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许凉婚度浮城》 第一章 惊喜 后天就要结婚了，今天亲眼目睹我准老公和别的女人在我们的婚房上啪啪啪，我要怎么办？ 买蛋糕的路上，温凉看到这个帖子，看着发帖人声泪俱下的哭诉还在想竟然会有这种狗血的事情。 可现在，她站在门口双目猩红地盯着眼前糜烂的一切，心疼的几欲窒息。 门缝里，男女的纠缠将她准备的蛋糕衬成笑话，蛋糕还散发着奶香味，可却遮掩不住卧室里传来的令人作呕气味。 视线落在墙壁上才挂好的结婚照上，左边是她掏心掏肺爱了十年的男人。 而右边的女孩在对她笑，幸福而又灿烂，依偎在男人怀里，就仿佛拥有全世界，今天早上，他们才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而现在，她的“全世界”带着别的女人在他们的婚床上辛苦耕耘，她觉得真是恶心透了。 心痛的滴血，温凉觉得自己像个傻子，擦净眼角的泪，深吸口气，转身把蛋糕放在茶几上，走进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转身大步朝房间走去，猛地推开门，没等床上的人反应过来就大步上前，揪着女人的头发，将她从自己的丈夫身上拖下来推倒在了地上。 “啊！” 突然的变故，女人的尖叫声响彻房间，她吓的动也不敢动惊恐的看着温凉手上的刀，温凉抓着她的头发，女人被迫养着头惊恐的看着温凉，温凉看着女人的脸，轻蔑的哼了一声，狠狠的将她放开，手指了指趴在地上的女人，又回头看了穆城一眼，冲他笑笑，抬脚踩上床，拿着手里的刀，用力的一下一下划着结婚照。 一下，又一下，看着被自己划得破破烂烂的照片，温凉觉得自己的一场美梦就这样醒了，转头看了看站在地上的狗男女，那个女人正在着急的往身上套着衣服，而自己的丈夫穆城正慢条斯理的穿着自己的裤子。 “穿什么衣服啊？你们别理我，继续啊。”温凉走下床，轻蔑的说。 “温凉。”穆城穿好了裤子眉峰微蹙，下意识就想过去拉她的手。 温凉猛的抬起胳膊，拿着刀对着穆城的鼻尖，不许他靠前。 “穆少，她疯了，她要杀了我们两个啊，穆少！我不想死，穆少救我啊！”身旁的女人蹲在墙角大哭着扯着自己的头发。 温凉转头，看着蹲在墙角的人，冷哼一声，“哪里来的野鸡？戏真多！我温凉还不至于为了你这种野鸡把自己的下辈子搭进去。” 温凉冷笑一声，走到她的面前，把刀在她的身上比划了几下，面容淡定。 “杀你？放心，我是医生，捅你一百刀都能保证你还活着。” “疯子，你这个疯子....”女人吓的屁滚尿流，拿着自己没穿的衣服，连滚带爬地逃离，不过几分钟，房间门外就彻底安静了。 四目相对，死一般的寂静，不过数秒，穆城抬起手鼓了鼓掌，富有节奏的掌声响起，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下一秒就将她拉到身边环住，高大的身躯覆上来，讥笑着说，“真厉害啊，温医生？” 温凉浑身僵硬，鼻尖全是那些恶心的味道，她拼命挣扎着，眼泪断线，尖叫着，“别碰我！别用你碰过别的女人的手碰我！” “别碰你?”穆城眉眼讥诮，只觉无比可笑。 “你费尽心机，医死我哥，不就是不愿嫁他？怎么，现在我哥死了，你也如愿以偿，还在这装模作样的干吗？” “不是我！”温凉脸色惨白，浑身都在颤，“是，我的确不想嫁给大哥，但我根本不会害他，你为什么....” “闭嘴！”穆城暴怒，发泄般低斥，“你没资格提我哥！如果不是你，他不会死，如果不是你，今天跟我结婚的就是瑾瑜!” 温瑾瑜!又是温瑾瑜!! “你既然那么喜欢温瑾瑜，那你为什么娶我?你去娶她啊!” “为什么?”穆城怒极返笑，满脸阴鹜，“如果不是你父母自做主张，胆大包天替换新娘，你以为我会娶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温凉心中惊疑不定，可还没等她回过神，穆城已经拉起她的裙子，他掐着她的脖子，死死地捂着她的嘴，越发暴虐。 温凉觉得很痛，身体痛，心里也痛，以为终于迎来了幸福生活，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局。 最终，在陷入黑暗之前，她只看到穆城那双深邃却凉薄的眼，饶有兴致地盯着她，冷漠而残忍。 第二章 不过是代孕工具 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温凉的身旁空荡荡的，穆城已经走了，金黄色的阳光照在床上那抹暗红色的血迹上。 刺目的，像是在嘲笑她的痴心妄想。 一想到穆城昨晚对她的羞辱，温凉的心就像是被丢到了绞肉机里，只剩下支离破碎。 时至今日，她才知道，有些人，终究等不到，有些梦，终究是要醒。 温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新房的，就像逃命，连车都忘记开了。 早晨的阳光很刺眼，她脸很热，可两颊却是冰凉一片。 叮！ 手机传来一条信息，只有一句话，还特地附上一张笑脸。 “姐姐，收到我送你的新婚礼物么？” 温凉一怔，继而暴怒，立刻回拨过去。 “是你！昨天那个女人是你安排的！” “是啊，喜欢吗？”温瑾瑜在电话那头柔声笑道，“对了，还有惊喜要送给你哟~” 说完父母的声音就沉声响起，似乎是在播放录音。 “瑾瑜，别自责了，代孕替嫁这事是妈同意的，你姐姐很健康，她来代孕是最合适不过的。” “对啊，瑾瑜，你放心，我们已经跟你姐姐说了不办婚礼，你姐姐也同意了，这样就没多少人知道你姐姐跟穆城结婚的事情了，等将来你姐姐跟穆城有了孩子生下来之后，爸爸就让你姐和穆城离婚，这个孩子就是你的，穆城也是你的，只是委屈你了孩子……” “好孩子，你别哭啊，你有白血病，不能激动。” “你这孩子就是太善良，你放心，爸爸会给姐姐安排丧偶的名流再嫁，不会亏待她的....” 温凉怔怔地听着电话里的一切，手心里传来尖锐的刺痛，再抬头，双眼已是模糊一片。 是她听错了吧...听错了对吧....不然，她为什么听到.... 她的母亲，只把她当做养女的代孕工具。 她的父亲，只想着她离婚给养女幸福。 这就是她的亲人，她在世上最亲的亲人！ 呵呵..可笑，没有比这更可笑的事。 你们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想让我给温瑾瑜代孕？做梦！ 温凉立刻打车去医院，大步冲到妇科主任办公室，啪的一声放下挂号单，扯着哭的沙哑的嗓子，斩钉截铁地说。 “陈哥，我要上环，立刻。” 温凉麻木地做好术前准备，换好病号服，一个人从楼下走到了手术室，刚准备进手术室，迎面就撞上穆城。 还有，像砣烂泥一样依偎在他怀里，眼底却满是挑衅笑意的温瑾瑜。 “姐姐，祝你新婚快乐啊，昨天不好打扰你，今天一早我就想来看你，但是穆城不放心我自己来，就开车送我来了。”温瑾瑜搂紧了穆城的脖子说，“不过下车的时候我不小心崴到了脚，痛到不能走路，穆城就抱我上来了，姐姐，你不会介意吧？” 温凉抬眼看了看他们，看着温瑾瑜一脸得意的靠在穆城怀里看着自己，懒得看她演戏，温凉白了她一眼，转身走进手术室侧边的办公室。 砰的一声关上门，将所有的脑残都隔绝在门外。 “穆城，姐姐是不是生气了？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怎么办啊，穆城，我不想姐姐生气的……”温瑾瑜一副悲痛不已的样子，穆城搂着温瑾瑜正准备安慰她，就听到一个身旁准备进入手术室的护士小声嘀咕。 “温医生不是昨天才领了证吗？今天还要上环，难道这是豪门的规矩？这豪门媳妇还真是不好当....” “你说什么？”穆城陡然出声，放开温瑾瑜挡住了小护士的去路，“温凉她上什么环？” 小护士被穆城满脸冷厉的模样吓的一愣，下意识就回道，“节，节育环啊...哎，哎，手术室不能进...” 砰！ 温凉刚坐在椅子上，有人推门进来把她拉了起来，紧接着脖子倏地被掐住，力道很狠。 “你居然背着我敢上节育环？？” 第三章 原来这才是真相 该死的女人，她就这么不想怀上自己的孩子？还说什么爱他？简直是可笑！ 他双眼赤红着，失去理智般低斥。 “谁让你进来的？这里是手术室！” “手术室？”穆城的声音比寒风还冷，蔑笑着，“手术室怎么了？你一个女的，当男科医生，不是饥渴，不是犯贱，是什么！” 一直以来，他就是这么看自己的？饥渴？犯贱？ 温凉浑身僵冷着，犹如被刺穿了心，定住。 “男科医生怎么了？男科医生就不是医生吗？一样是救死扶伤，一样是帮助病患！我热爱这份职业！” 她拿起就近的手术刀正对着她，强逼着自己不掉泪，冷笑着。 “我警告你，穆城，你别以为你是我丈夫，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这里是医院，这里是手术室！你要敢在这里瞎搞，我不介意让你尝尝做太监的滋味！” “呵！温凉，”穆城连连冷笑，“你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他冷冷的逼视着她，眼神比刀锋还要冷冽。 “你现在讲医德，现在讲仁心，你害死我哥的时候，有医德吗？你见死不救的时候，有仁心吗？”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穆深的死，是温凉这辈子最大的愧疚，可这不代表穆城能把屎盆子扣在她头上！ “车祸那天，我根本来不及救大哥，他的车就掉下去了！” “你们订婚之前，他就出车祸？这么凑巧？” “好，既然认为是我害的大哥，那你报警抓我！你把我关进监狱！你判我死刑啊！你为什么要在你哥哥去世之后对我好！你为什么要给我希望！” 如果不是穆城突然转变的态度，她怎么会将那隐藏十年的爱恋说出口？如果不是穆城突如其来的温柔，她又怎么会奢望原本从来不曾想过的天长地久？ “为什么？”穆城欣赏着温凉眼里的绝望，唇角的笑容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魔，“因为我也要让你尝尝痛苦的滋味！”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温凉怔在那儿，手中的刀掉落在地，一起掉落的，还有强忍多时的眼泪。 她颓然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就像望穿自己所有的爱恋，最后，眼底的希望一点一点的破碎，只剩下虚无，死一般的虚无。 “你的目的达到了。” 她冲他笑，笑的空洞，笑的麻木。 “生不如死，原来是这种感觉。” 穆城僵住，像是被她这样绝望的笑容震住，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温凉定定地望着眼前这张刻骨铭心的脸，一字，一句地说。 “离婚，穆城，我们离婚。” 每说一个字，都是在往自己的心里刮刀，每刮一下，都鲜血淋漓，最后，只剩森然白骨。 “离婚？”穆城笑，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以为你的债还完了？”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我还没玩够，你就想走？” 温凉僵在那儿，心头在滴血，却也是笑了，讥笑。 “玩够？就凭你？呵。” 穆城也笑了，笑容比温凉更冷，“昨晚，你不是也很爽吗？” “呵！”温凉冷哼一声，“看来，穆先生对我昨晚的演技，很认可。” “温凉！我看你就是嘴贱！” 穆城从未如此动怒，可他一想到她那们不在乎的笑容和眼底的嘲讽，他心底的火焰便瞬间烧遍全身，怎么压，都压不住！ 温凉心头在滴血，可却强扯出笑容，言如冰刀。 “穆城，你省省吧，老娘不想陪你演了，这么细，我真的嫌弃你！” 嫌他细？ 穆城怒极反笑，下一秒，就摁着她的头让她趴在办公桌上，狠戾道。 “那我到要让你好好试试，我到底是粗还是细！” 第四章 温凉 离婚 唔！ 桌子上的器械都撞掉在地，满地脆响。 温凉万万没有想到，穆城居然在手术室对自己…… 这里随时会有别的医生进来啊！ “混蛋！穆城！禽兽！你他妈禽兽！” “禽兽？”男人蔑笑，“对啊，我就是！” “你！”温凉怒急，狠狠咬在他的手臂上，却没料到，这混账非但不停下，反而越来越狠！ 砰砰砰！ 手术室外的门被砸的砰砰作响，只听见温瑾瑜声嘶力竭地尖叫。 “穆城哥！你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穆城，你快点出来啊！” 那声音，又愤恨，又不甘！ 突然的，温凉莫名地感觉到一阵快意。 温瑾瑜，你亲妈为了让你过上好生活故意换孩子的时候，你心安理得抢走我父母的时候，你毫无愧疚夺走原属于我的人生的时候。 是不是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她也不挣扎了，放任自己沉溺在穆城的强势里，配合着他。 温凉突如其来的主动让穆城闷哼一声，虽然他不想承认，但这个女人的身体实在该死的美味！ 他放肆着，掐着她的腰，讥诮。 “果真是经验丰富啊……” 温凉所有的热情被他凉薄无情的话浇了个透心凉，她对着穆城，抬手就要扇他耳光，可有人却比她更快！ 砰！ 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撞开。 “穆城哥！啊！” 温瑾瑜双眼猩红地盯着无缝贴合的两人，眼底满是疯狂，连想都没想，拿起就近的手术刀就冲温凉刺了过来。 可穆城离温凉的距离实在太近，温瑾瑜的速度又实在太快，男人的后背直接暴露在刀尖之下。 几乎是下意识地，温凉伸出手臂就是一挡！ “啊！血！” 温瑾瑜尖叫一声，两眼一翻晕倒，而穆城也放开温凉，转身抱住温瑾瑜，眉峰紧蹙。 “瑾瑜！” 怀里的温瑾瑜脸色惨白，气若游丝，好像随时就会死去，可温凉却注意到她半睁着眼中挑衅的笑意。 穆城整理好自己的裤子，打横将温瑾瑜抱出手术室，大步向急救室走去。 从始至终，都没有再看温凉一眼。 一眼，都没有。 她望着他的背影怔怔出神，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轻笑出声。 温凉，你怎么就这么贱呢？ 你以为他生气就是吃醋么？你以为他跟你做就是心里真的有你么？ 其实，你不过是一个泄欲工具，呵，还是合法的，不要钱的那种。 你真是太贱了。 温凉捂着眼睛越笑越大声，穿好衣服，木然地走出去。 血，顺着手臂，一滴，一滴，如同眼角的眼泪滴在地上，一朵一朵。 “温医生，你受伤了！” 护士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她才麻木地看着手臂上大约十厘米的伤口，冷静的，漠然地，走进急救室的幕帘后，请同事帮忙缝针。 “她有白血病，要是她有任何三长两短，我让整个医院的人陪葬！” 穆城冷厉森寒的声音从幕帘的另一头传来。 呵，原来，冷漠如他，也有这么焦急担忧，束手无策的时候。 手臂上的刺痛让温凉觉得有些麻木，或许手臂痛的话，心就不痛了。 温凉怔然地想着，空洞地望着幕帘那端。 接下来的二个月，穆城都没有回家，温凉在新房里枯等了一夜又一夜，直到筋疲力竭，浑身乏力，这才抽手术结束的空档，做了一个体检。 “恭喜你，温医生，你怀孕了！” 陈医生向她表示祝贺的那一刻，她也收到了两个月来，穆城发给她的唯一条短信。 温凉，离婚。 第五章 自杀了 离婚。 温凉用尽所有力气，才撑住下滑的身子。 手里不过是一张纸，可她却觉得他很重，重的她肩膀都快抬不起来。 她看着报告单上那个尚看不出人型的小尾巴，又看着右手那简单明了的四个字，她想了想决定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她拨通了穆城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她赶在穆城开口之前急不可耐的说。 “穆城，今晚回家吧，我们好好谈谈。” “我答应了瑾瑜陪她过生日。” “....我有比过生日更紧要的事。” “你自己解决。” “你不来，明天头条就是温瑾瑜插足别人家庭的新闻，她这朵白莲花，经不得刺激吧。” “.....” 没等他回话，温凉便挂断电话，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挂掉穆城的电话。 感觉还挺痛快。 向医院请了假，回到家在厨房里忙活半天，最后一道菜上桌时，穆城也准时回家。 “穆城，你回来了，洗洗手，准备开饭。” 温凉自动屏蔽男人的冷漠，眉开眼笑，笑意盎然地喊他。 穆城没回话，温凉也不在意，总归，没有争锋相对不是？ “离婚，该给你的一分都不会少，这个你不用担心。” 温凉正在给他夹菜的手一僵，脸有些白，却还是扯出笑。 “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好不好？” 也许是温凉眼底的期望有些可怜，也许是她右手臂上露出的纱布一脚有些刺眼。 所有的冷言冷语都被穆城咽下去，甚至连心底都泛起一层莫名其妙的憋闷。 就像是被棉花捂住，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他以为她会以帮他挡刀这件事为由头，索要那些根本不属于她的东西。 可两个月以来，她却是什么都没做，倒显的他毫无风度。 他看着碗中的菜，终归是夹起，送进嘴里。 两人第一次同桌，温凉紧张的手心全是汗，见他把菜咽下去，松了口气，又有些紧张，担忧而又期待地问。 “味道...怎么样？” 穆城吃饭动作优雅，点头，“还行。” “那就好！”温凉重重舒口气，笑逐颜开，“你再尝尝这个。” 温凉笑着，连忙又乘了碗汤送到他手里，边送边说，“喏，你最喜欢的清汤，我特别加了点中药，我做了处理，没药味，很清火。” 她递过去，穆城却没接碗。 啪！ 汤碗掉地，滚烫的汤汁毫不意外地溅到温凉小腿上，她疼的秀眉紧蹙，却是强忍着没出声，将地上的残局收拾干净，然后不好意思地挽起耳边的碎发。 “一下子手滑，没拿稳，我再给你乘一碗。” “够了。”看到她隐忍的样子，穆城居然有一丝莫名其妙的心疼，心里有些烦躁，有些话便不由自主地说出口。 “戏演完没？无论你再怎么拖延时间，婚也是要离的。” 温凉浑身僵直，强忍着心头的怨愤，深吸一口气，拿出那张孕检报告。 “穆城，我.....” 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突兀地将她的话打断。 穆城接到电话后，脸色大变，再看向她时，眼底满是愤怒的火焰，狠狠地攥过她的手，掐着她的脸，低斥。 “我已经来了，你为什么还要对瑾瑜下手！” “你在说什么？”温凉吃痛，被他吼的莫名其妙，可心底却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瑾瑜自杀了！你现在开心了？？” 穆城脸色阴沉，深邃的眸底满是愤怒和失望，他倏然起身，死死地盯着温凉，咬牙切齿地说。 “引我来，就是为了对瑾瑜下手，你当初，就是这么对我哥的对么？温凉，我真是低估你了！” “我没有！”温凉立刻出声反驳，内心波澜起伏，却强撑着冷静，死死地盯着穆城的眼睛，目光坦然。 “我没有对她下手，更没有对大哥下手！你要去医院，我也去！我倒要看看，她又要给自己加多少戏！” 穆城冷笑一声，“放心，你跑不了！” 紧接着，他就跟拖一条死狗一样，将她摔上了车，动作毫无怜惜。 不过十分钟，两人就冲到了医院手术室外。 还没等温凉反应过来，温父对着她就是狠狠一脚。 第六章 对 我怀孕了 那力道又狠又猛，一下就将温凉踢翻在地。 “孽女！你明知瑾瑜身体不好，还要刺激她，你已经抢了她最爱的男人，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我抢了她的男人？” 温凉脑子里嗡嗡作响，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昂着头，眼底满是倔强。 “爸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穆家的儿媳妇，不是她。” “你，你！”温父见温凉半点愧意都没有，又想到温瑾瑜面色惨白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好半天才喘着气说。 “好，很好，你是穆家的儿媳妇，那就不再是我们温家的女儿，我们温家也没有你这么心狠手辣的女儿，从今天开始，温家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轰！ 温凉的脑子像挨了一记闷棍，满嘴都是血腥的味道。 二十五年，她整整期待了二十五年的亲情，她以为爸爸妈妈认回她是想加倍对她好弥补这错过的亲情，可现在呢？ “爸……”温凉整个人摇摇欲坠，跌跌撞撞地就要去扶气急了的温父，惊慌失措，“我错了，我不应该那么说……” 穆城心底微震，看到眼前惊慌的，面色苍白的温凉，下意识就伸出了手，可还没等他碰到温凉，另一道愤怒的女声就骤然插入。 “小凉，你实在是太让妈失望了，瑾瑜那么善良的孩子，你到底要将她逼到何种境地？” 温母满脸怒容地走近诊室，将一份遗书砸在温凉脸上，胸口剧烈起伏。 “她现在自杀成全你，祝你幸福，祝你快乐，你现在开心了？满意了？知足了？” 话说完，温母还是气不过，对着她的脸就是啪啪两巴掌。 “她有白血病，也从没想过跟你争，你明知道她你那么爱穆城，你为什么还要告诉她那些话!” 温凉的脸颊被尖锐的指甲划破，鲜血顺着她的脸流向下颚，可她却半点不觉得疼。 疼，怎么会疼呢？ 跟心底的疼相比，这种疼算的了什么？ 白血病？有哪个有白血病的人还会做高风险整容手术！ 温凉怔怔地看着眼前将自己视作仇敌的亲生父母，自嘲一笑。 就算自己手上有充足的证据，爸妈怕也是不会相信吧，怎么会相信呢？ 明明她才是他们的女儿，为什么？温瑾瑜的母亲爱慕虚荣，当年偷偷调换了两个孩子，导致她成了城中村出来的野孩子，从三流大学毕业的穷医生，而温瑾瑜代替了自己，成为了锦城第一名媛，哈佛大学出来的高材生，凭什么？到底凭什么？温瑾瑜的一切本该是她的！认回了亲女儿又能怎么样呢？这一切已经晚了二十多年，没有人爱她，没有人…… “呵呵……呵呵……”温凉看着眼前的温父温母，突然就笑了，笑的双手撑着膝盖，连腰都直不起来。 笑完了，她抬眸，眼底一片死寂，就嘴角还带着笑容。 “自杀？她死了吗？你们说是我逼的她，那我想请问，我怎么逼的她，我在什么时候逼的她？” 砰！ 一个小护士被温父扯进屋，指着温凉，冷声道，“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护士显然没见过这么大阵仗，一下就哭了，摇着头说不知道。 “你说，有我在，不敢有人动你。” 一直沉默不语的穆城此时开口，眼底全是慑人的寒意。 那小护士又怕，又有些心虚地看向温凉，像是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才边抽泣，边说。 “温医生说，只要我把她怀孕的消息告诉瑾瑜小姐，就会给我一大笔钱，我没想到，瑾瑜小姐会自杀....呜呜，我不是故意的。” 怀孕? 那么长的一段话，穆城只捕捉到一个关键词。 他刚要离婚，她就怀孕，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 穆城眼底的冷意越来越深，心底才浮起的怜惜被死死压制，最后，只剩冰冷。 “我没有！” 温凉这下确定，她被温瑾瑜算计了。 可她不能慌，谎言不可能天衣无缝，现在能帮她的，只有自己。 她看向小护士，神色冷凝。 “我问你，我是在哪里，什么时间说的这句话，又是准备什么时候给你钱的，你要说错一个字，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温凉！” 穆城深邃幽深的眼眸凝着她，打断她的话，眼底暗流涌动。 “你是真的怀孕了？”声音冷沉，沉的令温凉心惊。 温凉咬唇，点头，“对，我怀孕了。” 第七章 送她去死 听到这个消息，温凉以为会从穆城脸上看到欣喜，或者震惊，或者其他的一些什么情绪，可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冷静地，让她觉得他是在看一个死人，让她觉得寒凉刻骨。 “我才碰过你几次，你就怀孕了?” “你什么意思?”温凉微怔，“你怀疑我骗你?” “小凉，事到如今，不要撒谎了!” “我撒谎?”温凉看着面色冷凝的穆城和痛心疾首的温母，只觉无比可笑。 她真是傻了才会认为穆城会喜欢这个孩子，她真是傻了才会认为温家会欢迎孩子的存在! 心里在滴着血，唇角却扯出一抹笑。 “陈医生今天值班，你们大可把他找来，好好听一听我有没有撒谎!” 温凉的眼神太过坦荡，坦荡地令穆城不由自主地怀疑自己的判断。 甚至，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种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肯定。 或许，她是真的怀孕了。 陈医生被从诊室叫出来，正莫名其妙地，就见一大帮子人站在手术室外面，气氛凝重。 而温凉正看着他，“陈主任，你是妇科的权威，上次我也是在你这检查的，你说说，我有没有怀孕。” “这……”陈主任低下头。 “别怕，你要说的只是真相。”温凉鼓励他。 “温医生，”陈医生看向她，眼底闪过愧疚，紧接着像是下定决心般地说。 “温医生她没有怀孕……” “陈主任!你在说什么!”温凉震惊。 陈主任看着她，眼底的愧疚更甚，“温医生，虽然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但我想来想去，还是不能为了钱制作假孕报告，还帮你找新生小孩顶包，对不起……” “你胡说!你胡说!” 温凉攥着陈医生的胳膊，拼命地摇晃，“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在撒谎!” “撒谎的人是你!” 穆城的眼底满是汹涌的怒焰，又失望又寒冷。 “我没有想到，你为了不离婚，居然能想到这样的办法？瑾瑜死，你以为你能活？” 温凉浑身都在颤，可她知道她不能慌，她决不能慌，她死死地攥着穆城的胳膊。 “给我时间，我会找到证据.....” 温凉的表情惊慌，眼底满是绝望，莫名就让穆城恍神，刚准备开口，就有一个医生急匆匆地走进来，粗暴地打断温凉的话。 也斩断了温凉自证清白的机会。 “穆先生，医院血库告急，瑾瑜小姐需要输血！” 穆先生脸色陡变，“马上从市区血库调血。” “输小凉的血！用小凉的血！她和瑾瑜是一个血型！” 温母急切地说，推搡着温凉就往手术室走。 “温太太，所需血量大，要100，这....” “没关系的，小凉很健康，一定没问题的，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儿！救救我女儿！” 温凉看向穆城，空洞的，怔然地，然后就见他点了点头。 一下又一下，就像是一把钝刀，插进心脏里剜心剔骨，每一刀，都是一块连血带肉的血肉淋漓。 原来伤害真的是没有下限的。 成年壮汉一次的输血量都不能超过40，穆城不可能不知道，100，就是在要她的命。 也许是她的目光太过惨淡，穆城的心就像是被扯着，有些生疼，令他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妥。 “温凉....” 在他说出口的刹那，温凉已经被人推搡着进入手术室。 她身体僵直着，左手无力地放在裤袋里，被按上抽血机，居然都没有反抗。 “啧啧，这样就受不了了？” 原本应该挡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温瑾瑜，缓缓地坐起来，似笑非笑地瞧着她，用针往她的血管里插。 一下又一下，鲜血淋漓。 “你为穆城付出那么多又怎样？你为温家付出那么多又怎样？到头来，他们相信的只会是我！” 温瑾瑜气势凌人，眉宇间满是得意。 “是你做的.......” 温凉脸色双目怔然，犹如行尸走肉。 “对，就是我做的。” 温瑾瑜毫无隐瞒，甚至还带着得意。 “最好的朋友，不过就是一千万，本来我还觉得你朋友开价有点贵，可现在看来，您看到你这要死不活的样子，真是值了。” 温瑾瑜抽出40的血，倒进了垃圾桶，笑眯眯地说。 “怎么样?被最爱的人送上死路的滋味感觉不错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温凉一字一句地问。 “为什么？”温瑾瑜偏着头，好像她问的问题格外愚蠢。 “因为我喜欢，我喜欢看你被抢走东西的绝望，我喜欢看你生不如死卑贱如狗的样子，你的亲人，你的爱人，你所有的一切我都要抢走。”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毕竟我是这么温柔善良。” 说完她就躺回手术室，而穆城也从市区血库调来血样，温凉才被推出手术室，推进病房。 空荡荡的病房里没有一个人，而温凉空洞的双眼，此时才重新聚焦。 温凉的眼底虽然还带着泪，却不再是绝望无助的模样。 她伸出手，把裤袋里的录音笔拿出来，按下终止键。 40的血，换自己的清白，很值得。 第八章 不过 就是骨髓的样品 温凉知道光有一份录音是不够的，所以，接下来的一个月，她将所有精力都放在调查温瑾瑜的事情上，最终形成一份调查报告。 录音，报告，人证，物证，这样才能让穆城相信。 从他让自己输血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段婚姻再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可温凉就算要离婚，也要离的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她攥着那份调查报告，鼓起巨大的勇气进入穆氏，可她刚走到办公室的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鬼使神差地，她停下了推门的动作。 “老板，骨髓配型的结果出来了。” 她认识这个声音，是穆城的心腹秘书何宇，跟着穆城八年时间，负责处理的穆氏的大小事宜。 “嗯。”穆城应了一句，心不在焉的模样。 秘书何宇瞧着喜怒难辨的穆城，想到对所有人都保持善意的温凉，终究是没忍住。 “老板，我知道我说这话实属僭越，但太太这些年对您，对温家真是付出很多，这么做，会不会有些太过分了……” “太太？”穆城冷漠地打断他的话，声音冷的像刀，“在我眼里，她不过就是瑾瑜的骨髓样本罢了。” 他瞥了眼事无巨细的配型报告，音色淡漠，“显然，对温家来说，也是。” 撕拉! 温凉的心就像是被瞬间扯开，连带着骨头都搅成碎肉。 原来揉心碎骨是这个滋味…… 骨髓的样品…… 原来对穆城来说，她不过就是个样品…… “老板，你不会后悔吗？”秘书何宇又问了一句，旁观者迷当局者清，当时太太被推出手术室时，老板眼底的焦急与心疼他看的清清楚楚，只是他自己没发现而已。 “后悔?”穆城点燃一只烟，烟雾缭绕下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似挣扎，似矛盾，最后都化成冷漠，“我最后悔的，就是跟她结婚。” …… 后面两人说什么话，温凉早已不知道了。 她只觉得脑子就像是被打了一记闷棍，光挪动分毫，都撕心裂肺的疼。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耳边不停地回响着刚才那句话，怎么甩都甩不掉。 身体的温度被渐渐抽离，如同呆在冰天雪地的极地冰川，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好冷，真是太冷了，她像个濒死的幼兽蜷缩在他们的新房角落，怔愣地看着那张婚纱照。 浑身颤抖着，每个骨头缝都在渗着寒气，冻的她呼吸困难，甚至连血液都随之冻结。 那些关于穆城的回忆就像是深入骨髓的毒，毒早已入了五脏六腑，每回忆一次，都如同抽筋扒皮，痛的撕心裂肺。 好疼，真的好疼…… 可能怎么办，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不自量力地追随，奋不顾身地结婚，最后都不过是自作多情…… 这段感情历经十年，长途跋涉，从酸甜苦辣到最后的绝望与凄凉，依稀全数尝尽。 所有她所珍视的，在乎的一切，都已经干瘪成了一个心头的死刺，只要一动，只要一想，就会痛不欲生。 这根死刺，是时候拔掉了。 穆城从今天早上开始心情便莫名烦躁，破天荒的阴郁不安，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心头抽离，令她胸口没由来的心慌，这种心慌甚至让他没有去医院看温瑾瑜，而是一路狂飙回到以前一度厌恶踏足的新房。 这个，被别人称作家的地方。 到时已是晚上十点，整个别墅黑黝黝一片 她没有等他？ 穆城心中的烦躁更甚，这些天他虽然没有回家，但为了防止温凉再耍花样，一直让人注意那个女人的动向。 十点，那个女人都会在客厅里坐着，开着电视等自己，可今天，别墅里静悄悄的，别说是电视杂乱的声音，甚至连人气都没有一丝，除了黑暗，就是黑暗。 这个女人，大晚上的跑哪儿去了！ 他拿出手机，第一次主动拨打温凉的电话，电话一接通，还没等温凉开口，穆城便怒气冲天地低斥出声。 “在哪？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温凉，你居然敢夜不归宿！” 电话那头怔愣片刻，继而低笑一声，带着丝女人特有的娇憨，“回家？我哪里还有家？” 电话的信号不是很好，断断续续的，只能零星听到女人的在笑，声音带着一股绝望的空茫。 “穆城，假如我死的话，你是不是就会很开心？” 穆城心里狠狠一跳，一股没由来的恐慌从心底浮起，电话那端似乎传来呼啸的风声，凛冽的，让人心底发寒。 他稳着声调，强撑着心头的慌乱，厉声，“死什么死？你到底在哪！” “我在.....”温凉呵呵笑着，明明是笑，却听的他心头发疼，声音带着些醉意，“我在情人崖啊....今天晚上月亮特别圆，星星也特别多，很漂亮，很漂亮，你要是在啊，就好了....” 第九章 穆城 给我 全给我 穆城的心狠狠一沉，今晚天气预报有特大暴雨，难道这个女人真的想死？ “待在原地别动，我马上就到！” 穆城保持通话，浑身紧绷着冲回车上，狠踩油门，整个车子就如同离弦的箭一样飞射而出，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的呼吸有多么凌乱。 他在害怕，很害怕。 深夜的山路尤其难走，他数度踉跄，手脚都被荆棘划伤。 可很奇怪的，他毫不在乎。 等他到情人崖的时候，温凉正光着脚，一只手拧着鞋，一只手拿着酒瓶，在翠绿的草地上走来走去。 一袭红裙被山风吹拂，月色将她的纤秾合度的身形笼上一层浅淡的银白，在雾色缭绕的山间，美的格外惊心动魄。 她旁边就是万丈深渊，可她因为醉酒摇摇晃晃的站不稳，把穆城看的心惊肉跳。 “温凉！你干什么！！” “咦？” 她回眸，偏着头疑惑片刻，紧接着仰头灌了口酒，下一刻便轻快地扑到他的怀里，软糯的声音，听起来令人心神动荡。 “穆城，真的是你！” 她眉眼含笑，像是盛满细碎的星光，眼里的喜悦让穆城心神恍惚，还没来得及推开她，便被她将酒渡到他嘴里，唇齿纠缠。 温凉像是拼劲所有力气，拼命地呼吸着独属于他的味道。 她的吻太深，太浓，她的唇，太娇太软，一时间让穆城沉溺迷失，甚至控制不住地反守为攻，大掌狠狠地按住她的脑袋，将她吻的更深。 或许，连穆城本人都没有发现，发现她还活着的欣喜，远胜于暧昧情事带来的刺激。 他的心神在颤，她的眼泪在流。 唇齿相交，有什么，正在失控。 温凉的舌挑开他的衬衫的纽扣，顺着他肌肤的纹理四处撩火，如同膜拜，像是将这十年所有的隐忍，所有的爱怜都顷刻发泄出来。 紧接着，手也顺着他的衬衫滑了进去，那纤细白皙的手指所过之处，犹如星火燎原，轻而易举就勾起男人体内压抑已久的欲望。 一时间，穆城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他要这个女人。 穆城皱眉，被这诡异的想法惊住，猛地抓住她的手，声音冷厉，眼底燃火。 “酒里有什么？你对我下药？” 温凉脸上的笑容僵住，心头发苦。 是啊，在他心底，她就是这么心机深沉的女人。 她的心在颤抖，却是没停下手中的动作，跨坐在他身上，毫无章法地撩拨，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笑颜如花。 “真聪明，奖励一个香吻~” 穆城被吻的一颤，继而愤怒。 看看她这烟视媚行的模样，根本没有半点生无可恋，告别人世的样子！ 心头的火焰顿时飙升。 穆城眼底暗沉，被愚弄的愤怒将那些暧昧的旖旎燃烧殆尽，他猛地掐住她的脖子，毫无怜惜地将她推开，眼神狠戾。 “你骗我来，难道就是为了对我下药？？” “否则呢？”温凉被砸的吃痛，却还是强忍着疼痛，妖娆地勾住穆城的脖颈，直接跳到他身上，声音妖娆。 “你给我尝了味，又不喂饱我，我渴的很，只能用点小手段咯。” 她轻舔他的喉结，眼角的泪水被月色掩盖，只剩下醉酒的酡红，“老公，上次有人搅事，你都没全给我，这次都是我的，只是我一个人的。” “下贱！” 他不可能真的对她动手，只能推搡着被她纠缠，而且更该死的是，这个女人该死的撩人，男人的本能他快控制不住了！ 反正温凉今天是睡定穆城了，索性也就没脸没皮起来，一下扯掉他的皮带，还胆大包天地绑住他的手。 “温凉！”他气急败坏地低吼。 “哎~”温凉娇娇弱弱地应了一声，身体一扑，一下就把男人控制住。 连带着那强势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温凉笑着，比任何时候都要灿烂，抓着他的早已蓄势待发的地方，一下就将自己送进去。 那极致的突破，无比的契合，都令两人不由自主地闷哼一声。 “还说不想要？穆城你还真是不诚实啊。” “温凉！” “唔~”温凉再次动起来。 “该死！” 温凉的挑衅让穆城双眼猩红，一声低吼反守为攻。 他毫无怜惜，带着惩罚的意味，温凉疼的差点晕厥，却还是咬牙强忍着，感受着男人的一切，心里既快活，又自嘲。 温凉，你看，就算心里不爱，他身体还是爱你的，否则，怎么会那么势如破竹？ 至少，在情事上，你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温凉，你真是好可悲，你连你根本就没下药都不敢说。 你就是怕，你就是怕他一旦知道自己不是因为药效而爱你，你就会失去这唯一一次的放纵机会对不对？ 耳边是男人的低吼，她眼角的泪无声地滑落，就一次，就最后一次。 至少现在，至少这一刻，穆城是她的，是她一个人的。 温凉紧紧地咬着，扣着，不让男人有丝毫撤退的机会，一次又一次地投怀送抱。 他不是没有听到她的闷哼，不是没有看到她眼角的泪水。 可那又怎么样？ 这全是她自找的！ 她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这样下贱的女人，怎么配！ “温凉，我第一次见到有人为了这个给自己的丈夫下药的，你真他妈的下贱！” 不堪入耳的话凌迟着她的耳膜，可温凉不在乎，她真的不在乎，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对，我就是下贱！穆城，我要你，我要你的全部！” 她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她紧紧地环着穆城的脖颈，哭着小声的啜泣着。 “穆城，给我，全给我。” 第十章 穆城 你自由了 穆城不屑着，愤恨着，扯着她的头发。 “温凉，你真是我见过最下贱的女人。” 她的头皮被扯的发疼。 她的身体犹如被撕裂。 可她不后悔，真的，一点都不后悔。 温凉整个身子都在颤，眼底带着泪，可唇上却挂着笑，死死地抱着他，就像是在抱着她的命，对着眼前这个厌恶自己到死的男人，不顾一切地喊。 “穆城，我爱你！我爱你……” 女人发疯似的攀上他的身体，无论被他如何残忍的对待，就像是疯魔了般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我爱你”，犹如是垂死挣扎的困兽，疯狂的不顾一切。 穆城觉得今天的温凉有些不同寻常。 十年时间，她犹如影子一样追随自己。 她做的很好，如同一个真的影子一样，安静渺小，毫无存在感。 可如今她就像是飞蛾扑火，像是燃尽自己最后的生命，带着奋不顾身的决然。 无端的，让人觉得碍眼。 是的，很碍眼。 穆城动作依旧狂肆，可脸上的表情却只有冷漠，甚至连眼底，都只剩下嫌恶。 刻骨的嫌恶。 刻骨到足以令温凉浑身僵硬，双眼猩红。 她抓着他的胳膊，仰着头，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自欺欺人地问。 “穆城，你是爱我的，是不是？” “呵...”回答她的，是男人的冷笑。 温凉赤红着双眼，将眼泪逼退，又不死心地问了一句，“穆城，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穆城被她弄的一声闷哼，抓着她的头发，冷笑着。 “爱？你也配？” 温凉像是被钉死在原地，突然就疯狂起来，对着他的脖子狠狠咬下。 力道之大，直到尝到血腥味。 “我不配？谁配！” 温凉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卑微着，祈求着，“穆城，算我求你，你爱我一次，你就爱我一次好不好！” “做梦！” “一次！就一次！” 温凉双眼放空，眼底全是寂寥和绝望，指甲几乎扣到男人的皮肉里，不顾一切地恳求。 爱成疯魔。 “穆城，我只要一点，一丝，一分，一毫都可以，你说爱我，你说啊！” 穆城根本懒得和她废话，更不想听她鼓噪，她对他唯一的作用，不过就是泄欲工具。 他将温凉的头按向身下，整根没入，将她的嘴堵的严严实实。 “唔唔唔！”温凉的喉咙几乎被顶穿，那力道霸蛮的，让她连心都跟着被扯碎。 她发不出声，连哭都哭不出来，只能在他的进攻下逐渐变的神思恍惚。 事后，男人将自己的西装扔在她身上，如同在扔一件垃圾。 转身大步离去的瞬间，只听到身后女人用沙哑的，近乎微弱的声音喊。 “穆城，就算是骗骗我，好不好，你说爱我，说爱我...” 穆城身形一震，有什么东西几乎从胸腔呼啸而出，可却被他强行按压下去，头也不回地离开那满地狼藉。 山风呼啸着，吹乱她的头发，甚至将她的眼睛也吹的瑟瑟发疼。 好疼，真是好疼。 温凉盯着男人决然离去的背影，盯着盯着就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就流出了泪。 到底，他连谎话，都吝啬施舍呢。 有萤火虫从山涧飞来，在温凉的身边围绕成浅淡的一圈。 星星点点的，将这黑夜也染上诱人的光明，可到底，天亮了，就会死。 鸟叫虫鸣，银河漫天，是她见过最美的夜。 温凉目光怔忪地看着天际蔓延两端的银河。 今天是七夕节，牛郎织女相会的好日子，真羡慕，就算一年只能见上一次，但只要心里有对方，就算是相隔浩荡银河，却仍相守千年。 真的很幸福。 温凉起身，殷红的血线，顺着白皙的腿往下流，看着分外触目惊心，可她却恍若未觉。 她走到离两人不过十米的地方，蹲下身子，看着那个装着所有真相的公文包。 她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将她调查的所有真相，证据，一页一页，一张，一张地撕掉。 真相，到底是留给愿意相信的人。 可她不知道啊，在这世上，又有谁愿意相信她？ 她爱穆城，爱到连自己都忘了，可穆城不爱他啊！ 因为不爱，所以厌恶，因为不爱，所以冷漠。 温凉从一开始就知道，可她到底不甘心，她不甘心做影子，不甘心只能默默地守在他身边。 所以，他才会约穆家大哥出来见面，婉拒两人早就定下的婚事。 而穆家大哥，才会在回程的途中才会遇上车祸，连个全尸都没有见到。 所以穆城没恨错人，归根到底，是她害死了他大哥，是她.... 只是老天终归是慈悲的，预报的暴雨没有来，温凉却跟石头似的，呆滞地坐在情人崖整整一夜。 她看着黑黝黝的山涧，有一刹那甚至想，是不是跳下去，穆城就能记她一辈子。 可温凉，别傻了，他不会记得，他什么都不会记得的。 天空重现破晓的那一刻，她看到了情人崖著名的双色彩虹。 那个象征这天荒地老的双色彩虹。 她笑了，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对着漫天霞光，给穆城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被转接到公司，秘书何宇告知她穆城一大早已经出国出差。 看来，连跟他亲口道别的机会都没有了。 温凉苦笑，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一条微信，只有六个字。 穆城，你自由了。 第十一章 她也有自己的骄傲 温凉回到家，将自己从里到外清理的干干净净，然后走到卧室，弯腰将床底的将一个陈旧的行李箱拿出来，这是她第一天到穆家时候的行李。 温家没有给她嫁妆，里面都是些她以前的衣物，她找了一件干净整洁的换上，把一头长发扎起，从卧室开始，将整栋别墅里里外外清理了遍，佣人要帮她，她没让。 穆城有很严重的洁癖，见不得脏东西，当然，她也在脏东西的范畴之内，所以，她的衣服，她的东西，她所用过的一切一切都要清理的干干净净。 就算走，她也想走的干干脆脆。 她不想再给穆城造成任何困扰，要知道，有一次，她不小心将自己看过的书放在穆城的办公桌上，他当下就把书房里所有的用具都换了。 想想也真是，那么多的东西，他也不觉得心疼，以后哪个女人受的了？ 想到这里，温凉愣住。 她以为自己会伤心，会痛苦，可没有，她很平静，是真的很平静。 忙活一整天，才把家里打扫干净，温凉让搬家公司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扔掉，自己再把早就准备好的信封放到穆城的书房。 想了想，她特别拿了一个保鲜袋把信封装上，嗯，这样还方便他扔。 看着信封，温凉苦笑，其实从一开始，自己就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结局，不然也不会早早的就准备好这一切吧。 关上大门的那一刹那，她最后看了眼这个承载着她无数美好向往的家，怔愣，再然后，转身，再没回头。 离开穆家，温凉来到温家，温凉平时在家没什么架子，佣人们都很喜欢她，只是老爷太太不喜欢温凉，他们也不敢表现的太活络。 现在一看是温凉，连忙上前给她开门，说太太和先生都去医院照顾温瑾瑜了。 温凉有些麻木，从车的后备箱拿出二件礼物，呆呆看了许久。 温家二老的生日从来是跟温瑾瑜一起过，她才回温家一年，今年的生日恐怕他们也不会想跟自己一起过，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 佣人看见温凉把包装完好的礼物扔到门口的垃圾箱里，不明所以，跑到垃圾箱一看，想开口时，温凉的车已经开走了。 锦城一向是阴雨连绵的，可今天，却意外的晴朗。 温凉开着车，载着满满一车的花，把每一个，见证自己那段奋不顾身追随的地方，都放上了一朵花。 谢谢你们，陪她走过这些路，谢谢你们，见证她一如既往的虔诚。 温凉以为自己会哭，可她没有，她比自己想象的要平静，平静的，连她自己都觉得诧异。 最后，她来到一处正在建设的地方，十年前，这里是城中村，可现在随着城市的规划，这里将会变成锦城最大的主题公园。 而当初穆城救过自己的小巷子，已经建好了摩天轮。 当时，她被养母打的浑身是血，像条死狗一样被扔在冰天雪地的黑暗巷子里，血都被冻成了冰，那一刻，她以为自己会死。 可没有，年少的穆城救了自己，甚至还将自己带回家，让家庭医生帮她治伤。 那时候她又黑又瘦又小，就这么怔怔地看着那个清冷俊秀的少年，然后握住他伸向自己的手。 时至今日，她还记得，那双手，很暖，很暖。 从此之后，他就成了她黑暗世界里的唯一光明，这一照亮，就是十年时间。 摩天轮，象征爱情。 她笑着，释然而又平和，终究，上天对她是不薄的。 温凉的视线落在那崭新的摩天轮上，眼底含着笑，直到她看到那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 “穆城哥，这个摩天轮好漂亮，我们一起坐好不好！” 温瑾瑜害羞而娇弱的喊叫声刺入耳膜，如同钢钉，将温凉钉在原地。 出国？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出国…… 温凉苦笑，也对，他又不爱她，会骗她是理所当然的。 她转身，不想再让自己陷入嫉妒而又疯狂的可悲境地。 穆城有他的骄傲，她也有。 可没想到，才刚走出一步，嘴边被人捂住，拖拽进一处阴暗的巷子。 第十二章 穆城 救我 砰！ 温凉被人狠狠地甩到地上，额头被砸出血，小腹有些抽疼，抬头正好对上三个打扮的流里流气的黄毛男人。 “温瑾瑜那女人说的就是她吧！条挺顺啊！” 说完双手狠捏了把她的胸口，几个男的哈哈大笑。 她被捏的倒抽口凉气，可心头的火焰却是瞬间窜高。 温瑾瑜！温瑾瑜！！又是这个女人！ 眼见三个男人朝自己逼近，温凉心头慌乱，可却强做镇定。 “几位大哥，温瑾瑜出多少钱？我给你双倍，不，你们要多少就给多少，您们看怎么样？” 那三个黄毛一愣，显然没料到温凉居然会这么镇定，为首那人呵呵一笑。 “美女，挺豪爽嘛！钱我要，你人我也要，听说还是个孕妇呢？这孕妇的滋味……” “大哥，你们认错人了吧，我没有怀孕啊。”温凉边向后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希望能为自己谋得一线生机。 “呵呵，穆太太，你怕是不知道，那女人早就买通了医生骗你呢。” 三个黄毛男人笑的更开心，“你的确是怀孕了，她还让我们弄死你，挖出你的孩子给她玩呢！” 什么！ 温凉心神巨震，挖出你的孩子给温瑾瑜玩？？？ 脑海中犹如平地闷雷，炸的她连站都站不稳。 温凉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个耳光。 她怎么这么蠢！ 蠢到居然中了温瑾瑜的计！ 这些天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调查温瑾瑜上面，居然都没有想到去别家医院重新检查怀孕的事，她是怎么做母亲的？她是怎么配做一个母亲的！ 怎么办？现在应该怎么办？ “美女，你放心，虽然那女人让我们把你往死里折磨，但是你只要你配合，我们会让你死的轻松点，毕竟你这么漂亮。” 男人一步一步地朝她逼近，她也顾不得许多，手伸进包里，按下快捷拨号键。 电话，通了。 温凉飞快地拿起手机，对着电话那头声嘶力竭地喊。 “穆城，救我！” “嘟嘟嘟嘟....” 温凉话没没说完，电话便被挂断。 那一刻，温凉从未如此绝望过。 “操！居然敢喊人！” 为首那个男人没料到温凉居然会突然拿出手机求救，一个耳光扇在她脸上，一下就将她手里的手机打飞出去。 “救命！救命！” 温凉心神俱震，拼命地挣扎，却被为首的男人捂住了嘴，拽着她的头发就往墙上撞。 “我让你叫人！我让你叫人！嘴贱，叫人！让你贱！” “放开我！” 温凉手脚并用，尖叫着，瞧见混混身上的刀具，猛地抽出来，不要命地朝男人大腿上扎。 男人的手臂猝不及防地被她刺中，瞬间大怒，一脚将她踢得老远。 砰！ 她在地上滑行一段，重重地撞在墙壁上，另外两个混混将她架起来，就像是砧板上的肉，对着她的脸就是一阵狂扇。 温凉被打的头晕脑胀，眼角的余光却瞧见巷子口不远处，站在摩天轮之下的一男一女。 男的英俊清冷，女的娇弱柔美，女的正在兴高采烈对他说着什么，夕阳的余晖落在两人的身上，就像是一副完美的画。 “敬酒不吃吃罚酒！敢捅我？温小姐要你死，你现在就去死吧，烂货！”被温凉刺伤的男人双目猩红宛若野兽，拿起刀狞笑着，犹如地狱来的恶鬼，他抓住温凉的肩膀，伸手捅了过去…… 第十三章 来认遗体 穆城听着刚才那声嘶力竭的求救声，只觉得可笑。 同样的手段，同样的欺骗，难道她以为自己还会中计？ 她什么时候才能停止这种愚蠢的游戏？简直可笑至极。 他把手机放回包里，之后手机又响了一次，这次响了三声就挂断了，还是温凉那个女人的电话。 还真是锲而不舍。 穆城没接，将手机丢在一边，心口却莫名其妙的憋闷，就连温瑾瑜在一旁说的话，他也没有听到，直到坐上飞机，他还望着手机上那个未接来电怔怔出神。 他是不是疯了？居然想着回拨？ 如果回拨，温凉那个女人肯定更加得意！ 手机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穆城拧着眉头，最终还是没忍住，回拨过去。 听到的，却是对方已关机的提示。 砰！ 手机砸在位置上，穆城按了按眉心。 他真的是疯了！ ....... 等穆城再次回到锦城时已是二个月以后，这两个月，平常问东问西的女人居然连一个电话都没有，一个，都没有。 别说是电话，连微信都没有一条。 这是什么意思，不玩欲擒故纵，改玩失踪？ 难道她以为这样自己就会给她打电话？ 可笑！ 穆城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回公司，将自己投入在工作中。 可每做一件事，他的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女人的样子。 二个月，那个女人从来没有忍住这么长的时间，她现在在干什么？现在是工作时间，她难道又在给那些男人看病？ 该死，他就不应该让她继续工作! “穆总，穆总，温小姐来了。” 呵！终于是来了么？ 这次又带来什么东西讨好他，亲手做的饭菜，还是他喜欢的画，他才不会…… “穆城哥，穆城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温瑾瑜扑进穆城怀里，尽情地呼吸属于他的味道。 穆城愣住，“怎么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谁？”温瑾瑜娇嗔一声，紧紧地环着他的腰，“穆城哥，你不在的时候，我好害怕，我害怕自己万一生病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完，温瑾瑜抬眸，满含期待，“等我做完手术，就可以和穆城哥在一起了，对不对？” “这件事以后再说。”穆城刻意忽略心头那点失望，有些不耐地开口。 “以后...再说？”温瑾瑜微怔，声音带着哭腔，捂着脸。 “穆城哥，我，我不是要逼你的，你知道我从来都不会逼你，就算你不跟姐姐离婚也没关系，我只要在你身边就好。” “我说了以后再说。”穆城眼底的燥意更甚，甚至带了些冷意，温瑾瑜的心狠狠一沉。 穆城这是怎么？他从来都没有对自己这么冷漠过！ 她双拳紧握，内心愤怒不已，可面上仍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样子。 “穆城哥，我如果做错什么，你别放在心上，我不是有意的，你别不理我...” 穆城脸色黑沉，温瑾瑜这爱哭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以前觉得惹人怜爱，可现在怎么这么令人厌烦？ 他根本没说什么，她都能哭上半天，不像温凉，受了再大的委屈都是笑着。 明明很委屈，明明很痛，都还是笑着。 等等，他怎么会想起那个女人？？ 穆城揉了揉眉心，强自压下心头的烦躁，强忍着心头的怒意，软下声音，“我没有不理你，你别想太多，就是公司事多，你先回去，手术的事以后再说。” “手术的事……以后再说？”温瑾瑜脸色僵白，双目睁大，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可医生说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好了！” 穆城忍无可忍，厉声低斥，“瑾瑜，我的话，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温瑾瑜像是受了巨大打击，捂着胸口，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呆滞地坐在原地，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 穆城眉头紧蹙，越发烦躁，此时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划开一看，他有些疑惑，锦城公安局长？ “王局，有事？” “穆总……的确……是有件事……”电话那头的王局吞吞吐吐。 穆城是新婚，这穆太太又是温家唯一的女儿，接下来的话，他要怎么说？ “王局？”穆城语气有丝不耐，王局没办法，只得暗道一声听天由命，这才咬牙说道。 “穆总，您如果有时间的话，需要到局里一趟，是关于您太太的。” 穆城一愣，那个女人又惹祸了？果然，没哪天消停的。 “她的事，以后直接告诉秘书何宇，由他处理。” “……恐怕这件事，只能是您处理，是关于认领遗体的事……” 穆城的心猛然一扯，似乎是有一只手，将他的心瞬间揪紧，甚至，连他的身体都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认谁的？” 感受到隔着电话传来的巨大压迫，王局又叫了一声夭寿，声音都有些打颤。 “您，您太太的……” 第十四章 她不舍得死 医院，太平间。 王局满头大汗地站在旁边，根本不敢看穆城的脸色，其实他挺同情穆城的，这么漂亮一个老婆，被人糟蹋成这样，挺惨的。 思索再三，他还是好心提醒道，“穆总，人死不能复生，还请您节哀顺变，歹徒我们已经全城通缉了，肯定会帮穆太太讨回公道，这遗体，我个人建议您还是别看了。” “打开。”穆城的声音很冷，比停尸房的冷气还冷。 哗啦哗啦..... 拉链缓缓拉开，从女人的细碎的发梢，到女人的圆润额头，再到女人挺翘的下巴，穆城就像是被钢钉钉死，每钉一下，心脏就撕裂一块，那痛的，就像是从钉死，再愈合，再钉死，再愈合，痛的，几乎令他无法站立。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砰！ 停尸台被他猛地推回去，他就这么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站着。 突然，发出一声闷笑，紧接着，是大笑，最后，笑的连气都喘不过来，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穆...穆总....”王局被穆城突如其来的笑吓的差点白血病发。 宁听阎王哭，不听穆城笑，这句话锦城谁不知道，穆城这个样子，该不是疯了吧？ 要命啊，他马上就要退休了，怎么摊上这种倒霉事！ “穆总，您放心，杀害尊夫人的凶手，我们一定会尽最大努力捉拿归案！” 完了，穆城唇角的笑意扯的更大了…… “王局，你用多少年，才坐上今天的位置？”穆城拧着笑，却笑的渗人。 “呃，二十，二十几年吧……” “二十几年？”穆城转头轻笑着，目光狠厉，下一秒径自掐住王局的脖子，又狠，又绝，似乎下一秒，就能断绝所有生机。 “那女人给你什么好处，值得你用二十几年的努力交换？演这场戏，骗我？” “局长！” 旁边的警察差点没吓尿，立刻掏出枪指着穆城的头。 “冷静点！穆先生！冷静！” 枪口，黑洞洞的。 气氛，极度紧张。 可穆城浑然不觉，越掐越用力，猩红的双眼狠狠地盯着王局，唇角笑着，宛如地狱而来的耳膜，声音低沉的，犹如丧钟。 “说，那个女人，在哪？” 王局被掐的直翻白眼，他倒是想说，躺在那儿的，就是温凉啊！ 小警察一看完了，自己的老大都被掐的下身失禁了，也顾不得许多。 咔哒咔哒咔哒！ 子弹上膛的声音，“我数三声，你再不放手，我们就开枪了！” 穆城眼底幽深，跟没听到一样，笑着，“宁死不说？好...” “三、二、一！” 啪！ 穆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停尸房，一棍子打在他手臂上，力道之大，瞬间让穆城放开了手。 王局跌坐在地上，脸色酱紫，连咳嗽都没力气，立刻就被几个快吓傻的警察带离停尸房，远离穆城这个疑似疯子。 原本还人满为患的停尸房，瞬间只剩下穆老爷子和穆城两人对峙，穆老爷子满脸通红，恨铁不成钢地怒斥。 “人活着你不在乎，人死了你在这发疯！丢人现眼！” 穆城的手臂被拐杖的尖端划出了血，而他却毫不在乎，在目光淡漠地看向穆老爷子，斩钉截铁。 “爷爷，她没有死，您说错了。” “没死？”穆老爷子是又气又心疼，指着那句遗体怒喝，“都这样了还叫没死？那要怎样才算死？？” “你别忘了当初她是怎么害死你哥的，你也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承诺爷爷会让这个女人受到惩罚！你别说你爱上了这个女人，你别说你爱上了这个杀人凶手！” 穆老爷子想到自己另一个孙子心里便是无比悲凉。 那么好的一个孩子，连全尸都没留，现在温凉死了，就是老天的报应！ “现在她死了，你正好可以和温瑾瑜结婚，你不是喜欢她吗！” 穆城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重复着刚才那句话，“爷爷，她没死，您说错了。” “你！”穆老爷子气的肝颤，嗖地一下拉出停尸台，攥着穆城的胳膊扯到台子前，指着那个已经面目全非的女人说。 “脸被老鼠啃烂！器官被拿走！身体腐烂！还要怎么，才算死了！” 穆城僵在那里，好半天没说话。 穆老爷子这才觉得自己的行为似乎有些不妥，就算有天大的仇恨，人都已经死了，他闭上眼睛，平复情绪。 “小城，你……” 轰！ 他话还没说完，回应他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 ....... 穆城坐在车上，脑子里嗡嗡作响，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 温凉！你真是行啊！居然能联合公安局长骗他？胆子简直包了天了！ 遗体？ 你以为我真会相信你的谎话？你会舍得死？ 穆城冷笑着，愤怒着，却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抖，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叫嚣着，似乎下一秒就会将自己冲的支离破碎！ 方寸大乱，毫无章法。 他就像是疯子一样冲进家，猛地打开家门。 扑面而来全是干净清爽的味道。 就像是用什么东西仔仔细细地清扫过，客厅里整洁的一尘不染，窗明几净。 再也没有那个女人坐在沙发上的身影，茶几上再也没有时令的鲜花，空气里也再也没有那个女人的味道。 很干净，是他最喜欢的干净。 可太干净了，干净的心里像是空了一块，干净到连眼前的视线都有些许模糊。 没有那么女人的气味，一丁点都没有。 “温凉！出来！有胆子骗我，没胆子出来？” 砰！他踹开卧室的房门，一览无余，没人。 “欲擒故纵对我没用？根本就没用！” 砰！又打开一扇门。 “我警告你！立刻出现！不然我根本不会爱你！” 吼出这句话，穆城愣住，他在说什么？他在说爱？ 不是，他不会爱温凉的，他不可能爱温凉的，他只是生气，是这样，就是这样！ 穆城急匆匆地冲上楼，倏然打开阳台门，对的，以前，她都会藏在阳台，突然袭击吻住她。 可这一次，没有，什么都没有…… 穆城如同无头的苍蝇，在客厅，卧室，洗手间，阳台...一间间地找过去，可连那个女人半根头发丝都没见到！ 她到哪里去了，她到哪里去了？ 他心底的愤怒渐渐被恐慌取代，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家里为什么这么干净。 她的书，她的衣服，她的化妆品……所有跟那个女人有关的东西，都不见了……都不见了！ 谁？ 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偷走她的东西！ 穆城一拳砸在墙上，胸腔的火焰几欲将自己焚烧殆尽，倏然，他看向那扇半掩着门的房间。 对了！书房！ 他从来不允许她进自己的书房，所以，她一定以为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是了，她一定藏在书房！ 穆城冲进书房，焦急的视线正好落在书桌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张白色的信封，外面包着的塑料袋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刺眼。 而信封的外面，画着一个笑脸，很大、很漂亮的笑脸。 穆城心就像被扯着，狠狠地撕着，盯着那个信封，居然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他在颤抖，他在害怕，但他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最后，他还是走上前，拿起那张信封，撕开。 啪！ 里面掉出的，两个东西。 一个结婚戒指，一份离婚协议。 第十五章 恭喜你 得偿所愿 蓦然的，穆城脑子里闪过那天情人崖上，那个女人回眸冲她笑的样子。 就像飞蛾扑火，不顾一切。 不，她不会死，没他允许，她怎么敢死？ 穆城呼吸抽搐着，心里不停地冒着血水，带着剧毒，一点一点地涌向自己的脑子，心脏、四肢百骸，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 绝望的死寂。 他站在原地，就像是被定住似的，怔然的，空洞地看着那枚戒指。 凉薄的唇角骤然扯出一抹笑，绝望的笑意。 温凉，你喜欢玩，我就陪你玩。 他拿出手机，对着电话那端冷酷地下令，“三天之内，收购温氏。” “啊？”电话那端的秘书何宇一怔，皱眉，“穆总，温氏才刚引进风投，势头正胜，我们现在收购，需要付出很高的代价。” “我不喜欢重复。”穆城的声音比刚才还冷，让何宇微怔，继而点头应允。 “好的，穆总。” 穆城顿了顿，却又继续补充。 “不，不是三天，二天之内我就要看到收购结果！” 说完径自挂断电话。 何宇狠狠拧眉，二天，他有没有听错？ 先不说收购计划是否合理，就说着两天的时间，未免也太赶了，而且穆氏和温氏没有竞争关系，董事会怎么可能允许批下收购款项，这件事等同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是不是疯了！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见过穆城如此郑重其事，究竟发生什么了？ 话虽如此，但对温氏的收购却未停止，一时间，形势大好的温氏被弄的风雨飘摇。 温父忙的焦头烂额，面对董事会的压力，终于是隐忍不住，放下老脸，冲到穆城办公室讨一个说法。 “穆城，你究竟为什么这么做！”温父满脸冷沉，皱眉看着在大班椅上面色冷漠的男人，满脸怒气。 “温氏和穆氏没有竞争关系，你不计成本疯狂收购是为了什么！你这样做，是想把温家在锦城除名吗？” 穆城眉目冷漠，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静静地注视着他暴怒的脸，淡漠地问，“她在哪里？” “谁？” “温凉。” “我怎么知道？”温父被问的莫名其妙，继而双眼圆睁，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红着脸吼道，“你为了温凉，收购温氏？” 穆城凝视着他，仔细观察他的面目表情，继续问。 “她最在乎的就是父母，告诉我，她在哪，我可以放过温家。” “我不知道！”温父简直气笑了，“穆城，小凉是你的妻子，你反过来问我她在哪里，你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温父的胸膛上下起伏，继而又想到这几天温瑾瑜每天在医院以泪洗面的样子，心头的怒气更甚。 “更何况，我女儿在医院等你，你却不顾她死活在这里收购温氏，难道你就不怕她知道后，会伤心吗？” “你女儿？”穆城死寂的脸终于带了一丝表情，看向温父的脸色却讳莫如深，“你女儿只有一个，那就是温凉，而温瑾瑜，不过是个养女。” 温父脸色僵白，被穆城这样的眼神盯的心惊，半响才说，“那又如何？” “告诉她，玩诈死，我陪她，她想玩，我就用温氏跟她玩。” “什么？你说温凉……死了？”温父满脸震惊，双腿一软，脸色惨白着，“怎么可能？” 温凉到底是他的骨肉，就算是再不讨喜，骤然听到她死亡的消息，温父也有些接受不了。 穆城看温父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白痴，声音冷又淡漠，“诈死而已。” 他低眸，目光落在手上的结婚戒指上，来回轻轻地摩挲，像是在抚摸最爱的恋人。 “如果想温氏安然无恙，就让她的见我，我没什么耐心。” 温父跟被雷劈了似的，突然听到温凉的死讯，他有些无法接受，甚至连想好和穆城谈判的事情都没继续下去，脚步踉跄地跑出办公室。 穆城收回视线，要不是温凉，他根本不屑对温家动手，不过，他不急。 温凉将温家看的如此重要，不可能放任温氏败落，一旦她出现，那时候，他一定要她知道欺骗自己的下场。 他笑着，唇角是一切尽在掌控的笑意。 果然，第三天一大早，他就接到一条陌生的短信，约他在锦城在建的主题公园见面。 主题公园？ 那个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幼稚，他看着那条短信，数日紧绷的唇角终于舒缓。 温凉，最了解你的，始终是我。 你放不下温家，更放不下我。 跟我玩，你还嫩了点。 穆城阴郁到底的心情终于在这一刻拨云见日，死，你怎么舍得死？ 一路上，他都在想见到温凉后要怎么惩罚她，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心情有多么雀跃。 到主题公园的时候，他收到一条共享位置信息。 他的心在激荡，脚步也越来越快，马上就能见到那个女人了！ 有个人影渐渐出现在他的视野中，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穆城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他控制不住地喊。 “温凉！” 站在阴暗处的人影终于走出，只是却不是温凉。 是一个男人，他再熟悉不过的男人。 他曾经的朋友，死缠着温凉的朋友，顾离。 “怎么是你？”穆城沉怒。 “阿城，好久不见，你就是这么欢迎我的？”顾离没回答他的话，狭长的双眼凝着他，很冷。 “你怎么会在这儿？温凉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你的手上？她人呢？” 温凉，你还真是好的很！居然找到顾离帮你！ 难怪他查了那么久都查不到，如果锦城交通局的一把手想隐藏一个人的踪迹，那可真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他怎么忘了，这个该死的男人在他和温凉结婚之前就死死缠着温凉，还说为了她不惜和家里人闹翻，可惜，温凉爱的只有他！温凉也只能爱他！ “她在哪！” “别着急。”不同于穆城的震怒，顾离是笑着的，只是脸上的笑容很冷，前所未有的冷。 “穆城，我的好兄弟，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约你在这里见面么？” “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穆城瞬间暴怒，拧着他的领口低斥。 “别急着挥拳头，我来，是恭喜你的。” 他顿了顿，从包里拿出一个高清平板，凑到穆城跟前，脸色冷凝。 “恭喜你重获自由，恭喜你得偿所愿，” 顾离唇角在笑，可眼底却含着泪，那是痛的，至深的悲痛。 “朋友一场，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开心，所以，我送你一份礼物。” 第十六章 是她活该 平板里是一段监控视频，正对着一个小巷子。 正是他们眼前所站的地方。 穆城朝巷子里望去，巷子里阴暗，潮湿，带着股恶臭和腐烂的味道，那股恶臭，狠狠地侵蚀着他的脑子，心脏，就像要他所有的呼吸，心跳，全数剥夺。 “来，走进来，这里才是最佳的观影位置。” 顾离自顾自地走到巷子的最里面，穆城有严重的洁癖，却控制不住自己双脚，犹如一个傀儡，也跟了上去。 地上全是垃圾，肮脏的土地上还有大片大片的暗红色污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刺目的，像在扎他的心，一下，又一下。 顾离拿起平板，点开视频，按下播放键。 画面上是一个女人。 那个贯穿他十一年记忆的女人。 那张未施粉黛就已惊艳绝伦的脸，他这辈子只见过一个人。 温凉。 这个视频，是在这个巷子里拍的？？ 时间，是二个月前，他出国的前一天。 穆城心神俱震，他睁大着双眼，眼睁睁地看着视频里那个女人，走到巷口，满脸平静，可就在她回眸的那一刻，像是看见了什么画面，脚下像是生了根。 定定地看向一个方向。 他的视线望过去，拿着平板的手几乎不稳，是摩天轮。 视频上的温凉在巷口站了很久，刚想要离开，却猛然被三个流里流气的黄毛混混扯着头发拖进小巷。 她被甩三个耳光，被踢到墙角，她挣扎反抗，拿出手机求救，却被混混一脚踢到好远。 温凉试图逃跑，却被流氓捉回来，一阵毒打，她试图反抗，却被流氓夺走刀，狠狠捅在她身上，一刀，又一刀，血染红了她的衣服，再然后，她像个破布娃娃般被砸到地上。 可这个女人这么倔，这么倔，又怎么会轻易等死？ 她一边捂着腰腹的伤口，一边爬向手机掉落的地方，伸出满是鲜血的手，颤抖着拨通电话，电话放在她耳边时间不过数秒，紧接着她的手机滑落到地上。 她的脸背对着摄像头，看不清她的表情，可随后她放下电话，就这么仰着头，朝着巷子口的方向。 看什么....她在看什么..... 穆城呆滞地望着视频上那个趴伏着的女人，那么瘦，那么小，心在撕裂。 当时自己又在干什么，哦，对了，第一个电话，他挂断了，第二个电话，他没接。 视频到此戛然而止。 “穆城，喜欢吗？” 顾离看着穆城，终于露出了他熟悉的笑容，只是这笑，却再也没有往日的爽朗，只剩下冷。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纠缠你，这十年，你心心念念的愿望，她满足你了。” 顾离轻笑着看眼前已然呆滞的男人，淡淡开口，“很高兴，对不对？” “怎么能不高兴，一个纠缠你十年的女人终于死了，你终于解脱了，这种兴奋，足够里乐上三天三夜，开香槟庆祝。” “你以前说的没错，这个女人很蠢，实在是太蠢了，所以现在死了，也是活该。” “你说她是不是活该？我给她顾家好奶奶的身份不要，偏要嫁给你找虐。” “你说她是不是活该？我宠她爱她不要，偏偏要望夫石一样天天在家等你。” “你说她是不是活该？死到临头，不打120，打电话给你。” “她最活该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顾离在笑，可眼角却沁出了泪。 “她最活该的就是，在你这个渣滓再跟别人卿卿我我，挂断她电话的时候，她没有怨恨，没有责怪，就像个傻子似得看着你，直到死！” 砰！ 顾离将平板狠狠地砸到穆城脸上，力道之大，让他的额头见了血。 殷红的血液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流到他眼里，只剩一片血色。 顾离揪着穆城的头发，逼着他看仔细平板上刻意放大过的温凉的脸，那苍白的，无血色的唇角，微微扬起的笑容。 “看到了吗？她在笑！都快死了，都还他妈在笑！” 穆城浑身僵硬，如坠冰窟，冷气透过他的骨头缝，疯狂地往四肢百骸冲，冲到他心里，冲到他脑子里，冲到他肺里，让他的呼吸都如同冻成了冰，连气都喘不过来。 顾离愤怒至极，一下拧起已经站不稳的穆城，将他的脸狠狠地按在地上。 按在那块暗红色的痕迹之上。 “这里！就是在这里！她被捅了一刀！” “还有这里！就是在这里！你这个渣滓挂断了她的电话！！” “还有这里！就是她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的地方！！！” “跟你结婚后，我问过她，我问她后不后悔，你知道这个傻子是怎么回我的？” 顾离闭着双眼，泪水终于忍不住从眼角滑下。 “这个天底下最大的傻子说，她哪有时间后悔，她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爱你，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瞧不起她，骂她狠毒，骂她荡妇，骂她婊子，她也绝不后悔，因为她这一生，下一生，生生世世，都只爱一个男人，那就是穆城。” “我恭喜你，穆城，恭喜你再也遇不到一个这么傻的女人。” “我恭喜你，穆城，恭喜你再也遇不到一个这么难缠的女人。” 顾离后退数步，看着穆城，朝他笑。 “我恭喜你，穆城，你终于彻彻底底地摆脱她了。” 说完，他抬脚，转身，大步离去。 而穆城，任由眼前一片血色，面色灰白地定在原地。 第十七章 你想要的 我都给你 穆家将举办一场盛世婚礼，锦城所有的权贵都收到邀请。 婚礼将在海边举行，耗资数亿，用最顶尖的婚礼设计团队，最奢华的婚礼配置，最高规格的婚礼水准，婚礼的每一处细节，都必须尽善尽美。 温瑾瑜得意洋洋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耳边全是权贵们的恭维。 “温小姐，你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新娘，今天的婚礼，势必独一无二。” “温小姐，你真的好幸福哟，穆先生这么疼你，我们都好羡慕。” “温小姐，以后你可要多多在穆先生面前为我们美言几句，我们都仰仗您呢！” 温瑾瑜犹如众星拱月般站在权贵圈的中央，享受着，爽快着。 不远处，是锦城金字塔尖的男人，他俊朗非凡，大权在握，是锦城所有女人的梦中情人，而这个男人，是她的，是她一个人的。 是她温瑾瑜的！ 值得啊！她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温瑾瑜痴迷的看着不远处的男人，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 温凉，你嫁给穆城又怎么样？ 温凉，你救过穆城又怎么样？ 温凉，你是温家大小姐又怎么样？ 温凉，你为他付出一切又怎么样？ 最后，得到他的，是我温瑾瑜。 她拧着精心设计过的奢华裙摆，优雅从容地走到穆城面前，巧笑倩兮。 “穆城哥，我们走吧。” “这就等不及了？”穆城转眸看她，唇角带着笑意。 “没，没有啦.....”温瑾瑜羞涩地低下头，绞着手说，“我只是太高兴...” “高兴？”穆城笑意更深了些，“放心，一会儿，你会更高兴的。” 温瑾瑜激动万分，甚至忍不住要高兴地叫起来，可外表却还要保持温柔贤淑的模样，她克制住内心的喜悦，紧紧地挽着穆城的胳膊。 像个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女王，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下走过长长的红地毯，走到神父面前，媒体的闪光灯在拍摄。 都记录着这意义非凡，不同寻常的一刻。 温凉，你输了，你彻彻底底地输给我了。 她的视线落在温家人身上，嘴角露出笑意，终于，她想要的一切，都达成了。 神父目光平和的看着眼前的人，声音清朗地问。 “穆城先生，你愿意娶温凉小姐为妻，无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爱护她，关心她，呵护她，一生一世陪伴她吗？” “我愿....”温瑾瑜下意识地回答，说到一半才察觉出不对，神色微冷，狠狠瞪了神父一眼， “神父，新娘名字说错了。” 说完，她又一脸委屈地看向穆城，见他并没有看自己，又憋不住地小声提醒。 “我叫温瑾瑜，不叫温凉。” 神父一脸莫名，“我当然知道你叫什么，可穆城先生今天娶的是温凉女士。” “穆城哥，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 温瑾瑜心下一慌，立刻转脸瞧穆城，谁知男人根本没理她，反而神色淡漠地点头，“婚礼继续。” “好的，穆先生，那我请温凉女士出来。” “好。” 穆城话音落下，神父便按下一个按钮，紧接着，原本盖满鲜花的婚礼台像两侧缓缓拉开，紧接着，一个白色的平台缓缓升起。 呼！ 阵阵倒抽凉气的声音响起，在场所有人都被出现在面前的东西惊呆了。 棺...材？！ 是的，棺材。 纵使是台上的水晶棺再做工精美，美轮美奂，却无法掩饰它是一个棺材的事实。 此刻，棺材里正躺着一个身穿白色婚纱的女人，她的脸上盖着面纱，手里拿着新娘捧花，双眼紧闭着，犹如沉睡般。 “啊！” 温瑾瑜吓的尖叫一声，脚下一滑，一个没站稳，居然是连滚带爬地从阶梯上跌下来，精致繁复的头饰散乱，裙子刮破，脸上的妆容被弄花，高跟鞋也断了，整个人无比狼狈。 她惊恐地指着台上的棺材，想起刚才见到的那张可怕的脸，捂着嘴呕吐起来。 “尸体，尸体！” 温瑾瑜尖叫起来，如同一枚炸弹扔进人群，现场乱成一片。 叫喊声，尖叫声，惊恐声，不绝于耳。 “安静。” 穆城的声音不大，却意外的让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盯着那个天子骄子般的男人，打开棺材，温柔的，深情的，对着那具已经确定无疑是尸体的女人，笑，笑的格外温暖。 “小凉，你最想在海边办婚礼，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神父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可此刻看见这样的穆城，还是忍不住发怵。 锦城谁不知道穆太太爱穆先生爱的发疯，可他怎么觉得，爱的发疯的是穆城？ “神父，继续。” “哦，哦。”神父收敛心神，咽下口水，清了清嗓子道，“穆城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温凉小姐为妻，无论...” “穆城！” 穆家老爷子气急败坏的声音响彻云霄，气冲冲地冲上婚礼台，拿起拐杖就要打他。 “你疯了是不是！啊？和一个死人结婚，难道你想让我们穆家绝后吗！！！” “爷爷，您说错了。”穆城表情前所为由的平和，“小凉没有死，只是睡着了，等她醒来，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混账！混账！”穆老爷子气的岔气，却见穆城将食指放到唇中，声音很轻。 “爷爷，保持安静，小凉喜欢安静。” 说完直接有人把穆老爷子架下婚礼台。 婚礼现场一片死寂，一群权贵们面面相觑，嘴上不说，心里却在想。 原来这婚礼是给温凉办的，亏他们之前都以为是给温瑾瑜办的，这才费心尽力地吹捧。 穆城也不阻止，就任由他们这么错下去，现在看来，是他故意要让温瑾瑜先上天堂，再下地狱。 他这是要玩死温瑾瑜啊！ 瞧瞧温瑾瑜现在，吓的花容失色，就差两眼翻白晕过去了。 狠！真的是狠！ 他们这么想着，已经有保镖安排他们依次出了会场。 等现场只剩下温家人和穆城之后，他才转过身子，居高临下地对温家二老说。 “岳父，岳母，小凉最希望得到的，就是你们的祝福，你们不上来见她一面？” 第十八章 替温凉在疼 穆城唇角仍旧带着笑意，可此刻在温家人眼里却宛如地狱的恶魔。 他是不是疯了？ 温家二老对视一眼，转而看向倒在一旁像是随时都会晕厥的温瑾瑜。 瑾瑜这孩子也太可怜，怎么会爱上这样的男人！ 温母想到这事就觉得心疼，转身去扶温瑾瑜。 “穆城，你怎么能这么对瑾瑜，你不知道她不能受伤吗？白血病无法凝血，她摔下来，万一受伤怎么办？我和老温先把她送到医院...” 知道温凉死亡，温母心里不是不难过的，毕竟是亲生女儿，人心都是肉长的，哪能不痛？ 但珍惜当下才重要，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不能再失去另一个。 “是啊穆城，人死不能复生，瑾瑜的病不能耽搁，我们等会再说小凉的事。” 穆城目光深沉地盯着眼前找急忙慌要走的温家二老，心突然有些疼。 替温凉在疼。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温凉每次都像个孤儿一样地在家门口徘徊。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温凉每次提到家人都是那样期待而又失望的样子。 他曾经一度以为温凉是孤僻，是叛逆，是看不起温家没有穆家家大势大，可如今，他才觉得悲凉，无比的悲凉。 “岳父，岳母，二年前，温氏资金周转不灵，面临倒闭，后来穆家注资的事情你们还记得吧。” “记得，怎么不记得？”温父虽然不知道穆城现在提这个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应声，转脸欣慰地看向温瑾瑜。 “要不是瑾瑜找你说情，你怎么会给我们注资？” 穆城看向温瑾瑜，她明显向后瑟缩，不敢抬头开他。 “我注资，是因为温凉在穆家大门口，跪了二天二夜。” 温父震惊，却听见穆城继续说。 “二年前，温氏因为税收问题，岳父你差点坐牢，后来出来了，还记得？” “那是因为瑾瑜找了税收局的人吃饭，才把老温救出来！” 温母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抢话说。 “他出局子，是因为温凉一个星期不眠不休把温氏的所有的财务税收报告整理出来，让我交到省厅去核查。” 温母脸色渐渐变白，就连身子都有些站不稳。 “温家能有如今的地位，完全是因为温凉，而你们，”穆城转身，看向双眼紧闭，抖成筛子的温瑾瑜，“把所有的功劳都归到温瑾瑜的头上。” 温家二老怔在原地，久久都没回过神，紧接着，温母摇摇晃晃，一步，一步走向婚礼台。 “小凉，我的小凉.....” 此时的温母终于是控制不住，直勾勾地仰头看着婚礼台上躺着的温凉，泪流满面。 穆城目光淡漠地看着温母心神崩溃，继续说。 “今天是个好日子，婚礼上，父亲都要挽着女儿的手，回忆女儿的童年时光，然后郑重其事地将女儿交到我手上，对吗？” 穆城顿了顿，轻抚了下棺材里女人的脸，呓语。 “小凉，你别哭，一会就不委屈了。” 他抬眸，看向台下的温家人，“岳父，岳母，今天让我来回忆下你们女儿的童年时光，连带着，你们最爱的女儿，温瑾瑜的，一起回忆。” “温瑾瑜在温家过着公主般的生活，衣食无忧，要什么有什么；而温凉跟着养母，被人骂野种，天天被各种女人撒狗血，泼粪，东躲西藏。” “冬天，家庭教师上门，温瑾瑜坐在暖气旁边弹钢琴，而温凉呢，养母忙着跟嫖客床震，她被赶出门，零下十几度，蹲在垃圾站门口借着灯光写作业，手全给冻烂都没人管。” “温瑾瑜在温家学礼仪，学乐器，学跳交际舞，而温凉，跟养母，最落魄的时候还要装乞丐在西单上街骗钱，被人打别人骂，被人吐口水还要接着要饭！” “温瑾瑜在学校放心的学习玩闹，而温凉洗衣做饭做所有杂事，还要提防她养母的嫖客拿烟头烫她，在她身上乱摸。” 穆城偏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让我想想，我还漏了什么？” 他看向温瑾瑜，眸色幽深如地狱业火。 “对了，我还忘了一件，温瑾瑜也是受过苦的，毕竟扮演这么多年的白血病患者，还要时时用维生素代替药物，很考演技的，对不对？” 第十九章 别怕 我带你回家 话音落地，现场一片寂静。 温父满脸震惊地看着温瑾瑜。 而温母，则目光呆滞地看着望向那个安静躺在棺材里的女人，泪流满面。 “岳父岳母，你们不准备过来看看小凉么，今天是她新婚，她最希望的，就是得到你们的祝福。” 穆城眸色陡然变得幽深，眼底浮起暴戾的凶色，声音却仍旧轻柔，生怕惊醒了棺材里的女人，“还是说，你们仍旧不把她当成是你们的女儿？” “呜呜呜……” 温母跌跌撞撞地跑上去，浑身都在颤，苍老的视线落在女儿惨不忍睹的脸上，哭嚎着，悲痛着。 “小凉...我的小凉...” 温母彻底崩溃，边哭边打自己。 她该死啊！她的女儿受了这么多委屈，可她呢，直到刚才，都没有关心过她分毫。 愧疚，痛苦，悲痛，所有的情绪涌上心头，温母当场晕厥，温父大惊失色，这才手忙脚乱地将温母抱走。 喧闹的婚礼现场，再一次安静下来。 神父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吞咽着口水，这穆城指不定真是疯了。 他想着，定了定神，这才说。 “穆总，还，还继续吗？” “当然。”穆城整理着领结，目光虔诚而又坚定，“我和她的婚礼，现在才真正开始。” …… “我告诉你，我决不允许这样的女人进我们穆家祖坟！” 穆老爷子额头青筋爆跳，浑身气的发抖，死死地瞪着婚房方向。 “害死穆深，还把穆城弄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要让她进我们穆家祖坟，除非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穆深一脸莫名地盯着穆老爷子，轻笑。 “爷爷，你说笑了，小凉又没死，进什么祖坟？” 穆老爷子差点没背过气去，眼睁睁地看着穆城抱着一具尸体走进婚房，紧接着，里面传来洗澡声。 “老爷……”老管家终于是看不下去去了，“进不进祖坟都是小事，现在瞧二少爷的意思，是要跟二少奶奶圆房……” “什么二少奶奶！她害死穆深根本没资格做我们穆家的人！” “圆房？圆什么房？当那些麻醉枪是玩的是不是？等放倒了他，就把那个女人拖出去烧了！” “可老爷，万一二少爷醒来，看见二少……那个女人烧成灰了，我怕他会恨您啊！” “恨，我也认了！你看看他干的是什么事？这个女人，连全尸都没留下，可你看看，他还给她洗澡！还给她换衣服！我不能让我穆家的子孙落到这样的地步，决不能！” 穆老爷子是又心疼又气，放倒穆城后，便把尸体连夜火化，为了防止穆城把她葬进穆家的祖坟，把骨灰随意扔了，然后放了个空骨灰，等穆城醒来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一个冷冰冰的墓碑。 冷的，让他呼吸都停止了。 “小凉……” 穆城看着眼前的墓碑，唤了一声，回答他的，只有呜咽的风声。 “小凉……” 穆城又凑近墓碑一点，轻声地又唤了一声，温柔的，就像最爱的情人。 “小凉……” “二少爷……”老管家看着实在心酸，再加上温凉平时对下人很好，忍不住劝道。 “二少爷，二少奶奶如果在，也不想看到您现在这个样子，她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您，只有您过好了，她才会好，您说对不对？” “小凉……” 穆城好像根本没听到老管家的话似的，像个机械似的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死寂的心恢复跳动，让沉睡的人睁开双眼。 “二少……” “让他叫！”穆老爷子的暴喝声响起。 “他喜欢守，就让他守！等天黑了，我看他还守不守！” 或许是老天爷觉得不忍，穆老爷子才走，天空便突降暴雨，老人家有些放心不下，却还是只能狠下心离开。 这个孽障！好好在雨里清醒清醒！ 雨停，天黑，穆城也回了穆家。 穆老爷子急匆匆地走到门口，刚想说话，一看他手里拿的东西，差点没晕死过去。 一个黑色的骨灰盒被他珍而重之地捧在手心，他用身体挡着，半点雨水都没沾。 而穆城的双手，又是泥，又是血，指甲全断了。 居然是徒手将骨灰盒给挖了出来。 鲜血落在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一滴，一滴。 可穆城却浑然未觉，所有的心思都落在眼前的骨灰盒上，目光温柔，声音宠溺，如同在看最爱的人。 “小凉，别怕，我带你回家。” “……” 穆老爷子被穆城眼中的情感所震撼，这一刻，他清晰地知道。 如果再逼穆城，他就会永远失去这个孙子，永远。 第二十章 疯子 这个疯子 自此以后，锦城所有人都知道穆家的天子骄子成了疯子。 这个疯子，无论何时都带着骨灰盒，甚至连蜜月旅行，都是定的夫妻套餐。 骨灰盒里空空荡荡的，穆城便放上温凉最喜欢的时令鲜花，对着她说话，如同面对一个真人。 穆氏的员工一刚开始都想好辞职，可偏偏穆城的工作能力并未受到影响，甚至穆氏扩张的速度，比之前更快。 而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有一天一个外地招的大学生不知道穆城夫妻的事情，见到穆城对温凉这么痴情很羡慕。 她以为温凉还活着，于是顺口说了句‘穆总和穆太太的感情真令人羡慕’，这个才进公司一小时不到的大学生，居然直接升任部门经理。 紧接着，又有人试探性地夸穆太太今天的气色很好，结果那个人年薪当场翻了三倍。 一传十，十传百。 只要讨好那个‘骨灰盒’就能够得到穆氏雄厚注资的消息传遍锦城，甚至还有其他城市的合作商闻风而来。 所有人都以为穆氏要垮，可事实是，穆氏非但没垮，反而生意越扩越大，而穆氏赚的钱越多，投放在慈善事业上的钱就越多。 援建山区，支持贫困学生，爱心救助患儿。 “穆先生，你能说说你做慈善的原因？或者是初衷？” “我在为我和我太太的孩子积福。” “……那挺好的，希望你们的孩子健康成长。” “谢谢。” “……” 记者内心崩溃，可面上却还是维持笑嘻嘻的样子，这样一来。 锦城，不，是整个穆氏触手所及的地方，都变成一副诡异的样子。 大家对着一个死物，奉承着穆氏夫妻的感情，又诡异，又和谐。 温凉还活着，活在穆城为她建立的帝国之中。 而这世上，能做到这个地步的，只有穆城。 …… 四年过后，精神病院。 温瑾瑜在奢华的独立病房之内，享受最专业的医护人员治疗，享受最细致的佣人专业服务，衣食住行都按照七星级酒店的待遇，温瑾瑜过的很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 可此时，她满脸泪水，砰的一声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恳求。 “我错了，穆城哥，我该死，我不应该装病，我该死，我不应该陷害姐姐，你放过我，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会赎罪，我一定会赎罪的！” “瑾瑜，你冷静点。”穆城笑笑，示意房间里的佣人将她扶起来。 “瑾瑜小姐，你有白血病，不能受伤，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来，先吃药。” “我不要！”温瑾瑜尖叫一声，她不敢触碰穆城，边哭边磕头， “穆城哥，我不想吃药，我不想打针，我不想做手术，我求你，别再折磨我，别再折磨我了！” 穆城唇角微勾，语气温柔，眼底却森寒，“瑾瑜，别任性，乖乖吃药，病才能好。” 他轻笑着，用带着手套的手，轻柔的，温和地拭去她眼角的泪，音色和缓， “你放心，骨髓移植手术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好好吃药，养好身体，很快，很快你就可以解脱了” 温瑾瑜浑身一僵，哭肿的眼睛满是惊恐，尖叫着向后倒退数步，跌倒在地，连滚带盘地缩在墙角，瑟瑟发抖，歇斯底里地叫。 “疯子！疯子！你这个疯子！我没病！我不要做手术！救命！救我！谁来救我！！！” “照顾好瑾瑜小姐。”穆城淡笑着，对她的声嘶力竭的哭叫恍若未闻，神色如常地走出病房，却正巧看见站在门口，面色怔然的秘书何宇。 “老板。”何宇见穆城的视线看向他，将视线从病房中抽离，恭敬地将手中的文件交给穆城过目。 “这里是今年穆氏的财务报表，请您过目。” 穆城看了文件一眼，却是没有翻开，淡淡道，“嗯，以后这些事情不必汇报，我不想因为这些杂事，打扰到我和小凉。” 何宇跟着大哥很多年，对自己又忠心耿耿，对穆氏很了解，穆城有意培养他，以便以后退居幕后，才能有更多时间同温凉在一起。 毕竟，他们之间错过太多，太多，现在，他只想把自己交给她，完完整整地交给她。 “这段时间，公司的事由你负责，小凉在锦城呆的时间太久，说有些闷，我带她去大理散散心。” “……老板……”何宇注视着穆城，终究是忍不住开口，“四年了，时间够久了。” “怎么会久？”穆城看向何宇，目光很平静，“我和小凉要在一起一辈子的。” 说到这里，穆城脸上脸色温柔，眼神宠溺，同方才的冰冷无情截然不同，想到昨天无意间收到的广告邮件，目光悠远。 她最喜欢的就是旅游了，蓝天碧水，小桥人家，她一定喜欢的。 “……”看着这样的穆城，何宇想出口的话终究是咽下去，沉声应道，“老板一路顺风，注意安全。” 穆城点头，目色悠远地看向窗外，喃喃自语，“大理，也是大哥最喜欢的地方。” ...... 初春的大理气温凉爽，空气清新，穆城从未踏足南方，因为不喜欢湿热的潮气，可现在，他看着这片蓝天白云，深吸一口气，轻柔地摸着手中的小盒子，语气温和。 “小凉，这里和你一样美。” 第二十一章 小女孩 大理的石板路上沾着青苔，岁月积淀的年代感透过古朴的建筑渗出。 而此时，穆城站在石板小巷的门口，眉峰微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个瘦弱的小女孩被一群男孩子逼到巷子里，双眼通红，双目惊恐，不时往外面张望，似乎希望别人来救她。 “臭丫头，看什么看！你以为有人会来救你？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 为首的男孩抬手就要扇小女孩耳光，却在挥手的刹那，被人抓住手，力道不大，却让他无法动弹，像是被定住一样。 一群不大不小的孩子回头，就被脸色沉冷的穆城吓得浑身一僵。 “男人不应该打女人。”穆城满眼冷漠。 “哇！”一帮屁大的孩子吓的够呛，连报仇的狠话都没功夫放了，大叫一声四散而逃，有些还把鞋子给跑掉了。 “别怕。” 穆城朝小女孩伸出手，可能是女孩的模样令他莫名熟悉，他冷漠的声线也不由自主地变得温柔，下意识就想去扶她。 可没想到，小女孩拍拍裙子，自己站起来，有些无奈地吐出一口气，奶声奶气地说。 “谢谢你，叔叔，但是下次我们小孩子的事情，还是由我们小孩子自己解决吧。” 穆城微怔，还没等他回过神，就见十几个小男孩蜂拥着从巷口跑来，那架势还颇有些小朋友打群架的样子。 只见他们四下张望，最后一个为首的小胖子跑到瘦小女孩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 “哎呀，小暖，我是不是又迟到了，不好意思啊，刘阿姨家的糍粑实在太好吃了，我一个没忍住，就多吃了几块。” “多吃了几块？” “我，我，就多吃了十几块而已嘛！好啦小暖，你不要生气嘛，这次虽然没有收拾掉欺负你的那群人，可下次有的是机会，下次，下次我一定揍的他们满地找牙！” “小胖，现在满地找牙的是我好不好……你看看我，为了装哭，连我妈特质的洋葱酱都用上了，腿都跑软了，而且，要不是这位叔叔拔刀相助，我又得歇菜！” 小女孩一撅嘴，小胖连忙慌了神，“好嘛，好嘛，小暖你别生气，大不了下次我们多去你家面馆吃面嘛。” “光是吃面？” “好嘛，好嘛，办会员年卡，充值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好了，你们也不容易，大老远的跑过来，这样，以后呢，到我妈店里特别给你们定制儿童营养面食，好吃还不上火。” “好啊，小暖你真是太好了！” 顾小暖的眼睛骨溜溜地转，亮晶晶的眼里满是狡黠，看的穆城失笑。 打一巴掌，再给个蜜枣，小家伙，干的不错。 倒是个聪明又可爱的孩子。 顾小暖忽悠完小伙伴们，正得意着，正好看见穆城直勾勾地盯着她，那眼神，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看的她一阵鸡皮疙瘩。 这大叔，该不是没见过她这么萌的小孩吧！ 她抖了抖身子，然后迈开小短腿往前走，走了半天，还没见到穆城跟上来，一脸无奈地回头喊他。 “叔叔，你再不走快点，可赶不上我妈的云吞面了，我跟你讲，我妈的手艺，天下无双，全世界独一份，别说我没告诉你啊！” 云吞面？ 穆城微怔，继而转头对着身后的背包说，“小凉，有你最喜欢的云吞面，一起去，好不好？” 顿了片刻，他才像是得到答复似的，跟上小女孩的步伐。 小女孩身材虽然瘦小，但行动却很灵活，不过片刻两人便进了一家面店。 店不大，但却很干净，没有普通餐馆里的油烟味，反而有股淡淡的栀子花香，风一吹，连着店门口的风铃声都悠悠飘远。 穆城走进店内，将包放下，然后温柔地对着包里的骨灰盒说。 “小凉，这里还有你最喜欢的栀子花香。” “叔叔，你为啥对着盒子说话？”顾小暖很困惑。 “她是我的妻子，不是盒子。”男人的声音很温柔，如春风。 顾小暖脸上的表情更古怪了，转头便冲厨房里喊。 “小凉凉，有客人咯！云吞面下锅！” “顾、小、暖....”厨房里传出女人咬牙的声音，紧接着乒乒乓乓一阵锅碗瓢盆声，紧接着一道米色的身影拿着勺子就从厨房里冲出来。 “你个小调皮，跟你说少次啦，要叫妈妈，不要叫小.....” “小凉...” 颤抖的，震惊的男人声音响起，紧接着是勺子掉地的声音。 第二十二章 他在哭 穆城！ 温凉如遭雷劈，还没回神便被男人狠狠抱住。 力道之大，似要将她揉进骨血，那个永远都冷静自持的男人破天荒地低斥着。 “是你！是你对不对，小凉！是你，我没看错，就是你...” 男人的声音嘶哑着，哀恸着，甚至隐含一丝哭腔，他抱的太紧，抱的太用力，温凉甚至能感觉到他浑身的血液都在颤动。 她的肩膀有些湿，似乎有什么冰凉却温柔的东西落在上面，就像一颗颗石子，在她平静四年的心湖中激起滔天巨浪。 他是……在哭？ 可他怎么会哭？骄傲如他，怎么会哭？ 他又在为谁哭？自己？不，他对她，只有厌恶，无尽的厌恶.... 温凉唇角勾起自嘲的笑意，想推开他，可穆城却死死地掐着她的腰，似要将两人融为一体，令她逃不得，挣脱不开。 “喂喂，叔叔，我们家小凉只卖面，不卖身，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奶声奶气的声音突然闯入，终于让两人从各自的情绪中清醒过来，可穆城却仍不放开紧抱着温凉的手。 他在害怕。 他害怕一放手，温凉就不见了。 他害怕一放手，美梦就醒了。 他不想放手，也不想醒，所以，就这么一直抱着，一直抱着吧。 “穆城，放手。” “不放。” “你弄痛我了。”温凉皱眉，声音不大，却让穆城的手放松了力道，可他仍旧不敢放开，看着她的眼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我如果放开，你不要离开，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温凉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的一颤，一时间居然是怔住，只呆呆地望着他。 而穆城，近乎贪婪地瞧着眼前让他魂牵梦萦的容颜，不敢闭眼，生怕一闭眼，这一切便不复存在。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像是要这样到地久天荒。 而所有的犹豫，踌躇，彷徨最后都终结在一声兴高采烈的呼喊中。 “爸爸！” 声音又软又糯，却如同平地炸雷，将穆城炸的头晕脑胀。 顾小暖满脸笑容地跑到进门的男人身边，亲昵地朝他伸出双手，要抱抱。 顾离？？居然是顾离！ 顾……小暖？？是他的孩子？？？ 怎么可能？温凉怎么可能会跟别的男人生孩子？？ 也正是顾小暖的一声轻呼，温凉才抽回动荡的思绪，也同时转身走向那个风尘仆仆的男人，接过他手中的便利袋，又顺手拿出纸巾递给他擦汗，笑着说。 “今天回来的真早，我和小暖正准备去找你。” “那我俩还真是心有灵犀，”顾离笑着，帮她挽起耳边的碎发，“今天花房没什么事，小暖不是说想吃串串，我就顺路去买了些，一会开饭。” “爸爸，你太棒了！”顾小暖一听到串串，双眼放光，口水哗哗地去解便利袋。 温凉对着小吃货无奈，指了指她的小肚子，“她这小肚子，全是你给惯的，下次别买给她吃。” “我的女儿，我乐意惯呗。”顾离笑的更开心了，“嗯，家里来客人了？” “嗯。”温凉点头。 再然后，顾离便看到了穆城。 “阿城？”顾离一愣，却笑着，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稀客，我去添一副碗筷。” 四个人，坐在小店里，看似平静，却暗流汹涌。 “小暖，小心烫。” “谢谢爸爸。” “小凉，少吃点辣的，对身体不好。” “好呢。” 一家人其乐融融，反倒将穆城衬成了外人，彻底的外人。 穆城只觉万箭穿心，心里绞痛着，撕扯着，被翻搅的鲜血淋漓，最后冲上眼底，翻涌成嗜血的暴戾。 “嗯，阿城，你怎么不动筷子？” 顾离此时才像是看到穆城，将一盘蔬菜推到他面前，笑着说。 “吃点蔬菜，清火。” 穆城没动，桌子下的拳头紧攥着，差点控制不住体内咆哮的火焰。 该死的顾离，他是故意的！ 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可他不能动手，只能忍着，温凉在这儿，孩子在这儿，他不能冲动，不能再将他们推离自己身边。 良久，他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地说。 “小凉，能给我点时间，我们单独谈一下吗？” 温凉的心思也没有在吃饭上面，刚才的故作镇静全是强撑，此时听到他的话，心神动荡，咬着牙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才对顾离和顾小暖笑笑，说了声马上就好，紧接着，便带着穆城出了店门。 两人走到店外不远处停下，温凉回头看了眼，确定自己可以看到店里的两人后，这才转头看向穆城，目光坦荡。 “说吧。” 有无数的话想说出口，有无数的思念想传达，可当他看到温凉那双澄澈无比的双眼，所有的话就像是梗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后，所有的纠缠，所有的执念都化成一句带着哽咽的话。 “小凉，我错了。” 第二十三章 我不想 再疼一次 温凉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是她听错了吗？ 否则，她怎么会听到穆城向她道歉？那个高傲，矜贵，永远都不会像别人低头的穆城…… 居然会道歉？ 而道歉的对象还是自己？ 温凉心神俱震，张着口说不出话，就这么看着穆城。 看着眼前这个曾对自己不屑一顾的男人痴痴地望着自己，眼角赤红，音色暗哑，带着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 “小凉，我们回家吧，你喜欢的栀子花，我都种了，冰箱里有你喜欢的香草味冰淇淋，我都准备着，还有……” “穆城，”温凉打断他，声音很平和，“我们回不去了。” “跟我回家吧，小凉。” 穆城像是没听到一样，伸手就去牵她的手。 那样哀恸的语调，让温凉心都在颤。 如果不是四年前的回忆历历在目，她几乎要以为穆城爱上了自己。 可不会的，十一年都没爱上的人，怎么可能现在就爱上了？ 温凉内心发苦，自嘲。 温凉，别自作多情了，谁给你那么大的脸？ 温凉挣开他，目光静静地盯着他，拳头紧握着，缓缓地说。 “穆城，我的家在这里。” “小凉，你跟我回家吧。” 穆城又重复了一遍，眼底满是破碎的希望，他眼睛湿润着，嗓音暗哑。 “是我的错，我知错了，你原谅我行么？” 温凉看着穆城良久，才组织好措辞，有些释然地说。 “穆先生，你没错，错的是我，是我强求，是我不自量力，但我不后悔，如果不是你，我不会知道爱一个人需要多努力，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知道爱一个人有多幸福。” “我不恨你，也不怨你，我甚至感谢那段奋不顾身爱过你的日子。” 温凉看着他，眼神坦然而又澄澈，冲他微笑，那是属于朋友的微笑，无恨，也无爱。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有勇气对你说，我们之间结束了。” “结束？”穆城像是突然激动起来，音调陡然提高，猛然攥过她的手腕，将她圈入自己的强势中，目光强势。 “不会！我们之间不会结束！温凉，不要结束！” 不要结束？ 温凉心里微震，脑海里却是四年前的那个夕阳，她在他怀里，也不挣扎着，就这么静静地看他，最后开口。 “穆城，我不想再疼一次了……” 她的话音很缓慢，一字一句像是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那样的沉重，几乎让穆城站不直身子，甚至连双手都在颤。 这一次，他不会让她疼的，不会，绝不会！ 穆城想要这么说的，可他满脑子都是女人满身是血趴在地上望着巷口的画面。 自责，内疚，如同水泵将他浑身的力气抽离，直至无力地垂下双手，连抬也抬不起来。 “谢谢，穆城，如果你不急，可以多看看大理的风光，挺美的。” 温凉就像是多日不见的好友温和的建议，继而转身，轻快地小跑着回到面店，温柔地摸着顾小暖的头，顾小暖正在跟签子奋战，温凉温和地替她擦干净嘴边的油渍，然后冲顾离笑。 那样的笑容，美的惊心动魄。 那样的目光，专注而宁静。 而这所有的一切，以前只属于他，只有他。 心里就像被一把斧子缓缓划开，疼的几欲窒息。 可他不甘心，温凉这辈子，只能爱他一个人，她的幸福只有自己才能给。 蓝牙耳机里传来顾离和温凉对话的声音，从他刚才放到温凉口袋里的微型监听器里传来。 “小凉，你真的不想跟穆城走？” 穆城的心猛然被揪起，攥紧拳头，连大气都不敢喘，屏息静气地想听温凉的回答。 “不想，人总归是要长大的，现在我有小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我们之间隔了太多，穆深的死，曾经的伤害，都在心上成了老伤。” “人的缘分是有多少的，缘分尽了，就该放手，否则像我以前那样拼了命想抓紧他，可到最后，还是只能看着他渐行渐远。” 穆城听到温凉叹气，语音释然。 “所以，阿离，这就是命。” 心口那道被斧头划开的伤口终于撕裂，穆城脚下踉跄，差点跪坐在地，差点叫喊出声。 不是命……不是！ 你如果认命了，那我该怎么办呢？ 我不会让你认命，不会的！ 第二十四章 穆城 你来晚了 她的变化，真的很大。 顾离怔怔地瞧着满脸释然的温凉，脑海中莫名出现四年前那个浑身是血，垂死之际仍呢喃着穆城名字的温凉。 如果不是他那天正好看到那个片区的监控，立刻驱车前往，那具被他用作替身的无名女尸恐怕就是温凉最终的结局。 那么重的伤，那么多的血，他一度以为温凉撑不下去。 可她就算昏迷着，也死死地护着肚子，就算是昏迷着也叫着救孩子。 整整在icu病房折腾了一个月，甚至连病危通知书都下过二十几次，可温凉还是撑下来了，她撑住了！ 当顾离看到那张就连沉睡也在流泪的脸是，他就下定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将温凉从穆城身边带走！ 包括.....她肚中那个已经有胎心的小生命！ 温凉病了十一年，无可救药，而这一次，就是她的新生！ 所以，顾离不顾父母的反对，精心布置一场骗局，一场瞒天过海的骗局，趁穆城疯狂的空档，将顾家所有的产业都撤离锦城。 这一次，他要让穆城，彻底消失在温凉的世界！ 到大理时，看到她唇角重新绽放的笑意，他就知道自己做对了。 穆城就是温凉的余毒，一旦拔除，她就会有截然不同的人生。 温凉等穆城十年，他也可以等，不过是十年，就算是二十年，三十年，他都愿意等下去。 所以，穆城，你来晚了。 她不再是你的，不再是了。 ....... 送走了顾离，温凉才将一旁玩手机的顾小暖叫进房间里，双手环胸，一字一句地问，“好了，现在说说，你是怎么找到穆城的？” “妈妈我听不懂你说的话耶”顾小暖一脸呆萌，大眼睛骨溜溜地转，似乎完全不明白温凉的意思。 温凉看着假装呆萌的顾小暖就气闷，这孩子，好的不学，反而把穆城的腹黑学的一干二净，小小年纪鬼主意多的很。 四年，穆城都没找到这里，她就不信了，没头没尾的，穆城好好的锦城不呆，会跑到他最讨厌的南方。 “顾小暖，说谎话，鼻子是会变长的，你自己照照镜子。” “啊？真的吗？我看看。”顾小暖可是最爱漂亮的，连忙转头看向书桌上的小镜子，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被骗了，撅嘴甩赖。 “妈妈你骗人，我不要和你玩了。” 温凉眯着眼看她，手里拿着鸡毛掸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手里招呼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再不招供，可别怪妈妈心狠手辣。” 顾小暖一抖，妈妈心狠手辣最可怕了。 好好的鸡毛掸子不打人，反而挠脚底心，有一次笑的她肚子都抽筋了。 她的小手一摊，很无奈地耸肩，“好嘛，好嘛，我说，我说，我只是无意间看到他放在官网上的邮箱，又不小心手滑发了一个大理旅游的宣传片，再不经意地加上我们家面店的地址，最后又点错鼠标发了一张你的模糊背影照片给他嘛，我真的没做什么。” “.......”这还叫没做什么？ 不过她很奇怪，她从来没在孩子面前提过穆城，而顾小暖也是一直叫顾离爸爸的，为什么他会知道穆城？ 顾小暖一看温凉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奶声奶气，又老气横秋地说。 “啧啧，你们大人啊，就是喜欢瞒着我们小孩子，你以为你不坦白，我就不知道了？” 顾小暖边炸扎自己的小辫子，边说，“妈妈，你肯定不知道，你每晚都会说梦话，边哭边说，穆城，穆城，所以....” 小小的身子从床上滑下来，顾小暖乌溜溜的眼睛仰头看她，奶声奶气，而又无比坚定地说。 “妈妈，我不想让你伤心。” 温凉的双眼瞬间湿润，手中的鸡毛掸子落在地上，深深地拥抱着顾小暖，心里又欣慰，又难受。 “妈妈，我不在乎别人说我是野种，也不在乎自己有没有爸爸，可我在乎妈妈的快乐。” 顾小暖定定地望进温凉的眼睛，很认真地说。 “妈妈，你不用假装成每天开开心心的样子，你经常跟我说，面对困难，不要逃避，你想说什么，就跟穆城好好说吧。” “妈妈，你放心，如果这次他再欺负你，我就挠他。” 顾小暖作势伸了伸小手。 温凉心里是既欣慰，又心疼。 “小暖....” 温凉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可没想到，这个傻孩子，居然什么都知道，她这个妈，当得是太不称职了。 她强忍着眼底的泪水，这才刮了刮他的鼻子，柔柔地说。 “好，小暖说的对，妈妈是应该勇敢面对。” 第二十五章 以另一个身份 守护你 从带走温凉的那一刻起，顾离就料到两人将会有一场正面交锋。 四年时间，足够他了解穆城的一切，了解他对待对手的态度，了解他惯用的商业手段，了解所有他能够利用的一切资源。 他将所有同穆城远近亲疏的关系都分门别类，无论是金融机构，还是政府部门，甚至是民间跟他有关系的社团，他都或多或少地安插了人。 顾离有信心，只要他一动手，他就能够让穆城一败涂地。 可他万万没想到，穆城没用对付顾家，没有做空顾氏，甚至连最简单的抢夺客户资源都没有，他所做的只有一件事。 在温暖面馆的正对门，开了一家温暖米线店。 当看到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令锦城所有权贵都闻风丧胆的男人，穿着白色的厨师服，带着厨师帽，笑脸相迎地拉开米线店的大门，开门迎客时。 顾离彻底傻眼了。 呆滞过后，是失笑，又是无奈。 “阿城，你还是这样，永远都让人猜不透。”顾离看着眼前这碗热气腾腾的米线，脸色晦暗。 “过奖。”穆城笑，拿起一双筷子，放到他面前，“朋友一场，试试？” “是，我是摸不准你的套路，可那又怎么样？” 顾离陡然愤怒，猛然挥手将那碗米线打翻在地，沉声说 “穆城，你以为这样就是赎罪？你以为这样就能弥补你曾经对她造成的伤害？你死了这份心吧！她是不会回到你身边的！” “回不回我身边，决定权在她，不在你。”穆城对他的愤怒浑不在意，又给顺手他盛上一碗，这次又加了点辣油。 “你陪了她四年的时间，好像连她的手都没有牵过，顾离，这么喜欢柏拉图式恋爱？” 顾离脸色暗沉，额上的青筋在跳，“你以为我是你，只想着满足自己的欲望？” 穆城对他的愤怒毫不在意，“你当然不是我，我是她的合法丈夫，而你，连情夫都算不上。” 砰！ 顾离一拳砸在桌子上，那小小的桌子瞬间散架，碗筷散落一地，让对面正在招呼客人的温凉看过来，眼底带着忧虑。 顾离浑身的戾气骤然一收，朝她一笑，示意她别担心，再然后在转身，怒瞪着穆城，咬牙切齿。 “穆城，你不会成功的。” “拭目以待。”穆城淡笑，顺手抽出纸巾放在他手里，开口，“擦一擦，免得一会我女儿误会我。” “你！”顾离气的爆肝，而穆城却跟没事人一样，继续招呼客人。 第一场较量，穆城，完胜。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温暖米线几乎是一炮走红，不过几天时间，一家小小的米线店就连连登上电视台的美食节目，慕名而来的人一波接着一波。 大理离锦城远，民风又一贯淳朴，大家根本不知道穆城和温凉那段轰轰烈烈的往事，只知道温暖米线店的老板又帅，又年轻，还单身。 一来二去，吃饭的，假装吃饭的，源源不断。 相比之下，温暖面馆虽然吃的人不少，但还是萧条了许多。 温凉心情不佳，也懒得开店，径自跑到墓园里，对着给穆深立的纪念冢告状。 “大哥，你说气不气人？过不过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 “他想开米线店，那开远一点啊，开到我店门口算是什么事啊！他抢生意就算了，还招惹些狂蜂浪蝶！” 温凉想想就生气，手中的米线一放，比着手势，“你是没看到，他还故意把厨师服的纽扣解开两颗？我去，当他有胸肌了不起啊，有本事露人鱼线啊！” “还有那些个女的，一个个前赴后继的，没看到他根本没把眼神放在她们身上吗？” 温凉夹了口米线放在嘴里，越嚼越不对味，“好好的总裁不当，跑到这里当厨师！” 最可恶的是，她还特意让别人偷偷买了一碗来尝尝想知己知彼，结果，居然，那么好吃！ 难怪以前他总说自己做的东西是猪食，他既然那么会做，自己做着吃啊！ “大哥，要是你在就好了，他最听你的话，你肯定能好好收拾他！” 温凉盘腿坐在墓碑面前，气的不行。 “可不是，穆大哥如果在的话，肯定能狠狠教训他！” 温凉一愣，回头，正好看到怀抱着白菊的顾离，温凉脸一红。 “阿离，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今天是穆大哥的忌日，每年今天你都在这儿呆上一整天，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再说，你把穆深大哥当做亲大哥，受了委屈肯定是要跟他说的。” 温凉脸更红，小声嗫嚅，“我也不是什么都找大哥吐槽……” “我没别的意思。”顾离将鲜花放好，对着墓碑拜了拜说，“毕竟在穆家，穆深是唯一对你保有善意的人。” 温凉一怔，目光有些放空，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思绪飘远。 “那辆卡车，如果不是大哥的车，死的就应该是我，我欠了大哥一条命。” “那是个意外。”顾离开口。 “是，我知道是意外。”温凉鼻头有些酸涩，“可这条命，还是欠下了，所以，我不光是为自己活着。” 顾离低眸，缓缓开口。 “小凉，你有没有想过，关店结业？” “关店？”温凉笑了笑，“为什么要关，就因为穆城？不，我好不容易开始新的生活，不会因为他而改变。” “那么，”顾离看着她，眼底闪着期望，“我能不能在你新的生活里，不是以朋友，而是以另一个身份，守护你？” 第二十六章 能陪一辈子 就够了 温凉僵住，继而摇头。 “你早就不是我的朋友了。” 顾离眼中闪过狂喜，控制不住地抓住温凉的手，激动着，甚至不由自主地想亲吻她的脸颊，“小凉……” “你是我的亲人，是我和小暖最在乎的亲人。” “亲人……” 顾离胸中所有的火热的情愫都被这两个彻底扑了一个透心凉。 他只觉心头发苦，苦的连心都跟着揪起来，可却笑着对她说，“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当亲人也挺好的，至少能一直陪在她身边，至少能一直守着她。 能陪一年，能陪二年，能陪一辈子，就够了。 温凉僵住，她知道自己有多残忍，可此刻，当看到顾离强作镇定的模样，她的心却有些闷疼。 这么多年，顾离对她的心意她都知道，她都看在眼里。 可她很清楚，感激不是爱情，如果她真的为了报恩同顾离在一起，才是对他最大的不公平。 这个男人，值得独一无二的感情，而不是一份自欺欺人的爱情。 对顾离，她心中有愧，所以她离开过，拒绝过，甚至带着孩子远走他乡 可他最后还是找到了她。 他说，“小凉，孩子的成长需要稳定的环境，颠簸流离的生活不适合他。 他说，“小凉，我不要求你爱我，我也会努力爱上别人，但在此之前，请让我陪在你们身边。” 她欠顾离的太多，这一辈子都无法偿还。 两人站在穆深的墓碑前，只有风声，最后，顾离缓缓开口。 “穆大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凉的。” 顾离伸出手，揽住温凉的肩膀。 这一次，她没有再躲开。 ...... 阳光明媚的早晨，温凉被刺耳的铃声惊醒，她猛地一个打挺，按下静音，然后帮小暖盖好被子，紧接着，小心翼翼地走下床，走到洗手间，这才皱眉。 “穆城，你干什么？现在才六点！” “小凉，我没有耐性了。” “……你有没有耐性关我什么事？挂了。” 温凉啪的一声挂断电话，心情很爽，可还没爽够，电话再次来了。 “你干....” “小凉，想想温家。”温凉话还没说完，就被穆城打断。 穆城不想用这种方法来逼温凉，可没办法，当他看到顾离揽住温凉肩膀，而温凉没有拒绝的时候，他就彻底失控了。 他不能让温凉爱上别的男人，就算用卑鄙的手段，也决不能让别的男人夺走她！ “所以呢，穆总现在是想用温家来威胁我？” 温凉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冷笑。 “如果不答应，你是不是就灭了温家？如果我不答应，你是不是就让温家世代传下的产业毁于一旦？？” “可抱歉啊，温家跟我早就没半点关系，你想用温家威胁我？省省吧！” 她的声音比穆城还要冷，冰凉的宛若刀锋，一下让穆城怔住，隐约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个巨大的错误。 沉默片刻，他试图补救，“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温凉冷笑，“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明着跟你说，温家你想毁就毁，想灭就灭，不用特地打电话通知我，谢谢。” 啪！ 紧接着，温凉就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心头的火却再难熄灭。 她以为穆城变了，变的温和，变的柔软，可实际上，又他妈是自己的自欺欺人！ 亏她前几天还脑残想两人这样的状态也不错，真他.妈是脑子被胸夹了！ 温凉挂断电话那刹那，穆城差点崩溃。 他开始恐惧，如果连温家她都不在乎，那么还有什么？还有什么能让她留在自己身边，还有什么能让他继续爱她？ 穆城心头燃着火，只觉自己就快被燃烧殆尽，直到一个小时之后，他才再次拨通了温凉的电话。 他的声音比刚才还要强势，带着决绝。 “你不在乎温家，那么，顾离呢？” 第二十七章 去他的成全 穆城觉得自己挺可笑，他一向自恃甚高，可现在居然还要靠另一个男人来留下温凉，可就算再可笑他也不在乎，只要能留下温凉，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小凉，只要你回到我身边，顾离就不会有事。” “卑鄙！”温凉气炸，“穆城，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为什么要扯上别人！” “只要你回到我身边，就不会扯上别人。” “不要脸！穆城！你不要脸！”温凉秒炸，他不要她的时候，百般嫌弃，现在他要她，就要不折手段的得到。 他凭什么？他凭什么这么做？？ “你都没了，还要脸做什么？你应该明白，我想要的东西，从没有得不到的。” 温凉捏着手机的手指发白，浑身发颤。 她完全没想到，穆城会这么无耻！ 因为她，顾离放弃锦城的根基，来到大理，现在，难道还要因为她，搭上整个顾家吗？ 她气的胸腔上下起伏，好半天才忍下滔天的怒火，咬着牙，软下声音求。 “穆城，算我怕了你，你想要我跟你走，行，我答应你，但是顾家，顾离 你都不能动！如果你敢动顾离，我就跟你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穆城的心就像是被一把钝刀击中，翻搅，抽动，紧接着用刀片一下又一下地刮着，刮的他浑身绞痛，却不知道是哪里痛。 以前，温凉的眼里只有他，心里只有他，她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可现在，为了顾离，她要跟自己不死不休。 难道她真的爱上了顾离？？ 他紧按着眉心，仰着头，好像这样就能让心底的钝痛缓解，好像这样就能让那些不该留下的液体倒流。 “小凉。”他的嗓音控制不住地低哑，艰涩，“回来，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就答应你。” “.....好。”温凉挂断电话，像是失去所有力气软下身子，却在身体即将接触地面的一刹那，落到一层软垫上。 抬眸，正好看到顾小暖气呼呼的小脸，拉着她的手说。 “妈妈，穆城实在是太过分了，他用顾爸爸逼你，用外公外婆逼你，我不喜欢他了，我们不能让他得逞，我们现在就走，让他永远都找不到我们！” …… 顾离提着生日蛋糕到面馆的时候，店里已经落了锁，他心底微沉，却还是稳住身形打开店门。 米线店里很干净，没有半点烟火气息，没人，一个人都没有。 终究还是走了么..... 顾离颓然地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突然觉得无所归依。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熟悉的温暖。 以前他一直觉得，温凉母女离不开自己，可现在看来是他离不开他们。 顾离怔然地想着，手机却突然响起，他麻木地接起。 “顾离，我和小暖正在机场等候登机，别担心，我们很快回来....顾离....你听到了吗？顾离....” 他几乎瞬间热泪盈眶，手机也来不及挂断，猛地冲上了车，一脚油门冲向机场。 去他的成全！去他的亲人！ 他就是爱温凉！ 他这辈子最爱的就是温凉！ 他决不能让穆城带她走！ 车速狂飙到一百二，等顾离冲进机场道路的时候，居然正好同穆城的车打了个照面。 而温凉，正好坐在副驾驶上！ “穆城！” 顾离摇下车窗，冲穆城的车吼，可穆城只是淡漠地看他一眼，紧接着，便加大马力，直接超车。 该死！ 顾离暗骂一声，加重油门追车，以前他和穆城的车技不相上下，他就不信，他追不上他！ “穆城！够了！你答应过我！不为难顾离！” 温凉坐在车上惊心动魄，刚才在机场安检时就被穆城待个正着，她知道自己逃不了，索性也不逃了，带着孩子上了他的车。 可她没想到，顾离居然会追过来！ 第二十八章 灭顶的绝望 “你确定，是我在为难他？” 穆城敛眉，目光瞟向后视镜，从容地避开顾离的超车。 温凉着急，虽然此时不是上班高峰，机场高速又没什么车，但她的眼皮就是不停狂跳，心里压抑的厉害。 她立刻打电话给顾离，“顾离，别追了，我只是回锦城一段时间，等一切处理完毕，就回大理.....我的手机！” “她不会回去，顾离，你知道的。” “穆城！”电话那头顾离气的肺疼，“你除了强取豪夺还会什么？你说你爱温凉，你就是这样爱她的吗？” “强取豪夺！不在乎她的意愿！” “来大理这么长时间，你有了解过她四年是怎么过的？你有了解过小暖这四年是怎么过的吗？” 穆城被这声嘶力竭的质问给震住，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车窗外雷雨突至，甚至还夹杂着电闪雷鸣，连同穆城的心也跟着越来越沉。 “穆城，你根本就不爱温凉！你爱的，从来都是你自己！” 轰！ 巨大的雷声在天际炸响，照着车内的穆城面色惨白。 趁穆城恍神的空档，顾离的车已经迎头赶上，正准备截停穆城的车，可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刺眼的远光灯闪过，正对着顾离的车冲过去。 “顾离！” “顾爸爸！” 两声尖叫同时响起，就像是两把尖刀，狠狠地插在穆城心上。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下了一个决定。 “坐好了！” 说完，他的车已经快速朝顾离的车冲过去。 穆城厉喝一声，紧接着，猛向右打方向盘，车子就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转向过去，只要能撞开顾离的车，他就会安然无恙。 “都是你，都是你害顾爸爸！” 顾小暖眼睁睁地看着车向顾离的车子冲，还以为穆城是要撞死顾离，猛地解开解开自己的儿童座椅安全带，一下跳到主驾位上，用手勾住他的脖子，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小暖！” 刺啦！ 温凉的惊呼声伴随着车子的急刹声，尖锐地在道路上回响。 砰！砰！砰！ 顾离的车被撞开了，而穆城的车却因为巨大的后座力和惯性使车子直接冲出马路，连带着顾小暖被甩到主驾驶座。 车头狠狠地卡进卡车的中部，完全变形！ “小暖！” 温凉吓的命都没了，疯了似地从后座翻到前座。 “妈妈！妈妈！哇呜呜呜！” 顾小暖被吓傻了，哭的声嘶力竭，那凄厉的哭声，撕扯的温凉心都碎了，小暖一定受伤了，他一定受伤了！ “穆城！你不要死啊！爸爸！爸爸！小暖错了！爸爸你不要死啊！” 温凉心神巨震，抬眸，就看见穆城以一种近乎不可能的姿势弯着，那宽厚而硬朗的背如同一片天，将车窗的碎玻璃全部挡下。 血顺着他的衣服往下留，整件白色衬衫，全被染红了。 “穆城！” 一股灭顶的恐慌从心底升起，温凉惊恐地捂着他不断流出的鲜血，想要捂住，可无论她怎么捂，怎么捂，都不停有血从指缝中渗出来。 怎么止都止不住！ 顾离从车上下来，手臂上有一些擦伤，但是并无大碍，看到眼前的一切，哪里还不明白穆城的心思？ “穆城，你他妈是疯了是不是！谁他妈稀罕你救！” 顾离疯了似的就要把穆城从主驾驶弄出来。 “别动他！” 温凉凄厉地喊，“叫120，快叫120啊！” “不会有事的，穆城！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冷静点！温凉！ 冷静点！ 你是医生！你能救穆城！你能救他的！ 温凉双手颤抖着，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把唇都咬出了血，才控制住几欲昏厥的身体。 “穆城，我是温凉！你不能睡！你知道吗？你不能睡！” 穆城紧握的手一松，那枚攥在手心的戒指滑落下来。 温凉定睛一看，是戒指，她的结婚戒指。 第二十九章 植物人 温凉不知道救护车是什么时候来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急救病房外守了二天二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签的一封又一封的病危通知书。 她只知道，穆城不能死，他绝对不能死！ 他欠他那么多，他怎么能死？ 她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说，还有好多事情没来得及做。 穆家人最先到医院，穆老爷子看见活生生的温凉，吓的差点犯心脏病，等平复下心情，拿着拐杖，对着温凉的身上就是一棍子。 “又是你！又是你！你害死穆深还不够，现在连穆城都不放过！你这个孽障！是要让我们穆家绝后！我打死你！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砰！ 砰！ 砰！ 拐杖一下又一下地打在温凉的身上，而她就像是不知道似的，就这么站着，也不反抗，任由穆老爷子又打又骂，双眼怔怔地盯着急救病房的红灯，一动也不动。 “好！好！你倒是硬气，今天，我就替穆家，替我孙子，除了你这个丧门星！” 穆老爷子也是气急了，拿着拐杖就要往温凉头上招呼，腿上却是一疼，只见一个瘦小的孩子，狠狠地咬在他的腿上。 穆老爷子疼的倒抽一口凉气，孩子也放开了嘴，对着他的腿就是一阵捶打。 “你不准打我妈妈！是我害的爸爸，你要打就打我！” 穆老爷子微怔，目光呆滞地看着顾小暖半天，那眉眼，尤其是发狠时的眉眼，实在是像极了小时候的穆城。 难道..... 他浑身颤栗着，抖着声音问。 “你爸爸，你爸爸是谁？” “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打我妈妈！我讨厌你！” 顾小暖气的要命，转身跑到温凉跟前，双眼通红，想要问妈妈有没有事，可小小的内心却极度自责。 如果不是她，爸爸不会躺在里面，如果不是她，妈妈不会这么伤心，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顾小暖越想越气自己，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恶，最后居然蹬蹬瞪自己扇起自己小脸，边扇边哭。 “全是因为我，全是因为我，爸爸，爸爸....” 一声，又一声，哭得在场不少人都开始抹眼泪。 温凉这才从失神中惊醒过来，看见顾小暖通红的小脸，心都要碎了，紧紧抱着他，一边安抚，一边说。 “小暖不哭，小暖不哭，爸爸会没事的，爸爸会没事的....” 可顾小暖的性子和穆城一样，认定了的事，任凭别人怎么劝都没用，哭的连嗓子都哑了，这才累的沉沉睡去。 穆老爷子站在旁边，看见自己的孙子在急救室里生死未卜，自己的曾孙又哭的撕心裂肺，就像是瞬间老了十岁，无力地靠坐在急救室外的等待椅子上，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 突然，急救室的灯灭了。 温凉抱着孩子，连忙冲到从里面出来的医生面前，急切地问。 “怎么样了？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脸色微沉，“命是救回来了，不过未来七十八小时内还要观察，如果能醒过来，可以转到普通病房，如果不能醒过来....可能就是植物人了。” 植物人？ 温凉的脑子像是挨了一记闷棍，一股子腥甜从胸口往喉头冲，居然噗的喷出一口血，把那个医生吓的够呛，连忙让护士扶住。 不会的，穆城那样的人，不会成为植物人。 第三十章 只要你 嘴里全是血腥的味道，温凉死死地盯着手术室的方向，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不，她不能放弃，她不能倒下。 没错，穆城这样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成为植物人呢？不，不会的。 穆城答应过她，要带她回家的 他答应自己的事，一向都会做到，这次也一样。 她振作精神，谢过医生，紧接着又到医生办公室里去咨询相关注意事项，最后，就像石头一样，守着icu病房，目不转睛地盯着病床上的穆城，寸步不离。 穆老爷子看到这样的温凉，内心是很矛盾，纠结的。 一方面她痛恨温凉将穆城害成这个样子，但另一方面，她又自问其他女人做不到温凉这样。 可所有心里的恨，都在温凉一次又一次的守候中磨平，所有的怨，都在她寸步不离的守护中消减。 最后，所有的仇恨，怨恨，都化成一句无奈而又深沉的叹息。 “罢了！罢了！死也好，活也罢，就让老天爷来决定这一切吧！” 穆老爷子佝偻着身影，想到不在人世的大孙子，又想到躺在icu的小孙子，突然有些后悔。 如果当初，他解除穆深和温凉的婚约，如果当初，他帮助穆城找温凉而不是阻碍，是不是就不会是这个结局？ 穆城在病床上躺着，但穆氏不可能停摆，这些年，穆氏风头太盛，再加上穆城行事心狠手辣，他不能放任穆氏群龙无首。 他又对着病房的方向连叹几口气，这才转身离开医院。 如果这次穆城安然无恙，那他就算是认可了这个孙媳妇…… “穆城，今天的天气很好，你别睡了，我跟你一起出去散步好不好？” 温凉深深地望着床上的男人，像是要将他融入骨髓。 “你答应过我，要带我回家的，你要说话算话。” “你再不醒来，你放在冰箱里的冰淇淋就要化了，到时候不好吃了。” “我撒谎了，穆城，四年来，我根本就没有放下，我一直在等着你，等你带我回家，等你爱我。” 温凉痴痴地望着病床上的毫无动静的男人，凑到他耳边柔声呢喃。 可他仍旧紧闭着双眼，像是无所察觉。 “穆城，我没告诉你，小暖其实是你的孩子，你别看她在大理的时候老不理你，实际上，她好几次都偷偷跑去你店里看你。” 温凉就像是不疲倦的机器人一样，温柔的，一遍又一遍在穆城的耳边重复。 “小暖，你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休息一下吧。” 顾离看不下去了，出声劝道。 “没事。”温凉摇摇头，“我还撑的住，以前做手术的时候，比这更长的时间都熬过。” 她笑着，继续握着穆城的手，可她的眼泪，却是再也控制不住，无声地从脸颊留下，滴到他的手背上。 顾离就这么看着，终究是忍不住，冲穆城大吼。 “穆城，你听着，你要再睡，我就把温凉带走！把小暖带走！让你永远都找不到他们！永远！” 吼声过后，是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温凉终于泣不成声，等待、煎熬、恐惧、伤心，所有的情绪瞬间涌上她的脑海，顷刻爆发，她拉着男人的手，像是濒临死亡的兽，抽噎着低泣。 “穆城，别睡了，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听你，什么都听你的....” “真...的？” “真的，真的，你醒来的话，我....” 温凉的声音戛然而止，双目圆睁地看着眼前那个虚弱地睁开双眼的男人，上下唇开合着，朝她扬起虚弱的笑容。 “你说的，什么都听我的……” “穆城！” 温凉哭的更厉害了，但这一次，却是喜极而泣。 她紧紧地抱着穆城，就像抱着自己的命，可不过几秒，她却立刻松手，有些惊慌地看着他，手足无措地问。 “对不起，穆城，我，我有没有弄痛你，我不知道....唔...” 温凉话还没说完，穆城的唇就压了上来，强势，霸道，势如破竹，似乎丝毫没有受到伤病的影响，狠狠地攫取着独属于她的气息。 又深，又狠，似要将她吞吃入腹。 “咳咳！” 两人间的沉沦以一声有些尴尬的咳嗽而结束。 “大白天的，你们这样不太好吧……” 温凉这才想起顾离在场，连忙放开穆城，从他的怀里起身，挽起耳边的碎发，满脸通红地说。 “我，我先走了，医生，对，我去叫医生……” 可没想到，她刚想离开，手腕一紧，便被穆城揽住，再也挣脱不开。 “该走的，可不是你。” “好，好，我走，我走好吧，你别用那样欲求不满的眼光看我行不行？” 顾离无语，双手一摊，这才无可奈何地走出病房，却在开门的一刹那，顿住。 眼角沁出了湿意。 就在温凉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他却是打开病房，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小凉，你幸福就够了，只要你幸福，就够了。 “医生，我这里有点不舒服。” 穆城的声音突然响起，把温凉的视线攫取过来。 “哪里？你有哪里不舒服？伤口，是不是伤口又疼了？”温凉立刻紧张起来，伸手就要去按急救铃。 “伤口不疼，这里，有点疼。” 穆城眸色幽暗，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某个不安分的地方，温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脸色炸红。 “我，我还是去叫医生吧……” “叫什么医生？” 她的腰被他扣住，抬眸，便对上他深邃的眼，低沉而又暗哑的嗓音传入耳中，如诱哄般，透着股坏。 “你不就是这方面的‘专家’么？” 第三十一章 这一次 不会再错过 温凉的脸更红了，甚至蔓延上耳根，在他灼热的注视下，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可她还是咬唇白了他一眼。 “瞎说些什么？” 穆城低笑一声，低哑的嗓音诱人而又性感，又靠近了她一些，唇角噙着抹笑，又坏，又痞。 “我有没有瞎说，医生你检查看看就知道了。” “.....”他的呼吸滚烫，全都落在她的脖颈间，连她的心都变的滚烫。 “医生....”他又靠近了些，凉薄的唇，印上她的耳垂。 温凉就跟被烫了似的，立刻从他怀里站起来，捂着脸，推开他，“别，别瞎闹，我真要去叫医生了....” 说完便逃也似的离开病房，可那脸上的红晕，却是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甚至，还有越涨越高的趋势。 傻.... 穆城轻笑，注视着温凉纤细的背影，心头的阴霾终于被彻底驱散。 只剩下光明，彻底的光明。 直到温凉的身影彻底地离开视线范围，秘书何宇才从病房外面走进，朝穆城点头。 “老板，您吩咐的事已经办妥，原始病历已经销毁，医院上下也做好安排，对于这次手术的真实情况，没人会泄露半句。” “很好。”穆城点头，“我不希望有任何一点我不想听到的消息出现。” “是，老板。”何宇点头，转身离开病房。 小凉，请原谅我的卑鄙，我对你做过太多错事，只有这样，你才能永远跟我在一起。 你这一辈子，都只能是我的。 穆城的苏醒不仅让温凉重现笑容，更让闷闷不乐数日的顾小暖重新焕发生机。 顾小暖心里怀着愧疚，每天又是倒水，又是捶背的，殷勤的不得了，父女关系突飞猛进。 温凉看在眼里，甜在心上，可嘴上仍有点小抱怨，毕竟小暖跟着她四年，不过几天就被穆城给收编了。 总归是有点小嫉妒，小情绪的嘛！ 不过她这一有小情绪，顾小暖同学立刻就被边缘了。 “爸爸，有异性没人性说的就是你，你知道不？，我再怎么说也是你唯一的女儿，小凉凉也就是嘴上说说，面上撅撅嘴，其实心里可高兴呢~” “无论面上还是心里，我都不希望她不高兴。”男人的声音很沉。 顾小暖瘪嘴，突然脑抽地想起幼儿园里其他小朋友问自己爸妈的问题，双眼闪着光，无限期待地问。 “那爸爸，是我重要，还是妈妈重要？” “妈妈。” “.....” 老爸，你要不要这么干脆利落斩钉截铁！说好的爸爸是女儿的小心肝呢？？？ 顾小暖心里那个郁闷，在墙角画圈圈好久都没理穆城，温凉不明所以，问穆城是什么原因，穆城却只说是小孩子叛逆期到了。 温凉嘴抽。 拜托，什么时候四岁的小孩，也有叛逆期了？ 医生说穆城的伤需要恢复，所以这段时间一直都坐着轮椅，出院那天，没见着穆家的车，倒是看到温家的人。 再见父母，温凉的心情很平静，比她想象的，还要平静。 经过这么多事，很多事情她早就看淡了，有些感情只能随缘，一味强求，只会伤人伤己。 “小暖....”温母主动和她打招呼，只当温凉抬起头的时候却不敢看她。 “妈。”温凉淡淡地应了一声，客套而又疏离，“您二老怎么来了？” 温凉的一声妈，让温母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半天没说上来话，还是温父解释。 “我，我们想着，你和女婿刚出院，应该是需要人送的，所以....” “好，谢谢爸妈。” 两人上了车，一时间，没人说话。 “小凉，有空就多来家里看看，爸妈年纪大了，想多跟你聊聊天。” “好，我会定期回去。” “天冷了，你要多加衣服。” “好，您二老也是，年纪大了，保重身体。” “好好。”温母又抹了把眼泪，还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最终还是跟着温父回了温家。 等两人走远，穆城才问，语音柔和。 “你如果不喜欢应付，以后他们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没有。”温凉摇头，“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我的父母。” 温凉注视着车子离去的背影，淡淡开口，“只是有时候，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都得随缘。” 穆城眼底流光闪动，呼吸有瞬间沉重。 “穆城，这一次，我们不会再错过了，对不对？” 第三十二章 只对你坏 穆城看着她，就像在看自己的未来，紧紧牵着她的手，看向面前这个属于两人的家，点头。 “不会，这一次，不会再错过。” 穆太太死而复生的消息很快传遍锦城，有人震惊，有人猜测，但更多的是祝福。 所有人都羡慕着穆城的深情，温凉的幸运，而只有穆城自己知道。 他所做的不够，远远不够。 他欠温凉的，这一辈子都还不清，所以他的一切，他的所有，都是她的。 “大哥，你看，就像你说的，所有坚持都会有结果，我这个飞蛾，也终究是浴火重生了。” 温凉对着穆深最喜欢的栀子花喃喃自语，眼底有深沉的遗憾。 “等穆城腿好了，我和他就去看你，还带上小暖.....” “在想什么？”穆城从身后揽住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菲薄的唇畔靠在她的耳边问道。 温凉微怔，望向他仍坐在轮椅上的身子，有些担忧。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可以完全康复？我虽然不是外科的，但到底还是学医的，为什么都快一个月了，你还是没办法正常走路？” 穆城笑，打趣地问，“穆太太会嫌弃？” “当然了！”温凉点头，“双腿不能动的话，有很多事情都办不了。” “举个例子？” “例子啊？有很多。”温凉笑着，握着他的手，一本正经地说，“比如旅游，踏青....” 穆城手指滑入她的衣衫，顺着精致的蝴蝶骨，蜿蜒而下，唇凑到她耳边，笑容邪肆，“还比如...运动。” “流.氓....”温凉红脸，觉得穆城或许有双重人格，不然为什么人前那么高冷禁欲的人，人后会这么....让人难以抗拒。 她甚至觉得，如今的穆城，比以前更吸引他，光是看着他的眼睛，就能不由自主地沦陷，直至溺毙其中。 “小凉。”穆城轻笑，埋头舔舐过她颤栗的红梅，“我只对你流.氓。” 两人正缠绵着，温母的专属铃声响起。 “唔...穆城，让我接个电话。” “你接你的，我做我的，不影响。” 温凉喘息着，白了他一眼，躲开他不安分的手，这才接过电话。 “妈，恩，我知道了，十分钟后见。” “十分钟？不太够。”穆城亲咬着，差点让温凉低吟出声，她瞪他一眼，穆城才收敛了些，只是收敛得仍让她阵阵轻颤。 其间温凉没办法，好不容易把穆城喂饱了，这才急匆匆地出了门，脸上仍带着些许红晕。 坐上母亲的车，胸口仍有些发疼，温凉气结，这坏蛋怎么用那么大的力气，真把自己当馒头啃了？ 她正想着，却听温母传来一声低笑，语音温柔而又欣慰。 “看见你们夫妻和睦，我就放心了，小凉，你以前受了那么多苦，现在终于苦尽甘来了。” “恩，妈。” 温凉也笑，因为温母经常走动，两人间的生疏的关系缓和许多，虽然比起亲生母女应有的感情仍有些差距，但到底是在进步。 “妈，您和爸过段时间有空吗？我想着我们一家人一起出去旅旅游。” 这是温凉回来后第一次主动拉近母女之间的关系，温母有些激动，一脚油门差点没飙到二百一，她连忙点头。 “有空，有空，什么时候都有空！” 她激动着，深呼吸好几口气才平复下来，紧接着说。 “你想去哪儿我们都没问题，不不，还是由我们来计划行程吧，你们就好好享受就成，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看星星了，国内国外都有好几个合适的观星点，不行，我得赶紧给你爸打个电话。” “好好，妈您说什么都成。”听着温母兴高采烈的描述，温凉的心里也暖暖的，笑着说，“妈，看您这激动的，车速都飙到一百八了，放一放油门。” “我，我放了啊....”温母脸色有些白，声音有些抖，“可车速根本没下去。” 温凉心底一跳，视线落在油门上，果真，温母根本没踩油门，可车速居然还是在一百八！ 第三十三章 对不起 温凉心底狠狠一沉，见温母已经吓的脸色惨白，深吸一口气，沉声说，“妈，不要慌，控制住车的方向，慢慢地踩刹车，附近有一处闲置的赛车场，我开导航，我们开过去，进赛车场开到车没油为止。” “好好。”温母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很快冷静下来，将脚缓缓地放在刹车上，慢慢地踩。 可这不踩不要紧，一踩车速比刚才还快，瞬间飙升到210！ 此刻，温凉已经无比确定车子被人动过手脚，她立刻拨通了穆城的电话，把情况简单说明，紧接着，便稳住已经快要崩溃的温母，高速朝赛车场疾驰。 好在今天是工作日，路上车辆不多，温母在温凉的指导下，越开越顺手，可就在一个拐弯的当口，一辆大货车突然高速逆向从对面车道冲过来！ 温母猛打方向盘，车子险险地躲过大货车，却躲不过大货车上飞下的钢板！ 砰！ 当钢板插入温母胸口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温凉眼睁睁地看着她飞扑到自己跟前，用身体为自己挡下致命一击。 “妈！” 温凉凄厉地叫喊出声，绝望地响彻在道路的上空。 “小凉....”温母缓缓地抬起双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双眼像是要望进她心底，吃力地开口，“对不起，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说完，手便无力的垂下，头缓缓低下，再也看不到那温柔的目光。 “.....妈....妈....妈！”温凉崩溃，“不要睡，你不要睡！你的对不起我不接受！妈，我不要你的对不起！你快起来！你起来啊！” 温凉像个疯子一样，一遍又一遍的哀嚎，直到急救车来，她仍旧机械地重复着‘妈你快醒来，妈你快醒来。’ “没事了，小凉，没事了。”穆城将温凉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一声又一声地安抚。 “穆城，妈她只是睡着了....”温凉双目无神，呆滞地说。 穆城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攥着，紧紧地抱着她，柔声抚慰，“对，只是睡着了，你也累了，好好休息。” 温凉仍旧是流泪，直到泪湿穆城的胸膛，才累极了睡去。 穆城将温凉安顿好，眼底的狠戾才爆射而出，手机铃声适时响起，是精神病院的电话。 “什么事？” 男人冷厉的声音瞬间把电话那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院长给击溃了，他抖着声音，吞吞吐吐地说。 “穆总，温，温瑾瑜小姐逃了。” “逃了？” 院长绷不住了，年过半百的人了，声音都带着哭腔，“穆，穆总，是我们疏忽，三天前我们已经派人去找了，一个星期，不，三天之内一定能找到....” 啪！ 穆城猛然挂断通话，攥着手机的指尖捏的泛白。 三天前！这么大的事情过了三天才告诉他！ 浑身的血液翻滚着，穆城倏然从轮椅上站起来，大步就要往外走，可没想到才走出一步，双腿一软，居然是控制不住地摔倒在地。 同一时间，秘书何宇敲门而入。 “穆总！查到监控了，车子是温瑾瑜动的手脚....穆总！您还好好吧！” 第三十四章 贱人 “你说什么？” 穆城满脸暗沉，双眼赤红，如同在爆发边缘的凶兽，狠狠地盯着眼前战战兢兢，如同鹌鹑的医生，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嘴里外蹦字。 “你再说一遍。” 医生被这骇人的气场吓懵，几乎是瞬间就吓跪在地上，满头大汗，“穆总，那个医生是我们刚请的医生，谁会想到他的学历和经验会作假，这才会误诊，您，您放心，现在医学技术这么发达，您的腿，您的腿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滚！” 医生这才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离病房。 “老板....”何宇缓缓开口。 穆城脸色晦暗不明，视线望向窗外，良久才缓缓开口，“小凉方才丧母，不能再受打击，这件事暂时不要让她知道。” “....好。”何宇脸色转暗，音色微颤。 病房之外，一名带着口罩的护士匆匆走过，眼底满是兴奋的光。 报应！真是报应！ 温母被自己弄死了！穆城也残废了！剩下的，就是温凉这个贱人！ 温瑾瑜冷笑着，出门打车朝锦城幼儿园疾驰而去。 温凉从病房内醒来，房间里的老管家立刻上前，“太太，您醒了，需要喝水吗？” 她呆滞着，脑子里仍旧是温母眼里毫无生机的画面，抬眸，幽幽地问了句，“穆城呢？” “先生正在处理您母亲的事情....太太，这是刚才护士送过来的药，您先吃了吧。” “吃药....”温凉嘴里全是铁锈的味道，整个人昏昏沉沉，木然地重复，语无伦次，“对，吃药...吃完药...我就能醒，我妈还要带我去旅游。” 老管家看着心疼，心想着老天无眼，将一杯温水连同小药瓶送到温凉面前，自己则转身过去擦眼泪。 温凉打开药瓶，往手心倒药，可没倒出药，反而落出一张纸条，那字迹就算是换成灰她也认识。 温瑾瑜！ 想要你女儿活命，就独自一人到城南装具厂，警告你，别告诉任何人，不然，我让你女儿死无全尸！ 什么？小暖！温瑾瑜居然劫持了小暖！ 温凉的理智全线崩塌，继而胸中燃起滔天.怒焰，如同滚滚岩浆，直往脑门上冲。 她要杀了温瑾瑜！她要杀了她！！！ 温凉强忍着当场爆发的冲动，找了个借口支开老管家，自己则开车，如同离弦的箭冲向津港码头。 小暖，别怕，妈妈马上就到！ 此时的顾小暖正坐在仓库里，欢快地玩着手机，边玩还边和温瑾瑜聊天。 “漂亮姐姐，我妈妈什么时候过来呀，幼儿园这次的亲子活动真刺激，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等不及了。” “呵呵。”温瑾瑜笑笑，满脸柔和，看不出丝毫戾气，“马上就开始了，别急嘛，一会你妈妈来了，你可要好好配合哟！” 顾小暖兴奋的不行，“配合，配合，我当然配合啦！姐姐你这么漂亮，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呐！” 孩子天真可爱的双眼望着温瑾瑜，只看得温瑾瑜心底冷笑连连，捏了捏他的小脸问。 “那姐姐就用绳子给你捆起来咯。” 顾小暖玩完手机，双手上前，偏着头说，“你捆你捆，不过姐姐，你别捆的太紧，我怕疼。” 温瑾瑜呵呵笑道，柔声安抚，“别怕，别怕，一会就不疼了。” 死了么，还怎么疼？ 第三十五章 不见了 温凉不见了，孩子也不见了。 穆城刚处理完温母的后事，就听到这个消息，温父当场晕厥，何宇连忙扶住，转脸看向脸色黑沉如水，浑身发颤的穆城，低喊出声。 “老板！” “查！排查锦城所有的监控录像，找不到我的妻儿，我要让所有人都陪葬！” 市政府出动所有能调动的力量铺天盖地找两人的下落，最后在交通局一条偏僻道路的监控上看到温凉的车行驶录像，同时还全程见证温瑾瑜是如何将顾小暖从幼儿园骗走，可所有的录像，到了关键时候都变成了雪花点，像是被人刻意抹去。 “就查到这些？”男人的声音宛如自地狱而来，让在场所有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穆，穆总....” 警察局长，交通局长急的满头大汗，根本就不敢看浑身戾气的穆城，心里恨死绑架顾小暖的温瑾瑜，该死的女人，真是害人害己！ 监控室的气氛跌至冰点，突然穆城的手机上传来一条微信。 城南装具厂，小暖。 穆城眼底闪过赞赏，到底是他的女儿，临危不乱。 “城南装具厂。” “老板，小暖毕竟是小孩子，哪会有这么成熟的心智？”何宇皱眉，“城南装具厂，那地方很偏，说不定温瑾瑜会带其他的人过去，万一有诈……” 穆城皱眉，目光幽深地望着手机。 “穆老爷子已经失去了一个孙子，不能再失去另一个，让我去吧，老板。” “你也有自己的家人。”男人的声音又沉又冷。 何宇僵住，继而缓缓开口，“我的家人，此生都无法相见。” 穆城皱眉，沉思片刻，最终说了声，“好。” ..... 温凉推开仓库大门的时候，心脏都快停止跳动，她眼睁睁地看着顾小暖被绑在凳子上，嘴里被封着黑色胶带，唔唔唔地想说什么，但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哟，来的倒还挺快的。” 温瑾瑜笑，冷寒的刀锋碰了碰顾小暖的脸，只要轻轻一用力，就能划破她的脸，目光却是看向温凉伸向兜里的手，淡笑。 “只要你不在乎你女儿的命，尽管耍花招。” 温凉一僵，手从手机上拿开，从兜里拿出来，闭了闭眼睛，强撑着告诉自己冷静。 她深呼出一口气，一步一步地朝里走，最后在距离两人不远处站定，“温瑾瑜，我们之间的仇怨，别牵扯到孩子，只要你放过孩子，我任你处置。” “呵呵！”温瑾瑜笑，手里的冷冷的刀锋晃的温凉心惊。 “这孩子长的可真像你，跟你一样漂亮，跟你那个贱人母亲也一样，可惜，我没有亲眼看到她死的样子，听说是钢板穿胸，连个全尸也没留，这国外的刹车干扰器，就是给力。” “你说什么？？”温凉心神巨震，几乎破音地喊出来，“是你！是你干的！温瑾瑜！你简直丧心病狂！妈从小疼你到大！！！” “妈？”温瑾瑜眼底闪过疯狂，“我呸！她这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贱人，害死我妈的凶手，有什么资格让我叫妈！” 第三十六章 不着急 一会就轮到你 温瑾瑜像是想到了什么，双眼通红，刀锋差点在顾小暖的脸上划出一道血口子，悲愤地说。 “当初要不是你妈插足，温建业那个人渣怎么会抛弃我妈？还会被人强暴怀上我？你以为我妈生来就是出来卖的吗？如果不是被男人伤透了心，她怎么可能会走上那条路，最后还因为服药过量死在嫖客的床上！” “她都是被你们温家人逼的！被你们温家人逼的！”温瑾瑜泪如雨下，声嘶力竭地冲温凉喊道，“所以，你所受的一切，都是为你那个老王八还债！为那个人渣还债！” 什么？自己的养母和自己的亲生父亲？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一时间，温凉被温瑾瑜的话惊在原地，半天都回不过神。 温瑾瑜笑着，笑得格外畅快，“自己亲生的女儿在外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而我这个被她害惨了的可怜女人生的野种，却被她捧在手心里二十五年！温凉，你说，这是不是报应？是不是！” “她这么喜欢抢别人的东西，那我就让她的女儿也尝尝被人抢东西的滋味！你的人生是我的！你的父母是我的！你的男人是我的！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温瑾瑜哈哈大笑着，像是隐忍多年的痛苦终于爆发出来，笑的凄厉而绝艳，“可惜，可惜我还是功亏一篑，可惜我还是爱上了穆城！” 她转过头，看着满脸震惊的温凉，一步一步地走向前，“你知道我最后悔什么吗？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心软，没让我妈弄死你，不然，你这个贱人，怎么可能会有翻盘的机会！” “不过。”温瑾瑜扬眉，“现在弄死你，也不晚。” 她向后退，一边用刀比着顾小暖，一边喊了一声，三四个裸着上身的男人，手里把玩着刀具，接二连三地从黑暗中走出来，目光下流地看向温凉。 “我妈当初尝到的，我也要让你们温家母女尝到，这样才公平！” 她看向温凉，表情疯狂而又痛快，“还不脱，难道想让你这女儿跟你一起陪葬？” “你别动他！”温凉大叫一声，颤抖着开始一件，一件地解自己的衣服。 顾小暖拼命地摇着头，不停地唔唔唔唔，可温凉看向他，目光安抚，不停地说，“小暖别怕，闭上眼睛，一会，你一会就没事了。” “唔唔唔唔！”顾小暖的眼泪夺眶而出。 爸爸！爸爸！你快来！你快来啊！ “住手！”一声低沉的声音响彻整个仓库，温凉抬头望去。 何宇？穆城的秘书？ 穆城马上就来了！ “何宇，你别过来！他们有刀！” 温凉见到何宇单枪匹马的出现，心里又错愕，又焦急，他不过一个人，怎么可能抵上这些壮汉。 “何宇，你小心！别再过来了！他们有刀！” 何宇正在行进的步伐猛然一僵，呼吸沉重，却是没停下步伐，一路走到温瑾瑜身边，单手抓住温瑾瑜的手，叹气。 “够了，瑾瑜，你再继续了，够了。” “够了？”温瑾瑜满脸讥诮，“穆深，现在收手，你想要的一切，可就化为泡影了。” 第三十七章 没死 温凉解衣服的手，僵住。 顾小暖的挣扎，僵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一样，四周寂静的，像是只能听见何宇沉重的呼吸声，且越来越沉。 几个裤子脱了一半的男人面面相觑，其中有一人壮着胆子问，“穆少，还干不干？” 穆少？ 在锦城被称为穆少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就是穆城，另一个穆深…… 何宇是…… 穆深？！ 温凉脑子犹如挨了一闷棍，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眉头紧蹙，攥紧拳头的男人，控制不住地颤抖。 “大哥，你没死？这些人是你...安排的？？” 穆深脸色晦暗不明，眼底满是挣扎和痛苦，不敢应声，甚至连眼神都不敢同温凉对视。 温瑾瑜只觉得可笑，冷嘲，“怎么，穆深，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怕你好大哥的形象在你好弟媳面前崩塌？自古无毒不丈夫，你不说，就让我来替你说好了。” 她看向温凉，带着一种讥诮的怜悯，“其实，你还应该感谢穆深，如果不是他，你会有机会成为穆城的妻子？” 温凉浑身发冷，寒气从四肢百骸往骨头缝里渗，她上下牙齿打着颤，抖着声音，目光却是看向穆城，“车祸是你自导自演，对不对？” 穆深沉默，温瑾瑜笑。 “可不是他么，你别说，这穆家大少不愧是从小在穆家长大的，做起事来就是周全，怎么和你见面，什么时候离开，车子什么时候出车祸，都计算的清清楚楚，就连尸体都准备好了，就是可惜你了，被穆家恨这么多年，真是好惨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恨穆城咯。” “恨，穆城……” 温凉咬着唇，脸上的血色在一点点地散尽，死死地盯着脸色越来越暗沉的穆深，整个身子摇摇欲坠。 温瑾瑜很满意温凉现在绝望、震惊、难以置信的样子，早知道把穆深的事捅出来能够给她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她还绑这个臭丫头做什么，浪费时间。 是了，她忘记了。 这女人不被温家接受，被穆城厌弃的日子里，是穆深对她一直保有善意。 所以，她说不定还真把他当成亲大哥了。 啧啧，真是何其愚蠢！ “当然恨了，明明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穆家继承人的位置却落在老二的头上。”温瑾瑜挑眉，偏着头反问，“是你，你说恨不恨？” 温瑾瑜看着温凉，唇角扬起诡异的笑容，宛如地狱的恶鬼，声音渗人的要命，“所以，当一个被孤立的，不被重视的，又深爱穆城的女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你说他会怎么办？” 温瑾瑜呵呵一笑，继续说，“当然是取得你的信任，利用你假死，然后他就可以去韩国整容，慢慢地渗透进穆氏。” “……” “不是这样的！”穆深终于暴喝出声，打破沉默，皉目欲裂，“小凉，一开始，我的确是存着利用的心思，可后来我是真正把你当做我的朋友的。” “朋友？”温瑾瑜冷笑一声，“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 “如果不是穆深授意，你以为我能轻而易举的买通医生？如果不是穆深默许，你以为那几个小混混能那么肆无忌惮地弄你？” 穆深眼底满是愧疚，看着温凉，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话哽在喉咙里，喉结上下滚动，最后只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 “.....” 温凉呆呆地看着他，他一度以为，这个男人，是穆家唯一一个对她保有善意的人，可没想到，这些善意，全都是假的，是假的。 第三十八章 亲自报仇 才有意义 “你知不知道，你的假死对穆城造成多大伤害？” “你知不知道，你的假死让我有多愧疚？” “你知不知道，你的假死让穆氏差点分崩离析？” 穆深浑身一震，眼底满是愧疚与痛色，想说话，喉头却上下滚动，说不出来。 “你说我不光是你的朋友，更是你的亲人，你就是这样对待朋友，对待亲人的吗？？？” 穆深的喉头阵阵发苦，心里就像是被利刀来回穿刺，翻搅的鲜血淋漓，他想安慰，他想解释，可他有什么立场安慰，有什么立场解释。 “我妈的事，我妈的事是不是也是你做的！是不是你！！” 她一巴掌扇在穆深脸上，疯了似地打，“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混蛋！” “哎呀，哎呀，别忙着打啊！”温瑾瑜幸灾乐祸地出声，“别把穆深想象的那么丧心病狂好不好，你那贱人老妈，是我亲自下的手，他可不知道。” 温瑾瑜朝那四个男人使了眼色，温凉这才被拉扯开，她走到温凉的面前，拍拍她的脸，很得意的模样。 “毕竟报仇这种事，要自己亲自做才有意义。” “温瑾瑜！穆城不会放过你！他不会放过你的！”温凉被四个男人制住，歇斯底里地怒吼。 可温瑾瑜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好笑地看着她，“穆城？那个残废？” “你说什么残废！你说什么！！” 温凉理智全线崩塌，拼命挣扎，居然从四个男人的手里挣脱出来，猛地冲向温瑾瑜，骑到她的身上，左一个巴掌，又一个巴掌地扇，边扇边骂。 “你才是残废！你才是！” 温瑾瑜的脸被扇肿，鼻子和唇角都流出血迹，可她却浑不在意，眼底满是兴奋。 “所以说，这是报应！穆城那个疯子，逼我吃了四年的白血病药，而我，就让他吃神经致损药！他这辈子，永远，永永远远都只能坐在轮椅上，他这辈子，永远都是个残废！” “你胡说！你胡说！” 温凉彻底崩溃，拼了命地打温瑾瑜，可温瑾瑜却痛快地笑，“哈哈哈！我有没有胡说，你可以问问他的好大哥！” “穆深！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他是你弟弟！你亲弟弟啊！！” 她心神紊乱，胸口憋闷，一口鲜血就从口中喷出，摇摇欲坠地被穆深扶住。 “为什么？”温瑾瑜只觉得可笑，挑眉看他，“因为穆深最爱的就是权力，为了权力什么都肯做，因为穆城是他权力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温凉浑身脱力，像是所有的血液都被抽干，软软地倒在地上，就这么仰头望着穆深，眼中几乎留下血泪。 穆深满脸痛色，英俊的脸扭曲着，挣扎着，像是被人扼住喉咙，痛苦至极。 “好了，陪你说了这么多话，我都累了。” 温瑾瑜从地上站起来，擦净脸上的血，又从包里掏出化妆镜，重新补了补妆。 “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干事啊。”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都知道温瑾瑜在穆深心中的地位，对视一眼，准备继续，可没想到，才动一个手指头，便听到砰的一声枪响。 第三十九章 同归于尽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都知道温瑾瑜在穆深心中的地位，对视一眼，准备继续，可没想到，才动一个手指头，便听到砰的一声枪响。 雷鸣般的枪响在她头顶炸开，响彻整个空空荡荡的仓库，骇人至极！ 余音过后，仓库一片寂静，只有温凉猛烈而清晰的心跳声，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做梦。 温凉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就看见温瑾瑜手抽筋地吹着，染着血，而她脸上得意的笑容，也变成了震惊的表情。 不，不仅仅是震惊，而是恐慌。 极致的恐慌。 温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仓库铁门大开，阴暗的仓库外面，是夏日上午的阳光，灿烂而又灼热。十个荷枪实弹的特警，一身劲装，整整齐齐地排成一列，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般。 肌肉紧实的手臂上，抬着突击步枪，以瞄准的姿势一动不动地指向这边。 特警面前，是一个英俊沉稳的男人，一身笔挺矜贵的西装，与此刻危险的氛围截然不同。 他也抬着手臂，头微微倾斜着，一只眼微眯，一只眼瞄准，漆黑似海的眼睛看不清情绪。 他手里没有枪，可他只是往这边一指，他身后就有人瞄准开枪！ “爸爸！” 封住顾小暖口中的胶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挣脱开来，他扯开嗓子喊，边哭边喊。 “爸爸！你总算是来了！” “怎么会？”温瑾瑜的手流着血，震惊地无以复加，她明明亲耳听到医生说穆城已经残废。 她陡然看向穆深，看他的表情却是很平次，此刻才意识到，她被耍了，被穆家两兄弟给耍了。 彻底地耍了！ 她就奇怪，为什么自己轻而易举地混进医院，为什么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找到穆城的病房，甚至还刚好听到了穆城和医生的那段对话！ 这一切都是穆城算计好的！是他算计好的！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温凉望向穆城，就见他朝这边走过来。 仓库墙上的窗户，投下一道道斜斜的光，把灰暗的仓库切割成一段段半明半暗的区间。 他从昏暗与光明的交界线穿过，英俊挺拔的身影，一会遁入阴暗，好看的脸再光线背后，邪魅而又危险。 金色的光在他发丝间晕出细小的光圈，温暖而又明亮，可黑发下深邃而幽静的眸子，至始至终都是冷清而淡漠。 顾小暖被特警解救，而他将摔倒在地上的温凉抱起，看温瑾瑜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温瑾瑜，你想怎么死？” 温瑾瑜僵在那儿，半响爆发出凄厉的笑声，那笑声就像临死之人的挣扎，更像是不顾一切地呼嚎。 她把化妆手袋拿出来，拿着镜子，旁若无人地将精心打扮自己，再然后拿出一个微型遥控器，轻轻一按。 砰！ 震天的炸响声从仓库后方响起，层层的热浪袭来，让人连站都站不稳。 温瑾瑜站在仓库正中央，背后是滚滚浓烟和大火，笑的凄美而又决然。 “有你们陪我一起死，我觉得很值。” 第四十章 这一生 很值 “妈妈！” 爆炸的余音过后，一声童音穿破浓浓烟雾，让温瑾瑜即将按下爆破按钮的手一滞，继而陷入震惊和恐慌。 只见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小男孩从一个废旧的铁桶里钻出来，浑身脏污，也不知道在里面躲了多久，一下抱住温瑾瑜的腿，哭叫着。 “小乐不要妈妈死！妈妈，你不要死！小乐还想和妈妈爸爸一起生活！小乐还想和妈妈爸爸一起过生日！妈妈！你不要死！” “小乐！” 温父整个身子都在颤，一下就把小男孩抱在怀里，“你怎么会在这儿？妈妈不是送你出国了吗？” 小乐哭的更厉害了，“不要，小乐不要出国，小乐不要那么多钱，爸爸，你快让妈妈跟我们走！我不要妈妈死！” “小乐！你快走！” 温瑾瑜此刻满脸泪水，看着眼前粉雕玉镯的小男孩，手里的炸弹按钮是怎么也按不下去，“小乐，妈妈对不起你，你走，你快跟着爸爸走！” “我不要，要走就一起走！” 小孩子倔起来谁也拦不住，说时迟那时快，有一个特警已经飞快地冲上前，一下按住温瑾瑜，顷刻就将她制服住，连微型遥控器，也被踢到老远。 见温瑾瑜被制服，众人心中那口气才彻底松了下来，穆深被带上警车的那一瞬间，他仰头，对着温凉说。 “小凉，对不起。” 温凉微震，却终究是没有回头，带着小乐和顾小暖转身上车。 穆深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最终，是原谅不了啊... 也对，就算是自己，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一上囚车，穆深便狠狠地吻住温瑾瑜，就像用尽了浑身所有的力气，片刻后，放开她。 温瑾瑜脸色晦暗不明，双手握着，冷笑地看着手铐，对穆深说。 “果然，你永远是比不上穆城，无论是你自己，还是生的孩子，宏图大业化为泡影，你很痛苦，很不甘心吧！” “.....瑾瑜，有你陪着，我很满足。” 温瑾瑜微震，握着的手一僵。 “.....瑾瑜，我从来不后悔，为你做的事。” 温瑾瑜脸色发白，浑身轻颤着，抬眸，看着穆深。 “可我不能再让你伤害我的亲人，你心中的怨恨，就让我来终结。” “你....”温瑾瑜唇角已经渗出一丝鲜血，呼吸渐弱，身体缓缓地滑下，被穆深接住。 穆深看着他，一滴一滴的血从唇角落在他的衣服上，可他却浑然未知，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就像要把她刻在骨子里。 “你说我最爱的是权力，其实，我最爱的是你。” 他低头，如同膜拜一样吻着她的唇，温瑾瑜气息越来越微弱，嘴唇一开一合。 “谁...谁稀罕你的爱...” 温父仍旧是笑着，也不恼，“恩，我知道。”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抱着，直到双手各自垂落。 啪嗒。 落在地上的，是一枚对戒，和一个微型炸弹控制器。 终究，生未同生，但死却同穴，对穆深来说，值了，很值。 第四十一章 生死相依 不离不弃 等警察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两人心跳已经停止很长时间，回天乏力。 温凉差点当场晕厥，她没想到穆深的那句对不起，居然是自己和他的最后一句话。 她脸色惨白，双脚几乎站不住，上下唇发颤着，差点滑倒在地。 “小凉..”穆城一把扶住她，才惊觉她身上冷的厉害，是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冷。 温凉抖着声音，双目无神，“穆城...我...” “跟你无关。”穆城抬起她的脸，宽厚而结实的掌心温暖着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这是他选的路，他走的心甘情愿。” 温凉转脸望着生机已绝的两人紧握的手，怔然的。 她突然就响起，不久前穆深曾经同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小凉，有时候我真羡慕你，能够无所顾忌地爱穆城，如果有机会，我也会这样做。 所以，这条路，他无怨无悔.... 温凉泪如雨下，在穆城的怀里泣不成声。 穆家老爷子和温父知道事情的原委，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整一个月。 穆家老爷子没想到，自己一时的偏心居然会让孙子走上这样的路。 温父更没想到，自己年轻时候的错，会报应在自己的妻子和儿女的身上。 在亲情面前，权力和金钱到底算是什么？ 两个老人直到现在，才明白。 穆老爷子向温凉郑重道歉，同时也认可了温凉穆家少奶奶的位置，温父，则向穆老爷子提出建议，希望能一同将温瑾瑜和穆深的孩子小乐抚养长大。 小乐是温瑾瑜和穆深在精神病院一次酒后乱性的结果，但温瑾瑜和穆深都没有亏待她。 所以这个孩子本性善良，没有温瑾瑜的极端，也没有穆深的隐忍，反而格外的乐观开朗，对于父母的死，他很伤心，可他隐约知道，这怪不了别人。 再加上顾小暖有意的引导，小乐的心情很快便恢复，也许过不了多长时间，他就能真正的放开心结。 过了温母和穆深的头七，穆城才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这么说，你是因为我那句药有没有用的话才引起戒心的？” 温凉抬眸，看向穆城。 “嗯，而且我哥顾忌着温瑾瑜，所做的事情并非是天衣无缝，他或许也没料到我会查药，检测出药品有问题之后，很多看似没有联系的事便串联起来。” 他抚摸着温凉的发丝，“后来，我故意让医生在他面前演戏给他看，又故意让温瑾瑜见到，就是为了试探他，只是我漏算一点，我没想到温瑾瑜居然会绑架小暖。” 说到这儿，穆城脸上闪过懊恼，“如果我知道会伤害小暖，我绝对不会做什么该死的试探！” “还好，一切都是虚惊一场。”温凉心有余悸，想起当时小暖的样子，心还是会扯痛。 穆城点头，“还好，我哥到底是没让我，也没让你失望。” 温凉看着那张放在卧室的全家福，脸上释然。 是，穆深终究是没有让穆家失望。 .... 一年后，温凉的守孝期满，她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镜中这个身穿婚纱的自己，突然，就涌出了万千的勇气。 终究，她有了一场属于自己的婚礼。 “准备好了吗？” 穆城站在她面前，帮她带上头纱。 “好了。” 他唇角微勾，同温凉十指紧扣，并肩而行，坚定地走向礼堂。 礼堂的钟声欢快地响起，大门从内向外缓缓打开，婚礼进行曲从中流淌而出，一条红毯从大门延伸向内。 穆城面容冷峻，可手心却灼热，引领着她，坚定向前。 他抬起温凉的手指，无比虔诚地将戒指套在了她的手上，如同宣誓一般，一字一句地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十六个字，随着他低沉磁性的话，一字一字地流入温凉的耳里，最后刻进她的心里。 温凉定定地望着他，他深邃的眼里只有她，而她的眼里，也只有他。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她郑重地重复着这句话，眼睛发酸，手微抖地将戒指套在穆城的无名指上，就像套进了自己的一生。 就在这一刻，漫天花雨从礼堂飘然而下，礼堂中的婚礼进行曲已经换成了一手老歌的调子。 “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证婚人在旁边小声提醒，下一刻，穆城的唇已经落在了温凉的唇上，一吻便是万年。 原来，无论经历过多少挫折，无论经历过多少错过，挚爱，终究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