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离婚无效》 第1章 莫小夕 别做梦了 爱上霍城安，莫小夕才明白，什么是最撕心裂肺的绝望！ 冬夜，凌晨十一点半，城南独栋别墅里，液晶电视里正在重播午间新闻，“据本台记者报道：霍氏集团总裁霍城安先生手捧玫瑰花，连续半个月出入市立医院探望不久前苏醒的江芊芊小姐，甚至一起度过漫漫长夜，看来，霍先生与霍太太感情不和，并非空穴来风……” 死死盯着镜头里霍城安亲密拥吻江芊芊的画面，莫小夕心痛如刀绞。 她拥紧身上的宝蓝色大衣，失魂落魄站在宽阔的阳台上，等待屏幕里那个与别的女人大秀恩爱的男人。 死缠烂打死皮赖脸地爱了他十年，哪怕一颗顽石，都会被她给焐热，可霍城安呢，无动于衷，契约规定的时间即将到期，就对她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离婚。 楼下传来豪车低敛的轰鸣声，莫小夕僵硬如石的身体，终于颤了颤。 哐当，别墅大门发出一声脆响。 几分钟后，一道冷峻的男性身躯夹杂一股淡薄的酒味朝莫小夕兜头兜脸地袭来，伴随的，是霍城安微微嘲弄的语气，“白天又是发短信，又是打电话，到底找我有什么事？说吧，说完了我要赶去医院陪芊芊一起度过平安夜。” 芊芊二字，犹如两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狠狠地刺入莫小夕的胸膛，疼得她几乎忘却了呼吸。 忍住心口翻涌的酸涩，莫小夕深吸了口气，从阳台走进客厅，水晶灯光照射下，脸色煞白若雪却强装镇静地朝霍城安微笑道，“上次你跟我说离婚，是认真的吗？” “不然呢？” 霍城安慢条斯理点了根烟，放进薄唇边吸了几口，取下香烟，眯眼吐出嘴里的烟圈喷向莫小夕的脸，模样又邪又痞，挑眉冷声开腔，“以你对我的了解，应该明白，我从来不说废话。” “你的意思是，要真的跟我离婚？” 如同万箭穿心，莫小夕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那抹惨淡笑容，咬住惨白的唇，浑身像抽干了血液一般寒冷。 清晰地看见莫小夕的脸越来越苍白，霍城安冰寒的黑眸闪过一抹快意，转瞬即逝，“噗”地一声，他夹在指间的烟蒂精准地丢入烟灰缸里，嘴角荡漾淡笑，眸底的幽光却是冷的，“莫小夕，当年你对芊芊做了那些事，早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难道你指望我娶你回来睡了你就代表我原谅了你？” 无情而冷漠的话，一点点敲碎了莫小夕内心残留的最后一缕渴望。 霍城安蓦地转身往门外走，“别做梦了，这辈子，我永远都不会爱上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莫小夕呆立在客厅中央，白炽的灯光闪耀下，刺得她眼眸生疼。 原来，她在他心底，就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后天，签字后你就马上滚出别墅！”霍城安淡扫了她一眼，眸底渗着浓浓的讥诮，披上黑色外套，疾步如飞往别墅大门外走。 愣怔的莫小夕如梦初醒，盯着男人那道决然的伟岸背影，紧了紧拳头，颤抖着嘴唇问，“霍城安，如果我怀了你的孩子，你还执意要离婚吗？” 霍城安恍若未闻，颀长身躯没有任何停顿，继续迈动长腿往外走。 “霍城安，如果我怀了你的孩子，你还执意要离婚吗？” 莫小夕泪眼朦胧地凝视他的背影，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话。 “你怀孕了？”霍城安仿佛听到最好听的笑话，缓缓转过身，走到莫小夕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脸色灰白的女人，薄唇冷冷地吐着气，给予最残忍的羞辱，“那我就更要离婚了，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种。” 第2章 莫小夕 你脏透了 男人嘲弄的语气，刺得莫小夕霎时心痛如刀绞。 为了能与她顺利离婚，他连孩子都不愿意承认是他的吗？ 这个男人对她，何其残忍，何其绝情！ 莫小夕愤怒地尖声大叫，“霍城安，你可以不要我，但我没想到，对于你自己的孩子都能狠心到这种份上，我真傻啊！傻的以为，你会为了孩子选择不离婚。在你眼底，只有江芊芊最重要，对吧？！” “当然芊芊最重要，因为，我爱她。”霍城安眯起了眼，墨色眸底漾着讥诮的笑，“如果不是你的车撞上了芊芊，她早就成了我霍某人的妻子，说不定已经给我生了一两个聪明可爱的宝贝。至于你，莫小夕，我娶你回来，不过是为了报复而已！你害得芊芊躺在医院成了植物人，我就要你这辈子活得生不如死。” “江芊芊的事我解释了一百遍，那件事根本不是我做的，她自己发了疯一头撞过来，我有什么办法？就因为这件事，你一直都在憎恨我，厌恶我？！” 莫小夕捕捉到他提起芊芊的时候，眸底的温柔情意一闪而过。 原来，他不是没有柔情，也不是天生冷酷无情，只是对她冷酷无情，只是不爱她。 所以他能毫不留情说出‘孩子不是他的种’来羞辱她。 这比他亲手凌迟了她更让她冰冷刺骨。 “你喜欢我多久，我就厌恶了你多久，好在，还有两天就可以彻底解脱了。莫小夕，你比酒吧里那些出来卖的女人更让我恶心，脏透了！” 霍城安说完，头也不回地拉开大门走了出去，门被沉沉关上。 莫小夕痛苦地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暖气开得充足，她却浑身如置于冰窟中，心寒到绝望。 …… 深夜一点，“媚惑”酒吧。 莫小夕枯坐到大半夜，考虑到肚子里孩子，没有喝酒，踩着虚浮的脚步，失魂落魄走出酒吧。 昨天晚上听说她怀孕了，霍城安愈来愈不耐烦，一大早从医院赶回别墅把离婚协议甩在她脸上，怒火绷不住地要跟她马上离婚，一刻也等不了。 理由很充分。 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呵呵，真好笑。 她只跟他一个男人上过床，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莫小夕勾唇讥诮地笑了笑。 为了能如愿嫁给一无所有的霍城安，她在父母面前以死相逼，最后，父母被她的一意孤行差点气死，莫家所有产业全部被霍城安一口吞灭，到最后她又被他毫不留情地一脚踹掉，活成她这样，真窝囊。 酒吧停车场，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顶着凌冽风雪跑过来，撑了一把黑色雨伞遮挡在莫小夕头顶上方，又急又气地骂道，“笨蛋，姓霍的天天给你喂的是猪食吧，结了婚越来越傻，下这么大的雪，你就不会在门口等一下我？” 一整天米水未进，莫小夕被空虚的胃部折磨得神智不清，晕晕乎乎地挽住男人的手臂，口齿不清喊叫，“小铭铭，我要离婚了，霍城安他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我那么那么爱他啊……” 爱似穿肠毒药，当时嫁给他的时候有多幸福，现在就有多苍凉。 杜子铭眉眼眨动，结实手臂搭住莫小夕柔弱的肩膀，眼底涌动肆意的情潮，玩笑着说，“小夕，他不要你，我要你！” 莫小夕被他说的气笑了，伸手去打人，“不要，你比我小三岁，会让我有罪恶感。” 杜子铭闪避，她追上去要打他，两人笑笑闹闹的上车。 雪越下越大的寒冷冬夜，从另一辆昂贵低调的豪车走下来的英俊男人，伫立在两米开外的地方冷眼瞥见这一幕，清冽的黑眸，一点一点晕染清冽的怒意。 明明该厌恶莫小夕的，可看着她在别的男人怀里又跳又笑，霍城安的胸腔里，团团燃烧的烈焰，几乎要把他整个人烧焦。 就算是他抛弃不要的女人，也轮不到杜子铭这种小毛孩染指。 霍城安脸色铁青，疾风般刮到莫小夕面前，几乎是毫无风度地把她从杜子铭怀里拽开，再把人朝自家的迈巴赫狠狠塞了进去。 关上车门，豪车愤怒地飞驰在簌簌飘雪的午夜街道。 莫小夕被拉扯得手疼脚疼头疼，愤怒地一脚踹过去，“霍城安，你疯了？开门，我要下车，你不是想跟我离婚吗，我离就是了，还假惺惺的拉拉扯扯干什么？你恶不恶心？” “莫小夕，在我没签字之前，你还是霍太太，背着我偷情，你把我当什么了？”霍城安嘴角掀开的弧度，冷得能把人冻死，“你就那么喜欢？行，如你所愿！” 第3章 要么离婚 要么死 男人的薄唇弯了一抹讥诮弧度，莫小夕清晰地听见对方凉薄地说道，“浪成这样，还有脸说怀了我的孩子，莫小夕，你的脸真大啊！” “霍城安，你混蛋！”莫小夕气急了，拼了命地挣扎，声色俱厉地嘶吼，“这样冤枉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你他妈还是个男人吗？”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很清楚？明天，最后的期限，我希望能看到你在离婚协议上面签字，否则，我会派人把你拖进医院直接弄死你肚子里的野种。” 男人一口一句野种，几乎把莫小夕刺激到崩溃的边缘，她愤怒地瞪大眼，弥漫一层红色的雾潮，两片苍白的唇剧烈颤抖，“霍城安，我知道，在你逼我离婚的那天晚上，医院里的江芊芊醒了对不对？所以，你才迫不及待要逼我离婚，甚至死不承认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就想着等我走了，把位置空出来给江芊芊，对不对？我告诉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我就是死，也要霸着霍太太的名号，我要让江芊芊一辈子顶着不光彩小三的骂名，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 “要么离婚，要么死，你自己选择。” 霍城安铁青着脸冷笑着说完话，一脚把莫小夕踹下车，发动引擎，愤怒地扬长而去。 动作，一气呵成。 猝不及防地，莫小夕被踹得狼狈地仰面跌倒在坚硬路面上，后背大概磨烂了，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 “霍城安，想要和江芊芊名正言顺在一起，除非我死！” 说这句话的时候，莫小夕脸上的泪水如洪流一样倾泻下来。 这段通过父母的权势强取豪夺而来的婚姻，终究产生了反弹的效应，狠狠地对她报复回来了。 但她是骄傲的莫家大小姐，永远打不倒的莫小夕。 伸手轻柔地摸了摸腹部，莫小夕从尘土飞扬的路面上艰难地爬了起来，高傲地抬起头，流着泪微微一笑，“霍城安，我不会放弃你的！” …… 莫小夕悄悄去了趟医院。 躲在角落里，她看着霍城安温柔亲吻江芊芊的脸庞，噙着满足的笑意走出豪华病房，那幕郎情妾意的互动画面，犹如细密锋利的荆棘，一根根深深地刺入她的每一寸肌肤里，疼得她几欲疯狂。 霍城安从来没有这样温柔地拥抱她亲吻她，甚至在床上，他也是冷冰冰的，例行公事的敷衍态度。 莫小夕呆站了很久，直到手机铃声不断提示接收到了信息。 她低下头，点开屏幕，里面有一个小视频。 浴室里，霍城安把江芊芊抱进浴缸。 发件人，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 那串十一位数字组成的号码，莫小夕在霍城安的手机里看见过一次，它和霍城安的心，都属于江芊芊。 盯着视频，一直等到看完，莫小夕再也按捺不住心头怒火，攥紧手机疾风般冲进了病房，大声诘问，“江芊芊，你什么意思？” 第4章 想抢走他 除非我死 “你躲在外面那么久，不就是想要偷看我和城安哥亲热吗？”江芊芊靠在床头，精致的小脸充满嘲笑，“既然你喜欢欣赏，我就大发善心顺手发一下，让你可以愉快地度过寂寞空虚的夜晚。” “江芊芊，别把我想象得跟你一样，我才没你那么下贱！” 莫小夕抬起手狠狠甩了对方几个耳光，冷冷地笑，“你跟你妈妈一样不要脸，老的勾引我爸爸，小的勾引我老公！如果不是你妈妈介入我爸妈的婚姻，他们根本不会在车上争吵，更不会死于车祸中！还有你，为了离间我和霍城安的关系，故意撞上我的车，企图栽赃我杀人未遂……结果老天有眼，我没事，反而你把自己撞成了植物人，霍城安为了报复我故意把我娶回家！呵，我成了名正言顺的霍太太，而你呢？半死不活躺在医院足足四年，活该！这就是你们母女一家子不要脸做小三的报应！” 旧愁新恨叠加起来，莫小夕早就恨不得亲手杀了江芊芊。 可杀人偿命，给江芊芊赔上自己的性命，就失去了爱霍城安的机会，莫小夕无可奈何地拼命压抑浑身挡不住的杀意。 “不错，报应确实来了，但是你莫小夕的报应！”江芊芊看着莫小夕愤怒而扭曲的脸，得意地咯咯笑了，“你知道刚才城安哥跟我说什么了吗？他答应我等你明天签了离婚协议就向我正式求婚。” “求婚？你想疯了要嫁给霍城安是不是？江芊芊，我告诉你，少他妈做梦！霍城安是我的，你想抢走他，除非我死！” 莫小夕抓紧手里的皮包，飞身扑上去就朝对方的脸上身上恶狠狠地抽了过去！ 在医院的病床躺了四年，江芊芊的身体非常虚弱，根本抵抗不住莫小夕夺命般的攻击，感觉到浑身的骨头都快要被碾碎了，疼得发出阵阵哀嚎，“来人啊，杀人了！城安哥，城安哥，快来救救我！” 莫小夕正憋着一股狠劲抽小三，忽然，一阵森冷的狂风从她的身后袭来。 霍城安阴沉着脸疾步冲进病房，大掌一把捏住莫小夕的脖子用力将她从江芊芊身上拽下来，抬手就是两巴掌狠狠地甩了过去。 旋即转过身，黑眸怒气冲天地盯着跌坐在角落里的莫小夕，一字一顿道，“如果芊芊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给她陪葬！” 莫小夕被霍城安浑身的杀气给惊呆了。 她相信，为了江芊芊这个不要脸的小三，霍城安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泄愤。 那一刻，脸上的疼比不上心口的刺痛，莫小夕用尽全力厉声喊道，“霍城安，想要我签字离婚，做梦去吧！我宁愿独守空房一辈子，也不会让江芊芊得逞的。” “城安哥，幸好你来得及时，差一点，我就被她掐死了。”江芊芊嘴里说的委屈，心里却得意极了，从霍城安怀里抬起红肿的脸，哭得梨花带雨，“你在这里，我很安全，可是你去公司了，我该怎么办？城安，我真的很害怕啊！” 闻言，霍城安脸色更狠厉，温柔地推开江芊芊，疾步走到狼狈坐在地上的莫小夕面前，长臂一伸，粗暴地拖着她瘦弱的肩膀往病房外走。 走到偏僻的角落，厌恶地松开手，咬牙切齿道，“知道我为什么确认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种吗？” 他的目光，森冷如匕首，恨不得手起刀落把莫小夕给一刀宰了。 “为什么？” 莫小夕被男人给甩得跌跌撞撞往后退，一直退到冰冷的墙壁上，无路可退，才强忍着脸庞肩膀传来的钝痛，抬头惨然地笑。 第5章 要不要赌一把 “你真的想知道为什么？” 霍城安看着被他随手拎在角落里的莫小夕，看见她漂亮的水眸里逐渐发红，泪花闪烁，纤细的两只手呈保护的姿势护住腹部，是他从未见过的虚弱姿态，他的心脏莫名地掠过一抹刺痛。 但他很快把这种不应该存在的情绪强行压下，薄唇往上勾了勾，冷笑地盯着她平坦的腹部，俊脸罩着一层冰，“因为娶你的头一天，我去医院做了节育手术！我的孩子，绝对不允许从你莫小夕的肚子里钻出来。” “不，不可能！医生明确告诉我，肚子里的宝宝已经一个月零十天……霍城安，你在骗我的对不对？” 莫小夕倏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为了不承认孩子是他的，为了能够顺利离婚，居然谎编他曾经做了节育手术，这个男人对她一如既往地狠辣无情啊！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霍城安冷哼，走到一旁打电话，“司健，我在医院花坛这边，你把我四年前的医疗报告带过来。” 医疗报告？ 难道霍城安确实在那个地方动了刀？ 莫小夕愣怔地站在原地，视线落在男人冰冷如霜的俊脸上，突然意识到，他说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 儒雅温润的方司健穿着白大褂，脚步匆匆赶来，手里拿了一份微微泛黄的资料，扫到霍城安和莫小夕都在场，温和地向莫小夕解释，“城安当年的手术，我亲手做的。不出意外，你不会受孕的概率为百分百。” 旋即，霍城安冷然嗤笑出声，“莫小夕，你还有什么话说？” 莫小夕扭头看着她名义上的丈夫，他满脸厌恶的表情，仿佛她是嗡嗡缠绕他不放的苍蝇，避之不及。 事到如今，能说什么呢？ 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她不能认输！ 莫小夕挺直背脊，高高地抬起下巴，不甘示弱地说道，“霍城安，一定哪里搞错了，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可以等孩子生下来后做dna鉴定！”只见她脸色愈来愈坚定，透出一股鱼死网破的孤勇，“我不能让他生下来就失去了爸爸，想要离婚，除非我成为亡妻的那一天！我活着一天，就永远都不可能成全你们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 没死透，她就缠他一辈子，生生世世。 她莫小夕得不到的男人，谁也别想得到！ “你说谁是狗男女？” 霍城安被莫小夕疯狂而执拗的眼神给刺激得心口一阵阵火气往上冒，眸底翻腾寒冷的碎冰，长腿往前，重重地踢了莫小夕一脚，阴冷的脸色，像是地狱里的恶神，“那你就去死，连同你肚子里的野种，一起上路！” “唔……” 莫小夕的肋骨遭受重击，疼得她忍不住闷哼一声，却依然倔强地抬起头，死死地瞪着霍城安，惨白的脸上，浮现若有若无的嘲讽，“霍城安，我们打个赌怎么样？如果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种，我就净身出户，一分钱也不要，空出霍太太的位置给江芊芊。不到十个月就能得出结果，你要不要赌一把？” “十个月太久，我对你的忍耐，只剩下明天最后一天。”霍城安冷笑，看向莫小夕的目光，好似淬了寒冰，“为了杜子铭，我相信你会毫不犹豫签字。” 如果不是莫小夕从中作梗，仗着莫家的势力，硬逼着他与她结婚，他早就跟江雨柔双宿双飞，夫妻恩爱多年了。 何必白白苦捱了四年同床异梦的破碎婚姻。 “你什么意思？你要对子铭做什么？”听出话里的威胁，莫小夕陡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第6章 为了孩子 决不离婚 然而，回答莫小夕的，是霍城安绝然不回头的冰冷背影。 她盯着男人那道颀长却寒凉异常的背影，心脏犹如千刀万剐一般的疼痛，泪水扑簌簌滑落在地板上，渐渐地，积成了一汪晶莹的水。 霍城安，为了江芊芊，居然恨她恨到巴不得她早点死的程度，何谓心死如灰，何谓万念俱灰，莫小夕终于感受到了。 这种死心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方司健瞧着她可怜的样子，叹了口气，走过去要把她拽起来，“城安脾气差，你多担待点，地上凉，为了孩子，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孩子两个字，点亮了莫小夕死寂沉沉眼眸里的光，她呼了一口气，抬头把泪水逼退到心里，躲避了方司健的搀扶，颤巍巍靠自己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来，眼里含着笑，却一脸坚强，“你告诉霍城安，我莫小夕的人生里，从来就没有退缩过！” 爱了十年。得不到霍城安半点回应，她真的累了，累得想抛弃一切放手，放开他，也给自己一条生路。 如果只是她一个人，她会妥协在离婚协议上面签字，但，为了肚子里的宝贝，她必须坚强面对。 她不能自私地让宝贝生下来就失去了爸爸，成长在单亲环境里的孩子，性格会衍生许多大大小小的缺陷。 她的宝宝，值得拥有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 凭什么要拱手相让给江雨柔那种心机叵测的女人？ 如今，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怎么也得尽力试一试。 莫小夕拖着纤细的身影，摇摇晃晃地离开。 谁也没有注意到，江芊芊在病房里听到此起彼伏的吵闹声，偷偷跟了过来，隐藏在楼道边只探出半个脑袋悄无声息地偷听。 来得时机不够早，江芊芊没听见前半段，只看见霍城安一脚踢向莫小夕后，转身决然就走，知道他可能要回病房找自己，连忙跑了回去，动作迅速地躺在病床上，眼角的余光盯着房门口。 扫到霍城安推门走了进来，江芊芊假装刚刚睡醒了，轻轻地咳嗽了几声，长睫毛低垂，掩饰住暗藏在眸底的算计，“城安哥，小夕姐她就是一时冲动，你可千万别怪她，说到底，都是我的错！你已经结婚了，再怎么爱你，我也不应该缠着你不放手！” 女人巴掌大小的脸，雪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楚楚可怜，明事理不会无理取闹，一下子就令霍城安生出怜惜之心。 他低头吻了吻江芊芊白皙的额头，“跟你没有关系，别胡思乱想！如果不是那个狠毒的女人，你根本不会变成植物人，白白承受了四年的罪！明天我就跟她离婚，等你养好身体，我会给你一场盛世婚礼。” 说这话的时候，霍城安莫名想起当初他与莫小夕举行婚礼时，没有证婚人，没有婚纱宴席，没有高朋满座，可怜巴巴的，除了九块九的结婚证，他什么都没有给她。 可那又怎样？ 十年的纠缠，四年貌合神离的婚姻，他早就厌恶极了莫小夕，厌恶到骨子里。 “你先休息，我出去办件事。” 霍城安走出病房，一手优雅地插进裤袋里，一手摸出手机，阴沉着俊脸发出了一连串的指令。 他就不信，发生了这样的事，莫小夕还能死皮赖脸不跟他离婚？ 第7章 我没有偷人 相信我 莫小夕彻夜未眠，大清早顶着两团大大的黑眼圈，不顾疲倦风地驱车风驰电掣赶往霍家大宅。 这是莫小夕能想出来的最后一个办法。 霍城安虽然对她无情残忍，却对他的父母非常孝敬。 她只能去找霍城安的父母，希望对方看在肚子里的孙子份上，说服霍城安打消要离婚的念头。 大宅里，霍父出去散步了，只有霍母在客厅吃早餐。 “妈，麻烦您了，有件事现在只有您能帮我！” 莫小夕走过去，面色平静地把一切告诉了霍母，重点强调她怀孕了，怀了霍城安的孩子。 结婚四年了，终于听到霍家后继有人的好消息，霍母很高兴，当即拍了拍莫小夕的手安慰她，“放心，妈会帮你的。” 当年霍家被对手阴谋陷害，沦落到破产的边缘，幸亏莫小夕死去的父母伸出援手，注入大笔资金才让霍家重获新生，这也是即使莫小夕四年没有怀孕，与霍城安感情不和睦，霍母也不催促两人离婚的缘故。 霍母的连环夺命call，很快把霍城安从江芊芊的病房里召唤回来。 刚走进门的男人，身上传来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道，冷漠的视线，一眼就盯住了莫小夕，阴鸷如狼，“不是告诉过你没事别来打扰爸妈的清静？” 他还以为她有什么绝妙的方法能逃避离婚呢，不过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真正的俗不堪耐！ 闻言，莫小夕因为看见他而情不自禁咧嘴露出的笑意，一点点地消逝了，嗓音空洞得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霍城安，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给爸妈造成困扰。我还是那句话，你讨厌我没关系，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不可能离婚，更不可能让出霍太太的位置！如果江芊芊真的爱你，我相信她不会介意名分的。” 既然无论如何也得不到霍城安的爱，那就维持夫妻表面的关系罢了。 她不能让孩子生下来，就失去了爸爸。 霍母在一旁重重地叹气，“城安，你跟小夕孩子都有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闹什么闹？” “妈，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种，我还怎么跟她过下去？” 霍城安走到莫小夕面前，抬起狠狠捏起她尖瘦的下巴，笑得异常冰冷，“我爱芊芊，心甘情愿给她一个名分，所以，今天你必须在离婚协议上面签字！” “想离婚？除非我死！” 莫小夕怒极反笑，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 这个男人永远都知道什么样的话最伤害她，他所有的柔情，都给了江芊芊，对她就只有最冰冷无情的心肠，她越痛苦他就越开心。 “城安，你怎么确定她怀的孩子不是霍家的？” “四年前我做过了节育手术。” 没想到莫小夕居然真的给霍城安带了绿帽子，霍母脸色大变，冷冷地瞪了莫小夕几眼，转身上了二楼，不再过问她们夫妻之间的糟心事。 “妈，我没有偷人，相信我……” 除了霍母，再没有人能帮她了，莫小夕苦苦哀求着，话说了一半，整个人就被霍城安掀翻在地上，紧接着，看清楚了他从公文包里取出的东西，她终于控制不住崩溃的情绪，疯狂地号嚎大哭起来。 第8章 她斗不过他 看着莫小夕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孩子哭得毫无形象，以及她眸底刻骨的绝望，霍城安的心像被人突然给狠狠地戳了一刀般刺痛。 他攥紧了拳头，刻意忽略这种讨厌的感觉，把手里的文件用力甩在莫小夕的脸上，一个字一个字从薄唇里冰冷地迸了出去，“签完名就滚出城南别墅，以后，没有必要就别出现在我面前。” 呼啦啦的白色纸张，如折翼的蝴蝶，一片片，散落在莫小夕的周围。 莫小夕唇齿颤栗地盯着文件最下端早就签上了龙飞凤舞的霍城安三个字，心碎如刀绞，下一秒，停止了哭泣，苍白脸庞挂着的绝望悲伤很快恢复了平静，扯唇露出破碎的笑容。 “霍城安，没有我的亲笔签名，这些离婚协议，连一堆废纸都不如！我就是不想签名，你能拿我怎么样？” 这个男人不惜撕破脸皮逼迫她离婚，她当然知道其中的原因。 因为他迫切想要把医院里终于清醒过来的江芊芊娶回家。 四年前娶她只是为了报复。 如果没有怀孕，她也许就真的放弃了这份爱而不得却痛苦万分的感情。 霍城安讥诮一笑，“莫小夕，我不爱你，甚至厌恶你，这样干耗下去有意思吗？” “有意思！只要阻拦了江芊芊嫁给你，干耗一辈子我也认了。”莫小夕黯淡的眸底，闪过破釜沉舟的孤傲勇气。 听到莫小夕的答复，霍城安冷笑连连，她为了报复江芊芊，不惜把他的后半辈子拖下水，他又凭什么不对她赶尽杀绝？ “今天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我告诉你，杜子铭已经落在了我的手里，如果你不同意离婚，杜子铭根本活不到明天。” 说完，霍城安抬手粗暴地猛然把莫小夕从地上拖拽起来，把手机里刚刚接收到的一段视频点开，几乎凑到她的脸上，声音冰雪一般寒冷，带着压抑不住的嘲讽，“莫小夕，真的想眼睁睁看着奸夫死在你的手里？” 只见视频里，杜子铭眼睛上蒙了一块黑布，四肢捆绑在椅子上，两个高大凶狠的男人围了上去，锋利的匕首抵着他的脖子，只要霍城安一声令下，匕首就会毫不犹豫扎穿杜子铭的脖颈…… 霍城安居然无耻地拿无辜的杜子铭来威胁她放弃，威胁她离婚，呵！ 什么奸夫不奸夫的，她已经不想多此一举解释了。 莫小夕慢慢地抬手，抚住刺痛的左胸房，痛得连呼吸，都不敢多用一丝力气。 霍城安说的每一个字，仿佛是刺入她浑身骨血里的荆棘，每一次呼气，吸气，都疼得她瑟瑟发抖。 她终究斗不过他，也狠不过他。 “你放了他，我马上签字。” 莫小夕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离婚协议和钢笔，笔尖落在签字处，难过得握笔的手微微晃动，写了很久，才写了第一个“莫”字。 等在一旁的霍城安很不耐烦，冲上去死死捏紧她的右手，写下了后面的“小夕”，旋即厌恶地松开手掌，扯走板上钉钉的文件，俊脸冷如冰霜，“你可以滚了！” 事已至此，再纠缠又有何用？ 莫小夕缓缓从地上爬起来，高高地抬起下巴，含着泪微笑，“霍城安，你会后悔的！” 盯着她纤瘦却挺直如翠竹的背脊，愈来愈远，慢慢消失在视线之中，霍城安莫名心口悸痛。 第9章 等你后悔的那一天 城南别墅，在霍城安的冰冷逼视下，莫小夕脸色平静如水，只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衣物，胡乱地塞进行李箱，拖着它，以及一颗空荡荡的心，往大门外面走。 她郁郁不欢地低着头，刚走出门口，就与行色匆匆的江芊芊撞在一起，对方一把握住她的手开始啜泣，“小夕姐，都是我不好，害得你跟城安哥两个人分开，对不起，对不起，你别怪城安哥好不好？” 江芊芊嘴里说着道歉的话，眸底的得意之色，却怎么都掩饰不住。 从小到大，无论身份地位和容貌，莫小夕总是把她压得死死的，甚至处处打压为难她，她的内心，早就恨不得将来有一天能把莫小夕踩在脚下狠狠羞辱。 这一天，终于来了。 滚尼玛的，这朵不要脸的白莲花，到现在还装无辜，真是恶心透了啊！ 老的勾引她爸爸，小的勾引她丈夫，害得她家破人亡，失去她最爱的男人，现在还要以胜利者的姿态站着她面前痛打落水狗，她不好过，那就谁都别想好过！ 胸腔一团愤怒大火熊熊燃烧，莫小夕彻底丧失理智，猛然挣脱江芊芊的手，丢开行李箱，冲过去伸手死死地卡住江芊芊的脖子，掐得对方直翻白眼，“江芊芊，不过接收了一个我抛弃不要的男人，二手货而已，你得意什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显摆？” “咳咳，城安哥，救我……” 江芊芊被掐得直翻白眼，感觉快要被莫小夕掐死了，痛苦得大呼救命。 霍城安冷着脸快步走上前，一脚重重将莫小夕踢开，把江芊芊轻柔地抱在怀里呵护，转而对着跌坐在地上的女人厉声断喝，眸底火光滔天，“莫小夕，这里不再欢迎你，马上给我滚！” 莫小夕肚子撞在行李箱笨重的轮子上，疼得她直抽气，抬头看着霍城安看她的目光冰冷狠戾，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碎尸万段，她的眼眸翻滚寒凉的潮涌，“霍城安，你就护着她吧，你以为她能比我好多少，你又知道她背着你干了多少不要脸的事？” “芊芊再怎样，也比你好千倍万倍。” “霍城安，我一定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你！我等着，等着你后悔的那一天！” 哀莫大于心死。 莫小夕终于死心了，从地上慢慢站起来，撑着最后一丝骄傲，拖起行李箱头也不回往前走。 她这般决然的态度，看在霍城安眼里，很不是滋味，勾唇冷冷地说，“我霍城安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后悔两个字！” 闻言，莫小夕迅速扭头看向他，猩红如血的眼眸里，那亮光，一缕缕黯淡下去，最后归于死寂，再没有一丝生气。 看着死气沉沉的莫小夕，霍城安莫名痛快到了极点。 她伤心，他就高兴。 这般心理变态的原因，他却不愿意去深究。 莫小夕深深地吸了口气，抬手擦去眼角的泪，为自己执着了十年的感情而悲伤难过。 她不欠霍城安什么，何苦把自己折腾得狼狈不堪，还被他像发出馊味的垃圾一样嫌弃？ 霍城安不爱她，那她就是阻拦他通往幸福之路的原罪。 无论她怎么做，都是错！ “是吗？”莫小夕扯唇，无所谓地笑了，“那江芊芊有没有告诉你，她的真实身份？” 第10章 我不会再犯贱 莫小夕话音刚落，就察觉到霍城安和江芊芊的反应不对劲。 霍城安依然冷冰冰不近人情的脸色，薄唇冷厉地紧紧抿着，而江芊芊呢，不仅没有心虚害怕，反而冲她娇柔却暗藏挑衅地微微一笑，昭示她根本不担心被莫小夕暴露出不能见天日的隐私。 莫小夕的心往下一沉，来不及多想，终于还是爆了猛料出来，伸手指着江芊芊愤怒地大喊，“霍城安，你以为江芊芊是什么好东西？你知不知道江芊芊的母亲曾经是介入我父母婚姻中的小三？你又知不知道她其实是我的同父异母的妹妹？” 这些滔天的耻辱，压在莫小夕的心底，太久太久了，以至于当她声嘶竭裂吼完话之后，整个人呆呆的，伫立在原地，痛苦的泪水沿着脸颊，止不住地滚滚滑落。 她幸福的家庭，健康的父母，美满的人生，统统都被江芊芊的母女给毁灭了，叫她如何不恨？ 江芊芊的眼底闪过一抹羞愤，但很快变成委屈，垂了垂眼帘，长睫毛不安地抖动，“城安哥，小夕姐误会我了，我妈不是什么小三，她是被逼的，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人……” 楚楚可怜的，一副俨然被莫小夕给欺负得狠了的白莲花贱模样。 “你的意思我在抹黑你？江芊芊，能要点脸吗？” 莫小夕大怒，被气得胸口急剧起伏，冲上去抬手就狠狠地给了江芊芊两耳光，漂亮的眸子里盛满滔天的愤怒，“大学里要不是你不要脸的妈妈跪在地上求我一马，要不是我念着你身上终究流了一半莫家的血，你早就蹲监狱去了？还能有机会跟我抢男人？” 江芊芊很懂得在强势霸道的霍城安面前展示她无辜的形象，捂着红肿的脸庞，可怜兮兮地朝浑身寒冷气息的男人柔声求救，“城安哥，你别怪小夕姐，她心里难过，打我就打我吧，我习惯了，只要她开心就好！” “够了！”霍城安一把推开江芊芊，伸手就狠狠一耳光甩在莫小夕的脸上，冷声呵斥，“如果不是你的死鬼父亲看中芊芊母亲的美色，千方百计把人弄到手，芊芊怎么可能生下来就落得个私生女的名分？莫小夕，以后你再胆敢对芊芊动手，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对了，还有杜子铭，我也会用尽手段玩死他！我们已经离婚了，你马上给我滚！” 莫小夕一个不留神，身体踉跄就跌倒在地上，眼冒金花，耳朵里嗡嗡乱响，嘴角开裂，一缕血丝顺着嘴角滑下，她无所谓地胡乱擦了擦，抬起头死死瞪着动手的男人，眸底猩红如血，“霍城安，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如果再犯贱，我莫小夕不得好死，出门被车撞，走路摔死！” 她居然发这么毒的誓，霍城安震惊地看向跌坐在地上的莫小夕，正恨恨地瞪着他，漂亮的水眸，怒意翻腾，却再也没有当初对他全心全意的爱恋。 莫名地，他的心脏仿佛被一颗呼啸而来的子弹射中，伤口溃烂，鲜血淋漓，疼得他忍不住紧了紧拳头。 但他面无表情，任由闻讯赶来的杜子铭把肚子抽疼的莫小夕拦腰抱起，小心翼翼放入车厢里，急驰赶往医院。 莫小夕全程没有回头，她的脸上布满黄豆大的汗水，两手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如雪，虚弱地催促杜子铭，“快点，再快一点！” 彼时，霍城安怎么也没有想到，莫小夕近乎于诅咒的话，最终竟一语成谶，让他后悔了很多年。 第11章 孩子不就是你的吗 赶往市立医院的半路上，不巧遇到了堵车。 杜子铭的脸色大变，看着副驾驶位上的莫小夕抱着肚子，疼得蜷缩成煮熟的龙虾状，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连忙踩住刹车，慌乱地问，“小夕，你怎么了？别吓我！大概还有十分钟到医院，别怕啊，再忍一忍。” “我没事，就是肚子有点疼，疼得我好想哭！”莫小夕努力吸气，眼眸里泛起痛苦的泪光，小声抽泣，“我是不是很没用？老公被别的女人抢走了，现在……现在连孩子都快保不住了！小铭铭，求求你快点，我不想最后，落得……一无所有！” 孩子，是她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千万不能出事。 莫小夕一遍遍在心中疯狂地祈祷，但她却察觉到，腹部越来越刺痛难忍，体内流下了的鲜血污染了她的白色裙摆，涌流到了座位上，越流越多。 她害怕极了，脸色越来越绝望，痛不欲生地流着泪，“宝宝，不要离开妈妈，不要啊……妈妈只剩下你了！” “小夕，你先镇定下来，马上就到医院！” 杜子铭吓得魂飞魄散，等前方绿灯一亮，疯狂地把油门一踩到底，慌乱无措的脑海里，无心去管究竟闯了多少红灯，扣了多少分。 赶到医院，莫小夕已经疼得晕厥在车里，消瘦的脸庞，惨白得不能再惨白，臀下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色，枯萎如凋零的花瓣。 如果不是鼻子还有一丝气息，杜子铭几乎以为她真的就这样……死了。 他跌跌撞撞跳下车，猛然用力拽开车门，拦腰抱起了昏迷的莫小夕，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一头往医院里冲，焦急地喊叫，“医生，赶紧救人啊，医生！” 认出雷霆大怒的男人是杜家大公子，医生和护士哄拥上来，有条不紊地把莫小夕送进急诊室进行抢救。 杜子铭回头看见莫小夕两腿间流出的血滴落在走廊上，一条暗红的长长血线，年轻气盛的男人，愤怒得眼眶欲裂，俊脸盛满浓重的杀机。 如果不是莫小夕还在急诊室生死未卜，他几乎想要立刻驱车杀回去揍得霍城安满地找牙。 该死的男人，得到莫小夕一腔真情，却根本不珍惜，视她为挥之不去的苍蝇，那就别怪他挖墙脚抢人了。 方司健手里拿着一叠医疗报告，急匆匆而来，与一个满脸不善的男人砰然撞到了一起，抬头看见怒气冲冲的杜子铭，诧异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你以为我喜欢来医院这种晦气的地方？”杜子铭想到这位表哥从小就喜欢跟霍城安狼狈为奸，手指一根根攥成拳头，俊脸上掠过刻骨的狠意，“里面动手术的人是小夕，被霍城安和江芊芊那对狗男女给气得动了胎气，流了很多血，医生说可能她的孩子保不住，甚至……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这么严重？！” 性命攸关的大事，方司健没有片刻迟疑，立刻拉开门走进急诊室，全副武装换上消毒服戴上口罩帽子和手套参与到抢救中。 走廊上，杜子铭阴沉着脸想了半刻钟，最后还是掏出了手机给霍城安打电话。 第12章 不好的预感 接到杜子铭电话的时候，霍城安正陪同江芊芊逛本市最豪华的婚纱店。 “姓霍的，小夕躺在急诊室，生死未卜，胎儿大有可能不保……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马上来医院一趟！” 江芊芊进了更衣室，霍城安独自坐在vip专区的奢华沙发上，听完杜子铭急促的几句话，昂藏身躯猛然一震，修长手指狠狠地攥紧手机，青色的筋凸爆。 虽然厌恶莫小夕趁人之危在霍家山穷水尽之际逼着他娶了她，又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但他从未想过要结果了她的命。 一双墨色长眉冷冷地拧紧，霍城安深深吐了口气，心中逐渐变得郁结，久久不能散开。 不想承认，其实他压根不愿意莫小夕真的死了。 霍城安心里如是想的，薄唇微微掀启，却吐出最残忍的话，“她要死就早点死，死了就送太平间，难道你还指望我去医院给她收尸？” 胆敢背着他偷男人怀上野种，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心理准备。 江芊芊穿了一袭纯白色蕾丝高腰婚纱微笑着走过来，弯腰挤进霍城安怀里，笑得情意绵绵，“城安哥，我穿这件婚纱漂不漂亮，你喜欢吗？” “漂亮。” 霍城安深邃无波的眼眸落在江芊芊的身上，随意地扫了眼，点了点头。 如果是以前，他会不吝赞赏，但听说了莫小夕此刻正躺在手术台上生死不明，心里陡然生出一股子莫名其妙的烦躁。 看着江芊芊脸上刻意娇柔的笑容，霍城安缓缓地移开目光，心里越发觉得厌烦。 江芊芊一愣，瞥见他握在手里的手机还在通话中，猜想到莫小夕可能出事了，心底的痛快几乎要溢出来，嘴角的笑容却变得更加柔和，“城安哥，我突然想起来，小夕姐被杜子铭抱走的时候，我发现她的脸色很难看，不会出什么事吧，我这心里挺担心的。” 她看出来了，霍城安其实心里有莫小夕的存在，只是被那股子厌恶感给蒙蔽了，才会错误地认为他对莫小夕一点都不爱。 所以，即使再怎么嫉恨莫小夕，在霍城安面前，她都必须扮演姐妹情深的戏码。 就是因为她的善良温柔，不同于莫小夕的坚强执拗，所以霍城安才会逐渐自认为喜欢上她。 “放心，她死不了。” 霍城安利落地挂断电话，压抑住心底翻滚的陌生情绪，腾地站起来，平静地看向江芊芊，“我们接着拍第二套。” “好啊，城安哥，我帮你换衣服。” 江芊芊推开走过来的工作人员，眉开眼笑地围在霍城安身边，尽心尽力地给他挑选最合适的礼服。 霍城安搂住江芊芊的纤腰，刚隐忍着拍了两三个镜头，莫名的心跳突然加速，有股不好的预感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难道莫小夕真的出事了？ 霍城安再没有心思拍什么鬼婚纱照，脚步急促地走出摄影师的镜头范围，站在落地窗边，迅速发了一条信息给杜子铭询问莫小夕的情况。 等了足足大半个小时，也没等到回音，打电话对方不接听，霍城安终于坐不住了，腾地脱下礼服只穿了件黑色衬衫疾步如飞地往外走。 他英俊却冷漠如霜的面部线条，浑身自上而下冒着寒凉的气息，让江芊芊不敢拦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第13章 她快要死了 你开心了 霍城安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居然鬼使神差地驱车赶往了医院。 直到他伫立在急诊室门口，抬头盯着那盏红色指示灯一闪一灭的时候，才恍然大悟，他冷漠地撇下试穿婚纱的江芊芊，只是为了能赶到医院尽快得到莫小夕的最新消息。 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急诊室房门紧闭，毫无动静。 霍城安心慌意燥，点了根烟，狠狠地吸了几口，不仅没有消除心里的那股子郁结，甚至变得更加烦躁不安。 他一把扯下领带，刚要转身，就看见杜子铭手里提着快餐盒，行色匆匆跑了过来，两人目光相撞的那一刻，火花四溅。 杜子铭更是来势汹汹，抬手就把快餐盒朝霍城安的脸上狠狠砸了过去，厉声嘶吼，“王八蛋，你不是说不来吗？口口声声诅咒小夕去死吗？我告诉你，如果小夕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你送进地狱去陪着她！” 霍城安别过脸，躲开杜子铭的攻势，没有追究对方的无礼，更没有理会慌乱跳动的那颗心，收敛了紧张的脸部表情，冷漠地说道，“莫小夕背着我跟你搞在一起，甚至搞大了肚子，难道我不应该离婚？发生这样的事，她咎由自取！” “他妈你还是人吗？我倒希望孩子是我的，可是……” 杜子铭再也听不下去，眼眶爆裂，几乎恨得要滴出血，伸手指着霍城安破口大骂，“实话告诉你，我跟小夕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爱了你整整十年，她是什么样的女人，难道你不了解？除了你这个混蛋，她的眼里还能看上谁？行，反正你已经和小夕离婚了，以后她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关，别他妈猫哭耗子假惺惺，我看着恶心！” 霍城安长臂一伸，拍掉杜子铭指着他的手，狠戾地睥睨对方，“我做了节育手术，根本不会让女人怀孕。” “活该！”杜子铭怒气冲冲呸了一口，“小夕好样的，不愧是我喜欢的女人。” 霍城安冷冷地吸了根烟，不再开腔。 从见到杜子铭的第一眼，他就怎么都看对方不顺眼。 但凡莫小夕满世界追着他的时候，身边必然跟着这个比她小三岁的拖油瓶，黏黏糊糊，怎么都甩不掉。 可莫小夕把杜子铭定性为好闺蜜…… 什么狗屁倒灶的闺蜜，分明就是给她出轨找借口。 就在这时，方司健急赤白脸从急诊室跑出来，声音充满了恐慌，“莫小夕凶险型前置胎盘，大出血，需要马上输血，但医院的血浆不够，子铭，城安，你们快想想办法，如果没有及时找到血源，莫小夕可能就……挺不过去这关。” “你的意思，她会死？” 霍城安没想到他在别墅里踹了莫小夕一脚，会产生这般严重的后果，他踢过莫小夕的那条腿开始急剧颤抖！ 她那么执拗坚定的女人，毫无希望和回报的爱，她一爱就是漫长的十年，怎么会死呢？ 不！ 莫小夕不会死的！ 杜子铭扭头瞪着霍城安，黑眸里愤怒的火光熊熊，“小夕快要死了，你开心了？” 开心吗？ 其实他一点都不开心。 霍城安颤抖着手死死地掐灭了烟头，杜子铭的话犹如一根游动的长鞭，绵绵密密地拷打他的良心。 疼痛排山倒海地呼啸而来，他躲不开，也不想躲。 站在外间，通过透明的玻璃层，霍城安能看见里间的中央，莫小夕毫无生气地静静躺在手术台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若雪。 浑身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体内不断地涌出大片大片的鲜血，医生手里的一卷厚厚的纸巾刚放过去，马上就湿透了，吸满鲜血的纸巾，沉重得像块砖头被扔进了白色垃圾桶…… 流了那么多血，莫小夕还能活下来吗？ 霍城安心生仓惶，想要立刻转身出去，两腿却好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开一寸。 男人的眼角酸涩得发胀通红，“司健，她还能活吗？” “如果血源没及时找到，莫小夕活不过今晚。”方司健实事求是地说。 闻言，霍城安站在白茫茫的窗口边，身体僵硬，冷峻疲惫的脸上找不到任何的表情。 冰冷的手指攥成拳头狠狠地砸在雪白的墙壁上，因为太过用力，骨节上的皮肉磨烂了几处，开始渗出猩红的鲜血。 霍城安却浑然察觉不到疼痛，视线愣怔地盯着里面的莫小夕，脑海一片雾茫茫。 从来，从来，他都没有想过要了莫小夕的命！ 只要一想起她就要死了，死在他的残忍和无情之下，心底那股懊悔恐慌迅速蔓延到浑身的每一个细胞和每一寸神经，冰冷冷的。 那瞬间，他感觉到呼吸变得无比艰难，整个人痛苦的快要窒息……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霍城安疯子一般冲进了里间的急诊室。 第14章 她不该死 方司健非常忙碌，手里拿着氧气罐刚要走进里间，扭头看见霍城安满脸悲恸的神色，奇怪地问，“城安你怎么了，与其在这里耽误时间，不如赶紧去四处疏通关系给她找到足够多的血源。” “我是o型血，能不能应急给她先用上？” 透过整扇玻璃窗，霍城安看见莫小夕静悄悄地躺在手术台上面，脸庞白得骇人，浑身插满了透明的管子，那模样，就像个死人。 别墅里还与他针锋相对的女人，此刻，虚弱得一碰就碎，霍城安只觉得心跳都快停止了，定定地盯着毫无生气的莫小夕，半天回不过神。 他真的没想过要她死…… “可以用。”方司健很意外，“你不是很讨厌她吗？真打算亲自把她救回来？” “当然！其实，我才是把她害成这样的始作俑者，你就当我想补偿她吧！” 不希望被方司健看穿自己的真实想法，霍城安转身迅速地离开急诊室，再待下去，他良心不安。 杜子铭扫到霍城安一副出了大事的憔悴脸色，刚要冷嘲热讽，就被方司健拉到一旁解释了一通，为了能抢救回来莫小夕的性命，只能压抑住排山倒海的怒意，没有再吱声。 输血室里，在霍城安的执意要求下，方司健最后又从他身体内多抽了40的血液，经过一系列的严格步骤后，很快被护士送往急诊室给莫小夕输入体内。 方司健看向霍城安失血过多的惨白面容，摇着头叹气，“之前把莫小夕得罪狠了，现在却拼死也要挽救她的性命，你这又是何苦呢？” “她罪不至该死！” 霍城安深深地闭了闭眼，俊脸浮现一抹复杂的神色，只知道当看见莫小夕一动不动躺在手术台的霎那，他就像是疯魔了一样，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她救活，不惜任何代价！ 浑浑噩噩地走了出去，男人两腿虚软，高大挺拔的身躯，砰然砸在地板上，震得走廊墙壁上的白色粉尘簌簌而落。 两个小时后，霍城安躺在病床上，刚睁开眼，就看见江芊芊梨花带雨一脸的焦急，没来由地心口涌出一股子腻味，“你怎么来了？” 江芊芊是从婚纱店赶来的，精神看起来很疲惫，“城安哥，我知道你在为小夕姐担心，但你也不能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啊？医院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o型血？小夕姐也真是的，怀孕了还到处乱跑，有这样当妈的吗？” “行了，我自愿的，与她无关。” 同母异父的姐姐快要死了，江芊芊还一副斤斤计较的嘴脸，霍城安看着她，有种从来没有认清楚她的陌生感，冷冷说道，“你先回别墅，我身体不舒服，明天我们订婚的事暂时往后延迟。” 霍城安的脸色太冰冷，江芊芊不敢有异议，可心里，却更加恨上了莫小夕。 经过医生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抢救，莫小夕终于醒了，恍惚中，眼前突然乍现一抹急闪而来的身影，吓得她失声惊叫。 第15章 婊子配狗 天长地久 病房里，莫小夕刚坐起来，就看见江芊芊踩着高跟鞋推门走到床边，妆容精致的脸上，露出得意洋洋地笑容，“流了那么多血也不死，你的命还真够硬的，难怪三年前克死了你的父母。” 莫小夕皱紧眉头，盯着眼前差点让她失去了半条命的始作俑者，愤怒的情绪一点点堆积在心头，哑着声音吼道，“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 “你以为我很想看见你这张惨白惨白的死鱼脸？”江芊芊从皮包里取出一叠相片，拿在手里左右摇晃，“想看看我手里是什么东西吗？” “不想。” 莫小夕把头扭到一边，懒得理会这个女人令人作呕的丑恶嘴脸。 江芊芊把照片铺开在床上，得意地笑道，“姐姐，你就不好奇城安哥穿上结婚礼服是什么模样？” 霍城安与自己刚签订了离婚协议，就准备与江芊芊结婚了？ 他就这般迫不及待吗？ 莫小夕的脸色渐渐苍白，愤怒地扭头看着一帧帧郎有情妾有意甜蜜拥抱的婚纱照片，心脏仿佛一块一块被刀割似地抽疼。 他抱着江芊芊，笑得可真开心啊！ 可当初霍城安与自己结婚的时候，不拍婚纱照，不举办宴席，只有九块九的结婚证，就把她打发了。 偏偏那时的自己，还以为有情饮水饱，只要能名正言顺捆绑在霍城安身边，任何东西都可以不在乎。 是她没脸没皮贴上去的廉价，才不会被霍城安珍惜，才会落得现在离婚的凄惨下场。 活该！ 莫小夕深深地闭了闭眼，颤抖着声音说，“江芊芊，你显摆完了就马上滚！我对你们的破事，一点都不敢兴趣。” “哦？那我再提一件事，你肯定感兴趣。”江芊芊也不收拾照片，抱着双臂，盛气凌人地睥睨床上浑身颤抖的莫小夕，咯咯笑了起来，笑得格外痛快，“你还不知道吧，你肚子里的野种，已经流产了，没了！医生还说了，你的子宫内壁太薄，流产了这一次，以后都无法怀孕！哈哈，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哪个男人会愿意接盘呢？” “你骗我，我的孩子，怎么会没有了？”莫小夕惊慌地伸手去摸平坦的小腹，越想越心慌意乱，两手也跟着颤抖。 她拼命告诉自己，不要理会江芊芊的挑拨，这个不安好心的女人肯定在故意说谎话，就为了能狠狠刺痛她激怒她。 可是她低头就能看见满满铺了一整张床的结婚照片，心底的悲伤怎么也掩饰不住，仿佛身体被汽车给碾压成了两半，撕心裂肺地疼。 “姐姐，你还真是天真啊！以城安哥的身份地位，怎么可能接收他的前妻居然给他戴了绿帽子？” 看着莫小夕痛苦到流泪的模样，江芊芊笑得越开心，“事实就是，城安哥特意交代医生给你动的手术，他根本不可能让你肚子里的野种呱呱落地。” “滚，带上你的照片，马上给我一起滚！” 莫小夕恨不得立刻杀了眼前死不要脸的小三，揪着隐隐作痛的心口，愤怒地瞪着江芊芊，咬牙切齿道，“我祝你们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莫小夕，你骂谁呢？不死心是吧？我还特意给你带来了一份非常特别的礼物，你自己看吧。” 江芊芊从皮包里抽出一份资料皮笑肉不笑地扔在莫小夕的脸上，“原来，你怀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城安哥的，呵呵，你才是不要脸偷男人的贱人！” 第16章 不死不休 亲子鉴定书轻飘飘地落在白色枕头上。 莫小夕盯着最后一行确诊结果：两者不支持具备父子血缘关系。 一瞬间，她仿佛置身于冰窖中，感觉呼吸都快喘不过气来，“无耻！谁都知道，这种鉴定完全可以造假的。江芊芊，我已经跟霍城安离婚了，你为什么还要不依不饶对付我？” “我高兴啊！只要你越痛苦，我就越开心。像你这样死皮赖脸的女人，就活该被城安哥抛弃，活该流产，永远生不出孩子！对了，我还告诉你一个秘密，鉴定书其实也是城安哥嘱咐我一定要去办理的。哈哈，你把我撞成植物人又怎么样，到最后，你的财产是我的，你的男人也是我的！” 江芊芊仰起头，一脸的趾高气扬，“莫小夕，以后我花你的钱，睡你的男人，还能用你的钱把你踩在脚底下，你就等着吧，看我怎么整死你！” 在这一连串的恶言恶语刺激下，莫小夕终于丧失了理智，愤怒地跳下床冲向江芊芊，张开双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眼眸猩红，“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赔我的孩子，把我的宝宝还给我？” “嘶，救命啊……” 江芊芊毫无防备，脖颈被莫小夕牢牢地卡紧，卡得她两眼翻白，肺部缺氧针扎似地刺疼。 “住手！”霍城安推开病房的门，看见了这一幕，猛然冲上去冷酷地伸手用力推开莫小夕，“如果芊芊受了伤，我要你给她陪葬。” 莫小夕撞在床边的桌子腿上，顾不得后背的疼痛，她用手慢慢撑着后腰站起来，看着霍城安把江芊芊护在身后，投向她的目光，愤怒得几乎要一口吞了她！ 这样绝心绝情的男人，还有哪一点值得她留恋呢？ 莫小夕因为看见霍城安而光亮夺目的眸光，逐渐黯淡下去，面如死灰地掀了掀唇，“霍城安，我的孩子被你弄得流产了，你还弄了份亲子鉴定书来羞辱我，从今往后，我们两清了！以后我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关！现在，带上这些照片，你们马上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霍城安看着莫小夕一反常态不再纠缠他，笔直地站在那里，她的脸消瘦了一大圈，下巴瘦骨嶙峋，那双总是洋溢深情的眸子里，变得黯淡无光，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他的心突然刺痛了一下，垂在两侧的大掌紧了紧，却硬着心肠沉冷地笑道，“行，有本事你这辈子都别来找我！” 江芊芊从霍城安的身后走出来，收拾干净那些照片，放回包里，挽住他的胳膊头也不回地离开。 刚走出病房，霍城安狠狠地甩掉江芊芊，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你为什么背着我去做亲子鉴定？” 江芊芊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站稳身体，不慌不忙地说，“城安哥，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小夕姐却一直认为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让她尽早认清事实开始新的生活。” 霍城安冷冷扫了她一眼，不再开腔，只是心里莫名的恐慌和难受，积累得越来越多，无法压抑住。 江芊芊跟在他后面，缓缓地笑了，那笑容，充满了算计和危险。 莫小夕以为这样就完了？她可还有后招等着呢。 这辈子，她与莫小夕，不死不休！ 一个星期后，莫小夕还在住院，快递员给她送来了离婚证。 第17章 你去死吧 失去了孩子，莫小夕犹如丧失了灵魂一样，每天行尸走肉，痛苦到无法自拔…… 她真的后悔了！ 如果一开始就答应了霍城安的离婚要求，至少，还能把孩子留下来，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当拆开快递包裹，看到里面的离婚证，莫小夕眼眶瞬间充泪通红，压抑不住的委屈和痛苦，化作连绵不断的泪水，从眼里流进了心底。 对霍城安的十年苦恋，到最后，她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这一纸离婚证。 杜子铭推开虚掩的门，走到莫小夕面前，抽出纸巾轻轻地给她擦拭脸上的泪，眼眶微微泛红，“小夕，先养好身体，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我与霍城安的孩子，再也不会有了。”莫小夕痛苦地摇头，泪流不止，“他对我真的太狠太狠了，连一个能陪伴我的孩子都不留给我，子铭，我恨他，恨他为了讨江芊芊的欢心，却对我痛下杀手……” 那个不爱她的男人，伙同江芊芊弄死了她的宝宝，她绝对不会让那对狗男女好过的。 见莫小夕一脸的恨意，杜子铭犹豫着，要不要把霍城安输血救她的事情说出来。 这样一犹豫，直到他走出病房去给莫小夕买午餐都隐瞒在心底没有捅了出去。 医院偏僻的角落，江琴将一叠厚厚的钱递给围绕在她周围的小报记者，笑意盈盈，“我说话算话，这些是定金，只要你们能利用舆论搞臭莫小夕，甚至让她出了什么意外，钱不是问题。” 嘴里说着杀人的话，脸上却笑得云淡风轻。 众人感觉这个女人心肠非常歹毒可怕，但在丰厚的钱财利诱下，纷纷接过钱，点头同意了这笔交易。 杜子铭刚走了不久，一群小报记者扛着长枪短炮，冲进了病房，对着脸色苍白的莫小夕，发出一连串犀利而残忍的提问。 各种鄙夷不屑的目光潮水般冲她而来。 甚至还有个女人冲到莫小夕面前，狠狠地吐了几口口水，“呸，不要脸，霍总跟你这种水性杨花烂女人离婚，真是大快人心啊！” “你们想干什么？” 莫小夕莫名其妙地被人从病床上推搡起来，抬起头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充满了厌恶和不屑，镜头声音咔嚓不断，旁若无人地拍摄她。 奇怪，到底怎么回事？ 很快，她就明白了。 “莫小夕，你背着霍总偷男人，怀野种，简直就是女人中的败类，败类中的战斗机！人家霍总供你衣食无忧，你就这样报答他的？” “亏你还是莫家大小姐，不喜欢好好做人，偏喜欢去做咬人的狗，心肠又歹毒，为了能得到霍城安先生，居然开车把江芊芊小姐撞成了植物人，好在老天有眼啊，江小姐终于清醒了，你的好日子也到头！” “就是，一点廉耻都没有，你这么歹毒的女人，迟早会有报应，现在报应不就来了，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抢了妹妹的老公是不是很爽，偷情的滋味是不是更嗨啊？分享一下呗。” 一盆盆脏水，朝莫小夕的身上泼了过来，她气得浑身发抖，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气，狠狠地推开最前面的女人，嘶哑着声音喊道，“我没有错，我什么都没有做，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所有人都在指责她犯错，颠倒是非，拼命污蔑她的清白。 莫小夕被嗡嗡的噪音给刺得脑袋针扎一般地疼，耳边轰鸣声不断，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 她逃不走，被团团包围，只能慢慢地往后退，退到落地窗边，再也无路可退。 “贱人，你牛什么牛，离开了霍总，你连一条狗都不如。” 现场非常混乱，不知道谁冲上去伸手狠狠地甩了她两个耳光，所有人都像疯了一样，把手里的东西统统地朝她砸了过来。 “不要，我没错，孩子是霍城安的……” 莫小夕毫无回击之力，只能紧紧靠在墙壁上，痛苦被动地任由这群人侮辱。 视线凌乱中，突然，不知是谁凑到她耳边，阴恻恻地说，“莫小夕，霍总让我给你带句话，你去死吧。” 下一秒，莫小夕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悬空，整个人身不由己地地朝着地面沉沉坠落。 原来，霍城安恨她也恨到了非要她死的地步啊！ 到了此刻，莫小夕才明白她对霍城安的爱，是自欺欺人多余而可笑的。 就这样死了也好，至少不用眼睁睁看着他娶了江芊芊，不用感受撕心裂肺的绝望。 陷入昏迷之时，莫小夕心想：爱了霍城安一场，她失去了很多，甚至变得一无所有，欠他的，都还给了他。 终于，解脱了！ 第18章 出大事了 霍城安刚主持完一场长达四个小时的会议，回到他的办公室，刚坐在黑色大班椅上，方司健的电话马上打了进来。 语气是从来不曾有过的焦急，“城安，打你电话一直关机，出大事了，莫小夕上午十点在医院里跳楼自尽了。” “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自杀？”霍城安蹙眉，握住手机的五指倏然一紧，眉眼冷沉地听着方司健回答。 “我也不是很清楚，她住在vip病房，环境安静，自然来来往往的人很少，等我接到消息，莫小夕已经从二楼坠到了地上，当场休克，现在还在急诊室抢救，生死未卜。” “……什么？” 不知为何，霍城安的心陡然突突地跳，耳鸣嗡嗡作响，仿佛浑身的血液突然被冻僵了一样，沉痛的，无法呼吸。 在他看来，莫小夕是个非常坚强执拗的女人，当初她的父母遭遇车祸双双亡故，她虽然很悲痛，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但并没有要死要活。 流产离婚这种小事情，她反而要自杀呢？ 第一次，霍城安承认自己有些看不懂莫小夕。 “唉……我虽然与莫小夕不太熟悉，但听我表弟子铭的口气，好像认为她也不会那样去做。”电话里头，方司健叹了口气，“城安，好歹夫妻一场，你如果有空就来医院看看她吧。” “我最近很忙，抽不出空，这事以后再说。” 通话结束后，霍城安点了根烟狠狠地吸了几口，苦涩的焦油味道渗人心肺，刺激得他不由自主眯了眯眼。 没什么好看的，只要莫小夕人没死就行。 他根本就不爱她，她流产失血过多，他尽力输送了自己的血去抢救她，并且把人安排在vip病房，已经仁义尽致了。 以后他们互不相欠。 四年里没有爱情的婚姻，他痛苦得快要窒息而亡，既然签订了离婚协议，莫小夕对他而言只是个陌生人，不值得他再去关注。 …… 晚上，霍城安与江芊芊相约一起吃晚饭。 豪华包厢里，江芊芊发现霍城安心神不宁，动作优雅地夹了菜放进他的碗里，巧笑倩兮，“城安哥，你每天都要忙公司大大小小的事，辛苦了，多吃点。” 霍城安看见那是莫小夕最爱的孜然羊肉，放下碗筷，语气淡淡地问，“你最近有没有去过市立医院？” 难道她暗中收买小报记者的事被霍城安发现了？ 江芊芊柔美精致的脸上，迅速闪过一抹慌乱，急忙低下头喝了口奶茶，掩饰眼底浓烈的心虚和不安，“没有去啊，这几天我妈一直陪我逛商场购买婚礼需要的衣服鞋子，城安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随便问问，吃饱了我送你回去。” 霍城安看了眼腕表，表情淡淡的。 “城安哥再见。” 江芊芊的笑意，在霍城安的车子驶离视线后，一点点消失。 双手死死地攥紧皮包，小区昏黄的路灯照射下，她柔媚的眼眸里方显露出恐慌的情绪。 难道霍城安怀疑莫小夕跳楼自尽的事与自己有关？ 如果心中没有怀疑，他绝对不会问出那句话。 不行，她不能先慌了阵脚。 她要冷静下来，把所有的证据统统抹掉。 没有证据，谁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另一边，霍城安把江芊芊送走，沿着原路返回。 车开到半途中，他鬼使神差地，方向盘往右一拐，迅疾地驶向市立医院。 第19章 忍耐到极限 霍城安刚走进医院的急诊室那一层，就看见杜子铭脸色悲戚，垂头跟在护士推着的推车后面，眼角恍惚渗出了泪水，在灯光下一闪而过。 他的心蓦地沉沉地提了起来，目光落在推车上的白布，里面，似乎遮盖了一个女人，看不到面容，只有长长的黑色头发，从一角蜿蜒落下。 霍城安加快脚步走上去，“发生了什么事？” 杜子铭抬起头，看见是他，愣了愣，旋即就转身伸手攥紧霍城安的衬衫领口，咬牙切齿道，“霍城安，你还来干什么？你不就是仗着小夕爱你，才敢肆无忌惮地伤害她逼迫她。今天上午她在病房跳窗自杀了，结果……抢救无效！她死了，你满意了吗？” 杜子铭嘶吼的嗓音里，透出一股子刻骨的恨意。 如果手里有枪，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枪毙了眼前这个令莫小夕伤痕累累的渣男。 杜子铭一番话的字字句句，犹如锋利无比的匕首，一下又一下刺中了霍城安的心脏。 男人有瞬间的愣怔，很快反应过来白布下面躺着的女人是莫小夕，风一般刮过去，猛然伸手掀开了那层遮拦物，呈现在他视线里的…… 是莫小夕消瘦惨白的脸。 那张只要看见他就鲜活生动小嘴喋喋不休的美丽脸庞，此刻，只剩下平静。 平静得如同一潭再也掀不起波澜的死水。 没有爱，也没有恨！ “莫小夕，你给我起来，我没有允许你死，你就只能给我活着。” 霍城安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猛然俯身把莫小夕冰冷的身体抱在怀里，手指颤抖地伸在她的鼻子下面，像个傻子一样想要急切地感受到她的呼吸。 没有呼吸，什么都没有。 这个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的女人，就那样轻飘飘的任由霍城安疯狂地摇晃，嘴角含着微笑，面容恬静得仿佛她只是睡着了。 “霍城安你他妈有病吧？” 杜子铭再也看不下去了，蓦地把莫小夕抢了过来，重新温柔地放置在推车上，把白布一点一点遮盖掉她美丽的容颜，恶狠狠地一拳砸在霍城安的心口，愤怒地吼叫，“你害死了她还不够，还要让她死得不安息吗？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恶心的男人，假惺惺的给谁看？小夕她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你，滚！给劳资滚得越远越好！” 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眼睁睁看着杜子铭把莫小夕送入太平间的方向，霍城安抬手痛苦地抹了把脸，不明白他只是要与莫小夕离婚而已，最后事情怎么就演变到了生死相隔的地步。 他承认自己并不爱莫小夕，可相识了十年又朝夕相处了四年的女人，就这样骤然离世，他的心多少会起伏跌荡。 这个充满伤痛的夜晚，注定不眠。 凌晨两点半，“媚惑”酒吧。 霍城安坐在方司健的对面，仰头喝尽一瓶瓶烈酒，狭长眸子掠过不自知的伤感，“离婚协议上我并没有亏待莫小夕，该给她的一分都不少，我想不通，她为什么还要自杀？” 方司健拧眉思索，好一会儿，深深地叹了口气，“城安，据我所知，莫小夕一向是个很坚强的女人，而且子铭跟我提过，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因为莫小夕心里只有你，把子铭当成亲弟弟一样看待，两人之间无关爱情，只有亲情！” 顿了一下，方司健继续侃侃分析，“还有，莫小夕宁愿死亡，都不愿意接受背着你偷情的耻辱，说明她认为自己是对的，没有做错！你说，有没有可能，那孩子是你的？” 第20章 真相 霍城安仿佛听到非常可笑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潜藏在心底莫名的涩痛呛得他眼眸发红，“司健，你在逗我呢？别人不知道原因，你还不知道！你亲自给我做了节育手术，根本不可能让莫小夕怀孕，除非，你的技术不过关。” 说到底，他最终能下狠心硬逼着莫小夕离婚，就是因为她居然怀孕了，甚至还寡廉鲜耻地告诉他那是他的孩子。 简直恬不知耻！ 可为什么她死了，他没有一丁点的开心，反而拉着方司健陪他借酒消愁？ 霍城安摇了摇头，掐灭心口澎湃而起的酸涩，闷头喝酒。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方司健点了根香烟吸上，温润的俊脸，闪过一抹深思，“我记得当年我的导师曾经告诉过我一句话，这世上所有的手术都不会完美得天衣无缝，也许，我四年前给你做的手术确实不过关。” 靠在沙发上的霍城安，修长手指摇了摇酒杯里的大半液体，放在唇边喝了一大口，随手把手里的酒杯搁置在茶几上，唇角掀了掀，似笑非笑道，“你的意思，我需要去医院做次详细的检查？” “难道你真的不想搞清楚莫小夕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方司健看了霍城安一眼，淡笑着摇头，“城安，相交多年，我很了解你的性格，如果不是在为莫小夕的死亡感到内疚，你不会闷头喝这么多酒……走吧，趁现在医院里值班的医生不多，给你做次检查很方便，更不会被曝光出去。” “那行，看你的面子，我就走一趟。”霍城安掐灭手中的香烟，眉眼掠过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可到底内心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 两人都喝了酒，走出酒吧后，找了代驾，驱车驶向了市立医院。 密闭的诊断室内，霍城安坦然地褪下黑色西裤和内裤，任由方司健拿着各种仪器放在他身上进行精密的分析。 时间一分一秒地滑过，霍城安的心也慢慢地沉了下去。 尤其当他看着方司健盯着电脑里的分析数据图，脸色越来越凝重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闪现很不好的直觉。 张了张唇，他才发现由于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嗓音变得沙哑晦涩，“结果怎么样？” 方司健眉眼刻着浓浓的自责，抬手狠狠地摸了把脸，颤抖着声音开口说道，“城安，很对不起，四年前给你做的节育手术确实失败了……你的输精管功能没有受到阻碍，仍然可以正常地让女人怀孕。” 仍然可以正常地让女人怀孕！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劈得霍城安心神俱裂，沉默了很久，他缓缓地笑了，笑得狭长的眼眸血红空洞，“所以，莫小夕的孩子，是我的？” “孩子十有八九属于你！” 方司健沉沉叹气，张嘴想要安慰老朋友，却发现哑口无言，什么都说不出来。 说到底，他的技术不过关，才是把莫小夕推入死亡的真正诱因。 即使霍城安想要他给莫小夕赔命，他也无话可说。 霍城安听完方司健的话，又仿佛没有听见，几乎是瞬间，他心跳停止。 男人英俊的面容沉如暗夜，目光直直地盯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最终诊断结果，突然站起身伸臂一拽，连同办公桌上的鼠标文具全部砸在地上。 暴怒之下男人发出激烈地咆哮声，太阳穴两边的青筋可怕地鼓胀起来，黑眸锐利地盯着方司健，森森冷笑，“你的失误，导致我的妻子和孩子统统都死透了，你告诉我，他妈对不起有什么鸟用？” 霍城安脸色铁青，满脑子都是莫小夕轻柔地摸着肚子告诉他她怀孕了的狂喜模样，可当时他是怎么对她的？ 他鄙夷不屑地刺激她那不是他的孩子，是个野种，他甚至用这个野种逼着她不得不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为了维护江芊芊他甚至对她动手，毫不怜惜地抬脚踹在她身上，导致莫小夕体内大出血孩子流产而亡！ 他的孩子，还未出世，就无辜地死在他的手上…… 这会儿，霍城安只感到浑身寒凉。 看着披着一身悲伤的好朋友，方司健不知道拿什么话去安慰他，最后重复地说着“对不起”，一遍又一遍。 过了很久，发现方司健脸上震惊懊悔的表情，霍城安的理智渐渐回笼了。 自知事情演变成现在的地步与方司健没太大的关系，他慢慢地摆了摆手，转头望着窗外的夜色哀哀低喃，“手术还是继续给我做，这一次，别再发生失误。” 第21章 够了 别再折磨自己 莫小夕的葬礼，由杜子铭一手操办，安排在她去世后的第三天。 时间很仓促，但没有人提出质疑。 毕竟莫小夕父母双亡，家里的资产也全部被莫小夕亲手转让给了霍城安，莫家的亲戚得不到一分钱好处，自然无人出面干涉这件事。 接到方司健打来的电话，霍城安正在会议室开会，突然就跳起来，拉开座椅疾风一般地刮了出去，恐惧的情绪充斥在每一寸神经中。 他要去看莫小夕最后一眼，送她最后一程。 这个念头钻进他的大脑，如影随形，无论他怎么排斥抗拒，都无济于事。 六月的天，突然下起了一场冰雹。 霍城安在鸽蛋般大小的冰雹中一步一步走进了葬礼厅。 白茫茫一片，摆在正中央的，是莫小夕笑靥如花的黑白照片。 她笑得那么甜美，充满活力，甚至比江芊芊还要漂亮很多，却永远定格在生命中的最美好的二十五岁。 杜子铭俊脸哀戚，站在门口迎接来悼念的人，一眼看见霍城安走了进来，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攥成拳头，恨得眼眶血红，“你害死了小夕，还来干什么？小夕她根本不想看见你，马上给劳资滚出去！” “我来看看她。”霍城安脸色淡淡，擦过杜子铭的身体，走到摆在中央的黑色盒子旁边，只要他伸手，就能打开盒盖，看莫小夕最后一面。 “你要干什么？” 杜子铭看着霍城安莫名其妙的举动，突然就慌了，心急如焚地冲过来，猛然用力把霍城安推开，目光充满怨恨和复杂，还有一丝藏不住的心虚，“不许打开盖子，小夕已经死了，难道你还想要她死的不安心？” “子铭，别闹了，办正事要紧，别耽误了时辰。” 方司健不知道从哪里挤了过来，先好言好语安抚好暴跳如雷的杜子铭，又把霍城安拽到一边，压低声音疑惑不解地问，“城安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莫小夕在世的时候，你不闻不问对她冷暴力，现在她死了，你却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如果不是与你相识多年，我真的会认为你其实很早就爱上了她，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不，我没有爱上莫小夕，我爱的女人，永远都是江芊芊。”霍城安摇头，薄唇边绽放一抹飘忽的笑，“我只是可怜她。” 为了他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男人，在如花的年华死于非命，不值得！ “城安，人死如灯灭，都过去了，你总得往前看。” 方司健叹息，知道霍城安很后悔当时对莫小夕太过绝情残忍，甚至不做任何调查就诬陷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种…… 可是，谁也不能预料到，节育手术百分之五的失败率，就偏偏被霍城安给遇上了。 墓园里，霍城安弯腰放下一束白菊花，直起身，一个人站在莫小夕的墓前，凝望了墓碑上面镶嵌着一张莫小夕小小的照片，很久很久。 江芊芊隐藏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里，见所有人都走光了，霍城安还舍不得离开，恨得死死地咬紧牙关。 直到几个小时后开始下大雨，霍城安才转身走出了墓园。 江芊芊撑了把伞下车，走到莫小夕的墓前，抬脚狠狠地踹向墓碑，阴狠地笑了，“莫小夕，活着的时候你斗不过我，我就不信，将来我还斗不过你一个死人。” 四年过去。 霍城安没有与江芊芊举行婚礼，孤身一人，每天都忙得晨昏颠倒，把霍氏企业的版图足足扩大了十倍。 他的身边，很干净，从不与漂亮的女人交往过密，更没有爆出任何绯闻。 这一天，霍城安终于因为忙碌劳累过度，晕倒在办公室，被迅速送往医院抢救。 等他醒了过来，对上了方司健调侃而担忧的眸子，“城安，够了，别再折磨自己！就算你对江芊芊不感兴趣，也可以尝试与别的女人约会吃饭聊天什么的。你知道，霍阿姨和霍叔叔很担心你。” 霍城安躺在病床上，艰难地抬手指了指心脏的位置，语气淡淡，撕心裂肺的痛楚，被他深深掩埋在心底。 “司健，我无法原谅我自己，每个晚上只要我刚闭上眼，就梦见莫小夕躺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模样！还有那个没有缘分的孩子，是个小女孩，口口声声说她讨厌我这个爸爸……” “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方司健努力压抑翻腾的酸涩情绪，很想用力把好朋友的脑子给摇醒，“我郑重提醒你，莫小夕已经死了，孩子也流产了，整整四年，你不愿意走出来，难道打算一辈子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下去？” “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 “行，有事按床铃。” 方司健走出病房，迎面就与一个人狠狠地撞上。 第22章 逼婚 江芊芊痛呼一声，看见撞她的人是方司健，眨了眨眼掩饰住眼底的愠色，柔柔地笑，“方医生，听说城安哥身体不适，我来看看他。” 方司健想着这个女人毕竟被霍城安深深爱过，很有可能劝得动他好好保养身体，便点了点头，走到一旁让她进去。 江芊芊感激地笑了下，踩着高跟鞋小心翼翼地走进病房，看见霍城安消瘦却依然好看的俊美容颜，刚要开口说话，被他一句话给堵得心窝子抽痛，“出去，我暂时不想看到你！” “城安哥，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江芊芊笑容僵在脸上，受不了霍城安看她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猛然扑上去，攥紧他的手，泪流满面，哭得梨花带雨，“四年前，你没有任何理由强行取消我们的婚礼，我一个字没说同意了，安安心心等着做你的新娘。可是城安哥，你不能因为我不哭不闹就这样欺负我啊！我想嫁给你，你早就知道的，呜呜……” 眼前的女人哭得楚楚可怜，霍城安却没有半点的怜惜，猛然把手抽回来，冷着声音说道，“听话，我现在娶你只会害了你，难道你要跟我行尸走肉地过一辈子？” 江芊芊被这句话听得心口寒凉如雪。 自从莫小夕死了以后，霍城安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不仅取消了两人的婚礼，甚至平时也不找她约会吃饭聊天，如果不是她自动送上门去嘘寒问暖，估计霍城安都会忘记还有她这个人的存在。 难道霍城安爱上了死去的莫小夕？ 突如其来的念头，吓得江芊芊肝胆俱裂。 眼看着霍城安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她不敢再继续纠缠下去，乖巧地点头，“城安哥，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先把身体养好，别太劳累。” 刚走出医院，江芊芊就被她的母亲江琴神秘兮兮地拉住，“芊芊啊，城安到底怎么想的，他有没有说准备什么时候娶你进门？” 江琴一向好吃懒做，年轻的时候仗着美艳动人，设计了莫小夕的父亲，一举怀孕成功，虽然从莫父手里得了不少钱财，却无论她怎么使出心机手段，都无法动摇莫小夕母亲的正房位置。 因为莫父最疼爱莫小夕，舍不得离婚了让女儿伤心。 得不到想要的，江琴母女两人对莫小夕恨之入骨，决定取而代之霍太太的位置。 不曾想，莫小夕如愿死了，霍城安却死活不想娶江芊芊，简直见鬼了！ 江芊芊眼珠子一转，语气透着一股子算计的味道，“妈，你放心，我已经有办法让霍城安乖乖娶我。” “什么办法？” 江芊芊凑到江琴的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把江琴惹得乐开了花，“其实，我早就想让你这么做，还好，你终于想通了。” “妈妈，你就看我的吧。”江芊芊握住拳头，柔美的脸庞透出得意的笑容。 一个星期后，霍城安身体治疗得不错，办理了出院手续，按照规矩回霍家别墅陪他的父母亲吃饭。 坐在长方形的红木餐桌旁，霍父吹胡子瞪眼，“钱是赚不完的，霍家用不着你拼命，三十多岁的人了，赶紧给我生个大胖孙子才是正事。” 霍城安缓缓地放下碗筷，不悦地皱眉，“没有感觉，我总不能随便拉个女人结婚。” “那你对谁有感觉，莫小夕？她已经死了，当初她活着的时候，也没见你对她有多好！你这孽子，是不是想要气死我和你妈才高兴？”霍父气得差点吃不下饭菜。 霍母这次一反常态，没有与霍父一起对霍城安逼婚，坐在椅子上，喜滋滋地抿嘴笑了，“城安，今天我请了一个女孩子到家里，你肯定会喜欢。” 说完，她拍了拍手，一道纤细优美的身影站在大门口，缓缓迈步走到霍城安的面前。 看见江芊芊那张熟悉的精致妆容，霍城安胃口全无，冷着脸站直了身体，“妈，我的事情你以后别自作主张，我还有事，先走了。” “走了你就永远别回来。” 霍父眼睁睁看着霍城安疾步如飞走出餐厅，一把抓起烟灰缸狠狠地扔向儿子的背影！ 江芊芊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被霍城安当众拒绝，非常的窘迫和难堪。 毫不在意父亲的怒气，霍城安头也不回地离开。 江芊芊脸色白了下来，尖锐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用尽浑身的力气控制才不至于放声嘶吼。 霍城安，等着，我迟早会如愿嫁给你成为名正言顺的霍太太！ 第23章 疑点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 时间越久，霍城安内心越空洞绝望。 理智告诉他莫小夕已经死了，再也活不回来，无论他多么自责悲痛也活不回来了，可最初的最初，他心甘情愿麻痹自己，也许莫小夕还在世界的另一个尽头活着，讥笑地看着他为她痛苦万分，看着他夜夜失眠消瘦不成样。 方司健赶到馨海别墅，看见霍城安瘦成了一把骨头，胡子拉碴半靠在沙发上不停地喝酒买醉，心底的震动非常巨大，“又在想莫小夕了？” 他们这些站在生物链顶端的男人，一向自负自傲，想要得到什么东西，马上有大把的人送上来，女人也一样。 得来的太过轻易简单，所以从来不懂得珍惜，更不会因为失去了什么而懊悔痛苦。 但他现在从霍城安的身上发现了迟来的后悔内疚感。 这令方司健百感交集。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骄傲如雄孔雀的霍城安，会变成如今颓废的模样。 “对，我每天都在想她，想得肝肠寸断！司健，我是过来人，以后如果你遇到了一个对你全心全意爱恋的女人，千万别把她伤害得遍体鳞伤，到最后，那一刀刀的伤痕，都会变本加厉，转回头割在你的身上。” 霍城安喝了过量的酒液，大脑针扎般刺痛，他用手狠狠地摁住太阳穴，靠在沙发座垫上。 以前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怎么看莫小夕都不顺眼，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在他看来，都别有用意，背后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当他得知莫小夕没有欺骗他，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换了个角度去思考问题，才恍然大悟，四年形同陌路的婚姻，他对莫小夕不闻不问，甚至不断地用冰冷的冷暴力无情的言语刺激她，对她到底有多残忍？ 她人生中最美的光阴全部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了他，他却一点点消磨了她的欢喜和爱恋，甚至亲手了解了她的性命。 现在呢，却无耻地回味莫小夕曾经全心全意对他的爱，痛彻心扉，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他活该。 “行行行，我知道。”方司健关切地拍了拍霍城安的肩膀，把心里的疑惑直接说出来，“城安，有件事我考虑了很久，还是很有必要告诉你。” “什么事？”霍城安蹙眉扫了一眼方司健，淡淡地问。 男人的视线过于犀利冰冷，方司健被吓得心惊肉跳，拿起杯子倒上酒，仰头一饮而下，小心翼翼地措词，“子铭，也就是我表弟，以前他特别讨厌被我姨父逼着去m国处理公司业务，但最近四年，他跑的格外勤快……我长话短说吧，子铭除了每年的除夕夜在家里呆两天，其余三百六十天都泡在m国，另外我姨父还非常头疼地跟我提了一嘴，子铭准备近期结婚，与他结婚的女人还有个孩子，这场婚礼，除了我表弟家里没有一个人同意，而且子铭不打算邀请任何人参加婚宴。” 方司健心里很清楚，这些年霍城安整个变成了只会赚钱没感情的机器人，性格也更加的阴沉暴躁，肯定和莫小夕的死有直接的关系。 但是，如果莫小夕不一定死了呢？ 想到这里，有个念头在方司健的大脑里呼啸而过，紧接着又附加了一番话，“我怀疑，很有可能莫小夕还活着！四年前莫小夕住的那套vip病房，有经过的路人听见里面传来非常嘈杂的噪音，好像有不少人在骂街，但我调查了那个时间段的监控视频，发现被人早就动了手脚，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不见了。” “他妈你瞒到现在才告诉我？” 听完方司健的话，霍城安犹如离开水快要濒临死亡的鱼，又重新被抛进了大海里活了过来一样，猛然站起身，深邃无波的黑眸里，迸发出极度愤怒的光芒，太阳穴的青筋几乎要从皮肤中爆裂出来，厉声嘶吼，“查，马上给我查，有任何消息，都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城安你放心，我已经给警察局航空部等各个部门打好了招呼，一旦有了消息，马上会传送过来。” 第24章 算计 从这天开始，霍城安分分秒秒都在焦虑。 如果没有希望也就罢了。 偏偏方司健突然给了他一个类似于奇迹般的希望，莫小夕不仅活着，还给他生了一个孩子…… 如果都是真的，霍城安觉得他能在睡梦中笑着醒过来。 光这样想着，霍城安就觉得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查出莫小夕的落脚点，飞奔到她身边把人牢牢地揽入怀里，用下半辈子努力爱她。 四年的岁月，长达一千两百多个日日夜夜，莫小夕三个字，已经变成硌在他心口的朱砂痣，一碰就疼，剜了更痛。 失去了她，他的心脏，变得千疮百孔，每日每夜汨汨流着鲜红的血。 他是个极度自私的人，一旦确定了心意，即使上天入海，也要把那个早就深深镌刻在心脏里的女人找回来…… 一个星期后的晚上，霍城安在馨海别墅客厅里，没有等到方司健的消息，反而等来了江芊芊和江琴母女。 江芊芊站在不远处，穿着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大红色连衣裙，雪肤红裙，非常妖艳，却失去了她往日里的清雅柔丽，反而有些不伦不类，不难看，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你来干什么？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 霍城安根本看都不看江琴，只盯着江芊芊，扔掉手里正在审阅的合同，狠狠地眯紧眸子，一股子压抑不住的烦躁怒意，腾腾升起，“我很忙，没空招待你，出去！” 烈火般的红色裙子，要配上莫小夕明艳大气的面容，才会相得益彰。 这江芊芊，画虎不成反类犬，整个一庸俗的赝品。 他怎么就被这样普通的女人给迷了眼呢？ 霍城安狠狠地攥紧手里的黑色签字笔，浑身的怒意越来越浓厚，恨不得时光倒流，亲手一枪崩掉那个横竖对莫小夕看不顺眼的自己。 “城安你别生气，芊芊她不懂事把你惹生气了，我马上让她给你赔礼道歉。” 说完，江琴小心翼翼走到茶水间，泡了一杯茶走向江芊芊，在霍城安看不见的角度，挤眉弄眼向自己的女人使眼色，表示里面已经加完了料。 江芊芊压抑眼底的算计之色，仿佛没看到霍城安俊脸上布满怒火，转身从江琴手里接了茶杯，眼眶含着闪闪的泪花，递给他，柔柔地说，“城安哥，你别生气了，对你身体不好！知道你工作很忙，喝了这杯茶，下次我就不来打扰你了，好吗？我一定会乖乖的听你的话，不惹你生气。” 一碗茶换清静，很划算。 霍城安伸手接了过来，仰头把茶水一口气灌下肚子里，“喝完了，请你们马上离开。” 不料，大半杯水刚落入腹中，他就察觉到不对劲，视线变得凌乱飘忽，大脑浑浑噩噩的，浑身使不出一丁点力气…… 就像是吃多了失眠药的效果！ 该死，他被算计了。 “江芊芊，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药？”霍城安看着脸上露出得意笑容的江芊芊，黑漆漆的眸底，一片猩红，射出刀锋般锐利的光芒，一副火山即将爆发的狠戾模样。 江芊芊装模作样露出茫然的表情，“城安哥，你说什么啊，我不明白……” 江琴走上去，笑眯眯的，“城安，放心啊，不会对你身体造成伤害，我在里面只加了一点点让你舒服也让我舒服的东西。” 江芊芊眼看着向来不可一世的霍城安虚弱地瘫倒在沙发上，连站都站不起来，嘴角往上一勾，笑得很开心，一边妖娆地扭着丰臀，一边伸手脱身上的衣裙，“城安哥，我是真的很爱很爱你，我愿意把完完整整的自己奉献给你！” 药效发作的很快，霍城安来不及反应，就两眼一抹黑陷入沉沉的昏厥中。 江芊芊两母女废了很大的功夫和时间把身高腿长的男人扶进客房的大床上，等江琴走出房间并关了房门，她迫不及待地脱了她与霍城安的衣物，不着寸缕迅速爬上床，心花怒放地压在霍城安的身上…… 第25章 怨恨到极点 “滚！” 清晨的阳光刚洒入客房，蓦地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 霍城安摁了摁胀疼的眉心，从床上翻身一跃而起，身上的衣物不翼而飞，只穿了条黑色平角短裤，俊脸那抹从昨天晚上遭算计那刻开始就涌上眉眼的狠戾还不曾消褪。 眼眸刺红，看着躺在床上一丝不挂的江芊芊，眸底最深处的狰狞陡然乍现，“起来，马上给我滚！” 那目光，冰寒如刀锋，刺得江芊芊浑身发颤。 她拥着薄薄的毛毯，强自镇定地露出曾经霍城安最喜欢的娇柔笑容，“城安哥，对……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妈会突然这样做，会在茶水里下了药，可是，她的初衷都是为了我们好，你就别怪她了，行吗？” “如果你不愿意，能上了我的床？”霍城安勾唇冷笑，狭长的眼眸绽出冷漠和残忍，“以后别再来找我，否则，我有一千种办法让你们母女生不如死。” “城安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江芊芊失魂落魄地看着霍城安，清秀的脸孔仿佛一瞬间失去了血色变得惨白若纸。 霍城安站在床边，傲然挺立，视线毫不掩饰厌恶地落在江芊芊脸上，自顾自地抽了几口烟，嗤嗤冷笑，“感谢你的算计，我才更明白莫小夕的好，说实话，没有你，我还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爱的女人一直是莫小夕。” 至少，莫小夕从来没有用过下药这般龌蹉无耻的手段，逼他服从。 那种被人摆布的感觉，就像活活吞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城安哥，对不起，我和我妈都错了，不该对你那样做……你现在心情不好，等大家都心平气和了，我们再谈。” 江芊芊脸上完美无缺的表情，出现碎裂，她连忙低头，掩饰极度不甘心和嫉恨的脸色。 莫小夕那个贱人阴魂不散，死了还能让霍城安心心念念，不过多陪睡了他几次而已，值得他这样不遗余力地羞辱自己？ 最刺痛江芊芊的，还是那句“我爱的女人一直是莫小夕”。 她感觉到浑身的骨头都透着刺骨的冷，对霍城安的怨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走出去的时候，江芊芊低着头，尖锐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手掌柔嫩的肌肤里，渗出了血，她却感觉不到疼痛。 霍城安无动于衷，漠然地与她擦身而过。 走到别墅大门口，方司健急匆匆地走进来，俊脸布满汗水，温雅的嗓音透着急迫和惊喜，“城安，天大的好消息，莫小夕有下落了。” 难道莫小夕没死？ 江芊芊身体一僵，回头哆哆嗦嗦地看了霍城安一眼，对方毫无表情冷冰冰地盯着她，冷漠地命令她马上滚蛋。 她不敢再耽搁，拎着包灰溜溜地离开了。 江琴坐在车里等江芊芊，心里正盘算霍城安睡了女儿怎么也得讨要上亿的聘礼供自己挥霍。 等发现江芊芊灰头土脸地拉开车门坐上来，江琴的脸都绿了，“你怎么搞的，一脸的丧气样，难道霍城安睡了你却不想负责任？” “妈，别说了，你的药是不是下多了？昨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做成。” 提起这事，江芊芊一肚子怨气。 “还不是你没用，连妈的半分能耐都没有学到！想当年，莫小夕的死鬼父亲被我迷得神魂颠倒，差一点就要离婚娶我回去。”江琴气得哼哼直叫，转眼间，又恢复了得意洋洋的笑容，“哼，没睡就没睡，我啊，多的是办法让霍城安娶你。” …… 书房里，霍城安火急火燎地盯着方司健，很紧张，“莫小夕究竟在哪里？” “先不急，等我喝口水，渴死我了。” 方司健慢条斯理的喝着茶，霍城安想一巴掌削死他的心都有了，“他妈你能不能赶紧把话说完？” 火速喝完茶水，方司健连连往后退，退到沙发的角落，“城安，我说，但你要保证听完后千万别冲动。” “你什么意思？” 霍城安英俊的脸庞，骤然冷厉地绷紧。 第26章 早知今日 何必当初 方司健把手里一叠照片和文件全部递给霍城安，“当初在医院里，莫小夕从二楼的窗口跳下去，很幸运，只是昏迷了过去，身体没受到任何伤害。不过，她可能心灰意冷了，求子铭帮忙，在手术台上诈死，然后用别人的身份购买机票登机去了m国……这是我今天刚收到的照片，就在今晚十二点，也就是m国的中午十二点准，莫小夕和子铭准备举行结婚典礼。” 莫小夕要与杜子铭结婚？ 她不再爱自己了吗？ 看着手里捏着的婚纱照，尤其照片里莫小夕身穿洁白婚纱挽着杜子铭笑靥如花的模样，让霍城安的心浮起了恐慌，一股可能要失去莫小夕的绝望，令他整个人渐渐地坠入了深渊。 她这是彻底忘记他了，想要开始追求全新的幸福生活？ 不行，他绝对不允许。 莫小夕还是他霍城安名义上的妻子，他怎么可能把深爱的女人拱手相让给别的男人？ 霍城安狠狠地摁了摁太阳穴，尽量压住胸腔汹涌燃烧的愤怒，“你就不能动作快些，早两天出调查报告？我的女人马上就要与别的男人结婚，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讽不讽刺？你马上安排好去m国的直升飞机，我要去把莫小夕带回来。” 方司健很无奈，“城安你先别激动，我看莫小夕笑的很开心，没有半点勉强，她既然接受了子铭的求婚，就说明她现在心里喜欢的人是子铭，你又何必去自取其辱呢！” “就算她要和野男人结婚，也得跟我一起把离婚证办了吧？” 霍城安的情绪骤然失控，盯着方司健的眼眸阴沉得能滴出水，连声音也瞬间冷到了极点，“莫小夕没有领取离婚证，杜子铭就是重婚，把单纯无知的女人诱拐到m国，那就是犯罪！杜家如果要维护犯法的杜子铭，我就能把整个杜家一锅端掉。” 霍城安很少仗势欺人，但当他撂下仗势欺人的话，就说明他气得狠了，这个时候方司健再不准备行程，他就能把方司健一拳揍晕。 “城安你别生气，我马上安排。” 方司健拿手机打电话，手指都在发抖，拨了个电话出去，语速飞快地吩咐，“安排直升飞机去m国，对，十五分钟必须赶到馨海别墅。” …… 长达九个多小时的飞行，霍城安全程表现得非常平静，目光偶尔落在手里紧紧攥着的残破的单人照片上，眸底，有暴风雨前夕的沉寂。 方司健坐在对面，暗自摇了摇头苦笑。 本来一张好好的两人合影婚纱照，霍城安看杜子铭碍眼，干脆把一半撕了下来揉碎扔进垃圾桶，只剩下莫小夕身披婚纱嘴角含笑一副幸福恬静的画面。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方司健从霍城安霸道的举动中看到了他骨子里对莫小夕的执拗和疯狂。 如果莫小夕今天真的嫁给了杜子铭，估计霍城安一定得疯了。 再反对也来不及，方司健只能尽量用平淡的语气阐明事实，“到了教堂，城安你先别动手，我们带去的人手不够，真动了起来吃亏的人是你！最关键就是看莫小夕的意愿，如果她愿意跟你走，我会暗中派人拖住子铭，可万一她不愿意跟你走……” “不愿意跟我走，呵！”霍城安俊脸陡然泛起森森冷意，嗓音天山雪水般的寒凉，含着讥诮的哼笑，清傲而决裂，“如果我豁出去要杜子铭和整个杜家陪葬，你说她还会不会主动跟我走？” 方司健一脸震惊，张了张嘴，却发现无话可说。 为了一个四年前就签了离婚协议的女人，霍城安连理智都不要了吗？ 到了m国，舟车劳顿的霍城安没时间也没心情休息，直接去了教堂。 车停在教堂外面，不等停稳，霍城安就推开车门心急如焚地跳了下去，脚步匆匆往里面走。 没走多远，有人从灯火通明的地方如飞般跑过来，笔直地伫立在霍城安面前，挡住了去路。 第27章 我现在就抽死你 霍城安看见一副新郎装扮的杜子铭，喜气洋洋的脸上，带着一丝炫耀和得意，眼眸瞬间犀利如刀锋，“莫小夕呢，我来带她回家。” “你以为你谁啊，你说回家就回家？”杜子铭从小就看不惯霍城安的猖狂模样，挑了下眉头，满不在乎的表情，“小夕马上就会成为我的妻子，作为深爱她的男人，我根本不可能让你再打扰她的平静，识相的，你就赶紧给老子滚蛋！否则……” 霍城安蹙眉打断他的话，“我与莫小夕还没离婚，你们想要顺利结婚，叫她来跟我谈！” “王八蛋，小夕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这幅咄咄逼人要搞事的姿态，立刻激怒了杜子铭，恶狠狠冲过去，朝霍城安兜胸就是一个铁拳！ 空气中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气息。 霍城安闪身躲过，一脚就把杜子铭踹翻在地上，攥紧拳头沉沉地砸向杜子铭的脸，又死死地卡住他的脖颈，一点点用力收缩，冰冷嘲笑，“搞清楚，即使莫小夕四年躲着我不见面，她现在也还是我的妻子，我的女人！实话告诉你，当初的那份离婚协议，早就被我撕烂了。只要没领结婚证，莫小夕这辈子都只能做我霍城安的妻子！如果你敢觊觎她，我会让你和杜家马上消失，我说到做到！” 卡着杜子铭脖子的那只大手，倏然松开，对准对方的胸口，再次狠狠一拳砸下去！ 杜子铭疼得嘴角抽搐，闷哼声不断，咳出一口鲜血，愤愤不平地叫吼，“那又怎么样？你把小夕娶到手，对她好过吗？” “咳咳……没有，统统没有！别说一天，你连一个小时一分一秒都从来没对她好过，甚至连她流产了躺在医院里都不放过她！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三流小报记者，往小夕身上泼了一盆盆脏水，甚至残忍的把她从窗口推下去……小夕对你那么好，一往情深，你居然花钱买通歹徒想要了她的命？霍城安，你他妈的还是个男人吗？” 杜子铭心底悲愤嫉恨，他一直对莫小夕掏心掏肺，可小夕却被霍城安英俊的皮相蒙骗了，四年的婚姻，却把那个单纯美丽的姑娘，折磨得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很不容易等到莫小夕松口，过了今天，她就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可该死的霍城安居然千里迢迢跑到m国搅局…… 这一刻，杜子铭刚动手就被霍城安打压得毫无还手之力，恨不得一口气手撕了对方，太恨了啊！ 不爱小夕就放手，为什么还心生歹毒要了她的命？ 简直就是人渣，贱男！ 趁霍城安松开大掌的一瞬间，杜子铭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挥舞拳头，被方司健眼疾手快地拉扯住，指使几个身高体壮的男人把人按住。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只有把两人分开，才不会继续无意义的打斗。 事情发生得太快，快到方司健来不及做出反应。 “方司健，你个吃里扒外的，他妈你到底帮哪边？”杜子铭被制止住动弹不得，目眦欲裂，气得破口大骂，“还有你，霍城安，你亲自逼着小夕签订离婚协议，又为了安抚江芊芊一脚把小夕踢得流产动手术，不然她也不会想到诈死的办法逃避，无情无义的杀人犯，我呸，你还有什么逼脸来找小夕？” 方司健怕了自家表弟的暴躁脾气，温润的脸上掠过一抹焦急，“我帮理不帮亲，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更何况，只要没离婚，莫小夕就是霍城安名正言顺的妻子，杜子铭现在的所作所为，无异于撬霍城安的墙角。 反正方司健对此不敢苟同。 “闭嘴！”霍城安浑身散发骇人的凌厉气息，眼眸阴鸷如刀刃，“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找人去医院闹事，更没有命令人把她推下楼，你不要把所有的罪名都栽赃在我头上！” 杜子铭勾唇嘲讽一笑，“敢做不敢认，怂货！你就仗着她喜欢你，对她怎么做她都会完委曲求全原谅你对不对？可惜呀，小夕嫁定我了，你就死心吧。” “闭不上嘴是不是？再敢打莫小夕的注意，我现在就抽死你！” 霍城安陡然变了脸色，一脸的狠戾，转身朝杜子铭疾冲过去，谁也拦不住！ 突然，他的身后，传来急促的高跟鞋哒哒声，紧接着，一道温柔至极的女音，里头却夹杂毫不掩饰的厌恶，“霍城安，你要干什么？” 第28章 往死里逼她 阔别四年，再一次听见莫小夕熟悉入骨的嗓音，那一刻，在霍城安的耳蜗里，不亚于天籁之音。 在度过了一千多个失眠的漫漫长夜后，他彻底体会到了失而复得的极度狂喜感。 心里涌动的欢喜，冲击得他双眸骤然湿润，高大挺拔的身躯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我爱你，幸而你还在！ 相比于霍城安的欣喜若狂，莫小夕就要冷静多了。 四年的光阴，她改变了很多，把她由当初那个憔悴的豪门怨妇变成了神采飞扬的职场白骨精，气质温柔目光坚定，不再是当初一心一意只知道爱霍城安的傻女人。 她身披洁白色婚纱，手里捧着漂亮的捧花，脸色平静如水，“放开子铭，他马上就会成为我的丈夫！如果霍先生愿意留下来参加宴会，我很欢迎，但如果你想要破坏这场婚礼，请马上离开。” 那眼神冷漠冰寒，仿佛他是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 霍城安设想了很多与莫小夕见面的画面，却从未想过在她的眼底会看到疏离和淡漠……那一刻，他真的后悔了。 深深地吸了口气，霍城安薄唇边的笑容，真挚和煦如冬日的暖阳，“要我离开也可以，除非你答应跟我一起走。” “我靠你妹的，霍城安，你还能要点脸吗？”杜子铭从几个粗壮的男人手里挣脱出来，跑到莫小夕跟前把她揽入怀里，转身愤怒地盯着霍城安，怒目相视，“四年前你逼着小夕离婚，现在又逼着小夕跟你回去，你把她当成什么了？我告诉你，这可是m国，你如果要来硬的，尽管放马过来，老子不懂什么叫害怕！” 为了能更一步让霍城安死心，杜子铭眼底闪过浓厚的不满，迅速地垂首，一手扣住莫小夕的后脑勺就吻了下去。 “唔……” 莫小夕一时没反应过来，身体抖了抖，悄然叹息地闭上眼，默默承受。 如果这样能把霍城安羞辱离开，她不介意被杜子铭强吻了。 从见到霍城安的第一眼，她就猛然醒悟过来，终此一生，她再也不会爱上其他的男人。 但她的心早就他的残忍无情给撕裂得支离破碎，即使还爱着他，也无法轻易原谅他。 不然，她那些年承受的煎熬和屈辱，又算什么呢？ 他把她的自尊心和脸面狠狠地踩在地上，她却还一心爱恋他，真贱啊！ 从今以后，她不会再犯贱，更不会把自己卑微地送到霍城安脚下任由他无情践踏。 莫小夕和杜子铭一记温馨的吻，好多人都在围观。 站在霍城安背后的方司健心惊肉跳地看着这一幕，狠狠吸了口气，下意识去看沉冷伫立在前面的男人。 冷峻挺拔的背影，纹丝不动，脸色平静无波，但浑身萦绕的冰冷气息，越来越凝厚，周围的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寒冷，令人仿佛置身于冰窟之中。 当着霍城安的面吻他的妻子，杜子铭在自寻死路啊！ 不知为何，看着面无表情的好朋友，方司健后背沁出的冷汗越来越多，“城安，我只有一个请求，我小姨只剩下子铭这个儿子，你动手的时候留下他的命就行！” “嗯。” 霍城安缓缓点了下头，俊脸异常地冷静，慢条斯理地脱下黑色西服，随意扔在方司健手里，又把衬衫的衣袖挽好。 下一秒，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如闪电！ 杜子铭只感觉左侧传来一股飓风，他扣住莫小夕后脑勺的手臂被一股强劲的力量给牢牢攥住！ 在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他的身体被拖离莫小夕的唇，整个人腾空而起，狼狈地跌落在十多米远教堂外面的空地上，连连吐了两口鲜血，萎靡地躺在原地，没有丝毫力气爬起来。 莫小夕简直看呆了，回过神来，美丽的眼神里，迸发愤怒至极的光芒，“霍城安，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你跟我回家！如果你不愿意，我马上就杀了杜子铭，并且让整个杜家陪葬！另外，那份离婚协议被我撕了，不再具备任何法律效力。所以，你依然是我的妻子！” 霍城安淡淡地冷笑，当视线扫到莫小夕微微红肿的唇瓣，心脏最深处，竟传来疼痛，锥心裂肺的刺痛。 “可是四年前我就拿到了离婚证……” “假的！” 那本令莫小夕心力交瘁彻底绝望的离婚证，被霍城安轻描淡写的一句“假的”就抹煞掉了，她死死地盯着眼前霸道的男人，恨得眼眶猩红，“除非你答应我所有的条件，我才跟你走！” 他在逼她，往死里逼她啊！ 以她对霍城安的了解，只要她不妥协，杜子铭今天百分百死定了。 她不能拖累了唯一一个真心待她的朋友。 “你说。” 霍城安表面淡然，实则紧张的缓缓攥紧了拳头。 第29章 雅雅是我的孩子 莫小夕冷冷地笑，“第一，离开江芊芊给我一场盛世婚礼；第二，把霍家的资产全部转到我的名下；第三，一旦你在外面与别的女人闹出绯闻，不管真假我都会强行提出离婚，你必须净身出户；第四，我的子宫被摘除了，以后不能给霍家生男孩传宗接代，等于霍家到你这里就要绝后了，条件很多，你想清楚了再考虑同不同意！” “我全部答应。”霍城安淡淡颔首，态度看起来非常好，任谁都瞧不出来一丝一毫的不情愿。 莫小夕倒完全意料不到霍城安会答应这样苛刻的条件，愣了愣，又勾唇冷冷地诮笑，“我不相信你的人品，把律师都找来起草一份合约，等双方都签字了，我才跟你回去。” “都依你。” 三个字，在霍城安刻意压低声音的情况下，从他的嘴里慢慢说出口，温柔缠绵，无限柔意缱绻。 莫小夕不管他真心假意，都是他自动凑上来找抽的，至于这份合同，她半点不吃亏。 霍城安效率非常迅速，两个小时就搞定了莫小夕的一应要求，合约也及时交在她手中，在杜子铭来不及做出回击的时候，他已经带上莫小夕母女在去往飞机场的路上。 三岁的莫雅雅乖巧地坐在莫小夕的怀里，好奇地打量身边英俊却陌生的男人，小脸蛋晕染一抹羞涩的绯红。 “妈咪，这个叔叔是谁呀？” 抱住女儿娇娇软软的身子，莫小夕一颗心快要柔化了，“他谁都不是，雅雅记住了，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哦，知道了，妈咪。” 莫小夕递给小家伙一颗巧克力糖果，莫雅雅听话地扭动小身子，把头扭到另一边，不再好奇霍城安，低下头专心剥糖纸。 看见莫雅雅的第一眼，霍城安脑子一片混沌。 小女孩的脸蛋眉眼肤色与他长的完全一模一样，不管谁看见了，都会认为是他的亲生女儿，可是……莫小夕当年在医院里不是流产了吗？ 他亲眼看着小小的胚胎包裹在血水里，痛得肝肠寸断！ 喉咙中仿佛塞满了棉花，酸涩难受，哽得霍城安说不出一个字。 不可思议的念头从脑海里闪现而过，他的心疯狂地跳跃震动，艰难地蠕动两片薄唇，“雅雅是我的孩子？” “那又怎么样？”莫小夕觉得好笑，不明白霍城安有什么激动的，“你为了江芊芊，污蔑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种，害得我差点流产死于手术台上……你以为我还会让雅雅承认杀人凶手是她的爸爸？” “爸爸”两个字刺激了莫雅雅的神经，小嘴瘪了瘪，眼圈红红的，“妈咪，我想干爹了，他答应陪我去坐旋转木马的！” 在m国的医院莫小夕九死一生把雅雅生下来后，身体非常虚弱，照顾雅雅的分内事，全部被杜子铭揽了过去。 小家伙与杜子铭的感情，比莫小夕还要深厚。 “雅雅乖，不哭啊！你干爹有很重要的事情处理，等他忙完了，就会回来陪我们的雅雅小公主。” 眼睁睁看着莫小夕两母女对杜子铭念念不忘，霍城安莫名一股子火气想要爆发，伸手就把莫雅雅从莫小夕手里夺过来，声音沉沉地说，“雅雅，我是你爸爸，叫爸爸。” “我不要，你是坏人，呜呜。” 小家伙陡然受到惊吓，那哭声好似尖锐的锥铁，一下又一下刺穿霍城安的心脏，疼得他连呼吸都含着一股子血腥味道。 “雅雅，我不是坏人，我是你爸爸！” 霍城安颤颤开腔，一遍遍地低声重复，低下头蹭在莫雅雅的小脑袋上，倾刻泪流满面。 无论莫小夕母女接不接受他，他都绝不放手！ 到了机场，莫小夕抱着莫雅雅下车，全程冷冰冰没有给霍城安半点好脸色，像呵斥一条狗一样指使他去这去那。 霍城安一反常态，毫不在乎她的恶劣态度，尽心尽力地听从莫小夕的意愿，把事情统统办得妥妥的。 他不在乎她的恶言恶语，只要她和女儿愿意呆在他身边，足矣。 登机的时间到了。 莫小夕牵起莫雅雅登机，突然身后，传来杜子铭撕心裂肺的哀嚎，“小夕，雅雅，回来，不要跟他走好不好？小夕，我不要这条命，也不要杜家，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和雅雅，回来吧！” 莫小夕回头看见杜子铭深一脚浅一脚疯了般往这边跑，摔倒了，爬起来，再接着疯狂往前跑，那悲怆的语气，徒劳无功的努力姿势，招惹得莫小夕瞬间泪如雨下，“子铭，你走吧，是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利用了你，只为了给雅雅一个完整的家！ 她怀里抱着的莫雅雅，扭过头发现了杜子铭，马上哭闹不休，“妈咪，我不要跟坏人走，我要干爹……” 霍城安眸底闪过森冷和崩裂，打了个手势，一群保镖蜂拥而上，迅速把杜子铭制止住，随即他半拖半拉把莫小夕母女带进了机舱。 第30章 真的恨死了他 馨海别墅。 莫小夕回来了快一个月，对待霍城安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把所有的精力和心血都浇灌在莫雅雅的身上，压根儿没心思准备婚礼。 她随口胡乱扯淡的苛刻条件，倒没想到霍城安会真的应承下来。 当年她的身体受到重创，在m国勉强撑到八个月生下雅雅，以至于小家伙发育不完全，快三岁半了身体非常虚弱，动不动就发烧重感冒。 此时，她正陪着莫雅雅在儿童房玩填色游戏，手机突然想起，扫了眼屏幕显示的名字，她直接接听，温柔地笑，“子铭，你要回来？太好了，什么时候的事啊，到时候我带雅雅给你接风洗尘。” 莫雅雅高兴地丢掉小手里握着的画笔，朝着莫小夕兴奋地跑过去，“干爹，干爹我好想你哦！我爸爸是坏人，妈咪和我都不喜欢他……” 霍城安静静地站立在门口，听着莫小夕两母女和电话里头的杜子铭轻松明快地聊天，嘴里含了黄莲一样苦涩。 他们像真正的一家三口亲密无间，更把他一个人衬托得孤单寂寥。 “说完了吗？” 霍城安的声音嘶哑沉冷，天山雪水般寒凉，他有很多话想要与莫小夕倾诉，话到嘴边，却尖锐地提出了诘问。 莫小夕突然失去了声音，平静如水地挂断通话，牵着嘟嘴不高兴的莫雅雅用最快的速度走进里面的卧室，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房门。 莫雅雅跟不上，踉踉跄跄地被莫小夕拽进去，拖鞋掉了一只，遗落在门边。 霍城安缓步走过去，弯腰缓缓地捡起女儿那只小小的可爱鸭子拖鞋。 一张颠倒众生的俊脸，就那样，一点一点阴鸷了下来。 莫小夕心里就厌恶他到了这种地步？一眼都不想看见他？ 他足足给了她快一个月的缓冲期，对杜子铭殷殷切切，却视他为洪水猛兽，忍不了，再也不想忍。 他知道不应该处处用杜子铭和杜家去威胁莫小夕，每一寸如愿得逞了，心里都刀割一般难受，心疼如刀绞。 可除了威胁，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一个小时后。 莫小夕把女儿刚哄睡着，卧室的门被人用力敲响。 接着，她听见霍城安冷硬强势的语气，“今天我生日，不管你自愿不自愿，都必须陪我出去吃顿饭。” 卧室里，莫小夕蓦地身躯一颤，感觉到呼吸都快要停止窒息。 对霍城安，她不是不怨恨。 真的，真的恨死了他！ 所有的委屈和伤痛，都来自于门外那个她深深爱上的男人，那些刻入骨髓的伤害和屈辱，她无法忘怀，也无法轻易抹掉…… 胸口里的那颗心脏，又开始收缩抽疼，呼吸困难，好似离他远远的，才能恢复正常。 “如果我不同意呢？” 莫小夕红了眼睛，恨恨地开口。 可心里也明白，他有的是办法和手段，让她不得不屈服。 垂在身侧的双手，用力地攥紧衣服，骨节森白纤弱。 “我会让杜子铭乘坐的飞机意外失事。” 听完霍城安冰冷的回答，莫小夕强行压抑身体的颤抖，用最后的力气打开门，忍住眼底快要流出来的泪水，心寒了个透，“霍城安，我们之间的事，能不牵扯到别人吗？以前我是真的很爱你，但现在我也是真的不再爱你，你为什么非要把一个根本不爱你的女人绑在身边？江芊芊呢，你不是只爱她吗，你去找她啊，我和雅雅不再需要你，能不能放开我？一别两宽，其实对大家都好！” 霍城安盯着她，面无表情，优雅地掀动薄冷的唇，“莫小夕，你还不明白吗，我们的离婚是无效的！你每天背着我这个法定丈夫勾搭杜子铭，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再说了，我这么做完全是在维护我的尊严和婚姻，一切合情合理。” 莫小夕愤怒极了，死死抿着唇瓣怒气冲冲地瞪着霍城安，“你真不要脸！” “为了你，我不在乎这张脸！” 霍城安淡淡瞥了眼莫小夕气得快要喷火的脸庞，不着痕迹地挑了下眉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电话，不急不缓地开腔，“马上查清楚杜子铭的航班，尽早动手脚，对，我要他……” “别打了，不关子铭的事，晚上我陪你去吃饭，一定去！” 莫小夕猛然扑向霍城安，脸色惨白得不能再惨白，右手摁住男人掌心里牢牢捏紧的手机，满脸满眼的祈求。 这个男人说要杜子铭今天死，就不会让他活到明天，她知道，也非常肯定。 即使知道霍城安在要挟她，莫小夕也不敢赌上杜子铭的性命。 霍城安低眉，默默注视莫小夕握住他的小手，长睫毛遮拦的眸光温柔如秋水。 晚上，莫小夕抱着莫雅雅，陪霍城安去了一家最奢华昂贵的餐厅。 一行三人刚踏进大厅，从里面旋风般刮出一个人，与莫小夕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第31章 四年前自杀的真相 “是你！” 莫小夕看清楚撞过来的女人是风韵犹存的江琴，心底汹涌的恨意，怎么止都止不住，红唇里咬牙切齿地蹦出了两个字。 这世上，除了霍城安，她最恨的人，就是眼前贵妇人装扮的江琴。 没有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插足，她的父亲和母亲就不会感情破裂，母亲更不会天天以泪洗面，在一次争执的时候，双双遭遇车祸死于非命。 更可恨的是，这个女人勾引了她父亲后居然还怀孕了，生下江芊芊，又指使她的女儿勾引霍城安，使得自己狼狈逃离这座生她养她的城市…… 莫小夕所有的痛苦来源，都出自与江琴的身上，内心早就对江琴母女恨之入骨！ 她善良一辈子的父母正当壮年就死了，而心肠歹毒的江琴和江芊芊却活得无比滋润，老天太不公平了。 “你谁啊？撞到人了居然不道歉，还有没有一点礼貌？”江琴扭着腰用力挤开莫小夕，站在霍城安面前谄媚地笑道，“唉哟，城安啊，阿姨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我这心里实在是太高兴了！有时间给芊芊打电话吧，她可想你了，茶饭不思的。那个……阿姨还等着你娶了我家芊芊享福呐。” 江琴一边瞅着霍城安，一边露出莫名其妙的笑容，仿佛有什么大秘密埋藏在心底，偏偏还没有到说开的时候。 霍城安绕过江琴，伸手温情地搂住莫小夕的柔软细腰，声音比冰霜还要冷，“我的妻子女儿都回到了我的身边，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找她。另外，容我提醒你，我妈没有妹妹，以后别在我面前自称阿姨。” “你，你什么意思？” 才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霍城安完全变了个人，态度非常冷淡倨傲，江琴彻底惊呆了，等反应过来后，发现霍城安揽着一个手里抱着孩子的女人，眉眼温柔地走向包厢。 江琴立刻扑过去揪着莫小夕的一条胳膊，厉声嘶吼，“城安你什么时候把别的女人肚子搞大了？芊芊哪里对不起你了，我不管，你只能娶芊芊！” “他不会娶江芊芊，你趁早死心吧。”莫小夕把莫雅雅交给霍城安，回头狠狠拍掉江琴的手，冰冷地笑，“有我在，江芊芊永远都别想做名正言顺的霍太太。” “对，我的妻子，永远是莫小夕。” 霍城安转过身，微笑地看着目瞪口呆的江琴，因为莫小夕的话，心情莫名变得很愉悦。 看明白莫小夕的脸，江琴陡然心生寒意，害怕地吞了几口口水，两腿直打哆嗦，“你……你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可能啊，四年前莫小夕在医院病房里跳窗自杀身亡的消息，早就传遍了，而且芊芊还特意跟踪霍城安去了趟墓地，亲眼目睹了莫小夕安葬在了墓园…… 如果莫小夕没死，被火化下葬的人又是谁？ 江琴无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眼珠子乱转，越想越恐怖。 “你和江芊芊还活得好好的，我怎么会死呢？” 莫小夕目光紧紧钉着江琴，冲她露齿微笑，漂亮的水眸里闪耀满满的恶意。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不，不要，你别过来，啊……” 江琴被莫小夕的目光吓得毛骨悚然，连连往后退，重重地撞击在楼梯的栏杆上，没有稳住身体，狼狈地一头滚下去，嘴里不断发出凄惨的哀嚎声。 “活该！”莫小夕抬头，看着霍城安淡淡地笑，“做多了坏事的人，迟早都会遭到报应的，你怕吗？” 这样狡猾慧黠的莫小夕，霍城安很久没有看到过。 是他亲手狠心地折断了她高傲的翼翅，让她变成婚姻里死气沉沉的怨妇。 突然，莫小夕被霍城安一把拥入怀中，他的薄唇柔柔地摩挲莫小夕白嫩的耳垂，嗓音低低地颤抖，“以前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你用杜子铭胁迫，我有反对的权利吗？” 莫小夕咬牙，忍受着霍城安偶尔抽风的行为，虽然不痛快，但也不舍得推开这个男人温暖的怀抱。 她太想念他了，能贪恋一秒是一秒！ 莫雅雅不明白爸爸妈咪在干什么，挤在两个大人的中间，难受得大叫，“妈咪，疼啊，你们太坏了！” 包厢里，霍城安陪着莫小夕母女静静地用餐，吃到一半，他肚子有些不舒服，放下碗筷，朝莫小夕歉意地笑，“我去趟洗手间。” 洁净雪白的洗手间，霍城安事毕后，刚要拉开小门走出去，就听见隔壁传来男人苦苦哀求的声音，“主编，我上有老下有小，求求您，千万别炒我鱿鱼啊！对，我这里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您！还记得四年前霍城安前妻在医院跳窗自杀身亡的消息吗？其实有内幕，她不是自杀，而是有人买凶要置她于死地……” 第32章 就是她买凶杀人 警察局的审讯室，昏暗的视线幽幽黄黄，令人心生惧意。 一个小时前在洗手间打电话的小记者，被霍城安打得半死不活强行带进了监狱。 此刻，霍城安慵懒地端坐在沙发上，眸光阴鸷森冷，优雅地一边品着美酒，一边把玩手里能要了人命的锋利匕首。 他自始自终冷着脸，高深莫测，“是你把我太太从窗口推下去的？还有，四年前是谁买凶要杀害她？” “霍总，不是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没有伤害莫小姐！”小记者瘫倒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鼻青脸肿，满头满脸的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来，阻挡了视线，却吓得根本不敢伸手去擦一把。 眼前却突然掠过一道雪白的光芒。 来自霍城安手中抛掷过来的锋利匕首，凌空划出一抹漂亮的弧度，不偏不倚，落在小记者的右手腕。 速度太快，快到小记者迟钝得还没回过神，沙发上陡然站立起来的狠戾男人，手掌摇了摇杯里的美酒，走到小记者面前，沉冷地笑，“给你最后三分钟的时间，不想死就说实话！” 小记者终于有了反应，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眼睁睁看着霍城安抬腿用力把手腕的匕首往里面捅进去，又是一股钻心的疼，汗出如浆，“霍总，真的，我确实没有对莫小姐动手，我听同事说接了一票大单，跟着一起去蹭钱，在医院偏僻的角落，看见一个挺漂亮的女人把一叠叠厚厚的钱分给很多记者。拿了钱的记者都走进莫小姐的病房，用非常过分的话指责她污蔑她，莫小姐被逼着站在窗边，然后我看见有一个人突然冲上去用力把莫小姐狠狠地从窗口推了下去！出了人命，大家一窝蜂逃跑，跑的时候，我下意识回头，看见那个推莫小姐的男人窜到发钱的那个女人面前，从她手里接了一个非常厚的红包……” 霍城安掏出手机，调出一张江芊芊的照片，还有一张江琴的照片，递了过去，“她们中的哪一个？” 小记者狼狈地睁开肿胀的眼皮，指了指江琴，“就是她。” 得到最重要的讯息，霍城安立刻转身离开审讯室，吹着夏天闷热的风，却浑身布满了寒意。 毒蛇一般的江琴，下狠手想要置莫小夕于死地，江芊芊又到底知不知情？ 翌日！ 当年所有参与辱骂莫小夕的各大报社和媒体，不知道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一夜之间全部破产倒闭，走投无路。 旗下的记者纷纷被扫地出门，恐慌地发现再也找不到任何工作可以养家糊口。 而江琴更是过得比任何人都穷困潦倒，她和江芊芊名下所有的银行卡信用卡股票全部被冻结，甚至手里的一套别墅三套商品房也因为犯了违规性操作统统被银行收回。 很明显，有人在整她们两母女，却偏偏找不出幕后的人是谁。 “会不会是莫小夕那个贱人搞的鬼？昨天我见到她和城安在一起，手里还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贱人。” 江琴狼狈地站着别墅门口，垂头丧气，催促江芊芊赶紧给霍城安打电话，“芊芊别担心啊，我相信城安爱的人只有你，你现在就去找城安，他一定会帮我们的。” 只要霍城安愿意帮忙，所有的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莫小夕没死，不仅生了女儿，还回到了城安身边？”江芊芊惊吓得脸色倏然惨白，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惶恐不安的感觉。 自从在馨海别墅设计了霍城安以后，江芊芊再也找不到他，打电话过去不是关机就是占线，最后干脆直接打不通，被拉进了黑名单。 江琴冷冷嘲笑，“上次没弄死莫小夕，以后再找机会再把她弄死！芊芊啊，先解决我们吃饭住房的问题。” 江芊芊点了下头，心知肚明她的手机照样没办法打通，连忙从江琴的包里掏出手机，“妈，我手机没电了，用你的号试试。” 这一次，电话居然通了，霍城安同意她们母女去馨海别墅找他。 第33章 老婆 满意吗 “我就知道城安不会见死不救的。” 江琴笑得十分开心，拦了辆出租车拉着江芊芊去馨海别墅。 当江芊芊母女找到霍城安的时候，他正在后花园喝下午茶，身后站了一排凶神恶煞的保镖，令人望而生畏。 江琴悄悄吞了几口口水，这架势，有点不对劲啊！ 霍城安吃完最后一口，摆手让佣人把东西撤走，面无表情地说道，“找我干什么？” 江琴立刻把江芊芊推上去，满脸堆着谄媚的笑容，“城安，是这样的，我和芊芊的银行卡房产一夜之间全部被冻结了，你能不能帮忙查一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这没钱用，又没房子住，可怎么办啊？我家芊芊可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能有多委屈？你们以前身无分文住棚户区不照样住得很习惯？”霍城安站起身，淡淡地盯着江琴，嗓音低沉冰冷。 江琴被霍城安瞧得头皮发麻，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矫健的猎豹给盯上了，有一种冲动，害怕得想转身就逃。 江芊芊察觉到气氛不对劲，袅袅娜娜走上去，抬头对着霍城安露出甜美的微笑，“城安哥，我家能住大房子，都是你的功劳，我和妈妈都把你的好记在心里！这次你就帮帮我们吧，妈妈不知道得罪了谁，急得快要哭了，吃不下睡不着。” 说着，又要伸手去挽霍城安的手臂。 霍城安拂开江芊芊的手，轻嗤一声，“既然知道都是我送的，我再收回来，不是很正常？” “你说什么？”江琴满脸活似见了鬼的表情，脸色白了下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芊芊可是一心一意爱着你啊城安，怎么可以这样狠心对待我们母女？” 江芊芊比江琴的脸色也好不了多少，苍白着脸，大脑一阵阵发懵，不可思议的状态。 “为什么不可以？” 被江琴倒打一耙，霍城安觉得厌烦又可笑，“我手里有确凿的证据，莫小夕在医院根本不是自杀，而是你花钱买凶把她从窗口推下去的，对于企图杀害我妻子的凶手，我恨不得她马上去死。” 霍城安冷笑着，走上去两步。 江琴完全暴露在他想要立刻杀死她的森冷目光中，急忙颤抖着两腿小声辩解，“城安你肯定误会了，再怎么说，小夕和芊芊也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妹，我怎么会安排人去杀害她呢？” “不用向我解释，我也懒得听你满嘴谎话，你去跟警察解释吧！” 霍城安挥了挥手，他身后的便衣警察立刻如狼似虎地冲上去，把江琴压制在地上，用雪亮的手铐铐在她的两只手上，像拖着垂死挣扎的癞皮狗一样把江琴拖着往外走。 江琴崩溃了，吓得满脸的鼻涕泪水，“城安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真的没有买凶杀人，芊芊，快帮妈妈求求城安吧，我不要坐牢，我没有犯法啊……” 看着江琴号嚎大哭，头发凌乱，江芊芊难受极了，想要扑进霍城安怀里，却被他阴鸷的目光钉在原地，再也不敢上前一步，焦躁得大颗大颗泪水往下滴，哭的楚楚可怜，“城安哥，我妈就是一时糊涂，你能原谅她一次吗？以后我一定看着她，绝对不会再让她对伤害小夕姐！” “江芊芊，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做错事犯了法就要受到惩罚，天经地义！”莫小夕牵着天真灿烂的莫雅雅，沿着林荫小道缓缓走过来，勾唇冰冷地笑，“江芊芊，只要你能接受我把你从十六层的楼顶推下去，我就让霍城安放过江琴。” 江芊芊攥着皮包的手指僵硬发白，狂乱地摇着头，“不，不要！” 眼泪不住地疯狂滴落，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一夜之间变成这样了，明明霍城安喜欢的人一直是她啊！ 曾经对她百般呵护的男人如今横眉冷目对她，江芊芊身体止不住抽搐，哭得非常绝望。 霍城安毫无怜惜之心，指使两个粗壮的佣人把江芊芊拖出去，直接扔在别墅外面不管不顾。 后花园终于恢复安静。 霍城安去找莫小夕，不顾她的反抗坚定地把她搂入怀中，声音温柔如水，“老婆，还满意我这样处理吗？” 莫小夕冷哼了一声，不理他。 别墅外面，江芊芊疯狂地给霍城安打电话发短信，对方却没任何动静。 六月的暴热天气，江芊芊恍如置身于冰窟之中，心跳冻僵到无法跳动…… 都是莫小夕那个贱人害得她功亏一篑，等着瞧，她一定要让莫小夕痛苦绝望一辈子！ 想起天真无邪的莫雅雅，江芊芊阴恻恻地笑了，眼瞳里迸裂阴森的暗芒。 第34章 弄巧成拙 周末的上午，为了躲避霍城安没完没了的纠缠，莫小夕偷偷带着莫雅雅去公园游玩。 空气清新，游人也很多，两母女玩的很开心。 莫小夕抱着莫雅雅坐在石凳上，刚喂好小家伙喝水，抬头看见杜子铭站在面前，朝她笑眯眯地说，“小夕，我回来了，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莫小夕微微愣了下，莫雅雅更快一步反应过来，猛然扑向杜子铭，小脸绽放如花的笑容，“干爹，真的是你啊，我好想你噢！” “我也想雅雅，还有你妈咪。” 杜子铭利落地抱起小家伙，非常高兴地亲了亲莫雅雅的额头，转身去看莫小夕，发现她平平静静的表情，胸口那颗雀跃不已的心一寸寸冷成了灰。 他风尘仆仆从m国赶回来，第一个赶来见的人就是莫小夕，但她看到他，却丝毫不高兴。 他知道她爱的人永远都不会是自己，可他却很爱她，从小就跟在莫小夕的身后，做她不离不弃的小尾巴。 但莫小夕的目光永远停留追随在霍城安身上，他妒忌得快要发疯，当着她的面却经常嘻嘻哈哈没正形，甚至没勇气告诉她他喜欢她…… 爱得这么卑微，他真可笑！ 杜子铭的笑渐渐凝结在脸上，变成了苦笑，却仍然固执地盯着莫小夕，舍不得移开视线。 莫小夕被两道灼热的目光刺得回过神，从购物袋里取出一瓶绿茶柠檬饮料递给他，“天气太热，喝点冰的解解渴。” 杜子铭拧开瓶盖痛快地喝了几大口，黑濯如墨的眼眸，注视莫小夕，露出开心的笑，“你看，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四年，日子过久了，你也能记得我喜欢喝什么口味的。” 莫小夕察觉到他的话外音，笑了笑，别过脸装作没听见。 两人坐在石凳的两旁，中间隔着购物袋，犯困的莫雅雅躺在杜子铭怀里，睡得很香甜。 莫小夕随意与杜子铭闲聊，仰头喝水的时候，突然差点被呛住。 因为杜子铭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突然向她郑重告白示爱。 莫小夕慌乱地抬起头，“子铭，你是个非常好的男人，热情善良，有钱有势还有颜值，我相信很多女人都会喜欢你的，可是我……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说真的，虽然我内心非常恨霍城安，可我内心却经常被他的一举一动影响，根本没有把他放下，也许我心里还爱着他。” 说着说着，她开始痛恨自己的不争气。 哪怕一颗心被霍城安伤得千疮百孔，她却依然深爱他，飞蛾扑火般执迷不悟。 …… 霍城安心急如焚走进公园，远远地看着莫小夕与杜子铭坐在一起窃窃私语，她时而微笑，时而抿嘴，喉咙里像刚刚灌了一大瓶醋液，恨不得马上弄死杜子铭。 他满世界找寻她和女儿，她却带着女儿和别的男人约会！ 霍城安迈动大长腿往前走，英俊的面容阴沉到极点，快要没办法控制情绪之际，一个女人蓦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城安哥！” 江芊芊瘦了很多，脸色惨淡苍白，从皮包里取出一份b超诊断单，递给霍城安，幽幽地说，“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 她到过监狱探监了三四次，江琴受了很大的折磨，精神萎靡颓废，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几十岁，拉着她的手凄惨地哭叫里面不是人呆的地方，一定要想方设法去哀求霍城安把她放出去。 江芊芊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打孩子的主意。 只要霍城安承认孩子是他的，她就有办法把江琴捞出来。 霍城安随着江芊芊的动作视线落在诊断单上，俊脸没有任何情绪，但眸底掠过一抹锋利，凌厉地刺向江芊芊，“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一个野种罢了！一个多月前，我喝了加料的茶水与你躺在床上，房间里有红外线摄像头，我根本没有碰你！” 江芊芊神情浑噩，笑容僵在脸上。 原来如此！ 难怪那件事情以后，霍城安对她变得非常冷淡，从来没有主动找过她。 现在她居然还想弄个孩子栽赃在他身上，简直愚不可及！ “对不起，城安哥，我没有怀孕，我就是看你有了小夕姐和雅雅再也不想理我，害怕你再也不喜欢我了，所以……” 江芊芊一下子慌了，面容哀伤，“城安哥，我不会与小夕姐争什么的，只要你能偶尔来看看我，陪我吃饭聊聊天，我就心满意足了！” 霍城安看着眼前的女人，不敢相信她的把戏全部被戳穿了，却还能故作镇定演戏到这种地步，勾唇冰冷地笑笑，“够了，你想演，我却没时间看。以后胆敢再找我，我就把你送进去陪你的母亲。” 霍城安转过身的那一瞬间，江芊芊倒在地上无声痛哭。 她打的一手好算盘，却弄巧成拙了。 不，她不会让莫小夕得逞的，她还没有输光，一定还能想出办法，彻底搞死莫小夕那个贱人！ 第35章 雅雅不见了 莫小夕耐不住霍城安的死磨硬泡，终于答应让霍城安在国庆节送她一场盛世婚礼，以弥补当年只领了结婚证却没有举办婚宴的遗憾。 她还有更深一层意思，就是为了让杜子铭彻底对她死心！ 杜子铭的深情，她没办法回报同样的情意，不得不用这种决然的态度提醒他，希望他能放手去寻找属于他的幸福。 阳光灿烂的夏风中，莫小夕一袭漂亮的白色婚纱，与西装革履的霍城安站在一起，接受众人的祝福和艳羡。 杜子铭端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递给霍城安，转头朝莫小夕挤眉弄眼，吊儿郎当地笑，“霍城安，以后好好对待小夕，别再伤害她！记住了，我时时刻刻都准备挖墙脚。” “我永远不会给你机会！” 说完，霍城安回头宠溺地给了莫小夕一个吻，“婚礼举行得差不多，我们去爸爸妈妈那边接雅雅。” “好。” 两人边聊边走，经过自助餐桌旁，霍城安看见莫小夕对着美味的蛋挞垂涎欲滴，急忙伸手取了一个放在她嘴里，见她眯着眼满足地咀嚼，忍不住笑，“不急，慢慢吃，不够我再给你拿。” “谢谢。” 莫小夕从他手里接过第二块蛋挞，迫不及待地放进嘴里。 当霍城安愿意宠爱她的时候，真的能把她宠上天。 这场婚礼是在露天平台举行，此刻，莫小夕挽着霍城安的手臂高高兴兴地往酒店走。 整片沙滩和酒店都被霍城安大手笔包了下来，莫雅雅担任完花童的使命就开始犯困，被霍城安的父母带去了顶楼的休息室。 他们刚走进酒店大厅，发现站了很多人，尤其电梯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好像在刻意拖延时间似的。 莫小夕突然心底涌出恐慌的情绪，她的手指紧张地抠住霍城安的掌心，脸上盛满惊惶，“酒店不是被包下来了吗？怎么突然有这么多人，会不会雅雅出什么事了？” “不会的，放心。” 霍城安心中同样在紧张，照理说请来的宾客都有身份和地位，绝对不会哄拥而上挤电梯，可这一刻他必须保持镇定，不能让莫小夕担惊受怕。 抬手轻轻摸了摸莫小夕的脸，霍城安温柔安慰她，“我爸妈陪着雅雅呐，等我打个电话给他们。” 一开始打给霍母，可电话响了很久，却无人接听。 霍城安握住手机的手情不自禁地颤抖，深深地吸了口气，打给了他的父亲。 结果，与霍母一样，电话通了，依然没有人接听。 莫小夕站在霍城安身侧心神不宁地等着，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难看，知道没有一个人接电话，急得两腿发软差点摔倒，“怎么会这样，雅雅和爸妈是不是……” “别自己吓自己，我们先上去看看。” 霍城安冷眼环视四周，不放心夜羽凡一个人呆在大厅，牢牢地搂着她走进电梯，伸手摁了顶层的按键。 莫小夕随时要流泪的担忧模样，让他的胸口揪心般刺疼。 电梯迅速往上升的几十秒，霍城安迅速给方司健和杜子铭打了电话，要求他们立刻派遣保镖控制整片区域，绝对不能放过任何值得怀疑的人和车辆。 休息室安排在尽头。 莫小夕踩着虚浮的脚步被霍城安搀扶着手臂往前走，她的脸上苍白，浑身颤抖不已，“霍城安，你知道吗，雅雅从生下来就没有离开我身边超过两个小时，万一她真出了什么事，我也没法活不下去！” “不会的，什么都不会发生，相信我！” 霍城安把莫小夕拥入怀中，手里一点点用力，恨不得把她嵌进骨血里，不再让她伤心难过。 莫小夕没吭声，呆滞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等霍城安刚拿出门卡刷开了房门，莫小夕一把推开他，拼命地往卧室里面跑，看见空荡荡的找不到一个人，泪水刷地疯狂流了下来，“雅雅真的不见了，……宝贝，你在哪里啊，别调皮了，快出来，让妈妈看看你！” 她失魂落魄地站在卧室，放声抽泣，哭得霍城安的心都快碎了，连忙冲过去，把虚弱的莫小夕紧紧搂住，希望能给她支持下去的力量，“没事的，一切有我！就是拼了我的命，我也会给你把雅雅带回来！” 恍惚间，霍城安听见浴室里传来轻微的动静，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用力挣扎。 “唔……” 他霍然伸手捂住莫小夕的嘴，示意她先别出声，轻轻地拉着她走向浴室。 “你站好别动，我先踹门。” 霍城安说完，站稳身体，大长腿凌厉地踹上磨砂玻璃门。 砰！ 房门应声而开。 莫小夕和霍城安齐齐把目光射过去，看着潮湿的地板上蠕动的一团，都惊呆了。 第36章 乖乖答应我 “爸，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雅雅呢？” 莫小夕忍不住开口询问，完全忽视了霍父霍母两个人被指头粗的绳索捆绑在一起，嘴里堵了大块的布条，灰头土脸，狼狈极了，根本说不出话。 霍城安率先反应过来，疾步如飞地走进浴室弯腰取出他们嘴里的布条，并且迅速地解开绳索，一前一后搀扶两个人站起身，眼眸里的阴鸷森冷越来越浓。 霍母自责到了极点，呜呜咽咽地说，“城安，小夕，对不起啊，都怪我和你爸爸，没有照顾好雅雅……雅雅她被坏人带走了。” “妈，先别哭，绑走雅雅的人肯定早就有预谋。爸，你告诉我，到底有几个人进来，他们怎么打开了房门？身上带的是刀棍还是手枪？” 霍父稍微冷静点，皱眉想了想，叹着气说道，“他们一共三个男的，穿着服务员的制服，说是你安排的，要给我们送水果和点心，我刚打开门，那些人一拥而上，把我和你妈妈捆绑在浴室，迅速抱走雅雅，总共花费了不到两分钟时间。” “行，我知道了。” 霍城安大脑立刻高速运转，急速分析道，“为了防止有记者进入现场，这栋酒店通往高速公路的那条道路完全封闭，逃不出去，歹徒要带走雅雅，只有走另外一条小路，如果不熟悉路况，短时间内根本走不出去。” “那如果他们熟悉路况呢？”霍母紧张地问。 霍城安冷静回答，“就只有等歹徒提出条件，只要他们要赎金，雅雅就会平安无事。” “钱不是问题，我马上安排人去准备，只要保证雅雅的安全，多少钱我都不在乎。”霍父沉声说道。 他和霍母都疼爱极了乖巧聪明的莫雅雅，对他们来说，钱不是问题。 莫小夕咬紧牙关，自始自终都在止不住瑟瑟发抖，不敢想象她的雅雅还那么小就落入了残忍的歹徒手里，究竟会遭受多少痛苦和委屈。 霍城安知道她对女儿的感情非常深厚，担心雅雅还没有消息她就先崩溃了，低声地安抚她，“你先去休息一会儿，一旦有了消息我马上告诉你。” “我睡不着，放心，我能撑住！”莫小夕摇头。 即使心里再担心她的宝贝雅雅，也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能让霍城安更担忧她。 酒店经理很快闻讯赶来，不停地弯腰道歉，“霍总，对不起，在事发期间，突然停了半个小时的电，监控录像一片空白，什么都查不到。” “滚！” 最后一点线索都断了，霍城安心口憋了一肚子愤怒和火气。 那种无力掌控的茫然感，差点要把他逼疯。 一个小时后，方司健和杜子铭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来，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杜子铭一拳狠狠地砸在墙壁上，冲着霍城安怒气冲冲地吼道，“都怪你，如果你不把小夕和雅雅接回来，就不会搞出这么多破事。” “行了，你就少说两句吧，雅雅不见了，城安比谁都痛苦。”方司健出手按住暴躁的杜子铭，朝霍城安缓缓开口说道，“从水路走的，少了一条游艇，已经离开了三个半小时。” 闻言，所有的人都心情沉重，就连呼吸也仿佛消失了。 方司健出去了一趟，又走了进来，手里拎了两大袋东西，摊开在桌上，低声劝慰，“大家多少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对付歹徒救回雅雅。” 霍城安取出一块肉松面包，一点点撕碎塞进莫小夕嘴里，“知道你在饿肚子，雅雅会心疼。” 听他谈起雅雅，莫小夕没有抗拒，强忍着悲伤和煎熬小口吃了起来。 杜子铭恰巧坐在对面，看着他们两人亲密互动再也挤不进去别人的时候，目光黯了黯，插在裤袋里的左手，狠狠攥成拳头，心口犹如被锋利的刀片隔开了一道道破碎的伤口，疼得吞咽不下去任何食物。 只要有霍城安在场，莫小夕的眼底就永远看不到他杜子铭的存在。 早就认清了她不爱他的事实，可悲痛在心底汨汨地流，找不到尽头。 突然，莫小夕的手机响了，嗡嗡直响。 一瞬间，众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看着莫小夕颤抖着双手接通电话。 “喂？” 莫小夕紧张得差点把手机从手上掉下去，连忙伸手握紧了。 “你的女儿在我手里，想见她，就乖乖答应我的条件！” 第37章 不要伤害她 “江芊芊，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下子就听清楚是那个变态女人的声音，莫小夕气得火冒三丈。 早就应该想明白的，只有心肠歹毒的江芊芊才会狠下心绑走不到四岁的雅雅，还故意拖了这么长的时间才打电话给她。 时间拖的越长，江芊芊谈条件的筹码就越大。 这个女人，真够恶心的。 “莫小夕，我也不想这么做，都是你逼我的！你一回到城安哥身边，他就不喜欢我，还害得我妈妈去坐牢……我过的这么苦，凭什么你过的那么开心？” 此时，莫小夕摁下了免提键，江芊芊阴狠的声音，被放大了几倍，确保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霍母靠在霍父身边，眼眶忍不住红了，“当初我还以为江芊芊是个好的，谁知道竟然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的乖孙女雅雅，你到底在哪里啊？” 霍城安的墨色长眉黑沉沉地压着，狠狠地将烟头揉碎扔进垃圾桶，伸长胳膊从莫小夕手里拿起手机，表情阴鸷可怖，“江芊芊，你说的那些事与小夕母女没关系，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别难为雅雅，她才三岁半，还是个孩子。” “城安哥，原来你也会害怕啊！可你把我的妈妈送进监狱，冻结了我所有的银行卡和资产，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会害怕？”江芊芊疯狂地大笑，状态非常亢奋，“你们一个是我深深爱着的男人，一个是我的姐姐，却没有一个人真心关心我，既然这样，我就让你们也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滋味，哈哈……” 霍城安脸色难掩疲倦，回眸看着痛苦得浑身颤抖的莫小夕，声音理智冰冷，“需要什么条件，你才能把雅雅还回来。” “其实很简单的，只需要你心爱的妻子的配合！我的好姐姐，你敢不敢答应啊？” 说完，江芊芊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 莫小夕张口想说我答应，霍城安扯了她一把，示意她先别激动，握紧手里的某品牌手机，修长的手指根根森冷分明，“说，什么条件？” “城安哥，还记得你送我的那栋别墅吗？别墅后面有座风景秀丽的南山，我把雅雅放在了山里的某个角落，找到了人，算你们赢，没找到，很可能她被凶猛的野兽吃掉，那我就没有办法咯。” “你怎么保证你说的是真话？” 霍城安冷着脸，大脑飞速旋转，争取从江芊芊嘴里掏出更多的线索。 “反正信不信由你们啊，记住了，只能莫小夕一个人去南山上面搜寻，如果城安哥想在暗中偷偷跟踪，我劝你别做惹我不开心的事。心情不好我可能会对你的宝贝女儿动手，剁根脚趾头什么的，不会要了她的命，但也不会让她过得舒舒服服。” 这个狠毒的女人，是豁出去要与霍家做对了。 霍城安气得脸色铁青，差点要把手机狠狠地砸在地板上。 四年前他真是瞎了眼啊，才会认为江芊芊心地善良温柔可爱，其实彻头彻尾就是个黑心肝的白莲花婊。 这一刻，霍城安心底的悔恨，达到了巅峰顶点！ “不……不要伤害她，江芊芊，我答应你，就我一个人，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个人陪同。” 事关宝贝女儿的性命，莫小夕什么都顾不上了，只能同意江芊芊的无理要求。 “行，我只给你四个小时的时间，如果超出期限你没有找到，那就别怪我狠心了，你们就等着给雅雅收尸吧！” “好，我马上出发，你别伤害我的雅雅……” “行，祝你好运哟！” 等江芊芊挂断了电话，莫小夕紧张过度，一下子栽倒在霍城安的怀里，痛苦地抱紧男人温热的身体，心脏疼得快要无法呼吸，“雅雅还那么小，江芊芊她怎么可以对她下手？太狠毒了……” 从小到大与江芊芊交锋了无数次，莫小夕早就明白那是个表里不一的阴险女人，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痛苦悲伤。 莫小夕甚至直觉地认为在医院买凶杀人的事其实是江芊芊在背后操纵，江琴只是个可悲的替死鬼。 那个女人就像颗不定时炸弹，必须尽早解决干净。 想到这里，莫小夕忍住悲痛的情绪，擦干眼泪，扫视大厅里其他的人，然后把目光停留在霍城安的身上，冷静地说，“事不宜迟，说吧，我该怎么做。” 第38章 最恨的人就是莫小夕 看着悲伤却不得不冷静的莫小夕，霍城安心窝里爆裂出愤怒的火焰，恨不得马上找到江芊芊，一枪崩了那个心肠恶毒的女人。 他非常清楚莫雅雅对莫小夕到底有多么重要。 如果不是小家伙接受了他，每天都乐呵呵的口口声声叫他爸爸，莫小夕绝对不会这么快就答应他举行婚礼。 宝贝女儿就这样被人绑架了，他的心情，比谁都痛苦。 温柔地吻了吻莫小夕苍白的脸颊，霍城安隐忍住如火如荼的愤怒，平静地分析，“江芊芊手里没钱，认识不到有权有势的人，能帮上忙的，估计就是一些小流氓之类的，成不了多大的气候。南山最多就是带走雅雅的那三个男人，另外江芊芊还需要有人监视我们，能用的人就更少。” “我去找道上的那些大佬，试试其他的办法。”看着莫小夕对霍城安全心全意依赖的眼神，杜子铭心口刺痛，猛然站起身走了出去。 明着不能陪莫小夕登上南山，他可以暗着来。 方司健脸色肃然，跟着往外走，“我去趟公安局，看看能不能找到绑架者的信息。” 霍城安点了点头，“行，大家分头行事，有了消息电话联系。” 霍父和霍母也行动起来，纷纷给亲朋好友打电话。 人多力量大，万一有谁偶尔看到了江芊芊呢，那可是非常重要的线索。 “从这里到南山，大概要两个多小时，不能再耽误了，我必须马上出发。”作为母亲，莫小夕变得比以往更坚强，她看着霍城安继续说，“江芊芊最想对付的人其实是我，从小到大，作为莫家的私生女，她妒忌我拥有的一切！只要是我拥有的，她都会想方设法不惜任何代价抢走。还有一点，你不再对她百依百顺了，她无法接受，就想出了绑架雅雅的恶毒念头，非要我痛苦万分她才甘心。” 霍城安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 莫小夕说的没有错，都怪他以前识人不清招惹上了江芊芊，才有了今天的弥天大祸。 尽管有千万个理由不让莫小夕去单独冒险，但以江芊芊几近竭斯底里的状况，雅雅落在她手里，呆的时间越长，就越容易发生危险。 万一宝贝女儿出了什么意外，莫小夕估计撑不住…… 霍城安闭了闭眼，不敢再往下想。 深思熟虑地想了一遍又一遍，霍城安冷峻地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牵着莫小夕往门口走，“我陪你一起去南山。” “可是，江芊芊要求我必须一个人去，要不然，她就对雅雅下毒手，我不能冒这个险……”莫小夕语无伦次地辩驳。 她不能，不能自私地拿雅雅的命做赌注。 “我必须陪着你！雅雅是我的命根子，你也是，无论伤了谁，我都没办法再活下去。老婆，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吗？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霍城安失态得哑着声音嘶吼，眼眶湿漉漉，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这是他第一次在莫小夕的面前表露出悲伤脆弱的情绪，莫小夕无法不动容，泪水疯狂地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抽噎地说道，“好，我答应你，我们一起去找雅雅。” 随即，霍城安紧紧握住莫小夕的手，凑在唇边轻轻地吻了吻，“放心，一切有我，要死，也是我先死！” 莫小夕急忙伸手捂住霍城安的嘴，“不许胡说，我们一家人都会活得好好的。” 两人相拥着上了车，莫小夕坐在驾驶位置，双手颤抖得用不上力气，废了很大的功夫，才发动引擎，慢慢地把车开往回市内的道路上。 霍城安平躺在后座，弓着身体，尽量掩藏高大昂藏的身躯，一路上，他默然无声。 …… “宝贝儿，那边只有莫小夕开了一辆车去往南山，开心吗？” 南山附近的一栋酒店套房里，一个粗壮男人接完电话后把手机随意扔在床头柜上，继续把沉重的躯体压向一丝不挂的江芊芊，肥腻的唇恶心地舔着她白皙的锁骨…… “太好了，谢谢强哥！” 强忍住厌恶和想要呕吐的冲动，江芊芊伸手攀上男人的脖子，闭着眼配合他的动作，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等完事后，江芊芊翻身而起，穿好衣服走进浴室，看着镜子中自己漂亮的脸蛋，目光越来越阴森狠厉。 这辈子，她最恨的人就是莫小夕！ 她讨厌这张与莫小夕大概有五六分相似的脸，恨不得整容变成另外一张脸。 如果不是莫小夕坚决不允许她和妈妈住进莫家，她早就成了莫家的小姐，名正言顺地结交霍城安，而不是做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为了跻身上流豪门圈处心积虑的步步打算。 知道莫小夕把莫雅雅看得比命还重要，她就开始密谋把莫雅雅绑走，在酒吧里认识了以强哥为首的三个小混混，经过一个月的跟踪观察，终于找到最有利的机会一举成功。 莫小夕，既然你来了，那就和你的宝贝女儿一起去死吧！ 江芊芊阴阴地笑，走出浴室找到强哥聊了后面的计划部分，没找到纰漏和破绽，拎着皮包得意地离开酒店。 第39章 不许哭 再哭掐死你 一路上，莫小夕把车开得飞快。 快要抵达南山之时，她的手机响了。 莫小夕只好把车停到路边，接听电话。 那头，传来江芊芊得意的笑声，“两个小时过去了，你到了没有？” “马上就到，在我赶到南山之前，你最好别伤害到雅雅。”莫小夕咬牙切齿地攥紧了手机。 “只要你乖乖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保证她没事。” “你的话一点都没有可信度。”莫小夕通过后视镜，与霍城安犀利睿智的视线撞在一起，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尽量放柔声音说道，“江芊芊，你发雅雅最新的视频过来，我想确定她是否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安全，确定清楚了，我才愿意按照你说的去做。” 江芊芊恼怒地叫囔，“莫小夕，你凭什么跟我讲条件？” “就凭你想我乖乖去送死！如果你不答应，我马上原路返回。江芊芊，你心里很清楚，只要霍城安心里一直爱着我，想要多少孩子我都能给他生。” 说完，莫小夕等了大概两三分钟，才等到江芊芊同意过会儿就把莫雅雅的视频发到她手机上。 得到肯定的答复，莫小夕松懈地靠向椅背，浑身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大汗淋漓。 既然江芊芊答应发视频，可以肯定女儿暂时没事的。 莫小夕松了口气，察觉到霍城安躺在后座没有任何动静，急忙坐直身体扭过头去看，就发现他猛然一跃而起，伸长手臂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认真地，认真地看着她，眸光湛深又缱绻，“等把雅雅救回来，我们就给她生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莫小夕瞪着他看了很久，才挤出一句话，“呃，你的重点貌似抓错了吧。” 可霍城安不再开腔，又重新弓着身体躺回到后座，深邃目光透过后视镜牢牢地凝视莫小夕的脸，暮色里他的面容温柔如潭水。 莫小夕被他瞧得一颗心跳得兵荒马乱，因为悸动车子差点就要冲向隔离带，幸亏她反应过来及时刹车，才堪堪没酿成车祸。 …… 莫雅雅被关在南山的山脚下一个隐蔽的废弃石屋里。 霍城安分析的没错，江芊芊的人手不够，石屋外面只有一个男人守着。 江芊芊忽视那个男人朝她透过来的猥琐目光，指使他立刻去买些饮料和食物，才推开厚重的木门慢条斯理地走了进去。 莫雅雅突然被陌生人带到陌生的地方，哭闹了很久，早就折腾累了，缩在一张小床的角落，看见有人走进来，不哭不闹，愣愣地看着江芊芊，哽咽地说，“漂亮姐姐你是来救我的吗？我好想妈咪，好想爸爸，你能不能给我妈咪和爸爸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我回家啊？” 江芊芊内心恨毒了莫小夕，对上莫雅雅那张与霍城安一模一样的小脸蛋，爱屋及乌，生不出多大的恼怒。 听着小女孩甜甜糯糯的哀求声，江芊芊下意识把话说得很轻柔，“只要你不哭闹，我保证你很快就能看到你的爸爸。” “真的吗？”莫雅雅眨了眨哭得发红的大眼睛，“谢谢漂亮姐姐，你是个好人！” 江芊芊愣了愣，猛然意识到莫雅雅虽然长得像霍城安，但这性格却与莫小夕不差毫厘，一样的虚伪做作，心底瞬间泛起了浓浓的厌恶，她想也不想，一耳光狠狠地甩在莫雅雅粉嫩的脸上…… “小贱人，等我弄死你的妈咪，看你还能不能夸赞我是个好人？” 莫雅雅愣了几秒钟，反应过来被这个漂亮女人打了耳光，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摸了摸很疼的脸，“哇”地一声放声大哭，“坏人，呜呜，你是大坏蛋，我要妈咪，我要爸爸！” “不许哭！再哭我就掐死你，让你永远哭不出来！” 江芊芊猛然伸手抱起莫雅雅，抱在半空中，又松开手，让小女孩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床上，后脑勺先落下，撞在坚硬的木头上，噗噗作响！ 莫雅雅摔得很疼很疼，小小的心灵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女人是个大坏蛋，伸出小手紧紧地捂住嘴巴不敢再放声大哭，身体蜷缩成一团用力往墙角挪了挪，生怕一不留神，又要挨揍。 江芊芊发泄了一通，心平气和了许多，才从皮包里掏出手机，对着狼狈的莫雅雅拍了个小视频发送给莫小夕。 看见视频里莫雅雅小脸红肿衣服凌乱的画面，莫小夕一定会伤心难过的吧。 呵，最好那个贱人心神不宁当场出车祸死掉！ 第40章 我只要莫小夕死 当手机提示收到信息的时候，莫小夕激动不已，连忙把车停在南山的路口，紧张地盯着屏幕。 画面里，莫雅雅缩在一张小床的角落里，小脸蛋红肿肮脏，头发凌乱，一看就知道挨了打，眼睛都哭肿了。 莫小夕的心刀割般疼痛，厉声嘶哑地吼着，“霍城安，等找到了江芊芊，我一定要杀了她！我的雅雅，还不到四岁的小孩子，她竟然能对雅雅下毒手……” 霍城安眸光冷厉，一把夺过莫小夕的手机，尽最大的自控力保持冷静，“先别难过，至少雅雅还活着。” 是的，女儿还活着，还有希望找到她，把她带回家！ 莫小夕连忙擦干眼泪，挺直背脊，两手死死地握紧方向盘盯着前方的路。 她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雅雅身边守护她，再也不让宝贝被江芊芊那种歹毒的女人带走。 后座的霍城安不顾颠簸，立即打起精神，把视频转发给方司健和杜子铭，让他们尽快通过视频的画面找到最准确的位置。 很快，杜子铭那边传来的令人振奋的讯息，在一家酒店找到了帮助江芊芊的强哥，已经把人控制起来，警察正在用不可细说的方式逼供，一旦逼问出江芊芊的下落，会马上把地址发送过来。 “太好了，等你的好消息。” 霍城安挂断电话，递给莫小夕一个安心温暖的笑容。 莫小夕侧耳倾听完以后，稍微定了心神，猛然发现到了南山的山脚下，道路越来越狭窄，车辆开不进去，连忙询问后座的霍城安，“没路了，怎么办？” “下车，我们边走边搜寻。” 不等车子熄火，莫小夕跟在霍城安身后，深一脚浅一脚，沿着崎岖的山路往深山老林里面走。 微弱的光线中，走在前面的霍城安突然扫到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拎着一小袋东西拐进了一条羊肠小道，脑海里灵感乍现，连忙回头给莫小夕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七拐八拐的，那男人走到一栋石屋面前，四周张望了几下，敲了敲门闪身跳了进去。 莫小夕躲在一颗大叔后面，攥紧霍城安的手腕，紧张地压低声音问道，“雅雅是不是在里面？” “还不能肯定，但这个男人非常可疑，一定有问题。” 霍城安话音刚落，杜子铭发来了具体的地址定位。 等看清楚正是脚下站立的位置，霍城安脸色冷得能杀死人，死死捏紧拳头，骨节森冷而分明。 “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过去把雅雅救出来。” “那你小心点啊。” 莫小夕知道不能在紧要关头扯霍城安的后腿，乖乖闪身缩在树干后面，看着他飓风一般刮向石屋，凌空飞起一脚踹倒了木门，好似矫健的猎豹飞身扑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呆了江芊芊和那个男人。 昏黄的灯光下，霍城安没有去看女儿，而是抓住时机趁势抓住那个男人的脖子，往后面用力一扭，“啊”一声惨叫过后，男人抽搐地倒在地上，两眼翻白死透了。 担心会吓到了莫雅雅，霍城安长腿往前一伸，把男人的尸体挑出门外，然后轻轻地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眸光阴鸷快速地走向江芊芊。 莫雅雅被那声惨叫惊吓得从昏昏沉沉的睡梦中苏醒，呆呆地爬起来背靠着墙角，看到了霍城安，委屈的泪水刷地一下哗啦啦流出来，撕心裂肺地哭叫，“爸爸，呜呜……快带我回家吧！” 小家伙往日花瓣般红润的唇，干涸泛白，浑身沾满了灰尘，看上去遭的罪一点都不轻。 几个小时的功夫，宝贝女儿就被江芊芊折磨成这幅凄惨的模样，霍城安眸底迅速盘旋一股暴戾的怒火，嗤地冷笑出来，“把雅雅给我，放你一条生路。” “城安哥，你当我傻吗？把小贱人交给了你，你还会留我这条命？” 眼睁睁看着同伙不到两秒钟就死在霍城安的手里，江芊芊惊恐万分，立刻一手把莫雅雅抱在怀里，另一只手上的锋利匕首抵住小家伙的脖子，阴恻恻地冷笑，“站住！你就站在那里别动，只要你再踏上来一步，我就杀了莫小夕生的小贱人，大家同归于尽！” 莫雅雅吓的哭不出来，无声地哽咽，“呜呜，爸爸……” 霍城安抿紧薄唇，眉头不皱一下地盯着江芊芊，嘴角的笑容，却冷得要开出裂缝，“有什么事情都冲我来，雅雅是无辜的，你真的要孤注一掷，可要想好了与我做对的后果！” 第41章 好疼啊 “城安哥，你在吓唬我？要我放掉莫雅雅也可以，你把莫小夕叫进来，只要她愿意死在我眼前，我马上把雅雅还给你！” 江芊芊看着霍城安冷冰冰毫无感情的眼眸，内心疼得快要死掉了。 不管她做的再多，在他的眼底，莫小夕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盘踞在他心头，即使自己主动凑上去企图陷害莫小夕却被莫小夕的车活生生撞成了植物人，他依然愿意娶莫小夕为妻！ 很早以前，她就看得很清楚，只有莫小夕彻彻底底死干净了，她才有可能赢回霍城安的心。 没想到江芊芊其实是打这样恶毒的主意，霍城安英俊的面容瞬间掠起一股子极致阴沉，“除了莫小夕的命，其他的条件，你任意开。” “不，我只要莫小夕死。” 江芊芊恨透了抢了莫家荣耀和霍城安的莫小夕，执拗得听不进去任何话，只一心一意想要莫小夕死。 两人各不相让，僵持了很久。 突然，霍城安身后刮过一阵风，莫小夕看着被江芊芊挟持在手中的莫雅雅鼻青脸肿，痛苦得心都快要碎了。 莫雅雅看见莫小夕，黯淡的大眼睛里迸出惊喜的亮光，扭动小身体挣扎着要扑向她，大声抽泣，“妈咪，我好疼啊，快打坏人……” “雅雅乖，不哭，妈咪马上帮你把坏人打跑。” 听着女儿的哭诉，莫小夕心口一阵阵刺痛，双眸猩红地刺向江芊芊，“放了雅雅，你的条件我都答应。” 江芊芊冷笑地把脚边的匕首踢向莫小夕，“只要你死了，我就放了她。” “好。” 女儿的命捏在江芊芊的手里，莫小夕不得不弯腰捡起匕首，慢慢地把锋利的刀刃对准自己的心口，脸上掠过一抹狠色，“江芊芊，是不是我捅进去了，你就放过雅雅？” 江芊芊还没有出声，霍城安已经飞身扑上去，挥手拍落莫小夕手中的匕首，后怕地把她纤弱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嗓音嘶哑地说道，“老婆，如果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你忍心雅雅这么小就失去了爸爸妈咪吗？” “可是雅雅在她手里，我能怎么办啊？”莫小夕快要崩溃了，苍白的手指紧紧地抠着霍城安手臂的肌肉，泪如雨下。 “莫小夕你不死是不是？那就让你的女儿替你死！” 江芊芊恨极了霍城安对莫小夕的怜爱，几乎陷入疯狂的状态，右手用力，匕首很快划破莫雅雅娇嫩的脖子，鲜血顺着那道伤口渗了出来，莫雅雅立刻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住手，不要伤害雅雅！” 莫小夕咬紧牙关，恨怒交加，心里霍然明白，即使她愿意马上死在江芊芊面前，江芊芊也不会放过雅雅的。 女儿年纪小容易控制，是江芊芊手中最好利用的人质。 霍城安狠狠地捏紧拳头，眉眼间萦绕可怖的寒气，“江芊芊，放了雅雅，我给你最后一条活路！” “你以为我还在乎活不活的？城安哥，既然得不到你的爱，那就得到你的恨吧！有你们的女儿陪我一起死，我也不算输！” 江芊芊完全豁出去了，一点不在乎霍城安的怒气，高高地抬起右手，再次刺向莫雅雅的脖子…… 就在这时，一颗子弹从门口呼啸而来，精准地射在江芊芊的右手臂，她疼得哀嚎一声，匕首哐当掉在床上。 江芊芊下意识松开莫雅雅，急忙伸手去拣。 霍城安冲过去，把女儿送到莫小夕手中，转身抬起脚踩住匕首，力度大得江芊芊根本无法抵抗。 下一秒，霍城安高高扬起的右手臂，刮起一阵飓风，狠狠一巴掌掴向江芊芊的脸！ 江芊芊被扇翻在床上，漂亮的脸上涌现五根红肿的男人指痕，扭头看着莫小夕抱着莫雅雅一脸冷笑地看着自己，江芊芊犹如癫痫病发作，拼了命想扑过去挠莫小夕的脸，力气大到霍城安几乎控制不住。 被霍城安一脚踢翻，江芊芊眼里涌动疯狂的恨意，“莫小夕，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抢了我的身份和地位，抢了我的城安哥，你不得好死！” 杜子铭站在门口，把手枪还给一个警察后，暴跳如雷地厉声骂道，“去你妈的江芊芊，像你这样狠毒的女人，不得好死的人是你！” 看着警察蜂拥而上，用手铐把江芊芊铐起来拖着往外走，莫小夕沉沉地松了口气，朝杜子铭微微笑道，“小铭铭，谢谢你及时赶到。” “我们什么关系，大恩不言谢！真想谢我，就考虑考虑做我女朋友啊！” 霍城安迅速走过去插在莫小夕和杜子铭中间，伸手搂住莫小夕的细腰，温柔地吻了吻，“老婆没事了，我们先送雅雅去医院。” 杜子铭被强塞了一把狗粮，没好气地瞪了霍城安几眼，愤愤的转身走出石屋。 谁也没有注意到，霍城安看着一身伤痕的女儿，痛苦地根根攥紧了十根指头，俊脸浮现狠戾的笑意。 他不会就这么轻飘飘放过江芊芊！ 第42章 一笔笔找你清算 一间幽深的密室，江芊芊的手脚被捆绑得严严实实扔在地上，浑身狼狈不堪，看见霍城安走进来，眼里全是哀求，“城安哥，对不起，我不该对雅雅下手，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放我出去好不好？” 霍城安点了根烟，狠狠地吸了几口，脸色狠戾森冷，顺手松开夹着香烟的两根手指，猩红的火星弹在江芊芊裸露的脖子上，她的皮肤立即传来烧灼的焦臭味道，“你不仅对雅雅下手，你还想要莫小夕死，凭什么要我手下留情？” 空气中立刻弥漫那股难闻的味道。 江芊芊脖子的那层皮肤持续被高温灼烫，血液从伤口不断地冒了出来，哀嚎着不断求饶，“城安哥，我就是跟雅雅开个玩笑，我真不是故意的，你饶了我吧！” “晚了。” 霍城安让人拿起几把老虎钳子，扭头盯着江芊芊，像看着一个死人，“你割了我女儿一刀，我就拔掉你的十根指甲，很公平。” 江芊芊吓得往后爬，痛哭流涕，“不要，城安哥，求求你，不要啊……” 几个便衣警察手下的力度毫不留情，用老虎钳子夹住她的大拇指指甲，用力往前一拔，鲜血喷涌而出，疼得江芊芊面容扭曲狰狞，蜷缩着身体往墙角退缩，“我错了，城安哥，你杀了我吧，杀了我！我不要拔指甲，疼死我了……” “惩罚才刚刚开始。”霍城安面无表情地勾唇冷笑，“你也知道疼？对雅雅动刀子的时候你怎么不心疼心疼她？她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你连她都不放过，手脚后背到处都是淤青，你这么一点疼算什么？等你的指甲拔光了，我才能满意。” “不，不要！” 十指连心，江芊芊疼得整个人瑟瑟发抖，血红的眼眸闪烁疯狂的恨意，“城安哥，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莫小夕那个贱人到底有哪点好，从小到大她住花园别墅，我却只能住黑旧的房子，我爸爸只喜欢她，说她比我聪明又善良，还有你，你也只喜欢她，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你们的喜欢！可是我呢……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比不上莫小夕，她凭什么就能高人一等死死压在我头上？我恨她，恨死她了，只有莫小夕死了，我才能翻身，才能住她的房子花她的钱睡她的男人……” 霍城安无视几欲发狂的江芊芊，低头看着她，俊脸像浸入冰霜般，每一寸肌肤都透着森冷，“所以你就在车上动了刹车线导致莫小夕的父母遭遇车祸当场死亡？” 江芊芊两只手的指甲全部被扒光，鲜血淋漓，刺疼得她快要崩溃，听完霍城安的话，眼里露出怯意，“没有，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江芊芊完全没有想到多年前做的恶事都被霍城安翻出来了，大脑变得一片空白，除了抵赖，矢口不承认，她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这件事你认不认，都无所谓。”霍城安勾唇，发出彻骨的冷笑，“来日方长，我有的是时间一笔笔找你清算。” “你还想对我怎么样？”江芊芊匍匐在地上痛苦地喘息。 “以牙还牙！我要你噩梦缠身，每日每夜受折磨！” 杜子铭推门走进来，看着江芊芊惊恐的模样，摇头叹息，“靠，霍城安啊霍城安，对付这种蛇蝎女人，你还是太仁慈了！她不是喜欢勾引男人吗，我这里有药，成分很纯，马上就能让她被摧残到生不如死的程度。” 霍城安大概明白了是什么药，扫了眼立刻变得恐惧不安的江芊芊，不假思索地点了下头，沉声与杜子铭说道，“你随意，别把人弄死就行！” “行了，我心里有数！”杜子铭冷不防地踢了江芊芊几脚，笑得格外充满恶意，“姓江的，敢对小夕和雅雅下手，就要接受被我狠狠报复的心理准备！” 说完，杜子铭打了个电话出去，很快，几个粗壮威猛的男人从外面冲进来，纷纷涌向地上虚软的江芊芊。 霍城安走到门口回头看见江芊芊眸底满满的惊恐和哀求，面无表情地走了。 既然江芊芊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就必须承担相应的后果。 离开监狱，霍城安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 莫雅雅自从被救出来后，受惊过度，一直高烧不退，把莫小夕吓得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悉心守在病房里照顾着。 “今天雅雅怎么样了？” 霍城安刚走进病房，发现莫小夕脸上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不断地冒冷汗，状态差到了极点，心里非常担忧。 莫小夕递给他一个浅浅的微笑，“稍微好了些，比上午多吃了小半碗白粥。” 她看着失而复得的宝贝女儿，睡得很安稳，忍不住弯下腰去亲吻小家伙粉嫩的脸蛋，满足了才依依不舍站起身。 莫小夕直立的速度太快，随即大脑一片空白，脚步趔趄晃了几下，身体如断线的风筝仰头栽倒在地板上。 第43章 老婆 我爱你 “老婆，你怎么了？” 霍城安凄厉地喊着莫小夕，颤抖着两手猛然把人从地上抱起，冲出病房，厉声嘶吼着医生赶紧救治。 方司健很快赶来，找来医院水平最高的主任医生，全部涌进急诊室给莫小夕进行急救手术。 霍城安焦灼地盯着红色指示灯，内疚又自责，心脏一阵阵抽搐刺痛。 他心爱的女人，爱上他后，从未过上一天快乐开心的日子，如果当初他没有愚蠢地招惹江芊芊，就不会发生这些糟心的事了。 两个小时以后，急诊室的门被打开，方司健摘下白色口罩，走到霍城安身边，沉沉地叹气，“城安，在我说出诊断结果之前，为了莫小夕和雅雅，你千万要挺住。” “你什么意思？我老婆究竟怎么了？” 看着方司健一脸沉重的神情，霍城安的心情便沉重得望不到尽头，也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变得患得患失，毫无安全感。 方司健突然伸手摸了把脸，温雅的声音哽咽不成句，“莫小夕她……她身体受到非常严重的损伤！四年前她在医院病房的窗口被人推下去的时候，虽然侥幸保住了孩子，但其实内脏受到了震荡，后来她又不顾自身安危，拼了命要把孩子生下来，结果大出血，不仅子宫产生了病变，甚至肾脏也……也病变了，简单的说，莫小夕的一颗肾脏出了问题，必须马上换肾才能活下去，否则，她最多还能熬两个月。” “你胡说！” 霍城安无法接受这么残酷的现实，往后退了几步，靠在雪白的墙壁上，本能地拒绝不相信方司健的话。 他霍然抬手遮住眉眼，掩住眸底悲伤得快要滴落的泪水，“司健，你在骗我的对不对？我才刚把老婆找回来，才刚给了她一场盛世婚礼，才刚让她感觉到一点点幸福，她就要离我而去了吗？就算老天要惩罚我当初对小夕太过分，要不要来得这么快？” 有水痕顺着霍城安的指缝蜿蜒而下，他双肩抖动，整个人急剧地抽搐颤抖，悲痛的情绪无法遏制，懊悔和自责几乎要把他压垮！ 方司健被霍城安身上近乎绝望的气息给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愣怔了半晌，才伸手安慰地拍了拍好朋友的肩膀，低声劝慰，“当务之急必须马上找到合适的肾源，以你的能量和财力，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莫小夕性命攸关的大事，霍城安立即从哀恸的情绪里抽离出来，掏出电话，冷静地下达了一个又一个严谨的命令。 霍父和霍母担忧加上熬夜，身体早就熬不住，霍城安吩咐司机先送他们回家休息，为了不让他们忧虑，隐瞒了莫小夕的病情。 等处理完所有的事务，在方司健的安排下，霍城安穿上消毒的专用医用白大褂并戴上口罩和帽子，走进了急诊室。 此刻，莫小夕浑身插满了透明的管子，两眼紧紧闭着，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还是昏迷不醒的睡着。 认识莫小夕快二十年，这还是霍城安第一次安静地欣赏她的容颜。 白皙得几乎透明的肌肤，苍白的眉眼，惨白的唇瓣，煞白的手指头……她看上去脆弱得风一吹就会消失在他眼前，再也看不见。 霍城安戴着消毒手套的大掌缓缓摩挲她微微温热的脸庞，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般察觉到他有多么的爱着莫小夕！ 如果莫小夕就这样走了，他大概也活不成。 几个小时内眼窝急剧凹陷的霍成安，慢慢弯下腰，脸贴在莫小夕纤细柔弱的手臂上，闭着眼睛笑，嗓音里的鼻音却那么浓厚，“老婆，我爱你！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把你放在手心里疼！” “小夕，你死，我死！你生，我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不想做被留下的那个人，孤孤零零只靠着悔恨和思念煎熬度日。” 第44章 幸福大结局 霍城安靠在莫小夕身旁，像一台不知疲倦的复读机，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当年没有说给莫小夕听的情话，现在，他要用最诚挚的心说给她听。 不知道过了多久，莫小夕慢慢地睁开眼苏醒过来，看着失魂落魄的霍城安在她耳边机械地念叨，顷刻间泪如泉涌。 她哑着声音小声抽泣，“可是，我和你都走了……雅雅怎么办？” 霍城安深情地看着莫小夕，略显粗砺的指腹抹掉她脸上的泪痕，深邃眸光盛满无比的认真，“雅雅有我爸妈照顾，她会活得很好，但失去了你，我会生不如死！” 莫小夕动了动手指，反手攥住霍城安温热的手，红着眼无声流泪，“我的身体我自己很清楚，能治愈的可能性不大！从把雅雅生下来以后就一直拖着没有去医院治病，因为我想时时刻刻陪着她，看着她那张和你完全相似的脸，我就觉得其实我们两个没有离婚，你依然陪在我身边，像我爱着你一样的爱着我！” 莫小夕攥着霍城安的手，越来越紧，“以前太傻啊，我总盼望着你能好好爱我，哪怕只要一天也足够了！可现在，我反而不希望你太爱我了，因为，万一我真的没等到合适的肾源，像你这么固执认死理的性格，肯定会陪着我一起死……老公，你不能那么自私扔下雅雅一个人。雅雅是我千辛万苦才生下来的，她还那么小，没有爸爸妈妈的陪伴，太可怜了！她晚上做恶梦了怎么办？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不会的，你一定会没事，相信我！” 霍城安猛然把脸贴在莫小夕的脸上，紧紧地，舍不得移开半分，更不敢用力呼吸，每一次呼气吸气，身体里的每一寸神经和血肉都仿佛刀绞般撕心裂肺的痛。 他不敢想象将来的某天莫小夕会冰冷地躺在他怀里无知无觉，失去了呼吸和温度，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那样他真的会崩溃！ 老天总爱捉弄人，在他好不容易明白自己的心意并心甘情愿想要与莫小夕幸福过完这一生的时候，却骤然给了他致命的打击。 二十天过去了，匹配的肾源遥遥无期。 莫小夕变得越来越虚弱，乌黑的头发大把大把地掉落，下巴尖锐得能戳穿墙壁，瘦削得不成人样，担心自己狰狞的面容会吓到了莫雅雅，她强忍着悲伤，在电话里微笑着哄骗女儿妈咪出差去了，要等到秋天才可以回家。 莫雅雅相信了莫小夕的谎言，勾着手指头盼望妈咪早点回来。 直到六月底的最后一天，霍城安孤注一掷地冲进化验室，找到方司健嘶吼着，揪住他的手轻轻痉挛着，颤抖，不断地颤抖，“用我的肾，行不行？” 大家都把目光盯在全世界的医用器官储存库里，忘记了还可以找活着的人匹配。 但方司健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也好，先试试。” 等化验结果出来后，众人都惊呆了。 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人，居然全部能匹配得上。 方司健喜出望外，立刻着手给莫小夕安排手术。 七天七夜后，莫小夕慢慢睁开眼，扭头看见与她并排躺在一张宽大病床上的霍城安，美丽的双眸泪光盈盈，“老公，谢谢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霍城安伸手轻柔地抱紧莫小夕，低头吻了吻她的泪眼，发出愉悦的笑声，“老婆，等你身体康复了，我们一起带上雅雅去看望她的外公外婆。” “嗯。”莫小夕欢喜地点了点头。 窗外，风吹树叶沙拉拉作响，有股馨香的味道，萦绕在莫小夕和霍城安身边，非常沁人心脾。 那就是，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