程若清。 裴启阳也自然明白这些话,灵波同样说给自己听的,幸福的定义,爱心无染,他的心,还纯净吗? 一时间,气氛有点沉默。 小家伙却瞪大眼睛,看着欧阳希莫,一点都不认生,也不怯场,大声问道:“你是谁?” “呃!”欧阳希莫一怔,倒是没想到这娃儿会这样的不怯场,真是个令人赞赏的娃娃。“你说我是谁呢?” 灵波却不给孩子介绍,也不让孩子叫人,似乎打定了主意,不要跟程家有关系。 “妖孽,还不快快现出原形!”小家伙突然来了一句。 顿时,灵波和裴启阳都是愣住了,这孩子这几天看西游记看的疯了,把台词都记住了!而裴启阳已经不只一次听到儿子这样的台词了,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宝贝儿,妖孽现在都不现出原形的,要用照妖镜照一照!” “爸爸,买!照!”小家伙手足舞蹈。 呃!这个,真没卖的!裴启阳很囧的说。 欧阳希莫也乐了,并不生孩子的气,反而真心地赞赏:“裴启阳,灵波,你们的孩子,果真是好样的!” 裴启阳十分牛的冷哼一声:“羡慕的话也赶紧生一个吧,好去继承你们伟大的革命意志,还来得及,再晚只怕真来不及了。老男人,看在过去的交情份上,真心地提醒你!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欧阳希莫笑了笑,却不回答什么。 小家伙跟着大声嚷嚷:“老男银!” “看吧,我家宝贝都笑你老了!”裴启阳更是自豪起来,儿子还真是给力。 灵波却淡淡地点头,道:“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失陪!” 说完,不给欧阳希莫任何说话的机会儿,拉着裴启阳离开。 裴启阳抱着儿子,不再做任何停留。 欧阳希莫望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长叹了口气,灵波居然有孩子了,而且孩子这么大了。那孩子,真是聪明,程老见了也一定很喜欢吧! 走出了饭店,裴启阳转头看了眼身侧不说话淡漠着神情的灵波,担心地开口:“灵波,跟我回一趟家吧,带湛湛回去见一下我爸妈和我爷爷奶奶!” 他想,见了爷爷奶奶,小家伙会得到更多的宠爱。 灵波却转头看向裴启阳,冷声道:“裴家吗?还是算了!” “可是--” “没有可是!”程灵波冷漠地开口。“我不想我儿子学你爷爷奶奶的老眼昏花,也不想学你爸爸的昏庸无能,更不想学你妈妈的不择手段!” “灵波,我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没有得罪你吧?”裴启阳错愕着。 灵波却是冷笑一声。“我就是不喜欢他们,所以,你休想把我儿子送过去!” “好!好!不送!”裴启阳赶紧地赔着笑,心底却在想着,他家长辈到底怎么得罪灵波了啊?让灵波这么反对见家长? “你带好孩子,我下午有事!”灵波看他一眼,然后对程湛道:“湛湛,妈妈要去办事情,湛湛跟爸爸回去好不好?” “不好!”小家伙摇头。 “妈妈要回去办事,湛湛是乖孩子,跟爸爸去好不好?” “湛湛也去!”小家伙张开手要灵波抱。 “你去哪里?我送你过去!”裴启阳不敢强留,打算当绅士。 灵波看了他一眼,把儿子抱过来,“不用了,我带儿子去好了!” “我送你们!”裴启阳一下慌了,把儿子抱走了,那以后.......以后怎么见面? “说了不用了!”灵波坚持。 “灵波,你忙,我带儿子吧,欧阳刚看到儿子,我怕程家会找人过来,所以.....”他修长的眉毛隐隐抽动着,灵波看出他的隐忍。 “湛湛在我身边才是安全的,这点你放心吧,我可以保护他两年多不被任何人打扰,就能保护以后!”灵波冷眼看着他,沉声说道。 “灵波,那我怎么找你们?”他终于说出了自己要说的话,他厌恶透了这个软弱婆妈的自己。他的手紧捏成拳,在心中唾弃自己的失常。 他这双习惯握枪抓犯人的手,居然会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这样的没有自信。 不行的,不可以这样的。 第710章 突然这样的绅士 第710章突然这样的绅士 思及此,裴启阳突然走到灵波身边,揽住她的腰,灵波一愣,抬头看他,他幽暗的眸子望着她,却是对儿子道:“湛湛,跟爸爸去好不好?晚上爸爸给湛湛煮饭吃!” 这绝对是诱惑,赤果果的诱惑。 “煮肉吃,好不好?”裴启阳又加了一句。 程湛瞪大了眼睛,猛点头。“吃肉!妈妈吃肉!” 灵波咬牙:“裴启阳!” “我知道你生气,但是没办法,儿子说了要吃肉,天大的事,也没儿子重要!灵波,我们回家!”说完,也不给灵波拒绝的机会儿,几乎还是挟持住她的腰身,推着往车子走去。 灵波听着他的话,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手臂,心底在低叹,难道他的霸道回来了? 就这么被裴启阳推到了车里,当他开车带着她们母子上路后,灵波从后面看到裴启阳露出奸诈的神情。她说不出心中的感受,有很多的滋味,这样的裴启阳,好久不见了。 她没有什么表示,只是抱着儿子跟他回了花家地。 快到小区的时候,裴启阳接到个电话,那边似乎要他回桐城。 灵波没听到那边的意思,但是听到裴启阳的回答是:“我要休假,天大的事,都休假,如果不准假,就辞职,局长,你看着办吧!”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裴启阳还是那句话:“休假,天皇老子说都不行,我要休假!私事,很多私事需要去办理,把我存的假期都用了,不够我还得请假!对,就是这样,从今天起,休到何时是何时!谁爱高升谁去,我不爱去!” 笑话!高升又怎样? 机会儿来了又怎样?在他眼里都没有儿子和老婆重要,况且这两年多,他还真的没有休过长假呢,也该休息了。 挂了电话后,灵波问他:“你们单位催促你回去吗?” “不用理会他们,这些人都闲的蛋疼,就想我给出力去!” “蛋疼!”小家伙十分配合的嚷了起来,正在学话阶段,学什么都快。 裴启阳扑哧乐了,“儿子,你每次都这么精辟,爸爸会被你逗的心脏负荷不了的!” 小家伙瞪大眼睛,没听懂什么意思,反而喊了一声:“小心肝!” 程征叫他小心肝,他不知道什么是心脏,他只知道他是小姨的小心肝。 “呵呵,对,小心肝!”裴启阳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儿子老婆,认真开车。 灵波娇嗔地睨他一眼,被他看到,瞬间,他喉头滑动了下,握着方向盘的手都跟着用力了起来。 “以后不要乱说话,孩子会学的!”灵波交代了他一句。“不想以后儿子叛逆的厉害,以后把你那些脏话,废话都收起来!” “是!老婆大人!”裴启阳敬了个礼。 后面小家伙也敬了个礼:“是!老婆大人!” “呃!”裴启阳汗颜。“小子,这是我老婆,不是你老婆!看清楚,这是你妈妈!” “妈妈。老婆!”小家伙叫。 “你的老婆你长大了就会有了!”裴启阳告诉他。 小家伙根本不理会他的话,小手搂紧妈妈的脖子,蹭了蹭,“妈妈,我娶你好不好?” 灵波轻笑,却不语。 裴启阳心底是无比的郁闷,一张脸无比的沉郁,为什么会生的是儿子不是女儿呢?他在纠结这个问题,一路不说话了,回到花家地的家,趁程湛跑去玩小汽车的时候,裴启阳抓了灵波就进了卧室。 灵波莫名被他抓了进来,心砰砰的跳了起来:“裴启阳,干嘛?” “灵波!”他沉重的叹了口气,面对她,“灵波,我——” 他俯下高高的身子,语气有些许复杂的情绪:“我......吃醋了!” 他说完,突然抱住她,头埋在她的脖子里。 程灵波哑然,手张开,错愕着,好半天问:“吃什么醋?” “儿子说娶你!”他闷声说,拧着眉头,觉得很是丢脸。 灵波听到这话,心竟然一下子跳了起来,又同时有股说不出的复杂的感觉涌出来。 他凑到了她的耳边。“灵波,我连儿子的醋都吃了.......” 她感觉到他的气息靠得好近,悄悄的,她居然有些紧张了:“松开,湛湛自己在外面,我不放心!” “不松!”他摇头,有点小耍赖。 “你跟儿子吃醋做什么?”要吃醋,早干嘛去了? 只是这话,没有说出来,灵波怕他又难受。 见她不语,他抬头,微红着脸,对上她一双大大的黑眸,那精美娃娃脸,让他忍不住低下头。“老婆,我好想吻吻你,可以吗?” 突然这样的绅士,征求她的意见,真让人不适应。 以前不让吻的时候不都是每一次都被强吻了,这次这样绅士的问她,倒是让她十分不适应了。 她突然仰起小脸,试图看清他的眸子。 当看到他微红的脸时,她更是讶异了,胸口暖洋洋的,像在他掌心里感受的暖意。 觉察她无言的转变,他柔和下声音,“可以?” 俯身看着她仰高小脸的样子,柔弱又美丽精巧得让人叹息。这般精美的娃娃应该被家人捧在手心里宝贝得不得了的,而她居然独自为他生了个孩子,还养了这么大,养的这么健康。 张了张樱唇,她发现自己突然想开口答应他,但又突然话到嘴边没有说出来。 精致的小脸没有表情,而他也猜不出她百转千回的心思。等待她主动开口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他欣赏着她无双的精美面容,低头,缓缓地凑了过去,唇轻轻的擦过她的唇瓣。 灵波的身子一僵,一股电流从唇上划过四肢百骸。 他的大手轻轻地收紧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抱紧,揽到自己的怀中,紧紧地用力地抱紧,唇上的动作却是温柔的,如羽毛一般的吻轻轻地吻过她的眉眼。 他的大掌好温暖,僵硬的感受他温和的动作,她不知该如何反应,好久了,他没有这样温柔的抚摸过她,这样被安抚的味道是这么的安心和窝心,她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怀念。 他的舌尖轻轻地撬开她的唇齿,伸进她的口腔中,与她的小舌纠缠,抵死缠绵。 电话却在这一刻十分不巧的响起,灵波被惊住,推开他。 她的电话响了。灵波接电话,裴启阳却是从后面抱紧了她。 突然又被抱住,灵波纤细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可是手中的电话却是接通了。 是常羲打来的,在联系画廊,她要办画展。 “喂?”灵波轻声开口。 常羲在那边道:“程小姐,画廊已经联系好了,作品也从巴黎发了过来,下午我先去定了一张车子,不过要十天后才能提车。所以这阵子,我先从租赁公司给租了两张车子。” “嗯!很好!”灵波点头。 身后的裴启阳也听着电话,声音不大,但是他还是听到了是个男人的声音,搂着她腰的手,顿时一紧。 “程老爷子要见程曦和程征!” “这个问她们两人的意思,如果她们相见,就过去,不想见的话,你来安排暂时躲避!”灵波沉声开口。 “是!” “有文件需要您亲自签字!” “好,我马上过去,一个小时后见!”灵波沉声说完,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后,裴启阳还抱着她,大手紧紧地抱着她的腰,头搁在她的肩膀上。 “裴启阳,松开,我有事!”灵波拍了拍她的手。 “灵波!”突然的,裴启阳低沉的喊出声来,那暗哑的噪音低沉而哽咽,带着说不出的懊悔和难受。他的女人现在不再需要他,一切都能自己处理的很好,他真的感到自己在灵波这里都没有用了! 灵波一怔,听到他这样的语气忍不住侧头看他。 他也抬头看她,眼中是纠结。低喃着开口:“灵波,我很高兴你能独立处理这些事,却又格外的失落你不再需要我,我真的很难受!” 他紧紧地抱住,恨不能将她的身体给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永远永远不再分开,四年,多少个日日月月,他其实也已经等的够久了。 灵波的身体如同要被他勒断一般,可是此时,她也只是任凭他抱着自己。 “人都是会长大的,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有病的程灵波了!”幽幽地开口,程灵波轻轻的握住他搁在她腰上的手。“启,你也该长大了,你现在是一个孩子的父亲,言谈举止,都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随意了!” “你还肯叫我启?”他低沉的噪音带着哽咽,闭着眼,不让任何人看见此刻他那卑微的脆弱,她还肯,他何德何能? “好了,放开吧,我去签文件,一会儿再回来!”她拍了拍他的手。“你陪湛湛玩!” 不敢再去听裴启阳那哽咽的噪音,怕自己的心会再次的抽痛起来。 “我跟你去!”他说:“我带着儿子跟你去!” “不行!”干脆冷声地开口,灵波回转身,踮起脚尖吻了下他的唇:“你们都给我在家,我还有很多事,没空陪着湛湛!” 被突然吻了下,裴启阳一下子眼中闪过一抹满足,无声的勾起了薄唇,突然的松开手,得到自由的灵波随即一个后退,自动忽略那一瞬间空虚的感觉,冷冷的瞪着眼看着裴启阳。 第711章 不忿就说 第711章不忿就说 “那你回来的时候别忘记买套!”他突然开口,笑得玩味。 灵波一怔,该死的,这个男人刚才还自卑的要死,这会就想着上床了!果然是那啥改不了那啥! 横他一眼,灵波朝外走去,程湛坐在地板上玩,灵波交代了一句:“湛湛,妈妈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裴启阳追了出来,把车钥匙给她。 接了过去,裴启阳又嘱咐了一句:“不许开快车,你现在可是孩子的妈了,言谈举止要注意!” 灵波一愣,这不是她刚才说他的话吗? 无言地接了过去。 程湛倒没有纠缠灵波,自己玩的开心呢! “别忘记买tt!”裴启阳在灵波出门的时候又喊了一声。 “爸爸,什么是tt?”小家伙问了一句。 裴启阳被问得很是囧啊!脑筋一转,道:“就是猪蹄,爸爸晚上给宝贝炖猪蹄吃!” 灵波听着这句话,无声地勾起唇角,这个裴启阳,跟儿子解释这个,想吃猪蹄,那好,她就买猪蹄回来好了! 薄唇处笑容加深,不同于以往的冷笑,那是明亮而温暖的笑容,裴启阳眼中是期待,难道今晚就要结束和尚生涯了吗? 他的好日子要到来了吗? 只是想起来自己做过的事,还是挺难受愧疚的。 灵波回来时,就看到裴启阳在哈哈大笑,笑得很是张扬,他头上戴了个报纸帽,腰上系着围裙,似乎在打扫卫生。她回头去看,结果发现儿子戴着个小报纸帽从厨房里出来,手里一只鸡毛掸子,挥舞着,看那样子也像是在打扫卫生。只是这场面,很是滑稽。 一看到灵波回来,裴启阳走了过去,“回来了?” 低头看了眼她手里提着的袋子。灵波递了过来,道:“给,猪蹄,去炖上吧!” “你没买tt?” “买了啊!这不是你说的吗?猪蹄儿!” “灵波——” “我渴了,去倒杯水给我!”灵波走到沙发上一屁股瘫在上面,真是累死了。 “好吧!”裴启阳很是委屈地跑去给她倒了水,走过去,递给她。 “我出去一下!”他说。 “你去煮饭,我饿了!” “可是——” “先睡也不是不可能,看表现吧!”灵波此时说话宛如女皇。 “真的?” “煮饭去!” “好!我立刻去!” 裴爸爸去煮饭了,程湛小朋友鼓着腮帮子,眉头紧锁。 灵波看儿子如此,不解的问道:“湛湛怎么了?” 湛湛摘下报纸叠好的帽子,嘟着小嘴就跑过来,爬上沙发,窝在灵波的怀里,“妈妈,湛湛想姨姨了!” “呃!”灵波心中一顿,揉揉他的脑袋,道:“哦,小心肝想姨姨了呀,那就给姨姨打电话吧!” “好!”小家伙猛点头,闪动着大大的眼珠子,点头道:“打电话!” 灵波把自己的电话拿出来,问他:“打给哪个姨姨?” “小心肝!”小家伙最喜欢程征了,程征最疼小心肝了。只要提起小心肝,灵波就知道儿子说的是程征。 电话拨通后,灵波都不知道儿子跟程征怎么沟通的,这边这个简直是说的火星语。“小心肝,咯咯...........咯咯.......” 刚才还有点低落的儿子对着电话发出咯咯的笑声,灵波看着儿子打电话。 “呜哇!”小家伙对着电话亲了一口,有板有眼的样子让灵波惊悚不已,这简直是一个活生生的小色狼啊,这么点就会对着电话亲人了! “咯咯........咯咯......”又笑起来了,也不知道有啥可乐的。 不多时,小家伙也没说出什么来,把电话给灵波。“妈妈,小姨找!” “哦!”接过电话,灵波问程征:“你跟湛湛说什么了啊?你听地懂他说的话吗?” “我亲他了呀,一亲他就笑!”程征也呵呵的笑:“姐,陈管家来找我和二姐了呢,被二姐一顿臭骂,灰溜溜地走了。” “是吗?就那样走了?”灵波有点意外。 “嗯!”程征在那边说道:“但还是不知死活的放话说会再来找我们的,叫我们无论如何都回家一趟,还有你,大姐,叫你也回去。大姐,你说老家伙干啥?难道还要我们为他服务?!” “无论他想什么,都不可能!”灵波语气十分的淡漠。“我们跟他从此后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了,这两天我就把你们户口安置好,回国手续办理好后跟你们父母的户口分离!” “大姐,我爸妈会不会疯了不让?”程征有点小担心。 “不会!”灵波说的笃定:“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做这事,提出户口,只是以后让你们过得自由,往后结婚不需要经过任何人的同意!” 灵波早有预见,程征喜欢常羲,死缠烂打这么些年,常羲虽没有点头,但灵波觉得再冷的坚冰都会有被融化的时候,她相信以程征的厚脸皮,一定会融化常羲这块坚冰。 而常羲和徐驰两个人就是一对冤家,常羲那张嘴跟徐驰是棋逢对手,颇有点英雄相惜却又相斥的感觉。 而常羲和徐驰的家庭都太特殊,他们的父亲都是逃离国土后被追回的贪官,尽管两人十分优秀,如果程征和程曦的户口还在程家的话,势必会影响他们将来的婚嫁,所以,灵波一开始就计划好了,要把他们的户口归国手续办利索,而她也做好了完全准备。 程征压低声音:“姐,二姐跟徐驰哥出去了,有情况哦!貌似要去看歌剧,你说他们两个看歌剧会不会打起来?” “是吗?先别管人家打起来打不起来吧,那你呢?你还没进展?”灵波虽然对亲情淡漠,但两个堂妹对她很是尊重,所以她对两个堂妹也是爱护有加,程家的姐妹花三人倒是惺惺相惜,很是团结。 “我?”程征提到自己的终身大事,就长叹气:“姐,我不想在北京,我还是想回法国去!我一下飞机我爸就找我,我妈也找我。我真想去火星,跟他们老死不相往来了!” “何必在意他们?他们已经很可怜了,这么多年只是别人手里的一枚棋子,到现在依然执迷不悟,已经很可怜了!” 程征闻言,若有所悟,闪动着大大的眼珠子,点头道:“嗯,我知道了。他们都是可怜虫,我们的人生我们自己做主,绝对不受任何人摆布!姐,我去你那里吧,我想看看裴贱人,他要敢欺负你,我跟二姐把他手刃了!” “要是需要手刃他,不需要你们出手,我自己即可。怎么说他都是湛湛的爸爸,虽然很多时候我真的想手刃了他,但看在湛湛的面上,决定饶他一次!” 裴启阳刚走到餐厅恰好听到了这一番话,眼睛不由得瞪大,要手刃他?很多时候都想手刃他?呃!他心头猛地一酸,眼底不禁有了湿意。他自认自己这样的男人其实骨子里是个冷情的人,然而对灵波却真的是从来冷不下去,这四年,他追逐了她一年,她等了他三年,他们之间长达十年的纠缠早已融入骨血。 尤其在知道她为自己生了孩子后,他就醒悟这些年,他有多混蛋。 “爸爸--饿!”小家伙看到爸爸站在餐厅那边望着客厅这边,不愿意被忽略,就嚷了起来。 灵波撇头看他一眼,想着自己的话也被听到了,反正也没有什么可避讳的,没必要惭愧,对着程征道:“回头办利索了一块儿见,北京不是咱们的久留之地,回头还得去看姑姑!” “爸爸去煮饭!”裴启阳别过脸去,吞下眼底的那一抹湿乎乎的潮意。 灵波放下了电话,然后朝裴启阳走去。 裴启阳刚要去餐厅,灵波已经迈步走到了他的面前,站定,伸手握住他的手。 裴启阳一颤,定定的凝视着灵波,她的身上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从来都是吸引着她,无法抗拒。 她的手柔软细腻,指尖带着丝丝的凉意,裴启阳一下子就被这缕缕的凉意撩拨了心弦,心脏不由自主地跳动起了,跳得狂乱! 她的一双特大的猫眼如幻似梦,让他迷离的眸光又拢上了一层云雾,他无力地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抵挡她的诱惑。只是这样看着她,他的心海就漾起了层层的海浪,不能自已。 灵波看着他的眼睛,这眼底燃烧着的分明就是欲望,这个男人这三年怎么过的?她有点怀疑! 触及她的眼神,那带着疑惑和怀疑的眸子,让他的脸倏地变得红润无比,心似乎跳的更加地狂野了。 “裴启阳,这三年你幸好单身,不然我真的会手刃了你,不管你是不是湛湛的爸爸!”灵波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开口,完全不是开玩笑和揶揄,她是认真的。 他望着她,声音沙哑地开口:“死在你手里,是我的幸福!” “煮饭去!”她抽手,拍了他一下。“少肉麻!” 他无声地勾起唇角,乖乖地去煮饭了。 晚餐很是丰盛,裴先生煮了一个半小时的猪蹄儿,高压锅炖的,已经一戳即化了。 湛湛小朋友吃的满嘴流油,餐桌上不时得爆发出小朋友的尖叫:“好吃,爸爸,好吃!” 第712章 你紧张? 第712章你紧张? “不是爸爸好吃,是肉好吃!”裴启阳纠正地开口。 灵波也不管他们父子,现在裴启阳管湛湛了,她就索性当起了甩手掌柜的,看着孩子的爸喂孩子吃饭,小家伙吃完后,捧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喊道:“西瓜,西瓜肚肚!” “是挺饱的,吃的肚子这么大!”裴启阳低头看儿子的肚子,真是圆滚滚的一个小西瓜状。 “妈妈,好吃!”小家伙又嚷。 灵波点头:“知道了,好吃!” 小家伙又抬头看爸爸:“爸爸,吃!” 裴启阳一直喂他,还真没吃几口。 看儿子这么体贴,还知道让自己吃,裴启阳心底真是无比的感动,这孩子还真是孝顺,哀怨的看了一眼灵波,灵波已经吃完,猪蹄儿这种东西,差不多五六年没吃过了,偶尔一吃还真的是很不错。尤其是炖的很烂很烂的这种,不需要人动手去扒,感觉不错。 看她吃的不错,裴启阳陪着笑问:“好吃吗?” 灵波点点头。 裴启阳立刻感到很是满足,很有成就感。 灵波却站起来,凉凉的开口:“吃饭后,去洗好碗,给湛湛洗澡!” 说完,她把儿子抱下椅子,放在地板上让他去玩,自己去看电视了! 裴启阳错愕一愣,呃,这是在指使他干活吗?要他包揽所有的家务吗?他可是煮了饭,完了又伺候孩子吃,很乖的。 灵波似乎有感受到他心底的小声音,回过头来,凉凉地又是一句:“我伺候了三年多,从受精卵到现在,你也没出什么力。干这点活,还真别觉得委屈,不忿就说!”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不忿!”裴启阳猛摇头。 他心里还真是没有不忿,他只是想,要是在他做完这一切家务,能有点什么奖励就好了,他的哀怨是因为身体的某一处在叫嚣,见到孩子的妈妈,他心爱的女人,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在复活,如此而已。 灵波也不再多言,小家伙刚玩了一会儿小汽车,突然捧着小汽车跑来,裴先生还没吃两口,孩子就对他嚷:“爸爸,坏了!” 裴启阳赶紧放下筷子。“啊,哪里坏了?” “不走了!”小家伙举高了汽车给他看。 裴启阳只好接过去,离开餐桌前,然后帮儿子修小汽车。 果真是不走了,他给捣鼓了半天,终于好了,小家伙兴高采烈地跑去继续玩,裴先生洗了手再去吃饭,继续刚才刚吃了两口的饭。 结果不到一分钟,小家伙丢了小汽车,喊:“妈妈。尿尿!” 灵波手里握着遥控器,语气很淡地道:“哦!尿尿啊,找爸爸!” 得! 这是存心整他呀! 算了,只要她开心,他甘愿被整,想来她也是这么过来的。千万要有耐心,有耐心!裴启阳在心底告诉自己,小家伙很可爱,他的儿子,他伺候,天经地义。 于是,立刻绽放出一抹灿烂的微笑,十分有耐心地走过去。“宝贝儿,爸爸带你去洗手间!” “嗯!”小家伙猛点头,双手捧着小腹,看那样子止不住了。 又是穿的吊带裤,裴启阳赶紧给解开,抓着衣服,但结果还是被尿在裤子上一点,他实在没有经验。看着裤子上湿了一点点,小家伙很不满意。 “脏了.........” “爸爸看到了!”裴启阳无奈地回答,再一度地感觉到自己的没用。“就这一点点,不要紧的!” “换!”客厅里的灵波已经发话了。“裴启阳,当孩子的爸爸不是那么容易的,你要是不行,就直接发话,湛湛会有很多可以胜任的新爸爸的!” “啊!好!换!换!立刻换!”裴先生可不想被下堂。 立刻把儿子的背带裤整个给脱掉,又把t恤也给拖了,最后一想,干脆洗澡吧,洗了直接换睡衣,省事了也! “宝儿,咱们洗澡,洗了换睡衣啊!” 不多时,放好了水,结果这一澡洗了一个小时还多,等到洗好了,擦好了,裴先生全身都湿了,抱着儿子出去,灵波正在看新闻,也不动一下,裴启阳把程湛放在沙发上,去阳台拿晾晒好的睡衣给儿子换上。 换好后,他已经气喘吁吁了。 灵波抬头看他,问道:“怎样?当爸爸的感觉?” “爽!很爽!”他敢说不爽吗? “嗯!快去吃饭吧,你的饭凉了!”她“善意”的提醒。 裴启阳哀怨地望了她一眼,问:“等一下有补偿吗?” “什么补偿?”灵波皱着眉。 “就是给点甜头!”他说。 “没有!”果断的拒绝。 好吧!这事忍了这么多年,再忍忍就是了! 裴先生终于回到了餐桌,看了眼表,从五点半吃饭,到现在,已经八点多了,他这饭吃的时间是有史以来最长的一次,战线拉的最长。 儿子光着小脚丫又去玩他的小汽车了。 匆匆扒了几口饭,裴启阳去刷碗,打扫卫生。 等到一切忙完,又给儿子喂水,喂牛奶,刷牙,再洗脚,做完这些的时候,他都没力气了。为什么会这么累? 十点钟,哄儿子睡觉,小家伙坚持让爸爸妈妈陪着睡,一边躺着一个。他昨晚尿的床,早晨被灵波收拾好了,一家人躺在上面,裴启阳黝黑的眸子注视着他的女人和孩子,开始讲故事,小马过河的故事昨个讲了一半,今日继续。 孩子小手一边抓着一个,和快甜甜的进入了梦乡。 裴启阳的眸子一直落在灵波的脸上,贪婪地望着她,声音沙哑地开口:“灵波--” 灵波却不看他,而是起身,去外面。 裴启阳也跟着下床,给儿子留了台灯,盖好被子,在儿子的额头轻轻地亲了一口,跟着灵波走了出去。 走出房间,灵波对他道:“我还要处理一些事,你可以先休息!” 说完,她去书房,桌上有台电脑,而书房里那副董老的骨架子不见了,不知道被运到了哪里去了。 裴启阳跟在后面。“你还要处理什么?都十点半了!不休息吗?” 灵波抬头,“工作!” “灵波,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自由工作者!”灵波头也不抬,打开电脑,查看邮件。 摆明了不愿意多说,裴启阳悻悻地闭嘴。“好吧,你别太晚了!” “嗯!”没有多说,灵波已经埋首工作。 处理完邮件,又看了材料,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去了两个小时了。 裴启阳也没睡,一直想着怎么把老婆拐到手呢。今晚要是吃不到,他怕自己会更瞧不起自己,更别说灵波了。 十二点半的时候保孩子起来把尿,灵波也被惊到,然后走了出来,看他有板有眼的抱着儿子去洗手间,她立在那里,也不动,不帮忙。 一切做好后,裴启阳把儿子放在床上,又给盖好被子。 裴启阳转身用黝黑的眼眸望着她,眼神灼灼,似乎都要燃烧起来了。 四周静谧,连呼吸都清晰可闻,她忽然有些紧张,心跳加快,指尖似乎都在颤抖不已。 她没有动,只是望着她,他忽然站起来,高大的身影急促走了过来。 她睁大眼睛盯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 忽然,他走到了她的面前,不动了。 她屏住气,手心微湿。 其实也知道他的需要,自己有何尝不是呢? 但,她今天不想这样主动。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一动没有动,这倒是令她愈发的感到紧张不安,她不知道此时裴启阳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好久,她等得几乎要烦躁了,他突然弯下腰,一把抱起她,朝客厅的宽大沙发走去。 “裴启阳--”灵波强压住心底的不安和紧张,他已经抱着她来到了沙发上,把她轻轻放上去,他也俯身下来。 她心中一慌,他已然唇贴到了她的唇边。 “灵波,我很想你!”他说。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动作很缓慢,却更轻柔,手轻轻地捧住她的脸。 那熟悉的清爽的沐浴后的味道顿时充满了她的周围,萦绕在她的鼻间,直沁心扉。 她一下子顿时凝滞,身躯僵硬,内心惊颤无比。 太暧昧! 时隔太久,久到几乎都要忘记了身体自身的需要了。而这样在幽暗的客厅里,只开着壁灯的昏黄灯光下,她看着他,眼底都是惊颤,很是紧张。 激烈的情绪波动,令她胸腔起伏不定,喘息不稳。 裴启阳的动作微微一顿,小小的壁灯照射过来,照在他的脸上,映出浅淡的昏黄,将他整个俊脸,那俊美如仙的面庞上都映的一层淡淡的光晕,更让他一双眸子黝黑而深邃,而那眼底深处,氤氲着不可预测的火焰。 “你紧张?”裴启阳轻声的开口,声音沙哑。 灵波一愣,顿时否认:“谁紧张了?我有什么可紧张的!” 他笑,笑得邪魅:“丫头,你只有在这种时候会撒谎,不过我真的很喜欢。” “我管你喜欢不喜欢!”她冷哼。 他去大手移到她的腰间,收紧她的身体,她整个人被死死的压住,“裴启阳,你脑子里只有那点事吗?今天不可以!” 她喊着,不让他得逞,不想那么快,尽管她其实也挺想做的,但太快了,他还是不知大珍惜。 第713章 他的脆弱 第713章他的脆弱 “不可以也得可以!”他的霸道此时回来了。 她真的惊慌了,于是,惊慌中,他的目光更沉了,眼底欲火狂炽,一个带着滔天思念的吻,以惩罚的力道狠狠吻了上她娇嫩的唇瓣,似是拼命发泄着抑郁在心头已有四年之久难以抒解的怨气,当然这怨气都是对他自己的。 双唇辗转,下午的吻根本没有尽兴,现在他要好好的吻她。 那久违了的美好令人思念到几欲疯狂的唇瓣,他近乎霸道的撬开她的贝齿,舌带着男人那急切而灼热的气息以迫不及待的姿态长驱直入,准确地虏获了程灵波的丁香小舌,狠命的纠缠吮吻,仿佛要吞没她的一切。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狂情之吻,吻得透不过气,头脑一阵空白,身子无力地瘫软在沙发上。 裴启阳也是同样的喘息粗重。 她忽然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有点惊慌,模模糊糊的声音从两人交缠的唇齿间细碎的溢出。“不要做,今天不可以,没有t.......唔.......” 他伸向她衣服内的手顿时停住,身躯更是僵硬如铁,皱眉,懊恼地低声咒骂了一句,却不放开她,而是轻轻地离开一点,却还是压着她,让她看自己,他半支撑着身体,恶狠狠地瞪着她,“为什么不买?” 灵波垂下眼睑,依旧能感觉到头顶上男人那双深幽的眸子里喷发而出的懊恼和不甘,她又抬起头,紧闭着红肿的唇,不说话了。 “灵波--”他见她不说话,久久不语,心中是郁闷至极。可是看到她红艳艳的唇瓣,看到她同样晕染了情欲的眸子时,他不由得放低了声音,温柔地开口:“明天吃药好不好?” “不好!”这个该死的,就那么想做的! “可是我想!”他的语气又沙哑的吓人了,透着极致的诱惑。 他用他的眼神告诉她,他不同意,他要她,现在,立刻,马上! 而她却用她的行动告诉他,她不要! 灵波推开他,要爬下沙发。 她刚下来,却被他一手又一个拉过,原本站起来的身体又跌坐在沙发上,而他又爬过来压住她。 “让我再抱一会儿!”他低低的沙哑的嗓音里带着点哀求,将她抱紧,头埋在她的颈窝处,闭上眼,双手用力的圈着她的肩头,似乎这样紧密无意的拥抱,可以让他清晰的感觉到,她真的在他的身边,不是一次次午夜梦回时候的错觉,不是梦,她真的在他的身边,真的在,实实在在的。 他只穿着一件睡衣,又没有系扣子,炽热的胸膛越来越紧奔,越来越炽热。 灵波不经意地抬眸,却感受到他那紧闭的眼角划过一滴泪痕。 这个男人又流露出他的脆弱了,她一下呆住,看着蓦然落泪的裴启阳,心底突然就抽痛了起来,手下意识地擦过他的眼角。 “灵波,对不起,我失控了!”他闭着眼睛,手抓住她的小手,让她的手紧贴着他的脸颊,温柔的低喃道:“其实抱抱你就好,不做也没关系的!” “哦........”她可不这么认为,她可是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反应,他的身体可比他的嘴巴诚实多了。“那你抱着吧,我睡觉!” 她的话一出口,他顿时无语起来。 “丫头,我压着你,你睡得着吗?”他深呼吸,睁开眼,那双深幽的眸子之中闪过光亮,宛如天幕中耀眼的星辰,璀璨里有着无比的温暖,“把我当被子吗?” “你愿意,我无所谓!”她低低地开口。 “丫头!”亲昵的称呼从他的口中吐出,眷恋的手抚摸着她的小脸,“其实,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想很想要你!” 还是承认了,程灵波心中闪过一抹笑意,却面无表情。 “你从了吧?”他又央求着开口:“春宵一刻值千金,这话你听过吗?” “听过,所以我才要抓紧休息!”她回答的一本正经。 “那你睡你的,我做好不好?”他小声开口,语气暧昧的不成样子。 “你做什么?”她反问。 “我.......做爱!”他顿了下,厚脸皮地回答。 “你自己做吧,我先回房了!”他说。 “自己那不叫爱!”他说。 灵波咬牙,果真无耻。 “自己那叫自慰!” “你自己安慰你自己吧!” “不行,我要你!”他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非要纠缠着吃到不可。 “再胡搅蛮缠我手刃了你!”灵波冷声的警告。 “好,你杀吧,死了湛湛就没爸爸了,你自己也不快乐!” “你倒是很自以为是!”她又冷哼了一声。 “我知道你爱我!”他说。 “这可说不准!” “灵波,你这个小傻瓜!”他笑了起来,声音里却满是宠溺,“好吧,逗你玩的,不做就不做,我们回房间!陪儿子睡觉!” “真的不做?”她有点狐疑。 “嗯!”他点头,虽然很想,但是并不想真的让灵波觉得他对她只是肉欲。 看到他眼底认真的神色,似乎不是玩笑。 灵波却扳过他的脸,唇凑了过去,亲吻住他的唇。 “灵波--”他低叫了一声。 灵波轻轻一笑,“你不想了,我倒是想了!” “呃!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他惊呼一声,唇迅速地封住她的唇,“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裴启阳沙哑着开口,温柔万分却又不失狂野的吻着她的唇,她的唇瓣,那样的柔软,带着属于她的微凉的感觉。 他的大手不受控制地拂过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他要好好爱她! 那原本很想很想的叫嚣着的身体,此刻却消退了。没有套,他还是忍着吧,低低地叹了口气。“虽然真的有些想不顾一切。但是没办法做措施,所以,我们还是忍着吧!” “我吃过药了!”她突然开口。 “什么?”裴启阳惊呼,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丫头,你说什么?” “我说,我吃了避孕药了!”灵波轻声地开口。 “啊!”他这一下是彻底石化了。他一瞬间反应过来:“你说得是真的?不是玩笑?” “真的!”灵波认真地回答。 “那你怎么不早说啊!”咬牙切齿地低吼了一声。“丫头,那我真的忍不住了!” 他说完,就低下头去。 灵波长叹了口气,这个男人啊! 四年了,他们之间这样兜兜转转,如果她不曾坚持,只怕早就散了! 就像当年,商如婉不曾坚持,所以,程力行和她即使相爱,爱的刻骨,也最后劳温分飞。 而她,这一辈子认定了裴启阳。 或许他不够优秀,而她,恰好也不是完美的女人,两个都有着毛病的人,在一起,或许才是绝配,况且,他也不是无药可救。 不能否认,身体在他的挑逗下,顿时燃烧了起来。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渴望,她,也想念他。 灵波懊恼的皱眉,却已经被他带着邪魅的笑容的红唇给堵住了唇,舌尖迅速地窜入了她的口中,纠缠住她的小舌头,交换着彼此的气息。 温度越来越升高,呼吸越来越急促,根本无法拒绝他的热情。 细碎的吻从她的唇上一路落下来,裴启阳轻柔的吻着程灵波的每一寸肌肤。一双大手更是没有停息的抚摸上她的身体,粗糙的感觉在细致的肌肤上带来一股异常的快感,让程灵波此刻就这样心甘情愿的沉沦了。 “启……”一股莫名的空虚感觉席卷而来,脸颊红润而嫣红着,灵波意乱情迷的看着眼前漂亮的不可思议的男人,真的沉沦了,他偶然的脆弱,他的深情,他的彷徨,他不是完美无缺的,却是独一无二的。 男人,最怕的是对自己没有底线,一个男人如果对他自己尚且没有底线,那么女人再爱,都要离开,还好,他不是无药可救!她也不是冥顽不灵。 “别怕!丫头!”感受到她的颤抖,他知道,太久了,她的身体又生涩了起来,那生涩的动作,让他雀跃,让他控制不住,差点要爆炸,但是裴启阳此时还是绷住了自己,耐心的等待着她的适应,做好一切的准备接纳他。 真的是太难控制这感觉了,灵波呼吸急促起来。 “丫头,不要着急!”裴启阳唇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手更是再度滑上她的纤腰。 一阵火苗四蹿,身体越来越热,而她不安地动了动身体,细致的肌肤摩擦着她刚毅的身体,那突然的碰触下,她和他都是差点控制不住。 战栗的狂野让他整个人疯狂,再也受不住的在她的身上律动,火一般的燎原之势越来越汹涌,燃烧了谁? 欢爱过后,灵波的面颊酡红着,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虚脱的感觉,欢爱之后的身体疲软的如同被榨干了一般,而原本卖力运动的男人此刻却精神奕奕,果真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丫头,我们回桐城吧!”他抱着她靠在沙发上,粗糙的大掌抱住她的纤腰,让她可以亲密无间的靠在他的怀抱里,此时,他如同如同满足的野兽,悠然浅笑着,满足的绽放出小人得志的笑意。 第714章 谢谢你回来 第714章谢谢你回来 “嗯,是要回桐城的,北京这里我的确不想呆着!”想念桐城的安宁,也许远离太喧嚣的都市,人才会安宁。像姑姑一样,安静的生活。而她,走了这么多年,也该去孝敬姑姑了。 “回桐城后,我可能要做一把手兼任副市长了!”他低声道,关于工作,他做的算是风生水起。 灵波根本对此不感兴趣。“随便你吧,先抱我去洗澡,我累死了!”她一点力气都没有。 “丫头,你不会以为一次就可以了吧?我都干渴了太久太久了,你让我这样就完了啊?”说着,一股炽热猛的顶在了她的身上,灵波瞬间脸上的表情快速的变化,他居然又要?!! “裴启阳--” “丫头,都说了,干渴了太久了,一场春雨根本浇灌不透啊!”强势的抱住灵波的身体,他把手伸了过来,语气暧昧地说。 “我累了!”她低声,也许是太久不做的原因,她真的感到累。 “丫头,你行行好,好不好?”他软软地说,灵波也明显感觉到那靠近的身体的欲望,罢了! 话没拒绝,他已经压了上来,热热的呼吸喷在灵波的脸上,她感到整个脸都痒痒的,不禁转头,而他却啃住了她的脖子,然后一路向下。 终于,他满意了,再一次的吃抹干净。 然后抱着她,忍俊不禁的笑着,将俊颜埋首在她的肩膀处,低沉闷笑着,不再禁欲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灵波真是无奈,一次次在他的央求下妥协。 虽然有些的无奈,却带着一抹隐隐的幸福,最后一次干脆懊恼的直接咬上了裴启阳的肩膀,浑然不察觉这样亲昵的动作让他的目光倏地从温柔转为狂野,顿时禽兽无比起来。 天都快亮了。 晨曦的薄暮照射进来,裴启阳已经为灵波穿戴整齐了。 他也已经也换上了一身睡衣,只是依旧双臂紧紧的圈着昏睡的灵波,昨夜真的累坏了她,所以即使给她洗澡换衣服,抱到了床上,她也没睁开眼。 昏昏沉沉里,灵波没有睁开眼,却立刻警觉的感觉到一只温暖的大手抚摸着她的脸,从眉头开始,轻轻的,异常的温柔,如同在抚摸珍视世间最宝贵的宝藏一般。这些年,她睡觉并不安稳,担心程家会找麻烦,尤其有了儿子,即使她在巴黎做了完全的防备,却还是怕一觉醒来,儿子不见了,所以即使睡着了她睡的也不是很熟。 如今躺在他的怀抱里,感受到那手指一点一点的游移着,从眉头到双眼,到鼻翼,到唇,很是珍惜。 “灵波,谢谢你回来,谢谢你还肯爱我!知道吗?我对我自己失望透了,你的到来,让我重拾信心,丫头,我是真的很爱你!”深情的低喃着,并没有察觉到灵波还未睡熟,裴启阳让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而他的手则坚定的抱着她的纤腰,是男女之间最温情而亲密的姿势。 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灵波闭着眼睛,耳边听着那沉稳的心跳声,脸更是亲昵贴在他的胸膛上,肌肤相亲,听着那深情的低喃声里有着可以感知的脆弱和愧疚,她那终年冰冷的心扉柔软下来,安然地入睡。 而儿子就睡在灵波的边上,他抱着灵波,看着自己的老婆儿子都睡着身边,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 眯了一个多小时,他却丝毫没有疲惫,反而是神采奕奕。 所以,当程湛醒来时,他也跟着醒了。 小家伙今天没有尿床,原因是他给灵波洗完澡抱了他去厕所,小家伙睡的迷迷糊糊的就解决了内急。早晨准时醒来,睁眼看到爸爸妈妈睡在身侧,小家伙满意极了。 “嘘--”裴启阳给儿子做了个噤声的准备。 小家伙揉着大大的眼睛,张开小手要爸爸抱。 抱儿子离开卧室,“湛湛,让妈妈多睡一会儿,不要吵妈妈好吗?” “好!”小家伙乃生奶气地回答。 “嗯!乖!”给儿子刷牙洗脸,父子两人都很配合的声音很轻,灵波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来。看到餐桌上摆放着早餐,而那一大一小的父子两人,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里的动画片。小家伙坐在他爸爸的腿上,瞪大着眼睛一副很萌的样子,看着电视里的《狮子王》。也不知道裴启阳从哪里弄来的碟片,像是刚买的一套动画片。 “妈妈,辛巴!”小家伙一看到灵波就大声嚷了起来,憋了一早晨了,都没有叫,好闷哦! “知道了,看吧!”灵波说着,浑身都懒洋洋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而那该死的男人此刻正用一副奸诈得逞的表情看着她,那样子要多欠扁就有多欠扁,灵波横了正看着自己的男人一眼,给予警告。 她算是明白了,惹什么人都不能惹禁欲的男人! “妈妈,妈妈,妈妈.........”小家伙又嚷了起来。 “怎么了?”灵波蹙眉,看着儿子那酷似裴启阳的脸庞,一大一小坐在一起,感觉真是温馨。 小家伙拍了拍裴启阳的另一只腿,嚷着道:“妈妈,坐在这里!” 灵波无语,儿子让她坐在那只色狼的另一条腿上?!呃!她的儿子果真无敌。 “过来坐吧?”裴启阳也奸诈地开口:“我们都很乖的,昨晚睡的好吗?你可是比我多睡了五个多小时呢!” 不说也就罢了,一说灵波就火了,“你还好意思说?下次你再跟我说最后一次,你就一辈子当和尚吧!” “当和尚--”小家伙像是扩音器,还带着后因的,在客厅里大声地回荡:“当和尚--当和尚--” 裴启阳扑哧乐了,却是摇头。“不要,绝对不要,当和尚不能吃肉的。湛湛,乖儿子,你跟妈妈说,爸爸喜欢吃肉,不喜欢当和尚!” 小家伙疑惑地皱眉,却也听不明白啥意思,只是知道吃肉好。“妈妈,吃肉,吃肉--吃肉--” 灵波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裴启阳,看着他那张明显神采奕奕的俊脸,恨不得过去把他笑容扯下来,他笑得简直就像是偷腥的猫,实在是气人的很啊! 不再理会他们,她朝浴室走去,身体走着,那股酸麻的痛立刻传遍了全身的四肢百骸,她又忍不住回头瞪了一眼裴启阳,要是以后再相信那个男人说什么最后一次,她就真是脑袋短路了! 裴启阳那璀璨如星辰的眸子里满是邪肆的笑意,抱着儿子,发出低沉而悦耳的笑声:“呵呵.......” 程湛不明所以,看到爸爸笑的开心自己也跟着笑:“咯咯......咯咯..........” “你笑什么呀?”裴启阳忍住笑低头看儿子。 “咯咯........”小家伙继续笑。 裴启阳感染着儿子的笑声,也跟着笑得更开心。“宝贝儿,爸爸是开心,你也开心吗?” “开心............”小家伙大声地回答,声音脆脆的,也是奶声生气的。 有那么好笑吗? 灵波走进浴室关了门,还能听到外面传来的父子两人的笑声,冷哼着,灵波看向浴室里的镜子,那微微上开的衣领处,露出密密麻麻的草莓,这个该死的男人在她身上种了这么多,她拉下衣领,发现更多,顿时气结,而一刹,又惊讶起来。 此时的自己,满眼春色,眉宇间含着小女儿的娇媚姿态,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里,都似乎暗含着幸福的含义,即使她此刻气他不顾一切的种了这么多草莓给自己,她恼,也看起来更像是娇嗔的样子,根本不是气! 程灵波,你怎么这么没有出息? 哀怨地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可是怎么看,眉眼间都是带着微嗔的媚色。 好再凌晨他们临睡前他给洗了澡,简单的洗漱完后,灵波出来,父子两人已经在看电视了,裴启阳把小家伙放在沙发上,不知道跟小家伙说了什么,湛湛也不闹,就乖乖地看电视了。 裴启阳笑着走了过来,那明晃晃的笑容让人看着就格外的碍眼。 “笑什么笑?”灵波不甘心地低吼一声,带着点懊恼。 “呵呵,怎么?生气了?”裴启阳走了过来揽住老婆的腰。 “我都累死了!”灵波直接抬手,手肘毫不客气地捣上他的胸口,让他得意而满足的笑脸立刻转为吃痛的纠结,哀怨的瞅着灵波喊,“老婆,你想谋杀亲夫啊?!” “我今天还有重要的事要办呢!快放开我!”灵波拍他搁在她腰上的大手。 裴启阳却用力地揽住她的腰:“我陪你一起去,我在外面看孩子,以后再也不放你离开我了!” “你搞清楚,是你离开的,不是我!”灵波重申的开口:“是你自己找不着你自己的,可不是我!” “好!是我!”笑容立刻转为歉疚,裴启阳点头。 “抱抱,湛湛也要抱抱!”小家伙又看到父母搂在一起了,怎么可以又忘记他了呢?他这么乖,他们抱抱也不喊他,真是太过分了! 小家伙小小的身影从沙发上爬下来,直接朝两人扑了过来,“妈妈,抱抱!” 第715章 孕妇要心平气和 第715章孕妇要心平气和 “湛湛!”灵波看儿子扑过来,眼看着要滑倒,立刻蹲下去接住儿子扑过来的小身体,原本只是很轻很轻的力道,可是却还是被儿子冲击到了,吃痛的皱了下眉,身体受不住的向后一个踉跄,幸好一只有力的大手稳稳地接住了她,稳住了灵波的身体。 都是这个男人害的,她此刻全身都无力,抱都抱不动儿子了。 抬头横了裴启阳一眼,他笑得很无辜,却是知道她的状况,弯腰抱起儿子,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哪里都有你呀,参与意识这么重,爸爸抱你!” “抱抱!”小家伙欢呼起来。 灵波也只能伸出手,象征性的抱了一下道:“好了,你们抱吧,湛湛,妈妈饿了,要吃饭!” “吃饭!”小家伙昂起头,漂亮的小脸上是满意的笑容。 可是转向灵波的一双黑眸,却在瞬间瞪大,他看到妈妈的脖子受伤了,都是红红的一片,错愕一怔,惊恐在瞬间染上乌黑的瞳孔,“妈妈,咬咬,咬咬........” “什么意思?哪国话?”裴启阳不解。 灵波却是一愣,那脖子上的东西,儿子大概是以为虫子咬的了。她安抚着儿子:“是虫子咬的,妈妈已经抹了花露水了,湛湛不要担心啊!” “妈妈,疼!” “妈妈不疼!”灵波再度安抚他,又给了裴启阳一个警告的白眼。 裴启阳这才明白,原来儿子看到的是灵波脖子上的吻痕啊。他视线转向她的脖子,眼底一抹怜惜和心疼油然而生,昨晚他的确太不懂得自制了,但是这事换了任何一个男人只怕都会如此吧,绅士禁欲那么多年也会变成野兽的。 小家伙听到灵波的话,这才满意的点头。“嗯!” 原来如此啊!裴启阳神情暧昧地在灵波耳边低语:“下次,我会轻点!” “没有下次!”灵波冷哼一声,颇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北京某画廊。 灵波刚一下车就听到杨晓水的大喊:“灵波--” 灵波把儿子抱下车子,牵着儿子的小手,回转身时就看到停车场里刚下车的被肖恪扶着的晓水。人还没有走过来就听到肖恪那啰嗦的唠叨声:“老婆,小心点,不要太大声,吵了我们公主,就不好了!” “肖恪,我不要生女儿!”杨晓水直摇头,她不是重男轻女,是怕自己生了女儿被色狼欺负。 “怕什么?有我在,我会保护女儿的,我们的公主,我会保护好的,你放心好了,只管生,女儿儿子咱都要,不行咱移民,国外不计划生育,咱移民去瑞典,瑞典还奖励生育呢!”肖恪是打了包票的,他就喜欢孩子。 “不行,我怕生了女儿遇到你这种没人性的色狼,我到时候还不得苦死?”晓水才不要。 “姨姨,湛湛来了!”小家伙一看到晓水,屁颠屁颠的跑过去。 灵波只能赶紧追,怕停车场不安全,撞到了儿子。 裴启阳停好车,大步走过去抓着儿子:“臭小子,不许乱跑,知道吗??” 小家伙却张着小手要找晓水。 肖恪扶着晓水走了过来,却是抱过程湛。“小子,我老婆岂能抱你啊?你是男人懂不懂?舅舅抱你!” “我要姨姨!”小家伙不要他抱啊,他的怀抱又不温暖,姨姨的怀抱又温暖又柔软。 “湛湛,姨姨不能抱你了,姨姨这里有宝宝了,姨姨会给湛湛生个小弟弟的!”晓水捧着湛湛的脸,亲的不得了。 却被肖恪一下抱开湛湛:“老婆,你远远看着就好,这小子很色,我怕他亲你!” “谁小子色了啊?你怎么好意思说我家这么可爱的宝宝儿啊?”裴启阳一听这是在说他家儿子呢,立马不干了,护犊心切,出来反驳。 肖恪冷哼一声,凉凉的瞪着他:“吆喝!瞧这样子一家三口是和好了?团圆了,立刻就出来一致对外了啊?这不是那二年那怂人的屎样了是不是?怎么,雄风再次刮起了啊?昨个儿战况很激烈吧?” 肖恪的口无遮拦遭到灵波的漠然。 裴启阳把孩子接过去,“我就不告诉你,急死你!” “我偏偏还就不急了!”肖恪笑嘻嘻地说道。 程湛还是要杨晓水抱,这孩子就喜欢漂亮的阿姨抱。 裴启阳耐心解释了一句:“宝贝儿,你阿姨不能抱你,她肚子里有宝宝了!” “湛湛肚肚里有小西瓜!”程湛拍了下自己的肚子。 四人都忍不住乐了。 这小肚子是小西瓜不错,可惜生不出来小西瓜啊。 “这不一样,阿姨会给湛湛生个妹妹的!”裴启阳又耐着性子给儿子解释道。 小家伙疑惑的皱眉,表示十分的不解,嘴里却嘟囔着:“漂亮妹妹?” “漂亮!” “我不要生女儿!”杨晓水一听到程湛这话,顿时就惊悚了。“我坚决不生女儿!” 肖恪也惊悚了,“怎么的?你们不会现在就打上我女儿的主意了吧?把你儿子拉走,真可怕,跟你小时候一样,色的很!” 灵波也不说话,就任凭他们闹。 肖恪对灵波道:“灵波,你知道我跟阳子怎么结怨的吧?我两个小时候一起玩,我比他大一岁。这丫小时候就聪明,奸诈。一次我妈妈抱着我,他看见了,笑话我这么大了还让妈妈抱,我就不让我妈妈抱了。然后我妈放下我来,他这不要脸的张着小手就让我妈妈抱,还亲了我妈妈一口,小嘴甜的要死,跟我妈说漂亮阿姨,抱阳阳!呀呀呸!这不要脸的打小就不要脸,沾我妈便宜啊!” “呃!”灵波目光转向裴启阳,眼底带着一抹质疑,怪不得儿子这么色,感情真实遗传孩子的爸爸的啊? “灵波,小时候的事,谁记得啊,那时候我才多大啊,根本就不记得!”裴启阳赶紧的解释,赔着笑给老婆。 肖恪十分神奇地挑眉,哼了一声,怎样,将别人一军的感觉不错吧! 灵波却对晓水道:“其实,我也真的希望你生个儿子,我可不想将来湛湛真的祸害你家姑娘,到时我怕我无法面对你们!尤其弄大了肚子,我怕我给人家姑娘赔不起!” “呃,灵波!”晓水感动的几乎泪流。“灵波,你一定要保佑我生个儿子啊,我就是怕被你家湛湛看上我闺女啊!” 灵波一看晓水那样子,忍不住挑眉问道:“我儿子有那么色吗?喜欢漂亮女孩是男孩的天性吧,你们一个个说我儿子色,真把她暗示成色狼了,我可要你们负责!” “呃!”晓水被灵波反问的一愣,然后扑哧乐了:“不!不!我的意思是,没有湛湛还有别人的!肖恪和裴启阳这样的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还不是祸害了人家不少女孩?” “哎!我说晓水你也太不厚道了吧?我没惹你吧,你这事不能扯上我啊!扯肖恪就好了,我真的挺纯情的!”裴启阳赶紧说道。 杨晓水却看向他,“裴哥,这话我真不爱听了,你纯情你跑这么多年干啥去了?害的灵波受了这么多年苦!” 一句话说的气氛有点尴尬,裴启阳的脸瞬间僵住。 肖恪赶紧上前揽住自己的老婆:“好了,好了,我们以前都不纯情,现在纯情了,浪子回头金不换,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所以,你们女人就打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吧!” “你闭嘴!”杨晓水哼了一声,挽了灵波的手。“是灵波大度,原谅了他,还给她生了儿子,要是以后他有对不起灵波的,我第一个杀了他!” 裴启阳没说话,无言以对吧,终究是他对不起灵波,如今又说什么呢? 所以,尽管他一再能言善辩,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这是他欠了灵波的,说什么都是错,只能沉默无言。 两人先走,灵波却是低声安慰她:“好了,孕妇要心平气和,你呀,别动怒了!” “你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了他?”晓水之前是担心灵波苦,之后又觉得太便宜裴启阳了。 灵波却是笑了笑:“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安静的生活才是人最想要的,他还没有伤我到骨子里,所以,我不会抽身!” “得了,和好了就和好了,看在你面子上,我就不给他脸子了,但是我真的挺想抽他的!” 裴启阳和肖恪走在后面,肖恪看向裴启阳:“这几年灵波的确不容易,不照顾孕妇不知道孕妇的脾气大,我家这个现在就是个奶奶,一不如意就发脾气,见谅啊,哥们!” 裴启阳瞥了他一眼,却是语气暗沉的说道:“其实晓水说的没有错,我不会在意的!” “不在意就好!”肖恪又看看他:“怎样了?当爸爸的感觉不错吧?”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灵波怀孕的消息?”裴启阳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他一句。 “是啊!”肖恪大方的承认,早就知道了,可是灵波不让说啊,他有什么办法? “那你怎么不早说啊?”裴启阳一听这个就有点窝火。“不够哥们义气啊!” 第716章 湛湛不见了 第716章湛湛不见了 肖恪顿时白他一眼:“你真是不要脸,天底下最不要脸的男人非你莫属了,老子多次提醒你,让你去巴黎,你他妈死活不去,老子有什么办法?” “老子,老子!”程湛小朋友也跟着喊了起来。“哦!你他妈--” “呃!”裴启阳顿时惊了下:“以后不要说粗话,尤其是当着孩子的面,我儿子现在学话阶段,听到什么都学,你家不也在胎教,你注意点!” 肖恪一愣,原本想反驳,却因为裴启阳的提醒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瞪大了眼睛,担忧地喊道:“天,我不想我女儿学的满口粗话的!” “那就从现在做起,别粗话了!”裴启阳提醒。 “可是老.......啊,可是我养成习惯了啊!” “时刻提醒自己点吧!”裴启阳拍拍程湛的脸,告诉儿子:“宝贝儿,咱可不要学坏的啊,学好的东西,知道吗?” “嗯!”小家伙也不管听懂听不懂就点头。 裴启阳这才转向肖恪:“早知道如此,我真的去巴黎了!” “灵波不告诉你,只是不想用孩子绑住你,给了你那么久的时间,却还是用孩子绑住了你,阳子,你真不如灵波勇敢,这次,珍惜吧!” “珍惜!”咀嚼着两个字,其实,人最难做的是珍惜,这个真的很难做到。 很快走到了画廊,常羲已经等候在门口。 看到灵波,他走了过来:“程小姐,杨小姐,你们过来了!” “嗯!”灵波点点头。“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常羲点头,“好吧,等下让他们去去休息室,不要打扰我跟晓水!” “好的!”常羲领命。 灵波跟晓水朝画廊后面走去。 裴启阳抱着儿子走过来,就被常羲挡住,面对裴启阳,常羲表现的很是疏离,甚至说,是刻意的疏离,没有一点尊重,就像是看陌生人一样。 “裴先生,肖先生,请你们去休息室先休息一下吧!程小姐和杨小姐有事,等下才能过来!” 裴启阳一愣,怎么都听着“程小姐”这个称呼有点刺耳那? “杨小姐?”肖恪也跟着皱眉。“是肖太太!” 常羲却是沉默。 裴启阳眯起眼睛盯着常羲的眸子。 常羲并未改正,而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常羲,你是什么意思?”裴启阳干脆直接问道。 常羲却是挑眉:“裴先生何必明知故问!” “灵波是我的老婆!” “不好意思,我只知道叫她程小姐,程小姐没有任何意见,我就不会改!肖先生,至于您太太,我会记住的,肖太太!” “嗯,这还差不多!”肖恪算是满意了。 只是裴启阳怒了。 “你这是想找我麻烦!” 常羲也很肘,“如果你认为是,那就是吧!” “你小子还真是大胆!”裴启阳的狂傲又冒了出来。 “一般而已!”常羲毫不客气。 “你这是在挑衅我吗?还是想报仇?”裴启阳可没有忘记他是常振林的儿子,常振林那个贪官,已经死了,当初林筝的确用了不光彩的手法接近常羲,而后又利用自己离开常羲,这的确对无辜的常羲来说有点不公平,但这事跟他又有什么关系?是林筝的问题! “挑衅你?”常羲冷笑。“我只是看不惯你而已!” 这些年跟在灵波的身边,甘心孝犬马之劳,不过是因为当初程小姐在他处境那样艰难的情况下,收留了他,这份恩情,他常羲没齿难忘。他不会对裴启阳怎样,但绝对不会无动于衷,尤其看了程小姐辛苦了这么久后,更是无法无动于衷。客气是无法客气的! “是吗?看不惯我,你想怎样?要不要过过招?” “阳子,你别冲动啊!”肖恪一看这样子,感情是要打啊? 常羲也不打怵,点点头。“可以啊!过招就过招!” “哪里,你说吧!”裴启阳看了眼空旷的展厅,此时也没人,因为暂时被租了过来,使用半个月,自然这地盘暂时是灵波的。 “神经啊,抱着孩子,你这打仗?”肖恪说着,却还是把湛湛抱了过来。 结果两个大男人真的在展厅就对峙上了,非要打不可。 常羲也是当仁不让,瞬间就把挥拳上来。 肖恪怕程湛害怕,刚要捂住他的眼,哪想到下家伙却大喊起来,异常兴奋:“哦!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还真是有看热闹不怕事大的! 结果两个人打的风生水起,裴启阳只是躲避,倒也没有真的出击,他似乎只是想让常羲发泄一下这几年的积怨而已,并未真的出手,只是谁想到徐驰突然来了,一看到打在一起的两人,又看到人是裴启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哟呵!打架啊,怎么不上我,我早就看这人不顺眼了,揍他!常羲,咱们联手揍他一顿,为波姐出口恶气!” 说完,就冲了过来,抬脚对着裴启阳就踢了过去。 裴启阳也没躲,直接被踢到了肚子。 肖恪一看着情形,要闹大,顿时放下湛湛去拉架:“神经病啊,灵波都不说揍他,你们揍?快放开!” 战况才刚开始,咋个可能被拉开!只是谁也没有发现,展厅的一角,有人悄悄走了过来,在逗程湛小朋友。“小朋友,外面有好玩的,要去看吗?” 程湛小朋友看着眼前漂亮的女人,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漂亮姐姐,你要嫁给湛湛吗?” “呵呵,湛湛这么想娶媳妇儿呀?”女人笑呵呵地捏捏湛湛的小脸。 “对呀!你怎么知道?你是谁?”小家伙猛点头,他做梦都想娶媳妇儿啊,她怎么知道的呀?这个姐姐真聪明,他看着就喜欢呀。 “你猜我是谁呢?”漂亮女人温和的问道。 “你是漂亮姐姐,跟湛湛回家吗?”小家伙一看到美女就来劲儿。 美女笑了起来,摸摸他的头:“你先陪姐姐去个地方玩玩,我再陪你回家好不好?” “去哪里?”小家伙懵懂地问,怎么答应了他,还要陪她去玩? “去了就知道了呀,湛湛不想娶媳妇儿了吗?” 咦?她怎么知道他叫湛湛的? 小家伙还在疑惑,瞪大眼睛看着女人时,女人已经抱起了他小小的身子,“我抱你去!” “你别骗我哦!”小家伙防备心思还很重。 “呵呵,姐姐真的带你去玩,一会儿还会送你回来的!” “好吧,我信你一次,漂亮姐姐!”似乎想了下,还是没有拒绝诱惑,小家伙是见到美女就撒欢儿,小手干脆搂着美女的脖子,“漂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呀?我叫黛黛!” 两人说着竟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空旷的展厅,而后面那几个大男人,居然都没发现,打的可真是认真,简直是聚精会神! 等到肖恪发现时,已经好几分钟之后了,载着湛湛离开的车,已经扬长而去。 “别他妈打了,湛湛不见了!”肖恪看到他们打的疯狂,等到回头时,不见了湛湛,他顿时慌张起来,四下搜寻也没见着孩子。“丫这小屁孩跑哪里去了?湛湛,湛湛?快点出来,舅舅看到你了!” 他们三个还打得风生水起,还没有听到,肖恪终于忍不住的大吼起来:“混蛋!混蛋!别他妈打了,听不到是不是?孩子不见了!” 他的咆哮声,果然被他们听到,三人顿时回头,肖恪吼了起来:“湛湛不见了,你们就作吧!” “什么?”裴启阳一下慌了起来。“湛湛?儿子?” “快找人!”徐驰也急了。“孩子刚才不是还在吗?你怎么看的孩子?” “我怎么看的?你们不是打吗?继续啊,把孩子打没了吧?”肖恪也急,这孩子这么屁点,这么调皮真是气人,跑哪里藏着去了? 常羲脸色瞬间就白了,这小祖宗丢了,他们可真对不起程小姐了。 裴启阳撒开脚丫子就往外跑去,肖恪也追了出去,三个连着的展厅都没有人,那小人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裴启阳跑到门口,大喊着:“湛湛--程湛--” 这时,门卫走了过来,“先生刚才一位年轻的姑娘留下个纸条,说有人找叫湛湛的孩子的话交给他!您是找儿子吧?” “什么纸条?”裴启阳慌张地接过来,只见纸条上赫然写着一行字,很是清秀的笔体--孩子很可爱,抱去玩一天,黄昏时候送回来,不用急!不会伤害他的! 虽然这样的一张纸条留下了,但是却让人无法不担心,到底是谁抱走了孩子? “什么样的人?你门卫怎么回事啊?她说抱走孩子就抱走啊?你怎么不拦着?”裴启阳火了,也不淡定了。 那门卫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一听这话,就忍不住说了句:“小伙子,你这话就说的不讲道理了!孩子你一没交给我,二没告诉我小心看着你家孩子。你家孩子丢了,你自己有责任吗?再说我也拦着了啊,可是那孩子亲昵的搂着人那姑娘的脖子,完全是很熟悉的样子,我怎么知道是陌生人啊!人家不是给你留纸条了?” 第717章 老家伙! 第717章老家伙! “.......”裴启阳被门卫几句话堵得哑口无言。人家说的一点没错,他只想着把常羲和徐驰这档子恩怨解决了,不让灵波为难,哪想到儿子会被人挟持,当时他交给肖恪了啊!该死,肖恪这家伙也不可靠,谁的儿子谁疼,到底不是他儿子,这么不上心!可是自己又他妈上心了啊? 握着纸条的手一抖,到底是谁? 林筝吗? 看这字体很是娟秀,是女人的字体,而门卫也证实是被一个女人抱走的。 “当时孩子说了什么?你没问啊?”裴启阳想抓住一切线索。 “我问了啊,我说小朋友,这是你什么人啊!” “那孩子说是他媳妇儿,那点小孩子古灵精怪的,那姑娘说是他阿姨,看着也不像坏人!”门卫当时还笑呢,这么点小孩儿就想娶媳妇了啊。 “坏人是不写在脸上的!”裴启阳低吼了一声,这小子八成是色心又泛滥了。 “您跟我急也没用啊,赶紧找去吧,不行你们报警啊!”门卫也跟着急了,知道丢孩子是多么着急的事。 裴启阳深呼吸,平稳着情绪。 肖恪追了出来。“没有,到处都没有,那小屁孩怎么回事啊!” “我不是让你看着吗?”裴启阳瞪他。 肖恪被一堵,张张嘴,还是嚷道:“你要不打架,能出这事?我那不是怕他两个打你一个你吃亏吗?我这成了里外不是人了!” 裴启阳没再跟他吵吵,他努力沉静下来,道:“湛湛被人带走了,是个女人!” “女人?不会是林筝吧?” 肖恪的一句话,成功的让裴启阳的面容在顷刻间被寒霜覆盖上。 徐驰和常羲一起跑出来,也都傻眼了。要是林筝带走了湛湛,那不是要报仇吗?这些年他们可是防着林筝呢。 裴启阳又问门卫:“监控呢?调出监控来!” “这个得去控制室,不在我这边!”门卫道。“也许你们看了能认出来啊!” 裴启阳拿出办案时候的干练沉稳,努力让自己沉静,分析一切,那是他的儿子,绝对不能有事。“肖恪,你去稳住灵波!还有你们两个,我和你们之间的一切恩怨,等我儿子找回来,我们在慢慢算,现在,搁置争议,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徐驰和常羲都点点头,面容冷峻,不敢再闹。 “这事不要灵波知道,我保证把孩子安全带回来,肖恪,你过去告诉她,我带湛湛去玩了,逛天安门,逛故宫!” “这行吗?灵波知道了还不杀了你?”肖恪真是担心。 “你想办法,不要她担心,她会承受不了的!找回孩子我亲自跟她说。” 肖恪直点头:“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找她们。你可是赶紧的啊,你这当警察的,拿出刑侦手段啊!” “带我去控制室,我要看监控录像!”裴启阳对门卫说道。 “好,我带你们过去!”门卫点点头,带着他们来到了控制室。 当裴启阳看着大厅门口走来一名年轻飘逸的女子时,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从心里讲,他不希望是林筝,因为林筝到底做什么,他不知道,所以,他打心眼里不希望是林筝。 幸好! 那名女子不是!是个陌生的,但很漂亮的女人!看起来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裴启阳眼底闪过一抹微光,难道是? 徐驰和常羲也看到画面上那陌生的女人抱起了湛湛,湛湛反而很高兴的样子。 “他喜欢漂亮的女孩子,见到了就要人家抱,不会是看人漂亮,自己上钩被骗走了吧?这女人是不是人贩子,专门拐小孩的?”徐驰说出自己的担心。 “不是!这不是人贩子!”裴启阳凭借经验不是,如果是人贩子,不会跟到展厅来,这显然是有预谋的,而且知道湛湛喜欢美女,倒是做的准备工作不少,那小人儿色心天胆,谁都跟着去,什么时候把他胆给摘出来,气死他了!不养儿不知父母恩,他终于明白小时候自己皮父母和爷爷奶奶有多操心了!这以后湛湛要跟他那时候一样拿枪拿刀杀鸡宰羊的还不得把他心脏急出来? 他握着那纸条的手用力握紧,沉声交代。“把这监控备份,徐驰你负责收着,我想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你说是程家?”常羲也想到了,也许是程家,想见孩子,又见不到,用这样的方式把孩子带走。 裴启阳大步朝外走去。 常羲也跟着。 “你留下!”丢给他一句话。“如果在程家,人不会有事,我先去确认!” 程家。 大厅里,回响着小人儿奶声奶气却又洪亮的质问声:“骗人!漂亮姐姐骗人,我再也不喜欢你了,不娶你当媳妇儿了!” “呃!”程光强坐在沙发上,一双老眼里浮起一层泪花,戴着老花镜颤抖着身躯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小人儿,真是个精致的瓷娃娃,漂亮的不可思议,尤其这古灵精怪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个聪明伶俐的主,这么点还想娶媳妇儿,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你是程湛?湛湛是不是?” 小家伙皱着眉看眼前满是皱纹的老头子,大声喊道:“老妖怪,你太丑了,我不要跟你说话!我要找妈妈,你们骗人--” 程湛小朋友十分生气,十分十分生气,他被骗了! 听到孩子的大喊,程光强不怒反笑,爆发出敞亮的大笑声:“哈哈哈--” 陈平也是被孩子的话逗得哭笑不得,在一旁由衷地叹气:“首长,这孩子还真是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了不得啊!” “是呀!不过说的是真话,人老了,丑了,就变成老妖怪了!”程光强伸出手拉过湛湛。“小子,太姥爷有那么丑吗?” 程湛嘟着小嘴十分不耐烦,那个漂亮姐姐把他带来就走了,他被骗了。他不要跟长得这么丑满脸褶子的老妖怪说话,会做噩梦的。 “怎么不说话啊?小家伙,我是你妈妈的爷爷,你妈妈没告诉过你吗?” 小人儿皱着眉头想了好久,突然想到二姨说的话了,于是大声喊道:“老家伙!” “呃!原来她们是这么称呼我的!真是大逆不道!” “漂亮姐姐!”小家伙又嘟起了嘴。“骗人!” 看小人儿气鼓鼓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样子,程光强难得的舒展眉梢,一张皱纹纵横交错的脸上是说不出的情绪复杂。 一晃竟然又是那么多年过去了。 “太姥爷这里有好吃的,你要不要吃?”程光强早就让人准备好了好吃的,都是小孩子爱吃的小零食什么的,花花绿绿的,摆了一大桌子。 程湛却是臭屁的昂起小下巴。“我才不吃,陌生人给的不要吃,妈妈说的!” 这个他是记住了,陌生人叫他走,也不能走,但是他在脑子里觉得漂亮姐姐不是陌生人,只要漂亮的姐姐,都是他媳妇儿,所以,他才来的。 小人儿的世界里就是这么点小心思。 “哦,灵波这孩子防备心还是很重,看来真是有阴影了!”程光强叹了口气,又对湛湛道:“太姥爷不是陌生人,是你妈妈的爷爷,你也有爷爷奶奶的!” 程湛瞪大眼睛,“那是什么东西?” 他怎么不知道呀!怎么没人告诉他啊! “呃!”程光强想说那不是东西,可是话到嘴边,才发现被孩子的思维给绕进去了。 “想着这些年小小姐也没有告诉过裴先生,大概也没回去吧!” “裴家只怕还不知道他们的事,裴启阳大概也没跟家里说。”老爷子越看程湛越是喜欢,越喜欢越是担忧。“当年我还是错误的估计了灵波的思想,忽略了现代的年轻人都是很有个性的,听话的已经不多了。” “是呀,他们的民族责任心已经和我们当年不一样了!”陈平也叹息。“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 “无论怎样,那孩子算是长大了,能力也很强,这些年带着程曦和程征,倒真是过得不错,几个丫头大概每天都诅咒我早死吧,想着程曦写好的那封哀悼信,到时候就用那个吧,我又给加了几句!到时候记得念给她们听听!” “也许过些年,她就能理解了!”陈平又道。看老首长这副样子,他有点不忍心,跟着开导。 “陈平啊,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也该知道我的脾气,这点事我不放在心上。她们没有成为国家的栋梁,但也不是废物。在另外的领域做点她们喜欢的事,这样,也许对她们,对我,都好!” “首长,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陈平欲言又止。 “说吧,别他娘的婆婆妈妈!” “当年要是听夫人的,等她们大了再训练,也许会不一样的效果,那些大了一点出去的孩子,都完成了任务。您当初,对灵波她们几个有点严厉了,在还没成长成人的时候就留下了心理阴影,所以后期越来越叛逆,不听话了!” “你说的对!” “我要回家!我要妈妈,我要爸爸!啊--回家--”小家伙看着两个老妖怪在说话,都不理自己了,也没人送自己走,干脆嚎叫起来,声音如小勺子一样刺得耳背的老头子都忍不住要捂耳朵了。 第718章 这孩子很生气啊 第718章这孩子很生气啊 “会让你回去的!”程光强捏捏湛湛的小脸,“跟太姥爷说说,你妈妈你姨姨们的事!” “不要!”小家伙牛脾气的拒绝。 “爸,怎么回事?”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让程光强和陈平都抬起头来朝外看去。 程力行正大步走了进来,接到电话让回来,他就回来了。 “看看这个娃儿吧!”程光强指了指身边的小人儿。 程光强目光一定,有点疑惑,“这、这是谁?” 他的儿子虽然没有移民去加拿大,却被肖英然带到了上海,她跟他分居了,这几年带着儿子一个人生活。 想当年,肖英然拿刀决绝地对程光强道:“别拿我儿子当棋子,如果你们非要逼我,我会跟我儿子一起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许是她的决绝刺激到了程光强,许是灵波突然从美国和欧洲接走了程曦和程征,令老爷子大受打击,他竟然同意了,以后不再逼迫她们母子。 肖英然却趁机要求离开程家,肖劲言更是从上海赶来强势带走了肖英然。 如今,再看到这样点点的孩子,想起自己的儿子当初离开时的样子,也这么大点,程力行的内心深处是说不出的悲凉。 而当他看到小家伙转过脸来时的样子时,他颤抖了:“这,这孩子是裴启阳........” 这分明是裴启阳的翻版,这孩子承袭了裴启阳和灵波的精致容貌。 “这是灵波的孩子?”错愕着,程力行的身体更加的颤抖了! “对!灵波的儿子!”程光强笑了起来,那是真心的笑容,那笑容布满了沧桑的老脸。 程力行颤抖着身体走了过去,突然眼底就有了一层泪雾。 他当姥爷了吗? 这是他女儿的儿子,那丫头居然生了个孩子。当初知道他们在爱尔兰注册结婚后,他就恼了一阵儿,没想到现在孩子都生下了! “孩子--”程力行蹲下身子,扳过程湛小小的肩膀。“你妈妈是程灵波吗?” “我不告诉你!”小家伙皱着小眉头,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真是个古灵精怪的小东西。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妈妈是程灵波,你爸爸是裴启阳!” “才不是!”小家伙否认。 “为什么不是?” “妈妈是妈妈,爸爸是贱人!”小家伙早就知道,想骗他,门儿都没有。 “呃!”程力行卡壳。 “我是她们那群丫头嘴里的老家伙,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了!刚才提起裴震,这孩子竟然问爷爷奶奶是什么东西!”程光强在旁边解释。 程力行身子又是一颤。“孩子,我是姥爷,你妈妈的爸爸!” “八戒,你不听话我揪你耳朵哦!”小家伙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三个大人都是瞠目结舌。 “什么?八戒?” “猪八戒!猴哥!”小家伙大声嚷嚷着。 “姥爷怎么变成了猪八戒了?”程力行哭笑不得地问。 小家伙才不理会他,扭着小身子就要往外跑:“我要妈妈,我要爸爸!” 程力行才猛地惊醒:“爸,灵波知道不知道这孩子被你带回来了?” “留了个纸条,晚一点给她送回去!” “这么说,没有经过灵波的同意?” “要是经过了小小姐的同意,只怕首长也见不得重外孙了!” “那也不能把孩子偷偷带来啊,这下子灵波还不得气死!”程力行心里一下子急了。抱起孩子就要打电话。 “你知道她电话吗?”程光强提醒了一声。 程力行顿时熄火。这些年,他们没有调查灵波的行踪,一时还真是不知道,他并不知灵波一直保留着现在并且使用着之前的那个电话号。 “我要妈妈!”小家伙又喊了,他可不要被拐走。 “妈妈一会儿就来,孩子,姥爷真的喜欢你啊,叫声姥爷!” “八戒!”小家伙又喊了一声。 “姥爷不是八戒,是你妈妈的爸爸!” “骗人!”妈妈的爸爸,怎么他不知道呀,他不知道的就是骗人!才不信! 此时,肖恪回到了展厅后面,灵波和晓水在商议展览的细节,敲定每个步骤。 肖恪走进去,心虚地不敢看灵波。 “你怎么过来了?他们呢?”灵波问了句。 “那啥,阳子带湛湛去逛天安门了!让我给你说一声,不要担心,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灵波微微讶异,瞥了肖恪一眼。“去天安门了?” “呃!”肖恪点头:“当然是了!” “去玩吧,孩子的确需要跟爸爸在一起,这样性格才健全!”晓水也跟着开口,她并不知道程湛被拐走了。 灵波也没在意。 程家,程湛一直闹着找妈妈,程力行拿出电话,试了试灵波原来的号,没想到通了。 当灵波接到程力行电话时,她人是意外的。 “灵波,我是爸爸!”程力行说道。 接着,灵波刚要说挂电话就听到了程湛的声音:“湛湛是不是在你那里?” “妈妈--妈妈--”小家伙大声嚷着。 “灵波,你别急,孩子在我这里,我这就给你送过去!”程力行就怕灵波担心。 灵波也没停留,砰地挂了电话。“肖恪,你他妈撒谎!” “灵波,你听我说!” “裴启阳呢?”灵波的声音里已经有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肖恪吓得一哆嗦。 晓水还不知道什么事。 “怎么了这是??” “他怎么看的我儿子?怎么会丢了?”程灵波气坏了! 去往程家的路上,裴启阳车速开到了100,闯了好几个红灯,终于赶到了程家。 大步流星地进了院子,一脸的沉郁。只要一想起程家,他本身就怄火,此刻更是一股怒火倏地燃烧起来,死老头子居然还捣鼓事,他怎么也不死啊? 果然,还没进屋子就听到湛湛的嚷嚷声:“你们是骗子,大骗子,会长尾巴的!” “哈哈哈.......”程光强更是爆发出大笑声。“这孩子很生气啊!” “是呀,首长,刚才伊小姐一走,他就生气了!”陈平笑着解释:“这孩子喜欢漂亮的女孩子,非要伊小姐当他的媳妇儿!” 程力行也笑,刚打了电话给灵波,让灵波知道孩子在这边,放心,他心里也松了口气。此刻只想跟小家伙多呆一会儿,他血缘的第三代,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灵波已经是孩子的妈妈,生了如此可爱的外孙给他......而他哪里有机会儿享受天伦之乐呢?这一生,只怕就这样了! “爸爸!”挣扎着小身体没有挣脱出姥爷的怀抱,小家伙顿时恼怒起来,嚷嚷着:“爸爸,爸爸,湛湛在这里!” 裴启阳那一脸的沉郁在看到孩子后慢慢的消退,幸好,孩子没事! “来的这么早?”程光强看到裴启阳时面无表情起来。 裴启阳看都不看他,走到程力行面前,伸手要抱孩子,程力行却有点舍不得,很不舍的把孩子给抱过去。 小家伙张着双手要爸爸抱,被接过去,小家伙小手搂住爸爸的脖子:“爸爸,漂亮姐姐是坏人,骗湛湛,他说当湛湛媳妇儿的,跑了,骗人!” 浅笑着,裴启阳原本属于他的冷厉和锐利早已经消失,此刻的他只是一个温柔的宠溺孩子的普通父亲,温柔无比的抱着儿子:“是被女人骗了吧?长记性了吗?爸爸告诉你,漂亮的女人除了你妈妈之外,都是骗子,以后记住了没有?” “姨姨不是骗子!”小家伙大声反驳。 裴启阳被堵得卡壳,偏偏孩子说的又没错,裴启阳赶紧说道:“除了你姨姨们,不认识的漂亮女人都是骗子,以后记住了吗?” 小家伙很是费解地嘟哝道:“媳妇儿........骗子.........” 程力行总算是听清楚外孙的话了,这孩子要娶媳妇儿啊?这才多大点啊。他瞠目结舌地望着孩子稚嫩的面容,问裴启阳:“他说他要娶媳妇儿?这是谁教的啊?” 裴启阳凉凉的挑眉,斜了眼程力行。“难道你不娶媳妇儿啊?你小时候就没做过娶媳妇儿的梦啊?也难怪,你就是娶了媳妇儿也守不住,你还不如个女人!” 程力行一听他说话,说的如此具有攻击性,却是事实,他也不再说话。 反正,从来,他也没得到过裴启阳和灵波的尊重,他这种人,早就注定了如此,会孤独一生的。 裴启阳这才看向程光强,冷哼一声:“好久不见,还没驾鹤西游,真是神奇了,果然是应了那句话,祸害活的久,你这还打算祸害多少人啊?” 程光强却也不恼,而是望着重外孙那稚嫩的小脸,笑着道:“看来好多人都希望我死啊!” “算你有自知之明,你的确该西行了!” “裴启阳,你好歹也是国家干部,马上要做一把手了,怎么能用这样的口气跟首长讲话?”陈平一听裴启阳攻击老爷子就忍不住出来说话。 “哦!陈管家,您老还这么忠心耿耿呢!你们这感情,堪比梁山伯和祝英台了,怎么的,老爷子西行了,你还跟着一起去,准备化蝶啊?”裴启阳的毒蛇功夫,几个人都一起领教过。 “够了!”程力行沉声道:“对一个迟暮的老人,无需计较了吧!” 第719章 八戒 第719章八戒 “哼!”裴启阳嗤笑一声:“无需计较?你无需计较,凭什么命令我?你当你是谁啊?命令的着老子吗?你一不是我领导,二我没拿你当长辈看,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个烂菜,老婆孩子护不住,一辈子当老家伙的傀儡,到此刻全部都失去了,还在这里哼哼唧唧的命令别人,你算老几啊!” “你算老几啊!”小家伙看爸爸说的义愤填膺,也跟着大声附和,小手还指着程力行,发出咯咯的笑声:“爸爸,看,八戒!” 裴启阳本来挺生气的,一听儿子的话,扑哧乐了!八戒? 他目光转向程力行,是,程力行的耳垂比别人大点,但也不是八戒呀!“儿子,你给人取绰号啊?这绰号不是很贴切,他耳朵没那么大,咱别糟蹋了八戒啊!” “咯咯咯.......”小家伙也不懂,就知道笑。 “臭小子,这么点就会捉弄人了!”裴启阳眼波一转,转向程光强,指着他问小家伙:“宝贝儿,这个人叫什么啊?” “老妖怪!”小家伙皱着小鼻子,大声道:“好丑好丑的老妖怪!” “呃,形容贴切,爸爸回去给你煮肉吃啊!”裴启阳又指了指陈平,“他呢?” 程光强那个老脸上满是无奈,却更多的是欣赏,这么点孩子真聪明。 陈平无奈,又被波及了,他也六十好几的人了,被个屁点的孩子说的真是一点尊严都没了。 小家伙想了半天,看着陈平大声嚷道:“小陈子............” 裴启阳错愕。“儿子,你知道他谁啊?” 陈平和程光强也惊讶,这孩子说话还真是雷人。 小家伙却咯咯的笑:“姨姨,小陈子.......” 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说,姨姨说那是小陈子,应该这么理解吧! 陈平真是冤枉啊,他是管家,但绝对不是太监啊,这孩子居然给他取名小陈子,真是让他太生气了。 “这是程曦的话吧?”程光强似乎有了了解。“这些孩子恨我也就罢了,还恨着陈平!陈平,你也别计较了,总得让她们出出气!” “是!”陈平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裴启阳亲了程湛一下,“乖儿子,记性真好,这都记得!” 程力行却有点不赞同了,担心自己外孙学不好,出言道:“这么教孩子,会让孩子学不好的!” “我怎么教孩子,还需要你教?你自己合格吗?先管好自己的事吧,拉屎了不擦自己屁股,飞跑去擦别人的,你说这不是贱吗?” 程力行被这句话说的脸一红,“我是好意!” “我真没看出来你是好意!”裴启阳颇不以为然的。 程湛瞪着程力行,然后突然指着他就大声嚷道:“不听话,扭你耳朵!” 程力行真是所有的尊严都没了,他这辈子在单位是说一不二的领导,唯独面对商如婉,灵波时没有丝毫的尊严,因为他对不起她们母女,连带着都吃裴启阳的气。 “他耳朵可不是咱扭的,谁爱扭谁扭,咱不扭啊,咱当好孩子,知道不知道?”裴启阳拍着程湛的小脸,告诉儿子。“好孩子是不需要用武力镇压别人的,宝儿,以后记住,可不许乱跑了,知道吗?爸爸妈妈找不到湛湛会着急的,懂吗?” 小家伙点点头!反正也听不太懂,只知道不要妈妈着急。 裴启阳这才转向他们几个,沉了声音:“有些话跟你们这群当过父母的烂人说真是浪费吐沫星子,但还是得警告一声。不声不响地抱走别人的孩子,这手段实在太卑鄙了!不怕遭天谴啊?” “有声有响,还能见着吗?”程光强反问。 裴启阳更加阴沉了脸庞:“怎么不问问自己为什么见不着?这些年你光明正大点,或许她们不会这样恨你,你真要她们出任务,她们也未必会拒绝!但你做了什么?对灵波,程曦,程征,又对他--” 裴启阳指着程力行。“对他,对商如婉,程曦和程征的父母做了什么?他们不只是棋子,还是你的亲人,你做了什么?拆散了他们一个个?还有你的女儿程若清,到现在一个人在桐城,宁可隐居,也不愿意跟你们有任何交集。你就忍心看着那么一个曾经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变成了如今深处简出的老女人?甚至宁可一生不婚?这一切,都是谁给的?你现在想见大家了,凭什么都得围绕你的指挥棒转?相见我儿子,是不是也得问我们同意?你一个孤老头子没事闲的蛋疼,什么得不到满足非得折腾这些人成就你变态的梦想,你这就死了,别人还得活,你弄的多少人活着生不如死?以后想见我儿子,门儿都没有!这只愿意跟你一样孤独到老,随便他,我们不奉陪!” 一番话说的程力行也无言了,怔怔的愣神! 这辈子,都做了什么呢?难道要孤独终老吗?有女儿儿子,却都一个个不肯原谅自己,而父亲这辈子,起码还有他们几个顺从,到了自己,灵波和哲儿又怎么会?连英然那样单纯的女孩子都不肯再原谅他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程光强却似乎不以为然,倒也没有说什么。 裴启阳说完,抱着儿子要走,程光强却又开口了:“我只是想见见灵波,她会来的!” 裴启阳身子一僵,却是回转身:“你想见她?她可不想见你!” “你真了解灵波的话,就不会丢了她三年!”程光强一句话反驳的裴启阳脸上瞬间升腾起一抹难以抑制的痛苦。 这三年!他的确责任占了太多,无法找别人的原因,他自己的确出了问题,所以,他不反驳。只是淡淡地说道:“那是我跟灵波的事,与你无关,重要的是,她念着我的好,还肯回来找我,而你,有好让他念吗?你想见就得见吗?你以为你是谁啊?赶紧的西行吧,我真一眼都不想看到你!” “那也是早晚的事!”程光强倒也不避讳死。 程力行却开口了:“走吧,抱着孩子回去吧,灵波该着急了!” 裴启阳斜了他一眼,看着这个陷入迷茫混沌里的老男人,走了几步远又忍不住回头说道:“老男人,你真是可怜,几句话送你,工作和家庭两不误才是人生,才是成功,有工作没有家庭,你永远都不是真正的成功者。失去多次,依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才是真的失败者。你,好自为之吧!” “裴先生,还是等一下吧,老爷子身体不好,想最后见见几个小小姐,这你不能为她们做决定,以后老爷子真没了,你们再后悔,就晚了!” “那就光明正大的去找她们,而不是挟持我的儿子!难道你不知道这会让灵波她们更恨你们吗?” “是!”陈平也急了:“的确是恨,这事做的欠妥当,但我去求了,可是她们不见啊!” “小陈子,你得清楚,是老头子要见,他去求,不是灵波和她堂妹们要见你们!这点你得清楚!” “.........”陈平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程家院门外突然想起了扩音喇叭声,那是肖恪的声音:“里面的人听着,你们被包围了!快把孩子送出来,警察到了!” 此话一出,裴启阳和几个人都愣了下。 这时整啥呢?弄了扩音喇叭,喊得这么起劲。 “裴启阳,你个挨千刀的,我看见你车子了,给老娘滚出来,把我儿子送回来,不然让你这辈子都做不了男人!”肖恪又继续喊号:“阳子,这是你老婆让我喊的,怪不了我,哥们这次真保不住你了!你赶紧的出来吧。你老婆很膈应去这家,这家老头子很变态,赶紧把孩子抱出来,不然孩子学不好,咱以后可就作难了!快点出来,少他妈蘑菇!” “舅舅--”小家伙都听出肖恪的声音了,好大的声音啊,他也要! “爸爸,爸爸,出去!”小人儿已经迫不及待了,要看看那是什么东西弄的,可以这么大声。 裴启阳转身看向老爷子,冷笑一声:“看到没有,她宁可让肖恪在外面喊话,也不肯进来亲自找你要孩子,她不想见你,你还是这么西行吧,别最后跟人添堵了!” 程家院门外,两辆车子停在那里。 就肖恪一个人拿着喇叭在外面喊话,其他人没有下车,全部都坐在车里。 裴启阳抱着程湛大步走了出来,肖恪一看人出来,顿时松了口气,那小屁孩真是被程家劫持过来了,一想到差点丢了孩子,肖恪就气不打一处来,又想到二姐现在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的辛苦而艰辛,他就更气了,立刻对着院子里的人大喊起来:“哪个不要脸的把孩子给劫持过来的?真是太不要脸了,不知道人家孩子有爹有妈会担心吗?自己禽兽,对这么点的孩子都下手,咋不去死啊?” 他这一喊,一条路上都留下了观看的人。 杨晓水也从车里看到了程湛被抱出来,跟着也松了口气。“灵波,出来了,人没事!” 灵波却表情淡漠,而视线望着裴启阳那边眸子里似乎喷起来火。 第720章 伊纤黛 第720章伊纤黛 她没下车,常羲和徐驰都在另外的车子里,也没敢下车,没有命令,谁都不敢下车。 杨晓水看到肖恪还在喊,看热闹的人似乎也多了起来,立刻下车,对肖恪喊道:“别喊了,咱们准备走吧!湛湛出来了,孩子找着了就好!” “这就来!”肖恪还在愤愤不平,对着喇叭头子又喊了一声:“遭天谴的,这次小爷放过你,别有下次!” 裴启阳抱着程湛走出来,程湛看到肖恪手里的大喇叭,兴奋的不得了:“我要!我要!” “你要屁啊!”肖恪瞪着他,这小屁孩还有脸笑,笑得真是欠扁,谁都敢跟着走,胆儿真够肥的。“湛湛,怎么回事?被谁骗走的?你知道不知道,你妈妈差点活剥了我!你这小子胆儿够肥的,下次别跟人走了,知道不知道,有专门吃小孩的骗子!” 小家伙完全不理会,依然兴奋的乐呵呵的张牙舞爪的喊着:“要,要!” 肖恪把喇叭开关关了,然后给他,“喊吧!” 小家伙捧着喇叭对着喇叭喔喔的喊,却没有那么大动静,他很是费解,这是怎么回事? “你看吧,你用不管用了吧,舅舅说话才管用!” “骗人!”小家伙瞪大眼睛喊。 肖恪也不管他了,同情的看向裴启阳:“你丫惨了,灵波大概快气死了,气的把展厅门给砸了,我估计你要被扒皮了!” 裴启阳后背脊梁发麻,惊悚地看向车里。“你告诉她的?” “不是我,是你那该死的老丈人,打了电话给灵波,说孩子在他这里,别让她担心,就这样了,灵波一气之下就来了!” “那你怎么回事?”裴启阳指了指他手里的喇叭。 “我?这是问刚才收废品的大爷买的,怎样?管用吧?有震慑作用没?”肖恪舔着脸炫耀:“那老爷子气得伸腿没有?” “他要伸腿就好了,可惜的是,没有!” “你说他是属什么的?” “属驴的!”裴启阳沉声道,心里却忐忑的要死,灵波不会真的要杀了他吧,他真不是故意要丢了湛湛的。 他不敢上车,灵波也不下车,就站在程家门口。 徐驰从另一车上下来,手里拿着一包消毒纸巾,走了过来,一把拿过湛湛手里的破喇叭,啪一声丢地上。 “啊--”小家伙大叫起来。 “你干嘛?”肖恪也被吓了一跳。 裴启阳还抱着孩子,也蹙眉。 徐驰白了他们两人一眼,慢条斯理的抽出纸巾抓过湛湛的手就给擦手。“这么脏的东西,上面一层油污,给孩子玩,你知不知道会生病的,万一得了消化道肠道疾病,你负责的了吗?” “我要--”小家伙还不知道那东西叫什么,就指着地上的喇叭嗷嗷叫。“我要!坏叔叔,湛湛不喜欢你了!” “乖啊,叔叔给你买好的,湛湛乖,上面有虫虫,叔叔这就带湛湛去买新的,好不好?”徐驰诱惑着开口。 裴启阳到没有想那么多,但看到徐驰这么关心儿子,把小家伙手都擦干净了,一根一根的手指都擦得干干净净,纸巾用了五六张,他更是愧疚自己了,自己作为孩子的父亲,还不如外人细心,的确不应该。 肖恪也看了眼那喇叭,的确把手上已经一片黑乎乎的油污了。他顿时也惊悚了下,伸过手去:“给我一张!” 徐驰白他一眼,“要不是看在杨姐的面上,我才不会给你!” “小气吧你,一张破纸巾!”肖恪真没见过这么碎的男人。“你怎么这么爱记仇?跟阳子是哥们又不是我的错,你为灵波出头我又不是不支持!” “哼!你们是一丘之貉!”徐驰白他们一眼,伸手抱湛湛:“湛湛,叔叔抱你找妈妈,咱们再去买新的好不好?叔叔给你买两个!” 小家伙一听到妈妈两个字,又很不舍的看了看地上的喇叭,很不情愿地点点头。 裴启阳却不把孩子给他,而是自己抱着朝车边走去。 “在我车里呢!”肖恪提醒,也跟着走去。 把孩子抱过去,打开车门,灵波冷眼看着他,裴启阳吓得心里一慌。“灵、灵波--” 灵波不说话,一张脸是前所未有的阴寒无比。 小家伙似乎也很敏感,立刻乖乖地喊了一声:“妈妈--” 灵波看到儿子,缓和了下神情,伸出手,把儿子接过去。 程湛窝在妈妈怀里,很是委屈地告状:“妈妈,漂亮姐姐骗人,不做湛湛媳妇儿!” 程灵波心底也都了解的差不多了,刚才问过徐驰和常羲,知道湛湛是被女人骗走的,她就猜到了,这孩子准是很喜欢那漂亮的女人!她的儿子这么点就这么色,的确很吓人,看来以后她得好好提醒儿子一下了,漂亮的女人,并不可靠。 先不管孩子,而是冷眼转向裴启阳,看他那忐忑不安的样子,她就气。 还敢让肖恪瞒着自己,这个该死的男人他好大的胆子,她一定不会这么放过他,但这里不是发火的地方!尤其当着孩子的面。 “你先走吧!”灵波道。 “我上哪里走?”裴启阳一听这话就呆了,这是要赶走他吗?难道不要他了?这可不行!“我不走,我开这车,肖恪,你开我的!” 说着,裴启阳把自己车钥匙丢给肖恪,自己先一步钻进车里,霸占住肖恪驾驶室的位置。 “你个不要脸的,你吓得胆儿都破了,我怕伤着我老婆!”肖恪坚决不让。 于是两人在程家门口僵持起来,结果,程老爷子被陈平推了出来,他坐在轮椅上,被推到了门口。挡住了车子的去路。 灵波在车里看到了程光强和陈平,也看到随后走出来的程力行,她的眸子沉了下去。 “灵波,他们出来了!”晓水提醒了一句。 “我看到了!”灵波语气淡淡的。 裴启阳和肖恪也都惊了下,肖恪顿时皱眉:“咦?他们怎么还有脸出来啊,居然偷孩子!” 顿时肖恪气不打一处来,站在车门口,指着程光强就开口了:“老爷子,你这是干啥?挡住我们去路,难不成还嫌自己不够变态,在此耍流氓吗?” 程力行看到肖恪,立刻想到肖英然,顿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肖恪也不客气,指着程力行破口大骂:“还有你个不要脸的,要不是我二姐求我不找你,我他妈非弄死你不可!敢欺负我二姐,也不问问我答应不答应。你还有脸出来,真是见过要脸的,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 没人理会他的叫嚣,程光强只是视线看着车里的方向,沉声喊道:“灵波,既然来了,就进来一下吧,爷爷有话说!” 灵波并没回答。 程湛指着车窗外的人对灵波喊道:“妈妈,老家伙!” 灵波没想到儿子会记住程曦长喊的话,事实上,她一点不希望儿子被自己和程曦程征影响,她希望儿子的世界里一片纯净,没有任何的影响和阴影,但,平时她们的话,还是被儿子学到了!常羲有还指着照片对程湛教育过。“老家伙,小陈子,贱人!湛湛,记住,这些人是坏人,知道吗?” 没想到孩子真的记住了! “妈妈,老妖怪好丑哦!”小家伙学着程光强那皱眉的样子,把小脸捏地皱了起来,献宝般的给妈妈看。“妈妈,这样,这样!” 灵波低头看孩子天真烂漫的脸,顿时无言。 晓水扑哧乐了:“湛湛,你真是活宝!” “让他们离开,我不想见任何人,没有必要,再带走我儿子,别怪我不客气!”灵波沉声对裴启阳道。“开车!” 裴启阳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听到没有?灵波不想见你们!让开路!” “就是,老变态,还不让开!”肖恪也对着程光强很是不满。 这时,却有一道清雅的女声传来,“恪哥哥,好久不见,你倒是越来越犀利了!孩子是我带过来的,跟你们道个歉!” 那一声恪哥哥让肖恪如遭雷击。 他猛地转身,就看到一清雅的身影站在后面不远处,一脸清淡的表情,只是那双猫眼,真是漂亮。 那个人是--伊纤黛!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肖恪瞬间就颤抖了身子,错愕着,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惊悚地叫了一声:“纤,纤黛?” 伊纤黛是个很漂亮的女孩,有着清雅的面容,一双猫眼格外突出,乍一看,是跟灵波有那么一点点像的! “恪哥哥,好久不见,是我,伊纤黛!”伊纤黛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肖恪却在她承认自己是伊纤黛的刹那颤抖着身子迈开脚步,走了过去,他的步子凌乱,激动,面容更是激动,眼底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纤黛她还活着? 真的还活着!太好了!纤黛没有死! 他几步蹿到了伊纤黛的面前,双手握住她的肩头,低吼着:“纤黛,你没死是不是?你没有死,该死的,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 伊纤黛却笑了笑。“恪哥哥,对不起!” 肖恪却一把将她拥在怀里,声音近乎哽咽:“纤黛,你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第721章 活着就好 第721章活着就好 “恪哥哥,对不起!”低低地道歉声在肖恪的耳边响起,她的声音同样是哽咽的。 车子里的杨晓水此刻也看到了这个身影,当她视线看到伊纤黛那张脸时,她是愣住的,继而,她的眸子里闪过惊喜,纤黛,那个是纤黛吗?她还活着吗? 她听到了纤黛承认了,是的,她还说着!她活着就好,晓水的心顿时犹如一块巨石落地一般,她觉得背负了那么多年的包袱,此时终于落地了! 可是,当她看到肖恪走过去双手扳住纤黛的肩头,又把她拥进怀里的刹那! 她突然心头刺痛,纤黛回来了! 她这个替身,在肖恪那里,还有没有一寸位置? “伊纤黛!”灵波也看到了那个人,想起之前看过伊纤黛的照片,还真的是跟自己有着同样一双眸子。 她居然还活着! 灵波侧脸看到了晓水,晓水脸上的表情是僵住的,说不出是惊喜还是惊恐,她看起来表情是如此的复杂! “晓水?”灵波伸手轻轻搁在她的小腹上。 晓水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动了下,她刚才一瞬间的微怔,刺痛,孩子胎动的也厉害了,顿时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灵波的手盖在她的小腹上,她明白,灵波在担心她,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 晓水一怔后又噗嗤笑了:“没事,灵波,我没事!” 她就是这样,越是难受的要死,越是笑得格外的灿烂,灵波看着她的样子,微微点头。 “黛黛--”湛湛突然喊了起来:“骗子媳妇儿!” 就是外面那个姐姐骗他的,把他带过来就跑来,他又不愿意看到老妖怪,他是要漂亮媳妇儿的! 裴启阳也傻了眼,这是咋回事,咋抱上了?伊纤黛,这不是肖恪心底的初恋吗?这一幕发生的有点意外,原来拐走湛湛的是伊纤黛,今日听到她承认,这么说她没死了? “是不是又是你在捣鬼?”裴启阳顿时把矛头指向程光强! 晓水唇边带着一抹微笑,幽声说道:“无论怎样,纤黛活着,我都开心!真的很开心!” 这样的情况有点诡异,裴启阳也是坐进了车里,没再说话。似乎肖恪跟杨晓水更让人担心些。 程家的三个人还在门口堵着车,不让他们离去。 灵波却连看她的父亲和爷爷都不看一眼。他们爱堵在车前,就堵在那里吧,她是不会下车的。 晓水还沉浸在纤黛突然复活的震惊,惊喜,酸涩的复杂情感里。 灵波轻声地开口:“伊纤黛很美,你就这么让他们抱着吗?” 晓水微微的笑了笑,淡淡地说道:“抱着吧,纤黛美,气质高雅,难道我就比她差吗?肖恪舍我,同样也是损失!到现在,选择权不在我这里,何况我们三人本来就是一笔算不清的帐。” 灵波和裴启阳听到她如此淡漠的语气,都有点微怔,裴启阳剑眉一挑,眯眼问道:“你不嫉妒她啊?她回来了!肖恪现在可是在抱着她,你们女人不是都很小气吗?” “你们男人就那么大方吗?”灵波却是瞪了一眼裴启阳,“不如我们也随便找个人抱抱去!” “别!当我没说!当我放了个屁行吧?”裴启阳接收到灵波的眼神,赶紧赔笑,没办法,底气不足的人,说话也没地位的,何况刚才他又犯了个如此大的错误,差点丢了儿子。 灵波也不再说话。 程湛却是咯咯地笑:“爸爸放屁了!羞!” 裴启阳顿时无言。 灵波低头看儿子,这孩子什么时候都不忘记参与大人的话。 杨晓水依然笑着,或许真的看起来伊纤黛很美很美,而自己现在是个孕妇,不化妆,素面朝天,但世间千万美,谁又能说得出哪一种是最美的。 只是,美和不美,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肖恪的心!在自己拥有了肖恪这么的多年后,她是不是该放手,把肖恪还给纤黛? 还是等着让肖恪自己来选择? 她此时心底说不出的滋味,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她要选择相信肖恪,才能让自己和孩子幸福,一切交给肖恪来选择吧! 肖恪和伊纤黛的这一相拥,让一行几个人都是诧异。而当常羲和徐驰看到伊纤黛就是监控里那个拐走湛湛的女人时,顿时都火冒三丈。“她倒是找上门来了,正愁着没地方找她呢,丫一骚货啊,跟肖恪抱上了,杨姐怎么办?就说女人怀孕,男人出轨,看来真的,不行老子把他那什么给割了,看他敢对不起杨姐!” 徐驰气鼓鼓地说着就从车里下来,朝着肖恪和伊纤黛走了过来。 常羲虽然素来内敛,此刻也忍不住跟着下车了。他也想知道这是何方神圣。 “抱什么抱?这娘们拐来的湛湛,你还抱着她,怎么怕她跑了不是,哥们且得谢谢你了!”徐驰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扯开肖恪,抓着伊纤黛:“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说吧,文斗还是武斗?哥们从来不太喜欢打女人,但是会让常羲来揍你!文斗咱法庭见!你选哪个,说吧!” 突然被扯开,肖恪也愣了下,赶紧抹了一把刚才一时情绪失控流出的泪。“徐驰,这是误会!” “你闭嘴!”徐驰打断他,恶狠狠地灯他一眼。“抱什么抱?当着杨姐的面就耍流氓是不是?不顾老婆孩子的人渣,肖恪,你绝对数着了!跟贱人你们两个还真是一对儿!” 肖恪一被提醒,赶紧看向车里,杨晓水此时什么表情他不知道,他看不到车里面,但是他想,晓水此时一定在看着自己。 纤黛并没有忽略肖恪的这一动作,她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看向徐驰,微微笑着。 “嘿!我问你这娘们儿呢,跟那老混蛋一伙的是不是?”徐驰下巴一扬,朝向程光强的那边。 伊纤黛再度露出一抹淡笑,她的视线从眼前之人脸上一一掠过,极是熟稔地打着招呼:“这件事我抱歉!怕你们担心,我留了纸条,不是要伤害湛湛的!” “你抱歉?”徐驰冷笑,面对着眼前这个笑起来云淡风轻的女人,他就火冒三丈:“我们不接受道歉,你凭什么把湛湛抱走?你这女人胆大包天了,以为长的标志点就我行我素了啊?你的脸是法律啊?报警,我们这就报警!” 徐驰这一吆喝,肖恪赶紧说道:“徐驰,卖我个面子,这是我妹妹!” “你妹妹?你什么妹妹?貌似不是亲妹妹吧?可别给整出个三妹妹,这是哥们最不齿的,专门整小三。还有,你面子有那么值钱吗?你三妹妹怎么了?你三妹妹拐湛湛我们就不追究了?哪国的法律?”徐驰一点面子也不给肖恪留,看到他抱别的女人徐驰就为晓水不值得,当着面还抱了,这要是不当着面,那得干啥去? 肖恪被堵了个大红脸。 常羲剑眉微拧,俊美的脸上,一片冷凝:“是不会轻易放过她!” 肖恪心里一惊,又是担心:“误会了,误会,纤黛真的是我妹妹,你们杨姐的好姐妹,这事,不信你问晓水!” 伊纤黛依然脸上挂着淡笑,却是转向了车里的方向:“晓水,我来了,不想见一见吗?” 晓水在车里一僵,这一眨眼,十年过去了,纤黛还活着,而她最煎熬的那三年,被肖恪折磨的那三年,一切皆因为她的死........ 可是谁又曾想,她居然还活着! 在她跨越了自己,跨过了那些无奈和苍凉后,伊纤黛回来了! 过往种种,就像是个笑话一样,她最难熬的那些年,又该怎么去追忆? 但是无论怎样,她活着,就好! 晓水这时不得不下车,原本她也是想等肖恪跟纤黛这个拥抱抱完之后再说的,哪想到她脑子里还没追忆完那些似水流年,纤黛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她了! “小心点,不要摔倒,你肚子里有孩子!”灵波提醒道,怕晓水情绪失控。 杨晓水回头微微一笑,“放心,我没事!” 晓水下车,肖恪就大步走了回来,扶着她,他的表情有点惊喜,也有点尴尬,对晓水低声道:“晓水,纤黛她还活着!” “活着就好!”晓水真心这样觉得。 伊纤黛也不理会徐驰和常羲,而是径直朝杨晓水走了过来,走近,脸上是时过境迁后飘渺的眼神,却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晓水,抱歉!” 她的一声抱歉,让杨晓水心底一抹苦涩。 “纤黛,你活着,我最开心,最最开心!” “晓水,我很想你!”伊纤黛轻声地开口,伸手环抱住晓水。 晓水那已经很明显的肚子让她一愣,继而放开,抓着她的手臂,很是惊讶地开口道:“呀,你怀孕了啊!呵呵.......” “是的,五个多月了!”晓水点点头。 “恪哥哥,我就知道你们会在一起的!”伊纤黛抬头看向肖恪,再看看晓水,“如今你们修成正果,也有我一份功劳,虽然这贪功有点大言不惭,但你们的承认,我的部分功劳哦!” 第722章 我真的很好 第722章我真的很好 纤黛回来,人似乎开朗了很多,甚至跟以往以往的一切都不一样,她变得,比以往更耀眼,更漂亮。 晓水却是笑:“是,我们都该感谢你!” 肖恪就立在旁边,他突然想起那些过往的岁月,想起纤黛死了,他折磨自己折磨晓水的那些年,想起来,心竟是如此的痛。 纤黛,他的初恋,他不能否认和抹煞那段他情窦初开极其干净纯洁的感情,因为曾经真的存在过。而晓水,他对晓水一下子愧疚起来。 想到当年的一切一切,他有太多太多话想说。 晓水瞥了他一眼,却是笑:“是的,纤黛,我真心感谢你,真的感谢你还活着,这比什么都好!我和肖恪和你有很多的话想说,不过今天我还有事,你跟肖恪去谈谈吧!” 她要给肖恪和纤黛空间,她不想做妒妇,也不想霸道的弄的三人都不开心,但她也没有忘记她跟肖恪是夫妻,此时还是夫妻关系,而夫妻间最重要的是信任。 她话一出,肖恪先是微怔,眼底的愧疚更深了。 晓水却是笑着摇头。“我跟灵波还有很多事要做,画展马上开始,要不是湛湛突然丢了,我们现在还在忙呢!你跟纤黛一定有太多的话说,你们先去,晚上我设宴请纤黛,这样可以了吧?” 她说的真诚,坦诚,肖恪从心底感激她,却也更愧疚。 “不能一起吗?”纤黛问:“难道我没你的工作重要吗?” 晓水摇头:“不是,你比工作重要多了。只是,我欠了灵波,灵波的事在我这里比我的事重要,所以纤黛,抱歉了!” “呃!”纤黛耸耸肩,眨了下眼睛问道:“那你不怕我把恪哥哥拐走啊!” 晓水一怔,却是笑了:“不信他,还能不信你吗?拐吧,不用考虑我,我很强大的!” 纤黛听到这话,眼底却是闪过一抹复杂,低低地开口:“晓水,真的对不起!” “我也一样对不起你!”她终于还是抢走了肖恪,肖恪本来是属于纤黛的。 “杨姐,真是你朋友啊?”徐驰插话进来。 “是的,徐驰!”晓水赶紧点头:“所以这事就这样吧!” 徐驰却摇头拒绝:“伊纤黛!跟老混蛋一伙的,这事我们还真不想罢休!” 伊纤黛却笑了,看着眼前拦住自己一副要找事的两个男人,无奈的道:“从今天此时此刻,我自由了!不和任何人一伙!” 常羲冷笑:“问题是你已经做了!” 他们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尤其是对老混蛋的人。 程光强此时也看清楚了两个年轻人,贪官之后,倒也有几分器宇轩昂的样子,他们两个算是最优秀的,灵波网络的人才,他果真没有看错那丫头,知道有一天,她会成就一番事业的,无论在什么领域。 程力行看灵波死活都不肯下车见他们一面,他终于意识到这种积怨到底有多深了。罢了,只要灵波觉得好,一切就这样吧! 程力行从陈平手中接过老爷子的轮椅,陈平不解,程力行已经推着老爷子回院子里了。 “妈妈,走了!”程湛突然指着程力行和程光强喊道。 灵波一怔,抬起头眸子看向程力行的背影,沧桑多变的似水流年里,他的背影一如既往的孤单,寂寞,却从来不是坚实的脊梁。 灵波淡淡地收回视线,对着车窗外的徐驰和常羲道:“徐驰,常羲,就这样吧!” 两人本来还不想罢休,灵波这一发话,他们立刻领命,狠狠地瞪了纤黛一眼朝车里走去。 外面只剩下肖恪和伊纤黛,还有晓水。 晓水也是笑着道:“你开裴哥的车吧,我们先走了!纤黛,晚上我们再见!” 纤黛点头,“如果你真的忙的话,那就这样!不过不许吃醋哦,我可不是跟你抢恪哥哥的!” “抢也不怕,况且他本来就是你的!”似乎是玩笑,似乎是真心,杨晓水如此坦然的一句话,倒是叫肖恪和伊纤黛都是很尴尬。 眼看着晓水上了车子,肖恪并没有离去,而是看着车子远去,久久失神。 纤黛也一样等在那里,却是轻声地开口:“恪哥哥,晓水真是大方,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是不是?” “的确!晓水是这个世界上最能包容肖恪的女人!”肖恪很认同。 直到车子走远,他才收回视线,然后转头看了眼纤黛,晃了下手里的车钥匙,道:“走吧,找个茶馆,跟我说说这几年,你都是做了什么?为什么欺骗我们诈死?” 纤黛闻言却是苦笑,“我如果说我是真的死过了,并未想过欺骗任何人你信吗?” 肖恪深邃的视线直直的望进她的眉眼,像是要确定她的话一般,“但你的确活着!” “是的,我曾经做过生命的逃兵,却被人救了,我,也重生了!做了几年有意义的事,现在也自由了!”纤黛浅浅笑着道。 肖恪却是轩眉微拧,俊美的脸上,一片沉思,还有一抹心痛。 “你不必觉得心痛,伊纤黛现在是强者,任何人都打不倒的,即使我曾被糟蹋过,我心还干净。问心无愧,活的就坦然。原谅我这么多年的隐瞒,因为我知道晓水真的爱你,恪哥哥跟晓水才是相配的一对儿!” 她这句话说完,肖恪的身子忽然一僵,黑眸中,刹那间风云际会。 想到纤黛被人糟蹋过,他的心还是会疼,那些记忆被翻出来,而他呢?他不也是玩弄了女孩子?晓水被他折磨的那样痛苦,到头来,纤黛还活着!即便是当初因为晓水纤黛被糟蹋,但那也不是晓水希望的呀!而他又做了什么呢? “纤黛,你活着,为什么要隐瞒我呢?”肖恪望向她的眸子,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如果知道她活着,他不会那样对待晓水,一定不会那样伤害她。 可是,这也怪不得纤黛啊!是他自己的原因,当初因为纤黛迁怒了晓水,现在因为晓水要迁怒纤黛吗?他不再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了,他已经三十多岁了,已过而立之年,早已不再是当年的自己,也不会那样冲动了。 “不瞒着你,你会离开加拿大吗?”纤黛反问。 肖恪一怔,是的,只怕不会,那时候,他一门心思的想着守护受伤破损的纤黛。 “恪哥哥,当年,我不是看不出晓水对你的感情,也不会看不出你对我跟她的感情。其实,你喜欢晓水,只是你没有发现你骨子里隐藏的喜欢和爱慕。我们当时一起玩的时候,你跟我大笑一阵后,会看看晓水,如果她开心,你会继续逗我,如果晓水沉默了,你就会毫无兴致。恪哥哥,你很花心你知道吗?你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那时候的你,无论是谁,都舍不得。我也相信,如果我活着也告诉你,你会留在加拿大,陪伴我,守护我!但是那不是爱情,恪哥哥,你只是在可怜纤黛,就算没有那件事,我干干净净,也爱着你,我们都不一定有结果!所以,我觉得这样很好。虽然欺骗了你们很愧疚,但是我不后悔,真的!爱情不是怜惜,是奉献,是包容。晓水做到了我做不到的。其实三年前我就知道了你们的事,我在巴黎见过你们,却没有出现,我只想等你们感情深了再出现。祖国是你们的,也是我的,我有权利回来生活,也真心的祝福你们!还有,我不爱你,恪哥哥,无论当初还是现在,都没看过你。所以,你也去努力做到只爱晓水一人吧!这是我,伊纤黛,十二年前,和十二年后,想要真心对你们说的话!” “纤黛--”肖恪有点震惊。 纤黛却是眨了下眼睛:“晚上一起吃饭吧,我现在跟程老还有点事要说,你快去追晓水吧!我怕她真的误会了你,说真的,你真不是什么好男人,晓水跟你,屈才了,我真舍不得她,但没办法,谁让她爱你呢,我也只能送上我的祝福。对她好点。尤其她现在还怀孕呢!” “纤黛,你--”肖恪更是意外,他被弄糊涂了。 他所认识的纤黛,一直是个很大度的孩子,正因为纤黛也很美好,他当初才喜欢她的。 而晓水跟纤黛是不同类型的,晓水比纤黛要灿烂,纤黛相对而言,一直性格有点晦涩,但现在看来,似乎她真的重生了,改变了性子。 “我真的很好!”伊纤黛忽然格格笑道:“我回来只是想告诉你,叫你们不必介怀我,我回来了,以后会在这片国土生活。我们总是会见面,而恪哥哥,你永远是我的恪哥哥,晓水永远是我最好的姐妹,你们两个结合,是我最希望看到的!多生一个孩子,到我老了,给我收尸,我这辈子可能不嫁男人的!” “纤黛--” “听我说完!”纤黛继续:“你要觉得我还是妹妹,晓水也当我姐妹,那你们的任务就是跟晓水多生一个,将来为我这个姑姑兼阿姨收尸,为我收尸你们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第723章 让爸爸跪脱衣板 第723章让爸爸跪脱衣板 “你这孩子说的这是什么话啊?不许再说死了!”肖恪很不喜欢听到这个字,因为她的死,他曾经迁怒了晓水那么多年,如今她好端端地站在面前,他如何面对晓水,这让他情何以堪? “好!好!知道,不会再说死!”纤黛呵呵笑出来。“恪哥哥,好好爱晓水,快走吧!” “纤黛,爱和不爱,这点我还是分的清楚的,年少时候无论多轻狂,都只是年少。男人不经历一些事情,很难长大。我现在不再是男孩,而是个男人了。我很清楚,这个世界都没有杨晓水再适合我的女人了!我爱她,未来几十年都由她来陪伴,这点我很清楚,从我追回她的时候就确定了,我要她,不再改变!不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 “这样,我就不必担心了!”纤黛真心地点头。“你能这样想,我跟晓水都很开心!晚上记得吃饭啊,我自己去哄晓水。” 说完,她挥挥手,朝程家的院子里走去。 “纤黛--”肖恪在后面喊了一声。“好好的!” “知道了!恪哥哥,你真啰嗦!也就晓水受得了你!”纤黛回头,笑颜如盛开的蔷薇花,“晚上我请你们,给晓水告罪,你好好的去赔罪吧,你对不起她那么多年,难道不该赔罪吗?况且这些年,我想她,比想你要想的多呀!” 肖恪叹了口气,望着那个背影,眼底是说不出的感受。 纤黛,她,真的长大了! 而他,望着那个背影,消失在程家,他也回到了车上,车子掉头,朝展馆开回去。 路上。 裴启阳几次瞅了眼后座坐着的灵波和晓水。 两个女人都不说话,只有湛湛在嘚啵嘚啵的讲:“爸爸,开快点,呼呼--” “不能再快了!”裴启阳看了眼市区的限速标志,他来都不知道超速多少了,虽然车技还可以,但上面载着老婆孩子还有兄弟的老婆孩子,他敢飙车吗? “快点!”小家伙又喊。 “你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刚才你闯了什么祸,不知道吗?闭上嘴巴反思去!”裴启阳沉声对儿子说道。 小家伙瞪大眼睛,皱眉,有点生气。“坏爸爸,妈妈。爸爸坏!” “小子,以后看上哪个漂亮的女人都不许跟着去,听到没有?” “漂亮媳妇儿.........”爸爸太坏了,又勾起了程湛小朋友的伤心往事了。“妈妈,漂亮媳妇儿骗人!” “骗人你还跟人家走!”裴启阳又说了一句。 灵波终于忍无可忍,沉声反问道:“请问裴警官,你刚才干什么吃的?” 裴启阳被堵得一愣,立刻闭嘴。 灵波白他一眼,自己一堆错误,还找孩子麻烦。 小家伙似乎知道妈妈生气了,赶紧搂着妈妈的脖子,在妈妈的脸上亲了一口。“妈妈,湛湛听话!” 灵波的面容缓和了一下,道:“湛湛,以后不许乱跑了知道吗?陌生的人,不能做湛湛媳妇儿的!” “妈妈能做湛湛媳妇儿吗?”小家伙又来了问题。 原本心情异常复杂的晓水,此时听到这话,忍不住扑哧乐了。“湛湛,你怎么就这么想媳妇儿啊?” 程湛指着她的肚子喊道:“媳妇儿!” 杨晓水顿时惊悚,赶紧捂住肚子:“不是,这是弟弟,湛湛乖,告诉姨姨,这是弟弟!” “媳妇儿!”小家伙知道大人说的话,这里有媳妇儿,不是陌生的人,不会骗人的媳妇儿!他很固执,就是知道这里有媳妇儿。 灵波本来紧绷的脸扑哧乐了。 晓水的肚子竟开始胎动,一阵胎动,似乎很兴奋。 看晓水那表情,灵波道:“不会是又胎动了吧?大概真的是个妹妹,听到湛湛的话,很兴奋呢!” “不要!这是抗议,我肚子里的绝对是个儿子。我可不生女儿!我儿子在抗议呢!”杨晓水一想到生女儿可能被程湛这样类似的色狼占便宜就害怕,她可不想提心吊胆,自己经历的那些折磨,可不要在女儿身上有,所以她宁可自私点,让儿子占人家女儿的便宜也绝对不想自己女儿被人家占便宜。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想法有点变态,但是她真的好怕。 裴启阳是想笑不敢笑,他也不知道此时灵波到底怎么想的,回家会不会剥了他的皮。 “你抗议也没用,要是生了女儿,我儿子一定会喜欢的不得了,你女儿这辈子只能注定当小绵羊了!”灵波在旁边说的有点幸灾乐祸。 “我才不要!” “媳妇儿--”小家伙干脆走了过去,趴在晓水的肚子边上喊:“媳妇儿,出来,陪我玩,我养你哦!” “臭小子,你拿什么养媳妇儿啊!”灵波都忍不住笑了,裴启阳透过后视镜看到老婆笑,自己也跟着笑。 灵波顿时收了笑容,吓得裴启阳也不敢笑了。 晓水很是懊恼。 灵波却是摇头。“晓水,你太没用了,你自己能坚强,你女儿能差了哪里去?你担心有什么用,没准你女儿也不是吃素的料!” “这话我爱听!”晓水坦言。 谁也没提肖恪,裴启阳开车开的很稳。 结果到了展馆时候,肖恪开着裴启阳的车子已经先一步到了。 看到自己的车子,裴启阳皱眉,难道他回来了? 果然,肖恪从车里走出来,关上车门锁了车子,晃动了下手里的钥匙圈,“你们怎么这么慢?我怎么没看到你们过来?” 他追了一路,也没看到车子,这到了才看到他们从后面过来。 裴启阳帮灵波开车门,肖恪已经走到了另外一边,打开车门。 杨晓水看到肖恪吓了一跳,肖恪对她嘿嘿一笑道:“老婆,我回来了!” “你可以打电话给我啊,丫不是没电话!”裴启阳道。 “打电话?”肖恪惊悚忙摇头。“你开车载着我老婆孩子你老婆孩子,我打电话,你接电话出事怎么办?我才不会打电话,我没那么笨!” 裴启阳耸耸肩,感情这孩子真的改邪归正了,知道体贴人,照顾人了。 裴启阳抱起孩子,灵波这时冷着脸问他:“这次,你能看好孩子吗?” “我能!”裴启阳赶紧说道。 灵波也没说别的,而是朝展馆走去。 另一边,常羲和徐驰也走了来,对裴启阳和肖恪两个男人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徐驰手里拿了新的喇叭,刚才和常羲拐了个弯去买了个新喇叭,走到裴启阳面前,把喇叭给他怀里的程湛,小家伙一看到喇叭,高兴的不得了。“我要!我要!” “这叫喇叭!”徐驰给他打开开关,然后说。“湛湛,玩吧!” 声音立刻大了,小家伙高兴的不得了。 捧着喇叭对着晓水的肚子就喊了起来:“媳妇儿,媳妇儿--” 这一喊真是惊悚了无数人,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喊着媳妇儿三个字是如此的吓人,让人哭笑不得。 “漂亮媳妇儿,出来玩--” 那喇叭就在裴启阳的耳边,他快被震死了,耳朵都要震聋了。 灵波还没走到展览馆,就听到儿子的声音,她回头,看着那一伙人有点无语,徐驰老惯湛湛,这下子想安静走安静不下来了。 裴启阳远远地看到灵波转头,立刻在儿子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小家伙听完后,用喇叭对着妈妈喊道,“爸爸的老婆,别生气了,爸爸知道错了!” “对,你爸爸错了,让他回家跪搓衣板!”肖恪也在旁边说。 程湛不明所以,就跟着喊:“让爸爸跪脱衣板!” 众人顿时翻了个白眼,肖恪纠正:“是搓衣板,不是脱衣板!” “是脱衣板,不是脱衣板!”小家伙又用喇叭给广播了出去。 裴启阳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他脸皮后,忍住了,一本正经地开口道:“我儿子已经咬字很清晰了,我们这么大的时候好像还不如我儿子吧?” 众人瞅了他一眼,话都不说,各自离去。还有脸说他儿子,还有脸显摆,一个才知道有儿子不出三天就丢了儿子的人,有什么资格臭显摆! 当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工作人员正在给展厅的门换玻璃。 “碎了!”湛湛看到满地的玻璃碴子,瞪大了眼睛。 肖恪说了句:“这是灵波砸的,你真把灵波惹恼了!” 裴启阳心里咯噔一下子。 “赶紧去哄哄吧,我现在哄我老婆!” 裴启阳抱着儿子就往后面走去,还是先哄哄吧,灵波一定气急了,才把人家展厅的门给砸了的。 肖恪扶着晓水走到了展厅,晓水又问他:“你怎么回来了?纤黛呢?” 徐驰和常羲自动消失。 偌大的展厅里只剩下肖恪和晓水他们两个人,肖恪不说话,只是一双深邃的眸子锁住晓水的脸。 他这样看她,此情此景,竟然晓水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陌生和紧张。 “我回来还被嫌弃,你真是头一份儿,难道我呆到晚上,你就真的高兴了?”他说这话,声音低沉而沙哑,眼神灼灼,他整个人也显得和以往不同。 四目相对,晓水感觉到自己的心狠狠的颤动了一下。 第724章 猪头女 第724章猪头女 “什么意思?你不是跟纤黛有很多话说?”晓水一动不动,只是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肖恪不说话,只是深深的眉眼锁住她的眉眼。 “不说话算了,我先去办公室了,我还有事!”见肖恪站在那里不说话,虽然心头有很多的疑惑,但是晓水还是抵住了心头的疑惑,转身要走。 “水水!”肖恪却一把拉住她的手。 晓水的心一颤,转过头来,看到他眸子更深邃了,却还是不说话,这人怎么回事?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就不说话了。 “你有毛病啊?”杨晓水噌得一下就上火了,孕妇本来该平静,可也抵不过这几次三番的闷葫芦这种对待吧?她抽手,要走,却又被他他攥住。熟悉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顿时心如擂鼓,就那么一下子被他抱在了怀中。 他小心翼翼地不挤压她的肚子,微微避开身子,却还是抱着她。 “肖恪?”杨晓水惊讶了一下,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密的拥抱了,因为怀孕后一直在保胎,他很克制,而事实上他们都怕擦枪走火伤到了孩子。 尤其现在是在展厅里,也许是因为在外面公众场合,晓水也不太担心什么,任凭他抱着自己,隔着衣衫,她似乎都能感觉到他炙热的体温,她的脸也热得发烫。 抬眼不甚至敢直接看他,余光看到他的表情此时是放松的,似乎有一种多年的包袱被卸下了一样。太多沉重沉痛的东西被卸下后,也真的轻松了一般。 可是他怎么回事?也没跟纤黛说什么吗?甚至比他们回来的还早,这不太符合肖恪的性格啊!他怎么也不说话,她心里有如打鼓,难道他跑回来跟她说他选择的是纤黛吗? 是啊!纤黛回来了,正主回来了,她这个替身是不是也该功成身退了? 思及此,杨晓水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传出来:“肖恪,放开我--” “不想放!”他低声俯在她的耳边说。 那就是说舍不得,却还是选择了纤黛吗?杨晓水突然心里一阵抽痛,鼻头也酸酸的,那她这些年算什么?她这些年真真正正当了替身吧? “既然你都做好了选择,你放开我吧!”面对这个霸道的男人,她的视线就变得特别的发达,声音也弱了半拍,“你还想怎样啊?你的爱人回来了,你跑回来跟我说分手,也不用这样,打个电话就好了,我也不是歇斯底里死赖着你的那种女人!再说纤黛本来就是你的,你也本来就是纤黛的,我不会生气,也不会觉得你们对不起我。我只是觉得有点委屈,那我这些年算什么啊?” 她哽咽着喊,不想说这些,可是还是忍不住的想要说的!她越说,他越是抱紧了她。 “谁说我就是纤黛的啊?谁说纤黛就是我的啊?杨晓水你这个没用的怂女人,人家还没打过来呢,你自己先投降了!”肖恪的语气里满是无奈,又是心疼,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胡思乱想到别处了,这都做妈妈的人了,还这么的不成熟,真是让人气。“难道我就是那么不堪的人?刚才你根本就是不信任我,是不是?你不信任我,还装着大方的让我和纤黛单独在一起。” “那你还要我怎样啊?难道我要冲过去拉着你跟纤黛宣告。伊纤黛,肖恪是我的男人,我孩子的爸爸,我要这个男人,谁都抢不走,我不管他以前多爱你,现在他只能爱我,我决不许你来抢!难道我要这样吗?” “这样不好吗?这样挺好的呀!”肖恪的语气也就那么突然的软了起来,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我真要这么说了,你还不得火死?”杨晓水的语气酸的不得了。“你这种人,最恶心了,八辈子没见过女人,见到人家就抱,这要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是不是上前把人给扑倒,直接就胡来了?” 她的语气真是前所未有的酸,还透着委屈和嫉妒,让肖恪忍不住的想要笑。“怀孕的女人都这么善妒吗?像个孩子似的!” “你才像个孩子似的,你们全家都像个孩子似的!” “你这不是孩子又是什么?”肖恪无奈的叹口气,目光望着她,一丝一毫也不肯离开她的脸,看到晓水气鼓鼓的样子,他真是心底忍俊不禁,这丫头今天这是泡在醋缸里了! 听到他这样的口气,晓水长长地睫毛一颤,泪雨盈盈,脸颊浮现出两片绯红,嘟哝着抗议。“我不是!” “孕妇不能动怒,你就别孩子气了,这样哭鼻子孩子以后会学你的!” “你还知道我是孕妇啊!无所谓,你去找你的爱人吧,我自己也能养大我的孩子,我可以的!”杨晓水到此刻也没弄明白他到底回来干啥,难道不是分手?难道他选了自己吗?可他也没说啊! “这点我倒是相信!”肖恪眼底含着笑意望着她。“那孩子想爸爸怎么办?” “我会给孩子找新爸爸的,一定会好好对待孩子,不会被虐待,这点你放心吧!” 话一出口,肖恪原本含着笑意的眸子突然就暗沉了下去,几乎是同一时间,他咬牙切齿地低吼一声:“你敢!” 杨晓水撇撇嘴,认真地对他说:“肖恪......你别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别以为我离了你活不了。你喜欢纤黛,我早知道,所以我无法要求你什么,既然她回来了,我就把你还给她好了,反正你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东西了,破的不成样的好几手的货色,我留着也没什么意思!” 说着他,却泪水越来越多。 “感情你是这么看我的!”肖恪无奈地叹气,孕妇闹气脾气来真是可怕,跟个孩子似的,但凡仔细想想就不会这样没理智的胡乱吃醋。“杨晓水,我还告诉你了,我这辈子就赖着你了,你给我把你那些飘忽不定想要找候补男人的念头掐死在萌芽中,不然我见一个灭一个,见一对儿,杀一双儿!” “凭什么?难道你想吃着碗里敲着锅里的?你想坐享齐人之福,我凭什么就得被你压榨?姑娘我还有大好的人生等着挥霍呢!二婚我也一样鲜花盛开!”泪越来越多,他抱着她,她伸不出手来,就在他的衣服领子上蹭了蹭自己的眼泪。 看到杨晓水的这个动作,他竟一下子笑了,像是积攒了许久的快乐般,笑得声音不大可是却那么开怀。 于是把她抱得更紧,“好了,好了,别闹了,一个女人还对付不了,再找一个,那不是给自己添堵!难道你不知道有句话这么说的,要想找一辈子的不痛快,就找两个老婆!我自认我这辈子没那本事,我只想痛痛快快的守着一个小女人过日子。 什么意思?杨晓水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短路了,这是什么意思啊? 她的眼泪在眼圈里凝住,梨花带泪般楚楚可怜又疑惑的神情让他看的心底柔软的不得了,大手点了点她红红的鼻头。“孕妇不许再哭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晓水终于忍不住火了:“肖恪,你有话说明白,说直白点,不知道我很笨吗?我听不懂!” 她不是听不懂,是不敢确定,是害怕确定,肖恪怎么会是那样的好男人?他可是劣迹斑斑啊!怎么可能选择了她?那个女孩是纤黛啊,他的纤黛回来了!如果换了别的女人,晓水真的有信心打败,但是那是纤黛啊! “直白点就是,你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人家纤黛压根就没想怎样,再说了纤黛怎样,也得问问的不是?” “再说明白点!”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还要多明白?你猪头啊?”肖恪微红了脸,他都三十多的人了,还要他说情啊,爱啊的,他说的出口吗?斜了她一眼,又看到她红红的如兔子般的眼睛,他有叹了口气道:“我就喜欢猪头女!终于知道了,你这个猪头女人自尊心还很强,明明气的要死,明明很在乎,还装着大方,你们女人都是矫情的!” “你才矫情!你才是猪头女!” “我就是猪头也是猪头男!”真是无奈,这吵架,堪比小孩子过家家。 杨晓水终于忍不住破涕为笑,看到他对自己露出宠溺的目光,她心底松了口气,她跟宝宝可以安稳了,她自己受苦受难无所谓,但是她真心不希望宝宝受难为。看他如此温柔,忍不住又要得寸进尺。“那你说一声你爱我,不爱伊纤黛!” “杨晓水--”肖恪抿了抿深刻嘴角,皱起了眉头,又像是要发狠的样子。 “这很难吗?你不爱我?爱的是纤黛吗?那你说你不爱我,你爱的是纤黛!”抬起眼睛看着他的眼睛,她的口气里是酸味十足。 “杨晓水!你得寸进尺!”肖恪终于咬牙切齿的低吼了一声。 “我不是得寸进尺,我是进丈!我愿意!”她扬起下巴,十分神奇。其实她也知道,她说依赖的也不过是因为他喜欢自己多一点。如若他不喜欢,她的撒娇,她的矫情,对他来说都是空气。只有那个男人真的爱你喜欢你,才会忍受你有限度的撒娇矫情,人,得寸进尺也好,进丈也好,都要有个度。 第725章 媳妇儿,出来 第725章媳妇儿,出来 “好!你愿意!等你生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他沉着脸,可是表情却怎么也认真不起来,“随你随你高兴,好好养胎,胡思乱想什么?” “我才没有!”晓水撇撇嘴,表情认真起来:“其实你选择纤黛我也不会真的怪你!” “杨晓水!”肖恪的表情也认真起来。“你给我听着,我选了跟你结婚就负责一辈子,伊纤黛是过去式,已经过去了!她以后都只是我的妹妹,是你的好姐妹!” 他简单的保证着,其实杨晓水也知道他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这些年他们吵过闹过,但是二度和好后,他是真的表现的如一个负责任的好男人一样,对她极好。她对自己没有相信他,而感到愧疚。是的,该相信!刚才所有的郁闷一下子全散了,她心底真的放心下来。 “知道了!好姐妹,晚上我见纤黛时,告诉他以后叫她也喊你姐妹!” “女人真是小气!”肖恪冷哼一声。 “男人不小气吗?那以后我也找几个男人随便情不自禁的抱抱,喜极而泣。对,我邻居家的陈哥哥你还记得吗?当初他就追我来着,前不久我们还见面了,他还单身来着,说等了我好几年呢!还有--” “杨晓水!”某人已经大吼了起来,牙齿咬得嘎嘣响。 “看吧,小气的男人!”杨晓水哼了一声,撇嘴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俊美的脸上突然就浮起一抹阴险的笑容,她一下惊了,而他那越来越认真的表情更显暧昧,他像是不由自主般,脸渐渐的靠过来。 晓水惊呼:“你干嘛?” “看看以什么方式堵住你的嘴!”说完,他的唇凑了过来,吻住了她的唇,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喇叭声:“吼吼吼--舅舅和姨姨玩亲亲了,舅舅和姨姨玩亲亲了--” 是程湛小朋友捧着喇叭在展厅里大喊起来,身后跟着裴启阳,这一次,他对儿子,可是寸步不离了。刚才去找找灵波,灵波把他们关在外面,不让进办公区,他只能带着儿子在走廊里转悠了,没想到转到展厅里来,竟看到这样一幕。 这一被打断,肖恪那个懊恼啊!懊恼的松开晓水,一脸尴尬,甚至还咳嗽了一声,忍不住的低吼一声:“这臭孩子怎么又跑来了?” 他跟老婆热吻一个都被打断,让不让人活了?!一转脸看到了裴启阳,忍不住抱怨:“你二啊?知道不知道我在忙啊?” 裴启阳很是无辜地说:“我现在没地位,我家老婆最大,其次儿子,我都要跪搓衣板的人了,儿子要跑来,我能怎么办?” “媳妇儿,出来!”程湛又喊了。 肖恪拥着晓水赶紧地吼道:“这里没你的媳妇儿,臭小子,想染指我女儿,我把你胆儿给摘了!” “猪头!”小家伙哼了一声。“舅舅猪头!” 程灵波忙完时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肖恪要带着老婆去休息,孕妇容易疲惫,所以不一起吃饭,晚上还得跟纤黛一起吃饭,自然就没有一起用午餐。 常羲和徐驰也做错了事,一直没敢再说话。 灵波也没有因为程湛被丢的事而迁怒裴启阳,只是不怎么跟他说话。 程曦和程征已经从徐驰那张快嘴那里得知湛湛被带到程家的消息,两人赶来时刚好中午十二点半。 于是,裴启阳就成了被她们狂喷的对象。 程曦那张嘴更是犀利,一看到裴启阳,就冲了过来,一双大眼里在喷火,指着裴启阳就一顿豪骂:“裴启阳,就你啊?想成为我们姐夫,拿出点本事,我实在没看出你哪里配的上我大姐,看个孩子你都能丢了!你是不是缺心眼啊?哦,我差点忘记了,你本来就缺心眼,把大姐和湛湛丢了这么多年,捡了现成的爹当,感觉爽吧?你脸很白是不是?你以为你谁啊!一个二货!” “二姐,他脸不黑啊!”程征在旁边小声地开口。“看起来的确很帅啊,不过路哥好像更帅点,我喜欢路哥当我们姐夫。这个姐夫有点不靠谱!” 被公然批评,又冒出来个路哥,裴启阳原本想着这事忍了吧,两个小丫头骗子说话,他能跟他们一般见识吗?结果突然听到程征说路哥,他愣了下,随口反问:“谁是路哥?” 程曦和程征都不理会他的问题,程曦直接说道:“路哥是谁你不配知道,总之比你强多了!” “他是湛湛的睿爸爸,湛湛出生的时候他在,而你不在!”程征瞅着裴启阳在旁边凉凉的说道。 闻言,裴启阳眼底闪过一抹黯然,却是很快抬起眸子,入定地望着两个小姨子,沉声道:“谢谢你们的提醒,让我知道如何去珍惜你们的堂姐。至于别的男人追不走灵波,那是因为灵波坚定,你们在感情上也要学习你们大姐,这是灵波的优点啊!” “呃!”程曦被说的皱眉。“你还有理了?” “二姐,他现在以我们姐夫自居,这人太不要脸了!我就讨厌过度自信的男人,你说我看他咋这么不顺眼呢?” “的确!”徐驰也看不惯了。“我也看不惯他,就想揍他!这人很不要脸!” “你闭嘴!”程曦直接瞪徐驰,“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看的我们湛湛?你和常羲把湛湛给丢了!” 徐驰顿时无言,心虚啊。 常羲哪里去了?这种时候怎么能让他自己独自挨批评呢? 灵波抱着湛湛出来,看到几个人围攻裴启阳,把湛湛放下来,程湛小朋友一看到程征,就用喇叭广播:“咯咯咯........小心肝..........” 孩子这一闹腾,让整个气氛顿时变了,程征一听到声音,就兴奋地叫了起来:“哇!小心肝,姨姨好想你哦!” 程湛已经跑了过来,程征一把抱起他扑过来的小身子,那种兴奋劲儿就像是两个多年没见面的孩子。 程曦看到湛湛也缓和了下脸上的肌肉,放轻松,露出个笑容,“湛湛,谁给你买的喇叭?” 湛湛还跟程征搂着脖子亲昵呢,听到二姨的问题,皱了皱眉,想了下,似乎在回想什么,突然就指着徐驰大声道:“爱姨夫--” “爱.......姨夫?”程曦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是徐驰在旁边心虚的脸红了下,小家伙又大声重复道:“爱姨夫!” “不是爱,是二!”灵波看程曦那一副皱眉的样子,直接点出答案。 “啊--”程曦顿时也跟着脸红,抬头看到徐驰正愁着自己,那眼神可怜巴巴又眼神灼灼,像是看猎物一般。程曦就气不打一处来。“湛湛,是不是他让你这么说的?是不是那个烂人让你喊他二姨夫的?” 湛湛捧着大喇叭咯咯地笑:“烂人--” “啊--”程曦彻底疯狂,挑起来就朝徐驰扑去。 一看情况不妙,徐驰拔腿就跑,“是湛湛自己要叫的,又不是我,程曦,你这娘们真是讨厌,你追我干嘛?你追我,我会误会的,难道你真想给我当老婆啊?你太可怕了,我怕你,我承认我怕你还不行吗?” 两个人是一个跑一个追,很快追上了,打在一起。程曦绣拳垂在徐驰的背上,也不是真的用力,徐驰抱头鼠窜的样子让几个人忍俊不已。 “徐烂人,你占我便宜,我叫你占我便宜!” “打起来喽,吼吼,打起来喽!”小家伙又继续喊。 “别打了,一起吃饭去!”灵波沉声喊道。 于是,两人很默契的助手。 程征呵呵地笑,问湛湛:“湛湛,今天你去哪里玩了?” “老妖怪!”程湛记得自己见了个老妖怪。 “老妖怪?”程征错愕。 裴启阳很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就是你们爷爷!” 常羲这时走了过来,程征一眼看到常羲,小脸微微一红,喊了声:“常羲哥!” 常羲微微点头,却面无表情。 灵波看了他们几个人一眼,然后交代一句:“以后你们都自律点,不要给任何人取绰号,湛湛现在学习和模仿的能力很强,会把所有坏的东西学进去,所以,你们以后在他面前说话小心点!” “小心点!”小家伙跟着重复。 “知道了,小心肝儿最聪明了,以后会学好的!”程征逮住湛湛的小脸亲了一大口:“嗡哇!大姐我们快去吃饭吧,小心肝儿一定饿了!” “我请你们!”裴启阳赶紧的示好。 “谁稀罕你啊!”程曦很嗤之以鼻。她只要一想起大姐这些年的苦,就对裴启阳没好感。 “我给你们赔罪还不行吗?我得罪了你们,自认有罪,你们要杀要刮,随你们!但是你们恨我,别恨你们的胃啊!虐待了自己的胃,可就罪过了!”裴启阳充分发挥自己的好口才。 “这话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程征呵呵一笑。“二姐,凭啥不吃他的?咱不吃白不吃,大姐跟他也不会分开,他还是会成为咱们姐夫,当然要去吃他了!对不对,小心肝儿?” 小心肝儿只管着傻乐:“咯咯咯--饿了!” 第726章 亲情,是什么? 第726章亲情,是什么? “走吧!程征,我来抱湛湛,这小子有点重了!”裴启阳要去接孩子,程征却不给他。“嫌弃我们湛湛重,就不给你抱!” “好!好!”真是一群没长大的孩子,裴启阳也不生气,而是走到灵波身边,手拦住她的腰。 灵波斜他一眼,也没说话。 几个人走出展厅的时候,突然就有车子在展厅门口停下,紧接着车子上下来几个人,灵波看到来人时,一愣。 程曦和程征也跟着愣了起来。 那几个人竟然是程曦和程征的父母。 几个人一顿的瞬间,程曦和程征转身就朝展厅里面走去。 程曦却是对灵波道:“大姐,我不想见他们,让他们走!” 程征抱着湛湛也走了过去,声音也跟着冷下去:“大姐,我也不见!” 这样的情况让程曦的父母,程力华和姚云一下停止了脚步。 而程征的父母,程力平和朱温也裹足不前。 “曦曦--”姚云哽咽地喊了一声。 程曦却是背影僵了下,往展厅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就是这样,对父母的隔膜,让人唏嘘。 徐驰好常羲挡在了他们面前,阻止进展厅。 灵波话不多说,也没有躲避。 裴启阳一直站在她身边,手环住她的纤腰,给予支撑。 “征征,你一辈子不见爸爸妈妈了吗?”朱温大声喊了一句,话刚一出口句哽咽了。 程征抱着湛湛已经奔进了展厅。 亲情走到今天这一步,让裴启阳,徐驰,常羲都不知道如何去形容心情,如果不是在她们身边生活了这么久,或许看到这等情景第一个想法是指责她们姐妹的决绝。但,谁也不是程家的姐妹,自然无法站在她们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又怎么去指责她们面对父母时的决绝? “灵波--”作为三叔的程力平走了过来,看着灵波,声音低沉地开口:“我知道征征现在听你的,你说一句话,我和你三婶儿想见见她,可以吗?” 他的语气有着恳求。 朱温上前,也是一脸恳求。“灵波,你行行好说句话!” “是啊,灵波,她们两个听你的!”姚云和程力华也走了过来,于是灵波成了他们恳求的对象。 灵波只是看着他们,这么一眨眼,时间就过了这么久,她的二叔二婶儿,三叔三婶儿这些年虽然关系不好,倒也没有离婚。他们比程力行和商如婉要坚定的多! 虽然只有几年,时间不长,可她觉得恍然已有半世纪之久。 二十六岁多的年纪,六十二岁多的心境啊! 她轻叹了一口气,轻声地开口:“你们见一面又为了什么呢?有什么意义?” 四个人都一愣。 “想当年你们或许认为那是为了她们好,对身为孩子的我们一个个那样严酷的训练,美其名曰为我们好,事到如今我们都挺好的,你们还见做什么呢?当年不曾维护的亲情,今天再来维护,不觉得晚了吗?规则从来不是你们制定的。如果想要养老,我想程曦和程征不会推辞她们的义务,但也不会因为此而顺从你们的每一个决定!况且你们还不老,不需要她们养吧?” 灵波的话很简短,并没有以凌人的气势,来对待她的二叔二婶儿,三叔三婶儿,她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们,然后继续以低沉的语调说道:“你们可以离婚后复婚,也可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对待老头子,但,你们不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对我们,婚离了可以复,亲情断了,也许可以还原,但绝对不是现在。而即使还原,也会有疤痕。你们的意思我会转达给程曦和程征,至于她们的决定,我不知道,我也不能为她们做这个决定。所以,抱歉,我无能为力!” 程力华和程力平都被说的无言。 姚云和朱温红了眼圈,却还算体面,毕竟每个人都四十好几的人,什么场面没见过。 姚云点点头。“那好吧,灵波你跟曦曦说,我和她爸爸等她回家。送她去国外,不是我们的意思,但我们难辞其咎,却有主要责任,让她看在我们真心希望她好的份上,理解一下做父母的心吧!我跟他爸爸,当初不是真心要离婚的,我只是太气愤他对你们爷爷的唯命是从!却不想伤了程曦!” 朱温也是上前,拉住灵波的手。 不太喜欢跟人这样亲密,灵波下意识地抽回。 朱温很是尴尬,只是低声道:“灵波,我跟你二婶儿一样,不想找理由,可是却真的伤了孩子。如今你也是个母亲了,想必你也能理解做母亲的心,没有一个父母会希望孩子过得不好,我们都希望她过得好!” “她现在过得很好!”灵波淡淡一句,反问:“她现在过得很好了,你们也看到了,既然你们说的这么无私又来打扰做什么呢?” 灵波一句话把朱温问得哑口无言,一时间脸上满是尴尬。 程力华却不再多说,而是直接朝展厅进去。 “你要做什么?”徐驰错愕了一下,赶紧去揽住:“人家不想见你,你还要怎样?” 程力平一看二哥要闯进去,也跟着往里面闯,常羲也揽住,但朱温和姚云也跟着要冲进去。 裴启阳觉得有点失控,于是沉声道:“你们现在进去,见一面又如何?只会让她们更反感,以后躲的更远而已!你们所谓的亲情到底是什么?你们自己反思过吗?是她不想要的时候强加给她,她想要的时候你们又吝啬给予。这样,说的好听点是亲情,说的难听点不过是一己私欲!你们只是在变相的满足你们自己内心的私欲而已!常羲,徐驰,如果他们还要进去,就让他们进去,下一次,他们再见,就难了!” 这话,说的很有水平,让常羲和徐驰都不得不认同。 亲情,是什么? 是在你伤心难过的时候给予你支撑! 是在你不愿被打扰的时候给予默默支持! 而不是这样打着为你好的旗子满足自己内心和感官的刺激。 程力华本来要闯进去的尽头一下子没有了,一时间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偃旗息鼓了。 而此时,在展厅外的停车场上,距离门厅有四十米的地方,程湛被程征抱着从另一个出口走了出去。小家伙举着喇叭嗷嗷喊:“爸爸,妈妈,湛湛饿了,要吃!” 小家伙的广播一喊,灵波抬眼看过去,程征和程曦已经到了车边。 常羲和徐驰立刻就松开了程力华和程力平,朝着车子大步走去。 灵波也不说话,看了眼裴启阳。 裴启阳却是对他们四人说:“亲情是不离不弃,是默默支持,是相知相惜相依,你们是她们的父母,请你们回想一下这些年你们做过什么!在她们需要你们的时候有给过关爱吗?如果没有,却又没有愧疚心的话,那我也只能说你们真的天下无敌了!我亏欠了我老婆儿子,心底愧疚的要死,我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却真的有愧疚心,你们呢?” 说完,裴启阳大步去追灵波。 裴启阳的话,灵波听到了,她的眸子平静,安然。 裴启阳追上来后,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手拾起她的小手,紧紧的握住,灵波没有侧脸看他,却也没有抽回自己的手。 徐驰和常羲已经走到了车边,徐驰回头跟程灵波说:“我们先载湛湛走了,去xx饭店集合,姓裴的请客,我们要求吃好的!” 说完,几个人已经钻进车里! 裴启阳和灵波一愣,这下剩了两人了! 而程力华程力平看到几个年轻人这样离去,都傻愣在展厅的门口,远远地看着,想着灵波和裴启阳的话。 难道,亲情就这样了吗? 车里。 裴启阳给灵波系安全带,这是时隔多年,第一次,他们这样坐在前排,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灵波没动,任凭他凑过来帮她扣好安全带。 他身上的气息就在她鼻翼间飘荡,震人心魂。 他也闻到了她身上的沐浴露的味道,那是他习惯用的沐浴乳的味道,他扣好安全带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低头看着她,慵懒暗哑的嗓音响起:“灵波,对不起!” 他将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胛处,溢出的华丽优雅的语调中夹杂着些许愧疚和撒娇。 灵波稍微移动了下肩膀,很不适应他的温存,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裴启阳,湛湛是我的命!” 他身子一僵,点头。“你也是我的命!你,儿子,你们都是我的命!” 她的手环住他结实的背,“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 他抬头,眸子望进她的眼底,认真地点头:“保证是最后一次!” 她看到他的眼底,他的眸子清澈而深幽,含着万千种情绪。仿佛能让人一眼看透,却又令人坚信自己所看到的不过是虚无的假象。 程灵波微闭了闭眼,睁开。“我再信你一次!走吧,我饿--” 话没说完,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就在下一秒,唇被裴启阳炽热的吻堵截。 裴启阳的吻得很重,却又夹杂着怜惜。 第727章 适可而止 第727章适可而止 他霸道的舌尖肆意的撬开她的牙齿,舌尖朝内探,然后狠狠纠缠住她的舌尖,霸道而温柔的纠缠住她。 她躲开,他就追上。 他刚才真的怕了,怕她生气,怕她会再生气的不理会自己,会带着湛湛走,但他的灵波是宽容的,他的女孩儿其实骨子里是个很善良的人! 乍然听到灵波说信他,他突然就兴奋了,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只想吻她,狠狠地吻她。 灵波也感受到了他的激动,知道他是在表达感激,把感激的情绪宣泄在她的身上,化作了温柔缠绵的吻。这样霸道的吻渐渐地转化为舒缓的温存。她被吻得抽走了呼吸,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提醒他,该走了! “饿了!我肚子饿死了!” “呵呵!好,我们去吃饭!”他气喘吁吁地放开她,在她的唇上小啄了一下,终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灵波瘫坐在座位上,脸上竟微微的红晕,她转过头看向车窗外。 “你不会是害羞了吧?”裴启阳问。 灵波不回答,却是飘出一句话:“开你的车吧!我担心湛湛,程征和程曦太宠他!” “知道了!”知道小丫头害羞了,裴启阳也不再多说,只是很奇怪,以前,那么小的时候她也没有害羞,怎么现在大了,做了孩子的母亲,却害羞了?“丫头,宠湛湛不好吗?” “适可而止!”灵波轻声开口,她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很正常了,这才转头看了他一眼。 裴启阳发动车子,也看她,她的唇瓣更红了。他的声音里略带着笑意:“湛湛被你教育的很好!灵波,谢谢你!” 听到他这样说,她望着他,表情很是平淡。 他还没发动车子,却看到她长长的睫毛轻轻的微垂,长发将她的脸衬得很小,再配上一双水漾水漾小鹿般的眸子和紧紧抿着的倔强的唇-- 裴启阳再度忍不住伸手抱住她。 语气是温柔怜惜的:“我很抱歉,你怀胎十月我不曾陪伴,这是我一辈子的遗憾,灵波,我真的对不起你!” 她似是愣了许久,才缓缓抬起手臂回抱住他。 他说,“如果重新来过,我不会那样!” “我知道!”她说,她也信,他不会那样。 终于发动了车子,看到程力行和程力平姚云朱温都站在展厅的门口,呆若木鸡的样子,灵波的眼底闪过一抹黯然,想起程力行今天推着程光强回程家的那一幕,他的背影是如此的苍凉,孤独,而寂寞! “裴启阳!”她轻声开口。 “嗯?”裴启阳已经把车子拐出了停车场。 “你会不会觉得我对程力行他们太残忍?太决绝?”她想了良久才问出的问题。 裴启阳一怔,摇头:“不是,我不觉得残忍,这是你们的权力,你们有权利为自己申诉,而对他们以怎样的态度,都无可厚非!我只是觉得,你们自己也不那么开心吧!灵波,你今天看到你爸的背影,不也有不忍心吗?” 灵波一愣,皱眉。 “好!我不说!”他赶紧说道,他不是想做说客,他只是不想看灵波痛苦。他想,灵波不会一点不痛苦的! 灵波却是淡淡地开口:“没什么,你说就是!” 裴启阳停顿了下,车子里开进了车道正常的行驶,他道:“你看都不看老头子一眼,是不屑看,还是不忍心看?灵波,他毕竟已经年届九旬,在这个世上的日子不多了!其实,他做的一切也谈不上伤天害理,甚至有着太多正义,只是那正义太博大,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尤其对于只向往平常生活的人来说更是理解不了,甚至不屑一顾。” 程灵波没有开口,却是视线飘忽了起来。 裴启阳继续开口:“而你,也是向往最平凡的东西,却不曾拥有过!你在羡慕的同时也遗憾,甚至难过,你对他的怨,并不是因为他当初对你太严格,而是因为他背着你对你严格,你不愿意当一枚棋子,所以,你无法原谅他。尤其欧阳希莫,你那样信任的欧阳叔叔,却把你当成了傻瓜,你怨的更深了,无法原谅!但这一切不是因为你内心深处有着深深的渴望吗?你是不是怕下车后,你会妥协,你面对这样一个老者,你不知道用敬佩的心思面对他曾经一往无前的坚持,还是该可怜他为此失去了亲人!而你,如果下车,轻易就原谅了他,这些年你的努力就白费了。你坚持的心情都付诸东流了。甚至于我们,我们之间这些年分开都是如此!你更因此而怨恨他们,是不是?” 一时之间,灵波的面容暗沉了许多。 她绷紧了清丽的眸子,那张小脸有着复杂的白皙。 想起过往种种,想起一切磨难,是该怨恨还是该感谢,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内心深处的复杂情怀。 只是想起程力行那个背影,想起这些年他一直执行的命令,想起他们程家几乎每个人都不快乐,她就觉得难受。 原本惨白的脸因为想起那些而狰狞扭曲,沉痛里,一双望着窗外风起云涌的眸子此刻却显得落寞而哀伤。 死一般的安静里,裴启阳也不忍心开口说什么,却由不得不开口,也许,能够触摸到内心的深处,一切的复杂都可以解开。让每个人都不背着包袱生活。 “灵波,你是个骄傲的人,你爸爸是个可怜的人,你爷爷是个让人尊敬却又可悲的人!你妈妈倔强,却也聪明,所以,现在她跟肖劲言终于在历经沧桑和磨难后,享受人生后半段的幸福。而你爸爸到此刻还没醒悟,所以肖英然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他们,不幸福!因为命运不在自己的手中,永远不幸福!” 灵波蓦然闭上眼睛,想起独自哭泣的童年,暗黑的一切,那些孤冷,那些一切一切都是程家最高掌权者的杰作时,那种发自骨血之中的愤恨和屈辱。 她,还是无法原谅! 沉默着,看着窗户外,视线朦胧,赤红的双眼里此刻有着酸涩的痛,那些她的至亲,却是伤害她最深的人。 而她在做了母亲后,却想把世界最美好的东西都给她的儿子,填补她缺失的童年。 她也知道有这个念头,并不一定对孩子好,所以,她会教育孩子,却不会真的溺爱。如果当初真的是为了她好,不会一点爱都吝啬与给,只是一味夺取。 不愿意去想,只要一想,她僵硬的身体就会忍不住地颤抖,手更加的握紧。 忽然,一只大手覆盖在她搁在腿上握紧的拳头上,裴启阳轻轻握紧她的手。“灵波,过去了!那些事,释怀,才是最聪明的选择!” 依旧沉默着,灵波缓缓地松开了拳头,反握住他握着自己小手的手,暗哑的嗓音里低沉而冷然。“释怀,不代表就接受他们!” “灵波,你对我能释怀,能不恨,能原谅,对他们也可以!”裴启阳幽幽开口:“其实,你最该恨的人是我,我才是伤害你最深的那个!” “是,我该恨你的!恨你的懦弱,恨你那个瞬间的游离,恨你三年多没有消息,恨你在我怀孕的时候不在身边,在我生产的时候疼的要死却不愿意喊一个字疼的时候你也不在身边,恨宝宝学说话时候,会叫爸爸,却是对着你的照片!恨你在宝宝两岁多了以后还不曾找回你自己,恨你让我如此辛苦!可是,只要一想起你曾经在我最胖最暗黑的岁月里牵过我的手,给予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时,我就恨不起来!我会不争气没出息的记得你的好!那些不好的东西,反而在脑海里渐渐褪色了。很奇怪,我记得你的好。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程力行的好,也想不起来程光强的好。我只记得程力行的无奈,程光强的强势,我想到这些,我就无法说服我自己去原谅!” 心头那些压抑堆积的痛在此刻说出来后,竟让她绞痛的心感到了微微的舒缓。“我想,或许是因为我不够爱他们吧!” 因为爱着裴启阳,所以,才会有这样多的情绪,愿意原谅她,因为依旧爱着他,所以才会又爱又恨,才会让自己陷入莫名的情绪纠缠里,不想去爱,却放不开手。而对程家,渴望亲情,却又害怕再度被伤。 “灵波,别折磨你的心!” 程灵波却道:“我不会再接受程光强安排的一切,也不会再见他,永远不会!” 裴启阳听着灵波的话,微微点头。“好,不见就不见!” “如果程力行想见湛湛,也无妨!”灵波又突然说道,吓了裴启阳一跳。 “灵波,你,你说什么?” “我不想剥夺我儿子享受亲情的机会儿!只是你家,我现在还不想公布,我还需要点时间,所以请你暂时不要带湛湛回去!” “哦!我知道了!”裴启阳觉得这简直就是个奇迹,灵波居然会同意程力行见湛湛,这是不是代表,她有可能会打开心结? 第728章 不着调的父亲 第728章不着调的父亲 “我已经分不出是怨恨还是不甘了!”灵波平静的开口,淡漠的嗓音听不出情绪,可是那一双眼却是死一般的沉积,暗沉中似乎是被燃烧的荒原,所有的痛和恨都在这一双眼眸里堆积。“那些时光太难受,因为不曾有过爱,所以即使憎也那么不容易去原谅,叫我这样去原谅,我真的做不到!可是我又希望我的儿子湛湛可以享受到我不曾享受到的亲情。我不想在我儿子长大后怪我,我不想给他选择!所以,如果湛湛不反对,可以见他们!” “灵波!”裴启阳真心的觉得心疼,空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你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但你却是个不着调的父亲!” “是!所以以后我会努力,让你们母子不再失望!” 他怎么能不去感激灵波,她没有教育儿子去恨自己,他什么都没有说,孩子见到他就知道他是爸爸得看了多少照片,才能记住他的脸呢? 程灵波不愿意儿子跟自己一样,所以,她也学着去释怀,只是,她的人生太晦涩,她做不到对自己的部分释怀。 xx饭店。 他们赶到的时候,程曦他们几个已经到了,正在门口等她。 徐驰抱着程湛,程湛的大喇叭已经被放在车里,小家伙抱着喇叭喊了太久,声音都有点沙哑了,一说话就跟破锣嗓子似的。 “爸爸,爸爸!”见到裴启阳,湛湛就兴奋的喊。 裴启阳赶紧走过去抱他,徐驰却不情愿,无奈小湛湛非要找爸爸,只好把孩子递给裴启阳。 此时程曦和程征的脸色都有点疲惫,眼神也似乎荒凉了很多。刚才,还是有点冲击的,无论怎样,那都是他们的父母,不相认不相见,都无法抹去这个事实,那是父母。 裴启阳抱着儿子先一步进饭店,灵波对程曦和程征道:“你们如果想见,就去见,这是你们的权力!” 程曦没说话。 程曦轻轻喟叹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息。 徐驰听到这一声叹息,眼神一滞,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心疼,看向程曦,柔声道:“要不要哥借你肩膀靠一下啊?” 程曦一愣,抬头,暗沉的眸子里瞬间就喷出火来,只给了她一个字:“滚!” 徐驰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一想到她刚才的样子,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了,算了,臭丫头今天心情不好,当他是炮灰,他就宠她一次吧,谁让他这么大度呢! 而程征可怜兮兮地看了一眼常羲,但常羲却把视线转向了别处,不知道在看什么。 程征心中酸涩,什么时候,他的目光能落在她的身上呢? 灵波朝饭店先走去。 程曦也跟着大步走,徐驰追了过去。 程征的目光还落在常羲的脸上,想在他那里寻求一点的安慰,但,最终无果。 她咬住了唇。良久说道:“常羲哥,我先进去了!” 这时,常羲才转过头来看向她。 程征用尽力气向他微笑着,常羲略微顿了顿,似乎她的表情让他很是不舒服,他嗯了一声,竟大步先进去了。 程征的眼睛突然就酸了下去,鼻子也堵得难受。 她望着进去的几个人,久久地没有动一下。 眼泪就顺着眼睛滑出来,她这一生,什么都没有,父母不关心,单恋的男人看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甚至在很伤心难受的时候寻求他的一点点安慰都不能获得。 程征真心觉得很难受,很难受,却也怪不了任何人。人家心不在,一切不过是她强求而已。 她微微垂下了眸子,泪滴落在脚边,那泪珠子落在地上,犹如硬币那么大,一滴滴渐渐多起来。 走进饭店的常羲,没有感觉到身边的人进来,微微皱眉,回转头,却见人不在,他看向大厅的玻璃门外。 外面那个丫头此时正低着头,微垂头的盯着地面,似乎在看着她自己的脚尖儿。 阳光照射过来,那么身影从来都是生活在阳光里,无论多艰难,无论多伤心,她从来都是他们几个人中笑得最开怀的一个! 说白了,他,程小姐,徐驰,程曦,他们几个,都是心中有太多创伤的人。家庭不温暖,亲情不亲昵,却又都背负了太多太多不该属于自己承载的东西,而那个丫头,却总是笑得开怀。 他也知道,今天的程征会很难过很难过。毕竟父母找上门来,避而不见,很多时候也需要勇气。如若不是伤心到极致,谁也做不出对父母避而不见的举动来! 他想起自己的曾经,想起自己拒绝他的贪官父亲的一切安排的行为,到最后,那个人即使是贪官,死了,也让他有过心疼! 血缘至亲,不因为他做了什么事而就无动于衷了! 不是原谅不原谅就可以解释的清楚的,他到现在都无法原谅父亲对母亲做过的事情,但,这不代表他不心疼,不难受。 所以,即使父亲死了,即使一切都化为了尘埃,他还是无法忽略真的失去时那一瞬间的悲哀和难过。 外面那个小女孩,她有着小巧的鼻,秀气的唇,灵动的双眼,甜美的笑容,而此时,阳光打在她的身上,竟显得格外孤寂。 他没有动,没有走出去,只是停在那里,安静的看着她,看着她低头,沉默。 他们两个,一个在玻璃门内,一个在玻璃门外。 程征终于哀默完了自己的伤心,双手抚了把脸,抹去眼泪。 常羲看到如此,转过身,不再看她,却是停留在那里,没动。 程征并没有注意到常羲在玻璃门内等她,她抬头望着天空,蓝蓝的天,白白的云,暖阳高照,一切都很好!双手捏了捏腮帮子,扯出个灿烂的笑容。 没关系的,程征,你可以! 她在心底告诉自己,然后迈开脚步朝餐厅走去。 门卫帮着开门,“欢迎光临!” 程征露出个甜美的笑容:“谢谢!” 她一瞬间修复创伤的能力让人敬佩。常羲没有回头却听到了她甜美的声音,心底也跟着暗暗松了口气。 就当他以为她要走来时,突然听到程征兴奋的大喊声:“阿乐!阿乐哥哥!” 常羲回头,就看到程征已经蹦了起来,朝着一行从里面走出来的几个人大喊了一声,声音很是兴奋。 而在一群人中一个长相出众的年轻人抬起眸子,在看到程征的瞬间,讶异了一下,继而露出一个微笑,然后跟身后的人交代了几句,竟大步朝程征走来。 程征也跑了过去,兴奋地看着:“阿乐哥哥!” 程乐已经知道灵波她们回国了,但一直没有敢前来找人,没想到在这里遇到程征,他很惊愕,快速走了过去,接过了程征扑过来的身体,朗声问道:“征征,真的是你?” “阿乐哥哥,你不会认不出我来了吧?”程征从程乐的怀里抬头,很是不满的说道。 程乐也低头,搂着她,姿态亲昵而宠溺,“小丫头真的长大了,哥哥差点认不出来你呢!回来了,以后不会再出去了吧?” “回来了!出去不出去不知道,这个要看大姐的!” “回来就好!”程乐晴朗的声音里有着压抑不住的喜悦,俊美的脸上有着阳光般的微笑,面对程家最小的妹妹,他一如既往的宠溺。“灵波和程曦呢?” “阿乐哥哥!”程征不依的挽住他的胳膊,就像小时候一样,“你就知道想她们,我在你面前让你看不行啊?我就不是你妹妹啊?” “呵呵,你当然是我妹妹,她们也是!” “哼!我可没看出来你把我们当妹妹。阿乐哥哥,你太不够意思了,居然没去法国看我们一次!亏我还很想念你!” 程乐表情一僵,不是他没去,是去了,远远的看了,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去。 灵波不愿意见他,他又何必给灵波去添堵呢!刚开始的时候他去过巴黎几次,每次看到她跟裴启阳一起,过得不错,他远远地看了,就默默的回来了。只是这事,从来没人知晓。后来,他不再去了,一切结局早已注定,都留在心里就好了。 “那一起跟我们吃饭吧,大姐二姐都在,还有湛湛小外甥,大姐的儿子,你要不要见啊!” “灵波的儿子?”程乐错愕了一下,这个消息他还不知道,这些年他回程家的机会儿也不是很多。他乍然听到这么个消息还是有点唏嘘不已的。 跟他一起吃过饭的朋友打了声招呼先行离去了,程征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儿,拉着就往里面走。 常羲一直看着,这个男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有着温暖的笑容,眸子里偶尔有着一抹沉寂,却对程征很好。 拉着程乐往里走,突然抬头看到常羲,程征一怔,呵呵一笑道:“常羲哥,这个是程乐,程曦的哥哥!” 程乐一顿,常羲微微点头。 “阿乐哥哥,这个是常羲,你们认识一下吧!”小丫头见到程乐挺兴奋的。 常羲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是堂哥! “幸会!”常羲伸出手。 两人的手在半空中交握,程乐道:“你好!” 第729章 够你娶两个媳妇儿的了 第729章够你娶两个媳妇儿的了 常羲话不多,程乐年龄也不小了,行事自然内敛了很多,也不多言。 任凭程征拉着他往里面走去,他,有点想念灵波,明知道一切无果,却也想念。 当程乐出现在包厢门口,看到坐在餐桌前帮一个粉饰玉雕的小娃儿整理衣服领子的人儿时,他的眸子里闪过了一抹沉痛。 裴启阳很是凌厉,一瞬间就发现了门口站着的人,程乐?!他怎么会来?! “灵波--”几乎是同时,程乐颤抖着嗓音叫了一声灵波的名字。 灵波身体一顿,抬头,当看到程乐的瞬间,他的眼中划过一抹讶然,继而恢复了平静,“程乐,好久不见!” 没有像对待程光强和程力行那样无情,她还是选择平静的打了声招呼。 程曦也看到了程乐,可是程乐没有看到任何人,只是眼底满是灵波,他激动地走了进来,灵波也站起来。 裴启阳却在这时挡在程乐面前,可恶,居然用这样的目光看他的老婆,他真想用手术刀,把程乐的眼睛剜出来,叫他看!一辈子都叫他看不见! 程乐隔着裴启阳,看向灵波的视线依然温柔的可以漾出水来。 真是气人,过了这么多年,这小子看灵波的眼神还可以这样,真是见鬼了,裴启阳挡住他,朗声道:“好久不见啊,程公子!” 程乐这时才看到裴启阳,猛然回神,有点尴尬。“好久不见!” 裴启阳的举动让人一眼明了,霸道,占有欲极强。 程曦虽然情绪不怎么好,还是忍不住同情程乐:“行了,哥,大姐已经是那个姓裴的了!这些年你但凡去了巴黎一次,也不会这样轻易便宜了姓裴的!” 程乐这时才转向程曦。“曦曦,可惜哥哥没用!” “既然来了就坐吧,今日我做东!大家聚聚!”裴启阳也很绅士,只要不打他老婆的主意,他就保证相安无事。 “他是谁?”小家伙就看到个漂亮的叔叔,怎么没人给他介绍,他怎么不认识啊!仰着小脸拉着妈妈的手,程湛小朋友不干了,非要知道:“妈妈,他是谁?” 众人的注意力被小人儿拉了过去。 程乐也低头看着那小人儿,完全的裴启阳的翻版,承袭了裴启阳和灵波的容貌。他们才是一对儿,这些年,他们走过来了,这本身就让人羡慕。 灵波低头对儿子淡声道:“这个是舅舅,程乐舅舅!” “不是有个舅舅了吗?”小家伙只知道肖恪是舅舅,咋没听说还有个舅舅呢? “这个是程乐舅舅!”灵波解释,然后看着程湛。 小家伙皱皱眉,想了半晌,抬头问程乐,“有红包吗?” “呃!”程乐一时没听清楚,错愕着,是他听错了,还是-- “妈妈,他米红包,舅舅给湛湛红包的!”小家伙可没忘记睿爸爸还有舅舅都给过他红包,是亲戚不该给红包吗?这个舅舅好小气! 本来很沉重的心情被小家伙一调剂,大家都乐了! 裴启阳也真心觉得儿子是个天才,走到哪里都能收敛一批钱财,不会被饿死! 灵波淡淡地笑了,然后对程湛道:“湛湛没叫舅舅,舅舅怎么给你红包呢?” “妈妈,抱我下去!”下家伙从椅子三站起来。 灵波抱他下去。 然后大家看着程湛走过去,对着程乐道:“舅舅你好,我叫程湛,今年两岁多了,舅舅长得好漂亮!” “呃!”程乐终于明白了,这孩子就是个小机灵鬼,漂亮又口齿伶俐,他摸了下钱包,看了眼钱包里只有几张卡,现金太少,很是尴尬。“湛湛等一下,舅舅的红包等下才能来!” 说完,程乐走了出去。 众人都是一愣。 “程乐,跟你开玩笑呢,你去哪里?”灵波喊他。 “对孩子,大人要一言九鼎,我可不想当食言的舅舅!湛湛等着,舅舅去拿红包给湛湛啊!”程乐没有停留就走了出去。 等到程乐再回来时,是十五分钟后,手里一个漂亮的红包,里面看得出厚厚一打,像是有一万块的样子。应该是刚去了银行取了钱又去商店买了个红包包了才过来的。 程乐第一次见灵波的孩子,心情是格外的复杂,他知道,至此,他所爱的,一切一切都结束了,灵波以后就真的只是他的妹妹了。他纵然再爱再难受,都要就此打住了。 眼神复杂地看着唇红齿白的小人儿,程乐把红包给了程湛。“喏!舅舅给你的红包!湛湛要好好的长大,健健康康的,听妈妈的话,知道吗?” “知道了!”小家伙手小,捧着这么大的红包还有点重,但是很高兴,小嘴呵呵的笑着,“谢谢舅舅!” 众人都跟着忍不住笑。 程乐也笑,还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小人儿捧了红包不去找妈妈,而是去找程征,屁颠屁颠的扭着小屁股,跑到程征面前,献宝似地把红包给了程征,然后大声道:“姨姨,小心肝儿的红包,娶媳妇儿!” “呃!”裴启阳也傻了,“怎么个意思?” 程征接过红包,然后看了一眼,也没打开,就已经知道里面有多少钱了。一万块,程乐这个舅舅果真够意思,见个面就给一万块。 灵波不说话,而是安静的吃东西。 “好了,姨姨给小心肝儿存起来,以后继续赚啊!”程征抱住程湛亲了一口,两个人咯咯的笑了起来,很是奸诈。 “灵波,怎么回事啊?”裴启阳又问灵波。 程乐更是一脸的茫然。 程曦在旁边开口了:“所有人给的红包,程征都给湛湛存了起来,那是湛湛的老婆本儿,小家伙将来要用红包钱娶老婆儿!现在见了漂亮的女士都想喊着跟他回家当他媳妇儿!” “呃!”裴启阳惊愕,然后看向程征:“这是程征的主意?” “难道长辈给个红包不应该吗?阿乐哥哥,你说你给红包给着给不着?”程征才不管他们怎么想,红包不要白不要,再说湛湛这么可爱的小人儿,谁舍得不给啊。 “给的着,绝对给的着!”程乐呵呵的笑着,心情更复杂了。 他的眸光偶尔扫到灵波的脸上,灵波很安静,基本没怎么说话。 裴启阳又好笑又好气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小人儿把红包上交后,立刻回来,张开小手要裴启阳抱起来,他还没吃饭呢,要开始吃饭了,长得又高又大的,以后娶个好媳妇儿孝顺妈妈。 “爸爸,抱!”小家伙嚷嚷着。 裴启阳把他抱起来,放在自己跟灵波之间的儿童椅子上,小家伙坐在那里,看每一个大人,然后大声道:“红包,姨姨,爱姨夫,叔叔,妈妈,睿爸爸,舅舅,姨姨........” 这些都是给过他红包的人,他可是都记得呢! 裴启阳一下心虚,这是要整什么? 果然,小家伙数了一遍,程征突然开口:“小心肝儿,你爸爸给你红包了吗?” 小家伙抬头看向姨姨,有点茫然的摇头,“米有!” “我说怎么不够,到现在也没达到预期的钱数,原来是少了你的!当人爹的,还白当吗!”程征一听到现在当爸爸的没给孩子红包,就忍不住数落裴启阳起来,本来就看他不顺眼了,结果还竟做些让人不顺眼的事。“你的那份,给!” 裴启阳也不是傻瓜,立刻掏出钱包,把自己的工资卡,信用卡,银行卡全部都给了灵波,只留了一张平时用,“我的都给灵波,我儿子的老婆本儿我还是让我老婆存着吧!” 灵波看着那递过来的几张卡,也没客气,拿过了那几张卡,一张张看着。 “爸爸没钱!”小家伙很失望的说。 裴启阳一听差点跌掉下巴,低头对儿子说:“宝儿,爸爸卡里有不少钱,够你娶两个媳妇儿的了!” “真的吗?”小家伙很不相信地问。 “当然!” “爸爸,娶三个!娶三个!”小家伙开始叫起来。 “娶三个?”裴启阳脊背一阵发凉。“这不行,只能娶一个!” “为什么?”小家伙十万个为什么来了。 “因为这是国家的法律规定!” “是不是国家法律没有这规定一夫一妻制,你们男人就三妻四妾了?”程曦在对面凉凉的开口,语气森冷。 徐驰打了个冷战,赶紧附和道:“曦曦,我可不是那样的男人!我很专一的,我是好男人!” 程曦转过头来,瞅了他一眼凉凉的问:“你,是男人吗?” 徐驰被噎得差点翻了白眼倒过去。“我也不是人妖啊!” “闭嘴!”程曦严厉的两个字,徐驰成功地闭上嘴巴。 好吧,她今天心情不好,他让她一次,算她赢了,他是大男人,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灵波检查完了卡,问裴启阳。“哪张是工资卡?” 裴启阳一愣,指着其中一张卡:“这个!” 他也不知道灵波要干什么,灵波却是把工资卡还给他,然后伸手拿过他手里的钱包,把另外一张卡抽出来,工资卡放回去。 裴启阳惊愕。“灵波,只有工资我不够花的!” 第730章 生命的尽头 第730章生命的尽头 灵波不会是要把他经济财权都给掌控了吧?那他以后就只有几千块,够干什么的? “给儿子留着娶几个老婆,这边钱不够!你牺牲点吧!”灵波语气很淡,收拾完,把卡放在自己包里,这就没收了裴启阳的财权。女人要掌握男人的财权才不会处于被动地位,当然,前提是女人还得自己有能力有一定的经济地位,这才是新时代的女性。 裴启阳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想想算了,有老婆孩子了,不会胡乱花钱了,他还是乖着点吧,万一老婆不要自己了,岂不是又要难受死了。“好好,知道了,我听话!只花工资!” 程征很满意裴启阳这个举动,把财权上交,这说明这个男人不错。 虽然他此刻看起来满脸的委屈,却也没敢吱声。 程征忍不住拍了下手,端起酒杯,里面盛的却是饮料,在国外酒后不驾车养成的习惯,所以在点菜的时候只要了饮料,程征站起来,就这么轻易的接受了裴启阳:“姐夫,我敬你一杯!” 裴启阳一愣,姐夫? 他赶紧端起来,难道这丫头觉得他合格了?可以当她们姐夫了?这点他还真是没有想到。 “我敬你!”裴启阳一本正经地举起杯子。“程征,谢谢你守护了灵波和湛湛这么久!” “哎--哎--没我一份功劳吗?”程曦杯子磕得桌子响。 裴启阳赶紧赔着笑:“程曦,还有你,谢谢!” “当我们死人啊?”徐驰见程曦都接受了裴启阳,自己当然是要附和的。 “死人!死人!”程湛又跟着接话了。 灵波瞅了徐驰一眼,徐驰赶紧地道歉:“抱歉,抱歉,口误,口误了。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 “谢谢你们,程征,程曦,徐驰,常羲,还有你,程乐,我也感谢你!”裴启阳举杯,朝着每一个人。如果在他不在的那几年,程乐如果乘虚而入,裴启阳不知道结果会怎样,或许,自己不会有机会儿重新站在灵波身边吧! 程乐却表情复杂,谢他什么,他自己心中清楚。闷头碰杯,一起干杯。 灵波加了一块肉塞到儿子嘴里,小家伙开心地吃着,还不忘记跟灵波说:“妈妈,好吃,吃!” 灵波点点头。这孩子喜欢吃肉,刚开始吃辅食的时候吃鸡蛋糕里面不加一点点肉沫,这孩子都不肯吃。长了牙齿后就喜欢吃一切跟肉有关系的食物,不知道以后会不会长成大胖子,目前为止,只能算是小胖,嘟着小脸很可爱。 一餐饭吃了起来,常羲没说话,至于他到底接受没接受裴启阳,大家也不知道,总之他看裴启阳的眼神里有太多的复杂。 灵波和程征知道,那是因为林筝。因为当年所谓的情诱! 吃过饭,出了饭店的时候,灵波跟程乐走在后面,轻声地开口道:“程乐,这几年,听说你经常去桐城看望姑姑!” 程乐微微点头,“因为生意关系,经常去桐城,每次去,就过去看看姑姑!” “这些年,你做的不错!”程乐从灵波离开后,就脱离了程家,自己开始打拼,生意也算是小有成就。 “马马虎虎吧!”程乐很谦虚。“你离开后,老爷子有意让我入政坛,我爸让我去接手他的生意,我都拒绝了!他们也没为难我,灵波,其实......” 说道这里,程乐语言又止。 “怎么?”灵波挑眉。 “算了,不说了!”程乐摇头。 “你还是那样婆婆妈妈,有话就讲!” 程乐不是婆婆妈妈,是面对灵波时,很多时候不知道如何面对。 “其实,爷爷挺想念你们每个人的!”程乐试探着说出这么一句话。 果然,灵波的脸立刻变了,暗沉浮现在她漂亮的眼底,她抬头,望向远处的高楼,车水马龙的街道,良久,吐出两个字:“是吗?” 程乐见灵波并没有发怒掉头就走,于是又说了一句:“上次回去时见他在客厅里看影集,一些老照片,是你们几个人的,你,程曦,程征,还有姑姑的照片!” 灵波心里一颤,照片? 她们这些女孩子没有资格上程家的照片墙,他看她们照片做什么? “三年前,爷爷去过桐城,偷偷看了一眼姑姑,却没见面,就回来了!他身体不太好,可能时日也不多了!”程乐说着也看向远方,又说了一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灵波,有一种遗憾叫子欲孝而亲不在!别让风树之悲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他不是为了程家,也不是为了程老爷子,不是为了自己报答程家的养育之恩,他只是不想在过去若干年后,灵波会后悔。 灵波眸子一凛,却是无言的沉默。 “灵波,我也走了,公司还有事!”见灵波沉默,裴启阳抱着湛湛已经走到了车边,程乐有再多的不舍,还是决定离开。 “谢谢你,程乐!”灵波突然开口,语气淡然倒也没有疏离。 程乐一愣,有点意外。“灵波,你?” “谢谢你的好意!”灵波轻轻地点头。“我也该走了!” 她终于还是没说别的,一句谢谢,让程乐心情复杂。而他们,再也不是当年的堂兄妹,但也不是过去那几年毫无联系的堂兄妹了!他知道,灵波不再恨自己,这就够了!真的就够了! 傍晚的时候,裴启阳接到了程力行的电话,裴启阳很是讶异:“你干嘛又打电话!” “启阳,你能不能劝灵波来一趟!老爷子可能快不行了!” “什么?”裴启阳错愕,“上午不还好好的吗?” “他的身体已经每况日下,早就岌岌可危了,今天见到灵波,老爷子一激动,心脏波动的厉害,医生说只怕、只怕撑不过今晚了!”程力行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撑不过今晚?”裴启阳也不得不慎重起来:“好,我告诉灵波,至于她去不去,我不敢保证!” 灵波刚好出来,听到电话,皱皱眉,裴启阳已经挂了电话,人走了过来,轻轻环抱住她的肩膀,然后道:“灵波,老爷子可能要不行了,医生说撑不过今晚,他还是想见见你,你爸打来电话,说想让你过去一趟!” 灵波身体一颤,眸子暗沉下去,却是摇头。“我不去!” 裴启阳心疼地望着她:“如果今晚他真的撑不过去,你怎么办?你以后后悔怎样办?” “后悔也不去!”灵波闭了闭眼,坚定地说道。 “那,我可以带着湛湛去吗?”裴启阳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灵波沉默,却也没有拒绝。 “可以吗?”裴启阳又问。 灵波没有点头,而是转身。“随你!” “灵波!”裴启阳抓住她的手,“一起去吧,最后一面!” “不去!”挺直了脊背,灵波幽幽地开口:“无情也好,有心也罢,这是我的选择,无论将来后悔与否,都是如此,不见!” “那你能在家乖乖的吗?我带湛湛去,好吗?” “我没事!”灵波依然很平静。 “那好吧!”裴启阳担心,如果自己真的什么都不做,将来,灵波后悔的时候,会遗憾更深。他迅速地亲了亲她的唇,然后喊了声湛湛:“宝贝儿,我们得出去了!” 小家伙还在玩什么东西,很不耐烦地抬头:“不要!” “我们去看你的太姥爷,再晚就再也见不到了!” “为什么?”湛湛十分不解。“有红包吗?” “因为他可能要死了,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了!”裴启阳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地看到灵波那一瞬间的背影挺直。“如果还赶得上,会给你红包的!” 小家伙是任何时候都不忘记要红包的。 “死了是不是就没了?”小家伙听到这个话,一下子停了手里的玩具,竟呜呜的哭了出来:“呜呜......” “怎么哭了?”裴启阳大惊,赶紧去抱起儿子。 小家伙的眼里竟流出泪来,小手搂着裴启阳的脖子,哭得好不伤心。“湛湛的小黑也死了。爱姨夫把小黑埋在花园里了!” 小黑是徐驰给湛湛买的一只黑色的小鸭子,很小的时候死了。湛湛一直很伤心呢! “小黑是谁?”裴启阳问。 “小鸭子!”宝宝哭着喊。 灵波在卧房门口安静地屹立,一动不动。 裴启阳看了她一眼,再度开口:“灵波,抛下所有,去一次吧,这也只是最后一次!” “不去!”还是冷漠地两个字,无比坚定,一顿后,道:“你们要去,就快点吧!” 于是,裴启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终于抱着儿子下楼去了。 灵波听着门砰地一声轻轻合上,那一声关门声砸在了她的心坎上,她屹立在卧室的门边一直一动没动,直到半个小时后,她才动了一下,一抬脚,却是麻木的难受,似乎千万只虫蚁在撕咬。一切都该结束了!程家的恩恩怨怨,都随着程光强的离去而结束吧!他真的走到生命的尽头了吗? 一路上,小家伙坐在后面的儿童座椅上,下午已经买了儿童安全座椅,现在程湛坐在上面,他可以放心开车。 第731章 善良就好 第731章善良就好 小家伙很是伤心,红着眼圈问爸爸:“死了就要埋在花园里是不是?” 裴启阳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要埋在八宝山!” “没有了!都没有了!”小孩子的世界还不太知道死亡的定义,但湛湛已经经历过失去最可爱的小黑的经历了,所以格外伤心。 车子开到程家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时间也到了晚上8点。 裴启阳抱着湛湛回来,倒让程力行和陈平以及欧阳希莫惊讶。 程力华和程力平也赶回来了! 甚至程若清都在赶来北京的飞机上。 一看到又跑来了程家,小家伙皱皱眉,很是不解。“爸爸,老妖怪!” 裴启阳虽然很佩服儿子给这些人取的外号,但到此刻,在程老爷子可能要去世的时候,却怎么也笑不出来。那些恩怨,是是非非,在死亡面前都似乎微不足道了。 “不是老妖怪,是湛湛的太姥爷,湛湛最乖了,记得叫一声太姥爷!”裴启阳不愿再去想那些,或许终究有很多不忍心吧!或许灵波不能理解,或许他也很深很深的怨恨过,但此刻,他都不想计较了。 陈平倒是没有想到他们会来,但终究还是没有见到几个小小姐。 把他们带到了程光强的卧室,程光强此时躺在床上,连医院都没有去,医生和各种监护仪器都在他的卧房里。医生和护士也都在。 他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双苍目睁着,混沌的眸子里似乎有太多的遗憾。 进了门,陈平走了过去,轻声开口:“首长,裴先生带着您的曾外孙来了!” 老爷子本来眼神挺好混沌的,听到这句话,眼神一下明亮了很多,眼珠也跟着转动,轻轻的叹了口气。 裴启阳已经把儿子抱进来。 看着上午还哈哈大笑的老爷子,这会儿竟躺在床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一样,裴启阳在儿子耳边说了几句话,小家伙倒也没有捣蛋,而是乖乖地点头。 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气氛的不一样,裴启阳把孩子放下来,程湛小朋友走到床边,小手拉着老爷子那只没有打吊瓶却被监护仪监护着的手,情绪低落地开口:“老妖怪,爸爸说你是我太姥爷,是妈妈的爷爷,你长得这么丑,我真的不喜欢你!你要是给我红包我就喜欢你,你不能死哦,死了没人给湛湛红包了!太姥爷,你听到没有,我命令你不能死哦!” 小家伙奶声奶气却又认真的警告,让老爷子忍不住乐了,他的手没有一丝力气,却微微的弯曲,握住孩子小小的手,嘴里喊着:“陈、陈平!” 陈平赶紧点点头,出去,再回来时,手里拿了一个红红的存折,程老爷子看到那红包,手微微的一台,陈平递了去,老爷子努力看向程湛,想要试图把存折递过去,却没有一丝的力气,存折掉在了地上。 老爷子也一阵急促的喘息。 “您别动了,别激动!”医生赶紧嘱咐。 “首长,我来帮您!”陈平赶紧拾起来存折,塞到程湛的手里。 老爷子一阵大喘后,视线看向程湛。 程湛小朋友皱着眉。“太姥爷,你不能死哦,湛湛会难过的!” 说着,小家伙竟真的迸出泪花来,小黑死了,都再也不见了,老妖怪死了也会不见的! 小家伙这一红了眼圈,到让程光强混沌的眼底更加的闪过光亮,多了些许的安慰,他的手,那布满老茧,满是老年斑的粗糙大手伸了过来,颤抖着,艰难的摸了摸湛湛的脸蛋。 唇红齿白洋娃娃般的小家伙是真的伤心了,红了眼圈,小嘴嚷嚷着:“太姥爷,不要死!死了就没有了!” 程光强却是眼里带着笑容的,能在临死的时候见见这个重外孙,对他来说,或许就够了!他这一生,恨他的人太多了! 女儿恨,儿子恨,儿媳恨,孙女恨,唯一的孙子也被带走了,到死能不能见到都不一定。但是重外孙来了,这就够了。 灵波再狠,也终究没有阻止裴启阳带孩子过来!这真的就够了,那个丫头没有恨他恨到深入骨髓里。 “爸,英然带着哲儿在来的路上!”程力行走了过来轻声地开口。 程光强眼神一滞,他没想到,肖英然会带着他的孙子来,他的笑容更多了一些,只是他还能有机会儿见到自己唯一的孙子吗? 程力行走过来,也红了眼圈。“爸,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程光强张了张嘴,视线一直停留在湛湛的脸蛋上。 孩子,才是家庭的希望。 孩子,才是一早的太阳,他已经是迟暮了,最后一站,将要走完。 程光强的目光一直贪婪地落在程湛的脸蛋上,似乎透过这张小脸在追溯着什么记忆,如此的深刻。良久,他抬起眼睛,看向裴启阳。 裴启阳一怔,走了过去,低头看着老爷子,沉声道:“千秋功过,不过是浮云,一切都归于尘埃,无需计较!” 老爷子只是转动了一下眼珠,没有说话,或者他已经不想说,也不打算再说,或许到了此刻,一切红尘都已经勘破了。 老爷子又瞅了几眼屋里的其他人,似乎还在期待着什么。 程力行看了眼身后的两个弟弟,他们表情为难,打了电话给各自的女儿,可是,得到的答案却是决绝的不来。他们还能说什么?这种怨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爸,你是不是还想见灵波他们几个?”程力行不由得问了一声。 程光强张了张嘴,最后吐出一个字:“不--” 所有人都是一愣,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欧阳希莫的脸上,然后,一直看着欧阳希莫,欧阳希莫走了过来,握住老爷子的手,“您说!” 程光强只是看着他,眼神慈祥,却也愧疚。“小莫,若清........你们做......个伴吧!” 老爷子一句话说的很是费力,欧阳希莫听得很是心酸。 做个伴?谈何容易? 人生有时候是没有伴侣的,有的路,要一个人走,因为道不同,勉强找个伴,只会让人更辛苦,彼此都辛苦。 而他,面对老爷子的临终遗言,又该说什么呢?答应,若清肯吗?自己又肯吗?不答应,面对风烛残年的老人,实在不忍。 在他陷入两难的时候,程光强不再说话了! 程湛小朋友有点小伤心,被裴启阳抱了起来,乖乖地依靠在爸爸的怀抱里,小声地问道:“爸爸,太姥爷的红包能娶媳妇儿吗?” 一句话,把程光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他的目光黏在孩子的身上。 裴启阳干脆抱着孩子,在床边坐下来,然后对着老爷子道:“您重外孙说要收敛你们每个人的红包,存老婆本儿!这也是程征那鬼丫头的主意,告诉湛湛见你们每个人都要红包!所以呢,你还是继续活着吧,活久一点,虽然真的挺不待见你,但你要这么走了,我们真的挺不落忍的!而且你给那些丫头们的时间不太多,你要是病,病的就久一点,我敢说她们煎熬一阵子一定会来看您的!所以呢,你努力活吧,这是所有无产阶级革命者们共同的希望~!” 程光强笑了笑,却是前所未有的灿烂,好似一切的烦恼都不存在了! “太姥爷,湛湛要娶媳妇儿!”小家伙嘟哝着,“我要红包!” 然后一一看向每个长辈,眼神里满是小金花,委屈又可怜,看的一群大人都挺不忍心的。 裴启阳这时看老爷子笑得开心,就当着他面给孩子介绍。“湛湛,这个是你姥爷,你妈妈的爸爸!” 小家伙认真地看了一眼程力行,怎么八戒就成了妈妈的爸爸呢?可是他为了他的老婆本儿还是决定低头,甜甜的喊了一声:“姥爷!” 程力行本就心情难以控制,如今听到外孙这么喊自己,更是难以自制,“哎!乖孩子!姥爷有红包给你,姥爷会给湛湛包个大红包的!” 裴启阳又指了指程力华和程力平。“湛湛,这个是你二姥爷和三姥爷,你姥爷的弟弟,也是你二姨程曦和小姨程征的爸爸!” 小家伙皱皱眉,喊了一声:“不懂!” 裴启阳又耐心道:“喊二姥爷!” 小家伙跟着念:“喊二姥爷!” 众人看着这么个粉雕玉琢的娃儿都是心里赞叹,却又因为床上躺着的即将老去的父亲而难受不已,一个代表了新生活,希望,一个代表着年轮的总结,面对死亡,生老病死,人的灵魂都会在这一刻静默。 程力华蹲下身子,抱了抱灵波的孩子,小小的身子,真是可爱。 “二姥爷也有红包,二姥爷回头让人送给宝宝!” “现在要!”小家伙喊。 程光强忍俊不禁,喘息着说了句话:“小财迷!” 陈平却是更心酸:“是呀,是个可爱的小财迷,却很善良。首长,小小姐的孩子很善良!” 程光强眯起了眼睛,笑眯眯的,善良就好,孩子的天性就该如此。或许,他真的错了,在孩子该享受生命美好的时候,就该享受,而不是去严格的训练。人生,什么阶段,做什么阶段的事,这样才对!可惜,他领略的太晚太晚了。 第732章 泪流满面 第732章泪流满面 程力华有点无奈地看向裴启阳。“这孩子做生意好样的,一点也不让人!事成就要钱,够商人本色!” “做什么随他喜欢!”裴启阳只是沉声道:“我想灵波的意思只是希望他能成为一个自食其力对社会无害的人,至于太多的责任和道义,我们不希望孩子去背负,如果他自己愿意,那是他的选择,我们支持!如果不,我们不勉强!只要他一生自食其力,快快乐乐。” 他总结了老爷子身上的一切教训,程家的整个家风,都是失败的! 再英雄再辉煌,都是失败的! 程光强听着这话,眼神渐渐的飘散。 “这样好!”程力行真心的觉得,然后对着老爷子道:“爸,以后,程家的子孙让他们自己去选择自己想做的事吧!” 程光强微微的点头,却已经很是吃力,而他的面容却又是祥和的。 裴启阳给湛湛指着程征的爸爸,“这个是三姥爷!” “三姥爷!”小家伙喊了一声。 程力平也是心思复杂。 一转眼,他们竟然当了爷爷辈分的人,而他的女儿,到现在还怨恨着他们! 看着眼前这孩子,程力平是有一丝丝的羡慕的,什么时候,他能抱到自己的亲外孙呢?能有那一天吗? 这边还没有回神,那边,陈平却惊喊了起来:“首长?首长?” “爸--”程力行也高喊。 “程老!”欧阳希莫也跟着喊了起来。 “医生,快!”陈平赶紧让医生过来。 此时的老爷子瞳孔已经开始涣散了起来,似乎眼睛再也聚光不得,他还在喘息着,却已经越来越没有力气。 裴启阳把湛湛抱了过来,对小家伙说,“宝宝,告诉太姥爷,是妈妈让来的!” 小家伙很配合地大声喊:“太姥爷,妈妈让湛湛来看太姥爷,太姥爷不要死!没有了,湛湛会很难过很难过的!” 老人的手一颤,身体一个抽搐,混沌的;老眼里流出两行清泪,却终于闭上了眼睛。 医生进行急救,十五分钟后,摇摇头,“老首长已经去了!” 顿时,屋里想起了一阵的喊声:“爸--” 湛湛有点被大家的喊声吓住了,确切说被大家的悲恸吓住了。他也好伤心啊,死了就什么都没有,太姥爷没有了! “爸爸!”他抱住裴启阳的脖子,寻求依靠。 裴启阳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已经被白色的床单蒙上的老人一眼。抱起湛湛,走到了外面,“乖!不怕!是太姥爷,太姥爷不会伤害湛湛的!” “爸爸,太姥爷死了吗?”湛湛问。 “嗯!” “没有了吗?” “没有了!”这个世界,再也没有程光强这个人了!他做过的一些事,一些牺牲,到最后,家不是家,亲人难以原谅,那些牺牲和奉献,都不被外人所知。这到底值得不值得呢?千秋功过,任凭人说吧! 抱着程湛下来楼,裴启阳拿出电话,拨了灵波的。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裴启阳一顿,他知道,其实灵波一直都在等电话吧,她再嘴硬,都还是担心的! 但,一切都晚了! “灵波,老爷子刚刚去世了!”一句话,他说的很连贯,没有停顿,只是语速很慢。 程灵波五雷轰顶。后面不管裴启阳还说了什么,都已不再重要。 “……灵波,你想见吗?来见见他吧,哪怕是已经去了,但看一眼他的容颜吧!最后一次……” 像是被雷电一下子击中一样,程灵波在一片失真的茫然中,感觉自己跟整个真实的世界都隔了一层,没有呼吸,没有呼喊,除了心底深处那埋藏了太久太久的痛感,就是眼前一串又一串闪光点,如此的虚无而又让人惊颤。 裴启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灵波,说话!乖!说话!” “........不见........”依然是两个字,说完,砰地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的那一刹,灵波才惊觉自己此刻已经是泪流满面。 她浑身上下有一种梦境般的虚浮感,好像飘在水面上,一时近,一时远。 她曾无数次的想过老爷子死去时的情景,她曾在心里告诉自己,一辈子都不再见这个人,无论怎样都不见。 她曾经想,别人怎么样生活她不管,但她可以管住自己,人活着,总有些东西是值得坚信并坚守的。如今她知道,自己又何尝靠得住。曾经告诉过自己,无论怎样,他死,她不会哭一声,可是这泪又算什么? 她居然为了那个人落泪,而且这泪,止都止不住。喉头刺痛的厉害,难受的要死,那样的酸涩刺痛难当,那样的悲凉孤寂。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痛哭失声,从未有过的激动,从未有过的伤心,不知道是为了那个故去的人,还是为了自己太过晦涩的童年,太过风雨的人生,还有那些太过悲哀的往事。总之,她很难过很难过。 他,错了吗? 程灵波在心底问着自己,却怎么都找不到答案。他,或许,没错! 她该是恨着他的,为何他死去,她一点都不快乐? 一直在心底计较的过去,一直无法忘记释怀的过去,在心底总是痛彻心扉的疼着。以为他没有了,一切一切就抵了。只是为何心更疼了,连呼吸都跟着疼? 心中苦涩难忍,那心,似乎被利刃贯穿,叫嚣着一寸一寸的疼痛,疼的抽出。 所有一切一切的景象都在眼前飘过,清清楚楚的浮现在脑海里,滴滴清泪顺着脸颊划过,哽咽了声音,纠缠了呼吸,“呃--啊--” 她曾想着让老爷子后悔当年的所做,后悔让她们有这样艰涩的童年和少年,她幻想过他后悔震惊到死不相见的样子,幻想过不再当棋子不再任凭他摆弄时他震惊的样子。那些的想法在脑海里想过无数遍,当一切真的发生时候,她却没有丝毫的快意,到死不见,并未让她自己好过一分。 或许幻想着老爷子后悔震惊的样子已经在这么多年里抚慰了她的心灵,当真的发生时,她再也没有了快意。血缘至亲,永远改变不了。 他死,她疼。这就是至亲,无法否认。 所以,她也到最后落得风树之悲的惩罚!如果有她生,她宁愿从未出生过,宁愿为一粒尘埃;如果有他生,她还是希望程光强坚守着自己的梦。 老爷子终于去了! 肖英然带着孩子从上海赶回来,下了飞机一路狂奔,到了程家,得到的消息是--去了! 她怔怔的靠在门边,望向程力行。 程力行老了很多,他两鬓的发髻已经开始有几根灰白。 四目相望的瞬间,肖英然觉得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忽略不计,只因这个男人此刻这样的悲哀,他这一生才是最难受的那一个。 眼中含着一汪泪,肖英然深呼吸,走了过去,轻轻的环住了程力行的肩膀。 那一刹,程力行身子颤抖,却在极力隐忍。 “力行,节哀!”肖英然低沉而清幽的四个字就像是最柔软的棉花糖,抚慰着他最酸涩难挡的人生。半辈子,他活着,为了什么?为了谁? 程力行竟像个孩子一样泪流满面,“英然--” 他用力地环抱住肖英然的身体,把自己的脸埋在她纤弱却坚强无比的肩头上,泪流满面。这是一个隐忍了太多,沧桑了太久的老男人浑浊委屈的泪,如此之哀伤,而那哀伤,究竟是为谁,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一生秉承孔夫子的理念,对老人尊敬孝顺。 这些年,他孝了,也顺了! 可是,他失去了家庭! 他最爱的人离他而去,最爱的女儿不曾原谅他,最爱他的女人他伤的体无完肤,最幼小的儿子,他未曾尽过抚养责任。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孔夫子说过的话,他记在了心里。君要行君道,臣要行臣道,父要行父道,子要行子道。 何谓政治?政者,正也。人人都正其位,安其事,才能叫“正治”。 他从小受这样的教育,父亲遵从,他也遵从,几次三番的挣扎,如此的晦涩,他到底是坚强,还是懦弱? 肖英然不说话,只是这样环抱着他的背。 他,老了许多,背也瘦了,这个男人比之前瘦了很多。 身边的孩子哲儿怯弱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他不敢朝前,不敢动一下,只是这样怯弱地看着妈妈跟这个男人抱在一起。 已经六岁的程伟哲此时怯弱的样子,让裴启阳看的心酸,这就是不在父亲身边的孩子吗? 他看着这个孩子,突然就想起灵波的童年,那个丫头过得多晦涩,才能在老爷子死了还拒绝见最后一面? 裴启阳把湛湛放下来,湛湛看看那边那个小男孩,问裴启阳:“爸爸,他在害怕吗?!” 那个小男孩的身子是颤抖的,像是真的很怯弱。 裴启阳得感谢灵波的教育,让湛湛有个正常的心理,健健康康的长大,如果今天他看到的湛湛是程伟哲这样,这个年仅六岁的小男孩,他真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情。 牵着湛湛的手走到程伟哲的身边,那孩子竟然吓得后退,人退到了沙发的后面,躲在后面,怯怯地看着他们,一双大眼里满是无辜和怯弱。 第733章 精神病 第733章精神病 裴启阳鼻子一酸,有点难过。 “爸爸,那个小哥哥害怕!”小家伙看到程伟哲躲了起来,有点讶异,大声地喊道。 裴启阳在儿子耳边小声道:“湛湛,那个是你妈妈的弟弟,你要叫他舅舅!不是小哥哥!” “怎么有那么多舅舅?”湛湛很是不解。 “因为那个是你妈妈的亲弟弟,湛湛去告诉他,不要害怕好不好?”裴启阳柔声跟儿子说。 程湛点头。“好!” 小家伙往沙发后面走去,扭动着小屁股,嘟着小嘴,大眼睛望着躲在沙发后面的人,嘴里哼哼着:“小舅舅,我叫程湛,你别怕,湛湛保护你!” 程伟哲却是躲得更厉害了,干脆缩进了沙发的角落里,人蹲在地上,双手抱住了头,浑身的颤抖。 湛湛走了过去,程伟哲颤抖的更厉害了,也不哭也不闹,就是哆嗦着。 那边,肖英然跟程力行相拥着,程力行哭了,肖英然眼中却只是闪过泪花,再也无泪。 “英然姐!”裴启阳叫了一声。 肖英然回神,松开了程力行,程力行也克制了自己,别过脸去,抹了把泪。 裴启阳视线示意肖英然看看他的儿子,肖英然却一动不动,只是唇边满是苦涩。 “他怎么回事?”裴启阳问。 程力行这时转过身来,去找自己的儿子,却发现那个孩子蜷缩在沙发后面,身子抖个不停。湛湛正在跟他说话。“小舅舅,你害怕吗?你害怕什么?湛湛会保护你的,你别怕!” 可是,无论他说什么,那个孩子都是蜷缩在一起,不搭腔。 肖英然却叹了口气,定了定神,问裴启阳:“这孩子真可爱,是你跟灵波的孩子吗?” 裴启阳微微点头。“是,叫程湛!” 肖英然微微一愣,姓程,不姓裴,这个倒是有点讶异。“很可爱的孩子,真好!” “英然姐,哲儿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吓得!”肖英然倒也没有怎样,只是表情很是沧桑,完全不是三十多岁女人的样子,此时的她,倒像是历经沧桑的老者,有着无比的淡定从容,幽幽说道:“离开程家之前被吓住的,完了就这样了,我以为只是短暂的,一切都会好,但是,没有想到会这样!三年了,还是那样子,没有丝毫的改变。医生说,哲儿得了精神病!” “精神病?”程力行如遭雷击,眼神惊愕地望着缩在地上的人儿。“英然,你,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肖英然又定了定神,她在意死去活来无数次,目光充满了同情,爱怜地凝视着程力行,他此刻的样子,就像当初她在医生那里得到消息时一样,不,那时候的她,是歇斯底里的,她歇斯底里的告诉医生说那是错的,他儿子才三岁多,怎么可能得精神病? 这不可能的! 但是医生只是用平常的口吻告诉她:“请您珍重,您这样的家长我们遇见过多利,您的孩子患病我们也很遗憾,但的确是这样的迹象,种种病症表现,都是如此!” 此刻,肖英然看到自己分居几年还未曾离婚的丈夫,她已经平静了很多,“我告诉你又能怎样呢?当初,你选择了你的父亲,我和哲儿在你心里都不急你的父亲!儿子都不能改变你的想法,我肖英然又在哪里?我不过是低得不能再低的一粒尘埃。告诉你又能怎样呢?你会更痛苦,也改变不了什么,哲儿依然会生病,倒不如这挣扎我一个人来背负好了!” 程力行听着这历经沧桑后无奈而悲凉的语气,他的目光沉痛,看着她平静哀默大于心死的一张脸,那张脸,美丽中有着将至的衰败一般,到底被折磨了多久,才有这样的神情。 “精神病啊,他才那么小,那么小啊!”程力行的声音里依然有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精神病不分大小,他当初不也是个孩子,刚会走路就被训练!”肖英然淡淡的一句话,反驳的程力行整个人都僵住了! “英然--”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说不出口,心底的疼,将他整个人击垮,他的脸上瞬间死寂一片。 “你不用这样难受,这就是哲儿的造化,我带他来看老爷子最后一眼!”肖英然淡淡地开口:“你也珍重吧,人死不能复生!” 说完,肖英然去到沙发边。 湛湛还在跟程伟哲说话:“小舅舅,你为什么不跟湛湛说话?湛湛陪你玩好不好?” 小家伙的记忆里,还没有这么大的孩子跟自己玩过呢,所以他好想跟这个看起来不太大的小舅舅玩。他可以把他的玩具分给他的。“小舅舅,我请你吃肉好不好?你跟湛湛说话呀!” “湛湛是吗?”肖英然在湛湛的身边蹲下来,曾经,她的哲儿也像湛湛一样,很可爱,会笑着叫妈妈,会高兴的拍手,会亲她,但现在,那些都是记忆了。 小家伙疑惑的看向肖英然,“漂亮姨姨,你怎么知道?” “真可爱,像你爸爸也像你妈妈!”肖英然笑着抚了下湛湛的脸蛋。 “小舅舅不跟我玩!”小家伙皱着眉头说道。 “小舅舅病了,生了很厉害的病,所以听不到湛湛喊他!”肖英然轻声地说道,看着湛湛的眼底却是闪过一抹笑容,她要把儿子治好,不能一辈子就这样下去,她要儿子跟湛湛这样可爱的孩子一样,好好的,享受快乐的人生! “他为什么听不到?生病了很疼是吗?”湛湛有点担心了,生病了是要打针的。 “是的!很疼!”肖英然再度抚了下湛湛的脸蛋,然后伸手,扳过程伟哲的肩膀。“哲儿,抬起头来,我是妈妈。抬起头来看看你的小外甥,你姐姐的宝宝,他在跟你说话呢!” 被迫抬起头来的程伟哲眼底有着惊惧,摇着头,牙齿陷入了红红的唇里,猛摇头,身体颤抖着。 而楼下房里传来的程力华和程力平的呜咽声更是让人害怕,程伟哲吓得直哆嗦。 裴启阳彻底的错愕,完全的没有想到,这些年,肖英然一直不曾提起,他都不知道,想必肖恪也不知道吧!谁知道程伟哲这么大的孩子会得了这样严重的病呢? “别怕!”湛湛从肖英然的胳膊里钻过去,伸手抱住颤抖的程伟哲。“别怕哦,湛湛会保护你的,你别害怕呀,湛湛娶了媳妇儿给你一个好不好?” 程伟哲的病对程力行的打击是相当严重的,这恐怕是他此生遭遇的最大的一次打击,这比当初灵波出现问题更难打击他。他发现自己已经是人生路走了一多半的人,他的牺牲到头来却是报应在了他儿女的身上,先是灵波出问题,再接着是儿子。小小的孩子怎么会得了精神病?那些训练,他小时候也经历过啊,为什么到了他的孩子,就不行了呢?是他的孩子退化了?还是这个社会大方向真的变了呢?他感到了惊悚,感到了迷茫! 灵波还是不肯来,三个孩子都没有来。 英然来了,带着儿子来了,却带着最恐怖的现实而来--他的儿子患了精神病。那是多么严重的心理障碍,导致孩子被确诊为精神病呢? 而最最打击他的是,肖英然此时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她是如此的平和。 到底要在磨难里挣扎多少次才会修炼到如此?到底要死去活来多少次,才能到此刻平静地面对他,才没冲过来扇他几个嘴巴子? 程力行踉跄着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他的目光疼痛地望着那个地上颤抖着的孩子,他的样子就像是被送上案板任人宰割的小动物,那颤抖的样子好似随时都有人要要他命一样的惊悚。 为什么? 他程力行一心为公,却还是落了这样的下场? 他以后,拿什么来支撑他的信念? 到此刻,他也不得不问自己,信念是什么? “小舅舅--”程湛还在跟程伟哲说话,甚至去拉着他的手,摇晃着。 程伟哲被摇晃的有点狂躁起来,眸子也变了,突然就变得狂躁起来,他猛地用力去推湛湛. “啊--”程湛被推得一下子跌在肖英然的怀里,被肖英然抱住。 “哲儿,不要急,不要急!”肖英然赶紧把湛湛抱到自己身后,而地上原本颤抖的孩子突然站了起来,往外跑。 裴启阳见儿子没事,几个大步追上发狂的程伟哲,扯住他的后背衣服。 肖英然跑了过来,赶紧抱住程伟哲,“启阳,你去看看湛湛!” 肖英然顾不了太多,刚才湛湛被程伟哲推一下一定吓住了。 裴启阳转头看儿子,小家伙正一脸惊悚地跑过来,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后走到裴启阳身边,扯扯他的裤管,扬起头来跟爸爸告状:“爸爸,他推我,他不喜欢湛湛,湛湛不跟他玩了!湛湛不喜欢他了!湛湛把媳妇儿分给他一个,他推我!” 小人儿一阵告状,裴启阳一阵心疼,蹲下身子问湛湛:“疼吗?” 小人儿眨巴着大大的眼睛,有点委屈,眼里还有点小泪花,却没有哭,而是勇敢地摇摇头。“湛湛不疼!” 第734章 被湛湛刺激到 第734章被湛湛刺激到 裴启阳抱了抱儿子。“好孩子,小舅舅病了,小舅舅不是故意的,才会推你!” “可是,湛湛都跟他说话,他不理湛湛!”湛湛很是委屈声音不由得低了下去,又抬头,对爸爸点点头:“好吧,我原谅他了!” 程湛小朋友是不记仇的好小孩,原谅他一次好了,谁让他生病了! 此时,肖英然怀抱着儿子,程伟哲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嚎叫着,挣扎着,想要冲破一切的束缚,虽然只有六岁,但是真的很有力气,尤其上来那一阵脾气,更是狠狠地冲撞。肖英然抱的孩子有点吃力,却怎么都不肯松手。“好了,哲儿,好了,妈妈在这里,哲儿不要怕啊,妈妈在,哲儿乖乖的,好不好?乖乖的!” 可是,无论怎样说,程伟哲都不听,就是用力的推、打着肖英然。 肖英然死活不肯松手,这样的情景,让程力行呆了,彻底的呆傻了。 裴启阳把儿子拉到一边。“乖乖的,不要乱跑,知道吗?爸爸去帮帮小舅舅,好不好?” 小家伙也被这情景吓住了,懵懂地的瞪大了眼睛,点点头。“爸爸快去吧,漂亮姨姨被小舅舅打了!” 裴启阳想说那不是漂亮姨姨,那是你的继姥姥,但叫漂亮姨姨就漂亮姨姨吧,肖英然本来就是他的英然姐,他是绝对不会把那么小的人当成岳母的! 裴启阳走了过去,此时,程伟哲的牙齿咬上了肖英然的手臂,肖英然也不喊疼,只是这样抱着儿子,那抱紧儿子的手臂上此刻是青筋暴露。 程伟哲咬的很用力,有血顺着他的嘴流出来,他依然不松口。 “血!”裴启阳一看这情形,吓了一跳。“英然姐,血!程伟哲,不要咬了,你妈妈胳膊流血了,乖,松口!” 可是程伟哲就是不松口就这么咬着肖英然的手臂,血一直流出来。 肖英然却笑了,眼底有着荒芜的微笑,“启阳,没关系的,让他咬吧,咬了他就不难受了!” 裴启阳一时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肖英然这样的神情,自己都忍不住为她感到心酸,什么时候最单纯的英然姐变得这样坚强这样挺拔了,她似乎丝毫都不觉得痛,也似乎儿子的这一咬让她缓和了早已麻木的内心,还能感觉到痛,这滋味并不赖。人,最怕的是麻木不仁,她还有感觉,还能活,坚强的活,只要坚强,就有希望。 程湛在旁边等不了了,一溜烟跑了过来,见到如此,瞪大了眼睛,嚷嚷道:“流血了,流血了,小舅舅,你妈妈流血了!” 他这一喊,程力行猛地回神,他噌得站起来,险些摔倒,却努力挺直了脊背,人走来过来,在程伟哲面前蹲下来。 程伟哲还是不松开,眼神是涣散的,就是死死的咬住肖英然的胳膊,血顺着程伟哲的小嘴流出来,也流了肖英然的手上。 程力行的手伸过去,颤抖的捧着程伟哲的小脸,哽咽着嗓音道:“哲儿,我是爸爸,松口,你把你妈妈咬伤了!” 程伟哲似乎没有听到。 程湛却又嚷了起来:“小舅舅你不要咬你妈妈,你妈妈会疼的,你不孝顺你妈妈,你妈妈会生气会伤心的!湛湛都听妈妈的话,你快点放开你妈妈,不然我生气了哦!” 小家伙说着真的气鼓鼓的皱起了眉头,小小的眉宇间一股凛然正气,见程伟哲还不松口,程湛走了过去,抬起脚就朝程伟哲的腿踢了一脚,嘴里还不停的地嘟哝。“叫你不听话,叫你不听话........” 这情景,还真是让人难受的要死。 漂亮的妈妈纤细的胳膊死死的护着自己的儿子,前面爸爸在心酸自责难过的诱哄,旁边小家伙抬脚踢着六岁的孩子。 “快点放开漂亮姨姨,不然老子揍死你个孙子!”小家伙灵机一动突然想起肖恪舅舅这么骂人的,每次都骂的人就老实了,这个他用上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湛湛,别踢,小舅舅听不到!” “他是傻瓜吗?”湛湛很不耐烦,又使劲儿踢了程伟哲一脚,然后双手叉腰,指着程伟哲训话:“漂亮姨姨,他才没病!” 小家伙说完,抓住程伟哲的小手突然就把他小手往自己嘴里塞,猛地咬了下去。 他牙齿还小,但咬人还可以,程湛小朋友总共长了二十颗小牙齿,这下都派上用场了。 “孩子,别咬!”程力行一看这情形顿时慌了。 裴启阳却不着急,而是认真地看着护着儿子别被伤了。 肖英然一看这样也傻了,赶紧的惊呼:“启阳,快点把湛湛拉开,快点!会咬伤哲儿的!” 裴启阳没有说话,眼睛凌厉的注视着程伟哲的变化,当程湛咬上他手的时候,程伟哲明显的动作僵硬了下,他有同感,而且十分明显,他突然松开了肖英然,使劲儿抽手。 程湛却死咬着他的手臂不放,很用力的,卖力地咬着。 程伟哲受不了了只摆手。 裴启阳赶紧抱住儿子。“湛湛松开,小舅舅没事了!” 程湛配合的松开了小牙齿,被裴启阳抱到一边,小家伙很不依地大喊:“爸爸,闪开,我要教训教训他!” 这话程曦姨姨常对他说,每次徐驰爱姨夫找麻烦时,姨姨都会这么跟站在徐驰面前的湛湛这么说,所以,小家伙很聪明的记住了。 裴启阳不放,却是把他抱过来,蹲在那里面对程伟哲。 程伟哲被程湛咬了,一双眼睛里充满了仇视,好像湛湛对他犯了什么罪恶滔天的大事。 程湛小朋友看他瞪自己,很神奇地哼了一声。“哼!你咬你妈妈,我也会咬你,疼,知道不知道呀?傻瓜!” 程伟哲突然又发狂了,冲了过来。 肖英然赶紧抱紧程伟哲,程力行也赶紧下手,一把捞住程伟哲。 程湛小朋友一点都不怕,在爸爸怀里双手叉腰,仰着小下巴喊:“放马过来吧,来一个揍一个,来两个揍一.......揍一......爸爸,揍一什么?” 他想不起来了,回头要好好问问姨姨。 “揍一双!”裴启阳还是很配合地回答了儿子的话。 “哼,揍一双!”小家伙终于知道了,对,姨姨以前就这么说的。 程伟哲再用力,却也抵不过自己的爸爸,被程力行抱紧,动弹不得,只能拿一双大眼死瞪着湛湛。 而肖英然此时却哈哈大笑起来。“呵呵........哈哈哈...........” 程湛看到肖英然那样笑,吓了一跳,忍不住地皱眉,“爸爸,漂亮姨姨变成傻瓜了,好可怕哦!” 吓死人了! 那个漂亮的姨姨像个傻瓜一样笑得又哭又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这到底是哭还是笑啊?程湛真的是搞不懂,一点都搞不懂啊。 裴启阳把湛湛抱起来,防止他被程伟哲伤到。 肖英然却哭笑着喊:“他有反应了,有情绪了!他被湛湛激怒了!” “这是怎么回事?”程力行十分不解。 “他眼神有焦距了,你们看到没有,他眼神有焦距了!”肖英然指着程伟哲大声地喊。“真的有焦距了,湛湛,再说点,再说点话!” 程湛傻了,什么意思,听不懂啊! 裴启阳似乎明白了什么,”英然姐,你的意思是说,哲儿被湛湛刺激到了,他能听到了?” 一般精神病人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很多时候不知道想些什么,外人跟他说话,他是听不到的,但刚才,程伟哲好像真的有点被湛湛刺激了。 肖英然几乎是喜极而泣。 那种被宣判过死刑死过去沉寂后突然看到一丝曙光后的惊喜,那惊喜即使一点点,只要看到一点点的希望,她就会惊喜千万倍。 肖英然一点都不觉得胳膊被儿子咬伤的地方疼,她此刻泪流满面,原本都流不出泪来的,此刻却是激动万分的落泪。 程伟哲的牙齿又咬上了程力行的大手,他低头看着儿子,任凭他咬着。英然受到的,他也可以做到! “傻瓜,你又咬人了!”程湛一看程伟哲又咬人,顿时大喊起来。“傻瓜,咬人是小狗狗,你真不听话!” 裴启阳把儿子抱在怀中,走进了一点。 程湛两只小手抹着自己的腮帮子,嘲笑程伟哲:“羞!羞!这么大了还咬人,小狗狗,小狗狗........” 程伟哲原本咬着程力行胳膊,听到这个话,突然就松开了,他用力地挣脱开程力行的怀抱,朝裴启阳这边扑来,裴启阳吓了一跳,赶紧的把程湛居高,放在自己肩头。 “羞!羞!傻瓜!”程湛还在嘲笑他。 程伟哲竟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着程湛,他要是在下面,程伟哲非得揍他一顿不可。 程湛也不管他,坐在爸爸肩膀上,小手抓着爸爸的耳朵,大喊着:“傻瓜小舅舅,你就是傻瓜哦!” 程伟哲似乎很讨厌被人说成是傻瓜,他怒瞪着程湛,却够不到他。 裴启阳这时也发现了程伟哲的不一样之处,他配合地跟儿子一唱一和道:“儿子,你小舅舅才不是傻瓜,他要是真傻,干嘛不咬自己,咬别人呀,咬自己的才是傻瓜,知道了吗?” 第735章 哲儿病了 第735章哲儿病了 程湛还很懵懂,却点头,大声道:“知道了!爸爸!” 程伟哲听到裴启阳的话,那充满恨意的眼神又看向裴启阳,此时,他是倔强的,似乎恨他揭穿了他一样。 “程伟哲,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在躲避,是不是跟我们玩躲猫猫的游戏呀?你不傻,都听得到是不是?” “小舅舅,我送你一个媳妇儿好不好?”程湛的大善心又来了,“姨姨帮我存红包了哦,可以买好多媳妇儿的,给你一个好不好?” 程伟哲又开始瞪湛湛。 裴启阳道:“儿子啊,你小舅舅大概是想当和尚的,人家不喜欢要媳妇儿,媳妇儿这个是不能随便送人的!” “为什么呀?” “因为人,是不能送出去的!” “那我送的不是人呀,我送的是媳妇儿!” “这还不都是一样!”裴启阳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跟儿子对话,这孩子很多时候说的话很小大人的样子,可是很多的时候又如此的让人哭笑不得,根本是驴头不对马嘴。 “傻--瓜--”程伟哲突然对着湛湛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这两个字有点缓慢,一字一顿,却是说的很清晰。 程湛瞪大了眼睛,“他说话了,爸爸,他说话了!他说我是傻瓜,湛湛不是傻瓜,湛湛是最聪明的小孩儿!小舅舅才是傻瓜!” 把媳妇儿随便送人的人还说不是傻瓜,谁信啊! 肖英然一直密切关注着儿子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在看到他眼神的死瞪着湛湛的时候,再度的惊喜,“力行,力行,他还有救,还有救啊,他、他说话了!我以为,我以为再也没有救了......我真的以为没有救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啊!” “你们在干什么?”程力华突然的声音打断了外面的一切。“爸爸刚走,你们在外面干什么?又哭又笑的成何体统?” 虽然老爷子有很多的地方不近人情,但是那也是他们的爸爸,而且死者为大,说一点不伤心怎么可能?况且这些年,程家因为程老爷子的家长式作风,几乎是四分五裂。他只要一想想,差一点妻离子散,就难受的要死! 裴启阳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哲儿病了!” 程力华一看到肖英然,怔了下,再看向程伟哲,当看到程伟哲此时那一副凶狠的样子对待程湛时,程力华吓了一跳。“这孩子怎么了?” “小时候被吓出心病来吧!”裴启阳语气很是冷淡,只要想到程伟哲受得灵波也受过,他就难受,心疼的要死。 “哲儿,我是妈妈!”肖英然在儿子面前蹲下来,眼神里满是温柔,生怕刺激了儿子,受过心理伤害的人,很难去相信人,她知道其实儿子很信任她,至少他多数时候都是听话的,不言不语,却很乖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哲儿,我知道你听得见!你应我,应我一声啊,我是妈妈,不会伤害你,哲儿叫一声妈妈好不好?妈妈知道你会叫的,就像小时候一样,会喊妈妈,还有爸爸!”肖英然拉了下程力行。 程力行也蹲下来,此时的程伟哲似乎平和了一点。 程湛不再喊了,程伟哲却也不说话了,抿住了唇,瞪着妈妈,就是不说话。 “哲儿,爸爸和妈妈一样爱你,很爱哲儿,我的哲儿,妈妈的好孩子,告诉妈妈,你听得到!”肖英然情绪激动地喊着。 可是程伟哲就是不说话了,他的毫无反应,令肖英然异常激动,以致没有发现孩子的眼睫,在刚才她说到爸爸的刹那,微微颤了一下。 “儿子,说话呀!”肖英然喊着,泪珠子一颗一颗地滚落,多少次,这样哭着要他喊妈妈的时候,他都是无动于衷。 裴启阳看着如此的情形,深邃的眼眸深处,不期然掠过薄薄一层哀伤之色。 “英然,你去包扎一下吧,黄医生,麻烦你给我妻子包扎一下胳膊上的咬伤!”程力行把肖英然推到医生这边。 “我--” “英然,我来跟儿子说,你去包伤口!”程力行伸出手,牵住儿子的手,朝楼上走去。 “大哥,爸的葬礼怎么办?”程力华虽然很诧异侄儿的变化,可是眼下更紧要的是父亲的葬礼。 程力行缓缓的转身,轻声地说:“你看着办吧!” “大哥,你是长子,我怎么看着办?”程力华不敢越俎代庖。 “力华,我儿子病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我现在只能为活的,不能为死的!我儿子比爸的葬礼重要,如果他活着,我想看到这样一幕,他也会痛心的!”屋里床上躺着的遗体,那是他父亲,他听话听了快五十年,此时他想为他的孩子做点什么。 程力华张了张嘴,终于理解的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大厅门口,突然传来程若清的声音:“爸爸他是不是已经........” 后面的话,没有问出来。 所有的人都望向了门口,程若清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后跟了个中年男子,站在她身后,那个男人脸上表情祥和宁静。 裴启阳回转头,看到程若清,走了过去。 乍然看到裴启阳肩头坐着的孩子,程若清错愕了一下,“启阳,这孩子?” “姑姑,这是我和灵波的儿子!” 程若清听到这个消息还是震惊了,这件事,灵波没有跟她说过,她一直不曾知道灵波在法国居然生了个孩子,而且已经这么大了! 裴启阳这时看出她的意外,却是沉声道:“姑姑,先去看看老爷子吧!” 这个时候,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老爷子他--”程若清看向裴启阳,等待着答案。 “去了!”简单的两个字让程若清身子摇晃了下。 无论多怨怪,那都是她的父亲。 乍然听到这个消息,她的双手在身侧抓紧,恨不得陷进手心的皮肉里。 她来不及抱抱灵波的孩子就往老爷子的屋里走去。 程力行牵着程伟哲的手上楼去,程力华这时看向门口的人,跟程若清一起来的男人。那个男人却什么都没说,只停留在门口。 “进来吧!”程力华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该有的礼数还是有的。 那人走了进来,对着程力华道:“节哀顺变!保重身体!” “谢谢!” 裴启阳又打了一次电话给灵波,却无人接听。 裴启阳有点担心灵波,抱着湛湛先一步离开,回去看灵波。 打开家里的门,屋里一片漆黑,没有开灯。 裴启阳惊了下,赶紧开灯。 “爸爸,妈妈呢?”湛湛一看没开灯就先找妈妈!“妈妈--” 没有回答。 裴启阳把儿子放下来,给换了鞋子,湛湛往卧室跑去,裴启阳也跟着进去。 灵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闭着,开灯的瞬间,她的眼睛被刺得一颤,裴启阳松了口气。还好,她没事! “妈妈!妈妈!”小家伙看到妈妈躺在床上也跟着爬上去,看妈妈不说话,有点担心。 裴启阳在床边坐下来,把儿子抱到里面,低头看大灵波微红的眼,知道她哭过了,他也不愿意说别的,所有规劝的话都不再多说。 “妈妈,太姥爷死了!”小家伙很是伤心地说道。 裴启阳伸出手,握住灵波的手,才发现她的手握成拳头,握的那样紧,指甲都陷进了皮肉里,他用了好大的力气也没有把她的手掰开,只好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灵波,他走的很安详,姑姑来了!姑姑带了一个中年男子来,不知道是谁!” 他想要岔开话题,不去触及灵波的痛,但是又感觉一些事,或许是她想知道的。 “肖英然带着哲儿回来了,没有跟你爸爸置气。只是哲儿那孩子得了病,一种看起来很可怕的精神病!” 这话一出口,灵波突然睁开了眼睛,她的眼底有一抹黯痛,那样的清晰。 “妈妈,小舅舅是傻瓜!”小家伙在学舌。“小舅舅很笨,咬他妈妈,还咬姥爷,他还说我是傻瓜,妈妈我不是傻瓜!” 小人是多么委屈啊,他才不是傻瓜呢,他很聪明很善良的,是最可爱的小心肝儿。 灵波的手终于缓缓的松开,一只手轻轻地抚上儿子柔嫩的脸颊,她的眸中满是痛苦,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映出一圈暗影,却没有说话。 “妈妈,你眼睛红红的,小兔子!”小家伙一下子真相了。 灵波闻言一僵,却没有动。 裴启阳知道她哭过,她在坚强,只怕此时心情也是复杂的。 “哲儿应该会好起来的,他只是被吓住了。长得很漂亮,跟你也有点像呢。灵波,累的话,就好好睡一觉!”他的手抚上她的发,帮她顺了下耳边的发丝。 然后将薄被拉过来帮灵波盖上,俯下身在她额头印了一吻。 “妈妈,湛湛也亲亲!”小家伙学着爸爸的样子,在妈妈的额头也印了一个吻。“妈妈,湛湛也好难过哦!” 灵波伸手环抱住儿子,把他抱在身边,盖在被子里。 湛湛似乎感受到妈妈的难受,不说话了。来的时候爸爸告诉过他,不要惹妈妈伤心,妈妈的爷爷去世了,妈妈伤心呢!所以,他记住了。 第736章 咱三一起过 第736章咱三一起过 看灵波抱着儿子,似乎在寻求依靠,裴启阳也躺上床,拥住她们母子,语气中有着掩不住的深情:“一切都会过去的,不要勉强自己,也不要让自己后悔!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裴启阳望着她,连眉梢都写满了爱恋,眼光灼灼炙人,一瞬不瞬地凝视她,等待着她的回应,说句话,可是,她的脸上仍然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更加抱紧了儿子。 裴启阳的眸子里划过无奈,最后长叹了口气,归于一片冰冷漆黑,如暗夜沉沉。 “我不会参加葬礼,不会出现!”终于,灵波说了句话,她的声音十分的沙哑,晦涩。听得出来她内心深处的拒绝,同时还有痛苦。 她的决定,依然是不出席。 在大哭后,宣泄了一切的一切的情绪后,她依然坚持自我,错了,她也错到底!无论多难受,无论是否还难受,都不出席了!一切,到此为止吧! “好!不出席就不出席!”裴启阳点点头,没有强迫她。“坚持你想做的吧,能坚持自己,人生也不虚度!” 只是,他轻轻的一声喟叹,凝望她良久,最后语重心长地开口:“但你要好好的,不要再去想以前的事!” 灵波没有再说话,拥着儿子躺在裴启阳的身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那明亮的光线,让她有一瞬间的脑海空白。 她也不想去想,但是,那些记忆,太难忘了!忘这个字,本来就是亡和心的结合,要死了人,心才跟着死去吗?要到她死了以后才能行吗? 或许她真的太无情,或许她的躯壳只剩下了冷漠,就连他死了,她难受的要死,也依然不肯低头去参加他的葬礼,她的誓言她遵守了,老死不相往来,她做到了,却没有一丝的快感。再一次证明,人,果然都很贱! 她不知道是冷漠还是怨恨,而此刻,她也只想一切都和自己无关。可是,怎么可能无关?骨子里流着的血液就注定了一切无法无关。 这一夜很是难熬,对于裴启阳和灵波来说,同样是个不眠之夜。 而肖恪带着杨晓水去见纤黛,定了餐厅,三人在离别多年后,第一次一起吃饭,颇有点老友相聚的感觉,到达的时候纤黛已经先一步定了房间,人已经在等候他们了。 三个人的再度再度的相见,因为肖恪的立场坚定,晓水也放下了心,不见太小心眼,见面坦荡,释怀,一切才对自己和肖恪以及纤黛最有利。所以,见到纤黛的时候,晓水大大方方地跟纤黛打着招呼:“纤黛,久等了吗?你来多久了?” “是久等了呀!不过很开心啊,很久没有见到你们了,这么多年,我们还能坐在一起吃饭,一起畅谈一下人生,我感觉很幸福啊!”伊纤黛的眼中有着真诚而坦然的微笑,站起来帮晓水拉椅子。“恪哥哥,让晓水跟我坐!我有很多话想跟晓水说呢!” “我得照顾孩子的妈,还是跟我坐吧!”肖恪扶着晓水坐下来,他现在每天都伺候老婆孩子用餐,给杨晓水挑挑拣拣,剥剥摘摘的方便老婆吃东西。 “跟你借人这一会儿都不行,你真是爱惨了晓水了吧?得,我坐过来,跟晓水坐一起,你坐左边,我坐右边,总行吧?”她把自己的位置移了过来,就跟晓水坐在一起。 肖恪无奈。“行!你爱坐,就坐吧,幸好没到六月天,不然腻味在一起要起痱子的!” “我就愿意起痱子!”纤黛坐下后,挽住晓水的手,倒是比之前性子开朗了许多,动作也很亲昵,这倒让晓水生不起一点的尴尬了。这样亲密的动作,倒像是她们之间没有过去分开的那些年,一直都是最好的姐妹,从来未曾分开过,依然一样的好。 但,时光却真的过去了那么多年!纤黛因为自己的确受了苦,而自己也因为纤黛伤了很多年,她知道一些事没办法扯平,往事只能释怀。也希望纤黛可以真的释怀。 三人落座,服务生送来花茶,伊纤黛却是体贴地为晓水要了一杯白开水,孕妇不宜喝有色饮料,她还是有点常识的。 “谢了啊!”肖恪试了下水温,这才给晓水。 纤黛瞥了一眼肖恪,看他连水温都要帮晓水试一下,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再看向肖恪时,俏皮地眨了下眼睛。“你们两个亲亲我我,恩恩爱爱的,我会吃醋的哦!不知道当着单身的我的面要克制一下吗?” 这一句话倒是让肖恪哈哈一笑,并不在意。“克制什么?我们是合法的!以后你要记得喊晓水嫂子!” “凭什么啊?”伊纤黛不依地反问:“谁说我跟你关系好了?我跟晓水可是铁着呢,要论起来,我喊你姐夫还差不多!” 他们两个人倒是很随意地扯着,毫无顾忌,就像当年一样,还是很熟稔。 晓水却有点尴尬,但很快她也调皮地眨了下眼睛,跟纤黛开了句玩笑:“要不,你跟我一起共侍一夫好了!咱三一起过!” “咳咳咳——”肖恪闻言刚喝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咳咳咳——”伊纤黛也跟着猛咳嗽了起来,憋地一脸的通红,然后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笑什么?”晓水耸耸肩,想当年她不是不开朗,不是不愿意开玩笑,只是因为心情太晦涩,而肖恪的心思当年都在纤黛的身上,现在,肖恪的心思在她身上,她自然也自信了起来。 “水,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这么喜欢恪哥哥啊?”纤黛手抚着胸口。“恪哥哥,真是让晓水给惊悚死了!她自己把你当宝还以为我把你当宝呢!” “臭丫头,你这么说,我很没面子的!”肖恪先说了纤黛,又转向晓水,用十分哀怨的眼神望着她,“老婆,就算我不是你的宝,你也不能这么糟蹋我啊,我多不容易啊,现在你让我消停会儿好不好?我实在不想一辈子不安生!” 晓水却是瞥向他,道:“我没糟蹋你啊!” “水,看来恪哥哥在你心里也不咋地,不如你休了他,跟我过吧,咱两个把你的孩子拉扯大,我保证比恪哥哥专一,比他更爱你!” 杨晓水笑,继续开着玩笑:“行啊!跟你过,休了这个花心的男人!” “我没得罪你们吧?怎么来了竟找我麻烦了啊?” “你才知道啊?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声讨男人的时候!” “伊纤黛,你再胡说八道哥哥我真的生气了!” “哎哟哟,这就生气了啊?你什么时候这么小心眼了啊?”纤黛才不管他。“晓水,我说真的啊,你跟我过吧,我好喜欢你好喜欢你啊!” “纤黛,你别告诉我,你不喜欢男人喜欢女人!” “对啊!我喜欢的就是女人,就是晓水啊,我爱她呢!”纤黛眨巴着眼睛,说得亦真亦假的。 肖恪却完全不信:“你就气我吧你!” 晓水也不在意,开玩笑的场景她经历了太多太多了。 而肖恪和纤黛两人你来我往,一阵斗嘴,气氛倒也热闹,至少多年后的再见没有冷场。 杨晓水却从两个人的眼中再也看不到一丝的暧昧。肖恪虽然有时候会在某个瞬间有点微怔,但,那不是爱了!一个女人还是分得清楚自己的男人一颦一笑的,在一颦一笑里,可以洞察秋毫。如果你的心在,他的心也在,那么彼此就会感受到对方的爱。 晓水看向纤黛的时候真的觉得她变了个人,以前的她不爱化妆的,今天却是施了粉底,还有腮红,妆容很淡,却很雅致。纤黛都化妆了,她们真的是长大了。 纤黛也不怎么看肖恪,多数时候都是笑眯眯地看她,眼底坦坦荡荡,却也真心为她高兴,几次三番地摸她的肚子,“新生命啊,我一定要看着宝宝出生,晓水,你生了女儿要认我当干妈的!” “好!”杨晓水点头。 用餐的气氛一直欢声笑语,一起回忆了就旧时光,一起畅谈了未来,畅想了新生命降临后的人生,而吃过饭后,肖恪和晓水要送纤黛去她住处,那丫头居然拒绝。 “不用送我了,我要自己转一转,逛逛街,这样的日子我可是向往了太久太久了!而且我也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最后,肖恪和晓水也没有勉强她。 望着肖恪和晓水的车子远去,纤黛驻足在街头,怅然地叹了口气,目光所到之处,一抹失落,转瞬即逝,同时又升起一抹温暖的笑意。他们会幸福的,会代替她幸福下去的。 然后她打了车子,上车后,人似乎也有点疲惫。 “小姐,去哪里?”司机问她。 “前方左转,医院!”纤黛轻声道,然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到了医院,她付了车钱后,直接去住院部,人刚到护士站,就被护士长拉住。“哎呀,伊小姐,你去哪里了啊?我们薛医生都急死了!你跑出去一天了!” 纤黛赔着笑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要逃走的,我去见了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我怕我死了再也见不到了!” 第737章 葬礼 第737章葬礼 护士长一听这话,脸色一变,露出心疼:“伊小姐,你不要胡思乱想!” “可是我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不是吗?没关系的李护士长,我做好了一切的准备。”纤黛说的坦然,她笑了笑,“好了,我现在立刻回病房,再也不乱跑了!” 程老爷子去世的消息还是上了报纸,电视新闻。 灵波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新闻,眼睛一眨不眨,不知道想些什么。 看到如此的场景,裴启阳目光难掩心疼,走了过去,恰好看到屏幕上拨了一则老爷子去世的新闻,播音主持说着老爷子的丰功伟绩,却没有一则跟反贪有关。 他就那样去了,做了很多的事,却不被外人知,也伤了自己的亲人,同样不为外人知。 如果说内心一点不悲哀,裴启阳觉得那是自欺,无论怎样,他都敬佩老爷子这样的人,尽管他也很痛恨他伤了灵波那样深,可是却无法不敬佩。 看着电视屏幕上一张照片,那应该是六十多岁的样子,而不是后期这样子,皱纹老年瘢都布满了面容,六十多岁时候的老爷子很有气势。 灵波啪得一声关了遥控器,电视屏幕关了。 裴启阳只是低头看着她,在她身边坐下来,伸出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柔声道:“灵波,如果想去,就去吧!” “谁说我想去了?”灵波突然甩开他的手,猛地站起来。 裴启阳手一僵,就听到灵波怒声道:“我不会去,死都不会去,裴启阳,收起你的自以为是来!” 裴启阳只是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然后道:“真是我自以为是吗?你这明明很想去的样子,你内心纠结的样子都是假的吗?” 他想要她发泄出来,去参加葬礼,一辈子不后悔,不遗憾,过往种种,都在死者已逝后一页掀过,重新开始。所以,他说了这样急的话。 灵波却是倔强地瞪着他,“我什么时候纠结了?” 说完,灵波转身就走。 裴启阳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扯了回来,下一秒,她的身子落入他的怀抱。 裴启阳将她抱在怀里,让她的脸埋在他的胸膛里,柔声在她耳边道:“丫头,这一页,就这样翻过吧,放过你自己,好吗?” “.....”她没有回答,却是红了眼圈。 裴启阳没动,只是抱着她,突然感到胸口处一股热流,又热热的湿湿的液体侵入了他的衣服,灼伤了他的心脏。 “想哭,就哭出来吧!”他柔声宽慰:“哭出来会好过一些!” 她突然想起那一年在桐城军训的时候也是这样,他要她哭出来,她不愿意表现的这样懦弱,可是,她还是落泪了。她也不想对他发脾气,她知道迁怒与他是多么的无理取闹,她觉得自己实在太不可理喻。但是她就是不会去。 “对不起!”良久,她低声地道歉,是她失控了。 “傻丫头,跟我说什么客气话?”裴启阳更加地拥紧她,语重心长地劝慰:“灵波,我不是为任何人说话,我只是怕你将来会后悔,所以——” “即使后悔我也不会去,裴启阳,你不要劝我了!”灵波摇着头。“我考虑清楚了,我不会去,就不会去。” 没有说服她,裴启阳也很无奈。 “爸爸抱妈妈!”小家伙丢了玩具突然跑来过来,在下面仰头看着两个大人。为什么他们抱着又忘记了他? 裴启阳低头看了眼儿子,很是无奈,到哪里都有儿子的参与。 灵波已经抹了把泪,从他怀中抬起头。“我自己呆一会儿,你们别吵我!” “爸爸抱!”小家伙张开双臂喊着。 裴启阳把儿子抱起来,小家伙看到灵波走,又不依了:“妈妈,抱抱!” “宝宝不要吵妈妈,妈妈很伤心,知道吗?” 小家伙有点失望。 裴启阳又道:“男子汉是要体贴女士的是不是?妈妈伤心了,我们该做什么?” “亲亲!”小家伙做了个飞吻的手势,对着灵波喊:“妈妈!” 灵波转头,看到儿子丢了个飞吻过来,也不知道孩子跟谁学的,她想要扯出一个微笑,却怎么都扯不出,那笑容,要笑不笑的样子更是难堪。 裴启阳只叹气,却无力再劝。宁可后悔也不愿去,她这样性子的女孩就是如此啊。 而此时在另外的一栋公寓里,程曦和程征各自在自己的房间里,两个人关在里面已经一天一夜了,却,没有人出来。 徐驰几次走过房间的门,都看到门紧闭着,他几次敲门,怕程曦出事,里面却是传来一声爆喝:“滚!再敲门老娘把你手剁下来!” 徐驰惊悚,却也放心,谢天谢地,只要没事就行。 而隔壁的房间,程征却安静很多。 徐驰又敲了敲程征的门:“征征,你要不要出来喝点汤啊?我炖了十全大补汤!” 里面没有动静,徐驰有点担心。 常羲恰好走了过来,徐驰小声道:“不如你劝一劝?” “多久了?”常羲低声问。 “六个小时前,程征出来上了一次洗手间,再也没有了动静。程曦没事,程曦刚才还要我滚,可是征丫头有点让人担心!”没动静最可怕了,还不如骂他一顿让人来的放心。 常羲皱皱眉,嘟嘟地敲了几声,还是没动静。 常羲这时才开口:“程征,开门!” “拜托,我求都求不开,你居然还命令她开门?你疯了吧?脑袋让门挤了吗?没脑残吧你?” 正在徐驰唠叨的时候,门突然打开,程征面带着淡淡的微笑站在门口问他们:“有事吗?” 看到她还带着淡笑,只是那眼圈红肿的不成样子,两个男人不知道说什么。 常羲却是深深地瞥了她一眼,然后转头看徐驰。 “哦!”徐驰赶紧回话:“哦!征征,喊你吃饭,你要不要吃点东西继续再静默?” “不用了,我吃过了!”程征道。 “你吃过了?”徐驰错愕。 “嗯!”程征点头。 “这怎么可能?”徐驰惊讶地喊道:“我都没看见你吃啊!” “我真的吃过了!不信你看!”她打开点门,让徐驰和常羲看到里面她床上,那里的确摆了一大堆的零食,地上是各种零食的袋子,桌上还有酸奶,饮料。“放心吧,我不会亏待我自己的胃!以前被他训练时候我饿过五天,所以我这辈子绝对不会亏待我的胃!” “征征——” “没什么事的话,请别吵我,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呆着!”程征说完,砰地一下关了门。 徐驰和常羲都站在门口。 常羲回客厅坐下来看新闻。 徐驰也跟着坐下来。“你说她们两个这是要干啥啊?” “不会有事的!”常羲丢给他一句话,便再也不说什么了。 徐驰此时还系着个围裙,皱着眉去厨房盛了一大碗汤,“哎,你说咱是该庆祝了,还是该缅怀?” 常羲挑眉。 “我说的是老家伙死了,咱是不是该庆祝一下?” 常羲没说话。 徐驰自己觉得没有趣味:“说起来,按照一般正邪之分来说,那老家伙也没有错什么。你和我的老子的确都不太是东西,但一想到他居然安插女人在我们身边,我就气,为了窃取情报,连美人计都使上了。那老家伙太变态了!可是他死了,我却没有一点快意,以前无数次想要他赶紧的死了吧,不然得所少人倒霉,现在真的死了,却又有点难过!你说我这是什么毛病?” “贱!”常羲丢给他一句话,然后点烟,开始抽起来。 “我也觉得很贱,可是你不贱,你抽烟解愁干啥?” 常羲也懒得说话,只是闷头抽烟。 很快迎来了老爷子的葬礼。 那天,裴启阳还是决定带湛湛去参加老爷子的葬礼。 灵波依然坚持不去,也没有阻止湛湛和他,给湛湛换了一身黑色的小西装,小家伙知道妈妈这两天伤心了,也没有闹她。 天气不太好,外面灰蒙蒙的。 程曦和程征都没有打电话来,灵波也没有管她们,这个时候她不想左右她们两个人的思想,这件事,灵波真心的希望,程曦和程征做决定,去不去参加葬礼。 裴启阳带湛湛走后,她一个人锁在沙发上坐了一上午,心神不宁,心,有前所未有的狂乱和烦躁。下午的时候天气越发不好起来,她知道下午三点就要去下葬了! 她,不会参加葬礼,不会去的。 但是此刻,她却也越来越坐不住了。 两点钟的时候她抓了包,朝外奔去,一个人走在灰蒙蒙的天空下,街上也许是因为马上要下雨了而没有了多少行人。 她走在街上,心,一阵揪痛。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道惊雷划破长空,紧接着,电闪雷鸣,雨来了! 灵波站在街上,抬头望向天空,雷电交加中,她不禁问苍天:“连你也愤怒了吗?觉得我不孝是不是?我就不孝了,你想劈死我就劈死我好了!劈死我,我也不会去!” 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的落下来,砸在她的脸上身上,瞬间就湿了衣服。 她没有躲避,缓缓地低下头来,盯着自己的脚尖。 他已经下葬了! 第738章 爱情要一对一 第738章爱情要一对一 她知道现在的时间应该是在下午四点了。她没有去! 程光强的葬礼也算风光,大领导前来吊唁,送了挽联,送了花圈,缅怀这位老人。送行的人很多很多,遗体告别仪式过后,他被送去火化,然后骨灰送往八宝山公墓。 没有人再哭,但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的凝重。每个人都在默哀。 来公墓前送行的亲属还是不少的。 裴启阳看了下,认识的,不认识的,不计其数。 老爷子这一生网络了一匹的人才,却也失去了家人。 最后,程灵波,程曦,程征都不曾来!哲儿也不曾来!他的状况堪忧,倒是肖英然来了,站在程力行的身侧。程力华和姚云,程力平和朱温都来了! 程家兄妹包括程光强前妻生的几个也都来送行了。 欧阳希莫面容平静,孤身一人站在一起。 而程若清的身边站着的那位面容淡定清俊的中年男子。 裴启阳叹了口气,谁能责怪为理想而生的人呢?那些怨恨,说出来,被人说狭隘,但个中心酸也只有经历过的人知道。 没有人问程家几个姐妹为什么没来。但每一个人用有色的眼光定义了程灵波程曦和程征--不孝! 再度的叹息了一声,裴启阳在心底怨着老爷子,到最后,他还是让她们成为千古罪人,倒显得她们几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了!可是谁有知道,此时最最难受的人却是她们三个啊? 看着骨灰下葬,刚刚下葬盖棺,大雨就倾盆而来。 “爸爸,下雨了!下雨了!”小家伙被雨一凛嗷嗷叫了起来。 肖恪赶紧跟他说:“快带孩子走!” “别怕!”裴启阳把孩子让肖恪抱着,赶紧脱了自己的外套给儿子定在头上,然后从肖恪的怀里接过孩子,抱起大步离开墓地。 “这雨来的也真是太大了!”肖恪边在后面跟着边大声喊。“亏了没让晓水来,不然真的要命了!阳子,抱紧湛湛,别滑倒了,甩了孩子啊!” “伞!伞!”小家伙顶着爸爸的衣服,几下也被淋湿,小手指着别人举着的伞嗷嗷喊。 “我说这天你出来的时候咋不记得带伞啊!”肖恪又埋怨了,干脆脱了自己衣服给湛湛顶着。 “我们是来参加葬礼的,不是婚礼,谁想那么周到啊!” “所以男人根本就不如女人细心啊,孩子的妈妈就不会让孩子淋雨!”肖恪说的裴启阳一阵内疚,淋了自己不要紧,淋了儿子怎么跟灵波交代啊! 正愧疚,有人送来了两把伞。“先生,给!” 同时给了裴启阳和肖恪,肖恪撑起来,赶紧给裴启阳,这时才给自己撑开。 送伞的人是程光强原单位的工作人员,在此帮忙处理丧礼事宜。 “谢谢啊!”肖恪跟人家道谢。 “有伞了!”小家伙嚷嚷道,“爸爸,湿了!”小家伙看着爸爸的头发湿了一缕一缕的,咯咯地笑个不停。“咯咯--” 肖恪跟裴启阳无奈的对视一眼,肖恪道:“果然是孩子的世界是最纯净的,转眼就忘记了哀伤。刚才我看湛湛还很情绪低落的,这会儿就好起来了!真羡慕小孩子!” 忧伤很快,快乐也很快!这个世界最快乐的人永远都是少不更事的孩子!长大了,就会有无数的烦恼,无数的纠结,一个一个,接踵而至。 回到了停车场,两人上了车子。从市里过来,肖恪和裴启阳只开了一辆车子,把孩子放进去,裴启阳坐在后面,肖恪自动去了驾驶室。 “有毛巾吗?” “有!”幸好车里一直备有干净的毛巾。裴启阳递了一块给肖恪,然后拿起一块给儿子擦头发,还好,没有淋湿太多,柔声问儿子:“宝贝儿,冷吗?” “不冷!”小家伙摇头,看到爸爸都淋湿了,把毛巾拽着给他擦。 裴启阳心里一阵感动。“我家宝贝儿真孝顺啊,知道疼爸爸了!” 程湛咯咯地笑。“湛湛最乖!” “嗯,湛湛最乖!”裴启阳给儿子一点点都擦干净,这才给自己擦。 肖恪回头看了眼小家伙,道:“这孩子倒是真是很健康,很孝顺,就是花了点!” “谁还没个缺点,再说这么点孩子,喜欢漂亮的事物正常,不要老拿花来对我儿子进行心理暗示,小心长大了真的出事,我赖你啊!”裴启阳就烦人家说自己的儿子,他的种,谁也不能说。 “体谅你护犊情深!”肖恪摇摇头,发动车子。“我们赶紧回去吧,你也赶紧回去,看看灵波!” 裴启阳点头,回去还得继续安慰灵波,只怕这几日,灵波都不会心情好起来的。 一提到灵波,小家伙突然想起来了,大声问道:“爸爸,妈妈和姨姨为什么不来?” 问题一出,两人都愣了下。 小家伙自言自语地道:“太姥爷没有了,妈妈没有来.......姨姨也没有来..........” 小家伙已经开始有了疑问,来了好多的人,为什么没有妈妈和姨姨? 裴启阳一愣,有点不知道如何去回答孩子的这个问题,良久,他说:“因为妈妈和姨姨来了这里会哭的更厉害,所以,她们要躲起来哭!她们太伤心了!” “爸爸,湛湛也伤心了!”小家伙情绪又跟着低落了。“爸爸,太姥爷跟小黑一样都不见了,他们要去天堂的是不是?” 裴启阳微微点头。“是的,要去天堂。” “那湛湛想他们怎么办?” “在心里想就好了!”裴启阳摸摸孩子的头。“妈妈更伤心的!” “好!”小家伙点头,他想妈妈了。“妈妈伤心了会哭,妈妈哭,湛湛也会伤心的!” “好孩子,湛湛最疼妈妈了是不是?” “是!” 对孩子加以正确的引导,这是身为父母的责任和义务,裴启阳又对湛湛道:“好孩子,跟太姥爷说,让他放心吧,湛湛会照顾妈妈的!” 小家伙疑惑:“可是太姥爷没有了呀!” “太姥爷会听到的!” “哦!”小家伙点点头,大声地喊道:“太姥爷,湛湛会照顾妈妈的,也会照顾姨姨,会娶好多媳妇儿孝顺妈妈和姨姨的!” “宝儿,媳妇儿只能娶一个!” “我不,我要好多个!” “好多个就是花心了!男人要对自己的感情忠贞,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 “男子汉大豆腐!”小家伙大声地喊着。 裴启阳很是无语,却还是忍不住跟儿子教导:“听到没有啊,只能爱一个女人,不要随意动心,见了漂亮的女孩子不要乱说话,懂吗?” “不懂!” “那就记住!” “我要漂亮媳妇儿!好多好多漂亮媳妇儿!”小家伙仍然固执地坚持自己的意思。 “儿子,要是爸爸跟湛湛一样,也找很多媳妇儿,妈妈会伤心的!爸爸只疼你妈妈爱你妈妈一个女人,你妈妈才会开心,才不难过,知道吗?”裴启阳也不知道这么说管用不管用,但是他绝度不让儿子花心,起码他要用力用心地去阻止。 小家伙瞪大了眼睛,“那我也要妈妈当媳妇儿,妈妈就就不伤心了!” “呃!”裴启阳翻了个白眼,绕来绕去,他自己被这孩子摆了一道,“这不行!” “我要妈妈当媳妇儿!”小家伙喊了起来。 “妈妈只能是爸爸的!” 父子两人在后面这一争执让前排的肖恪扑哧乐了。“你们两个还真逗!阳子,你跟孩子扯爱情这玩意儿根本不可靠!他长大了,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女人,自然就会收心,你现在跟他说这些,压根没用!” 裴启阳冷哼一声,很不赞同:“我怕他在没遇到心爱的女人之前祸害别人,万一在那之前祸害了你家姑娘,到时候你别急啊!别怪我没警告你!” 一提这茬,肖恪彻底的如临大敌:“你别吓我啊!我心脏不太好!” “那你还说不要教育,现在不教育,大了可还了得?” “湛湛啊!”肖恪赶紧加入:“舅舅告诉你,舅舅也只喜欢你晓水阿姨一个女人,你晓水阿姨也只喜欢舅舅一个。就像你爸爸妈妈,你妈妈喜欢你爸爸一个,你爸爸喜欢你妈妈一个,一对一才不出事!” “才不是!”小人儿又抗议了。“妈妈有两个爸爸,有两个妈妈!” 呃! 裴启阳和肖恪一阵错愕。“这是谁告诉你的?” “漂亮姨姨!”小家伙口里的漂亮姨姨也不知道是哪个,漂亮姨姨在程湛的眼里真的太多了。 “儿子,爱情要一对一,不然会出事的!”裴启阳道。 “为什么?” ......... “争执不出来什么,跟孩子说,没用!” “我现在就每天在他耳朵前说,强化记忆,将来他就想起来了!”裴启阳打心里祈祷,希望儿子不要花的太厉害,最后下场悲惨。 车子开了回来,快到花家地这块时,肖恪突然看到大雨倾盆中,一个女子站在行人路中央失魂落魄的淋着雨,而那一瞬,裴启阳也察觉到了,抬头瞥向窗外,顿时惊呼:“那是灵波--” 肖恪一脚踩了刹车。“我说怎么会那么熟悉,快快!” 第739章 我难受 第739章我难受 “妈妈!”小家伙听到爸爸和舅舅都在喊妈妈的名字,也跟着喊。 “肖恪,你帮我看好我儿子,别像上次一样了!”裴启阳交代一句,赶紧下车朝那淋在雨里的人跑去。 雨很大,打在身上生疼,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氤氲了程灵波的眼,四周雾蒙蒙的。 她无助的站在行人路中央,她浑然不觉,耳边呼啸的车声,好像来自很远很远,她听不清。 茫然的转了一圈又一圈,她发现她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她站在路中央,被雨水浸湿的衣服贴在身上,纤细的身子瘦得让人心疼。 裴启阳看到这样的灵波,目光难掩心疼,大步跑来。 灵波浑浑噩噩的,踉跄走着,就像是迷路的小孩儿,找不到回家的方向,突然一辆摩托车从灵波身边擦过,而她刚好脚下一滑险些摔倒,被车撞到。 突然,一个人影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她,在她跌倒前,把她紧紧搂在怀里,裴启阳大口喘息着,胸口不停狂跳。 刚才,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被摩托车擦到身体了! 他猛地松开怀抱,抓住她的肩摇晃着,“程灵波,你想死吗?想用这种方法来惩罚你自己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给我振作起来,你不去参加葬礼,你在理装死做什么?你给我清醒点!” 灵波的视线慢慢汇聚成焦,看到他愤怒的神情,她倏地推开他,他也责怪她,是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责怪她? 转身要走,却被他突然拽进怀里,抱着她,不肯撒手,手臂紧得想把她镶进自己的骨血里。“灵波,别这样,我不是责怪你,我只是心疼啊!” 他看到她这样,在大雨里淋得浑身都湿了,他一时着急才口不遮拦。可是他真的想骂醒她,真的不想看她如此难过了。 “别管我!”她的声音里满是无助、 “你这个傻瓜,你这是在干什么?”裴启阳看到灵波如此,又一次忍不住大吼了起来。 他闭上眼,僵持了大约三秒,失控的心绪才慢慢地沉淀下来。 然后他又紧紧地抱住了她。 “你还要怎么折磨你自己?你这样惩罚你自己也不肯去,你是怕自己会轻易原谅他是不是?灵波,这一篇章翻篇了,该结束了!再折磨你自己,不值得了!” 痛苦沙哑的语调,显示出他内心正承受极度的煎熬。裴启阳深深凝望着她,充塞着痛楚的眼眸渗入丝丝涓涓的柔情蜜意。“灵波,你还有我啊!还有儿子啊,你这样,我们怎么办?” 她无力地靠在他的身上,突然嚎啕大哭起来。“裴启阳,我难受!难受!难受的要死,你知不知道我难受的要死?!” “乖!我知道,知道你难受!知道你伤心难过矛盾挣扎,知道你的纠结,也知道你的情不自禁,情难得已,但,折磨自己的人是傻瓜!” “你教我怎么让自己不难受!”她的脆弱在大雨倾盆里宣泄,她的懊恼,她的挣扎,她的纠结,一切一切,都在这里。原来他也知道,原来他懂! 她失去了理智,不想爆发,怕如洪水决堤,怕自己会懦弱,可是,还是爆发了。 她,也更痛苦了,那些原本以为可以埋藏的痛苦就这样,被一点点揪出来,那样痛,那样悲凉,那样叫嚣着折磨着她强大而又脆弱的内心。 明知道,这已经决定了,不该想了,可是,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内心,会去想。 裴启阳抱着她,深切感受着她的无助和哀伤,感受着她的矛盾和挣扎,他若是强势点,把她带去参加葬礼,是不是她会比现在好受点?会不会更好受点? 他后悔了,早晨的时候就该强势点,把她带去。 看到她如此,他摸了电话,打给肖恪。“肖恪,你把我儿子带回去帮我照顾一夜,别让湛湛知道淋雨的是他妈妈!”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肖恪真是担心死了! “你一定保护好我儿子,肖恪,你要以生命起誓,拜托了!” “好,你放心吧,哥们有教训了!你儿子交给我,你今晚好好安慰下灵波吧!你们怎么回去啊?” “我打车!”裴启阳道。 挂了电话,看到车子离开。 他抱紧灵波。“我们走,不要淋雨了,灵波,你这样,我和儿子都会心疼的!” “我难受,难受!”灵波哭喊着。 她的身上浑身冰凉,被雨淋得不知道多久了。 裴启阳抱紧她,招手打车。 雨中很难打车,五分钟后,裴启阳才打了一辆车子。 “先生去哪里?”司机看一对情侣这样子,似乎吵架了一样,疯了一般的淋雨,现在的年轻人都极端,吵个架折磨自己,这是什么本事啊?有本事折磨别人去啊! “八宝山公墓!”裴启阳对司机沉声道。 司机一愣。 裴启阳犀利的眼神射过去,吓得司机一跳,他掏了钱甩给他十张红票。“下午的车,我包了!” 司机赶紧点头。“好叻,这就去!” 司机掉头,而灵波听到要去八宝山,顿时就爆发了。 “我不去,不去,死也不去!” “去!”裴启阳的语气十分的坚定。“这次,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不能让他影响我们以后的生活!该翻篇了!” “不去!你要是让我去,我会恨你!” “你就是恨我,我也要你去!哪怕你因此恨我一辈子,我也不会后悔!”这一次,裴启阳雷厉风行的态度让灵波一下子变得歇斯底里。 “我要下车,下车!”灵波大喊。 裴启阳满眼的心疼,一把抓过她,伸手逮着她的脖子轻轻一坎,灵波便软倒他的怀里。 司机吓坏了,怀疑的眼神看着裴启阳,这是要杀人吗?一个砍刀手,那女的就昏过去了! 一抬眼对上司机后视镜里怀疑的眼神,裴启阳冷声道:“开好你的车,我不是杀人犯,是警察!” 司机只好悻悻地开车,到达公墓后,灵波还没有醒来,裴启阳抱灵波下了车,让司机等在那里。 雨还一直在下,灵波被雨有一淋,浑身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一醒来就对上裴启阳那双满是心疼和担忧的眸子,又猛然想起刚才的一瞬间发生的事,她突然抖了下身子,眼睛慌乱地看向四周,这里真的是公墓,她真的来了!她不要见程光强的墓碑,不要见! “我不去--”像是害怕着什么,灵波转头就要跑,却被裴启阳一把扯住。 “灵波,你不要再逃避了!逃避只会让自己更痛苦!”裴启阳的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扣着她的手腕,力道之大,令她甩不开。 她知道,他是真的用力了,也真的是霸道的为她决定了一切。她有点恼恨,也知道他为自己好。 但是,她不要! “不!”她挣扎着大吼,去挣脱他的大手的钳制。 他扯过她来,很固执的不放手,一弯腰,把她整个人扛了起来,扛在了肩头上。 灵波头朝下,先是吓了一跳,缓过劲儿来就挣扎:“放开我!你放开我!” “不放,死都不放。” 大雨一直倾盆而下,打在两人的身上,都湿透了。 风一吹,更冷了。 灵波被裴启阳扛在了他的肩膀上,踩着台阶,直接进墓园,此时的墓群里没有一个人,大片的墓群在倾盆大雨中更显得静寂。 “裴启阳,我恨你,别让我恨你!”灵波在他肩膀上大喊着,用力地捶打着他的后背,手更是掐着他的后背,但,他没有动一下,反而步履如山。 她觉得她的指甲隔着衬衣都陷入了他的后背里一定是破了皮了,一定是流血了,他还是不放下她。 “裴启阳,我恨你.........”她又用力地垂着他。 他后背肌肉绷紧,却是大声吼道:“恨吧,灵波,我不能坐视不理,我不能看你折磨你自己。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我很难受!” 他的吼声被大雨覆盖,却也被她听到,她仍然抗议:“我不去,我不看,一眼都不看!”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最后一次勉强你,看了,我就再也不勉强你了!”他也吼着:“灵波,你愿意掐我,再用点力,身体再痛,都没有我的心痛。你的懊恼我体会过,所以我懂!” 他的吼声声,消逝在声声落雨中。 她听得到的,只有雨水冲刷记忆的回音。 她使劲儿扭着他腰上的肉,扭的很用力,他也很疼,却不及他心疼灵波的万分之一。如果她要这样发泄她的痛苦,他愿意被她这样扭,这样掐,但他不会退缩,他要带她去看老爷子的坟,一切都该有个结束,他要她重生。 “放下我来!”越上越高,越走越远,越是靠近,灵波所有的恐惧都在那一瞬间到来,爆发的更厉害了。“我要你放开我,你听到没有!” 她疯狂地捶打着他的后背,卯足了劲儿扭他。 裴启阳咬紧牙,任她将怒气都发泄在自己的身上,只要她觉得心里好受点,他可以忍受。 第740章 永远不原谅你 第740章永远不原谅你 灵波最后爆发出更深的怒火,使劲儿的扭着他的腰,那肌肉都快被她扭下来了,而大雨倾盆中,他脚下本来就滑,被掐得一疼,身子一个踉跄,竟朝下滑了出去。 裴启阳大惊,却在滑下台阶的时候身子一个逆转,护住了灵波,他抱着灵波,一个翻滚,手紧紧地护住她的头,自己的身子挡在下面,不让她有丝毫的受伤。 突然倒了下去,灵波也跟着一慌,同时,灵波听到一声闷哼声传来,她再抬头时,发现他的额头破了,血和着雨水流出来,滴落在台阶上,瞬间溜走。 她一下吓住了。 他哼出来后,立刻意识到什么,裴启阳赶紧神情慌乱地去检查她,手摸着她身上的每一寸,急急的问道:“灵波,怎样?怎样?有没有摔倒?疼不疼?丫头?对不起,对不起!灵波,摔到了吗?有没有受伤?说话啊?乖,说话,别吓我!” 灵波心底抽痛着,什么时候了他还关心她?要不是她扭了他,他不会狡猾,她把一切的怒气发泄在他身上,他竟然这样就接受了,一点怨怪都没有,这叫她情何以堪? 她低头看着他,眼底有各种复杂的情绪,每一种里都透着浓浓的伤痛,她猛地摇头,哽咽着低喊:“你该气我的,为什么你都不气?为什么?” “丫头,我气你什么啊?我一点不气!”他终于松了口气,没摔到她就好。“你不折磨我不要紧,别虐待你自己啊!” 程灵波趴在他的身上,他躺在地上,雨急匆匆地下着,两人身上被沾染了泥巴,却也顾不得脏净了,她哽咽着大哭:“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啊?裴启阳,为什么要这样啊?” 她只是失控地大喊,声音渐渐的弱了下去,却不再打他一下。 他有点心疼,也有点晕,刚才一瞬间,他撞到了头,这会儿雨一淋,竟觉得额头热辣辣的。但是看到她着急了,不再打他,他松了口气。 “乖灵波,哥哥心疼你,不想你难过!”他伸手环住她的腰。“摔疼了没有?” “没有!没有!可是你疼啊!”她摇头,哭得稀里哗啦,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看她的头发贴在脸颊,他顺了顺她的发丝,眼神温柔。“我也不疼,一点都不疼,只要我们灵波没事,哥哥皮糙肉厚,扭一下,真的没关系,回家让你尽情扭个够!” 她颤抖着手捧住他的脸,那额头的血,流出来就被大雨冲走,他却不觉得痛,还在关心她,她心里更自责,更难受,抖着声音:“启,流血了,流血了......” “没关系,不疼!”他柔和一笑,眼中已是柔情点点,还好,还知道担心他,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灵波的眼底快速闪过心痛,“我不信........我不信......怎么可能不痛........” 她喃喃地重复着,眼神里都是痛苦。她扭他做什么?他不过是为了她好,他不过是看不惯她的自虐,不忍心她的自虐而已。 “真的不疼,一点都不疼!”他再度度说道。“灵波,再疼,都没有你的心疼!” “对不起--”她心中大震,低喃着道歉,声音颤抖的更是情不自已。“对不起........” “傻瓜,跟我说什么对不起?你难受,我本就是你发泄情绪的对象,如若不能包容这一点,谈什么夫妻?灵波,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只要爱,还有包容。爱你,才会包容你!所以,你爱我,也包容我,可以吗?” 走过了太多的光阴,才终于体会两个人的世界里,到底需要的是什么! 她哭,点头。 他抬头,亲亲她的唇,抱着她坐起来。“丫头,听我的话,去看一眼,然后我们回家!然后抛下一切,开始崭新的生活。” 这一次,灵波没有说话,眼神里闪过一丝的犹豫。 他知道她默认了,拉住她站了起来,牵着她的手,两人顺着台阶往上走。 他后背很疼,咯得,摔得,还有扭得,真是疼死了,尤其是雨水渗透进去,那破了皮的地方火辣辣的,但却还是忍痛牵住她的手。 灵波任凭他牵着手,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走过,终于到达了程光强的墓碑前。 当看到墓碑上“程光强”三个字时,她的泪再度的宣泄而下,止都止不住。 裴启阳立在她的身边,“灵波,所有想说的,想喊的,想骂的,都在这里喊出来吧!” 程灵波的眼睛一阵的刺痛,鼻子酸得不行,鼻塞的厉害,心揪到了一起,疼的要死。 当真的看到了墓碑在眼前,当真的看到时,她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死了......他死了.......真的死了.........再也没有了.......” 灵波喃喃地重复着话语,涣散的目光落在墓碑上,仿佛一切根本不存在。 可是,真的死了! 她无法自欺,不觉踉跄后跌,脑中一片空白,一片麻木,一颗心却痛苦着。 突地,她抬起头,一双大眼目中滚动着的泪珠,虽未夺眶而出,但是这种强忍着的悲哀,却远比放声痛哭还要令人痛苦得多。 “为什么要死?为什么要死啊?你不是强人吗?你不是要折磨每一个人为乐吗?你给我活过来,活过来啊........” 她的眼泪、她那复杂晦涩让人理解却又让人心酸的感情深深撼住了裴启阳,血浓于水,她不是不在意,她不是不在意,她只是不想让知道她的在意。 这些年来,她在挣扎中还保留着自尊,保留着程灵波式的骄傲,她用她的骄傲维护着她的尊严不被践踏。她用与他对抗,宣泄着这些年她晦涩难熬的痛苦。 她那些晦涩而斑驳的记忆在脑海里浮现,一再折磨,她都挺过来了!因为有那个人在,那个人,就像是一颗毒瘤,在她的身体里长了那么多年,从未割舍过,如今,用手术刀打开,要给她取出,她自然会难受,会痛! 因为即使毒瘤,也是身体的一部分了。 这颗毒瘤留着要人半条命,去除也会要人半条命。 程灵波那些埋藏在心底的话,那些无法说出口的晦涩在这一刻,面对着他的墓碑,又怎么说的出口? 他死了,一了百了了! 可是,她还活着,她只要想起来,就会痛。 亲情,就是那样的亲情吗? 家,不是家,亲人,不是亲人。 又或者,亲情却更伤人! 因为是亲人,所以在乎,所以难受。 如果是陌生人,对你做过什么,大可不必在意,因为那是陌生人,一笑了之或者漠然藐视之都可以,但,做哪些的人,是亲人,那种感情的纠结,就会更伤人。 她曾觉得一切都不会在意,他死了就死了。可是,此刻,她的心脏跟着收缩,所有过去的怨恨,都已经没有了意义。 她,不愿意他死! 无论承认不承认,都不想他死。 “啊--”程灵波突然放声呐喊起来,声音中的悲戚,难受,自责,愧疚,懊悔,怨恨,都在这一生歇斯底里的吼声中爆发而出。 看到灵波那样,裴启阳就觉得好难受好难受。 灵波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声音已经很难抑制:“你给我听着.......我不承认你是我爷爷,因为你真的不配当我爷爷!但我却不得不承认你是个伟大的人,伟大到牺牲我们一个个你的亲人,去完成你的梦想........” 她几乎是喊不出来了,哽咽的几乎喘不出气来。 “我跪你,不是因为你是程灵波的爷爷,我跪你,因为你是个伟大的人!我难受是因为我自己.......你太悲哀了.........我也很悲哀.....你死了,我该高兴的,可是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说再多,都是自欺的。 她说不下去了,就那样,说不出口了。 她停顿了下去,心痛,痛到没有任何知觉。说出的话,如剑一般全都砍在了她自己的心上,原来,她……还有心的……还会为了程光强这样的人而痛。还会难受的要死。 氤氲的眼一闱,无意识的,她扬起颤抖的手缓缓的、逐渐向墓碑靠近,蓦地,半空中,停住了。 裴启阳看到她这样,在旁边蹲了下去,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握着她的手,轻轻地落在墓碑上。“灵波,欺谁,都别欺心........” 手,落在墓碑上的一刻,灵波再度失控地喘不过气来,“你走!让我跟他安静地说几句话!” 裴启阳一怔,微微点头。“我去远一点的地方等你!” 他不放心,却还是离开了些。知道灵波因为老爷子突然离世而受到重创,她那些无法宣泄的痛都在心底淤积着。她痛了太久,亲情对灵波来说,就是她心中一个永远无法结痂的伤口。太疼! 灵波跪在墓碑前,哽咽着低声道:“我永远不原谅你,永远永远不会原谅你,但我也不恨你,真的不恨了.........” 第741章 他道歉了 第741章他道歉了 她收回了手,低喃着:“或许我该感谢你让我在受伤的同时养成了坚毅的品质。是我不够优秀,不是狼群中最健康优秀的那一个!那种方式的教养并不适合我!我想要的从来都是鼓励,如果,尚有一丝温暖,我或许就执行了你的任务。是你太狠心,你也教会了我怎样狠心。我没见你最后一面,因为我要你知道,规则不是你制定的!但,我终究是幼稚了。以为折磨的是你,可是折磨的却是我自己,伤的最深的是我深爱的男人!看他为我难受,为我痛心,你很得意吗?想来,你也不是很得意吧?最后一次想见我,为的是什么?” 大雨倾盆,雨幕迷蒙中,一个老者举着一把伞,缓步走来。 裴启阳很是警觉,看到了雨幕里走来的人,竟是陈平。 他一身黑衣,很是肃穆。走到裴启阳身边,举起的大伞遮住了两人。 裴启阳眼神犀利,望着他,“你来做什么?” 陈平视线瞥过了他的脸,然后转向不远处跪在墓碑前的灵波的背影,幽声道:“奉了老爷子的遗命,如果小小姐来墓园看他,就送上一封信。” “什么信?”裴启阳皱眉。 陈平却不说话了,而是举伞朝灵波走去。 裴启阳也跟着走了过去。 突然被遮住了雨,灵波在困顿里回头,对上陈平的脸。 “小小姐!”陈平低头看着她,看到她红肿的眼,再度叹口气,把兜里的一封信逃出来,递了过去:“首长给你的遗言。” 灵波呆怔着,却是接了过去。 撕开,看到上面是用毛笔写的几行小楷,她看完,整个人肩膀垮了下去。 那封信这样写道-- 灵波,我的孙女。爷爷对不起你,本是想临死之前亲自跟你们几个道歉,却不曾想你们怨恨我如此之深,见面都不见了。我以为,长大后的你们,可以理解爷爷的所做。爷爷自认对不起你们,却不后悔曾经所做的一切一切。革命总有牺牲,要怪就只怪你们生在程家是我程光强的子孙吧。牺牲你们,爷爷很心痛,却不后悔。我命将不久矣,想念你们的心情是真,爱你们的心也是真。只是,错过太多,爷爷真心对不起你们!真性情,也是一生。爷爷,想说,你们虽然没有执行我的任务,却一样也让我感到骄傲,你们都是有能力有魄力有毅力的好孩子。这就足够了,这也是大孝。即便是将来你们理解了爷爷,也不要为我而伤心痛苦纠结,好好的过你们的日子吧!以后,你不愿意做的,就不要做了,不勉强自己,也是品格。灵波,爷爷对不起你,所以,要幸福给我看,你生的曾孙我很喜欢,真心喜欢,按照你喜欢的方式教育你的孩子吧,只要你喜欢。人死如灯灭,我走了!而你,珍重吧,孩子!爷爷一样爱你,只是方式不被你理解和接受。” 信不长,灵波看完,信从手里溜走,跌落在地上,裴启阳也看到了那上面的字迹,大雨落下,字迹很快被模糊,慢慢汇成了一片,再也看不出。 他道歉了! 可是,他不后悔! 两道清泪从眼角慢慢滑落,滴在了冰冷的地上,一抹悲伤瞬间自胸臆间泛滥。 一句“珍重吧孩子”让她再度泪水决堤......... 为什么一丝丝的温暖,却是在去了后给予? 为什么一开始没有? 那么多年,那么多年,都不曾等到,却在这一刻给予。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如万蚁钻蚀,嚼咬程灵波此刻那酸涩难挡的心。 “啊--”再度的爆发出一声哭喊。 陈平不再多言,回转身,慢慢地离开,他的背影在雨幕里,显得有几分寂寥。 “爷爷--”灵波突然喊出的两个字,让已经走开的陈平听到,他沧桑的老眼里流出两行泪,颤抖了唇,抬头望望昏暗的天空,那如帘幕般的雨幕,低喃着一句话。 “首长啊。小小姐的心结打开了,您,放心的去吧!”抹了把泪,陈平朝着墓园大门走去。 裴启阳在听到灵波喊出那一声爷爷时,蹲下来,抱住了她,“灵波!我们回家吧!” 灵波自己喊出来后,突然就觉得轻松了!那些过往的,所有的,一切一切,那曾经深藏的怨恨,那些愤怒,那些狂躁,那些意图毁灭一切事物的无上杀气,一古脑儿都似乎不存在了! 她扑在裴启阳的怀中,哽咽着喊:“启,谢谢,谢谢你!” 如果不来,她可能一辈子都纠结,来了,敞开那疤痕累累的心,把那些苦涩,心痛,怨恨通通驱除,重新开始,才是她程灵波! 回到公寓后,灵波已经冷的唇没有一点血色,身子不停地颤抖。 裴启阳把她抱进了浴室,放了热水,果断的命令:“先进去,水多了会暖和点!” 她脸色苍白得很,唇也跟着不停的发抖,牙齿打着颤。裴启阳也湿着自己来不及换衣服,就去找出退烧药,端来热水。 “灵波,先吃药!”他怕吃晚了,来不及预防。她淋了这么久的雨,一定会发烧的,所以先吃药把。 灵波没有拒绝,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裴启阳把药塞到她嘴里,他端着杯子给她热水喝。 灵波只喝了两口,然后抬头望向他,他也浑身湿透了,发丝还在滴水。 “你先喝点热水!”她知道,他也一样冷。 “我没事,你快洗,我先打个电话给肖恪,问问湛湛在他那里怎样?”他很不放心,找出来手机,发现手机竟然被雨淋的打不出去了。 他赶紧去找另一部工作用的手机,从抽屉里拿出电话,打了肖恪电话,得到的消息是,小家伙现在陪着晓水在看动画片呢,两个人看《西游记》看的正开心呢! 肖恪简单的问了下确定灵波没事,就挂了电话。临挂时还很暧昧地说:“所有的抑郁都可以用激情在治疗,今晚湛湛不在,你们尽情的激情一下吧,好好用你的柔情安慰一下你孩子的妈妈!” “去你的!”裴启阳哪有那个心情啊。 挂了电话,他回到浴室,正好看到灵波从水里站出来,他惊了下:“怎么出来了?” “你的额头伤,我看看!”灵波说着朝裴启阳走了过来。 “伤口没事!”裴启阳额头只是碰到了一个石头台阶的一角,虽然挺疼的,但绝对没有摔到脑震荡,伤口都疼的麻木了,“现在不处理伤口,洗澡后再说,不然还得弄的都是水!” 他随意的口吻让她更是愧疚。 “对不起,启!”灵波的声音哽咽了下,努力清了下嗓子。 “好了,不要再听这句话了,看来不想洗澡是要邀请我一起洗了,真拿你没办法~!”语气轻佻了起来,在灵波的手还没有抚上他脸庞的同时,裴启阳已经伸手环抱住她单薄的身子,动手扯她身上的衣服。 早已经冻得僵硬,被她这样一扯,感觉浑身的血流倒逆了起来,好像血都跟着燃烧了起来。 这个时候只能一起洗了,他也都淋湿了,如果不洗,等到她洗完再出去,只怕他要感冒发烧了。他脱去她身上的衣服,露出美好的酮体,他的眼睛一下灼热起来,却没有动任何欲念,把她抱进浴缸里。 冷热交替的感觉让灵波有一股强烈的昏眩感,她的身子微微晃了晃,只能用力的攀附着浴缸的边缘,小声道:“你也快进来!” “呃!”他喉头滑动了一下,这是邀请洗澡啊,裴启阳真不想胡思乱想,可是脑子里一些想法还是冒出来,无法控制的冒出来,他承认自己真的挺色的!但,今天真不合适。 “快点啊!你还愣着干嘛?”灵波催促他一声。 裴启阳略一沉吟,也脱掉了衣服,迈进了浴缸里。 水,哗得一声溢出无数。 灵波的心一颤。往角落里缩了过去一点。 “躲那么远干嘛?”他笑她。 她瑟缩了下,又挪过来一点,一下气氛暧昧起来。 裴启阳也不闹她了,伸手拿沐浴露和洗发水。 浴霸开启,屋里的温度很快上升,她的脸在冷热交替中一阵通红,眼睛还是红肿了。 他倒了洗发水抹在她的长发上,又把沐浴露打在浴球上,打起了泡泡抹在她的身上,努力不去看她诱人的身体,今天好像不太易于激情,虽然儿子不在,但今天是老爷子的葬礼。 “明知外面大雨,跑去淋雨,折磨你自己,也折磨我……着凉了怎么办……” 几不可闻的温柔叹息,透着丝丝的关怀,恍惚间,脑海快迅的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那些过往的种种,他给的温暖。 她程灵波来到这个世界,裴启阳给的温暖最多。 这一生,他们注定了纠缠,至死方休。 在雷电交加的大雨下,他抱着她,护着她,不让她受伤,而他的额头上此刻还破着一道血口。复杂的情绪,她抬眸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俊逸脸孔,此时他额头上的伤口,还微微渗出点血水,眼更是疼了。 第742章 我冷 第742章我冷 手缓缓的伸过去,抚到她的额头,轻轻的,去不敢触碰伤口。“伤口很疼是不是?” 那冰凉的指尖抚摸上脸,裴启阳伸手拉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指尖,淡淡一笑:“不疼!乖,快点洗,洗好了去床上躺着,我给你弄点姜汤驱寒!” 温柔得让人心颤的语气,她顺从了男人的动作,放任自己沉溺于那两泓深邃的黑眸之中…… 他给她冲洗掉泡沫,她也开始轻轻地帮他擦洗沐浴露,当她的手轻轻地触及到他的后背时,他身子能得一僵,她顿时感觉不对,问道:“怎么了?” “呃!没什么!”裴启阳呵呵一笑,表情有点僵硬。 灵波却转过身去,当视线触及到他后背处那些抓痕,那些渗血的细小伤口,还有腰部皮肤上那些青紫时,她突然靠过去,饱满的胸口贴住他的后背,他身体明显一颤,呼吸有点紧促,而她却也颤抖了声音:“启,对不起!对不起.......很疼是不是?我让你很累是吗?” 听着她痛苦的呢哝,他转过来身子,有力的手臂一紧扣住她的光滑的腰部,灼热的呼吸,轻轻的擦过她的唇瓣…… “灵波……” 缠绵的声音,微微凌乱的呼吸,低头凝视着她的全裸男人,在他的唇畔,轻勾着一抹动人心魂的优雅弧线。“傻丫头,不是说好了包容吗?你包容我终究更多不是吗?我所做的,也只是九牛一毛而已!只要你真心走过去,真心的跨越心底的这道坎,我被你扭一下也无妨啊,是你的男人,就该在这样的时候给予你支撑,这样才有资格做你的男人,对不对?” 看着他幽深无底般的墨色眼眸,无可否认,他的话,充满了力量,让人感动。 “启,我们会不会错过?”她突然好怕失去他,对她来说,这个世界留恋的东西真的不是很多,她一生都是晦涩的,童年铸就了她的性格,不够健全。“我永远不是心里健康的人,这样的程灵波,值得你这样吗?” “错!”他点住她的鼻子:“你不是心里不健全,你是在逃避一些问题,如今,那些都已经翻篇了。而且,是人都有错误和缺点,我裴启阳也不是十全十美的,我们彼此彼此,不是吗?半斤八两,凑合着过吧!” “可是启--” 裴启阳打断她的话,声音认真而沉稳:“没有可是,灵波,我不敢保证在我的有生之年不犯错误,但我不会犯原则性错误,任何时候相信我,你是我选的妻子,一辈子认定的女人。过往一切都忘记,可以吗?我们还有未来很长久的路要走!” 毫不躲避的迎上他的温柔的眼神,她轻轻的跨坐在他的腿上,私密轻轻地擦过他的,成功看到他一瞬间紧绷的面容。 她那满溢了柔情的脸庞,在温暖明亮的光线之下显得越发的漂亮妩媚。 “灵波,你要干嘛……” 他吓了一跳,不会那啥吧?他今天还真的没有想,主要是怕她难受,没想到她居然主动,更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根本无从抗拒。因为那日后,他们有两三天没做过了。对于一个禁欲了几年之多的男人,虽然前面有个夜晚没有停歇的激情,但还是难以控制的,因为春雨根本就没滋润透嘛! “我冷!”她说。望着他的眼神,温柔无比。 “我开着热水呢,浴霸也开着呢!”他说道。 “可是我还是冷!”她小声道。 “那快洗了换衣服!”他表情已经越来越那啥了! 灵波望着她。 他微微张了张唇,怜惜无比的温柔眼神,其中的粼粼波光,如一张无形的网,将她整个人密密的笼罩在其中。 他看着她充满诱惑的小脸,微红的肤色,全身都被搓洗的透着粉红了。 “你、你不是想了吧?”他咽了一下唾液,有点期待,眨了下深邃的燃烧起来的火焰,声音里有点委屈和纠结。“那我进去好不好?” 他承认他很趁人之危,趁她脆弱的时候他家二弟站了起来,但面对这个情景,谁要不站起来,谁家二弟就不是二弟啊!何况此刻她搂着他的脖子,她的胸口贴着他的肌肤,他自然要烈焰滚滚地燃烧了。 还没来得及回应裴启阳的的话,骤然而至的一声雷响,房间刹时变得一片漆黑…… 居然停电了! 两人错愕了一下,浴室里,一片黑暗,只剩下外面的响雷和里面哗哗的水流声,再就是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跳闸了--唔--”她话没说完,那让人尖叫的激吻落在来,落在了她的唇上。 刹那间的失神,压抑不住颤栗的身子,被温柔的拥住,越来越紧的力道,越来越近的沉稳心跳,黑暗之中的淡雅气息,激情的狂吻,令两个人都呼吸急促起来。 “启--” “灵波,抱歉,我真的不想趁人之危,但我忍不住了,乖,配合我........”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诱惑。 雅润的轻喃着,不容抗拒的伸手将她抱得更紧,来自唇上的轻啄,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多了几分让人迷惑的温柔与缠绵。 她轻轻的抬臀,他的手缓缓托住。 融合,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视线黑暗的房间,她看不清他的眉眼,空气之中,飘浮起淡淡的沐浴露香味,还有来自男人身上让她心颤的气息。 “呃--”一声轻吟,让两颗心靠近。 让他整个人失控,狂放的姿态,霸道的索取,他一瞬绅士化为豺狼。而她却占据了主动,让他有点在下面力不从心。 “灵波,以后不许再让我心疼……” 他一边抱着她的背一边往上顶着她的身体,火热的唇舌在她的身上印下一个又一个的红印,肆意的餍足饱食…… 在浊液溢满身体时,完全空白的意识,浓烈的激情,终于攀上了极致的顶峰,一切如烟花般绚烂。 除了汩汩的水声,安静无比的空间,深深的喘息声中,来势汹涌的男人终于渐渐的平复下来,薄唇轻抵着她的耳畔,温柔的摩挲…… “灵波.......老婆........我爱你........从来没有改变过..........”醉人的嗓音,她忍不住的抬头,黑暗的浴室里,窗外忽闪的三点,迷蒙不清的黑眸,晃动着醉死人的深情。 把手搭到了他的腰间,她把头轻轻的靠他的怀中,呢喃一声:“我也是!” 浓情蜜意的一刻,千言万语,或许都已经不再重要。 娇婉的叹息,圈在她腰上的手臂紧了又紧,细碎的淡淡气息,擦过她的唇瓣,密密的把她包裹其中:“灵波,我以为真的失去了你,还好,还得及。” 听着他轻缓如微风的嗓音,她没有说话,只是执着他的大掌,慢慢的放到了她的脸上。 “还冷吗?”他问。 “不冷了!”她小声道:“洗澡,我们去房里,给你的伤口消毒!” “好!” 黑暗里,冲刷赶紧彼此,他裹了宽大的浴衣,抱着她,一起裹在其中,将她抱回床上。 灵波头上包了块毛巾,裴启阳给盖好被子,“等着我去把电闸盒弄好!” 黑灯瞎火的,真的太不方便,刚才一不小心,差点踩了儿子的玩具汽车! “嗯!”她点头:“小心点!” “知道了!” 等到闸盒被拖上去后,灯亮了,她就下床找衣服换上,然后去找药箱,裴启阳回来时,她已经把药箱摆在床上。 一回头看到他站在门边,身上裹了浴袍,欲望得到满足的男人,几绺微湿的黑发挡住了他的额角,带出一种疏狂的慵懒与魅惑…… 温柔的黑眸,充满歉疚的凝视着她疲惫的双眼,走了过来,声音沙哑地开口:“灵波,是不是我太不懂节制了,这个时候居然......” “不是你,是我!”她伸手手指点住他的唇阻止他要说的话,道:“我帮你消消毒,抹点药,躺好!” 裴启阳只好依言躺下来,灵波先给他抹额头的伤,酒精消毒后,给抹了点消炎药膏。 伤口虽然不大,但是有点深,就在眉毛上方一点的位置,不禁有点担心,轻声道:“不知道会不会留疤痕!” “男人没有疤痕还叫男人吗?”他倒是看的开。 她拿了创可贴给他贴好,然后让他趴在床上,又给整理后背上的伤口。 “灵波,明天去见见姑姑吧,她好像带了个男人回来!”裴启阳说道。 灵波愣了下,点点头。“嗯!明天吧!” 半夜的时候,灵波还是发起了高烧,裴启阳给熬了姜汤喂她喝了,但还是发烧了。 摸了摸身边火炉一样滚烫的身体,裴启阳眉头拧了拧,去找退烧药,回来时她正在床上翻滚着,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灵波后来觉得身体越来越重,裴启阳轻轻拍打她脸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的想睁眼,就是怎么都睁不开。 没有想太多,裴启阳把药喂到她口中,含了一口水,就送了过去。 唇对唇的喂了灵波吃药,迷迷糊糊的,无意识的吞咽着他渡来的水,直到口腔里只剩下他温柔的舌。 第743章 他也真敢想啊 第743章他也真敢想啊 即便知道她吃下了药,可他还是舍不得就这么离开,想要汲取她口中的甜蜜。 “唔--”灵波呻吟了一声,拉回裴启阳的思绪,他缓缓离开她的唇,望着她的目光,怜惜得让人心碎。 这个傻丫头,伤到极致的时候,伤的却是她自己。 替她掖好被子,他又喝了口水喂她喝下,然后加了被子,自己抱着她,一整夜,她都发烧反反复复的。 裴启阳知道这是伤寒,把汗发出来就好,于是一再给加被子,一再喂热水,灵波在一阵冷一阵热中,度过了一整夜。 第二天天气放晴。 醒来时,灵波睁开眼睛,对上眼前一张俊脸,满是青色胡渣的俊脸,额头上贴着创可贴,眉宇皱着,似乎格外的疲惫。 她的烧已经退了,脑子有点疼,却没有忘记昨晚她又把他折腾了一夜。 手,轻轻地抚上他紧皱的额头,舒展开那纠结的地方。 “灵波!”裴启阳猛地惊醒,一睁眼,眼底满是慌张。“怎么了?难受?” “不--”她一张口,口气格外的沙哑。“好多了!” “那就好!”他终于松了口气。 她的两只眼睛红肿的像个桃子,昨天哭得太多,这辈子也没哭过这么多把,他看着她,有点心疼。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心底只想这辈子都不让她在哭了,伸手轻轻地抚了下她的脸颊。“没事就好了,刚才我试了体温确定不烧了才睡的!” 他一直密切观察着的,凌晨量了体温,确定不烧,才睡下的。 灵波咬住唇,什么也没再问。搂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启.......”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他眸光一沉,眼底都是温柔,轻轻地拍拍她的背:“再睡一会儿吧!” 她这样脆弱的样子,令他心里挺疼的。 “你睡吧!”她在她怀里小声道,热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胸膛上,让他心里痒痒的。 裴启阳微微地低头,凝视着她,眼帘微微下阖,他轻笑着点头,“我们一起睡!灵波以后不许再哭了,裴启阳这辈子竭尽所能,都不让灵波再哭一次了!” 这是他的承诺,爱她一生的承诺。 灵波一愣,身体在他怀里蹭了蹭,“好!” “丫头,别再动了好吗?我怕自己把持不住失控伤了你的!” 她却不管他,轻轻裉下睡衣,露出她美如雕塑的身子,娇羞一笑,继续钻到他的怀里,“启,抱紧我……” 裴启阳又疯了! 程灵波主动抬头吻上他的唇,饱满的唇畔与他紧密贴在一起。 裴启阳闭上眼睛,倏地反客为主,翻过身,将灵波压在身下,头抵着她的头,声音沙哑地问:“你身体受得了吗?” “嗯……”她嘤咛一声,动情的四肢缠上他,“启……吻我……” 好像激情被点燃,他变了个人似的,强势的吻上她,那种带着征服一样的动作,快速地席卷而来。 他吻着她,望着她动情的美颜,还有不时闪烁着盛情邀请的眸,他的动作更加狂野。 在动情后,又是一场激情,再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十点半了。 裴启阳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了佳人,他一愣,披了衣服下床,就看到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她在煮饭,动作安静和而恬淡,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响来。 他在后面不由得看得痴了,过去分开的那几年,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这样的场景,而真的发生后,再重逢失而复得后,他真的感慨万千。 人生的味道就是由酸、甜、苦、辣四味构成,每一样,都不会少。 轻轻的走过去,从后面身后环住她的身子,声音沙哑地呼喊:“灵波--” 灵波身体一滞,微微抬头,朝后看他,他的唇已经落下来,吻住她的唇,索取了一个早安吻。 “怎么不多睡会儿?我吵醒你了吗?”她以为是煮饭的声音搅了他的梦。 “不是,睡够了!”其实这几年,他睡得一直很少,每天五六个小时睡眠足够了,加之工作性质,经常半夜有事,所以睡眠质量不是很好,没有她在身边,也真的睡不着。只是很多的话,都没有去说。 “那吃饭吧,饭马上好了!”灵波回头给了他一个淡淡的微笑,他一下看的痴了。 “灵波--” 灵波拍了拍他的手。“快松开,粥要糊了!” 他赶紧松开,灵波搅了下粥,关火,然后想到什么说道:“对了,我用你的手机打了个电话,我怕湛湛吵到晓水,毕竟她是孕妇,很辛苦!” “儿子听话吗?”裴启阳也正想去打电话问一下呢。 提到古灵精怪的儿子,灵波面容温柔了更多了,“晓水和肖恪一晚上都在纠正他呢,他口口声声说晓水肚子里怀的是他媳妇儿,把晓水吓得直找我抱怨!” “也许真的是女孩!”裴启阳到觉得肖恪生个女儿挺好的,他家儿子一定会保护妹妹的。 “吃了饭去接他吧,然后去见姑姑!再晚累到晓水就不好了,五个多月已经开始辛苦了!” 裴启阳闻言视线带着愧疚看向灵波,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怎么了?”灵波看他这样表情,有点不解。 “你当初怀孕的时候,我不在身边,你要比杨晓水辛苦很多倍,灵波,对不起......”他真的感到愧疚,那端时光,不曾守护在她的身边。 灵波摇头,微垂目光,轻声道:“不是说过去都翻篇了,怎么还提?” 裴启阳叹了口气,再度抱了抱她。 灵波只是温柔的笑了笑。 想当初真的辛苦,没有一个女人怀孕不希望丈夫在身边的,但,有些事,却是无法强求的。那时候的自己,是坚持要自己生的,她想,如果她去找他,他一定会守护在她身边,但,也许,有些事没有沉淀清楚,日后更容易出事。 吃过饭后,去接了湛湛,本以为小家伙看到他们会埋怨父母把他塞给舅舅和阿姨,可是小家伙见到他们的时候却是挥着手,“爸爸,妈妈,我不要回自己家,我可以在舅舅家一直住着吗?” 裴启阳和灵波都很错愕,蹲下身子,裴启阳问儿子:“舅舅家好玩吗?” “好玩!”小家伙大声回答。 晓水和肖恪都翻了个白眼,一脸又好气又好笑的神情。 “所以想住在舅舅家?” “嗯!住到媳妇儿生出来好不好?爸爸,姨姨把湛湛的媳妇儿生了,我们抱回家养好不好?”小家伙摇着爸爸的手臂,一脸的期待。 “我的老天,他也真敢想啊!”晓水吓得直捂肚子。 灵波面容柔和。“孩子的话,不必当真。” 晓水欲哭无泪啊。“灵波,我欠了你的,也欠了你家儿子的,这孩子一晚上都在对着我肚子喊媳妇儿,我儿子只怕要被程湛喊成女儿了!” “这好像玄乎了点!我记得小时候学习的生物课说男子的染色体决定孩子的性别,咋我儿子喊了几声就是女儿了啊?晓水,你越来越玄学了!” “灵波--”晓水都快哭了。 “行了!”灵波十分同情地看着好友。“行了,我们把人接走,你放心吧。” 晓水在惊呼后看到灵波眼皮红肿,也顾不得肚子里是男是女的事了,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灵波知道她要说什么,一切都过去了,如意的,不如意的都随着老爷子的去世而翻篇了。 “灵波,自己看开!”晓水劝慰。 灵波却是笑:“还说我,你呢?你是不是也该看开?” “我看开什么啊?”晓水讶异。 “生男生女,你都看开吧!我儿子真看上了你女儿,只怕也没得跑啊!我相信湛湛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你还是努力把孩子性格塑造的坚强完美点,成为我儿子的克星好了!”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人家刚忘记了!”晓水娇嗔的抱怨。 “别怕,万一真的生了,青梅竹马,咱们跟阳子灵波做请假也不错,亲上加亲啊!只是这小子要敢对不起我女儿,老子把他腿砸断!”肖恪在旁边劝慰老婆。 “肖恪,到时候你还能跑的那么快吗?”灵波笑他。 “我现在加强锻炼总行吧?” “我都急死了,你们还开玩笑!”晓水已经魔怔了。 裴启阳抱起了儿子,“宝贝儿,咱们该走了,姨姨太累了,湛湛不要吓姨姨,这样姨姨才能给给湛湛生出健健康康的媳妇儿。” “真的吗?”小家伙瞪大超萌的眼睛。“那快点,爸爸,咱快回家,让我媳妇儿长得白白胖胖的!” “当然,我们走吧,让你的未来丈母娘和丈人好好休息啊!”裴启阳笑着开口。 “裴启阳!” “裴启阳!”几乎是同时,肖恪和晓水都惊叫了起来,直呼裴启阳的名字。 “爸爸,丈母娘发火了!”小家伙被晓水一嗓子嚎叫地打了个激灵。 裴启阳抱着孩子已经朝门口走去,眼底都是笑意。“这样也挺好的,晓水,注意胎教啊,好好养胎啊!” 第744章 相信爱情的是傻瓜 第744章相信爱情的是傻瓜 “这是什么人呐!”晓水急的直接抱怨肖恪。“你看你交的什么朋友啊!这都祸害咱家孩子了!我不要生女儿,不要啦!” 灵波也是呵呵一笑,跟着走,走到门口,灵波回头对肖恪道:“孕妇综合症这都出来了,肖恪,都是你惯的,你自己受着吧!” 结果,后面传来更浓的抱怨声:“都怪你,要是生了女儿,我跟你没完!” “好!没完,咱继续生,生一堆儿子保护女儿,不让坏小子欺负!” 用工作手机打了电话给程若清,得到的消息是人在程家老宅呢。 裴启阳驱车带着灵波和湛湛先去买了两部新手机,这次买的是情侣手机,这才带着老婆孩子往程家赶去。 程家。 欧阳希莫帮着陈平料理了后面的事宜,一切处理好,很是疲惫。欧阳希莫怎么都没有想到程若清会带着一个男人回来,而这个男人,恰好他也认识,竟是当年跟他一起在法国出过任务的搭档杜奕潮。 杜奕潮当年曾追过若清,但当时,若清已经是他欧阳希莫的未婚妻。 再度聚到一起,欧阳希莫的心里竟有点微微的刺痛,或许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他心里什么感觉,他这辈子爱的人是商如婉,不是若清。 但他笃定了若清这辈子爱的人是他一个,老爷子的临终遗言让他一度纠结,挣扎了很久后,他有想过接受,有生之年跟若清做个伴,不关乎爱情,不关乎风月,只是单纯的做个伴。 但-- 刚下了决定,回转身时,她的身边竟然已经有了另外的人。 他承认,他心里有点不舍得。 这就好像一件玩具,摆在那里多年,自己不曾用过,被别人翻了出来,当做了珍宝,他一下被刺激了。 当他在老爷子去世当晚看到若清后来哭倒在杜奕潮怀中时,他一下被刺痛了,莫名升起一股不甘心。 杜奕潮今天不在,不知道去了何处。 收拾整理好老爷子的遗物,程若清坐在大厅里休息,突然感觉自己真的老了。 父母不在了,兄长和自己都已经年过半百,程家老宅这所老宅子,越来越冷清。 欧阳希莫下楼,视线注视着程若清。 程若清看到他后,视线转向了别处,却没有看欧阳希莫,像是没有看到他一般。 她曾以为,这一辈子都走不出这个男人无形中铸就的牢笼,她以为自己会孤独到老,但后来,竟又遇到了当年追过自己的杜奕潮。 相处了一段时日,她发现杜奕潮更懂她。 或许,爱的不够,或许不爱,但她却不愿意再继续孤独下去了! 她也深知,错过了杜奕潮,这辈子,就真的孤独终老了! 过往种种,她跟欧阳希莫,都只是她一个人的爱情。 而那段无果的爱情,真的该翻篇了。 想当年,当她看到欧阳希莫接触婚约去追商如婉时,她有一度怀疑过全天下的男人。因为,欧阳希莫那样温柔,翩翩的男人,怎么会背叛爱情呢? 她从爱的那一天起,就开始想着,永远的爱一个人。 可是,爱错了,到达不了永远。一辈子是那么长、那么远,而且一辈子不改变,是多么的痴傻? 女人,总是把爱情当作一项终身的事业,而对于男人,爱情不过是他辉煌事业的小小点缀。 欧阳希莫又怎么会需要爱情呢? 想来商如婉也是需要爱情的,所以,她离开了不能再给予她爱情的程力行,也没有选择爱她如痴的欧阳希莫,而是选择了过尽千帆后渴望平静和持久的肖劲言。因为,欧阳希莫的爱情,未必一生一世。大哥程力行的爱情也不会一生一世。所以商如婉,最后选择了肖劲言。听说现在,商如婉和肖劲言很幸福。 杜奕潮十五年前移民香港,一生未娶,也有个很多女人,但都没有爱情。 他找到程若清的第二天,坦白了他当了多年的浪子,想要跟她共度余生,想要娶她为妻! 四十岁的女人本该不动心,可是,奈何从未享受过真正的爱情,突然面对强势追求,内心深处还是渴望着爱情的,所以,她动心了! 男人,不会一辈子以爱情为全部,即使是女人的泪水,也阻挠不了男人为理想而奋斗的决心,热恋过后,他们会不顾一切,一往直前坚持他们的梦想。女人,真的是他们生命里的一点点缀,这种定律,越是成功的男人,越是如此。个例太少。 相信爱情的是傻瓜! 人生不寂寞,有意义,才是好的一生。 “若清--”欧阳希莫走了过来,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嗯!”轻轻的应了一声,微微转头,看向欧阳希莫,她的眼底闪过一抹依然无法忽视的受伤。“有事吗?” 她语气很疏远。 直到她这一刻面对这个男人,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伤得太狠、太重。也许永远好不了了,她失去了对爱情的信任。多么可怕,这是这个男人赐予她的。哪怕是跟杜奕潮在一起,她也不太相信爱情了。 “老爷子临终之前有话跟你我讲!”欧阳希莫道。 “哦!什么话?”她依然语气很淡。 欧阳希莫望着她,犹豫了下,问道:“你跟杜奕潮,结婚了吗?” 程若清一怔,皱眉,却是诚实地回答:“没有!” “你喜欢他?” “不讨厌!” “.........”沉吟了良久,欧阳希莫终于说道:“老爷子临终前希望我们在一起......” 听到此话,程若清眉头皱的更紧,眼神也跟着犀利起来。“欧阳希莫,很好笑是不是?这真是个笑话!” 欧阳希莫完全没有料到程若清这样的态度,她在嘲笑他。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料到了,毕竟杜奕潮回来,她身边有了杜奕潮。 “我只是转达老爷子的临终遗言!”欧阳希莫沉声说道。 程若清唇边一抹讥讽的笑意,眼神依然凌厉,却转向了别处,而后她幽幽问道:“你觉得我还会遵守遗言吗?当年我可以抗争地离开程家,今天我还会遵守我父亲的所谓遗言吗?至孝,从来不属于程家的子孙,不是吗?” 欧阳希莫,是你教会了我冷漠! 在我那么爱你的时候,你抛弃了我! 我傻傻的守护着所谓的我们的爱情,其实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爱情而已。 我曾爱你,但也只是曾经。 未来,程若清不再为了爱你而活,还有更漫长的人生要走! 能在我爱你至深的时候忽视我。在我转身决然离去另投他人时,你,告诉我所谓遗言,我,也只能一笑了之。 早已不再是当年痴傻的小女孩了,人已不惑。原来,世间,复杂的不是世界,而是人的心。让心简单,生活便幸福! 那个曾经的明晃少年而今是成熟动人的男人,太过晦涩的孤寂等待告诉她,欧阳希莫不再是她心目中的王子人选。 而且他的脸也越来越模糊,终究会在记忆里面目全非。 那些曾经的记忆都会远去,她曾经以深爱单恋一个人苦撑着多年的爱情,终于也会溜走。 “啪--”的一声,打火机的响声,欧阳希莫点燃了一支烟,徐徐抽了起来,他的面容略带着一丝的彷徨,迷茫。 陈平端了两杯绿茶过来,他知道小姐跟欧阳希莫都喜欢喝绿茶。 看了眼眼前的被子,清澈的茶尖在瓷器里悠悠飘荡,程若清轻声道:“给我一杯普洱吧!” 陈平一愣,惊讶道:“小姐,这是你最爱的龙井!” 程若清却是一笑:“我现在已经不喝龙井了,我发现普洱更养生,年纪大了,喝点发酵的红茶,更暖胃!陈老,你也试试吧,味道开始喝的时候并不怎么好,但越喝越会上瘾!而且没有什么副作用,晚上喝了也不会失眠,真的挺好。” 欧阳希莫夹着烟的手微微一颤,那香烟上面,有微微的夹痕,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 他抬眼望向程若清,程若清也转过脸来,面对欧阳希莫。 四目相对,寂静无声。 陈平看到如此,微微地叹了口气,回去给换了一杯普洱。 再回来时,两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欧阳希莫的脸色死寂一片,程若清面容倒也恬淡。 曾是最爱的饮品,人到中年后会发现,或许,最爱的,并非那一样! 适合自己的,不是一入口就清香提神的绿茶,而是醇厚令人回味无穷的红茶。 她有一段时间发现自己很难心平气和的去品那绿茶深处的悠然,反而红茶的馥郁和性苦更能让自己安然。 苦过之后,是回味无穷的甘。 犹自想起多年前,在巴黎时一起喝过的茶。 塞纳河边吹过的风。 或许每个人的心,都是一条河,左岸明媚,右岸忧伤。 欧阳希莫深深地抽了一口烟,喷出白色的烟雾,眉宇间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只是,程若清没有看到。 或者,她已经不愿意再去细看了。 陈平把茶放下后,程若清端过去,轻轻抿了一口,细细品味,对陈平道:“味道不错!谢谢!” 第745章 他根本不懂爱情 第745章他根本不懂爱情 陈平也笑笑,却没说话,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却是回头,轻声道:“小姐,首长有遗言给你,希望有生之年,你跟欧阳先生做个伴!” 程若清却是笑了笑,“刚才欧阳希莫已经跟我说了!” 陈平一怔,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客厅,留下空间给两个人。 欧阳希莫听着程若清那平静淡漠的声音,不由得想起过往种种,即使爱着,程若清也爱的很有格调,从来不会死缠烂打。她就像是一杯清冽的绿茶,永远都有着清香和耐人寻味的气质。 程若清又端起普洱,刚送到嘴边。 一阵香烟的味道铺面而来,接着她端着杯子的手腕被人抓住,微微一愣,程若清抬眸,对上了近在咫尺的一双黑眸-- 欧阳希莫微倾着身子,抓住了他的手腕,眼神里满是纠结,他在愣了半晌后,终于开口:“若清......” 程若清心底一震,手微微一抖,却是要抽回手。 但欧阳希莫却紧紧地攥住她的手腕。 “欧阳,请自重!”五个字,仿若把他打入地狱。 “对不起,若清!”欧阳希莫望着她,眼底的纠结和痛楚不是假的,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普洱真的比绿茶更养生吗?” 程若清没想到他这样问,她回答的也很有深意:“到底是红茶养生还是绿茶养生,这好似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 “那么你呢,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到底哪个更养生?” “普洱!”没有犹豫,程若清直言两个字。 欧阳希莫的眼,沉了下去,里面蓄满了痛苦:“撒谎!” 程若清手一颤,却不再说话。 “若清,我知道这些年你一个人受了很多的苦,很寂寞。我真的很抱歉。但现在,我想要给你幸福,想要你知道,我说这话,不是勉强自己,是出自真心。我想了几天了,我们这一生的确很苦,你不幸福,我又何尝不是。我知道,我要说什么其实你都知道,无非是这些话,可都是我的真心。我这些天想了很多,可总是想不明白怎么好好的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我们始终这样相爱,却得到这样一个破败的结果?” 程若清眉端一颤,咬住下唇。 欧阳希莫垂下眼睑,明明没有表情却生生的透出一股子凄凉来:“若清,你对我失望了,对不对?我也对自己很失望。我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是不是?如果我早一点醒悟,或许我们的孩子现在已经十几岁了!” 他是后悔了吗? 程若清心底拂过复杂的心情,却一下在他说出这些话时,瞬间释怀。 原来,这些年,她等的,也不过是一个道歉。那些微微介意的东西,原来一句道歉就可以释怀了,她觉得自己真是个挺简单的人。 欧阳希莫欠了她的道歉。现在,道歉收到了。圆满了,那么,一切也真的该结束了。 “欧阳希莫,这话,你该对商如婉说。你真的可惜的应该是跟商如婉说,我没什么好可惜的。”程若清看着他,眼底此时有着温柔的令人看不懂的笑意。 “你在气我,所以要赌气说这些吗?”他有点不相信她。 “我为什么要赌气呢?”程若清再度的轻笑:“你知道我从来不是喜欢赌气的人!流着泪的时候不说不,激动心情澎湃时不说是,这是我们当年都知道的定律。我所做的任何决定,都是清醒的。” 她看着这个男人,数十年单身的男人。 其实,他根本不懂爱情。 而她发现,自己很善良,决心告诉他:“欧阳,你纠结的不过是杜奕潮回来了,站在我的身边,你不甘心。在你心里,我就应该是单身的,你没有人陪,我就该在异乡跟你一起单身,我们遥遥相望,各自孤单。但实际上,你不觉得那是孤单,你只要午夜梦回时,一想到在桐城还有个傻女人,痴痴地等待着你,你就会备有力量。即使被商如婉看不上,即使她从不屑于你,你只要有程若清这个傻女人痴痴等候,便不是失败的!” “若清--” “你不用急着否认!让我说完!”程若清拉下欧阳希莫的手,轻轻一笑,抿了口茶,这才道:“结局早已注定,你我二十多年的纠葛,该结束了。我没有义务再去照顾你的感受,还有,我跟你永远不会有孩子,因为我要跟杜奕潮在一起!即使要生,我也生他的孩子!” “什么?”欧阳希莫彻底惊愕。 程若清轻轻地笑了笑:“上个月我去检查过了,我还能生育,所以,我会努力跟杜奕潮生一个孩子的!很神奇是不是,四十多岁的我,还能有机会儿做妈妈!” “若清--”欧阳希莫真的不相信。“你骗我!我知道你爱的人是我,十八年了,你等了十八年,你别说不爱我!” 程若清又是一笑,逼退了眼中的泪,没有人知道十六年的辛苦,估计,寂寞会是怎样?没有人知道在身体因早年一些原因而患上风湿后有多糟糕。 “欧阳,你跟我父亲一样,注定了一辈子当孤家寡人,但你没有我父亲的狠心也没有我父亲的坚毅。你如今找我,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 程若清指了指自己的心,坦然地直视着他,“欧阳,我累了,我曾以为我还有力气去折腾,我也试着想不顾一切去爱,可是原来不能了,我更想被爱!” “我可以给你!” “不!你不能!”程若清摇头。 欧阳希莫漆黑的双眸深处压抑着痛楚和茫然,“我如今想了!” “可是我却不想了!欧阳,而且我到今天发现,杜奕潮比你更有魅力!” “你何必拿杜奕潮压我,伤我?”他有点愤怒。 她轻轻地看着他,然后眼底无限哀伤。“欧阳啊,你可知道,十九年前我为何依然决定去桐城!” “为何?”他一直不解这个问题。 “我怀了你的孩子,在商如婉跟我哥大吵离家的那个夜晚,我冒雪去追你,在大雪里摔倒,流产,我趴在雪地上被人发现时已经躺了5个小时,差一点死了。也至此换上了严重的风湿病,养了十八年,到现在还没有好!欧阳,这个秘密我埋藏了快二十年,只因为那是我心底的一道黯伤。如今,我拿出来讲,是因为我不再介意了,不再难受了。而你,曾经有过一个孩子,这你有权知道。只是我们都不曾珍惜,亲手扼杀了他(她),我用二十年的时间想明白了一件事。爱情,永远不可以勉强,一个人的爱情,就是一个人的爱情。如果你现在说决定爱我,那你爱吧!一切跟我无关了,如果真的爱,就躲起来一个人悄悄爱吧。真的,就算让我知道,我也不会觉得愧疚,因为,那是你的事。” 欧阳希莫突然觉得自己都不能呼吸了! 若清怀过他的孩子,在十九年后的今天才告诉他,这让他很是惊愕。 当年的一切一切涌上心头,他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他觉得喘不过来气,拳头攥的颤抖,他深吸一口气试着冷静,“孩子........我的孩子?” “面对现实吧,欧阳,孩子你随便找谁都可以生,你现在的年纪不是太老,即使找个二十来岁的姑娘,也一样会有大卡车的女孩子涌上来说要嫁你!” 欧阳希莫眼神剧痛:“为什么你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 “欧阳,早说晚说都没有任何意义,结局都是注定的,你爱的人是商如婉,不是我!而且,那晚,在你追出去的时候,我拉着你告诉你,我怀孕了,是你选择不信。是你因为我别有用心,欧阳,你说,我如何再说?” 程若清说的艰难,深深的看住他,径直的望进他的眼底,看见里面一片干涸的茫然。那目光的力度如此犀利直接,欧阳希莫承受不住的侧头避开。 程若清在心里嘲笑自己的失落,难道还在等他的否认吗?真好笑,她闭了闭眼睛,终于道:“就这样吧,该说的,全部都说了。该做的,我也都做过了,如今,对我来说,很圆满,我们都各自去幸福吧!” 这些年的山水长阔不过是一场没有结局无疾而终的爱情悲剧而已。 一个人的爱情,一个人纪念,一个人哀悼,也一个人幸福好了! 说出来,一切结束,就此坦然,谁也不再欠谁了! 欧阳希莫脸色苍白得可怕:“我经不知你怀过我的孩子.......我以为.......那是假的......!” 程若清茫然想起那些个日日夜夜,欧阳希莫的名字像一块烙铁戳在她的脊梁上,让她受尽焚心之苦。她一遍遍的在从容的微笑下自问:为什么会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为什么不能结束这毫无指望的爱,不再承受锥心之苦呢? 她静静地看着他,然后动了动嘴,终于道:“再见吧,欧阳!我解脱了!” 她是真的解脱了! “你解脱了,我怎么办?”欧阳希莫一声质问让程若清无言。 第746章 你一次不曾回头 第746章你一次不曾回头 她突然觉得好笑,有点不懂这个男人了。 果真是应了那句话,失去的时候,才知道追悔莫及。 “我如今看到你难受,突然觉得上天是公平的,你所承受的绝对不急我当年所受之苦的十分之一。欧阳,我也曾不甘心过。我也曾恨不得毁灭一切过,但最终我什么都没做。一个人在缅怀过去,在用寂寞惩罚我自己,对我的孩子悄然忏悔。我恨我自己这样爱你却得不到你一丝的回应,但,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如今释怀了,你却不甘了。你说,好笑不好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是不是?人至贱无敌,说的就是你这种类型的吧?” 她蹙眉看着自己手里精致的茶碗,“看你如此,我心里竟然还有一丝快意,然后是同情,继而是深深地不屑。欧阳,你有今天,我真的挺意外的!” 欧阳希莫猛烈一震,脸上的神色那么奇异震惊,他狠狠的闭上眼睛,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她看到自己不甘她快意了! 这么些年她有无数的机会儿说出她曾经为他打过胎。可是她没有说! 欧阳希莫深深的做了好几个吐纳才说得出话来:“你这是在报复我吗?报复我,你就开心了是不是?” 程若清哑然。 欧阳希莫瞪着一双眸子盯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你在用这样的方式报复我这些年对你的充耳不闻是不是?你觉得痛快了是不是?我像个白痴一样在这里卑微的告诉你,我想跟你度过余生,你却对我讥讽如斯--” 欧阳希莫突然瞪大了眼睛,整个人不能抑制地激动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受伤和激狂。 “你根本没有怀过我的孩子是不是?你杜撰的?你想最后,让我一个人愧疚,你自己跟杜奕潮过日子去,我却活在悔恨里是不是?那个孩子没有存在过都是你在撒谎是不是?你在报复我,若清是不是?” 面对欧阳希莫突如其来的怒火,还有眼神里的指控,程若清错愕了一下,身子颤抖着却很快被她控制住,握着杯子的手微微用力,她抬起眸子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一字一句地道:“如果这样想可以让你好过点,你可以这么想!你说的没错,当我是在报复你好了!” “难道,这么多年,承受一点报复,不该吗?” “你欧阳希莫一直笃定的认为我程若清这一生非你不可了,我如今翻出了你的手掌心,你就接受不了了。欧阳希莫,你说,让我怎么能不快意的哈哈大笑呢?原来这些年,我的独角戏唱的不是那么卑微,原来,到最后在我以为没有听者时,却有个人站出来说跟我一起唱!你说我能不笑吗?真的挺好笑的。可是,我已经不唱戏了。” “你要这样讽刺开心,你尽管吧!” “呵呵,我想还是不必再说了,好自为之!” 她说完,把茶杯放在了桌上。 话已至此,不需要再说什么,该说的都说尽了,再说也无意义。 “若清!”欧阳希莫也跟着站起来,一把拉住程若清,“难道那是真的?” “不是!你不是说不是吗?那就是不是了!”程若清打断他,心里一片悲凉,她回转身平静地看着欧阳希莫,坦坦荡荡地直视着他那双受伤的眸子。 欧阳希莫被这样平静而坦荡的眼神击溃,一下就溃不成军,他像一只绝望的野兽,被关在了猎人的牢笼里,而她那坦荡的眼神就是他的牢笼,他忽然恼怒又悲哀,静默片刻,放开程若清回过身一拳狠狠的击在茶几上。 背影悲怆,伤痕累累。 茶杯跳起来,滚落在地,哗啦一声,四分五裂发出清脆的破裂声。可是这样渺小的伤痕怎会引起两人的注意。 程若清,想走,却抬不起脚步。 她终于回转身,走了过来,缓缓地伸出手,握住欧阳希莫那双颤抖的手。 欧阳希莫突然回神,一把将她抱在怀中:“若清--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儿--别这样放弃--” 程若清心痛难当,却闭着眼睛,深深地吸取着这个她曾经梦寐以求在梦里无数次怀念的怀抱的味道,忍不住泪水滂沱。 终于,她语气也跟着支离破碎:“对不起,欧阳,太晚了..........” 欧阳希莫啊,这么多年,我站在原地等你,你一次不曾回头。 我转身离去时,你抓着不放。 果真,人是至贱而无敌。 诗词里说的暮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未必! 暮然回首,那火,未必阑珊,那人,未必就在。谁又规定了谁,等谁一辈子?!切莫爱到深处转眼成殇成仇。人生,简单点,最好! 在她终于认命不再爱时他说的这些话,只会让她更唏嘘,却再也哄骗不了小女孩。 “欧阳,太晚了!”程若清的声音抽泣了一下,很快自持,她闭了闭眼。“珍重!我曾经的爱人!” 爱人,只是曾经。 说完,她转身朝外走去。 “这是怎么了?”门口突然传来的低沉而关切的男声让程若清刹住了脚步,一抬头,看到杜奕潮站在门口,眼神淡淡地看着她,眼底有了悟,有怜惜。“清,怎么我一会儿不在就这样了?哭什么呢?” 说着,他走了过来,拿了一块手帕轻轻地扳住她的肩膀,温柔地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 “奕潮,没,没事!”程若清摇摇头,接过手帕,脸一红,有点尴尬,她从来不哭,这几日,哭了几次,父亲葬礼,今日又哭,还被杜奕潮看到,一把年纪了,再哭,真的挺尴尬的。 欧阳希莫看着门口站在一起温柔相拥的两个人,不自觉的加大了手劲儿,只觉得心头那股恼怒更甚了,也更悲哀了! 真的晚了! 想当年,程若清就是这样的心情吧!只怕比自己更难受,因为到现在,他也不够爱她,却已经难受的很了,她当年那么爱自己,看着自己爱商如婉,又怎么受得了? 杜奕潮很是心疼程若清的落泪,柔声宽慰:“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说了平和心态,方能长寿健康。你我以后的人生,就是平和心态,好好享受我们的人生,莫再为不相干的事而伤怀了!” “嗯!”身体是大不如从前,她点点头。 杜奕潮这才抬头看向欧阳希莫:“欧阳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不及你风光!”欧阳希莫语调低沉,有点自嘲。 程若清见两人打招呼,小声对杜奕潮道:“我去看看花园里的花,灵波带孩子过来,我这几日没顾得上那丫头,那孩子我算是正式第一次见,要去迎迎!” “去吧!”杜奕潮目光柔和,送她出门,这才走到沙发前,很不客气地对欧阳希莫道:“坐吧,欧阳兄!” 他倒是把程家当成了自己的家,欧阳希莫有点咬牙,却是坐下来。 “没想到这么多年,你从香港回来,又来打扰若清了!” “呵呵,欧阳兄此话差矣!”杜奕潮也不以为意,反而笑眯眯地开口,“欧阳兄,这么多年兄弟,你我好歹也出生入死过,今天说话你有点生分了!我打扰若清,那丫头愿意让我打扰!” “那不是丫头了!” “在我心里,她永远是丫头!二十年不曾改变过!”杜奕潮的语气让欧阳希莫更是愤怒。 他抽出烟,递了一颗给杜奕潮。 杜奕潮摆手。“不好意思,戒了,最近有伟大的人生计划,我们要生孩子,我这烟酒都戒了!” 眸子一紧,欧阳希莫错愕。 杜奕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看到那怂样,似乎还有点不屑的样子。“医生说我们还能生,还赶得上生育大军的末班车,没办法,我当然得一切以大局为重了,好歹要努力努力!生个宝宝,像我和若清,一定很漂亮!” 欧阳希莫的脸此刻更显得苍白,唇抿紧,“你来,向我示威吗?” “不!”杜奕潮笑了起来。“我是来找你麻烦的!” 欧阳希莫眼神突然沉了下去,冷笑一声,“你凭什么?” “我不凭什么,就凭你荒废了若清这么多年的青春!我以为你会给她幸福,却原来你这样冷落了她快二十年,欧阳希莫,你就不是个男人!如果今天你没有纠缠她,或许我还能尊重你一些,但你的所作所为,让我轻视,让我看不起你,让我觉得膈应和恶心!” 杜奕潮说着,站了起来。 欧阳希莫也站了起来。 “昨个儿老爷子葬礼,我没出手,今天我来教训教训你,不教训你一次,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说到这里,他一把扯过欧阳希莫,毫无预警地击向欧阳希莫的小腹,欧阳希莫吃痛地弯腰,一切发生的太过迅猛,让欧阳希莫没有防备,而杜奕潮的拳头又来了第二下,狠狠地朝着他小腹打了过来。 他狠狠地揪住欧阳希莫的衣领,扯着他来到了照片墙,死死的抵住:“欧阳希莫,你该庆幸我只是打你而已,以前我没立场。现在有了!你刚才觊觎的女人,你怎么有脸在快二十年后说出这种话?世人都以为高深莫测的欧阳希莫也不过如此。你真幼稚了!” 第747章 猴子打架 第747章猴子打架 此时的杜奕潮嘴角含着冷笑,语调森冷,眼底是愤怒,那心疼程若清这么多年独自一人的愤怒,她最美好的青春岁月,就这么在等待中一点点溜走了,而他,因为当年太受伤,孑然离去时便再也没有探听过他们的消息,却不曾想,他们从来不曾在一起过。他当年的成全都成了笑话! 照片墙上,那些老照片里的人,犀利漠然的眼神似乎在嘲笑着两个老男人的幼稚和冲动。 但,谁都不在意。 “这是我的事,放手!”欧阳希莫语调沉了下去:“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不愿意动手!放开我!” “欧阳希莫,你还真是自信的可笑。今非昔比四个字你知道什么意思吗?我告诉你,我其实也不屑用武力解决问题,可是,你今天要不说这些话,我或许还不揍你,但你说的不是人话,我他妈就不得不揍你了!至于是不是你的对手,我们二十年后,来切磋一下吧!” “砰--”又一拳打过来了,欧阳希莫一低头,闪过了这一拳。 这一次,欧阳希莫没有再让,而是提起拳头,也朝着杜奕潮打了过去。 顷刻间,两人打在了一起。谁都没有沾光,各自都被拳头打到。 “欧阳希莫,我告诉你,若清是我的!” “啊,怎么打起来了?”陈平听到乒里乓啷声,赶紧出来,就看到欧阳希莫和杜奕潮打在了一起,他一下着急。 “欧阳先生,杜先生,你们两个别打了,一把年纪了,不是小孩子了,欧阳希莫,你是个成熟的领导者,你别忘记了你的身份!” “屁!”杜奕潮气急,抹了一把下巴,欧阳希莫真他妈不是东西,拳头都轮到了他的脸上,这是想毁他容啊,想让若清离开变成丑八怪的他吗?奶奶的,士可杀不可辱。 陈平一看劝不动,赶紧跑出去。 此时,裴启阳的车子刚好进程家大院。 程若清正往门口跑去,迎着灵波和湛湛呢。 “小姐,不好了,杜先生和欧阳先生打起来了,你快来劝劝吧!”陈平这一喊,叫程若清脚步猛地刹住。 “什么?” “他们打起来了!”陈平都觉得汗颜,一把年纪的男人,又不是青皮小子,这么大,跌份不跌份啊?! 来不及多想,程若清赶紧地朝屋里奔去。 刚下车的裴启阳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谁打起来了?” 灵波抱着湛湛下车,再次踏进程家的大门,她的心情是无比复杂而晦涩的。 她曾经发过誓,再也不来程家,不踏进这里一步。而如今,她食言了。 “是杜先生和欧阳先生打起来了!” “是吗?两个老男人打起来了啊?”裴启阳扑哧一笑,抱起儿子:“乖儿子,想不想看猴子打架?” “想!”小家伙热情响应。 “走!爸爸带你去看老猴子打架!” 程若清跑回来时,就看到杜奕潮和欧阳希莫纠缠在一起,打得风生水起,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一丝一毫,当然,两个人也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 “你们住手!”程若清大喊一声。 “若清,你闪远点,今天我要教训一下这个该死的男人,他荒废了你这么些年的人生岁月,如今见你寻求幸福了,他又冒出来勾引你了!我很不爽,非要揍他!”杜奕潮怕自己的拳脚招呼到了程若清,不得不提醒。 他就是要欧阳希莫好看,叫他这些年自以为是,到此刻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还大言不惭的说给若清幸福。鬼才信,让他吃屎去吧! “杜奕潮,你没有资格!”欧阳希莫的语气也冷了下去。“你碰了你不属于你的东西,我告诉你,若清,只能是我的!” “哈!你的?”杜奕潮狂妄地大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把你尿揍出来,让你看看你自己什么屎样,还在这里大言不惭地宣告若清是你的!啊丫丫呸!见过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你堪称无脸界的大腕了都!” “找死!”欧阳希莫这辈子都没被骂成这样,他不是气愤听到骂词,而是恼恨自己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一拳挥过来,两人又纠缠在了一起。 程若清一看这情景,反而不劝了,而是走到角落里,坐在那边的一处放登上,漠然地看着两个老男人动手。 既然他们愿意动手,她成全他们好了! 杜奕潮挡住欧阳希莫的一拳,冷喝道:“我告诉你,欧阳希莫,程若清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她是她自己的,她有权利选择她的人生。只要她幸福,她今天就是选择你,我即使心底渗血也会送上祝福的微笑,而不是跟你抢!但如果她选了我,那你他妈就给老子滚蛋!爱情不是占有,是真心成全心爱的女人幸福。何况你又不爱她,你只是不甘心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闹腾?你要脸不要脸!”” 欧阳希莫设么都没说只是拳头更加猛烈地带着破竹之势打了过来。 杜奕潮出击,两人又是大战几个回合,难分胜负,竟在伯仲之间。 裴启阳已经抱着湛湛走到了大厅门口,程若清本是坐在放登上看他们打的,突然看到湛湛,她站起来,微笑着朝他们走去。 小家伙一进门就看到两个大男人在打架,小家伙十分疑惑的问爸爸:“爸爸,米有猴子,米有猴子打架!” “那不是吗?”裴启阳指着打在一起风生水起的两个老男人。“你看,跟上次咱们动物园见到的猴子打架是不是一样?” 小家伙瞪着超萌的大眼,咯咯地笑:“爸爸,他们学猴子打架!咯咯咯.........真好玩.......” “启阳!”程若清疾步走了过来,看着他怀中的小孩。“我抱抱这孩子,我的天,真是又聪明又可爱的小娃儿!宝宝,姑姥姥抱抱你好不好?” 看着突然走过来的人自称是姑姥姥,长得还很漂亮,小家伙立刻对着程若清笑了起来,笑得甜甜的,眼睛只发光。 “我认识你--”小家伙突然的大声喊道。这个漂亮的姑姥姥妈妈有给湛湛看过照片哦!小家伙记得! 程若清恍然一惊,“你认识我?” “嗯!”小家伙猛点头。 裴启阳也笑,解释道:“大概灵波给看了照片,所以记得了!” 程若清心里感动,更是对孩子亲的不了。“我们宝宝真是聪明啊,长得漂亮又可爱。还认识姑姥姥,真是好孩子!” “宝儿,这个是你的姑姥姥,是养大你妈妈的人,就像是你妈妈的妈妈一样最亲的人。宝宝长大了要孝顺姑姥姥,知道吗?”裴启阳趁机对儿子进行教育。 “嗯!”小家伙点头,很乖的样子,两只漂亮的眼中已经闪烁起小星星了。“姑姥姥抱!” 小家伙伸着双手就朝程若清扑去。 裴启阳不知道孩子兴奋的什么劲儿,赶紧把孩子递过去。“姑姑,很重的,累的话,就放下来!” “重点好!”程若清笑得灿烂,好久没这么开心了,孩子就是希望啊,尤其看到这么可爱的孩子,她真是挺开心的! 裴启阳此时也不管那边打在一起的两个老男人,而是站在门口跟程若清闲话家常。“姑姑,那老男人不错,虽然只在老爷子丧礼上见了一次,但看得出他对你很体贴,如今又为你出头跟欧阳老男人打架,我觉得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姑姑这次一定要好好把握,不能再一个人继续下去了!” 程若清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姑姥姥,你好漂亮啊,湛湛长大了娶你好不好?”小家伙搂着程若清的脖子,色心又起了! “啊?”程若清一惊,“孩子,你说什么?” “姑姥姥当湛湛的媳妇儿好不好呀?”程湛小朋友又想媳妇儿了。 裴启阳闹了个大红脸,在长辈面前,很没面子。“姑姑,这孩子见到漂亮的女士就不忘记说这话,让您见笑了!” “呃!呵呵........”程若清抱着程湛,笑得喘不过气来,真是太可爱了,这么点点袖珍小人儿就知道想媳妇儿了。“宝宝,等你长大了,姑姥姥就老的掉牙齿了,会配不上宝宝的!” “我不嫌弃你呀!”小家伙说的很有人情味。 “呃!”程若清再度扑哧乐了,因为孩子的戏言,似乎一切一切都不重要了,那些烦恼也不存在了,如今,她沉浸在孩子那单纯幼稚的世界里,很是开心。“好呀,那姑姥姥等着宝宝长大来娶姑姥姥好了!” “姑姑,刚才来的时候,他还说等着杨晓水生了娶人家肚子里的闺女当媳妇儿呢!”裴启阳把儿子的老底揭了。 “小孩子戏言,你不必当真,他的世界里,这样的事是很美好的!”程若清笑了笑,亲了亲湛湛的脸蛋,逗得小家伙咯咯笑。 “姑姥姥,湛湛会赚钱养你哦!”小家伙已经趁机规划了他们的未来。 程若清笑着问他:“那别的媳妇儿呢?湛湛不是还有别的媳妇儿吗?” 第748章 也有人管了 第748章也有人管了 小家伙很神气地回答:“湛湛也会养她们的!” “呃!她们?”程若清错愕。 “湛湛要娶好多好多的媳妇儿,那么多,那么多!”小家伙张开双手,抱了抱,似乎抱出个大圆圈。 “哦!这么多啊!那姑姥姥喜欢当人家一个人的媳妇儿,不喜欢跟人争抢怎么办啊?”程若清笑呵呵地问湛湛。 这个问题把湛湛小朋友问得疑惑了,他瞬间皱起漂亮英挺的眉宇。那怎么办啊? “宝宝只要姑姥姥一个媳妇儿不行吗?”程若清又趁机笑着问。 小家伙却是摇头。“可是湛湛想要好多个啊!” “那姑姥姥会难过的!” “可是不要湛湛也会难过呀!” “呵呵!”程若清又笑了。 陈平跟灵波走到门口时,看裴启阳和程若清并不劝阻那边打在一起的人,错愕着惊呼:“小姐,裴先生,你们快劝劝吧,这么打,成何体统啊!” “打去呗!一把年纪了,不活动活动筋骨,老的生锈了怎么办?再说优胜劣汰不懂吗?我们就是看看最后谁现了原形,挺好!”裴启阳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好了伤疤忘了疼,刚吃三天饱饭就忘记过去挨饿的日子了。 程若清也不理会儿,而是逗孩子玩。 “姑姑!”灵波走到程若清面前,眉目垂得低低的,眼中带着愧疚。 生孩子的事,她不曾跟姑姑说,丧礼也不曾来,姑姑大概是对她失望的吧! 果然,程若清对湛湛笑得开心灿烂,瞅了眼灵波,却是拉了拉脸,淡淡的一句:“嗯!” 灵波心里有点急,她最在乎的亲人就是姑姑了,姑姑这反应让她心里没底,急急的喊道:“姑姑,对不起!” “你是对不起我!”程若清回她一句。“生孩子这么大的事,你居然瞒了我三年,你早说,我就去巴黎了!” “姑姑,对不起!”灵波还是这五个字。 “行了!看在你生的这么漂亮可爱的娃儿份上,姑姑不跟你计较了!”程若清这才缓和了面容。 程灵波心松了口气。 “裴先生,你快拉开他们吧!都打的受伤了,谁也占不到便宜啊!” “打成猪头不是更好吗?咱选个最帅的猪头出来!”裴启阳笑呵呵地依然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吼吼--猪头--猪头打架喽--”这小家伙也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竟鼓掌起来。 程若清失笑。 灵波看向那边打在一起的人。 陌生的男人,挺拔,身影俊逸,跟欧阳希莫一样,是人中之龙,起码长得都不错,身高也高大。那个就是裴启阳说的姑姑带来的男人吗?这个男人有可能成为她姑父的吗? 而此时,杜奕潮听到了孩子的叫声,一回头,看到这边几个人,哈哈一笑道:“你们先去喝茶,等我打完了请你们吃饭啊!” 说完,杜奕潮对着欧阳希莫道:“欧阳希莫,你这个人一辈子都是失败的,人这辈子有所得到就会有所失去,你不是真的大公无私,你所谓的为多数人谋福利,却也不过如此。到此刻你还想纠缠不休,真是自私自利!是失去不起,却又不珍惜,贱人无敌了你!” 欧阳希莫也瞥了眼门口的方向,面容更加的冷漠,挥拳再度打了过来。 杜奕潮也不退让,嘴里依然是不屑的语气:“不打你,你实在是太不自量力,以为老子是好欺负的是不是?” 杜奕潮这一拳挥过去,另一只手一挡,一个虚晃,另一拳则打在了欧阳希莫的胸口。 “呃--”欧阳希莫发出一声闷哼,吃痛地挨了这一拳。 接着,他跳了起来,一脚踢向杜奕潮的小腹,但杜奕潮一个闪身,躲过了这一脚。 “好!”裴启阳一声叫好,竟鼓起掌来,赞叹杜奕潮:“身手不错,继续!欧阳老男人,你身手迟钝,该锻炼一下了,抱着老思想真的不行了!活该被打!” “咯咯咯--猪头--”程湛小朋友又咯咯地笑了起来,跟爸爸一样,鼓起掌来。“好!好!打呀!好看!” 感情这父子两个真的是把这个当戏看了! 杜奕潮回头神气地对裴启阳道:“这话说的对极了,老思想,他还当自己是宝贝儿呢,人家若清不搭理他,他在这耍赖皮,好笑不好笑?有这道理吗?当年不把人家当回事,丢了快二十年,人现在想第二春了。他又冒出来阻止,自私自利的烂人,不揍他真是太气人了!” “说的是,老早我就想揍他了!但没办法,怎么说他也算是个长辈,杜叔,你不一样啊,你跟他平辈儿,你们打就不一样了!我从感情上支持你,给你力量,继续!揍得他满地找牙!”裴启阳这番话说的明显已经把天枰转向了杜奕潮这边。 杜奕潮十分高兴,有支持者,当然高兴! “打!”小家伙又喊了起来。 程若清有点无奈,望着那边又要打起来的两个老男人,顿时感到无语。再不阻止,只怕真的要打下去,无休止了。 “杜奕潮,不用打了!”程若清终于开口:“打烂了脸,怎么穿礼服结婚?” 杜奕潮一下愣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他激动万分的惊呼着:“若清,你,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结婚?” “砰--”一声,在杜奕潮错愕的瞬间,欧阳希莫的拳头已经打在了杜奕潮的脸上。 只是打过来后,他突然刹住。 程若清的那句话,他听到了。 结婚? 她真的要跟杜奕潮结婚? “娘的!偷袭算什么本事!老子不打了,留着这张脸当新郎呢,不跟你一般见识!小人!”杜奕潮骂了一句,却不再跟欧阳希莫打了,他此刻兴奋的都要飞起来了,若清刚才是说要跟他结婚吗啊? 他也不管自己的脸上被打了一拳,血从鼻子里冒出来,就朝程若清扑了过来,人像个毛头小子般兴奋异常,走了过来,一把把程湛从程若清的怀里抱出来,对着小家伙呵呵一笑:“宝宝,找你妈妈去,姑姥爷要抱自己媳妇儿!” 说完,也不管程湛和程若清什么反应,直接把程湛塞到灵波的怀里,再一回头,脸上是惊喜和羞赧的笑,然后竟弯腰抱起来程若清。“若清,刚才你说的是真的吗?若清,你要嫁给我是吧?真的同意了?” “啊--”程若清一惊,拍着杜奕潮的肩膀:“奕潮,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杜奕潮像个老小孩一般,竟抱着程若清原地转圈。 “快放我下来啊!”程若清都囧死了,这当着小辈的面,她的脸可往哪里搁啊!“别跟着孩子似的!” “人家高兴啊!”杜奕潮这才把程若清放下来,眼神灼灼地看着程若清。“你终于看到我的真心,答应当我太太了?” “嗯!”程若清认真地点头。“我答应了,奕潮,我们结婚吧?” “丫头,你怎么把我的台词抢了呢?”说着,杜奕潮竟单膝跪地,跪在程若清的面前,也不管身后一干人等的错愕的目光,尽管此时他脸上被打得都是印记,轻一块紫一块的,唇角在渗血,鼻子里也流出血丝,却丝毫不影响他帅气的行为,反而让他看起来形象更加的高大。 “若清,嫁给我吧,做我杜奕潮的太太,明天就去公正,把我的泰隆集团旗下的所有的股份都给你,以后你管着我!我杜奕潮也有人管了!” 这话说的,让人哭笑不得。 程若清还没说话,杜奕潮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锦盒,黑色的天鹅绒料子的黑色盒子,很是高档,他打开,里面竟是一枚鸽子蛋大小的钻戒,盒子一打开,耀眼的光芒四射,让人随之一惊。 程若清也呆住,从来没有想到杜奕潮会准备的这么充足。 也从来不曾想到,她已经年纪一把,不再年轻,还有男人待她如此,愿意把她当成珍宝来爱,甚至送出他手里所有的股份!她怎么能不感动? 裴启阳也被这一幕吓了一跳,感情杜奕潮是随时准备着啊!这样的男人,还真是不错。 他目光看向灵波,灵波眼底也有一丝欣慰,真心的替姑姑开心,姑姑终于有人爱了!她只想要姑姑幸福的度过后半生,杜奕潮敢拿出全部身家,只怕是爱惨了姑姑。 而此时,欧阳希莫远远地看着这一幕,眼底的震惊,孤寂,受伤,是如此的浓重,复杂的情绪,接踵而来。 “奕潮,我不要你的股份,我只要杜奕潮这个人!”程若清眼睛是湿润的,闪烁着晶莹而幸福的泪花。“我嫁你!奕潮!” 杜奕潮拿出戒指,激动的把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程若清拉他起来。 四目相对,溢出甜蜜而幸福的光芒。 程若清拿手帕轻轻的帮杜奕潮擦着嘴角和鼻子处的血丝,嘴里还轻声的嗔怪:“年纪一大把了,还学小孩子一样打架,杜奕潮,你以后给我安分点,知道吗?” “遵命,媳妇儿!”杜奕潮举手做了一个童子礼。 第749章 没有义务等你一辈子! 第749章没有义务等你一辈子! 欧阳希莫望过去,那边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而他一个是多余的。 他看向那边面带着笑容的程若清,依稀间似乎年轻了许多。 再看她对杜奕潮的神色,他眼神不由得黯淡了下去,嘴唇动了动,却终于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真的要失去了! 他曾经以为,这个世界唯有程若清最坚定,对爱情最坚定。她会一辈子爱着他,无论是天涯还是咫尺之间,她程若清都是爱着自己的! 但,此刻,她的眼里没有了他,她的眼底,哪里所有的明亮都在为另外一个男人而发光。 他总以为不会失去,总以为会在,只要转身就在。 可是,不是这样的! 他不想承认自己此刻心里的落差。 但是,什么东西,从心底遗失了! 是的,有东西从心底遗失了。 再也寻不回来! 爱情啊! 爱情,这个词深深地刺伤了欧阳希莫,他一生,到底是不懂爱!他没有对商如婉做到追随,也不曾对程若清做到守护,所以,合该他什么都得不到,孤独终老。 他恨自己的不明智,恨自己一生得到的和失去的都不曾善待过。他此刻,看着一切,突然感到莫名的忧伤和灰心。 是的,很灰心,似乎一切,都万念俱灰了一般。 那一刹,在程若清答应了杜奕潮的求婚时,他觉得一瞬间,他的灵魂全部被抽走,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了。他深呼吸,试图挽回一点的力量,挽回一点点尊严。却,毫无办法。 “欧阳先生!”陈平担忧的走了过来:“去我那里坐坐吧!” 欧阳希莫抬头,看到陈平关切的脸,点点头。 裴启阳目光瞥了这边一眼,望着欧阳希莫那孤寂的背影,只是眼神定了定,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这大概是所有人都会犯的臭毛病,且会一犯再犯,毫无记性。因为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侥幸心里,总以为不会不会,但总以为,也只是总以为而已! “媳妇儿!不要!”程湛小朋友听到杜奕潮喊姑姥姥媳妇儿急的都快哭了,眼底竟闪出泪花,不依得大喊:“姑姥姥是湛湛的媳妇儿,湛湛要娶姑姥姥的!” 小家伙说着竟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骗人!骗人!姑姥姥说做湛湛媳妇的!姑姥姥骗人!” 小孩子这一哭,瞬间拉回大人的情绪。 杜奕潮错愕。“这,这孩子要跟我抢媳妇儿?” 裴启阳十分无奈,“嗯哼!刚才姑姑的确有说等湛湛长大了,做湛湛媳妇儿的,这一转头,姑姑就另嫁了,我家湛湛真的伤心了!是不是啊儿子?” 裴启阳看向儿子的小脸。 小家伙眼底闪着泪花,认真的点头。“嗯!湛湛可伤心了可伤心了!媳妇儿.........” 程若清那个囧啊!跟孩子的戏言,被孩子当真,还害的孩子这么伤心,她真是罪过啊。 “哎哟!乖孙,是姑姥姥错了,姑姥姥是答应湛湛要当湛湛的媳妇的,可是湛湛说也要娶别的女子,姑姥姥只想当唯一啊!所以,湛湛,姑姥姥只能对不起你了!” “唯一是什么?”小家伙不解。 “唯一就是,只有一个!爸爸只有你妈妈一个媳妇儿,姑老爷也只能有姑姥姥一个媳妇儿,你将来也只能有一个,那个就是唯一!”裴启阳在旁边给儿子解释唯一的含义,不遗余力的解释着。 “可是湛湛要很多媳妇儿呀!”小家伙已经认了命了,就是要很多,说完红着眼圈看程若清,嘴巴堵得老高。“姑姥姥骗人,姑姥姥黄牛!姑姥姥说话不算话!” “小花心鬼,这点就花心的不得了,将来大了可得祸害多少姑娘啊!”程若清不由得担心起来。“这小嘴呀,还这么凌厉,跟谁学的啊?” 说着看向裴启阳。 裴启阳脸一囧,尴尬地解释:“姑姑,我真的没教,您要知道,血缘这个东西不能造假,他骨子里就伶牙俐齿,我也没办法,我挺冤枉的!” 灵波也不管裴启阳跟儿子胡言乱语的说啥,只是真心为姑姑高兴,只要姑姑幸福,姑父是谁,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欧阳希莫终究对不住姑姑,快二十年的青春蹉跎了,欧阳希莫又凭什么得到姑姑呢? 陈平把欧阳希莫带到了他的房间,没说话先是长叹了口气。 “欧阳先生啊!”陈平沉吟了一句:“小姐跟你不幸福,跟杜奕潮会幸福的!” 欧阳希莫微微一愕,抬头看向陈平。皱眉,隐隐察觉他不同寻常的索然,忽然觉得心慌,老爷子身边唯一的支持者,都这样说了。 “十八年多啊,欧阳先生,你蹉跎了小姐十八年之多的青春岁月啊!尽管首长有遗言,但我此刻也不得不说,你给不了小姐幸福,放手去祝福他们吧!”陈平目光犀利坚持。 欧阳希莫抬起头,夏日的阳光照进来,留下稀稀疏疏的影子。他有些恍惚的看着面前已经苍老很多的老者,这个一直忠心耿耿的革命者。 “陈老,我发现,我做不到就这样放手!”他突然握紧了拳,心里太多的不甘心,太多的难受,都涌了出来。 “做不到也要做,你对不起她啊,她用十八年多的孤寂等待你,到头来,却只是一个梦,梦醒了,现在她该重新开始了!你难道不许,就能阻止小姐重新开始追求幸福的脚步吗?” 欧阳希莫的眉间剧烈颤抖了一下,瞳孔紧缩,竟像是很痛苦惊恐的样子,手握成拳头,更紧了。 陈平却笑了笑:“只怕真的为时已晚了,小姐眼底是真心的感动和喜悦,她是喜欢杜奕潮的,起码是喜欢的!欧阳先生,你醒悟的真的太晚了太晚了!女人没有义务等你一辈子!” “陈老,你懂爱情吗?”欧阳希莫看着陈平,突然艰涩地问道。 “不懂!”陈平侧头看他,又笑了笑:“我老伴儿是首长安排的,没首长,我也娶不上媳妇儿。我那老伴儿模样凑合,不漂亮也不丑,但贤惠,我们那个年代,差不多就行了!爱情是什么不知道,就是知道一段时间不见,挺想的!回家抓住几天,又吵架,吵了走了,过几天又想了!你们年轻人重视爱情,我们老年人只想要温暖,做个伴儿就行了,到头来,平平安安,和和睦睦一家人才是幸福!回到家,有人给端杯热水,灯亮着,问你一句,回来了,这就是幸福!” 陈平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话。“总比到老了一个人孤苦伶仃看人家万家灯火暖春风,自己冷锅冷灶冷炕头要好的多!” 欧阳希莫一下子疲惫,面容沉寂下去。“你想劝我,放弃是吗?” “不是劝你放弃,是希望你认清现实!自己自动放弃吧。”陈平道。 欧阳希莫笑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只是那笑容很悲怆,是那脸部的神经自动运作,最后形成一抹微笑,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孤寂笑容。 他站了起来,轻声地道:“陈老,连你也这样觉得了,想必我真的错的太离谱了!可我总要再努力一次,我这辈子都对我的爱情努力不够啊!” 说完,他走了出去。 客厅里,几个人已经坐了下来。 程湛小朋友红着眼圈指控杜奕潮和程若清:“我不喜欢你们了,你抢我媳妇儿,你骗我!” 程若清心疼不得了,抱过湛湛,“好孩子,姑姥姥没骗你呀!” “骗人了!”小家伙很受伤的说。 裴启阳这时道:“儿子,姑姥姥跟姑老爷会给你红包的,你不喜欢他们了,以后谁给你红包呢?逢年过节没红包了,你老婆本儿没有了,以后就娶不了老婆了!” 小人儿一听,顿时瞪大眼睛,突然大声喊道:“红包!” 说着还伸出手,朝着两人伸去。 杜奕潮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却还是毫不受影响的哈哈大笑起来:“红包啊,好啊,等着咱们吃过饭后就去取钱,小家伙,叫一声姑姥爷,我给你两个红包!” “姑姥爷,湛湛要粉厚的哦!”小家伙只知道厚的多。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吧!”程若清抱着湛湛站了起来,一抬头对上对面不远处站在那里的欧阳希莫。 “若清,等一下!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欧阳希莫艰涩的开口。 “你又想干嘛?”杜奕潮也站起来,一副又要打架的样子:“欧阳兄,你输不起了别拉着我们陪你演练好你?你能站着尿一次吗?” 欧阳希莫也不理会杜奕潮,只是盯着程若清。 程若清一愣,蹙眉道:“该说的都说了!” “最后一次!”他说。 程若清眸子一紧,微微垂眸,有点伤感,似乎有点为难。 杜奕潮这时没有再说话,而是眉头皱了下,看了眼程若清,看她那表情,眼底晃动了下,随后,轻声对程若清道:“我们去外面等你!” 他的大度,让程若清感动。 裴启阳抱过儿子,带着离开。 屋里只剩下欧阳希莫和程若清。 第750章 我已经决定了 第750章我已经决定了 程若清抬头,语气淡漠:“有什么话,赶紧说吧!” 欧阳希莫走了过来,他走过来,伸手突然搂住了她的腰,那样小心翼翼的动作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和恐惧,他声音极轻,“若清,我现在发现,我离不开你,想跟你过,别嫁杜奕潮,嫁我,好吗?” 程若清一愣,她扭过头,半蹙眉,道:“我已经决定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了!” 欧阳希莫眸光一闪,将她身子扳正,抚着她的双肩,眼神在她脸上流连辗转,声音无比温柔,带着期盼道:“若清,我也可以努力,对你好。” 程若清心中一颤,他这是在做最后一次的努力,试图挽回她吗? 她忽然清醒起来,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早已没有了任何的力量了。她不说话,心中在答应杜奕潮的时候就做了决定,她以后是杜奕潮的人。 缓慢的对上他希翼的目光,她却渐渐地渐渐地冷了眼光,嘴角含笑,凉凉问道:“你有什么可以跟奕潮抗衡的?欧阳希莫,你觉得到现在,你还能打动我的心吗?” 她晃动了一下手,给他看手上的鸽子蛋钻戒。 他紧了紧十指,扣住她单薄的香肩,眼神和语声中满是挣扎和疼痛,他说:“我也可以买给你,比这大的,都可以!” 程若清冷笑。“你真悲哀!我也告诉你,这已经不可能了!我跟杜奕潮在一起了,这就是我的决定!你如今跟我说这个,有意义吗?你终究是自私的,十八年前如此,十八年后依然如此,你根本不会爱,欧阳,你这样的人,永远也不会得到女人的真心,即使得到了,也不会珍惜,终究都会失去的。你今天再跟我说,也只是不甘心,而不是爱我,我说的对吧?你不过是输给了杜奕潮,不甘心是吧?你害怕老年孤独,是吧?” 欧阳希莫的脸色就随着她的话,一分一分变得惨白,直至如死灰般的颜色。 他的双手就僵在她的肩头,十指如铁,半分都不能动弹。 面对她的声声质问,他哑口无言。那一颗刚刚才充满了希望对未来美好的光明倍生向往之心,此刻,复又重重地堕入了无边无比的黑暗的冰窟。他无法否认,她说的,全是事实。 程若清说了这么一堆,胸口有点窒闷,她将头转向一边,抬手一把打掉他扶在她肩头的僵硬的手指,往后退出去三步,再对他粲然含悲笑道:“对不起!你的不甘心,你的孤独都和我没有关系了,我不会再傻下去,我的真心早已被你碾碎了,再也缝补补起来。即使有人缝补,那个人不是你,而是杜奕潮!” 欧阳希莫震愣了很久,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无力,张了张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终于让他明白了一件事,错过了,真的就错过了!没有人原地等你一辈子。 程若清这时一直看着欧阳希莫的眼睛,那双一向温和的像是带了面具般的看不见真实情绪的眸子,此刻满溢的痛楚无奈还有悲哀绝望,将他压抑的情绪全部都释放了出来。 他悲哀惨笑,以为终于醒悟,不晚,但,却真的晚了。是自己,亲手将自己打入更深的黑暗地狱里,永世不得翻身。 对他深沉痛意如海的浓烈情绪,她视而不见,轻垂眼眸,淡淡道:“我留下来听你最后一次说,不是希望听到你说什么,而是告诉你,也恳求你,别再打扰我了,就像过去十八年,我们各自相安无事谁也不介入谁的生命最好!你和我,从此两不相欠,互不来往,就这样吧,欧阳希莫,再见!” 让他彻底死了心,回到他原有的人生轨道。那才是他的选择,孤寂,没有爱情,那才是属于欧阳希莫的生活。 她程若清只要平淡的日子,跟杜奕潮,相濡以沫,共度余生,不再寂寞。 说完,程若清转身就走。 没有做任何的留恋,大步朝外走去。 “若清,对不起!祝福你!”欧阳希莫突然开口,对着她的背影,沉痛地说道:“祝福你跟杜奕潮!” 背对着他的程若清眼神里闪过一抹酸涩,两行泪从眼角划过,无论决定是什么,都无法改变她曾经爱过的那些年,那些酸涩,希冀,失望,成殇,都过去了。她,没有回头,只是大声道:“谢谢!我会幸福的!” 程若清走出程家客厅时,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望向远处的太阳,下过雨后,天晴格外晴朗,阳光玩暖,她要开始新生活了。 “若清,快点!”杜奕潮摆摆手,他还以为若清不会出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 “我们快去吃饭吧,我饿死了!”程若清说着就朝他们走来。 杜奕潮给拉开裴启阳的车子后座。程若清抱过湛湛,让灵波在前面坐。 车子刚开了出去,灵波的电话响了。她的新电话,还不太会用,看到出现的名字后愣了下,接通电话,语气透着一丝慵懒。“你怎么会想起给我打电话?” 裴启阳一听这语气,有点惊讶,什么时候灵波说话的语气这样温柔了,而他听着电话那端好像是个男人的声音。是谁?是谁? 那边正是路修睿,他声音低沉:“我刚从欧洲回来,出访去了,回国后才摘掉发生了这样的事,灵波,你没事吧?” 路修睿语调里是好朋友般的关心,灵波淡淡一笑回答:“没事!你还顺利吗?” “嗯,还好,你,现在做什么呢?”路修睿问:“要不,出来喝一杯?给湛湛捎回来个礼物,等着给他呢!” “现在?”灵波有点惊讶:“要跟姑姑一起吃饭!晚上吧,晚上我请你!” “那好!晚上见!” “嗯!晚上见!”挂了电话,程灵波也没说什么。 “谁的电话啊?”裴启阳似乎随意的一问,语气里已经不自觉地酸了起来。 “朋友的!”灵波也不解释。 关于路修睿的身份,她又能解释什么!裴启阳从来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大哥。而且路修睿也不打算让他知道,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好像是个男人吧?”似乎是不经意口气,只是灵波没有发现,裴启阳此时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露。 午饭跟程若清和杜奕潮一起吃完,杜奕潮真的给了湛湛好几个红包,小家伙一看到红包就兴奋了,也不喊着叫姑姥姥当媳妇了,见了红包比见了美女更亲了。 只是一餐饭,裴启阳吃的心不在焉的。 去洗手间的空,程若清拉住灵波,“灵波,刚才在车上谁给你打的电话?” “一个朋友!”灵波乖乖地回答。 “男的?” “嗯!” “启阳好像吃醋了!”程若清从车上就发现了裴启阳那一副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的样子,很是别扭。 “吃醋?”灵波微微讶异了下,却是笑了笑。“不是那样的,姑姑!” “有异性朋友不要紧,但不要引起误会,不过这个启阳让你们母子吃了三年多的苦教训教训他也是应该,姑姑一想到湛湛这才有爸爸,就气!你吃点苦也就罢了,但是湛湛不行!” “呃!”灵波错愕了一下,“姑姑,什么叫我吃点苦不要紧,湛湛不行啊?” “湛湛比你小时候可爱多了!”程若清说着揉了下她的头发,“好了,你们的事,姑姑不多说了,姑姑相信你知道什么是对你最好的!” “姑姑,我知道的!”灵波没有说路修睿的事,因为跟路修睿君子之交,关于身世秘密,她永远不会提一个字,这是她的操守。“姑姑,你什么时候跟杜叔叔结婚?是在北京办婚礼还是去桐城?” “不办婚礼了!”程若清笑了笑:“你爷爷刚刚去了,按照道理讲,姑姑该守孝三年。但,现在,姑姑看开了太多事,觉得守孝那些都是虚的,人死了,守孝也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还不如活着的时候好好尽孝。可有些事不得不做给外人看,心底有的就留在心底,该做的还是要做,况且婚姻本就是自己的事,有没有婚礼都无所谓,只要自己幸福就好。姑姑现在也不打算自己过了,揣摩了大半辈子,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感情的事,不能勉强的时候,不可太执着。两情相悦时,不可不执着!” 灵波听着这话,半天陷入了沉思。 吃了饭后,杜奕潮提议带着湛湛去商场,要买很多东西。不日,他们将要回桐城了。 裴启阳只好又心不在焉的开车带他们去,他现在当了沉默寡言的司机。 到了商场,程若清抱着湛湛,对灵波道:“我们带湛湛先去逛,你们小年轻的一起逛吧,我实在不想看启阳那张冷脸了,冷飕飕的,让人很倒胃口!” 裴启阳被提名,愣了下,“姑姑,我好像没有吧?” “有什么话,就直接问灵波,别绷着脸自己生闷气,这不是你的风格!一个小时后,我们回来这里集合啊。”程若清说完,抱着湛湛跟杜奕潮先去逛童装区了。 第751章 赤果果的诱惑 第751章赤果果的诱惑 他们一走,裴启阳有点尴尬了,转头,看了眼灵波,那神情更是尴尬,“那,那啥,我们要不要去逛逛?” 灵波看他这表情,心底不由得好笑,真的吃醋了,要知道她心里若是没有他的话,就不会回来找他了。这个男人,对自己没有信心的样子还真是好笑。 “好啊!”灵波依然不解释,只是道:“我要买内衣,你要陪我去吗?” “内衣?”裴启阳愣了下。“哦,好!” 然后,两人朝着内衣品牌区走去。 琳琅满目的内衣,裴启阳跟在灵波的后面。 一进内衣钻去,就被无数售货员打量。 太帅了真的不好。 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看,裴启阳有点讨厌那目光,如果是平时他心情好,还会觉得得瑟,现在心里烦的要死,灵波接到男人的电话,还说晚上要出去,他想问那人是谁,可是又觉得自己很小气。不想被灵波说自己小心眼,可是问题是他心里都急死了,好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灵波进了一家专区,挑挑拣拣,找自己喜欢的款式,转头问裴启阳:“这个怎样?” 她拿了一件很性感的红色蕾丝内衣,那妖冶的红,如血一般,若是穿在她白皙的肌肤上,一定很诱惑。 问了身侧男人的意见,但男人似乎在神游太虚。 灵波拿胳膊肘捣了下裴启阳,“喂!问你呢!” “什、什么?”裴启阳猛地回神,看到灵波手里一套十分诱惑的红色内衣和内裤,惊了下。 “这个怎样?”灵波问他。 “这个?”裴启阳呆了呆,猛点头。“很妖娆!” “那我买了?” “好,买!” “这个呢?怎样?”灵波又抓了一个。 “嗯,买!”某男此时的反应基本是点头,只要老婆喜欢就行。 “没意见?”灵波挑眉。 “没!有什么意见?” “嗯!那我去试试!”灵波看他那呆样,心中更是好笑。抓了一款红的,一款黑的,然后又看了别的,桃红色的另一款,最后,她竟拿了最性感的,下面的内裤居然是丁字裤样式的! 裴启阳倏地瞪大了眼睛,眼也跟着深邃起来。 “女士,这边是刚来的新款!”售货员看灵波一口气找了七八款都是很妖娆很性感的款式,又看了眼她旁边帅气的男人,知道这买内衣的女人挑选这种款式多数是为了诱惑男人的,她更是受过训练,赶紧上前推销最贵的款式。“这几款是刚来的,面料做工都是最棒的!” “嗯!一样给我拿一款,按照这个罩杯!尽量多一点,我试试!”灵波语气很淡,却没有拒绝。 售货员赶紧去给找号码,接着给抱来十款。 裴启阳错愕,这是要当内衣贩子吗? 灵波手里拿了很多,一看裴启阳在愣着,然后把自己手里的塞到他手里。“帮我拿着!” 这才转头去接售货员手里的内衣。 “试衣间在那边?” “那边,女士,您请!”售货员亲自去给开门。 这本就是很高档的内衣,连试衣间也很隐秘很密封,且很大。 灵波走了进去,在门口,转头看向裴启阳。“你还愣着干嘛?” 裴启阳错愕了一下。“灵波,你不会叫我也跟着进去吧?” “对,进来帮我扣铁环!”灵波丝毫都不觉得尴尬,这样自顾自地说道,这话一出口,旁边的售货员都忍不住脸红,而裴启阳也有点羞赧了。 他是厚脸皮,可是现在孬好也是国家干部,一地区级公安局的副局长,马上成为局长,副书记了,他这跟着老婆去试衣间试内衣,这传出去可怎么好?他这张脸,往哪里搁嘛? 正在犹豫间,灵波一句话,把他彻底雷死。“老公,你不进来看我试衣服的效果吗?” “呃--” 这绝对是诱惑,赤果果的诱惑,绝对的红果果。 原来是夫妻啊! 售货员原本有点奇怪的眼神瞬间就跟着柔和了很多。“先生,帮太太看看效果,是模仿老公呢!您快请吧!” 裴启阳在惊愕之后赶紧的跟着走了进去,门被灵波关上,插上了插销,她若无其事的把内衣放在里面的平台上,这才回转身看着身后一脸呆样的男人。 裴启阳此时手里捧着一堆的内衣,狭小的空间里,他吞了下口水,压低声音道:“老婆,虽然我很高兴你叫我老公,可是你这么叫,我心里没底!” “那你的意思是不想让我叫了?”灵波声音平静地问他。 裴启阳赶紧的摇头:“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绝对不是这意思!” 灵波突然低下头去,不语了。 “老......婆!”他更没底了。 “白痴!”灵波丢给他两个字,然后开始解自己衣服。 裴启阳错愕地瞪大眼睛。 灵波解开了上衣,把衣服挂在墙上,开始姐内衣的铁环,瞬间,她的内衣扣开了,微微一松,她解了下来,露出丰满的还残留着他早晨留下的吻痕的胸。 裴启阳的心跳一下子加速了起来,接着是急促的呼吸声传来,还有口水吞咽的声音。 灵波看着他此刻燃火的眼睛,压低了声音问:“美吗?” 该死! 她在玩火吗? 她这是勾引他是不是? 错愕着,裴启阳猛点头。“美!” 灵波突然凑了过去,凑近了一些,然后一把扯过他手里的一堆内衣丢在平台上,然后就冲向他,勾住他的脖子,拉下他的脸,胡乱的吻了下去。 唇舌交结,纠缠,裴启阳被这突然的激情和刺激弄的竟忍不住从喉间溢出了一抹轻微的呻吟。 该死!他失控了! 手无法控制的伸出去握住她柔软细腻的腰肢,狠狠地拥紧,狠狠地吻她,知道气喘吁吁,他放开一点,压低声音问她。“妖精,你在勾引我,我会失控的!” 她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唇,然后也压低声音道:“我们在这里做,我要!” “呃!”一刹,裴启阳觉得自己脑子里似乎跑过了千百辆火车,轰轰隆隆,身体的欲望叫嚣着,要!他也要! 试问,谁受得了这样的勾引啊? 裴启阳简直要疯狂了,一把抱起了灵波,将她抱到台子上,粗嗓低唤一声,沙哑地叫道:“灵波......” 灵波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时间,扯开他的衬衫,凑过去亲吻了下他胸前的突起。 疯了! 裴启阳已经失去了理智,捧起她的脸蛋,吻上她的唇,深深地索取。 灵波可以感受着他身体里那浓烈的欲望,似是被压制了千年一般,她知道,他被他挑起来了! 尽管很大胆,尽管此刻在外面,可是更刺激。 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如此野性的一面。 裴启阳也是整个人都吓呆了,在吓呆后,很快回神,这样的好时候,他怎么可能就此放过灵波,百年难得一遇的好时光啊! “唔--”一切太快,太激烈,灵波也低低的叫了一声。 而身处试衣间的情形让两人又忍不住又压抑了起来,又压抑又刺激。 他扳住她的脸让她看镜子里的他们。 灵波一下惊愕,此时的她,红晕着脸,似乎醉眼朦胧,而他也一脸的慵懒,两人都是倍感兴奋。 他突然停了下来。 狭小的空间,弥漫急促而凌乱的呼吸,旖旎暧昧惑人地流转。 真的好美…… 每次跟她缠绵之时都会冒出无数次这样的念头。灵波就是个仙子,让他失控的仙子。 低头看着她微微红晕却狂野激情不减的样子,他就心底一阵激荡,情难自已。 “启--”灵波低呼一声,朝他靠了一靠。 “妖精!我早晚死在你手中!”裴启阳说出声来才发现嗓子沙哑的不像话,却越发性感魅惑。 灵波没有直视他,水灵灵的两颊越发地红润,竟还动了动臀部,然后语带沙哑地小声地问:“这样你不喜欢吗?” “呃!我真想杀了你!”裴启阳再度失控。 程灵波只觉得细细密密的酥痒感让她一阵眩晕,裴启阳努力控制着声音,不让动静太大,但,他想,外边一定听得到,但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看不到就好。 “喜欢吗?”他问。 “喜欢!”灵波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柔软的哭腔,双手缠住他的脖子,用力的搂紧,他把她抱了起来,托住她的身子,换了一种方式却没有停留的占有。 最后,两人一起攀上天堂的阶梯,烟花绚烂的绽放。 激情很快结束,这里不宜做太久,但直接的方式却让两人都都很快获得了满足。 等到结束后,裴启阳抱紧她,在她耳边低喃了一句:“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她笑,声音很低:“你吃醋了是不是??” 他一愣,抬头看她,对上她略带着一丝狡黠的目光,他一下窘迫,脸微微的红晕。“谁吃醋了?有醋吃吗?别瞎说!我是个很自信的男人好不好?” 她却嘟哝了一声,“我是在用实际行动表达我的真心!” 还说没吃醋,没吃醋会一口气心虚的说这么多话?那一句都底气不足呢。 第752章 刚才输入的那个是什么 第752章刚才输入的那个是什么 他心里一颤,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小心眼了,低头有点愧疚,轻轻的亲了亲她的娇艳的脸蛋,将她楼的更紧,把她的头贴在他的胸口。还是嘟哝了一句:“不过我大度是大度,你得记得是我老婆啊!” “什么?你说什么?”灵波问。 裴启阳嘟哝了一声,突然咬牙:“程灵波,你给我记住,你是我的老婆!裴启阳的女人,别忘记了!” 灵波微笑,心底真的好笑,终于咬牙说了啊! 不过也难得这么霸道的男人这个语气说话了,好笑间突然醒悟他们还在试衣间里,这都进来多久了?脸贴在他胸口,忍不住张口咬了下他胸口的小樱桃。“我已经拼死补偿你了,所以,不要吃醋了!” 裴启阳一下战栗:“丫头,你想咱们一直呆在这里不出去啊?我还要补偿,回家有你好看的!” “呵呵,放开我,回家再说回家的,快把衣服给我!”灵波小声道。 裴启阳这才放开她,灵波抓过包,把餐巾纸拿出来,帮两人都擦干净,快速的穿好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不得不感激他后来还留有理智,没扯烂她的衣服,不然真的出不去门了! 对着镜子检查了下,确定两人衣服整洁,裴启阳打扫了最后的战场,灵波捧着内衣,开门。 然后,两人顶着激情过后红晕的脸,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灵波走向开单台,对上售货员那不自然却又敢怒不敢言的眸子,沉声道:“这些我都要了!另外,再大一个号,最性感的款式来十套!这十套包装在一起,谢谢!” “呃!”售货员吓了一跳,这是一单大生意啊,她顿时眉开眼笑,“好!女士,您稍等。” 售货员开了单子,灵波拿出裴启阳的卡,抬头问他:“密码多少?” 裴启阳愣了下,然后道:“我们第一次认识的那天!” 灵波微微蹙眉,想到的却是上海冰激凌店的那一幕,输入密码的时候,她按的是那年那月那日。 结果却是刷不出来。 裴启阳在旁边看着她输入的数字,皱眉:“丫头,你记性也太不好了吧?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你都给忘记了,你这是给我输入的什么啊?太打击人了!” 灵波微微皱眉,心想,这男人才是打击人呢,到现在还没想起来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上次在伦敦,说到林萧雨,他狐疑了,却也没想起来,还说她! 也不管他的叫嚣,灵波再输入了一个号,这一次,却是对了。 裴启阳微微的蹙眉,刚才输入的那个是什么? “这卡里钱够吗?这些衣服可是要很多钱的!”灵波道。 “绝对够花!”裴启阳很自信地保证。“这是我跟肖恪在英国做生意赚的,都存在里面了,放心花吧!” 灵波刷完卡签字,签了裴启阳的名字。 “丫头,你买这么多内衣干嘛?”裴启阳看她买了二十八天套,真的成了内衣贩子了。 “这十套是姑姑的,这十八套我的!” “你给姑姑买丁字裤啊?”裴启阳惊愕。 灵波白他一眼,懒洋洋的道:“姑姑要当新娘子了,自然要妖娆点!” “呃!你想的真周到!”裴启阳在心底想,他可以装着不知道这事吗? 把衣服买好了,灵波看了下时间,离跟姑姑约定的时间还有不到二十分钟。 “女士,这是您的衣服!”售货员提了三个袋子给灵波,“这是按照您的要求,十套装的那个!剩下的每个盒子里有九套!” “谢谢!”灵波接过,把自己的给了裴启阳,姑姑的自己提着。 裴启阳接过来,把她手里的那个也拿过来,然后塞到自己一个手里提着,另一只手牵住她的手,两人朝外走去。 “灵波,你刚才输入的第一次号码是什么?”裴启阳这时想起来了问。 灵波一回头,看到他额头的创可贴,然后伸手扒了下他的发丝,帮他盖住创可贴,这才淡淡道:“一个特殊的日子!” “特殊的日子跟我们认识的那天有什么关联?你居然输入那个?”他完全想不起来。 灵波却是笑笑,扯开话题:“晚上我跟一个男性朋友去吃饭,你要一起去吗?” 她这样坦然地跟他说,他一下警惕起来,然后本能的摇头。“你跟朋友去吃饭,我参合什么啊?没关系去吃吧,我在家里带好湛湛!” 他想,不要显得那么小气啦,刚才他有点心里不舒服,现在她这么坦然,为了照顾他情绪,居然在商场的试衣间里补偿他一番,这份情谊,已经说明了问题。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虽然心里真的大方不起来,但是还是信任吧,他不想阻碍她交友的自由。 程若清和杜奕潮带着程湛买了一堆玩具,身后还跟着百货公司的服务人员,在后面推了三辆车子,没一辆车里都装满了满满的玩具,衣服之类的。 灵波一看吓了一跳,“姑姑,买太多了!” “有人花钱,不是姑姑的意思!”程若清指了指杜奕潮。“但我觉得一点都不多,玩具开发孩子智力的,别说咱买得起,就是买不起,在教育上也得下血本!” “对!就是这样,优生优育嘛!”杜奕潮咋旁边符合,现在他是一切以若清为主,若清说什么,他都同意,绝对的老婆最大。 “会惯坏孩子的!”灵波有点担心。 结果,大人没说话,小家伙在旁边开口抗议了:“妈妈,湛湛很乖的!” “呃!”灵波无奈地看着儿子,看他那漂亮的小脸上满是抗议,灵波只能点头。“好,湛湛最乖了!” “爸爸,妈妈说湛湛坏话!”小家伙在跟裴启阳告状。 “妈妈没说你坏话啊,这么点小人儿学会栽赃了啊!” “有嘛!”小家伙都听到了,说会惯坏孩子的,他又不是孩子,他是男子汉大豆腐,要娶媳妇儿的。 “那不是坏话,妈妈是担心,不是说湛湛真的学坏了!”裴启阳伸手去抱儿子:“来,爸爸抱一会儿吧,姑姥姥累坏了!” “不要,湛湛要自己走!”小家伙一直想自己走,是大人不让嘛。 “没关系,姑姥姥就喜欢抱湛湛!”程若清根本舍不得撒手啊。 “姑姥姥,湛湛自己走!”小家伙很是坚持,男子汉要娶媳妇儿,怎么能老让人抱着呢。“呀!漂亮姐姐!” 不知道看到了谁,小家伙指着商场电梯处,就往那挣,“漂亮的姐姐,湛湛要漂亮的姐姐!” “天哪!这小子今天看到三个漂亮姐姐都追着喊着人家当媳妇了!”杜奕潮很是惊奇地跟裴启阳和灵波道:“刚才我们抱着他上去挑选玩具和衣服,小家伙见到漂亮的售货员就喊着让人家当媳妇,还说姑姥爷给了老婆本儿,媳妇儿跟着他饿不着,给人家买好吃的,你说这是谁教的啊?” 裴启阳一阵大窘,他发誓他真的没有教。 关于喜欢看漂亮女孩,他小时候的确也有过,但绝对没这么厉害的。他的儿子绝对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灵波只是笑笑,然后眼神看向裴启阳,那意思很明显了,老子英雄儿好汉嘛! “像启阳?原来如此,都这么色啊?!”杜奕潮惊愕,傻乎乎地大喊。 程若清胳膊肘捣了他一下,使了个眼色,好歹也是当姑姥爷的人了,说话这么没正形,叫侄女女婿的脸往哪里摆啊!“该走了,人家售货员等着送上东西回去工作呢!” “哦哦哦,好快走!”杜奕潮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这么说似乎有点不要太对劲儿。赶紧回神:“呵呵,说秃噜嘴了!” 这一解释,更是尴尬。 “漂亮姐姐!”小家伙又喊了起来。 这一次,裴启阳真是无语了,一把接过儿子,粗声道:“上次漂亮姐姐骗了你,这次还不长记性啊?” 小家伙被说了,一下情绪十分的低落,指着那边委屈的小声道:”就是漂亮姐姐嘛!” 灵波转过头去看,在看到对方的刹那,微微一愣。 顿时,眼神微微的犀利起来。她抿着唇,神色看上去很是淡漠毫无波澜,心中却是如波涛汹涌,一刻难平。林筝突然出现了,三年多不曾出现过,却在她撤了对她的监控后,突然出现,并且是在回国后,这样出现在裴启阳的面前,为的是什么? 裴启阳感觉到灵波的不对劲儿也望了过去,只是一眼,他的眸子也瞬间犀利起来。 在眼前的人竟然是林筝,她就站在不远处的地方,此时,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甚至唇边有一抹淡淡的微笑。 “漂亮姐姐!”小家伙大声喊道。“给湛湛当媳妇儿吗?” 林筝闻言,扑哧一笑,竟走了过来,“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漂亮姐姐叫什么名字?”小家伙不上当,先问林筝的名字。 灵波眼神的余光瞥向了裴启阳,看到他眼底闪过一抹冷厉,眯起眼睛,看向林筝,然后跟儿子说道:“小子,不要随便乱说话,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心肠歹毒,懂吗?” 第753章 这里不欢迎你 第753章这里不欢迎你 “不懂!”小家伙猛摇头,漂亮就行了呗! 灵波立在那里,没有动,看微笑着的林筝,她带着微笑,很美,可以说比三年前更美,站在人来人往的商场大厅里,聚集了不少的视线,似乎一切都成了她的点缀和陪衬。 那纤细的身躯似是书画着柔美的线条,透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吸引着很多的注意力。 是的,林筝是美丽的。 裴启阳这时回头看向老婆,有点担心老婆胡思乱想。 没回头的时候,他忍不住去想象着她此刻的表情,她的唇,大概是抿着的,嘴角微微上翘,挂着一丝阅尽沧桑的淡漠薄凉。她的眉,大概会轻轻蹙起,眉心处轻愁暗藏。她的眼,空蒙如雾,却又清澈如泉,此刻应该是飘忽的。 一回头,果然如此。 他把手里的三个手袋放在后面的购物车上,伸出手拦住了灵波,她身躯绷得很紧。当一只手抚上她的肩头。 灵波身子一颤,唇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望向裴启阳。 裴启阳见她如此,心生疼惜。他感觉到她身子的僵硬,手微微一顿,低头在她耳边柔声唤道:“不跟蛇蝎心肠的女人一般见识!” 他话音还未落,灵波却是伸手点住他的唇,姿态亲昵:“好了,知道了!” 裴启阳凑了过来,笑得无比温柔,紧紧看住她的眼,轻声道:“那我们先走吧!” 灵波一愣,她倒是想走,只是对面这位林筝小姐似乎不愿意啊,看那架势要在这里跟他们非要打招呼不可啊! “漂亮姐姐,当湛湛媳妇儿吗?”小家伙又在喊了,这个姐姐很漂亮,他挖回去当媳妇儿。 “不是跟你说了,有的女人不能当老婆的,你蛤蟆老鼠的都想弄去当媳妇儿啊?小心癞蛤蟆释放毒气,要你小命!”裴启阳在儿子面前说的话,极具含沙射影之功能。 程若清和杜奕潮也不是傻瓜,一看这情形,似乎有点明白什么。裴启阳和这个姑娘有点过节吧? 林筝也不生气,反而平心静气地跟裴启阳和灵波打招呼:“嗨!裴哥,程小姐,好久不见了,真是挺想念你们的。!” “林小姐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可一点都不想念你,巴不得老死不相往来,去了阎罗殿也不见面呢!”裴启阳冷然一笑。“还有,你的称呼错了,这不是程小姐,是裴太太!另外,咱们跟你也真没什么好见的!别叫我裴哥,担不起。” 话一出口,程若清和杜奕潮都听出了其中的火药味。这样的裴启阳,语气冷厉,面容冷陈,至少在程若清面前,裴启阳这样还是第一次。 灵波听到裴启阳的话,下意识地猜测了一下他的恼怒。 大概,他也在恼怒过去,他们之间因为那个暧昧的眼神而分开四年吧,甚至他因为那个他自己都说不清的眼神而失去自信那么久,现在在看到林筝,他一定是心底有点惊惧吧! 只是灵波有些事反而看淡了,水至清无鱼。百分之百,只怕不可能,这个世界没有绝对。 “呵呵,好大的火气!”林筝淡淡一笑:“如果我姐还活着的话,裴太太只怕会是我姐,而不是程小姐吧?可惜我姐没有这个命!” “你错了!”裴启阳毫不客气的指出:“如果你姐还活着,她也不会是裴太太,还有一点我也告诉你,当年,她死的时候,也和我没有关系了!当初还仅存那么一点点愧疚,不过都被你消磨掉了,现在,谁爱死谁谁死,又不是老子亲手杀的!跟我有什么狗屁关系!不过要是有人敢惹我的人,休怪我心狠手辣!” 那时,他已经跟林萧雨说了分手。是林萧雨想不开,非要玩自杀,然后把自己玩死。在伦敦照顾林筝是因为对林萧雨心存愧疚,管怎样他不杀伯仁,伯仁因他而死,这份歉疚是真的存在的。但为了这,他失去了太多的东西,而且差点找不回。一切抵消了,他现在的仅有的愧疚心都泯灭了! 闻言,林筝也没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地看着裴启阳,清冷的眼中不见怒火,是一种,灵波看不懂的情绪。 再然后,林筝的视线转向了程灵波,淡淡一笑。而后,又看向了程湛。“真是个可爱的孩子,漂亮的像极了爸爸,我很.......喜欢!” 灵波心里一颤,视线倏地更加犀利。 裴启阳此刻眼神也跟着危险起来,浑身上下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好似要把人撕碎一般的危险,那饱满的嘴唇因为心情不好紧紧的抿在了一起。 “这里不欢迎你!”裴启阳语调低沉了下去,那周身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林筝抬头看他,眼睛突然睁得老大,眼底还闪烁着一抹委屈,“这么多年不见,裴哥居然这么生疏起来,想当年,咱们可是同处一室过呢!何必这么--” “林小姐,请自重!”裴启阳开口打断了林筝的后半句话,“当年的事你我都很清楚,如今你站在我们面前,说这些,无非是想我太太误会,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呃,怎么会呢?程小姐不会这么小心眼的!况且,我有什么如意算盘?我的算盘再打,也不如程小姐手段高明阴险,呵呵........这个孩子真是太漂亮了......”林筝的语气很是平静,像是蓄谋而来,就是故意说这些话的。 灵波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这么静静地望着林筝。 “你这丫头谁啊?”杜奕潮一看这女孩就来者不善,顿时没有好感,不由得在旁边开口截画,“没看到这里没人欢迎你吗?舔着脸上来干啥?当婊子啊??” “姑姥爷,婊子是什么?”小家伙又好气了。 杜奕潮一愣,张了张嘴,想了半晌,该怎么解释呢?怎么解释还得被小家伙接受呢?脑筋一转,计上心来,硬着头皮跟湛湛解释:“婊子就是,可以给任何男人当媳妇的,当好多人的媳妇!不是只当你自己的,这样的媳妇儿不能要,知道吗?” “哦!”湛湛一听,突然指着林筝道:“漂亮姐姐,你是婊子吗?湛湛不要你当媳妇了!湛湛不喜欢婊子哦!” 林筝闻言,不怒反笑,淡淡地道:“这么教孩子,也不怕教坏了孩子吗?做人要厚道!杜先生,看在程老爷子的面上,我不计较你今天的话,但做人不可太狂傲!” 裴启阳刚被压下的怒火像是被这句话又重新勾起来,片刻后,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一边抿起的嘴角显得整个人冷酷到无情。 “到底谁狂傲啊?”杜奕潮就没见过这么恶心的女人。“这里都不待见你,你没看到啊?人家启阳说了灵波是他太太,你还口声声一个程小姐程小姐的叫着,你恶心不恶心啊?你不嫌恶心,我们都觉得你恶心呢!” “你年纪一大把了,追个老女人,都不觉得恶心,我有什么恶心的??”林筝的语气依然是不急不躁的,却很气人。 这话,竟然波及到了程若清这里。 灵波倏地浑身散发出凌厉的气势,带着破竹而来的气势,如三九寒冰般的眼神,直接射向林筝。 程若清一看灵波的样子,那似乎要立刻跟林筝动手的样子,立刻抓住了灵波的手。 灵波是不容许任何人耳语中伤姑姑的,这绝对不行。 杜奕潮也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女人,冷漠的一笑,不再是嬉皮笑脸的样子,眸子里变了颜色,语气也陡然冷沉下去。“自以为是的黄毛丫头未必能活到这么大,还是惜命吧!作孽太多了,小心遭天谴!” 眼看着剑拔弩张起来,程若清这时却开口了。“这位小姐,都挺忙的,恕不奉陪了,你有什么戏想唱,自个儿自娱自乐吧!灵波,奕潮,我们都是高素质的人,不要做自贬身价的事!” 她也看出来这个女孩子来者不善,专门气人来的。而且似乎对自己也了如指掌,这又是老爷子的棋子吗?执行过国家任务的人,素质这么低吗? 程若清一发话,大家都准备走。 “启,走了,等着开车门装东西呢!”灵波回头温柔地对裴启阳说道。“姑姑,这里的确有点臭味,空气不太好,我们先走吧!” 听到灵波的语气,裴启阳那紧绷的情绪似乎舒缓了许多,然后对着灵波温柔一笑,“嗯,姑姑,杜叔,我们走了!” 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提了三个大内衣袋子,看都不看林筝,径直离去,身后跟了三个送货的售货员,推着车子跟在后面。 林筝也没有追上去,只是在他们走过她身边时,眼神倏地沉了下去,闪过一抹危险至极的光芒。 走出了大楼,裴启阳脸色还不是很好,很是担心灵波的心情,也很怕林筝这么突然冒出来,会出现什么事! “灵波,那人是谁啊?”程若清走出来时,不由得问道。 “一个故人!”灵波轻声开口。 “这个女人看起来来者不善啊!”杜奕潮也有点担心了。“她什么意思?” “喜欢裴启阳!”灵波淡淡地说道。“至于会做什么,我目前不好判断!” 第754章 不要轻举妄动 第754章不要轻举妄动 “不用怕!”裴启阳沉声开口,语气有点低沉,浑身有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她若想做什么,我不会饶了她!” “问题是,我担心的不是你我,而是湛湛!”湛湛是灵波的命,她不得不担心。 裴启阳把车子打开,东西都塞在了后备箱,然后把孩子给程若清,走到灵波面前,牵住她的手,灵波有点无奈。 裴启阳看着她,眼底都是坚定:“她有备而来,我们担心,也只能等候她出手!但无论如何,我想她不会拿湛湛下手,毕竟她是执行过国家任务的人,这点基本素质还是有的!” 闻言,灵波皱起眉头。“你想?你凭什么想?” 裴启阳一愣。 灵波语气十分平和地反问:“是不是你心底有恻隐之心?觉得她是个最优秀最让人心疼的女孩?当年,你跟肖恪说过,她是让人心疼的女孩子,但是无论是现在,还是当年,我都没看出来她有多优秀!也许是我眼拙,也许是我太狭隘!我只知道,我输不起,湛湛是我的儿子,我的命!我输不起!” 裴启阳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不是这意思的! 也许是灵波的错觉,她好像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突来的纠结,稍纵即逝。 不愿意去多想,灵波转过脸去,上车。 裴启阳心里很是纠结,他说那些只是想宽慰一下灵波,怕她太担心,林筝还没做什么呢,他们就草木皆兵自己吓自己一身毛病了!但是话一出口,好像说错了,灵波似乎误会了! 可是他发现解释多了,似乎更容易引起误会,在林筝这件事上,他曾理亏与她,他现在只想处理好,却差一点又弄巧成拙。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关了车门离开的时候,程若清才问道前面的两人。 灵波解释了一句:“之前她喜欢裴启阳,被我打了一枪在手臂上,裴启阳用刀伤了她另外的胳膊。之后她销声匿迹,除了执行任务,没有任何的行动。在法国时候我派人密切观察她三年多,前不久回国刚刚中断观察,没想到她也跟着回国了,而且这么快就出现在了我们身边!” “这么说她知道你派人观察她了?” “这我不是很清楚!”灵波也不能确定。“但是那三年,她除了执行国家任务,就是读书,的确很乖!” “现在我可没看出来她有一点乖的样子!”杜奕潮不由得担心起来,“我看她那样,就觉得不对劲儿,她骨子里有极致的克制力,我说的很难听了,没有激怒她!而她说的也很难听,却是一种平和的语气,情绪不被外人掌控,不因为外在的一切原因而波动,才能成功!不过修炼到那个程度,真的太累了!我还是觉得真性情活着舒坦。” “所以你现在开始话痨了?”程若清转头看他,眼神里有着十分无奈的神情。 “没有吧?”杜奕潮眨了眨眼睛:“清,你这么说,人家会害羞的!” “人家也会害羞的!”小家伙听到姑姥爷的话,学得有模有样的。 孩子的话,顿时逗的大人都笑了起来,缓和了紧张窒息的气氛。 杜奕潮又道:“不过那臭丫头,一定带着目的而来,而且是来者不善!她公然出现叫板,就是有备而来,不管你们以前什么过节,都小心点!” “嗯!”裴启阳和灵波都引起了警惕之心。 先送程若清跟杜奕潮去了酒店,程若清没有回程家,而是跟杜奕潮去住了酒店,灵波下车的时候把内性感内衣十套给了姑姑。 “什么东西?”程若清不解。 灵波伏在她的耳边小声道:“礼物,姑姑以后不要穿保守的了,我给你买了很时尚的内衣!” 脸腾地通红,程若清有点尴尬:“你给我买了内衣?可是奕潮刚帮我买了十套啊--” 话一出口,程若清的脸更红了,意识到自己说吐露嘴了。 灵波一笑,抱住姑姑:“姑姑,拴住男人,还是性感点吧!” “臭丫头!”程若清娇嗔地点了下她的额头。 “姑姑幸福,是灵波最大的心愿。杜叔叔会是好姑父的,姑姑以后不要想别的了,两周后,我举办完画展回桐城,我们以后都在桐城生活!” “你真的要回桐城?”程若清很是惊喜。 灵波点头。“回桐城,裴启阳的工作在桐城,我可以北京桐城两边跑,反正不耽误!” “嗯,也好!那样我们可以不分开了!只是今天那什么姓林的,她好像对你有敌意!”程若清有点担心灵波,拉着她的手道:“灵波,要不把湛湛留给我照顾吧,我不出去,帮你们照看!” “不用姑姑,交给裴启阳吧,我保护了湛湛两年多,毫发无伤,剩下的时间,交给他!”灵波觉得这是他身为孩子父亲该做的,另外,这也是他惹下的风流债,理应他来处理。 “姑姑,放心吧,一切有我!”裴启阳保证。 回去的路上,灵波抱着儿子,在儿子耳边耳提面命:“以后不许再乱认漂亮姐姐,尤其今天遇到的这个,如果她叫你去,不许去,知道吗?” “为什么?”喜爱家伙睁大眼睛问妈妈。 “问你爸爸!”灵波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干脆把儿子的为什么丢给了儿子的爸爸。 “因为她是婊子啊,姑姥爷不是告诉你了,她会当很多人的媳妇儿!”裴启阳这样解释给儿子听,虽然这么说有点损,但也不是他损人在先的! “哦!”小家伙皱皱眉头,突然叹了口气,长叹道:“好可惜哦!” 灵波听到这话,有点哭笑不得,瞅了眼前面的裴启阳。“是哦!好可惜哦,是个漂亮的让人心疼的女人呢!” “汗!”裴启阳低呼一声,觉得后背都出汗了,他怎么觉得这话有点含沙射影的味道昵?于是赶紧给老婆赔不是:“老婆,人都有看走眼的时候,这事咱别揪着不放了,好吗?” “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灵波装傻,叹了口气。“我有揪着不放吗?” “爸爸,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家伙也参与父母的对话,并且学妈妈皱着眉头,又叹了口气。“爸爸,我有揪着不放吗?” “呃!你没有,你们都没有!”裴启阳赶紧道,了不得了,老婆儿子声讨他,让他感觉自己就是千古罪人呢!“是我说错话了!” 车子刚走一半还没回到花家地,灵波就接到了程曦的电话。 “程曦!”灵波接通电话问道:“什么事?” “姐,林筝回国了!”程曦在那边不由得有些担心。 “我刚才已经见到她了!”灵波淡淡地说道:“你们怎么知道的消息?” “是程征入侵了航空部的网络,查到的!”程曦在那边说道:“娘的,她什么意思?来了就遇到你了?是巧合还是偶遇抑或者是刻意?” “刻意吧!”灵波的感觉一向很敏锐,她觉得林筝是有目的而来,至于到底什么目的,她现在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林筝是有目的的! “恶毒的女人,我就知道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手!我去找她!”程曦一听就火大了! “不要轻举妄动,暂时不要乱来,静观其变!”灵波还不想乱搞。 “姐!我们又不怕她!”程曦火大的开口。“这个娘们阴险的要死,早就想搞死她了!要不是在法国你说不要搞她,我才不管她是不是执行国家任务呢!” “程曦,不用动她!”灵波依然保持理智。“让她自己蹦一阵子吧!” “好吧!”程曦语气低了下去,顿了一下,然后道:“姐--” 她的话说了一半,欲言又止。 “嗯?”灵波听着,听到她说一半,不由得问:“什么?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这不是你的风格!” “你.......回程家了吗?”程曦终于顿了下,还是问出了口。 “嗯!”灵波没有回避,很是坦白的回答:“程曦,这件事,你们有你们的感受,我也有我的感受,我不会左右你们的决定,你们自己去决定吧!” “姐!”程曦叫了一声,却没话说了。 灵波笑了笑。“自己决定!” “好吧!自己决定!”程曦点头。 “常羲呢?”灵波突然又想到什么问了句。 “他?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走的时候也没说,出去一天了呢!” “程征呢?” “在她房里,关在里面一天了,玩了几个网站,看谁不顺眼,我们打算黑谁!” “别胡来!” “好!知道了!”程曦嘿嘿一笑。“那我挂电话了。告诉猪头保护好外甥,不然老娘跟他拼命!” “你自己跟他说吧!”灵波把电话递给了裴启阳。 裴启阳赶紧接过,一只手握紧方向盘,边小心开车边接电话:“喂?” 第755章 跟睿爸爸去约会 第755章跟睿爸爸去约会 “喂!猪头姐夫,林筝那婆娘回来了,你给我小心点,再让我看到什么暧昧眼神,什么暧昧举动,我姐舍不得削你,我可不管!照样削你!”程曦一开口就很不耐烦,带着火气,带着警告,一股脑的涌出来:“我姐原谅你跟别的女人暧昧,我们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才说服自己原谅你接受你这猪头当我们姐夫,要是再对不起我姐,对不起湛湛,你就别做男人了!豁了我老命,我也削挺了你!” 听着这如炮火般犀利的语言,裴启阳只觉得脑门冒汗,赶紧的保证:“我是那样的人么?你们放心吧!我心坚毅!” “最好记住你的话,别让我们抓到你不忠的罪证!”程曦再度恶狠狠的警告。 “放心,程曦,我的心从来都是爱你姐的!” “最好如此,还有保护我外甥,别被婆娘贩卖了!”说完,不待裴启阳说话,就砰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灵波收回电话,视线不经意划过前方不远处的一家店面,看到上面的招牌,微微一愣,然后指指,说道:“前面停下车,我去买件衣服!” “买衣服?”裴启阳错愕,这个时候还有心情买衣服啊? “嗯!”灵波带回来的衣服不多,在裴启阳那里的衣服都是好几年前的,刚才在商场买了内衣,没买外衣,还需要添置一些。 “哦!好!”把车子停了下来,抱着儿子一起进店里挑衣服。 进了里面,看了几款刚到的连衣裙,天气已经越来越热,快可以穿了。 店员一看进来个漂亮的女士,身后还有帅气的老公,漂亮的孩子,很是热烈的欢迎:“女士,需要什么?” “看一下!”灵波轻声道。 那店员是个男士,看到灵波目光落在了清一色的裙子上面,立刻激灵地走了过去,拿了一款白色的连衣裙,样式并不特殊,平时穿在街上不会觉得夸张,但是也不会觉得简单。最特别的地方就是它的裙摆上,绣满了绿色的曼陀罗花,和这间店里的装饰一样,墙壁的壁纸是绿色的曼陀罗花。 那是,生生不息的希望之花! 设计者心中也有着生生不息的希望之火吧?灵波望着这裙子,不由得笑了笑。从来不知道,他,也可以这样柔软! “女士,这条裙子,您要不要穿上试试?” 灵波没有试,只是指着这边的一排衣服道:“每一款,都给我来一条吧!165型号,标准号!” “您不试试吗?” “不用了,这个号,适合我!”灵波自己捡了几件,然后拿到收银台,让店员抱着包装。 买了衣服后,回到家,把玩具和孩子的衣服运上去,简单收拾了下卫生,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灵波去换衣服,捡了那条绿色曼陀罗的裙子,穿上,外面罩了一件鹅黄色针织衫。 换上之后,身材的优点全被展现出来,十分漂亮,走出了卧室,灵波对着儿子道:“湛湛,跟爸爸在家好好呆着,妈妈跟睿爸爸去吃饭!” “妈妈要跟睿爸爸去约会吗?” 小家伙一句话让在厨房里忙着给儿子切水果的裴启阳走了出来。他换了睡衣,胸前系着个围裙,在看到灵波这身明媚的打扮时,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 灵波此时一头长长的头发像锦缎一样垂下来,紧贴着挺翘的胸部,而那裙子更是显出她纤细的腰肢,圆润的肩膀,长长的裙摆微微颤动,像是有无数的绿色曼陀罗竞相开放。 裴启阳一下看的痴了。 真好看! 可是打扮这么漂亮,这是要给谁看啊? 孩子说跟睿爸爸去约会? 裴启阳心里原本很想大度的,此时竟不由得酸楚起来,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想问那个孩子口中说的睿爸爸到底谁啊?可是,又说不出口,显得太小气了。灵波下午在买内衣的时候已经补偿他了,他还这么小气,实在说不过去。但是这心里的酸酸的滋味,实在是控制不住啊! “好看吗?”灵波转了个圈问裴启阳。 这衣服很漂亮,很适合她。 他走到了她身边,细细的看着她,唇边努力扯出一抹温润的笑意:“嗯,很符合你的气质,这裙子很适合你,像是专门为你设计的!” 这样说着,唇边却有了一丝怪异的神情,好像掉进了醋缸里。 “嗯!”灵波点点头。 “可是,这个天气,穿这个是不有点冷?”裴启阳很是委婉地说道。 灵波指了指自己手里的针织衫,“我拿衣服了!” 裴启阳张了张嘴,“我的意思是,你拿着的衣服也很薄,你等等,我给你找件!” 说完,也不待灵波说什么,就往卧室走去,在柜子里翻箱倒柜的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件比较满意的。 那是读大一时候的一件卫衣,很厚实,也很大,眼神是刺目的红! “外面穿这个吧!”他拿着走了出来。 灵波惊愕,“红配绿,您还能再俗点吗?” “呃!这衣服很好啊!” “昨个是老爷子丧礼,今个你让我穿红的出去吗?” 错愕一愣,裴启阳倒是没想到,这个有点失策了! “那我给你再找一件!” “就这件了!”灵波扬了下手里的针织衫,拿了鞋柜上面的车钥匙。“在家看好孩子,我很快就回来!” “妈妈,告诉睿爸爸,湛湛想他!”小家伙很是嘴甜的说道,倒也没有说跟着去,他有好多的玩具要玩呢,没时间去约会哦! “想不想跟妈妈去?”灵波想到裴启阳那样子,心想带儿子去吧,省的那个大醋缸再吃醋。 “儿子,不如你跟你妈妈一起去吧!”裴启阳突然很想让儿子去,这样,有儿子监督,他就不担心外面的野男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了! 结果小家伙猛摇头,扬了扬手里的新款变形金刚:“妈妈,湛湛不要当灯泡,湛湛粉忙啦!” “呃!”灵波转头看向裴启阳,问:“要不你们一起去?省的你不放心!” “呃!放心!放心,绝对的,我哪里会不放心啊!我信你啊!”裴启阳立刻说道:“我开玩笑呢,你快去吧,找去早回,开车注意安全!” 他信灵波,可是信不过野男人啊!天啊!他命怎么这么苦啊? “嗯!我走了!”灵波终于离开。 关上门后,灵波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站在门边,就听到里面传来细小的声音。 “宝儿,睿爸爸是谁啊?” “睿爸爸就是睿爸爸啊!”小家伙很是大声的回答。 “那睿爸爸喜欢妈妈吗?” “喜欢!” “那妈妈喜欢睿爸爸吗?” “喜欢啊!”小家伙的世界里,就是睿爸爸喜欢妈妈,妈妈喜欢睿爸爸,不然睿爸爸干嘛跟妈妈一起约会啊? “那惨了,爸爸怎么办啊?”裴启阳一下不自信了。 小家伙皱皱眉眉头,不解地道:“不懂!” 裴启阳觉得有点对牛弹琴,儿子太小了,根本没办法跟他一起探讨危机四伏的人生,而他也只能十分小人的给儿子灌输一个思想,那就是,“儿子,爸爸只能有一个,其他人只能是叔叔或者伯伯,叫别人爸爸的小孩儿会娶不到好媳妇的!” “骗人!”小家伙大声抗议:“睿爸爸说湛湛会娶到好媳妇的,爸爸骗人,我不喜欢你了!睿爸爸最好了!” “呃!”终于明白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终于明白什么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也终于明白背后坏人是要遭报应的! “好!好!爸爸不是说湛湛,爸爸说的娶不到老婆的是别人,不是湛湛!”赶紧的哄着儿子,千万别让他家祖宗跟别的野男人一个战壕,他得把儿子搞到跟他一起一直对外的统一战线上来。他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一致对外,灵波只能是他的!任何野男人都不能抢去! “真的吗?”小家伙很好骗。 “当然是真的,到时候长大了,爸爸会瞪大眼睛给湛湛找一个好媳妇的!” “要很多个!”小家伙很执着的认准了一件事,那就是要找好几个媳妇儿。 “呃!祖宗,你找好几个是给自己添堵啊!你会被冠上不专一的名声的,到最后,没有一个媳妇儿喜欢你,会臭名昭著的!” “不懂!”小家伙摇头,听不懂爸爸在乱讲什么。 “臭小子,你这学会不懂了!记住爸爸一句话,媳妇儿只能找一个,找最爱的那个,一心一意的,认准了,过一辈子!你想找几个媳妇儿就结婚前多找几个挑挑选选,结婚了就好好守着过日子,绝对不能三心二意,懂吗?” 呃!原来这就是他的人生理念啊!这就是他对爱情的看法啊?灵波在外面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小家伙似懂非懂,裴启阳趁机有灌输:“就像爸爸跟妈妈,儿子啊,现在有野男人打你妈妈的主意了,爸爸很是担心啊!难道你喜欢有两个爸爸吗?” “喜欢!”小家伙大声喊道:“最喜欢睿爸爸!” “呃!”怎么感觉有被绕到了坑里的感觉呢?裴启阳觉得自己越来越脑残了。 第756章 不怕裴启阳吃醋 第756章不怕裴启阳吃醋 “那将来有别的人跟你抢你媳妇儿,你会难过吗?” 小家伙瞪大眼睛,忽闪忽闪了几下,猛点头:“会难过,湛湛难过!” “那还是啊!有别的男人喜欢你妈妈,爸爸也难过啊!你妈妈只能是爸爸一个人,一个人专有的!”终于回到正题了,裴启阳大气喘出,呼了口气。 “那怎么办啊?”湛湛很是纠结。 “所以,妈妈回来的时候,湛湛要帮爸爸说好话啊!告诉妈妈,爸爸爱妈妈,妈妈也只能爱爸爸一个人,不许喜欢别的男人哦!湛湛只要爸爸一个人当爸爸,别的都不好!” “好!”小家伙竟猛点头答应了,然后问裴启阳:“爸爸,我可以玩玩具了吗?” “乖儿子,玩吧!记得等下给妈妈打电话,说你想她!”这才刚走五分钟,他就想滥招了! 灵波在门口听到裴启阳跟儿子的对话,哭笑不得的摇头,这个男人,幼稚起来,真是天下无敌。 轻声地下楼,她的唇边勾勒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只是在想到下午回来时遇到林筝的一幕,不由得的又冷沉了一张俏脸。 到达越好的地点,灵波停车后,就看到停车场,另一辆路虎停在了自己的车子旁边,她微微一怔,车里已经下来个身材高大,面容俊逸的男人。 当路修睿视线触及到灵波身上的衣服时,先是一怔,继而眼底闪过一抹赞赏来。 灵波站在原地,淡淡一笑,道:“还是那个习惯啊,卡着点来!” 路修睿是个时间观念十分强的人,几点做什么,一般都能军事化的卡着点做。 露出一个迷人的笑意,路修睿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抬头看向灵波,指了下:“还差五分钟。从这里走到餐厅,坐下来,应该刚好六点,没迟到!” “你知道吗?每次跟你一起见面,我都会自我批评一番!” “哦?”路修睿挑眉问:“为什么?” “因为有时候自己也会懈怠,比如早晨不想起床,比如夜里不想早睡,然后想到你这种几点休息几点起床,几点锻炼,几点工作的人,就会自我批评,学学人家路哥,别懈怠了!还得给孩子做个榜样!” “呵呵,原来我还有这个用处!”淡淡一笑,路修睿摇头,眼中笑意更深,“起不来的时候可以让裴启阳叫你!女人嘛,没必要太苛求自己,女人是用来被男人宠的,不是出来吃苦受罪的!” “这又是你的论调吗?” “嗯哼!不是,是别人的,借用一番!”路修睿耸耸肩,“其实我觉得这话说的挺准确的。” “那你有想宠溺的女人了?” “没有,这个还真没有!”路修睿轻轻的笑了笑,说的很是坦诚。“太累!我一辈子都不会去宠一个女人!” “一辈子很长,切莫把话说绝了!”灵波想到自己曾经发过誓,一辈子不原谅老爷子,可是现在,还是释怀了!谈不上是原谅,但起码真的释怀了! 两人边说边朝餐厅走去。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 话绝对不可以说绝,事也不可以做绝,给自己,给别人留那么一点余地,或许,更有艺术性,人生更具有韵味。 进了餐厅,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裴启阳这才细细打量她身上的这件衣服,然后道:“衣服穿在你身上,很合身!” 灵波笑了笑:“是设计师的功力好,我很喜欢他设计的衣服!” “是吗?”路修睿眼神闪烁了下,“你认得设计师?” 灵波听到这话,抬起眸子看向他,眨了下,却是笑着反问:“你说呢?” “我这不是问你么?”路修睿眉头又挑了起来。 “认识!”灵波坚定的两个字让路修睿惊愕了下,他随即眨了下眼睛,然后眼底满是深邃。 灵波接着又道:“路设计师,我想问问你,翻译不做后,是不是打算改行开服装公司?” 路修睿一愣,摇了摇头:“你怎么会猜出是我?” “开始没有在意,去年在巴黎时,看过一次服装发布会,而你不是也去法国了,我看到了你的亲笔签名,路!” “凭这个你就确定是我?”路修睿眼底更深邃了,满是欣赏。 “之后我有让人找过你之前的资料,你在美国读书期间,选修过服装设计!” “对我这么好奇,不怕裴启阳吃醋?”路修睿哈哈一笑,端起杯子,抿了口咖啡。 “他的确很吃醋了!”灵波想到出来时,裴启阳那样子,就想笑。 “哦?这么说你乐在其中?” “有时候看着他着急,会觉得被人重视很幸福!”灵波轻轻一笑,想到过去寂寞的那四年,突然就有点怕了! 路修睿闻言,却是微微的一怔,而后顿了下,轻声道:“我以为程灵波不需要别人的重视,一样会活得潇洒!” 看他突然沉寂了声音,灵波没有说话,其实,她也很清楚,她跟路修睿之所以谈得来,有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是因为,他们骨子里是一类人,狂傲,不羁,强大,却也腹黑,同时内心深处都是渴望温情的人!而自己是女人,可以表现的感性些,但是路修睿是男人,他表现的如果太感性,只怕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有时候,灵波也很同情路修睿,真的觉得这个男人一个人隐藏着秘密,经常跟自己的亲生父亲见面,这么多年,却没有认! 没有为亲生母亲去讨伐,也没有刻意去报复裴家,这样的男人,晦涩,却也光明磊落,不知不觉中让人对他多了一抹敬重。 不一样的经历,却是一样艰涩的人生,让他们成为朋友,惺惺相惜,非关风月。 “其实路修睿需要别人的重视,尤其是一份来自女人的温情,只是他总是自以为是的以为他很强大,不需要似的!但骨子里,他很渴望!” “呵呵!”闻言,路修睿突然笑了起来。“灵波,你真是知道如何让我哑口无言。” “说对了就不要憋着了,我不会笑你的!”灵波淡淡说道:“对了,我释怀了!对程家,对一切,真的释怀了!其实你或许可以去跟大家坦白讲,关于你母亲的事,现在说出来,我想裴家会给你母亲一个交代的!” 路修睿抬起眸子,直直的望着她,眼底闪过一抹晦涩。“我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讨回公道又能怎样呢?那样的话,我的养父母还有裴家都会心生介怀的!倒不如现在这样,大家各自相安无事,挺好!” 很伟大的想法!灵波觉得其实这个男人真的很有魅力,光明磊落,却又腹黑强大,当然,也很好色,听说有不少女人,都是甘心情愿不要任何负责的跟他只求一夜春宵而已。 突然的,灵波在想,血缘真的是很神秘的东西,裴启阳小时候好色,大了也很风流,谈过几次恋爱,这路修睿更是,裴家的血缘都是如此吗?所以湛湛现在只想着要媳妇儿! “你小时候想过要媳妇儿吗”灵波突然问路修睿。 微微一怔,路修睿点头。“做梦都想的!跟湛湛差不多吧!” “呃!”灵波无语了。“那小时候想要媳妇儿,长大了怎么不想了?” “所以我才不让你管程湛说什么呢,小孩子的梦想是随时都改得,我还不是,现在一点都不想结婚,湛湛大了变成什么样,那是他的人生,人家选几个老婆,你想阻挡也挡不住,婚姻法在那里摆着!一夫一妻制,要不回头让他学阿拉伯语,移民去阿联酋沙特阿拉伯什么的,一夫多妻制,跟那些酋长一样,光他的子孙就上百口。” “估计那会要了我的老命!”灵波扑哧笑了。 “不会的,你的儿媳孙媳会孝顺你的。你绝对是大家长!” “算了吧,真要命!” 两人说话的气氛很是轻松,不时得笑笑。 又是选择的是靠窗的位置,所以大街上看这边看的特别的清楚。 而此时,一道闪光灯突然亮起,就在灵波和路修睿笑得最欢快的时候,闪光灯亮了,一副温馨暧昧的照片产生。 灵波感受到眼前一闪,猛地回头,只见一人影迅速的离去。 路修睿已经站了起来,大步朝外走去,走出餐厅,却没有追上拍照的人。他在门口站了一瞬,目光犀利而冷冽,然后微眯了眸子,淡然地走了回来。 灵波一动没动,面容平静,似乎已经料到了什么。 “你最近被人盯上了?”路修睿回来坐下来问。 “大概吧!”灵波淡淡的语气,眼神抬起来,倒也没有多少波动。 “是谁,知道吗?”路修睿更加的平静。 “按照道理讲,应该是看上裴启阳的人!但没有证据,不希望随便冤枉别人,所以,这个真的不好说,还是等有证据时再说吧!”灵波回道。 “你倒是很仁慈!”路修睿轻笑,言语间几分赞赏。“这么去想别人,姑娘,人家要害你呢!” 第757章 幼稚的男人 第757章幼稚的男人 “那怎么想?瞄准目标然后直接去扇了几个大嘴巴子解气吗?”灵波淡笑着反问。 “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哥哥,姑娘已经不是那二年的姑娘了,现在我,还真的做不出来,没了那股子冲动了!”似乎,真的觉得苍老了不少,做事情再也没有了开始的那种心境了。 “妹妹,你这么说的话,哥哥只能说你长大了!”路修睿也笑。 “静候吧!看她做什么!”灵波笑过后,端起清茶,抿了一口。 “嗯,也不错。只是我没搞明白,这是拍了你和我的照片,要做文章吗?这样一起吃个饭,拍下照片,至于吗?要是我跟你在床上睡了,拍了做个文章也行,这样算什么?!”路修睿眯起眸子,还真是大胆。 “不知道,只能等事情出了之后才知道了!或许会ps也说不定啊!”灵波笑了起来。她现在没习惯去猜人想的什么,只能见招拆招了,“你怕?”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啊?妹妹,我单身,这就是单身的妙处!” “总要面对,那就让暴风雨来得猛烈些吧!”灵波也觉得好笑,吃了个饭,被人莫名跟踪,拍照,还不知道要拿去做什么文章呢,想到此,灵波自嘲一笑,唇边多了一抹凌厉的弧度。 “不管是谁,惹了,都会吃不了兜着走的!”路修睿也从来不是吃素的人,更不是怕事的主,这一次,有人真的撞到枪口上来了。 并没有因为此事而影响了太多的心情,两个人的用餐还是愉快的。 吃过饭的时候,一起去停车场,路修睿把车里的玩具袋子拿出来,给灵波,“湛湛的玩具!” “谢谢,破费了!” “这话说的有点见外了!” “那我收下了,以后出了新款,麻烦孩子他大伯给买新的的!” “大伯?”路修睿咀嚼着这句话,而后呵呵一笑:“我更喜欢孩子叫我睿爸爸!” “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幸灾乐祸看某人跳脚吧?” “那的确很有意思!” “你太腹黑了!” “彼此彼此!你不是让他跳脚这么多年?” “他是我的,我想让他跳一辈子,但你不能总欺负他!小心我会跟他同仇敌忾的!” “在那之前我先策反你!” “不开玩笑了,快回去吧!” “照片的事?”路修睿问。 “出来时再说!”灵波并不害怕,因为这真的没有什么。“我不想还没出事就自己吓破胆了!” 灵波回到家时,桌上一个豆腐汤,一个素炒青瓜,一份红烧肉,很浓的香味传来,整个餐厅和客厅都是香味,生活的味道,平淡又香甜。而裴启阳此时正喂儿子吃饭呢,小家伙脖子上系了个小兜兜,大概是怕他掉了饭菜,弄脏衣服吧,看着这一幕,灵波的心里又暖又涩。 把路修睿给的玩具放在门口的鞋柜台子上。 “回来了?”裴启阳语气平和,倒也没有什么异样。 “妈妈,肉!”小家伙指了指桌上的菜,“好吃!” “嗯,多吃点!”灵波去洗手,然后回来,坐下来,从裴启阳手里接过碗筷,“我来喂儿子,你吃饭吧!” 都晚上八点半了,他才喂儿子吃饭,大概是忙的不可开交吧,灵波知道一个人带孩子,再煮饭很不容易,这个男人一定忙的手忙脚乱吧! 一开门看到他们父子两个坐在餐桌前吃东西,裴启阳面前的东西一口没吃,先喂儿子,灵波心里就一阵感动。 “辛苦了!”转头对裴启阳说道。 裴启阳愣了下,表情有点奇怪。“灵波,你怎么了?突然这么体贴,我会害怕的!” “你就这么点出息吗?”灵波问。 “不是!”他摇头。“我怕你突然对我这么好,会有不好的事发生,我还真的怕!” “贱命!”灵波无奈又娇嗔的丢给他一句话。 “你出去约会,吃的好吗?” “还行!” “谁请的啊?” 灵波转头看向他。“人家请的,那人说没有让女士买单的习惯,所以,他请的,还给儿子送了新款的泰迪熊。湛湛,等下给睿爸爸打电话说谢谢,知道吗?睿爸爸给湛湛买了玩具熊,晚上抱着睡觉!” “嗯!”小家伙认真的点头,嘴里吃着红烧肉。 “没消毒,不能随便往床上带,会对孩子健康不利的!”裴启阳赶紧说道。 别的男人送的东西不能上床,尤其是个来历背景似乎很强大的男人,更不能了。 “那就消毒后再抱着玩吧!”灵波很随意的说道,然后问裴启阳,“这样行了吗?” 裴启阳的脸上有些发窘,低头扒了一大口饭,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 “今天做饭放了很多醋吗?” “没有啊!”裴启阳摇头。 “怎么闻着满屋子的醋味呢?” “呃!”反应过来,裴启阳的脸更窘了。干脆埋头吃饭,不言语了。 他这是吃醋了吧?不仅吃醋了,还闷闷不乐的生起闷气来了。 真是幼稚的男人,吃醋的样子让人哭笑不得。 又喂了儿子一些饭,小家伙吃的饱了,喊着。“妈妈,饱了!” “嗯,那就漱口,然后自己去玩!”灵波把水端过来,湛湛小朋友喝了一口,漱口,吐在了吃完的碗里,然后被妈妈抱了下来,自己跑去玩了。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灵波看向已经喝过了一碗汤,此时皱着眉的男人。 不得不说他不说话的时候,真是个气场强大的男人。 “没什么!”某人扭捏了!安安静静的吃饭,默默的吃东西,,这个男人吃东西的样子可真好看啊。 灵波的手伸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挑开额头的发丝,看到创可贴还在,没换药呢! “等下换药!”她说。 他扒了一口饭,抬头,“好!” 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她。像是望进了灵波灵魂深处,然后燃烧起滚滚火焰,她的手有些颤抖。 看着她,目光里的温柔慢慢的,慢慢的渗入到她的心里。而他整个人就像暖阳自内而外的温暖缓缓的感染着她。 再然后,她从他眼底看到燃烧起来的不安和欲望的火焰。 他突然哑声道:“今晚,我会要你好看!” 她默默的看着他,好久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心里欢喜着,眨眨眼睛,低声的笑着说,“谁要谁好看还说不定呢!!” 顽皮的哼了一声,替他补充说完,“等下哄儿子睡觉的任务交给你,我去洗碗!” “灵波--” “干嘛?”她挑眉。 “为什么你突然这么热情?你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吧?”裴启阳此时不得不怀疑,突来的热情很容易让人起疑的。 “因为我饥渴了四年,好不容易抓到你,难道不能一次吃个够?”她说的很是露骨,他眼神一下深邃了下去。 她拍了下他的脸,正色道:“想什么呢,不是现在,吃饱了快去找药箱!” 说完,她站了起来,收拾碗筷。 她去厨房,恍惚间仿佛听到了他说了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声音太轻,轻到她以为只是错觉,愣了愣,转过头来看到他刚好不自然的别过脸去。 她没理会他,去洗碗收拾厨房,等到收拾好了,裴启阳在卧室已经把药箱找了出来。 他并没有自己抹药,人在卧室里,心里却乱七八糟的,灵波出去回来变得这么热情这么体贴,他一时还真的有点接受不了,还有今天在商场的试衣间里那样的刺激,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他想了半天,想不明白,百无聊赖地在床上坐下来,神游太虚。 灵波收拾好,看到儿子在玩积木玩的开心,也不纠缠大人,走了过去,打开电视,问儿子:“要看动画片吗?” 小家伙正埋首在积木里,一抬头看到妈妈开了电视,还是西游记,高兴的不得了,只拍手叫好。“好呀,好呀!” “那就在这边好好玩,妈妈去帮爸爸忙,湛湛自己玩可以吗?” “嗯!”小家伙点头。 灵波检查了下四周,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拉了地毯让儿子坐在上面看电视,这才回到卧室。 走进来,一眼看见裴启阳神游太虚的样子,皱皱眉。“想什么呢?” 不会是今天见到了林筝,想林筝呢吧? 她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神游太虚,倒要看看这位打算什么时候回神。 裴启阳似乎感受到什么,猛地回神,一抬头对上灵波那探寻的眸子,“收拾完了?” 灵波一言不发的打开药箱,给他把额头的创可贴接下来,检查了下伤口,又给抹了新的药水,整个过程保持沉默,直到他再也受不了她的沉默,伸手扣住她纤腰的时候,她才恶狠狠地一句:“干嘛?” “是你在闹情绪呀!”他莫名其妙,“突然就不说话了,害我还以为我又错了呢!灵波,你到底想什么呀?我都让你去跟男人约会了,你还要什么呀?” 她听到这话,突然就愣了下,然后看着他,专注的视线,不动声色:“是不是觉得很委屈啊?” 他被她噎到了一下,忙摇头。 第758章 湛湛要进去 第758章湛湛要进去 “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的?” “我没有啊!灵波,你最伟大!”他赔着笑,说道。 她有点气恼,于是站了起来,冷声道:“脱衣服!” “啊?”他错愕。“老婆,脱衣服,你得关门啊!儿子在外面,万一做一半被儿子看到,怎么办?” “想什么呢?谁说现在做了?给你后背抹药!”她真是无语了。 “呃!这样啊,不是要做爱啊!”他似乎十分的失望,开始解扣子,她转头斜睨他一眼,却被他一把拉住,他眼珠一转,有点坏坏的,然后站起来,轻轻关上了门。 “裴启阳--” “嘘--”他低头看着灵波,一颗一颗的解扣子。 灵波吓了一跳,这个动作太具诱惑力,那缓慢的动作,仿佛带着一道电流,他的一只手扯住她的,她不禁脸红心跳,又觉得自己真的莫名其妙,今天在商场也没有这么的害羞的,倒是被他几个动作吓成这样了!他们之前又不是没做过,孩子都有了,她这么无端紧张真是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 “干嘛?”她声音沙哑地问。 “抹药呀!”他很坏的回答,眨了下眼睛,“你想哪里去了?” 她脸一红,拍了下他的手,拿过药膏。“转过身去!” “哦!”他退下睡衣,露出精壮的肌肉,灵波一眼瞧见他肚子上的疤痕,眼神一滞,今天遇到林筝,很多往事都涌上了心头,有点堵得慌。手不由得摸到了他小腹处的那道疤痕。 他身体一颤,低头看她,发现她眼底闪过的一抹低落,他呆了呆,似乎一瞬明白了什么,开口解释道:“这伤不是为了林筝受的,但的确因为她,她擅自行动,害的别人差点丧命,我为了救那个人,受伤了!那个人是个男人!以后见到了,我会告诉你那人是谁的!” 她没问,他倒是解释了。能解释,应该没什么奸情。 “转过去!”她低声。 他却一把扯住她,将她扯到了他怀里。 突然,裴启阳就低低地笑了起来,却只是笑,也不说话。 她低声:“干嘛?笑得这么淫荡?” 心里泛起不好的预感,他刚才笑得那样淫荡,难道是不想放过她,不会现在就要吧? 他却只看着她笑,也没有动作,幽幽地问:“你觉得呢?” 她淡声道:“儿子在外面呢,一会儿肯定砸门!” 他却不管,伸手环住她的腰,说得正经:“砸门的时候,我会告诉儿子,爸爸妈妈在忙,忙完了再说!而且今天上午,是谁在试衣间勾引我的?” 他掌心的热度贴着薄薄的裙子熨在皮肤上,烫得惊人,她不自觉的想要挣脱他:“别闹!” 他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制止了她的动作,轻笑出声:“我不脱你裙子。” “裴启阳!”灵波低叫。 他抱过她,一个翻转,将她按在床上,门关了,他不怕,只是还是有点担心被打断。 室内的温度一下升高,“神经啊,还没抹药呢!” 他放开她一点,扯下睡裤和内裤,露出已经昂扬起来的坚硬。 她一看情势不对,趁着他松开她的机会,想往外跑,他的动作却比她更快,拦腰抱住她,俯身咬住她的耳垂,声音饱含不满:“我说了,要回来收拾你,小妖精,你今天惹了我好几次!是谁刚才大言不惭说自己饥渴了好几年?我要喂饱你,喂得的你没有体力去折腾。” 他咬得很重,她不由颤了一下,痛呼出声。“呃--” 他松了一点力道,把她转过来,正对他。 她睁大了眼睛,无辜地望着他。 那样无辜又带了点赌气的眼神,不由地又让他心底一颤,轻声:“你别想逃!” 说完,一把撩开她的裙子,卸掉里面的内裤。 灵波一下不动了,他没有给她前戏的准备直接的冲杀进入,她疼的眉头一皱。“疼!” “我也很疼!”他没有动,只是抱着她,细细地看了她一会,放柔了声音,说:“灵波,我们之间再也经不起分别了!你相信我,我也相信你,可以吗?” 她抬起头,看着他情深似海的眼睛,“你在怕什么?” “我不怕我自己,是在怕你不要我!”他说的已经很卑微了。 她一笑:“那就一直相信我,我的心从来都是坚毅的!” 他心中一喜,伸手抚上她的脸,细腻光滑,没有化妆,眼睛还有点肿,但恢复了不少了,有苹果般的红润,非常诱人,低了头轻叹:“我知道你的心是坚毅的,可是我怕野男人骚扰你啊!动摇了你的心,我就得不偿失了!” “那就自己自信点,不要一副怂人样。我喜欢的是自信霸道的你!”她说着,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覆下来,盖住眼底淡淡的一抹清愁。 童年的不幸,少年的心理疾病,父母的离异,异地跟姑姑的相依为命,一且都让她筑起了一道心的长城,而他,就像是拆墙者,拆掉了她心里的一道道防线,激发出她内心深处本能的欲望,把她击得溃不成军,无怨无悔。 “喜欢我这样吗?”他轻轻的抽动了一下自己的身躯,暖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如轻轻扫过的羽毛,声音极具沙哑和诱惑:“喜欢吗?” 她抽了一口凉气,抬起眸子,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脸拉下来,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不喜欢!” “口是心非的小妖精!”裴启阳一愣后,低了头狠狠地抱住她,唇贴上她的唇:“不喜欢,我也让你喜欢!” 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吻已经铺天盖地地落下来了。 他诱她张嘴,舌尖缠绕她的舌尖,引起她一阵轻喘。 掠夺更加激狂-- 而恰在此时,外面门口突然响起了儿子的声音:“爸爸,妈妈,开门,湛湛要进去!” “呃!”屋内的两个人顿时僵住。 裴启阳差点阳痿了,抱着她,停了下来,靠在她的身上,轻喘着气,郁闷地看着她。 她看着一脸挫败的他,低声笑了起来,“提醒过你的,儿子会来的!” “你告诉他,让他去看电视,或者玩玩具!” “不行的,他会更好奇的!”灵波推他:“快出去!” 他恨恨地看着笑得若无其事的她,心痒难耐,真想一口吞了她,低头在她的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算是给她一点教训。 她吃痛,差点叫出声,捂住了嘴巴,才没发出声音来。他又吻了一会,终于放下她,退了出来,这做到一半突然被人打扰,简直生不如死,多来几次,他一定会阳痿的。 郁闷的套上裤子,给灵波也套上底裤,顺便快速的整理了下灵波的头发,然后自己趴床上,闷声道:“开门,然后给我抹药!” 灵波轻笑,打开门,看到儿子正站在门口,仰着小脸皱着眉头很不耐烦的样子:“妈妈,你们在吃肉吗?” 灵波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爸爸妈妈在偷吃肉,不给湛湛吃,湛湛生气了!”小家伙双手叉腰站在门口指控。 “妈妈在给爸爸抹药呢,爸爸受伤了,儿子,刚吃饱饱的,哪有那么多肉吃?”裴启阳从床上抬起脸来,看向门口,心底十分的懊恼,有儿子幸福,有儿子也很不幸! “爸爸受伤了?”下家伙听到这话,顿时担心起来,人也顾不得指控了,跑到床边看裴启阳。“爸爸,疼吗?” 灵波回来,有点尴尬,抱了儿子,把儿子放在床上。 “呀!”小家伙看到爸爸后背好几处都破了,心疼的不得了:“爸爸,湛湛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裴启阳原本挺郁闷的,儿子给呼了下后背,心里竟又感动起来。“宝儿,真是个孝顺的老子的好孩子!” 灵波拿了药膏,一点点给他抹好,然后道:“可以了,等下不要再碰水了,你洗澡把药都冲掉了!” 裴启阳却一把把儿子抱了过来,然后盯着儿子的大眼睛,问:“宝儿。你什么时候睡觉呀?” “我不困!”小家伙摇头。 “可不可以早睡?” “湛湛要看电视!” 不理会斗嘴的父子,灵波拿了衣服去洗澡。 这几天,程曦的心情很不好,以至于徐驰进屋,她都没听到。 “喂!姑娘,你到底想干嘛?饭都不吃?”徐驰有点担心在屋里鬼叫。 程曦一回头,看他一眼,翻了个白眼:“我想做爱!” “啊--”惊愕着,徐驰的嘴巴可以塞进鹅蛋了,眼睛瞪得滴流圆,嘴里也跟着结巴起来:“你,你,你说什么?” 程曦蹙眉,然后望着徐驰的眼睛,直接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我想找个男人做爱,怎么,你有意见?” “曦曦,你怎么能有这个想法?”徐驰这是第一次从程曦这里听到如此骇人听闻的话,他知道这几天程曦心情不好,公寓里的欺压很低,程征也是不说话,常羲本就是个闷葫芦。 结果家里真的闷死了,就他一个人说话,自言自语,好不容易程曦跟他搭腔了,说的话,却是如惊雷般,让人错愕。 程曦一把拿了包,就要往外走。 第759章 第一次? 第759章第一次? “喂!你去哪里?” “去酒吧找一夜情!”程曦白他一眼。这个男人磨磨唧唧,整日在自己跟前闹腾,反烦都烦死了,要爱就干脆点,不爱趁早滚蛋,整日腻腻歪歪的,这都蘑菇了三年多了,也没个表示,程曦早等烦了!决定刺激刺激他!如果这个榆木疙瘩还是那样,她就不等了,另外找个别人,谈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 她就是,爱就爱,不爱就滚开,别总腻味!受不了! “这怎么行啊?曦曦啊,你是女孩子啊,女孩子要矜持啊,你知道不知道啊?”徐驰的唠叨又来了。 程曦立在原地,徐驰说这句话的表情和话里的意思莫名的让她生出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怪异,她眯起眼睛看着他,然后反问:“徐驰,那是你的世界,我说你是不是不行啊?也没见过你有什么需求什么的?是自己在屋里都用手解决了,还是就没硬过?” “咳咳咳--”徐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惊悚着喊道:“嘻嘻,你能不能含蓄点?这话女孩子怎么能说出口,哎呀,羞死人了!” “处男?”程曦突然走了过来,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别告诉我,二十七岁的男人还是处男!” 徐驰的脸腾地通红,突然就憋得说不出话来,红了半天脸,在程曦那探寻的目光里,徐驰憋了半天,突然就咬牙抗议道:“处男怎么了?哥洁身自好,处男是操守,见谁都上的那个是配种的!” 程曦耸耸肩,心底好笑,这个男人害羞的样子还很好笑,不过她是没耐心了! 她要早点结婚!早点找个想哭的时候靠在怀里大哭的人,想要的时候搂在一起爆笑。有家的感觉,而不是一直是一个人!那太孤单了! “你继续洁身自好吧,姐们去一夜情了!古德拜!”说完,程曦丢了个飞吻给徐驰,然后大步走开。 “啊!曦曦--”徐驰急的低喊,上前一把抓住程曦的胳膊,红着脸,憋着一口气咬牙问道:“你,你当真想.........想.........想做爱?” 说了好几次,终于说了出来。 程曦耸耸肩。“你看我像是假的吗?” 徐驰的目光望向程曦的眼睛,闪着亮光,脸上红扑扑的,咬着牙,像是打定了主意一般,一副就义的样子:“我跟你做!” “你处男,没有什么经验,我可不想第一次被你弄个半死!” 第一次? 徐驰错愕着,虽然很羞赧,但是还是脑袋没短路,听到了这个关键词语。 不行了!他要行动了,再不行动,这女人不知道要惹出什么祸事来了! 思及此,徐驰握住她的手,拉着就朝外走去。 “喂!你带我去哪里?我还要去酒吧一夜情呢,你拉我干嘛?”程曦叫着。 徐驰气的直咬牙,手里的劲道更足了,捏的程曦手腕疼。 “喂!徐驰,你个烂人,放手!你捏疼我了!” “你再胡说八道,有乱七八糟的想法,我把你胳膊扭断,解剖了你!”徐驰也发起了狠。 程曦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果然,男人的本能和霸道都是被激出来的,这个娘们男人婆婆妈妈倒也有爷们的一面,真是可爱啊! 徐驰拉着她跑出了小区,找了个药店,然后闷头拉着她进去。 程曦不解,进去后,看到徐驰直接去计生用品处,指着柜台里的安全套,咬着牙狠声对服务员说道:“服务员,这种避孕套,麻烦来十盒,这种也给来十盒,这个也要!嗯,最好的一次橡胶产品,不要回收货,各来十盒!” 程曦错愕着,里面买避孕套的售货员也很错愕,这位先生真猛,难道他想三个月都在床上过吗?居然一次买这么多? 徐驰被盯得脸上一阵发窘,却还是说:“快拿!” 售货员在愣了的同时,又很有责任心的问道:“先生,避孕套有型号的,您确定您用这个号的?” 这一问,徐驰也呆了下,错愕着,不是吧?这东西难道也要有尺寸? 程曦险些扑哧笑了出来,然后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问售货员。“型号都不一样吗?” “当然了,这个东西也有大有小嘛!”售货员也很认真的回答,面带着微笑,很职业化。 “你要多大的?不会是最小的吧?”程曦凑到徐驰面前,眨了下眼睛小声问道。 “来最大的!”徐驰红着脸低吼。 “先生,那您要超薄的,还是加厚的?有螺纹的还是有浮点的,或者是最光滑的?” 天! 怎么会有这么多样式? 徐驰和程曦都挺意外的,没想到小小的橡胶学问还很大。 “都来点!”徐驰粗嘎着声音低叫道。 “好嘞!您等着!”售货员把几十盒最大型号的装满了一购物篮,递给徐驰。 徐驰一手紧紧地牵着程曦,生怕她跑了真的去找一夜情,一手提了篮子去收银台算账。 那收银员以及药店的很多售货员都朝他们投来暧昧的目光,程曦耸耸肩,竟觉得脸上似乎有点火辣辣的。 提着最大号的袋子走出药店。 程曦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抓得更紧。 “你再不放开,我手就不活血了!” “你再废话,我废了你这只手!”徐娘们难得很爷们的吼了起来。 程曦眨巴了下眼睛。“你对谁说话这么没大没小的?” “程曦我跟你说我让你很久了,你别激我,你今天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就想做爱是不是?哥陪你,你别求饶就行!”徐驰了程曦就往公寓走。 回到家的时候,程征刚好准备出门,看到他们两个拉拉扯扯的,一路还闹闹腾腾,很是不解。“徐驰哥,二姐,你们怎么了?” “我们要做爱!”徐驰豁出去了,也不管对话的是程征了,其实他们都是国外呆了多年,一些言行还算是开放的!只是真的动真格的,还是比较含蓄和保守。 程征一听这话,有点惊讶,顿时张大了嘴巴。“那,那啥,你们好好做啊。我收拾行李,出去旅行,给你们空地方!” “没人赶你!”徐驰回头跟程征说,“你要嫌动静大,你就戴上耳机!我们无所谓的,不怕偷听!反正你二姐唯恐别人不知道!” “徐驰哥,我还是闪人吧!”她不喜欢听墙根。 “谁说要跟他做了?”程曦突然喊道。“老娘出去找鸭子,不找他!” “二姐,你疯了啊?鸭子多脏啊,徐驰哥最干净了!” “就是,你看程征多识货!”徐驰也大言不惭起来。 “反正老娘不跟他做!” “二姐,徐驰哥,我先走了,对了,估计常羲哥也不会回来的,我打过他电话了,无人接听!”程征说完,又溜回屋里,简单的收拾了自己的行礼。“祝你们愉快啊,别找我,我转转北京城!一周后回来啊!” 说完,一溜烟的跑掉。 屋里只剩下徐驰和程曦了。 “程曦,你没出息,你不敢跟我做是不是?”这下轮到徐驰得瑟了,在用激将法激程曦。 程曦手心里汗津津的,其实此时她也很紧张,把徐驰激起来了,她自己反而没出息了。发现嗓子眼被堵住了似的,竟然说不出话,不知道怎么反驳! 好半天,她踹了徐驰一脚,挣脱他,“神经病,你自己做去吧,我睡觉去!” “你点起了火,想一走了之?”徐驰一下冲过去,挡住她的去路。 眼睛深邃的瞪着她,她被他这一眼瞪得有些心底发毛。 “不跟你做,你还强咋地?” “强,你不就是想要强的吗?”徐驰也不管她,直接吼了回去。 程曦皱眉。 徐驰的手倏地伸过来,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抬起来,对上她那双闪烁的眼睛,仔仔细细地审视了一番,而他的眼眸此时也更加的深邃,让人看着就心慌。 “放开!”被徐驰捏的很不自在,程曦叫道。 结果,徐驰一弯腰,将程曦横抱起来,朝着程曦的房间走去。一进门,脚踢上门,把程曦丢在床上。 “混蛋,摔死我了!”程曦疼的直叫。 一抬头对上他怒火横烧的一对深眸,顿时有点惊愕,呼吸都似乎窒息了,吞了吞口水,登时紧张起来。“徐驰............” 徐驰恶狠狠地瞪她一眼,直接恶狼扑羊般扑过来。 “啊--”程曦再度尖叫。 “叫什么叫?”徐驰一下压住她,坚实又宽广的身体紧紧地压住她柔软的身体。 身躯,一刹那忽然僵硬。 程曦真的紧张了,玩火自焚了。 “你,你来真的?” “曦曦,你是不是想这天想很久了?”徐驰的声音沙哑呃起来,热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程曦不自然地别过头去,不敢看他。 这事对于两个都不是很熟悉的人来说似乎有点太生涩了。 他的手轻轻地摸索过去,一路攀爬,她身上的小米粒都起来,一把握住他的手,低吼了一声:“你行不行啊?” “什么叫我行不行啊?”徐驰立刻抗议,大手倏地握到她的胸口。 “啊--”程曦吓得倒抽一口气,电流划过全身,传达到四肢百骸。“该死的,你放电啊?!” 第760章 真性情 第760章真性情 “谁放电了,呃!你很激动吗?”徐驰惊讶,顿时自信大增。 可是,程曦却一把推开他,翻了个儿将徐驰压在了身下,手更是摸索到他的胸前,钻进他的衬衣里,手不是很熟练,但没吃过煮肉,没见过猪走吗? 光华的肌肤和匀称的肌理产生的美妙感觉让她似乎不需要老师的教导就一用力扯掉了他身上的衬衣纽扣。 结果徐驰一看程曦那饿虎样儿,顿时吓了一跳,诱惑而沙哑地小声道:“曦曦,可不可以轻点啊?我怕!” “滚!你怕个屎啊?老娘都不怕,你怕什么?” 她柔软的指尖轻轻地抚摸上他的小豆粒,徐驰瞬间就身体着火了一般,越来越热,而那温度如烙铁一般让程曦口干舌燥,几乎是本能的,她咽了下唾沫,这一性感的小动作,顿时泄露了她的紧张和兴奋。 她毫无章法的抚摸让徐驰浑身都是火,徐驰没想到这丫头今天会嚷着要做爱,还威胁他说出去找鸭子,他真是气死了,气死的同时,也知道她是不喜欢那样吵吵闹闹暧昧不明的关系了!程曦素来都是直接的,火爆脾气,细腻的时候虽然也很多,但多数时候都是真性情,有什么说什么的! 他要把这个女孩儿变成自己的女人,守护了好几年,他们之间,早已如亲人般亲密,现在他要把她变成爱人! 那双小手还在摩挲着,从胸到腰,到小腹,然后居然去解他的皮带了! 想到她居然是占据主动的这一个,徐驰突然恼怒的按下她那个不安分的手,转身将她压制在身沙哑的开口,声音和眼神里带着欲火,当然,还有一丝无奈的怒火:“丫头,这事我想了下,还是男人主动点好,你在下面!” 说完,扳住她的肩膀,一下就又调换了位置。她在下,他在上。 程曦被他冷不防的又压在了身下,紧张和兴奋都到了一个临界点,她甚至来不及想他的话,大口的喘着气,傻傻的看着他,刚才摸他,她差点忘记了呼吸。 那喘息声从她此时烧的火急火燎的嗓子里冒出来,说不出的沙哑撩人,而那眼神迷茫又困顿,还有欲火在里面燃烧,真是该死的引人犯罪啊。 徐驰一低头,吻落在了她的额头,眼睛,唇角,轻柔的不可思议。 如羽毛般的温柔的碰触让她惊愕,也似乎被人珍视着。 他的唇移到了她的耳垂,轻轻张口,咬住了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轻言细语道:“曦曦,你只能是我的!” 难得,徐娘们说了一句很霸道的话。程曦心中好笑,又很有感触,而被他撩拨的更是意乱情迷,女人其实也很好男色的,只是女人矫情的不愿意承认而已。 程曦翻了个白眼,徐驰又爬上了床。 “混蛋,老娘不做了!”程曦突然觉得兴致全无。 可是,话刚一出口,男人就吻住了她的唇,一瞬间,她又一次的沉迷了。 他再度俯下身来,给了程曦更缠绵的吻。 身体再度软了下去,程曦从来都不知道,身体可以软成这样。从来不知道徐驰也可以是柔情似水的,那样缠绵细致的吻,那样温柔火热的抚摸,似要将她溺毙,又似要将她焚烧,她好似溺水者紧紧攀附于他,想得到救赎。 他的吻加重了力道,火热的唇舌在口中翻搅,吞噬着她的甘甜,她无意识地攀住他的脖子,他的唇转转到她的脖颈,意乱情迷中,他粗嘎着声音问:“可以了吗?” 她一下睁大懵懂的眼睛,似乎没明白过来他问得什么。 徐驰看着她的表情,心剧烈的跳动。 屋子外一片寂静,只听到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啊--痛死了--出去--出去--混蛋--” “曦曦,本来就是这样的!”徐驰的声音有点无奈,有点心疼。“你别乱动啊,一动更疼啊!” “你到底会不会做啊?” “傻瓜,是要这样子的啊!” “混蛋徐驰,混蛋.........呜呜..........” “曦曦,你哭的样子真好看,这才像个女人嘛!” “.......徐娘们.........你才是女人........啊,......疼,出去啦........” “我是男人........”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男人,疼........呜呜........” “好了,乖啊,慢慢就不疼了.........” 走出家门的程征此时心情是无比的低落的,林筝回来了。 她查到这个消息公布时,就看到常羲的手在身侧握成了拳头,林筝这个名字,还是在他的心里有着致命的影响力的。 程征当时看着那样克制的常羲,心里疼的难以控制。 原来,三年多,她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爱慕,都不及人家的一个名字。 真是很好笑,可是,谁也没有规定,你喜欢人家的时候,人家就一定要喜欢你啊!这也怪不得人家常羲啊! 只是林筝,曾经伤害过大姐,害的湛湛很小就没有父亲在身边陪着长大,如果林筝不再做什么,她相信大姐,还有自己跟二姐都会放过她。 但,如果她做了什么,她这一次,不惜亲手杀了她! 反正,她一个人活在这世上也没有什么意思! 杀了林筝她偿命,大姐跟大姐夫一家幸福,徐驰跟二姐幸福,只有常羲一个人了,常羲哥也会幸福的,甚至会解脱的吧。 拿出了电话,再度拨打了一次常羲的电话。 依然,是无人接听。 他真的去找林筝了吗? 眼底闪过更多的晦涩,思虑是如此的艰涩。 此时的暗夜里,一抹身影刚从角落里走出,忽然警觉到什么,似乎是凌厉的眼神,身影顿时警觉戒备,而躲在暗处的人,则走了出来。 身影高大,挺拔,浑身上下散发着迫人的气息,危险而复杂。 “是你?!”依旧是清冷的嗓音,在看到来人时,声音微微的妩媚起来,唇边就露出一抹微笑,目光看向来人,熟悉的身影,熟悉的五官,只是那五官,比之前更清俊了。三年多未见,他的脸,倒是更英俊了!“好久不见,常羲!” “把照片交出来!”暗沉的夜晚,常羲沙哑低沉的嗓音显得格外的突兀,那双眸子是一贯的暗沉深邃,里面有压抑不住的沉痛。 “既然跟踪了我,也看到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去告诉程灵波吧,这照片,我不会交出去了!除非你杀了我!” “你想做什么?” “你说我想做什么?”林筝冷笑着反问,缓步走到了常羲的面前,黑色的衣服让她此刻身影更显得高挑。 “一张照片不能说明什么!” “那一个眼神又能说明什么?”林筝冷笑,眼神里有着悲怆,质问着常羲:“为了那一个眼神,我的胳膊差一点废了!” “不是没废吗?”常羲的语气也更加的低沉。 林筝听着常羲的语气,突然又是悲怆一笑:“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因为你的情感都是护着程灵波的!” “照片给我,我立刻走!” “这不可能!”林筝望着他,忽然脚步迅速的移动,利落的身影出其不意地攻击向常羲的下腹,常羲没有躲,承受了这一脚。 林筝愣住,半晌没有反应过来,等待反应过来后,转头就走。 很是奇怪,常羲没有去追。 一双眸子在暗夜里格外深沉,危险的眯了起来。 打开公寓的门,身体很是疲倦,林筝靠在门板上,脸上划过两行清泪,神色复杂地闭上眼睛,泪落得更多了。 啪的一声,灯忽然开了! 林筝猛地抬头,一瞬间错愕,常羲居然在她的公寓里。“你、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常羲看向门口的身影,在看到她颊边那一抹泪痕时,冷沉的脸上看不出他的表情,只是那眼睛里闪烁着的,是复杂难懂。 “还是被你轻易找到了!”林筝也不恼怒,反而抹了把脸上的泪痕,妩媚的一笑,举步走向了沙发这边,在常羲身边坐下来。 常羲没动。 林筝忽然又靠近了常羲一点,然后伸手环抱住他的胳膊。 手,伸出去,轻轻的滑向他的胸口,纤细的手指挑逗般的滑上常羲的衬衣,抚摸着他结实的肌肉。 “又想情诱吗?”常羲的语气很淡,只是那双眼睛此时冷酷的骇人。一把抓住了那伸过来在自己胸膛上游走的手。 “呵呵,情诱怎么了?”林筝朗声一笑,突兀的笑声响彻在公寓里,是如此的刺耳。 虽然手被常羲抓得很疼,但是她并没有皱眉一下,依然笑着。整个人似乎无骨般趴在了常羲的肩膀上,头凑近了几分,温润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际,柔软的舌尖更是带着诱惑添上了他的耳垂。“常羲,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程灵波为伍呢?一个心底连自己亲生父母都没有的人,又怎么会对你真的好呢?” “程灵波是怎样的人我心里清楚,你是怎样的人我心里也十分清楚!”只是,他爱着这个女人,在过去的几年,纠缠在心底挥之不去的梦魇,他依然爱着她。痛苦了几年,却仍然在迷不知返的爱着这个女人....... 如果能不爱,他或许不会这样痛! 第761章 用身体做交换 第761章用身体做交换 心沉到最卑微的深渊里,那里一望无际,一片漆黑,看不到尽头,即使看到,尽头的尽头也是深渊,也是漆黑,周而复始,暗无天日。 “我是什么样的人呢?”林筝笑眯眯地问道。 “你嫉妒程灵波!”常羲的声音依旧是沙哑而冷漠的,似乎根本不在意身侧的人的暧昧挑逗。 “我嫉妒她?真是笑话,你觉得我嫉妒她什么?羲,你们真的很好笑,你们一个个人都维护程灵波,好像她是女神一样!原本,裴启阳跟我什么事都没有。结果,却被她这样误会,那样的女人,有什么好的?!” “至少比你真的好多了!”常羲视线看都不看她一下,平直的陈述着:“比你知道自己要什么,比你知道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不会冒然去抢别人的男友,明明没有几分把握,装的道貌岸然,一副高傲的样子!她不会跟任何人去争,你不惹她,永远不会是她的敌人,程灵波只对付伤透她的人!她,很有操守!她,也很有宽容心,很聪明,但不张扬,对爱永远执着,始终如一,她,从未背叛过自己的爱情!我尊重她,胜于尊重我的父母!她是值得人尊重和爱戴的女子!” “呵呵,说的她优点这么多,这些年你跟在她身边,不会是对程灵波动心了吧?”林筝的手依然在他的身上摸索着。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常羲轻轻挑眉,“你不过是水性杨花,没有立场的贱人而已!拿你自己跟她比,你也配?” 语气是十分的低沉,冷厉,毫不客气的指出,不管她是不是受得了,是不是能接受,他觉得自己说的的都是实话。尽管他爱着这个女人爱了多年,却无法昧着良心说话。 林筝笑容一僵,却不答话,而是含住了常羲的耳垂。又舔了下常羲的耳垂,牙齿轻轻一咬,让常羲的身体瞬间绷直。 “哈哈,你还是对我有感觉的,依然这么敏感!羲,这么多年,你想过我吗?” “你爱上了裴启阳不是吗?”尽管自己的身体是十分有反应的,但是常羲还是冷漠的指出。 眸子突然一滞,林筝眯起眸子,看向他的眼睛,“你也觉得我爱上裴启阳了吗?” “如果不是爱的话,那我可以这样理解吗?”他在耐着性子,跟她说话。 “怎么理解?”林筝挑眉。 “你或许不是爱,你只是想占有,一切美好的,充满挑战性的东西,你都想染指,你骨子里有一种野性,你想一切你感兴趣的人和物都对你臣服,匍匐在你的石榴裙下,听你指挥!但,你俘虏了少不更事的常羲,却俘虏不了身经百战的裴启阳!所以,你不甘心,你觉得是程灵波阻碍了你,你看到程灵波跟裴启阳在一起你会难受!你嫉妒程灵波,这种嫉妒,让你渐渐发狂,它在你的血液里叫嚣!你觉得你比程灵波更优秀,所以,裴启阳也该是你的!” 林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常羲,这大概是认识常羲后,他说的话最多的一次。 他的性子一直是那种不疾不徐的,一直很漠然,不太喜欢说话,当年在一起恋爱时,即使那恋爱是假的,但是征服他的那种欲望让她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而常羲是那种一旦征服就会全身心投入的人,即使后来分手,她做了太多伤害他的事,他也依然信守当初他自己的承诺,不会亲手动她! 所以,即使在后来,当他知道她害的他爸爸被遣送回国并且被执行枪决后,也不曾真的伤害她! 常羲没有理会她的打量,却是继续自顾自地说道:“而事实上,你的确不如程灵波优秀,她对谁都是如此淡定,甚至对裴启阳。他们分手的那一年里,她冷眼旁观着你们,她拿捏准了裴启阳的心思,他们其实才是真的爱的深入到对方的骨髓里了! 那是任何人都插足不进去的,是你这贱人在不自量力的非要插足。她选择离开,冷眼旁观,培植她自己的势力,你在心心念念想成为裴启阳身边的女人时,他却不再理会你!你以为你可以掌控甚至有一点左右裴启阳的心思,但是事实上,并非如此。 或许在程灵波安安稳稳在巴黎等候裴启阳的时候,你尚且还有一点机会儿,但是当程灵波跟裴启阳说出分手的时候,你一点机会儿都没有了! 而最初让我误会你跟裴启阳是一对儿,造成我们分手你情动别人的假象。而事实上,你早就知道我不会对你怎样,因为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始终如一坚持着我当初我你的承诺,但你却还是执意跟裴启阳走近!我以为不需要你们走在一起,你想分手,随便,无需拿出裴启阳来当挡箭牌。但你非要,那个时候,你就是有目的的吧? 你对你死去的姐姐爱过的男人有很强烈的好奇心,你姐因为他的抛弃而自杀。你一开始接近裴启阳的目的是为了报仇吧?林筝,别人不了解,我或许还是有点了解的,你在为你傻子姐报仇!却不想自己竟然在这个过程里爱上了他!你原本想先拆散裴启阳跟程灵波,然后把裴启阳据为己有。但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到头来一场空了! 程灵波一离去,裴启阳对你立刻不闻不问,你在他心底,不如程灵波的一根汗毛。你被他伤,又惹程灵波,你觉得程灵波不如你,但事实上,你真的不如程灵波的一根汗毛!你没有她的胸怀,也没有她的心机,你的所谓心机都太狭隘!至少,从来,程灵波都是防御别人,从来不主动出击,而你,从来不是防御,从来都是攻击! 我不知道程光强为什么看上你让你出任务,是国家真的没人了,还是你太会演戏了,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亦或是,你们的组织需要一个表演欲和攻击欲都很浓的棋子?但,你得逞不了!多行不义必自毙!林筝,把照片交出来!” “好吧,我承认你说的大多数是对的,你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林筝倒也没有生气。“呵呵,你说了这么多,就为了最后这个目的吗?” “你拍程灵波的照片做什么?”常羲皱眉。 “呵呵,羲,你还在爱我是吗?”林筝再度舔了下他的耳垂,明显感受到他身体一僵。她得意的笑了。“你是爱我的,六年如一日的爱着我!常羲--” “你很得意!”常羲转过头来看她,然后眼神冷厉,拉开了她的手臂,冷漠的站了起来。到如今,她还想用情诱这一招吗?可是,一切他都已经看透,她爱上的是裴启阳。他和她之间,再也没有可能,横亘的东西太多了,他的父亲,母亲,他的恩人灵波,他都不会再跟这个女人怎样,只是,他不能允许她伤害程灵波,无论怎样都不允许。 只是可恨的是,这个女人为达目的,居然不惜用身体做交换,他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不动声色的抽出了一支烟,点燃,不疾不徐地抽了起来。 窗外,是万家灯火,风很温暖,却软化不了他周身嗜血的冰冷。 “呵呵........”林筝笑了笑,突然失去了身侧的人,她站了起来,看向已经走到阳台边站在那里的常羲,她也跟着走了过去,高挑而柔软的身躯贴上常羲的身子,“我只是想试试看,一个男人的感情,究竟有多持久!羲,你是我见过最长情的男人,我还真的忘不掉你!每天夜里都会想起,跟你在一起的那短暂的日子!想起我们之间,你压在我身上,我的腿缠住你的劲腰的时刻--” “你很贱!”常羲打断她后面的话,“贱到为达目的誓不罢休连脸面都不要的地步了!” “呵呵,跟你,我不需要要脸的!我要你这里就行了!”林筝的话说完,手也伸过去,摸索到他的小腹,那里,此刻是站立的!她立刻笑了起来,眼睛弯如月牙,唇勾勒起来,得意地喊道:“看吧,你是情动的!” 常羲低头看着她,看到那双含笑的眸子,那双红艳艳的唇,眼底一片深邃,却是不动声色地开口:“就是个妓女靠过来,用自己的身体这么摩挲我,我也会有反应的!这是本能,属于男人的本能,是欲动,不是情动!” “呵呵,还不都是一样?”林筝并不觉得这有区别。“你在生气吗?我承认当初卑鄙了些,但是对你的感情是真的,这个毋庸置疑,否则我不会跟你上床,不会把第一次给你!” 眸子一沉,常羲的眼底闪过一抹纠结的痛。却是在瞬间隐匿,不想让她看到,很快的,他屏息,提气,冷声道:“怎么,想当妓女吗?我并不介意再度嫖你!” “呵呵,我也不介意跟你上床!”她看着他,眼底有一丝倔强,没有一丝退缩。 “林筝,我是不允许任何人去破坏程灵波的生活的!更不要再说伤害她了!”他语气低沉地开口,不管林筝要干什么,他都不允许她再伤害程灵波了! 第762章 落差太大 第762章落差太大 程灵波是他的恩人,救赎了他,让他此刻活的更像是个人! “羲,既然你也有这个愿望,不如我们在上一次床吧!你来看看我到底爱的是谁!”林筝忽然踮起脚尖,吻住了常羲的双唇,也阻止了他的话,双手更是如蛇一般,攀附上了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暧昧而挑逗的吻。 常羲眯起了眸子,没有推开她。 也没有回应,只是看着她这样吻自己。 常羲久久的不曾回应,而林筝却不放手,似乎更加的卖力,牙齿轻轻地咬了咬他的唇,吞掉他唇瓣上残留的烟草香。 她的一只手去扯他的皮带,扯不掉。 她的手抚上了他的小腹。 喘息声忽然就在阳台响起来,他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林筝听到常羲的反应,暧昧一笑,有点得意。 “常羲,爱我!”喘息着,她的手更加用力地握住了他的坚硬,扭动着身子轻轻地摩擦着他的肌肤。 阳台外,万家灯火,阳台上,暧昧一片。 常羲眯起了眼睛,伸手,抱起了林筝。 身子腾空而起的刹那,林筝的眼底闪过了一抹的狡诈。 常羲却不动声色地捕捉到了!他把她抱到了沙发上,人也跟着覆上去,声音低沉而沙哑地问道:“你就这么骚,一刻也离不开男人上你吗?” “常羲,我一直只有你一个男人啊!”话说出来,她扭动了一下身子,长发散落在沙发上,勾勒出一幅邪魅而放浪的景致。 “我一个?”常羲冷笑,大力的喘息着,撑起身体,身体被林筝挑起的欲望此刻叫嚣着,他不得不承认,他爱这个女人,爱了太多年,他甚至恨自己太过痴情,恨到自己对自己无能为力,而此时,他承认,他想要要亲手撕碎她!努力用最后的意志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陷入在撩人的欲海里。 “的确是你一个!”林筝吐气如兰,妩媚地开口受伤一个用力,勾住他的头,让他跟自己紧密相贴,唇再度吻上他的。 “常羲,我知道你爱我!”抚摸着他的后背,地难得开口,身体向上一个上挺,直接摩挲着常羲那早已控制不住的坚硬。 所有的意志力在这一刻分崩离析,常羲微微抬身,扯下自己的皮带,卸掉她的底裤,一个挺身,进入了一片柔软之地,本能的律动着。眼底的戾气却是越来越重,似乎恨不得把人撕碎的戾气! 而林筝,并不惧怕,反而越来越兴奋。 夜色无边,暧昧的春色无边的蔓延开来,房里是女人的娇吟和男人的粗喘,一直不绝于耳。 醒来时,天边已经大亮,依靠在床边,常羲面容漠然地盯着睡在身侧的女人,眼神复杂地抬起头,转向窗外的天空。脑海里竟然闪过另一张总是带着灿烂笑容的脸。 身子一个惊惧,他猛地闭上了眼睛,好久才回神,伸手捡起地上的衣服,从裤子兜里拿出电话,电话是静音状态的,五个未接电话,全部来自程征。 他眸子再度一紧,又翻了下,看到一条信息,上面却没有一个字,只有六个点,那是一串省略号。 再度猛地闭上眼睛,逼退眼底的一抹凌厉。 再睁开,里面安然无波。 “怎么不再睡会儿?”耳边响起妩媚的女声。 林筝的手又搭了过来,直接勾住他的脖子,一个翻身而上,情动再次开始,这一次,她在上,主导一切。 最后沉沦下来时,她去洗手间,洗澡,裹了自己出来。 看到常羲正在床上抽烟,慵懒的眸子望着她,眼神犀利。 她一笑,“干嘛这么看着人家?不会上床后,就又陌生了吧?” 常羲抬起眸子,眼底是嗜血的冰冷,手里却是握着什么东西,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裹着浴衣走出来的林筝。 “怎么了?” “这是什么?”常羲松开了手,啪得一下,手里的东西跌落在地上,一枚如纽扣大小的黑色东西。 看到这个,林筝瞬间一愣,眼底闪过什么,却是很快恢复平静,自持道:“针孔摄像机,怎么了?” “拍了你和我的视频吧?”常羲冷讽着,缓缓抬头,看似慵懒的目光,有种令人无从遁形的锋芒。 “是又如何呢?”林筝挑眉。直接承认。 “呵,拿出来,我们一起欣赏好了!”常羲低沉的语调里有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林筝完全没有想到常羲会发现,昨夜上床是个意外,连她自己都觉得意外,常羲何时变得这样好说话了?还那么轻易地跟她上了床? 难道,有什么更可怕的阴谋吗、 被他发现了摄像头,思绪急转,脸上表情阴晴难定,就那样盯紧她,盯得人全身发毛。 常羲却走向了卧室的大床床头,从后面找出线,一直牵扯,到床下的一台笔记本上,他把笔记本抽了出来,打开,手指熟练的操作,调出了已经拍好存在上面的视频,果真是她情做到最深处时候的视频。 常羲并没有删掉,而是拷贝后,果断删掉,然后什么都没有说,关了笔记本,拿着笔记本走到卧室,打开水龙头,直接摔在了地上,碎了,并且淋了! “你--”林筝错愕着。 常羲走了回来,他走到林筝的面前,文雅无波的面容上找不到情绪起伏,而后轻轻地把拷贝件装好,然后从自己的兜里拿出钱夹,抽出三张老人头,甩在她脸上。“听说中级的一夜也就八百,低级的一夜也就八十,你的服务低级的都算不上,爷照顾你生意,给你三百!” “常羲--”林筝的脸瞬间煞白,这样被羞辱,是真的羞辱到她了。“你一定要这样羞辱我吗?” “还想我怎么做?要不找几个男人来一起上你,上完集体给你发钱?” “啪--”一声,一个耳光打在了常羲的脸上。“你混蛋!” 五个鲜红的手印印在常羲那张冷面上,他眼底闪过一抹风暴,瞬间又被他压制了下去。 “我有你混蛋吗?”常羲不为所动。“上你你是不是以为我对你还真的爱的很深,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本事很大?又生上了天堂了?是不是觉得很美的感觉?只是这美美的感觉,一下子从天堂跌落在了地狱,落差太大了是不是?” 林筝就像只随时准备攻击的刺猬一样,竖起了全身的刺。 “你故意的?”她闻到。 常羲望着她,眸子铮亮的如夜晚繁星。“有鸡上,不上白不上不是吗?” “你这样羞辱我,好,我忍!是我欠了你!”林筝咬咬牙,眯紧了眸光,不再说了。 “把照片交出来!”常羲还是那句话。 “这不可能,照片也不在我这里,你就是杀了我,也没有照片!”林筝豁出去了,不再管常羲说什么。而她的手在这一刻, 看着沉默不语的林筝,常羲眸子再度沉了下去。 看到他的样子,林筝妩媚的一笑,突然当着他的面,懒散地拉下了浴巾,露出她精致的身躯,那洁白如血的肌肤上还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吻痕,以及他动作过大时留下的淤青。 常羲的眸子再度紧了下去。 而此时,卧室的门突然开了! 林筝恍然一愣,赶紧去抓衣服,却在看到来人时,停滞了动作,唇缓缓的勾起来。 常羲回身时,也在刹那怔住--程征! 来人居然是程征,她的肩膀上背着一个双肩背包,此时就这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屋里的两个人! 林筝看到她缓慢地捡起地上的浴巾,可以更清晰地让程征看到她身上的吻痕。 常羲却有点惊愕,似乎没有料到程征会来,但只是一瞬,他便平静了下去。 “我找了你一夜!”程征对着常羲说道,声音缓慢,受伤,嘶哑,委屈,却最后都化为了死寂的哀默:“原来,你们真的在一起!” 她的视线落在这满室的凌乱上,地上有三张红色的老人头,散乱的躺在地上,似乎连老人头都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你算什么呢?程征,人家从来不爱你,一切不过是你不自量力。 “对!我们在一起,一夜缠绵,怎么,你吃醋了?”林筝慢慢裹住自己,眼神里闪过一抹冷厉:“程三小姐,看在老爷子的面上我不跟你计较,我的家不是你随便闯入的!我会报警的!” “呵呵,你报警?”程征冷笑,手突然伸到裤兜里,不知道摸索着什么。 “程征,不可以!”常羲突然脚步一个迅速地一动,朝着程征靠过来,而她的手,在裤子里还不曾抽回来,就被他大力的抓住。 那手劲儿,几乎把她的腕骨捏断了。 “你以为什么?”程征突然笑了,笑容里多了一抹悲怆。“以为我动手杀她?常羲哥,你真好笑!” 林筝看到常羲的反应却是妩媚的一笑,懒散的拿皮筋帮助自己的头发,那那一头长发被扎了起来,透出几分凌厉,“他是爱我的!” 常羲眸子一滞,缓缓的松开了程征的手,而她搁在裤子布袋里的手,却是什么都没抓出来。 第763章 最傻的人 第763章最傻的人 “常羲哥,你告诉我,你昨晚是不是真的跟这个女人上过床了?” 她和他相处了几年了,她走不进他的心里去,她一直知道! 是的,他爱着这个女人! 跟爱着的女人上床一切都是应该的,她没有什么可吃醋的! 常羲抿唇,却没有回答,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你猜的没错,我们昨晚是上床的!”林筝依旧是妩媚而性感的笑容,朗然自若的开口,似乎上床这件事就跟吃饭一样简单,一点都不需要遮掩! “你闭嘴,我要常羲回答!”程征冷漠地阻止了林筝的话,转向了常羲。“常羲哥,我要你说话!你亲口告诉我,你跟她上过床了!” 林筝不说话,却是泛起了暧昧的笑容,看向常羲。 常羲的面容是深沉的,说不出的复杂在眼底闪过。 看着他,看着他寂寞的身影,在晨曦的衬托下,宛如行走在荒原上的孤独老狼,程征只感到眼眶一阵湿润。 他爱得是林筝,从来都是啊!即使,大姐把他带在身边,把公司的一切交给他搭理,即使她们都相信他,把他当成了亲人一般的对待,但,他还是爱着这个曾经伤害过大姐的女人! 而她明知道是飞蛾扑火,却还是爱着他,明知道没有结果,却还是情难自已地爱着常羲! 她跟他都是最傻的人! 可惜,她曾想用生命呵护的感情,却是一场空,让她亲眼看到了常羲对林筝的维护。 渐渐的眼中的柔软被一股阴郁的失落所代替,晨曦也涣散了她眼中那一抹最最隐匿的湿润,继而却化为一抹最悲凉的坚硬。 “常羲哥,不能回答吗?” “是!昨晚我睡了她!”常羲语气有点冷硬,却还是在犹豫后,说了。 “好!我懂了!”程征在一瞬间的失神后,淡淡地说道:“你最好祈祷她不要做出什么伤害我大姐的事,否则,天荡地狱,我会一路追杀,决不轻饶!” 程征的眼底闪过一抹狠厉,不再管常羲,然后深深地扫了一眼林筝,转身,大步离去。 那一刹,常羲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程征还未走出门,就听到林筝的声音:“羲,我就知道你是最爱我的,呵呵,你真好!” 眼睛猛地闭上,步子有点凌乱,却还是咬牙坚毅了自己的步伐,头也不回的离去。 常羲的脸色阴沉的愣了一下,在林筝错愕的眼神下,快速地朝外追去。 “常羲,你追出去做什么?你昨晚跟我睡过了!你想对她解释什么?跟她说你昨晚只是嫖了我?哈哈哈,你觉得她会信你吗?你终究和我睡了,这一点,你要明白!” 该死! 常羲的手在身侧握紧,成拳,换转头,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最好明白一点,你不是程灵波的对手,不自量力只会让自己更难堪!”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林筝眨了下眼睛。 常羲却是冷笑。“你不要脸的本事比妓女更胜一筹!” 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出去。 望着离去的背影林筝原本微笑的面容却在一瞬僵硬,手握成了拳头,指甲陷入了掌心的肌肉里,眼底闪过了一抹阴狠。 程征一口气跑出了公寓的大楼,眼底一片迷蒙,却怎么都没有了眼泪,大脑里充斥了太多刚才的那一幕,林筝那暧昧的眼神,那满是吻痕的肌肤,那妖娆的身材,那得意的笑容,常羲那坚定的一句话,他跟她睡了! 呵呵,心怎么就这么疼呢?怎么就这么难受呢?她需要让自己清醒一下,为什么到此刻,她都依旧放不开那个男人呢? 可是,眼下,她要把这件事告诉大姐! 她不敢想,如果常羲跟林筝搞到了一伙,怎么办? 来不及想什么,跑出去后,程征打了车子,钻进车里,直接一句话:“花家地!” 当出租车到了花家地小区时,她一口气跑上楼,在一阵敲门后,来开门的是一脸慵懒的裴启阳,看到她脸色的那一刹,裴启阳皱皱眉,“程征,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谁?”灵波刚好从厨房出来,昨晚一夜激情,累得她多睡了一会儿,早餐都吃的很晚了。 湛湛小朋友一大早没有早餐吃,正在看电视,看到门口的小姨,兴奋地站起来,好几天没见到小姨姨了,好想念呢! “小心肝~!”湛湛迈开小短腿跑了过去。“小心肝想姨姨了!” 程征进了握,把背包卸下,心底在听到湛湛一声想她时,终于红了眼圈,蹲下身子,抱住扑过来的湛湛的身躯,语调有点沙哑。变了腔调,像是要哭的样子。“小心肝儿,你最好了,姨姨就知道这个世界只有小心肝儿最想姨姨了,其他人都没良心,我们小心肝儿最好了!” 这一竿子打倒八家的样子口吻让裴启阳和灵波都是一愣,裴启阳关了门,看向灵波,那眼神示意她自己问问吧。 “姨姨,红包!”小家伙没忘记姑姥姥和姑老爷给的红包还在爸爸那里放着呢,要让姨姨存起来,当老婆本儿。“爸爸,湛湛的红包!” 裴启阳还没反应过来,灵波已经走到门口,把放在鞋柜上的几个厚厚的红包亮了下,“红包给姨姨,让姨姨帮你存着!等下妈妈会给她的,湛湛放心吧!” “嗯!”小家伙这才放心起来,咯咯地笑着,只是一低头,竟看到了程征的泪,那一刹,小家伙突得皱眉,惊讶地问道:“姨姨,哭了!” 程征这才醒神,一抹脸,满是泪,有点尴尬,也有点难受,却还是扯开了一个笑容,“哈哈哈,姨姨是好久没见到小心肝了,这不一见到太激动了嘛,就哭了!心肝儿,姨姨这不是难过的眼泪,是高兴的眼泪哦!” “高兴的眼泪?”小家伙瞪大眼睛,又给了两个字呢:“不懂!” “不懂也没关系,就是姨姨想小心肝儿想的太厉害了,想的都哭了!” “小心肝儿也想姨姨!” “就知道小心肝儿最好了,最可爱了!姨姨好爱你哦!” “好了,湛湛去看电视,妈妈跟姨姨有话说,说完了一起吃早饭!” “哦!”小家伙虽然还是有点不情愿,但是还是去乖乖地看电视了。 程征抹了一把脸,嘿嘿一笑,在灵波那犀利而睿智的眼神里,站了起来,朝着餐厅这边走去,裴启阳把粥端了过来,又给加了一副碗筷儿。 “程征还没吃饭吧,一起用早饭!” “闭嘴!就知道吃!”灵波沉声阻止了裴启阳。 裴启阳灰溜溜地抹了把鼻子,他邀请她堂妹吃饭,难道也错了? 灵波一眼看出程征的不对劲儿,开口小声问道:“到底怎么了?一大早的,脸色这么差,你昨晚没睡啊?” 程征一听到大姐的关心,心里更多的酸楚冒出来,突然一把抱住了大姐,“姐,他昨天跟林筝睡了!” “什么?”错愕一愣,程灵波有点没办法笑话。“说清楚,谁?常羲?” “常羲昨晚跟林筝睡了,我亲眼看到的,在林筝的公寓,我昨晚找了常羲一夜,他居然真的跟林筝睡了!姐,我难受!” 这话说出来,程灵波下意识地看向裴启阳,裴启阳虽然也有点惊悚,承认有被雷到,但是也没什么别的表情,耸耸肩膀,不置一词。 “你看到了什么?”灵波在消化了这个消息后直觉有点怀疑。 程征把自己看到的都说了,甚至没有拉下地上的三张老人头钞票。 “他亲口承认的?”灵波也有点意外。 “是!总之大姐还是小心吧,我虽然不相信常羲会跟林筝同伙,但我怕,他爱那个女人,也许会为此而背叛姐姐这些年来的照顾和关爱!” “不!常羲不会!”灵波摇头,手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语气低沉的对程征道:“征征,他或许爱着那个女人,但不会因此而背叛我们的信任!他不会做出伤害我们的事!” “可是我已经被他伤害了呀!”程征真的很难受,说出口时,又猛然惊醒:“呵呵,是我自己活该,如果我没有找一夜,没有去侵入网络,定位他手机的位置,我或许就不会看到这一幕!是我自己活该,活该被他伤害!” “征征,有时候伤害会让人清醒,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内心需要什么!直面伤害是我们一直以来都经历的,还差这一点吗?”灵波的话,柔软而深沉,如涓涓细流流入程征的心底。 她一下微怔,好半天,点点头。“姐,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好饿哦!我们吃饭吧,姐夫,饭够不够啊?” “够!绝对够,我再去煎一个鸡蛋!” “谢谢!”程征很快振作起来,又突然想到什么,跟灵波道:“哦,姐,告诉你个好事,二姐昨晚跟徐驰哥闹腾着两人要做爱,大概真的做成了!” “呃!”灵波都没有想到她离开这几天,居然发展的这么快,真是有点意外。只是看着眼前的程征,突然心底有点心疼,这个丫头的性子有点像杨晓水,总是喜欢用笑容掩饰她受伤的内心。 第764章 患得患失 第764章患得患失 “所以你就跑出来了?” “对啊!我在多尴尬啊,我出来了,打算好好玩玩,也会密切关注林筝的!” “不用去理会她,我们过我们自己的生活就行了!征征,姐姐一直以为常羲适合你,却没有想到他还是伤害到了你!”灵波决定要找常羲谈谈,呃,不,她要等常羲亲自来找她。她要看看,林筝到底想怎么玩? “没事,我被伤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还是喜欢他吗?” “这个能改变吗?林筝那么坏,常羲哥都可以爱着她,被伤成那样还是痴心不改,我这算什么啊?” “感情里受伤的人都是傻子!征征,在最悲恸最难受甚至想死的时候,都要保持一份理智,审时度势,寻求最适合自己的方式,不要因为别人的伤害而让自己一蹶不振。姐姐相信你会找出更妥善的方式,喜欢他,就用你的智慧抢过来,不喜欢,就放手!别再给他二次伤害你的机会儿!即使这很难,也要努力做到!” “姐!我懂!”程征很感谢在最迷茫的时候,大姐还会告诉自己这些道理,这在程家,先前二十年,是没有的。没有人告诉你道理,只告诉你结果! 早饭后,程征背着包走了。 灵波的视线看向裴启阳,裴启阳耸耸肩,暧昧的一笑:“怎么了?是不是很累?昨晚累坏了?” 灵波的语气里有点讥讽:“听到林筝被睡了,你好像也没有多伤心啊!” “我为什么要伤心?”裴启阳只觉得不妙,不会又迁怒他吧。“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她跟天下所有的男人睡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你,你也只能要我,这就够了!” 以为灵波还会说什么,但是灵波却是给了他一句话:“这还差不多!” “老婆,我只爱你!”裴启阳朝前一点拥住了灵波。 女人都是虚荣的,这种话,百听不厌。 这个月似乎格外多雨,前几天下了一场雨,这又下了。 程征的心一片混乱,她需要清醒,并没有刻意的躲雨,而是走进了雨里,为什么这样的难受?为什么这样的放不下? 而此时,一辆车子开在夜幕里,当看到街上那一抹身影时,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更加的用力,青筋暴露。 该死,她不知道这雨多大吗?汽车里的常羲凝眉看着走在大雨中的身影,硕大的雨点打湿了她的衣服,而初夏的风还很冷,他从来不以为自己在意这个笑起来灿烂的女孩的心思,却在今早跟林筝睡过之后,被她看到,那一刹,心底闪过了一抹恐慌。 她昨晚找了他一夜! 而他今天找了她一天! 他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想找着她,就是找着而已,哪怕是什么都不说,只要看着,就放心了!或许潜意识里他不想看到她受伤。 到了一个小广场,程征还在雨中,常羲终于忍不住,停了车子,随即拉开车门,大步的跨入雨中,成为另一个雨中的疯子。 身后有脚步声追了过来,可是感觉不到危险的气息,所以程征依旧放任着自己走在大雨里,虽然雨水不消片刻就湿透了衣服,带来了寒冷,可是这样的孤单和寒冷却可以让她渐渐的清醒。 “上车!”一把抓住程征的胳膊,常羲阴冷着嗓音开口,原本就冷峻寡言的脸庞此刻显得更加的骇人,无形里似乎有着压抑的狂暴。 “常羲哥?”错愕的回头,看着同样在雨中的身影,程征微微一愣,忽然发现刚刚已经清醒的情绪在他的出现下瓦解崩溃。 他来做什么? 她不需要! “放开你的手!”冷清而疏远的开口,程征瞬间就恢复理智,冷夏了脸庞,自己绝对不能再被他蛊惑了。即使爱,也不能爱的这么卑微,也不能任他一寸寸践踏了自己所有的骄傲和尊严。 “上车。”出口的依旧是冷硬而强势的语调,常羲不曾放开抓住程征胳膊的手,深邃的眸光在看见程征时甚至连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眼底的那一抹柔软,那曾经隐匿的感情,此时似乎已经转为深沉的眷恋,他又怎么放的下手。 “不用了!我很清醒,请你拿开你的脏手,我不想污染自己的胳膊!”淡漠疏远的语气,如此的坚决。 这话,让常羲忽然眸光黯淡了下去,他的手微微的用力,却固执的不曾松手。 良久,见他还是不肯放开自己,程征不由得有一丝挫败,“常羲,你到底要怎样吧?” “回去!”不去管她的问题,常羲固执地抓着她的手,朝车车子走去。 终于还是上了车子,常羲抓过纸巾给她擦脸,擦去水珠,动作轻柔而熟练。昨夜跟林筝睡过,今天突然这样温柔的对待自己,他这是做什么?以往不是她哭她笑都和他没有关系吗?这又算什么?她不需要别人的可怜,不需要靠别人的同情过日子。 “别碰我!”原本犹豫不决的心此时在想到今晨那一幕时,语气不由自主的了供应下来,直接挥开了常羲的手。 “征征,别闹了!”常羲一把拉住她,外面的雨很大。 “筝筝?征征?呵呵,那个筝筝啊?常羲哥,你别让我看不起你,我真的觉得你挺搞笑的,你跟她睡就睡,我真没有意见,你别睡过了她之后,来恶心我行不?我真的觉得挺恶心的!” 看了一眼被拨开的手,常羲沉默了下去。只是刹那,那原本冷漠的目光又抬了起来,竟多了一抹自嘲:“这样大的雨,你在外面晃不可以,我答应过你大姐会照顾好你,不会让你有事,走吧!” “哈哈,你答应我大姐?”程征嗓音里有几分嘲讽。“你还真是会拿石头压我,拿我大姐压我?你还有资格吗?你跟林筝睡,又对得起我大姐吗?对得起我们对你的关心吗?对得起你故去的父母吗?” 真的不想去提那些陈年旧事,每个人心底都有一道疤痕,不愿被人揭开的疤痕。 常羲的目光忽然就沉了下去。 “你愿意做什么随便你,只是别再恶心我了,想必你早就已经清楚,我之前喜欢你,甚至暗恋你,我什么都没有说,我想你也知道,我喜欢你!但现在,我在反思,我喜欢你什么?呵呵,你这样没有立场,我喜欢你什么?不了,从今天开始,程征不会再喜欢常羲了!再也不会了,程征要开始新的生活,从此为自己而活,不再浪费青春,找一个值得托付的人,谈一场恋爱!不求轰轰烈烈,但起码要相互尊重,而不是唱独角戏!永远不会再我在伤口流血的时候他只会冷眼旁观!”她的视线,那曾经看着他就满是欢心满是温暖的明亮视线,此刻是一望无际的清冷,不屑。 “程征!”这个时侯,常羲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似乎不对了!阴霾和无奈染上黑眸,“程征,不要让你大姐担心。” “呵呵,我大姐不会担心的,再见!”程征再次的开口,目光比刚才更加的锐利。 “外面在下雨!”常羲再度拉住了程征。迎视着程征那锐利的眼神,神色不变,内心却是有一丝的惶恐,他竟然有点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怕的是什么! “我知道!我就是要淋雨,然后清醒,再然后,一切翻篇,重新开始!”程征反而平静地笑了,然后抬手抚平了常羲蹙起来的眉宇,“别皱眉,像以往那样无动于衷,就很好,这样,对你,对我都是对的!你是对的,去喜欢你的林筝吧,今晚也可以继续去睡,别再来恶心我!” 说完,她拉开车门,跳下车子。 “你一定要这样淋雨吗?”大雨里,常羲也跑了出来,在雨声里大声的吼了一句。 “与你无关!”再也不想迁就谁,再也不想爱的如此的卑微。 往前走,程征跑的很快,却不想脚下太花,在大雨磅礴里一个翻滚,竟然滑了一跤,摔在了地上。 “该死!”常羲气愤的跑过来。同样,他也因为脚下一滑,整个人因为惯性而狠狠的摔跪在地上。 原本是气愤,可是看着常羲重重的摔在了马路上,程征离开的脚步一顿,心不由的再次被他所牵扯。 隐忍着膝盖处的痛,常羲快速的站起身来,一把抓住程征,冷厉的双眸喷出熊熊的火焰,冷酷的脸庞狰狞的骇人,“雨太大了,你跑出来淋雨,你想不要命了是不是?” “对,我想死!想临死之前杀了你的林筝,杀了那个祸害!”抹去脸上的雨水,程征以同样愤怒的语气对着常羲咆哮,并且使劲的甩开他的大手。 这样的感情,患得患失的情绪已经让她承受不住了! 她不要再这样了,她要活的向自己。不要在嫉妒,不要再难受,她不要再看到他用冰冷的目光对自己,转头却与别的女人缠绵悱恻共度春宵。 大雨依旧的下着,路上车辆穿梭。 “真的够了常羲哥,别让我更恶心你好吗?”持续的僵持着,程征终于明白,自己真的太仁慈了,以至于他总是这样的欺负自己。 第765章 道别的吻 第765章道别的吻 原来真的是如此,爱一个男人,会让一个女人变傻,像傻瓜一样抱着幻想,即使此刻,他这样拉着自己,她也心底抱有幻想,他不松手,她心里就有一个小声音,告诉自己,还有希望。 再度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深深地看着这个大雨里一脸纠结握住她手的男人。“好!你不放手,那我问你,你爱我吗?你是想告诉我,在你跟她睡了之后,突然发现你爱上了我是吗?” 恍然一愣,常羲被这句话吓住了。 “如果你说你爱我,我可以试着原谅你的过往,当一切都是过去,你敢说吗?” 常羲那张脸突然苍白了起来,心里一阵抽搐,良久,在她就要放弃的时候,他突然开口:“程征,我--” 他说不出来,说不出来! “其实就算说出来你喜欢我了,我也不会怎样了!你脏了,常羲哥,真的太脏了,我一朵鲜花不一定非要插在你身上。我走,开始新的人生,你放手!” 常羲的心再度的痛了起来,开始新的人生明一想到他未来的日子再也见不到她的微笑,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痛的不能呼吸了。 可是,他醒悟的也太晚了,不是吗? 手终于轻轻的放开,“好!你重新开始吧,你一定会找到真心对你的男人!” 说完这句话,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疼的停滞跳动了! 他的回答,让她明白,自己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自己又傻了,她嘲讽的够了却冷笑,原来,至始至终,她都不曾走进过他的内心。 转身,使痛,却依旧有着她的骄傲,程征在心底默默的告诉自己,这一次,绝对不可以心软,要走就走的干脆利落,否则她不配程家这么多年来的训练和指导。 “等等。”常羲忽然的转过身,快速的跑了过去,一把搂过程征前进的身体,一个霸道而狂猛的吻也在这一瞬间点燃。 程征错愕,心在颤抖。 只是一瞬间,她想起早晨的那一幕,那内心的痛,让她不会沉沦在程曦此时的亲吻里,就这样睁着眼,任由看着雨水从他的脸上落在她的脸上,没有拒绝,没有迎合,有的只是淡漠的麻木。 常羲终于发现了她的麻木,他松开了她。 程征的无动于衷让他终于害怕,她真的对他没有感情了! “程征,保护好自己!”再次的开口,声音如此的艰涩。 “我会的!这个就当是道别的吻吧!”冷冷的看了一眼常羲,语气十分的冷漠:“只是很脏,被你夺去了初吻,我有点恶心!” 说完,再度转身,离去,泪如雨下! 程征在大雨滂沱中快速地奔走,当在不知不觉中撞入一个怀抱时,猛然抬头看到的竟是自己的父亲程力平。 程力平此时眼中满是悲悯和心疼,“征征,跟爸爸回家吧!” 在脆弱的时候,在人生最晦涩最举步维艰的一刻,一句回家吧让她险些失声痛哭! 家,从来对她来说都是晦涩的字眼。她一生在父母那里得到的温暖屈指可数,甚至掰着手指头都数不出来有多少。但此刻,当父亲说出这话时,她感到了确确实实的温暖,一丝,却已经足够。 程力平没有打伞,跟她一样站在大雨里。 “爸爸接你回家!” 程征抿紧了唇,抬起眼睛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可是,眼睛却还是朦胧的,视线看不清楚,眼前一片,模糊。 程力平看着不说话的女儿,眼底流淌着更深浓的自责和愧疚。“征征啊,爸爸知道你心里苦,回家吧,还有爸爸和妈妈..........” 程征没说话,程力平伸过手来,微微颤抖着,把她揽进了怀里。 没有拒绝,程征也没动,只是一瞬间僵硬了身体。 程力平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柔声在她耳边道:“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回家吧!” 终于,没有拒绝,被程力平拥着坐进了车里。 或许,她真的需要一个温暖的所在,如果那个称之为家的地方会有一丝温暖存在的话,她此刻愿意去! 二姐说,大姐说的,这些事,自己决定。二姐不会轻易原谅二伯父伯母,也不会轻易原谅爷爷,但是在程征心里,总有些柔软的东西存在。 她知道,身为程家的一份子,总是比别人多了一分责任,义不容辞的责任。 上了车子,司机发动车子,程力平亲自拿过毛巾,给女儿擦发丝和脸上的水。 程征跟父亲坐在后排,蹙起秀眉,没有动,这样的待遇,父亲给予的温暖,平生少见,咋见,有点受宠若惊。 “饿了吧?”程力平似乎也不知道怎么跟女儿相处,说出话的语气似乎也有点微微的颤音。没有问为什么淋雨,似乎一切都知道,又似乎怕她尴尬,这一次,难得的,她的父亲很体贴,很善意。 程征本不欲说话,却还是摇头,小声道:“不饿!” 车子在大雨中开的并不是很快,朝着家的方向而去,夜晚的北京街头,霓虹灯在大雨中发出点点朦胧的光,点缀的北京的夜晚更加的迷醉。 程征手里抓着湿了的包,靠在车子一角,并不跟父亲坐得太近。 但是,父亲身上的气息和烟草味还是传了来,他也一样湿了,却没有擦自己脸上发丝上的水,而是眼带着温暖看着她,脸上似乎带着松了口气的释然,有点小心翼翼,有点颤颤巍巍,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打碎了好不容易聚起来的一点点父女亲情。 觉得尴尬,不愿意去看父亲那样的眼神,她觉得那眼神,让她难受。曾几何时,她的父亲会有这样的眼神了?素来威严素来不考虑别人感受的人,何时这样小心了? 她别过脸去,感觉一阵倦意,不知不觉中闭上了眼睛,只告诉自己,休息一下,暂且不要再计较了! 雨没有停! 车子一直在开,程力平的眼睛没有离开女儿,看她别过脸去,纤细的手臂紧紧抱着怀里的背包,闭着眼睛,她睡觉的姿势,完全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蜷缩着,抱着背包,也不知道睡着没有,大概是没有吧,只是闭上眼睛,不愿意跟自己说话。 他动了动唇想要开口,最终还是没有,他知道,女儿不太喜欢跟他说话,尤其是她私自跟灵波去了巴黎后。更是如此。 的确是没有睡着,这样的情景没办法睡,浑身湿透,身边还有着父亲的目光,那目光复杂而又艰涩。 或许,同样艰涩的不只是她们几个,还有她们的父母。 程征想,她们和父亲姑姑都流着程家的血,艰涩的,不太会表达感情的,方式都一样。一些东西,在心底,或许不是不存在,只是太过吝啬拿出来。 而她也知道,流着程家的血,天生就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无论承认与否,爷爷教会的东西还是存在的。不手软,不心软,不折回,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只是这性子,用在亲情里,似乎太过较真了! 而在爱情里,大姐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所以,裴启阳被她始终抓在手里。即使分离了四年,她也有自信那个男人没有走远。二姐也知道何时出手,把徐驰俘虏。唯有她,至始至终都走不进常羲的心中。 她喜欢常羲,从见到的时候就喜欢,喜欢得心疼,她甚至不明白,自己全心全意喜欢他,怎么就不如林筝呢?她以为自己一直这样默默的喜欢着,就会水到渠成的最后如愿以偿,原来爱情的世界里并非如此,不是你喜欢了,看上了就可以是你的,也要那个人真的喜欢你,看上你,爱情是相互的,彼此的,才有结果。 没有彼此,只是一个人的单恋,注定结局的晦涩。 亲眼所见,亲耳听到,如果那个女人没有伤害过他,或许,此刻,她心情悲悯,还能以一颗祝福的心微笑着说祝福他,但,那个女人曾经伤害过他呀!而且动机总是不够纯良,他还在爱着,这就是真的爱情吗?爱情不以贵贱高低之分,只是爱了便是爱了,毫无理由。 那么她呢?她喜欢了那个人快四年了啊,四年里,她一直觉得没有人走进常羲的心中,他是个优雅完美的冷面哥哥,但是,林筝什么都不做,甚至是伤害他最深,却是轻易活在她的心中。 原来,爱情真的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她曾经以为自己爱的很是深重,所以也就禁得起他的刻意疏离和云淡风轻。 可是当她亲眼看到他的目光,他的行动都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时,他甚至可笑的以为她手插在裤袋里是掏凶器杀林筝。杀人也需要理由啊,她此时不曾伤害过大姐,她何须出手? 但是,她知道,那一刻,她的心,真的是疼了! 经得起他常年的冷漠和没有回应,却经不起亲眼看到和听到他跟别人睡过的打击。 初恋是美好的,即使是一个人的单恋,但最终,她最喜欢的常羲哥哥,毁了他在她心中的美好,那种惊天动地的火热的感情,她程征只怕这一生都不会再有! 第766章 做了什么 第766章做了什么 不再去想,车子停下的时候,程征也睁开了眼睛。 “到家了,征征!”几乎是在她睁眼的同时,父亲程力平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程征寻声抬眸,对上父亲关心的目光。她的心一颤,那一刻,她几乎断定,父亲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不然不会在她睁眼时,就开口。 微微别过脸去,有点酸楚,程征没说话就下车。 “征征,有伞!”程力平在后面喊着。 “不用了!已经湿了!”打伞不打伞的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反正都湿透了。 下了车子有点茫然,家,还在,走了那么多年,这房子还在。 人没有走进楼,一个人举伞走了过来,峻拔的身姿,一把黑色的伞,却是遮住了程征的头顶。 蓦然抬头,对上的是一双温暖含笑的眸子。 “阿乐哥哥?”程征有点意外。 “丫头,回来了?”程乐笑了笑,张开双臂,“欢迎回家!” “你怎么会在这里?”有点错愕,程征没想到程乐会在她家。 “找三叔有事,他不在,出来没想到看到你!哥哥很高兴,征征,你终于回来了!”不知道灵波又怎样了?!程曦又怎样了?! “阿乐哥哥--”程征面对他温暖的笑颜,突然扑到他怀中,哭了起来。 “丫头,怎么了?”程乐如今已经不再是当年青涩的青年,已经是成熟稳重的男人,环抱着这个小丫头,不明白她为什么见到自己哭的这么伤心。 程力平走了过来,心底酸的不是滋味,闺女见了程乐,释放了情绪,却见他时,努力克制,他真的觉得自己太失败了,这个父亲做到此等地步,很是失败。 “先回家吧!”程力平在旁边说道。 “征征,回家吧,你妈妈也在等你!”没有着急离去,程乐环抱着小堂妹,往大楼里走去,给了程力平一个放心的神色。 程力平也没再多说。 到了家,朱温看到程力平真的把程征带了回来,一时惊愕,喜极而泣:“征、征,征征回、回来........” “三婶,放洗澡水!”程乐看到情绪有点失控的三婶,善意的提醒。 “哦!哦!我马上去,程乐,快点送她回她房里,先洗澡,怎么淋成这样啊,程力平,你到底怎么回事啊?征征怎么会淋雨啊?”朱温唠叨着,手忙脚乱,小心翼翼,几乎都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了。 打开程征的门,她的卧室还在,床单被褥干干净净,卧室里一尘不染,像是每天都留着一样,三天一小扫,五天一大扫的样子。 程乐把程征送进来,朱温已经在放热水澡了。 程乐柔声对程征道:“先洗个热水澡,换了衣服!” “阿乐哥哥,你不要走,好吗?”程征突然抬头,急切地说道。 程乐微微诧异,挑眉:“怎么了?” “我有事请教你!”程征似乎有点迷茫,有点困顿。 “好!”程乐揉揉她湿漉漉的头发,眼底一片宠溺。“跟哥哥说什么请教,去洗澡,等你洗完,换了干净的衣服再说!” “嗯!”把包放在了地板上,程征走进了洗手间。 “征、征征,妈妈给你刷了浴盆了,消过毒的,泡个澡会暖和点的!” 何时,朱温会这样的小心翼翼,程征没有看她,却是低声:“你出去吧,我习惯了淋浴,不喜欢泡澡了!泡澡会滋生懒惰情怀,程家的孩子,不应该那么懒!” “征征--”朱温心痛地看着女儿,知道她想起来小时候。 “我已经习惯了!这点雨算什么,小时候不也经常站在大雨里,站在冰天雪地中吗?” “征征啊--” “当年妈妈可以冷眼旁观,现在也可以的!”程征没有看朱温,却是说出的话,微微带着一丝的委屈。 “孩子,对不起--” “你出去吧!我已经不需要关爱了,这样,挺好!”很是淡漠疏离的话,却不再是对父母无话可说,甚至还称呼了妈妈,朱温知道自己不能一下子强求太多,试了试水温,“泡个澡吧,把寒气逼出来,会好很多的!” 见程征不说话,朱温只好走了出去。 程征关了门,望着浴室的门板良久,没有动。 还是那样的房子,那样的装饰,只是,每个人的心境都不再一样了! 孤身站在大雨中的常羲有点恍惚,夜里的雨更冷,更凉,劈头盖脸的砸下来,脑海中奔腾着千军万马,那些话,平静的字眼,现在回想,却是如程征凄厉的嘶吼,凌迟着他的心脏。 为什么,总是在最后的最后,别人要翻篇了才会回忆起那刚才播过的片子原来最有意义?! 四年! 他漠视了她四年,她一直对孤寂,不解风情的他笑语欢颜。 她这样爱他,是怎样,怎么会放开他的手??不再爱了呢??? 终于明白,以为羞辱林筝可以让自己恼恨的心平静,却没想到更乱了!羞辱林筝的同时,却是贬低了自己,把自己置身于一个尴尬而可笑的境地。最终,伤害的,却是那个有着最纯净笑容的女孩! 那个女孩,一直一直都在他转身可以触及的地方。 不起眼,同时,也不可或缺。 只要一转身,就能看到,浅笑盈盈,从不说苦,从不说累,只会娇笑嘻嘻。 他父亲母亲相继出事以后,程灵波收留了他,给予最大的信任。 在国外的华人圈子里,所有的人看他的视线都是奇怪的,染了颜色的。 唯有程家的姐妹,程灵波淡然,程曦热情霸道,程征可爱清澈,她们给予的温暖是他最大的支柱,当他奔走之时,尤其是程征在他疲惫困苦之时,温柔的劝慰他、安抚他。 后来呢? 后来他对她依然的沉默,依然的不曾爱。 但她从来不会在意,从来不会要求什么,安安静静,不给他任何压力。 只是他-- 常羲仰着头,看着夜空,黑暗的夜空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冰冷的雨滴,密密麻麻的雨点砸在他的脸上,身上,砸的他眼角不得不流出滚烫的热泪。 这么多年,他苦力支撑的是什么? 失去父母,还失去了尊严,让他背负着耻辱的贪官之子的罪名生活,抬不起头,她不嫌弃,而她做了什么呢? 他胸中有太多的恨,有太多的隐忍,也构建着无数的人生蓝图,想要大展手脚,不依靠任何人,他以为他不需要爱情的温暖。 一个失去凭恃空有抱负的学生,背负着那样的罪名,他如何面对他那些轻而易举就位高权重的发小?受他们的怜悯,同情,轻蔑,还有更多的小心翼翼?? 他怎么面对那些暗处一双双讥讽的眼睛? 他不能,他不能。 他要那些让整垮常家的人看! 常振林不行,他的儿子,行!! 可是,他又做了什么呢? 而林筝在他的人生又是什么? 爱了那么多年,也同样恨了那么多年。 到最后,到此时,在失去程征的温暖时,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对林筝不甘心还是对以往太难释怀。而一切跟失去程征的温暖笑容比,似乎都微不足道了! 他温和但从不是无害的,他之前承诺不会伤害林筝,这些年一直遵守承诺,可是在蓦然回首时,他发现伤害了程征,之前对林筝的承诺都不值一提了。 他真的是罪该万死!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公寓式,程曦的房间里传来一阵细碎的呻吟声。 “唔--呃--徐驰,混蛋,老娘没有力气了,不来了,不来了!” “是谁说要做爱的?是谁说去找鸭子的?不让你知道哥哥的厉害你实在是欺人太甚,曦曦我告诉你,我要把这些盒子里的东西全部用完,在那之前,不出公寓--” “你滚开,我不行了!”程曦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这样就求饶了?” “求饶了,我求饶还不行吗?” “那你说你爱我!”徐驰趁机要挟。 “.........” “说不说?” “说!说!我爱你!”程曦终于受不了的求饶。 “唔--啊--” ........ 这暧昧的声音不绝于耳,常羲浑身都在滴水,地板上已经慢慢汇集成一汪小水流。 他怔怔的站在那里,心中恍然,徐驰和程曦都如愿以偿了,他还在蹉跎什么呢? 转身,轻轻地走了出去,开门关门声很小,不曾惊动里面的人。 而里面两位,一点都不避讳,好似这四人公寓,就是他们两个的一样,人家住的是酣畅淋漓,做的是千姿百态。 程征洗好澡换了衣服走出来。 程乐正和程力平再说什么,朱温在厨房里煮姜汤。 程征走出来,程力平和程乐都同时住了口,程乐拍了下身边的沙发。“征征,过来,来堂哥这边坐!” “不要!你过来,我有话问你!”程征在自己的房门口道。 程乐一愣,看向程力平,程力平点点头。“去吧,你们年轻人有话说!” 程乐站了起来,微笑着朝程征走来。 程征拉过他的手,拉着进屋,然后关门。 程乐看她这么小心,有点好笑,又有点诧异,小丫头还跟小时候一样,喜欢偷偷跟他讲悄悄话。 “征征,怎么了?” 第767章 可以忍受一切 第767章可以忍受一切 “坐!”拉着程乐坐在自己的床上,自己盘腿坐上去,手里一块毛巾,擦着头发,低垂着头也不说话。 看她这样,程乐又是好笑:“怎么了?不说话啊?遇到什么事了?” “阿乐哥哥........”程征没说话先红了眼圈。 “嗯!”程乐嗯了一声,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你是怎么做到不爱大姐的?”终于,程征问出了口。一如小时候,她有烦恼会问堂哥一样,虽然这个堂哥不是亲的,但是却跟亲哥哥一样,他对她们很好,是程家少有的温暖所在。 听到这句话,程乐的表情一下子僵硬起来,“征征,哥哥想抽烟,可以在你房里抽支烟吗?” “你还在爱着大姐对不对?”程征立刻感觉到他的僵硬,提到大姐时候的晦涩,她的心里充满了同情,有点惺惺相惜的感慨:“好,你抽吧!” 程乐没有看她,只是沉默的点了烟,然后深深地抽了一口,淡淡的烟草香传来,程征闻到烟味,竟觉得莫名地沉静了下来。 这就是香烟的魅力吗? 她伸出手,突然抓过程乐的大手,就着他的手,道:“给我抽一口,我试试,有什么奇效!香烟能解愁吗?” 在程乐错愕的同时,她张口含住了烟头,吸了一口。 程乐的眼睛倏地眯紧,这丫头,倒是不嫌弃他脏,竟然抽他刚抽的烟。 “咳咳咳--”一口烟把程征呛得一阵咳嗽。“不、不好抽,咳咳咳--呛死了--咳咳咳--一点都不好抽,骗人的,你自己抽吧,不是好东西!” 程乐的眼神一滞,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被小丫头抽过的烟头,一愣后,送到自己唇边,又抽了一口。 不知怎地,竟觉得那烟嘴的部分炽热炽热的,好像着了火一样的炽热。 他的表情有点一僵,瞬间有点不自然。 程征一点都没有发现,皱着眉头道:“阿乐哥哥,你是不是还爱着大姐啊?是不是还是觉得大姐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这个问题让程乐陷入了沉思里。 程征反而不问了,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阿乐哥哥,爱一个人很辛苦是不是?把她放在心里那么多年那么多年,最后却是别人的。我有点不甘心,有很多的难过,为什么爱一个人这么难受呢?我爱他时他从来不会看一眼,那时候只要看着就觉得很幸福,如今他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她,真是让人难受,想哭哭不出来,为什么爱一个人这么难过这么难过呢?如果可以不爱,该有多好啊........” 小丫头说着说着自言自语起来,那语调轻轻柔柔的,听在程乐的耳朵里,如果可以不爱,该有多好啊? 是的! 可是,很多时候,自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的。 爱,很多时候停止不了,一直存在,只是表达的方式不一样。 如果可以默默的守护,远远地看着她幸福,那对他来说,也可以了,尽管有很多很多的不甘心,有很多很多的不舍,都要努力去说服自己,她不爱你,你不要用你的爱去束缚住她,让她自由的飞吧,寻找她的自由国度。 他放开了,无奈的,不得已的,不得不的放开。 “阿乐哥哥,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程征摇着他的手臂,仰着小脸问。 程乐被扯得一个愣神,对上她的眸子,微微一滞,也在心底问自己,这些年,怎么过得呢? 灵波离开后的日子,每天都是一样的忙,离开程家,自己创业,开小公司,忙的没有白天黑夜,没有节假日,每天的任务都是忙,忙的没有男欢女爱,忙的不想去想她,但很多时候一安静下来,还是会想起。 去过巴黎,看到她跟裴启阳在一起很快乐,很幸福的样子,他知道这辈子,他们才是最合适的。 后来的后来,他不愿再问也不愿意再听过于灵波的消息,生怕一个触动,自己的内心的煎熬,自己的隐忍和克制都功亏一篑。 只是,多少个夜晚,他会做那样光怪琉璃的梦,梦到很多很多的过去,那双漂亮的猫眼,那张淡然的脸庞,依偎着别的男人怀中娇柔的样子,那时,他的呼吸会变得很艰辛,每吸进一口气都像是万千的刀子在割他的脏器。 他在梦里不只一次梦到过自己抓着灵波大声的质问她:“灵波,为什么就不能回过头来看看我,我也是爱你的呀?” 而那个叫程灵波的女孩会抬头看着他,视线清冷,她的双眸漆黑璀璨,盈盈的看着自己:“程乐,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啊,从来没有爱过你啊..........” 从来没有爱过你........这句话就像是喊在山巅的回声,一遍遍在耳边响彻,想的钻入脑海,他想说什么,可是最后却猛然惊醒,冷汗淋淋,欲裂的头痛尖锐并且持久。 然后再也无法成眠,在暗夜里抽烟,想念,回忆,同一张脸。 本来从不抽烟,却染上了烟瘾,坐在寂静的卧室里,一个人吞云吐雾,睁着眼睛到天亮。 这是最初的时候,后来的后来,他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状态,想念的次数似乎也少了很多,他想,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要么让你的思维麻木,要么让你渐渐淡忘。 他用了五六年的时间来忘却灵波,于是,再见,依然激动,但却自制,不再失控。 他也从懵懂少年,渐渐走向而立之年。 这些年,感情一直一片空白。 不是没有人,相反身边有很多女士,投来爱慕的目光,只是他,从来都是视而不见。 他一直引以为自豪的是,这些年来,他并没有因为爱一个人而让自己变得极端,所以,只要灵波幸福,就足够了! 而今天,程征小丫头问他这些,他知道小丫头是经历了跟自己一样的单恋经历了,是那天那个常羲吧!小丫头也长大了,程家最小的小妹妹,长大了!可是想到自己经历的,如果小丫头也经历,他还真的是很不忍心。程家对他有恩,程家给了他一切,他不愿意自己的妹妹受一点一丝一毫的痛苦。 “征征,一切都会过去的!在你最难受最难受的时候,或许想死的心都有,但是过去了,你会发现一切都微不足道了。”程乐终于在抽了一口烟后,认真地开口。“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没有爱情还有很多很多的事可以做。人生,并不只是只有爱情!” 程征一愣,看着他。“可是心好疼,怎么让心不疼呢?” “疼过劲儿了,自然就不疼了。过了那个阶段,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早点看清一切,确定不是自己的,不去强求,人也会一样快乐的。”程乐伸出手揉了揉她湿漉漉的发。“让自己忙起来吧,要不明天跟哥哥公司,然后给哥哥打工一个月,帮帮我的忙也散散你的心,怎样?” “叫我帮忙?”程征指着自己,有点错愕。 “怎么?对自己没信心?”程乐笑了笑。 “那倒不是!”程征摇头,欲言又止。 “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有话就说吧!” “阿乐哥哥,我只是想知道,现在,你还爱大姐吗?”还是那个问题,程征又开口了。 程乐微微一挑眉,沉声道:“不爱了!” “啊?”再度的错愕。“可以说不爱就不爱的吗?” 程乐只是不想程征难过和痛苦,他希望引导她朝着正确的方向,于是笑:“征征,事实上,哥哥也不知道,只是在看到灵波的时候会感慨万千,却已经没有当初那份冲动了!也许真的不爱了,或许就不够爱!人的心都会麻木,哥哥不想一辈子这样,不想一棵树上吊死,你也一样!那个人如果不懂你,就不要在他身上再浪费时间,你还年轻,趁着年轻,开始新的一段恋情吧!或许,能更快治愈你的伤痛!” “那你怎么没有开始新的呢?” 程乐被问得有点哑然失笑:“我是男人啊!男人可以忍受一切!” “男人就了不起啊?男人难道失恋了就不难受了啊?你都没开始啊!我还以为在你这里能找到点经验呢,没想到也就那样!” “看来你还有精力在这里找哥哥麻烦,那就是代表你没事,或许你自己爱的并没那么深,别纠结了,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我来接你,跟哥去哥的公司帮我加固下公司的电脑防护墙!” “明天我想去爬长城!” “修完电脑,我陪你去!”程乐自己经历过失恋的苦痛,自然不希望小堂妹自己一个人舔舐伤口。“不过明天不去长城,下过雨有点滑,还是跟我出差吧!” “去哪里?”程征有点感兴趣。 “去一个漂亮的地方,保证吃喝玩乐,一体的!”说完,程乐站了起来。 程征嘟起嘴。“出差,你带着我去,人家会笑话你的!” “谁敢啊?我带我妹,谁敢管那么多啊?再说哥是老板,谁敢废话,哥开了他!” “哥,你好神气啊!” “当然,哥会保护你的,别胡思乱想了。” “你问都没问什么事呢!” “不需要问,你单恋的那个男人,他不喜欢你,是不是?” 第768章 他们乐意 第768章他们乐意 “你怎么知道的?” “什么都写在脸上了,还需要我去调查啊?” “说的是啊,真郁闷!出差带着我啊,我跟你去玩,我要吃最好吃的,你得给我买!还得给我买衣服,给我买玩具,我还要气球,还要棒棒糖!要红玫瑰,别人不给我,你要给我买,还得给我买巧克力,买很多很多!” 程乐更是哭笑不得:“行,你要什么都可以,红玫瑰哥也送你!我的三小姐,只要你别折磨你自己,要什么哥都给你买!” “真的?” “当然!”程乐是一言九鼎。 “哥,你真好,我爱死你了!”程征傻呵呵地乐了起来。 程乐看她脸色好点了,叹了口气:“我得回去了,征征.........” “啊?你要走啊?”程征一看他站起来,自己也从床上爬起来,拉住他的胳膊。“不要走,阿乐哥哥,不要走嘛!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不要走,难道今晚还住在你家里啊?”程乐看她这一副腻味样儿,不由得好笑。 “睡在这里怎么了,我的床很大,给你睡一半!”程征没心没肺地拍了下自己的床。 程乐表情一滞。 程征也瞬间反应过来,哈哈一笑,摆着手:“你不要乱想哦,我可没别的意思,小时候你不也是搂着我睡过吗?那时候我几岁来着?我五岁是不是?阿乐哥哥,你今天别走好不好?” 她其实有点怕,很久很久没回家了,突然有点--怎么说呢,感觉很别扭。 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知道她的尴尬。 程乐又坐了下来,眼神里一抹温柔,“征征,要是现在觉得无聊睡不着,就出去跟你爸妈说说话!他们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不会再要求你做你不喜欢的事了!哥知道你在逃避,但哥不想当挡箭牌,你早晚都要面对他们的!” “你走吧,你走了我今晚就锁门,不说话,我就不跟他们说话!” “这不是还是孩子的脾气吗?”程乐伸出手指夹住她的鼻子。“听话,跟他们说会儿话!” “不要--”被夹住了鼻子,程征说话嗡嗡的,“我能回来已经很给他们面子了。” 知道这事欲速则不达,能回来,的确是很给面子了。 “好吧,那你就睡吧!”这一次真的站了起来准备走的。 程征看他又要走,突然推他一把,有点孩子气地低声道:“是不是你家里藏了情人了?回去想跟你情人睡觉啊?” “呃--”程乐再度哭笑不得。“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 “你没有你说的那么爱大姐,你一定是有情人,男人都是一样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明明恨得咬牙切齿,转头就恩爱缠绵。明明不爱,也可以有性,这就是你们男人的恶心嘴脸!”义愤填膺地说完,气鼓鼓的倒在床上,拉起被子就蒙在脸上。“你走吧,私会你的小情人吧,你妹妹我要死了,死了给我收尸,逢年过节的时候给我烧把纸钱,让我在阴间多包养几个小白脸好了!” “征征--”程乐再度无语,这丫头在别的男人那里遭遇的不公等对待合着都发火到他这里了。 好吧,不跟小丫头计较了,谁让他是她哥呢!“哥哥没有情人,从来就没有过,哥公寓只有自己一个人住,不信你可以跟哥去看看!”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干嘛跟一个失恋了口无遮拦的小丫头说这么多,解释这个做什么? “真的?”程征一听就突然又爬起来。“好!看看就看看,我就看看你们男人到底是怎么演戏的!” “你真的去啊?不会是现在吧?”程乐不由得瞪大眼睛。 “现在,就现在,突击检查,明天我怕被你打扫了战场,什么真实情况都看不到了!”说完,就从床上站起来,滑下床,去厨子里找衣服,边找边嘟哝:“要是你也不痴情的话,这个世界都没好男人了,那我一定很失望的,我就出家好了,再也不要恋爱了!反正也没好男人!” “征征,你才刚回家,这样出去,你爸妈会难过的!”程乐真的恨不得给自己一拳,他多的哪门子嘴啊! “反正我也不愿意呆在这里,他们难过什么?我当初还难过呢,谁也没管我呀,跟你去出差回来再住这里!”程征也不管他在,拉开浴室门,抱了衣服,就进去换。 程乐看着,磨砂玻璃门后那抹纤细的光影,赶紧地转过头去。 一分钟不到,程征套了件以前的裙子,十八岁时候的裙子,还在,完好无损。她把头发梳了个麻花辫,很纯很可爱的样子,就这么跑了出来。 程乐一回头看到这样子的小堂妹,一时有点错愕。 太小了,还是跟以前一样,单纯又可爱的小丫头,不由得也目光柔和了下去。“真有你的,我怎么跟三叔三婶说啊?你才刚进门,就被我拐跑了!”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他们有意见,我就一直不回来了!爱咋咋地!”程征才不管太多,抓了个干净的包,自己以前的包包。从自己湿漉漉的包里拿出来证件和手机什么的,还好没有湿掉,然后装进这个以前的包里,还不忘记跟程乐提醒:“阿乐哥哥,你要给我买新的包,我这包好久了,好像还是以前你给我买的呢!不管了,你得再给我买一个!我还要衣服,我不要穿以前的衣服了,这样跟小孩子似的,一点都不成熟!” “你本来就是小孩子啊!”程乐好笑,看看她手里的包,是以前他给她买的,差点都想不起来了。 “胡说,我快二十三了!”程征正色道:“我是大姑娘了,可以嫁人生孩子的大姑娘了!” “好吧!你二十三的大姑娘了!”程乐无语地笑笑,打开门走了出去。 程征也背了包走了出去。 外面客厅里,朱温和程力平见到他们一起出来,一下都站了起来。 “我要跟堂哥去他那里,明天跟他去他公司,今晚不回来了!”几乎是没有什么感情,低垂着头,公式化地像是汇报工作一样。 “啊?你要走?”朱温一听,声音都不由得抬高了些。 程征一听就有点不耐烦:“我去哪里还需要你同意吗?要是你觉得不顺眼,我就一辈子不回来了!” “征征,妈妈不是这意思!”一看又要说崩了,朱温赶紧缓和了语气:“妈妈的意思是--” “朱温,不要说了,征征想跟程乐去就去吧,他们堂兄妹打小就感情好,程乐会照顾好征征的!”难得的,程力平是如此的开明。 错愕一愣,程征张了张嘴,没有再说出话来。 朱温没想到丈夫会支持,她承认自己心急了,那是因为她好多年没有跟女儿这样坐在一起了,想说的话太多太多了,刚一进门就要出去,真的舍不得。可是丈夫这么一说,她也不好再说了,怕欲速则不达。“那,那你跟着程乐去吧,先把汤喝了,程乐你也喝点,天凉,喝了汤你们再走!” 本来真的不想这么煽情,煽情就不是程家的产物,但是,程乐却点头:“好,三婶儿,麻烦您帮我盛一碗吧,还真的有点饿了呢!” “好!好!”朱温赶紧答应,小心翼翼地又看向了程征。 程征把头转向别处,嘴里却很不情愿地说:“有稠一点的吗?不想只要稀得!” “啊!”朱温一愣,没反应过来。 “她妈,孩子饿了,你快点弄点吃的,除了汤之外,还有什么?都端上来!”程力平说着走过去给老婆打下手。 “有!有的是!”朱温准备了一桌吃的,赶紧去端。 程征突然鼻子酸酸的。 程乐伸过手去扯了扯她的麻花辫,“现在你成家里的外宾了,三叔三婶儿把你当贵客伺候着了!” “他们乐意,我又没有求他们!” “你是翅膀硬了,就不管他们想法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教我的!”程征说着把包丢在沙发上,朝餐厅走去,边走边问他:“你怎么没吃饭?” “忙!” “忙也得吃饭啊!”程征有点不以为然。 “你不也没吃??”程乐走过去,去厨房帮忙端汤,先给她端了一碗,放在面前。 “我和你不一样啊,我刚失恋啊,你都失恋了那么多年了!不过我从来不会亏待我自己,那谁驾鹤西游我也一样吃,亏待了谁,都不能亏待自己的胃,不然会遭天谴的!”拿勺子舀了一口汤,很烫,吐了吐舌头。 看她那可爱的样子,程乐笑笑:“那谁是你的爷爷,不是那谁,你措辞实在是太让人气了!” “这已经很客气了!他不服气出来咬我啊,他现在要能出来咬我,你们还不都乐疯了?” 一桌子的好吃的,陆续端上了桌子,四个人围坐在餐桌前吃饭,程力平和朱温显然很高兴,却又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闺女立刻走人,再也不回来了。 程征也不跟他们说话,只跟程乐一个人说,程力平有什么说的,还得程乐帮着说,传个话,充当一下传话筒。 第769章 有哥哥真好 第769章有哥哥真好 气氛还是多少有点尴尬的,朱温不敢乱说话,一个劲儿的给程征和程乐夹菜:“征征,这是妈妈做好的排骨,这个是你喜欢吃的红烧肉,这个是扒猪蹄,程乐你也吃,多吃点啊,赶明儿,我再做!” “三婶儿,明天我带征征去我公司,然后再离开北京去一趟外地散散心,三日后给送回来,保证完好无损!”程乐很郑重地跟三叔和三婶儿说道。 “去吧!”程力平没有反对。 “跟程乐在一起,我们就放心了!”朱温也符合。 程征觉得吃饭的气氛很不舒服,不太喜欢这气氛,虽然饭菜很香,扒了几口,看了眼桌上的猪蹄和排骨,还有红烧肉,站了起来,去厨房找了个保温桶,然后找了几个保鲜盒,回来二话不说,把菜都倒进去。 “这个我带着走,晚上我跟阿乐哥哥可能会饿,今天下雨,不去外面买了!” “呃!”朱温愣了下,似乎明白什么,闺女大概也是很别扭吧,不过能带着她煮的菜走,她已经很满意了。 “征征--”程乐瞠目结舌地看着程征倒在保温桶和保鲜盒里的都是肉,“大晚上的你吃这么油腻会胖的!” “干嘛?胖了又咋地?我又不让你娶我,你怕什么!再说我就是晚上躺着吃巧克力也不胖,气死你,哼!”对着程乐吐了吐舌头,飞快地扒完碗里的饭,“我吃完了,先走了!” 说完,自己装着食盒就走。 程乐真是很尴尬,“三叔三婶儿,她大概是没吃饱,有点害羞,不过你们放心,我会盯着她让她都吃光的!” “程乐,麻烦你了!”程力平很是客气。 “您见外了!”程乐笑笑。 “再拿点,锅里还有,妈妈给你们盛!”朱温又去了厨房,盛了一食盒的鸡翅膀,还有洗好的水果,几样都给装进了袋子里,提着就出来了。 “程乐,这个是水果,这个是鸡翅,你们晚上再多吃点!” “好!”程乐也没客气,帮程征提着她妈妈给的吃的。 “外面下雨呢,穿这些太少了,我给你拿个厚衣服!”朱温又不放心了。 “不用了!”程征也不管,就往外走。 “车上有我的西装,不会冷的!”程乐道。 见程征开门就往外走,也不说话,程乐一只手伸过去,扯住她麻花辫。“丫头,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该拿的都拿了!”吃的用的,背包都带着了。 “不说句话吗?”程乐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堂妹。 程征一回头看到爸妈那破天荒的慈祥面容,有点不适应。要是他们一副仇人样,一副教训人的样子,她今个儿不会感觉这么奇怪,他们一下子这么客气这么体贴,有点让人适应不了。一直生活在地狱里的人,突然上了天堂,肯定不适应的。 程力平和朱温的眼底流淌着渴望,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让程征有点心酸,扁了扁嘴,程征嘟哝道:“那啥........我还会回来的........” 这话,算是承诺了,可以了吧? “那啥是什么?”程乐见她不称呼有点好笑,继续扯着她麻花辫:“不知道叫人啊?” “那........”程征一皱眉,小声嘟哝道:“爸,妈,你们还是正常点吧,不行就去吃点药,别扭死了!” 说完,脸一红,扯过自己麻花辫,瞪了一眼程乐,转身朝电梯跑去。 程力平和朱温都傻了,孩子刚才叫他们了!叫了“爸”,也叫了“妈”,还是程乐有办法啊,这孩子竟然这么听他的。 “那丫头害羞了,我过去看看!走了,三叔,三婶儿!”程乐挥挥手,转身也离去。 朱温和程力平一直目送着他们身影拐了弯,去了电梯那里。 “就这么走了?”朱温喃喃低语。 程力平叹了口气:“慢慢来吧,不急在一时,人得知足!” “她听程乐的!” “程乐打小就跟她们三个感情好,小孩子有话说,征征可能失恋了,让程乐开导开导吧,散散心,快快乐乐的,比什么都好。 进了电梯,程征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程乐。 程乐笑了笑:“怎么,还想吃了哥哥啊?” “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不会这么便宜他们的!”说话有点赌气的味道。 “何必呢,明明心里很想叫,就不要矫情,你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矫情,是不甘心!”不管不问她那么多年,当父母的也太便宜了吧?人现在大了,他们知道献殷勤了,早干嘛去了? 电梯很快到一楼,雨还在下,雷声轰轰隆隆的,震得大地都在颤,一走出来,风一吹,还真的打了个寒战。 程乐目光飘过她光滑白皙的脖颈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伸手揽住她,撑起伞,“车里暖和,走吧!” 程征也没有丝毫不自在,头靠在他肩膀上。“哥,你要是我情人多好啊!真是可惜了,这么体贴的男人,心有所属了!” “臭丫头,别把哥当那冷脸的替身,哥不喜欢!” “谁当你是替身了,阿乐哥哥是阿乐哥哥,独一无二的阿乐哥哥。” 程乐笑了,长臂揽住她的身子,护在伞下和自己怀里,朝车子走去。 上了车子,也没有闻到香水味,车里只有淡淡的烟草味,好像没有女人坐过这车子,难道真没养情人啊!那这些年他咋过的啊? 阿乐哥哥真是可怜,跟她一样可怜,从来都是单相思,单相思最苦,单恋别人的人都好可怜哦,呜呜....... 从车里看了眼外面举着伞绕过来打开车门钻进车里的程乐,越看越是觉得可怜,眼神里满是同情。 程乐一进车里,刚把伞放在后面的桶里,侧头看她一眼,正好对上她那满是怜惜的目光,错愕了一下。“征征,怎么了?这么看着哥,好像哥是个小乞丐似的!” 程征伸出手,环抱住他宽阔的胸。 这举动吓了程乐一跳,“征征--” “哥,你好可怜!”程征头拍在他宽阔的肩膀上,闷声说道。 程乐定了定神,柔软的娇躯在怀,还是第一次,这样被一个女孩子抱,程乐有点不适应,很不适应。尤其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萦绕在鼻翼间,很是.......撩人。 怎么能是撩人呢?程征是他的小堂妹啊,他怎么会有这种反应?程乐觉得自己就是个禽兽,以往也没这感觉啊,怎么突然就这样反应了! 程征根本不知道程乐的反应,她趴在程乐的肩膀上,双手抱住他的胳膊,好闻的气息就这样将她包围,深深地吸了一口,“哥,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呀!你用的是什么香水?” “没有香水!”他一个大男人用什么香水啊? “好香呀,嘿嘿!哥,你真香!”有淡淡的清新的味道还有一丝烟草的清香,以及更多的男人味--很安心。 有哥哥真好! 她甚至有点羡慕二姐了,也有点遗憾,小时候,阿乐哥哥为什么不在她家生活呢,要是不是二伯战友的孩子而是爸爸战友的孩子就好了!阿乐哥哥是孤儿,很可怜,打小就可怜,带着没心没肺的她玩!想起来就很温暖,那是童年时候少有的温暖呢! “哥,你真的好可怜哦,不过征征跟你作伴,你就别难受了,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哥哪里可怜了?小丫头别胡乱说。歌词都整出来了!”程乐很是无奈又好笑。 “哥,别爱大姐了,大姐只爱姐夫,你找个别的女人爱吧,好好的,征征会祝福你的!”程征又小声说道,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让程乐听到。 不爱灵波?不再爱灵波!其实他早就看透了很多的事,有些东西真的说不清,唯有交予时间去裁决。 程征放开可他,抬头对上他幽深的眸子,嘿嘿一笑。“是不是发现我也很会煽情啊?把你给感动了吗?” 肩膀上一空,她已经坐回了副驾驶的位置,她身上的淡淡香味却依然纠缠着他。 程乐心底有点异样,却是一皱眉,唇边浮起一抹笑容:“是,很会煽情,把哥都感动了,还没有女孩子这么关心哥的终身大事呢,你是头一份儿!” “真的吗?” “当然,曦曦也没管过,我可是跟她在一个家里长大的!” “那是,二姐现在跟徐驰哥哥如胶似漆,恩爱缠绵,每天都洞房呢!” “什么?”程乐一听有点错愕,什么叫每天都洞房? “呃!没什么!”突然意识到自己大嘴巴了,这事还是不要说的好,“没什么啦,我们快走吧,我都冷死了!” 没有听清楚,却也听出个大概来了,程曦也恋爱了,他的妹妹们一个个都恋爱了,真的很好,灵波甚至都有了快三岁的儿子,真的是一个个都长大了,身为程家的长子,他也该走出那段毫无结果的单恋重新起航了!只是,有些东西强求不来,他想,姻缘到了,或许就会水到渠成吧! 听到程征喊冷,他伸手拿过后面车座上的西装外套,帮她套在身上,看大大的西装包裹着她小小的身体,样子十分的滑稽。 第770章 嘲笑哥哥 第770章嘲笑哥哥 宽大的衣服罩在了身上,顿时温暖了好多。 程乐帮她整理领子的时候手指不小心划过了她的脖子,柔嫩的肌肤触感让他手一僵,脸色有点不自然,赶紧的松手。 他想,大概是这辈子没尽过女人身,所以才有这感觉的吧,这是他妹妹啊,小堂妹,打小最爱跟在他后面傻乎乎喊他阿乐哥哥的那个了! “呵呵,哥,你衣服真大啊,真暖和!”程征呵呵一笑。“哥,我们先去逛商场吧?逛完了再回去吃猪蹄好不好?” 程乐瞬间整理自己的情绪,有点不自然,却努力赶紧让自己恢复到平静的状态,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心跳加速了点呢?挥去脑海里的一切杂念,笑着道:“我是看出来了,你是非要花我的钱才开心是不是?” 程征依然不管他的玩笑,反问道:“你舍不得了啊?” “我敢吗?” “我现在不花更待何时啊?将来你给我们娶了嫂子,我再花你钱就要看嫂子的脸色了,我可不要,我有自尊心的!所以,现在趁着这个时候,你要给我买哦,买很多!” “任何时候,只要你要,哥都给你买!当然前提是哥能力范围之内呢!” “哥,说好了啊,你给我找了嫂子,也不许不给我花钱!”程征又凑了过去,伸手摇着程乐的手臂。 “丫头,据我所知,你钱不少呀!” “花自己的多没成就感啊,我喜欢花别人的!” “没花那冷面的?” “常羲哥吗?”程征一愣。 “嗯!” “他的钱就算了吧,我不喜欢花他的钱!”她喜欢常羲,却在常羲面前始终保持着自尊心,保持着自己最贤良的一面,可是,那个人并不喜欢!想来想去,常羲从来没送过礼物给她,过生日什么的,也不曾,最多他去定个蛋糕,蛋糕吃完就没了,一点纪念都留不下。 她真的累了,眸子一黯,这么些年看着一个人,那个人始终不曾注意你,这样的单恋,有什么意义呢? 突然黯淡下去的样子,让程乐心里一疼,低头看她,没有言语。 很快的,程征就摇头,挥去脑海里的不愉快,扬起小脸,笑了笑,尽管笑容有点不自然,却在努力笑,这样子的表情让程乐又是心一疼。 单恋,是最辛苦的事。他完全都能理解,并且感同身受。因为曾经经历过被喜欢的人抛却脑后不看一眼,所以,今天看着小堂妹这样,他心底也很难受。 没再说什么,程乐发动车子,载着她去了商场。 “走了,丫头,进去挑衣服,买你喜欢的东西!” “真的给我买?”程征有点不敢相信。 “当然给你买了,哥哥的钱都给你花,进去买吧,想买什么都可以,哥买得起!” “哥,你真好,我爱死你了!”程征裹着他的西装,也不脱下来,就这么挽着他胳膊进了商场,那大大的西装包裹在她小小的身子上,很是滑稽,西装像裙子,而西装下面,露出一小截裙摆,在下面是白皙匀称的一双美腿,肌肤透着诱人的白皙。 程乐在一处镜子里看到她白皙的腿露在外面时,微微一皱眉,停下脚步,低头打量程征。 被看到有点不解。“干嘛?” 微微的皱眉,程乐沉声道:“以后别穿这么短的裙子了,真的不好看!” 裙子到膝盖上方一点,已经很长了呀!这又不是迷你裙,短吗?程征也皱眉,十分不解地抗议:“这是已经很长的了,都到膝盖了,我还穿过最短呢,哥,你太老土了!” 程乐听着这话,眉宇皱的更深了,一句话不再说,沉默起来。 程征也不再说话,挽着他胳膊继续走。到了喜欢的牌子专柜胖,只看了款式,尺寸,就跟售货员说:“这个要了,这个要了,这个也要了!” “小姐,您可以去试试!” “不用了!”程征豪爽地摆手。“开票吧,买了!” 回头看向程乐,发现他还在皱着眉,程征踮起脚尖捏住他的眉头。“皱眉做什么啊?像个小老头,一点都不好看!快点,去付款!不许黄牛!” 程乐拉下那冰凉的小手,有点无奈,敲了下她的额头,“手都冰成这样了,还穿这么短,想美丽冻人是不是?” “要你管!”程征笑呵呵的哼了一声,把售货员递过来的小票塞到了他的手上。“快去付款!” “知道了!”程乐去付款。 售货员整理衣服,装入袋子,对程征羡慕的道:“小姐,你男朋友真宠你!” “呃!”程征一愣,错愕了一下,立马解释:“那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哥?” “哥?”这下轮到售货员错愕了。“亲哥吗?看着你们好般配哦,真可惜了!” 亲哥吗?般配?程征愣住,傻乎乎一笑,她跟程乐哥哥怎么可能般配呢,这个人真会说笑,接过几个衣服袋子,程乐拿着发票回来。 “还要买别的吗?” “先这些吧,你不是带我去出差吗?我去那里再买,现在我想回去睡觉,哥,我昨晚一夜没有睡,今天白天走了一天,晚上还淋了雨,好可怜哦!” 说的可怜,听得人心疼。程乐接过她手里的袋子,伸手牵住她的小手,软软的小手冰凉冰凉的,他温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试图给予一丝温暖。“走了,回家睡觉!” “哥,你真好!”程征觉得他手真温暖呀! 程乐沉默。 谁也不知道,此时程征放在程乐车子里的包里的电话在响个不停,已经响了无数声,直到没电,自动关机。 他们回到车边时,电话恰好自动关机了! 带程征回到自己的公寓,那是一栋高层公寓,十八楼,一栋三居室,程乐从程家出来就住在这里,这些年,一直住在这里。 一进门,程征就穿上霸占了程乐的妥协,穿着他大大的拖鞋把食盒找厨房放下来,然后穿着他西装满屋子搜寻了一圈,每个房间都打开门。 真的是整洁呢,一尘不染,三个房间,一个书房一个卧室,一个健身房,悲催的是,只有一张床。 但是,没有一点女性的痕迹,整个屋子里都是清一色的男性用品,沙发是白色的,家具也是黑白灰,没有一点艳丽的色彩。 程乐从鞋柜里又拿了一双拖鞋,换上,然后就看程征满屋子检查,不禁又好笑又好气:“丫头,检查到什么了?” 走出卧室的程征,瞪大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紧盯着程乐,突然问道:“哥,真的没有女人呀!” 程乐又是好笑,去拿了一瓶水,拧开道:“为什么你一定认为我有女人呢?” “哥,你不会是还是处男吧?” “咳咳咳--”刚喝了一口水的程乐突然被呛住,猛地咳嗽起来。 “哥,哎呀,你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程征跑过来,赶紧给他拍着后背,“你看你,多大的人了,喝水还呛着!” 娇嗔地睨了他一眼,眼神有点暧昧,古灵精怪地开口:“哥,看你反应,你好像真的是处男啊!” “征征,丫头家不许胡乱说!”程乐努力绷住脸,可是还是忍不住微微的红晕了些。 “那你真的是处男啊?”程征只觉得不可思议,堂哥都快三十岁了,怎么还是处男啊?真可怜啊!“你爱大姐也不能爱的这么痴心啊,这都多少年了,哥,你会不会憋出毛病功能不行了?” 程乐的脸腾地一红,声音粗噶地道:“闭嘴!胡说八道什么!” “哈哈,哥,你脸红了!这有什么啊,你当我是兄弟嘛,没啥好为难的!我又不跟别人说,话说,你真的还是处男吗?” “程征!”声音依然低沉了下去,带着点警告的意味。 “哈哈哈--”程征大笑,把他西装脱下来,挂在门口的衣架上,笑呵呵地张开双臂就扑了过来。“哥,你真是新世纪的新好男人,这全天下的男人要是都像你一样洁身自好该有多好啊!” 接住她扑过来的身体,程乐既无奈又窘迫,他不是保守,他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性伙伴,开始是满脑子里都是灵波,对身边献殷勤的女人没什么好感,后来,久而久之,就习惯了。他不可能一直当处男,只是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这下好了,成了小堂妹嘲笑的缘由了! “这都能成为你嘲笑哥哥的理由,真是服了你了!” “什么嘲笑啊!这是敬重,哥,你没有感觉到我对你敬重已经如滔滔江水一发而不可收拾了吗?”窝在程乐的怀里,手勾住他的脖子,脑海里想到了那张不拘言笑的脸,长叹了口气,“哥,今天早晨,我看到常羲哥给别的女人上床了,我真的很难受,很难受!恨了那么多年的女人都可以在见面后就上床,这要多深的爱才做到呢?哥,我其实知道,我一直是一厢情愿,人家一直就没搭理我,是我不自量力!所以,我活该!是我认人不淑,怪不得别人,所以,我不要他了,他脏了,我对所有的男人都失望了,可是看到哥,我又觉得也不是这样的,哥哥可以洁身自好这么多年,这世上还是有好男人的!谢谢你,让我还能看到希望,还没有完全丧失掉对男人的希望。” 第771章 睡沙发 第771章睡沙发 程乐沉默了下去,原来如此,那个男人跟别的女人上过床了,被征征看到了,忽然很是心疼这个小堂妹。 “呵呵,好了,脆弱到此结束,你去洗澡换衣服吧,我参观参观你的房子!”推开他,程征抹了把脸。 一不小心居然掉眼泪了,不会再哭的! 虽然很难受很难受,但不会再哭了! 程乐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在看到那脸上的水渍时,眸子不自觉的一痛,终于,还是没再说什么,去卧室拿了睡衣,然后去了浴室洗澡换衣服。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程征正坐在餐桌前,桌上摆满了吃的,从她家带来的,小家伙捧着猪蹄儿在啃呢。 “大晚上吃这么油腻,真的会肥的!” “哥,你想吃就说嘛,不用拿肥胖来吓唬我,我给你留了一只,一起啃了,很好吃!” “你呀”!程乐无奈地摇头,本来不想吃的,但是看她吃的这么香,他擦了把头发,也坐下来,拿了一只两人对面而坐,啃猪蹄儿。 吃了一半,程征突然看到他家的置物柜里有红酒,洗了手,跑去拿了瓶红酒,启开,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有肉有酒才叫席嘛!哥,你也喝点!” “喝红酒吃猪蹄儿,破坏气氛!” “嗨!咱们都很可怜了,你没女人,我没男人,讲求什么气氛,喝了喝了,不管,你陪我喝!” “少喝点!”程乐不喜欢她借酒浇愁,那样只会愁更愁。 他曾经试过,很难受,尤其第二天醒来时,宿醉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还没喝呢!你要陪我喝,干嘛这么啰嗦啊,是不是男人啊?!”她已经很不耐烦了,端起来自己的,跟他一碰杯,仰起头,全部喝掉。 “唔哇!真好喝,这酒好像是波尔多的,哥,你藏得都是好酒啊!” “嗯!”程乐也一仰头喝掉了,这酒这么喝有点糟蹋,但惬意就行了,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今天心情也很奇怪。 又倒了两杯,两人喝起了小酒。 啃完了猪蹄儿,程征有点晕乎乎的,又想起了早晨的那件事,常羲对林筝的维护,对她复杂而纠结的感情,他四年如一日的冷面,没有过多的表情,甚至他父母因为林筝而死,他都可以不在意,这份感情,很深厚。 如果,林筝真的喜欢他,就祝福他们吧! 她后来有点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那件事情。她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只感觉自己像是欠了常羲一样。这些年,就当是自己修炼了吧,虽然单恋的滋味真的不好受,但就当是修炼了吧! “哥,失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不是?”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从椅子上吃着吃着跑到了沙发边,靠在了沙发上,每个人手里一杯红酒。 “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征征,你会熬过去的!”程乐也有点微微的晕眩,这酒的后劲儿很大。 “哥,为什么我爱他,他不爱我,你爱大姐,大姐也不爱你啊?凭什么他们都爱的风声水起,我们爱的风萧萧夜沉沉啊?” “因为爱错了!就变成了多余的那个!”程乐站了起来,把她手里的杯子拿下,抽了纸巾帮她抹了把小嘴。“去睡觉吧,睡一觉,什么都没事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程乐认真地点头。 “那你睡哪里?”她还没有醉到什么都不知道的地步。只有一张床,堂哥睡哪里呀? “哥睡沙发!” 程征忽然瞪大眼睛,看着程乐,他冷峻的脸部轮廓在此刻的程征眼中,变得陌生而又熟悉,覆上了一层异样的朦胧色彩,却更为鲜明醒目,她忽然低声喊了一声:“哥--” 程乐弯腰,抱她,“去床上睡吧!” “哥,你抱我睡好不好?”她从小到大,没人宠爱,哭得时候难受的时候都是自己扛着,好想找个依靠,她知道阿乐哥哥不会拒绝她,所以,她今天有点小欺负他,在他这里寻求温暖! 程乐眸子一僵。“征征,我们现在不是小时候了,你长大了,哥也是!” “哼!小气!”嘟起嘴,手攀上他的脖子。“我不管,我要你陪着我,我想哭!你得安慰我!” 程乐一下又一僵,已经踢开卧室的门,把程征抱了进去,搁在了床上,可是小丫头却不松手,反而抱紧了他的脖子。“不管,你要抱着我睡,像小时候一样,不管!谁让你这么鸡婆小时候充当唯一给我温暖人了,你要负责!” 程乐沉默,“好了,松开手,征征--” 猛地一用力,把程乐整个人扯了下来。 突然的用力,让程乐有点无防备,立刻被扯的趴了下来,高大坚硬的身躯压在了柔软的娇躯上。 程乐地心里一慌,赶紧支起身子,“好!好,哥答应了,先松手!” “真的?” “真的!”他沉声。 “呵呵,终于有人听我的了,呵呵!”似乎很满意,程征往里面滚了下,腾出地方给程乐躺下。 程乐真是很无奈,人才一躺下,柔软的身躯就靠了过来,带着女孩子特有的馨香还有红酒的醇香,萦绕在他的鼻翼间。 一定是喝了太多酒的原因,一定是这样的,不然他身体怎么会在征征这么靠近的情况下,倏地就紧绷了下来,还有居然有反应,他想他一定是太需要女人了吧! “哥,你真好!”蜷缩了个舒服的位置,程征闭上了眼睛。“你是最好的哥哥,比我爸妈仁义多了!” “睡吧,别说话了!”程乐想趁着她赶紧睡着了,自己去睡沙发,不然今晚别想睡了! “呵呵,”程征又笑了,凑到程乐的颊边,亲了下。“哥,送你个晚安吻,妹妹我好爱你哦,你一辈子都当我哥哥,宠着我,知道吗?” “好了,知道了!”脸色一变眸子的颜色也变化了,有点暗沉下去,像是在隐忍着什么。那个吻太烫了,虽然是个单纯的颊边的吻,却让程乐有点表情复杂。 “哥,我不要喜欢常羲了,他脏了!”只要想到看到的那一幕,林筝卧室里那糜烂的气息,男欢女爱后的萎靡气息,还有他们之间的暧昧,常羲对林筝的维护,还有常羲留在林筝身上的吻痕,她就一阵烦躁,有点恶心的感觉。 “不喜欢就不喜欢,再找好的!”程乐只能安慰她,只希望她不要真的太难过。情殇这东西,最是伤人。 “可是,心里还是难受啊!为什么感情的事这么复杂?” 程乐侧过眸子,不紧不慢地说道:“没有谁的感情会一直一帆风顺,那样才是真的会被老天妒忌的!” “可是--”程征想说什么,最后摇了摇头。“好吧,我就权当是我被老天嫉妒了,还有你,也被老天嫉妒了!” “傻瓜!”程乐真是没见过这么可爱的丫头,单纯又可爱。 “说谁呢?”程征抬起亮晶晶的眸子,小脸因为喝了酒而红晕着,煞是好看。“你说谁呢?” 程乐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你不是傻瓜吗?那种男人值得爱吗?不顾你感受跟别的女人随便上床,根本看不到你的好,就不要想他了,年纪轻轻漂漂亮亮的,又不愁没男人喜欢,你纠结什么呢?” “哥,那你喜欢我不?”程征眨了下眼睛。 程乐眼眸一滞。“喜欢啊,你是我小堂妹啊!” “呵呵,哥,你真好!” “傻瓜!”程乐又是一句。 “不许在喊我傻瓜,不许,听到没有啊?我不是傻瓜,都是小时候被你喊的,喊傻了!”程征爬起来,按住程乐。“你再喊我傻瓜,我咬你了!” “呵呵,傻瓜!”程乐真是觉得小堂妹好玩,不由得有叫了一声。 “程乐大傻瓜,我咬你!”说完,一低头,逮着他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那柔软的唇瓣,坚硬的小牙齿咬在了他的脖子肌肤上,程乐的身体瞬间一僵,原本就有点薄弱的理智此刻被更是被这野性的一咬摧毁了意志力。 “呃--”他低呼一声,声音有点粗噶。 “还说我,你才是傻瓜!咬你,咬你--” 酥麻酥麻的感觉袭击了程乐的全身,并没有很用力,只是警告,可是却让他再也控制不住。一个翻身,将小丫头压在了身下。 “啊--”突然变换了位置,让程征也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 程乐那已经暗下来的俊容此时柔和了几分,粗噶地喘着气。 她吓得瞪大眼睛,如揣了小鹿一般,心竟然怦怦直跳个不停,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一双格外明亮又惴惴不安,脸上一种,吞了吞口水,尴尬而紧张的小舌头舔了下唇,那羞涩而紧张的神情,粉嫩的唇,粉嫩的小舌头,惹得程乐信念一动,突然猛地低下头去,他霸道的唇就压了下来。 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是那样好闻,他的气息包围向她,她惶惶地睁着眼睛,他的舌就这样霸道地钻入她的口中一阵翻搅,勾着她的舌。大手更是伸到她的脖子下,托住她的纤细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第772章 别叫我哥 第772章别叫我哥 怎么会这样?程征吓坏了,本能的伸手去推拒,他扣住她后颈的大手却更加的用力,紧紧地钳制住,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儿。 他的吻,不像他的人那样温文尔雅,不像他的性格那样温和,他的吻充满了野性,充满了渴求,霸道,猛烈,根本不给她丝毫反抗的机会儿,凶猛的吻住她的唇,吻着,堵住了她的一切抗拒。 她的小手,轻轻触碰到他的胸膛,却被他胸口炽热的温度吓到。 程乐从来没有跟女人这样靠近过,也从未这样吻过一个女人,一下子有点失控,似乎行动有点本能,已经不受控制,那吻一遍遍的,侵袭着程征的唇。 他的身下不由得分开了她的唇,隔着衣料某一处沉沉的某擦着她的某一处,那是本能的渴望,还是别的什么,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了。 “唔--”征程发出一声低低的娇吟,他的吻让她身体忍不住的轻颤。而下面是什么?那硬硬的东西不会是--啊--她惊呆了,彻底的惊呆了! 难道?难道阿乐哥哥想做爱了吗?不是这样的,她没有要跟他这样呀!她只是想要像小时候那样,可是她忘记了一点,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从来不曾跟女人这样靠近过,是根本禁不起她摩挲挑逗的! 气息一阵紊乱,他终于放开了她,紧盯着她,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征征--男人的身体,禁不起挑逗,哥哥也不行!” 挑逗? 唇终于被解放,程征反应过来,大口的喘气。 他的粗喘不亚于她的。 阿乐哥哥居然吻了她,而且是吻了好久好久,很野性很野性的吻,像是恨不得把她吃尽了肚子里一样的用力。 而他此时,还趴在她的身上,视线里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那视线将她牢牢地定住,不敢反应一下,脸红红的,许是酒后的晕眩,许是他的吻带来的窒息感,许是那尴尬羞涩的成分都在,她微微一抬眼,目光与程乐那暗了下去的深邃眸子相接,赶紧别过脸去。 “你、你吻了我--”她羞涩的指控。 程乐有点尴尬,却还是没有动,他动不了,他怕一动,他会好不容易克制的欲望决堤,他会忍不住撕掉她的衣服的!“是你在玩火的,小丫头,哥哥是男人,标准的男人!” “哥,下面顶着我的那个是什么?”她动了动身子,那抵着她小腹的硬硬的东西,真的是他家小弟吗?他真的从来没有过女人吗?一直一直没有过女人吗?怎么可以如此的痴心?守身如玉呢?她突然好羡慕好羡慕大姐,阿乐哥哥可以为她做到如此,这么想,常羲又有什么错呢?常羲四年为林筝守身如玉,一重逢就迫不及待的上床了,这好像也是本能吧!只是最苦的,还是程乐哥哥,据说男人的身体欲望很难控制的,这些年,他怎么过来的?而那抵着她的东西一直不小,一直硬硬的,很吓人。她有点不舒服,轻轻的动了动身体。 这一动,立刻引发程乐的一阵低喘。 “呃!” “你怎么了?你很难受吗?”程征错愕着,咬唇踌躇半晌,最后一咬牙,伸出手去,颤抖的抚上了程乐的后背:“哥--那个是你的命根子吗?” 她真的很好奇很好奇,于是拼弃了娇羞很厚脸皮的问程乐。 “别叫我哥!”他粗嘎着喊道。那个是什么,他怎么告诉她,这丫头是单纯还是缺心眼啊? 该死的哥哥! 如果不是哥哥,他还可以再进一步,一声哥哥,让他理智又被扯了回来。 “哥,处男很敏感吗?”身下的小女孩害羞地问道,似乎真的没把他当成危险的男人,还是确定他不会真的伤害她啊?程乐捉住那在自己后背上游走的小手,她的动作虽然清涩羞怯,却奇异的是,竟然挑起了他的欲望,欲望越来越强烈! “你在玩火!”程乐定定看着程征,看着她低垂的眼睑,看着她羞涩酡红的脸庞,看着她娇美柔媚的表情,看着她玲珑浮凸的身体,他的心似有一把火在烧。 烧了他的血,烧了他的身,让他全身的欲望全都在觉醒! 他猛地握住了程征的手,她一颤,抬起头来看他。正好看见了程乐燃烧着欲望的目光! 程征连忙将手抽回来,但一挣却挣不脱,“哥,你不会是想要跟我做爱吧?” 该死! 她一定要说的这么露骨吗?他都努力忍了,却因为这句话又失控了! “的确想--”他已经顾不得她是谁了,堂妹也不是亲的,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他脑海里只剩下这个念头,忍不住,再度托住了程征的后脑,还未等她发出声音,便用力重重吻住了她! 程乐将程征紧紧抱在怀中,不住地亲吻着她,他堵着她的唇,舌头疯狂而恣意地在她口内翻揽,蹂躏着她娇艳的红唇! 不!不可以的!他不能被欲望攫住理智。这是他的小堂妹,最信任他的小堂妹,他不能伤害她! 忍受着身体本能欲望快要爆炸的程乐眼底闪过一抹痛苦的纠结和挣扎,欲望,那从未开启的欲望之门让他整个人险些失控。他居然对着女人的身体有着如此强烈的感觉,他的身体是如此的想要一个女人,想要卸去身体内部的这一团火。但这不行! 这是征征,而他不能让欲望控制自己的大脑。 终于停滞了下来,猛地闭上眼睛,不去想,不去看,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是小堂妹,一直信任他比信任父母还要多的小堂妹,他宠她,不能伤害她。 深呼吸,再深呼吸,他伏在她身上良久,最终还是慢慢放开了她,替她将内衣扣上,把裙子拉下来,轻声道:“别动.......征征.......对不起.......哥失控了......” 错愕了一下,感受着程乐急促的呼吸,程征的头似乎也清醒了下来。 而程乐已经平复了呼吸,倏地起身下床。 程征依然没有动,她不知道是吓坏了,还是被震惊了! 门一下关上,外面的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程征的脸上火辣辣的,如被火烧了一般。 明明他都快要控制不住了,明明他可以继续的,但是他却在最后一刻停下来了,这不是爱,程征一瞬间突然似乎明白了一件事。 程乐哥哥对她没有爱情,都可以对女人的身体失控,而常羲爱了林筝那么多年,失控自然是正常的。这也更让她坚信了一件事,她不会成为常羲的爱人,常羲永远不会为她失控。 可是程乐哥哥好奇怪,她也好奇怪,差一点他们就差枪走火。 把脸埋进枕头里,被子里,枕头里都是程乐的味道,那味道,似乎在撩拨着内心深处某一处心弦,突突地就跳了起来。 门倏地一下又打开了。 裹着宽大浴袍的程乐走了进来,程征心一慌,不要见他,不要见他啊,尴尬死了,她差点跟程乐哥哥做爱了,丢死人了!以后怎么见面呀?不要这样啦,不要见,喝醉了,反正喝醉了,明天啥都不知道,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全部忘掉好了!反正喝醉了! 程乐看她身子蜷缩在被子里,白皙的小脚和小腿露在外面,那白皙的小脚丫让程乐的身子又是一僵,那冲了凉水澡后压抑下去的欲望似乎一下子又起来了,他急忙把头转向她的头的方向,不再看她的脚,而程征的人倦了被子像个粽子般头也看不见。 程乐原本就尴尬懊恼的心此时竟不由得柔软下来,微微地叹了口气,很快正色起来,走到厨子里找了一条被子,然后回到床边,看她的头还埋在枕头里,人走了过去,伸手抓起她头上的枕头。 程征的心猛然一提,赶紧闭上眼睛,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睡着了睡着了。什么都看不到! 程乐低头看她紧闭眼睛的样子,又是不由自主地一笑,什么都没说,拿了枕头,抱了被子,走了出去。 直到门再度轻轻关上,程征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睛,扫了下四周,没人,呃,另一只眼也睁开,终于长吁了口气,又爬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脸,怎么还这么热啊?脸上怎么像是着了火? 程乐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眼前浮现出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些事,关于小堂妹的一些记忆,那时候的她,还是个孩子,几岁的孩子,留着鼻涕像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 而他,永远看到的都是灵波,灵波的性格太冷漠,安静的时候让人不容忽视,程征的性子很快乐,去哪里都是傻乎乎的笑,没心没肺的很能感染人。程曦是一团火,去哪里都能把人燃烧。 想起之前的一些事,他先是笑了一笑,下一秒,却突然流出了眼泪。 用了那么多年去暗恋一个得不到的女孩,如今,该觉悟了,而今天这样的失控,让他更是惊愕,也许,他没有爱的那么深,只是一直不愿意去往别的地方迈一步,所以一直以虚无的爱绑住了自己的灵魂,原来迈出一步,并不是想的那么难! 第773章 永远不知道珍惜 第773章永远不知道珍惜 也许,他可以恋爱了!以后有女人再献殷勤,他可以试着不再拒绝! 眼泪却还是从眼里流出来,他不知道这眼泪代表什么,是对他背叛了对灵波单恋的报应,还是在哀悼这些年来,自己依然洁身自好,居然还是处男的悲哀。在灯红酒绿的都市生活了这么多年,他还能坚持自我,这很辛苦,似乎还有那么一丝的委屈。所以,这眼泪,有点复杂。 而今天,差一点对小堂妹做出禽兽的事,他也是道貌岸然的吧!他一度以为自己是君子,自己是跟那些男人都不一样的,但事实上,他也是道貌岸然的,君子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禽兽的心! 打小失去父母,寄人篱下的失落让他学会了克制,不敢张狂,程家对他一直很好,但终究不是程家的子孙,冠上了程家的姓,却不是程家的真正的人。他不曾被训练,不曾执行过任务,程老爷子恪守承诺,对一个烈士的承诺,让他此生活的快乐,做一个平凡的人,如此而已。 抹掉了眼角复杂的泪,闭上眼睛,却是难以入眠。 常羲寻找了程征一夜,却没有找到人。 再见到程征已经是在那天分别后的第四天,当程征跟程乐从机场走出,常羲寻了程征几天找不到人影的怒气早已散去。他觉得自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那天清晨起来,有点尴尬,但是程乐只字未提,却是一大早订购了一张床,安置在书房里。 程征似乎有点尴尬,一直小心翼翼地偷看程乐的反应,但是程乐什么都没有说,还不动声色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帮她准备了早餐,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而后,带着程征去公司上班,再然后下午出发,去了出发的城市,买了很多的礼物给她,鲜花,巧克力,衣服,包包,她之前要求过的,他都给买了! 程乐淡然的反应,让程征后来以至于觉得那晚他也喝醉了,灵魂出窍了,两人都穿越了,现在不记得了,所以才不尴尬了! 出差第三天,她又自然而然地挽住了程乐的手,亲切的喊他哥哥,他也会宠溺的对她笑,一切真的如常,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出了几场一抬头看到常羲,程征有点惊愕。 而程乐在看到常羲的那一刻,让自己的助手先把行礼搬到车上,他并没有急着离去。 “程征!”常羲看着她半晌,目光落在程征挽着程乐手的手上,眼神一滞,不知道想些什么。 程征倒是没有想到常羲会找来,她把他电话设置成了黑名单,所以也没有接他电话,他也打不进来,这两天她只是跟在堂哥身边尽情的吃喝玩乐,什么都不再去想。 “常羲哥,有事吗?”程征笑着问,又露出了那种甜美纯净的笑容,似乎一切都隐匿在了笑容的背后。 “我们谈谈!”常羲道。 “谈什么?”程征平静地语调听不出任何的感情起伏。 程乐眯起眼睛望向常羲,在看到他眼底的一抹痛时,他似乎读懂了什么,这个男人,不是对程征一点感情没有,只是他不懂,既然有点感情,为什么还要跟别的女人上床?难道,他不知道这对程征来说是最深的伤害吗?况且还让程征看到了! “谈什么?”常羲自嘲的扯了扯唇角,只觉得眼角发涩。 程乐低头看向程征,用眼神询问她的意思,程征只是下意识的黯淡了眸光,身子朝程乐靠了靠。 再见常羲,内心深处太多复杂的情绪一时涌出来,如此的难过,却也感慨万千。 程乐一看程征的样子,似乎不愿意谈,他也没有勉强,只是对常羲道:“常先生,征征没有什么跟你谈的,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失陪!” 说完,拉着程征就走。 常羲的手却倏地扯住程征的另一只手臂。“程征,我们谈谈!” 程征被常羲扯住,这边被程乐握住,一时为难,下意识地看向程乐:“哥,我--” 程乐微微笑了笑,摇头,低声道:“谈谈吧,把你心里想说的话,都说出来!我在车里等你,跟我走,直接来车里,不来,就挂电话告诉我一声!我等你!” 他说完,就送来了程征的手,先朝车子走去。 程征望着程乐的背影,微微的一呆,缓缓的转过头来,面向常羲,却是眼底再度浮起一抹痛。 “常羲哥,你想谈什么,一次说清楚吧!”程征别过头,不看常羲了,良久不见他说话,她又道:“如果没有什么说的,我先走了!” “程征,别走!”常羲突然开口。 程征的心一颤,别走? “常羲哥,不走,我做什么?” 常羲知道,程征这句不走我做什么有绝对的潜台词,她应该是在说:“难道我要留下来看你跟林筝恩爱吗?” 他知道程征的心思,他似乎一瞬就明白了她的心思。以往不曾细腻地观察过,却一刹就明白了她眼底的荒芜。 从来都是望着远方的海滩,看着那遥不可及的海滩,以为那里有最美的珍珠,却不知道回转身,自己脚下的这片海滩,就藏着最大没美的牡蛎,只要亲手捡起来,挖开就是珍珠。 触手可及的,永远不知道珍惜,懂得珍惜的时候,她还在吗? 常羲知道,他只有这次机会,今天过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站在她的面前,这样低声下气,苦苦哀求她。 “程征,我想跟你在一起!”他终于开口了! 程征缓缓地转过脸来,然后,对上常羲的眸子,在一起?四天以前,他说这句话,她会欣喜若狂,四天之后,在她亲眼目睹了他跟林筝上床后,她发现自己听到这句话,没有任何的欣喜,有的只是悲哀,还有一种释然。 似乎,这么多年,她等的只是这句话,也只是这句话而已!她突然觉得自己也好悲哀,爱上了一个人,还是爱上了爱情本身? “常羲哥哥,在跟林筝睡了之后,你这样开口跟我说,你不觉得这很好笑吗?那晚,你跟林筝是什么?情不自禁还是旧情难忘,还是只是单纯的当成了一夜情?” 常羲一下怔住,他知道这就是报应,就像现在,她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让他如遭雷击,而她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 常羲几乎是冲上去拉住她的手,“征征,你不能这样走!” “筝筝?”程征微笑,转过身来:“常羲哥,你还是叫我程征吧,我怕你混了,真是遗憾,我跟你的林筝的筝筝发音一样,我不喜欢被你叫征征!” “好,程征,我们有话好好说,可以吗?你别生气,我知道你心里气,但我说这句话,不是意气用事,是深思熟虑了的!” 他似乎说的越来越乱,越来越纠结,他握住她的手,手心里居然有点微微的汗,生意也越来越低,他说:“程征,我想跟你在一起,以后一生,都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永远不分离! 程征知道这话对于常羲来说,说出口,有多么的不容易。 一句以后在一起永远不分离让她很是感动,常羲的话,就是诺言,他是个一诺千金的人,他说道,便能做到。 只是,她的记忆一下落在了那天的早晨,他护着林筝的那天,他们上床,满室凌乱,以后呢?他之前又是否也对林筝承诺过? 他现在说了跟她在一起,是对林筝失望了,还是真的想走出以往的记忆? 程征不敢说她可以忘却那天,或者原谅这个人那天的过错,其实,想起来,那根本就不叫做过错,因为,那天,他们不曾在一起,他即便是跟林筝发生什么,都和她没关系,因为人家本来曾经就是恋人,而她不过是后来加入的暗恋他的人!说的难听点,似乎,她变成了小三。 她不想欺骗自己,如果可以,如果时光可以倒退,她宁愿没有看到那天的那一幕,想起来,都难受! 她抬起头,笑了一下。这笑容让他觉得恍惚,仿佛置身梦境,但他不敢伸手触摸她的脸。 程征问:“常羲哥,这话,你除了跟我说过,可还有跟别的女人说过?” 常羲一下愣在那里,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才消化掉这句话的意思。 程征一下就看出他的局促,她明白了,这话,他也对林筝说过吧,她还是淡淡地反问道:“怎么?对别人也说过是不是?” 常羲沉默了! 第774章 别有用心 第774章别有用心 程征缓缓说道:“常羲哥,你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相信这一刻你跟我说的是真心的话!只是,这话有点迟了,如果没有你跟林筝的那一夜,我想我会喜极而泣,如今我在目睹了那一幕后,真的有点怕了!我不是怨怪你,我只是觉得,你对我,并不是真的爱,你爱的人是林筝,这一生,你只怕都忘不掉林筝,我用了四年时间追逐你的脚步,目光追随着你的身影,我知道那感觉很难过,一如这四年,我也知道,你的目光也追随着别人,那不是我!这些年,我一直等着你转身,只要你肯,你会轻易看到我对你的感情,可是你不曾。即使林筝破坏了大姐和姐夫的感情,即使林筝那样伤害过你,你依然对她念念不忘。她一回来,你们就可以不顾一切情难自禁的上床,那时,你但凡想过一点还有个程征等待你的爱情回应,就不会在你跟她激情缠绵四天后又突然对我表白!常羲哥,我不怪你爱她,也不怨你情不自禁,我真的有点不理解,只是四天而已,你又给我这样的承诺,让我如何接受你?四年多的心凉心伤,一直生活在地狱里,我怕你把我送上天堂,再一脚踢入地狱,那样,我会更难受!倒不如一开始没有任何的希望来得开心自在些,你说是不是?” “程征,我知道这样告诉你太仓促了,但我真的说这话是真心的,出自真心!” “那好,你能当着她面,告诉我,你想跟我在一起吗?”朝着不远处的地方呶呶嘴,程征的视线望向了不远处站着的纤细身影。那身影妖娆,妩媚,正是林筝。 常羲望向那边,在看到林筝的同时,目光错愕一愣。 林筝依然走了过来,程征没有忽略掉常羲眼中的那惊诧和闪烁。 她从来都知道这世界没有纯粹,她要求的也不是绝对的纯粹,但绝对不可以她爱着的人,始终受别的女人的行动和情绪影响。 她不是流浪狗,不是流浪猫,等待着有人把她捡回去,拯救她的孤单。她不需要怜悯的爱!她要的是平等和单纯一点的相知相守。 “羲,来接我的吗?知道我今天回来是不是?”林筝笑呵呵地开口,走过来,就挽住了常羲的胳膊。 而常羲的一只手握住了程征的手,林筝也不在意,目光转向程征。“程小姐,你好!羲知道我今天回来,昨晚我们有通电话,你也来接我吗?” 昨晚还有通电话?! 程征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常羲。 常羲皱眉,推开林筝。“林筝,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都不会再受你的影响!你究竟想做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昨晚我打你电话,说了什么,你也知道!不用故弄玄虚让程征误会什么!” 常羲说完,伸手更加用力地握住了程征的手。 “羲!那你说我能有什么目的?”林筝反问,却在这时开口:“那晚你没用套,恰好是我的危险期,也许我怀孕了,这也说不定呢!” “嗡--”的说一声,常羲怔住。 程征却是听后笑了,真的好脏! 套都没戴! 林筝是故意的,她是在炫耀她跟常羲之间的亲密无间,他们真是亲密无间啊! 程征又觉得常羲很可怜,被一个心机重重的女人耍的团团转,而她的确也有点不甘心,所以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等待常羲的话。 “林筝,那与我无关,那晚我只当自己嫖了一个妓女,如今,我只想跟这个女孩在一起,收起你的手段,对我都不再有用了!我对你的承诺,在那天早晨,结束!以后,你如果伤害别人,我不会再姑息你!”常羲还是选择了程征,这一次,语气坚定。 这个结果,让程征有点意外。 常羲这时转向程征,目光坚定:“程征,跟我回去!” 说完,也不管程征的反应,就牵住她的手,朝车子走去。 林筝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也没有追上去,只是眼底闪过了一抹狠戾。 上了车子,一路上,都没再说话。 程乐眼看着程征坐了常羲的车离去,他在车里点了一支烟,沉默着,也不急着走。 “程总,小姐走了,我们--”助手在前面问道。 “电话来了再走!”程乐只是说了一句话,就开始抽烟,无边的沉默蔓延开来,连助手都不知道程总在想什么。 程征被常羲载着离开了机场,直到到了公寓,看到徐驰和程曦,两人围坐在餐桌前吃东西,看到她时,拉住她问长问短,问她这几天去了哪里,她才想起,还没给程乐说一声。 抹了电话赶紧给程乐打过去,“哥,你现在在哪里?” “你在哪里?”程乐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我、我回公寓了,跟二姐他们在一起!”程征真的很抱歉,居然忘记跟他说一声了。 “嗯!”淡淡的回应了一个字,程乐又道:“那就好!” “你现在还在机场吗?”程征想起刚才他说,他会等她电话,可是她人都回来了,这都过去一个小时了,他不会还在机场吧? 程乐看了眼机场航站楼,轻声道:“没有,在路上了!” 前面司机听着程总的话,却不敢发一言。什么在路上了?根本还在原地一动没动呢! “那就好,哥,你回去好好休息啊,明天周末我去找你啊,拿你买给我的东西!” “嗯!”程乐点头,语气忽然有点低落。 “哥--” “嗯?” “没、没什么了,你回去早休息啊,拜拜!”程征说着,挂了电话。 “你们两个一起消失了四天,怎么回事?”程曦问程征和常羲。 程征看向常羲,没说话:“我累死了,先回房睡一觉,天大的事,晚上醒来再说!” 说完,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程灵波忙着调度画展,在画展中心指挥工人搬画,裴启阳带着儿子在大厅里玩。 回到办公室时候,保安领着快递员送来一个快递,说前面送来的,要程灵波签名。 狐疑的接过,签了名字。 “谁送快递给你?这又不是常用的地方,怎么会找到这里?”裴启阳也很意外,这画展中心,总共才用半个多月,居然有人送快递过来。 “也许是别有用心的人吧!”灵波说着打开快递,里面一打照片。 灵波再看到这照片的时候,错愕一愣,第一张,是她跟路修睿坐在一起在餐厅吃饭时候的,他们面对面坐着,她脸上有淡淡的笑容,路修睿那俊美异常的脸庞在上面很是清晰,同样也带着微笑,两人在一起的画面很是温馨,很是惬意。 而第二张是在地下停车场里的,接下来,有很多是在巴黎见面的,还有前几天路修睿抱着湛湛的照片,再往后,是a级艳照,画面上是两具赤裸交缠的身体,女人白皙修长的腿,放荡的勾住男人的劲腰。而那张脸却是她,男人的脸同样是路修睿! 灵波往后看,越看越不堪入目,每一张都是在床上交缠的样子!用了各种姿势,各种招数,就为了那件事,真是千姿百态呢! 程灵波都不知道原来做爱还有这么多的花招,还有这么多的路数,看来裴启阳也不过如此,都没人家想的姿势花哨呢! 一点点看完照片,她的脸色没有多少变化,只是微微的红了点。 儿子在地上玩小汽车,裴启阳看到灵波手里拿着照片,狐疑地走了过来,“什么照片?” “我的!”灵波坦荡荡地承认。 “我看看!” “你确定你要看?”灵波反问。 裴启阳皱眉:“有什么不能看的?你人都是我的,我什么没看过?” “我的艳照,跟别的男人上床的,你也看?”灵波注视着他的眼睛,平静地说道:“我劝你不要看,也许你会承受不住!” 裴启阳眸光一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艳照?我老婆的艳照怎么会被寄来?开什么玩笑?假的吧?” 听到裴启阳最后三个字,程灵波心中一个温暖,他倒是很敏锐,直觉有问题,没有白做了几年警察。 “真的是我的!”程灵波握着这一打照片,脑海里也在想到底要多深刻的恨,才会这样捏造她跟路修睿,什么时候她跟路修睿上床了?那赤裸交缠在一起的高难的的动作,花样百出,舞蹈演员也就这样把腿劈那么开吧?而每一张照片都是异常的清晰,尤其是她跟路修睿的脸,都格外的清晰。 程灵波在脑海里快速地搜寻着想起林筝那淡定的眼神,扯了扯唇,如果真的是她,她真的要看不起她了,太卑劣了。她还真是高看了她一眼。 不过这ps的技术不错,要不是自己从来没有做过,还真是分不清真假,这照片,应该发给裴启阳才对啊,怎么就发给了她? “给我看看!”看程灵波的脸色沉了下去,裴启阳伸过手来。 程灵波摇头。“别看了,有点恶心!” 那里面的两个主角无论是身材还是身高都很酷似她和路修睿,灵波还真的有点怕裴启阳误会,尽管她什么都没有做过。 第775章 一条破路 第775章一条破路 “给我看看!”裴启阳的手已经不容拒绝地伸过来,握住了她手里的照片。 “既然你这么想看,就看吧!”灵波把照片递了过去。 无论是谁,这手段都太低劣了点,有点好笑。 想到此,灵波的唇角微微的勾勒起来,跟这种手段的人斗,赢了也没有什么意思。 感觉到灵波表情的怪异,裴启阳狐疑地握住照片,一张张看着,刹那,他原本平静地脸色阴沉下来,一张一张地看下去,目光也更加的凝重,犀利的眼神紧盯着照片,手上的青筋暴露。 “说了不要你看,你非要看!”灵波依然是云淡风轻的。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他会误会。 “是林筝!”裴启阳给出的三个字让灵波微微的一刹。 那从齿缝里迸出的几个字,带着低沉的沙哑,带着燃烧一切的气势,一团怒火在胸腔里燃烧,极具加速。 “林筝这个该死的贱人,居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裴启阳怒吼着,手更是愤恨的握成拳头,只感觉出一把怒火在心头燃烧着。 他傻了吗? 程灵波在心中嘀咕,不是给气死了,该暴跳如雷指控她失节吗?怎么骂的是林筝而不是自己?灵波有点错愕,看到照片都没有这样惊讶,倒是被裴启阳弄的有点错愕了。 “裴启阳,这里面的脸是我,你看清楚,跟别的男人上床的!” “我没瞎!”裴启阳倏地抬起头来,看向灵波。“你不会以为我会相信这照片的内容吧??脸是你,身子不是!” “但那的确是我的脸!”灵波道,脸上已经溢出一抹笑容,那笑容,温暖而灿烂。 “这不是你的身子,我的人摸了抱了这么多年,我还不至于认错。”裴启阳有低头看着照片,脸色还是很不好看的,那握着照片的手也微微的颤抖着。 灵波看他颤抖了身体,伸出手,轻轻地抚上他的大手,眼底一片温柔:“你是信我的,对吗?” “废话,你什么人我不知道吗?不过这男的谁啊?不会是湛湛说的睿爸爸吧?” “嗯!是路修睿!”灵波淡淡地说道。 “什么破名字,还真以为自己很睿智啊,叫这么个破名字!”裴启阳满口酸味的开口,看那在餐厅,在停车场的照片,那个男人很帅,他没有被后面ps的床照气住,但是被这温馨相处的照片气到了,出言就带着酸味。“这男人长得没我好,没我惊艳,眉毛太粗,眼神太犀利还装睿智,明明一肚子坏水,还装得道貌岸然,下次不许湛湛喊别人爸爸,他爹只能是我一个!” 灵波慵懒地耸耸肩,笑容更加的温暖。从来没有发现,男人会有如此可爱的一面,真是好笑,裴启阳原来也可以如此的幼稚。 “什么路修睿,一条破路,丫以为自己长得很明星啊?笑得这么淫荡,真是恶心人,抱我儿子干嘛?又本事自己生去啊!”又是一阵细碎的唠叨。 灵波也不说话,只是在一旁安静的等着,目光不是的看向在地上玩小汽车的儿子,小家伙到时自娱自乐玩得不亦乐乎。 “程灵波!”突然发现灵波的目光看向了儿子,对这照片一点都没兴趣了,裴启阳不依得叫了起来,情绪有点烦躁,“我去找那贱人,弄死她!居然ps这么恶心的照片,诽谤人!” “等等!”灵波一把拉住他。 裴启阳回头,眼底又在喷火。 第一次,灵波发现他会这样气,气的浑身都颤抖了。 “我可不会再让你单独跟她见面,那女人到底打什么算盘还不知道,再说这照片,还不能完全确认就是林筝的杰作,所以,不要冤枉了好人!”灵波淡声说道,伸手捏了下他紧绷着肌肉的脸。 “什么好人啊,就是她,除了她还会有谁?”裴启阳很是气恼灵波到了此刻还说不是好人。“傻丫头,你到此刻还说别冤枉了好人,那贱人是好人吗?” 灵波看着他,轻声道:“很久很久前,记得有人说过,那是个让人心疼很优秀很优秀的女孩!” “灵波!”裴启阳气结地看着程灵波,“你就不能不糗我吗?我这一辈子,就不兴认人不淑瞎了眼一次吗?” “呵呵,好,既然你都这么自贬自己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不过不要去,这照片给我寄来,八成也会再寄给你,大概就是想你误会我跟路修睿吧!但你没误会,只怕寄照片的人会很失落吧!毕竟费尽心机的弄了这么一堆照片,却不被你买账,她要失望了!” “丫头,你不气吗?”裴启阳都快呕死了,灵波还这么云淡风轻的。“我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针对我的老婆,我要她好看!” 灵波却不管他,淡淡一笑,靠了过去,小声在裴启阳的耳边道:“我想回家试试这些姿势,你的姿势太少太乏味了,回家好好看看这些照片,晚上试试!” “呃--”错愕着,裴启阳瞪大了眼睛,在对上灵波那明亮而性感的眸子时,挫败地低吼了一声:“丫头,这个世界怎么会有你这种女人?” “我怎么了?” “你简直不是人,是妖精,是魔鬼,是专门来灭我的!” “那就老实的匍匐在我的石榴裙下,跟姐在一起,有肉吃!” “呃!是跟哥哥在一起有肉吃!”他瞪着眼前的小女人,手伸过去,一把勾住她的纤腰,头一低,双唇倏地吻住了灵波的唇。 不管是谁,都失策了,这照片,并没有让裴启阳误会,反而让两人更惺惺相惜。程灵波在想,如果是林筝,那她在知道裴启阳此刻这样热情地吻她时候,会怎样? “回家我会让你好看,让你跟别的男人笑得这么灿烂,当我是死人是不是?永远给我记住,我才是你的男人!还有,嫌弃我的姿势不够多,今晚我也要你知道厉害,求饶都不行!”低声地宣告自己的所有权,再度对着她的唇,发起来狂野的攻势。 灵波笑了起来,这个男人吃醋的样子真的很幼稚,却真心地感动他对自己的信任。双手圈住裴启阳的脖子,热情地回应着他的激情索吻,许久许久之后,在两人终于不能呼吸时,才放开了彼此。 粗重地喘息着,灵波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啪啪--”突然想起了清脆的鼓掌声。 两人都是一惊,转头看向声音处,那清脆的小巴掌啪嗒的声音自然来自他们的儿子程湛了。 “吼吼吼.........”小家伙笑得很是开心:“爸爸妈妈玩亲亲了,爸爸妈妈玩亲亲了,会有小妹妹的!” “呃!”灵波的脸腾地通红,本来没有害羞的,突然被儿子这么笑话,一下子竟红了脸颊,抱怨的瞪了一眼裴启阳,而他则正了正色,把照片收好,装起来。 “湛湛想要妹妹呀?”裴启阳走到儿子身边,问儿子。 “想!”小家伙很想要个妹妹呀。 “但是国家不允许啊,爸爸也想要个女儿,可是国家不让生!”真的有点遗憾,他的身份只能生一个。 灵波听到他的话,眸子一转,不知道想些什么! “不要,要妹妹!”小家伙摇着头,他才不管国家允许不允许呢,他就是想要个妹妹。 “臭小子,也许到了你们长大的时候,就可以自由生产了!”把儿子抱了起来,裴启阳转头看老婆:“走了,回家了!” “呃!”灵波回神,“我的活还没做完呢!” “不做了,明天叫常羲徐驰他们过来一起干活,我们回家休养生息!” “生息什么?又不能生孩子!” “但可以做繁衍生息的事!这个国家没有明文禁止!” “裴启阳,我还真的想再生一个孩子,怎么办?”灵波突然抬头看裴启阳。 裴启阳一愣,“老婆,这项国策不是我制定的,你要生,哥哥我就当不成官了!” “那你可以不干!”在灵波的世界里,不做官,他们照样有吃有喝,有了孩子,也有条件好好教育,做官有什么好的? “丫头,不干,哥做什么啊?” “当小白脸,我养你!” “呃.....这不太好吧?” “你到底同意不同意吧?” “这事,这事容我再想想不行吗?”再生一个孩子,他想,却不敢。那是要被革职的! 灵波理都不理他,转身就往外走。 裴启阳抱着儿子跟在后面,三口人回到家。 灵波给儿子洗澡换衣服,小家伙去看电视了。 她自己也洗澡换了衣服,回到了卧房。 裴启阳赶紧去冲了个澡,换了衣服,跑到卧房。“丫头--”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灵波转过头去。“裴启阳,我告诉你,我想再要个孩子,要是你没办法,我就真的找别人去生了!” “好!好!生!大不了哥不在仕途走了!行了吧?生,再生一个好了!” “呃!”这样就答应了,灵波一下子有点愧疚起来,抬头看向裴启阳。“你真的这么想的?仕途没有孩子重要?” “嗯!”裴启阳点点头。“如果是寻常人,或许就不这样认为,而对于不缺吃喝的我们来说,或许,孩子更重要些!你要真的想生,那就生吧!” 第776章 醋意全失 第776章醋意全失 “可是你会被革职的!” “你不是说养我吗?” “这个再说吧!”他这么答应了,她又不得不为他考虑了。 裴启阳看向她,眼神倏地犀利下去,带着危险。“程灵波,刚才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了啊?”灵波瞪大眼睛,有点想不起来了。 “刚才你说如果我没有办法,你会找别人去生,你敢挑衅我,今天那床照是假的不错,但跟别的男人笑得那么温馨那么灿烂是真的吧?”说话又酸了起来,就像是打翻了醋缸一样,满满的都是醋味。 “嗯,看帅哥吃饭,的确很赏心悦目!”灵波不怕死地开口,忽然嘴角露出算计的笑容:“对了,你有没有发现那个人长得跟你有点像!” “像什么像?他长得那么丑,我多帅啊!敢拿他跟我比,你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 “可是我看着你们长得还是有几分像的,启,你帅,但也不能抹煞了别人的帅!”灵波依然不怕死的开口。 裴启阳已经翻身压了过来,恶狠狠地看着她的眼睛,里面都是凶险。“你给我等着,今天我把儿子哄睡了后,我要你清晰的告诉我,到底是谁帅!” 灵波拉下他的脖子,倏地用力压下他的头,凑过去,低声道:“你吃醋的样子很幼稚!” “程灵波--唔--” 突然被堵住了唇,灵波绝对是用咬的,轻轻的咬住了裴启阳的唇,眼中都是璀璨的光芒。 “小魔--”口中是她的馨香,带着点野性,裴启阳满足一叹,再这么啃噬下去,他怕自己会不顾儿子等下的砸门,也要要了她。 不过她的主动让他顷刻间,就醋意全失。 非常满意裴启阳此刻红肿的嘴角,灵波靠在他怀中,低声问:“启,我很奇怪,你怎么就知道那不是我呢?那照片,根本看不出来真假的!” “谁说的?”裴启阳清朗的嗓音响起。“我老婆的咪咪长什么样子我不知道吗?找了个大奶头子,恶心巴拉的冒充你,你当是裸体这东西,谁都能随便见的吗?” “流氓!”灵波啐了一声,伸手拉下他的手,却拉不动。 “让我摸一下,摸摸过过瘾!” “裴启阳,你越来越色了!” “不是你说我花样不够多吗?我在反思,我要怎么让你更快乐!丫头,你批评的十分对,国内也没成人频道,咱们也没办法比着练习,等下我去天桥买个黄碟什么的,晚上儿子睡了一起看啊!” “神经--”灵波笑骂。 “呵呵,只对你这么神经!”他抱住她,手更是不老实,握着她胸,说道:“这个尺寸不一样的,我承认我看到脸的一刹,差点血脉喷张,差点就休克过去。这得感谢我如今上了点年纪,有了克制力,要是早几年,我只怕要信了!最重要的,我相信你对我的爱,要是你不爱我,不会回来找我!你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无需别人给我看什么!如果我轻易信了,就不配你来爱!” 真心的感动,灵波靠在他怀里,再一次的庆幸,自己回来主动找他是对了!爱情,走过了风雨,走过平淡,经得起风雨,也经得起平淡,那才会相濡以沫到永远。 或许,有的爱情只是经得起风雨,却经不起平淡,殊不知,事在人为,关键是自己做了什么?人生长路漫漫,牵着一个人的手,始终如一走下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需要毅力,需要智慧,需要宽容,需要人类一切坚毅的品质。 “谢谢你!”灵波真心的道谢。 “再跟我说这个字,我真的生气了!” 裴启阳暧昧一笑。“好吧,放过你,等下早点哄儿子睡觉啊!” “不要!”灵波直摇头。 “傻瓜,还由得你吗?”裴启阳眨了下眼睛。 灵波心一颤,翻了个白眼。 裴启阳去了书房,先是打了几个电话,这件事,不会就这样坐以待毙的,他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尤其,有人伤害到他的女人了,他绝对不允许。 灵波在屋里平整了情绪,起来去煮饭,儿子从电视机旁边跑过来。“妈妈,要妹妹!” “为什么要妹妹啊?”灵波低头问儿子。 “喜欢!”小家伙充满了向往。 “去看电视吧,晓水阿姨会给你生个妹妹的!”灵波拍了下儿子的小脸,真的想生,但是裴启阳的职业不允许,他们注定了只能生一个孩子。 “不是妹妹,是媳妇儿!”小家伙正色地纠正妈妈。 “哦!晓水姨姨生的是湛湛的媳妇儿,妈妈生的是湛湛的妹妹是不是?” “嗯!” 灵波轻笑,领悟了儿子的想法,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孩子还分得清呢,真聪明。低头抱着儿子亲了下。“去看电视,妈妈煮饭,煮好了湛湛吃饱饱的,长得健健康康的,然后好保护妹妹!” “嗯!”小家伙咯咯笑着只点头,然后跑去看电视了。 看着可爱的身影跑去沙发旁,爬上沙发看电视,灵波笑了起来,真的很期待,有一天,能一家四口在一起,有儿有女,那其乐融融的画面。 吃过饭后,裴启阳换了一身衣服要出门。 “你去哪里?”灵波问。 “去天桥!”裴启阳眨了下眼睛。“买好东西!” 真是可恶,不会是真的去买那什么碟子吧? “你--”灵波欲言又止。 “对,就是去买那个,在家等着我,湛湛,早点睡觉,爸爸明天给湛湛炖猪蹄哦!早点睡觉,等着明天吃肉,知道吗?” “知道了!”小家伙猛点头。 “你还真去啊,别去了!”灵波不想他出门。 “很快就回来!”裴启阳抓了钥匙,换鞋开门。“把儿子哄好知道吗?” “知道了!”没好气地说道,带着点娇嗔的味道。那家伙真是的,不过她自己似乎也很期待呢! 裴启阳开车并没有直接去天桥,而是去了一家酒吧,进去先找人。角落里坐着几个人,看到他走进来一招手,裴启阳也挥了下手,走了过去。 身后,一双妩媚的眼睛看着他的背影,唇角微勾。 在吧台边坐了下来,要了一杯酒,独自饮酒。 裴启阳跟那几个人说了十几分钟的话,然后就起身要走。 刚走到吧台这边,原本坐在吧台边的女子站起来朝他走了过去。 裴启阳一怔,目光瞬间凌厉起来,那原本在连山一丝散漫的笑意也输得冷却下来,换上了冰冷无情的神色。无情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女人,冷笑一声:“哟呵,刻意还是偶遇?” “裴哥,还是那么喜欢开玩笑,这重要吗?要不要一起喝一杯?”林筝轻轻一笑,举了酒杯。 “ps的技术不错,但那又能怎样?用肮脏的照片去侮辱别人,并不能掩盖自己更肮脏的心态。”淡漠的声音不似寻常那样的清朗,而是压的很低沉,冷漠的没有一丝的感情。 “呵呵,裴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筝平静地开口。幽怨的目光望着裴启阳。“你这么相信她从来没有背叛过你吗?”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裴启阳冷漠的开口,目光犀利中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你还真是闲的没事干,操心别人的事,有功夫陷害别人,欲求不满吧?不满的话,去东南亚毒枭窝里卧底,当他们的玩物,满足你变态的需要,也省的惹是生非!” “难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林筝只觉得心头慢慢地绞痛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裴启阳,这么多年,他们一个个都在怪她,她做了什么吗?“你一定要用这样的话来刺激我吗?” “能刺激到你吗?”裴启阳冷漠地开口:“你这样的人还能用语言刺激的到吗?脸皮早已是铜墙铁壁了!还懂什么叫刺激?不管你想要做什么,不要让我抓到,法律制裁不了你,我可以!” 说完,他并没有想要继续跟她说话的意思,要走。 “程灵波就那么好?”她答非所问,挡住他的去路。 “程灵波没有多好,但却真的比你这女人好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林筝,你真是不自量力,你妄想跟灵波比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照片是你弄的,我们都心知肚明,但灵波还怕冤枉了你让我不要随意臆测!呵呵,灵波从来不会搬弄是非,你倒是不只是搬弄是非还学会了造假,利用卑劣手段达到你变态的目的,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说好听点极端,难听点变态,更难听的你就是欠操!不过你就是贴上来,老子也不屑上你,真是太恶心了!你简直是无药可救了!”裴启阳的目光低沉了下去,带着嗜血的冰冷:“收起你的手段,想要做什么都不要,你真的不是灵波的对手,也不是我的对手,我们只是不想也不屑整你,倘若你还不肯收手,我是不会轻易放过算计我的人的!” “不会放过?你要怎么做?杀了我?让我跟我姐一起去?”林筝望着他,纵声冷笑着,眼中划过狂热的疯癫,看向酒吧里的热闹非凡,愤恨地开口:“看来我真是太好欺负了!” 第777章 那个眼神 第777章那个眼神 “林筝!”裴启阳目光倏地沉寂下,连刚刚最后的淡漠也消失了,而是盈满了冰寒的冷酷,“你若是再执迷不悟,天皇老子也保不住你!要你死,轻而易举。” “要我死?”林筝默默地低语,轻轻的笑,怨恨的目光望着裴启阳。“难道你不知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道理吗?” “所以呢?”裴启阳冷笑。 “我有东西给你看!”她自顾自地说道。 “不看!”裴启阳冷笑。 “既然你不看,那我就在这里发给全酒吧的人一人一张,让他们欣赏一下,你妻子的美丽和风骚,是不是很有趣?” “你果真是不知悔改!”裴启阳冷冷一笑,眼神已经酷寒无比。 “是你逼我的!”林筝怨恨的目光再次看向裴启阳。“走吧,里面包厢,不会耽误你太久时间!” 裴启阳眯起眼睛,不知道在疑虑什么! 林筝自顾自朝里面走去,裴启阳微微蹙眉,也跟着进去了。 他不能任凭那样的照片泄露,即使他知道是假的,但是外人看到了,都会中伤到他的灵波,他也绝不容于这个女人在此嚣张。 进了包厢,林筝打开大灯,一打照片拍在茶几上。 裴启阳一眼看到了就是下午看到的那一份,果真是林筝,跟他预料的一样。 他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冷冷一笑,等她开口。 “看到这些照片,你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吗?”林筝看裴启阳低头看照片,没有什么情绪,她知道自己失策了! “我为什么要有愤怒?你都没有羞耻心,我为什么要有愤怒?”裴启阳反问。 “难道程灵波对别的男人笑得这样温柔,你也不生气?想当初她可是因为你对我的一个暧昧的眼神而跟你分手的!” “那又如何?” “你不觉得你迁就这个女人太多了吗?” “我愿意迁就她,全世界女人再美再妖娆,就只有一个程灵波,我愿意迁就程灵波,关你屁事?背后捣鼓这一堆事,你以为我真怕了你不成?你真以为我看到这个会暴跳如雷,会火冒三丈跟程灵波分手?林筝,你知道你有蠢吗?你比你姐还蠢!” “你说我蠢?你说我比我姐蠢?”林筝觉得这简直是太可笑了。她比她姐学习好,学历高,她会六国语言,她为国家执行任务,她做的事,哪里蠢了? “的确是蠢极了!林筝,智商高不代表情商高,你会六国语言,是不假,但你也不过只是会六国语言,除了六国语言外,你什么也不会!你不过是恰好懂得了学语言的方法而已。你跟你姐比,真不如你姐。林萧雨嚣张极端,却还没有伤害过别人,她至多是对林家不负责自杀了事,但不曾伤害别人。事隔多年,我对你姐心存一份愧疚之念也是因为她不曾伤害过别人!但你,却一再以伤害别人为乐,你那变态的心思,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来越清晰,你病了,该去精神病医院看看你的病了!” 裴启阳拿起桌上的那些照片,打开打火机,点燃。 林筝看着他,“你对我姐没有一丝感情吗?” “没有!”裴启阳回答的斩钉截铁。 “那你为什么当初要跟她在一起?” “林筝,你也搞清楚,当年是你姐自己贴上来的!荷尔蒙分泌期,只有性没有情,你现在好像荷尔蒙分泌失调吧?看你这样,好像对谁都在发情。” “那么我呢?你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林筝,你还真是痴心妄想,我对你姐都没有感情,对你又有什么感情?” “那当年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 裴启阳一怔,冷笑。“收手吧,看在我曾对你姐不起的份上,我不喜欢亲自动手,那样的话,绝不是生与死那么简单的!” “你亲手杀了我好了!”林筝眼底又闪现癫狂。“难道承认你曾对我动心过就那么难吗?” “问题是,我真的不记得我对你动过心,你是不是太痴心妄想了?是不是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该对你动心啊?” “我没有!”林筝否认。 “我看你有,否则不会这样处心积虑的制造这种下三滥的照片了!”裴启阳点燃了那最后的一张,包厢里散发着照片纸烧焦后的味道,很是刺鼻。 他站了起来,准备要走。 “你承认你对我动过心,我就收手!”林筝突然说道。 裴启阳冷冷一笑。“可惜我不曾对你动过心,如何承认?” “你是怕程灵波知道你对我动心过吧?你怕你失去了程灵波!” “我的确很怕失去灵波,但我的确不曾对你动心过,你只让我感到厌恶,现在是恶心,看到就想吐!”不愿意再说一个字,裴启阳转身就走。 “你逼我的!”林筝大喊。 “他逼你什么?”突然低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穆威淮出现在门口,浓重的脸色看向林筝,又扫了眼脾气也,严峻的五官此时有着复杂的情绪。 “威淮哥!”林筝突然委屈的看着门口的穆威淮,很是委屈地开口:“我只是要他承认曾经对我动心过,我胳膊上的一枪一刀也不委屈!这很难吗?” “她魔怔了,这里有问题!”裴启阳指了指脑子。那个女人有点痴心妄想,他真是受不了了,真的很恶心。 “知道她脑子有问题,你承认一下不行吗?”穆威淮低沉的一声呵责,脸色又沉下几分。 “穆,你喜欢林萧雨纵容她妹妹是你的情怀,但,你要求不了我跟你有一样怜香惜玉的情怀,我他妈被这婊子害的很惨了,我对她只有厌恶,她已经丧心病狂了!我欺谁都不能欺天欺自己!我真的很恶心她!” 从四年前,从那个暧昧的眼神出现后,他见到林筝一次,一次比一次的更恶心,更懊悔,这样的女人,他当年真的是瞎了眼同情她。 “威淮哥--” “筝筝,你做了什么?”穆威淮走过去柔声问。 “穆威淮,我不管她做了什么,你最好给我记住,你出来护着这个女人,最好乞求她好好的,不然伤害我的老婆和孩子,就休怪我心狠手辣!还有你,这些年我也纵容过你,当年你喜欢林萧雨的事,林萧雨的死我知道你怪我,所以这些年哥们一直让着你,你如今出现在这里,最好是制止她继续犯罪,否则,别管咱们兄弟没得做!”说完,裴启阳大步走了出去,没有做任何的停留。 林筝呆滞地望着裴启阳离去的背影,空洞的目光凝望着已经远去的高大的背影,心隐隐的生痛,似乎被扯成了无数碎片。 她以为,他至少有那么一点点对自己有点感情的,但,她发现,她似乎错的离谱,他只爱程灵波,程灵波到底哪里好了? 林筝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绝望的闭上眼,许久之后,却怎么也无法将心痛不甘在眼中抹去。 裴启阳是她的,她差一点得手的男人!任何人都无法将她从她身边抢走,她要那个男人,程灵波算什么?程灵波不过是有着显赫身世的官三代而已,所仰仗的不过是出身,她有什么了不起的?悲痛的脸色此刻有些狰狞,压抑着痛苦的目光里迸发出阴狠。 “筝筝,你做了什么?”穆威淮这时开口。 “我什么都没有做!”林筝推开穆威淮,“威淮哥,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告诉我,你做了什么?”穆威淮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离去。 “做什么你都不要管,这是我的事!”林筝本来要走,却突然坐在沙发上,拿起电话,也不避讳穆威淮,就直接拨号。 正在陪儿子看西游记的灵波听到电话响,站了起来,换了个房间,边走边看电话,是个陌生的号码,微微的蹙眉,还接接听了。“喂,哪位?” “程灵波,是我,林筝!”电话里的声音是一贯的嚣张冷冽,此时似乎还夹杂了一丝的愤恨和仇视,林筝冷冷的开口。 “哦!有事?”灵波的语气依然是云淡风轻的。 “程灵波,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让常羲和裴启阳都围绕着你转,你真当你自己是公主了?”林筝的话,是如此的不客气。 灵波淡淡一笑。“呃!林小姐,打电话来,不掩饰你的志在必得和优雅了吗?我不是公主,倒是你,好像妄想成为公主吧?这是挑衅还是宣战,直接说了吧!我程灵波随时恭候!” 不过跟这种人斗一场,赢了也没有什么成就感。 听到林筝那挑衅而似乎不平稳的语气,程灵波觉得还挺高兴的,她觉得自己心里一定有点健康问题,居然听到人家情绪不稳,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程灵波,刚才裴启阳来过了,我们刚见了面,你不好奇我们说了什么吗??”林筝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也很快真的平静了。 微微一怔,灵波轻声一笑,这个女人还真是好笑,于是反问道:“哦,是吗?说了什么?” “他承认四年前,他对我动心过!那个眼神,你还记得吗?” 第778章 你信我? 第778章你信我? 暗讽的勾勒起唇角,灵波又是轻声一笑:“既然如此,林小姐打我电话又是为何?是不是还想告诉我,他抱了你,你们刚才温柔缠绵连床都上了?呵呵,林小姐,你是不是很想跟裴启阳上床啊?” “程灵波,我不和你耍嘴皮子!”被点破了心事,林筝厉声一喝,打断了程灵波对自己的嘲讽,继续道:“我只是告诉你,裴启阳刚才来过,他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爱你!” “所以呢?你想我误会了,然后我们分手,你趁人之危?呵呵,林小姐,四年之后,你的智商和情商都衰退了,不好意思,经验这种东西,你大概从来不懂!四年后的我,还会在意你说的一个眼神吗?这一生,裴启阳每天都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一个眼神和一生的宠溺相比,你说我会选择哪个?” “你心里在意的要死,嘴上逞强吧,程灵波,你明明在乎的要死,还装着不在乎!” “我在乎什么?裴启阳是我睡的男人,他为我疯狂,为你疯狂了吗?”程灵波无聊的撇撇嘴,今晚看西游记看的很是无聊,这女人打来这电话,倒是让她顿时不无聊了。用林筝这样的蠢蛋打发一下时间也不错。 倒是裴启阳那个傻瓜还是出去见了林筝,回来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番。 “程灵波,你现在只怕是内心痛的要死,嘴上装贤良吧?裴启阳不过是因为你生了孩子而被迫跟你在一起的,要不然他怎么三年不去找你,任凭你跟你的儿子自生自灭?” 这话,还真是刺痛了灵波,但随即她就扑哧笑了,她可以理解这是林筝被裴启阳打击后这个癫狂的女人的失控吗? “你笑什么?”林筝听到程灵波的笑声冷漠的问道。 “没笑什么,刚才看到天上飞过了一只大野驴,有点意外,驴怎么会飞上天呢,一定是头蠢驴!” “程灵波,你少含沙射影!” “我有含沙射影吗?林小姐,说真的,你不如驴聪明!”灵波已经笑的不可遏制,受不了的开口道:“刚才裴启阳一定说的你很难听吧?我说的不及他的十分之一吧!自取其辱这个词你懂吧?” “程灵波,你羞辱我!”听到耳边刺耳的笑声,林筝愤恨的呵责一声,这才继续道:“他刚才说他曾经对我动情过,他怕和我接触之后,再也压抑不下对我的感情!” “你是自己羞辱了你自己!”灵波听着这话,笑呵呵地开口:“看来你真的不了解裴启阳,要是他真对你动心了,就算死也不会承认的,你说这些给我听无非是要我误会!林小姐,我不喜欢换电话号码,因为要找到一个号码太简单了,但我真的不想再接到你的电话!你喜欢裴启阳也好,他喜欢你也好,你跟他说去,别跟我说,我没时间听!” “程灵波,你怕了!” “呵呵,我怕了!”灵波觉得林筝真是不可理喻,这个裴启阳和肖恪口中的所谓优秀女子,这个老爷子找的执行国家任务的人,怎么会这种素质? “程灵波,我要你离开裴启阳!”林筝忍着愤恨,沉声说道。 “林小姐,这事你真决定不了!”灵波再度嘲讽的勾勒起唇角,“他这辈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程灵波,你以为他真那么爱你?”激厉的咆哮声里夹杂着挫败,林筝微微颤抖着身子。“他不过是对你不甘心!” 如同听见了多么可笑的一个笑话,暗夜下的面容在此刻忽然敛上一层阴狠的色彩,“是你不甘心吧?反正他不够爱你,否则你也不会这样打电话过来了!林小姐,成功者是不需要向别人炫耀的,你能靠向别人炫耀过日子,炫耀多久呢?自不量力而已,就这样吧!” 说完,不再给林筝说话的机会儿,挂了电话。 裴启阳这去天桥买黄碟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该死的,要是买不会来黄碟,她今晚一定让他光屁股睡地板。 被挂了电话,林筝一脸的狠戾,手握着电话很是用力,手背上也青筋暴露。 穆威淮一直听着那些话,她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看着这个有很多地方酷似林萧雨的女孩,这是小雨的妹妹,亲妹妹,如今,也只能在这个女孩身上寻找林萧雨的影子了,太久了,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小雨死去竟也是那么多年了。可是看到林筝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状态,穆威淮叹了口气。“筝筝,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这样做,你又能得到什么呢?” “裴启阳是我的!”林筝愤恨的开口。 “筝筝啊,裴启阳就那么好吗?你是真的喜欢还是不甘心?” 林筝怔怔的,什么都没说,只是唇抿紧。 裴启阳从酒吧出来,生了一阵子闷气,真是恶心死了,人至贱无敌,说的就是林筝吧? 开车去天桥夜市找卖黄碟的,他可没有忘记出来的首要任务。 驱车买到时回去又堵车,打了个电话给灵波。“老婆,儿子睡了吗?” “还没有!”灵波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什么情绪。 “快点把他哄睡了,我半个小时后回到家,现在堵车!” “知道了!”灵波还是那不疾不徐地语气。“开车注意点安全!” “遵命!”裴启阳声音飞扬。“老婆,我爱你!” 突然听到这样的表白,灵波心一颤,唇边溢出一抹微笑。“好好开车!” 挂了电话,抱起了儿子:“走了宝儿,喝牛奶刷牙睡觉了!” “妈妈,不困!”小家伙嚷着。 “妈妈给你讲故事!” 小家伙却是皱眉。“要爸爸讲故事!” “爸爸今天会很忙,回来会晚的!” “那好吧!”小家伙也不闹了,乖乖地喝牛奶,然后刷牙被妈妈抱到床上。 给儿子讲故事,讲了半个小时,小家伙才睡着。 轻声给儿子盖好被子,留了一盏台灯,这才关上门轻手轻脚地出来。 而这时,门也响了,灵波抬起头,就看到裴启阳手里提着个黑色的塑料袋,站在那里,眼神灼灼地看着灵波。 灵波想到林筝的话,走了过去,裴启阳正在换鞋子。灵波走到他面前,趴到他胸口闻了下,有烟草味,没有香水味,心里松弛了些,抬起精致的面容,露出一抹笑容,“裴启阳,买个黄碟需要这么久时间吗?” 原本有点暧昧的面容听到这话有些抽搐着,不可置信的凝望着距离自己咫尺的面容,干咳两声,裴启阳哭笑不得的道:“灵波,你、你不会是跟我出去了吧?” “你说呢?”灵波反问,笑得有点让裴启阳摸不着头脑。 “我坦白,我是出去找朋友调查一下,北京不是桐城,不是我的地盘,委托老爷子你一定不喜欢,所以我找了朋友,我不能坐以待毙,我不能让我的女人被人陷害!请你理解一下我的心情,身为男人的心情。还有,我没想到遇到林筝,我绝对不是去找她的,你要相信我!她说了一些话,照片又给我看了,被我烧掉了,然后羞辱了一番,没动手,穆威淮去了,我就回来了,就这样!”他连忙解释道,全部说出,一字不剩。 灵波依然笑着,抬头睨着他,忽然开口:“林筝打电话给我示威了,说你承认了!” “承认什么?”裴启阳错愕。“胡说八道,这个女人挑拨离间的功力强大着呢,你不要乱信啊!” 灵波不由得好笑,这个男人对他自己是越来越没信心了,越来越怂了。她不由得对他投去一抹同情而又怜惜的目光。 “你对你自己没有信心,难道对我也没有信心?裴启阳,是不是太怂了?” “灵波--”裴启阳惊呼不已,他这不是怕她误会吗?那么久那么久都找不回来的爱,他失而复得已经每天都觉得是做梦了?哪敢再废话啊?何况他这辈子谁都不让就让灵波一个人,只怕他一个人,已经是老天开恩了,有时候怕老婆也是一种幸福的! “直起腰来,看不得你这怂样,我又不是不信你!不信你就不会带着儿子回来了!”灵波拍了下他的后背。 裴启阳讶然。“灵波,你信我?” 无奈的叹息一声,灵波无力地瞪了一眼已经傻得呆滞的男人:“当然信你!你那令人心疼的林筝林小姐打来电话说的话我都不信,她智商下降了,不代表我这么些年没长进。但我也把话给你撂在这里了,以后不许刻意单独见她,我对你放心对她不放心。你只能是我的,玩死你也是我的权力,别人没有这个权力。” “灵波.....”裴启阳极其地感动,伸手要抱她,却被灵波一把挡开。 “快去洗澡,臭死了!”灵波笑。 “我立刻去!”裴先生终于放下心来,他觉得这辈子什么都没有被灵波信任更让他感动的了。“老婆,你真好!” “知道我好,以后就听话!” “保证听话!”裴启阳暧昧一笑,“我去洗澡了,另外把碟片也洗一下,消毒后看,你先去去书房,先打开电脑!” 第779章 草木皆兵 第779章草木皆兵 灵波脸一红,没有说话。 裴启阳把袋子打开,灵波才看到里面居然有上百张黄碟,顿时惊呼起来:“你把人家摊子都买来了啊?” “嗯哼!都买了,今晚那几个小贩带的都买了!”裴启阳嘿嘿一笑:“这东西在桐城只怕买不着,我们局刚和文化局联合行动捣毁了各种贩卖经营制作淫秽录像制品的黑窝点,什么都买不到,好在这里不归我管,不然也买不到了!” 这是什么人啊?又一个道貌岸然的为官者吗?自己晚上看,白天去执法?灵波翻了个白眼,然后道:“其实人家小贩很不容易,你们打击的时候真挺讨厌人的!” “是很讨厌人,但这东西卖给成人的夫妻还有点好处,增加点情趣,这要卖给未成年人,只怕就坏处大了!为了祖国的花朵,所以还得打击!” “你倒是很有民族责任心!” “民族责任心这东西不是人人都有,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还有。” 灵波笑。“自恋!” 不过看着眼前这个有着一头浓密的黑发的男人,那黑色的眼瞳像子夜星辰般晶亮深邃,坚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唇瓣也抿着可亲的笑容,穿着一件简单的真丝白衬衫和黑色西服长裤,浑身所散发出的气息是如此尊贯、不可一世,她的心依然是颤动的。 他真的很帅,很俊美,那帅跟程乐不一样,跟路修睿也不一样,他很张扬,只是时光雕琢了这么久,越来越成熟了。 现在的裴启阳,看起来有型也很有格调,那气质比以往更成熟,她只是这样定定的看着,心就会如小鹿般乱撞得一塌糊涂,狂跳不已。 被老婆打量,裴启阳有点不解,低头看自己,赶紧说道:“灵波,我没跟任何女人近身,这些年都没有,你看什么啊?” 灵波翻了个白眼,一双明亮的猫眼中闪过无奈,走过去拿了碟子,沉声道:“快点洗,我去书房先看了啊!” 裴启阳皱眉,难道不是怀疑他? 呃!他真是草木皆兵了! 若有所思地看着老婆的背影,她穿了件睡裙,露出修长的大腿,白皙而又匀称。 他好像记得走的时候她穿的不是这件衣服,难道换了? 思及此,他暗自高兴起来,那睡裙有点性感,可以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烘托地更惹火够味,很容易让他想入非非又心痒难耐。 不行,他得赶紧的洗澡,然后去书房。 裴启阳洗澡后出来时,书房里一片黑暗,只又蓝色的光亮,好像是电脑屏幕的光亮,他心里一颤,就看到灵波坐在电脑椅上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 他想立刻进门,又有点不放心,回卧室看了眼儿子,发现儿子睡得很熟,走过去亲了下儿子的小脸,给盖了盖被子,这才离开。 “怎么不开灯?”他进去后问。 “开灯没情趣!”灵波直言。 这话吓了裴启阳一跳,同时又勾得他心底一颤,一股邪火涌出来。胸膛的起伏也剧烈起来,关上书房门,他大步走了过来。 灵波开了一点声音,电脑音响里立刻传来暧昧的叫嚣声,裴启阳喉头滑动了一下,把电脑转过脸,抱着灵波来到他前天刚订购的一张床上,“在这里看!” 灵波转头看他的脸,暗沉的光线里他的眼睛灼灼,闪耀着动人的光辉。“你是不是经常自己看?” “呃!”裴启阳一愣,表情瞬间不自然。 “你是不是在桐城这些年都是自己看,然后打手仗?” 裴启阳快速地摇头。“其实、其实也不是常看,憋得紧了才看一次!还是下属给的,只有一张盘,这东西肖恪爱看,我可是正人君子,不看那个的!” “我说你怎么看到这个这么平静!” “不是,是压根没敢细看呢!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立刻把你扑倒!”他声音沙哑地在她耳边低喃道。 灵波忽然笑了,“启,我不在的日子,你真的没有近过女人身吗?” “没有!”他说的斩钉截铁。 “为什么?” “不知道!”他沉声回答。“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没有心灵的相通,这事就是不行吧!” “那为什么不去找我?” “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坦言。“灵波,我不是完美的人!而我想要完美,但的确不是。” “你曾经心动过林筝是不是?” 裴启阳一怔,没有说话。 灵波也没说。 过了良久,裴启阳道:“灵波,我只再说一次,不昧着良心说,说的都是我了解的事。我曾经说的心疼林筝,是因为我对林萧雨的愧疚,还有她家庭的遭遇。我和肖恪都觉得她十五岁就出国留学很不容易,林筝高中也是英国读的。林萧雨自杀后,她母亲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而林筝父亲也是她家乡赫赫有名的官僚,有三个情妇和多个不同的不定式情人,每个情妇都生了孩子,并且都很优秀,那些女人心甘情愿地做林筝父亲的情妇,每个人都在努力教育自己的孩子。 林太太没有儿子,又把大女儿教育的自杀,地位随时不保。她母亲在极度没有安全感和扭曲的家庭氛围里如履薄冰,加之之前对林萧雨的溺爱造就了林萧雨不堪一击的性格,受了打击不是面对现实而是逃避生命,林太太之后对幼女的要求也就自然严格起来。 林筝愿意出国执行任务,是为她母亲争地位,与她父亲达成协议,确保她母亲的林太太地位不受任何威胁。她父亲为了稳定自己的权势和地位,自然求之不得。这点是你爷爷的过错,在这之前答应不动林筝的父亲。程老爷子也跟林筝有言在先,归国后,会亲自拿下她的父亲,不会再包庇。但,到现在,你爷爷去了,林筝的父亲还是安然无恙。 其实离婚不离婚对于他来说早已没有任何意义,他依然过着奢华的一夫多妻制的生活。没有丝毫影响,这是富人和权力到达一定程度人的悲哀,并不是外表看到的那样光鲜。 灵波,那时我觉得,林筝比你,一点都不幸运,甚至你比她还幸运,她才是真的没有人疼爱的人,你还有你姑姑疼你,你的父母起码都还关心你,包括老爷子,都不是真的不要你! 林筝才是真正的棋子,他父亲稳定权势地位的棋子,她母亲维护婚姻表面和谐的棋子。她并没有自暴自弃,她依然笑颜如花。这才是当时我们心疼她的原因。只是,我没想到后来她变成那样,变得如此的不可理喻!现在,我对这个人,没有了丝毫的同情,我想,她也不需要同情心!我现在对她,该还都还了,再也没有了同情心!” 这些话,这些事,裴启阳从来不曾说过,灵波也无从得知。 裴启阳此时对林筝也真的没有了同情心,想当初,灵波的遭遇很让人心疼,却没有伤害过别人,她都是自伤,从来没有害过人的心。这就是人和人的差别,天性有时候如此。灵波骨子里是善良的,而林筝的本性,似乎已经不需要再考证了! 裴启阳又道:“我不知道她对我有什么目的,或者她真的有我不知道的目的,你去伦敦后,看到的那个眼神,我无从解释。或许真的对林筝有过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一刹心动,但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开你,也从来没有想过跟林筝怎样。我心底一直一直想的是跟你在一起,如果不想,我不会找了你一年。 当那幅画出现时,我原本笃定的自信全然倒塌,我也在问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到现在,那个眼神到底是蕴含了我多少的复杂心情,我也不知道。我问了自己四年,得出的答案我不够纯粹,所以我不敢去找你。 灵波,或许我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也不认为那是三心二意,至少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开你,也从未想过跟林筝这样的女人上床。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过去,现在,以后,想要牵手走一辈子的人,都是你程灵波!” 灵波没有说话,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灵波,这是我心底的话,从来不曾说,也不愿意说的,今天,只说一次!再给我一个机会儿可以吗?裴启阳是可以经受一切诱惑,磨难的男人,不是真的那么花心那么没有操守!”他的语气有点低沉,却是难得的诚恳和坚定。 “知道吗?这是你第一次对我如此坦白!”灵波笑了笑:“如果是四年前,你承认了,你和我铁定走不到现在,绝对没有现在的结果,或许真的就分手了!” 裴启阳闻言,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但,是四年后,在经过了时光的雕琢和岁月的积淀后,我的心平静了。水至清无鱼,我明白了这一个道理。人生很漫长,你没有义务对我动心一辈子,如果你有一瞬间的游离,那一定是我做的不够好,让你有了游离的心!裴启阳,四年后的程灵波,学会了反思,渐渐学会了宽容,虽然还不能真的心底无私天地宽,但,心比从前宽广了!”她的语气也不疾不徐,舒缓地娓娓道来。 第780章 与时俱进 第780章与时俱进 “灵波--”裴启阳低声呢喃。 灵波长吁了口气,语气轻松了起来。“启,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嗯?” “不计前嫌!” “灵波..........”裴启阳哽咽,心动无法不动容。“你真是长大了!” “人都会长大的!” “是,裴启阳也该长大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不觉得看着黄片探讨人生哲理实在很不和谐吗?” “呵呵!”他是真的轻松了起来,他们之间,终于彻彻底底地坦白了,不计前嫌,从新开始,他要珍惜。“老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等不急了?想要我?” 灵波的脸顿时有些泛红,头顶却传来他的小声,接着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我们来试试片子里这个花样!” 灵波的脸更加的红了,因为里面真的很让人脸红。 “不--”灵波突然制止他。这太羞人了。 “害羞了啊?不是你说要试试这些花样吗?放心,我会让你快乐的!”他继续努力着,眼神里充满了挑逗。 “不要!”灵波有点慌了。 “呵呵,我会让你要的!”他笑着继续,压制住她的大腿,不让她动一下,“乖,放松!” 无论她怎么挣扎,似乎他都能轻易地化解,继续着他的索求。 那是前所未有的体验,她觉得身体由开始的紧绷慢慢幻化为一潭春水,四肢酸软起来。 “不要了!”灵波无力地娇喘到,他奋力地冲刺带来的悸动几乎将她冲垮。 可是他却依然不依不饶,良久,他一声低吼,才停了下来,她已是娇软无力,就算是想要推开他,却也没有丝毫的力气了。 他抱着她,拿纸巾给她擦拭身体。“丫头,等下我们再换张碟看!” “不要了!”灵波累的没有丝毫力气,窝在他宽阔的怀抱里,久久不动。 “累了?”他轻轻地顺着她的发丝。 “嗯!”她觉得这一次,好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累,因为,有些体验,是以往任何一次没有的,所以人,格外的兴奋。 “可是我不累啊,我去换张碟!”说完,他亲了她一下,下床去换了张碟子。 灵波还是觉得浑身无力。 “丫头,我们换种不太累的方式!”他又爬上床,把她身体抱在怀里。 “不要了,”在他再次的高潮过后,她感到自己已经是浑身酸软到了极点,再也无力承受他更多的欢爱了。 她无力的缩在他的怀里,睡意渐浓。 “睡吧,我在你身边。”他搂着她说。 她想,今晚一定被他折磨死,迷蒙中,她小声嘟哝道:“别忘记叫儿子起床尿尿,不要有尿床!” “放心,你先睡一会儿,我研究一下,等下继续!” 可是,灵波已经顾不得这些话了,只想倒头就睡。裴启阳轻轻揽住她的身子,也假寐了一会儿。 此时,程征还在睡觉,常羲已经不只一次的走到门边,想要敲门,却一次又一次的戛然而止。 程曦跟徐驰这几天纵欲,有点身子虚,今天休战,两人看了一眼踌躇的常羲,很是诧异。徐驰直接嚷道:“要叫进去叫啊,冲进去,直接就地正法了,在门外当娘们算什么?” 常羲一回头,给了徐驰一个凌厉的眼神,徐驰不怕死地继续喊道:“你瞪我做什么?我说的不对啊?你们两个有点奇怪啊,以前是程征在你门口转悠,你都不理会,这次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轮到你在人家门口转悠了?你们发生什么事了?这一下逆转的有点厉害,旁人接受不了啊!” 常羲没有说话。 程曦眼珠一转,低声跟徐驰道:“他们有情况!” “有什么情况?” “常木头觉悟了!”程曦道。“难道是被我们刺激的?” “我们刺激的?我们有什么刺激他们的?” “被我们上床刺激的对程征也发情了!”程曦说话也是一个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徐驰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含蓄点,娘子,你能不能含蓄点?” “都是成年人,藏着掖着干啥?谁家不上床啊?不上床,我们打哪里来的?难到你是无性生殖?”程曦一把扯下徐驰。“就看不惯你们这一群道貌岸然的样儿,有本事一辈子当和尚啊,不对,听说现在和尚已经不色戒了,大师好像也破戒了!” “曦曦--” “世道变了,就与时俱进点,别整日前走走后退退的,让人受不了。常羲,我给你踹开门,你要当绅士要当君子都进去吧,别在我面前晃荡,我看着很是晕!”说完,程曦就站了起来,挽了下袖子,准备踹门。 “曦曦,你要踹门,挽袖子干嘛?” “徐娘们,你给老娘闭嘴!”程曦回头对徐驰吼了一句。“老娘就爱挽袖子拿脚踹,你管的着吗?” “好,你踹吧!我闭嘴!”徐驰呐呐地不敢再说话。 程征的一觉睡到了晚上十点半,就听到外面一阵吵闹,摇了摇头,滑下床,头发乱哄哄地走了出来。 门一打开,程曦那抬起的腿刚要踹过来,程征瞬间惊觉,身子一侧,睡意全无:“二姐,你干嘛?想练无影腿你找徐驰哥,别找我,我很忙!” “死丫头,可睡醒了!”程曦放下脚,双手叉腰,指了指常羲:“不是我要找你,是这只,在你门口站了太久了,一会儿来一趟,一会儿又走了,本来我头就晕,被这丫晃得更晕了!” 这几日程曦很不容易啊,纵欲纵的四肢无力,头脑混沌,再看常羲来回转悠,她还活不活啊? “有事吗?”程征抬头看向常羲,面容平静。 常羲一下被问得面容沉下去,很多想说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程征揉了下自己的头发,“哦,既然没事,我先去洗手间,刷牙洗脸,饿死了!” 常羲抿唇,手在身侧握紧。 程征也没看他,懒洋洋地朝洗手间走去。 程曦却是惊愕,小声问常羲:“不对啊,以往你跟她说一句话,她都是高兴的快要蹦起来,今天怎么回事?她对你爱理不理的?” 常羲还是没有说话。 徐驰也觉得不对劲儿,走了过来。“是呀,俗语说的对。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大逆转了,比电影还好看!” “今个西风压东风了,常羲,你们怎么了?”程曦更好奇了。 常羲没说话,而是朝厨房走去。 两个人目送常羲去厨房煮饭,破天荒的这是第一次,什么时候常哥哥会下厨房煮饭呢?不正常啊! 程曦已经等不及了,直接跑到洗手间,十分八卦地问正在洗脸的程征:“老三,你跟常羲怎么了?” “哦,没怎么啊!”程征抬头看了一眼二姐,认认真真的把洗面奶的泡沫冲洗干净,回了自己的房间。 程曦也跟着走过去,不解的问着:“怎么可能没事,你们真的很奇怪!发生什么事了?” 程征翻了个白眼,扑哧一笑:“要说怪,可能真的怪了!” “嗯?” “我发现我很贱,比贱人还贱!”程征平静地说道。 “什么意思?你这自贬的也太厉害了吧?” “二姐,其实就是如此,得不到的时候,每天紧张的要死,把那东西当成宝贝儿,但一旦得到了,反而没那感觉了,觉得一切就像是个笑话,没有欣喜若狂,有的只是苦涩和心酸,你说人是不是很贱?” “到底什么意思啊?”程曦完全是云里雾里的。 程征笑了笑,问程曦:“姐,我就是突然觉悟了,觉得不合适,我跨越不了那一关!”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啊?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嗯!”程征想了下,然后问:“二姐,如果徐驰哥跟别的女人上床了,回头告诉你,他想跟你在一起,走一辈子,你会不会不计前嫌接纳他?” “靠!去他娘蛋吧,当老娘垃圾收购站啊?不要,坚决不要二手货!”程曦反应很激烈。“姐只要处男!” “呃!”程征耸耸肩,没再说什么。 她膈应!她宁可不要! “不是吧,你说你说常羲跟别的女人上了床?”程曦突然醒悟,“是谁?” 程征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程曦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难道是林筝!” 是人都知道常羲对林筝的感情,是人都知道常羲这些年对程征的感情视而不见也因为林筝,难道是因为林筝?他跟林筝爬上床了? “不是吧,你说常羲跟林筝上床了?”程曦的强调都尖锐了起来。 程征微微低头,表情有点僵硬。“二姐,那是别人的私事,你不要乱说,我什么都没有说!” “什么叫别人的私事?该死的!”程曦火大了起来,“常羲!常羲,你给我滚出来!” “二姐!”程征突然也拔高了声音。“你闭嘴!” 程曦一愣,程征还是从来没有这么跟自己说过话呢!她一时被程征喊得有点愣住,不敢说话了。 “二姐,这是别人的私事,请你尊重!你要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说了,但我不需要你帮我出面,可以吗?”程征耐下性子跟程曦说道,她真的不需要二姐来帮自己处理,她只想安静会儿。 第781章 晚了 第781章晚了 “我关心你还关心错了啊?”程曦嗓门还没降下来。 “我没有说你错了,二姐,但这是别人的隐私!是我的错,或许这事就不该提!”程征扯了下唇。“是我的错,请你别再提了可以吗?” “凭什么不提,错的是他,他难道不知道林筝什么人吗?” “可是二姐,你提了有什么结果?”程征反问:“你觉得你是帮我出气吗?你能把一切都变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即使你能,我似乎也不能了,或许,我根本句没有想的那样喜欢他!没有到那种离开他就得死的地步。二姐,我,也不是垃圾收购站。” “征征--”程曦声音低了下去。 可是,她们在屋里这一吵吵,外面徐驰和常羲还是被惊动了。 “怎么了这是?”徐驰跑来关切地问,看姐两个的脸色,似乎不太好,不会是吵架了吧? “程征?”常羲也开口,语气带着关切。 “烦死了!”程曦吼了一声:“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说完,扭头就走,走到常羲身边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给凌迟了,但终究,程曦还是没说他什么。 徐驰也紧跟着追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了常羲和程征。 程征看着他,笑了笑:“常羲哥,在机场太嘈杂,我没有回答你的问题,现在我想郑重地告诉你。回不去了!我很抱歉,我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爱你,我做不到不计前嫌,做不到!当我喜欢你的时候,你不喜欢我,当我爱上你的时候,你依然不曾看到我,当我离开你的时候,你却不舍得,是我走的太快,还是你跟不上我的脚步,我们错过了诺亚方舟,错过了泰坦尼克号,错过了一切惊险与不惊险,我们还要继续错过。因为,今生,注定,错过!所以,我不能答应跟你在一起,对不起!” 程征的话一出口,常羲的表情瞬间就僵硬了起来。 程征却是淡淡的笑着,眸底没有了波澜,只是平静的看着常羲。“对不起!” “程征,你是认真的?”常羲的目光锁住了程征的眸子,似乎要通过她的眸子看到她的灵魂深处,他在极力隐匿着情绪,把一切隐匿在心底最深处,只是听到这样的拒绝,常羲那所有压抑的情绪又浮上了心头。 心痛,懊恼,不舍,哀伤,孤寂,所有的情绪都纠结成网,密密地遏制住他的咽喉,似乎,呼吸一次,都感觉到心头在抽痛。 只是,这感觉来晚了! 倘若早一点,倘若早几天,或许,一切都还来得及!如今,真的晚了吗? 看着常羲瞬间那哀痛的神色,程征的眼底闪过一抹挣扎,却还是平静了情绪。“是的,很清醒,也很平静。常羲哥,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常羲哥,希望你快乐,幸福,不要再冷着一张脸了!” 常羲神色复杂地望着程征,天知道,在她跟他从机场回来的时候,他几乎以为她接受了他,尽管他也知道这对程征来说有点难,但是那一刹,她跟他回来了!他当时内心是雀跃的,翻腾的,每一个细胞都似乎在呐喊着,她可能接受他了! 只是,在回来的路上,她什么都没有说。 如今,心平气和却义正言辞地告诉他,她拒绝了他。 “出来吃点东西吧!”他一下沉静下来,平静地开口。 微微一怔,程征似乎也没有想到他会岔开话题,她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希望还是像以前一样,大家都开开心心的。 “嗯!好,谢谢!”程征灿烂一笑,从他身边走过。 看着从身边走过的程征,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常羲再一次地感到了心绪波动,倏地拉过她的手,将她拽到了身边,凝望着她。 程征又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笑问:“常羲哥,还有事??” 常羲望着她,那一刹,他在她眼底看不到炽热的迷恋了,有的只是一丝的紧张和无奈,他的手,瞬间无力地松开! “程征,是什么原因让你变得这么快?”常羲无力地问道。 程征摇头:“没有什么,只是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 常羲等待,“什么?可以说给我听吗?” “常羲哥,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恋人间说的最多的就是那一句,我爱你,一生一世。可是,不到人生尽头,不到盖棺定论的那一刻,我们谁都没有资格说一生一世!一生一世我曾想过,不曾做到,我对此很抱歉!” 四年,人生不知道有多少个四年,在这四年里,她和他,累积的记忆,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而今,一一剔除,心,不痛不可能,但要这样忍,也真的不可能,或许爱的就是不够深,所以做不到不计较,倒不如淡然的离去。 一生一世?! 常羲脑海里想着这几个字眼,是的一生一世,他又何尝做到?况且程征从来都是单练与他,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唯一的一次吻是在大雨中他对她的强吻,还发生在他和林筝上床之后。 他们之间不曾有对彼此的承诺,到今天,程征怎么选择都是她的自由。终究,是他太木讷,是他太无动于衷,错失了最好的人。 程征走出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看到程曦和徐驰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程征随口一问:“徐驰哥,有吃的吗?” “有!不过是常羲煮的!”徐驰指了下餐桌,上面摆了一碗鸡蛋面。 程征一怔,没动。 后面却想起了常羲的声音:“去吃吧!” 程征有点踌躇。 “不想理会我可以理解,但饭不至于不吃吧??”常羲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情。 程征很是尴尬,呵呵一笑:“那我先吃了!” 程曦别过脸去,似乎还在生闷气。 徐驰在旁边递过去遥控器,“曦曦,你说看哪个台?你随便换,换烂了遥控器,我们再买新的!” 两个人又开始了甜蜜的掐架。 常羲沉默,却难得的没有回房间,坐在客厅里,不时得把目光投向程征这边。 程征在餐桌前坐下来,安静的吃着面。 面,很好吃,只是吃的时候很酸涩。 四年,她在爱情面前功败垂成,绝处逢生后却又没有了想要的冲动,终究她也是善变的。 这一碗面,很美味,就当是四年单恋的纪念吧!这面,这味道,她想,她会记一辈子。那个曾经爱过的男人在她目光追随了他四年后,终于心甘情愿地为她煮了一碗面....... 把面吃的干干净净,一丝不剩! 程征转过头去,看三个人都在客厅里,随口说道:“二姐,徐驰哥,常羲哥。我决定搬回家住了,明天收拾东西,搬回家去了!” “什么?”程曦惊呼。“你说什么?” 程征淡淡一笑,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决定回家去住了!” “你原谅了他们?”程曦真的没有想到。“你怎么可以这样轻易地就原谅了他们?” “不知道,释怀了吧。”程征再度笑。“说不上来了,大姐连对爷爷都能释怀了,我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况且,一切在爷爷去世后都结束了,再也没有人强迫我们做我们不喜欢的事了,而他们也越来越老,我看到他们,有点不忍心!” 这似乎让程曦没有想到,她有点惊愕。 程征站起来去洗碗,洗了回来,程曦还在发愣。 常羲是沉默的,却也是震惊的。只是想问一句,程征,你看到我今天这样的狼呗,是不是也有一丝的不忍?但想问的话,都说不出口。爱情,不是不忍心。这个世界,什么都可以作假,唯有爱人的心,自欺不得! 徐驰却担心起来,程征回家了,那么程曦岂不是也要回家了?那他怎么办?可是做人不能光想自己,曦曦不回家,心里也是有介怀的,他不能让曦曦做无情无义的人的,哎呀!真是纠结! 好半天,徐驰试探着问:“曦曦,要不,你也回家?” “滚!”程曦突然站了起来,走到程征面前,扯过她,恨声问道:“是不是因为这个贱人?是不是因为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所以你要回家?” 程曦指的当然是常羲了。 “二姐,你胡说什么?”程征错愕地瞪大眼睛,以后大家还要不要见面啊?当面被骂贱人,常羲那样性格的人,怎么受得了?但是,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常羲根本就没有反应,很平静地坐在沙发上。 “我哪里胡说了?”程曦扯过程征,走到常羲面前,恶狠狠地问道:“常羲,你说,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程征的事了?” “二姐--”程征急喊。 “你给我闭嘴!”程曦又是一声怒喝,指着常羲道:“常羲,你是不是欺我程家没人?这么欺负我妹,有你这样的吗?程征这四年对你多好,你他妈又做了什么?让我们家程征这么反常?” “二姐,都说了,和常羲哥无关,你不要再说了好吗?这是我的决定,我要回家,回家不是犯罪,你不用这样急!”程征真后悔跟程曦这火爆性子说这件事。 第782章 相互负责 第782章相互负责 “有什么不能对人讲的?能做不能讲吗?他敢做就不怕别人讲!”程曦指着常羲,再度怒声:“常羲,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曦曦,这是人家的事--”徐驰还没说完,就被程曦打断。 “徐驰,滚你的蛋,感情欺负的不是你妹是不是?”程曦这一吼,把徐驰吓坏了。 “怎么会?程征就像我妹一样啊!你妹就是我妹啊!”徐驰心底一惊,这都上升到亲情人伦这里了,他敢说啥,给了常羲一个同情的眼神,兄弟,你自求多福吧,哥们想帮你,但现实实在是不允许! 常羲却是很平静地开口:“程曦,你说的对,我就是贱人!” 说完,他站了起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样大方地承认自己是贱人,一下子让三个人都惊愕不已。 程曦很快反应过来,不管他的背影寂寥,大声喝问:“你是不是跟林筝上床了?伤了程征的心?” “二姐--”程征又是急喊。 常羲背对着他们,却是平静地开口:“是,我跟林筝上床了,程征无法原谅我,一切都是我活该。我贱!” 常羲说完,走进屋去,关了门。 程征自嘲一笑,看着二姐。 徐驰也呆了。“他跟林筝?天!这怎么可能?” “二姐,我再说一遍,我回家,是深思熟虑了的,不是赌气!”程征说完,不再理会程曦,转身回了自己屋里。 客厅里,程曦和徐驰面面相觑,程曦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常羲说什么?他--” “曦曦,这事我们不好插言!”徐驰叹了口气。他也没有想到,这事真的有点不是别人可以评价的。 “我妹怎么办?”程曦反问。“她喜欢了常羲四年啊!” “那是程征的事,曦曦,我们不能替别人决定。程征很聪明,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为什么男人会这样?徐驰,你会这样吗?” “我不会,我第一次可是给了你的,你得对我负责!” “滚!老娘第一次不是给了你吗?你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所以我说我们相互负责,别给自己找不愉快,再想别人!” 两个人在客厅里,一阵吵,一阵叹息,整个公寓的气氛十分的诡异。 程征回到房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回家吧,这里,无论如何都不能住了。 收拾东西时,从相册里翻出数十张与常羲的合照,眼睛一下子湿润了起来,那照片,那里面有着灿烂笑脸的自己,目光一直是追随着常羲的。 而每一张照片,她跟常羲都不是站在一起的,每一张都是要么她在后面,要么她在侧面,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目光都是带着爱慕和心疼望向常羲的。 这照片,是二姐程曦偷拍的,有的甚至是她拜托二姐拍的,没有一张是常羲愿意拍的,也没有一张是他回头注视着她的。 她望着望着这些照片,眼泪一滴滴地落下来,久久无法回神。 再看那照片,他的眼底深邃,伤感,裹着太多的复杂情绪,望着天边的方向,好像等待爱人归来的痴情男子,那时候,他想念的人,是林筝吧! 永远,此征非彼筝! 照片再度望向翻,突然间一张四目相对目光痴情交缠的照片映入眼帘,那照片很小,有2寸那么大小,放在钱夹里刚好。 那照片的女主角,不是她,是林筝,常羲和林筝四目相对,这照片,是几年前,她从常羲钱包里偷出来的。因为林筝破坏了大姐的幸福,常羲对她又念念不忘,她气不过,孩子性的把常羲珍藏的唯一的他和林筝的照片偷了出来,藏在了自己照片簿的夹层里。 看到这样的一幕,手一抖,那照片随之滑落,她跌坐在地板上,依然觉得万箭穿心。 他们才是一对儿,那满眼的痴情,挡都挡不住。 壮士断腕的勇气不是没有,可是,想是一回事,一旦真正付诸行动,又是另一回事。 她看着地上的那一大叠照片,那躲在背后等待人家回头的爱慕眸光,和人家真心爱慕彼此交缠的目光形成了太强烈的对比,她无法不心潮起伏。 烧也不是,撕也不行,这些照片,有着她最温暖的记忆,要她亲手将它们烧毁撕裂,真的是做不到。 终于,把那照片放在一起,摆放在床上。 翌日清晨,她收拾了行李,提了皮箱,刚一出门,一抬头,就看到了常羲。 她不禁好笑,从来,他们之间就没有默契,临了,倒是培养了一点默契。 “早,常羲哥!”依然平静地像往常一样打着招呼。 彼时,她满心期待,不曾有一丝怨气。而今,她不再有一丝期待,却满心惆怅。彼时,他们之间相隔的是千山万水,而今,他们之间相隔的是万水千山。站的再近,都陌生,都疏远。从来都是! “这么早,你们都起来了?”徐驰温和的嗓音打破了常羲和程征之间的尴尬局面。 “徐驰哥。”程征忽然笑了起来,“徐驰哥,我要回家了,会回来看你们的!” 徐驰的笑也微微的变了下,看了眼常羲,他眼中有着复杂的情绪。 “好,随时欢迎你回来!” “我送你!”常羲突然开口,走过去,拉了她的行李箱。 “不用了!”程征摇头。“有人接我!” “谁?”常羲直言。 “我堂哥!”程征道。 刚说完,门铃声响起,程征跑过去开门。 程乐果真出现在了门口,银灰色的真丝衬衣,黑色的笔挺西裤,没有扎领带,出现在门口。 “哥,我收拾好了!” “嗯!”程乐微微点头,看向她身后,当目光落在常羲的脸上时,微微一愣,却是一笑:“常先生,早!” 常羲微微颔首,并未失礼。“早!” 程曦还生着闷气,却不得不出来,因为真的有点孤军奋战的感觉了,大姐回过程家了,小妹也要回家,就她自己了! 一出来看到程乐,顿时兴奋起来:“呀!哥,你怎么来了?” 看到程曦,程乐微微一笑。“曦曦,什么时候回家一趟,爸妈都很想你!” “哥,我不回!”程曦还在坚持。 程乐没有说话,却是把目光转向了徐驰:“回头我做东,宴请你们,感谢你们这些年对我的三位妹妹的照顾!” “呃!”徐驰错愕,赶紧伸出手去。“应该的应该的!” “哥,你不要跟他客气,他已经是我的二姐夫了!”程征在旁边爆料。 程乐其实早已看出来,只是笑笑:“徐驰,我妹妹交给你了!祝福你们!” “我会照顾好曦曦的,谢谢大舅子!”徐驰立刻千恩万谢,这么简单就被支持了吗? 程曦脸一红,瞪她一眼:“要回家就赶紧的回!哥,把她牵回去,这丫头不识好歹!” “二姐害羞了!”程征吐了下舌头,转头把行李箱给了程乐,自己背了一个包,又提了一个包,“常羲哥,徐驰哥,我们走了,再见!” 说完,没有做任何的留恋,转身离去。 程乐提起箱子,对他们微微颔首也离去。 一直目送着背影消失,常羲的目光还在发呆,徐驰拍了下他的肩膀。“没到最后,结局尚不能定论!” 常羲却没有说话,走到程征的门口,驻足,停留。门没关,他走了进去,在这还满是那丫头气息的房间里,他一眼看到了穿上摆着的照片,轻轻地走了过去。 当视线看到那些照片,当看到每一张她在他身后满眼爱慕的眸光时,被深深地刺痛了! 原来,这目光,是这样的!如今看到,却是让人心痛的!他四年,刻意忽略的这目光,让他竟是如此的心痛。 他一直知道,一直忽略的目光,原来是这样子的!四年,那个丫头,用这样的目光看他,而他从来没有给过她平等。所以,注定失去吗? 在一堆照片里,看到他跟林筝的那一张唯一一张合照时,他呆了呆! 原来这照片真的被这丫头偷了去。当年找了好久好久,怀疑过是程征,却不想有太多的交集,还是没有问。只是如今看着照片,再也找不到当年的心情,多的是苦涩,难言的苦涩情怀。 穆威淮的公寓里。 “筝筝,你疯了?为什么要这样?”穆威淮错愕地看着正在整理那些关于程灵波和路修睿照片的林筝,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林筝会做假照片,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不敢相信。 “威淮哥,我要程灵波离开裴启阳,我要她离开!”林筝沉声说道,把照片打上马赛克,准备发到网站上。 “筝筝,你这样做是犯法的,你该明白这么做的后果,一旦查下来,你真的无处可逃!” “不会的!”林筝沉声道:“这些照片,是拆散裴启阳和程灵波的最有利的证据!” “这些证据不是真的!”穆威淮善意的提醒,语重心长地开口:“筝筝,收手吧!” “不!” 见林筝坚定的神色依旧没有软化,穆威淮有点痛心。“你何必呢?” 第783章 我的心血 第783章我的心血 林筝却继续道:“程灵波跟这个高翻的关系非比寻常,你何时见过程灵波跟男人说话这么惬意了?他们若真的没有问题才奇怪了。我是不信他们之间这么纯粹的。” “林筝!”穆威淮见自己说服不了她,于是沉声道:“为什么你会认为男人和女人聊的开心就一定有事?” “难道不是吗?”林筝反问,“你和我不也是?” 穆威淮的脸色一怔,瞬间闪过一抹尴尬和不自然。“筝筝,这不一样!” 林筝停下手里的鼠标,转过身来,清幽的目光里有着不放弃的固执,突然就解开自己的衣服。 “筝筝,别这样!”穆威淮伸手阻止。 “上过床,一次和两次还有区别吗?”林筝反问:“你想说把我当成了姐姐的替身是不是?你撒谎,你们男人都是撒谎的!上了女人还能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你要不是对我身体感兴趣,你会跟我上床?” “筝筝!”穆威淮的脸在瞬间苍白,不可置信的目光错愕的看着一旁已经脱得一丝不挂的立正,寒声道:“把衣服穿上,上次是意外,我绝对不会再跟你上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你以为的只有兽性!人还是有感情的动物!” “真是好美学老师,不愧是美学老师,可以把上床解释的那么唯美,那么你对我,又有什么感情?你曾经喜欢女孩的妹妹?你把我当成了她?你一时情不自禁,看错了人?穆威淮,你也是道貌岸然的,上了我还能找出多种理由,其实说白了,不过是一场男欢女爱,我都不在意,你这么在意做什么?”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清晰地回响在公寓里,穆威淮气愤的颤抖着身子,扬起的手缓缓的握成拳头,沉痛的目光看着拎着个,低声地咆哮:“你看看你自己,变成了什么?还是七年前,我送走的那个天真烂漫有着一腔热情的小丫头啊吗?” “我爱裴启阳,我要得到他!”林筝的目光犀利地看着脸色沉郁下去的穆威淮,丝毫不在意打在自己脸上的耳光:“威淮哥,你让我去做吧,是死是活,我都要去做,为了他,我不惜一切代价!” “你那不是爱,是占有!”穆威淮一针见血地指出。 “占有?”林筝哈哈大笑。“占有就占有!” “好!好!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穆威淮失望的看着神色癫狂的林筝。“穿起你的衣服,滚出我的公寓,你是死是活,我不再过问!对你,仁至义尽了!” “威淮哥?”林筝似乎有点不相信,望着穆威淮,一丝不挂地贴过去,白皙修长的手臂上两边各有一个疤痕,十分的丑陋。 “你看我的伤疤,这是程灵波和裴启阳留下的,他们让我变得这么丑!他们才是罪该万死!他们才是心底丑陋,程灵波亲手打的我,我怎么能饶了她?” 低头看着那疤痕,在白皙的肌肤上,的确是很丑陋。穆威淮压抑下面容上一闪而过的软化,僵直着身子对着林筝冷声的说着,“你现在收手,我让他们跟你道歉。” “我不要他们的道歉,我要他们分开!”林筝厉声的大笑着,突然就贴上了穆威淮的身体,小腹更是摩挲着他的裤子。 穆威淮身体一个紧绷,握住她肩头的手一个用力。 林筝却是一伸手隔着裤子握住穆威淮那一瞬间紧绷的坚挺,呵呵一笑:“威淮哥,这种行为在美学里怎么解释?叫动情?还是叫兽性?” 穆威淮眯起了眼睛,倏地用力推开了林筝,急喘一声,淡淡地抬起眼看向错愕的林筝,叹息一声,走到桌前,抬起手,把电脑抬起来,一把砸在地上,笔记本碎了一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报废了。 “你--”林筝大喊。“你毁了我的心血!” “这不叫心血,这叫阴谋!”穆威淮平稳了自己的呼吸,冷声道:“我还不屑这么做!筝筝,你问我是动情还是兽性!我也告诉你,你这样摸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若是没有反应一定不是个男人,但这不代表有反应,就一定会跟你做!上次,你是故意接近我的,穿你姐以前的衣服,你故意让我误认,我很抱歉跟你发生关系!如果你收手,好好的,威淮哥愿意负责,照顾你一生一世。如果你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了!” “你说,你要照顾我一生一世?”错愕着,林筝似乎不敢相信这话。 “是!”穆威淮很是认真。 “你不爱我!”林筝一针见血地指出。 穆威淮没有逃避。“是!林筝,你这样不改,是不会有人爱你的!你现在的思维不正常,你知道吗?” “你想说我疯了是不是?” “我没那个意思,但你的确需要看心理医生!你的心理是出了问题!”穆威淮没有逃避,人走了过去,拿起衣服,帮她披在身上,不去看她赤裸的样子,努力让自己眼神行为都君子。 林筝这样的表现,对拆散裴启阳和程灵波表现的如此的火焰般的炽热和癫狂,得不到的,就要毁灭,这根本就是病态。 “我没疯!我只是要得罪我的人一个个不好过!” “那么常羲呢?”穆威淮冷漠地指出:“他得罪你了什么?” 谁知道林筝此时并不反省,反而说出更极端的话,让人很难理解:“他追随了程灵波,他凭什么追随程灵波?” “是你对不起常羲在先,并不是他对不起你在先!”穆威淮发现跟她沟通似乎都很困难。 林筝却猛地摇头:“不!他答应过我的,他说过会爱我一生一世,一辈子都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 “前提是你不要伤害他,你伤害了他了,你知道吗?”穆威淮觉得真的是无法去撬开林筝的脑袋,不知道她怎么样的思维。“筝筝,你还记得你当初跟我说的,你恋爱时候的感觉吗?你说,你很幸福,有人给了你最美丽的爱情,你真想从此入梦,长醉不醒!” “他说,会给我最美丽幸福的生活.......会让我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幸福......”林筝喃喃的开口,回想起和常羲那段甜美的岁月,如果没有任务,如果没有父母的地位,如果没有......裴启阳.......她和常羲又会是怎样的结局? “那时,你是爱着常羲的吧?”穆威淮紧紧的锁住林筝呆愣的面容,焦急的瞪着她的回答。 林筝黯淡的目光凝望着远方,久久的沉默,面容里伤感悲痛的神情,忽然眸光快速的跳跃,林筝厉声的嘶吼起来,狂乱的情绪取代了她的理智。 “不,是他爱我,不是我爱他,是他一直都爱我!我没爱过他,我只爱裴启阳!” 癫狂的神色下是压抑不住的悲恸,彻底地将最后的理智掩盖在受伤的情绪下,对着穆威淮喊道:“我爱的是裴启阳,我爱的从来都是裴启阳!是程灵波,是程灵波死赖着裴启阳..........是她........” 穆威淮沉下心来,叹息声响起,他知道会说不通林筝,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不再废话,身后帮她穿衣服,费了好大的劲儿,终于帮她穿好衣服,直接拉着下楼,上车,朝医院奔去。 他要带她去看医生,让她悬崖勒马。 林筝压抑了这么多年的仇恨早已经发酵、变质了,她现在认知都出了问题。 她当初选择那样的方式来结束一切,彻底的摧毁了常羲的情感和理智,让他们之间难以再维系。 而裴启阳的出现误导了常羲,却也让一切复杂化。 林筝把一切都归结到了程灵波身上,用这样的借口来掩饰自己被抛弃的伤痛,爱有多深,就有多变态,穆威淮于明白了。只是林筝选择错了爱的方式,林萧雨也选择错了方式,林筝跟林萧雨是一样的,太极端,爱而不得时,宁愿选择毁灭。 医院,心理科。 “我不来这里,不来这里!”林筝一看到穆威淮带自己来了医院心理科,立刻挣扎怒吼起来,情绪十分的不稳定。 “筝筝,听话,我们只看一次!”穆威淮试图说服她。 “穆威淮,你多管闲事!”林筝一看挣脱不开,倏地抬脚就踢,她有着很凌厉的伸手,一点不惧。 穆威淮被踢了一脚,却不放手。 “我放你走,才真的危险,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你自己不知道吗?林筝,我不相信你不害怕?你做的事,偏离了你母亲的要求,也偏离了你自己当初跟我说的梦想,你忘记你答应过她的话了吗?你忘记你之前跟我说过的话了吗?” 林筝一下怔住。 “筝筝,你母亲需要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难道你希望她在失去了你姐姐后再失去你吗?你要她情何以堪?”穆威淮顺势说下去。 林筝一下安静下来,脸有些扭曲,肩膀却垮了下来,似乎有太多的委屈,低低地呢喃了一句:“威淮哥,为什么我就不能为我自己而活?为什么我要为她们一个个这么辛苦?我不想啊!为什么她们就不能爱我?不能考虑考虑我的感受?为什么我要被她养大?为什么当初死的不是我呢?” 第784章 执迷不悟 第784章执迷不悟 “因为人都不能只为自己而活!”穆威淮伸手抱住她,柔声道:“乖,听话,我们进去看看好好说说心里的话,这里没有人会看不起你,没有人会指责你!” 不再动一下,林筝任凭穆威淮揽着进了医生办公室。 她的神情有点恍惚,却是安静的。 一进门,穆威淮对着身为他朋友的心理女医生点了点头。 那医生笑了笑,面容慈祥,“林小姐真漂亮,常听威淮提起您,没想到真是这么漂亮!” “漂亮有什么用?”林筝轻轻的反驳。“漂亮的只是花瓶而已!” “也不尽然啊,我就听说林小姐会六国语言呢,要是花瓶的话,怎么会有真才实学呢?林小姐这么优秀的女孩子怎么能是花瓶呢?” “那又能如何呢?六国语言不及一个男人的心!”林筝幽幽地说道:“他不爱我,他只爱程灵波,程灵波有什么好的?又冷又没情调,只会耍大小姐脾气!不会照顾他,不会哄他开心,都是他拿热恋去贴她的冷屁股,他真是贱.......对,男人都是贱,都是这样,轻易得到的就不珍惜,就喜欢得不到的........” 她倒是很配合,没有像别人一样那么难以沟通,安安静静地。 穆威淮也没有离开,林筝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像是生怕被人抢走了一般,紧紧的抓着穆威淮的手,那好像是抓着了一根救命稻草。 穆威淮有点尴尬,却没松手。 心理医生看看他,又看看林筝,去倒了三杯茶,“林小姐,喝杯茶吧!” 林筝摇头,却是反问:“我说的话,你能保证不会说出去吗?” 心理医生微笑着点头:“您放心,我有职业道德!况且您是威淮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你就当是压力大了,找个倾诉的对象,而我愿意洗耳恭听,保证不会外传一个字。” “我没有病!”林筝十分的平静,看着心理医生:“什么病都没有!” “看得出,您很健康!” “我只是想不通一件事!”林筝幽幽说道。 “你想不通他为什么不爱你是不是?”心理医生笑着问。 林筝一下讶然,瞪大了眼睛,望着她。“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经历过啊,我爱的男人,不爱我,这是一件很让人悲伤的事!” “你恨他吗?”林筝反问。 心理医生犹豫了下,却是点头,轻声说道:“恨!开始是恨的,后来渐渐不恨了,学会了遗忘。” 似乎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林筝急切地问道:“为什么不恨了?” “因为后来我遇到了我的真命天子啊,我现在的先生,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我们相互热爱,相互理解,他包容我,我仰慕他。事后我知道,错过是老天让我们在之后遇到更适合自己的人,所以,我觉得之前的恨变得幼稚了!” “你觉得恨他幼稚?” “这是我的感受,开始恨得要死,始终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男人不喜欢我,反而喜欢一个脾气臭,长得也不如我的女人,后来遇到爱我的先生,我发现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如果我一直纠结,不曾走出那段不属于我的感情,又怎么会遇到我现在的先生?是不是?” 林筝沉默了,良久,突然轻轻一笑:“上天的安排都是骗人的!”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呢?” “因为上天总是不公平的,上天就没眷顾过我!” “是吗?也许是上天忘记了,老天也有打盹的时候。” “我不信上天,我只信我自己。感情是要自己去努力抓住的,我从小就知道,我想要的,只能我自己去争取。我妈不喜欢我,她喜欢我姐那个蠢蛋,我姐什么都不会,就会撒娇,蠢的要死,学什么都比我慢,大学还是我爸花钱给她买的,不然连大学都考不上。她只会失恋了自杀,失恋了有什么了不起的,自杀是无能的表现!我就不会自杀,我宁可杀人也不自杀!”林筝的眼神阴沉了下去,目光盯着杯子里的清茶。 没有人打断她的话,于是,林筝又继续恨声说道:“我绝对不会像我姐一样傻,被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最后自己了结了自己。她死了,我没哭,反而很感激那个把她玩死的男人,因为她终于死了,我妈再也不会拿我跟她比较了!再也不会说她单纯了,我没哭,被她打的半死!她说我无情无义,说我人面兽心,呵呵.......不会撒娇就是错吗?为什么她只喜欢我姐不喜欢我?所以,她活该,她活该失去我姐......呵呵........活该被我爸戴绿帽子,是她自己蠢!自己的男人都守不住,只会打我!要不是我,她今天早被我爸踹了。她到今天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激,我为她牺牲了这么多,牺牲了我的爱情,我的人生,我为她争取地位,她是怎么对我的?她才是忘恩负义人面兽心的!母亲有什么了不起的,她不过是披了母亲这一张人皮而已.........” 话说出来,穆威淮身子也僵住了,视线望向心理医生。 而那医生却是眼神示意穆威淮不要说话,先听林筝把话说完,屋里一时很安静。 “这么说来,我也觉得你妈妈似乎对你不太好!”她在诱导她说出来心底深处的怨恨,想知道问题的结症所在。 “何止是不好?我偷偷地告诉你,我不是我妈亲生的!”林筝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呃!”心理医生和穆威淮都是一怔。“怎么会这么说?” “我是我爸的私生女,是我爸抱回来给她养的!私下的时候,我妈看着我的眼神很复杂,那是又爱又恨的,那个骗不了我,有外人在的时候,她装的很慈祥,我后来知道那个不过是为了保护她的地位。一切跟我没有关系!” “那你为什么还帮着她保护她的地位呢?” “因为她养大了我,做人不可以这么没有良心,我欠她的!我要回报她,这是作为她养大我的酬劳。” “你是不是弄错了,你怎么可能不是你妈妈亲生的呢?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她自己亲口在我姐坟上说的,呵呵,她不知道我知道了这件事。她拿我当枪使,把我当成棋子,我成全她了!我一再的成全他们,可是道底要怎样,才能让我如愿?为什么我都不能如愿以偿呢?” “你想要什么样的愿望呢?” “我想要那个男人,全世界,我只想要那一个男人。我为那个男人丢弃了我的爱情,丢弃了最爱我的那个常羲,却没有得到他!我差一点就得到了,要不是程灵波突然跑去伦敦,我一定就得到了!我要那个男人,哪怕今天得到,明天去死,也死而无憾!” “这种爱会不会太极端了?” 林筝怔住,反问:“你觉得极端吗?难道得不到就不极端了?” “你为了那个男人丢掉了你的爱情,你也丢掉了最爱你的那个男人!你对最爱你的那个男人,此时是什么感觉呢?一丝愧疚都没有吗?” 林筝一下子哑然,瞪大了眼睛,眼底没有了焦距,一下恍惚起来,继而,唇边露出了一抹微笑。“他永远不会伤害我,就算是我伤他的心,他也不会,常羲永远不会伤害我!!” “因为你心底知道,常羲是爱你的对吗?” 林筝似乎有点娇羞,露出小女儿的娇羞姿态,语调也温柔了下去:“是!全世界,他最爱我,就算我伤了他,他也不曾伤害我!” “你也知道他才是最爱你的,可是你怎么忍心伤害他呢?”心理医生反问道。“在我看来,是你吃透了这一点,你觉得你无论如何过分,都不会失去常羲。所以,你无视常羲的心在滴血,依然还会去伤害常羲,只是为了你得不到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就那么好吗?值得你为了他,忽视掉你身边优秀的常羲?” “我--”一下说不出话来了。 穆威淮心底叹气,是的,得不到的,是最珍贵的,得到的就是随意丢弃的,这就是人的本性,美学上面的缺憾美,适用于这种解释吧! 恰好,心理医生也说到了这里:“林小姐,我只是觉得缺憾有时候也是一种美!月有阴晴圆缺,留在你这里的是缺憾,留在他那里的,不也一样是缺憾吗?或许他会在以后的人生里不时得想起你然后觉得跟你相处的日子很美好,会记得你一辈子。如若不择手段的得到,只会让他更加的厌恶你,最后都不愿意提起你。林小姐,你说,是记在心里一辈子好,还是一提起你就皱眉头的好?你如果执迷不悟下去,你伤害的人,恐怕不只是你爱的那个,连爱你的那个一并都伤害了!最后,都会失去!”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你凭什么说我执迷不悟?你懂什么?”林筝突然就癫狂起来。 心理医生不怒反而笑了,然后盯着林筝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平静地道:“我懂克制自己的情绪,不会轻易发怒!” 第785章 疏导 第785章疏导 这话,一瞬间,打到了林筝的心里,她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林小姐,在我看来,你是个懂得感恩的好女孩。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女儿我会感到很骄傲自豪的,你妈不懂得珍惜你,是她的损失,那个男人不珍惜你,是他没有眼光。这没有什么好难过的,人生也不是只有他们那些俗人存在,是不是?没有他们的珍惜,还会有别人的!何必为了一个男人感到痛苦呢?更何况,在我看来,你的那份爱,不是爱,而是占有欲。你只是不甘心输给别的女人,那不是爱!”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林筝呢喃着,突然就转过身,抱着穆威淮的脖子,头埋在他的颈窝处,闷声道:“他们都在讨厌我.........都在讨厌我......” “筝筝,威淮哥从来就没有讨厌过你,为什么说都呢??”穆威淮从来不知道林筝跟林萧雨不是同母,今天听到这些,才发现,原来,在她心底有这样的一个秘密存在。是不是,这个秘密积压了太久太久,她的心态越来越无法得到平和呢? 毕竟为林太太牺牲了很多,却得到的不是同等的赞赏,反而是责备。 突然感到脖子处热热的,似乎有水渍在自己的颈窝处流淌出来。她哭了!骄傲的林筝什么时候会这么脆弱了? 穆威淮有点惊愕。 心理医生却是笑了笑,摇摇头,不示意他再说话。 穆威淮没说话,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肩膀,轻轻地一拍,这一个动作做出来,林筝突然就发出了呜咽声。一下子控制不住,她大哭了起来,最后哭累了,在穆威淮的怀抱里睡着了! 把人带回去后,穆威淮暗自好她,然后走出房间,去书房打电话给心理医生。“陈医生,你觉得林筝到底有没有病?” “简单说,有!”陈医生十分平静。“算是强迫症的一种吧!” “那要怎么办?” “疏导吧,给予关爱,她有着很强烈的嫉妒心,或许是常年累积积压地她心里发生了变化,没有得到有效的疏导,从而导致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可以肯定的是,她这些年过的很辛苦。内心也是很挣扎的。很不容易的是她尚且还有感恩的心,明知道她母亲不是亲生的,还愿意当棋子,说明她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也知道失去了爱她的人。她现在很怕都讨厌她,她其实没有安全感,是个很可怜的人!如果可以,我希望联系那个她说的她爱的男人,我希望得到那个人的配合,一起治好林筝。” “我会去试试的,希望他能配合!”穆威淮说道。 画展中心。 灵波一大早就招集了常羲和徐驰,她已经知道程征回家的消息了,程征打电话告诉了她,也说了自己的决定。她不要常羲了,这份沉重的爱,不是她能承受的,做不到了。灵波并没有说服她,只是平静的给了一句话。“想好了,不会后悔,怎样都好!” 而常羲在面对灵波时,有一丝的愧疚染上眉梢。 灵波并没有什么表现,只是吩咐他们做好各自该做的事。 “常羲,替我安排好画展的一切事宜,一周后,我们将离开,去桐城!”平静地吩咐,没有得到常羲的回答,灵波挑眉。“你另外有打算?” “.......”常羲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我不喜欢婆婆妈妈的!”灵波直言。 “我........想留在北京!”常羲认真地说道。 “因为程征还是因为林筝?”灵波的话很直接,问得常羲一瞬间就卡壳。 良久,常羲道:“程征!” 灵波微微点头,表示理解。“你是想画展后单干吗?” “不是--”常羲立刻否认。“我依然会追随程小姐的,以后北京的事,我来处理!” “如果程征决定跟我去桐城呢?”灵波反问他。 常羲一下愣住。 “常羲,你的私事我不予置评,那是你的权力,我只是希望做事情的时候,你能够考虑清楚,鲁莽的事,我真的不希望发生在你身上!”灵波淡淡地交代完。“常羲,以后北京的事,你来负责。徐驰跟程曦你们两个要怎么选择,也一并考虑了吧,我也可以做出更适合我自己的计划来!” “姐,我跟你去桐城!”程曦直接表态。 “我也去桐城!”程曦去哪里他徐驰就去哪里。 “嗯!先别急着表态,画展还早,半个月后再说吧!”说完,淡淡地瞥了一眼常羲,站了起来。 “程小姐!”常羲喊了一声。 灵波止步,回头看他。 徐驰和程曦先一步离开,留空间让常羲忏悔。 等到办公室只剩下两人,程灵波平静地问道:“说吧!” “对不起!”常羲先道歉。 “对不起什么?”灵波问。 “总之一切都对不起!”常羲指的是跟林筝上床的事。 灵波自然也知道,却只是淡淡地说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常羲,你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程小姐,”常羲低喊,视线望着灵波,充满了歉疚,也充满了懊恼,最后化为恳求:“帮我!” 帮这个字在常羲的字典里是很珍贵的,他从来不会说这个字。 灵波微微一滞,轻轻叹了口气,点头:“你想要我帮你什么?” “我想要跟程征在一起!”他似乎犹豫了良久,才说出这句话的,这样的话,说出来,似乎需要勇气。 灵波看了他几秒,看过了他眼中的恳切,看透了他脸上的纠结和挣扎,淡淡地说道:“常羲,你知道你错在了哪里吗?” “........” “四年,你不曾珍惜过,那不是你的错,因为你没有给程征承诺过,所以你不必有任何的义务去珍惜程征对你的感情。但是四年之后,程征觉悟了决定离去时,你却不舍了!常羲,其实你心里的负担太重,你心底有一股怨气!这股怨气积压在你的内心里,发泄不出,你就会一直不能释怀。但是当你的怨气发出释怀时,或许已经来不及了。因为程征也真的没有义务继续等你。感情是相互的,我能帮你的可以做到推波助澜,但前提是你们之间是相互的感情。我只想问你,到今天,你能确定你爱上了程征吗?你确定这种感情不是你对她四年单恋与你的愧疚?” 常羲一下怔住。 灵波不再多言。“我希望你考虑清楚!还有,感情的事,别人真的帮不了你,常羲,这种事,需要自己振作。” 灵波去处理自己的事,独留下常羲一个人静静地呆立在办公室里,久久没有回神。 穆威淮打电话找裴启阳的时候他正在展厅,接到穆威淮的电话很是反感,因为穆威淮跟林筝搅在了一起,他不愿意跟穆威淮再接触。 “我很忙,没时间,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吧!” “林筝需要你的帮助!”穆威淮直言。 “很抱歉,我没有义务!”裴启阳拒绝地很干脆。 “难道出于道义,你都不能帮她吗?”穆威淮声音不由得提高。 “我凭什么对她有道义?我他妈对全世界的难民有道义,也不会对贱人有道义。穆威淮,你想当拯救世界的和平使者,别扯上我,全世界的人都有救,就那个贱人没有救了!” 说完,啪的挂了电话。 接着,电话又再响起,裴启阳皱眉看着穆威淮的电话号码,却没有接听。 电话一直打,直到烦的不行,裴启阳再度接了电话,对着电话直接骂道:“你有完没完啊?打什么电话?你就算是找来天皇老子,老子也不会管!” “大阳,你听我把话说话再决定好吗?”穆威淮语气也不由得低了下去。 裴启阳耐着性子,“我也告诉你,你说什么都不可能,这就是我的答案!” “林筝有了心理疾病!”穆威淮还是自顾自地说道。 没有一点停顿,裴启阳硬声道:“病了去精神病医院,我一不是大夫,二不是他亲人,对她没有义务。这些事,别对我说!我不想听,就算听了也只是会当笑话,抱歉。” “你难道一点同情心没有吗?”穆威淮不敢相信这话从裴启阳的嘴里说出来。 “抱歉,我同情心被狗吃了,对她一点都没有!我所有的同情心都在四年前给了她,差点被她害死,已经足够了,之前我活该我他妈贱,怨不得别人,现在我不想继续贱了!”裴启阳说的十分强硬。“就这样吧,挂电话吧,别再骚扰我,不然我把你拉黑!” 裴启阳再度挂了电话,一低头看到儿子正跑到自己脚边咯咯的笑着,重复他的话:“爸爸,被狗吃了!” “臭小子,不是爸爸被狗吃了,不要乱说话!”把儿子抱起来,裴启阳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不管林筝怎样,都和他没有关系,他的同情心早已销匿殆尽,抱着儿子去找灵波。“小子,中午吃什么?” “肉!” “你是无肉不欢啊?”他的儿子,一餐饭都离不开肉,吃的还很油腻,也不觉得腻。 “吃大肉!” 第786章 说不清 第786章说不清 “好!爸爸给你煮,煮宝儿最喜欢吃的肘子!” “大虾!” “哦!好,还记得妈妈喜欢吃虾呀!这么孝顺妈妈呀,真是好孩子!” 父子两人边说边去了灵波的办公室,灵波恰好在接电话,这电话是穆威淮打来的,他见找裴启阳不行,于是找了灵波。 乍然听到穆威淮的声音,灵波有点意外,“有事吗?” “灵波,我的确有事,可以见一见你吗?”穆威淮在电话那边说道。 “有什么事?”灵波皱眉,不是很想见这个人。“在电话里说吧!” “需要当面跟你说,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穆威淮没有说,他直觉说出来,依照他对灵波的了解,灵波一定会拒绝。 因为不知道穆威淮要说什么,灵波看了下表,“中午一点半吧,来画展中心找我!” “好!” 因为下午要处理事情,几个人一起在饭店用餐,吃完饭后,灵波就回了画展中心。 程征突然来找,一见到灵波,程征来不及跟所有人打招呼,就拉着她进办公室。 “怎么了,征征?”灵波问。 “姐,那个该死的女人真的在搞你!”程征来不及细讲。“我给你看这个,这是我从她信箱里黑出来的资料!” 说着她就去打开办公室的电脑,把优盘插进去给打开界面给灵波看。 那些照片,就是灵波跟路修睿的照片,灵波低头看着,有的被打了马赛克,但是依然可以看出来是在上床,只是遮住了重点部位。 她是想发到网上搞臭她吧! “姐,你看这些照片啊,你跟路哥的,这分明是假的嘛,做的这么假,还敢拿出去,她是不是疯了?” “这个照片我之前已经看到过了!一直不确定是林筝所为,没想到居然真的是。”灵波凝视着那照片,眼底闪过一抹犀利。“看来她还是执迷不悟!” “姐,报警吧!”程征道:“不然她还以为我们怕了她不成?她已经很变态了!我觉得这个女人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先不急,这样弄进去,不过是一段时间就出来了,依照她的脾性,只怕会进行更疯狂的报复,倒不如一次让她作个够!” “姐,可是这照片真的太可怕了,姐夫会误会的,路哥是高翻,你们以后怎么办?” “裴启阳已经知道了,他并不相信,只要他不信,就可以了!路修睿那里我会亲自告诉他,惹了我尚且有活路,惹了路修睿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吧!” “姐夫知道了?”程征错愕着,有点不敢相信。“姐夫居然没有误会?” 灵波点头。 “我的天,姐夫真是太伟大了!”程征不得不感叹,也不得不佩服裴启阳。 “征征,我问你跟常羲真的没有可能了吗?”灵波想到上午常羲要自己帮忙的事。 程征摇头,“姐,这照片是假的,但林筝和常羲哥上床却是真的!你在电话里问我是不是真的做了决定,我想说,是的。你一定很奇怪因为什么!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因为之前,我黑了常羲哥的电脑,在里面发现了林筝跟常羲哥上床的视频,那不是假的。而且当时他在看那个视频。姐,就算再爱,那个场面,这一生都无法从我的脑海里挥之而去。我做不到!如果我妥协了,我这一生也不会幸福。不如不要,心底至少是轻松的,我不会去计较,不会去为了那件事难受!还有,我也发现,我离开他,不会死,我爱的不够深!所以,我不会再强求自己和他在一起。” “你看到了视频?”灵波没有想到。 “是!我看到了视频!并且是在他跟我说在一起的那天,我拒绝了他,却给自己留了一丝幻想,当天深夜,去黑了他的电脑,他不知道我知道他在看他跟林筝上床的视频!姐,我最后一点心,都死了!”程征的语气很是平稳,不疾不徐,好像一夜间真的长大了,说的都是别人的事,似乎一切都和自己无关了! 门外,常羲立在门口,这些话,听到了!他错愕着,惊愣不已。 灵波一侧目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常羲,视线一转。 程征也看到了常羲,她倏地关了电脑,抽出优盘。“姐,这是证据,将来有一天可以作为控告林筝的证据,我会好好保存!” “嗯!”灵波点点头。 常羲深呼吸,走了进去,晦涩地开口:“程征,你说你黑了我的电脑?” 程征面容平静:“是的,很抱歉,那晚我手贱了,的确登陆了你的电脑!看到了不该看的!你当时在欣赏你跟林筝上床的视频!” “所以,再也不可能了?”常羲声音更加的艰涩。 “是!”程征坚定地回答。 这时,穆威淮人已经到了画展中心,在大厅里穿过,遇到了裴启阳,裴启阳一看到他来,瞬间就火了。“你来做什么?” “我不找你,找程灵波!”穆威淮十分平静。 “不可以!”裴启阳冷冷的拒绝。“你不用去找灵波,任何人都不能再给灵波添堵!” “裴启阳,我不想跟你动手!”穆威淮语气也低了下去,眼看着就要剑拔弩张起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程曦听到裴启阳跟穆威淮说话的声调升高,牵着程湛的手走了过来。“在吵架吗?” 裴启阳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低沉了声音:“穆威淮,我再说一次,林筝的事,我们不管,不要再来骚扰我和灵波!” 前面的争执还是惊扰了到了程灵波,徐驰已经过来跟灵波说了不知道穆威淮跟裴启阳在吵什么。 灵波立刻丢下常羲和程征去往前厅,当看到大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后,皱皱眉,走了过来,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灵波,我们去别处谈吧!”穆威淮看到灵波,立刻说道。 “不用了,就在这里吧!” “灵波,没什么好谈的,这个人大概也不安好心,真的没什么可谈的!”裴启阳再度阻止。 灵波看向他,淡淡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裴启阳眸子一怔,有点无奈,自己招了:“他说林筝心里有问题,找我去帮忙治疗,我拒绝了,他不死心又来找你!” 简单的一句话,介绍事情的来龙去脉,瞬间让程曦火了。“凭什么啊?凭什么林筝病了就得姐夫去帮着治疗啊?病了就去死吧,与我们何干?滚回去!” 穆威淮却不管程曦说什么,只是看着程灵波。“灵波,帮她一次吧!” 灵波看向裴启阳。“你不去帮?” “我为什么要帮忙?”裴启阳反问。“灵波,善心这东西用在可以用的地方,不能乱用!” 灵波这时转向穆威淮,轻声道:“抱歉,这事我帮不了你,我不能强迫裴启阳,他愿意去我不阻拦,他不愿意去我也不会强求。穆威淮,你回去吧!” “灵波--”穆威淮没有想到灵波这个态度。“难道你要等到事情不可挽回时,才会觉悟吗?” “穆威淮,这话,应该说给林筝听,我不是救世主,从来都不是!”淡淡的语气没有多少情绪,却已经摆明了态度。 “滚回去吧!”程曦冷喝一声。 穆威淮叹了口气,却没有再说话,转身耷拉着肩膀,离去。 他走后,徐驰把程曦和程湛拉到一边,留空间给裴启阳和程灵波。 “真的不去?”灵波转头看向他。 “我为什么要去?”裴启阳十分认真地说道:“这和我没有关系,灵波,请你相信我!” “裴启阳,如果是我希望你去呢?” “那也不可能!”裴启阳摇头。“灵波,我的同情心不多,我不去,无论你要求我,命令我还是恳求我,都不行!我对这个人,没有了同情心!” “好吧,那就顺其自然吧!”灵波也没有强求。“看好孩子,忙完了,我们回桐城!” “好!” 结果当天下午,程湛小朋友被人抢走了! 程曦和徐驰两人同时看着程湛,却被突然涌出来的两辆车子里十余口人抢走了孩子,程曦和徐驰都不是对方对手。 当程曦和徐驰盯着一头伤找到灵波时,程灵波的电话也响了,那边响起了穆威淮的声音:“灵波,你儿子在我手里,我不想做任何伤害小家伙的事,只请裴启阳去帮一下林筝治好她,大家相安无事。要不要做,随你们!报警的话,我不介意跟你儿子一块去西方极乐世界!” “穆威淮,你敢动我儿子一下,我会让穆家和林家在这个世界消失,别说你的林筝!”一瞬间,灵波如暗夜而来的勾魂使者,全身上下迸发出刻骨的森冷气息。 没有给灵波说话的机会儿,穆威淮砰地挂了电话。 “大姐--”程曦颤抖着嗓音道:“是谁?” “灵波,怎么回事?”裴启阳还没进门就被人告知儿子被人抢走了,他一下慌了,提了袋子撒丫子往办公室跑去,一进门看到徐驰和程曦身上的伤,又看到灵波一脸的冷沉顿时慌神:“灵波,湛湛呢?” 第787章 箭在弦上 第787章箭在弦上 刚才小家伙闹着要吃小熊饼干,他跑出去给儿子买小熊饼干了,把儿子交给了程曦和徐驰,自己很快回来,却没想到儿子会遭抢。 “裴启阳,穆威淮抢走了湛湛!”猛地抬头,灵波握紧拳头,声音也抖了。“他要你配合治疗林筝--” “该死的!”裴启阳怒喝一声,阴沉下面容,快速的掏出手机。 “不是熟悉的号,是这个!”灵波把电话递过去。 “他真是狗胆包天!”裴启阳面容瞬间的冷厉起来。 他的电话恰好在这时响起,裴启阳一看电话是穆威淮,眼底迅速喷出可以烧毁一切的烈火,迅速打开手机,并且不动声色地按了录音设置,这才低声地开口:“穆威淮,把我儿子还回来!” “大阳,我很抱歉!”穆威淮语调低沉。“这是不得已的办法,你就帮林筝这一次,治好她,你儿子我自会送回去!” “去你妈的蛋,她一辈子不好,我儿子一辈子在你手上了?”裴启阳深邃的眼中染上冷血的犀利,“你该知道我平生最恨别人威胁我,你要以身试法就知道我的手段,我从不愿意对兄弟使,你非要这么办的话,我也不会吝啬跟你玩一玩!后果绝对不是你能承受的!” “大阳,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治好了林筝,我随你处置,绝无半点怨言!”穆威淮在那端很是固执的说道。 “你确定需要治疗的是林筝不是你?” 灵波却是对裴启阳摇头,这个人敢绑架孩子,心思到底怎样,她不能猜,也不敢猜,她不能让裴启阳激怒这个人,万一伤害到湛湛,那会要了她命的。 接到灵波摇头的眼神,裴启阳瞬间明白,眉头一皱,道:“我现在要跟我儿子说话,听不到声音,我不会答应你的任何要求!” “大阳,你想听,可以,不要玩任何花样,我知道你做了三年多的警察,什么手段都有,但别用在我这里,那样的话,我会带着小家伙一起去极乐世界的!” 一刹那,裴启阳眼底的神色更加的嗜血,那恨不得撕碎一切的狠戾在眼中浮现,却是最后化为平静地一句话。“我还没有傻到拿我儿子的性命开玩笑,穆威淮,叫我儿子跟我说几句话,不然,你也休想我会帮你!” “可以!”穆威淮这次很痛快。“你等一下!” 几秒钟后,随着脚步声响起,他听到穆威淮的声音传来:“小家伙,过来跟你爸爸说句话!” “我粉忙!”那端传来小家伙很不耐烦的声音。 乍然听到儿子的声音,裴启阳的手握紧,灵波也冲了过来,眼神里满是紧张。 “小家伙,等一下再看!”穆威淮的声音传来。 接着听筒里清晰地传来小家伙的声音:“你好烦哦,我在看漂亮姐姐,别烦我!” “儿子?”裴启阳惊呼一声。“程湛,说话,我是爸爸!” 小家伙在电话里听到了爸爸的声音,接着又听到妈妈在喊:“湛湛,宝儿,我是妈妈,快答应一声,告诉妈妈你没事!” “妈妈,你好奇怪哦!”湛湛皱着小眉头在电话这边叹息:“妈妈,我看到好多漂亮姐姐哦,叔叔说带我去看漂亮姐姐!” “湛湛,乖乖的,妈妈会去接你的!”灵波急切地说道。 裴启阳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听到了儿子的声音,总算是略微松了口气。 “妈妈,我看完了漂亮姐姐就回家哦!”小家伙在电话里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灵波什么都不敢说,怕自己的担心影响到孩子,万一激怒了穆威淮,让他失去理智做出什么事来,她就后悔死了。 “嗯,湛湛乖!” 电话倏地转换成穆威淮的声音。“听到了吧?我的要求不高,裴启阳,程灵波,只是为了救林筝,我相信你们也不希望她做出极端的事来!小家伙在我这里会很安全,至少比被林筝带去了要安全的多,你们没有别的选择,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裴启阳看向灵波,灵波的眼底有着挣扎,更多的却是期待。她要儿子,儿子是她的命。 裴启阳岂能不知道她的心思,面对着灵波,裴启阳眼底闪过太多的复杂情绪,太多的不想,却最后都化为了一句话:“可以,现在见个面吧!叫上医生!” “可以!地点我一会儿通知你!”穆威淮说完,先挂了电话。 亲眼目睹了裴启阳的不情愿,以及纠结和挣扎,灵波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裴启阳........” “我会让湛湛完好无损的回到你身边的!”裴启阳脸色复杂的对上灵波的视线,“但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说完,他就收回了手,看向程曦和徐驰:“你们等我的消息。” 灵波对上他清冷的视线,一怔,隐约明白了他眼中的疏离。他不愿意,平生最恨被强迫,她认识他那么多年,岂能不知道他的性格。 只是,为了儿子,他忍了! “对不起!”灵波却是跟他说了抱歉的话。 看着神色复杂愧疚的灵波,裴启阳又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低声再她耳边道:“灵波,一切都是因为我而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说完,紧紧地抱了抱灵波,那力道像是将她揉进了他的骨头里,那力道,又像是诀别,他似乎带着一种有去无回的决心而去。 一瞬间,灵波一下子了悟了什么,猛地抓住他的手臂:“裴启阳,无论你心中有多少想要毁灭他们的念头,都给我记着,我不能没有你,我的儿子不能没有爸爸,你们缺一不可!你来稳定住穆威淮和林筝,我会想办法救出儿子。杀人的念头,你不可以有!” 裴启阳身子一僵,她猜到了,他刚才心中的念头的确是把林筝和穆威淮都杀掉,那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产生了几秒,却被灵波轻易捕捉。 “灵波,相信我,我走了。”没有回答什么,他紧紧地抱了抱灵波,转身离去。走到门口,忽然脚步一顿,对灵波道:“我现在过去,你们来确定穆威淮的几个住处,他这人生性有点自命不凡,属于闷骚型的人,表面谦和,骨子里有点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他一定会把湛湛藏在他自认为我们料想不到的地方!” 说完,他走了出去,发动了汽车,将油门加到了最大,汽车如同离弦的剑一般,向着马路上风驰电掣的冲了出去。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紧的收住,裴启阳目光静静的看着汽车的玻璃,脸色此刻阴霾的骇人。不由的想起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而起,太过自责和愤怒让他的冷峻脸庞深深的纠结在一起。 穆威淮,他忍了他真的太久太久了!他对林萧雨的死负有间接责任,但对穆威淮纵容真的太久了,他拿他当兄弟,他却绑架他儿子。这笔帐,他要算回来的! 汽车飙出了二十公里,电话响起,他接了。 “过来xx这边的公寓吧,我们在这里等你!”穆威淮沉声说道。 “我立刻过去!”裴启阳挂了电话,立刻拨打给灵波,来不及解释,只是说道:“灵波,穆威淮刚给我打了电话,他跟我定了在xx小区见。我现在过去那边需要十五分钟的时间,他一定会早一步到达的,你来计算一下穆威淮从别处去xx小区的距离,推算一下那个距离里有多少个小区,然后也许可以确定湛湛的位置!我现在去往xx公寓,灵波,不要慌,沉静下来,为了我们的儿子!” “我知道了!”灵波赶紧回答:“你也小心点!” 没有再说什么,挂了电话,安心开车。 车子开的很快,他几乎是连着闯了几个红灯,他想要赶在穆威淮之前到达xx小区。 灵波接到电话,打开电脑开始寻找xx小区周边的公寓地图。 程曦打了电话给程征和常羲。 程征和常羲今天都没有再说话,常羲在知道了林筝心理出了问题时一直很沉默。程征不愿意在画展中心跟常羲碰面,先离去。 接到电话时,她刚和程乐去超市购物,两人在给程湛买零食,一听到程湛丢了,赶紧赶来画展中心。 裴启阳用了最快的时速在市区开到了车速60迈,到达xx小区的时候,穆威淮居然已经等在了那里。就在小区的大门口。 裴启阳车子开过去,却没有停车,而是朝前开进去,然后快速地打开电话,给灵波说了一句话:“确定十分钟以内的位置,湛湛一定在距离这个xx小区车速60迈十分钟以内的位置,我刚到,穆威淮已经等在这里了!” “收到!”灵波赶紧回答。 挂了电话,裴启阳下了车子,然后往回走。 “大阳,我劝你最好不要玩什么手段,否则吃亏的是你儿子!”穆威淮的嗓音暗沉下来,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我的儿子我自然知道心疼!”裴启阳不怒反笑,只是笑容不达眼底。“走吧,林筝在哪里?我去见识下,先说好,帮她也是有原则的!她要跟我上床,这是不可能的!你如此热衷林筝的事,难道你跟她上床了?” 第788章 精神病医院 第788章精神病医院 裴启阳忍住没有立刻扭断穆威淮脖子的欲望,淡淡地说完,眸光扫了眼这个小区。高档的小区,高层建筑,全部的电梯房,狡兔三窟,这穆威淮购置的房产倒是不少。 “不会让你跟她上床!”穆威淮的拳头在瞬间握紧,深深的看了一眼裴启阳,说不来的感觉充彻在心头,让他原本就冷峻的脸庞此刻显得更加的阴霾。 “上床的事,留着你跟常羲来做就是了,公交车,我从不稀罕!”冷声地丢给他一句话,裴启阳已经迈步,朝里面走去。 背后传来穆威淮同样冰冷的声音:“你总是把你自己置于高尚的境地,以为别人都下贱!裴启阳,你比别人高尚不了多少!当年明知道林萧雨喜欢你,明知道你不喜欢她,却还是跟她在一起,你又比别人高尚了多少?” “穆威淮,如今,你绑架我儿子,我可以认为你是在为当年的事替林萧雨报仇吗?” “你这样认为,也可以!”穆威淮冷喝一声,挥起拳头猛地砸过来。 裴启阳一个侧身,胳膊一挡,挡住了穆威淮挥来的拳头,抬起一脚踢向穆威淮的肚子,瞬间将他踢倒在地。 “你有什么不甘心的?她要寻死,是我的错!林萧雨看不上你,是我的错吗?穆威淮,就算林萧雨现在活着,她也不会喜欢上你!因为你,只是背后耍阴的孬种!而你,又算哪门子葱,跑来找我寻仇?”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穆威淮,裴启阳眯起眸子,那双眼里瞬间又闪过同情的眸光,“不过你的痴心真是让人佩服,这都多少年了?你还纠结?真的是纠结吗?你确定不是嫉妒?咱们一起长大,你确定不是因为我比你招女人喜欢而嫉妒我?” 穆威淮一动不动,眼底流淌过一抹暗沉。 “起来,去见你的林筝,我们的帐,慢慢算!”冷冷的看了一眼穆威淮,裴启阳又抬头看向几座公寓。 没有再继续纠缠,穆威淮站了起来,沉默着带着裴启阳朝着一栋二十多层的公寓走去。 灵波已经把xx小区周边的地图调了出来。排查着小区,计算着比例和时间,然后在本子上写下每个可能的小区。 程征和程乐赶来时,大家都在忙。 程乐一眼看到埋首在电脑里的程灵波,眸光黯了一下,更多的却是关心,出自对亲人的关心。 “姐,我来!”程征二话没说,打开自己的笔记本,“需要做什么,我来!” “灵波,我也可以帮忙!”程乐说道。 头也没抬灵波急急的道:“帮我查一下xx小区附近越十分钟路程车速六十迈的小区,太多了,我排查不过来!” 程乐走过去,拿过她旁边的本子。“你来查,说名字,我来写,节省时间!” “那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查出来,先给我最有可能的,我去他们小区物业的监控系统看一下,会看到监控视频的!” 灵波错愕一愣,这个倒是没有想到,她似乎一下子看到了光明,抬头急切地问道:“征征,能进去吗?” “总比进大公司查手机信号要安全的多,而且物业,不会那么在意,我进去看看,不留痕迹就好了。”程征已经在自己的笔记本里敲打着键盘。 灵波把小区地址一个个输入过来,程征捣鼓了几分钟,电脑屏幕上出现了画面,“我要往前倒带,时间不是很久,二姐,距离湛湛被抢的时间过去了大约多久了?” 程曦看了眼表,“一个半小时!” 程征进入后,很快把之前的视频下载下来,整个笔记本丢给徐驰。“徐驰哥,你们有看到车子的车牌号吗?” “车牌号被光盘遮挡了,根本看不清楚,不过如果看到我想能认出来,起码有三个字母没有遮挡住!”徐驰看视频。 程征把他旁边的电脑打开,直接切入下一家的小区物业,然后道:“这家没有联网!哥,你着重记一下没有联网的!” 程乐看到程征很是认真的吩咐,心底惊叹小丫头真的长大了,处理这种事,有条不紊,很是沉着,他配合地把名字记下来,标注好。 程征又开始进下一家。 灵波把周边整个圆里的小区都给记下来了,甚至连酒店都记下来了。 “我去车里拿另外的两台笔记本!”程曦担心不够用的,跑出去把她个徐驰的都拿了来。 常羲也赶了回来,看到大家都在忙,也加入了进去,按照徐驰说的整理着视频。 第一份,没有。 第二份,也没有。 时间不知不觉中慢慢过去,依然未果。 裴启阳跟穆威淮上了电梯,直奔十八楼。电梯打开,心理医生陈医生就在电梯外等候,看到他们,陈医生松了口气,却在看到裴启阳的一刹错愕了下。“阳子,是你?” 裴启阳也看到了陈医生,皱皱眉,突然想起了什么:“陈姐,是你!” “陈医生,久等了!”穆威淮没有加入其中叙旧的行列。 “威淮,你说林筝说的那个人是阳子?”陈医生看向穆威淮。 微微地点头,穆威淮表示承认。 裴启阳没有想到给林筝做心理辅导的人是他在复旦的学姐陈琴,当年他大一,陈琴已经大五,那时他们在学校社团一起参加过很多活动,陈琴也算是才女,他记忆深刻。她本来的专业是消化内科,选修心理学,没想到毕业后她做了心理辅导医生。 “陈医生,我只希望林筝快点好起来!”穆威淮沉声地开口。 “陈姐,我看你还是给他做个心理辅导吧,这人渣绑架了我儿子,让我过来,我儿子才两岁零四个月,这人比林筝疯的厉害!” “绑架?”陈琴听到这个消息呆住了,视线望向穆威淮。“威淮,阳子说的真的?” “他不来,没有办法,只是把小家伙接过去,很快就会送回去的!”穆威淮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裴启阳冷冷的看了一眼穆威淮,他跟这个人的兄弟情义,结束了! 从他起了歹念抢走他儿子的那一刻,就结束了! 陈倩瞄了一眼神色复杂的裴启阳,又看了一眼穆威淮,有点担心。却还是对着穆威淮道:“威淮,我希望你能清楚一点,林筝的心理未必就能疏导的好。而你绑架阳子的儿子,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你关心林筝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这不能以伤害别人为前提,你懂吗?” “陈姐,我也实话给你说清楚吧,林筝需要送精神病医院,这种疏导没有任何意义。谁也不是谁的救世主,能救她的人或许有,但不是我!”裴启阳说的很坦诚。 “阳子--” “让我把话说完,你们以为林筝爱我?在我看来不是,她只是不甘心,只是嫉妒心在作祟让她变得疯狂不择手段,她对我更多的是病态的占有欲。心理学的范畴我没学太多,犯罪心理学知道一些,当了几年的警察不是一点不懂,心理学就是糊弄人的!陈姐,我没有贬低你职业的意思,但我认为,你治不好她!所以,我还是那句话,直接送精神病医院!” “那样会毁了她的!”穆威淮挣扎着低吼。 “毁了她?”裴启阳冷笑:“精神病医院里治愈了无数这样的人,靠的是什么?她若真病,那就永远呆在里面,没病,被折磨一阵子,自然会受不了里面待遇改了出来的!我看她就是没事无病呻吟,找刺激!你有功夫,你对林筝情深似海,可以陪她去住精神病院,回头你们再生个小的,我没意见!” “阳子,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这么毒舌!说话不饶人!”陈琴忍不住叹息。 “陈姐,我不是开玩笑,我也没心情开玩笑讥讽人。我现在跟我妻子都快急死了,这个人才是真的有病!我儿子只有两岁多,他为了一个变态女人,居然扬言威胁我要带着我儿子去极乐世界,他是人不是人?”裴启阳指着穆威淮,直觉这个人才是真的需要心理辅导的那一个。 “你在浪费时间,你儿子也回不去!”穆威淮依然很固执。 “威淮,你把阳子的儿子放回去,我们一起进去看林筝!” “陈医生,这不可能,你不要多费口舌了!”穆威淮冷漠的拒绝:“我放走了小家伙,他铁定不会管林筝,你不了解他,他才是真的做事决绝!” “你还真是了解我!”视线阴冷地看了一眼穆威淮,裴启阳冷酷的转身,直接推门,“这间吗?你他妈给我打开!” 既然说不通,那就努力拖延时间吧,想当年灵波可以脱离他们任何人出去躲了一年,裴启阳相信,她一定可以找到儿子。他先尽可能的托眼时间吧! 看着裴启阳进门,陈琴有点无奈,穆威淮却冷漠着一张脸,打开门。 本以为林筝会在屋里的,但是,没有,居然没有人! 当门打开后,穆威淮喊了一声:“筝筝,出来,裴启阳来看你了!” 可是,无人回答。 第789章 孩子是无辜的 第789章孩子是无辜的 穆威淮慌了手脚去找人,各个房间都打开了,却找不到人。他一下慌张起来,甚至连柜子里都打开了,也没有看大人。 “砰--”一声,裴启阳挥起一拳打在了穆威淮的脸上。“你他妈不是说她人在吗?” 裴启阳现在很担心,她怕林筝跑出去,伤害到别人,尤其是她的儿子! “我刚才跟她通电话,还说了你会来看她的,她答应等着的!”穆威淮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解释着。 “我不管你们说了什么,马上把我儿子还给我,她出去,我儿子会很危险,你知道不知道?”裴启阳又要动手。 陈琴拉住他。“阳子,先不要急。威淮你打电话,打电话给林筝!” “哦!”穆威淮慌了神,被一提醒,赶紧打电话。 电话却是无人接听的。 此时的林筝,正在医院妇科的住院部的病房里,手机是静音状态的。她手里捧着一束鲜花,敲了敲一间病房的房门,里面传来清朗的女声:“请进!” 推开门,林筝走了进去。 病床上躺着一个面容有点苍白的女孩,正是伊纤黛。 “纤黛,我来看你了!”林筝捧着花走了过去。 “林筝,谢谢!”纤黛轻轻的开口:“我还以为你是说笑呢!竟然真的来看我了!” “说到做到,我刚才答应你了!”林筝把花摆好,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看向伊纤黛的眸光里充满了怜惜。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伊纤黛摇头笑:“这种眼神不适合我!” “纤黛,你怕吗?”林筝问。 伊纤黛扑哧一笑:“你是说死亡吗?” “嗯!” “怕有用吗?林筝,我阻挡不住死神的脚步,我没有这个能力!” “你还有遗憾吗?我帮你完成!”林筝微微地低头,看向纤黛的手,那手背上都是针眼,不知道打了多少针了。 “没有了!”伊纤黛轻轻的笑。“该见的人都见到了,该做的事也都做了,只想看晓水的孩子健康的出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纤黛--”林筝低喊。 伊纤黛却是打断了她的话:“林筝,我还有四十多天的寿命!医生说,我真的没救了!你不要觉得难过和可惜,我一点都不觉得难过,死,有时候是解脱!比活着更容易!” “纤黛,我陪你走,怎样?”林筝突然地开口,语调暗沉。 “你?”伊纤黛错愕一愣,“林筝,你没事吧?你、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纤黛温柔的嗓音关切地传来,她看着这个这几年给过自己关心和温暖的朋友,似乎明白了什么。“你还在想着裴启阳?还在恨着他跟程灵波吗?林筝,释怀吧,当年的事,都释怀吧!” “你不懂的!”林筝淡淡的勾起唇角,清冷的面容之上有着坚强的苦涩,“纤黛,不用担心,我刚才只是心情不好,开玩笑的!那条道,我陪不了你!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够义气?” 直觉地伊纤黛觉出林筝的不对劲儿来。“你真的这样想就好了,生命只有一次,珍惜吧,无论如何,都把这一生,活好,做点有意义的事来!” “何为有意义?”林筝反问。 “问心无愧!”伊纤黛笑着回答。“任何时候,都问心无愧才有意义!我很多时候都在问自己,安静下来,都会问自己,问心可有愧?” “问心无愧?”林筝咀嚼着这句话,良久,苦涩一笑。“我对不起常羲.........” “林筝,你还有时间弥补,一切都还来得及!”伊纤黛望着林筝,她却低下了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伊纤黛叹息了一声,又说了句:“林筝,任何事,在死亡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与死亡相比,都是微不足道的!” “你的意思我明白!”林筝轻轻的摇头,“只是有些事来不及了!也不想来得及!纤黛,我走了,你好好养身体吧,不到最后一刻,不要放弃!” “我不会放弃,只是你.......真的没事吗?”伊纤黛有点担心她。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跟你说话,我心情很平和!”林筝笑了笑。 “那是因为我距离死神越来越近了!与世无争,自然清净!” “与世无争?”林筝又是一阵恍惚。 “有些事,是无论如何强求都强求不来的,上天会开玩笑,不会让每个人都如愿,那样的话,世界会乱套!” “黛,好好活着,争取!”林筝表情有点古怪,却上前抱了抱她。 伊纤黛眸子一滞,伸手也环住了她。“林筝,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伊纤黛那样悲惨都挺过来了,你也可以的!释怀吧!” “我尽量!”林筝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后转头大步离去。 纤黛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先是一愣,继而掀开被子下床,抓了自己的包,就往外走。 护士刚好遇到她,一看着情形,立刻阻止:“伊小姐,你不能再出去了!这两天流血太多了,你出去会来不及急救的!” “我没事,我就下楼一下,马上上来!”伊纤黛急切地搜寻着林筝的身影,可惜已经转眼不见,她来不及说什么,快速地追过去。 护士没有揽住,也没有硬揽。 画展中心。 几个人忙的不可开交。 “找到了吗?”已经不知道找了多少份,还是没有。灵波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煎熬的熟了,她闭上眼睛,那一刹,脑子乱乱的。 “没有!”徐驰又审核完了一份,“怎么会没有,这都看了七八份了!” 恰好在此时,灵波的电话响了,她以为是裴启阳,看都没看电话,一响就接通。“启,我没找到!” “启?”那边传来路修睿微微诧异地声音,继而扑哧一笑:“灵波,你怎么回事?我可不是你的启!” “是你?”灵波呆怔了下,拍了下脑门。 “嗯,你........似乎太好?”只是听语气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路修睿本就是很懂得洞察秋毫的男人。“发生什么事了?” “我需要你的帮助!”从来,灵波不曾这么跟路修睿郑重的说过,从来不曾央求过。 “你说!”路修睿也正色起来,一下子就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 “我儿子丢了!” 路修睿一愣,“把事情跟我从头简单叙述一遍。” 灵波只用了五分钟解释,路修睿听完,沉声道:“我借用一下安全局和警备局的力量,你不用担心!” “别让他发现!” “放心!”路修睿沉声道。 挂了电话,灵波继续整理那周边的小区,很是奇怪的是,所有的视频都查了,没有湛湛的踪迹。 程征调完最后一个,拿过程乐手里的本子,“只有这三个小区的物业是没有联网的,我们兵分三路去实地调查,然后再联络吧!” 灵波看了眼地址,道:“常羲,你跟我一组,程曦跟徐驰一组,程征跟程乐一组,程乐,拜托了!” 程乐却是摇头:“灵波,湛湛是我外甥,分内的事!” 于是大家兵分三路出发去找。 常羲一路很沉默,开车倒还算平稳。灵波没有说话,心急如焚。 林筝走出医院就打电话。“钱已经准备好了,把人带到我说的地方了吗?”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只听到林筝又道:“穆威淮问的时候继续说在你手里即可!” 说完,便挂了电话。招手打车。 纤黛跟在后面,也招手打了一辆车。“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 穆威淮一直打着林筝的电话,直到终于接通,那边传来林筝的声音:“威淮哥,你找我什么事?” “筝筝,你在哪里?” “我在该在地方!”林筝平静地说道。 “你是不是去找那个孩子了?”穆威淮一下紧张了声音,声音都跑调了:“筝筝,你回答我,是不是?” “威淮哥,我得感谢你帮我捉住了小家伙,我才有机会儿跟裴启阳和程灵波之间清算一下是不是?”林筝的语调十分的平静。“到今天我两条胳膊阴雨天都会疼,程灵波一枪打在了我的胳膊骨头里,那疼,钻心,我忍了。但是我能这么便宜她么?” “你真的去接走了孩子?” “当然了!” “筝筝,不可以,那个孩子是无辜的!”穆威淮在电话里急喊着。 “威淮哥抢孩子的时候怎么不想孩子是无辜的呢?”林筝呵呵一笑。“我得感谢威淮哥让我有机会儿为自己争取一次清算一切的机会儿呢!” “筝筝--”穆威淮又在低喊。“别乱来,你听我说!” “威淮哥,今晚我不想见你们任何一个人,不要来找我,我不喜欢拿一个小孩子做筹码,但我今晚谁都不相见!”林筝说完,挂了电话。 刚才的电话裴启阳没有听到,但随即,他的电话就响了,他扫了眼号码,是个陌生号,直接接了,竟是林筝的电话。“裴哥,你儿子现在在我手里,今晚我不想见你们任何一个人,也不要用任何方式找,你们找不到。明早我会打电话给你,你和程灵波煎熬一夜吧!” “林筝,你在哪里?”裴启阳瞬间低沉了声音,努力克制一切的情绪。“我们谈谈!” 第790章 小色鬼 第790章小色鬼 “谈?当然,我们需要清算一下,新仇旧恨,我们都需要清算一下。只是不是现在!你们别浪费时间了!”林筝冷冷一笑:“我不想对一个小孩子下手,你别惹怒我!” “好,我信你!”裴启阳沉声道。 “你信我?”林筝语气一下拔高,“你居然信我?” “是!”裴启阳很平静的一个字,让林筝有点错愕。而后她又听到他说:“我相信你不会对一个小孩子下狠手,这一点我深信不疑。你想要什么,直接说!” “你等我的电话吧,你儿子我保证不会伤害!”林筝也是同样的沉声说道,然后砰地挂断了电话。 裴启阳紧盯着电话,邪佞的眸光,透出丝丝森寒,一张妖孽般的脸颊,被慑人的怒火取代,面对着穆威淮,眸底蕴着的那抹狠决,让穆威淮如置冰窟,裴启阳逼近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这就是你说的我儿子没事?穆威淮,我会亲手活剥了你!” 裴启阳眼底满是风暴,快速地伸手,一拳快速地击打在穆威淮的脸上,另一只手快速地擒住穆威淮的衣领,一个过肩摔将他猛地摔在地上,在快速地抬脚,一脚踏在他的胸前。“你会为之付出代价的!” 穆威淮没有还手,只是这样平静地被裴启阳揍了一顿。他真的没有想到,没想到林筝会找到湛湛。 “阳子,救人要紧!”陈琴低喊一声。 裴启阳却是转过头,冷喝道:“陈琴,你给穆威淮出的这个主意吧?让他鬼迷心窍地非要找上我帮林筝,你最好祈祷我儿子没事,否则,你,你们全家我也都不放过!” 他绝对不是说说而已,他绝对可以说道做到。 陈琴心里一抖,点点头。“阳子,我们先别吵,找到孩子和林筝要紧,一切事后你怎么对我,我绝无怨言!” 裴启阳沉下眸子,冷冷一笑:“你们两个,哪里都不用去了!” 说完,他拿出电话,拨了个号:“问你借几个人,过来帮我个忙!另外再给我来一把没有型号的手枪,两个弹夹!过来xx小区a栋18楼,a01室。” 一听到手枪,穆威淮吓了一跳,从地上爬起来:“阳子,你不要动怒,枪不是闹着玩的!” 裴启阳双眸深邃犀利,有种冰冷,迅速弥漫,周身散发出冷冽的森冷气息。 “阳子,你要做什么?”陈琴的声音也抖了起来。 “杀你们!”裴启阳十分平静。“解决掉你们,慢慢玩!” “阳子--”陈琴喊了一声。 “你不是心理医生吗?你的冷静睿智哪里去了?怕死?”裴启阳冷喝一声,手一用力把陈琴推倒在地上:“你该庆幸我不打女人,不然你会第一个挨揍!” “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穆威淮急喊。 “砰--”一声,裴启阳一脚踹过去,刚爬起来的穆威淮被他踹到了茶几上,翻了一翻,跌落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穆威淮就伴着碎玻璃掉在地上,后背一阵痛袭来。 “没到那一步,我也要收拾你!”说完,裴启阳大步上前,又是一脚,直接将穆威淮再度踹在玻璃堆里,穆威淮后背被玻璃扎到,疼的这皱眉。“十几年的恩怨,我让了你十几年,真当哥们是软柿子了是不是?给你脸他妈不要脸!” 裴启阳脚下毫不留情,又是一个用力,碎玻璃彻底扎进他的后背。 陈琴一动没动,反而平静下来,叹了口气。 林筝的车子是去了一处公寓住宅。 伊纤黛一路跟着林筝进了那小区,她不知道林筝要做什么,只是觉得很不对劲儿,也没有声张,跟着走进去。 林筝一直上楼,一边走一边打电话,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直到她进入电梯,纤黛没动,只是等候在电梯旁,直到看到显示开门的地点是十楼,伊纤黛这才按了电梯上楼,同样按了十楼。 到达十楼时,她走出去,走廊里并没有人。 她很是狐疑,看了眼四周。 “纤黛,你跟踪我!”突然一道清丽的嗓音传来,让伊纤黛惊了一下,猛地转身,就看到走廊旁边,楼梯的位置,门打开,林筝站在那里,一脸的低沉。 “林、林筝!”纤黛低喊了一声。“我只是不放心你!” “我有什么让你不放心的!”林筝的语气十分的低沉。 伊纤黛看着她,那原本自信的眸子里失去了活力和色彩,染上了一层淡泊的忧愁。 “林筝!”纤黛走了过去,温柔地握住林筝的手,轻声道:“你心中有事,我不知道什么事你想不通,你可以告诉我,我来帮你分析。林筝,我们是朋友是不是?” 面对伊纤黛的关心,林筝怔怔的望着她。 “林筝.......” “纤黛,我没有做傻事!”林筝反握住她的手,“我还不屑去伤害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你知道那不是我的风格!” “什么?” “跟我来吧!”林筝轻声道。 伊纤黛跟着她步行,走到房门口,林筝轻轻地敲了下门,这时,门打开,里面有两个人正在陪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家伙看电视,电视里是漂亮的泳装美女。 “林小姐!”来人一看林筝,顿时松了口气:“穆先生那里.....” “我亲自交代,你们走吧,这事和你们无关,我也不会让你们牵扯进来的!” “是!”两个人微微颔首,径直离去。 “那个是......程老的重外孙!”伊纤黛指着看电视看得正入迷的小屁孩,那孩子居然在看女模特,一脸兴奋的样子,真是个小色鬼。他看得懂吗? “是不是挺色的?”林筝看到程湛那样子,也笑了笑。 “是啊,上次我带他去见程老,他一路叫我当他媳妇儿呢!”伊纤黛说着走了进去,在程湛旁边坐下来,啪得一声按上遥控器,黑屏了! “打开!”程湛小朋友很是不耐烦地喊道,一侧头看到了伊纤黛,微微的张大了嘴巴,指着她喊道:“骗子姐姐!” “呃!还记得姐姐啊!记性真不错!” 程湛又看了眼旁边正看着她的林筝,眼睛一闪,想起来什么,大喊一声:“婊子姐姐!” 林筝脸色一沉,想起那日被羞辱的一幕,眼底不由得凌厉起来。 “小孩子不许乱说,说脏话美女姐姐是不会喜欢你的!”伊纤黛看林筝变了脸色,赶紧跟程湛说道。 “骗人!”小家伙认准了伊纤黛是骗子,牛气哄哄地别过脸去,从地板上站了起来,开始自己穿小鞋子。“我饿了,要回家找爸爸妈妈了!” “你知道你爸爸妈妈在哪里吗?”林筝在他面前蹲下来。 “知道!”小家伙很是神奇地回答。 “不看媳妇儿了?”林筝又道。 “没有媳妇儿!”小家伙摊摊手,“在电视里,不和湛湛玩!” 不和他玩,只是看着有什么意思! “姐姐陪你玩可以吗?”林筝又问。 程湛想了下,摇摇头。 “为什么?”林筝问。 “你们骗了湛湛,湛湛不喜欢你们!”小家伙现在想起来了,要去找爸爸妈妈。 “林筝,你不会是把他绑架了吧?”纤黛似乎明白了什么。 “嗯!”林筝供认不讳。 “林筝,你想......”纤黛一听这话,脸色都变了。 “既然你来了,帮我个忙吧!”林筝轻声地开口。 “你说!”伊纤黛生怕她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 “帮我照看一下他,就今晚!明天一早,我放他走!” “你要做什么?” “现在去见见程灵波,明早见裴启阳!”林筝说完站起来,拿过电话,拨了程灵波的。 接到林筝的电话,程灵波整个人差点昏死过去。 “程灵波,想要你儿子,自己一个人来xx,我在那里等候你。不要带任何人过来。”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然后进了房间。 “林筝,这不行,我不能让你过去!”纤黛阻挡在门口。 “纤黛,我知道你的心意,也知道你不会帮我照看一夜,我走后,你一定会把这小子送回去的,所以,对不起了!”林筝说完,一伸手,扯过纤黛,利落的几个动作,将纤黛绑了起来。 “林筝,你到底要干嘛?你还有很美好的人生,你不要走这样极端的路,林筝,放开我,你这样,你知道我有多痛心吗?” “我知道,大概这世界,只有你跟威淮哥真的心疼我,我终究对你们不起,但一切都会结束的,我答应你,不会伤害那个小屁孩!让他在这里陪你!”林筝把纤黛绑在了椅子上。 “坏蛋!”程湛看到了林筝的举动,瞪大了眼睛,却不是害怕,双手叉腰,大声喊道:“骗子姐姐,湛湛会救你的!我是超人,哈哈哈,婊子姐姐举起手来!” 林筝回转头看着这个不怕死的孩子,这张脸,像极了裴启阳,程灵波和裴启阳的孩子,她冷冷一笑,在程湛面前蹲下来:“果真是无知者快乐,小家伙,我像你这么大时候也是很快乐的,但愿你长大后,没有烦恼!” 说完,她一把扯过小家伙,回头看了一眼纤黛,眼中有着诀别,“纤黛,对不起了!” 第791章 儿子在哪里 第791章儿子在哪里 “放开我,林筝,别做啥事!”纤黛真的急了,若不是她身体虚弱,她一定不会这么被林筝制住。 “外面大门我会放上定时炸弹,你最好不要有立刻开门的想法,时间在十二小时内,我也相信你会走出去,凭你的能力,可以确保你们两个的生命无忧,只是你需要时间!十二个小时,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林筝淡淡一笑,提起了自己准备好的一个包,不程湛和林筝关在了卧室里。 “林筝--”纤黛再喊,外面的门打开,又砰地关上。 “湛湛,过来!”纤黛一听林筝离去,已经无望,立刻跟湛湛说话。 湛湛皱眉。“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小家伙,帮姐姐解开!姐姐送你回家找你爸爸妈妈!” “你是骗子!”小家伙摇摇头,跑过去要开门,可是门把手有点高,他够不到,打不开门。 “宝贝儿,听姐姐的话,不要乱跑,我们会死的!快点帮姐姐打开!” “湛湛才不要死!”小家伙猛摇头。 “宝贝儿,听话,过来给姐姐解开,我们都不会死!”纤黛真的有点着急了,十二个小时,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机会儿打开,如果一旦打不开,她死不足惜,可是这个好色的小屁孩才两岁多,还有大好的人生要走。 “你骗我!”小家伙被骗了一次,这次有点不相信了。 “宝贝儿,上次是姐姐不对,姐姐跟你道歉,上次不该骗你,但再也不会了。姐姐快要死了,湛湛最好了,会救姐姐的是不是?”纤黛说话间,已经感觉小腹疼的厉害了,一股股热流流出来。 又流血了! 就在半年前,在一次例行体检中,她被查出患有宫颈癌,如今已经是晚期,时常流血,不规则的出血随时发生。疼痛袭来,她瞬间脸色苍白,冷汗直冒。 程湛大概是看到她的不舒服,有点担心地跑过来。 “湛湛,听话,帮姐姐解开!” “你流血了!”小家伙突然听到一阵淅淅沥沥的滴答声,一低头,看到椅子上有血顺着纤黛的腿流出来。他顿时有点担心。“疼吗?” 虽然小家伙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一看到纤黛流血,顿时善心大发。 “快......解开........”纤黛疼的额头都是冷汗。 湛湛跑到她伸手去解,可是那绳子系得很紧,他根本解不开,急的娃娃大叫:“解不开,解不开.........” 纤黛也很着急,四下打量了一下卧室,这个卧室什么都没有,只有梳妆台上有摆了点化妆品,她想要找锐利的东西,剌开绳子,似乎都没有,慌乱中努力平复心神,湛湛还在奋战,可是小手根本不是绳子的对手,打不开。 脑子一闪,纤黛喊道:“湛湛,去那边,看看有没有修眉刀!” 小家伙不解,纤黛指挥着,“听话,去那边看看,那个台子的抽屉,拉开,快点,好孩子!” 湛湛跑过去拉开了抽屉,纤黛往那边看,抽屉有点深,看不到。 “再拉出来点!” 小家伙一用力,竟然把整个抽屉抽了出来,哗啦一声,抽屉掉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跌落了一地,修眉刀是有的,也散落在地上。 “掉了!”小家伙很是惊愕地,看着掉落在地上的抽屉,大声喊道:“湛湛不是故意的!” “姐姐知道,没关系的,湛湛乖,就是那个小刀,黄色的把的那个,把那个捡起来,过来用那个帮姐姐划开绳子!” 程湛弯腰去捡,又跑回来。 “湛湛,划前面的,姐姐肚子上这根绳子,来,用小刀划开!” 湛湛听话地小手握着修眉刀去划绳子,奋战了好久,耐心都没了,直叫唤:“不开,不开!” “别急,一直这样,湛湛最棒了,继续,对就是这样!”纤黛安慰着已经没耐心的小家伙。 好在程湛还很聪明,不多时,顺着一个位置一直磨,绳子就被他划开。 “开了!”小家伙很是兴奋。 绳子一松,纤黛立刻挣扎,在湛湛的帮助下,解开了绳子,小腹的第一波疼已经过去,而她冷汗淋漓,血流了不少,一站起来,血还顺着腿往下流。 “湛湛真棒!”纤黛拉住他的小手。“跟姐姐过来!” 她要找电话,先打给裴启阳和程灵波,她不知道号码,可以打给肖恪,让他通知他们。但是人出来后,才发现,她的包不见了,林筝居然把她电话也带走了! 纤黛四下打量,发现屋里竟然什么通讯设施都没有,她一下有种绝望的感觉。匆忙跑到阳台,发现那阳台是密封的,而他们在十楼的位置,爬窗户也不可能! 该死的!林筝是真的疯了! “流血了!”每走一步,地上都是血脚印,这吓坏了程湛。 纤黛一低头,看到血,唇边一抹苦涩,安慰湛湛:“别怕,这个血不会有事的!” 湛湛却是很费解。 纤黛去门口检查了一下,果真是按了炸弹,时针指示还有十一个小时半。 怎么办?到底怎么办?她在心里问自己。 而此时,灵波按照林筝的要求,正往林筝说的地点开车而去。 常羲要跟着,程灵波拒绝了,她要儿子安全,不敢违背林筝的意愿。 常羲被程灵波扯下车子,他立刻打电话通知程征和程曦他们,然后又立刻通知裴启阳,一行人终于聚集,却都不知道林筝说的地址在哪里! 裴启阳把穆威淮和陈琴交到了好友安排过来的人手里,拿了枪先一步离开。 一个小时后,xx地点。 程灵波再度接到电话,这一次,却是另外的号。她努力平静情绪,握着方向盘的手暴露了她的不平静。“喂!” “程灵波,自己一个人来的吗?”那端传来林筝的话。 “是!” “把电话放在车里,把手机也放在车里,人下车,朝东走100米,会有车子接你!” 灵波一下明白了,她是要她甩开一切人,这个女人的确很奸诈。 “好!可以!”灵波很是平静。 “下车吧,别耍心机,我不喜欢!”林筝警告。 “可以!”灵波挂了电话,却是飞快地按下几个字,发给了裴启阳--我爱你,为我和儿子,别做傻事! 然后快速地下车,朝着林筝说的地方走去。 果真,有一辆车子在那里。 灵波上了车子,开车的是个中年司机,看来也只是林筝安排的,根本不知情。 又是半个小时,终于到了地点,司机对程灵波道:“小姐,就是这里,那位小姐说,把你送到这里就行了!” “嗯!”灵波淡淡一声,下车。 发现这里已经是远郊,一座荒废的厂房,好像是个玻璃制品厂,有着二层的小楼,走廊被拆了大半,楼也岌岌可危。 站在那里,灵波四下打量,看到那飘摇的楼房里,一抹黑色的身影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人正是林筝。 “程灵波,你很遵守承诺!”林筝冷声道:“我喜欢遵守承诺的人!上来吧!” 爬上那栋楼,灵波走了上去,步伐坚定。 两个人终于面对面,近距离的。 “我儿子在哪里?”灵波沉声问道。 “你儿子不会有事,我不会伤害一个与我没有任何夙愿的小孩子,这点你放心吧!”林筝也很平静。 “我如何相信你?”灵波反问。 “你信也要信,不信也得信!” 程灵波淡漠着眼睛望着她,“好,我信你,那么你找我来,是想我有事?” “聪明!”林筝轻哼一声:“程灵波,你知道吗?你配不上裴启阳!” 灵波面容无波,听到这话情绪没有一丝起伏,只是平静地说道:“爱情发生时,不讲配不配,只讲爱不爱!” “如果当初你不去伦敦,裴启阳也许会离开你!” “这个我不否认,如果我不去,也许你们会相爱!”灵波很是坦诚。“林筝,你有足够的机会儿和实力得到他的爱,只是造化弄人,或许当年遇到他的是你,不是你姐,历史会改写!” 林筝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她居然会这么说? 她思绪急转,脸上表情阴晴难定,就那样盯紧程灵波,盯得人全身发毛。 灵波很是平静,她朝前一步,看着林筝:“倘若你后来没有去买画,没有继续招惹我,你在裴启阳的心里也许会一生一世留有一份位置。但,你的不甘心自以为是让一切的努力付诸东流了!你的纠缠和不择手段让他对你越来越厌恶。你越是不甘心,他越是对你厌恶!林筝,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现在,裴启阳对你,真的不会再有感情了!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看不清现实导致的!收手吧,放过我儿子,让他心底还会感激你,或许,还会为你保留一分位置!” “程灵波,你欠我的,还是要还的!”林筝突然把手从身后拿出来,一把黑洞洞的枪,对准了灵波。“当年的一枪,我现在还给你怎样?” 此时,裴启阳还在暴揍穆威淮。 穆威淮被他揍得已经昏死过去。 “阳子,别打了,再打真的要出事了!”陈琴看他把穆威淮都打的一动不动昏死过去了,真的有点担心。 第792章 极有可能 第792章极有可能 “怎么?又想当救世主?”裴启阳阴霾着面容,冷冷的嗓音从牙缝里挤了出来,“你以为你是谁?” 在揍完穆威淮的间隙了,他拿起电话,拨了个号。 电话那头有着几秒的沉默。最后一道清朗的嗓音传来:“阳子,没型号的枪真弄不着,国内又不流通枪支!你要枪做什么?” “这事你不用问,我只需要枪,既然你不能,那就算了!” “等等--” 裴启阳挑眉。“说!” “我带着我的枪去找你!” 挂了电话,陈琴偷偷瞄了一眼裴启阳阴暗的脸色,小声道:“阳子,我们在浪费时间,眼下是先找到孩子要紧,你别浪费时间了!” “闭嘴!”阴着嗓子,裴启阳看都没看陈琴一眼。 虽然陈琴多事,但是一切起因还是因为自己,如果自己当初没有招惹到林筝,或许就不会这样了!如果当初不起同情心,也许,儿子就不会有事。 悔恨让裴启阳原本就阴霾的心境此刻更加的煎熬。 不多时,公寓来了人,是个身材年龄都跟裴启阳差不多的年轻男人,他似乎跟裴启阳很是熟悉。 “阳子,你说这事怎么办?我的人随你调遣!” “我已经把他揍得半死了!”裴启阳指了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穆威淮。 “阳子,犯不着为一个人渣丢了自己身份,人交给我!”说着递了一把枪,一个弹夹。 裴启阳很是感动,接过那把枪,微微点头,沉声道:“谢了,里面的两人,交给你了!兄弟不会让你出事,不会丢了乌纱帽!” “那个都是浮云!”来人也很豪气。 恰好此时,裴启阳收到了灵波的那条短信,整个人瞬间有种绝望的感觉袭来。 “人交给你了!”裴启阳回头看了一眼好友,转头就走,边走边打电话,却是无人接听,灵波的电话无人接听。 很快和常羲他们几人会和。 “姐夫,你说大姐给你发了信息后就不接电话了?”程征很是惊愕。 “都是林筝那个该死的女人,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把她弄进牢里去!”程曦恨得咬牙切齿。 几个人同时侧目看向一旁神色冷厉的骇人的裴启阳,第一次看到他有这样严峻肃杀的一面,那般阴冷骇人,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次,裴启阳真的怒了。 程征又瞅了一眼常羲,他的脸色同样是阴沉到极致的。 “林筝的电话在盲区!”程征已经拨打了好几次。“我怀疑她换了号码!” “是换了号码!两次打电话的号码不同!”裴启阳冷寂地开口,突然一声令下:“上车!” “姐夫,去哪里?” “公安局!”裴启阳沉声道。 “可是姐夫,湛湛和大姐此时都找不到,我们去报警不是要出事?” “不是出警,是动用政府力量,我们自己太慢,时间来不及了!” “等等,等等!”突然的,徐驰一声急喊,叫所有人都赶紧把目光投向他。 “这,这里,这个是不是林筝?”徐驰此刻正在车里看监控,突然看到了一处小区的门口监控画面。“你们快看!还有这个,这不是那什么伊纤黛吗?” 裴启阳第一个冲上前去。 常羲也走了过去。 在看过后,裴启阳和常羲对视一眼,裴启阳十分笃定地开口:“是!是林筝和伊纤黛!这是什么地方?什么时间的事?” “伊纤黛鬼鬼祟祟地跟着林筝做什么?” “快查这个地址,上车!”裴启阳边走边说。 “xx花园,距离离这儿有十分钟路程!”徐驰果断地开口。“是两个小时之前的录像,应该和湛湛有关系,快!” 几部车子快速地朝着xx花园小区疾驰而去。 在路上,程征又把这小区的所有监控给侵入,果然找到了湛湛的小身影,小家伙坐在一个大个子男人肩膀上,拍着手,不知道跟那大个子说了什么,然后进了一栋楼! “他还这么高兴,这小子知道不知道危险啊!”程征都快急哭了,“被骗了这么多次,他还是这么轻易相信人!八成一定是骗他去看美女了!咦?进去后没有再出来,你们看,这是刚才抱着湛湛进去的那个高个子,那两个人,他们也出来了!这是林筝,林筝也出来了,湛湛没出来,伊纤黛也没出来,快去这里,一定在这里!” 程乐开着车子,车速快而稳,他沉声开口:“给裴启阳和徐驰他们打电话,说看到湛湛身影!在xx花园小区。” “是!”程征才想起来,还没跟另一张车里的裴启阳说找到了湛湛。还是阿乐哥哥沉着,这个时候还能想到叫另外两张车里的人放心。 此时,裴启阳和常羲一张车子,徐驰和程曦一张,程征已经快速配合打电话过去给裴启阳。 “姐夫,湛湛应该在这个小区,监控里出现了他的身影,进去后没有出来,林筝出去了,伊纤黛也没有出来!” 裴启阳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沉声道:“收到!” 程征又打了电话给程曦。 很快车子就一股烟的冲到了xx花园小区。 “常羲,如果你会心软,就不要去了!”裴启阳边开车边冷漠地说道。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姑息林筝,再也不会放虎归山留后患。 “你要对她大开杀戒吗?”常羲神色冷沉,已经感觉到裴启阳的怒气,挤压在胸腔里,如果林筝在眼前,常羲想着裴启阳一定会把她活剥的! “极有可能!”裴启阳冷声道,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露。 “如果你说一声爱过她,或许她就不会再这么纠缠下去!”常羲沉声道。 “爱过她的是你,我爱的女人始终只有程灵波一个!爱她,她也配?”似乎只有这么说,才可以缓解他心头那纠结的担忧,舒缓他紧绷的快要断裂的神经。 搁在方向盘上的手再度握紧,用力之下那关节森冷的突出。 “她毁了我们每一个人!”常羲自嘲一笑,一幕幕的事情在眼前闪过。他很懊悔,却无处言说。 裴启阳神色复杂的注意着前面的交通,脚下油门加到了最大值,一路狂飙而去。 “不过她应该不会真的伤害到湛湛,但是程小姐--” “她要敢伤害灵波一下,我要她立刻死!”裴启阳怒声打断了常羲的话。 目光微微的转了转,常羲没有再开口,只是将那担忧放在了心头,如果她真的伤害了程小姐,他是不是考虑出手亲手了结这一场苦命的纠缠? 汽车在尖锐的刹车声下,停在了xx花园小区。 “姐夫是这边!”程征急喊,朝着一栋楼飞奔。 疾步往楼里奔走时,裴启阳不忘记吩咐程乐:“程乐,你联系灵波的爸爸,动用一切关系,我们要卫星定位,要武器,让他来协调!” “这个交给我!”程乐点头。“你们先上去,我会调动程家一切力量,来找灵波,先确定湛湛的安全!” 裴启阳回头望了程乐一眼,眼底有着感激。 程乐接收到,认真地点头:“放心!” 裴启阳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停住脚步:“可有看到在几楼?” 程征摇头。“没有,看不到!” “那怎么办?难道一家一家的排查吗?”程曦有点急了。 “徐驰你和程曦在下面,常羲你跟我上楼,程征你留在下面跟徐驰程曦一组,我先排查一下!每个楼层!” 程乐留在一楼打电话,跟大伯程力行汇报。 裴启阳没有走电梯,直奔楼道。 此时的伊纤黛跟湛湛还被关在公寓里,伊纤黛绞尽脑汁地想着办法,程湛则一路跟着她,不时得喊:“血!血!” 伊纤黛脸色苍白,人停在门口,仔细看着那炸弹的装置,她想拆,可是,她怕万一她拆错了,一念之间,整栋楼的居民都完了,更别说程老的重外孙了。回头看了眼湛湛那焦急的小脸,看到她流血,小家伙也不喊她骗子了,反而很着急,一直喊着:“姐姐你疼吗?” 伊纤黛心中感动,来自小男子汉心底的关心和温暖让她有力量站在这里,努力想着办法,还有十个多小时,还来得及,一切还来得及。 突然的,想到了什么,她跑到了卧室里,扯下那银灰色的床单,伸手在自己腿上抹了把血,写了几个字。 “姐姐,你要干什么?”湛湛还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出门,他都急死了。 “叫人来救我们!”纤黛边写边说。“湛湛别怕,姐姐会让湛湛好好走出去的,健健康康的长大,做有用的人!” “什么是有用的人?” “自食其力,靠自己的双手生活,不拖累别人,不伤害别人,湛湛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知道吗?” “男子汉大豆腐!”小家伙猛点头。 纤黛笑了,尽管情势很严峻,却还是忍不住笑了:“对,男子汉大豆腐!” 快速地写好了几个字,不知道写的够不够大,她写了五个字:救命,有炸弹!!! 后面有三个感叹号,这本就是用血写的,十楼的位置,不知道多少人能看清楚,况且马上就天黑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林筝不在,她想报警没电话,屋里什么都没有,和外界的一切联系都没有,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 第793章 有炸弹 第793章有炸弹 如果楼层低一些,她还可以把湛湛用床单绑着放下去,但是十楼的距离,她实在没有这个胆子。 快速地写好,把床单悬挂在玻璃窗外,此时天空已经暗了下来,很快就要天黑了,她真的怕,也真的恼,刚才怎么没想到这个方式,这都延误了时机,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得到。 好多的血,程湛小朋友看到伊纤黛在忙,咕咚咕咚地跑去沙发上,捧了一卷卫生纸,给伊纤黛。“姐姐,擦擦!” 伊纤黛还在挂床单。“湛湛乖!” 把床单挤在了玻璃上,却没有挤紧,床单就随着一阵风飘了下去。 “啊--”纤黛一阵惊愕,低声咒骂了一声,“该死的!” “该死的!”小家伙在身后也跟着附和。 纤黛已经有点管不了那么多了,喊吧,再耽误下去,只怕真的要命了。打开了窗子,纤黛对程湛道:“湛湛,跟姐姐一起喊,喊十楼有炸弹!可以吗?” “好!”小家伙点头。 “要大声,知道吗?” “大声!”小家伙再度点头。 “来!我们一切喊!”纤黛起头。“十楼有炸弹!” “十流有炸弹!”小家伙也跟着喊,声音稚嫩却洪亮,咬字都不清楚,却是干干脆脆,十分响亮。 “再喊!十楼有炸弹!” “十流有炸弹!” 楼下,徐驰和程曦都急死了,突然飘下来一块床单,吓了他们一跳,落在地上,借着黄昏的光线,可以看到上面清晰的用血写的字。 “啊--是血写的字!”程曦吓得低叫。“你们看,写的是救命,有炸弹!” 刚抬头,上面就飘来了女子的声音,隔得有点高,却还是清晰地听到了。 “听!是湛湛的声音!”大家都听到了。 “十楼,是十楼!”程征尖叫,“我打电话给姐夫!” 说完,快速地拨电话给裴启阳:“姐夫,在十楼,十楼,湛湛在喊,是湛湛,说十楼有炸弹!” 裴启阳刚爬到了八楼,瞬间几个大步上楼,一步迈三个台阶直奔十楼,常羲紧追而上。 “姐夫,你先别动,我们确定好了,你再敲门!”程征交代了一句。 “程征,让程乐打电话给你大伯,拍拆弹专家过来!” “是!” 下面,程曦憋不住喊了一声:“伊纤黛--” 而这时,听到喊声的各楼的住户也都打开了窗户,很是惊愕。 伊纤黛和湛湛还在大喊:“十楼有炸弹!” “十流有炸弹!” 突然听到回声,伊纤黛抓着湛湛喊:“湛湛,是不是有人喊我的名字?” 湛湛耸耸肩,瞪大了超萌的眼睛问:“姐姐叫什么名字??” “姐姐叫纤黛!伊纤黛!”伊纤黛捏了下湛湛的小脸,“是,是在喊我的名字!天哪,上天听到咱们的召唤了!” “姐姐,我叫程湛!”小家伙还不忘记介绍自己,很神奇地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我没有跟爸爸姓裴哦,我姓程,叫程湛哦!” “呵呵,知道,你这小家伙!记住姐姐叫伊纤黛哦!不过估计你也记不住!”伊纤黛忍不住被他逗乐了。心中有点酸楚,她很快就会死去,在这个世界上很快消失,每个人的生活都会再继续,至于是不是有人记得自己,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一生,问心无愧就好。“好像真的是喊我的,哎--谁喊我?” 接到声音,程曦惊喜:“伊纤黛,你说什么?” 下面这一喊,两人彻底沟通上。 伊纤黛对着下面大喊:“我和湛湛暂时没事,屋里没有歹徒,你们放心。现在快报警,把楼里的人全部都疏散了,防盗门上有定时炸弹,不要进门,叫119,先把程湛从窗户里放下去,炸弹还有十个小时才会引爆,还来得及.........” 喊完这么多话,伊纤黛觉得自己好疲惫,头都晕了,眼前一阵黑,身子也晃了晃。 “湛湛,我们快去门边!”她真怕喊得多了,一会儿晕了,有人再不知道情况,破门而入,引爆了炸弹,那样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就真的没有了! 身子一直晃着,好像小腹又在疼了,真的很疼,疼到了极致。呼呼噜噜的感觉好像又有血流出来了,不要晕,千万不要。 几乎是挪动着脚步,来到了防盗门前,伊纤黛已经疼到快要虚脱。 门外,有脚步声,很轻。 接着,好像有电话铃声。 程曦喊完话,就给裴启阳打电话,汇报情况。手机铃声响起时,伊纤黛似乎知道有人来了。 “外面是谁?”她扬起声音问,声音一抬高,立刻眼前又一黑,险些晕倒。 裴启阳在接电话,常羲观察着每道门,这一层出了电梯,有六户,在这一单元,微弱的声音从门里传来,常羲精确地找到了位置。 “伊纤黛,是你吗?”常羲沉声问。 听到声音,湛湛已经开始喊了:“叔叔,湛湛饿了,要出去!吃肉!” 突然听到湛湛的声音,常羲也一阵惊喜,这孩子不是美女就是吃肉,真是让人好气又心疼,赶紧回头扯裴启阳:“在这里,湛湛在这里!” 裴启阳已经接了程曦电话,知道门上有炸弹。“门上有炸弹!别动门!!!” 常羲惊愣。 “湛湛,我是爸爸!”裴启阳在门口停住,“湛湛,听到了吗?伊纤黛,你听到了吗?我是裴启阳!” 纤黛疼的眼前一阵黑,想说话,却一股疼痛袭来,竟喊不出声音来。 好在小家伙在喊:“爸爸,爸爸,姐姐流血了,好多血,爸爸救姐姐!” “流血了?”裴启阳和常羲都是一惊。“伊纤黛,你流血了?” 伊纤黛听出外面急切的喊声,慌了下头,等待着这一波疼痛过去,而此时,她已经浑身湿透,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了。 “湛湛,告诉爸爸,姐姐那里流血了?”裴启阳在门口焦急的问。 小家伙看了一圈,不知道哪里流血了,对外面喊道:“屁股流血了!” “屁股?”裴启阳和常羲都是惊愕。 “大姨妈?”裴启阳挑眉,想到的第一个问题是这个。 常羲却是摇头,“不会没有动静啊!” “我进去!”裴启阳突然开口。 “你不是说门上有炸弹!”常羲惊喊一声。 裴启阳郑重地开口:“你守着这扇门,我从这家进去!” 裴启阳指了下旁边一户的门,“从窗户里进去!” “这太危险了,是十楼!” “我儿子在里面,我得先把孩子救出来,119,110你们来安排!” 这时候程曦和程征徐驰已经跑了上来,电梯一开门,程征就喊:“姐夫,119马上来,大伯父调度了人,都会过来的,也调度了人找大姐和林筝!程乐哥在下面等人前来!” 裴启阳走到旁边一户敲门,不多时,里面走出来位睡眼朦胧的宅女,还在睡眼朦胧的状态,一开门,就皱着眉头问:“干嘛?” 程曦真是服了:“小姐,您还睡得着啊?隔壁有炸弹,你没听到喊啊?” “炸弹?”里面这位突然惊愣,一脸的错愕。“什么炸弹!” 他抽出自己的警官证。“警察,借用你家的房子一下,赶紧收拾东西,出去!” “警察啊?”宅女小姐这才反应过来,也不知道裴启阳那警察证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异地用,就让他进门了。 “程曦通知物业,把这栋楼上的每一户都遣散出去。程征,跟湛湛说话,伊纤黛流血了,没有了动静,她可能晕了!常羲,你过来帮我!”裴启阳快速地安排统筹好,又看了眼这位邻居,“你家有绳子吗?没绳子有床单也可以!” “哦!有!床单!”那位宅女似乎也预感到情势的非比寻常,“真的有炸弹吗?” “找床单!”没时间跟她解释,裴启阳直奔她家靠近旁边房间玻璃的阳台,查看了下,这两家的阳台是并排的,中间有一米的距离,他快速地测量了一下。好在那边那个窗户是开着的,这边这个装了个防护网,而那边那个没有装防护网。 裴启阳只是看了一眼,就爬上了窗户。 “这太危险!”常羲觉得一米多的距离过去真的有点危险。 “可以!”裴启阳沉声道。 常羲还是担心,“先用床单系住!” “来不及了!”裴启阳回头看他一眼,“你等候在这里,我先把湛湛抱过来!” “小心!” 没有理会她,打开了阳台的逃生窗,裴启阳钻了出去,修长的腿攀住旁边窗户的边沿,手缓缓伸过去,好在有空调外挂机,踩了一脚,身体整个移动过去,这动作很是惊险! 宅女刚找到了床单,这边这位已经快速地跃过去爬到了对面。“天那!是人不是人啊?飞檐走壁的男人啊?真帅!” 裴启阳成功跃过去,翻身进了旁边的阳台,常羲也松了口气。 随后,又瞅了一眼一脸冷峻的常羲,“喂!帅哥,刚才那个帅哥叫什么??” “有炸弹!”常羲沉声三个字,有点无语地看着这位宅女。 宅女耸耸肩。“那个能飞檐走壁,也能拆炸弹吧?” 第794章 小心肝 第794章小心肝 常羲不想再说话,但却还是沉声道:“炸弹一旦爆炸,你命就没了!” “你们都不怕,我怕什么啊??”宅女也不急,就等在这边。 进了对面,先喊了一声:“湛湛!” “爸爸!”小家伙正着急呢,纤黛姐姐不说话,眼睛都快闭上了,流了好多血,好多汗,他好担心呢!一听到裴启阳的声音,程湛从地上爬起来,飞快地朝裴启阳跑去。 看到跑来的儿子,裴启阳松了口气,没事,真的没事!湛湛没事,他跟灵波才能交代,不然,他真的不知道如何跟灵波交代了,一把抱起来飞奔而来的儿子,裴启阳快速地检查着,紧紧地抱住儿子:“受伤了吗?” “姐姐流血了!”小家伙一看到爸爸,急的都哭了,“好多血!” 湛湛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血。 裴启阳确定儿子彻底没事,这才看向防盗门的门口,而客厅里,每一个脚印都是染了鲜血的,他这才发现,那血,触目惊心,让人惊惧,这到底怎么回事? 抱着儿子几个大步走了过去,看到伊纤黛歪倒在门边,脸色白的吓人,而退下满是血。 “伊纤黛?伊纤黛?”把湛湛放下来,裴启阳快速地检查她,“你怎么回事?” 头很晕,伊纤黛没有了力气,乍然听到近在耳边的声音,努力睁开眼睛,呢喃了一声:“裴......裴启阳.........” “伊纤黛,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这多血?” “宫、宫颈癌........” “宫颈癌?”错愕着,裴启阳听到这几个字,这好像是妇科病,最厉害的妇科病,他学法医,对医疗知识也掌握一些,这病目前无药可救。且宫颈癌是女性常见恶性肿瘤之一,发病原因目前尚不清楚,早婚、早育、多产及性生活紊乱的妇女有较高的患病率。全球每年死于宫颈癌的妇女有二十多万,据说这病初期没有症状,不痛不痒,一旦感觉到,就已经是后期,中晚期患者治愈率极低。 伊纤黛居然得了宫颈癌?肖恪和杨晓水知道吗? 伊纤黛努力支撑着自己的意识:“没、没关系的,快把........湛湛带走,门上......有定时炸弹!” 她的声音很微弱,得凑到她面前才听得到。“把孩子送走!” 裴启阳看了一眼门,上面的确有定时炸弹,他当了三年多警察,也不是没见过定时炸弹,自然一眼看明白了,小心的看了一眼跳动的指针,上面清晰的出现几个字,9:30。 还有九个半小时时间,还好,还来得及。 裴启阳不知道若是没有伊纤黛的提醒,他跑上来不顾一切地破门而入后,他们几个人,只怕都要灰飞烟灭了! 真的不敢想象,好在,伊纤黛坚持到了那时,在流了那么多血后,这个女孩还坚持着,他不禁对这个女人肃然起敬。 肖恪的初恋,肖恪嘴里很美好的女子,伊纤黛,裴启阳心底对这个女人充满了感激。 一低头,弯腰把伊纤黛抱了起来,抱离了冰凉的地面,抱到沙发上,让她好受一点,然后去卧室快速地扯了床单和被子,给伊纤黛盖上。裴启阳沉声道:“你先等着,努力在坚持一阵子,我把我儿子送出去,立刻救你!” 伊纤黛却笑了,唇边一抹淡淡的微笑,苍白而虚弱。 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湛湛出去,就可以了!她好累,好想休息休息,很困,很冷,也很痛,全身都冷得难受,真想睡觉。 没有时间蘑菇,裴启阳撕开床单,碾成绳子,确定每一根都结实,抱过儿子,把儿子绑起来,做了一个安全带,一再检查。 “爸爸,不要!”小家伙很不舒服,挣扎着。 “乖,听话,不绑出不去,湛湛听话,爸爸把你送出去,常叔叔在隔壁接着你,我们再救纤黛阿姨!” “是姐姐!”小家伙纠正爸爸的称呼。 “好,是姐姐!”裴启阳低头快速地亲了下儿子的脸蛋。又做了三根绳子,确保万无一失,走到阳台边,一根系在这边的晾衣架上,一根系在窗户的窗棂上,其中一根系在自己腰上。然后三根同时系在儿子身上。 抱起了儿子,打开窗户,对常羲道:“把徐驰和程征叫进来,一起帮你,接着湛湛!” 徐驰已经在屋里了。徐驰一看那架势,真是吓死了,这是十楼的。他惊愕地尖叫:“不是吧?你要把湛湛递过来?” “你们不要哆嗦,我不信林筝的炸弹时间到底有多少,我也不信119的效率,我只信自己,还有你们,打起精神来,我儿子需要我们一起携手救出去!” 常羲表情凝重,“我这边做了三根绳子,我们都用上!” “儿子,怕吗?”裴启阳问。 被抱在阳台边上,离地面将近三十米的距离,但是小家伙摇头,大声回答:“不怕!” “真勇敢!”裴启阳真是庆幸此时他儿子没哭,还有精神地瞪着大眼睛往屋里看,嘴里喊着:“姐姐,姐姐!” “湛湛先出去,爸爸才能回来救姐姐!”裴启阳安慰儿子。 小家伙似乎不太懂,皱着小眉头。 “姐姐现在疼,不能动,湛湛乖!”裴启阳又耐心哄了两句。 小家伙依依不舍地往屋里看了几眼,有点悻悻然不愿离去。 常羲把自己这边的的三更绳子都系在了放到网上,然后一头丢给裴启阳,裴启阳也都绑在了儿子的身上。 徐驰神情凝重,知道这时候要凝神聚力,什么都不再说,靠别人,真的有万一,就惨了!所以,他们还是靠自己吧。 程征想喊,不敢喊,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小心肝儿,她家的小心肝儿,一定会没事的! 裴启阳自己翻了出去,确定自己站稳,一只手抱住了儿子,常羲也钻过了出去,伸手去接程湛,程湛小朋友很勇敢,没有哭,也没喊,很安静,似乎知道这一刻的危险,不敢吵爸爸和叔叔。 常羲伸过手去后,程湛小手就搂住了常羲的脖子,似乎感受到常羲的僵硬,小家伙嘴里还嘟哝着:“叔叔,别怕。湛湛保护你哦!” 裴启阳面容冷沉,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或者该庆幸他的种天不怕地不怕,此时还知道安慰别人。也不知道他拿什么保护人家常羲。 来不及想太多,把孩子送过去,裴启阳不放心地问:“抱紧了吗?” “可以了!”一手抓着防盗网,一手接过湛湛,常羲用尽了力气把湛湛抱过来,塞进了防盗网里面,徐驰赶紧接住。 常羲长吁了口气,手都僵硬了起来。这孩子刚才说的一句话惊得他身子都不听使唤了。他死不足惜,这宝贝儿要是有个闪失他真没办法跟程小姐交代了。现在想想刚才的举动还是一阵后怕。 “小心肝儿!”程征这才一颗心落地,赶紧递上剪刀,“快剪掉!” 把程湛抱进了阳台里面,剪掉身上的绳子,程征紧紧地抱住了程湛,逮住他的小脸一阵猛亲:“小心肝儿,吓死姨姨了,小心肝儿最勇敢了!” “姨姨别怕,小心肝儿保护姨姨!”小家伙大声地喊道。 “好!好!我家小心肝最好了,被坏人带走都不知道哭,还知道保护姨姨,小心肝儿,姨姨爱死你了!” 外面悬挂着窗外的两个男人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样的事,只怕再有下一次,谁都没有勇气。 裴启阳低头看了眼下面,十层楼高的位置,有个万一,他真的不敢想,好在成功了!他也知道,这种情况,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腿和手都是冰冷冰冷的,心终于回到了胸腔里。快速地对常羲道:“先带带湛湛下楼离开,打120随时待命,伊纤黛宫颈癌,流血太多,让医院备血袋,准备输血!” “嗯!”常羲钻进了防盗网,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裴启阳这才再度翻身进了楼里,外面程征已经抱着程湛快速地下楼,去往安全地带。 刚下到楼下,119已经赶到。 裴启阳回到房里还不忘记给灵波打电话,但是依然是无人接听。 他有点着急,又看到伊纤黛脸色苍白如纸,想走,却又停下来,没有这个女人,他的儿子不知道会怎样呢,他要把她托付给人才能离去,去倒了一杯水,托起伊纤黛的头,沉声道:“伊纤黛,喝点水吧!” 伊纤黛迷迷糊糊,最疼的一阵儿又过去了,此刻,她全身的力气消失殆尽,恍恍惚惚,想闭眼,却闭不上,杯子送到嘴边,她张口喝了点水,感觉稍微有点力气。 “怎样?”裴启阳问。 “你快走吧!”伊纤黛轻声地开口:“去找林筝和程灵波........裴启阳,饶过林筝,得饶人处且饶人,如果没有当初你们给她的一刀一枪,或许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善恶只在一念之间,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放过她,结下善缘吧!” 裴启阳面容冷寂,“饶过她,很难。就算没有那一刀那一枪,也会有纠缠,人心向背定成败。伊纤黛,我无法答应你,即使你救了我儿子!她已经触及到了我的底线。” 第795章 很爱很爱 第795章很爱很爱 “如果我求你呢?看在你儿子的份上!”纤黛眼底闪过一抹恳求。 “这也不行!”裴启阳十分坚决:“不能做到的,我无法承诺,请你谅解!” “你还真是固执!” “善恶之分,我素来明了,姑息只会让自己狼狈!”裴启阳眸中满是诚恳的坚定。“对不起!” 纤黛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却不再勉强:“一切都是林筝的造化,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还有,我的事,不要告诉肖恪和杨晓水,尤其晓水,等她生了再说,我已经没有几天活的日子了!我喜欢栀子花,想要晓水送的栀子花!到时候帮我告诉她,不要悲伤,伊纤黛走的很开心,死而无憾!” 此时的急救人员已经爬到了楼顶,正在下放安全绳,拆弹专家也都赶来了。 裴启阳看到人来,终于放心。 “伊纤黛,你的心愿我以后会告诉肖恪和杨晓水,你坚持住,已经叫了120,血袋都准备好了。我不能隐瞒肖恪,会让他知道。” “这样不行,我很快就会死去,肖恪和杨晓水会难过的!” “既然知道他们难过,又何必回来呢?让他们知道你原来就不在人世不是更好?”裴启阳不敢隐瞒,一些事,可以是善意的谎言,一些事,却无论如何都瞒不得,因为那可能是此生的遗憾,无法弥补。 纤黛愣了下,轻声道:“我来,解开他们的心结,也了却我最后的心愿,看我最爱的人!” “你爱肖恪?” “不是!”纤黛否认。 裴启阳一下惊愕,脑海中闪过一抹光亮,很是惊讶地低呼:“难道是晓水?” “佛说,说不得!”纤黛唇边一抹微笑,很是灿烂,也越来越虚无。“快去吧,裴启阳,祝福你们每个人,活的安好!” 急救人员通过安全绳进入十楼房间,转眼进来三四个人,拆弹专家也进来。 裴启阳深深地看了一眼伊纤黛,“你也是,坚持住!别放弃!” 说完,深深地看了脸色苍白的伊纤黛一眼,怀着感激从窗户里再度翻了过去。 离开的时候,他的心情是沉重的,生命不能承受之痛,莫过于爱而不得。最爱的那个人如果不是肖恪,是晓水,若晓水和肖恪知道这事,不知道会有多少的感慨。 原来至始至终,人都是喜欢自以为是的揣测,却素不知那答案可能早已是南辕北辙。肖恪一直念念不忘的女孩竟然不爱他,晓水一直介意的肖恪的初恋爱慕的居然是她,而这秘密,被伊纤黛隐藏着,只怕要带到坟墓中去!他无意得知,却也只是唏嘘。 大步下楼,程力行就在保护圈外,此时这栋楼已经拉起来警戒线,程湛被程力行抱在怀中,裴启阳下来时,郑重地跟程力行拜托:“我儿子先交给你,我得去找灵波!” 肖英然也来了,她接过去程湛:“启阳,你放心去吧,力行也陪着你!我来照顾程湛,有警卫,不会再有问题的!” “湛湛,乖乖听话,爸爸去找妈妈!”裴启阳交代一声。 “我要妈妈!”小家伙喊着。“湛湛保护妈妈!” “妈妈很快就会回来!湛湛长大了再保护妈妈!听话!”裴启阳抱了抱儿子,心底安慰又酸涩。 灵波,你在哪里呢? 此时,面对黑洞洞的枪口,灵波很是平静,温雅无波的面容上,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但林筝此时却像只随时准备攻击的刺猬一样,竖起了全身的刺。 “念念不忘那一枪吧?”灵波望着她,眸子铮亮如星,“看来一些事你还没学会释怀!” “我为什么要释怀?被你打的那一枪,我到现在每个阴天下雨的日子都会痛!”林筝低声地说道,一时间,枪直指着程灵波。“都是因为你,我恨你!恨不得你马上死!” “那么恨我,这几年,想来过得也很挣扎和纠结,仇恨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了吗?” “那是,比天还高的仇恨!”林筝倏地哈哈大笑,“要是你跟我一起死了,你说裴启阳会怎样?” “在感情盛极一时时,他会将我记在心中一辈子,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总比爱情淡漠了,一切了无生趣后,再死要来的有意义的多!你确定,要我跟你一起死?” “你以为你是谁?敢说教与我?!”林筝声声嘶力竭的喊声,令程灵波蹙起了眉头。 林筝又喊:“其实,他爱你一点都不深,你不知道吧,他吻过我,情不自禁地吻过我!” 灵波美丽的面容,慢慢地扯出一抹动容。 她可以想象那些日子,她在巴黎,裴启阳在伦敦,身边有这美丽的女孩,他们之间最情动的日子过去,激情退却时,他心有别恋,也不是不可能!吻,发生过,也实属正常吧! 倘若这话在四年前说起,或许,她会心碎致死,但在今天说,她也对之前早已有所了解,若说无动于衷,那是自欺。 任一个女人,都无法对自己深爱的男人吻过别的女人无动于衷。 程灵波也多次问自己,如果当年不去伦敦,是不是她跟裴启阳的结局就会改写?事实证明,他们的感情曾经的确存在了嫌隙,如果自己想不通,是不是一切就真的不一样了? 她轻轻地扯了扯唇,淡淡一笑,自己爱裴启阳,终究还是比他爱自己要多,无论承认与否,她都对他妥协了,哪怕是曾经他的感情有过一瞬的游离,她也妥协了! 林筝神情癫狂的低喊:“如果没有你,我们两个会相爱,会在一起!都是因为你........” 灵波听到这话,没有表现的狂怒,只是平静地说道:“林筝,我想裴启阳是爱过你的,起码有一瞬间是对你有感情的。如果因为他最终没有选择你,你觉得一切不甘心的话,那你的爱真的太狭隘了。爱,不一定意味着得到,就算没有我的存在,也会有别人,你姐林萧雨,刘青,乔栖,还有另外的女人,裴启阳本就是花心的,没有我,他最后也一定不会选择你!因为,你真的不懂他,你也驾驭不了这个男人!” 林筝眯起眸子,眼底流过一丝泪雾,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着。“你在跟我炫耀?你的意思是,你驾驭了这个男人?” “目前来说,是!”灵波很是平静。“你输在何处?你或许犹不自知,你的感情太紧太极端,该收手时你不收,该放手时你不放,只会相看生厌!难道你明白一点,男人的心中,驾驭不了的才是真正能勾起他们涉猎之心的!” “你玩弄了他!”林筝怒喝一声。 “你把一切想的太狭隘了!我们不同,林筝,对我来说,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的考验后,对方能不能继续爱着自己,其实真的不重要了。你知道我们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尽管残忍,程灵波却仍旧紧逼林筝,一字一句的说,“在经历过时间的洗礼之后,我还能找回自己,坚持最初的一念向善,不曾刻意去伤害别人。而在长达四年的分离后,我只要那个男人快乐的活着,爱不爱我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健健康康的找回自我。我不在意他爱谁,只要,他还是最初的裴启阳,意气风发,自信满满,这就足够了!爱,不是为了一己私欲,更多的是成全!林筝,你的爱太狭隘,你可曾想过,你编织的网太紧,他怎么是在网里生活的人?你撑破了你自己编织的网,让你们之间,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林筝怔怔的望着灵波,眼泪沾在睫毛上,这些话,很震撼,快要将她吞噬。 “我该说的都说了,要开枪的话,随你,我不还手!算我欠你的,现在还给你,但愿我们之间两清了!”灵波很是平静,视线也坦坦荡荡。 林筝握着枪的手,指节泛白,身子颤抖个不停。“你撒谎!你现在离开裴启阳,你还甘心情愿?你甘心情愿,你回来找他做什么?” “因为,四年之间,他的身边,不曾有别人。四年,我其实也给了你四年时间,你没有把握住,不是吗?!” 她突然朝程灵波大喊,“你懂什么?你知道我等得有多辛苦?你凭什么对我说教?你凭什么?!这四年,你找人看着我,让我不能行动,你还说你无私,程灵波,你才是最卑鄙的!” 喊到最后,她跌坐在地上,忍不住失声痛哭,像要把这么多年以来的委曲,通通哭尽。 “程灵波,你凭什么对我说教……你凭什么……就只有你爱他吗?我也爱……而且是,很爱……很爱……” 灵波一直低头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叹了口气,爱真的是让人沉痛的字眼。 终于,在林筝哭完了,她轻声地问:“真的那么爱裴启阳又为什么前几天跟常羲上床呢?你的爱,真的让人很难理解!” “你怎么知道?”林筝突然挑眉。“裴启阳也知道?” 面对林筝那伤心控诉的眼神,灵波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很是平静地回答:“知道了!” 第796章 要你的命 第796章要你的命 “谁告诉他的?”林筝那痛苦的声音,穿过了灵波的耳膜,尖锐而驰儿。 灵波半合了明媚的眸子,淡淡的落在她的身上。“这事,有那么隐秘吗?拍了视频,动静那么大,想不知熬道都难!还有你合成我跟路修睿的照片,真的就那么开心吗?你觉得能打击到我什么?裴启阳一眼就看出那是假的,不是我的身体!林筝,你难道不懂一点,在一起久了的男女,身上每一根汗毛每一颗痣都是可以一清二楚的,那种作假只会蒙蔽一般人,你忘记了他是做什么的吗?法医,警察,执行过任务,你做这些手段不过是自取其辱,让他轻易就离你更远了!” 灵波本不愿多说,但有些恩怨,需要化解了,尤其是此刻,在她做了妈妈几年后,她希望为儿子,努力一次,恩怨解决,以后的人生才会干净美好。 而不是让林筝一直像个炸弹一样生活在自己的身边,随时都可能引爆。尽管现在她不知道儿子到底怎样,但是她知道一些事,发生了,就很难回去了。 人,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学会了圆滑,抹掉棱角,那些边边沿沿,所求,是为深爱的人积德! 林筝美丽的脸庞上,再度慢慢滑落了两颗晶莹的泪:“程灵波,我等报仇等了四年了,如果你不是程老的孙女,你以为你真的可以活到现在吗?要不是当年程老亲自恳求我,我不会放弃,你一定不知道吧,程老为了你,亲自恳求过我,让我离开裴启阳!你以为我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吗?你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吗?在国外生活了7年多,我从开始执行任务,拼命保住自己的清白,我什么办法都用上了!直到我遇到了常羲........常羲爱我..........比任何人都爱我,这我知道........我伤害了他.......我对他有愧..........” “既然知道,又何必一再做伤害他的事?”灵波没有想到爷爷会这么要求过林筝。 “因为你多管闲事,你要不把常羲网络在你的身边跟我叫板,我和常羲也不会这样!” “又怪我吗?”灵波反问:“你到底爱的是裴启阳还是常羲呢?我怎么突然不明白了,你是因为我把常羲网络在自己身边而记恨还是因为裴启阳而记恨?” “都恨!我从来没有像恨你一样的去恨过任何一个人,程灵波,我真恨你!” “被你恨,真是我的不幸!”灵波语气里带着一抹淡淡的讥讽,更多的却是平静无波,“我没时间跟你磨蹭,我儿子到底在哪里?” “呵呵!”林筝突然轻笑。“你儿子在哪里你暂时不用知道,我保证没事,我们今天把一切都算清楚,你想逃都不行!” 林筝语气更加的尖锐,说这话的时候,她突然举枪,子弹上膛,射出,灵波没躲,那子弹飞射过来,打在了她的左臂上。 痛,瞬间袭来! 胳膊上溢出鲜血,她眉头蹙紧,冷汗冒了出来,却是抬起头来,咬牙忍着痛,问道:“这一枪,我还给你了!”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林筝冷笑。 程灵波努力忍住疼痛,低头看了眼流血的手臂,很快,血就染红了黑色的衬衫,滴滴答答地顺着手臂淌出来,真的疼,疼的她想喊,想当年她给了林筝的那一枪,裴启阳给的林筝的那一刀,一定比这还要疼吧?她也没有喊出一声疼来!这一刻,灵波想起来,还是有点佩服林筝的勇敢的。 她平静地望向林筝,勾唇,竟然笑了,笑得有点邪气,那笑容,细一看,竟然有点像裴启阳偶尔腹黑时的影子,“好吧!如果你想把裴启阳给你的一刀一并还回来,可以,再来一枪就是!” 她立在那里,平心静气,好整以暇的闲适模样让林筝咬牙,恨得蹙起了眉头,这个女人一样也很勇敢,当年被子弹射进手臂的骨头里,她有多痛自己知道,如今,程灵波明明疼的要死,却还是忍住了疼。 她的反应甚至是出乎自己的预料,面对自己时,她太过冷静,那种感觉就像是根本不拿她当回事!即使她手里有枪,她也不当回事! 程灵波,她永远都是一副不把人看在眼里的样子。那神气的样子高傲而又不把别人放在眼底,真是可恶之极。 林筝再度握紧了枪。“这一枪,我可能要你的命!” “你不会!”灵波笃定地说道。 林筝又是错愕,“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 灵波忍着疼,倏尔一笑:“留着我的命,裴启阳和常羲或许还会惦念一丝你的好,若我死在你手中,你不只会彻底失去裴启阳,连常羲也会最终失去,值得吗?” “你的如意算盘的确算的不错,程灵波我不杀你不是因为他们,你真的错了,我不杀你,因为程老!我跟程老有言在先,一生不会要你命!” 灵波心中一滞,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爷爷会为她背后做这些吗? “程灵波,你该感谢你有着显赫的身世背景,你不珍惜,我们这些相对寻常家庭出来的孩子你知道有多辛苦吗?” 像是突然顿悟,灵波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你有多辛苦,个人有个人的命!” “你真是太幸运了,你的自以为是把别人踩在脚下,牛气哄哄让常羲和徐驰跟在你身边,你真以为你是孟尝君了,网络天下门客?” 林筝说的话句句尖锐,带着讽刺,可是表现出来的醋劲儿更是强烈,让人不费力就能嗅到。 灵波伸手掬了一把左臂上的鲜血,漫不经心地说道:“网络人才也需要胸怀,林筝,你有胸怀吗?” 林筝也不回答她,而是冷哼道:“常羲还是爱我的!他舍不得伤害我,你没想到吧?” 灵波抬起眸子:“是呀,他舍不得伤害你不过我也很好奇,这就可以成为你冠冕堂皇伤害她的理由吗?” 林筝脸色一变,程灵波的话,直戳到她的痛处! 她手又忍不住颤抖起来,身子也跟着剧烈的颤抖,唇咬的失去了血色,眼眸也跟着模糊起来。 明知道伤害了常羲,明知道程灵波说的话直接而真是,却还是忍不住的怒吼道:“他愿意!那是他愿意,你管得着么?” “我是管不着,只是,你确定他真的还爱你吗?你确定常羲一直爱着的都是你吗?”看她这样,程灵波十分的同情,这个人没有觉醒的迹象,只怕说再多都没有意义了。她的同情心已经消失殆尽,同情她,就是自取灭亡,她不是傻瓜,不会一直充当善良。 “你什么意思?”林筝又烦躁起来。 “什么意思,你问问你自己的内心,确定常羲没有变过心吗?林筝,其实男人的心是很容易善变的,就像裴启阳,常羲也无法忽略身边这么多年来对痴心一片的女孩,一直爱一个不曾善待她的恶毒女人。更何况,那个女人还让他家破人亡,你说他怎么爱你?” “你撒谎,常羲说过的,他君子一喏!” “裴启阳也曾说过爱我一生一世不伤害我的,可是转眼却也与你同住一个屋檐下,不是你说还吻过你吗?如今,你失去了裴启阳,也失去了常羲,最爱你的常羲,你失去了!” “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已经动摇了不是吗?” “谁动摇了?”林筝极力否认。 “不动摇,你哆嗦什么?你身子抖什么?” “我没有!” “我和你之间的已经清算完了吧?我儿子可以送回来了吗?” “没有,是你,是你让你堂妹勾引常羲的吧?” 程灵波很是同情的看着林筝,“我真的和你沟通不了了,把我儿子送回去,我们之间一笔勾销!” 说完,就走,刚走了两步,林筝突然抓住她的胳膊,枪砰地一声,再度摄入灵波的另外一只胳膊。 疼,钻到全身,两只胳膊流着血,她的脸色也瞬间疼到苍白。 “他们不来,你休想离开!”说完,林筝飞起一脚,将她踹到在地。 灵波受伤,没有防备,应声倒地,林筝走回去,拿了一根绳子,出来扭住灵波,反绑住她还在流血的手臂,“你们谁都别想逃过!” 灵波眯起一双猫眼,唇边溢出一抹苦涩,终究,是她把人想的太善良了,她微微转身,坦然面对林筝:“我以为你可信,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我和你本就没有交情,可信不可信的跟你说不着!”林筝的情绪十分激动,红着眼睛怒吼:“你们让我如此痛苦,我也不会让你们这么好过!” 程灵波突然笑了,脸色更加的苍白,疼的全身似乎都在痉挛。 林筝拧眉:“你笑什么?” 程灵波微微地向后靠在墙壁上,不疾不徐地开口:“这一次,我对你忍让,不曾动手,算是我欠了你的。你该庆幸我现在的脾气不是以前那样了,否则,你的下场不会是死那么简单,生不如死也不过如此!” 林筝冷笑:“等下我让你的裴启阳死在你面前,在那之前,我还让他亲口告诉你,他爱我!到时候,我看你还笑得出来吗?” 第797章 我自己处理 第797章我自己处理 程灵波再度笑了:“你真的不了解裴启阳,所以,你得不到他的爱!” “哈!我不了解,你又了解多少?” “他平生最烦的就是威胁,如果你威胁他说爱你,他只怕不会,用软一点的方式,或许他还可能说爱你!不过,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强求说了,又有何用?”说完,灵波闭上了眼睛,只要湛湛没事就好,想来以林筝的自负,应该儿子没事的!只是,她把儿子藏在了何处?裴启阳现在找到了吗? 林筝杵在原地,神情漠然,眼中一抹妒恨,却在熊熊燃烧。 她拿出电话,这是纤黛的电话,她的手机早已丢在了半途中,想必他们就算卫星定位,也找不到她人,她手里有好几个电话,防备的就是被他们定位。 拿出来后,她拨了常羲的。 此时的常羲正在跟大家一起排查着,已经找到了程湛,正在找程灵波。而且找到了程灵波开出来的车子,她的手机就在车里,却不见踪影,周围派人去排查了,却找不到人。 “林筝之前的号码找到了,被丢弃了路边!”有人捡了号码卡送来。 “他一定不在这附近!”裴启阳眼中的担忧越来越明显,灵波给她发了信息,灵波不会做啥事吧?儿子找到了,她若是被威胁怎么办?他甚至不敢想下去,不知道想下去会怎样。 电话响起来时,他直觉是林筝,果然,电话那端响起了林筝的声音:“常羲,是我!” 略一沉吟,常羲也沉声开口:“你在哪里?” 他一说话,周围都很安静,常羲看了眼电话,快速地写下号码,给旁边的程征,让他们定位这个电话的所在位置。 有人拿着号码去分析了,裴启阳一脸沉寂,直盯着常羲。 “我在哪里你们很快就应该查到!”林筝呵呵一笑。“程灵波在我手里,常羲,我想问你,你还爱我吗?” 这话,已经通过特殊手段被几个人一起听到。 周围寂静无声,程征就在常羲的旁边,她的手还是抖了下。 常羲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程征。她面无表情。 常羲反问林筝:“这个时候,你问我这个问题又是何意呢?把电话给程小姐,我要确定她是否安全再来回答你这个问题!” “常羲,你没有资本跟我谈条件!” “你希望我怎样呢?”常羲再度反问。 “你说过你爱我一生一世,你说过你不会背叛我,无论我做过什么,你都会一生一世爱我,宠我,毫无条件的爱我!你可还记得!” “..........”沉默,良久的沉默。常羲没有说话,一直沉默着。 “你为什么不说话?”林筝反问。 “我是说过这些话!”常羲没有否认。“这些还重要吗?” “我想知道!” 常羲脑海里在确定着林筝这句话的用意,如果他回答错了,程灵波的生命是不是堪忧?而他如果说不爱了,后悔爱她了,那么她会不会极端的伤害了程灵波?他不敢想,他也不敢乱说,尽管此时,他对这个人的感情真的复杂的难以言说,难以形容,甚至恨不得举枪杀了她,但都不能大意。 裴启阳噙在嘴角的笑,勾起一道令人心神荡漾的弧度,笑容愈发内敛,韵味十足。可他的眸光,却愈渐深邃,冰冷。这个女人,拿灵波的生命威胁他们每一个人,险恶用心,执迷不悟,就算伊纤黛求了他,他也无法再姑息这个女人! 良久地沉默之后,常羲终于沉声:“爱!从来没有改变过,一直爱!” 这话说出口,程征身子一怔,眸子迅速黯淡下去,她以为会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的,可是亲耳听到了,还是有点难受。 常羲说完这句话,猛地闭上眼睛。 说出来,结果他知道! 林筝得意,他黯然无奈。 程征只怕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可是,他不后悔,为了程小姐,他不后悔这一刻的言不由衷。 爱,的确曾经很爱很爱,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伤害和无视一次次的加深,他对林筝的爱,早已消失殆尽,一去不复返了! 只是,这一刻,他不能刺激她! 程征微微低头,却是笑了笑,很快平静下来。 不远处的程乐,望了眼程征,眼底闪过一抹心疼,犹不自知。 程曦翻了个白眼。 徐驰心底叹息。 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感受,却都不知道如何怪常羲,爱情本身没有错误,只是爱错了人,终身受伤,代价惨痛。 “常羲,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让裴启阳过来,单独过来,我要跟他清算清算,不要带人哦,程灵波身上可是安装有定时炸弹的,小心我随时引爆哦!” 该死的!裴启阳在心底低吼一声。 “常羲,叫裴启阳接电话!”林筝呵呵一笑,语气让人惊悚。 “林筝,我们来清算一下,你要见我,可以!”裴启阳沉声道:“把电话给灵波,我要听到她的声音!” “好!”林筝回答的很干脆。 裴启阳心底却有了沉思,不多时,耳边传来灵波焦急的声音:“裴启阳,儿子找到了吗?” 裴启阳没有直接的回答,他怕刺激了林筝,不敢让她知道程湛已经找到,而听到了灵波的声音,他的心中一块石头终于也落了地。 “灵波,抱歉,还没有找到,不知道那个女人把湛湛藏到了何处!” 裴启阳猜对了,果然,电话里传来林筝得意的笑声:“就算找到了。你们也很难救出去!” 灵波心底不由得一颤,儿子居然没有找到。 裴启阳这时又说了一句话。“灵波,不要刺激她,让她得意吧,你心中知道就可,心底信任我,一切都好!” 这话,到底是何意?灵波在心中问着。 裴启阳的声音似乎平静了很多,没有她料想的那样的狂躁,难道湛湛找到了,他怕刺激林筝故意说没有找到?是这样吗?他后面这话什么意思? “灵波,你怎样?”裴启阳又问。 程灵波两个胳膊疼的要死,血流了很多,面对着林筝的枪口,却是咬牙轻声:“我没事!别担心!” 电话被抢走,林筝冷笑:“裴启阳,过来吧,地址是xx,自己过来!” “好!” 电话倏地挂断,分析报告也出来了。 “是,的确是这个位置,定位了她的信号所在,这是一处旧厂房,原来是个玻璃场的!” “你们在外围,不要走近,我自己处理!”裴启阳也知道到了给清算的时候了。 “姐夫,她到底玩什么花样我们都不知道!”程曦有点担心。 裴启阳却笑了,修长的手指穿过了自己的发丝,笑得更加邪气逼人:“去了就知道了!” 废弃的厂房,裴启阳停下车子,外围大家都警戒好了,他检查了下自己手里的枪,下了车子朝里面走去。 “姐夫!”程征叫了一声。 裴启阳回头。 “小心!”程征真的很担心。 深深地看了一眼大家,裴启阳认真地说道:“我会把灵波带出来的!” 说完,大步走了进去。 人走到废旧的厂房里,就感受到一股肃杀之气袭来,裴启阳眼神凌厉的扫了一眼四周,似乎有点不同寻常。 厂房周围一人多高的狗尾巴草里似乎有人! 裴启阳警惕地四下打量,转瞬,却又没有了动静. 难道林筝还有同伙? 黑暗的夜里,四周一片漆黑,看不到人,没有一丝的光亮,天边稀疏的星辰和远处的城市霓虹灯并没有照射地这边清晰可见。 他握了握手里的枪,继续大步。 可以确定的是,这里除了林筝一定还有别人,并且不止一个。 这一刻,裴启阳心中不由得惊觉,自己带的这十发子弹,够用吗? 人走到了厂房下面,面对着二楼,裴启阳沉声地喊道:“林筝,我是裴启阳,我来了!” 这一声响起,屋里的程灵波也听到了,只是她被绑住,口里被塞了一块毛巾,她这时喊不出话来。 林筝把她关了起来,这间破屋里只有她一个人。 裴启阳没有听到声音,再度高声喊道:“林筝,怎么,不敢出来见我了?” “谁不敢了?”突然一声低喝从二楼传来,二楼的走廊尽头,一抹黑影站在那里。 裴启阳微微一怔,视线眯了起来,锐利地望向高处的那一抹黑影,“我妻子呢?” “上来!”林筝不答,沉声命令。 裴启阳抹黑上了楼。 走进,就站在走廊里,林筝推开其中一间的门,接着里面亮了一盏灯。 光线下,她身上绑了一圈炸弹。 裴启阳望了一眼便知道她今天是破釜沉舟了! 邪魅淡淡地扫了一眼林筝身上的炸弹,裴启阳隐隐的勾起唇角,语气极其舒缓,“哦?知道逃脱不了,破釜沉舟打算跟我同归于尽了?” “我们三个一起死,这个主意不错!”林筝也不着急,老神在在的说:“你得感谢我,没把这笔烂帐记在你儿子身上,我只是跟你们清算!” 另一间屋子里,程灵波清晰地听着林筝和裴启阳的对话。 第798章 该死的是你们 第798章该死的是你们 “我妻子呢?”裴启阳还是那句话。 “裴启阳,你急什么?总会让你看到的,别激怒我,激怒我,她身上的炸弹,可是被我不小心引爆了就灰飞烟灭了!” “呵呵。林筝,我很讨厌别人威胁我!”裴启阳突然笑了,笑魇如花,“任何形式的。” 他半阖着的眸,散发出狩猎者般夺人摄魄的光泽,眩美,高调。 林筝也不紧不慢的开口,“我就喜欢威胁人,而且对方是你,更刺激,不是吗?” “你就对我这么感兴趣?”裴启阳嗤笑,眼底一抹厌恶,轻而易见。 “的确!” “真那么爱我?”裴启阳唇边的笑意加深,睨着林筝。“爱到恨不得杀死我?” “对!就是如此,谁让你不承认你爱过我!”林筝冷笑几声,对裴启阳的话并不否认,眸子直视着他,“裴启阳,程灵波在我手里,你要知道,你的回答,决定着她的生死!要是我满意了,或许可以考虑放过她!” “是吗?”裴启阳也冷笑:“你还真是打着如意算盘,要威胁我,说出我爱你是不是?如果我不说,你就让我妻子死?你真是打的好算盘啊!” “我知道你一向嚣张狂妄!”他今天自己前来,一身的邪气,又恢复到当年跟那些贪官斗智斗勇的时刻了,浑身上下散发着迷死人的气质。 “但是你今天别无选择,你只能臣服于我!”林筝直视着他,眼神一眨不眨。“裴启阳,你现在没有选择余地!” “是吗?”裴启阳笑容骤然冷寂,眸光似刀,透出狂野不羁的霸气:“那就尽管看看,我有还是没有选择的余地!” 林筝挑眉,同样破釜沉舟的勇气令她此时浑身上下充满了一股强硬的逼人的气场,也同样暗藏着一丝杀意。 裴启阳又是一笑,并不在意她的冷寂,眼神犀利,眉宇间覆盖着犹如千年冰封的寒冰,冷冷的开口:“你还在痴心妄想?” “你爱过我!”林筝不管他说什么,径直说道。 “我会爱你这只到处发情的母狗?”裴启阳再度冷笑:“你自己也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妄想症吧?巴不得全世界的男人都爱着你?” 林筝面不改色,盯着他的眼睛:“看来你是忘记了,当初,你吻过我,忘记了吗?” “呵呵,那倒是真没忘,那个是失误,喝醉了酒以为是灵波,味道不一样,这个还是分得清的!”裴启阳坚起修长食指,轻轻摇了摇,“吻了你,你就以为我想上你了?!”他又笑了,“林筝,你真是在痴心妄想,跟程灵波在一起后,老子就没打算再跟别的女人发生过关系!” “但你对我动情了!你别不承认你没爱过我!”林筝的面色也更冷硬了。 “我跟你真是无法沟通,我再说一遍,郑重地告诉你,我一丝一毫都不曾对你动情,何为情?你懂吗?” 他在微笑,笑容却寒意森森:“情都不曾动,何来爱?” 林筝手里拿了一只遥控器。“裴启阳,我只要轻轻一按,程灵波就灰飞烟灭了,这样,你还不承认吗?” 裴启阳微笑,“那又如何?黄泉路上,我跟她作伴,老子跟程灵波天生人间还是一对,你插也插不进去!” “你真不顾她生死?”林筝挑眉,眼再度沉了下去。 裴启阳再度微笑:“林筝,伊纤黛现在什么样子你想知道吗?我也告诉你,我儿子我救出来了!我和灵波就算死了,我儿子也会健康的成长,不用担心!” “你说什么?”林筝一惊,紧张的叫了一声:“纤黛怎么了?” 而旁边一直听着这边对话的程灵波终于放下了一颗心。 外面那个男人的话,让她心底腾起了一股的感动,天上人间,他跟她一对儿!在历经磨难后,他似乎懂得爱了! 林筝要的不过是他一句爱过她,这个男人吝啬给,不怕威胁,连两个人的命都不惜赔上,他到底有没有爱过林筝呢? 这一刻,程灵波也踌躇了! “你害的伊纤黛流血过多,不知道还能不能活,我来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伊纤黛得了宫颈癌,你把她和我儿子关在里面在门上安装定时炸弹,害她出不去门,流了满室的鲜血,你满意了?”他眼睛盯着她,试图从她眼底找到愧疚,借以击败她。 果然,林筝露出了惊愕和不相信的眸光。“不可能,纤黛才不会死?” “怎么不可能?” 闻言,林筝突然垂了眸子,浓密的眼睫印下的阴影掩盖了眸中的神色,她很安静地握着遥控装置,突然又抬起头来。 裴启阳一动没动,竟见林筝的眸子里微微荡漾着水光,神态凄楚,嘴角含着凄楚无比的笑容,让人一看竟有点误会她也会心疼别人。 “害死一个善良无辜的人,你以为你胜利了?看到我身上的血了吗?”裴启阳指了指自己的衣服,上面沾染了伊纤黛的鲜血。“你可以想象伊纤黛流了多少血吧!” 林筝陡然惊愕,“真的?” “也许她现在已经死了也说不定!”裴启阳再度说道。 “为什么?纤黛那么好的人.......伊纤黛不该死,该死的是你们,你们一个个.........” “伊纤黛是很好的人,的确不该死,我们一个个算不得十分好的人,但也不该死,该死的只有你自己!”裴启阳十分无情地开口。 “该死的是你们!你们一个个,才该死!程灵波该死,仗着自己出身显赫就不为国家出力,自以为是,她才该死!” “你为国家出力的宗旨是什么?”裴启阳冷声反问。 林筝一下心中一颤,就好像被一只手一点一点攒紧了她的心,那种痛从心底里一直漫到心尖。她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知道自已错了!可是她早已回不了头。 她望着他的眼睛,幽凉的语气仿佛一阵寒风刮在人的身体里,她说:“我能做到的,程灵波做不到。裴启阳,你不公道!” “不公道?”裴启阳冷笑:“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可笑的人。从来没发现你这么不讲道理。你能做的的确是灵波不能做的。身为国民为国家出力义不容辞,没有谁比谁高尚,你无需拿这个当成变态的优越感,真没必要。身为国民首先要遵纪守法,再谈为国出力。你在禁枪支弹药的国度里,打着为国家出过力的旗号,躺在功劳簿上拿着炸弹和枪支要这个死,要那个死,你凭什么?真以为自己为国家出过力了啊?也不想想那些革命先烈哪个不比你出力多?你算什么东西?程灵波比你懂得遵纪守法,比你懂得感恩,比你好的太多太多了!” 裴启阳的声音十分的尖利,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切在她的心里。 林筝胸腔猛震,震在那里不能动弹。体内的血液似乎在那一瞬间凝固,整个人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不敢置信地望着的男人。 他目光一刻也没离开她盈满泪意的眼睛,只是眼底更多的是恶心,反感。 他再也不会用温柔的眼神看自己了! 她凄楚的笑容愈发的扩张,轻轻摇头,自嘲笑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击败我了?” “你那自以为是的优越感在作祟,你一直以为你是最棒的,为国出过力的,家庭地位有约的。你也不看看我们这群人,哪个人比你差?谁的出身差?谁的学历差?这些算什么?你跟人比什么?你觉得你真的能比过了灵波?光是她显赫的出身背景就不是你能比的!更何况她比你善良比你有原则比你知道深浅,比你更会规划人生!你比不过程灵波的一根汗毛!” “你闭嘴!”林筝被指控,觉得她的心仿佛不是自己的,不,她的心早已经不是自已的了。 “为什么?”她仰着脸庞,用泪意朦胧的眼神望着他,声音凄凉哀伤,“为什么你要那样对我?我只要你说一句你爱我,我原本打算成全你们的!为什么到此刻你还不承认!” “因为我对程灵波的爱不是靠成全而来的,我没做过的事,永远不会承认,没爱过便是没爱过的!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难道,为了你最爱的女人,说一句你爱我,也不可以?” “不可以!灵波跟我一起死,一起投胎,下一次,我跟程灵波从出生就相识,比今生相爱的会更早!林筝,你下一辈子,会孤苦伶仃,再也没有人爱你,你作孽太多,害的每个人都凄惨无比,伊纤黛也不会原凉你!” 提到纤黛,林筝很快的闪过愧疚,却是高声尖锐地喊道:“那又如何?她早晚都得死!早点死了也是解脱,看她受罪我也难受,不如我亲手送她走,纤黛会感激我的!” “哦?!没想到你已经无耻不要脸到了这种地步!”裴启阳啧啧有声的叹口气。“真是让人惊愕!人家伊纤黛最后却是为你说了句,说你只是迷路了!是这样吗?你真迷路了啊?我看你是变态的令人发指了!” 第799章 痴心妄想 第799章痴心妄想 林筝惊愕,眸子里闪过沉痛。“伊纤黛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女人,程灵波算什么,程灵波才是恶毒的小人!才是令人发指的!” “程灵波在我心里就是天使,无人能及!”裴启阳再度打击她。 程灵波听着外面的话,心底叹息。 原来伊纤黛得了宫颈癌,原来伊纤黛跟林筝是朋友,原来孩子是被伊纤黛救的! 这家伙宁可死也不肯说一句违心的话,他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如果他转头就说了,也便不是她爱的裴启阳了! 而阴暗里,灵波心头一阵哽咽,莫名的,当裴启阳那坚定而低沉的嗓音响起时,她尽然感觉到胸口荡漾起的深深的感动,是的,她依旧爱着他,即使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她依旧爱着他,而他,同样的深情的爱着自己。 宁愿一起死,也不会妥协!儿子被救了,他们都不再被威胁。 突然,窗外边有一丝声响,极轻的声响。灵波一动,难道裴启阳安排了人来救她吗? 她身上绑了炸弹,根本不敢动一下。 接着,果真是有一抹人影顷长的身影从窗户里轻轻的落下,灵波没动。 接着,人影快速而轻巧地靠了过来,来到她身边,蹲了下来,声音极轻:“灵波!” “是你!”灵波一愣,没想到来人是路修睿。 “嘘!”小声指示,路修睿突然问道了一股血腥味,很是惊愕,声音极轻:“你受伤了?” 苦笑了一笑,灵波点头:“两只手臂都中枪了,实不相瞒,我现在疼得要死!身上有炸弹,我不知道怎么动!” “这炸弹是遥控装置的,我们先躲开她可以遥控的位置,再拆!你能翻窗户走吗?” “我试试!”灵波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个能力。 “伊纤黛死了,临死还央求我,放过你!伊纤黛还真是让人敬佩的善良女人!”裴启阳由衷的敬佩,他来的时候伊纤黛还没死,他这么说,无非是想刺痛林筝,看看这个恶女人到底还有没有一丝的良心。 “裴启阳还在外面!” “等下你出去,发给信息给他即可!”路修睿轻声道。 两人声音极轻,他扶起灵波。“外面有人接应,不用担心,你只需要爬上窗户!” “好!”可是,当她来到窗边时,她才真的意识到,自己根本爬不上去,即便是爬上去,因为不受控制的疼痛也会弄出声响,这不行。 在黑暗中,她立刻回转身,摇头:“路,我不行,你先走吧!” “这是什么话?”路修睿小声道:“什么叫我先走?” “我不能再动,一旦扯到身上的炸弹,我们都会死!我跟裴启阳死不足惜,可是你不行!”程灵波摇头,路修睿一生已经很凄惨了,她怎么能让他涉险? 路修睿又看了灵波几眼,看来还是出不去,只能让人来拆了。他快速地拿出手机按了信息,然后又按了一个发给了裴启阳,他也不知道裴启阳能不能看到,但是他还是发了过去。 拖住林筝,正找人拆弹!路修睿! 另一边,裴启阳还在跟林筝斡旋。 “裴启阳,承认爱过我就这么难吗?何况你曾经也真的对我动过情!” “问题是我从来不曾爱过你!我爱的女人至始至终都只有程灵波!” “你真的不顾她的生死,违心的话都不肯说一句?”林筝有点错愕,难道他真的没有爱过她吗? “我不违心,我不是你,不会自欺欺人,我宁愿陪着灵波一块儿死,也不会为了苟活于人世而违心的说爱你!那不是我的风格,程灵波懂我,自然明白!” 林筝眉头紧紧地拧起。“你真的没有爱过我吗?” “一丝一毫都不曾!”裴启阳微微一笑,无害得很。 林筝恨声道:“为什么你都不肯承认?哪怕骗我一次也好!为什么连欺骗一下都不肯?” 裴启阳不紧不慢的说,“因为真的不屑,骗你都不屑!你在我眼底,不如一粒尘埃重要!” “如果我死了呢?” “我很高兴!” 林筝双拳紧握,因为胸口剧烈的起伏,衣服都显得绷紧了些,“你就那么想我死?” “你死不死的,对我来说真的不重要,问题是你现在招惹了我们,你死,我们都会很高兴的!刚才你自欺欺人的打电话给常羲要他承认爱你,知道挂了电话常羲说了什么吗?” “我不听!”林筝突然大喊。 裴启阳睨着她,声音沉下去:“你不听是怕听到他不爱你吧?他可是转头就对程征说了抱歉的话,他说是为了灵波,怕你伤害了灵波不得不违心地承认!事实上你不知道吧,他爱上了程征,早已不再爱你了!” “你--”林筝瞪大双眼,眼中怒火彰显:“你撒谎!” 裴启阳冷笑,他就是要摧垮这个恶女人最后的意志力,让她知道谁都不会爱她,即使死,也要她孤苦伶仃死,她这样的人是不惧怕死的,她怕的是,没有人爱她!这个女人真是太悲哀了! 裴启阳的这一招,实在是又狠,又准! 林筝竭力保持这沉稳,不想露出胆怯,却是眼中疯狂显现。这步棋走到今天,步步为营,她不会允许自己在最后关键时刻输掉! 她死,也要他们一起! 裴启阳却是淡淡一笑,绝世无双的妖孽面容,透露出些许的慵懒,一举一动,淡定从容,运筹帷幄之中,制胜于无形。 “要不要再听听常羲的话?现在打电话问问他?看他如何说?”裴启阳十分平静的建议。 “不!”林筝突然丫头,握着遥控器的手青筋暴露,最后,她猛地拍了下自己的头,似乎在试图让自己清醒,不被裴启阳干扰,她恶狠狠地回头瞪他。“你这是在误导我,裴启阳,你够卑鄙!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击到我了吗?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被你误导,真的放过你们了?你做梦吧!常羲是爱我的,至少常羲是爱我的!” “常羲现在不爱你了,你在痴心妄想!”裴启阳漫不经心的挑眉,半阖着眸直视她,补充一句,“你现在是谁都不爱了!死了也是孤独一人,我和灵波就算死,也是手牵手,不孤独!去了那边,你看着我们恩爱无比,气死你!” 林筝一怔,额上冷汗慢慢渗出,“你混蛋!” 裴启阳不理她,呵呵一笑,却在找着瞬间制服她的方式,他要她丢掉遥控器,还要确保她手里的炸弹不被点燃,同时还得制住她手里的那把枪! 他还真的不想死,更不想让灵波死!他以前见过谈判专家,亲临现场去指挥过抓捕犯罪嫌疑人,遇到过多数类似用人质威胁人的犯罪嫌疑人。谈判专家的一些技巧,他也掌握了些。摧毁犯人的意志力,在他们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一招制敌,完胜!林筝不适合柔软的方式,他摧毁的不只是这个人的意志力,今天,必要时候,他会亲手解决了这个女人,给老婆孩子以及周边的人以安宁的未来! 当然,这也需要勇气,需要霸气,需要睿智,和敏锐的洞察力。 “这样就接受不了?打个电话给常羲,确定一下!不然我来打好了?”说着,裴启阳打开了电话。 “打就打,你别以为我这么好骗!”林筝道。 裴启阳一拿电话,看到了一条信息,一愣,看到生命一个陌生号码,眼神一闪,眨巴着眼睛,拖延时间,打开了手机信息,当看到这信息时,他心中突然激动起来,难道暗影中的人是路修睿的人?那路修睿是比程力行派来的特警还早一步找到灵波吗? 不动声色地删除了信息,他平静下来。 “真的拨了啊!让常羲亲口告诉你,他已经不爱你了!” 说完,拨了电话,打给了常羲。“常羲,我是裴启阳,你来亲自告诉林筝一声,你爱上了程征吧,我说的,她不信!” 常羲听到这话,似乎明白了裴启阳的用意,几乎没有停顿,他对着电话道:“林筝,我已经不爱你了,放了程小姐吧,以后,我会放下这段感情,重新开始新的人生,爱别人,不再爱你!我不欠你,被你毁了太多,足够了!如有来生,但愿不相见!” 语气十分的冷漠,常羲很快说完,没有任何停顿。 林筝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炸了开,脸色苍白的望着裴启阳手里的电话,声音都在颤抖,“你在撒谎,在撒谎!” “我说的句句发自肺腑!我爱上了程征,她善良,温柔,与世无争,值得人一生珍爱!而你,让人心生厌恶。”常羲平静地开口,说这话的时候他视线是看向程征这边的,可惜,程征别过脸去,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裴启阳侧过邪眸,眸底波澜不惊,甚至,连一丝所谓愧疚都没有。口气极轻,淡淡地说,“怎样,满意了吗?” “常羲,裴启阳,你们混蛋!”林筝倏地崩溃的大笑,笑得眼中带泪,极具讽刺,“这样就打击到我了吗?” 第800章 杀人是犯法的 第800章杀人是犯法的 在林筝精神一瞬恍惚的时候,裴启阳倏地掏出枪,上膛,子弹快速地飞过,一枪打在林筝的手上,手骨被子弹贯穿,遥控器也瞬间跌落,裴启阳快速上前,一脚踢开,然后,他手也跟着快速出击,一把扯过林筝手上的手臂,另一只手飞快地握住另外一只手,猛地用力,一扭,嘎巴一声,两只手臂瞬间被折断。 “呃--”骨头被折断的声音如此的清脆,林筝也疼的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呼。“啊--” “这样就受不了了?”裴启阳怒笑一声。 林筝的身体一个踉跄,想要去扯身上的炸弹,可惜,手臂被折断,用不上一点力气。 裴启阳冷笑着一脚踩住她的头,唇边露出一抹淡淡邪肆的笑意:“杀你太容易,但,你的行为,实在激怒了我,慢慢玩死你,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不让你醒悟,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 说着,裴启阳抽出自己腰带上挂着的手术刀。“一点点活剥了你,如何?不是要为国出力,为人民服务吗?这眼睛挖出来捐给需要光明的人!这肾脏和肝脏也挖出来给需要的人,这心就不要了,太他妈黑了,给了别人也是祸害!” “哈!你剥好了.......死在.......你手里.......也很不错.....”林筝气喘吁吁地说出一句话。 另一边刚跳进来准备拆弹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都似乎明白了什么,灵波突然低声对路修睿道:“不行,等下拆,我要出去!” 灵波心中低叫,看这样子,这动静是裴启阳制住了林筝,程灵波丝毫不怀疑裴启阳的手段和能力,只是,她现在怕他犯傻。 路修睿一怔。“会有人过去的!” “不是!他会做啥事的!”灵波摇头,不顾其他人,往门边跑去。 “等下!”路修睿已经先一步挡住她,“我先去看看!” 他不放心,怕有闪失。 说完,路修睿已经走了出去,动作轻盈。 灵波紧跟其后,胳膊疼的钻心,浑身都已经不知道被多少冷汗湿透,一出走廊,风一吹,失血过多后,浑身冷得刺骨。 裴启阳此时掏出了手术刀,刀片轻轻的拍打着林筝的脸。“到底是先割掉鼻子呢?还是先挖眼睛??” “不--”灵波低呼一声。“启,不要!” 突然听到灵波的声音,裴启阳手术刀一转,一刀划在了林筝的脸上,这才转头。 他的脚还踩着林筝的头,身体半蹲着,一回头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正扶着程灵波的腰身,顿时蹙眉。 这就是那路修睿,长得是挺高的,面容还.....凑合吧! “虽然这女人很该死,但是自己动手要她死,实在有点脏,绑架罪,危害公共安全罪,足以让她在牢里呆一辈子了!这种性子的人,还是送进监牢去给那些饥不择食的女囚犯折磨的好!毕竟人家的手段比你要高明的多!”低沉的男声,性感而磁性,富有播音员特质,说话的语气不疾不徐,有着泰山压顶而岿然不动的气势。 而此时,裴启阳来不及观察这个人,先是确定灵波是否安然无恙,视线一触及她那染血的手臂,顿时惊愕,那胳膊上都是血。 他冷厉着脸,心砰砰的跳跃着,灵波受伤了?! 那一瞬间,他只感觉到心脏也停止了跳动,所有的思绪都停留在她的身影上,四周如同空白了一般,只是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不可以,林筝必死! 程灵波一眼便看到裴启阳在看到自己受伤一刹的面容,那样冷寂,犹如地狱走来的勾魂使者,全身都绷紧了起来。 “不可以--”程灵波再度低喊。 裴启阳的刀子握在手中,眼看着就要割上林筝的脖子,程灵波扑了过去。受伤的手挡住了裴启阳的手。“启,不可以,杀她你会坐牢的!” “灵波--”裴启阳在触及到她血染的触目惊心的胳膊时,整个人心魂剧痛。“她不死,我们别想有安生!” “她死也好,坐牢也好,让她自己咎由自取,不要你来动手!”程灵波脸色苍白急切地喊道。 这时,已经有特警快速进来。 “路翻译,现场没有其他人员,歹徒只有她一个,排查了所有地方,没有其他炸弹了!”有人跟路修睿回报。 微微的点头,路修睿朝其他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拉开裴启阳。 “快把他拉开!”灵波也对着特警喊。 裴启阳还有很多的不甘心,却被灵波受伤的手死死的抓着手臂,阻止他继续对林筝惩罚,一瞬间,看着灵波那冷汗吟吟苍白的不成样子的脸色,他呆怔在原地,震惊的看着灵波,视线呆滞地移动到了她流血的地方。 “抒情等一下,把灵波身上的炸弹拆掉,去医院要紧,你想让灵波流血流死吗?!”路修睿十分冷静的沉声开口。 很快有人抓过了林筝。 裴启阳被拉了起来,他也猛然回过神来,看着灵波鲜血淋漓的手,压抑的嗓音低喃着,动容地看着程灵波,猛地抱紧她的身子:“你这个笨蛋,你为什么到现在还要放过她?她伤了你啊!” 他俊冷的脸上有着复杂的情绪在纠缠,感动,愤怒,无奈纠结在了一起,让裴启阳在心底只能一遍一遍的低骂着自己,可是更多的却是卡在心口说不出的爱恋和疼惜:“灵波--” 裴启阳抱住了灵波,给予她支撑,他那张俊脸此刻是无比的复杂,冷眼看向地上挣扎着冷哼的林筝,依然有恨不得亲手手刃了她的愤怒,可是灵波却整个人靠在他怀中,低喃着开口:“对她来说,死在你手里也是幸福,这幸福,我不要你给他!” “再不拆弹就真来不及了!”那边两个人还抱在一起,看着失控的两人,路修睿不得不再度好心地提醒一下,再这样下去,估计灵波没被林筝折磨死,也会被裴启阳延误时间而流血流死。 “快来人,拆掉她身上的炸弹!”裴启阳回神后怒吼了一声。 旁边已经有人走上前来,很快为灵波拆掉了炸弹,裴启阳慌乱地咒骂着自己,随后一把抱起来灵波,“灵波,我们去医院!” 如果他不是这样磨蹭,恐怕早就在去医院的路上了。 林筝被带了下来,一并的,把她身上的炸弹也拆掉了,她的双臂被裴启阳硬生生的扭断,耷拉着,脸上一道血口在留着血,那一道血痕,布满了整个右脸颊,就算好了,她只怕也会毁容。裴启阳那一刀,完全毁掉了她的整个右脸。 而刚才那一幕,让林筝终于死心。 最后一刻,她想死在裴启阳手里的愿望都被剥夺了! 程灵波,的确够狠,她连她奢望死在裴启阳手中的愿望都剥夺了。 裴启阳抱着灵波走出来时,已经有车子准备好了,程力行看到被抱着出来的灵波,顿时慌神,疾步迎了上来,“灵波--” “大姐,大姐怎么了?”程征慌张的跑过来,在车灯的照射下,看到灵波的胳膊上都是鲜血,裴启阳一脸的冷峻和心疼。 “我大姐怎么了?”程曦也变了强调。 一时间,所有人都涌了过来。 “中枪了!两枪,左右臂各一枪!”路修睿平静地解释。 他说出这话,裴启阳唇抿地更紧,眼底的懊恼更深。 “该死的婆娘,我去杀了她!”程曦一听就火冒三丈。 “曦曦,杀人是犯法的,收拾那个婆娘我们有多种方式,不急在这一时!” “程曦,不许乱来,这一次,让法律来制裁她!你们谁都不要动手!”灵波沉声对程曦命令后,却是对大家笑了笑。“没事,我还可以!” 她看到了程力行眼中的关切,看到了大家一个个眼中的关切和气愤。程灵波这一刻是幸福的,她觉得自己很幸运,如果,她没有在一开始遇到裴启阳,是不是现在她比林筝的下场还要惨? 有时候,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才是一生的幸福! 这一生,她不完美,裴启阳一样不完美,但她希望他们的爱情能够长久,相对完美。爱情并不是只有爱就够,重要的是还要学会如何去经营。 “让开,去医院!”终于,裴启阳吼了起来。 常羲一瞬间也冷了一张俊脸,眸中满是悔恨。 司机开车过来,裴启阳把灵波放在车里,也上了车子,车子赶紧送灵波去医院。 程征已经在瞬间抓狂,在大家都要跟着去医院的同时,她气势凶凶地朝废弃的玻璃厂走去,程乐在瞬间发现了她的异常,原本要跟着去医院的,顿时停下了脚步,跟程征而去。 程征手里一把瑞士军刀,已经悄无声息的打开,那个贱人,她来亲手结果了她吧! 后面有人押着林筝过来,程征走了过去,特警也没在意,以为程征只是出出气,哪想到小丫头见到林筝,嘿嘿一笑,却是举刀就刺! “不可以!”程乐怒喊一声,伸出手臂挡在了林筝面前,程征出手很快,程乐紧追,没有抓住她的手,手臂却被程征的匕首刺伤。 第801章 真正的快乐 第801章真正的快乐 “啊--”程征一看到刀子没有刺到林筝,却是刺到程乐的手臂上。顿时大喊起来:“哥,你干嘛啊?我要杀了那个女人!” “征征,法律会制裁她的,不需要你来动手!灵波的话,你忘记了?” 后面追来的常羲看到这一幕,整个人惊愣了一下。 林筝却是哈哈大笑,“伤到自己人了吧?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自己遭报应了吧?” “你--”程征怒喝,却又心疼程乐挨了这一刀。 特警把林筝往后拉了一把,护在了身后,“程小姐,程先生说的对,她已经严重的危害到了公共安全,数罪并罚不死也是终身监禁了,没有必要再动手,进了监狱自然有人收拾她!” 常羲快速地走了过来,一看到程乐的手臂,沉声道:“去医院吧!” “哥,我们去医院!我们去医院!”程征说着都哭出来了。 程乐却是微微一笑。“不打紧,别哭了,这点小伤不打紧的!” “哥--”程征低叫。 “走了!”程乐伸出另外一只手,握住程征的小手,带着她离开。 程征一颗心都在程乐受伤的手臂上,哪里有心思管常羲。 身后,常羲看着这一幕,终于明了,自己,什么都错过了!爱不够,宠溺也不够。所以,他注定失去了程征。 “常羲--”林筝看到他,突然凄惨惨地叫了一声,说着,就哭了起来。“常羲--” 常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句话没有说,转身,大步,决绝地离去。 “常羲--”林筝在身后凄厉地大喊,可是,这一次,真的没有人再回头,没有人再看她一眼,她终于失去了最珍贵的人! 医院。手术室。 因为子弹卡在了手骨里,立刻就打了麻醉药,进行取子弹的手术。 手术房外,裴启阳静静地看着那红色的提示灯,冷峻的面容里有着深深地担忧和感情。 路修睿也站在那里,却是很平静,踱步走到抽烟区,点燃了一支烟,然后抽了起来。 为什么灵波要中弹?她完全可以躲开的!她怎么那么傻? 程曦也很担心,终于忍受不住的冲到裴启阳面前,指着他鼻子就骂了起来:“都是你这坨臭狗屎,搅得我大姐这么惨!你当初要不招惹那女人,我大姐也不会这样,差点害死了湛湛,你知道不知道?” 裴启阳被程曦指责,却是一句话不说。 “程曦,裴启阳也不想这样的!”徐驰在旁边扯了下程曦的衣袖,为裴启阳说了句话。 “他不想,他早干嘛去了?” “程曦,这里是医院,你吵闹会影响医生手术的!”徐驰又搬出个理由。 程曦气的一跺脚,走到休息椅上坐下来,生起了闷气。 程力行这时也很着急,来回踱步。 路修睿走了过来,对着程力行道:“她会没事的!” 只是受了这样的重伤,程灵波这女人居然不喊疼,他还真的没有见过这种人, 忽然,手术室的门推了开来,医生快速地走了过来,目光转向门口的一群人,问:“谁是裴启阳,伤者让进去!” “我是!”裴启阳快步走了过来,神情凝重地开口。 “大姐还是心疼他,我不就骂了他一顿吗?大姐居然把他叫进去了!”程曦在一旁愤愤的开口,气的牙痒痒。 “你知道你大姐心疼他,就不要再说了,其实最懊恼的还是他!”徐驰叹了口气。 路修睿却是勾唇邪肆一笑,挑眉,沉声道:“进去看不是更好吗?印象深刻,让他知道,也记住以后不要犯错误,因为一时错误,害的灵波是受伤这么重,足够他记一辈子的了!” “路哥,你的意思是,我大姐故意让他进去的?不是心疼他,而是为了让他看到血淋淋的场面,让他长记性的?”程曦错愕,她怎么就想不到路哥想的这种问题?这男人太腹黑了。 路修睿耸耸肩,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我没这么说,或许是,或许不是!” 程曦几乎跳脚:“路哥,你怎么这么讨厌啊?!你跟裴启阳一样,说话气人!” 路修睿却不予置评,对程力行微微一笑。 程力行的神色也很复杂。 程曦恍然大悟地低叹:“路哥,这种想法你都能想到了,不愧是我大姐的蓝颜知己!我在想,你这么懂我大姐,为什么不把她从裴启阳手里抢过来?干嘛要便宜裴启阳那坨臭狗屎!” 路修睿唇边依然是云淡风轻的笑意,不为所动,却是眨了下眼睛,而后轻声地开口:“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与其说是别人让你痛苦,不如说自己的修养不够!” “路哥,你什么意思啊?”程曦挑眉。“你答非所问。不待这么深奥的,你白话一点吧!” “这已经很白话了,没有一点文言,也不曾之乎者也,不是?” “你的意思是你不想痛苦,因为追我大姐是错误的?” 路修睿又是笑笑。 “什么人啊!我看你根本是胆小鬼!”程曦撇撇嘴。“这点你还真没裴启阳胆子大!” 路修睿再度笑笑,眼底流淌着的是不以为意。 “路哥,那你的意思是,你其实很喜欢我大姐,却不去追是不是?”程曦又追问。 程力行看向路修睿,打量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三十多岁的年纪,正直人生最美好的阶段,已经逐渐趋于成熟,他跟裴启阳有几分相似,同样的俊逸,同样的醒目,却似乎又不一样,他眼中承载了太多的故事,云淡风轻之下,隐匿的是种种情绪。 这个男人,在外交部呆了多年,已经学会了外交官的不动声色,云淡风轻。将来,想必也会是一名出色的外交官。 “路哥,你倒是说话啊?你说话,就代表你承认了!”程曦依然对路修睿不依不饶。 “程曦!”路修睿平静地开口:“你懂什么是真正的快乐吗?” “快乐?”程曦被路修睿一句话又带离了主题,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初衷。“路哥,你别岔开话题,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对我大姐有那意思?” “真正的快乐不是你拥有的多,而是你计较的少。”路修睿再度平静地开口,依然的答非所问,却又似乎蕴含着太多的东西在一句看似平静的话里。 “什么意思?”程曦又被绕晕了。 徐驰在旁边道:“曦曦,我这么认为的,就是说,爱上一个人,不一定要去拥有,只要她过的好,自己也是快乐的!那才是真正的快乐!不去计较自己爱的那个人到底爱谁,是不是爱着自己,只要她幸福,自己就是幸福的!对吧,路哥?” “一切时、一切处、一切境界中,念念不忘的人,谁都有。无需太执着。人生八苦,生、老、病、死、行、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如何无我无相,无欲无求?”说完,路修睿伸手敲了下程曦的额头,语调轻快:“小丫头,你何必执着我内心深处所想?好好守着你家徐驰吧!” 程曦捂着被敲痛的额头:“路哥你太坏了,一说到实质性的东西,你就打太极,太讨厌了!” 路修睿耸耸肩,只是微微笑着。 程力行却陷入了沉思里。念念不忘的人谁都有,真正的快乐,不去计较那个人爱谁,是不是爱自己,只要她幸福就好了! 他心底微微的叹息着,如婉,你现在,该是幸福的吧? 对你,今生就到此处吧! 缘已至此,他也要还自己今生欠下的债了!肖英然,才是真正懂得宽容他的女人。他要守着老婆孩子,开始自己的后半生了!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 裴启阳进了手术室,灵波正半躺着,微微眯起了眼睛,裴启阳面容一痛,暗哑着嗓音低喊了一声:“灵波,我在这里!” 微微迷离的目光看向神色复杂而阴沉的裴启阳,程灵波眼中一片安宁。 裴启阳在她旁边蹲下来,大手带着联系抚摸上她的脸蛋,那冷峻严肃的脸上仍有着深深的疼惜和不舍,一个上前,长臂一把揽过灵波的身子,大力的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沉痛的安慰,“要是疼,不要忍着,哭出来!” “不疼......”灵波晕乎乎地说道。打了麻药,再疼就真没天理了。 裴启阳前面抱着她,医生手术,他背过脸去,不敢看,子弹需要处理,失血很多。 他不敢看,却又不得不看。 那手术刀切割开手背肌肉的那一瞬间,灵波没什么感觉,可是他却感到了刻骨的疼痛袭来,似乎,剧烈的痛楚火焰般的燃烧起来,裴启阳的身子一个紧绷,脸色阵阵的苍白,冷汗从脸上快速的渗透出来。 “没关系的!”灵波轻声地开口。 裴启阳再度抱紧了她的身子,不忍去看那血淋淋的一幕,只感觉自己的心在她手臂被手术刀割开的同时也被切开了。 医生娴熟的临床技术下,手术正快速而精准的进行着,割开了手臂上的肌肉,冰冷的镊子伸了进血肉里,快速的夹出卡在手骨中间的子弹。 子弹取出来的一瞬间,裴启阳压抑不住的喘息了一声,手倏地用力抱紧了灵波,别过脸来,不忍在看。 第802章 吃肉 第802章吃肉 他切割过很多尸体,不计其数,杀鸡宰羊宰猪的,从来不觉得心疼,自己老婆受伤,却是让他心疼不已。 灵波微微地闭上眼睛,被他抱紧,还好,没有做出更傻的事,不然,他如果因为林筝坐牢了,不只是前途被毁了,他们的家,也被毁了! “马上缝合伤口了!”子弹撞击在托盘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医生快速的开口,一面接过护士递过来的器械,专业的止血消毒后,就到了最后一步缝合伤口。 “灵波。”哑着声音,裴启阳只感觉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蔓延上来,有什么东西润湿了眼睛。 灵波闭着眼睛,感觉到脖子处一汪水渍,睁开眼,对上的竟是裴启阳的一双落泪的眸子。 “傻瓜!”她突然勾勒起一抹微笑。 虽然脸色依旧惨白,在冷汗淋漓之后甚至有点虚脱的疲惫,可是此刻,这么笑容,在看似虚弱的情况下,异常绝美。 “灵波--”裴启阳低声呢喃,很不争气地落泪了。 随着针线的刺入,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消毒后的针穿透皮肤和肌肉的声音,他不敢看眼前这一幕。无声的抱紧灵波的身子,林筝这个名字自脑海里定格住,看着灵波这样子,裴启阳那冷峻阴沉的脸庞上闪过一丝冷厉,他不会放过伤害她的人! 半个小时后,终于成功的将手臂上的伤口完美的缝合起来,灵波终于被推出了手术室。 裴启阳的脸色异常的惨白,程乐也被送进了手术室包扎伤口。 程灵波被推到了病房,手臂退却了麻药,有点疼。 程力行已经命人连夜把湛湛接了来,小家伙来的时候还让人带了两个大餐盒。 “我妈妈呢?”人还没进病房,就喊着。 程灵波听到儿子的声音,一颗心终于落地,湛湛没事就好,只见小家伙此时换了一声干净的衣服,白体恤,小牛仔裤,在一堆大人的腿间闯过来。“妈妈,妈妈!” “湛湛!”灵波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都不能动,裴启阳扶着她,低头看儿子,小家伙一看到灵波,顿时皱眉,人也爬了过来。“妈妈,你怎么了?” “妈妈没事!”灵波微微地喘息着,隐忍着手背上的痛,对着儿子笑。 “妈妈受伤了!”小家伙一看到灵波手臂被缠了纱布,顿时心疼的不得了。“妈妈,湛湛给你呼呼,不疼了!” “妈妈不疼,宝儿!”程灵波欣慰的靠在裴启阳的怀抱里,她的儿子花心点不假,可也很孝顺,人无完人嘛!她认命了! “妈妈,湛湛给你带了肉哦!”小家伙忙回头找人,程力行的秘书手里一个食盒袋子,提着过来。 秘书还没来得及说话,程湛小朋友已经很嘴快的指着食盒大声地对着程灵波宣布:“妈妈,姥爷的小媳妇儿!好吃!” “什么?”灵波有点错愕。 “姥爷的小媳妇儿!”程湛大声喊道。“肉,好吃!” 程力行脸色一变,很是尴尬。 程曦忍不住笑,这小屁孩说话总是这么惊人。大概意思是说姥爷的小媳妇煮的肉好吃吧!天哪,这小人儿什么时候都是这么可爱! 程灵波大概明白儿子的意思了,那是说肖英然吧,这是谁告诉湛湛的,不叫姥姥,叫姥爷的小媳妇儿!还说的这么清晰!“湛湛说的是煮的肉好吃吗?? “嗯!”小家伙猛点头。“妈妈,吃!” 真孝顺,不忘记给妈妈带一份来! 程灵波抬头看了眼程力行,只见程力行的脸都红到了耳根。 “叔叔,打开,给我妈妈吃肉!”小家伙又在喊了。 这刚动完手术就吃肉,只怕不行啊! “等一下再吃!”裴启阳开口对儿子道。“妈妈现在还不能吃!” 小家伙有点纠结,却是点了点头,然后想到什么问裴启阳:“爸爸,流血的姐姐!” 裴启阳这时才想起来伊纤黛,赶紧问程力行:“伊纤黛怎样了?” “被送进了医院,现在身体状况不能化疗,她已经支撑不住做化疗了,她的主治医生说,本来寿命有四十多天就很奇迹了,现在这一折腾,只怕也就这一两天的事了!” “我去看看她!”灵波要下床。 “不行,你别动!”裴启阳赶紧阻止。“要去,我带湛湛去,你躺着!” “启,我想去见见她!”灵波轻声地开口:“她救了湛湛,我想去见!” “灵波--” “启,不见会后悔的!”如果寿命只有一两天,她再不见,就真的后悔了,道谢的话,当面说,才最有诚意。 “好吧!”裴启阳沉下脸庞,却又抬起头,有点无奈,然后跟徐驰道:“徐驰,你去买一盆栀子花来,伊纤黛说她喜欢栀子花!还有,她生病的消息不要杨晓知道,通知肖恪过来!” 所有人都知道杨晓水现在大着肚子,谁都不想她情绪波动。徐驰领命去买花。 “给姐姐肉!”小家伙又吩咐程力行的秘书了,那秘书赶紧又让人拿过来一份肉。 灵波和裴启阳都很哑然。 秘书解释道:“吃饭的时候,小家伙就喊给她妈妈和姐姐一人留一份肉,夫人就给准备了!” “呃!”程灵波真的很感动,儿子这么点小孩儿居然就有一颗感恩的心。“湛湛,是给姐姐带的肉吗?” “嗯!姐姐吃肉,就长得胖胖的,长大了给湛湛当媳妇儿!”小家伙猛点头。“妈妈,你也吃胖哦,给爸爸当媳妇儿!” “好!妈妈也吃胖!”灵波语气十分的平和。 程力行让人送来一张轮椅,裴启阳把灵波抱在轮椅上,轻声地开口:“不要碰到手臂,一周后才可以动!” “知道了!”灵波点点头。 裴启阳推着灵波,湛湛被程力行抱着,去看伊纤黛。 妇科住院部。 裴启阳推着灵波走进来。 伊纤黛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正在输液,却没有睡着,她睁着眼睛,门开的时候,她的目光缓缓地移到了门口。 裴启阳推着灵波进来,伊纤黛看到了灵波,似乎又看到她受伤的手臂,张了张嘴,有点虚弱,第一次,没说出话来,她停顿了下,又开口:“你没事就好!” 灵波被推到她的病床前,看到伊纤黛这样子,灵波有点酸楚,这个跟她一样有着一对猫眸的女孩此时已经虚弱的不成样子,也瘦的不成样子,这才几天,她就完全瘦的皮包骨头了! “我没事,谢谢你,伊纤黛!”灵波真诚的开口。 徐驰把花搬进来,放在了桌上,栀子花开的十分灿烂。 伊纤黛一看到栀子花,目光转向裴启阳,露出一个微笑:“裴先生,谢谢你!” 伊纤黛指的是栀子花的事,她只是说了喜欢栀子花,没想到裴启阳就派人送了来。 “不必客气,要说谢,我们夫妻理当谢你!”裴启阳也明白伊纤黛道谢为了什么。 “林筝她伤了你吗?她现在--”伊纤黛问出这句话时,视线又看向了程灵波的双臂,那被纱布缠着的双臂,已经让她明白,这伤是林筝弄的。她真的很担心林筝铤而走险,此刻,林筝又是怎样呢? “她现在还活着,也受了点伤,被裴启阳打的!最后,我们还是觉得,交给法律来制裁吧!”程灵波对伊纤黛说道:“林筝现在被特警带走了,她还是那样,我愚笨,没有说服她,裴启阳也没有!” “程灵波,我替林筝对你说一声对不起!”伊纤黛望着程灵波的胳膊。“我知道对不起太苍白无力,但是念及她这一生走得也不是那样容易,原谅她吧!” “其实我真的没有怎么在意她做的事!”灵波轻声道:“只是人不能拿自己的不幸迁怒与别人。伊纤黛,我们都可以不计较林筝的所作所为,但是法律不会容许她继续作威作福,所以,一切交给法律来解决吧!” 伊纤黛微微点头。“谢谢你,这就足够了!” 到此刻,伊纤黛还在为林筝说话,裴启阳终于忍受不住地开口:“那个女人执迷不悟,死不悔改,实在没什么可原谅的!” “启--”灵波回头看了他一眼,阻止他继续说话,林筝怎样都不重要了,法律来制裁她已经足够。 裴启阳面对灵波的制止,欲言又止。 “她不过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女孩子,心智并未成熟,痴念太重,迷途太深了!”伊纤黛轻轻地开口央求。“一切皆有因,因缘际会,导致今天的结果,交给法律解决吧!” 裴启阳又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她根本不会迷途醒悟,她根本不懂反思,这个女人--” 裴启阳还未说完话,程湛已经捧着他带来的大餐盒歪歪斜斜地走进来,餐盒有点大,小家伙非要自己拿着,不让人帮忙,结果走路都费劲。 “姐姐,姐姐,吃肉!”小家伙终于把他的大餐盒捧到了床边,直接搁在伊纤黛的病床上,小脸一脸的兴奋,炫宝般的拍着他的肉盒子大声喊道:“我给你拿的肉,吃肉!” 第803章 善良的孩子 第803章善良的孩子 孩子一跑进来,打断了该说的话。 “湛湛!”伊纤黛笑望着程湛,每说一个字都很费劲。“谢谢你,姐姐还真想吃肉了!” “湛湛,不要吵!”灵波开口制止,担心儿子太吵,吵了伊纤黛。 “妈妈,给姐姐吃肉!”小家伙又在哪里大声地喊。 灵波刚要说什么,就被纤黛打断。 “没关系的,他真是个善良的孩子!”伊纤黛轻轻的笑了:“我还真的想吃肉呢,湛湛,给姐姐打开,姐姐吃一块肉!” “嗯!”小家伙直点头,去打开食盒,可是小手太小,根本打不开,急的直叫唤:“爸爸,爸爸,打开!肉!” “好!爸爸给你打开,不要撒到床上了!”裴启阳叮嘱了一声。 大手打开盒子,餐盒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白肉,还有捣碎的蒜泥,一打开,满屋子的大蒜味,呃,感情小家伙吃的是蒜泥白肉呀! “大蒜的味道!”伊纤黛已经记不得多久没吃过大蒜了,虽然味道不是很好,但是偶尔会想念。 “姐姐,吃!”小家伙已经直接下手抓了一块肉,蘸着蒜泥,喂到了伊纤黛的嘴边。 “小子,你洗手了没有啊?”裴启阳很是无语,这样直接下手抓了。 “湛湛在姥爷的小媳妇儿家洗了哦,有洗白白!”小家伙很郑重地回答。 “没关系的,小孩子不脏!”伊纤黛已经张开了嘴巴,轻轻地咬住了程湛送过来的一片白肉片,加了醋的酸辣的蒜泥味道充满了整个口腔,真开胃。 给了伊纤黛,小家伙又拿了一块,自己也蘸着吃了起来,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抓起一块儿,跑到灵波面前,递给灵波:“妈妈,吃肉!” 灵波看着递过来的肥瘦相间的大肉片子真有点吃不消,微微蹙眉,看了眼裴启阳,道:“先给爸爸吃吧!爸爸今天很辛苦呢!” 这么腻的,她无福消受。 “爸爸,肉!”小家伙举高了小手,那蒜泥还在滴答着,满屋子的大蒜味,臭哄哄的。 裴启阳真是太佩服肖英然了,居然给程湛煮了这么多白肉,这么吃下去,不得胖死! 看着递过来的一片肉,裴启阳也呆住,那真是一块五花肉,可是不吃,儿子的孝心岂不是要被糟蹋了,只好张嘴。 小家伙又去拿,这次拿的是一片瘦肉多点的,又喂给灵波,灵波这才张口。 程力行和徐驰、程曦都退到了外面,这场面,有点伤感,又有点幸福。 伊纤黛咀嚼着嘴里的肉,轻轻地叹息:“你们能来看我,真好,最后,还能吃到小帅哥送来的肉,我很幸福!” “伊纤黛,不要放弃!”程灵波望着她,认真地说道:“只要不放弃,就会有奇迹!” “程灵波,对我来说,这已经足够了!能活到现在,开开心心的,已经足够了!”伊纤黛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真让人感动。又瞅了眼瞪大眼睛,拿着肉又要喂她的湛湛,伊纤黛摇头。“姐姐吃不下了,放在这里,晚上会吃!” “可是你才吃了一点!”小家伙还不放弃。 但是伊纤黛现在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湛湛,姐姐身体好点会再吃的!”灵波制止了湛湛。 “裴启阳,你带湛湛去洗手吧,我有话想问程灵波!”伊纤黛轻声地开口,脸色更加的苍白,几乎接近了透明。 裴启阳越看越觉得她身体更虚弱,抱着儿子去洗手。 他们离开,纤黛望向灵波,眼中有一抹圣洁而灿烂的光环。“那几年,晓水过的很辛苦是不是?” “苦尽甘来!”灵波平声说道。 “对!终于苦尽甘来了!”伊纤黛微笑着把视线转向了盛开的栀子花。“我最想要的,是晓水送的栀子花!灵波,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你说!”程灵波道。 “晓水生产的时候,帮我送一盆栀子花给她!” “好!” “跟晓水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只是当年太自私,拉着她一直跟在恪哥哥的身边,以为那样,他们就会有机会儿。怎奈即使晓水喜欢恪哥哥,即使那样跟在我们身边,也并非是晓水所愿,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她跟恪哥哥虽然最后相携相守,却中间走过了太多的坎坷,想来,都是我的错!如果早一点出现,解开他们的心结,或许,他们会更早的幸福!” “如果早一点出现,或许结局又不相同。”灵波也轻声开口:“谁也无法预知未来,不到那个年龄,不经历那些事情,人,总是学不会长大!他们最后在一起,因为他们长大了,知道什么是自己最想要的!那是时间的安排,是历经沧桑后,才能真正明白的!” “他们幸福,就好了!灵波,抽屉里有钱,买花的钱一定用我的。还有我的一份遗嘱,等到她生产后,出了满月,把那份遗嘱送给她!” 她这是在交代遗嘱了,程灵波竟有些酸楚。“其实--” “没有其实了!”伊纤黛十分的平静。“我的身体我知道,或许此刻,我这样精神,就是回光返照了!呵呵......” “纤黛........”灵波低喊。 “知道栀子花的花语吗?”纤黛问。 灵波点头。“知道。栀子花的话语,其一代表了喜悦。就像是生机盎然的夏天充满了位置的希望和喜悦。而喜欢栀子花的你,有感恩图报之心,以真诚待人,只要只要别人对你有少许和善,你便报以心灵致谢。这是因为你有一颗赤子之心,不懂人心险恶,而你真诚使你常怀愉快,宽恕他人也使你充满喜悦。其二,栀子花,还代表了永恒的爱与约定,一生守候和喜悦。栀子花从冬季开始孕育花苞,直到近夏至才会绽放,含苞期愈长,清芬愈久远;栀子树的叶,也是经年在风霜雪雨中翠绿不凋。于是,虽然看似不经意的绽放,也是经历了长久的努力与坚持。或许栀子花这样的生长习性更符合这一花语。不仅是爱情的寄予,平淡、持久、温馨、脱俗的外表下,蕴涵的,是美丽、坚韧、醇厚的生命本质。还有一个花语,是等待的爱情!只是纤黛,你确定这花送给晓水,而不是肖恪?” 纤黛笑了,却是直言道:“灵波,聪明如你,还是发现了问题的所在。我爱的人从来不是肖恪!” “呃!”灵波惊愕。“难道你--” “不要说!”纤黛打断她的话,却是道:“有些秘密,永远不要说出来!一切在心底,一切不可说,一切也说不得,我很好,他们很好,已经足够!送她一盆栀子花,代替我,守护她,一生安好,快快乐乐!我心无憾!” 灵波沉默了,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为此感动! 而此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肖恪急切的声音传来:“怎么回事?纤黛在哪里?” “肖哥,你冷静点,伊小姐在跟程姐说话!” “终究还是告诉了肖恪!”伊纤黛叹了口气,“罢了,只要现在,晓水不知道就好!!” 肖恪已经推门进来。 当他看到伊纤黛苍白着脸躺在病床上,而灵波双臂缠着纱布的一刹,整个人都是懵得:“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谁能告诉我,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就不能小点声?这都半夜了!”裴启阳抱着程湛从后面进来。 “舅舅不要吵了姐姐,姐姐流血了,会疼的!”小家伙听到肖恪的喊声就在后面念叨着。 肖恪回头,对上孩子一本正经的小脸,又转头看纤黛:“你怎么回事?怎么住在妇科病房里?你到底怎么了?” “恪哥哥,我很好,你不用着急!”纤黛十分平静地开口,看向程湛。“湛湛困了,太晚了,送他回去吧!” 一说到困,小家伙立刻揉着眼睛,大声喊了起来:“爸爸,湛湛困了,湛湛想睡觉!” 半夜被叫起来,还不忘记给妈妈和姐姐拿肉,他好忙,忙的现在都困了! “乖,等下让姥爷带你回家睡,爸爸在医院照顾妈妈!”裴启阳把儿子递给了程力行。“您带回去吧,这两天辛苦下,帮我们照顾!” “湛湛要在医院陪妈妈,陪姐姐!”小家伙困得要死,还不忘记照顾妈妈和姐姐呢! “明天睡饱了再来!”裴启阳把儿子递过去,示意程力行抱走。 灵波也没有阻止,程力行在门口看了眼女儿,对纤黛点点头,抱着外孙离开了。 小家伙揉着眼睛,却还不忘记跟妈妈和姐姐再见:“再见!晚安!” 伊纤黛望着程湛离去的样子,微微地笑了直到看不见了,才把视线转向了肖恪,轻声地开口:“恪哥哥,我累了,有话明天再说好吗?你现在回去照顾晓水,晓水现在需要你的照顾,我很好,真的!” “纤黛,你到底怎么了?”肖恪还不放心,怎么可能让她现在就休息:“你怎么脸色这么差?” 纤黛却是看向灵波,对她道:“灵波,你们也回去吧,抽屉里的东西,帮我带走吧!” “什么东西?”裴启阳不解地问。 第804章 真的死了 第804章真的死了 “先拿着吧!回头再告诉你!”灵波也没解释,让裴启阳打开了抽屉,拿了里面的一个袋子。 “对,就是它,拿走吧!灵波,别忘记我的话!”纤黛再度嘱咐。 “不会忘记的!你放心吧。”灵波认真的说道。深深地看了一眼纤黛,又看向了肖恪,灵波不知道肖恪若是知道纤黛爱着的人是晓水的话,他会怎样? 肖恪曾经的初恋,一下子变成了他的情敌!而晓水一直假想的情敌,竟是深爱她至深的人,晓水又情何以堪! 但无论怎样,肖恪和晓水都是幸福的!伊纤黛,从来没有破坏过他们,也不曾有任何的不当举动,她很善良,爱一个人,就真的只是希望她幸福,这是一种境界,不是一般人都能做到的! 纤黛又轻声开口:“你们都走吧!恪哥哥,我真的累了,请你也出去吧!” 裴启阳推着灵波,拉过了肖恪。 肖恪还是懵得,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被拉着要出去后,他挣脱裴启阳:“谁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出去说吧!”裴启阳沉声。 灵波深深地望了一眼纤黛,没有开口,眼底流着一抹晶莹,纤黛却是笑了,一切都在不言中吧! 肖恪被拉了出去,在裴启阳的简单的概括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这怎么可能?”肖恪惊愕:“她才多大啊?怎么会得这个病?是不是?是不是那次事件的原因?” “是什么还重要吗?”裴启阳反问。 肖恪被堵得哑口无言,好半天颓败地问:“难道她就这样等死了?” “医生都没有办法了!” “可是--” “她要你照顾好晓水!”灵波轻声地开口:“这是她的心愿!” 肖恪的面容一阵抽搐,目光复杂的扫过眼前的灵波和裴启阳。“我怎么能看着她死?” “谁都不忍心,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 护士这时去给伊纤黛换药,刚进去,却听到护士的惊呼声:“哎呀!不好了,伊小姐她、她.........” “她怎么了?”肖恪怒喝一声,闯入了病房里。“纤黛--” “伊小姐没有呼吸了!脉搏也停止了跳动!”护士也被闯进来的男人气势汹汹的脸吓住了。“我去找医生!” “纤黛!纤黛!”肖恪大喊,一张俊脸有着深深地心疼,虽然极力压抑住情绪,却依旧控制不住的吼了出来。“伊纤黛,你出现在我们面前,就是死给我们看的吗?你给我醒过来,你他妈给我醒过来!” “你醒过来!”肖恪咆哮着,愤怒和愧疚两种情绪纠缠之下,冷俊的脸上更是难堪到了极致,目光阴冷,脸庞紧绷,太阳穴处更是青筋暴突而起,恨不能摇醒已经紧闭上眼睛的纤黛的意识,“你立刻给我醒来,听到了没有?!” 裴启阳推着灵波再度进来,看到紧闭着眼睛的纤黛,知道大势已去。 程灵波心中叹息,那个女孩,就这样,走了,悄无声息。 是不是刚才,她说累了,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她坚持在最后一刻,一个人独自离去,也不愿意让他们看着她死?! 伊纤黛,让人心疼而又无奈! 英雄,自古寂寞! 伊纤黛,算得上是英雄吧!程灵波心中无限酸楚,却又很是平静。 医生很快过来,检查后,惋惜的摇头。“已经去了,几位节哀!” 护士帮伊纤黛撤去了点滴,一切的监护设备,然后用被子为伊纤黛蒙上了脸。 肖恪一下安静下来。 纤黛死了! 这一次,真的死了!确确实实地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为什么她开始不说?”肖恪呢喃着,“到了此刻,也不肯说,她居然就这么没了!” “肖恪,通知你来,是我主张,伊纤黛并不想你来,更不想让你知道,如果你真的痛惜她这一生的凄苦,念经轻轻就芳华已逝,就好好照顾晓水,伊纤黛希望你和晓水幸福到老。晓水现在身怀六甲,经不起任何的刺激。伊纤黛的后事,我们明天再商量如何办理,通知她的父母!”裴启阳叹息一声,拍了拍肖恪的肩膀,推着灵波离去。 出来病房的刹那,灵波眼底闪烁着晶莹的泪花,低低地叫了一声。“启--” “嗯?”裴启阳蹲下来,在她面前,视线对上她闪烁着晶莹泪花的眼眸时,又一声叹息,修长的手指抚摸上她同样苍白疲惫憔悴的面容,“她是个好女孩,会上天堂的!” “生命总是如此脆弱!”灵波哽咽道。 “所以,我们要珍惜!”裴启阳沉声道。 “嗯!”微微的点头,吞下了眼底的泪。 裴启阳推着灵波回到了外科住院部。 本以为会睡不着的,可是程灵波躺在床上,还是很快睡着了!裴启阳痛惜地看着睡下的灵波,就这样看着她,静静地看着入睡的她,如此安静,如此温顺。 而此时,妇科病房里,坐在床边不让人把纤黛拉走的肖恪,拉开了被子,低头看向紧闭着眼睛的纤黛,轻柔的抚摸着伊纤黛的脸庞,目光柔和. 那曾经年少时候脸红扑扑如苹果般的小女孩此刻脸色灰白地躺在这里,永远的停止了呼吸。 那曾经少年时代最美好最不参杂一丝杂质的初恋,从少年到成人的阶段里,他情动的女子就这样死了!年仅二十八岁。多么短暂而又匆匆的一生,怎能让人不唏嘘? 其实谁离开了谁都会生活得很好,那些一直念念不忘的,都在念念不忘中一点点逝去。明知道初恋也只是初恋,却还是因为曾经生命里多了一份悸动而存了一份温暖,亦如当年的场景,单纯而又毫无杂质,只是你的笑脸,我的宠溺,却唯美如一幅诗韵画卷,沉醉了我梦若干年。 不曾相知相惜,只因前路有更适合自己的人,上苍总是如此公正,匹配的永远是最适合自己的那个!不早不晚,让你知道,有时候爱情,越是迟来的越美丽。 而初恋,却也是谁都无法抹煞的。 那是一种情怀,只是相遇,不曾相知,亦不曾相惜,情怀只在心中点点深藏。 不必有结果,只是有情怀!初恋,过去了,也只是初恋。 生活里,有太多的转瞬即逝,像在车站的告别,刚刚还相互拥抱,转眼已各自天涯。 如今,再见,已无当年的悸动,却难逃此刻的心疼。 太年轻,太让人唏嘘,却阻挡不住死神的脚步。 只恨上苍残忍,为何不能为她匹配一副良缘,尝一尝爱情的滋味再上路?! 伊纤黛啊伊纤黛,你这一生,怎么能如此命苦呢? 一曲高山流水遇知音弹了数年无人来和,难道你就这样孤独的上路,所来,也不过是走一个过场,红尘数载,终至孤独而去。 为何上苍会如此残忍? 肖恪看着这个女子,心中遽然一痛,眼底涌现一种情绪,怜惜。怎能不怜惜?她才二十八岁啊! 他垂着头,张了张口,许久都发不出声音。最后,在咳嗽中,模糊的吐出一句:“纤黛,走好吧!恪哥哥送你!下一世健健康康的,找个人好好你!” 顿了片刻,他又轻声地开口:“纤黛,恪哥哥知道你不爱恪哥哥,一直都是恪哥哥一厢情愿。但现在,恪哥哥已经不爱你了,却也无法忘记曾经爱过你!你这个傻丫头,为什么一开始不说自己病了呢?至少,我和晓水还来得及,照顾你!至少不会现在这样的心疼!你就这样走了,我又该怎么告诉晓水呢?” 良久,他端坐在病房里,低低地断断续续地说了几句话,便再也不说了,沉默,只是坐在那里沉默着。 灵波睡下后,裴启阳又一次回到了妇科这边,他想,今晚肖恪一定很寂寥。 寂静地医院回廊里,伊纤黛被推走了,肖恪站在走廊里,修长的身影在灯光下拉的瘦长而寂寥,死而复生的伊纤黛,终于在他面前被带走了,这一次,再也不会死而复生。 望着长长的走廊,肖恪抹了一把脸,心中很苦涩,还有点酸酸的感觉,涩涩的,让他的心开始一点一点的疼痛起来。却更多的是为年轻的生命这样突然离去而惋惜,真的去了!这一次,这世界,再也没有了伊纤黛这个人! “你没事吧?”裴启阳走过去,问好友,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没事!”肖恪语气有点哽咽,却是摇头。“还好,只是一时有点接受不了,她还那么年轻!才二十八岁!” “是的,太年轻!”裴启阳也叹息。“所以,让人十分的惋惜!” “你说如果没有林筝,她还能再多活一个多月是不是?”肖恪怔怔的问道。 “医生的话是如此!如果今天没有这番折腾,她还有一个多月的寿命!”这不是迁怒,医生的确这么说的,不经过下午的折腾,她还能多活一个多月,可惜......... “林筝呢?”肖恪又问。 “被警察带走了!”裴启阳答。 “当年叫你不要因为善心收留她,为什么就不肯?”肖恪回头冷眼看他。 裴启阳面容闪过一丝悔恨。 第805章 一家三口 第805章一家三口 “其实也不怪你,想想她是林萧雨的妹,我都有怜香惜玉之心,何况是你?”肖恪悠悠说道:“只是,有时候,对女人,不是自己的女人,那暧昧的情怀还是不要有的好!不然,受苦的最后还是自己!” “当年,真不曾想过她会有今日!” “那现在你做了什么??” “折断了她的手骨,划伤了她的脸,想要杀掉,但最终没有!”裴启阳机械地叙述着那个经过。 “只是折断了手骨,划伤了脸?” “嗯!” “你太仁慈了,应该开膛破肚,还不能弄死,死了还得负法律责任,弄伤花点钱就行了!老子要在现场,飞她妈敲掉她满口牙齿不可!想当年信誓旦旦地跟老子说不爱你,她妈就是一变态!”肖恪只要一想到林筝害的伊纤黛最后一个多月的寿命都被恨得牙根直痒痒。 裴启阳沉默下去,心中一惊有了主意。“不会这么轻易就过去的,这一次,绝不手软!” “你要干嘛?” “全面出击,林家嚣张太久了!”裴启阳沉声开口。 “回头算我一份,也别他妈觉得对不起林萧雨,谁让她命不好有这么一变态妹来着!”肖恪说完迈步就走。 “你去哪里?”裴启阳问. “回家!”肖恪平心静气地开口:“我出来久了,晓水会担心的!” “那......伊纤黛的事.......” “瞒着,谁也不许在晓水面前提一个字!”肖恪果断的开口。 “你还能保持理智,最好!”裴启阳由衷地说道。 肖恪却是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裴启阳,沉声道:“阳子,这么多年,我好像还从来没有郑重其事地跟你说一声谢谢!” “嗯,好像没有过!”裴启阳也不记得他谢过自己。 “谢谢!”肖恪沉声开口,语气认真。“这次真的感谢!” 裴启阳知道,他说的是通知她伊纤黛的事,让他见到了最后一面,不然,这将是肖恪一生的遗憾。 “兄弟之间,不用客气!” “回去照顾灵波吧,那丫头受伤不是一般的严重!”肖恪交代一句,大步离去,背影寂寥,却又坚定。 程灵波睡得很不安慰,裴启阳刚回来爬上床,护着她,灵波就在梦里急喘着,“呃--” “灵波?”裴启阳低头。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脸。“灵波,做恶梦了?别怕,我在!” 耳边是熟悉的男声,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场逼近,灵波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她刚睁眼,就被人狠狠的吻了上。 她瞪大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那双闪烁着迷人光泽的眸,眸中是属于他只对于她的缱绻深情。 “别怕!我在!”他在她唇边呢喃,珍惜而心疼。 “启--”她刚想说句话,就被他趁机伸进了舌尖,吻的更深了,眸光里迸出压抑太久的痛楚,望着她,似乎要吸噬进她整个灵魂。 这个吻,温柔而充满了珍惜,是劫后余生后的感慨,是庆幸他们都还活着的动力所在。 良久,他才离开她的唇,眼底是温柔。“灵波,我们好好珍惜我们的生活吧,从此,再也不分开!” “嗯!”灵波微微的点头。 “胳膊疼吗?”他语气轻柔。 “疼!”她没有隐瞒,真的疼,疼的要死。 他心里难受,眼神更是温柔。 “你再吻吻我!”她低声。 裴启阳一怔,眼神一闪,眼底有种夺人心魂的魔力,“灵波......。” 灵波不停的调整呼吸,眼睛眨也眨的凝着他,红唇极尽诱惑。 裴启阳低下眸子,韵味十足的唇瓣抿出一道完美的弧度,伸手紧紧地将她抱入怀中,低头,给了她一个缠绵悱恻的吻,温柔而持久。 不得不庆幸,在经历了人生的十年后,他们还能在一起,并且有了一个儿子。 缠绵的吻,诉说着彼此最深浓的爱恋。 好久,他放开了她,用下颚紧紧的贴着她的耳际,炙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脖颈处,撩拨着她的神经。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怀抱,她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手臂的伤又开始疼了,可是心底却很快平静下来,还好,她没事,还能尽情享受他的怀抱。 她想转头,他却紧紧的抱着她,不让她再动弹半分,只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灵波,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还好,你还在,儿子也在........” 程灵波从来没有听过不可一世的裴启阳竟然会用这种鼻音酸浓的口气和她讲话。如此感性,让人心颤。 “我们都在,一家三口!”她说这话的时候,他抱紧她的身体,恨不得把她揉进了他的骨血中。 “什么时候要好好跟儿子说说,媳妇儿只能有一个,不许打小就这么花!”裴启阳想到程湛那德性只怕还会被骗,他还得担惊受怕。不养儿不知父母恩,果真是如此,有了儿子,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快操碎了! “也不知道像谁!”灵波轻轻地一笑。 “我小时候不这么花的!”他猛然扳过她的脸,他们的鼻尖碰在一起,目光之间的距离几乎贴在了一起,她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花就花点吧,长大了遇到他喜欢的真心爱的,自然会收敛,现在说什么,他自己没教训,就不会记住。” “老婆,为什么你突然变得这么豁达了?”裴启阳有点受宠若惊。 灵波却是笑了笑:“睡觉吧,养好身体,为伊纤黛送行!” 裴启阳心中一叹,点点头,小心翼翼抱紧她,相拥着一起入眠。 伊纤黛的葬礼在一周后,她的父母从加拿大赶来,老泪纵横,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古以来都是悲壮惨烈的。那无法承受之痛,外人只是想想便觉得难受的窒息,更何况是其中人呢?该有多痛? 杨晓水并不知道纤黛的死,只是肖恪这几日,有点不对劲儿,偶尔,会走神,杨晓水不知道肖恪怎么了,问他时,他只是笑笑,说:“能有什么事啊?你们孕妇是不是都特敏感啊,没事吃饱撑的就知道瞎琢磨!” 晓水也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挺着大肚子去找育儿书看,不再多想,但愿只是多想了。 但后来,一连一个星期,都是不对劲儿,不知道想些什么,也常跑出去。 晓水忍不住打电话给灵波。“灵波,最近肖恪是不是常去看你们?” 灵波还在医院养伤,手臂已经不痛了,但是不能拿重物,恢复各项机能还需要时间和康复训练,只要加以训练,留下后遗症的可能性还是很小的。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接到晓水的电话时,灵波便对所有人做了噤声的手势,之后,她轻轻走出去,语调轻快:“是,最近不是画展吗?让肖恪帮下忙,他负责联系工人还有帮我发放宣传单,有点忙!怎么了?” “没有!”晓水道:“灵波--” “怎么欲言又止的?” “你说肖恪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最近是不是趁我怀孕不能伺候他出去找女人解决身体需要了?” “呃!”灵波一惊,很是同情肖恪,果然有前科的人很容易被人胡思乱想的,肖恪活该,可是最近还真是冤枉他了。他跟裴启阳一起安抚伊纤黛的父母,一起处理伊纤黛的后事,哪里有时间和心情出去出轨? “你还真是冤枉他了,晓水,有个秘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 “什么秘密?” “我们留学的时候,还记得我打在你卡里的钱吗?” “嗯!” “那是肖恪给的,三百万,之后又陆续给的,你留学的费用,肖恪都替你还给我了!” 晓水一下子愣住了,没了声音。 “你说,他是爱你不爱你呢?” 好久,杨晓水突然大吼一声:“程灵波,你太不够意思了,你居然瞒着我!你要早告诉我,我跟他没准早在一起了!” “孕妇,当初你那样子,一副死不回头的样子,别说三百万,就是三个亿你也不会回头!再说有条件的回头,哪有现在说了让你感动来的有意义?好好养胎,别胡思乱想,把我儿媳妇照顾好了!” “啊--”杨晓水大叫:“这是我儿子,哪里是你儿媳妇,你儿子那么花!” “肖恪那么花都能被你拿下,你女儿只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样可以把我儿子拿下的!” “灵波,你就看上我家的女儿了是不是?” “我看上不看上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家湛湛看上了,好生养着啊,画展完了我去看你!” “程灵波,你干脆也生一个女儿吧,我这胎生个儿子,叫你女儿跟我儿子,肖恪的种也一定很花,叫你女儿也爱上花心的男人吧!” “注意胎教,孕妇!我很忙,你再胡思乱想冤枉肖恪,我真杀过去把你女儿抢过来当童养媳养在我家了啊!” “好吧,我养胎,你们忙你们的!”晓水十分委屈的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灵波叹了口气,回头把这电话给肖恪说了,肖恪很是惊悚。“我敢出轨吗?我都玩腻了,不想再找不痛快了!” “那就好!” 第806章 一家人 第806章一家人 纤黛顺利下葬,肖恪亲自去墓地送行,葬礼结束后,亲自送伊纤黛的父母上飞机,看着伊家二老微微驮的背影,一夕间似乎苍老的如老年人一般,肖恪就难受的不行。 伊纤黛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如今,伊纤黛没有了,远在异国他乡的他们,又怎么度过最后的晚年生活呢? “伊叔,余姨!”肖恪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前。 伊家二老回转身,面向肖恪,这个老友的儿子,年少时候最喜欢他们家纤黛的男孩长大了成熟了,如今已经是而立之年的成熟男子,成家立业了,娶的不是自己的女儿,如果没有出哪一档子事,是不是,纤黛也就不会死,肖恪娶的就不是杨家的女儿而是他们家的纤黛了!怎奈造化弄人,一切皆有定数,冥冥之中天注定,怎样唏嘘都要接受。 “肖恪,回吧!” “伊叔,余姨,你们回国来吧,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伊纤黛的父母闻听此言,突然就红了眼圈,伊冒鑫别过脸去,深呼吸,定定神,摇头。“不了,我们这几年,在那边过的也还可以,适应了那边的生活,就不再给你们添麻烦变了!肖恪,保重,照顾好杨家丫头!我们走了!” 伊纤黛的妈妈余雅惠却抓住了肖恪的手,未说话就红了眼圈:“孩子,我们回国一趟不容易,以后,每逢清明,给纤黛炒点钱,让她在那边过的好!” “会的!余姨!”肖恪反握住余姨的手。“您放心吧,我会时常去的,晓水生了,我们会一起去!” “谢谢了!”说完,余雅惠松开了肖恪的手,转身跟丈夫离开。 肖恪望着他们的背影离去,也忍不住湿了眼圈。 回来的时候,他就关进了书房里,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两位长者离去时的背影,那样孤寂,能为纤黛的做的,也只是照顾她的父母了!可是,又如何跟晓水说呢? 肖恪也知道现在不能说,说了,晓水一定会难受,纤黛就那么没了,他如果再照顾她的父母,晓水又怎么想? 晓水见他一身黑衣出去,又神情疲惫的回来,原本想说的,那些感动的话,一时竟卡在了口中,望着紧闭的书房,有点不解。 他到底怎么了? 伊纤黛下葬后,灵波也办理了出院,两人刚上车,准备回家洗个澡然后趁儿子不在先恩爱一番的,结果刚上车电话就响了。 “谁的电话这么不识趣?”裴启阳很是不耐烦。 “大概是湛湛又跟程伟哲打起来了!”灵波猜测。 果然,是肖英然打来的电话,“灵波,你们快回来了吧?” “快了!怎了了?又打起来了吗?”灵波问。 “别提了,一上午大的干了三次了,小的不计其数,谁也不让谁!”肖英然语气里满是挫败。“陈老年纪大了,照顾不了,你爸今天去单位,家里只有我和陈老跟他们两个,你跟启阳回来一个,帮我照顾着点,累死我了!” 听着肖英然的话,灵波笑了,问:“这么说,伟哲现在很容易就有情绪了?” “是,只要湛湛一说话刺激,他就抓狂!你住院这一星期,多亏了湛湛呢,每天刺激他,哲儿现在恢复的很好!”肖英然语气了满是感激。“灵波,你们真是我的福星!” “一家人,不用客气!”难得,灵波说了这样一句煽情的话。 裴启阳笑了,发动车子去程家。 他突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夏天,在桐城部队训导队时的一幕,那个冷漠的有着自闭症和暴食症的丫头,谁能想到,多年后,她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呢? 而人生,没有什么不可能! 车子开到了程家,还没进客厅,就听到里面传来噼里啪啦声,还有湛湛那稚嫩的奶声奶气的声音:“过来追我呀,饼干都是我的,一个也不给你留!” “给.......我........”又一道孩童的声音,有点急躁,却已经能说话了,这比前几日灵波来时要好了很多,可以表达自己情绪了,可见湛湛功不可没,每天起来就气程伟哲,气的程伟哲抓狂。 “这是我的!”程湛大声宣布。“这是姥爷的的小媳妇儿买给我的,不是给你的,傻瓜!你妈妈是姥爷的小媳妇儿!” 肖英然脸一红,问道:“湛湛,谁告诉你的?” “陈爷爷!”小家伙大声回答,并且指着陈平。 陈平累得坐在沙发上呵呵笑:“我不是这么说的,是他这么理解的,他问我他妈妈怎么不喊你妈妈,姥姥不是妈妈的妈妈?我就说你是他姥爷后来娶得妻子,是小妻子,他又问我妻子是什么,我就说是媳妇儿!他就自己喊你是姥爷的小媳妇了,这孩子真是聪明!” “陈老,怎么老爷子一走,连你也解放思想了??” “其实我一辈子都在解放思想呢!” “傻瓜--”程伟哲突然指着程湛怒吼。 “哲儿,湛湛是你外甥,不可以跟湛湛打架,知道吗?”肖英然赶紧地喊道,声音温柔的传来,一如她的人一般,温柔,知性。 “给我!”程伟哲跑过去追湛湛。 湛湛迈着小短腿,疾步跑着,嘴里还是不停地喊着,“追我呀,追我呀,傻瓜小舅舅!” “给我!”程伟哲几乎就这四个字。“傻瓜!” 灵波和裴启阳还没进门就可以想象里面闹翻了天,大概程家从来没这么热闹过,老爷子在世时就是活霸王,谁敢放肆。 他这一走,这家,俨然成了两个小家伙的自由基地。 “啊!”突然传来肖英然的惊呼:“哲儿,不可以,这是湛湛,你姐姐的孩子,你不可以跟他打架,哲儿乖!” 程伟哲已经逮到了湛湛,并且把他压在身下,嘴直接往湛湛的小屁股上咬去。 “啊!”程湛也发出一声惊呼,接着突然高喊:“不要咬我屁股,小舅舅坏,咬湛湛屁股!湛湛拉臭臭了,不要咬我屁股!” “哲儿,不可以!”肖英然赶紧扯过程伟哲,把他紧紧抱住。刚制住了程伟哲,结果程湛扑了上来,直接坐在程伟哲的肚子上,按着他的脸大声叫唤道:“傻瓜,湛湛拉臭臭了,没洗哦,有粑粑.........” “呃!”肖英然哭笑不得。“湛湛,洗过了!” 这孩子真是可爱,明明给他洗过了,他居然骗哲儿。 小家伙却是大声喊:“小舅舅吃粑粑了!” “啊--”程伟哲又怒了,想要挣脱掉程湛,可是小家伙趴在他身上,小手按着他的脸,就是不起开。 “啊--”他喊他也喊,比谁嗓门大,喊完了,瞪着超萌的大眼咯咯的笑:“湛湛也会喊哦!啊--啊--” 肖英然耳朵里只有回声,满是两个孩子的喊声,如哨子一般的刺耳,可是他们却不管,还是喊着,要不是怕哲儿没个深浅伤了湛湛,她真想远离这两个孩子,耳朵都要聋了! “别喊了!祖宗们,两个祖宗,我求求你们了!饶了我吧,我耳朵都聋了!陈老,快点帮我!”肖英然告饶。 “啊--”湛湛不听,反而继续大喊,这一声持续的时间足足半分钟,中间都不待停顿的,一直喊着。 “揍你!”程伟哲终于被湛湛喊得受不住了,说出了另外的单词,肖英然一下惊喜。 “啊,哲儿,你说什么?” “小姥姥,他说揍湛湛,湛湛要揍小舅舅!”程湛一听程伟哲说要揍自己,顿时不干了,伸手使劲儿扭住了程伟哲的腮帮子,两只小手使劲儿晃动着程伟哲的腮帮子,嘴里还大声喊着:“叫你不听话,叫你不听话.........” 灵波和裴启阳大步赶来,灵波惊慌地想要上前,却被裴启阳揽住。“急什么!” “湛湛在打架!”灵波惊呼。 可是,看着儿子骑在程伟哲的身上,警告着程伟哲,裴启阳不但不去拉架,反而在那里自豪的赞叹:“这小子不愧是我的种,大有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气势,想当年老子这么大的时候也是打遍锦海省委大院无敌手呢!我儿子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连舅舅都敢揍!明天记得给他买有机奶,加营养!” “什么人啊?”程灵波翻了个白眼,跑去拉湛湛:“湛湛,快起来,听到没有!” “妈妈!”小家伙似乎听到了灵波的声音,一转头,看到灵波,刚要爬起来。 哪想到此时,程伟哲突然抬头,张嘴咬住了程湛的腮帮子。 “啊--”小家伙疼的大喊。“妈妈,疼--” “伟哲,快松开!”灵波吓得赶紧蹲下来,拍着程伟哲的小脸,“伟哲,松开,听到没有?” “哲儿,松开啊,妈妈跟你说过的,你姐姐来看你了,快松开!” 谁都没有想到的是,程伟哲这一口咬的不重,只是轻轻地咬住了程湛的腮帮子,咬出了个牙印,听到灵波的声音和湛湛的大喊大叫,程伟哲倒松开了口。 灵波松了口气,赶紧把儿子拉开。 “妈妈!疼!”小家伙指着自己的脸,“小舅舅咬湛湛,湛湛要回家,不在这里玩了!” 第807章 风信子?! 第807章风信子?! “好,回家!”灵波很是无语,她儿子跟伟哲还真是把程家给掀翻了天了。 刚一说完,哪想到程伟哲突然扑过来,抱住了湛湛,紧紧抱着程湛的脖子,不撒手,也不说话,也不咬了,就是不撒手。 “哲儿,你怎么了?” “不走!”程伟哲大声喊。 程湛眨巴了下眼睛,超萌的问:“小舅舅,你不要湛湛回家吗?” 灵波的画展如期举行,因为受伤,灵波把一切事物交给了常羲和徐驰去处理,自己安安静静地养伤。期间做了几次笔录,配合警方和检查机关。 伊纤黛的葬礼结束后不久,也迎来了灵波的画展。 程湛小朋友最近功劳很大,刺激的程伟哲小朋友每天说话都会多几个单词,而且,程伟哲似乎对程湛有着特殊的感情,虽然每次都被湛湛激得咬牙切齿,但是每一次都没有真的伤害湛湛。 灵波虽然有点担心儿子,但是肖英然是明白事理的人,她也不想看到肖英然为程伟哲一再操劳,真心希望程伟哲快点好起来,所以,她没有接走湛湛,而是把儿子放在了程家,让她跟程伟哲作伴,另外裴启阳找了两个月嫂,一起照顾儿子和小舅子。 灵波从不叫程力行爸爸,即使现在见面,也不和程力行说话,但已经不排斥见面,也不反对程湛喊程力行姥爷。 程力行似乎很忐忑不安,却又很满足这样的状况,至少,他的儿子在好转,女儿也不再见他掉头就走了,小外孙每天跟儿子打的不可开交,却又似乎乐此不彼。两个孩子为抢一个玩具,一块肉,等等一切鸡毛蒜皮的小事,在大人看来微不足道,他们却又非常开心地争着抢着。 这样的生活,充满了生命的气息,让人置身在平平淡淡的琐碎中,亲情,很多时候很琐碎,却温暖,让人充满了无边的幸福感。 原来,“会桃李之芳园,序天伦之乐事”是如此的幸福和快乐。 所谓天伦,莫过如此。 灵波的画展。 画展开幕前,突然有人送来三年前被人买走的《无题》后被乔伟齐改为《重生》,灵波一下有点惊讶。 裴启阳却是笑得神秘莫测。这让灵波很是狐疑,他得瑟什么? 打开画作后,送画的人并未离去,而是又搬来一副巨作,同样名字为《重生》。 她记得她那幅《无题》是用绿色的曼陀罗和蒲公英做背景的,那幅画画尽了她当时的心生,无法停止的爱,生生不息的希望。 “师傅,送画的人可有留名字?”灵波不由得惊愣,没有想到这画,几年以后还会回到自己手里,并且有人还送了另外一副巨作,同样名为《重生》。 这太震撼了。 “对不起,女士,我们只是听命办事!”送画的师傅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是谁!” 灵波知道问不出什么,只好作罢。 而这幅重生,又画的是什么?她突然迫切的想要打开看看,是不是这画跟她的画匹配? 当打开后,灵波看到整个画面一瞬间,惊呆了! 这画,颇具阳刚之气,画的大气磅礴,却又不失温婉、细腻。 在这幅巨幅的油画布上,背景是各色风信子,而站在风信子花丛中的女孩,微微回眸,一张清丽的脸庞,一双冷漠却又深邃的猫眼,带着淡淡的疏离和一贯的慵懒,不是她又是谁? 而画面最底部,也是透视靠近人眼球方向的地方,一只男人的手,伸出去,那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而那手似乎在努力挽回什么,想要极力抓住什么! 前方的少女只是回眸,眼底是茫然,没有渴望,但,灵波可以感受画者内心深处的期盼,似乎在期望她回头看她一眼。 光线是薄暮晨光,依稀透着闪闪的金色。 大片的各色的风信子作为背景。 风信子?! 风信子的花语,只要点燃生命之火,便可同享丰盛人生。 各色风信子代表各色情怀。 这幅画里,似乎留存着画者刻骨铭心的记忆,似乎在告诉人,爱情,需要用心去经营。 只是一幅画,让程灵波感受颇深。 画技一般,却内涵深厚,让人忍不住感动,触动内心情怀。 那画面,又充满了浓郁的浪漫气息,似乎在讲述一个爱情故事,又似乎在挽回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 那手,怯弱地伸出,只是一只手,没有人的脸和身子,却让人看到那手,有些许忏悔成分! 风信子是代表重生的花,它的花期过后,若要再开花,需要剪掉之前奄奄一息的花朵。象征着忘记过去的悲伤,开始崭新的爱。所以风信子也代表着重生的爱。 灵波一幅震惊的样子,眼底竟闪烁出一抹湿润。她转头看裴启阳时,他却眼神灼灼,眼底都是高深莫测。 “启?”灵波几乎是失控地低声喊他。 “嗯?”裴启阳挑眉,走了过来,拥住灵波的肩膀,看着摆在办公室里的两幅画,点评着:“这画画的不错,跟你的恰好配成对,都是以花为背景,是不是绝对很有意思?” 灵波再度有点狐疑,眼神打量着裴启阳。 “虽然这副重生没有多少画技,不如你的笔法纯熟,但是却倾注了画者全部的感情,这里面充斥了太多的复杂的感情,矛盾,挣扎,画者似乎在一片暗无天日中度过了一个时期,那努力冲破枷锁,冲破牢笼的勇气和决心还是在的,而且是如此的迫切,可以轻易的看出来。总得来说,这画很不错!” 灵波听着他的话,脑海里闪过什么,然后皱眉,眯起眸子,锐利地视线打量着他,而后不动声色地道:“从专业角度来讲,这画真的没有什么内涵!” “怎么没内涵了?”裴启阳的语气有点迫切的反驳。 灵波却是眼神一闪,一抹笑意在唇边绽放。“因为画这画的人,一定是个混蛋,故弄玄虚,装神秘,存心不良,这样的画者,怎么能做出真正的艺术品呢?所以没有什么内涵!” “可是有作画者的感情!”裴启阳还在极力证明什么。 灵波却是不动声色地眨了下眼睛,平静地说道:“启,你似乎很不乐意我说这个画画的?” “我有吗?”裴启阳也同样眨了下眼睛。 “你没有吗?”灵波反问。 裴启阳黑眸闪闪,然后刚要说什么,门口响起来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进来!”灵波对着门口道。 走进来的是常羲,他在门口对灵波说道:“路翻译来了,好像也送来一幅画!” “呃!”灵波疑惑的瞬间,已经有人抬着一幅画进来,画很大,应该也是一副油画,被纸箱包装着,十分精美,神秘。 紧接着,路修睿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路,你怎么有时间过来?不是说随领导出访柬埔寨吗?”灵波见到他很是惊讶。 路修睿背着手,高大的身影站在门边,唇边一抹似笑非笑地笑意,然后一回头,有人提着两个花篮进来,竟是曼陀罗花,送的绿色的曼陀罗! “你最喜欢的曼陀罗花,别的颜色没送,绿色的吧!不是说代表生生不息的希望吗?”路修睿沉声的开口,视线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裴启阳。 灵波一下惊讶,道了声谢:“谢谢!” 该死的,灵波最喜欢曼陀罗花不错,不然上次也不会画那么多曼陀罗,可是这人一看就不安好心,送生生不息的绿色曼陀罗,他想什么希望生生不息?在灵波微笑着往路修睿身边走去的时候,裴启阳轻轻一拉,将她拉在自己身后,挡住了灵波。 路修睿眼神微闪,唇边依然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好似在看吃醋的小孩子一般,视线如此高傲而又充满了轻视。这眼神,让裴启阳十分的不舒服。 上一次,在废弃的玻璃厂和医院因为担心灵波和情况紧急不曾细看这个男人,当时只知道那男人气场非同一般,但是如今面对这张同样英气逼人的面孔,裴启阳不得不酸味十足的承认,这个男人绝非池中物。 一身黑色的剪裁合体的西装装点着完美的身段,仿若一顶级模特,卓尔不群的高贵气度由内而外层层散发,高贵、优雅、从容不迫、强大的气场能瞬间把周围的一切都纳入他的世界之中。 他拥有一双比夜色更为深重、更为缠绵、更为柔情百结的眸子,眸中闪烁的光芒像是夜空之中点缀的星辰,美的璀璨,深邃崭亮的让人不禁屏住呼吸。 连他,身为一个男人都忍不住惊叹这张脸的主人,怎会生的这样好的一副皮囊,如何不令众生倾倒? 这就是湛湛嘴里喊的睿爸爸! 呃! 呸! 丫丫呸! 他绝不承认路修睿比他帅!绝不!死都不! 路修睿同样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位同父异母的兄弟,看到他眼中那风云变幻飞快流转的心思,路修睿似乎一眼便明了裴启阳眼中的情怀。 这小子吃醋了吧! 吃点醋好,整日不咸不淡的日子过得无趣,吃醋才知道珍惜,才知道灵波的好! 第808章 重生 第808章重生 不过看裴启阳,这家伙还真是长得不错,林向辉那女人长得很精致,加上裴震那老家伙长得也算不错,让他跟裴启阳两个人都遗传了裴震的一部分容貌,却又同时都承袭了各自母亲的精致,站在一起,两兄弟各有千秋。 路修睿更为隽永一些,就像是仙人一般,飘然,宁静致远的气质,宛如高山流水,仿若一副隽永的水墨山水画,十分有韵味。 而裴启阳却相对漂亮阴柔,面容精致,如名家手下的工艺品,各有各的味道。 两人一个对视之间已是电光石闪,全然了解彼此是谁,心中各有想法,但又不约而同的深深隐藏,彼此唇边都隐藏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 裴启阳眼神犀利,路修睿眼神高深莫测。 当着灵波的面,裴启阳自然不会失了风度,很快便微微一笑道:“路翻译能在百忙之中拨冗前来参加内人的画展,裴某甚是感动,真是欢迎之至啊!” 虽然这么说,但是他的身体已经僵硬,挡着灵波。他的话摆明了,宣告了自己的身份,宣告了灵波是他的老婆,裴启阳这人还是极其霸道的。 灵波在裴启阳身后微微探过身子,跟路修睿交汇了一个无奈的眼神,遇到这种小气的男人,她表示无语。 路修睿眨了下眼睛,表示十分同情和理解。 可是这眼神交流,在裴启阳看来却是眉目传情,虽然她知道灵波的心思,但却也能感受到路修睿的不安好心,这翻译,看这架势,是来拆他场子的!他得罪这该死的翻译了吗? “不忙不忙,随时等候灵波,灵波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呃,对了,林筝的案子,听说她ps了咱们的不雅照,检察院找我去做了口供!那什么照片,我能看看吗?到现在还没看到呢!” “我也去过了!”灵波从裴启阳身后探出身子,很是抱歉的跟路修睿道:“这事牵连到你,很是抱歉!照片--” 灵波刚想说照片程征那里有,结果被裴启阳打断:“照片已经毁了!没什么可看的!” “哦,是吗?那我回头问检察院要一份欣赏下,看林筝的ps水平如何!回头安排下怎么让人整整她!” 路修睿话一说完,裴启阳的脸色都绿了!什么叫欣赏下?这孙子绝对是有仇必报的主,还很腹黑,阴险着呢。 程灵波算是明白了,路修睿今天来是逗弄裴启阳的吧。她也不接话,只是指着刚才抬进来的画问路修睿:“这是什么?” “《重生》”路修睿望着灵波坦率介绍到:“据可靠消息,有人会在今天开展前送来你的《无题》那那收藏者的《重生》,所以我连夜也画了一幅,拿出来凑凑热闹。打开看看吧,画的怎样!” 裴启阳的脸色更绿了,眼神倏地射向路修睿。 路修睿却是对着他眨了下眼睛,眼底更是高深莫测。“裴局也给看看,提提意见,听说令堂也曾是画者,想必裴局画工也非比寻常!” 裴启阳在心底咒骂,这该死的,明明知道他送来的《重生》,却在这里装不知道,言语间都是挑衅,以至于裴启阳再度审视自己,难道,他真得罪了这丫?好像没有吧?他真的想不起来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么一人! 灵波的那幅《重生》,在三年前,他委托了朋友乔伟齐去买了来,今天一起送来,本想给灵波一个惊喜,没想到有人跑来凑热闹,该死的,送画也有人凑热闹,还让不让人活了?害的他都没有时间跟灵波坦白他是风信子的作者了! 常羲帮着打开了画。 那背景,是一株凤凰木,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花开的繁茂,而凤凰树下,是一堆奇形怪石,暗黑的颜色,一如地狱般让人心悸。 那笔情纵恣,不拘成法,而苍劲圆润,却又时有逸气,似乎给人一种襟怀浩落,慷慨啸歌,世目以狂的姿态。 暗黑的石山下,一株沙漠玫瑰,傲然怒放,只是旁边,一只小鸟,那小鸟居然也是黑色的,如地狱般的暗黑,居然是翻着白眼的!似乎嘲弄着什么,而沙漠玫瑰却又让人感受到一种希望!如此的矛盾,综合在一起,让人视觉接收到很大的冲击。 灵波真是服了这个人,想来这个人的内心是极度挣扎的吧! 希望和绝望并存,矛盾挣扎中,他一颗心,在黑暗和希望中凤凰涅槃。 凤凰花开,凤凰涅槃,同样代表重生。 沙漠玫瑰也代表重生,因为即使被晒干,放在水里它还能开花,同时又代表着永不凋谢的爱情。 只是这小鸟,是他自己吗?嘲弄着看人世沧桑,还是嘲弄着看凤凰涅槃,难道嘲弄爱情?灵波狐疑的看向路修睿,他只是笑笑,什么都不说。 裴启阳却是皱眉,这人也画了重生,一幅画,两种植物代表重生,他真当自己是凤凰木了啊?以为花开就他妈涅槃了啊? “路翻真是有趣,画只小鸟出来嘲弄人,真当自己是智者了啊?看来路翻很是喜欢绘画,翻译工作不愿意做,老想凤凰涅槃咋地,情趣真是多啊!路翻想开画展的话,灵波的画展结束,我们来为你办一场单独的个人画展好了!”裴启阳言语之间极尽嘲讽之意。 路修睿却只是笑着道:“哦!那还是算了吧,画一幅可以,多了,就没啥兴趣了!老嘲弄人也没啥意义!” 说话言语间,似乎夹杂了某种情绪,波涛汹涌,让常羲都有点意外,感觉今天的两个男人气场似乎不对,难道是磁场不对,相斥的这么厉害? “你们先聊着吧,我去前面看看筹备的如何了!路,谢谢你的重生!”灵波实在不想理会两个男人,感觉有点幼稚,裴启阳更幼稚,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路修睿是他同父异母的大哥吧! 而今天的路修睿,似乎一直在逗弄裴启阳,灵波一方面同情路修睿这些年来内心的挣扎,面对裴启阳这个害的他母亲一生背着黑锅含恨九泉的女人的儿子时,他还能不恨,已经实属不易,让他逗弄一下裴启阳吧! 毕竟,如果没有林向辉,裴震和顾锦书会在一起,路修睿会在亲生父母的身边长大,他的母亲也不会那样死去!裴启阳的母亲欠了顾锦书,也欠了路修睿,冤孽有因,总要有果。毕竟,他们还是兄弟! 灵波在想,到底什么时候,路修睿会去认裴震呢?只怕是依照他的脾气,很难!如果真的认了,也代表他真的释怀了! 灵波带着常羲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了路修睿和裴启阳。 灵波这一走,一下子似乎剑拔弩张起来。 裴启阳也不客气了,直接下了逐客令:“路翻工作一定很忙,花和画都已经送到了,请回吧!” “呃!画展还没开始,没有送上诚挚的祝福,怎么能这样轻易离去,你说是不是??”路修睿干脆在沙发坐了下来,点了一支烟,不疾不徐地抽了起来,姿态慵懒的让人想要扁他。 裴启阳也坐了下来,同样点了一支烟,然后徐徐抽了一口,身子往路修睿这边一叹,朝他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眯起眸子直言道:“路家的大公子这么闲?最近没回锦海孝顺父母,在这里嘲弄别人,真是悠闲的让人羡慕呢!” 路修睿闻言,心中便知道裴启阳调查了自己,可惜他只是知道他是路华安和范晴的儿子,路家的长子,却不知道他是他同父异母的大哥,行啊,这小子果然也不是吃素的! 他微微挑眉,背靠在沙发上,不疾不徐地开口:“调查的很快嘛!不错!倒是你,一个儿子,跟灵波姓,真有意思!” 裴启阳却是警惕道:“你什么意思?” “我是觉得有趣啊!”路修睿十分平静,似乎故意戳他伤口。 裴启阳微微侧目,目光如冰撇过他的脸,声音多了几分不耐烦:“我乐意,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哦!好像是我当初建议的,程湛比裴湛这名字更有气势!”路修睿不疾不徐地说道。 “什么?”错愕着,裴启阳惊愕,该死的,原来,原来他儿子的名字是这该死的建议姓程的?“是你给我儿子取名字的?” “可不是我,灵波取的名字,我建议的姓氏而已!” 刹那,眼神相交,火光在无形中四射。裴启阳的眸子里有熊熊烈火在烧! “你什么意思?胆敢决定我儿子的姓,你真是胆大妄为,找死!!”裴启阳面容冷峻如霜,却第一次破天荒的气到极致,还保留理智,没有动手,“路修睿,你真是没安好心,但灵波把你当朋友,想必在我不在的日子,你帮了她不少忙。但从今以后,我绝不会再让你们有说话的机会,路修睿,你要弄清楚,她是谁的女人!” 路修睿的目光像鹰一般犀利的注视着裴启阳,忽地轻笑道:“看你这瞪眼的架势,要不要出去打一架?干一仗过过瘾?” 第809章 跟你姓吧 第809章跟你姓吧 “你还别激我,打架是粗人才做的事情,我才不屑。”裴启阳泛起深不可测的笑,手在身侧握紧成拳,寒意和杀意喷薄而出,在一瞬间能把周遭的一切都冻结!但,他还是忍住了! 他要是打了路修睿,不知道灵波会多生气,灵波朋友不多,却有路修睿这个朋友,想来这个人也有过人之处,不然灵波也不会跟他成为朋友。但是他相信灵波,相信灵波心思纯洁,要是真的发生什么,就早发生了,不必等到现在。 路修睿继续轻轻地笑:“但是也是最公平的较量!” 裴启阳轻哼一声,讥笑道:“年轻气盛,不知何谓真正的公平。灵波是我的妻子,难道你觉得打一架她就能归你?你若是当真有能耐,将来便把她从我手里夺去,凭你的本事和能耐,只要你能做到,我自然心服口服!这么多年,你也没把灵波变成你妻子,可见她压根不喜欢你!” 路修睿笑。“呃,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可以理解为,你吃醋了是吗??” “吃醋是有点的,但那又如何,为灵波吃点醋,也是一种幸福,这你还真不懂!”裴启阳清艳绝伦的面容坚定如炬,一字一句铿锵如钟鼓,落地有声:“她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妻子!” 路修睿笑意愈甚:“你可千万坚定,可别出现暧昧的眼神之类的事件了,不然真的会失去的!” 看着面前这个高翻唇边带着妖孽祸世的笑,一副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狂傲样子,裴启阳就有种愤怒在心底滋生,该死,他故意的,他跟自己有仇! 路修睿见玩笑开的差不多了,自己一支烟也抽的差不多了,站了起来。“你呆着吧,我去前面看看灵波!” 说完,走了出去,背过身去,唇不由得上翘,似乎心情大好,步子也轻盈了许多。 裴启阳豁得站起来,也朝前面走去,他也不理会路修睿,大步往前面展厅走去,见到灵波正在跟常羲说着什么,一把抓过灵波,不等她说完,就把她拉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常羲有点惊愕,就见裴启阳拉着灵波从另一边走廊走回办公室。 而另一侧,路修睿缓步走来,很是悠闲。 “怎么了?”常羲问。 “那只吃醋了!”路修睿笑笑,然后问:“好玩吗?” 常羲一愣,有点看外星人一般的看路修睿。三十多岁的老男人,玩别人,玩的这么开心吗?这只,是狐狸,还是妖孽? 裴启阳一口气把灵波拉到了办公室,灵波知道他一定被路修睿刺激的发怒了,没想到会怒成这样,不过也很意外,居然没有动手,有进步了! “怎么了?”灵波挑眉看着他,眨巴着大眼睛。 裴启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都是复杂的情绪。 灵波这几日养身体,加之之前流血,身体有点虚,这几日又没怎么晒太阳,整个人的肌肤也白了好多,宛若一朵不染纤尘的白海棠,清幽而素洁。淡色的唇微微上翘,仿若无声的勾引,无意识的轻抿,裴启阳看着自己的老婆,想着路修睿刚才的挑衅,忽然有些失控,这些日子以来压抑的情欲喷薄而出,他俯身便在她唇上落下一个深吻,擒住她的唇瓣,吮吸她的爱液,待他起身时她的唇已高高肿起,鲜红欲滴。 “干嘛?”她惊呼。 “不许对他笑!”裴启阳霸道的宣布。 “谁?”灵波一怔,有点不解。 裴启阳一把把她搂在怀里,伸手关门,上锁,阻止别人进来。“就是刚才那个不安好心的破烂翻译!” “呃!”灵波摇头失笑,“真的吃醋了啊?” “吃醋了,很多醋,泡在醋缸里了!”裴启阳很大方的承认。 灵波的手,轻轻地搁在他的胸口,受伤的手臂还没有完全好利索,还得去锻炼做复建。 裴启阳抓着她的小手,很是心疼,却也委屈。 “启!”灵波轻轻的开口,望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眸比夜色中的星辰更加深黑,任凭她柔嫩的小手抚摸过他的胸口,落入他的掌心,“路修睿不是不相关的人,他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亲人!” 听到这个话,裴启阳犀利的唇角终于泛过一丝不加掩饰的怒意。“什么亲人,灵波,你再这么说,我真生气了!那人没安好心,好像我得罪了他似的!” 灵波知道解释不了,这事是路修睿的秘密,他不说,她还真的不能说什么。 她只好道:“好吧,我不说了,你只要记住,没有人可以替代你,就可以了!” 闻言,裴启阳再也忍耐不住,拉过她的手往他怀里一扯,她便径直撞上他硬邦邦的胸口,低首不由分说吻上她的唇-- “唔--” 火热的唇贴上她柔嫩的唇瓣,灵波本能的发出一声销魂的低吟,男人强硬而霸道的拥抱,像是要把柔弱的她碾碎在他的身体里。 很霸道的吻,宣誓一般的吻,啃噬掉她的七魂六魄,她的每一寸灵魂,让她心颤。 “那个男人不安好心,不是什么好人!”许久,裴启阳缠绵不舍的放开已近迷离的她,低哑的声音再度在她的耳际响起,带着对路修睿的极度不屑道:“你要记得远离他!” 灵波被刚才的激吻吻得胸口剧烈起伏着,一边喘气一边微弱的低声:“好,画展完了,咱们回桐城,远离他!” 真是拿裴启阳没办法,路修睿要对她不安好心,何必等到现在?不过罢了,刚才看他们兄弟斗法,就已经很无奈和无语了,还真的不想一见面就这样剑拔弩张的。 “这还差不多!”裴启阳像个孩子,又低头,轻轻的啄了下她的唇瓣,又恨得牙根痒痒。“他居然建议你让湛湛姓程!” “不行吗?”灵波反问。“跟我姓不行??” “呃!”裴启阳一怔,却是否认:“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事是他建议的,我这心里就堵得慌,老婆,你怎么就听他的呀!” “谁让你当时自己丢了自己,找不到自己了,生湛湛时,恰好路修睿在,凭这点,我叫听他一个建议不行吗?”灵波反问,想着当年路修睿的样子,就有点好笑,八成他不姓裴,所有裴家的子孙都干脆别姓裴了! “老婆.........”裴启阳一想起当时自己不在身边,就难受,想起来就愧疚,这事根本无法弥补,他亏欠了灵波。 “好吧,姓程就姓程,反正少北一定不会让他孩子姓老婆姓的,所以,我没必要担心传宗接代的事,反正姓程也是我种!这一点走到天边都改变不了。” 灵波不语了,心中盘算着,什么时候给湛湛改过来姓呢?上幼儿园的时候吗? “对不起!是我小心眼了!”裴启阳叹息了一声。“没有照顾好你,是我的错!” “你--”灵波张了张嘴,只是眼眶微微潮湿,眼角亦微微发红。 裴启阳的脸近在咫尺,那样深邃浩瀚如星空的一双眸子里蕴含着浓的化不开的感情,温热的呼吸强扼住她的呼吸,强健的心跳充斥着她的耳朵,有力的拥抱禁锢住她的身体和灵魂。 这么些年来,她感受最多的,还是他给予的百丈柔情。其实,他们早已融入了彼此,入骨血,谁也离不开谁了!如亲人般,离不开彼此了! 许久后,她叹息一声,“办户口的时候,改过来,跟你姓吧!” “真的?”裴启阳挑眉,眼神里有惊喜溢出。 看吧,男人的劣根性,都是这么大男子主意。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裴启阳轻笑一声,那一笑,美不胜收,灵波被那笑容吸引,一时微微怔住。 笑过后他忽然低首擒住了她的唇,缠绵悱恻道:“老婆,谢谢你!” “裴启阳,你真的重生了吗?”灵波忽的开口问。 “呃!”裴启阳一怔,有点错愕。 灵波的眼睛却是看向了那边那幅画,“你买走了我的重生,自己重生了吗?” “灵波。你--”裴启阳看到她视线转向了他画的那幅画,一下子有点激动,他的女人真是聪明,有着太敏锐的洞察力。 “我猜到了,是你,如今,更笃定了!”她说。 “老婆--”裴启阳感叹,蕙质兰心,就是他的妻呀!“你怎么猜到的?” 灵波轻笑:“因为你这个人从来都是吝啬夸赞别人的,你对那幅画,夸赞的太多了,要是有不知名的人送来一幅画给我,你只怕能疯了,但你没疯,还在夸那画。我想除了你自己,你还真没这么夸过别人,你那狂傲的男性自尊不允许你夸赞任何觊觎你女人的人!所以,我断定,那画,是你画的!” 裴启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灵波。 “不对吗?”灵波反问。“那--” 接下来,她的话被他堵在嘴里,她没有推开他。 裴启阳的舌尖蛮横的在她嘴里横冲直撞,贪婪的索吻像是一个害怕失去的孩子,灵波闭上眼细细享受,并且很是热情的给出回应,他的吻是如此炽热而甜蜜,直直撼动到她的灵魂。 第810章 二十五年 第810章二十五年 待他放开她,她的脸颊已是通红,小巧的唇高高的肿起,低着头道,“你再吻下去,我嘴巴今天要红肿的不能开展了!” “谁敢笑你,我揍扁他!再说,我就是吻你,肿了唇更好,省的有些不知趣的苍蝇觊觎我老婆的美色!” “我又不是天仙,你别胡乱说了,路修睿才没那意思,你不了解他!”灵波羞怯的低下头,只觉得脸颊像火一样燃烧起来了,低声道,“快开门!前面要忙了!” 裴启阳轻笑着吻了吻她的面颊:“脸红了啊,难得!” 灵波轻轻咬住嘴唇:“你能吃醋,我为什么就不能害羞、不能脸红?” “傻丫头。”裴启阳淡淡一笑,“今晚回家爱爱!” “闭嘴!” “呵呵--” 大厅里。 程曦远远地看着路修睿,突然扯过徐驰道:“徐驰!为什么我觉得路哥跟姐夫有点像呢?你有没有觉得?” 话一出口,立刻引来徐驰的惊呼。“哎!还别说,真有点像呢!” “路哥,过来!”程曦招手喊道。 路修睿走了过来。 程曦和徐驰细细地打量他,再度惊呼:“路哥,这么看你,跟裴启阳有点像呢!” 路修睿听到这话,却是神色一转,咳嗽一声,问:“画展快开幕了吧?” “嗯,是到了!”徐驰看了眼表,“还差20分钟!” “那还不快去看看哪里细节还没处理好!”路修睿就这样轻易岔开了话题。让他们转移了注意力。 在程力行的积极斡旋下,利用了程家的影响力,林筝一案很快被公安机关移交检察机关立案调查。 检察机关对林筝立案调查,以非法有枪支、弹药,携带枪支故意伤人、危害公共安全,绑架、诽谤陷害等等数罪联合提起公诉。 法庭。 从进法庭开始,裴启阳就一眼都没有看过林筝,做证人时,他也只是象征性地扫了一眼,那一眼,眼底都是厌恶,甚至是恶心,作证完后,他便握住了程灵波的手安静地旁听。 旁听席上,常羲也不曾看她一眼。 林筝呆呆地看着他们,脸色苍白。 裴启阳连余光都不曾瞟落,径直握着程灵波的手,那等睥睨万物的傲然,那等不可一世的嚣张,真真灼了世人的眼。 当常羲不再看她一眼,裴启阳也不看她一眼时,林筝的心头顿时被万箭刺穿,空洞的眼神,被恐惧和愤怒,一点点铺满。 陈琴作为心理医生,亲自为林筝出具了一纸证明她精神状况良好的证明。 当这证明出具时,裴启阳也有点意外。 期间,裴启阳有一度担心林筝会因为精神状况而逃脱了法律的制裁,没想到陈琴会证明她无病! 而一切似乎是做好了准备的,没有人有疑义。 林家也没有情辩护律师,本身公诉刑事辩护率就低,可以想象林筝的下场将有多惨。但根据我国宪法第四十一条第三款和《人民法院组织法》第八条,都明确规定:被告人有权获得辩护,《刑事诉讼法》第四章,又着重对我国刑事诉讼中的辩护制度作了具体的规定。这些规定,体现了国家法制的民主原则。而律师则是根据法院的指定,依法安排给林筝辩护的。 律师询问林筝:“林筝,绑架程湛,在xx小区x栋10层xx室门上装有定时炸弹,致使伊纤黛因延误治疗而死亡,枪伤程灵波,在她身上绑了炸弹.........以上情况,你可承认?” 林筝微微垂了眸子,不发一言。 证人一一上庭作证,当穆威淮走进来时,林筝呆了下,视线看向穆威淮。 在证人席上,穆威淮一脸的沉郁,坐下来。 律师询问了他几个问题,“证人穆威淮,你确定是林筝绑架了程湛吗?” “是!以电话记录作证!” 律师让人呈上来穆威淮的手机电话清单。 “你与林筝是什么关系?”律师又问。 “他姐姐曾是我的大学同学!”穆威淮平声开口。 “林筝的思维正常吗?” “正常!”穆威淮平静地回答。“难道律师在怀疑权威机构的检验吗?” 穆威淮这一次竟是把矛头指向了林筝。 这一刻,裴启阳似乎明白了什么,穆威淮要求的陈琴,他让陈琴出具了那一纸证明。 这意味着,林筝要作为正常人坐牢服刑,不会逃脱法律的制裁。 林筝看到连穆威淮也背叛了自己,顿时在法庭上闹了起来:“穆威淮,你也要离我而去吗?你忘记我们上过床了吗?” 此话一出,法庭上一片喧哗。 常羲一动不动。 程征哑然。 程曦错愕。 徐驰也呆了。 裴启阳没有丝毫的意外,那天就怀疑了,林筝这种女人,什么事做不出来?跟穆威淮睡了,倒也没有什么稀奇。 程灵波很是同情林筝,睡过了,关系就很铁了吗?难道在她的思想中,睡过了就是统一战线了吗? 穆威淮却是看向她,眼神里有最后一丝怜悯,却还是转头决绝地说道:“我很后悔纵容了你,也让自己误入歧途,最终连累了我们穆家。林筝,一切皆因为你,你不配再叫我威淮哥!我们本就没有什么关系!睡过又能怎样?你不是跟多个男人睡过,你不曾珍惜,别人又何必珍惜你?” “你--”林筝脸色再度苍白一片。“你说什么?” “想要别人的尊重,首先得自己尊重自己,自己不自重,你,太轻浮了!”穆威淮望着她,眼睛一眨不眨,极是认真:“再说跟你上床,非我所愿,睡了便是睡了,我无从辩驳,但你也否认不了,那晚不是强暴!” 林筝的脸已经白中变灰,死灰一片。 这一个打击,让林筝整个人再也没有了力气,穆威淮也不再支持她了! 看了眼法庭之上,旁听席上,家人一个没在,她并不知道,此时的林家也乱成了一锅粥,林筝父亲被检察院立案侦查,翻出他的情人,贪污受贿各种罪证,一时间,林家完全没落,陷入了一片泥泞中,根本没人顾及她。 案情审理的很是顺利,所有人都出庭作证,林筝完全具有独立的行为能力,所有矛头都指向了她。 最后要她陈述的时候,法官问她可有话说,她的回答是:“我想见常羲!” 常羲坐在旁听席上,安安静静,头都没有抬一下。 “常羲!”林筝看向他,可怜兮兮地开口。 常羲却不抬头。 法官没说话,大家都看向常羲,常羲依然一言不发,良久的沉默后,法官也没说话。 “常羲,对不起!”林筝突然开口。 常羲唇边一抹苦涩的笑意,依然不曾抬头,他无话可说了,执念很可怕,这些年来,他执念很深,执着于一个伤害自己的女人,从而忽略了身边最美好的女孩,到头来,连这个也失去了! 他的头终于抬起来,看向的不是林筝,仿佛林筝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望向的是程征,只是程征坐在程乐的身边,眼底,已经没有他了! 她爱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自己幸福就好。常羲,在经历了太多后,也终于明白了这一点。 审讯几宗罪一起,最后,法官宣判。林筝私自携带枪支弹药,并造成极大危害罪,危害公共安全罪,绑架罪,诽谤罪,故意伤人罪最终成立,并且以偏高量刑,数罪并罚,被判二十五年监禁。 宣判后,林筝一动不动,也没有再要求上诉,她似乎接受了那个结果。 法官退席,大家也都跟着散去。 “走吧,”裴启阳牵了灵波的手,朝外走去。 林筝的心,沉至深渊,抬头看过去。 一个一个的人,都失去了! 直到上了车子,程灵波直勾勾的望着裴启阳,扯住他的衣襟,不肯撒手,“启,我们真的可以离开了吗?是真的吗?一切都解决了,没有问题了吗?” 裴启阳伸手捏住了她的脸蛋,使劲的晃了晃,痛得灵波赶紧拍掉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护着脸颊,瞪他一眼,“你知不知道,真的很疼!” “那就不是做梦。”他说过一句,随手把她揽过来,直接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脑袋,声音沉沉的,“她坐牢了,我们都松了口气!那是她罪有应得!只是25年,有点少!要是一辈子就好了!” “二十五年,很漫长,不知道她能不能熬下去!穆威淮说连累了他父母,这是怎么回事?”灵波突然想到什么,问裴启阳。 裴启阳一怔,表情有点不自然。 “是你?” “我让你爸派人去暗查了他爸,没想到会查出问题!”裴启阳原本是气愤穆威淮居然敢绑架他的儿子,才去调查穆威淮的父亲,结果查出了问题。 “我们结怨了!跟穆家又结怨了!”灵波轻声开口。 “你怕?” “不是!”灵波一怔,缓缓的,垂下亮晶晶的眸,摇头,“有些事,总要有人做,我到现在,似乎看明白了一些事!爷爷,爸爸,叔叔们并没有错.我,程曦,程征也都没有错。他们追求他们的人生梦想,我们追求我们的,做着一切的抗争!矛盾激化也只是因为我们都不曾努力去沟通!他们做的事,总要有人去做,即使这个世道,人人为己,却依然还有极少数的共产主义者,这世界因为他们的存在,还有希望,不是吗?” 第811章 纤黛的父母 第811章纤黛的父母 “灵波--” “裴启阳,我们不是伟大的人,我也不希望你是,做官,问心无愧即可!”灵波轻声地开口。 “好!” “我们回桐城吧!”灵波道。 “好!” “启,”她低声问:“我们以后不会再分开了吧?” 声音里的不确定,透着令他心疼的颤抖,他将她抱得更紧了。“死也不会分开了!” 画展结束后,灵波跟裴启阳回了桐城。 肖恪一直没有告诉晓水关于伊纤黛去世的消息,这事转眼过去了2个多月,晓水已经怀孕8个月之多了。 肖恪的不对劲儿终于让杨晓水忍无可忍,在肖恪躲在书房给纤黛的父母打了一个电话问候身体状况时,晓水一脚踹开了门,挺着已经大的不可思议的肚子手扶着门框,恨恨的看着肖恪。 惊得肖恪一下怔住,身子在瞬间僵住,啥都没说完就慌乱地砰地一声挂断了电话。赶紧说道:“水,亲爱的,怎么了?宝宝又踢你了吗?” 已经忍无可忍的杨晓水直接了当的开口:“躲在书房压低声音,这么小声地给你哪个小情人打电话呢?” “小情人?”肖恪猛地惊悚了下,赶紧站起来朝着晓水走去,一刹那,所有的理智都回到了自己的脑海里,拥抱住她的身体,笑着开口道:“晓水,你胡思乱想什么啊?我不是告诉你,我从良了吗?再也不做那事了!” “从良了?”低声地诅咒一声,快速的退出他的怀抱,“刚才给谁打电话了?拿出电话来,我看看!我也拨过去瞧瞧是不是小情人,或者是老情人!” 该死的,躲着打电话,别以为她不知道,她什么都知道的。只是不愿意说而已,这么久了,为了孩子她人了,可是最近还是那样子,他当她不发威是病猫啊? 不知道的什么样的感觉在心头搅动着,看着肖恪那陪着笑脸一幅明明做错事却死不认账的样子,她就气牙根直痒痒,真是气人,本意额为农奴翻身把歌唱了,结果他还是死性不改,什么人嘛?杨晓水阴沉着面容,惊涛骇浪般的情绪在心头翻滚着。 如果不是担心宝宝,她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晓水,老婆,咱别动怒啊,注意胎教!”肖恪继续赔着笑脸。 “把电话拿过来!”晓水继续维护自己的权益。她早就知道了,怀孕期间,男人最容易出轨,更何况一直有前科,性欲极大的肖恪?他怎么会耐得住那么漫长的寂寞,老实巴交的等着孩子降生后再满足他的兽欲呢?他一定是出去找小情人了! 肖恪一瞬间惊悚。“水,你不信任我啊?” “对!你说对了,不信任你!”杨晓水十分坚决地说道:“我后悔了,真是后悔死了,我当初就不该跟你回来,凭什么要再次被你欺骗,再次被你欺负?我他妈真是活腻歪了!” “我没有情人!”肖恪沉声地开口,“我不是每天都在家里处理事情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 晓水狐疑地看了眼电话:“既然你没有情人,为什么不把电话给我看看?要是正大光明的话,怎么捂着盖着不让人看电话?” 肖恪脸色一僵,沉默良久道:“是给纤黛的父母打的电话!” 一瞬间,晓水整个人怔住。 纤黛的父母? 她已经两个多月没再见到纤黛了,每次打电话,纤黛的手机都是关机状态的,难道肖恪跟她是私下联系吗?这都到了要见父母的阶段了。 晓水一下子不说话了,唇边忽的溢出一抹微笑,灿烂至极:“哦,纤黛的父母啊,知道了,信你一次!” 肖恪看到她那一抹微笑,突然心底疼了起来,他对她太了解了,一看到这种笑,往往是她心最疼的时候,这丫头又误会了,不知道怎么了,真是感觉孕妇不是一般的多疑,而且脾气特臭,一不顺心就拿他撒气,他都忍了,因为深知自己老婆挺着大肚子真的不容易,可是这也不能成为折磨男人的理由嘛!她就不能有点安全感,全身心地信赖他吗? “水,我只是问候一声伊叔和余姨!”肖恪赶紧再说。 “哦!那你继续问候吧,帮我也问候一声,我累了,回去睡觉!”晓水说完,不再多言,转身就走,走得很快,吓得肖恪赶紧扶着她,她也没反对。 回到卧室躺下来,她就不再说话。 “水,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只爱你,认定了你是我的妻子,真心决定以后好好过日子,你就不要乱想了,我的心里只有你!”他说的很是深沉而真诚,可是晓水只是点了点头。 无奈,那天后,家里的气压一直很低,整个家里弥漫着一股诡谲的气氛。 肖恪解释了,可是,晓水却还是无端烦躁,一股情绪压抑在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加之肚子越大越呼吸憋得难受,有点失去了惯有的冷静自若,好几次,她真想直接说肖恪,既然你们没事,你干嘛躲在书房压低了声音打电话?可是,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如此压抑了三天,她没说话,肖恪却是忍不住了。给端了水果进来,看到晓水又不知道在神游太虚什么,他望着晓水,终于无奈地开口:“你就不能别胡思乱想?你这样子,怎么胎教?” 晓水也忍不住了,抬起眸光,犀利地看向肖恪的面容,不给他任何逃脱的机会儿,直接了当:“你是不是私下跟纤黛联系过?” “没有!”没想到晓水还是乱想了,并且直接地开口了。 “没有?”对于他的否认,晓水眼神再犀利起来:“撒谎!” “我怎么撒谎了啊?” “你都联系她父母了,能没跟她联系?”对于他的反驳,晓水无任何的反应,再一次地询问。 肖恪心想,他要是能跟纤黛联系了,那他真是大巫师了,可以通灵了,以后不用做生意,直接给人看天象好了! “联系她父母,问候一声,没有跟纤黛联系。” “孩子归我!”晓水突然开口。 “什么意思?”肖恪错愕。 “我要跟你离婚!”晓水突然一字一字的说着,迎向肖恪的眸子里满是悲愤。 搁在身侧的手倏地收紧,这话听起来是如此的刺耳,肖恪的五指收紧,握成拳,缓缓地开口:“离婚这两个字,不是随便说出来的,把话收回去,孩子是我们两个的,你是我的,不许有这个念头!” “我是你的,你却不是我的,我要你何用?”晓水知道这话说重了,知道不该胡乱说这些话,她瞄了一眼神色不对劲的肖恪,那是什么表情?愤怒?心痛?还有隐忍?他到底怎么了?直觉,她觉得不对劲儿。 情绪波动着,肖恪犀利的眸光复杂的看向一旁忽然平静下来的小水,颀长的身影在床边坐下来。 “水,你不觉得说这话很过分吗?”肖恪带着压迫感的声音传了过来,身子更是俯下来,嘴凑到她的脖子旁,所以那嗓音里的一股隐忍的怒气就这样直观的扑在颈项边,让杨晓水身子一个瑟缩,她是不是打击到了他身为男人的自尊? “你……” 余下的话自动的消音,杨晓水身子一僵,错愕的瞪大眼睛,双唇上有着温润的触感,他吻了她? “闭上眼睛。”富有磁性的嗓音在一旁蛊惑着,她的唇很柔软,这几个月一直在禁欲,他碰都不敢碰她一下,怕自己控制不住伤了她跟宝宝,可是她也真是气人,胡思乱想的居然想到了离婚。 干嘛啥都没解释,就吻她? 手上一个用力,快速的推开肖恪的身子,晓水秀眉不由的挑了起来,手背在同时擦过嘴角,也擦去他留在双唇上的气息。谁知道他这段日子有没有吻过别的女人。 眸光一暗,晓水擦唇的动作让肖恪刚刚舒缓的心情在瞬间被乌云笼罩住。 “不说清楚,别碰我!”语调冰冷下来,如同没有看见肖恪阴霾的面容,晓水再次的开口,冰冷的话彻底的点燃了肖恪压抑的情绪。 面容冷峻的骇人,他看向对自己厌恶的晓水,“该死的,我真是被你气死了!杨晓水,你再给我胡思乱想,我真的生气了。我没联系过伊纤黛,我要能联系到伊纤黛,那我就是玉皇大帝了!你好好的给我养胎,照顾好我们的儿子,不要再给老子胡思乱想,不然我真怒了!” 真的生气了! 看这情形,应该是没有出轨,一般肖恪就算找别人,依照他的脾气,应该不会隐瞒,但是他这一次隐瞒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刚才说的那是什么意思?要是能联系到纤黛,他就是玉皇大帝了? “吃水果!”很快平静了压抑隐忍的思绪,肖恪开口,把盘子拿过来。 “不吃!”晓水摇头,把盘子推一边。 “你不吃宝宝还要吃呢!” “不吃了!肖恪,你不许背叛我,知道吗?”晓水嘟起了红唇。 “不会!”肖恪面容柔和了起来,眼底有着深深地心疼,一些事,不说,是怕她承受不住,所以身为男人的他,宁愿自己多承担一些,只想给她最好的生活和照顾。 第812章 媳妇儿太丑了 第812章媳妇儿太丑了 晓水望着他的眼睛,似乎要看到肖恪的眼底深处,良久,她点点头,决定妥协:“好吧,那我就再信你一次!” 肖恪总算松了口气。“乖,记住我只爱你一个就好了!未来,肖恪是杨晓水的,不再属于任何一个人,只是你的!” 话一出口,哪想到杨晓水忽然一手抓住了肖恪的手,另一只手伸到了他的裤子皮带边。 “干嘛?”一瞬间,肖恪身子僵硬。这还是第一次,他老婆这么主动,可是看到她那圆滚滚的肚子,他就一阵气恼,他想翻身压住她都不敢啊,她这不是要他命吗?他都禁欲六七个月了,容易吗他? “帮你泻火!”她红着脸开口,不理会肖恪,手直接扯他皮带。 “水!”肖恪突然手臂抱住她。“不行,会伤了你!” “今天不让我试试,我才是真的生气了!”说着,她小手竟然伸到了他的胸膛,红着脸低声而坚定的开口。 肖恪低下头,瞄了一眼抚在自己胸口的小手,而她另一只手已经去问候他家兄弟了。他倒抽一口气开口:“孕妇真是脾气古怪,刚才还阴天,这又晴了,还给来了个七彩云,水啊,哥哥心脏受不了!” “就算怀孕也要榨干你,不让你出去偷吃!”晓水沉声道。“不防范事情发生后,我才怕自己后悔!这叫防患于未然!” “早知道你想用手帮我,我就不用劳烦左右手兄弟了,真是后悔死我了,忍了这么半年多!”从来都不知道他的老婆还会这么邪恶。 “我一直要帮你的,是你不让!” “我那不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嘛!”他一双犹如黑潭的眸子深处多了份炽热的火焰。 叹息一声,那媲美天神般的面容里出现了一抹深思,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被老婆的手榨干? 那轻拢的剑眉,因为思虑而纠结的眼神,让这样一张原本就出色的脸庞,此刻显得更加的诱惑人心。 终究,肖恪还是没有阻挡住老婆的手,被她折磨了一番,她气消了,一切有恢复了平静。 转瞬,预产期到了! 灵波知晓晓水要生了,跟裴启阳带着儿子程湛回到北京,拿着伊纤黛留下来的信封和信封里的现金,去买了一盆栀子花,送到了产房。 看到栀子花的一刹,晓水怔了下,正在阵痛中,等待孩子的出生,她打算自然生,不想剖腹,所以一直等待开宫口。“栀子花?!纤黛最喜欢栀子花了!” 那一刹,肖恪,灵波,裴启阳面容上都闪过了一抹复杂的情绪。 但是,谁都没有说话。 接着,四个人被程湛稚嫩的童声打断:“妈妈,湛湛的媳妇儿快出来了是不是?” “是!快出来了!” “爸爸,买花!买花,买红玫瑰,送媳妇儿!”小家伙已经知道红玫瑰是送媳妇儿的! “赶紧的,把你家小狼给带出去!”这次肖恪都忍受不了了,真是太色了,屁大点孩子就知道送红玫瑰了! “啊--”晓水突然疼的受不了低叫一声。 “怎么了?” “痛!” 裴启阳看着情形,心底一颤,这情景,让他想到了灵波生湛湛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疼,这还没开始生晓水就疼的脸色白了,还出了汗。他复杂地带着愧疚的眼神看向老婆。 灵波却是笑了起来,明白他的心思。 她对他道:“我们先出去!” “爸爸,买玫瑰!”小湛湛又在喊了,大有不买玫瑰,不肯罢休的气势。 “宝儿,现在媳妇儿出来也不懂,你要等她长大一点再买,那样她才知道是你买的,才会感谢你呀!” “真的吗?”湛湛有点怀疑。 “当然真的!” 程湛想了下,点点头:“好吧,媳妇儿长大了再买!” “真是聪明的儿子,对,长大了,再买!” 这时,病房里传来一阵噪杂声。 “医生!医生,快来啊!我太太疼!”肖恪已经在病房里受不了的大喊了起来。 医生不紧不慢的走来,对肖恪说:“先生,谁太太生孩子都疼。知道疼太太是好先生,不过不用急,我们在密切关注中!” “可是她疼啊!”肖恪大喊:“给打点止疼针!” “噗--”医生笑出声来,“还不到时间!等下进产房!” 晓水却是缓过劲儿来吼了肖恪一声:“你闭嘴!” 这是打止疼针能解决的事吗?她在开工口呢,还没到生的时候。 门口,裴启阳也跟着有点紧张。“灵波,你生湛湛时是不是..........” 他很懊恼自己没有在她身边。 灵波却是很平静地道:“都忘记多疼了,只记得疼,但是那疼,也很幸福,生完湛湛的时候,我在产房里发誓这辈子都不再生孩子了,可是,当看到湛湛睁开眼看我的一刹,我突然幸福的觉得,那疼,都是幸福的,我还想再生一个,迫切的想要再生!” 这大概是所有做母亲后的女人都会有的心思吧,痛,并且幸福! 再生一个?! 裴启阳心底叹息,只怕,他的身份不允许。 晓水终于被推到了产房。 肖英然带着程伟哲还有她跟肖恪的妈妈赶来,程伟哲一见到湛湛的时候眼睛突然就亮了。 灵波和裴启阳带湛湛离开时,程伟哲已经恢复的很好了,如今,程伟哲很腼腆,还需要进一步的治疗,但已经认人了! “小舅舅!”程湛一看到程伟哲,立刻屁颠颠地跑过去,扬起小脸,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咯咯..........” 程湛还没说话,先笑了起来。 产房外,程湛的笑声缓解了大人们紧张的情绪。 程伟哲没说话,却是从自己短裤口袋里掏出了两块巧克力,那是肖英然说,程湛也会来,程伟哲临出门时,在家里茶几上拿的。两大块巧克力。 “给!”程伟哲递过去。 程湛瞪大了眼睛,接过去,就拿了一颗,打开,塞进小嘴里,咬了一口,吃的很是开心,满嘴黑乎乎的,很可爱。 程伟哲看他吃的开心,竟笑了。 程湛指了指他手里的,喊着:“吃!” 那意思,让小舅舅也吃。 众人看着这一幕,有点哗然,却又感动。 程伟哲没吃,又给湛湛,湛湛却打开,把巧克力塞到了小舅舅嘴里,程伟哲吃到巧克力,也笑了! 谁能想到前段时间还争着饼干的小家伙们,现在已经学会了谦让,还学会了照顾人。 肖英然对灵波道:“灵波,谢谢你!生了个纯洁又善良的孩子,治好了哲儿!” “是伟哲自己没有病!”灵波轻声地开口:“他会越来越健康的!” “谢谢!” 半个小时过去了,程湛忍不住问:“媳妇儿怎么还不出来?” “还得等等!” “啊--”里面,晓水已经疼的大叫起来,声音凄厉而惊悚。 程湛一下子跑到妈妈身边,抱着灵波的腿,扬起小脸心疼而纠结的问:“妈妈,姨姨哭了!” “嗯!”灵波点头。“很快就好的!” “是不是疼?”小家伙问。 “是!” “湛湛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时候妈妈也疼是不是?”小家伙问。 灵波一下有点讶然,更多的是感动,没想到儿子也这么贴心。还有,这孩子怎么知道是从肚子里出来的啊? “不疼!只疼一下下!”灵波道。 “妈妈!”湛湛招手,示意灵波蹲下来。 灵波蹲下来,视线跟儿子齐平,小家伙把自己刚才吃的剩了一半的巧克力递到灵波嘴边,“妈妈,我长大了给你买好吃的!” “呃!”灵波哭笑不得,更多的却是心间的感动,“乖宝儿!” “妈妈吃!” 张开嘴巴,灵波咬了一口巧克力,道:“真甜!” 这一幕,很温馨,很让人感动。 “哇--”产房突然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生了!生了!” 不多久,护士抱着婴儿出来,给外面的人看:“生了,是个女儿,七斤整!” “媳妇儿,媳妇儿!湛湛的媳妇儿,湛湛要看!”程湛抱着裴启阳的腿,要爸爸抱,他要看媳妇儿。 裴启阳既感动儿子知道孝顺妈妈又无奈儿子这么小就这么色,把儿子抱起来,给他看肖恪和晓水的女儿。襁褓里的小婴儿红红的,倒算干净,头发黑黑的,挺多的,只是五官还有点皱皱巴巴,没有完全舒展开,眼睛闭着。 程湛一看到襁褓里的小婴儿,竟是瞪大眼睛,哭了起来。“哇--” 他一哭,小婴儿睁开了眼睛,那眼睛又大又黑。 “湛湛,哭什么?”灵波不解的问儿子。 “媳妇儿太丑了!太丑了!”小家伙泪珠子都调出来了。“湛湛不要这个媳妇儿!不要!” “呃!” 众人大笑,产房外一阵笑语。 产房内肖恪抱着晓水喜极而泣,他居然是最激动的那一个。 刚生完孩子,晓水累得几乎要昏死过去,可是这男人又是鼻涕又是泪的,真恶心,她只好低声嘟哝道:“肖恪,你能不能出息点?” “不能!”肖恪抹了把眼泪。“我终于做爸爸了!我激动!” “你继续哭吧,我睡觉!”她真的累极了,只想睡觉。 第813章 在意的是晓水 第813章在意的是晓水 满月的时候,灵波再度回到北京,带着湛湛,这次湛湛看到了已经舒展开眉眼的肖恪的女儿,又瞪大了眼睛:“妈妈,媳妇儿变漂亮了!” “程湛,这是妹妹,不是媳妇儿!”晓水从产房出来听到程湛说自己闺女丑时顿时就松了口气,只要不被小色狼看上,她家姑娘就安全了!谁想到一个月后,这孩子又跑来了!不会是又看上她闺女了吧? 灵波也不管她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晓水抱着闺女,一副有女万事足的架势。 看完晓水,灵波终于不忍心把纤黛送的那封遗嘱拿出来,不忍心破坏了晓水此刻这种幸福心情。虽然悲伤迟早都要面对,但是她此刻不忍心。 “灵波。来一下!”肖恪在门外喊了一声:“我有事找你!” “好!”灵波把儿子交给晓水:“你好好哄你女儿,照顾一下我儿子,要把我儿媳妇照顾好啊!” “去吧去吧!”晓水无比悲催地说道:“管你说什么,现在不是封建社会了,绝对不会包办婚姻!” 灵波笑着走出去,心底想着只怕在晓水女儿长大之前,晓水这心都会提心吊胆吧?! 书房。 肖恪关了门,一副神秘兮兮地样子。 “干嘛这德性?”灵波在椅子上坐下来。 肖恪没说话先叹气:“这德性?天知道我这几个月都怎么过来的,隐瞒着她,中途几次险些隐瞒不住,灵波,我苦啊!” “苦?”灵波挑眉。“真没看出来,我看你是乐在其中!” “哈哈,还是你了解我!”肖恪呵呵一笑,正色起来:“不过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跟晓水说了,还有伊纤黛的父母,年纪大了,在国外这样孤独终老,总让人有些不放心!” “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那就接回来好了!”灵波没觉得有什么。“这事还需要商量?” “关键是怎么跟晓水说啊!”肖恪正在发愁,“接回来纤黛的父母,晓水必然知道纤黛去世的消息了!”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晓水一脸呆怔的站在门口,惊愕地问:“你们说纤黛去世?” 她刚才去给湛湛拿零食,路过书房,没想到会听到这话。 得了!两人都没说,被她无意中听到了,这是天意吧!灵波心想。 “晓水,你听我说!”肖恪站了起来,走到晓水面前,神色郑重:“纤黛她已经在四个月之前去世了!” “这.......不可能!”晓水还是不相信,“她怎么能突然出现就又去世了吗?这不可能!” 她摇着头,有点将信将疑。 灵波也走到她面前:“晓水,这一次,是真的,纤黛回来时,得了宫颈癌,已经是晚期,无药可医了........临走的时候,我们都在,但她担心你怀孕期间,会伤心,所以要我们都隐瞒着你。想来这些日子肖恪最辛苦!” 晓水终于明白肖恪这些日子为什么这么不对劲儿了,原来纤黛去世了! 心里说不出的酸楚,说不出的心疼。“她才二十八岁啊,就这样没有了吗?” 灵波拿出一个信封,对晓水道:“晓水,这是纤黛让我交给你的!刚才就想给你,但怕你伤心,没有拿出来.........” 晓水蹙眉,接过来。 肖恪把那天的事,包括林筝的一起告诉了晓水,晓水整个人彻底惊愕:“我不知道,一直都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为什么你们不告诉我?” “你怀着孕,不可大悲大喜,这也是伊纤黛的心愿!”灵波轻声开口。终究没有说出伊纤黛爱慕的人是晓水这件事,这就当是个秘密吧! 打开了信封,看了眼,一封信,一份公证书,还有律师的联系电话。 信上这样写道:“晓水,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又一次死去了!只不过这一次,不是诈死,是真的死了!别难过,别觉得遗憾,人都会死,我只是早了一点,但也真的了无遗憾了。亲爱的,对不起,我这辈子害的你那几年过得不好,真心道歉。晓水,人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是一个将要死去的人了,我说的话,句句真心。我从来都是希望你幸福的,真心希望你过得幸福快乐,还好,你跟肖恪终于修成正果!而我现在,又不得不麻烦你。在我死后,帮我照顾一下我的父母吧!不必亲自而为,只需要偶尔探望,慰藉一下他们孤独无依的灵魂,让他们安享晚年我在北京郊区为他们购置了一套房产,联系辛律师!另外留下了一间画廊,里面有几幅名画,送与你!账户上的资金用于我父母养老,和你和肖恪孩子的教育基金吧!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再麻烦你,晓水,我不愿委托肖恪,只想委托你!亲爱的,你是我在这世间除却父母外最亲爱的人了!拜托了!伊纤黛,绝笔!” 信很简短,只是看着,晓水就忍不住红了眼圈。 她不愿拜托肖恪,她拜托给她,是不想她误会肖恪吧!伊纤黛,什么时候都蕙质兰心,懂得照顾每个人的感受。 肖恪伸手拥住晓水:“还得照顾孩子,不可太忧伤!” “那盆栀子花是她送的吧?”纤黛想起那天在产房看到的栀子花!” “是!”灵波点头。“委托我买的!她的钱!” “我明天去墓园看她!”晓水定了定神,抬头看肖恪,眼底都是温情:“这些日子,辛苦了!是我不好,不该怀疑你!” 肖恪摇头。“怀疑正常,谁让我有前科来着,公安局查人不都是先查有犯罪前科的吗?” 他一句戏谑,让她心酸的落泪。 灵波悄悄地退了出去,留空间给两个人! 第二天。 杨晓水在肖恪的陪同下去看纤黛,手里一大束栀子花,另外还委托墓园的人在伊纤黛的坟前种了栀子花。 肖恪以为,晓水已经止住了悲伤,却在墓园哭得稀里哗啦。 “没事了,别哭了!”肖恪抬手揽过晓水的身子,“纤黛正是不希望你这样,所以才不肯告诉你!” “是我太小人之心,想的太多太敏感,她内心从来没有跟我抢你的意思!都是我太小气了!”如果她大度点,或许,一切有都不一样了。“不然,或许我还能送送她!” “帮她照顾好她的父母,她在九泉之下也会瞑目了!”依旧是深情款款的嗓音,半蹲下身子,肖恪扳过晓水的身子,深邃的眼眸对上她自责难过的面容,一股心疼在心头纠缠起来,“纤黛是不希望看到你哭的!” “我想单独在这里呆一会儿,跟纤黛说会儿话,你去外面等我好不好?”晓水轻声地央求。 肖恪点点头。“好!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许在哭了!” “嗯!”晓水抹去眼泪点头。 墓园外,灵波带着儿子等在那里,她昨天已经带湛湛来过了,今天没再进去。 肖恪出来后,看到灵波,湛湛正在台阶上爬台阶玩。 “灵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肖恪突然开口。 “瞒着你?”灵波挑眉:“什么事?” “关于纤黛的!”肖恪道。 “呃!”灵波眸子一眨:“你说的是关于那封信的事吗?” “应该还有!”此时的肖恪,带着一股犀利,直逼灵波的眼睛。 灵波一怔,心想,这家伙是成熟了很多,也变得更犀利了,她却不动声色,十分平静:“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没有想多!”肖恪倒也平静,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灵波,像是要看透她心底一般。“纤黛留给了晓水遗嘱,留了信,给予你,却不是我!她最最关心和不舍的人是晓水!” 话到此处,肖恪就不说了。灵波却是心底嘀咕,该不会是肖恪看出了什么吧? “少年时候的闺蜜,舍不得也正常啊!” 肖恪望着灵波,轻声道:“纤黛是我的初恋,但是纤黛的初恋不是我,这我一直都知道。只是,联想太多,想起过往种种,又想起那一次我和晓水跟纤黛一起吃饭时的一幕,加之遗嘱和信的内容,我脑子里有了一个念头,或许很荒诞,所以我不确定,才问你!” 灵波一愣,心底也有了了然,却没说话。 这时肖恪沉声道:“或许,纤黛在意和深爱的人,并不是男人,而是女人,且那个人,就是晓水!” 灵波抿唇,眼底闪过一抹赞赏,还真是够敏锐的,不过,对于身边自己在意的人,谁都会多想,难怪肖恪会这样想,因为他在意的是晓水呀! “这我不知道!”灵波笑笑:“不过,纤黛的确说过一些事说不得!或许是真,或许存在,你的想法并不荒诞,但如今已经一切都没有了意义。伊纤黛真心希望的是你和晓水能够幸福长久的在一起,这就是她的希望,追究这些都没有了意义,不是吗?” 肖恪愣了一下,却还是开口惊呼:“她说一些事说不得?” 灵波点头。“的确是,说不得!” “怎么可以这样?” “为什么不能这样?” “这么说纤黛她爱的人是晓水,这事是真的了?原来,真的是如此,纤黛爱着的人是晓水!”肖恪闭上眼,有点懵懵得。 第814章 因为守护她 第814章因为守护她 “纤黛姐姐是湛湛的媳妇儿哦,舅舅,纤黛姐姐说要嫁给湛湛的哦,纤黛姐姐才不爱姨姨,她最爱湛湛了!”不知道何时,程湛小朋友跑到妈妈和舅舅身边,站在他们脚下大声喊着抗议。 一时,肖恪和灵波都惊了下。 “小孩子胡乱接口说话,自己一边玩去,大人说话,你也插话,这很不礼貌知道吗?”肖恪赶紧说道。 哪想到程湛却嘟起小嘴,双手叉腰,大声抗议:“是舅舅不讲道理,纤黛姐姐是湛湛的媳妇儿,才不是姨姨的媳妇儿呢!” “湛湛,别乱说,纤黛姐姐是你的媳妇儿!好了,妈妈知道了!”灵波道。 “是舅舅说纤黛姐姐爱晓水姨姨的!哼,骗人!”小家伙已经懂了很多了,还在那里喊:“纤黛姐姐最爱湛湛了,才不是爱晓水姨姨!” 肖恪和灵波都是无奈地看着程湛,一起说:“是是!纤黛姐姐最爱你了!” “嗯!”小家伙这才满意的点头,跑去继续爬台阶。 晓水却愣在了台阶上,什么意思? 那些话,什么意思? 当肖恪回头看到晓水的刹那,愣了一愣,连忙跑上来抓着她的手腕,口气中有一丝紧张,道:“我们回家吧,晓水?” 晓水面对着他,紧紧咬住唇,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满满占据着她的心口。 她突然想到了那封绝笔信,纤黛的信里说:晓水,我不愿委托肖恪,只想委托你!亲爱的,你是我在这世间除却父母外最亲爱的人了! 最亲爱的人了! 刚才湛湛喊纤黛姐姐最爱湛湛,不是晓水姨姨。 她似乎一下明白了什么! 是那样吗?是那样吗?难道,这些年来,她一直计较的,心心念念在意的,不过是一场笑话。到头来,纤黛,从来不曾爱过肖恪,她一生爱的的人是........... “水?”肖恪低喊了怔忪的晓水一声。 “你说、你说的话什么意思?恪,你告诉我!纤黛她--”晓水突然抓住了肖恪的胳膊。 肖恪叹息一声,摇头。“我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灵波叹了口气,或许,知道,更好,至少晓水还知道这个世界,有那样一份爱情存在过,不是霸占,不是占有,是成全!有人用自己的痛苦和纠结,成全了她跟肖恪的爱情,这份情怀,值得记住和怀念,同样也值得晓水和肖恪以后的日子里珍惜这份感情! “灵波--”晓水从台阶上看向台阶下的灵波。“刚才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灵波微微颔首。“纤黛说,说不得,她没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希望你幸福!希望她那颗祝福你们的心,你们不要糟践了!” 晓水一下咬唇,止住内心深处的狂跳,怎么可以这样?怎么会如此? 她一下有点接受不了。 脑海深处回荡着这些年来的一幕一幕。 这么多年来,她因为纤黛,因为他们三人之间的纠葛,流过多少眼泪。肖恪因为纤黛迁怒与她,但,那伤害,的确存在过,肖恪迁怒她也没有错。 到现在,想起来,她的愧疚一下子涌出来! 终于明白,为什么纤黛那样执着的拉着她跟肖恪在一起! 纤黛要成全她爱慕肖恪的心,却也成全纤黛自己随时看到自己的心! 那样年少时候的暧昧,纤黛心底深处的害怕,紧张,都隐藏的那样深!她到底是怎么度过的那些岁月? 无论承认与否,纤黛都是因为她而被人伤害了! 如果,她不是因为真心担心半夜跑出去的她,又怎么会被那几个人强暴,如果没有强暴,她是不是就不会得宫颈癌了? 终究,还是因为守护她! 原来,伊纤黛内心伸出藏着这样的苍凉,她甚至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她心底到底有多苦呢? 她将她无法言说的爱情藏得那么深,只因为她太清楚她的身份,太清楚这份荒诞不经的感情的惊骇世俗。难怪,她会那样的清冷,难怪她小小年纪就如此沉寂,原来如此! 而她,一直一直嫉妒的,却是一场笑话! 她跟肖恪,他们三个人的纠葛,是如此的让人唏嘘。 比起纤黛,她是如此的幸福,爱情最终得到了,而纤黛呢?这一生都得不到,就算活着,她也得不到她杨晓水的爱情!那才是真的痛苦。 因为如此,她现在想起来,想到墓园里长眠的纤黛,她感到内心是如此钻心的疼。 在爱情与命运之间挣,那该是怎样的一种无力。 这样的命运,她想抗争都不行。 年纪轻轻,二十八岁而已,结局和过程都是如此的凄惨,怎么能不让人唏嘘,怎么能不让人心疼? 原来,人,很多时候,真的是争不过命。 本就蓄满眼眶的泪水,无可抑制的滑下,将她内心深处对伊纤黛的歉疚,对伊纤黛成全她祝福她的情怀化作了斑斑泪痕,似乎,也把伊纤黛那许久许久以来积聚在心里的苦楚全部倾泻而出。 很多东西,已经不必言说,只要用心,便可领会,只是她,对纤黛,不曾真的用心过!如果她能察觉到她前不久的突然出现的不对劲儿,或许,这最后的日子,她还能陪伴她一些时日,哪怕不能回应她什么,只是陪伴,也许她就不会这样苍凉的离去! 原来,一些事,真的无法深究,知道,却是如此心痛。 肖恪隐隐感觉到不对劲儿,微微低头看她,扳过她的脸,那双盈满哀伤的眼一下子撞痛了他的心口。 他震惊地望着她,半响都回不过神。 已经很久了,晓水不流眼泪,现在,居然又落泪了! 他忽然变得无措,一双手颤着捧起她的脸庞,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水?” “肖恪!”晓水一开口就哽咽了。透过迷蒙的泪眼,看他眼中弥漫的心疼和紧张。她眼中的泪水仍在滚滚而落,心中的苦涩无边蔓延。她望着他,话道嘴边,却无从说起。 肖恪的心被抽紧,一阵阵的疼,“哭吧!哭过了,我们回家!你的心情,我懂!” 这泪,为伊纤黛而流!他明白她的愧疚,他伸出手,将晓水紧紧地揽入怀中。 一句了然理解的话,叫她失声痛哭起来。 这一刻,她再一次的觉得自己幸福,觉得自己是最最幸福的人! 而纤黛呢?她想到了纤黛,泪水都变得苍凉哀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纤黛活的太累太痛苦,生活看不到希望,死了,反倒是解脱了! 她把她的父母托付给她,她的信任让她心酸却又倍感欣慰。 回去的路上,灵波开车,为了打破车厢里悲伤的气氛,她开了收音机,却没想到里面居然放着一首歌,正是《栀子花开》。 栀子花开,sobeautifulsowhite 这是个季节我们将离开 难舍的你害羞的女孩 就象一阵清香萦绕在我的心怀 栀子花开如此可爱 挥挥手告别欢乐和无奈 光阴好像流水飞快 日日夜夜将我们的青春灌溉 栀子花开啊开栀子花开啊开 象晶莹的浪花盛开在我的心海 栀子花开啊开栀子花开啊开 是淡淡的青春纯纯的爱.......... 晓水再度落泪。 栀子花! 栀子花语:禅客、清净、喜悦、脱俗永恒的爱,一生守侯和喜悦。 所谓禅客,该是纤黛吧!看破了一切,看透了一切,所以才会走的那样从容而安静。 早已看破一切,早已明白一切。 无欲无求,心中珍藏着一份栀子花,花香四溢时,是我寂寞灵魂爱而不得的苍凉,一如凡间迷路的精灵,何谓错爱,莫过如此。 桐城的天空湛蓝湛蓝的,转眼已经是第二年的春暖花开时节。 肯德基。 靠窗的位置,坐着位漂亮的妈妈,对面是漂亮的男孩,小家伙正捧着鸡腿在啃,边啃边嘟哝:“妈妈,湛湛还想吃.....” “不准吃了,爸爸知道会生气的!” “爸爸不知道!”小家伙哀怨地看了一眼妈妈,十分委屈。“妈妈,没吃饱!” 只给吃一根鸡腿,哪里吃的饱呀,想吃好多好多,想吃香辣鸡翅,想吃汉堡包,想喝可乐,想吃冰激凌,妈妈太小气了。 “程湛,是谁在门口说的,只吃一只鸡腿的?说话不算话,不是好孩子!”灵波瞅着儿子那委屈哀怨望着自己的样子,想笑却还是绷着脸。 这时,走来一位中年大叔,五六十岁的样子,手里捧着一大通鸡腿,还有一份薯条,直接放在桌上。 程湛一抬眼看到中年大叔,咯咯笑了起来:“唐爷爷!” “唐叔!”灵波也站了起来。“这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想当初你不还是一次就吃一大堆,拉都拉不住!半夜还让我去部队训导队给你送一大袋子外卖,叔叔我这辈子都没上过墙,还不是爬到你们训导队的墙头上给你送外卖?”唐启楠把鸡翅和薯条搁在桌上,自己也坐了下来,慈祥地瞅了一眼湛湛,“吃吧,你妈妈小时候也最爱吃肯德基了!以后想吃,唐爷爷给你送!” “咯咯......谢谢唐爷爷!”小家伙又笑了起来,一把抓了三个,开始往嘴里塞。 第815章 先把湛湛养大 第815章先把湛湛养大 “孩子,慢点吃,没人给你抢!” “唐叔,你在拆我的台!”灵波很是无奈,想起当年在部队军训时,被裴启阳抓到她夜里吃肯德基的那晚,恍然如昨日,而今已经过去十年之多了。 “你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还怕被我拆台?要不是当初你姑姑要求严格,不给你吃那么多,你不天天吃啊?这不,轮到了你的孩子,知道当长辈的心思了吧?” “是!”灵波笑了笑。 唐启楠也笑了。“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都长大了,我们也老了!” “唐叔一点不老!” “是呀,这得感谢你姑姑,把这么大一个店送给我,让我老有所依,每天都乐呵呵的!” “唐叔是姑姑的朋友,朋友就该相互支持!”’ “你姑姑是我们全家的贵人呢!” “爸爸来了!”程湛突然喊了一声:“妈妈,爸爸来了!” 果然,门口处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修长的身影在喧闹的人群里显得那样的引人注目,一身优雅的装扮衬托出男人干净而清爽的气息,温暖的笑容,俊朗的神采,高贵优雅,人一出现,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咦?那好像是公安局裴局长呢!”不知道谁小声嘀咕了一声。 “不是吧?跟穿制服时不一样啊!” “认错了吗?” “可是看着好像呢!” ....... 这议论声,吸引了一位女士的注意,那人转过头来,看到了裴启阳,眼底闪过一抹惊讶,当看到他走向了靠窗位置的方向时,女子愣住。 “裴局来了,你们坐,我去忙!”唐启楠站起来,把空间让给一家人。 裴启阳跟唐启楠打了声在招呼,低头看儿子吃的不亦乐乎,好像有人跟他抢一般,无奈地看向老婆。“以后还是不要带他来这里了,再吃下去,真的会胖死!” “等下拉出去遛遛,把热量消耗掉就可以了!”灵波真心不想制止孩子的好胃口,但是也真的担心儿子会胖起来。那不只是胖的问题,关系到健康。 “走吧!”裴启阳伸手,“今天带你们去山里!” “做什么?”灵波把手搁在裴启阳的手里,他握住轻轻拉她起来。 “亲自杀一头猪,把排骨带回来,给儿子吃啊,这孩子不是叫着吃肉吗?” “自己杀?” “挑一头,自己杀!” “带他去?”灵波指了指儿子。 “嗯,住一夜,明天回来!顺便呼吸下山里的空气!” “真有你的!” “主要是市区太闹了,会打扰我们的约会,所以才去下面县城玩,省的这边人都认识我!”裴启阳俊美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了的暧昧和深情。“今晚,不回家!” “裴局,这里是公共场合,请注意你的形象!” “我的形象怎么了?” “有待提高素质!外面别玩暧昧,裴局!” “扯淡啊,我对我老婆暧昧,谁管的着?” “先生,我们的结婚证还没换成国内的,所以,我现在单身,你也单身!” “灵波,我们何时去换啊?” “再说吧!”灵波心中还有点嘀咕。 “今年无论如何都得把这事办了,你,湛湛,都得落在我的户口本里,还得带你回家,再不回家,我真成了千古罪人了!我儿子都这么大了,我家里人都不知道!” “你们家人不知道的事多着呢!”灵波意有所指地说道,路修睿都三十四了,不还是没有回家,裴家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个人存在。 “什么意思?” “没意思!该走了!”灵波笑了笑了笑,同样意有所指。“不是说要去山里玩吗?那还等什么?” 说着,她眨了下眼睛,极具挑逗意味! 一把抱起来儿子,伸手揽住了灵波的纤腰,亲昵地向着外面的汽车走了出去,裴启阳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这几天执行任务,已经跟老婆分开一周了,小别胜新婚,他今晚要好好表现! 而不远处同样坐在肯德基店里的女人,错愕地望着远去的一家三口!那个猫眼女孩,那个十三年前的猫眼女孩,在冰激凌店里跟她抢冰激凌的女孩,他们居然在一起了,而且还生了孩子! 不是说,裴启阳目前还是单身吗?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就有了孩子呢? 这时,有人在她对面坐下来,是一个男人,冷眼看着错愕的她,沉声道:“刘青,已经帮你安排好了,这个周一去公安局报道,你我两清了!” 刘青这时回过头去,望向男人,扯了扯唇。“这样就两清了吗?” “好自为之!”男人只丢给她一句话,就起身大步离去。 裴启阳开车带着灵波和儿子去了山里,位于桐城一百公里之外的一个县城的山区,据说这里养着山猪和家猪的杂交品种。 没办法,儿子爱吃肉,他又担心养猪场里的煮肉喂得饲料太多,瘦肉精和各种添加剂过量,不健康,所以发展了这么一处绿色生态园,专门给他家湛湛提供优质瘦肉。 “妈妈,小鸭子!”程湛小朋友一到目的地就撒欢般的跑,“小鸡鸡!好多小鸡鸡!” “呃!”裴启阳无语问苍天。好吧!小鸡鸡!那地上跑的可不都是鸡,芦花鸡!一大群! “裴先生,这是您的孩子吗?真可爱!”对外,裴启阳没有公布自己的身份,这农场老板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知道是裴先生。看到程湛这么可爱,老板逗弄了一下他。“小家伙,叫什么名字?” 正在追着鸡鸭乱跑的程湛回头,大声道:“叫我程先生!” “呃!”农场老板笑了起来:“啊,是程先生啊,欢迎欢迎!” 裴启阳再度无语。 他家儿子跑过来自我介绍道:“爸爸是裴先生,我是程先生哦,叔叔别搞错了!” “好的,不会搞错,是程先生!”农场老板附和着,人家也是做生意的,自然懂顾客是上帝这个道理,尽管这小客户小,但是听说很能吃肉,是潜在客户,千万招待好了! 裴启阳蹙了蹙眉,他这儿子到那里都凑热闹,学什么都学这么快。他这里成了裴先生,他家儿子也变成先生了!让人哭笑不得的小屁孩。 打了电话把自己儿子委托给杜奕潮的助手,让他看孩子,自己和灵波去过二人世界。 度假旅馆里,灵波躺在地毯上,枕着裴启阳的腿,晒着春日的太阳,轻声道:“启,一直没让你带湛湛回家,你是不是怪我了?” “没有!”他敢吗? 灵波睁大眼睛,看着他低下来的俊颜:“五一休息的时候,带湛湛回家吧!” “真的?”他立刻惊喜。 “嗯!”她点头。“也该见面了!” 裴启阳露出一抹浅笑,指腹抚过她的唇,低下头就吻了下,“灵波,你呢?” “哦,我……” “一块回去。”他的口吻,透出不容置疑的笃定。“一起去见我父母,爷爷奶奶,还有弟弟妹妹,最近我妹妹不太好,被周启明那小崽子欺负的很厉害,过几日我去一趟锦海,收拾一下周启明!” “你要当好大哥吗?”灵波感觉他很不靠谱。 “我一直是个好哥哥,我弟我妹,只有我欺负行,别人一边玩去吧,铁定让他们都知道厉害!” “那我呢?” “呃!”他怔了下,笑:“你欺负我,但你能在外人面前给我留点面子不?出去的时候,尤其以后见了我弟弟妹妹,给我留点面子,别让我在他们面前没尊严,可好?” “好!”灵波乖巧的应着,然后道:“那你也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 “我们一辈子不结婚了,就爱尔兰那纸婚书,可以吗?” “为什么?”他有点惊讶。 “这样很好啊!”她笑:“只是不太喜欢国内的政策而已!” “灵波--”他岂能不懂她的意思。“灵波,你是想为我再生一个孩子是吗?” “嗯!”她漫不经心的回着。 “可是.......” “这事以后再说,先把湛湛养大!”灵波眼底闪烁过一抹思量,这事,影响他的前程,他的担心她不是不知道,影响他前途的事她还真的不想,但是,她也真的想要一个女儿。如果不是女儿,是儿子也不错!想到此,她微微抿紧薄唇,眼睛里漾满甜蜜温馨的笑意,“启,我爱你!” 枕着他的腿,她舒服的闭上眼睛。 这么多年了,她和他还在一起,真好! 裴启阳一怔,心底涌起一股感动。 转瞬,腿上传来湿湿的触感,裴启阳低下头,邪气的眸子,像似笼着一层稀薄的迷雾,有几分不真实。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怎么哭了?” “没有,这是幸福的泪!”灵波摇头。 他低下头去,捧住了她的脸,面对她微笑着,却满是泪水的脸庞,他心底长叹。 “我也爱你!灵波,我的小魔!”轻声开口,抱紧他怀中的女人,捧起她的脸,轻柔拭去她面上的泪水,低头吻上那娇嫩的唇瓣。 明显感觉到她身子一颤,他由轻柔的试探到深入的索取,小心翼翼的珍视震颤着她的灵魂。 第816章 怕你受伤 第816章怕你受伤 她抬手楼住他的脖子,泪水仍在不断的滚落,没入唇齿间,蔓延出幸福的味道。 唇齿厮磨,带起一阵阵发自心灵的颤栗,那体内被突然引爆的深沉渴望,来得汹涌而猛烈。 又是一个忘情的亲吻,似乎,他们之间还有热度,这些年来,还能激情四射,这都需要用心经营! 山间的阳光很是明媚,暖融融的光线笼罩了整个度假旅店,远处,他们的儿子在杜奕潮助手的照看下,跟一群鸡鸭嬉戏,旅店里,春意融融。 两人浑然忘我,吻得激烈而投入。 程灵波毫无保留的回应掀起裴启阳心头深沉的激荡,他紧箍住怀中那令他几度疯狂的女子,唇舌间的吻愈发的肆意而张狂,仿佛不将她与他一起融化了便不罢休。 喘息急促,心跳剧烈,整个房间的温度节节攀升,暧昧的气息充斥在这一方空间内,焚烧着他们的理智和身心。 “灵波,tt在车里,我还没拿上来!”他已经不再让她吃药,他说吃药太伤身体,真正爱一个女人,是不会为了自己的一时贪欲而让心爱的女人承受无法承受之痛的。 “安全期!”灵波气喘吁吁的嘟哝道,拉下他的头,不允许他拒绝,不给他考虑的机会儿! 裴启阳一下失控。“真的安全期?” “当然!” “我记得上次好像.......” “改了,不是你说避孕药会改变经期吗?改了!”她说完,拉下他的头。 “不行!”裴启阳觉得不太安全,安全期非安全,他有点不敢继续。万一有了,他一定舍不得,可是舍不得怎么办?国家不允许生! 一看他停下了,灵波的目光在瞬间凌厉了几分,看向裴启阳的目光里多了份危险,大有他敢再停下来就让他血溅三尺的气势。 “灵波,我怕你受伤!”裴启阳心虚地别过目光,虽然他真心的想要一个长得跟灵波一样的女儿,一定很漂亮很可爱,他不曾伴随湛湛从孕育到出生的阶段,已经是一生的遗憾。他也很想很想再有一个,他不是不知道灵波心底的想法。可是,以后怎么办?难道真的要丢掉一辈子的事业吗?仕途到这里戛然而止吗? “你是不是出轨了?”她见他此时箭在弦上,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蘑菇,真是见鬼了。 “呃!谁出轨了,我一直是好男人,传统的好男人好不好啊?”他赶紧撇清,别开脸,深呼吸,看着她,他就会忍不住的想去亲吻她,汲取属于她的气息,可是他不能再放纵自己,因为放纵而让老婆受伤害。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的如此绅士了? 灵波扫了一眼纠结中的裴启阳,明白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随即紧紧的勾住他的脖子,双手亲密的捧起裴启阳的脸,也让他无法再躲避开她的视线。 “你这个样子,我会以为你不再爱我了。我对你没有吸引力了,让你再也不会为我而失控!裴启阳,我不喜欢这样优柔寡断的你!” 委屈的开口,灵波专注的凝望着眼前这张冷峻的脸庞,那深刻的五官带着隐忍的模样,每一分都牵动着她原本淡漠的感情,难道,他已经看破了她那点小心思? 这个时段,的确不是她的安全期,恰好是危险期。她身体养了半年多了,手臂的枪伤也都恢复的很好了,只留下俩个圆滚滚的小洞,还有狰狞的缝合的痕迹。 “不是,你永远不要怀疑,你,对于我来说,有着极其致命的吸引力,程灵波绝对是妖精,蛊惑了裴启阳的身心!无人可以取代。”他很是神情地说道。 “那还胡思乱想什么?人家不想用t,不舒服!”她不再犹豫,对上裴启阳深如晨星般的双眼,灵波闭上眼,嘴角含笑,轻柔的吻印上裴启阳的紧抿的薄唇,他不吻她,就换她当一回色女,亲吻自己深爱的男人了。 身体僵硬住,裴启阳再度震惊的看向主动亲吻自己的灵波。 闭上眼的睫毛轻轻的颤抖着,嘴角染着顽皮的浅笑,似乎偷偷吻了暗恋的恋人才有的俏皮幸福模样。罢了,真的要是有了,就生了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它去吧!做了再说。只是,真的可以吗?真的可以吗?他还在神游太虚的嘀咕。 悄然的睁开眼,扫了一眼依旧如同石化的裴启阳,灵波摇摇头,笑容加深,软化了脸庞上原本的冷漠线条,扬起的嘴角带着质问,“裴启阳,你这样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很嫌弃我吗?” “老婆,只此一次,有了就生,没有以后不许再这样勾引我。”看着灵波此时的样子,裴启阳努力克制自己,先把话说到头里,这爱爱有点赌博的意味,他在读到底会不会一下中枪。 “你不是说可以生的吗?难道你之前骗我的?只此一次什么意思?”灵波也停住了,皱着眉看他。难道怀不上就一辈子不做了? 她的红唇透着诱人的色泽,很是可爱,风情万种,勾人心魂。 “不是骗你!”裴启阳赶紧说道:“我真的想再要个孩子,想要参与孕育孩子的整个过程,像肖恪照顾晓水那样子照顾你和宝宝,没有看到湛湛的出生,长大,我已经很遗憾很愧疚很难过了,想要再来一次,可是灵波,这是国家的政策啊!” “那又如何?”灵波挑眉,看着脸庞满是着急解释的裴启阳,她心底暗自好笑,看来真的说对了,男人以事业为重,其他都不及事业。 “我没想骗你!” “启!我没说现在要生,是安全期,你再嘀咕,我们就别做了!”片刻的沉默安静里,灵波再次的开口,扬起手,白皙的手臂上露出那枪伤的洞。 裴启阳看到那伤口,瞳里有着心疼,愧疚。 “既然不做,我出去陪儿子玩了,起来!”她眉头一扬,一脸凶悍的瞪向还在呆愣的裴启阳,撇撇嘴。 “谁说不做了?”他咬牙,豁出去了。 “我还以为你想我们之间再多个男人出来呢,启,要是你不行,我不在乎一妻二夫的,只要伺候的我美美的,无所谓的!”说着,故意眨了下眼睛,想了下,道:“谁合适呢?路修睿怎样?” “想都别想!你是我的,除了我之外,谁都别想!”大声而坚定地宣布,裴启阳猛地拥住灵波的身子,将她压在身下,恶狠狠地开口:“你敢有这想法,我会杀了你,自己再自杀的!” 得逞的一笑,灵波一本正经地道:“我看你是需要去看男科了!” “该死的,不许挑衅男人的尊严,我会让你下不了床!”他狠狠地低吼一声,倾身吻住了灵波。 笑容再次染上了嘴角,灵波心满意足的偎依进了裴启阳的胸膛上,感觉着他的温暖,他的唇,他的霸道和热情。 看来,这男人需要激一下,不然不知道什么是吃醋。 “是你自己不争气的!”灵波继续逗弄他。 “说你是我的!”他霸道的宣示主权,一个用力,抱起了灵波,直接来到大床上,两人翻倒在了床上,只是现在是灵波被他压在了下面,而居高临下的他清楚的可以感觉到身下那纤瘦而诱惑的身体,尤其是随着呼吸,灵波那挺立的胸口上下起伏的,直接挑逗着裴启阳的生理感官。 天知道,执行任务的这一周,他有多想念她,甚至半夜也曾偷偷的起来冲冷水澡! “你是我的!裴启阳,你是我的!”灵波大声地喊道。 “傻丫头,你可真是让人生气,有让人无奈!” “裴启阳,你嫌弃我了?”冷哼一声,脸色不善,灵波一手大力地掐上他的腰,“再不来,儿子就来了,你继续禁欲吧!” “老婆,我错了,不蘑菇了!我现在就将我自己献给你,全身心的献给你,我的女王!”裴启阳邪恶的勾起嘴角,不把她压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直到她一点也不能动决不罢休。 说着,他低下头,他的鼻尖都快要触到她的鼻尖,他一声不吭,目光紧紧的锁住她。他的气息让她的心不可抑制的狂乱跳动着。 他一只手撑在她的头顶上,将她包围在自己的怀中,在她耳边道:“老婆,我来了,怕吗?” 温热的气息吹起她的发丝,拂在她的耳边,痒痒的。 她坚决否认:“不怕!” 他笑了,他的手滑下来,紧紧的拥抱着她,把她嵌在自己的身体,她身子一颤! 十指交缠,她承受着他激烈而疯狂的动作,心慢慢的滋润。 他炙热的体温和身体汹涌而至的欢愉都让她的脑袋一片空白,残留的理智也在崩塌,消失。 她凭着本能,抬起上身去吻他的脸,熟悉的五官,曾令她痛到骨髓,却也爱到痴狂。他是她的毒,也是她的药,悲伤因为他,快乐因为他。 一生只爱一个人! 非他不可! “启--”灵波动情地喊着。 他用手握住她的手,身体紧紧地相贴,让她感受自己的存在,潮湿,温润,他们一起在云端战栗,翻滚。 第817章 缘分 第817章缘分 过后,他还趴在她的身上,舍不得离开,用手指拭去她逛街额头上的汗水,他的头发伏在耳边,道:“灵波,其实,我也很想要公主,我们两个人的公主,一个王子一个公主,组成一个童话家族!” 这大概是最美的畅想。 公主说,爸爸妈妈,公主来了,都闪开,阻挡者,杀无赦! 周一回到了办公室,裴启阳神清气爽。 如今的他已经是桐城地区的公安局长,市委副书记,整个桐城最年轻的高官,前途无量。 一进办公大楼,所有人都跟他打招呼。 “裴局,早!” 微微点头,裴启阳大步上楼。 进了办公室,秘书敲门,请示:“裴局,陈市长安排进来的新人过来报道了!” “让她进来!”裴启阳沉声道。 这时,跟着走进来一位女士,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化了淡妆,一身黑色职业装,倒也合体,微微地抬头,裴启阳看了眼来人,眼神都没停留一下,只是道:“请坐!” 然后,他低头看着桌上的文件,秘书整理的几项重要的安排,等下要开会,周一的例会,要用。 刘青在局长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来,视线望向裴启阳,这个男人,已经褪去了当年的青涩狂妄,如今坐在硕大的办公桌后面的大班椅上,面容清俊,低头看着文件,完全看不出当年的狂妄姿态了!但,却更显得高贵了。 那刀削斧劈般的精致五官依然漂亮如初,令人心神俱荡。 十年多,他变了! 她也变了! 不得不感叹,岁月留在男人脸上和身上的是成熟的魅力,而留在女人脸上和身上的却是老态。 像她,再怎么保养,都掩饰不住肌肤的松弛。意志力一松懈,肚子上的肥肉就蹭蹭的长,小肚腩出现,过了三十岁尤其是,肥肉一圈圈的疯狂滋长,所以,她每天都要坚持锻炼身体,塑身。 五分钟后,裴启阳看完文件,这才抬头,双手交握,坐在大班椅上,抬头看向沙发上坐着的女人。 是个看起来有点优雅的女人,有点面熟,想起来名字也有点耳熟,这是陈市长亲自介绍调过来的亲戚,市长他也不好不卖面子,虽然他们级别一样。 “你叫刘青?”裴启阳沉声问道。 “裴局,你好!”刘青听到裴启阳的问话,心想,好你个裴启阳,老情人见面了,你居然当做不认识!真有你的! “你好!”裴启阳语调平淡。“手续方秘书会带你去办理,档案一块交给秘书科,把文件拿来我签字就行了!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跟我提,或者找方秘书!没事的话,你可以出去了!” 他至始至终都没有一丝一毫表现出与她认识的迹象来,刘青一下有点傻了! 难道,他不记得了吗? 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还有事?”裴启阳挑眉。 “听说裴局在上海读的大学!”刘青这时开口。 裴启阳皱了皱眉,有点反感,这女人谁啊?套近乎吗?他已经很给面子了,还特意跟她见了个面,卖的就是市长的面子,没想到这女人跑来跟她说话,问的还是私事,他立刻心底反感起来。“有什么疑问?” “我也在上海读的大学!”刘青说道。 “哦!那又如何?”已经很耐烦了! 该死的,他真的不记得她了吗?还是他根本在装?刘青眼底喷过一簇火苗。 裴启阳轻易捕捉到,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有点熟悉的女人,脑海里搜寻着,在哪里见过这女人吗? “看来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刘青轻轻一笑,却没有再说什么。“您忙,我去办理手续!” “请!”没有在多问,裴启阳低头又看文件,连站都没站起来,似乎很不耐烦。 刘青走到门口,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裴启阳看了眼表,拿起电话直接拨给秘书科:“九点开班子会,所有副局以上干部不得以任何理由缺席!” 说完,挂了电话,然后又继续看文件。 真的不记得了! 刘青自嘲一笑,原来,有些人,在有些人的记忆里,根本留下不了什么印象,她就是如此! 不过,她跟裴启阳也没有什么,当年,也只是做了裴启阳一天的女朋友而已,床都没上,哪有什么深刻印象,何况当时都是她喜欢他,他那样狂妄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在一个女人身上定下来! 只是那个猫眼女孩,当年,那么小的孩子,裴启阳就对她表现出特有的兴趣,如今,他们之间居然有了孩子,那就是缘分吧?那女孩,当初那么嚣张,跟她抢冰激凌,那天,林萧雨的忌日! 想起来,有点惊心动魄,想起来,有点唏嘘不已。 林萧雨,为了这个男人自杀,值得吗? 他到现在,守护在别的女人身旁,谁还记得当年你的殉情呢? 叹了口气,自嘲一笑,女人,一生最重要的是爱情,一直把爱情放在第一位,可是,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只是占了人生的一小部分,除却爱情,还有太多的东西。 十点钟,方秘书拿着文件敲门进了局长办公室。“局长,刘青的手续都办好了,您看安排她在何处?” “你带一段时间吧,一个女人不要出外勤了,她还什么都不懂,留在秘书处接接电话,发发报纸就行!”裴启阳只想这人不要出事就行,就算是给陈市长有了交代,更重要的是,不能坏事,不能干事不要紧,但不可以坏事。 “是!”方秘书领命离开。 裴启阳的手机响了,看了眼电话,是他弟弟裴少北打来的电话,一接通电话,直接问道:“怎么想起来打我电话了,谁又出事了?” “是韩简回来了,在安全局工作,看来要介入姐和启明之间!”那边传来裴少北低沉的男声。 裴启阳皱皱眉,最受不了他家老三打小与生俱来的一副官僚样:“介入呗!周启明那二半吊子配不上素素,换个妹夫,挺好的!韩简?韩家的那个小子吗?” “嗯!” “居然回来了,没死外面,这小子命大,我喜欢!”裴启阳狂妄地开口,一抬脚,把脚直接放在老板桌上,皱着眉道:“这事不用操心,只要周启明不欺负素素,就顺其自然,要是那小子欺负了素素,老子扒了他皮!” “哥,你现在是局长了,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狂妄?” “局长怎么了?你小子还知道我是你哥啊,怎么我听着好像你是我哥呢?没早几年出生,你倒是学会教训起你哥我了!怎么的吧?难道还要叫我叫你一声哥?” “行了,大哥,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挂电话了!有时间回家一趟,你可是好久没回家了!” “靠,又在管老子,你等着啊!” “当我没说!”裴少北的电话砰地一声挂掉,大有逃避的嫌疑。微微的眯起眸子,裴启阳心中嘀咕着,那韩简出国十几年,有十六七年了吧?只说出国留学,回国去了安全局? 八成又是为国工作的人吧,执行了国家任务,回国算是在圈里功成名就,这算是荣归故里吧?就像他,如果没有执行过国家任务,凭借自己本事,怎么可能爬那么快? 提着头换来的步步高升,在外人看来,好似有殷实背景,其实,个中辛酸,也只有自己知道吧! 韩简,十六年还记得素素,这小子倒是个长情的人!周启明那小子他是怎么看都觉得配不上素素,只是素素喜欢,别人又能怎样? 裴少北电话没打几天,裴启阳派去锦海秘密调查韩简和周启明的人就给了他消息。“周启明搞大了陶然的肚子,背叛了裴素阳!” 接到这电话的裴启阳回到家,跟灵波请假:“老婆,跟我去一趟锦海吧,我妹出了点事!” “可是姑姑就要生了,我走不开啊!”灵波道。 “呃!”是呀,差点忘记这茬了,姑姑大龄产妇,四十多岁的人,生孩子,一定很危险,灵波不离开是对的,按说他也不该离开。可是周家那小子都欺负他妹妹这样了,他也不能坐视不管。 “你去锦海管你妹妹吧,我留下来照顾姑姑,放心去吧!”灵波这次很同情搭理。 “这样行吗?” “行!” 裴启阳去了锦海。 临走的时候,灵波指着书房里的董老道:“把董老带回锦海吧,湛湛老进去晃荡董老的骨头架子,上次都给晃荡掉了,我又给安起来的,太危险了!” “呃!” “好,我带董老去锦海!”他的老婆不怕董老就罢了,谁知道儿子也不怕,第一眼看到董老的时候,小家伙竟然咯咯的笑,拿了一块糖塞到了董老的牙齿上,嘴里喊着:“白骨精,吃糖!” 这孩子看西游记看疯了,看到骨头架子就以为是白骨精。还跟他和灵波说,晚上要看白骨精变成漂亮的姐姐! 灵波和裴启阳都很无语,却又拿儿子没办法,他不害怕,还那么兴奋,让大人还能说什么? 第818章 丑八怪 第818章丑八怪 裴启阳去锦海的两天后,程若清在桐城地区医院诞下一名女婴,母女平安。 杜奕潮陪着她生下孩子后忍不住喜极而泣,老泪纵横。 那天,欧阳希莫派人送来一个花篮。 程若清很是平静,已经一点不再被影响。 杜奕潮也很大度,如今,两个人到中年的人,有女万事足。 程湛瞅着姑姥姥怀中的小女婴,直摇头。“太丑了!丑死了!” “呃!”杜奕潮很是错愕,“小子,敢说我的宝贝儿丑,你看多漂亮啊!” 湛湛有看了一眼,红彤彤的,皱皱巴巴的,跟媳妇儿一样,小鼻子又皱起来了,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丑八怪!” “湛湛,不是丑,是还没长好,长好了就漂亮了!” “漂亮了当媳妇!”小家伙大声喊。 “这可不行,这是你的表姨!”灵波有时候想起来自己这一家子的辈分也很好笑,估计儿子也会晕吧,长辈都没他大呢!北京的小舅舅,在上海的小姨!这又出来个表姨! “还想着媳妇儿呢?”程若清真是受不了这小孩这么点就老想着媳妇儿了。“湛湛,媳妇儿只能有一个,记住了吗?” “没有!”湛湛大声道。“湛湛要好多个,妈妈,湛湛要好多个媳妇儿!” “行,只要你有本事,三宫六院妈妈都没意见!”灵波无语,低头逗弄自己的小表妹,真可爱啊,眉清目秀的小女娃,她也好想自己生一个!不知道那天,她缠着裴启阳做了一夜,未曾避孕,怀上没有!怀上了,又该怎么办? 罢了,怀上再说吧! 裴启阳在锦海呆了一周,回来时,告诉她,他妹跟男友分手了,他弟弟恋爱了,家里不同意! 灵波对林向辉本就没有好感,顿时更加的没有好感了。“你妈不同意又怎样?还能阻挡别人?什么人呢!” “呃!灵波,我妈是你婆婆!” “我有说要嫁你吗?” “你已经是我老婆了呀!” “你妈真是势利眼!”灵波语气里颇有点讥讽的意思。 “爸爸,你妈妈是势利眼!”程湛又开始接大人话了。 “小子,我妈是你奶奶!” “势利眼奶奶!”小家伙吐了下舌头做了个鬼脸,跑去看电视了。 灵波却微微的笑了,真不知道所谓婆婆到底是怎样的女人,当年可以算计路修睿的妈妈,想来也不是等闲之辈,太过有心计的女人,她不是很喜欢,但女人没有一点心机,又怎么在这个社会立足?做男人羽翼下的附属,男人一生挚爱的话尚可,倘若男人三心二意,没有心机的女人只能无语问苍天。所以林向辉有心机没有错,错的是不该萌生害人之心。 罢了!无论如何都是裴启阳的母亲,路修睿尚且都不去计较了,她为路修睿鸣不平又能怎样? “你打算怎么办?”灵波干脆直接问他。 “我喜欢推波助澜或者直接拆散!”裴启阳朗声宣布,笑得很是得意:“老婆,我这次去锦海赚足了面子,够那帮小崽子们害怕一阵子了!大哥的地位永远不能撼动!对了,你是他们的大嫂,我已经告诉他们了!都知道有小魔其人了!” “幼稚!”灵波眼角余光瞟了瞟他笑得仙气缭绕的模样,十分不屑:“你是不是在外人面前说我什么坏话了?比如我是如何如何听你话的,你又是如何如何折磨我的,你在你弟妹面前地位不能撼动,在家里如此!” “呃!”知他者,小魔也。裴启阳心虚地赔着笑脸:“老婆,给我留点面子,在家里不是你最大吗?湛湛第二,我第三!” “裴启阳,你真是如程曦说的,你就是一坨臭狗屎!” “爸爸是臭狗屎!”程湛看着电视又插了一句话。 裴启阳翻了个白眼给儿子,那小人儿还凑热闹,敢笑话他,不知道尊老爱幼吗?“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话!” 回头又看向灵波,呵呵一笑道:“老婆,我是什么都无所谓,你爱我就行了!” 看他那赔着笑脸心虚讨好的样子,灵波忍不住扑哧一笑,“行了,汇报一下吧,有什么好玩的事!” “太多了!除了我妹被周启明那小子坑了外,其他都不错!对了,我在锦海杀了一头猪,真过瘾,骨头和肉分离的技术又精进了不少!” “然后呢?” “然后吓得周启明姘头差点流产!” “你很得意?” “没有,话说我事后也很后悔,因为要真是流产了,那孩子是无辜的!我还是很后悔的!” “作孽的事以后少做吧,行善积德,懂不?” “老婆--” “冤有头,债有主,这世界就是如此,因果循环,种下的恶因就会收获恶果,林筝的事你忘记了?如果不是你招惹,我要没给她那一枪,我胳膊只怕也不会受伤,到现在手还是留有后遗症。” 一听到这,裴启阳心疼地看着老婆:“我已经行善积德了,所以我是支持少北跟温语的,温语那丫头一个闷骚女,跟我家老三最配了!不管出身,我都支持了!只是那丫头居然不甩我们家老三,两人一对闷骚!” “关你屁事?”灵波又白他一眼。 “我这不是喜欢插一杠子,逗他们玩嘛!” “闲的是不是?没事的话照顾儿子,每天去幼儿园接送程湛!别老想着玩!”说完灵波站了起来,去卧室,回头看到儿子还在看电视,看看表,已经9点半了,沉声道:“程湛,去睡觉,明天又想睡懒觉吗?” “妈妈,再看一会儿!” “不行!”义正言辞地喝道,绝对不给孩子讨价还价的习惯,那样小孩子会得寸进尺的。 程湛只好站起来,跑到裴启阳面前,“爸爸,喝牛奶,刷牙,洗澡,讲故事!” 家里已经有了习惯,只要裴启阳在家,程湛喝牛奶、刷牙、洗澡、讲故事的活就是他的,他执行任务时候灵波来做,他无奈的爬起来,给儿子去拿牛奶,伺候儿子睡觉。 灵波回到卧室,背过身子,唇边一抹笑意,男人嘛,适当时候给点活干省的显得无事惹是生非! 伺候完孩子睡觉,裴启阳回来已经快十点半了,灵波在浴室里洗澡,他进来时,灵波刚好洗澡完出来,低着开门出来就撞到他的怀里,他顺势抱住,道:“怎么不等我一起洗?” “你是程湛吗?洗澡还要人陪……”最后两个字还没吐出来,就被他拦腰抱着又进浴室了。 出来后,她累得瘫倒在床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他去拽被角,道:“让我也躺进去。” 她嘟囔着:“裴启阳,下一次你轻点,不许再这么激烈.......” 后面的话囫囵吞枣,最讨厌他了,每次都只顾着自己的感受。 虽然是埋怨,可是更像是在撒娇,而且手上还是松了劲,让他一起躺进来,他无声的笑,这种感觉很好,他从身后满足的抱着她,道:“离开这几天,我很想你!你想我没?” “还行!”她道。 “不想?” “想了!” 送孩子上学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去的幼儿园。 一大早爸爸妈妈一起来送程湛,程湛小朋友很开心。 快要进幼儿园的时候,程湛小朋友看到了一个漂亮小妹妹,顿时兴奋起来,对着被妈妈牵着手的小女孩大喊道:“嗨!菜叶子!”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灵波还没说话,那边那小女孩就哇的一声哭起来,拉着她妈妈的手,委屈地喊:“妈妈,程湛叫我紫紫菜叶子,紫紫不要上学了!” 刘青一眼看到了程灵波和程湛,这不是那天站在裴启阳身边的女人和孩子吗? 是她们? “程湛,你又做了什么?” “妈妈,菜叶子就是菜叶子嘛!”程湛嘟哝一声。 这时灵波很无奈,低头看那小女孩,是个很清秀的小孩子,应该和程湛差不多大,三岁多点,很可爱的小女娃。 “妈妈,程湛喊我菜叶子,还让我做他媳妇儿.......” 刘青没说话,还处在震惊里,自己女儿怎么会跟这孩子一个幼儿园? “很抱歉!”灵波开口,抬头看向刘青。 没办法,生了个淘气的孩子,做大人的就得跟着一路道歉。上幼儿园第一天,程湛就亲了人家一个女孩,她被找到了幼儿园,在办公室里被老师教育,结果程湛小朋友不干了,说那小女孩是他看上的媳妇儿,长大了会娶的,他会负责! 弄的老师和那孩子家长都气的跳脚,灵波一再跟人家赔不是,这次没亲人家女孩子,倒是给另外一个取外号了。 一抬头的瞬间,灵波微微一刹,眼底闪过什么。 刘青也是,两人视线相交,刘青气的牙痒痒,抢她冰激凌,说她嗲声嗲气的,害她这些年想起来那件事,就像做恶梦一样,印象太深了! 是那个刘青,当年冰激凌店嗲声嗲气的女孩,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变了很多,如果不是对那一年的印象深刻,如果不是林萧雨在那天死去,后来她遇到了裴启阳,只怕再见,灵波也认不出这个女人了! 这孩子是刘青的女儿吗? 第819章 小孩子过家家 第819章小孩子过家家 “小孩子之间闹个别扭不打紧的!”刘青倒也客气,说话不像是开始那样嗲了,也许经过那么多年,真的是成长了! “程湛,道歉!”灵波扯了下儿子的手。灵波也不确定刘青是不是认出了自己,但看着情形,像又不像,因为,刘青只是微笑,倒是可以看得出,她不是个不讲道理的家长。 “妈妈,她是叫菜叶子!”程湛有没有说错。就是叫菜叶子嘛!他又没有喊错。 “妈妈,我不要叫菜邺紫了!我不要!”菜邺紫小朋友叫这个名字每次都被小朋友们笑话。“小朋友们都笑我!” “菜叶子,你跟我姓好了,当我媳妇儿,你就叫程叶子了!”程湛跑到菜小朋友面前,神气地说道:“我保护你,以后谁也不敢叫你菜叶子了!” “呃!”灵波真是一个头大。“程湛,闭嘴!” “妈妈,我不是你说过的吗?男生要绅士,湛湛保护菜叶子小朋友,湛湛是好孩子!”程湛仰着小脸大声对妈妈说道。 灵波崩起脸来,沉声道:“绅士是这样的吗?绅士保护女孩子是不要求有回报的,你保护小朋友是对的,但是怎么能让人家做你的媳妇儿?” “妈妈,爸爸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小家伙搬出了爸爸。 灵波现在有想把裴启阳手刃了冲动,他都教了孩子什么呀? “程湛,你说的是真的吗?”谁也没想到,灵波这边一顿对儿子的训斥,人家小菜根本不懂,菜小朋友将信将疑地问程湛:“你真的要我当你媳妇儿吗?可是小苹果,小桃子都是你的媳妇呀!” “你也是呀!”程湛拍拍自己的胸脯:“我有很多媳妇儿哦!我也会保护你的!” “你真的会保护我吗?” “会!”程湛再度保护。 菜小朋友一下子破涕为笑:“嗯!” 灵波心中叹息,她儿子这么点就会泡妞了!一句话哄的刚才还哭哭啼啼的小朋友,一下子停了眼泪,十分信任他。 刘青没说话,心底也在叹息,这么点小屁孩,还真的跟裴启阳长得几分像,就连性子都是如此,大学时候裴启阳就是到处沾花惹草,祸害了不少姑娘。这孩子不只是长得像,连性子都是如此。 裴启阳在车里没下车,看到灵波跟一个家长在说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过了一会儿,还在说,裴启阳下车,朝他们走去。 “发生什么事了?”他沉声问。 刘青身子一僵,那耳垂上一对精致的蓝钻耳钉在晨光里闪烁了一下。 灵波也一怔,转头看裴启阳,这女人可是他的老情人呢! 但是裴启阳看向刘青时微微一怔。“刘青?” “裴局!”刘青微微一笑打招呼。 “灵波,这位是刚调去我们单位的刘青,是不是湛湛又搞怪了?”裴启阳低头看儿子,他家儿子根本不理会他,在哄小女娃开心呢! “你当我媳妇儿我就叫你小紫紫,不叫你菜叶子了!也不许别人叫你菜叶子,大家都叫你小紫紫!”程湛对小女孩说。 “可是,妈妈说不能当人媳妇儿,要长大了才可以!”小女孩也有了思维,抬头看向妈妈。 刘青脸色一僵。 裴启阳很是尴尬,在自己单位同事面前,让人知道他裴局长的儿子居然年纪小小就是小色狼一个,以后脸往哪里摆啊?于是沉声怒喝道:“程湛,不许胡说八道!” 然后,裴启阳转过身看向刘青,很是婉转的道歉:“不好意思,孩子一些观念还有待纠正!” 刘青倒也没有说什么,很客气地道:“没关系裴局,小孩子过家家而已!紫紫,快进去吧!” “妈妈再见!”菜邺紫朝刘青挥挥手,刘青蹲下来,菜邺紫小朋友亲了下妈妈,又腼腆地对裴启阳和灵波挥挥手:“叔叔阿姨再见!” “爸爸妈妈再见!阿姨再见!”程湛小朋友在菜邺紫小朋友的带动下,很有礼貌的跟爸爸妈妈阿姨说了声再见,然后牵着菜邺紫的小手进幼儿园了! 刘青看着女儿离开,转头看向裴启阳和灵波,淡淡地道:“裴局,裴太太,小孩子过家家的话,不必在意,童真而已。我赶公车,先一步走,失陪了!” 说完,她就离开了! 裴启阳微微点头,没有一丝一毫不自在。 灵波却是有点惊愕,看裴启阳这样子,像是不认识刘青啊!不是吧?旧情人见面,还去了一个单位,他不认识这个人?她狐疑地看向裴启阳。 裴启阳皱眉,不解:“干嘛?这么看我?不认识了?” “不是!”灵波指了指刘青消失的方向,随口问了句:“你们同事?” 裴启阳点头,“嗯!昨天刚去报道的,陈市长安排的,卖个面子,反正是书记签字进去的,我只负责接收一下!” “哦!除此外,没有别的了?” “还有什么?”裴启阳觉得后背一阵发麻,很是惊悚地解释:“灵波,我是清白的,我很乖!” “你没觉得那人有点面熟?” “是有点面熟,但那又如何,我有时间关注别人的脸吗?我都忙死了!”他可不想老婆胡思乱想。 灵波心想,这人大概是真的不记得了吧! 就像他们的第一次的见面,那天,对裴启阳来说,是一生都难以抹去的痛,无论他爱不爱林萧雨,林萧雨都因为他而死,这份愧疚无法抹煞。他大概也是刻意不愿意去想那天的事吧!所以,他一直记不起他们的初相遇,一直不记得冰激凌店里的那一天。 只是那刘青,居然进了公安局,还是昨天去的,真是太巧了! 刘青上了公车坐在上面,自嘲的想,果真是如此,真的是一点不记得了,刘青再度的确信,裴启阳这个男人真是没心的! 真是冤家路窄,当年他欺负她,他儿子现在欺负起她女儿了! 还有那小女孩,当年微微胖的样子,现在窈窕淑女身材气质都是一流,岁月是把杀猪刀,她这被婚姻,被不顺的人生折磨的悲惨的女人跟那丫头站一起,真是显得老态龙钟了,而那丫头,看起来养尊处优的,过得十分惬意!当年冰激凌店里的一幕,她可是真的没有忘记过。别被她抓到机会儿,不然她一定报当年被那死丫头轻蔑挑衅的仇! 裴启阳去了单位,灵波一个人开车回家。 在路上,灵波拿出电话,拨打了常羲的,“找人调查一下昨天刚去公安局的刘青的档案,这事不要叫裴启阳知道!出了结果后,告诉我!” 三天后,常羲打电话给灵波。“程小姐,结果出来了,有点复杂!” “正好我要见你,在茶馆见吧!”灵波说道。 “好!” 灵波跟常羲约好了在茶馆见面。 灵波到的时候,常羲已经等在那里。 这一年,他离开了北京,没有再跟程征有任何的联系,他知道,一些事,没有缘分了,强求不得。如今的他,更显得清俊了,人一如当年一样,沉默,内敛,不多言。 灵波每次看到他,有点惋惜,可是感情的事,不是外人可以涉及的。 程征这一年没有呆在北京,程乐伤好后,程征就离开了北京,说是先环球旅行,然后再回来决定做些什么! 程灵波没有阻拦,程征的父母也没有,只是叮嘱她出门小心,一定记得报平安。 程曦依然没有回程家,见了父母也不搭腔,倒是徐驰,每个月都偷偷跑去程家看望程曦的父母一两次。 程乐的公司规模在壮大。程乐依然单身。 常羲依然帮灵波搭理画廊,为青年画家代理画展事宜,工作忙碌,也一样单身。 坐下来后,常羲对灵波道:“程小姐,这个刘青刚刚离婚,她老公菜志新是桐城一家建筑公司的总经理,菜志新舅舅就是桐城市长陈宝文!因为菜志新外遇而离婚,刘青毕业后做了八年家庭主妇,一直没有工作,作为补偿菜志新将她安排进了公安局,当了一名公务员!” “外遇?”灵波错愕一怔。 常羲又欲言又止。 “说!”灵波命令。 “据说,她跟裴局在上海读书时,是同一间学校!但不是一个院系!” “这我知道!”灵波道。“找几个人密切关注她,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是!”常羲为灵波倒了一杯茶。 喝了一口,灵波抬头问他:“你,终身大事不会是不考虑了吧?” 常羲微微一怔,表情有点僵硬。 “常羲,人最难的是,自我救赎!”灵波看他不语,开口说道:“这个过程有点难,挣扎过来之后,会发现,看什么都可以豁达!人豁达了,一切就开了,不计较了,就会快乐了!” 常羲冷峻的脸庞上闪过深思,低声道:“谢谢你,我明白!” “程征现在在法国!”灵波道。 常羲自嘲一笑:“程先生也去了法国!” 灵波一怔,有点讶然。 “是程乐!”常羲又解释了一句。 灵波似乎明白了什么。难怪她觉得程乐被程征伤了后,程征和程乐那神情,那养病期间,程征一直照顾程乐,不会是发生了什么是吧?所以,小丫头环球旅行了? 第820章 老子要看重孙 第820章老子要看重孙 “其实,这一年,我想了很多的事,沉淀下来后,觉得我跟程征是不合适的!”常羲难得说出自己内心世界里的东西。“我性格很闷,程征小女孩心思太多,需要一个真的呵护她懂她的人来陪伴左右,显然,我不合适!而她对我的感情,四年里只是一种习惯,我不曾回应,她便养成了一种习惯,如果我早一点回应,也许程征早就认清了一点,我不适合她!” 灵波沉默了下去,适合与不适合? “爱情只是爱上便爱上了,但是婚姻,真的要走下去,只有爱上是不够的,爱只是一个前提条件,还有太多太多的东西在里面,能不能走到时间的尽头都是两可!这需要智慧,我没有程小姐的智慧,程征也没有!更何况我醒悟的太晚,出现了那件事,那让我在程征面前永远抬不起头,低人一等!基于各种原因,我们最后都无法走到一起的!” “你很悲观!”灵波叹气。 “不!我认为,现在,是一种豁达!”常羲抬眸,笑了笑。 难得的,他也会笑,灵波摇头,失笑:“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也认清了自己的心情,那我就放心吧!” “程小姐,你是我的贵人!谢谢你的关心!” “常羲,该放下的就放下吧!”灵波起身,拍了下他的肩膀:“重新开始!” “是!”常羲点头。 走出茶馆,灵波叹了口气。 本以为,常羲跟程征最合适,却没有想到最后没有走到一起。 一些事,预期的想法很好,结局却未必如此。婚姻就像是鞋子,合不合脚,自己知道! 六月的时候,裴启阳的家里打来电话,说他爷爷住院了。裴启阳带着灵波和儿子一起回到北京。 灵波并没有去看望裴启阳的爷爷奶奶,裴启阳先一步去看望老爷子,灵波带着程湛去看程伟哲。 在医院,被老爷子威胁要去相亲,情不得已,裴启阳把自己结婚七年的事说了,并且一口气说了自己有个三岁多的儿子,彻底惊呆了一家人。 被家人一番拷问,裴启阳也没说出对方是谁,看到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反对裴少北跟温语的事,就很怒。 裴启阳干脆对一家长辈说:“爷爷,爸妈,别以为咱家多高似的,人一般人还真不爱进咱家门,往前数三辈子,咱裴家都还是贫农,有什么了不起的?整日门当户对,烦不烦啊?我要不悄没声的结了婚,还不得被你们折腾死?裴素阳和裴少北,你们也赶紧把事办了,这群人支持,就是咱爷爷,咱爸,咱妈!不支持,就算了!我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走了,实在太忙!回见!” 说着,裴启阳已经要走出去。 “站住,反了你了?”裴老爷子又是震天一吼。“老子拿枪崩了你!” 裴启阳一笑,唇边露出一抹笑,却有点自嘲的味道:“爷爷,您忘了吗?不畏强权,这不是您教过的吗?毙了我,我也不跟人相亲,不订婚!” 裴少北是整个人都呆掉了,他有点懊恼。“大哥,你也太奸诈了吧!早知道这样,我也领证了!干么多这一道子!” 裴少北懊恼着,当初他就该直接跟温语领证,同时他也深深的检讨起来,自己比大哥,似乎总是少了点魄力!不过裴启阳做事从来都按照自己喜好,而他,在检讨,自己过去三十年,真的太乖了! 裴启阳回头看了眼裴少北,露出一个奸诈无比的笑容。“自己笨,还怪别人!好好学学吧,弟弟!” “站住,裴启阳,把重孙抱回来,老子要看重孙!” “小魔不爱看你们,啥时候小魔同意了,啥时候见,对了,我儿子跟他妈妈姓,不姓裴!你们不同意,一辈子别见,一辈子不改姓!” 挥挥手,裴启阳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大步走了出去! “这--”裴夫人气的脸都绿了。 “这小死孩子,他居然跑了!”裴老爷子垂了下床,“你们怎么搞的?自己儿子都结婚生子了,你们居然不知道,你们太失败了!我的重孙居然姓人家的姓,你们快给我把人找出来,我要见人!” “爸,这事谁能想到啊!”裴夫人怎么也没想到大儿子会先斩后奏,做出如此离经叛道的事。 回到酒店,灵波和儿子正在看动画片。 灵波看他一眼道:“明天带你儿子过去拜祭一下你爷爷吧!” “灵波,我爷爷还活着呢!拜可以祭就不行了!” “差不多!”灵波对裴家老头很是反感,当初就是瞎了眼了,才弄的路修睿这么惨,变成了野种。 裴启阳也没在意灵波说的什么,今天挺累的,实在不懂,干么要反对人家婚姻啊! 第二天,医院,裴启阳抱着儿子赶来,给他家祖宗们看看他的种。 就这么大喇喇地抱着唇红齿白的孩子,走来,远远看过去,让人看到了孩子,裴素阳一下子呆了。“是哥,呃!少北,你看呢!天哪!哥的孩子,真的是他的孩子啊!” 裴少北正纠结呢,一抬头,看到了那边,果然,真的有了孩子了! 三个人都站了起来,视线都是看向了那个孩子,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唇红齿白,一双眼睛像极了大哥裴启阳,嘴巴和鼻子很是小巧,脸型也是像大哥,整个人都像是大哥的缩小版,不过轮廓还是看得出,这个孩子的妈妈也很美的! 小家伙手里捧着巧克力,吃得很开心,只是表情有点懒懒的。似乎一大早被吵醒带来很不耐烦。 “大哥,真的是你儿子?”裴素阳以为裴启阳是在逗大家玩,他一向不是循规蹈矩的人,那样说,真的让人不太信,可是没想到他抱着孩子来了。这下子,看着这孩子不信都不行! “嗯!我的种!”裴启阳非常得意,有着为人父的骄傲和自豪。“爷爷怎样了!” “稳定了,正和爸妈说话!” 裴启阳也松了口气,倒也不着急进去了! 大家看着这个孩子,小家伙非常大牌,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是吃着自己的巧克力,咬了一口,有滋有味的吃着,那小嘴又红又嫩的,好不漂亮。 裴少北心底是羡慕的,大哥这家伙真是太奸诈了!他也想要一个小语跟他的孩子,最好也是个儿子!他不是重男轻女,他只是觉得家里有个儿子跟自己一起保护他妈妈他会很欣慰! “宝宝,我是姑姑,姑姑抱抱好不好?”裴素阳一下子喜欢上了自己的小侄子,真可爱的小男孩啊! 可是小家伙看都不看她一眼。 裴启阳跟孩子说:“宝宝,来,这是姑姑,爸爸的妹妹。这个是叔叔,爸爸的弟弟。这个是极有可能成为你姑父的老男人!不过暂时你得叫他伯伯,谁让他比爸爸老呢!来叫一个!” 韩简真是无语,他有那么老吗?不过他还是很意外,裴启阳居然有了孩子!而且这么大了,这真的太惊愕了! “我粉忙!”小家伙咬了一口巧克力,懒懒地看了眼自己的爸爸,完了又看了眼三个呆住的大人,随后继续吃自己的巧克力。 “臭小子,爸爸怎么教你的?要有礼貌知不知道!”裴启阳也被孩子给惊住了,他家宝宝居然说“粉忙”。“你忙着什么啊?” “吃!”小家伙格外懒,说话很简洁。他本来就粉忙,本来就不愿意出来的好不好,他在酒店跟妈妈一起吃巧克力看动画片,就被爸爸抱了来,他粉不高兴呢! “哈哈哈--”裴素阳大笑起来,“太酷了,宝宝,你先别忙,姑姑跟你说话好不好?” 裴素阳说着就要去抱孩子。 裴启阳把孩子送过去,裴素阳抱起来,小家伙肉嘟嘟的,浑身上下软软的,真好呀,她的侄子,有血缘关系的可人儿。“宝宝,叫什么名字,跟姑姑说说!” “凭什么告诉你!”小家伙看来很是不喜欢自己啊! 裴素阳那个打击哦,可是也不生气,还是乐滋滋地问:“宝宝,我是姑姑呀,姑姑给你买糖、买巧克力,买玩具好不好?” 小家伙毕竟只有三岁,还是被吸引了,皱皱眉,像是很纠结,半天摇头。“不要!” “为什么啊?”裴素阳不解。 韩简的眼睛十分温柔,看着裴素阳这样喜欢孩子,他觉得自己也该抓紧时间了!他真的老了,老得也想要孩子了! “妈妈说我不能背叛她,绝对不能被糖衣炮弹打败!”小家伙说的很是清晰,让人一听就忍俊不禁,大家都跟着笑。临来的时候妈妈说过的,睿爸爸很难过的,睿爸爸不回家,他也不能的。 “这怎么能是背叛呢,姑姑跟你一样喜欢你妈妈,告诉姑姑,叫什么名字!” 小家伙又纠结了一阵子,然后看看裴启阳,突然说道:“爸爸,你妹妹好啰嗦哦!” “哈哈--”这下子轮到裴启阳笑了,他发出愉悦的笑声,那样肆无忌惮。 “你们笑什么啊?你们爷爷刚抢救过来,你们居然在这里谈笑!一群不孝子--”裴夫人跑出来制止他们,却看到了裴素阳抱着的孩子。 第821章 早晚会知道 第821章早晚会知道 “妈,您孙子,大哥的孩子,漂亮的宝宝对不对?我们家的长孙啊!”裴素阳抱着孩子献宝。 裴妈也呆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几乎是惊愕了,她先是吞了下口水,继而惊呼:“天哪!真的是我孙子?” “妈,这是不是您孙子还不一定呢!我老婆可是要饭的!没背景的,您确定要认孙子?”裴启阳还是不由得挑眉过去! “我不认奶奶!”小家伙已经摆明了态度。妈妈说不让认的,要爷爷奶奶求着,也不认! 裴妈一下子愣住,看着自己孙子,真是喜欢啊,跟大儿子小时候一模一样,真的是可爱极了! 可是孩子一说话,叫她下不了台了,可又真的喜欢小家伙,走上前去,直接抱过来孩子,“为什么啊?宝宝,我是奶奶!” 果然,看到了孙子,老妈自己就投降了!裴少北再度觉得自己大哥的英明,同时也更恨他了!怎么就没教自己这一招。 “爸爸说奶奶是势利眼。看不起人的!”小家伙又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裴夫人脸色一红,裴启阳憋着笑,裴素阳也是,忍得不行,在韩简怀里颤抖着肩膀,眼看着就要大笑出来了! “裴启阳,你在孩子面前诋毁我什么?” “妈,我只是实话实说!”裴启阳才不管那一套。 “我抱孩子给你爷爷看!可算有件高兴地事了!宝宝,奶奶喜欢你,奶奶告诉你哦,奶奶不是势利眼........” “搞定!”裴启阳耸耸肩,瞥了眼自己的弟弟。“怎样?你的搞定没?” 裴少北摇头,“只怕搞不定了!” “呃!你还会没信心?”裴启阳有点惊愕。 “小语是顾锦书的女儿!” “顾锦书?”裴启阳也呆了下,瞬间扑哧乐了:“真够狗血的!” “这下子家里人都反对了,奶奶也肯定反对的!”裴素阳不得不担忧。 “反对什么?爸跟顾锦书没缘分,少北看上她女儿也算是再续前缘!对了,温语不是爸的种吧?”裴启阳问道。 “当然不是了!”裴少北翻了个白眼,“小语才二十七,比我们三个都小!” “呃!不是兄妹就行了,管她谁的女儿呢!喜欢就是喜欢,喜欢了玉皇大帝的闺女也给取回来那才是本事!你在这里不振作起来,装什么太监?”裴启阳看他一眼。 真是很狗血,太狗血了!温语是顾锦书的女儿。 裴启阳从来都知道顾锦书是家里的禁忌,谁都不能提起的人,因为那是他们爸爸的前妻。一个曾经给爸爸戴过绿帽子的女人,温语怎么能是她的女儿呢?不管当年发生什么,这关系够乱的。不过灵波家的关系不也很乱吗?人家都没事,这还叫事吗?不过母亲这样反对也似乎没错。 回去后,裴启阳还是一脸的震惊,灵波问他:“你爷爷没几天活头了吗?” 裴启阳转头看她,“灵波,你好像对我爷爷很反感!” “有吗?”灵波问。“我只是觉得你爷爷是个糊涂蛋,实在称不上是大领导!泥巴珠子一个!” “不过我爷爷奶奶好像真不咋地,一群老封建。灵波今天我被雷着了!你知道吗?我弟喜欢的女孩温语,居然是我爸前妻的女儿,你觉得狗血不?” 裴启阳这一说,灵波才知道温语是顾锦书的女儿,而顾锦书不是路修睿的母亲吗? 他是觉得很狗血很狗血了,灵波也怔住了。 “你爸几个前妻?”灵波问。 “呃!你说几个,前妻这东西难道还要几个?一个还不够吗?” “唯一的一个吗?”灵波又问,她想知道这到底是不是路修睿的母亲,不是说他母亲去世了吗?怎么回事? “唯一的一个,叫顾锦书!”裴启阳突然想到什么,视线凌厉地看向灵波:“哎,你怎么回事?你好像对我爸的前妻很感兴趣!” “是很感兴趣!”灵波瞪了他一眼。“我有事,回来再说!” “你去哪里?” 灵波拿了衣服出门,“照顾好湛湛,我有事出去下!” 她要把这件事告诉路修睿,路修睿如果知道他母亲还活着的话,一定会有所慰藉的。可是拨打电话给路修睿的时候,路修睿的电话是关机状态的。 她又拨通了他单位的电话,直接拨到了外交部路修睿的办公室,得到的消息是,路翻译跟随领导出国了,目前在国外,不方便接听电话! 这个时候出国了!这不是要命吗? “去了哪个国家?”灵波问。 那边很是警惕,说应该快回来了。 灵波一时没联系到他,只好悻悻而回。 回来时,告诉裴启阳。“裴启阳,我有事去找一下路修睿!” “你找他做什么?” “有点急事!” “不行,你哪里都不能去,灵波,今晚我联系了民政局的人,直接帮温语和少北办理结婚的事,领了证,谁也没办法改变了,你照顾湛湛!” “你要帮他们?”灵波错愕。 “对!有情人终成眷属吧,温语那小丫头听说挺苦的,再说,跟少北同居了那么久了,无论什么关系,都该负责,灵波,我现在是好男人,不只是这么要求我自己的,也这么要求我弟弟,你照顾湛湛,我很快就回......” “你早点回来,我真的有事找路修睿!”灵波在他出门时有祝福了一句。 “好!” 帮裴少北和温语办理了结婚证后,裴启阳的电话响了,是他的儿子打来的电话,程湛在那边稚嫩的喊道:“爸爸,妈妈要走了!你快回来啊!” “啊!”裴启阳噌得站了起来。“儿子,帮爸爸拖住你妈妈!爸爸马上回来!” 砰地挂了电话,灵波说要去找那翻译,不知道什么事,这都不等他了!但是在弟妹面前,他不能失控,不能丢面子,裴启阳刚才一闪而过的焦急又恢复了平常,唇边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一抬头看到他们成双成对的进门,那个眼红啊!“烦不烦啊!你们这群色鬼,老子不喝了,回去陪老婆孩子!” 裴启阳抓起桌上的半瓶窖藏。“这瓶酒我带走了,给我家小魔尝尝!不花钱的东西从来都是格外的香!对了,裴少北,温语,新欢快乐!” “谢谢大哥!”温语赶紧说道。 “今个本来想闹洞房的,可是想想还是饶过你们吧!婚礼到时候我组织一批人去闹洞房!” “大哥,你别没羞好不好?大伯哥闹洞房,传出去丢死人!”裴少北在一旁沉声说道。 “哈哈,怎么的?劳资就是有这恶趣味,怎样?”裴启阳笑的很欠扁,完了拍了下裴少北的肩膀:“好好努力,给老裴家传宗接代啊!” 灵波一直没有联系到路修睿,他的电话始终是处在关机的状态,不知道他在搞什么。 裴启阳带着拉菲赶回来时,灵波还在拨电话。 一看到灵波没走,他彻底松了口气。 “裴启阳,我有事找路修睿,你有办法联系上他吗?” “没有!”裴启阳直接反驳。 “真的是急事,对了,你说的那个顾锦书是不是在锦海住在疗养院了?” “是啊!你对顾锦书为什么这么上心?还有路修睿,你说你这么关心路修睿干嘛?”裴启阳只要一听她对路修睿很感兴趣,就头大,气大了肚子。 灵波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看着他。 “你说话啊!为什么不说?” “懒得理你!”灵波冷声丢给他一句话,拿了电话去沙发上拨,但是仍然没有接通。 裴启阳看她拨电话,嫉妒的要死,走过去,拿过她电话。“那你跟我说清楚,你找路修睿干嘛?干嘛一万上都在找他?” “这事你早晚会知道!” “我现在就想知道!”裴启阳怒喝一声。 灵波把电话放在沙发上,抱起儿子,去给他洗澡,哄湛湛睡觉。 夜里,裴启阳还在生闷气。 灵波爬上床,伸手从后面抱住他宽阔的背,知道这男人又吃醋了,低声开口:“启,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的父母,爷爷奶奶,做过的一些事,可能有违人伦道德,你会接受他们吗?” 裴启阳心一沉,皱眉。 灵波道:“有些事,我答应过别人的,不能说!但你总会知道!” “你答应路修睿的?”他问。 “嗯!” “好!我不问!”裴启阳倒也绅士,他只是看不惯灵波为路修睿着急。“就是看不惯你为她急,我生气!” “好,别气了!我跟他什么事都没有!”灵波心想,明天再打电话吧,今天打了无数个了,要不到,也没办法。 夜里,裴启阳抱着她入眠,心底还在嘀咕,路修睿什么事呢?顾锦书什么事呢?他真想不通,只是狐疑灵波似乎对顾锦书很感兴趣,一直问这事呢! 第二天一大早,灵波晨起时一阵反胃。跑去卫生间一阵大吐,吐过后,眼底闪过什么,突然想到了什么,唇边溢出一抹微笑,她的经期过了,难道,真的怀上了吗?呃!这事绝对不能让裴启阳知道! 出洗手间的时候裴启阳在接电话,声音不由得抬高:“你说什么?爸去了锦海?妈也去了?然后他们去找了顾锦书,顾锦书凌晨去世了?” 顾锦书去世了? 第822章 亲人 第822章亲人 错愕着,灵波一下子也惊愕起来,跑到洗手间,躲起来,再去拨打路修睿的电话,依然是关机状态。路修睿他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啊?到现在都联系不上。 结果,当天下午才联系到路修睿,裴启阳还没回来,灵波一贯沉静的语气都忍不住急了:“路,你怎么回事?打你电话两天了,你去哪里了?” “在访问期,我随领导刚回,还得出去!” “路,你母亲是顾锦书吗?”灵波来不及听他解释,直接问道。 “灵波,怎么了?”乍然听到这个名字,路修睿便感觉不太对! “路,你听着,你妈妈现在的名字叫林素,她今天凌晨去世了,人在锦海.......” “灵波.........”路修睿一下子惊愕。 灵波也感到难过,为路修睿难过,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也没有注意到,酒店的门已经开了,裴启阳就在门口。 灵波还在讲电话:“路,千真万确的,你还有妹妹,具体我不知道,裴少北爱上了你母亲生的女儿,昨晚裴启阳刚帮他们领了结婚证书.........” “灵波,让我消化一下!我先挂了电话!”路修睿的语气仿若太空里传来的,接着,电话被挂断。 灵波挂了电话,也愣在那里,这关系,很复杂,心情也复杂,只怕最难受的,还是路修睿吧! 他母亲,从未谋面,确定活着,却又突然死去! 身后,裴启阳听着这话,也是呆住了! 路修睿是顾锦书的儿子吗? 怪不得灵波说,路修睿对于他们来说,是亲人! 怪不得他跟路修睿有几分相似。 原来,他们是同一个父亲! 灵波是早就知道这件事的!她从来不曾说过,路修睿怎么会是顾锦书的儿子呢?当年,不是说,不是说顾锦书给父亲戴了绿帽子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裴启阳一下子呆住。 灵波起身时一眼看到站在门口的裴启阳,错愕了一下。 他听到了?! “灵波,你说,路修睿他是顾锦书的儿子是吗?” “你都听到了?”灵波叹了口气,罢了,都该知道了! “真的?” “其实你已经信了不是吗?路修睿长得像你爸,你们兄弟有几分像!你们家的事想必你也听过不少,你母亲做过的事,你只怕不知道,需要我来告诉你吗?” “灵波--” “裴启阳,路修睿是你的大哥,无论你承认不承认,他不是野种,被你们裴家冤枉了那么多年,他没恨你们每个人,这本身就是胸怀!” 回到桐城。 裴启阳很低落,家里的事,他没有去参与,因为局里有事,他必须回到工作单位。 灵波也一并回来。 常羲打电话给灵波,“程小姐,刘青有情况!” “什么情况?好了,别在电话里说,我们见面说!”灵波又跟常羲约了见面。 “刘青去了你们家,跟方秘书一起去的!你们回来的前一天,方秘书买办了一些东西,帮你们送过去,刘青也跟随的!” “嗯!”灵波点头,“去了多久?” “大概十五分钟吧!”常羲道。 “好,知道了!”灵波眼底闪过什么。 “常羲,你准备一下,我的护照什么的,给我申请一年的期限,这事别让裴启阳知道,我几个月后要去法国!” “去法国?”常羲错愕。“去法国做什么?” “暂时住一段时间!”灵波道。 “好!”常羲虽然狐疑,却没有再问什么。 回到家,灵波满屋子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刘青现在在公安局秘书科,方秘书偶尔给他家买办点东西,难道只是公事吗? 入夜。 裴启阳从单位回来,有点疲惫,听说顾锦书的葬礼在锦海举行了,父亲跟母亲要离婚,他们家现在一团乱。 他没有去锦海。 一方面听到灵波说的那些话,母亲当年陷害了顾锦书,所以才会嫁给父亲。 不知道为什么,裴启阳相信灵波说的,他母亲的确是能做出那种事,这些年来,他父母的感情也不好,真的离婚,也许对彼此都是一种解脱。 所以,他没有去锦海。 回来的时候,有点疲惫,灵波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小家伙吃了好多的肉,突然想到什么跟灵波说道:“妈妈,祖爷爷说让我去北京上幼儿园!” “不去!”灵波沉声开口,直接拒绝。 “为什么?” “因为妈妈不喜欢!”灵波没有什么隐瞒。“去了北京,就没有菜叶子了!” “可是有小舅舅和丹丹呀!”小家伙有点想丹丹了,他的小媳妇儿,肖以丹。这次去北京都没有见到呢! “那你去吧,去北京,妈妈不去!”灵波沉声道。 湛湛撇了撇嘴,道:“湛湛也不去了!” “乖!”灵波夹了块肉放在儿子碗里,看裴启阳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挑眉。“不合胃口?” “不是!”裴启阳摇头。 “还在想你父母的事?” “嗯,也许那对他们来说,是对的!”裴启阳提神,夹菜吃饭! 夜晚。 床上的男女在淡淡的灯光下纠缠,起伏。 灵波的长发铺散在床单上,黑发跟白色印花的床单映衬出一副奢靡的画面,那是一幅令人欲罢不能的美景。 混乱的大床,激烈的纠缠,热情的融合,极致时她伸手一摸,触及到一枚耳钉。 呃!灵波指尖一凉,心中暗趁,原来玄机在此! 这耳钉,应该是蓝色的吧! 瞬间,热情全无,一把推开男人,把那枚耳钉握在手心里。 “怎么了?”裴启阳错愕。 灵波把那枚耳钉拿到眼前,啪得开灯,果真是蓝色的! 裴启阳皱眉。“这是什么?” “我也想问你呢!这是什么?裴启阳,我不用首饰,这耳钉,好像是你的老情人,刘青的吧!”她冷声说道。 裴启阳错愕。“老情人刘青?” “忘记了吗?”灵波再度挑挑眉,“看来你情人真的太多了!” “灵波,这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怎么回事啊!”裴启阳彻底懵了,他哪里知道这怎么回事啊?这耳钉奶奶的谁的? 灵波却不说话了,蹙着眉头,眼底闪烁着什么,很久后,她只对他说了一句话:“感谢你,把我从天堂推下地狱,万劫不复的我,终于明白什么是痛彻心扉。” 把耳钉丢给裴启阳,自己起身下床,穿了衣服,跑到儿子房里,跟儿子睡一张床了! 裴启阳错愕着,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抓过耳钉,金属冰冷的质感从他的手心传递至全身,心瞬间转冷。 这只蓝钻的耳钉,到底谁的? 刘青?! 老情人? 裴启阳下床跑到儿子房里,“灵波,这耳环怎么回事?你说什么刘青啊?我们单位的刘青吗?” “裴启阳,你真能装!”灵波坐了起来,眼神冷漠。 “什么装?”裴启阳再度错愕。 “你不会忘记了吧?在上海读书的时候,你没有一个叫刘青的女朋友吗?” “刘青?”裴启阳再度惊愕,听着她的话,动作顿住,他略微回忆,刘青? 上海?! 有一瞬间的呆滞,那一天,是他这一生最不愿意回忆的! 刘青只做过他一天女朋友,甚至连女朋友都算不上。 程灵波看着他的表情,沉声道:“在咱们的床上摸到别的女人的耳钉,你不觉得可笑吗?” “可是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耳钉,那天我见刘青戴过!” “你说的是菜叶子的妈妈?我们单位的刘青?她是........你说她是刘青?”裴启阳错愕着,突然脑海里闪过什么,“你怎么知道刘青的?” “你自己想吧!我不只知道刘青,还知道林萧雨死的那天,你跟刘青在一起!”灵波说完,又起身,“我今天不想看到你,别跟着我,我要出去!去姑姑那里,你照顾儿子吧!” 说完,起来,下床,拿了衣服就走。 “灵波,你不能走!”裴启阳完全是云里雾里分不清怎么回事。 她推着他,道:“记得把耳钉还给人家,风流的男人永远改不了,裴启阳,我对你真的太失望了。” 裴启阳惊愕着,胸口中积压着很多东西,随时有喷薄而出的趋势,却找不到宣泄口,这是怎么回事?刘青的耳钉怎么会到了他们家的床上? 灵波连夜离开了家,裴启阳阻挡,却被她冷声道:“搞清楚为什么耳钉在我们床上再说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记得照顾好儿子,湛湛有事,我死都不会原谅你!” 一夜未眠,裴启阳努力想着,回想着林萧雨死的那一天,那天是他这辈子都不愿意回想起来的,偶尔,会在梦里折磨他一下,所以他一直不愿意想。 点了一支烟,坐在阳台上抽烟,想着那天的情景。 流火的七月,哪家冰激凌店,猫眼女孩?! 那一双眼漠然而沉寂,冷漠的样子让人心惊!那一天,女孩那双眸子里有一种与她年龄不相符的暗沉,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窗外的流火季节。那样深沉而凝重的表情,带着说不出的淡漠和不以为然。 第823章 算计他头上 第823章算计他头上 难道-- 呃! 裴启阳脑海里一下子闪过什么,错愕着,那个女孩是灵波! 他呆怔着,想起往事一幕一幕。 想起在部队训导队时的一幕,他以为那天抓到她吃零食是他们的初相见,原来更早,突然想起来,那天见她时,她眼底对他的敌意和轻蔑,原来如此! 怪不得她知道林萧雨的事,到此刻,裴启阳懊恼的想着,才突然发现,原来灵波才是隐藏最深的那个人! 他们相识十三年之多,她竟然没告诉他原来已经认识十三年之多了!! 这又如何能怪的了灵波? 是他自己不曾想起的!他居然一点都不记得! 第二天,他驱车送儿子去幼儿园,然后杀到了程若清家里,可是得到的结果是,灵波出门旅行了,她要环球旅行,叫他照顾好儿子。 “姑姑,灵波她怎么可以丢下我和湛湛跑了呢?”裴启阳惊愕不已。 程若清却是很生气的样子:“在自家大床上发现别的女人的耳钉,不跑等着被你戴绿帽子吗?” “这事我不知道啊,真的冤枉啊!” “冤枉不冤枉的我也不知道,灵波说了,让你照顾好湛湛,不然这辈子你也别想找她了!” “姑姑--” “不送了!以后少来我家,这里不欢迎水性杨花的男人!”程若清冷声地开口。 “老婆,水性杨花是形容女人,你用词不当!”杜奕潮纠正程若清的措辞。 “我就愿意形容男人,你有意见跟他一样出去!”程若清语气迁怒到了杜奕潮这里。 “好,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水性杨花的男人,来一个打一个!”杜奕潮赶紧附和。 裴启阳气急,杀回了局里。一身戾气的裴启阳疾步走来,吓坏了满局的人,局长怎么了? 带着煞气,裴启阳一进办公室,直接吼了起来:“方文峰!方文峰!” 方秘书吓得赶紧跑来。“局长,您、您找我?” “把我家里的钥匙交出来!”沉声地喝道,已然很不耐烦。 “是!是!”方文峰赶紧拿了钥匙,搁在桌上。 “以后不用再帮我了!那天,你让刘青去我家了是吧?” “呃!”方文峰一愣,局长知道了?他偷懒来着,买了局长交代的东西,自己拿不了,加上刘青很热情,知道他帮局长买办,就主动提出帮他一起去买,出什么事了? “是不是?” “是!局长,您神算!这都知道!” “你他妈给老子拍马屁,你们全家都神算,把刘青给我叫进来!”裴启阳怒喝一声,眼眸里闪过一丝冷厉的血腥。 该死的,算计他头上了了! 刘青被点名,已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走了进来。 “刘青!”裴启阳沉声的开口,视线凌厉的射向刘青。啪得一声,一拍桌子,耳钉拍在了桌子上。“你他妈给老子说清楚,这是什么?” 刘青看到裴启阳这样子,耸耸肩,十分淡然:“你想起来了?” “是想起来了,过了十多年,你还是这么贱!”裴启阳冷漠地开口:“什么意思?把耳钉丢在我家里?” “哦!原来是掉在局长家里了啊,我说呢,呵呵,真是谢谢了!”刘青依然很淡然,“找到了就好了!” “你--”裴启阳看她这轻描淡写的样子,更是气愤,虽然他很想弄清楚刘青的目的,但是现在他只想灵波回来。 “裴启阳,你这人一辈子戏弄女人,偶尔被女人戏弄一次,也别觉得委屈!我是故意的,你说对了!当年那丫头羞辱我,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记忆犹新,想起来就气的慌!这次,抵了!” 看刘青这么大方承认,裴启阳眯起眸子打量她。 刘青轻轻一笑:“怎么?看来我的故意,让你们感情破裂了,那你们感情也不咋地嘛!需要我说什么话的话,我可以说说!那死丫头也不过如此嘛!” “你真是贱!”裴启阳再度火了:“你就为了整一下我?” “嗯!报当年的仇而已!”刘青说的很坦然,“局长没什么吩咐的话,我先出去学习了,忙!” 说完,就走了出去。 留下裴启阳一个人在屋里快要吐血了! 结果,程灵波这一走,就是半年。 裴启阳再找她,竟然找不到人了! 得到的答案是她环球旅行去了! 无奈的裴启阳带着儿子请了假满世界的找灵波。 开始他照顾湛湛还可以,后来时间久了,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湛湛穿的衣服也变得脏兮兮的,小家伙每天都问无数遍。“爸爸,妈妈呢?” 每次湛湛问的时候裴启阳都想死! 跟路修睿打了一架,灵波打电话给他,居然不接自己电话,她根本换号了!她跟所有人通电话,就是不搭理他。他真的快要疯了! 路修睿说他不知道灵波想要什么。 他也在问自己,灵波到底想要什么?这都半年了,他真的没有耐心了!上班也是,总是请假! 终于忍无可忍,他动用了刑侦手段,直接查了常羲,从常羲那里得知灵波在法国! 常羲还说了一句:“程小姐说,如果你再不去上班,丢了前程的话,这辈子也别想见到她了!” 那一刹,裴启阳脑海里闪过什么! 他把所有人赶出去,只剩下常羲和自己俩个人,他问他:“常羲,你告诉我,是不是灵波她怀孕了?她躲到外面生孩子去了?” 常羲眼睛眨了下,还好,不是很笨。没等孩子生下来才猜到。 看常羲不说话,裴启阳拍了下自己的脑门。“靠!我就知道,就知道她真的是有了!她居然又一个人怀孕一个人生孩子,老子要疯掉了!” “程小姐是为你好,若是被人知道你有了第二个孩子,只怕前程什么都没有了!” “该死,那我就这样错过我第二个孩子的成长吗?”裴启阳这次是又气又心疼,这都七八个月了,眼看着就要生了吧!那丫头她怎么主意就那么大呢? 裴启阳几乎是同时就拨打了裴震的电话:“爸,帮我说句话,我要休假半年,那什么破局长我不干了!” “你去哪里?” “我追老婆去!”裴启阳很没出息地说道。 本来以为裴震会反对,结果,裴震却是道:“好!去吧,追回来,换个地方,我现在让人帮你办个挂职!” “爸--” “不必觉得感动,爸爸只是不喜欢你们重蹈爸爸的覆辙!去吧!” 法国巴黎。 裴启阳带着儿子赶来! “爸爸,妈妈真的在吗?”小家伙想妈妈想的都快想不起来妈妈是谁了! 裴启阳点头。 车子在庄园停下,他们父子下了车。 阳光明媚,虽然是冬天,但阳光很好。 在城堡式的建筑前,一个女子坐在躺椅上塞太阳看着报纸,身上盖着一条毯子,而毯子下,那肚子已经圆滚滚,硕大的吓人! “妈妈--”小家伙大叫一声,跑了过来。 灵波听到声音,错愕一愣,几乎以为听错了! 裴启阳没开口,却觉得喉头疼,似乎还没说话就哽咽了! 看着女子那硕大的肚子,裴启阳懊恼的想死,该死的,他又错过了什么! “妈妈!妈妈!”小家伙一看到灵波就跑了过去。 “湛湛--”灵波急喊:“别碰妈妈!” 眼看着儿子就要扑到自己怀里爬上她的腿,灵波赶紧阻止,裴启阳身后一把抓住儿子,阻止。 “宝儿!别压了妹妹!”灵波坐直身体,先是检查了程湛,儿子现在长高了,比之前更硬挺了,裴启阳一个人带着儿子,照顾的不算好她知道,但也说的过去,至少,他没把儿子弄丢,没把儿子送到裴家去! 心虚的不敢抬头看他,没想到他会来法国,他一定很气吧? 她没抬头,他却蹲下来了,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带着颤抖,轻声地呢喃:“灵波,对不起!” 灵波一下抬眼,对上他闪烁着泪花的眸子,同样呢喃一声:“启--” “亲爱的,我来了!对不起,谢谢~!”裴启阳的手滑到她的下巴,身子凑过去,一个落下了一个吻,手也滑下来抚上了她的肚子。“二宝,爸爸又迟到了,对不起!” “妈妈,肚子里有妹妹吗?”程湛不甘被冷落,也抚上妈妈的肚子。 “嗯,是妹妹!”灵波笑。 伸手抚上一大一小的脸庞,灵波歉疚地跟老公和儿子道:“启,宝儿,对不起!” “进屋吧,外面冷!”裴启阳伸手扶着老婆,程湛也伸手牵住妈妈的手,她在中间,儿子在左边,老公在右护送她进屋。 屋里暖气腾腾,一室温馨让人眷恋。有老公,有儿子,有女儿,她这一生,足够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