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添香》 第001章 千金变农女 “三姐,起床啦,再不起床二娘又要骂你了!” 梦里,云初正跟情郎贺君然漫步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花海之中,缓行数步,便来到了一座轻纱幔帐的凉亭之中,贺君然温柔的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而面前的八角桌上摆着鸡鸭鱼肉各色的美食。 “初儿,来,吃这个鸡腿!”贺君然温文尔雅的夹起一只鸡腿送到她的面前,而自己刚要开口咬,就被人摇醒了,云初皱眉,绿珠这个死丫头怎么这么不识相,一大早的扰人清梦。 “本小姐还没睡醒呢!绿珠,你再吵,我就把你打的屁股开花。” 翻身,继续睡觉,没准儿还能把梦给接上,贺君然穿着素白的长衫,一双如月光般清幽的眼里,只有自己,真好。 方来娣本来就胆小,既惧怕二娘又害怕这个刚回来的姐姐,被云初没好气的这么一吼,吓得便不敢再动她,可她担心三姐再不起来,二娘看到了不仅骂三姐,也会骂娘亲的。 “三姐,三姐……” “哎呀,真烦!”好梦难续,云初心生懊恼,睁开眼睛刚想骂人,就见到床边站着一个瑟瑟发抖,满脸惊恐的小姑娘。 不是绿珠,呵呵,云初苦笑,怎么会是绿珠呢,那个从小跟着自己的绿珠,此刻还在云家呢,而自己已经不再是云家的大小姐了。 她在云家可以说是受尽万千宠爱,她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爹爹也会想办法给她摘下来的,哪怕是她明知道贺君然对自己无意,要死要活的逼着爹爹舍去了老脸跟贺伯伯求来了这门亲事。 她想要的东西爹爹都会给她,只有一样,爹爹没办法,谁都没办法,那就是母亲的疼爱,不是她娘已经香消玉殒,云夫人还尚在人间,可从她有记忆那天起,娘对她就冷冰冰的,她不懂事也想着向二叔家的妹妹云柔那般亲近二婶,可娘亲却指着她的鼻子说,“别叫我娘,你不是我的孩子,我生的明明是个儿子!” 也许正是因为母亲对自己的冷淡,才让父亲异常的疼爱自己,她一直以为娘亲重男轻女,没有生儿子而怨恨自己,但这一切终于在三个月前大白了。 十六年前,云夫人沈玉凝和农妇潘美凤因为一场暴雨在晋城郊外的破庙里双双产子,当时沈玉凝的小丫头吓傻了便求潘美凤帮忙照看,自己则去找稳婆,可等她回来的时候,昏迷的夫人怀里抱着个女婴,也就是云初,而农妇的孩子也刚刚生下来,是个男孩。 沈玉凝是在回到了云家后醒来,可醒来后只看了一眼云初,发现是个女孩就吵吵着不是她的孩子,云慕扬仔细的询问过小丫头,小丫头说自己和婆子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农妇的儿子出生,浑身是血,还没来的及擦,不会有错的,但沈玉凝却坚称自己迷迷糊糊中看过一眼,自己生的明明是个儿子。 三个月前沈玉凝终于找到了潘美凤,威逼利诱之下,潘美凤承认,自己偷龙转凤,换走了男孩,小丫头只是看到自己把满身是血的男婴从腿间拿出,就误以为是自己生的。 云家的上上下下本来以为夫人疯了,事实却真的如她所说,十六年后的男孩虽然养在乡下,但眉目清秀简直就是年轻时的云慕扬,所以云家二话不说便接回了方家唯一的儿子,改名为云归。 至于云初这个冒牌货大小姐,享受了云家十几年的荣宠,在他们看来也是赚到了,对她们母女既往不咎已经算是开恩了,云慕扬倒是有心收她为义女,但遭到了沈玉凝的拒绝,一向爱妻如命的云慕扬只得遵从妻嘱,让云初回了方家。 但终究父女一场,临行前给了云初一百两银子,但刚到方家没几天,就被那个想要儿子想疯了的父亲方守财偷了去,之后就用那钱纳了个漂亮的小妾,年纪跟云初已经出嫁了的大姐方来娣一般大。 “三姐,二娘说你的衣裳好看,便拿走了,你先穿二姐的吧!”方来娣把衣服放到云初眼前。 云初回来的时候带了几件在云家的时穿的衣服,以她当时在云家受宠的程度,想来衣服也不便宜,料子都是晋城里首屈一指的,可现在却要她穿着又脏又旧,还打着补丁的烂衣服,而且二姐方带娣那个脏鬼,穿完了都没有洗,衣服上带着一股子的汗味。 命运弄人,如果云初一直长在乡下,她也毫无怨言,可她习惯了有人伺候,锦衣玉食的日子,现在不仅吃糠咽菜,连自己仅剩的一件衣服也要被抢走,杨喜莲是不是太过分了! 找人算账也得先穿上衣服,云初大力的扯过衣服,忍着被熏晕的味道胡乱的套在了自己身上。 而在她穿衣服的时候,小不点儿方来娣已经捧着黏糊糊的看不清形状的所谓的面条笑,笑呵呵的站在自己跟前了,“三姐,面还热着,你趁热吃吧!” “又是这种烂东西,不吃,拿走!”云初皱眉,冷声的呵斥着,那一碗清汤寡水的面条让她提不起任何食欲来,面条可以有很多做法,据她所知的就有炸酱面、油泼面、打卤面、葱油面、阳春面等等不下八种做法,她最喜欢的是油泼面,把娃娃菜切成小块,再把嫩绿簇新的豆苗摘去须根洗干净沥去水同面条一起放进滚开是沸水之中,稍微的加一小勺盐,煮至七八分熟的时候捞出后过凉水,放于盈白的瓷碗中,之后再放入葱花、芝麻、红辣椒,最后将锅中烧的微微冒烟的惹油淋在上面,一份色香味俱全的油泼面就做好了,香味扑鼻,久久不散…… 可睁开眼再看到眼前糊掉的清水煮面,云初哪里还提得起半分兴致来,就算没有让人食欲大开的油泼面,好歹有碗阳春面也行啊,再不济,来分最简单的葱油面也行啊,只要一点儿葱花和酱油,加入炸开的热油和煮好的面条,拌一拌就能吃了,可是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份让人倒胃口的称之为面的东西。 第002章 教训小妾 她一个大小姐按理说应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然而她虽不善女红,不喜诗乐,却独独练就了一手好厨艺,这原因自然是为了讨好曾经的娘亲了,知道她嘴特别刁,她便跟京城各大名厨拜师学艺,人家都说云家大小姐这是要放弃制香,改行当厨娘。 以前为了讨好娘亲,她心甘情愿的做各种吃食,娘亲又是个风雅之人,食物光好吃可不行,那还得好看,只不过她做的那些漂亮又好吃的食物,娘亲从来没吃过。 方来娣有些胆小,每次被云初一吼都像受惊了的小白兔一样,云初刚来时无法接受从云端跌入地狱的落差,不管见了谁都没有个好脸色。 方守财也是一样,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居然成了别人家的,又弄来个赔钱货,在他眼里云初就是那个抢了他儿子的人,再加上云初的臭脾气,两个互相看不上眼的人隔三差五的就要闹上一场。 方守财不管在外面多懦弱,可在家里他就是天,以前有儿子在家他还收敛点,现在一窝子的女人,他瞧见了就烦,尤其是村子里面的那些个人指着他说他是个绝户,没有儿子的人可不就是绝户嘛。 而潘美凤,方守财厌她生不出儿子还欺骗自己,云初恨她当年的所作所为,如果不是她,自己的人生也不会这样大起大落,面对丈夫和女儿的指责,潘美凤越发的沉默寡言,可越是这样,看了越让人生气。 “三姐,不吃的话你会饿的!”方来娣怯弱的道,不敢直视云初,只敢偷偷的瞄上漂亮的三姐一眼。 “哎呀,好了,好了,烦死人了,放在那吧,我洗个脸再吃!”云初瞪了眼方来娣,这个丫头是家中唯一一个跟自己亲近的人了,不管自己对她怎么吼,怎么吓唬,她就像不长脑子一样,明明当时吓得快哭了,可一转身就忘了。 云初明白这一切跟她没关系,可她就是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回来三个月了,她一次门也没有出过,她害怕见到别人的白眼,听到她们的奚落。 “大……三丫,昨晚冷不冷,被子薄跟娘说,娘再给你找个厚的。”潘美凤撩开门帘关切的说,入了秋天气凉了,她担心云初冻着。 云初捧着碗里的面,怒目而视,“别叫我三丫,我叫云初!” 潘美凤有苦说不出,当年的事儿…… 瞧着她又来这一出,自己啥都没说呢,她就一副要哭了的样子,云初不悦的皱眉。 就在这时一个人快步的从外头掀开帘子走了过来,视线落在云初手里的鸡蛋上,这是潘美凤进来后塞给自己的,云初瞧得出她极力的想要讨好自己,试图弥补当年的过错,可云初对她的怨恨太深,不是几个鸡蛋就能够释怀的。 十六年了,她渴望母爱,但面对潘美凤这个娘,她爱不起来,她给的,自己也不想要。 杨喜莲穿着自己的心爱的衣服走来,不问自取视为偷,对于一个小偷,云初连正眼都不想给她,原本想着吃饱了过去找她算账的,她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云初想也不想的便把面倒在了地上,她是算准了时间的,洒出的面汤溅在她的裙子边上,以前那是她的最爱,可被别人穿过后,她一点儿也不想要了,所以弄脏了也不觉得可惜。 杨喜莲虽然是妾,可气焰嚣张,完全不把潘美凤放在眼里,加上最近又有了身孕,更是在家里称王称霸了,这不,见着潘美凤偷偷给云初鸡蛋就已经很生气了,偏偏云初还把她的衣服弄脏了,此刻她已经不记得这衣服本来就是属于云初的了,她气的跳起来指着潘美娥大骂:“不下蛋的老母鸡,居然敢偷着给这个贱丫头煮鸡蛋,一天天的啥也不干,还想吃好的,还当她是什么大小姐呢!” “喜莲儿,三丫身子不好,我……” “身子不好那是懒的,二丫跟四丫咋都没事儿呢,不知道这鸡蛋是留着给我儿子吃的吗?”杨喜莲大声的说道,怀孕两个月而已,连云初的衣服都能穿下,此刻却扶着腰,一副大肚便便的模样。 云初不顾潘美凤递给自己息事宁人的眼色,自己再怎么瞧不上潘美娥,再怎么恨她,都是她们母女的事儿,这不代表她能容忍别人骑在她们母女几人头上作威作福。 云家在晋城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云家的香料那是远近闻名的,即便沈玉凝当时膝下只有自己一个女儿,云慕扬也不曾有过纳妾的念头,可这个方守财,家里穷的叮当响,就敢纳妾,难怪云初对这个爹没什么好脸色。 方来娣遇到这个二娘就像耗子见到猫似的,吓得赶紧躲在潘美凤的身后,她们怕她,自己可不怕,云初缓缓起身,动作优雅,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你给我闭嘴!” “你……”这些日子以来,云初很少跟方家的人说话,所以杨喜莲还以为她不敢反抗自己呢。 “你什么你,这么没规矩,一个小妾也敢在正妻跟前大声喧哗,你活腻歪了吧?知不知道,小妾是要晨昏定省给正妻请安的,正妻让你站着你就得站着,让你跪着你就得跪着,我娘心善,不跟你计较,你倒好却反过来欺负我们了,谁给你的胆子?我劝你别来惹我,不然把你发卖了去。” 云初即便穿的破衣啰嗦,可骨子里大小姐的气势还在,几句话说下来,杨喜莲变了脸色,她不过是仗着年轻貌美得了方守财的宠爱,又因为有了身孕所以才想嚣张罢了,可说她年轻貌美在云初面前简直是云泥之别,不穿华衣美群的云初依旧美貌出众。 她的皮肤特别白,尖尖的瓜子脸,细长的娥眉如远黛,一双会说话的凤眼,婉转灵动,黑白分明,其实云初一点儿也不像方守财和潘美娥,甚至跟其他的三个姐妹也不像,但大家觉得这可能是她从小在云家长大的关系吧。 “哼,你给我等着!”杨喜莲跟云初交手不是一次两次了,没有一次占过便宜,这次也不例外,她当云初是泥人,像潘美凤和二丫、四丫那么任她揉圆搓扁,只能说她太天真了,云初连方守财都不怕,还惧怕一个小妾吗? 简直是笑话。 第003章 来自母亲的保护 事儿是杨喜莲自己挑起的,结果她却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一扭头就哭着去找方守财了,方守财因为杨喜莲怀了孕,又说是个儿子,这下也有脸面去外面跟爷们儿们聊天胡吹了,再也不担心被人指着脑袋说是绝户了。 杨喜莲的年纪跟方守财的大女儿年纪差不多,老夫少妻,加上她会撒娇,哄的方守财言听计从,何况还怀了孕,生了儿子那就是方家的大功臣。 杨喜莲哭着扑进方守财的怀里,方守财看她这样顾不得大庭广众之下,心肝宝贝的叫了一通,才终于让小美人止住了眼泪,知道又是那个臭丫头惹事儿后,方守财便怒气冲冲的回来找云初算账了。 方来娣有些害怕,但看到云初的淡定,莫名的感到心安,她悄悄地溜到云初身边,伸出小拇指勾了勾云初的手指头,以前她也想牵着三姐的手,但三姐总瞪她,还不让她靠近,可刚刚她说话的样子太厉害了,小来娣在云初这个三姐儿身上,找到了安全感,总觉得跟着三姐混,不会被欺负。 云初瞥了眼颤颤巍巍向自己靠近的小手指,忍着反感,第一次没有拒绝。 杨喜莲哭着跑去告状后,潘美凤也劝云初不该那么大的火气,虽然知道她也是为了护着自己,可杨喜莲她们得罪不起呀。 云初才不怕呢,在她看来正是因为潘美娥的懦弱和一再忍让,才让几个女儿被杨喜莲欺负着,她是正室,就该拿出正室的威严来,也不至于活的这么委屈。 不出所料,很快方守财就出现在了自己的小屋里,这以前是云归在方家时住的,以前爹娘一间,姐妹们一间,可自打杨喜莲进门后,云初习惯了一个人住一间,潘氏便只能搬去跟女儿们挤了,反正她有没有独立的屋子也无所谓,有了小美人后,方守财压根连正眼都不瞧她一眼,同房就更不可能了。 云初瞥了眼气的快要从鼻子孔里往外喷火的方守财,还有他怀里哭哭啼啼恶人先告状的杨喜莲,便让她想起了在方家时堂妹做作的方柔,外面柔柔弱弱可骨子里去坏透了,每次都是她害的自己在贺君然的面前出丑,这还不止,她先挑衅自己,自己不过是说了她几句罢了,结果却那么巧的让贺君然看到,弄得贺君然觉得自己是个刁蛮任性、脾气暴躁、欺负妹妹的人。 不想到云柔还好,一想到那个外表小白兔,内心无比恶毒的丫头,云初就更是一步都不会退让了,前些日子,她无法接受自己从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变为小农女的事实,她怨、她恨,她用冷漠的言语拒绝任何人的亲近,她希望这一切只是个梦,梦醒了,她还是云家的大小姐。 可惜,那才是个美丽的梦,一梦便是十六年,今天梦到温润如玉的贺君然,可她知道,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方守财最受不了的就是云初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他指着云初满脸的愤怒,“三丫,你还不给你二娘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一个小妾跑到我房里来对着我们指手画脚,耀武扬威的,我没让她去外面跪着已经算是便宜她了!”云初冷笑,这个爹爹比云慕扬差的太远了,不仅仅是因为财富,而是人品,偷了女儿的钱去纳妾,只怕世上也只有他这个爹能做的出来吧。 在他眼里,只有儿子,女儿又算的上什么呢?比路边的野草好不如吧! 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去想云家爹爹对自己的好,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从此他们尘归尘,土归土。 “呜呜……她还说要把我发卖了……” 杨喜莲的哭诉彻底点燃了方守财的怒火,他向来说不过这个丫头,从她回来对待其他人都是冷冷的,极少说话,只是对着自己,就变得斗志昂扬。 方守财不知道,在云初看来,如果不是他重男轻女,潘美凤又怎么会做出偷龙转凤这种事儿呢。 方守财气急了,说又说不过,这丫头从云家学了一大套道理来,所以他挽起袖子,准备要动手打人,“死丫头,反了你了,我是你爹,居然敢跟我顶嘴,你个小畜生。” “我是小畜生,你是什么?老畜生?”云初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的确挺像的,贪恋美色,任由一个妾室作威作福,宠妾灭妻,畜生所为!” 云初的性子倔强,从来不肯服软,哪怕知道惹怒了这个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可心里的话,她还是要说。 眼看着方守财的手就要打在云初身上了,潘美凤冲过来,紧紧的抱着云初,把她护在怀里,“方守财,你要是敢动她一下,我跟你拼命!” 云初不躲不是被吓傻了,更不是想挨打,小时候沈玉凝不管她,爹爹也忙着香料的生意,所以她就像个野孩子一样,为了弥补亏欠,云家爹爹更是由着她性子来,她不喜欢做女红,不喜欢琴棋书画,他便不让她学,还记得云慕扬说过,“初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想了想,说要学武,因为娘喜欢男孩子,男孩子才去学武呢。 虽然她不过会些花拳绣腿而已,可对付方守财也够了,绝不会让他伤到,但是她却没想到潘美凤就这么扑了过来,紧紧的护着自己,还说要跟方守财拼命。 “好啊,一个个的都反了天了!”向来对他言听计从的潘美凤居然敢跟自己对着干,这比云初忤逆自己还让方守财难以接受,自打这个丫头回来以后,家里就不消停,方守财真是恨死了云初这个丫头。 “你给我让开!”方守财瞪着潘美凤,“再不放开我连你一块儿打。” 潘美凤不善言辞,还是那一句话,“你要是敢动她一下,我就跟你拼命。” 云初不惧怕方守财,但她怕了潘美凤,她害怕潘美凤对自己的好,她皱着眉头,道:“你起开!” 第004章 亲爹又如何 “初儿,你别怕,有娘在呢!谁都不能伤害你!”潘美凤觉得自己对于云初的亏欠只怕这辈子也无法弥补了,她被欺负,被羞辱都不打紧,是她活该,这是报应,可云初何其无辜,她绝不会让人动她一根指头。 云初呆呆的看着潘美凤,在沈玉凝那里她苦苦等了十六年的话,居然在潘美凤这里听到了,这难道就是母性吗?小时候,她做了噩梦,很希望像云柔那样,被二婶抱在怀里,柔声的说,“柔儿,别怕,有娘在呢!” 一边儿是柔弱的小美人,一边儿是忤逆自己的妻女,方守财的心自然偏向了杨喜莲,“好,让你闪开你不闪开是吧,那我就连你一块儿打!” “四丫,去把烧火棍子拿来!”方守义喊道。 方来娣摇头,知道他是想要用烧火棍子打娘和三姐,“爹,你别打她们,是二娘抢了三姐的衣裳,还骂人的。” 方守财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她的话,就算不在气头上,他也觉得小美人做什么都是对的,“好啊,连你这个赔钱货也不听话,都给我等着!” 去而复返的方守财,手里多了个手腕儿粗的棍子,方家的烧火棍子她是见过的,哪有这么粗,方守财这是要下狠手啊,本来对他这个父亲就没有感情,现在真是一点儿都不剩了。 方守财攥紧了手中的木棍,人已经来到了跟前,云初一个人的话他是半点儿也伤不到,可偏偏她被潘美凤抱着,潘美凤是想要保护她,可对云初来说是掣肘,让她松开又不松开,直到潘美凤生生替她受了方守财的用力打下的一棍子。“还不松开是不是?”方守财冷声问道。 潘美凤痛的闷哼,依旧死死的护着云初,那么粗的棍子,方守财又是狠力的一击,不痛才怪,云初彻底被方守财激怒了。 就在方守财的第二下打过来的时候,潘美凤已经做好了咬牙承受的准备,云初带着如护住自己的潘美娥一个侧身,便躲开了方守财的棍子。 在方守财看来,他打她们娘来,就得受着,不能躲,云初这一躲,顿时气得他七窍生烟,龇牙咧嘴的更是卯足了力气抡着棍子,准备继续教训这对母女。 “二娘,你跟爹求求情,别让他再打娘和姐姐了,我给你磕头!”杨来娣年纪小,吓得哭着跪在杨喜莲的脚边,抱着她的大腿苦苦哀求。 杨喜莲却无动于衷,瞧着方守财打她们,她才解气呢,想让她求情,做梦去吧,死丫头敢骂自己,打死了才好呢。 “来娣,你给我起来!”外人看来是潘美凤护着自己,可分明是自己在带着她躲开放守财招呼过来的棍子,一眼没看到方来娣就去给人下跪求情,真不知道她们是在帮自己还是来给自己添乱的。 “咚、咚、咚!” 方来娣不顾云初的劝阻,一连给杨喜莲磕了三个响头,可即使这样,杨喜莲还是无动于衷,甚至觉得小丫头吵着她看戏了,一脚把方来娣踢开了。 她怀着孕倒是没用多大力气,方来娣也没什么伤。 “唉!”云初在心底叹了口气,这真的是她的娘跟妹妹吗?这么软弱怕事,那她的脾气到底随谁啊? 方守财的第二棍子又抡了个空,紧接着就准备打第三下。 这一棒子下去,不死也没了半条命了,杨喜莲在心中叫好,方来娣更是吓到大哭着继续给杨喜莲磕头。 潘美凤因为面向着云初,所以看不到背后是啥情形,不过已经咬着牙准备挺过去了,哪知道,就在方守财的棍子高高抡起,还没落下来的时候,云初的手快一步的捏住了他的手腕。 潘美凤没有等到剧烈的疼痛,却听见身后来自方守财的一声惨叫,“啊!” 方守财不知道云初会功夫,若是气急了,手劲儿比一般的男子还大很多,她冷冷的看了方守财一眼,“再让我瞧见你动手打她们,我就废了你的手!” 变化来的太快,杨喜莲得意的笑容还僵在脸上,却惊的目瞪口呆,刚刚云初也看她了,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云初的眼里有杀意。 被吓傻了的方来娣眼角还挂着泪珠,小丫头不知道是不是没洗脸,泪水在脸上晕开一道道的银子,脏兮兮的像只小花猫一样,可云初却忽然觉得觉得她有些可爱。 谁疼谁知道,方守财手里的棍子被云初夺过去之后,手腕也被她松开了,可听着云初的警告,彻骨的凉意从脚底一直攀升到后脑勺,瞬间又在全身散开。 潘美凤忍着背部的疼痛又来劝云初,“初儿啊,把棍子放下!那是你……” 那个“爹”字还没出口呢,就被云初的冷眼吓得吞了回去。 云初瞪她是觉得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傻,方守财对她们母女一点儿情义都没有了,她还要护着他,几天既然撕破了脸,索性就把话一齐说完,今后井水不犯河水,不管是谁再来没事儿找事儿,可别怪她翻脸不认人。 “我是你爹,你居然敢跟我动手,你个不孝女!”方守财缓过神来后,却拿出了父亲的威严,想要约束云初。 “爹?你也配?你趁我生病时拿了云家给我的银子,娶了这么个女人进门,连买药的钱都不给我留,要不是我命大,早就死了,你这样的人,配当我爹吗?” 云初指着杨喜莲,“你由着这个女人欺负自己的女儿,却视而不见,来娣才八岁,大冷天的就要去给她洗衣服,你敢看她的手吗?上面裂了多少道口子,你数的清吗?” 然而,方守财当真对得起他这个名字,只记得钱,来娣的事儿他就像没听见一样,“银子明明是云家补偿我的!” “补偿你什么?”云初简直对他失望透顶了。 “云家抢走了我儿子!”方守财愤怒的道。 云初神色平静的看着他,缓缓的说道:“那本来就不是你的儿子,你压根就没有儿子!” 第005章 白莲花装病 “初儿,别说了,是我的错,怪我生不出儿子来!”潘美凤不想让父女的关系闹的太僵,便把过错往自己的身上揽,而她也觉得不能生儿子这事儿就是自己的责任。 “你何错之有?或许有些人坏事儿做多了,老天爷就是让他没儿子!”云初从小就因为自己不是沈玉凝想要的儿子的事儿,心里有阴影,所以每每提到这个话题,云初就不受控制的激动,出口的话也有些毒辣。 杨喜莲靠着方守财,故意的挺了挺肚子,意思是他有儿子,云初却冷笑着出声:“你想说你肚子里有儿子?哼,也许是个女儿也说不定呢!” “你别胡说八道,这就是儿子!”杨喜莲着急的道。 云初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之后就蹲下身给方来娣擦干脸上的泪水。 她那一眼是什么意思?是说他生不出儿子来吗?外人嘲笑也就罢了,连她这个死丫头也这么说,方守财被戳到了痛处,被云初强势镇压下的怒气再次上涌,恨恨的瞪着云初。 云初都没用正眼瞧他,耐心地给小花猫擦着脸,嘴角噙着笑,冷声问道:“还想动手吗?” 气急败坏的方守财是这么想的,可被云初一提醒,刚刚被她捏过的手腕处更痛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事情就这么了了也好,可杨喜莲想到云初说自己是小妾,要请安还要随意发卖的事儿,便耿耿于怀,经此一事,她更视云初为眼中钉,肉中刺了,要是她天天在自己眼前晃,她怎么安胎生儿子,可偏偏云初天不怕地不怕,亲爹老子都不放在眼里,没人能够治的住她。 “财哥,我怕……”杨喜莲对着一个根自己亲爹差不多年纪的人喊哥,声音软嗲,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可这招偏偏对方守财很受用,柔声安抚道:“不怕,不怕,有我在呢,没人敢动你!” 云初瞧着两个人的互动,只觉得恶心,难怪方守财对女儿没有父爱呢,原来他的父爱都给了杨喜莲了。 杨喜莲眼珠一,万一哪天云初对自己动手怎么办,她亲眼瞧见的,方守财自己差点被云初揍了,她在这个家里就是最大的祸害,必须除之而后快。 “财哥,我肚子疼……咱们的儿子不会有事儿吧?”杨喜莲吧嗒吧嗒的掉眼泪,为了让自己装的更像一些,她使劲儿的掐着自己的大腿,疼的脸都白了。 “莲儿啊,别怕,孩子不会有事儿的,我这就去给你请郎中!”方守财吓得赶紧打横抱起杨喜莲,临出门前,恶狠狠的吼道:“要是莲儿和孩子有什么事儿,我跟你们没完。” 这简直就是云柔附体,偏偏男人就吃这一套,方守财跟贺君然一样傻,压根看不出她们是在耍手段。 “初儿啊,你二娘不会有事儿吧?”潘美凤吓得脸色惨白,完全没了主意。 装的怎么会有事儿呢,刚刚吵架的时候面色红润,底气十足,当她没瞧见杨喜莲在耍什么猫腻呢,她看到了可懒得说,即便说了方守财也不会听的,曾经她也试图去向贺君然解释,一切都是误会,是云柔在陷害自己,可结果呢? 贺君然觉得自己不仅欺负妹妹,还恶人先告状,顽劣的无可救药,久而久之,她也就习惯了,不解释。 等不到回答,潘美凤就想过去看看,却被云初拦了下来,“别去了,她没事儿!” 刚刚还呼天喊地的说疼,方守财出门去请医生了,这会儿消停的一声都没有,见识过了云柔的把戏后,杨喜莲的简直就太小儿科了,简直是破绽百出。 可有时候偏偏是这种破绽百出,经不起推敲的小把戏,最能欺骗人了,主要是被欺骗的人心甘情愿的当个瞎子。 潘美凤的心安稳了下来,想到刚刚云初霸气的护着她和四丫,想着跟云初凑近些,却还是不敢,怕惹到了她。 方来娣已经被拒绝习惯了,加上年纪小,喜欢谁就想要跟谁一起玩,何况刚刚她牵了三姐的手,她不仅没拒绝,还给自己擦眼泪了呢。 小丫头现在对云初不仅仅只是喜欢,还多了份崇拜,刚刚姐姐的样子好厉害,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爹的大骂,这些日子再加上二娘的奴役,而娘亲只告诉自己要忍着,躲远点,多干点活儿,几乎没有为自己出过头。 擦干净脸蛋的方来娣并不丑,小丫头就是瘦了些,天天喝粥连肚子都填不饱,能活着就不错了,以前方家穷,好吃的都给了唯一的儿子,几个丫头只能吃剩的。 可等方守财偷了银子娶了小妾之后,家里的条件有所改善,但那只是对杨喜莲和方守财两个人,潘美凤和三个女儿的吃食还是老样子。 方来娣把牵过三姐手的小指头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然后笑呵呵的看着云初。 或许是因为刚刚吵了一架,心里的愤怒和怨恨有所宣泄,云初这会儿的情绪很平和,小脸蛋终于就着眼泪擦的白白净净,这会儿又用小脏手上去摸,“在闻你的小脏手臭不臭吗?” 三姐难得主动跟自己说话,记得来到家里后只有两次,一次是问自己茅房在哪儿,另一次是警告自己别碰她。 潘美凤自然也感受到了云初的变化,她内心是欣喜的,但欣喜之后是无法说出口的惋惜,她欠云初的,所以刚刚她舍命也要护着她。 “不臭,香的!” 云初刚想说她傻,小丫头嫩生生的说道:“这上头有三姐的味儿,可香了!” 聪明如她,瞬间明白了小丫头的意思,她是再说自己身上的香味,怎么能不香呢,云家是香料是晋城最好的香料,戴在身上可以维持很久,衣服、银子都被抢去了,现在只剩下去年生辰时,爹爹亲手送的香包了。 以前她的香包总是一个又一个的换,往往上一个没戴几天,爹爹又调制出了新的香料,她就可以换新的了,所以她只知道云家的香料味道维持的很久,却一直不知道到底能维持多久。 半年?一年?三年亦或是五年? 当然,一辈子更好。 第006章 要休妻 可她的香包因为挂在脖子上,小小的,应该很快就没了味道吧,这是爹爹亲手给她戴的,以前丢了便丢了,唯有上次爹爹却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丢了。 云初没有多想,或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如果丢了,她就连一点儿关于云家的凭念也没有了。 很快,方守财就领着郎中去大屋给装病的杨喜莲诊脉去了,而对于他刚刚亲手打过的发妻却不闻不问,云初分明听到潘美凤起身时,牵动伤处而疼的“嗯”了一声。 方带娣得了空去见情郎,正好被方守财撞见,当即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骂了几句,从他的咒骂中,方带娣听明白了,又是那个三丫头惹事儿,害的她也被牵连。 自打她回了家,娘就偷偷的给她好吃的,而自己从来都是不受重视的那个,以前弟弟在家也就罢了,谁叫他是男娃呢,可她云初凭啥,她也是个女娃,而且是个啥也不会干的女娃。 方带娣可不想方来娣那样喜欢这个三姐,她耷拉着脸进来,看到老三、老四居然没心没肺的笑着,而娘连责怪的意思都没有,她越发觉得不公平。 云初瞧见她进了屋,也知道她的脸色不好看,但对这个二姐她可就没什么好感了,在杨喜莲跟前赔着笑脸,说话都不敢大声,可到了自己亲娘跟前,却指手画脚,对待来方来娣这个小妹也没什么好脸色,就像谁欠她钱似的。 云初的不搭理更让方带娣来气,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她家里多了个漂亮的三妹,就连董春富那个死家伙今天也问她来着,还说让她把三妹叫带出来,让他瞧瞧。 “娘,老三闯了祸,你都不管管她吗?”方带娣不服气的道。 “唉……”潘美凤长长的叹了声气,“二丫,你回你屋去吧,这事儿你别管了。” “你就护着她吧,她有什么了不起的,天天啥活也不干,你还偷偷的给她吃好的,可人家连声娘都不叫,你就偏心吧,她就是只白眼狼!”方带娣恨恨的看着云初,“不仅是白眼狼,还是个扫把星,天天的惹事儿,害的我们被骂。” 云初冷笑,难怪脾气这么大呢,原来是被骂了,只能说她活该。 “我是白眼狼,扫把星,那你呢?要不是你吃里扒外想要讨好杨喜莲,怎么每次我有鸡蛋吃的时候她就会来闹!” 方带娣惊的合不拢嘴,这事儿的确是她告诉杨喜莲的,可这个死丫头怎么会知道的? 云初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除了惊慌、心虚外还有浓浓的妒意,“你要是不告密,也就没人来闹事儿,更不会被连累,所以,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死丫头,咋了,许你偷偷吃鸡蛋,就不许我说啊!”方带娣眼珠子转了转狡辩道。 方来娣却突然插话,“二姐,你误会了,鸡蛋不是三姐吃的,她每次都让我吃了。” 云初不爱吃鸡蛋,但当时真的饿了,可剥好了鸡蛋,准备咬的时候,发现流着鼻涕的小丫头,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她就吃不下去了。 这事儿她没准备说的,谁知方来娣的嘴这么快。 “什么?”方带娣难以置信的看着四妹,见她笑着点点头,小声的道:“二姐,真的是我吃的,今天的也是我吃的,不信你闻闻,打嗝还有鸡蛋味呢!” “吵什么吵,害的老子差点没了儿子,还有脸吵!”送走了郎中的方守财陪着杨喜莲又呆了一会儿,自然少不得安慰,可杨喜莲哭着说要回家,说她害怕云初会伤害他们的儿子。 提别的或许不好用,说到儿子,方守财简直是对杨喜莲言听计从,她说咋办就咋办,只要不回娘家就行。 而最后,为了自己的儿子能够名正言顺,不是从小妾肚子里爬出来的,方守财决定休妻,这还不要紧,就连潘美娥生下来的赔钱货他也不准备要。 “爹,都是老三惹的祸,你不收拾她骂我干啥啊!”方带娣嘀咕道。 她刚才不在,嫣知道哪里是放守财不收拾云初,他是收拾不了,而且还反被云初收拾了。 “闭嘴,我还没说你呢,大姑娘家家的跑去跟男人私会,我没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 方带娣没想到自己引火烧身,又被老爹臭骂了一顿。 方守财瞪了方带娣一眼,径直的走到云初眼前,却把手中墨迹还未干的纸丢在潘氏的脸上,报复性的对云初说道:“你不是说莲儿是小妾吗?你不是说我宠妾灭妻吗?好,那我就休了她,让莲儿当正妻。” 潘美凤大字不识,可当方守财说到休了自己的时候,五雷轰顶一般,颓然的坐在了地上,伤她至此,方守财还不解气,指着她的鼻子臭骂:“你个臭婆娘,不是说要跟我拼命吗?生不出儿子也就算了,还敢偷鸡蛋给她吃,嫉妒莲儿不说,还搬弄是非,七出之条,你已经犯了四条,老子就要休了你,带着你生的这堆赔钱货滚出我家。” 潘美凤拿着休书,欲哭无泪,自己嫁给他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伺候公婆尽心尽力,从来不敢忤逆他的意思,他想纳妾便纳妾,她一句怨言都没有,可最终换来的却是一纸休书。 “你,真的要休了我?”潘美凤拿着休书的手颤抖着,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 云初茫然无措的看着伤痛欲绝的潘美凤,今天以前,她就想看到潘美凤伤心难过,所以总会用冷言恶语重伤她,可刚刚她护着自己的样子触动了她,那么深的恨当然不会一下子全部消除。 可如果不是自己的任性,就不会害的这个女人被休,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连累了她,最可恨的就是方守财了,怎么可以这么绝情,糟糠之妻不可弃,他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把发妻休了? 方守财不耐烦的道:“不然呢,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呢?别那么多废话,拿着休书,带着你生的赔钱货滚出去。” 第007章 巧治冻疮 “眼看着就要下雪了,你让我们娘几个去哪儿,老二、老三、老四也是你的闺女,你要是看不上我了,我走,你把她们三个留下,夫妻一场,算我求求你了。” 潘美凤的话,再次震撼了云初,奇怪,眼睛怎么湿湿的,好像没进东西啊。 “是啊,爹,大冷天的出去了,你不是逼死我们吗?再说了,惹你跟二娘生气的可不是我,您就让我留下吧!”方带娣拽着方守财的胳膊哀求道。 方守财没有当即拒绝,潘美凤觉得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便催着云初和方来娣,“老三,老四,快求求你爹,服个软,你们就不用走了!” “我知道你不想我留在家里,你看着我烦,我也不愿意看你,惹你生气,跟你吵架的人是我,我走,你让她们留下。”云初倔强的不肯低头,一人做事一人当,她不想连累别人,她更瞧不上方带娣自私的嘴脸。 潘美凤以为她听了劝,开口求情呢,谁知道慷慨激昂的说了这样的话,赶忙替她打圆场,“他爹,你别生气,老三刚来家里还不适应,别听她的,你就让她留在家里吧?” “不行!”方守财想起刚刚杨喜莲的话,佯装出一副决绝不通情的样子来,为的就是要吓唬住云初,他也没想着真的把云初赶出去,傻子才会把要嫁人的姑娘赶出去呢,云初这长相全镇子上也找不出一个来,自她回家这三个月来,明着暗着想要求娶的人就不少,村长家的小儿子来家里见过云初一眼,据说回去后就茶饭不思,直催着村长过来求亲。 以前方守财见了村长就像耗子见了猫儿似的,巴结还来不及呢,可如今他却能挺直了腰板,又有这当然都是云初带来的好处,但这个丫头性子太倔,他这个当爹的要是不把她整治的服服帖帖的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 他曾经想过把二丫嫁给村长家的小儿子,可人家都说那是高攀,如今他却忽然瞧不上村长了,在杨喜莲的撺掇下,他也动了把云初嫁给有钱人家的心思,这几天正托人去镇子上打听呢,想到一大笔丰厚的聘礼,方守财怎么舍得把她赶出门去呢! 然而潘美凤去不知道这些,竟然当了真,苦苦哀求道:“他爹,她还是个孩子,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求求你了……” 云初瞧着潘美凤跪在地上为自己求情,心里微酸,但是她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她应该受的惩罚,硬着心不去理会,但最终敌还是不过自己的心。 “滚,赶紧滚,还有你们,都给老子滚的远远的!”真是气死他了,方守财咬牙恨恨的道,其实他最想的就算逼着云初服软,即便服软后他也不会心软的把她留下,只是单纯的想要搓搓她的锐气,可偏偏云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连句软话都不肯说。 如果依着云初的脾气,现在肯定是毫不留恋的离开,但刚刚被潘美凤保护自己的行为触动,小不点方来娣此刻吓得瑟缩在一边,如果这样离开的话,她们日后要怎么办? 作为刚刚潘美凤帮着自己挨棍子的回报,她就忍下这口气,“你不过是想要我走,我走便是,他们是你的妻女,你怎么忍心让她们去外面忍饥挨饿,说罢,你怎样才能让她们留下,若是你拿不定主意,可以问问你那个娇滴滴的小妾。” 方守财觉得自己仿佛被她那凌厉的眼神看穿了一样,被人戳中了心事,方守财厚着脸皮冷哼了一声,装作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哼,我也不是那狠心之人,既然你服了软,我也就不赶你们出去了,日后见着你二娘恭敬些,今天她受了惊,总要好好给她赔个不是才行,日后规矩些,收起你那大小姐脾气,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你是我的三丫头,不是云家的大小姐!” 赔礼道歉的事儿,自然轮不到云初,小四和潘美凤早就过去了,纵然她没有过错,却要别人为她受过,向来不喜欢欠别人的云初,心里有些不好受。 这件事要是这么了了,杨喜莲才不干呢,不过他们也真怕把云初逼急了,离开这个家,到时候可就少赚了好大一笔银子,就云初的长相还有她曾是云家大小姐的身份,怎么也值十两银子。 潘美凤对于没有被休弃也没有被赶出家门的事儿是感恩戴德的,早早的就去生火做饭,方带娣同云初两个人互看不顺眼,倒是对这个小四妹,云初有了很大的改观。 今天早晨这么一闹,小家伙手上的冻疮裂开了一条条触目惊心的口子,看的人于心不忍,“你的手疼吗?” 方来娣高兴地摇摇头,三姐主动跟自己说话,是不是代表她愿意同自己亲近了呢,“不疼,一点儿都不疼!” 云初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来,“胡说八道,都流血了还说不疼,你这是积年的冻疮,想要一下好了是不可能的,得慢慢养着,对了,家里夏天的时候有没有种过茄子?” “有的!”方来娣不是很漂亮,典型的农家小女孩的长相,甚至衣着还有些邋遢,但此刻因为亲近了些,云初竟然觉得这丫头十分的可爱。 “那茄子根可还在,若是在的话,便找些来,用那个煮水后熏蒸你的小手,等伤口有收敛之势后,再加入辣椒,一同熬水后清洗。”云初缓缓地道。 方来娣手上的冻疮有几年了她也说不清,自她有记忆起,每到冬天就会生出些来,怎么可能不疼,冬天疼,春天痒,十指连心,她这双手把她折磨的不轻,就算是夏天好着的时候,看着也要比那几十岁的老人看着还要沧桑。 “这样便会好了吗?”方来娣天真的问道。 “嗯!差不多!” 方来娣以为从此以后都这样了,突然有人告诉她还可以不受痛痒之苦,她兴奋地手舞足蹈,“三姐,你太厉害了,怎么啥都知道!” 经过那么一闹,杨喜莲更加的气焰嚣张,寻着机会便要冷言冷语的欺负她们娘几个,对于云初她倒是还有些顾忌她的脾气,可那几个就是泥人的性子,随意拿捏。 几天后被云初发现杨喜莲偷偷的打方来娣,小家伙被打了还怂包的不敢哭出声,敢动她的人,云初当即就要撸胳膊挽袖子的上去跟她大干一场,然而就在她冲上去之前,却被潘美凤拦了下来,“打吧,打几下也打不坏,只要她能消了心里的气,不赶咱们走就好,我知道你是疼小四,可你若真的冲上去了,她日后只会变本加厉。” 第008章 常仙奶奶 潘美凤虽然软弱了些,但她这句话说得没错,云初天不怕地不怕的可以随时跟他们闹翻,但如今她也有了牵绊,总要为潘美凤和方来娣考虑一下,但她不冲过去,不代表她就生生忍下了这口气。 “小四,这附近可有池塘或者芦苇地?”方来娣被打了之后,独自躲在角落里舔舐伤口,云初本想过去安慰,但小丫头似乎并不想别人看到她的狼狈,于是她便压下了那些劝慰的话。 “三姐要滑冰吗?”小丫头是天真烂漫的年纪,说起玩儿来两眼放光,“村东头就有一个大水塘,现在结了厚厚的冰,大家都去那里滑冰玩呢!” 云初可不是想去玩的,她没办法光明正大的替方来娣讨回公道,只好使些手段了。她白嫩的小脸也因此添了些明媚之气,不再是前两个月的沮丧和绝望。 “不是,我要去抓蛇替你报仇!” “蛇……唔……”方来娣因为被云初捂住了嘴巴,一时只能唔唔的叫着,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云初,且不说蛇那个东西看着就骇人,关键是现在是冬天啊,怎么会有蛇呢,不都是去冬眠了吗? 云初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嘘……你这么大喊大叫的我怎么帮你报仇,现在带我去水塘那里,等我捉了蛇来,吓吓那个女人,管保叫她不会再偷偷的打你了。” 云初本不是多话的性子,但一路上却回答了方来娣无数个问题,她却也没有嫌烦。 两姐妹牵着手走在大街上,云初哪怕穿了最平常的旧衣裳,在人群中也极为的显眼,路上碰见了村里的人,都要忍不住多看几眼。 “来娣啊,这个就是你三姐?” 云初自打回来后,还从来没出过屋子,说她天不怕地不怕,可她之前却惧怕那些陌生人异样的眼光,还有那些指指点点的,可如今真正的迈出了这一步,也便没觉得有什么。 小丫头骄傲的昂着头,欢欢喜喜的回答,“对啊,张伯,这就是我三姐,漂亮吧?” 中年男人叼着旱烟连连点头,“漂亮,漂亮,你三姐这一回来,把全村的女娃都比下去了。” …… 短短的一段路,关于这样夸赞的不只五个人,云初发现其实外面也没那么可怕,反而这里的人还十分的友善。 “三姐,那里就是水塘了,你真的要捉蛇吗?” “对呀,你去玩吧,等我捉到了就叫你回家!”云初光看小丫头那脸色就知道她不敢了,也不强求,大多数男人还怕蛇呢,莫说她一个小女娃了,像自己这般的异类,也是人间少有。 之所以来水塘附近找,是因为蛇以青蛙、泥鳅为食,所以栖息的地方自然离不开水源,与其漫山遍野的四处寻找蛇洞,不如就近的看看,若是能捉一条蛇来,除了好好地教训一下那个坏女人,还能有更大的用处,那便是祭祭五脏庙,改善改善一下伙食。 云初先是绕着水塘边的芦苇里仔细的查找了一遍,果真见到了蛇蜕,因为在荫蔽处,冬天的大风也没有把这些蛇蜕吹走,足有四五条稍稍完整的,还有些风干碎掉了,其实这可是个宝贝,可以入药,她今天没带什么东西来,便不捡了,这东西在这里呆了那么久也没被人捡到,说明这里的人不知道它的价值,云初会心一笑,想不到曾经为了吓云柔而无意间习得的捕蛇本领,到了此处竟然还能派上这么大的用处。 既然有蛇蜕,那附近就一定有蛇,云初大喜过望,随后便去向阳背风的地方寻找蛇洞,蛇是不会打洞的,多是霸占了老鼠的窝,经过一番扫洞和听洞后,云初断定了有两个洞中是有蛇的,随后她用从家里带来的小铲子便开始挖土,因为之前有经验,所以当蛇试图逃跑时,却被她一下子按住了,是条无毒的菜花蛇,完成它吓唬人的使命后,就可以变成美味佳肴了。 潘美凤好奇两个丫头去做什么了,正准备出去找找看的时候,两个人却有说有笑的回来了,看着笑靥如花的云初,潘美凤心中一片酸涩,却又无法诉说。 当晚她问小四姐妹两个去做了什么,小四咬定了说三姐在家里呆着闷了,让她带着去滑冰了,然而潘美凤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第二天早晨,天还未亮,云初却已经早早的醒了,确切的说她是兴奋地一夜未睡,就在等待着早晨那划破天际的一声…… “啊……有蛇!” 没错,就是这种惊吓过度的凄厉叫声,云初狡黠一笑,杨喜莲还在乱叫着,这个女人比云柔厉害一点,云柔可是当场就吓的晕过去了,而她还在大声的叫着。 方守财也被那声音吵醒了,看着自己枕边盘着一条蛇,也是吓的丢了魂,可总归是男人,不像杨喜莲那般吓的尿了裤子,她本来就是因为想要去茅房才醒的,看到枕边的蛇,直接就忍不住了,也不用去茅房了。 方守财下地抄起棍子就把蛇给打死了,但这事儿还远远没结束,云初佯装出也是被这凄厉的声音吵醒后来看看的,见到蛇的时候她也是一副花容失色的样子,“呀,这大冬天的怎么会有蛇呢?” 对啊,冬天的蛇都去洞里睡觉了,怎么好端端的跑到人家枕头边上来了呢,乡下人迷信,方守财家里就供着保家仙“常仙奶奶”的牌位,她惊呼后,视线便越过了二人,看向那个牌位。 方守财的心咯噔一下,大叫不好,难道他把保家仙奶奶给打死了,真是罪过啊。 “完了,这下你罪过可大了,你把常仙奶奶给打死了!”云初惊恐的道。 杨喜莲这时穿着湿哒哒的被尿湿了的裤子,羞愤难当,“胡说八道,哪有什么常仙奶奶,我……我怎么就没见过她现身呢!” “这不是刚刚现身,就被你们给打死了,这下等着她来找你们报仇吧!一准是常仙奶奶见你做了坏事,现身来给你个警示,却被你们给打死了,啧啧,大祸临头啊!” 关于常仙奶奶的话,方守财也是半信半疑,但好端端的本该冬眠的蛇却出现在自己的床头,不得不让人起疑。 第009章 一蛇三用 不管是真是假,方守财决定去十几里地之外的冯大仙那里瞧瞧去,杨喜莲因为早晨被吓破了胆,这会儿恨不得巴在方守财的身上,而方来娣这个二姐找尽了一切机会讨好杨喜莲,自然要一路上去照顾了。 这三个人离开了家,云初和方来娣相视一笑,潘美凤见状也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要是你爹知道了真相可咋办?还有那蛇万一真的伤着了人就遭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云初不以为意的道:“放心吧,他不会知道的,这个时候蛇本该是冬眠呢,再加上闻了我的安神香,它怎么还有精神去咬人呢,吓唬吓唬他们而已。” 不仅不会知道,云初料想那个神棍冯大仙一定会把这件事渲染的神乎其神的,不然怎么能够骗得方守财的钱呢,在她看来潘美凤的担心完全没必要,她不仅不担心,反而还大肆肆的把那条被打死的蛇拿了回来,利落的剥皮去掉内脏,蛇皮丢掉却独独把蛇胆留了下来,这个可是好东西,同那些蛇蜕一起是可以卖钱的,云初无疑是不想呆在这个家里的,但身无分文又能走到什么地方去呢! 在潘美凤惊恐的注视下,云初有条不紊的剔肉去骨,再将蛇肉切成小细丝,放入锅里的温水中,之后她又在厨房里扫了一圈,发现实在是太过简陋了,枸杞、莲子这些清补的东西都没有,唯一能找到的就是一小块姜片,正好拿来去腥,最后又倒了些方守财平日喝的白酒,加了少量的盐粒后便吩咐眼巴巴的瞧了半天的方来娣烧火。 先用高火煮沸,再转用中火将汤熬成浓白色,最后再用小火慢慢的炖,半个时辰后就可以揭锅了,方来娣只觉得一股香味扑鼻而来,直勾的她肚子里的馋虫上蹿下跳。 “三姐,我能尝尝吗?”小丫头试探的问道。 云初笑着没有拒绝,方来娣高兴地用勺子舀了一些,吹了半天总算是可以入口了,她从来没吃过蛇肉,入口却被这鲜美的味道征服,因为蛇肉煮的很烂,蛇肉丝已经绵绵的融入了汤里,明明可以看得到一条条的蛇肉丝,可入口却没有任何感觉,像是融化了一般,但那股香味却在唇齿间回荡。 “真好吃!” 敢吃蛇肉的人不多,这小丫头算一个,就凭她这股子勇气,云初就觉得没白疼她,不枉她亲自下厨辛劳的煮汤,再看潘美凤,目瞪口呆的看着小姐俩,脸色苍白,看着方来娣的脸也充满了惊恐。 云初忍不住笑了一声,“你也来喝点吧,这个对你的风湿有好处!” 清炖蛇肉可以祛风通络,除湿止痛,其实云初不是没有心的,她只是不善于表达,心里的那道坎儿还没有过去,不过,如果依着她无辣不欢的口味,自然是做成辣炒蛇肉了,可她见潘美凤被风湿痛折磨的难受,便改成了这样的做法。 别说吃了,光是想一想潘美凤都不敢,今天见到死蛇的时候,她就吓惨了,当她瞧见云初拎着死蛇进了厨房鼓捣后,更是连厨房的门都不敢进,又怕她没进过厨房,被菜刀伤着自己,便趴在门口瞧着。 当她看到云初娴熟的刀工比自的己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后,便应该离开的,可不知道为何却还是站在这里,此刻听到云初说那蛇肉对自己的风湿疼痛有好处,她承认她眼窝子浅,竟然哭了出来,云初她竟然知道自己有风湿疼痛,在这个女儿面前,她一向是陪着笑脸,再苦再痛都不会说的,没想到她竟然细心至此。 冲着她的这份心,潘美凤觉得就是死了也值得了,不过瞧着小四一脸享受的样子,好像也没那么难以下咽。 吃饱喝足,云初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无比的满足,唤上了小四丫头就出去了。 拿着蛇胆去水塘边的芦苇丛里捡了蛇蜕,不得不庆幸大雪未至,否则这些蛇蜕全被雪盖住了,很难再发现。 云初打生下来就没走过这么远的路,少不得要同比自己矮了半截的方来娣抱怨,可抱怨归抱怨,为了能够早点攒钱回到晋城去云家,再累再苦,云初也忍了。 没错,她还想要去云家一趟,有些事儿她想要弄清楚,不然她是绝对不会死心的。 鞋子不合脚,云初吃了不少苦头,她觉得小脚趾钻心的疼,应该是磨破了,不过她生生的忍下了,总算在她以为很可能就要累死在路上的时候到了镇子上,寻了间门面看着还舒服的药铺,云初便进去了。 说明来意后,老板也着实一惊,怎么看云初都是个养在闺中的娇滴滴的女娃儿,不说谈蛇色变吧,也不该像她这般说起蛇来充满了兴致,云初发现老板盯着自己直瞧,冷声问道:“老板,这蛇胆和蛇蜕,你到底要不要啊,不要的话我就去别家了。” 老板回过神来,自觉有些失礼,忙道:“要,要,小姑娘莫急,蛇胆一百文一个,你这蛇蜕嘛,因为已经不完整了,我就给你五十文一个,你觉得怎么样?” 四条蛇蜕加上一个蛇胆,就是三百文,或许别人觉得已经很多了,可在云初看来,却少得可怜,以前她打赏下人都是二两银子呢,云初从来不不知道钱居然这么难赚。 药铺的老板也看出来了她的犹豫,道:“小姑娘,这个价钱已经不低了,不信你去别家的药铺看看,能不能有我给你的多,我要不是看你一个小女娃挺不容易的,再说这冬天能有新鲜的蛇胆实属不易,我也不会给你这么高的价钱的。” 云初没做过生意,三两句便被说动了,掂量着手里的三百文钱,云初觉得去晋城遥遥无期。 “小四儿,这镇子上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再好玩能有多好玩,跟晋城的繁华比起来,差着十万八千里呢,可云初这些日子在方家快憋死了,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自然要玩个够本才肯回去的。 方来娣也很少来镇子上,她搔了搔头,想了半天才道:“我听兰花她们说八宝街上有好多吃的玩的,三姐,咱们不回家吗?” “来都来了,总要去看看呀,小四,你想吃什么吗?”云初豪气的问。 “啥也不吃了,三姐你好不容易赚的钱,得省着点花!” 云初神色平缓的微微笑道:“你还怪懂事的,走吧,先去看看那八宝街有什么好玩的。” 第010章 真假红翡 姐妹俩一对找不到路的人,问了好几个过往的行人才终于来到镇子上最热闹的八宝街,虽然方来娣说的多好多好,可在云初看来也就那么一回事吧,连晋城的一个菜市场都不如,小丫头虽然懂事的什么也不要,可路过一个捏糖人的摊子,那巴巴的小眼神还是泄露了她的心事,云初不是个吝啬的人,便买了三个糖人,方来娣两个,自己一个,边吃边逛。 小丫头来镇子上的次数一只手就可以数的过来,自然见到什么都觉得稀奇,云初却没什么兴趣,再加上脚上的丝丝疼痛,在她看来小摊上都是些俗不可耐拿不出手的东西,她没有什么兴致,像是泄愤似的,一口就把糖人的头给要掉了,再看小丫头还舍不得吃的拿在手里。 “你该不会是想拿回家让他们知道吧?”方来娣虽小,但也懂云初话里的意思,看了又看,还是舍不得,但若是被爹爹和二娘知道了三姐手里有钱,定是要想方设法的夺去的,小丫头忍着心痛便也吃了起来。 就在她们准备回去的时候,前方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喧闹,本来通顺的路很快就堆满了人,压根看不清里面是在干什么,只能听见叫卖声。 “翡翠啦,翡翠啦,家传之宝,上好的的红翡翠,谁买谁就捡到了个大便宜。” 红翡,这可是很少见啊,云初顿时来了兴趣,本以为这么个穷乡僻壤不会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呢,今天却碰上了,真是幸运,可得去看看。 云初一高兴完全忘记了腿上的疼痛,一个箭步就冲进了人群,却忘了身边的小丫头,好不容易挤到了前面,就见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手里高举着一块通红的翡翠在人群中间吆喝。 “小伙子,这红翡可是十分难得的,你怎么舍得拿出来卖啊!”人群中一位老者问道。 “老人家你有所不知啊,我爹重病,如今急需要用钱,我这才不得已拿出祖传的宝贝来卖的,想要换些银钱去给他老人家治病,诸位要是谁手里有余钱,就请大家行行好,把这翡翠买了去,也算帮我一个忙了!” 男人说到伤心之处,还用袖子掩住了脸面,擦了擦眼角,看热闹的人唏嘘不已。 云初则盯着他手里拿着的翡翠蝴蝶瞧,之前接茬的老者似乎有想买的意思,“你这个要多少钱啊?若是价格合适,我就买下了。” “老人家,您可真是好人啊,我先行谢过了。”男人犹豫了一会儿,似是很舍不得手里的家传之宝,“这个红翡是我家祖传的,曾经有人出了一千两银子我也没卖,今日实在是万不得已,我见老人家也是良善之人,我也不多要您的,就二百两吧,若有朝一日我发迹了,定当高价赎回。” 一千两银子都不卖的东西,突然就降价到了二百两,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儿,只可惜二百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很多人连二两银子都没有,也就只能看看热闹了。 搭话的老头儿捋了捋白胡须,又从那男子手中接过翡翠蝴蝶,对着阳光看了又看,云初在人群前头,就在老头儿对着阳光一照的时候,她忽然就笑了。 老头儿见那翡翠色泽红润,实属罕见,连连点头道,“小伙子,既然你家中有急事,我也不同你还价了,这是二百两银票……” “慢着!” 突来的娇喝声让老头儿的手一顿,偏过头去寻那声音的来源,发现是个十五六岁的娇俏女娃儿,手中的糖人已经吃了大半,水波大眼挂着笑意,明艳艳的小脸跟她那身粗布衣裳实在有些不配。 “小姑娘,你来晚了,我跟这个小伙子已经说好了,这翡翠蝴蝶我买了。”老头儿笑着道。 云初摇头,“我可买不起,不过老人家,我劝您也别买了!” 老头儿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她这是何意,而那卖玉的男子却变了脸色,气急败坏的冲着云初嚷嚷,“哪里来的丫头,休要捣乱,自己没钱买却还不让别人买,你这分明是自己捡不到便宜也不想这位老人家捡便宜,真是恶毒,还不回家绣你的花儿去!” 云初把糖人咬得嘎嘣响,相较于男人的气急败坏,她始终淡淡的笑着,笑的众人颇为不解,更笑的那个男子心虚的很。 “如果真如你所说,这翡翠价值千两,那你急需用钱为何不去当铺换钱,当铺就算给的再少,也比二百两要多吧!” “我……我怕我在到期后还不上钱,便无法赎回,这位老人家瞧着心善,哪怕是过个十年八载的也会同意我买下。”男子眼神闪烁,显露了一丝奸诈之态。 云初点了点头,“还算说的过去,不过……” “不过什么,老人家还是快些把钱给我吧,我也好去买药给我家爹爹治病,晚一分他老人家就多一分危险啊,请您看在我一片孝心的份上帮我这个忙吧!”男人继续卖惨,老头儿再次动容,这便准备继掏银票了。 云初眨了眨眼睛,“我说小哥,你说要赎回,都不问问这位老人家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吗?我怎么瞧你也不像是要赎回的样子啊?” “我……我还没来的及问呢!”谎言再次被揭穿,男子更加的慌乱不定。 老头儿也在云初的一再语出惊人之后有了些警惕,他狐疑的看向云初,“小丫头,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不错,老人家便宜可不是这么捡的,你且看仔细,手里的那个红翡是天然的红翡还是廉价的黄翡经过火烧焗红的。” 云初的话音刚落,老头儿就再次拿起手中的翡翠看个仔细,他从未听说过黄翡还能变红翡一说,不过这小丫头信心满满的看起来也不像有假,再一看那个卖翡翠救父的男人的脸色已经变了又变。 “你这丫头,不要不懂装懂,黄翡是黄色的,我这个是红色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休要胡说!” 云初含笑,目光微微一转落在老人手中的红翡上面,“老人家可否借我一看!” 老人自然同意,但那男子却神情紧张的想要阻止,不过云初还是快一步的拿到了手中,不以为意的道:“我不过是看一眼罢了,你还怕我拿走不成?” “这块翡翠质地虽然很红,但透明度不够,火烧的痕迹明显,大哥,手艺不错啊!”云初投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却像是狠狠的打了那人一记巴掌,她不再勾人胃口,解释道:“老人家,天然的红翡翠质地润泽,透明度很高,而且色根也是没有定向的,看起来有些杂乱,您再看看这块儿,明显的顺着一个走向,而且你再看这里,红皮分布的十分均匀,至于这红色嘛,死气沉沉,毫无生气,还说不是假的?依我看别说二百两了,就是二两银子我也不会要!” 老人恍然大悟,更觉得眼前的小姑娘有些来头,再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若不是她自己就险些被人骗了。 男人的谎言被拆穿了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云初,在仓皇逃窜之前还留下狠话,“臭丫头,今日坏我好事儿,我一定会要你好看!” 云初无所畏惧的对着他离去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怕你啊!” 正在她准备继续吃手里的糖人时,发现那人离开的太快,居然把假的红翡落下了,她看了眼笑盈盈的老头儿,“老人家,以后别再贪便宜了,千万要记得贪小便宜吃大亏,这个就送给您了!” 云初是见过好东西的人,自然瞧不上这等劣质假货,哪怕现在她连这等假货也是买不起的。 “小姑娘,你可真有意思!”老头儿笑着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眼睛却这么厉害,今天你帮了老头儿子我这么一个大忙,我理应报答的,你有什么要求说来听听。” 云初轻笑,她从没想过要什么报酬,但见这个老人还有些合眼缘,便好新的提醒了他一句,“老人家,要是我没猜错,您最近是不是夜里长长失眠呀?” 老头儿本就觉得这个小丫头有些古怪,如今竟然连这个也被她说中,部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对啊,小丫头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云初吸了吸鼻子,“老人家,三合香是以檀香、薄荷、迷迭香三种原料所制,个个是提神醒脑的东西,年轻人戴着还没什么,像您这般年纪却是万万使不得的,如果我没闻错这是晋城云家的香料,东西的确是好东西,不过我劝您下次还是换云家的凝初天香丸来用,那是春季的桃花蜜混以薰衣草所致的,香味适中不会太过黏腻,又不会扰的您睡不安生。” 老头儿惊诧之中频频点头,心道这个丫头果然不简单…… 第011章 邀请 “报答就不必了……”人群已经散去,吃完了糖人云初才发现手里空空的,她猛然的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小丫头不见了,她把方来娣给弄丢了,她心里咯噔一下,前所未有的惧怕,“既然您要报答,就去帮我找找我的小妹吧,她大概这么高,长的一般,可笑起来很好看,手里拿着刚刚我吃的那种糖人,她胆子小,看不到我,应该在哭!” 刚刚太过得意忘形了,居然把大活人给弄丢了,云初悔的肠子都青了。 也不知道那老头儿什么来头,一会儿的功夫就找来了十几个人,随后把他们派出去寻找,没多时就带着四五个跟小四年纪相仿,身高差不多的小女娃儿来,后面还跟着人家的爹娘,哭哭闹闹的不让抢孩子。 闹了几出乌龙之后,总算是把方来娣给找见了,果不其然,正是云初形容的那样,哭哭啼啼的连鼻涕都跑出来了,云初也顾不得那些眼泪鼻涕的,冲过去把她抱了起来,“吓死我了!” 方来娣连哭带笑,“三姐,你也吓死我了!” “下次再走散了,你就站在原地,老实的等着我,千万别乱跑,知道了吗?”云初郑重的道。 方来娣点了点头,还滑稽的打了个嗝,道:“知道了。” 眼见着姐妹团聚,老头儿的心也放了下来,云初谢过老头儿后便准备离开,何况刚刚险些弄丢了小四,云初仍然心有余悸,再不敢乱跑了。 “小姑娘,我见你对翡翠玉石颇有了解,老夫有个不情之请!” “既然是不情之请,老人家就不用说了。”云初想也不想的便拒绝了。 老头儿不死心,“半月后碧云城有个很大的赌石会,不知你可有兴趣,老头儿我也想去碰碰运气,若你也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去。”赌石大会,并不是谁都能去的,必须是有头有脸,还要有英雄帖的人才有机会参与赌石。 “您在开我玩笑吗?我现在连吃饱饭都成问题,像是有闲钱去玩石头的人吗?”赌石也可以叫做赌命,运气好的,一夜暴富,运气差的一夜间倾家荡产卖儿卖女的也有,正所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云初并不喜欢这么冒险。 “唉,这样吧,你……” 云初不想听他继续劝说,“算了老人家,您还是别劝了,我是不会去的,我这点儿小把戏上不得大台面的。” “小姑娘,可要记得是在十五天后啊。” 望着一大一小远去的背影,老头儿若有所思。 “老爷,您真的要带一个黄毛丫头去赌石大会?”老人身旁的男人,看起来不到四十岁,一身装扮不像是主子,也不像是个做低等活计的下人。 “有何不可?那丫头可不像是一般人啊!谭官家,带着咱们的人先回去吧。”原来是老者的官家啊。 “老爷,那您呢?”谭管家问道。 老头看了看手中的假红翡,自嘲的笑了笑,“我再转转。” 回去的路上,云初又给方来娣买了些肉包子肉饼之类的,姐妹二人一高兴就花了不少钱,云初掂量着手里的那点儿钱,自嘲的笑了笑,这么点儿钱想要出镇子都不行,更别说去晋城了。 “三姐,你在想什么呢?”方来娣笑嘻嘻的道,就说嘛,跟着三姐有肉吃吗,不仅有肉还有糖,这下她也可以跟其它的娃儿炫耀了。 云初敲了敲她的脑袋,“我在想怎么收拾你这个不听话的小丫头,今天可把我吓死了你知不知道?万一要是把你给弄丢了,我怎么跟……你娘交代?” 方来娣狐疑的看向云初,“三姐,那也是你娘!” 这一次云初没有反驳,但在心里她还是给予了否认,“那才不是我娘呢!”不过想想跟个小丫头也没什么好争辩的。 二人刚回去没多久,方守财带着杨喜莲和方带娣也回了家,瞧他们那神神叨叨的满屋子贴符纸,又是对着墙角的牌位上香跪拜,云初就猜到了,那个什么大仙一定没少哄骗他们么,不过这也与自己无关,只管看好戏就成。 晚上的时候潘美凤趁着大家都睡着的时候,偷偷摸摸的进了云初的房间,见云初睁着大大的眼睛,月光下就像两颗黑宝石,“你还没睡呢?” 云初轻轻地“嗯”了一声,虽然不热情,但总比之前潘美凤说十句她一句都不回要好多了,潘美凤也没那么大的自尊心,云初肯跟自己说话,她就已经高兴了,哪怕只是一个字也好。 云初见她进了自己的屋子,也不说事儿,就站在那里,便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那个……我就是想……” 云初是个急脾气,最见不得别人在自己跟前吞吞吐吐的磨蹭,这会儿就皱起眉头催促道:“你找我到底干啥啊?要是没事儿就回去睡觉,我也困了。” 潘美凤一肚子关心的话生生的被噎了回来,她就是个普通的乡下妇人,没见过啥有头有脸的人,有生之年见过最大的官就是村长了,这会儿被云初一吼,便更加的紧张说不出来了,可见云初有了不耐烦要赶人的意思,就着急的解释,“我就是想问问……问问你晚上……吃饱了没?我见你都没吃啥!” 多大点儿事儿啊,那就直说呗,云初觉得自己也不是母老虎,瞧把她吓的,她越是这样,就越惹的自己脾气不好,虽然她已经在努力的克制了,“我不饿,所以就吃的少。” 她的语气还算和善,潘美娥点了点头,“哦,那娘就不打扰你休息了,睡吧,早点休息。” 云初勉强的朝着她笑了笑,其实哪里能睡得着啊,今天去了趟镇子,她的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的乱成一团,英雄不为五斗米折腰,可那是英雄没到了吃不饱要饿死的地步,那个老头儿说要带自己去赌石大会,当时她觉的荒谬,事后想想,倒也不是不可行,只不过她也没有立即做决定,此事还得再考虑考虑,虽然是考虑,但已经不是全然的拒绝了。 第012章 温念祖 第二天,方来娣又来找云初了,小声的道:“三姐,咱们还去镇子上玩吗?” 瞧她这样子,还是很期待的,可云初昨天走的腰酸腿疼,何况水塘旁边的蛇洞已经被她挖的差不多了,“不去了,你自己去玩吧!” 方来娣跟云初熟悉了,觉得这个三姐也就是表面看着冷漠,其实也不难相处,主动地拉着她的手,“三姐,那你跟我一块儿去玩吧,我带你去滑冰。” 小丫头是想跟人显摆显摆她漂亮的三姐。 云初在家里闷的也很无聊,主要她也不想在家里看到杨喜莲和方带娣两个人,便点了点头,“行吧。” 方来地拍着手高兴地在前面又蹦又跳,云初瞧她欢快的模样,心里也跟着柔软了起来,不自主的就叮嘱方来娣,“小四,小心点儿脚下,别磕着了。” 云初怎么说也是个大小姐,从来没有滑过冰,不过看着一溜的小娃儿先是助跑随后滑行,玩的不亦乐乎,方来娣炫耀过自家漂亮的三姐后,也加入了小娃儿的行列,她这个年纪,哪怕前一刻还被打的哭哭啼啼,下一刻就把烦恼忘得干干净净,云初不免产生了些羡慕。 方来娣见云初站在土地上,迟迟不肯下到冰面上来,大声的道:“三姐,快来呀,可好玩了,放心吧,这冰厚着呢,不会掉进去的。” 云初哪里是担心掉进去啊,她又不重,她是真的不会滑冰,而一旁有个比方来娣高了一个头的小女娃,不屑的对方来娣道:“你三姐该不会笨的连冰都不会滑吧,我娘说了你三姐就是个啥都不会干的废物。” 云初性子冲,经不住人刺激,小心翼翼的走到小娃儿中间,要强的道:“滑个冰而已,有啥难的,你们看着,我还能在冰上跳舞呢!” “切,谁信啊!”那个小女娃嗤之以鼻。 云初其实就是个孩子气,虽然在一众小娃儿跟前,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这个突兀不单单是指她好看的脸蛋,还有她的个头。 方来娣自豪的昂头,“爱信不信,我三姐跳舞可好看了!” 云初翻了个白眼,小四这个性格就是给个竿,她就往上爬的,她不过是说说而已,可如今为了小四以后能在众多小娃儿面前抬起头来,这舞不得不跳了。 跳舞?她哪儿会啊,云家爹爹的确给她请了跳的最好的舞师来家里授教,可架不住她性子野,不学啊,不过眼前一群小娃儿,随便的蹦两下,就能糊弄住了。 身随心动,云初回忆着曾经舞技老师的模样,搔首弄姿了几下,一群没见过市面的小娃儿真的被迷住了。 方来娣道:“咋样,我没撒吧,我三姐啥都会,跳舞多好看啊!” 云初忍住笑意,这个小四简直是个狗腿子小跟班,不过她却喜欢的紧。 “啪,啪,啪!”一震掌声响起。 云初停下了乱挥舞的胳膊,也收住了脚步,冰面被这些娃儿擦的太滑,害得她险些没摔倒,将将的站住了脚后,云初循声望去,发现那掌声是来自一个面如冠玉的年轻男子,此刻他正如春风般和煦的笑看着自己。 “念祖哥哥!”小娃儿中不知谁喊了一句,随后其他人也跟着一起喊,男子笑着也走到了冰面上,很有礼貌的对云初道:“你还记得我吗?” 云初摇摇头,前些天浑浑噩噩的,她隐约觉得好像跟这个人见过一面,方来娣热切的给云初介绍,“三姐,这是村长家的念祖哥哥。” 温念祖微微颔首,“云初姑娘好!” 他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潺潺的流水般清脆,明朗,又因为他叫自己云初,所以云初对他的感觉还不错,便笑着点头,“你好,刚刚……” 温念组继续柔和的道:“刚刚你跳的真好看。” 云初被夸的脸有些微红,明明是胡乱扭的,她不信能有多好看,可瞧着温念祖的眉眼间有没有任何的嘲笑,“你就别开我玩笑了。” 温念祖等这一天等了几个月,他从第一眼见到云初就被她迷住了,她的一颦一笑都成了他午夜梦回时最甜蜜的思索,他是高傲的,村子里那些有意嫁给他的姑娘,他都婉言拒绝了,然而他在看到云初后,所有的骄傲土崩瓦解,不复存在,此刻,他急于解释,也很想表明心意,但又怕唐突了佳人,“云初姑娘,我是真得觉得好看。” 云初笑了笑,“小四,咱们出来了半天了,也该回去了,温公子,失陪了。” 云初虽然不是个合格的大小姐,在一众千金贵夫人跟前显得有些鲁莽,可在这乡野之地却又换了一个模样,在一中粗俗的野丫头中间,倒显得得体大方了,这也许就是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罢了。 温念祖眼睁睁的看着云初离去,有些不甘心,小跑着上前,“云初姑娘,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你不必这么见外,可以跟小四叫我一声念祖哥哥。” 云初不是个自来熟的性子,不过温念祖给她留下的印象还不错,所以也没有冷言相加,“时辰不早了,我们真的要回去了。” 然而,温念祖不想错过难得来的亲近机会,笑呵呵的道:“正好我也要回家,咱们一起走吧!” 还不等云初回答,方来娣却高兴得道:“好啊。” 云初想要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那就一起吧!” 这一走,温念祖便把云初送到了方家的门口,瞧那样子,如果云初再不说话,他就要跟着进来了,“那个……温公子,哦不,念祖哥,我们到家了。” 温念祖的神志被云初甜美的声音唤了回来,一抬头便是方家的木门,有些尴尬的搔搔头,“呵呵,那我就不打扰了。” “告辞!”云初礼貌的回应,然而她还没走出两步,就听身后响起了温念祖有些颤抖和急切的声音,“云初妹妹,明日……我昨天做了一副画,能不能请你指点一二。” 因为紧张,温念祖的思绪有些凌乱,话也是说的没了章法。 第013章 相像 云初礼貌的婉拒,“真不好意思,我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再好的东西在我这儿也是一堆废纸。” 温念祖眼神黯淡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邀约女孩子,却不料就这样被拒绝了,“那……好吧!” 云初转头准备回屋去,却见方带娣眼带幽怨恨恨的盯着自己,她整日耷拉着张脸,看了就让人扫兴,不过她也懒得跟这种人计较,免得坏了好心情,然而方带娣却故意的挡住了她的去路,云初冷冷的道:“让开!” 方带娣梗着脖子,“你跟念祖哥说啥呢?” 云初白了她一眼,“关你啥事儿!” 姐妹二人的拌嘴却被方守财听见了,方守财塔拉着鞋刚忙出来,“念祖?三丫头咋回事?” 方带娣嘴快的想要告状,自己偷偷跟男人私会都被爹骂了,那云初也一定讨不到好处,温念祖是全村未婚嫁的女子爱慕的男子,他温润如玉,而且饱读诗书,虽然她不懂,可听他说话文绉绉的很好听,何况又是村长家的儿子,当然,这些女子中就包括方带娣。 云初被温念祖送了回来,那还不成了全村姑娘共同的敌人吗? “爹,她不知廉耻的跟男人私会。”方带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然而方守财却并没有如她的意,他虽然有意把云初嫁给镇子上的有钱人,可那头儿还没有回话,他担心的是万一这事儿要是不成可咋办?所以这头儿得先找个着落,“三丫,念祖他跟你说啥了没有?” “念祖哥让我三姐明天去看画!”方来娣难得见到她爹这么和颜悦色的说话,小丫头见不得一丁点儿好,乖乖地答道。 方守财嘿嘿的乐了,看来村长家那个心高气傲的小儿子是真的看上了自家的三闺女,好事儿啊,“这是好事儿啊,去吧!” “爹?”方带娣张大了嘴巴,方守财的反应太出乎她的意料了,难道不该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吗?凭啥她跟人私会就要挨骂,而云初跟男人私会他爹却很开心的样子呢? 云初虽然不知道温念祖有意求亲的事儿,但黄鼠狼给鸡拜年,方守财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此事一定有蹊跷,她坦然的道:“我不懂画,所以给拒绝了。” “你咋能拒绝了呢?你不是识文断字吗?”方守财继续道,“哎……你干啥去,我话还没说完呢!” 云初不想听他说话,已经进了屋子,方守财觉得村长家那头还不能晾着,得两手准备,万一镇子上的事儿不成了,他还能给村长家结个亲家,到时候在村子里也可以横着走了,所以他便找来潘氏劝说。 “这个我也说不上话,云初不喜欢去,我还能推着她去啊!”潘没凤道。 方守财对潘氏没了好脾气,哄着捧着云初,那是他想要在她身上赚大钱,可潘氏在他眼中就是个废物,“你这个婆娘,让你去说便去说,我还不是为她好,她还当她是千金大小姐呢,村长家的儿子能瞧上她,是她的福气,心比天高命命比纸薄,她还想找啥样的?古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这对她还不够好吗?多少人在成亲前连面都没见过,我这会儿给她机会去接触接触,她还有啥不满意的。” 潘美凤被骂了,也不敢还嘴,不过她细细的考虑了下方守财的话,温念祖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一个村子的娃儿知根知底,云初已然没有机会再回云家了,那么在这里找个婆家,安心的过日子也不错,温念祖既然对她有意,那么她也乐见其成。 “那我去说说吧!”潘没凤道。 方守财见她同意了,便停止了叠叠不休的怒骂。 吃罢了晚饭,云初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的一幕幕,她对温念祖有种熟悉感,想了好一会儿她才明白,那熟悉之感的来源,他很像一个人,只不过那个人避自己如蛇蝎,对自己厌恶至极,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未婚夫君,贺君然。 “云初,我能进来吗?” 是潘氏的声音,云初轻轻的道:“进来吧!” 潘氏犹豫了一会儿,“云初,我听说念祖邀请你去看画?” 云初一眼便识破了,“是方守财让你来的吧?” 对于直呼他的名讳,云初没觉得有什么,就凭他干出的那些事儿,哪一点儿还有个当爹的样子。 “是,”潘氏苦笑了一下,“不过你听我把话说完,念祖那孩子我也算是看着长大的,品行不错,多少姑娘都想嫁给他,他都瞧不上,如今他主动请你去看画,也是对你有意,云初,我知道你不甘心在这个小山村里过一辈子,可造化弄人,如今你不再是云家的大小姐了,云家的一切都跟你没关系了,人呐,得认命!” 别的云初都同意,但最后一句,云初忍不住反驳,“我不会认命的,老天跟我开了个玩笑,我难道就要沦为笑柄吗?他是不是威胁你了?” 潘美凤摇摇头,“没有,他总归是你爹,这件事儿上,他真的也是为了你好,村长家条件不错,你不会受苦的。” “只怕他的目的不这么简单,不过既然你们都说让我去看画,那就去吧,反正又不会少块肉,在家里也显的发闷。”云初笑着道,在方家这些天她的确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温念祖的出现,好像给她带来了一点儿光亮。 潘美凤喜出望外,“你真的同意了?” 云初点点头,“现在我可以睡觉了吗?” “好,那你睡吧,娘不烦你了。”潘美凤心满意足的离开,刚出了门就碰到了守候已久的方守财,“咋样?她同意了吗?” “嗯,她说去看看,不过她那个性子,要是真的跟念祖合不来,你也不能逼她。” 方守财不耐烦的摆摆手,“哎呀,别罗嗦了,赶紧回去睡觉吧。” “咋样?她肯去了?”杨喜莲见方守财点头,便酸溜溜的道:“我就说吧,不用劝,村长的儿子长的那么英俊,她有啥不乐意的,就你爱瞎操心。” 第014章 小四落水 方守财轻哼一声,“啥叫我爱操心,我这还不是为了咱们儿子着想嘛。” 杨喜莲心头愤愤不平,同样是花儿一般的年纪,她就要嫁给个跟自己老爹一般年纪的男人,有老又丑还诸多恶心,她虽然嫁过来没多久,但也见过村长家的儿子,模样那个俊啊,哪个女娃不喜欢呢。 该死的云初,哪怕已经当不成千金小姐了,可还能遇到这么好的男人,命运何其不公啊。 第二天一早,云初亦如往常的打扮,脂粉未施但她天生丽质,即便穿着最寻常的衣服看起来也要高人一等。 云初压根就没怎么在村子里逛过,所以并不知道村长家在何处,方守财好心的让方来娣带她过去,并且嘱咐道:“四丫,领着你三姐认门后就赶紧回来。” 他是不想让方来娣打扰了温念祖和云初的相处,云初扁扁嘴,自己昨天刚刚拒绝过人家,这会儿又主动送上门,算哪门子事儿嘛。 当云初出现在温家的时候,温念祖着实的一惊,原本有些灰心的他重燃了希望,低落的心情一下子窜的极高,他当然不会那么没礼貌的追问云初怎么会突然来了,“快,里面请。” 村长并不在家,村长的媳妇温大婶看了眼云初,有些不悦,在这个小小的村子里,他的男人有说话权,儿子又那么优秀,那种优越感是一般人比不得的。 “娘,我爹上次买的茶呢?” 温大婶横眉冷目,“喝完了。” “不能吧,我记得还有好多呢,前几天我还见着了!”温念祖开心的有些过了头,很不得把家里所有好东西都拿给云初欣赏和品尝。 云初笑了笑,“不必麻烦了,念祖哥不是说有画要给我看吗?” 温念祖悻悻,“真是对不住,以为你不来了呢,所以什么都没准备。” 云初并不在意,她能感受到温大婶的不待见,来赴约不过是为了让潘氏和小四能够过得舒坦些,如果自己不来,方守财不会为难自己,但潘氏和小四可就说不好了。 想到自己向来说一不二的性子,如今时移易世也有了改变,为了她想要保护的人,便不得不妥协。 “在想什么?”温念祖见云初的视线并没有落在书案上展开的花卷上,便柔声的询问。 云初回神,微微一笑,带着些许的苦涩,“没什么,念祖哥,这些都是你画的吗?” 温念祖有些骄傲的点头,“不错,都是闲来所画,你也知道在这里想要找个志同道合的人来品评有多难。” 云初是真的不懂画,不过她也是见过好东西的,云家爹爹喜欢这些东西,家中名人的字画不计其数,云初少不得也见过几样,想想那些名家之笔,她觉得跟眼前温念祖所画的也没什么区别。 “云初妹妹,你觉得怎么样?”温念祖无疑是想要听到夸奖的,他邀云初赏画,一来是有个借口可以跟她相处,二来则是借机像她展示自己的才情,心里如是想着,可嘴上却很谦虚的道:“拙劣之作,比不得名家之笔,云初妹妹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不用客气,直说无妨。” 云初瞧了眼画卷中栩栩如生的马,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马儿都是美的,但仔细一看,又觉得缺少点什么,温念祖也跟着云初的微皱而屏气凝神,云初回想着云家爹爹在品评化作时说的话,有样学样的的道:“画肉不画骨,骅骝气凋丧。念祖哥,我觉得你画的马很好看,但太过于重形,少了些神韵,形神兼备,二者缺一不可啊。” 云初说罢,见温念祖迟迟不接话心道不好,自己话说八道,该不会把人惹到了吧,以前她是云家的大小姐,说话向来都是说上句的,多少人等着巴结她呢,所以她说话太过直爽,以前因为她的身份,就算把人惹到了,也不会明面上怎样,可现在不同了,该不会真的把人说生气了吧? 云初有些后悔,便想着去补救,“念祖哥,我都说了我真得不懂话,刚刚就是胡说八道的,你别在意,你的马画的很好……” 刚刚的话若是别人说,温念祖或许真的会生气,可这话是云初说的,他却觉得很有道理,她是见过世面的,一定懂得不少,本来他觉的很惊艳的画作,被云初品头论足一番后,他竟然也觉得少了些风骨,“云初妹妹,你说的太好了!” 云初搔搔头,暗暗地道,她一个不懂画的人,不过是信口胡邹的,能说的好? 随后,温念祖又献宝似的拿了他之前的画作书法,逐一的拿给云初看,时间过的很快,云初看看日头已经快到中午了,“念祖哥,我得回去了。” 温念祖有些依依不舍,“我送你吧!” 云初摇头,温念祖对自己有意,她看出来了,但她对温念祖的感觉只是这个人不讨厌,能聊上几句话,在这个只知道家长里短的小山村里,还有人跟自己聊一些有趣的话题也算幸事,至于他的感情,云初清楚地知道,她不会接受的。 “呀,三丫头你在这儿呢,快回家看看吧!你家出大事儿了!”温村长从外面办完了事情一回来,便瞧见云初在自己儿子的屋子里,二人有说有笑,他倒是乐见其成,只不过方家的确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儿。 “爹,咋了?云初家里出啥大事儿了?”温念祖问道。 温村长叹了口气,“小四丫头掉河里了,这冰天雪地的刚捞出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 温村长的话还没说完,云初听到是小四出了事情,就已经冲了出去,拼命地往家跑,屋门口围了不少人,云初心急如风,“让开!” 众人见是方家新回来的那个丫头,便纷纷让开了条路,主要云初瞪眼的模样很有气势,穿过人群,云初进屋后,发现潘美凤正抱着小四哭,小四头发湿湿的,神伤裹着被子,可那脸色依旧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小四不会是死了吧? 第015章 欠债 云初看着面无血色的方来娣,觉的自己也是从心里往外发凉,她也没见过这种场面,急的团团转却一点儿忙都帮不上,看热闹的人里不知是谁给支了招,“嫂子,你快给小四丫头拍拍,兴许是呛着水了,吐出来就好了。” “好,好!”潘美凤这会儿也有些麻木了,像是木偶一般,人家说什么她就照做,方守财也吼道:“你倒是快点儿啊,愣着干啥呢!” 潘美凤照着方来娣的后背拍了几下,起初不见什么反应,大家屏住呼吸,就在以为这招也不管用的时候,方来娣哇的哭出声来了,嘴里也吐出了些水,其实她刚刚就是被水呛着了,掉水里就被人捞上来了,也没喝多少水,不过这么冰天雪地的掉进水里,也够她受的了。 小四醒过来了,人群渐渐散去,潘美凤抱着方来娣,眼睛都哭红了,云初也守在小四身边,紧紧地拉着她的手,生怕这个小家伙儿就这样离开她似的。 自打进了方家就从来没下过厨的云初,竟然亲自去给小家伙儿熬姜汤,还好声好气的哄着她喝下,虽然喂了姜汤,可晚上的时候,方来娣还是发了高烧,额头烫人。 “得去找郎中来!”云初道,可她身上的钱只怕连副药也不够,早知道这样,那天就不乱花了,可谁能想到小四会遭此一劫呢! 云初跑到方守财和杨喜莲的屋子,二人坐在那里闲聊,云初真的不知道方守财有没有心肝,今天落水的是他的女儿啊,却不见他有半点心疼,“给我些钱,小四发烧了,我去给她请郎中。” 杨喜莲看了眼云初,“钱?你当咱家有金山银山呢?张口就要钱,哪有钱啊!” 云初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我没问你。” 不是问杨喜莲,那就是方守财了,“我没钱。” 偷了她一百两银子,这才多久啊,居然跟她说没钱,云初火了,指着方守财的鼻子,怒道:“小四是你的女儿吧?如今她病成了那样,你还不拿钱,难道想要看她烧成傻子吗?” 杨喜莲轻哼了一声,“我说三丫头,这里是乡下,你当这是大宅院呢,咳嗽一声就了不得了,不过是发个烧而已,能有多大事儿,盖几床被子捂捂汗,睡上一大觉,明天就好了。” 如果是寻常的风寒发烧,或许杨喜莲说的没错,可云初知道,小四的情况要眼中很多,如果寒气进了体内,日后会落下病根的,而且现在那丫头烧的说胡话,不去请郎中是一定不行的。 而方守财的也摆明了态度,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云初气的想揍人,但是她知道不能耽误时间,就在她愁眉不展的时候,温念祖来了,还带着一个白胡子老者,身上背着药箱,应该是个郎中。 在云初诧异的目光中,温念祖温暖的一笑,“云初,小四咋样了,大冬天的落水里了,我怕她落下病根,你可千万别嫌我多事啊。” “不……不会……”云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个人,想的太周到了,只是她还有些难以启齿,郎中是不用请了,可怎么给人家看病的钱啊,她手里就只有几十文钱了,肯定是不够的,“念祖哥……谢谢你,可是我们没钱!” 温念祖笑了笑,“钱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 “我会尽快还给你的。”云初不想欠任何人的。 “这个不急,小四的病要紧,走吧!” 郎中给方来娣号了脉,随后又开了些药,被方带娣拿去熬了,她当然是不愿意的,瞧着云初和温念祖在那里说话,而她要去干活,方带娣的心里怎么能够平衡呢,变煎药边在心里骂云初是个狐狸精,勾搭男人。 因为方来娣的情况危机,郎中用了些好药,连诊金带药钱,算下来要二百二十文,而方守财那里又哭穷,一毛不拔,云初是真得拿不出那么多,所以全部由温念祖垫付的。 郎中走后,温念祖并没有跟着离开,而是陪着母女几个一起守着小四丫头,直到她半夜的时候,方来娣不烧了,他才准备走。 温念祖来后,方守财也就不在杨喜莲的那个屋子里呆着了,装模做样的关心起小四丫头来,可掏钱的时候却连声的叹气,就是不肯掏一个子儿,好在温念祖也没跟他计较这么多,在这件事儿上云初是感激温念祖的,他能够及时伸出援助之手,这份恩情,她记下了。 温念祖要走,方守财推了云初一把,“愣着干啥,还不送送你念祖哥,要是没有他,小四可就糟了。” “爹,我去吧!”方带娣自告奋勇的道,自打温念祖出现后,她便一直盯着他瞧,虽然二人是一个村子里的,可温念祖这人有些清高孤傲,平时很少跟年纪相仿的人一起玩耍,有时间就去读书,所以像今天这么长时间、且这么近距离的跟他相处,方带娣还是第一次呢! “不必送了!”温念祖笑着跟云初点头,此刻小四虽然脱离了险境,可云初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温念祖临走前,还温柔的祝福云初,“云初你也别太担心,郎中不都说了,小四没事儿了吗?” “嗯。”云初淡淡的回应。 方带娣笑嘻嘻的把温念祖送出门,主动的跟他套近乎,而温念祖却礼貌的跟她拉开了距离,一点儿也不像他讨好云初那般,这更让方带娣的心里不舒服了。 温念祖刚走,杨喜莲就在一旁说起了风凉话,“三丫头,咱们可得说好了,这债是你欠下的,可不能让全家跟着你一起还。” 云初打定了主意,这个薄情寡义的家,她是不打算呆下去了,不仅她不呆了,连潘美凤和小四她都要带走,省的在这里受欺负,云初冷冷一笑,“没错,这债是我欠下的,自然该由我还,不过咱们是不是先来说说,小四好端端的怎么掉进冰水里去的?” 云初盯着杨喜莲的绣花鞋看,那上面沾着的红色泥土跟方来娣的小破鞋上面的是一样的。 第016章 动心 杨喜莲有些心虚的看着云初,结结巴巴的道:“你那么看着我干啥,又不是我把她推进去的,那些孩子们不是说了吗?是她自己掉下去的,我不过刚好在边上而已。” 云初的凌厉不减,盯的杨喜莲越发的心慌,随后她向一旁的方守财撒娇,”财哥,你看她,啥都往我身上赖。“ 方守财咽了口吐沫,“她也没说是你不是?你也别多心,三丫头你也别乱想,你二娘怎么会把小四往河里推呢,都是一家人,呵呵,都是一家人。” 鬼的一家人,云初觉得自己跟他们永远不是一家人,这个他们当然是指的方守财以及他怀里撒娇献媚的小妾,还有一旁冷眼旁观的方带娣,这一家人冷漠至此,实在让人寒心。 吃了药的方来娣在第二天醒来了,小丫头也皮实,躺了一上午后就下了地,蹦蹦跳跳的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云初仔细询问过方来娣,她是为何落入水中的,方来娣道:“不知道是谁在冰面开了个大窟窿,一起玩的人说窟窿里面有鱼,大家伙就都凑过去瞧,然后我就被挤进去了……” 小丫头努力回忆着当天的事儿,不过说出来的却有些含糊,再问她别的,她就说不清了,云初不禁想,难道是自己冤枉杨喜莲了,可她一个好端端怀孕的女人去那里做什么,问方来娣,她说自己也不知道。 云初敲了敲她的脑袋,“行了,没事儿就好,你也真是命大,以后还是少去滑冰吧,再掉进冰窟窿里去,我可不管你。” 方来娣这几天下来跟云初越发的亲厚,此刻也不怕她了,赖在她的身边,“三姐,你对我最好了不会不管我的。” 云初被她孩子气的话逗笑了,“我是不会不管你,可你还想跳一回啊?冻不死你!” “不跳了,太冷!”方来第傻傻的道,然后突然发现了什么,手指头指向院子,“三姐,念祖哥来了!” 云初看着笑着到了跟前的温念祖,礼貌的道:“念祖哥,你来了!” 温念祖回以一笑,然后蹲下身子,那声音,那表情,俨然就是个温暖的大哥哥,“小四,你没事儿啦?可把我们给吓死了,以后可得小心点儿。” 方来第乖巧的点头,“知道了,我娘说了,是念祖哥给我请的郎中,谢谢念祖哥。” “不客气,这里有糖球,拿去吃吧!”温念祖从怀里拿出个油纸的小包,递给方来娣。 云初忙道:“念祖哥,这个使不得,欠你的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呢,怎么还能要你的东西。” 温念祖能够感受的到云初的疏离,但他相信精诚所致,金石为开,只要他又恒心,就一定能够打动她的心,当然便要从她的家人开始入手,方带娣的那点儿小心思,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为了避嫌,他也不打算深接触方家老二,瞧着方来娣跟云初的关系还不错,整天跟在屁股后头,所以他便打算从方来第入手。 小丫头羞涩的看着云初,在等着她点头,她不过是个孩子,小孩子都爱吃糖,尤其她还刚刚生了病,对着她可怜巴巴的小眼神,云初真得很不下心来,“去吃吧!” “谢谢三姐,哦对了,谢谢念祖哥!”方来娣拿着糖球笑着跑开了,没跑多远,便遇到了方带娣,“小四,你手里拿着啥?给我瞧瞧。” 方来娣嘟着嘴,“没啥。” “撒谎,快点给我看看,我还能跟你抢咋地。”方来娣细胳膊细腿的小娃儿哪里抢的过方带娣啊,“呀,还有糖球呢。谁给你的?” “念祖哥刚给的,二姐,你别拿走啊,娘和三姐都没吃呢!”方来娣见二姐刚刚说过不抢,可一把就抓走了一半,气的不轻,但被方带娣一吼,便也不敢声张了。 方带娣从外面刚回来,越想越觉得不对,温念祖以前连他们家的门都不进,如今这跑的也忒勤快了点儿吧! 果真她进了院子,便瞧见云初和温念祖在门口站着说话,明明是很普通的聊天,可在她看来就是有说有笑,而且她还觉得云初在不停的对温念祖抛媚眼。 方带娣嗲着声音,远远地就开始喊了,“念祖哥,你咋来了呢?” 温念祖道:“哦,我来看看小四怎么样了?”说完,他继续跟云初聊天,方带娣为了吸引温念祖的视线,眼睛一转就计上心来,她从怀里掏出自己的手帕,“念祖哥,昨天要不是你,小四的命只怕是保不住了,我也没什么感谢你的,这是我亲手绣的帕子,你就收下吧。” 温念祖连看都没看一眼,赶忙拒绝,“二妹妹,这可使不得,乡里乡亲的,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何况我也没做啥,手帕你还是收回去吧。” 云初冷冷的看着二人,好像与自己无关一般,其实本来就不关她什么事儿啊,男未婚女未嫁的,都有选择的权力。 虽然她觉得温念祖是瞧不上方带娣的,可她不会多嘴的,就算她说了,也得方带娣领情才行啊,温念祖的确有些才情,但那也要看跟谁比,在晋城像他这样的一抓一大把,只不过在这个小山村里显得尤为珍贵了。 温念祖对她的心意,她多少是明白的,只不过她心有所属,哪怕那个人对她无意,可她再也没有心思想别人了,眼下连活下去都是个问题了,情情爱爱的太过奢侈,她忽然想起那个老头儿,赌石大会,看来她是要去上一去的,至于找什么借口呢,她歉疚的看向温念祖,只能求他帮忙了,想到此,她觉得自己有些不地道,不能接受人家的感情,却还要利用他。 然而就在这时,温念祖却先开了口,“云初妹妹,明天是集市,我想去买点儿东西,你是见过市面的,帮我去挑挑怎么样?” 云初答应的爽快,这下她就心安理得多了,连问都不问要买什么,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好呀,那明天咱们村子口见。” 第017章 挑香囊 温念祖以为还会被云初拒绝呢,没想到她一下子就答应了,高兴地道:“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早晨,不见不散。” 云初笑着点头,“嗯!” 温念祖高高兴兴的离开了方家,心情就像是出笼的鸟儿一般,而方带娣却老大不乐意了,“你咋那么不要脸恩,整天就知道勾搭男人。” 云初也不是吃素的,“跟你比可差远了。” “你……哼,明天我也要去赶集。”方带娣打定了主意要赖在温念祖身边,按理说云初应该不答应的,可她也不想落人口实,“随你便,腿长在你身上,想去哪儿是你的自由。” “就你这样的花架子念祖哥早晚会看清你的真面目的,念祖哥是我的!”方带娣信誓旦旦的道。 云初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轻松姿态,“看你的本事吧!” 方守财听说是温念祖邀约云初一起去赶集的,便欣然的同意了,只不过在听到方带娣也要跟着去的时候,他略有一丝的犹豫,“你去干啥?有没有钱,啥都不买,在家里干活吧!” 方带娣气不过,“爹,凭啥她去镇子上逛,我就得在家干活啊,再说了不是有娘呢嘛,我也要去。” “你这孩子,咋这么不懂事呢,行了行了,你愿意去就去吧,懒得管你。”方守财不耐烦的道。 第二日清晨,温念祖早早的就等在了村子口,看了又看自己的着装,再三确定没有什么不妥后,才算放心的盯着云初来的方向瞧。 云初来了,他自然高兴,不过身后跟着个方带娣,他就觉得不那么开心了,但又不能表现的厌恶方带娣,免得让云初觉得自己这个人不够亲和。 一路上,温念祖没话找话的跟云初攀谈,云初再不学无术也是读过书的,而且她的先生那都是首屈一指的,所以跟温念祖谈论起诗词来,倒也不落下风,温念祖就说自己没看错,云初果然是大家小姐的风范,论学识、相貌都是乡下姑娘没法比的。 方带娣几次想要插话,可他们说得东西,她一句都听不懂,几次张了嘴想要说话,都没办法接下去,可她还是不识相的闪到一边儿去,“念祖哥,你可真厉害,懂的这么多。” 温念祖谦虚的笑了笑,“哪里,哪里,跟云初妹妹比起来,我还差的远呢!” 云初本来是晋城小姐少爷圈中最没有学识的,常常被人取笑,可到了这里居然成了学识渊博的人了,倒是新奇,但她还没被这种不实在的称赞冲昏了头脑,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地。 “念祖哥就别夸我了,我可当不起。”云初自打来了乡下后,心态变得平和了许多。 “假模假式的!”方带娣在心里小声的嘀咕道。 云初也不理她,到了镇子上,她决定先陪温念祖买他要买的东西,然后再去找那个老头儿,这样也不算失礼,她的心里也不用太愧疚。 “对了,念祖哥,你要买什么呀?”云初这才想起来问问。 温念祖被云初那嫣然一笑迷得丢了魂,呆呆的看着她,若不是一旁方带娣聒噪的声音让他回了神,只怕他就会这么一直看下去,他觉得哪怕是看一辈子,也是不会腻烦的。 温念祖其实并没有什么想买的,不过想要制造机会跟云初相处找的借口,但为了让云初不觉得他太唐突了,便想到世家大族里不光是女子,就是男子也是要佩戴香囊的,他也是风雅之人,所以一早就想好了这个借口。 这个借口他找的很好,云初曾经的家里便是做香料生意的,对此一定很有了解,所以他把一早想好的借口便说了出来,“明年春日便要乡试了,我便想着发奋读书,可我最近总爱瞌睡,所以想要买个提神但又不伤脑的香囊来佩戴,云初妹妹对此一定有研究,这才牢你跑这一趟。” “这个呀,其实你把需求同卖香囊的说了,他就会给你推荐的。”云初道。 温念祖呵呵一笑,他自然知道,但这样不就不能有跟她相处的机会了吗?“可以倒是可以,但卖香囊的必定会为了赚我的钱而有不实夸张的言辞,云初妹妹自小耳濡目染,已然是行家了,你可比那卖香囊的老板值得信任。” “啥香囊啊,念祖哥,花那个钱干啥,我给你做一个不就得了!”方带娣终于找到了机会插嘴。 温念祖笑了笑,“就不麻烦二妹妹了,这香囊可不是随便送的。” 就是不能随便才要送给你的呀,方带娣暗暗的道。 来都来了,云初便笑着道:“那好,咱们现在就去看看。” “太好了!”温念祖开心的道。 方带娣一个人走在后头,瞧着两个人的背影,眼睛都嫉妒的红了,啥狗屁大小姐啊,就是个勾人的小妖精,不过这话,她也就在心里说说罢了,当着温念祖的面,她却不敢。 一行三人来到一个小摊跟前,上面挂着五颜六色的鲜艳荷包,云初一打眼便瞧出来了,颜色虽然艳丽,可做荷包的绸布的材质不怎么样,那绣工也十分粗糙,至于里面的香料嘛,都是糊弄人的,可能小商贩为了降低成本,偷工减料了,一连走了几个摊子,她都没有看到让她满意的香囊。 方带娣不乐意的嘟着嘴,光跟着云初走了,那么多的香囊在她看来已经十分好看了,可她还是东挑西挑的,就是在云家惯出来的臭毛病,烦人。 温念祖却十分享受,云初精挑细选正说明了她对自己的事儿很上心,他不仅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反而还很开心呢。 走过了七八个摊子,云初也有些累了,往前看看,好像已经快到头了,再不买可要走回头路了,云初不喜欢走回头路,便在最后一家小摊子前停了下来,只能说绣工比前几家稍稍的好了那么一点儿,至于香囊里面香料的成分,还是不够齐全。 “小姐,您要买什么啊?我这里的香囊可香着呢,您要是戴上了,离老远都能闻见。”小商贩见云初那气质就像是个有钱的主,而一旁的方带娣,他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个乡下丫头,没什么钱的。 第018章 赠香囊 按照云初以前的花钱习惯,看中了只管买就是,但她在乡下耳濡目染见的多了,也知道要砍价,村长家虽然比方家日子过得好,可那也不是挥金如土的主,既然温念祖信的过自己,那她自然也不能让他花冤枉钱了,云初没有砍价的习惯,想了想,上次来街上遇到的那个买肉的大姐讲价的模样,她不禁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倒是把小摊主也看呆了,赞叹道:“小姐,您可真是太好看了,要是戴上我家的香囊,那不仅好看还好香,您看看,我这做工,您再闻闻这味道……” 云初接过小摊主递过来的香囊,还没拿到鼻子底下呢,就被那刺鼻的味道熏的松了手,把香囊瞥了回了摊子,有些嫌弃的道:“老板,你这里放了什么呀,怎么这么难闻。” 小摊主要不是看在云初长得好看,又像是个小姐,不能轻易得罪,早就翻脸了,哪有人这么说的,他可是拿出了摊子上最好闻的香囊了呀,只不过他觉得最好闻的香囊,在云初闻来,简直是难登大雅之堂,俗气的狠呐。 小摊主耐着性子解释道:“小姐,这话叫怎么说的呢,这可是我的镇摊之宝,晋城的云家听说过吗?我这可是云家的边角料,都是绝密的配方,不是什么人我都舍得拿出来的。” 不说云家还好,一说云家,云初就更笑了,“老板,你确定这东西是云家的?” 小摊主梗着脖子道:“对啊,我家一个远房亲戚就在云家上工,这就是他给我弄来的。” “老板,你可知这位姑娘是谁?”温念祖想要显示云初的地位,但云初听后,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感,她最不想人提起的就是云家的身份,那会让她沦为个笑柄,虽然她知道温念祖是好意,或者姑且认为温念祖是好意吧,可她还是不喜欢。 “念祖哥……”云初打断温念祖的话,而她的语气,让温念祖感到了她的不快,真想给自己来个嘴巴,怎么会这么胡言乱语呢,“是我失言了,妹妹别生气。” 温念祖识相的连云初的名字也隐去了,云初的脸色这才稍稍变得好看了些。 小摊主看着二人,笑着道:“这位小姐一看就知道身份不凡,云家的香料可是不容易买的啊,小姐您要是佩戴上我这里的香囊,管保您有面子。” 云初笑了笑,“老板,您弄错了,这香囊不是给我买,是给我身边的这位公子买,你拿些香味不重的,而且又提神功效的给我瞧瞧。” 小摊主点头,“您等着,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是提神醒脑的,一看这位公子就是要参加明年的乡试,戴上我的香囊,您明年一定高中。” 温念祖笑了笑,“您倒是会说话。” 云初把香囊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的确比刚才的好了一些,在小贩要开口吹嘘之前,却被她拦住了,“唉……你可别说这也是云家的香料,我没那么好糊弄。” 小摊主被识破了,也不生气,嘿嘿的笑了两声,“看来您是行家。” 云初没有再说话,“老板,你不能因为龙脑贵就偷工减料啊,光放樟脑,良姜和桂皮,这功效可就减半了。” 小摊主眼睛都直了,看来是真的遇到行家了,“小本生意,姑娘您就莫挑剔了。” 云初想了想,她认真的比较了一下,一路看过来多数都不是配方齐全的,也只能这样了,便转身对温念祖道:“念祖哥,我觉得就这个吧,你看怎么样?” 温念祖点头如捣蒜,原本只是个拉她出来的借口,却不想竟然见识到了云初的别样风采,这个女子带给他的惊喜太多了,对于她,他势在必得。 “好,都听你的。” 云初点点头,“老板,这个多少钱啊?” “二十文。”老板狠了狠心道。 温念祖这就要掏钱了,却被云初拦住了,得先讲价,“老板,二十文太贵了,十文钱吧!” 小贩一听就傻眼了,“小姐,您也个价格我连成本都收不回来呀,太少了,您在加点儿,十九文。” 这叫加点儿吗?云初也不知道具体值多少钱,不过就跟他唱反调准没错,她“十一文。” “十八文。” “十二文。” 小贩快哭了,哪有这么讲价的,可他知道遇到了行家,蒙骗是不可能的了,最后哭着喊道,“咱们也别这么加来减去的了,十五文钱,真的不能再少了。” 便宜了五文呢,云初想了想,“成交。” 不过这次,她还是没让温念祖付钱,她还欠着温念祖那么大个人情呢,来的时候她便已经想好了,如果东西不贵,她便用身上的钱替温念祖还买了。 “哪能让你花钱呢!”温念祖心里却乐开了花,云初主动给他买东西呀! “念祖哥,我身上也没有什么钱,一个香囊还是买的起的,你就别跟我争了,就当是你救了小四的谢礼吧。”云初真切的道。 温念祖觉得这个香囊的意义重大,便没有再拒绝,“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多谢妹妹了。” 温念祖接过香囊,如获至宝般的放在怀里,每走两步就要摸上一摸,深怕丢了似的,方带娣却把云初叫到了一边儿,“你的钱不是都让爹拿走了吗?这钱是哪儿来的?” 云初觉得也算暂时还了温念祖的人情,心情大好,“要你管!” “我告诉爹去,你还有私房钱,要是你给我买个簪子,我就不说了!”方带娣想要个新簪子已经很久了,可方守财死活不给钱,潘美凤又没有钱,今天正好逮到了个机会,便想敲诈云初一笔,却又不想被温念祖听见,影响在家在他心中的形象。 云初会受她的威胁吗?当然不会,“买簪子啊……” “对,你要是给我买个簪子,我就不跟爹告状了,对了,再加两个肉包子,不,四个!” 咋不撑死你呢,早上吃的比谁都多,这么一会儿就饿了,云初嘴角含笑,“没门,你想告诉就去告诉吧,能找到我的钱再说。” 第019章 公公看儿媳 当她傻呢,吃一堑长一智,之前把钱放在包袱里已经被方守财偷了去,这次她还不学聪明点,放到个谁都找不到地方嘛。 方带娣威胁不成,反而被气的不轻,“你们姐妹俩说什么呢,还不让我听!”温念祖笑着跑过来,手里拿着三串冰糖葫芦。 “念祖哥,这是给我买的吗?哎呀,你真是太好了,我最爱吃糖葫芦了!”方带娣迫不及待的从温念祖手里拿过糖葫芦,“吭哧”一口就咬了半个进嘴。 “咱们一人一个,云初妹妹,快尝尝好不好吃?”温念祖笑容和煦,方带娣看的痴迷。 云初道谢后接过糖葫芦,“念祖哥,东西帮你买完了,我还有点儿事儿要去办,就不陪你了。” 温念祖笑容僵在脸上,“什么事儿啊?我跟你一起去吧!” 云初摇摇头,这件事儿她不想然太多的人知道,何况温念祖要是去了,方带娣必然也跟着去了,到时候她的计划就会被破坏,她要攒钱离开方家,如果方守财知道她有钱了,是一定不会放她离开的,更别说带走潘没凤和小四了。 “不用了,我去去就回,很快地,你们先逛逛,一个时辰后在回村的那条路口见。”云初知道让他们先回去,温念祖是不会同意的,何况她一个人走回去,对于她这个路痴来说,好像也有些困难,乡下的小路弯弯曲曲的,她真怕自己走丢了,虽然她很希望脱离开方家,可不是以她走丢的这种方式。 温念祖不好强人所难,方带娣更是因为终于能够跟温念祖单独相处而暗自窃喜,“那好吧,你一个人要小心些,要不我还是陪你去吧!” 云初笑了笑,“我自己去就行了,放心吧!” “念祖哥,走吧,咱们去那边儿逛逛!”方带娣拉着温念祖便往一旁扯,别的时候总是给自己找麻烦,这次带她来倒是有点儿用处,有了她在,就能轻松地让温念祖不跟来了。 云初按照记忆找到老头儿说的那间茶楼,他说了如果她反悔了便可以来漪澜居找他的,如今她来了希望老头儿没有反悔,其实她对于赌石也没什么把握,这东西一半看眼力,一半靠运气,是赢是输都说不好的。 漪澜居别致典雅,大气却不烂俗,云初很是喜欢,不过这种地方一壶好茶也要不少钱,她手里就只剩几十个铜板,不知道够不够喝杯白开水的。 “小姐,您要喝点儿什么?龙井、大红袍还是铁观音。”小二一见云初的行头,便凑了过来。 “我找你们老板,是他让我来的。”云初挺直了腰杆道。 小二一听是找老板的,而且看那架势便不敢耽误一刻,去楼上禀报去了,说来也怪,老板平常很少来,这几天倒是天天往这里跑,莫非就是等这位姑娘呢,小伙计心里捉摸着,刚刚那位姑娘长得可真好看,要是他能娶个这样的媳妇,就是短寿十年也认了。 老头儿听到小伙计禀报说楼下有位貌美的小姐找,便知道是谁了,笑呵呵的放下紫砂壶,“快,把她请到这里来。” “是,我这就去!”小伙计转身准备下楼。 “慢着,还是我亲自去请吧!”说罢,老头儿兴高采烈的迈着方步走在了前头,小伙计搔搔头,能让老爷亲自去请的,这位小姐是什么来头呀! 老头儿未到云初身边,那笑声就已经传了过来,“哈哈……小丫头,总算是把你给等来了。” 云初起身,还以一礼,不失大家闺秀的风范,她行云流水的动作,更让老头儿对她的身份产生了猜测,只不过人家不说,他总不好去打探吧,这丫头他虽然接触不多,但她的犟脾气他倒是看出来了。 “老人家,上次你说的事儿,我仔细考虑过了,我可以去,但是我想知道酬劳要怎么算。”云初就是奔着钱来的,便直奔主题。 “来来来,咱们楼上详谈。”老头儿把云初让到了二楼的雅间,并且让人沏了好茶来。 云初在喝到那上好的龙井茶时,心头一震,她以为从此就告别这样的雅致的生活了,没想到还能够再次品尝到这么名贵的茶,她眼神中那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被老头儿看了个真切,但他还是没有问。 “这茶怎么样?”老头儿笑着问。 云初也不想藏拙,不是她锋芒太露,实在是在这样待会儿才会好提价,“不错,欲把西湖比西子,从来佳茗似佳人,好茶!” 老头儿捋了捋胡须,这丫头的嘴巴刁着呢,“丫头,你真的想好了要跟我去参加赌石大会?” 云初笑着道:“想是想好了,不过去不去的成,还要看老人家的诚意了。” “哦?自从那日一别,我日日在这里守候,还不够有诚意吗?”老头儿可没说假话。 但云初不知道啊,她甚至连老头儿什么来头儿都不知道,谁知道他有没有骗自己,这茶楼本就是他的,他在这里再正常不过了,云家爹爹不也是日日都要去各个铺子巡查一番嘛! “说吧,你想怎么开价?”老头儿笑着道,对于云初,他并不想太多的算计,而是抱着一种惜才的心态,更因为,他很想给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娶个漂亮又能干的娘子,云初如果在被他教导一段时间,凭她的见识,眼力,他就不怕自己百年之后,齐家后继无人了。 想起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真是伤透了脑筋,这次不管他愿不愿意,都要把他一道绑去赌石大会,让他们二人接触接触。 那日初见云初,他便已经看出了她的性子,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然而云初不知道这么多,她心里想了半天,不知道要怎么开价,使了个大劲儿,“我很贵的,陪你去赌石大会,不管能不能成功赚到钱,你要给我每天十两银子!” 老头儿乐了,他还以为她会狮子大开口呢,他已经做好了下血本的准备,可这丫头使了个大劲儿却要一天十两,不过这更让他喜欢的不得了,这孩子实在啊! 如今老头儿再看云初,俨然是把她当成儿媳妇看待了。 第020章 拒绝赠簪 “好,我给你二十两银子,如何?”老头儿笑着道。 没人会嫌弃银子扎手,但云初觉得自己就值这么多,多余的她拿了心里也不安,这就是她云家大小姐的骄傲,受不得别人半分怜悯,“不必,我说十两银子就十两银子,不过你得先付我点儿定金,不多,一两足以。” 老头儿趣味的看着云初,不知道这丫头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好好好,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主动拒绝银子的人呢,小丫头,你真是屡次带给我惊喜啊。” 能够拿到银子,云初心情大好,久违的如此开怀的大笑,“或许惊喜还会更多哦,时辰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十天后我会来这里找你的,对了,老伯,我拿了您的银子还是立个字据吧,免得您怕我跑掉。” 老头儿再次被逗笑了,一两银子而已,能够拒绝掉一天二十两银子的丫头,必定是个光明磊落之人,还会拐走他的一两银子吗? “不必了,我信的过你,倒是你,不怕我把你拐走卖掉吗?” 云初摇头,“我爹……哦不,一位长辈曾经说过,做生意就要跟信的过的人做,一旦做了,便要绝对的信任,不然相互怀疑,生意不会长久的。” 老头儿微微点头,不知为何小丫头在提到她爹时脸上带着一抹忧伤,而随后她又改了口,难道她爹已经故去了,算了,既然有伤心事,他还是不问了吧,不过能够教导出心地善良,光明磊落的姑娘的父亲,也值得尊敬。 云初拿了一两散碎银子,准备待会儿就还给偷偷的还给温念祖,“那老伯,咱们十日后见,我这就告辞了。” “等等,丫头,我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呢?现在咱们你也算是合作伙伴了,总可以告诉我了吧!”老头儿好奇的道。 云初想了想,“记住我这张脸就行了,别的都是虚的。” 老头儿惆怅啊,生意都做了,还不知道人家姑娘的姓名,估计这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奇特的生意了。 云初喜滋滋的出了漪澜居,直奔回家的路,温念祖和方带娣已经等在那里了,确切的说,云初走后,温念祖就过来了,没有云初,他并不想跟方带娣逛镇子,有云初在,昔日不起眼的小镇子,他觉得风景无限好,可云初走后,小镇子又恢复了昔日的无聊,僻静。 “事情办好了?”温念祖还记得刚刚自己说错话惹的云初不开心呢,所以这会让哪怕十分好奇,可还是不敢轻易的问出口。 方带娣却不在乎这些,她跟云初向来都是针尖对麦芒,谁都不待见谁,“干啥去了,是不是自己一个人吃好吃的去了!” 云初白了她一眼,“就是吃好吃的了,你管得着吗?” 温念祖看着云初孩子气的一面,觉得很是可爱,因为刚刚走的急,她的脸上还带着红晕,就像涂了胭脂一般,“二妹妹真爱开玩笑,我相信云初妹妹可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 温念祖是尽力讨好维护云初,而他越是这样,就让云初越想要疏离他,既然自己不能够给接受他的感情,自然不能让人家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就把他对自己的那点儿好感的小幼苗扼杀在土壤里吧,这样对谁都好。 温念祖发现,回来的路上,云初的心情好多了,笑容也比平日多了些,他真希望这条路再长一点儿,不要这么快就到了村子。 “念祖哥,能否借一步说话!”云初道。 方带娣翻了个白眼,“你又想干啥,有啥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 温念祖心跳如雷,他也想要跟云初单独聊聊,“好啊,正好我也有话要跟你说呢。” 二人走到了一边,云初便从怀里掏出了碎银子,估摸着比她向温念祖借的钱只多不少后,便交到了温念祖的手上,“念祖哥,多谢你慷慨解囊。” 温念祖看着手里的银子,觉得云初就像是在变戏法一样,心里不禁在猜想她是打哪里弄来的这么多钱,显然不是之前有的,要是有她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小四没钱医治,也就是说刚刚她单独离开的那么一会儿,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就弄到了银子。 “云初,你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不着急还的,我这里还有的。”温念祖下意识的不想让这人情就这么还了,最后云初一直欠着他才好呢。 云初笑了笑,“哪有欠钱不还的道理,念祖哥,你还是收着吧,不然被人偷了去,可就得不偿失了。” “云初,这钱……你真的够花吗?”温念祖是想问云初钱是打哪儿来的的,可他又怕唐突了,惹得云初不痛快,犹豫再三还是没有问。 “够了。”云初甜甜的道,她怎么算自己都是赚翻了,去赌石大会来去的路上,她可都是有钱拿的哦! 还了钱,云初就要回去了,心事了了,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云初,等等,我有东西要送给你,就当……就当你送我香囊的回礼吧!” 说罢,温念祖从怀里掏出个玉簪子来,不是什么好料子的,玉中的杂质太多,可云初并没有表现得嫌弃,只是这簪子她不能收,“念祖哥,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的。” “呀,这簪子好漂亮啊,念祖哥,能送给我吗?”方带娣坐等二人不回来,又等二人不回来,便偷偷的凑了过来,只不过她赶过来的时机不巧,前面云初提钱的时候,她一句没听到,而此刻出来,云初却觉得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儿。 方带娣夺过温念祖手中的簪子,一把就插在了自己的头上,压根不理会温念祖难看的脸色。 “二妹妹,这簪子不是送给你的,是我送给云初的谢礼。”温念祖觉得自己此刻没有破口大骂方带娣,已经算是教养好了,这么个没眼力见的女人,他能瞧上才怪呢。 可方带娣不这么认为,扫了眼云初,好像夺走了她什么宝贝的东西似的,炫耀着自己的胜利,“哎呀,念祖哥,我是她姐,你送给我也是一样的。” 云初腹诽,见过不要脸的,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不过那簪子不管戴在谁的头上,不是她的就好。 第021章 齐贤雅 云初偷瞄了眼温念祖,脸色由红转白,若不是他的教养好,只怕这会儿已经要破口大骂了,可方带娣却自顾自的晃着头,觉得好看,而且还恬不知耻的问温念祖,“念祖哥,我戴着好看吗?” 温念祖没有动手打人已经够可以的了,这会儿让他说出些赞美的话来,那是万万不能的,他沉声带着一丝丝怒气道:“二妹妹,这是我送给三妹妹的,你怎么可以抢去呢?太过分了!” 其实方带娣又不傻,怎么能够看不出温念祖生气了,可她就是故意装疯卖傻的不想让云初得到温念祖的东西,不过她又不想真的把温念祖气恼了,于是改口道:“念祖哥,我看她也不收,就帮着收下了,回家就给她了。” 温念祖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他太高估方带娣的人品了,簪子既然到了她的手里,哪有再还给云初的道理啊。 气氛闹得不怎么愉快,温念祖也没有继续缠着云初要送她回家,主要是他着实不想见到没有眼力见的方带娣。 方带娣见温念祖走远了,不会听到她跟云初说的话,便有些肆无忌惮的了,“老三,这簪子我不会给你的。” “你碰过的东西,我不会再要的。”运出的淡淡的道。 方带娣的脸上闪过一丝满意的笑容,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了,“咋地,你是说我脏吗?” 云初冷冷一笑,“那你是希望我要回来了?” “不是……你……” “不想被我拿回来,就闭上你的嘴!”云初一副大小姐的气势,而方带娣怎么看都像是个不起眼的小丫鬟,可要是给自己当丫鬟,云初都觉得方带娣不够格,绿珠可比她强太多了。 回到家后,方带娣便拿着簪子把玩,嘴上还笑嘻嘻的,方守财瞧见后,问道:“你哪来的钱?买这么贵的东西。” “念祖哥给我的!”方带娣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他能给你买?”方守财不信,看了眼云初,云初正在跟小四丫头说话,也没有反驳,方守财被弄迷糊了,村长家的小儿子到底是看上他哪个姑娘了? 正常男人都会选择云初的,毕竟那脸蛋实在是好看,在一群乡下丫头中,尤为的扎眼。 云初才懒得跟方带娣计较这些事儿呢,如今老头儿那里的事儿谈妥了,她得想个好点儿的借口才能离开方家,而且还不能让方守财知道她是去外面赚大钱了,不然赚来的钱又被他惦记上了。 她打听过了,从这里到碧云城,来回要四天,加上赌石大会的那一天,至少要五天的时间,还有些时日,且容她好好想想。 相安无事的过了八天,第九天的时候,就是云初和老头儿约好的要去碧云城参加赌石大会的日子,云初原本打算偷偷的告诉潘美凤和小四一声便离开的,可不巧那天早晨杨喜莲不知道抽什么风,对潘美凤横挑鼻子竖挑眼睛的,潘美凤一忍再忍,可她的气焰却更加的嚣张了,方守财当然是站在杨喜莲那头儿的,云初看不过去,爷俩再次吵了起来。 方守财还记得上次的教训,不敢轻易动手,真的是被气急了,他一个当爹的威严屡次三番的被云初挑衅,要是不把她收拾住了,她还翻了天了呢,于是方守财指着云初大骂,“给我滚,滚的远远的。” 云初一听高兴坏了,正愁没有借口呢,难得好心情的没有跟他继续争执,拍拍手就离开了,方守财没想到她真的走,“滚吧,要是出了这个门,就再也别回来,气死老子了!” “小四,去看看你三姐。”潘美凤叹了口气,云初这性子太倔强了,不知道隐忍,在云家就是因为这样才吃亏的,怎么到了这里还是没有改变。 云初像是离了弦的箭,一出去就没影了,方来娣站在路口,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小四,你在这儿干啥呢?”温念祖在家里温习了几天课业,又怕太多时日不见云初,她对自己刚刚有了一点儿的感情就消散了,而且他也听人说方守财正在托人给云初在镇子上找有钱的人家,甚至还放出话去,只要有钱,聘礼给三十两,即便不做正妻,继室和小妾都没有关系。 温念祖得知这一消息后,再好的脾气也被激怒了,所以他是打算来跟云初商量的,与其嫁给别的男人当继室或者小妾,还不如嫁给他,他愿意一辈子只守着她一个女人,温念祖觉得像云初这么高傲的性子,断然不会给人做小的,所以,他觉得这次表白心意很是时机。 然而他刚到了路口,就见到方来娣了,就随便的问了句,不料想方来娣却说道:“念祖哥,我三姐跟我爹又吵架了,然后跑出来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吵架?该不是因为婚事吧,温念祖顾不得仔细询问,道:“小四,你走上面这条路,我走下面这条路,要是碰到你三姐了,一定把她拉住,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儿找她。” 小四点了点头,“知道了,谢谢念祖哥。” 温念祖选的这条路是通往镇子上的路,他以为云初可能就是赌气,走一段路就停下来哭泣什么的,可没想到他追出去老远,也没见到人影,正好看到个放羊的汉子,“张大叔,你看到云初从这儿过去了吗?” 张大叔一下子懵住了,“云初是谁啊?” 温念祖一拍脑门,“就是方家刚回来的不久的那个三丫头。” “哦,是她呀,瞧见了,是打这边儿过去了。” 有了羊倌的指印,温念祖便确定云初是去镇子上了,可今天又不是赶集,她去镇子上干啥? 溯川镇,漪澜居。 齐老头儿早早的就准备妥当了,此刻正在悠闲的喝着茶。 “老爷,都这个时辰了,那个姑娘是不是不来了啊?”管家已经去外面看了三四遍,仍旧不见云初的身影。 “老头儿,漂亮的姑娘最会骗人了,你这么精明该不会也被骗了吧,哈哈……”老头儿的右手侧是个打扮十分花哨的男子,面目跟齐老头儿有七分相像,此刻趴在桌子上把玩着茶杯,一脸的不情不愿。 齐老头儿瞧着自家儿子这副德行就生气,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还觉得不过瘾,便踹了他一脚,“坐没坐样,站没站相,你这是跟谁说话呢,没大没小,贤雅,爹跟你说啊,这次爹可是给你找了个又漂亮又聪明的媳妇,待会儿你见了准保满意。” 齐贤雅翻了个白眼,“爹,您要是相中了我看就别给我当媳妇了,干脆您收了得了,反正我娘去世也十几年了,我呢,也长大成人了,不反对。” 齐老头儿快被气晕了,这小兔崽子是谁家的,要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早他打死他了,想到云初漂亮的脸蛋,灵气的大眼睛,齐老头儿笑了笑,“只怕你到时候就不这么说了。” “切……多美的姑娘啊,齐小爷我还能像你说的那样,就是天仙我也……爹,她有对面的那个姑娘那么好看吗?”齐贤雅百无聊赖的望着街面,发现有个年轻的姑娘往这边儿走来,他爹一年会给他相看百八十个姑娘,他都已经习惯了,每次都说的天上有地下无的,这次他觉得也就是那样,闺阁里的小姐,娇娇柔柔的,他随便一逗就哭了,简直无话可说。 齐老头儿顺着齐贤雅的手指望过去,看到那个姑娘,嘴角浮起老谋深算深算的笑容,“儿子,我说什么来着,这次爹给你相中的这个姑娘,你准保喜欢!” “啥意思?”齐贤雅懵了,然而他老爹压根没回答他的话,便已经起身迎了出去,走到刚刚他看到的姑娘身边,和蔼的说道:“丫头,你可算来了!” 云初擦了擦头上的汗,本来是大冬天,可她不想迟到,让老头儿久等所以一路上走的很急,有时还会不顾形象的跑两步,反正是山野小路,也没人瞧见,她撒着欢的跑也没人会说她仪态不端。 “老人家,真对不住,家里有点儿事儿,耽误了一会儿。”云初边用袖子擦汗,边大口的喘息。 “没事,也不差这么一会儿,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儿子,齐贤雅,瞧年纪应该比你虚长两岁,你就叫他一声哥吧!”老头儿对着屋内不知所措的齐贤雅招了招手。 齐贤雅老大不愿意的过来了,不过心里可打着坏主意呢,这姑娘好看的确好看,可光有脸蛋是不能够入了他齐大少爷的眼的,“姑娘好!” 云初笑着点头,并没有按照齐老头儿的意思叫他一声哥,他们就是单出的做生意,还没有那么熟络,“齐公子好。” 没蹬鼻子上脸?齐贤雅稍稍的有点儿满意,之前的那些姑娘,见到他就哥哥长哥哥短的,他甚至都怀疑他老爹年轻时候是不是在外面沾花惹草,给他弄出来那么多的妹妹,不过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齐老头儿镇压了。 第022章 捉弄不成 不过虽然觉得眼前的姑娘说话没有嗲声嗲气的,并且也没有刻意的套近乎,可齐贤雅对云初也并没有刮目相看。 “既然来了,那我们这就启程吧!”齐老爷笑着道。 “且慢,老人家,我还有个要求,能不能给我弄套男装来,这样路上也方便些。”云初道。 “这个不难,街头就有成衣铺子,去买一套就是了。”齐老头儿也觉得云初男装打扮方便一些。 “好,那走吧!”云初笑着同二人上了马车,她心无杂念,也没觉得有什不妥的。 恰在她上车的那一刻,温念祖已经来到了转角处,恍惚的看到了他的人影,却见她身边儿站着个上了岁数的男人,二人还有说有笑,温念祖联想到前几日她一个时辰不到就弄来了银子,心里变咯噔一下。 云初是女装的时候娇俏可人,一身男装却英俊潇洒,只是个头儿比齐贤雅矮了不少,毕竟他是真少爷,她是个假的嘛! 温念祖很想上前去问,可他又怕得到的答案是他不想面对的,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云初跟那个老男人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方来娣走上面的那条路没有看到云初的身影,便在岔路那里等着温念祖的消息,好半天才看到他的身影,只是看起来有些落寞,有些心不在焉。 “念祖哥,你看到我三姐了吗?”方来娣等了很久,手都冻僵了,此刻边搓手边哈气的问道。 温念祖点了点头,没有什么说话的兴致。 可方来娣不知道这些,“那我三姐呢?她咋没跟你回来?” 温念祖只要一想到云初跟一个老男人上了同一辆马车,心里就抽痛,就像被人背叛了一样,他再不相信也没用,那就是事实,何况是他亲眼所见,那还能有假。 云初好歹也在世家里被教养了十几年,怎么能够做出这等不知羞耻的事儿呢,为钱吗?云初是过惯了好日子的人,在这穷山沟里,她的确过得不如意,可她也不能出卖自己呀。 温念祖在为云初惋惜的同时,又觉得自己看走了眼,云初真是对不起他的真心,不过背后说人坏话的事儿,他还做不出来,等云初回来,他一定要质问一下她,到底为了什么。 “你姐有事儿要办,可能晚一点儿回来!”温念祖道。 方来娣听后便回家跟她娘告诉去了,温念祖继续游魂一样往自己家走,他真是想不通,云初怎么会这么做呢! 晚上的时候,云初还没有回来,方家人便有些心慌了,不光是潘美凤担心,方守财和杨喜莲是生怕云初这颗摇钱树跑了,要说方家唯一不担心的当属方带娣了,云初在家里处处压她一头,哪怕她整日跟爹对着干,爹还是没把她怎么着,方带娣知道,若是换成自己,方守财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所以云初要是真的离家出走那最好不过了,在方家不能够耀武扬威了,更不会再勾引念祖哥了。 “愣着干啥,还不去找,这个死丫头,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方守财气呼呼的道。 杨喜莲虽然也不想看到银子跑掉,可她更懒得出去,这大冷天的,“上哪儿去找啊,黑天瞎地的,她身上没有钱,饿了自然就回来了,你这次找了,那下次她还不得用这个方法威胁你,咱们可不能让她给治住了。” 方守财一想,也对,云初这性子就是得好好治治,不然让她嫁人的时候,她肯定不听话,想想她身上的确没银子,不然当时小四丫头生病她也不会干着急了。 方来娣见潘美凤急的跳脚,这就要出门去找,小丫头瞧瞧的趴在她耳边说道:“娘,三姐有钱,您别担心。” 潘美凤偷偷的问道:“你三姐哪来的钱啊?” 方来娣摇头,“娘,您就别多问了,三姐不让说,对了我想起来了,三姐前几天跟我说可能要出去几天,叫咱俩别担心。” 云初之前跟方来娣透过气,早晨的时候,小丫头被吓着了,就把这茬给忘了,到了这会儿才想起了。 潘美凤不知道云初是去做什么了,可也不敢声张,只能期盼着云初冷不着,饿不着,平安的回来。 且说云初这里,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没有连夜赶路的道理,便在路上找了个家干净整洁的客栈住了下来。 齐老头儿敲响了儿子齐贤雅的房门,齐大少爷悠闲的躺在床上休息呢,坐了一天的车,屁股都要开花了,好不容易挨着床了,他说什么也不离开,就算他老子来了,他也没有起身,“爹,吃饭了吗?”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我跟你说的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那丫头不错吧?要模样有模样,要眼界有眼界,将来是当家的好手,不比你娘差。”齐老头儿越说越欢喜,压根没有瞧见儿子脸上的不耐烦。 齐贤雅无奈的道:“爹,挑媳妇不是菜市场里买白菜,看着差不多,没有烂叶就行,我的事儿您就别操心了。” 齐老头儿可谓是苦口婆心,“儿子,我不操心的话,我这辈子还能抱上孙子吗?你这样我也指望不上了,我心思着娶个好儿媳妇,给我生个乖孙子然后我从小好好培养。” “爹,您这想的太长远了,我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吧!”怎么就说放弃就放弃了呢!齐贤雅心碎的看着齐老头儿,“爹,我是你亲生的吗?” 齐老头儿敲了敲他的头,“废话,不是我亲生的早就扔大街上了,至于跟你操这么多心吗?那丫头真的不错。” “爹,打住,您别说了,天下的好姑娘多了,我还能都给您娶回来吗?婚姻这事儿啊,讲究是是缘分,您也不希望我娶个媳妇回家当摆设吧!”齐贤雅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惹的齐老头儿心里蹭蹭冒火,齐贤雅也纳闷了,那丫头哪儿那么好了,老头儿就这么看好她,不行,他得想个办法让她破功,撕掉她伪装的面具。 云初稍作休息就被齐老头儿喊去吃饭了,齐老头儿有钱是有钱,但他并不是很讲排场的主,四菜一汤,三个人足够吃了,这点儿倒是跟云家爹爹很像,而且他待云初就像是个慈爱的长辈。 “丫头啊,虽然你不想透露姓名,可没个称呼的也不方便不是?” 齐贤雅真的佩服死他老爹了,连人家姑娘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也就是说连家世如何也不清楚了,这样的人就敢说要给他当媳妇。 云初想了想,人家说的也对,“我姓方,不过你可以叫我云初。”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她已经不姓云了,能够保留在方家的名字,她就已经知足了。 “方云初……”齐老头儿念了一遍,随即笑道:“好名字,好名字啊!” “很普通的名字而已。” 云初不再多话,她是真的饿了,而且这家客栈的饭菜虽然一般,但也比在方家吃的好,她便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齐贤雅观察云初有一会儿了,他觉得时机成熟了,便把袖子里的东西放了出去,然后忽然一脸惊恐的指着那东西,笑着对云初道:“方姑娘,你看看那是什么?” 齐贤雅本以为云初会吓的花容失色,接着大喊大叫,谁叫这丫头自打见面后就一副波澜不惊的脸孔,明明十几岁的小丫头,却非要装的那么老成,他就是故意捉弄她的,按照以往那些企图靠近他的大小姐,见到他的小绿哪个不是连喊带叫的跑走,甚至还有的当场被吓晕的,就连吓尿裤子的也有。 想到运出的待会儿刺耳的叫声,齐贤雅便想笑了,然而云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淡定的继续吃饭,见齐贤雅张大了嘴巴,她还很好心的安抚道:“是绿锦蛇,没有毒的。” 齐老爷瞪了眼儿子,知道一定是他搞的鬼,不过他也惊讶于云初的淡定,而那条蛇慢慢的向云初爬了过来,就在她的脚底下游动,云初吃饱了饭,放下碗筷,不顾齐贤雅那被惊的可以塞进个大苹果的嘴巴,俯身让小蛇攀在了自己的手臂上,有些恋爱的抚摸着它的头,“小家伙,不好好的冬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是想吓我吗?” 云初嘴角含笑,配上她绝美的面容,此刻手中握着蛇,活脱脱的妖冶魅惑,齐贤雅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不错眼的盯着云初瞧。 云初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刚刚齐贤雅从袖子里放出蛇的时候,她就瞧见了,只不过没理会,想吓她?谁吓谁还不一定呢。 “云初丫头,你不怕它吗?”齐老头儿简直是心花怒放,多少姑娘被儿子吓的哭爹喊娘,今天总算有人能够治治他了,还说不是天生一对,他是不会看错的。 云初摇头,“没什么可怕的,老人家,我跟您说啊,我前些日子,哦对了,就是咱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我就刚刚杀了条蛇,吃了蛇肉,然后把蛇胆卖了,这蛇不大,适合做蛇羹。” 云初清浅一笑,带着小绿起身,“我吃饱了,您二位慢慢吃,失陪了。” “等等,你要带着它去哪儿?”齐贤雅觉得这丫头就是老天派来降服他的,而他也总算是遇到对手了,不过在此之前,得先确保小绿的安全。 第023章 来到碧云城 云初回眸一笑,艳若桃李,“当然是留着吃了!冬日吃蛇大补,老人家,明日我借客栈的厨房给你做蛇羹可好?” 齐老头儿忍俊不禁,“好啊,想不到还能尝到你的手艺。”他说话的时候,偷偷去瞧儿子那紫茄子似的脸色,活该,这下碰到硬茬了吧。 居然要吃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小绿,“慢着,小绿是我的,还望姑娘手下留情!” 齐大少爷说软话了,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云初其实也并不是真的想要吃这条小蛇,瞧着还挺可爱的,她哪里有那么丧心病狂啊,只不过是给这个自以为是的大少爷一点儿教训罢了,她跟齐贤雅两个人可以说是互相看不对眼。 “你说这蛇是你的?有何证明?刚刚我瞧着你好像对它并不怎么熟悉似的,这样吧,你叫它一声,它若是答应了我就还给你。”云初道。 “我……”齐贤雅再次领教了云初的伶牙俐齿,可为了心爱的小绿,他忍了,于是齐大少爷硬着头皮,低声道:“云初姑娘,刚刚是我一时起了玩心,还望姑娘原谅。” 云初摸了摸小绿的脑袋,把它还给了齐贤雅,“拿着吧,本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过下次它要是再出来试图吓我,那我可就手下不留情了,啧啧,老人家,这顿蛇羹是吃不上了,下次有机会的。” 齐贤雅想也不想的道:“没有下次了!” “哦?希望如此吧!不早了,我去歇着了!”云初说完,悠然的转身。 餐桌上就剩下了父子二人,齐老头儿看着儿子吃瘪的连,忍不住哈哈大笑,那笑声传到了楼上,被云初听见,云初也微微翘起了嘴角,随后关上了房门。 “爹,您哪儿找的这丫头?她怎么跟别的姑娘不一样啊,连蛇都不怕,居然还要吃了我的小绿,也太心狠手辣了。”齐贤雅嘟囔道。 齐老头儿收住了笑声,“要是跟别的姑娘都一样,爹怎么可能会想让她来当儿媳妇呢,如今看来,她能治的住你,我对她再满意不过了。” 齐贤雅心里不服,能叫一个小丫头给欺负了,他齐大少爷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不行,他还得想个法子报复回来。 云初才不怕呢,见招拆招了,这个大少爷也就这点儿小伎俩,跟孩子过家家一样,一夜无梦,第二天清晨,三人又坐上了马车赶往碧云城。 齐家的马车内部很宽敞舒适,可齐贤雅这次却正襟危坐,紧紧地抓住袖口,深怕小绿真的溜出来后被对面那个丫头给吃掉,云初闭目养神,却能够感受到齐贤雅的视线,不过她才不在乎呢,看吧,姑娘好看还怕人看了不成。 …… 方守财见云初一天一夜都没回来,便开始后怕了,便准备去打听打听,不能让那么大的一棵摇钱树跑掉啊,早知道他就不让她走了,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只希望云初能够早点儿回来。 刚到了村子里就听见两个妇女在聊天,“水生嫂,你说的可是真的?” 两个女人神神秘秘的,连方守财靠近都没有发现,可见说起闲话来由多投入了,那个水生嫂撇着嘴道:“可不是咋地,我刚开始听说的时候也不信,可昨天方家的那个三丫头可是一夜未归啊,这事儿就十有八九坐实了。” “我还以为大小姐都金贵呢,想不到也干这种勾当。”另一个女人有些不屑的道。 她们说的是自己的三丫头,方守财便靠近了些,又怕被发现,便蹲在了矮墙后面。 “哎呀,啥金贵不金贵的,过惯了好日子的主能够挨得住方家的穷吗?不过听说那男人比方守财年纪还大呢,啧啧……” “那指定有钱!” “好像是吧,没钱了方家那三丫头又不傻,能干才怪呢!” 方守财把听到的消息合到一起,总算是听明白了,眼前的两个女人是说云初在镇子上有男人了,而且是个有钱的老男人,难怪这丫头脾气越来越大呢,而且还一天一宿的不回家,肯定是跟那个男人鬼混去了。 方守财起身准备去找温念祖问问,云初到底是跟的哪个有钱的男人,好处可不能让那个丫头一个人独吞了,他这个当爹的怎么也得要些银子回来。 两个女人见方守财过来了,便有些心虚的止住了声,方守财也顾不上跟她们计较,便向村长家走去。 温念祖昨天晚上一夜未睡,确切的说是打从镇子上回来,他就闷闷不乐的,连晚饭都没吃。 “嫂子,念祖在家吗?我找他有点儿事儿!” 是方守财的声音,村长夫人不待见方家,主要是方守财也不是个过日子的人,而且方家又没钱,如今又多了一条,那就是她不喜欢云初,不希望温念祖跟云初在一起,可当家的和儿子愿意,她也阻止不了。 “在呢,你找他啥事儿啊?”村长夫人冷声道。 方守财知道这事儿在确定之前不能传开了,“在里屋呢是吧?念祖,念祖啊,叔来找你了!” 温念祖起身把方守财让进了自己的屋子,“叔,你找我啥事儿啊?” 方守财开门见山的道:“昨天你说你看到云初去了镇子上,知道她去干啥不?” “不……不知道!”温念祖难以启齿,他着实的想不通云初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莫欺少年穷,自己青春正当年,若是能够考取了功名,那前途无可限量,而且自己的家里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也算殷实了,能够让她一辈子吃穿不愁,她怎么就会那么想不开呢。 温念祖不善于撒谎,当他吞吞吐吐的时候,方守财就看出来了这里面有事儿,“念祖啊,你就实话跟叔说了吧,那丫头去镇子上干啥了?” “叔,您就别问了!”温念祖还是不想说,可村长夫人去撩开门帘进来了,面色不善的道:“念祖,你还给她瞒着干啥,她自己都不要脸的干出那种事儿来了,村子里都快传遍了,我的傻儿子,你咋那么死心眼呢,方家兄弟,你自己的闺女啥样不知道吗?以后啊还是看着点儿,别再让她靠近我们家念祖,这样的姑娘我们可招不起。” 方守财更加确定了云初在镇子上是有男人了,他倒是没什么可气恼的,原本就是为了钱,只要给他钱了,云初爱嫁给谁嫁给谁,他才不操心呢,“念祖,你知道云初是跟谁在一起不?这丫头太不像话了,我得把她找回来,好好教训教训。” 然而温念祖无论如何都不肯说,他也不知道这件事儿是怎么传开的,他并没有说啊,难道村子里还有别人见着云初跟那个老男人在一起了? “叔,您就别问了,还是等云初回来再说吧,我有些累了,您先回去吧!”温念祖一副受伤的样子,看的村子夫人心疼坏了,只把云初这个小妖精给恨上了,自己不三不四的也就罢了,还来勾搭他儿子,瞧念祖这样,魂儿都快没了。 方守财倒背着手回家去了,刚进门,杨喜莲就凑上来问,“咋样,问到了没有?” “那丫头十有八九是找到有钱的男人了,这会儿估计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呢。”方守财并没有瞒着杨喜莲。 杨喜莲想了想,“那你咋不去找回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跟着人家,对你这个当爹的一点儿表示都没有?” 方守财气恼的道:“找?我上哪儿去找?念祖那小子倒是个痴情的主,三丫头都不要他了,他的嘴还闭的死死的,我咋问都不说,先等等看吧,那丫头舍不得小四跟她娘的。” 杨喜莲若有所思,心里谋划着如何在云初身上赚上一笔。 碧云城因着一年一度的赌石大会而热闹非凡,云初以前就知道这里,但云慕扬不放心她一个人跑这么远,便不肯让她来,当时她吵着让贺君然带她过来,这样爹爹就不会是担心她一个人乱跑了,可贺君然说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他最讨厌烂赌的人了。 云初原本也是想来看看热闹的,因着赌石大会的关系,碧云城里会聚集四面八方的美食,她其实是冲着这个来的,可因为贺君然的那句不喜欢烂赌的人,她便再也不敢说要来碧云城了,深怕贺君然误会她也是爱赌的人。 云初陷入过往的记忆里,齐老头儿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云初丫头,你想什么呢?”齐老头儿关切的问道。 云初笑了笑,“没什么,早就听说碧云城在赌石大会这几日热闹非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是啊,时辰还早,你要不要去转转,我让贤雅陪你去,他还能保护你!”齐老头儿是可劲儿的给二人制造机会。 不过这次齐贤雅倒是没有拒绝,他正在伺机而动,准备再次捉弄云初丫头呢。 云初摇了摇头,“不去了,明日还有要紧的事儿呢。” “去吧,去吧,听说那条街上有好些吃的,你们年轻人牙口好,可以去尝尝,贤雅好好照顾云初丫头,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可不饶你!”齐老头儿不由分说的把二人赶下车,道:“玩够了就到明轩楼找我!” 第024章 冤家路窄 云初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有些发懵,她可不想跟这位大少爷一起逛街,而齐贤雅也不乐意跟她玩儿,主要是他担心自己的小绿一不留神就被云初做成了蛇羹。 “丫头,咱们就不用给对方添堵了,你玩你的,我呢,玩我的,一个时辰后在这里汇合怎么样?”齐贤雅想了半天,觉得这个主意再好不过了。 云初点点头,“可以啊,一个时辰后,你要是不回来,那我可就走了!” “本少爷很守时的好不好?”齐贤雅看了云初一眼,“倒是你,别逛的不想回来,让本少爷在这儿等你。” 云初压根就不想逛,因为她怕一旦离开了这里,她就找不回来了,虽然不怎么喜欢齐贤雅的一身痞气,但她也没理由让人家苦等的道理,所以她就打算在原地转转,身上的钱也不是很多,她便准备在附近随便的吃一口得了,在方家呆久了,她对入口的食物的要求低了很多,要知道曾经的云初自己厨艺了得,而对吃食的要求也极高,点心非是晋城做好的那家不吃,喝茶非龙井不喝,可如今,清水馒头她也能够下咽了。 正在她思索着要去吃什么的时候,一辆华丽的马车急速的行驶而过,原本这么多人的街上,马车就不该赶的这么快,云初以前坐在马车里不觉得有什么,只想着越快越好,如今站在人群中,想到自己昔日的嚣张,暗自羞愧。 马车由远及近,云初内心却波澜起伏,马车太熟悉不过,以前她就是坐在这驾马车之中在晋城里穿梭的,马车帘外的紫色流苏是她亲自选的,每一个流苏下面都追着珠子。 云家的人也来晋城了。 因为马车之故,不少人匆匆躲闪,而相互拥挤,云初也被行人挤到了,不知道是谁的大脚踩到了她的脚上,那么扎实,云初皱眉,刚想说请这位兄台高台贵脚,入目是一个身穿锦缎长袍的男子,她想也不想的瞪了他一眼,“混蛋!” 男子是为了护着身旁年买的阿婆,不然也不会踩到云初,他本来是想要解释的,可却遭到云初的斥骂,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想了想,也不跟他一般见识了,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的。 “哎,这位公子,你怎么能骂人呢,我家少爷要不是好心救别人,也不会踩到你的!” “钱罐,算了!”男子不想要计较。 可叫做钱罐的小跟班却不乐意了,他是个忠心护主的,没道理让别人欺负了他家少爷啊,不然怎么有脸见老夫人呢,“少爷,是她太过分了,哦不,应该说是云家的大小姐太过分了,嚣张跋扈的没有规矩,这么拥挤的路上,还让车夫赶的那么快!” 男子释然一笑,“她一贯如此,跟这种人有什么可计较的。” “就是,少爷咱们走吧!”钱罐瞪了眼云初,觉得她跟那个云家的大小姐一样的不可理喻。 云初这就不能忍了,她怎么了,这么招人恨,何况眼前的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瞧那个样子他好像没认出自己来,不过也对,他们也就在三年前匆匆见过一面,而且还闹得很不愉快,她这辈子都记得这个男人是多么的毒舌,把她给气哭了,但因为那个时候,她是云家最耀眼的大小姐,身边围了一群人来哄她,想想昔日的荣耀,如过眼云烟一般。 男子的确没有认出云初来,见云初一面,她的嚣张任性和无理取闹便已经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再也不想见第二眼,何况二人此后也没什么交集,今日在碧云城竟然又遇见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讨厌。 男子觉得云初讨厌,云初也不见得有多待见她,不过她人都已经不在云家了,还要承受这些谩骂,实在有些不舒坦,何况这话还是出自此男之口,三年前的仇她还记着呢。 云初斜了眼钱罐,果然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一样的讨厌,她压低了声音道:“这位兄台,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连车中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就在背后嚼舌根,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钱罐见不得自己少爷吃亏,想要理论,不料却被男子拦了下来,“这位兄台教训的极是,是在下失言了。” 钱罐气不过,一脸的幽怨,“少爷,怎么能怪您的,就算出门在外,您也不能这么忍气吞声啊!明明就是那云家大小姐的责任嘛!” “钱罐!”男子厉声喝止,“不要再说了,兄台,刚刚误伤了您,是我的错,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云初瞪了他一眼,嘀咕道:“虚伪,下次别在什么都没看到就胡说八道,毁人名声,那只是云家的马车,里面做的未必是云家的大小姐。” “姑娘说的甚是!”男子谦逊的道。 “少爷……”钱罐幽怨的看着男子,真是替他家少爷感到万分委屈。 云初是怎么瞧这个男人都不顺眼,她还记着三年前的仇呢,骂了声“虚伪”后离开了。 男子呆愣的站在原地,偏头问身边的钱罐,“我刚刚是踩了他的脚吧?” 钱罐点头,“就只是踩了一下,大男人还那么娇气。” “那就好,不然我还以为我杀了他全家呢!”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 钱罐道:“少爷,刚刚你怎么那么好说话啊,那个臭小子说什么你都不反驳,这里虽然不是晋城,可您还是威远侯府的小王爷啊!” “钱罐,不是我不还嘴,我们的确是错了,我刚刚忽然想起,云家的大小姐已经不在云家了,所以那个车里的人的确不是她。”男子如是的说着,不过他却在想,刚刚那个像是吃了火药的小子,脾气怎么那么冲,他好像也知道云家,不仅知道,连云家的马车都认识的。 云家小姐变少爷的事儿,眼下还没有传开,依着云夫人沈玉凝的意思当然是巴不得云归到家的第一天就昭告天下,但云慕扬却并不想,但禁不住沈玉凝天天在耳边念叨,便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也就是十天后云家新香开售的日子,再把云归介绍给大家。 男子也是听别人说过那么一嘴,那人知道他跟云家的大小姐闹过一次别扭,所以便以为他也想要听到云家大小姐落魄的消息,他一个大男人,哪里会那么斤斤计较呢,而且怎么说那都是云家的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不过刚刚被那个小子提了起来,他才偶然想起,不然早就被忘到了脑后去了。 钱罐听后,捂住了嘴巴,看来他还真的说错了,“不过那个臭小子也太嚣张了,要是让他知道了您是小王爷,准吓的尿裤子。” “钱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用身份压人,要是你还记不住,自己回去领板子去!”男子皱眉,已经带了丝丝不悦。 “是,少爷,奴才知道错了,我这还不是替您鸣不平吗?为了救人踩了他一脚,别他好一顿骂……” “行了,咱们来碧云城是为了给奶奶买寿礼的,不是来惹是生非的,不过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小子有些眼熟,我怎么觉得我好像见过他呢?”男子想破了头,也没记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少年,看他对自己的怨恨,绝对不止今天踩到脚这么简单。 当然不止踩到脚这么简单,云初走了没多远,便在心里把男子给骂了一顿,“该死的钟夜辰,混蛋,王八蛋,猪头,臭乌龟……” 她把能想到的骂人的词儿都用了一遍,还是觉得不过瘾,三年前,她被云柔设计,以为顾家的小姐对贺君然有意,便找顾家小姐理论,还把她给弄哭了,她承认她是有些过分了,可她敢对天发誓,并没有对顾盼儿动一根手指头,只是说不要让她再惦记贺君然了。 可不管怎样,那都她跟顾盼儿的事儿,钟夜辰这个没品的男人,居然帮着顾盼儿在那么多人面前给她难堪,而贺君然对她也是一脸的失望,表现出了十分后悔带她出来的意思,她知道贺君然一直想要跟威远侯府拉上关系,对自己的仕途有所助力,他觉得是自己影响了他跟钟家的关系,所以对自己更加的不理不睬。 钟夜辰这个混球,居然还说自己动手打人,她哪里动过顾盼儿了,这个男人比女人还阴险,居然夸大其词,小人,十足的小人,还那么的虚伪。 “阿嚏,阿嚏!”钟夜辰一连打了两个喷嚏,虽然现在是冬天,可他筋骨强健,没有伤寒啊。 “少爷,老夫人这是在念叨您呢。”钱罐道。 “嗯,明日赌石大会一定要给奶奶买件好的回去。”钟夜辰笑着道。 “少爷,您可真孝顺。对了,要是那车里不是云家那位嚣张的大小姐,那还能是谁啊?”钱罐见自家少爷心情大好,便问道。 钟夜辰冷冷一笑,“云家那位娇滴滴的二小姐了!” 第025章 狮子大开口 云初气都气饱了,也没心情吃什么东西了,站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约么着到了一个时辰了,还是不见齐贤雅回来。 齐贤雅经常来碧云城,玩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到了原处,又没见到云初在,便以为她等不及自己先去客栈了,于是就自己回去了。 听到隔壁的房间响了,齐老头儿便过去瞧瞧,想要问问儿子对云初的印象如何,岂料聊着聊着,他才听出来小兔崽子是一个人跑回来的,把云初丢在那里了,气的就要打人。 齐贤雅哪里知道云初还在那儿等着呢,这会儿也觉得理亏,“爹,爹,您先别动气,我这就把人找回来去,她那么大的人了,又不会丢的。谁知道她那么傻,还在那儿等着呢!” “做人最重要的是信义,你个臭小子还不如个女娃娃明白,我不打你打谁!”可毕竟是独子,又是一人含辛茹苦的拉扯大的,哪里舍得真的打,吓唬吓唬得了,齐贤雅急匆匆的又出去了,一想到云初还在那里等着自己,心里就说不出来的不得劲。 这丫头咋那么傻呢! 云初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这人真是太不守信用了,说好的一个时辰,她这都等了一个半时辰了,也不见人影,周边的小摊都陆陆续续的收了,热闹的街道变得寂静了起来,熙熙嚷嚷的人群也变得有些寂寥。 “少爷,你看那不是刚才那小子吗?看样子像是在等人。”钱罐陪着钟夜辰溜了一大圈,他家少爷最好了,这一圈下来,连他都吃饱喝足了,无意中瞥见了云初。 钟夜辰见云初嘟嘴皱眉的模样,越发觉得似曾相识,但一时却想不起来再哪儿见过这样俊朗的少年。 齐贤雅起初是慢悠悠的走着的,可不知为何就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到最后是小跑着到了云初的身边,云初看到他来后倒也没发脾气,如今在尝过了人情冷暖后,她学会了隐忍,不跟齐贤雅发脾气,倒不是他害怕他什么,实在觉得没必要,不重要的人无论怎么做都不会影响她的心情。 不过这份淡定,终究还是在遇到钟夜辰后破了功,实在是这家伙儿太可恨了。 “你没见到我回来,不会自己回去吗?大冷天的你不冷吗?”齐贤雅是想要道歉的,可他堂堂大少爷放不下自尊心,所以明明是关心的话,说起来却有些别扭。 云初白了他一眼,“真不想我被冻死,那就快点儿走。” 齐贤雅也以为云初悔生气的,谁知这丫头连句责备都没有,这让他更加的不舒服了,“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就骂我两声,还有我保证我不是不守信用的人,我回来的时候见你没在这里,便以为你自己先回去了,所以这才自己走的。” “你当我是你呢,那么不讲信用!”云初冷冷的道。 总算是跟他说话了,虽然语气不好,可齐贤雅却很开心,笑着道:“对,对,是我的错,嘿嘿,你还没吃饭吧,要不吃点儿再回去?” 云初看了看打烊的铺子,“算了,回客栈再说吧!” “真的不好意思……”齐贤雅再次开口。 见他态度诚恳,云初便也释然了,“行了,我知道了,我没有怪你!” “真的?”齐贤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开心,可听到小丫头说不跟自己生气,就觉得高兴,她的脸蛋被冻的红红的,就像苹果一样,很可爱。 没错,他已经觉得这丫头可爱了,这可不是个好征兆,自己可千万不能如了老爹的意,将来娶个媳妇管着自己,可他又侧头看了眼云初,还是觉得可爱,而且还好看。 因为有些晚了,明轩楼的厨子也回家去了,云初本打算将就一晚上的,可肚子饿的慌,便跟明轩楼的老板说了一声,借用下他们的厨房,自己给自己弄点儿东西吃。 老板当然高兴了,连声跟云初道歉,“小公子,真是对不住,大厨家里的娃儿生病了,不得已早下工的,这里的食材您随便用,不收您的钱。” 云初摆了摆手,“老板您去忙吧,不用管我了,做好了我就在这里吃了。” 云初说挑剔的时候那是真挑剔,说好将就的时候,也当真的很好将就,客栈老板退出去后,云初又听到了开门声,她此刻正在和面,打算用白菜土豆做个手擀面,将就着吃一口得了。 “老板,您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自己弄一口吃就行了,您快去忙您的吧!”云初以为是老板去而复返,他如此的客气,反倒让她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钱罐跟在钟夜辰后面,听到这声音,顿时尴尬了,而云初偏过头时,他是彻底的无语了,果真是冤家路窄。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少爷……少爷,是他!”钱罐反映的有些慢了。 钟夜辰瞪了他一眼,“我看到了!” 钱罐乖乖地闭嘴,而老板也在二人进门后跟了进来,看了眼云初,“小少爷,真对不住,这位公子也饿了,您看您能不能多做一碗面。” 云初想也不想的道:“不能,老板,我好像不是您这里的厨子吧,我不给你找麻烦,希望你也不要给我添麻烦。” 老板一脸歉疚的看向钟夜辰,“这位客官,您看……” 钟夜辰摆摆手,“你先下去吧,我自己解决。” 钱罐吃惊地长大了嘴巴,少爷要亲自解决,难道他要亲自动手做饭不成?刚刚他只顾着自己跟在后面吃的欢快了,忘了他家少爷吃东西拿是很挑剔的,压根没吃多少东西,结果回到客栈,却听说大厨还回家去了,可老板说有个小公子自己做饭呢,便想着来通融一下,谁承想这个小公子就是在街上遇到的臭小子啊,你说巧不巧! 老板犹豫的视线在云初和钟夜辰的脸上徘徊了一会儿,他仿佛能够看到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了,免得自己被误伤到,他还是先走的好,好在这两个客官的怒气都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云初活的面刚好够自己吃的,之后也不理会钟夜辰的注视,旁若无人的哼着小曲,美滋滋的给自己做了碗热汤面,香味弥漫着整个厨房,就连吃饱喝足的钱罐都被香味吸引,在心里赞叹着,这小子还有两把刷子嘛。 云初端着满满一碗的汤面,坐了下来,故意气人似的,一脸享受的表情,“哇,真香!” 钟夜辰也不是非吃这一碗面不可,男子汉大丈夫,就是饿一顿也没什么,他完全是对云初这“小子”产生了兴趣,从她横眉冷对开始,他就想要看看这小子到底要逞强到什么时候,他更好奇的是自己何时何地得罪过他,不了解个清楚,他总觉得是个事儿。 钟夜辰棱角分明的脸上因为云初孩子气的模样而有了笑意,他踱步到桌子前,不请自坐的坐在了云初的对面,云初此刻眼睛都没抬一下,正享受着热乎乎的汤面。 “小兄弟,我们可曾见过,我是不是哪里的罪过你?”钟夜辰道。 云初不说话,继续享受美食,钱罐气不过,“喂,我家少爷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啊!” 云初气人的道:“听见了,可有谁规定我一定要回答吗?” “你……”钱罐显然不是云初的对手,没两句话就败下阵来,钟夜辰更加断定眼前的小小少年跟自己有些过节的,不然说话绝对不会是这么个态度,“小兄弟,既然咱们在这里接二连三的遇见,说明咱们也算有缘,有误会应该解开才对,你说呢!” “停。咱们没什么误会,我呢,就是单纯的瞧不上你这种仗势欺人的富家公子,想吃面是不是?不是不可以,一碗面五两银子,吃不吃?”云初狮子大开口的喊价。 “五两银子?你有没有搞错?”钱罐惊呼。 云初瞪了他一眼,“你家下人太没规矩了,在主人面前大呼小叫的,这要是我的下人,我一定割了他的舌头,看他还敢不敢乱说话!” 钱罐听后,赶忙捂住了嘴巴,这小子太毒了,为了自己的舌头,他悄悄地退到了钟也沉的身后,愤恨的看着云初。 “五两银子太贵了,三两银子如何?”钟夜辰以为依着这小子倔强的性子一定不会同意的,不料云初却一口答应了,登时放下碗筷,“好,成交!” 云初转头去给钟夜辰盛面,虽然她讨厌钟夜辰,但没有人会跟银子过不去,尤其她还这么的缺钱,从讨厌的人手里赚来银子,也算是一种报复吧,云初心头窃喜。 她也是刚刚才想通的,所以本来想要自己吃两碗的,最后只吃了一碗,另一碗当然给了钟夜辰了。 钟夜辰笑了笑,明知道自己上当了却也不介意,如果他不想给眼前的少年机会,他又怎么得逞呢,他不过是希望借此打破僵局,解开他心头的疑惑。 怎料,他刚刚吃了一口面的时候,便被面的味道惊住了,他想他知道了眼前的人是谁了。 第026章 灾星钟夜辰 晋城最好的面馆不不在地段最好的街上,也没有多大的铺面,而是在十分不起眼的一个小巷子里,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姓管,而钟夜辰隔三差五就会去吃一碗,去的多了,也就跟管大叔熟悉了,他便也知道了管大叔的有个女徒弟,就是云家的大小姐,云初。 起初他还以为管大叔是不是搞错了,云家那个爱惹是生非,相传一无是处的大小姐会跟一个普通的小老板学手做面,那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何况管大叔口中的云大小姐是个孝顺听话且虚心好学的好姑娘,这根他见过的,听到的完全判若两人,但管大叔再三保证,就是云家的大小姐,起初他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来跟他学做面条的人就是云初没错。 眼前少年做的热汤面虽然有了她自己的味道,但因为钟夜辰总去管大叔的摊子,对他做面的手法和味道在了解不过了,刚刚看云初那架势,就跟她的人一样似曾相识,如今尝了一口后,所有的疑惑便都解开了。 想想刚刚钱罐以为马车中是云家大小姐时,少年,哦不,确切的来说应该是小丫头的愤慨,钟夜辰更加的确信此人正是落魄的云家大小姐无疑了,不过不是说被送到了乡下吗?怎么瞧她这一身的男装也不便宜,还有这明轩楼,一晚上房钱也不便宜,这个时候来碧云城,想必也是为了赌石大会而来的,新的疑惑又在钟夜辰的心头窜起。 云初发觉到钟夜辰看着自己,不悦的皱眉,“你看我干啥?色狼!” 钟夜辰起了逗弄她的心思,这丫头品性如何先不说,面做的倒真不错,而钟夜辰便也想起了管大叔对她的评价,三年的时间,他在成熟,而云初或许也在改变,何况当时他也不是针对她,顾盼儿一向很很讨奶奶喜欢,若是事情惊动了她老人家,只怕云初更加不会好看,何况他当时也没有说错,他的确做的太过分了,还差点毁了顾盼儿的名节,她跟贺君然第一次见面,怎么会私相授受呢! 抛去过往,钟夜辰笑看着眼前凶巴巴的、女扮男装的小丫头,既然已经看破了她女儿身的身份,却也不拆穿,“小兄弟,你我都是男子,我多看你几眼也不会对你有何非分之想,怎么会是色狼呢!” 云初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瞪了他一眼,收起桌上的银子,“懒得跟你废话,吃完了记得洗碗。” 说罢,云初便回了自己的房间了,躺在床上,想到钟夜辰那张欠扁的脸,真想把他揍成猪头,不过看在银子的份上,算了吧,不过早知道他这么大方,就应该多要一些的。 钱罐一边洗碗,一边抱怨,“少爷,三两银子一碗面,可真贵,您早说啊,奴才给您做,您把钱给我多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钟夜辰轻踹了他的屁股一脚,“就你?做的拿东西能吃吗?这碗面,还真的值那三两银子!” 少爷的脑袋是坏掉了吗?钱罐暗暗地想,不过他给少爷洗碗也就算了,凭啥还要给那个臭小子夕碗呢! “快点儿洗,别嘟囔了!”钟夜辰因为一碗热面,心情大好。 云初躺在床上,有些失眠,终于来到了心心念念的碧云城,可老天爷是不是跟她开玩笑啊,冤家路窄不说,还一来就是两个冤家,钟夜辰也就罢了,自己女扮男装还能蒙混过去,即便自己女装,只怕他也不记得了,可云柔也来了。二人自小一起长大,就算穿了男装,她一眼也会瞧出来的。 眼下,她并不想见云柔。 “少爷,您笑什么?奴才瞧着您吃了那臭小子的面后,就一直傻笑,他是不是在面里动什么手脚了?奴才这就找他算账去!”钱罐见钟夜辰坐在那里发呆,时不时的笑那么一下,看着有些瘆人,哦不,其实他们家少爷长得好看,笑起来也是迷倒万千少女的,只不过大半夜的这么笑,实在有些让人发毛。 “去,睡你的觉去,有意思,有意思!”钟夜辰念叨着,嘴角的笑意并没有褪去。 第二日一早,云初还没睡醒,但听见了动静,就不得不起来了,毕竟拿着人家的工钱,不能耽误正事,不过昨天她先是睡不着,后来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全是云柔和贺君然的身影,云柔得意的挽着贺君然,趾高气昂的跟她宣示,贺君然是她的了,而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拜堂成亲。 “丫头,你怎么了?还在生这臭小子的气吗?对,这小子把你扔在那儿的确该骂,要不你打他两下也行!”齐老头儿见云初有些心不在焉,一碗粥只喝了两口便在那里发呆。 云初回神,笑了笑,“没事儿,何况他已经道过谦了。” 齐老头儿越发的喜欢云初了,没有娇小姐的那些娇柔和小气,而且还能收拾住小兔崽子,儿媳妇的人选,就她了,不管臭小子愿不愿意,他都定下了,回去他就着手准备去提亲,这么好的儿媳妇可不能让别人家抢走了。 齐贤雅也发现云初的不对劲儿来了,小丫头昨天以前可是斗志昂扬的,今天怎么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了吧唧的呢?不过见她好像不怎么想说,便识相的没有追问。 赌石大会的英雄帖可谓是把周边四城八郡的人都聚集在了一起,云初一身男装,忐忑的跟在齐老头儿是身后,见他跟众人打招呼,而她的心却在惦记着云柔来了,那云家爹爹会不会来呢,她真的很想见他老人家一面,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想见自己,算了,如果他来了的话,自己就偷偷的瞧他一眼就好了。 “看什么呢?”齐贤雅问道。 云初摇了摇头,“没什么,随便看看而已。” “丫头,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还是昨天冻着了不舒服,要真是不舒服你就回去休息吧,我爹也就是凑热闹,他抠着呢,未必会买!” 云初拉开了些距离,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齐贤雅,“你咋突然对我这么好了,说,酝酿什么鬼主意呢?” 齐贤雅一颗火热的心被淋了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切,知道就好,你要是不打起精神来,小心带会让被本少爷整惨了!” 云初笑了笑,知道他是爱面子,“放心吧,我没事儿,本姑娘也不是纸糊的,那点儿小风吹不坏的。” 齐贤雅摸了摸鼻子,笑了,“那就好。” 云初想了想,“对了,把你的小绿借我一会儿!” 齐贤雅刚想说这丫头有时候也挺善解人意的嘛,可听她说到小绿,跳的远远的,戒备的道:“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做汤了,借不借?”云初故意吓他。 齐贤雅先是摇摇头,在云初的笑容中知道自己被捉弄了,脸上带着微红,“你得保证,不打我的小绿的主意,我好不容易把它养这么大的,都有感情了。” “好,小绿还是挺可爱的,我没那么凶残。” 不得不说,小绿被驯养的很乖顺,就乖乖地在云初的胳膊上盘着,一动不动的,可能也是冬天,这家伙儿有些瞌睡了,云初要小绿来,当然是想要对付云柔了,不过她不会主动出手,前提是云柔自己找不痛快,如今她已经不是云家的大小姐了,跟她再没什么瓜葛,希望她能别主动来招惹自己。 云初一直保持着微笑和淡然,然而所有的镇定在看到贺君然的那一刻土崩瓦解,他不是说讨厌这种地方的吗?他不是说讨厌赌博的人吗?自己央求了他那么多次,他还是不同意来,这次却陪着云柔来了,云初苦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今自己不再局内便看的清清楚楚,贺君然不是不喜欢来,而是不喜欢跟自己来而已。 云柔脸上洋溢着幸福骄傲的笑容,自己离开云家后,她便成了云家唯一的小姐,备受宠爱,云归在乡下待久了,眼下在大场合还有些胆怯,即便要好好**也得些时日,所以云柔便成了想要巴结云家的人眼中名符其实的大小姐,她此刻享受着曾经自己过得众星拱月般的荣耀。 然而,云初却释怀的一笑,看开了也就不介意了,只是贺君然,对自己难道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吗?毕竟自己掏心掏肺的对他好啊! 只是这些话,云初问不出口,如今她的身份,怎么能够配得上高高在上的贺家少爷呢。 云初有些晃神,被拥挤的人群挤的倒退了两步,她意识到自己好像踩到了别人的脚,回头正欲道歉,却发现是一身锦衣貂裘的男子,他俊美的侧脸棱角分明,五官坚毅俊美,墨黑的眸子里明明是肃穆的,却噙着一丝笑意,云初不知道这笑意从何而来,即便他周身散发着沉稳内敛、夺人心魄的光华,可她还是觉得很讨厌,而且她觉得此人眼角眉梢中还带着一些戏谑,眼前的男子不是别人,赫然是冤家钟夜辰无疑。 “行了,不用道歉了,昨天我踩了你,今天你踩了我,咱们还回来了!”钟夜辰笑着道。 “那正好!”云初觉得怎么见到钟夜辰就没有好事,昨天因为跟他纠缠,结果错过了齐贤雅,害得她白白等了那么久,而且还遇到了云柔,今天也不例外,怎么哪儿倒霉哪就有他,这人绝对是自己的灾星。 第027章 大彻大悟 “你怎么在这儿呢?害的我好找!”齐贤雅的出现打断了云初的思绪,也把钟夜辰这个讨厌鬼抛之于脑后,她小声的嘀咕道:“你是担心我对你的小绿做什么吧?” “嘿嘿,我哪有那么小气,君子坦荡荡,我相信你不会的。”虽然嘴上说着不会的,可他的眼神直往云初袖子的方向瞟。 云初莞尔一笑,“我可不是什么君子,没听说过吗?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我劝你最好别琢磨怎么对付我,不然我就把你的小绿做成蛇羹吃。”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奈何小绿是齐贤雅的软肋,以前他觉得遇到个不怕小绿的姑娘才有意思,如今真的遇到了,他才知道,岂止是有意思啊,简直是场灾难,不过他却很喜欢这种感觉。 该来的总会来,何况云初也不是那种躲躲藏藏的性子,她讨厌云柔,云柔同样也不待见她,甚至更甚,云初只是单纯讨厌云柔的做作和虚伪,可云柔讨厌云初的地方却多着呢,不止是讨厌,甚至把曾经对云初的羡慕嫉妒也转化为了憎恨。 云柔跟在贺君然身边,四处闲逛,她只知道云初一直想来这里瞧瞧,不过之前因为云慕扬不允许,所以一直也没来,云初不能来的地方,她自然也去不得了,可如今云初不在了,她便让贺君然陪同,贺君然居然一口就答应了,要知道云初软磨硬泡,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说动贺君然,这说明了什么,云柔心里清楚,此刻她嘴角的笑容就是带着胜利的。 她云柔再不是云初的影子,她才是云家堂堂正正的大小姐,独一无二的,忍了十几年,如今总算扬眉吐气了,她此刻享受着万众瞩目的恭维,只不过眼尖的瞧见了一个人,那张脸属于曾经她最嫉妒的人,哪怕是云初一身男装来掩饰,可她还是能够一眼认出来,的确是云初无疑。 “君然哥哥,咱们去那边儿瞧瞧吧!”云柔温柔的说道。 贺君然宠溺的点头,“好,有没有喜欢的玉饰,我买给你。” 赌石大会开始之前,也是各家玉器行叫卖自家宝贝的时候,今天来的可都是有钱的主,拿出来的自然都是好东西。 云柔故意的想要把贺君然引到云初锁在的位置,“君然哥哥,你真好,我想要个玉兰花的簪子。” 二人有说有笑,简直是蜜里调油般的神仙眷侣,而云柔心中也在猜测着,以云初现在的身份,是怎么混进来的。 到了云初身边,云柔故意把声音放大,而且更加甜美的喊道:“君然哥哥,快来啊,你看这个好不好看?” 贺君然不觉有他,他压根也不会想到还能再见到云初,自她走后,身边清净了很多,再也没人烦他了,而他跟云家的婚约倒是没有取消,不过却转嫁到了云柔的身上,对他来说可谓是如愿以偿,云柔性情温和,知书达理,实在是良配。 至于云初,刚开始的几天偶尔还会想起,后来觉得那才是她的归宿,自己也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所以不必有什么愧疚,之后便将云初抛在了脑后,不再想起。 贺君然看着云柔手里的白玉簪子,轻轻的执起,替她插在了头上,“柔儿带什么都好看。” 云柔开心的笑了,“真的?那是我好看还是大姐好看?” 这个大姐,当然是云初了,突然提到她,贺君然的面色微微难看,但他并不会同云柔生气,“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她怎么能跟你比呢。” “君然哥哥,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柔儿觉得幸福死了,可我总觉得自己抢了大姐的幸福,心里觉得对不起她……”云柔说罢便低下了头,伤感的红了眼眶,换个聪明的女人,就像云初,一眼就能瞧出她这是在装腔作势,但很多男人未必会懂,贺君然就是很多男人中的一个,被云柔骗的团团转。 云柔的这些话就是故意说给在附近的云初听得,虽然云初知道她这是故意的,但内心还是做到无风无浪。 齐贤雅瞧见云初的脸色不对,便关心了一下,“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云初摇摇头,“我没事儿,就是人太多了,透不过气而已,离开始还有些时间,我去门口透透气。” 齐贤雅也是好心,想要跟上去瞧瞧,别真的不舒服,老头子不在身边,这丫头也就认识自己了,谁知云初却转头道:“你不用跟着我了,我一会儿就回来。” 云初从里面出来是想要散心的,免得看了云柔和贺君然卿卿我我的看了堵得慌,可没想到在门口遇到了让她更堵得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灾星钟夜辰。 怎么哪哪都有他啊! 钟夜辰是何等聪明的人啊,见到云初不似刚才的气焰嚣张,一脸的黯然神伤,想到刚刚主动过来跟自己打招呼的贺君然,便已经明白了,晋城虽大,但有时候圈子就那么小,自打他跟云初闹了不愉快之后,他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但总有人为了巴结他,一旦云初有了什么不好的事儿便都会说给他听。 所以这么多年,他虽然没再见过云初,可云初的事儿倒是听了不少,他都是一笑了之,一个大男人跟个小丫头有什么可计较的,再说了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儿,只不过云初大小姐脾气受不了半点委屈,把芝麻粒大小的事儿放大了而已。 钱罐看到云初,一脸的嫌弃,总觉得看这小子不顺眼。 云初心情正不好呢,见钱罐横眉冷目的样子也懒得搭理他,自己走在了一边儿,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时不时的便能打断钟夜辰的视线。 钱罐见自家少爷盯着那小子瞧,“少爷,您要是生气,我就去教训那小子一顿给您出气。” 钟夜辰瞪了他一眼,“钱罐,你最近很嚣张啊,还敢教训人了?” “我……少爷……我不是……不是想给您出气吗?”钱罐觉得自己很委屈,他对少爷一片忠心,少爷怎么就不理解呢? “行了,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我最讨厌什么人你应该清楚。” 少爷最讨厌的是仗势欺人的主了,钱罐乖乖地闭上了嘴,可他还是替自家少爷愤愤不平。 大会还有小半个时辰才开始呢,反正去里面也无聊,他便有些玩味的看着云初,不知为何,他对这个小丫头产生了好奇,不是有人说她在乡下哭的寻死觅活的吗? 可他瞧见的却是另一个模样,她从这里赚银子时狡黠的笑容,她在怒瞪自己的理直气壮,还是那个骄傲的大小姐啊。 钟夜辰若有所思,回忆着二人第一次见面,也就是闹的很不愉快的那次,自己可有什么错怪了她的,毕竟眼前的云初给人一种光明磊落,坦荡的性格,甚至云初自己也说过,如果是她做的,不会不承认,当时他觉得是大小姐耍赖的借口,如今想来,或许他真的误会了什么,如果真的是这样,他还欠小丫头一个道歉。 “看来你在乡下过的不错嘛!”云柔趁着贺君然跟人攀谈的时候寻着云初的身影也出来了,她是故意的,想要羞辱云初一番。 云初眼神放空的看着远方,再见到云初和贺君然很难不让她想起过去在云家的事情,开心的不开心的,都值得回味,耳畔听到云柔讨厌的声音,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她嘴角含笑,一如往昔般骄傲,她的骄傲是与生俱来的,哪怕如今她是乡野的村姑也不会改变,就因为她这种藐视一切的目光,不把云柔放在眼里的姿态,让云柔更加的生气。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她想看到的是云初在自己面前低头,俯首称臣,只可惜哪怕云初落得这般田地也不肯伏低做小。 “你还不知道吧?你这个假冒大小姐走了,可云贺两家的婚约还在,如今我可是君然哥哥未婚的娘子,君然哥哥知道是我,别提多高兴了,大姐,哦不,现在该叫你方……方什么来着?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有多讨厌,君然哥哥明明喜欢的是我,你非要横刀夺爱,从我手中把君然哥哥抢走,现在好了,老天有眼,你也遭到了报应了。”云柔眼中的恶毒被不远处的钟夜辰尽收眼底。 云初心里哪怕听到云柔和贺君然已有婚约的事儿后心如刀割,可面上还是一贯的淡若清风,因为她知道,越是懦弱和伤心,云柔就会笑的越开心,何况如果这也算是报应的话,那老天太仁慈了一些。 她以前真的不知道贺君然喜欢云柔,不过就在刚刚,见到他们一脸爱意的看着对方的时候,她才大彻大悟,贺君然对自己的种种冷淡,她总算是明白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一个厌恶自己的男人,她又何必苦苦执着呢,放手吧,云初在内心里如此告诉自己,虽然还是有些疼。 “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云柔显然不满意云初的不理睬,她感觉自己被她忽视了,如今云初要什么没什么,她凭什么还这么对自己,她就是要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第028章 新的认识 云初只是想要清净,懒得跟她吵,她嫌弃的瞪了云柔一眼,“我劝你离我远点儿,再惹我有你好看的,到时候云家新任大小姐花容失色,丢人的可是你。” “少爷……她……她就是那个云初?”钱罐张大了嘴巴,有些难以置信,难怪她处处针对自家少爷的,原来是为了这茬啊。 钟夜辰笑了笑,默不作声的继续看戏,同时他也把云柔这个女人看的清清楚楚,表面上装成一只无害的小白兔,却有着一副蛇蝎心肠,想到晋城对这两姐妹的评价,钟夜辰不禁笑了笑,原来大家都误会了云初,她性子火爆固然不假,但云柔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家都说她被云初欺负,依他来看,事实并非如此,这次再见云初,他总觉得这丫头跟三年前见面有所不同,变得狡猾了许多,不知道这一次她还会不会被云柔算计了。 “你想怎么着?别怪我没提醒你,以你今时今日的身份,要敢对我做什么,我准叫你吃不了兜着走。”云柔继续趾高气昂的宣示。 云初长呼一口气,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优雅的转身,主动地贴在云柔的耳边,小声的道:“看来你真是不长记性。” 说罢她拍了拍云柔的肩膀,脸上带着同情,却笑的更加狡黠。 “什么意思……啊……蛇,有蛇!” 云柔的声音太刺耳,云初淡定的坐在椅子上,冬日的暖阳无比的惬意,她嫌吵的堵住耳朵,周遭乱哄哄的人群都与她无关。 “少爷……有蛇……”钱罐惊呼道。 钟夜辰没有错过云初任何一个表情,此刻她闭目养神,眼光照在她明媚的脸上,格外的动人,他的心好像被那抹笑容击中了。 “闭嘴,再吵我就把你丢蛇堆了去!”钟夜辰道。 钱罐吓得赶紧捂住嘴巴,再也不敢发出一个字来。 “柔儿,你没事儿吧,来人,把这条该死的蛇给我弄死!”贺君然听到那些嘶喊声是云柔的,吓得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 云初的惬意时光到此结束,她缓缓的从椅子上起身,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这一次,她要优雅,还要骄傲。 “慢着。”云初的这一声娇喝,在人群中劈出一条窄路来,而她则迎着众人打量的目光款款而来,毫无退缩,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云初,你……你怎么来了?”贺君然见到云初无疑是惊讶的,连他都没有发现,声音在颤抖。 “云初,那不是云家那个假的大小姐吗?” “对啊,听说被送到了乡下,她怎么也来这儿了!” …… 流言四起,云初毫不在意,眼带高傲,一如往昔,她自信的笑容,绝美的脸蛋,再加上她突然的现身,很快就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 就连贺君然也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她的身上,云柔不满意贺君然看着云初,她更加不甘心,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只要云初一出现,她就黯然无光,云初就像是月亮,而她则是一颗不起眼的星星,有她的地方,她就变得可有可无。 “君然哥哥,我不过是关心她几句,她就把蛇放在我身上,吓死我了,呜呜……”云柔嘤嘤哭泣,以此来博得大家的同情。 这是她惯用的手段了,云初淡淡的看着她继续演戏,没有拆穿,因为就算她拆穿了,贺君然还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来痛斥自己吗? 果不其然,贺君然在听了云柔的哭诉后,变得义愤填膺,“云初,你太过分了,明知道柔儿胆子小,你还这么吓她,她就是太善良了,你这种人,压根就不用关心。” 云初冷笑,“她这样的关心,我宁可不要,放开我的小绿,带着你的女人在我眼前消失,”云初霸气的说道:“你们有你们的阳关路要走,我有我的独木小桥要过,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收起你们那些虚假的怜悯,我不屑要,不管我是云家小姐,还是乡下丫头,都不是她能随意招惹的人,再来烦我,我绝对不会手软。” 云初这一番宣示,霸气骄傲,让人完全忽略了她已经不是云家大小姐的事儿,跟她相比,云柔还真的是上不得台面,这才是大小姐的风范,云初走到那个小厮身边,“把小绿给我。” 小厮也被震住了,傻傻的就把蛇递给了云初。 云初接过小绿,又把他收到袖子里,让它继续乖乖地睡觉。 见云初要走,贺君然却出声喊道:“慢着。” 云初眼中的忧伤一闪而过,快的没有人发现,除了钟夜辰以外。 “怎么,贺公子要找我叙叙旧吗?我可是忙的很,没那个时间。”云初自嘲的笑了笑。 贺居然只觉得一口闷气被堵在胸口,云初以前固然骄纵,但何曾用这种态度跟自己说话,他只觉得自己的骄傲和威严被人挑衅了,更让他受不了的是云初眼中再无爱意的嫌弃。 云初既然想通了,便不会拖泥带水,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她一向如此的雷厉风行。 “你的小蛇吓着了柔儿,你不该给她道歉吗?”贺君然愤怒的道。 云柔哭的梨花带雨,红了眼眶,听到贺君然当着这么多人如此的维护她,心里美滋滋的,于是故作大方的道:“君然哥哥,不必了,大姐也是心情不好,我不怪她的,何况以前她也喜欢这样,我都习惯了。” 云柔表面上是大方的不跟云初计较,实则是在告诉大家,云初一直这么顽劣,而且欺负她已经成了习惯了,真是个爱装柔弱的恶毒女人。 “不行,柔儿,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云初,你必须给柔儿道歉,你太让我失望了!”贺君然坚持的说道。 “失望?呵呵,你何曾对我抱过希望,贺公子,你连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都没问清楚,便让我道歉,你还真是一向如此的不分青红皂白。”云初忽儿就笑了,自己以前真是眼瞎了,居然会倾心这样一个男子。 其实贺君然一向如此,变得只是云初自己罢了,之前她在那样的环境中,压根不能理智的看清一切,才会傻傻的追着贺君然跑,他的温柔,不属于自己,此刻她方知晓,不过好在为时不晚。 贺君然理所当然的道:“还用说吗?事情不就摆在眼前吗?云柔一片好心你却用蛇吓唬她,云初,你太过分了。” 云初懒得跟她解释,掉头想要走,而此时齐贤雅却一路小跑了过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我的小绿呢,你个丫头把我的小绿怎么了?我要跟你拼命!” 齐贤雅钻进人群里头,发现小绿正在云初的袖子里还探出了个小脑袋,这才安心下来,见到对面一男一女虎视眈眈的瞪着云初,他护短的性子上来了,“你们想干啥,欺负人啊,真当我们家丫头好欺负呢!” 说罢,他的胳膊拦着云初的肩膀,云初皱眉想要推开,试了一下,却没有推开,反而让齐贤雅搂的更紧了。 “你是谁啊?”云柔皱眉问道,瞧他仪表堂堂,可怎么一副街头混混的痞子模样,只不过见他衣着不凡,以云初的身份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也就不言而喻了,原来云初是傍上有钱人家的个公子哥了啊,倒是个好手段,不过她不是一心想要嫁给贺君然的吗?怎么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吗? 齐贤雅最见不得女孩子哭哭啼啼的,瞧着云柔那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就生气,呛声道:“你是谁啊?哭哭啼啼的真丑!” “你说我丑?”云柔虽然比不得云初漂亮,可也是小家碧玉,加之一向温温柔柔的示人,也算个美人,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说她丑呢,气的她刚刚止住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这位仁兄,你怎么能对柔儿这么说话呢,你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欺负个女人,实在有失体面。”贺君然的视线落在齐贤雅搭在云初肩膀的手上。 齐贤雅满不在乎的笑了笑,“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你刚刚怎么欺负我家丫头来的,对了,还有我的小绿,是不是你们要对弄死我的小绿,你要是敢动小绿一下,老子就跟你拼了!” 在贺君然看来,齐贤雅就是个粗鄙之人,他是不屑与这种人交谈的,“明明是云初无理在先,我不过是要他道歉罢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她无理了,我还说你身后的那个无理呢,她以为她是谁啊,也配跟我家丫头说话,她说话我家丫头就得理吗?” “可她不该用蛇吓人啊?”贺君然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奈之感,眼前的男子就是个胡搅蛮缠的混不吝,可偏偏他又说不过人家。 “那是她活该,老实儿的自己在一边儿呆着得了,再说了,你说小绿吓着她了,我还说她吓着小绿了呢,鬼哭狼嚎的,真是吵死了!”齐贤雅道。 “你……你到底是谁啊?你知不知道我是云家的大小姐?”云柔气的抬出了自己的身份, 第029章 钟夜辰出手 齐贤雅虽然混可也不是个傻子,刚刚在里面也听到了些关于云初和云柔关系的话,这会儿云柔抬出了自己的身份来,无疑也让他知晓了云初的身份,原来她就是云家那个假的大小姐啊,早就听闻云家那个大小姐爱玩爱闹,天不怕地不怕,她的大名如雷贯耳,一直未有幸相见,原来这人此刻就在自己的身边啊。 也不知道老爷子是不是知道了这丫头的身世才选中她的呢?这个回去得好好问问,不过眼下,他可不能让小丫头被别人欺负了,要欺负也得是他欺负才行啊。 “云家大小姐?”齐贤雅念了一句。 “对啊,怕了吧,晋城云家,香料第一世家!”云柔骄傲的道,说话的时候还瞥了眼云初,见她无动于衷,只觉得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没听见响声。 “我可听说云家大小姐敢作敢当,高贵冷艳,就你?别懵人了,穿上龙袍也不像个太子,依我看,你顶多就是云家大小姐身边的一个洒扫的丫头,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我要是你,长这样都不好意思出来见人,啧啧……” 云初是充分见识到了齐贤雅的毒舌,难怪齐老爷说他找不到媳妇呢?就他这样,不得把人家姑娘给惹哭了啊,谁还肯嫁给他。 “哼,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云柔气的大呼。 云初可不想一直缩在齐贤雅的身后,让他替自己出头,自己的事儿她希望自己来面对和解决,遂还嘴道:“对啊,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罢,她还意味深长的瞥了眼对面的二人。 双方可谓是剑拔弩张,就在这时,人群中传出一道慵懒清冷的声音,“诸位,在下可否说一句?” 贺君然听到声音,不悦的皱眉,这又是谁啊,也来捣乱,还不嫌事儿大吗?可是在看清钟夜辰的面孔后,便换上了另一幅嘴脸,笑着道:“原来是小侯爷啊,您也来这儿了。” 钟夜辰冷眼旁观了良久,对这个贺君然的所作所为早就一清二楚了。 云初瞪了眼他,心知自己的身份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想到二人的过节,他该不会趁机落井下石吧,“你来干什么?” 钟夜辰的出现,让云柔心里更加有底了,她可知道二人之间交恶的,钟夜辰可不会像这个小痞子一样帮着云初的,她坚信是如此的。 钟夜辰看着云初,忽而就笑了,因为有过节,云初一直恨讨厌钟夜辰,如今他一笑,她才发现,他也好看,难怪晋城的闺女会像狂蜂浪蝶一般追着他跑了,不过这人空有一副皮相,骨子里就散发着讨厌。 “小丫头,别来无恙啊,你可把我骗的好苦啊!”钟夜辰笑着道。 云初也弄不清他这是闹的哪一出了,“有话快说,谁骗你了,是你自己眼拙认不出本姑娘了。” 云柔听这话的意思,心里捉摸着二人之间还发生脸上很慢她不知道的事儿吗? “云初姑娘,我以为依着你的性格,刚刚在听了那些话后,你应该放毒蛇才对。”钟夜辰的一句话,不偏不向,意味深长,让人捉摸不透,众人的眼中纷纷透着疑惑,一时之间分不清他到底是哪儿头的。 就在大家探索的目光中,钟夜辰怒而转身,凌厉的视线瞪着贺君然,云柔这个女人,表里不一,实在让他厌恶,他是不屑去看的,“贺公子,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人,不过今天看来,并非如此,我对你……也很失望。” 贺君然的笑容僵在脸上,“小侯爷,您……不是……” “不必再说,事实如何,我亲眼目睹,总比你有说话的权力!”钟夜辰斩钉截铁的道。 贺君然还想要解释,但他发现苗头有些不对,本以为钟夜辰的出现会对自己有利,可事实并非如此,钟夜辰刚刚跟云初的那句话,明显是有些内情的,他竟然不知道,云初竟然这么水性杨花,这才离开云家几个月啊,就已经招惹了两个男人。 而在钟夜辰说完后,云柔的眉头蹙道了一起,微微咬着唇瓣,心里有些害怕,刚刚自己跟云初说的话,她不确定是不是都被钟夜辰听了去,这个人在晋城可不是好惹的,而且贺君然还一直想要个跟他拉上关系,跟他对着干,可是不明智的。 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帮着云初,他不该见到云初就踩几脚才对吗? “算了,君然哥哥,咱们走吧,马上要开始了!”云柔这就想要走。 钟夜辰既然站出来了,自然不会让她这么离开,“云小姐,人在做,天在看,偶尔运气不好,还有我这样的人不小心看到的,我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如果不想闹得太难看的话,那你是不是该跟云初道歉?” 云柔没想到钟夜辰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让我跟她道歉?” “没错!”钟夜辰淡淡一笑。 “小侯爷,这是不是太过分了,柔儿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贺君然出声道。 “贺公子,看人不能光看表面,看女人更该如此。”钟夜辰提醒道,只可惜贺君然有眼无珠,被云柔糊弄的团团转。 云柔一脸的委屈,可又不得不道歉,毕竟钟夜辰可不是在跟她开玩笑,云家在商界有一席之地,可钟夜辰人家可是小侯爷,再厉害的商人也怕当官的,“对……对不起。” 云初懒得理她,抬腿便要进去,再经过钟夜辰身边的时候,她小声的道:“别以为我会谢你。” 钟夜辰笑了笑,“不用谢!” 云初也不知道钟夜辰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热闹的人群也因为赌石大会的开始而散开,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等着拍得一件钟意的石头。 云初自然跟齐家父子坐在一起,“你们干什么去了?刚刚外面很吵,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事儿吗?” “没什么!”云初冷静的道。 齐贤雅小声的对云初道:“想不到你原来就是云家的大小姐。” “已经不是了,我现在就是个乡野丫头!” 齐贤雅想了想,又道:“刚刚我可不是帮你哦,我是见不得有人欺负我的小绿。” 云初笑了笑,这人嘴硬心软,这情她领了,“好,我知道,替我谢谢你的小绿。” 齐贤雅看着云初笑靥如花的侧脸,心里也跟着有些欣喜。 不远处的云柔却十分的委屈,还没有止住哭泣,毕竟在那么多人的面前给云初道歉,让她很没面子,“君然哥哥,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 贺君然心都快碎了,拍着她的背道:“柔儿忍辱负重,顾全大局,我自然知道,只不过云初何时跟小侯爷关系匪浅了?他们不是一直交恶吗?” 云柔也正纳闷呢,便摇了摇头,“谁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大姐是过惯了好日子的人,如今让她在乡下受苦,她怎么受得住呢,依她如今的身份,又怎么能够来此,只里面只怕还有不少的事儿呢!” 贺君然陷入了沉思,“柔儿,委屈你了。” 有他这句话,云柔便知足了,她就是让贺君然知道,她所有的委屈都是为了他,让他心存愧疚,也让他知道自己是如何的识大体,比起那个嚣张跋扈的云初更加适合当他的贤内助,不过云初和钟夜辰混在一起,对自己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不过想想自己还是多心了,云初是什么身份,钟家又是什么样的人家,她还想要一步登天不成? 云初全神贯注的盯着台子上展示的石头看,想要帮齐老头儿拍得一两件包贝,这样也不枉人家花钱请她来了,只是她觉得身后有一道视线,一直扰的她心神不宁,回头便瞧见钟夜辰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她瞪了他一眼,那人笑的更胜了。 不就是赚了他几两银子吗?至于这样阴魂不散的吗?云初气呼呼的想。 “少爷,您刚刚那样可是把云家和贺家都得罪了。”钱罐小声的提醒道。 钟夜辰轻轻的笑了,“得罪了又怎样?我怕吗?” 钱罐只是觉得好奇,明明是死对头的两个人,少爷怎么会突然出手帮着云初了呢?而且这丫头连声谢谢都不说,真是没礼貌,不过他好像觉得自家少爷一点儿都没生气呢,而且还主动的往上贴,仔细想想,他好像还没对哪个姑娘这么上心过呢,不好,大事儿不好啊! 前面进行了几轮竞价,云初给了齐老爷子一些建议,买不买最终决定的权力当然在他的手中,老头儿大老远的来一次,也是想要买些好货的,所以一连几轮都没有出价。 “丫头,这块儿石头怎么样?”齐老头儿望着台子上的石头,有些蠢蠢欲动。 云初瞧了几样,应该是块儿宝贝,“不错,您可以出价了。” 齐贤 雅听言,便喊了价,起初还有几个人一同跟着,可到了最后,就只剩下了贺君然在跟,两个人出价紧咬着对方,却都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第030章 看走眼的时候 云柔心里不快,此刻见喊价的人同云初是一伙儿的,便推了推贺君然的胳膊,“君然哥哥,这块儿石头好像很值钱,咱们也买吧!” 贺君然本就觉得对云柔有些亏欠,此刻也瞧见是云初那伙人在喊价,便也跟着抢了起来。 起初还有几个人跟着加价,可到了后面就只剩下齐贤雅和贺君然在喊价了,两个人你不服我,我不服你,已经不单单是在抢石头了,像是在证明什么似的。 五百两的底价,如今已经加到了四千八百两,轮到齐贤雅加价了,直接喊道了五千。 “五千两,齐公子出价五千两!”太子上的人敲了下手上的小铜锣,提醒着众人如今石头将会落在谁的手里。 “柔儿,算了吧,这石头就算开出全绿来也未必值那么多银子!”贺君然有了些退意。 云柔却有些不愿意,“君然哥哥,从小到大我什么都抢不过姐姐,如今……” 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贺君然再度心疼了起来,“五千五百两!” 又是一声锣响,“五千五百两,晋城贺家的公子出价五千五百两。” “好小子,居然敢跟小爷叫板!”齐贤雅的脾气上来了,他也是个不服输的性子,但凡是银子能够解决的事儿,他毫不在意,作势就要加价了,然而云初却及时的拦住了他,“别加,这块石头开出来的东西很一般,再喊价你就亏了!” “亏了又怎样,小爷让他们看看什么是财大气粗!”齐贤雅慵懒的道。 “你再财大气粗,也犯不上跟钱过不去啊,再说了,待会儿等着看他们失望的脸岂不更痛快!”云初笑了笑。 一旁始终不曾出声的齐老爷瞬间就明白了,这丫头是在报刚刚外面的事儿的仇,不过这一出可来得好,姑且让那贺家那个小子得意一会儿吧,刚刚他也知晓了云初的身世,就说嘛,这么有见识的女娃,又对云家的香料如此了解,他当时就怀疑了,只是没有坐实了罢了。 不过他就纳闷了,云初这丫头无论哪方面都比那个心机深的女娃儿强太多了,贺家小子瞧着也不是傻子啊,怎么就看不明白呢,不过转念一想,幸亏他犯了糊涂,不然哪有自家那个笨蛋儿子的机会啊,这小子刚刚护着云初,还说没相中人家,没相中能够挺身而出吗? 他自己生的儿子,他还是很了解的,这小子八成对人家姑娘动了心,就是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儿子,听云初的,她说的有道理,明知道吃亏还要逞强的是傻子,待会儿有他们哭的时候。”齐老爷劝说道。 齐贤雅想想也对,就让那个臭小子吃个闷亏吧。 齐贤雅突然的放弃,让贺君然和云柔大吃一惊,云柔其实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只是没想到云初会先她一步,不对啊,依着云初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死缠烂打的心思,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啊。 以前的云初或许会为了面子,为了争一口气而愣头愣脑的横冲直撞,可如今的云初早就不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大小姐了,她渐渐的开始懂了筹谋。 齐贤雅突然的放弃,这块儿石头便以五千五百两的高价被贺君然拿了去,贺君然拿到石头后,便是一声叹息,这石头真的不值这么多钱,亏了,亏大了,但面对娇滴滴的云柔,他还是说不出一句埋怨的话来。 钟夜辰冷眼看着云初给刚刚那两个人下了个套,而且一步步诱导着他们钻进来,最后吃了个大闷亏,这丫头还是个记仇的,刚刚觉得她有些改变,这会儿又跟之前见的她一样了,不然也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责骂,便发誓要跟钟家老死不相往来,有他钟夜辰的地方,就不会有她云初。 不过老天就是这么爱开玩笑,晋城他们始终不曾见过,可在这碧云城,他们再次相遇了。 赌石一直进行到下午,齐老爷在云初的建议下,拍得两块儿石头,最后压轴出现的当然被财大气粗的钟夜辰拍走了,他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准备用一块儿石头的料子给祖母做成一套首饰,就当他给祖母的六十大寿的贺礼了。 所有的石头拍完了,还有各家玉器行的奇珍异宝要卖,云初毕竟还是个女孩子,不买也想瞧瞧不是,齐老爷有些累了,带着石头回了客栈,便让齐贤雅陪着云初在这里看看。 齐贤雅嘴上说着不愿意,但腿却不由自主的往云初那里走。 云初在各个摊子处转了转,被一块红玉髓的玉佩吸引住了目光,这块儿红玉髓质地细腻,晶莹剔透,而且雕工也很细致,这种玉石产子西部,但跟羊脂和碧玉却没法比,价格也不是很高,云初只是单纯的被这块儿玉髓的颜色和上面的雕工所吸引,她随手拿起,轻轻敲了两下,声音悠扬清脆。 “老板,这个多少钱?” 老板笑了笑,刚刚就瞧见这个姑娘的风采了,“姑娘,您是行家啊,这么着吧,您开个价,您给多少我就卖您多少。” 老板既然这么光明磊落,云初也不会胡乱压低价格,“十五两,您觉得怎么样?” 老板心道这丫头挺有意思,这块儿玉佩,他要价是二十两,但成本也就是十二三两的样子,这姑娘还能给自己留了个赚头,也算人家有心了,便点头,“好……” 可话还没说完呢,云柔不知打哪儿又冒出来了,刚刚吃了那么大的一个闷亏,她心里能舒坦吗?刚刚开了石头,五千五百两买的,能卖一千两就不错了,虽然无论是贺家,还是云家都不差这点儿钱,但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大家现在就跟看冤大头一样的看着她,而都在夸云初英明果断,简直快把她捧到天上去了,这口恶气不出,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等等,老板,一百两,这块儿玉佩我要了!”云柔看了眼云初,得意的道。 老板有些为难,“云小姐,我已经答应卖给这位姑娘了,而且这块儿玉佩真的不值你开的那么多钱,咱们这里还有其他的玉佩,您要不看看别的?” 云柔很不给面子的拒绝了,“我就喜欢这块儿,老板,您难道要放着银子不赚吗?” “这……” 齐贤雅在一边儿,气不过的上前帮腔,“我说你这个丫头是不是有病啊?刚刚抢石头,这会儿抢玉佩,是不是云初看上什么,你就抢什么呀?那好,真以为小爷没钱呢,老板,我出二百两,这块儿玉佩我买了。” 两头都是有来头的主,老板哪个也不敢得罪呀,可在中间受这夹板气的滋味可不好受,现在已经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就算白送,他都不知道要送给谁了,送了这个,那个就生气,送了那个,这个就得罪了。 此刻,他真希望这几位祖宗赶快离开啊,别在他这里闹了。 可两方人马睡都不肯退让,云初冷冷一笑,“不是我看中的东西都是好的,有时候我也会走眼。”她瞟了眼贺君然,不知道的以为她是在说刚刚赌石的事儿,可贺君然却听得分明,她是意有所指,而指的则是自己。 自己怎么了就让她看走眼了,云初不想欠齐家父子太多,自己身上不过二十两银子,就算她想出口气,也没有钱跟云柔叫板,毕竟人家身后有个云家,而她呢,如今已经一无所有了。 “齐少爷,咱们走吧。” 齐贤雅觉得云初这性子不应该屡次退让,而他也并不想走,见云初转身,贺君然却一把拽住了云初的胳膊,“你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 云初冷冷一笑,“贺公子,大庭广众之下,请自重。” 又是这种冷漠疏离的眼神,贺君然觉得很不舒服,“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是在说什么。” 云初淡然,“我不过是在说刚刚赌石罢了,贺公子以为呢?” 贺君然知道,云初的意思并非如此,她说的就是自己。 “放手!”云初再度冷声说道。 “贺公子,拉着人家姑娘的不肯放,可有失君子所为啊!” 听了这道声音,贺君然微微皱眉,云初的脸上也表现出了厌恶,怎么到哪儿都有他啊,钟夜辰你还有完没完了。 “老板,这块儿玉佩,我给你三百两,卖给我吧!”钟夜辰突然开口,老板更呆了,不过他还是很会察言观色的,在钟夜辰出现后,双方再也没人开口,而且听说眼前的少年郎是小侯爷,那可是得罪不起的主,他这么一出现,也算是给自己解围了,三百两,他那里敢收啊。 “用不了三百两,十五两,十五两就够了!” 钟夜辰让随行的钱罐付了钱,之后接过玉佩,看了看,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他一步步走向云初,“这块儿玉髓配你很合适,你真有眼光,美玉赠佳人,送给你吧!” 云初先是一愣,随后并没有去接,“无功不受禄,我可不是什么佳人,小侯爷的佳人那么多,随便挑一个送便是了,我可不敢当。” 第031章 丢不掉的玉佩 头一遭送女孩子东西就被拒,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钟夜辰的脸上有一些尴尬,就连钱罐都觉得头皮发麻,这个云初怎么如此的不知好歹,自家少爷这是想要跟她讲和,还不是看她可怜嘛,她可真过分。 玉佩落在钟夜辰的手里也罢了,他居然还拿这去送给云初,更让云柔觉得没脸,真不知道云初这个狐狸精是失了什么手段,让钟夜辰主动对她示好的。 或许是出于身世的自卑,或许是面对曾经熟悉的人,云初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有些难以面对的,所以她选择回避。 齐贤雅跟在云初后面,瞧得出她有些不开心,想想她的身世,还有那些传闻,也有些心疼起这个丫头来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吧,碧云城的烧鸡可是一绝。” 云初摇了摇头,“不必了,我有些累了,齐公子想吃的话就自己去吧。” “要不,我带你去看戏吧,碧云城的程家班演的戏可好看了。”齐贤雅又说道。 “刚刚的戏已经够热闹了,我觉得还是不用看别的了!”云初不是石头,能够感受到齐贤雅的好意,“多谢你刚刚的出手解围。” 齐贤雅搔了搔头,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嘿嘿。” 他们后面不远处的钟夜辰和钱罐也听到了,倒不是他们跟踪,毕竟他们住在同一家客栈,所以回去的路也是一样的嘛。 钱罐有些为自家少爷鸣不平,“少爷,那丫头太过分了,您也帮她了,还不止帮了她一次呢,而且您都不计前嫌了,她居然还给您难堪,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钟夜辰心里也有那么一丝不快,毕竟他主动示好了,云初居然还记仇,“钱罐,我发现你这次出来,话很多嘛。” “少爷,奴才这不是心疼您嘛!您啊,还是离这个丫头远一点儿吧!”钱罐有些委屈的说道。 “为什么?”钟夜辰笑着问道。 “您想想啊,这世上哪有几个姑娘像她那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居然还敢把蛇藏在袖子里,太吓人了!” 她的大胆,的确出乎钟夜辰所料,的确他认识的千金小姐,没有哪一个像她这般的,可就因为如此,她才很特殊不是吗? 他主动示好,倒不是他对云初有什么想法,而是他觉得三年前的事儿,很有可能是他误会云初了,从而冤枉了她,难怪大小姐时至今日依然记恨着自己,男子汉大丈夫,知错就改,所以这才几次出手帮忙的,希望就此能够还的心理安慰。 可眼下云初并不接受他的示好,本来嘛,钟夜辰这样的出身,身上的傲气非常人所及,让他亲口道歉有些难,不过他偏偏遇上了比他更加高傲的云初,哪怕如今身陷囹圄,也不肯接受他的帮助。 云初回到客栈,便想要休息了,虽然她想通了,要对贺君然放手,如今的情况,也由不得她不放手,但毕竟是那么多年的爱慕,伤心还是会有的,其实她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强,从小到大她是个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的娇小姐,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呢。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云初的黯然神伤。 “我累了,不想吃东西,也不想看戏。”云初以为是热心肠的齐贤雅,其实她也发现了这个人没什么坏心眼,不仅不坏反而还很善良,在自己被刁难的时候,他却挺身相护,不得不说她很感动。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传来。 看样子不开门他是不会离开的了,“我都说了我……怎么是你?”看见来人,云初的眉头紧蹙,很是不悦。 “怎么不能是我?”钟夜辰笑着道。 云初下意识的想要关门,然而钟夜辰是个男人,论力气云初自然比不过他,何况他是个习武之人,眼疾手快,云初刚有关门的意思,他便已经识破了,云初见关门无用,便放他进来了,倒要瞧瞧,这个人有何目的,屡次三番的缠着自己,可奇怪的是,难道他不该落井下石,或者再次给自己难堪吗? “小侯爷难道还没看够我的笑话,还想追上来看?”云初道。 钟夜辰摇头,这丫头还真是个记仇的,而且牙尖嘴利,说话还真不客气,哪怕身份有变,可他还真瞧不出这丫头又什么卑微之处来。 “咱们也算是旧相识,难道非要这样说话吗?我怎么就看你笑话了,真看你笑话,我就不帮你了,其实……” “我忘了,小侯爷一向喜欢打抱不平的。”云初说的是三年前的事儿,她一直耿耿于怀至今。 “那个,丫头,当年的事儿我可能冤枉你了,我在这里给你道个歉,你就消消气吧!”钟夜辰发誓,这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跟人道歉,语气不免有些生硬。 “恩,当年的事儿,你不是可能冤枉我了,分明就是冤枉我了,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都过去了。” “我跟你道歉了。”钟夜辰急切的道,这丫头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 他猜的没错,云初就是不想给他面子,当年的事儿,害的她丢了那么大的人,还被贺君然狠狠的责备了一次,而她后来想想贺君然不愿意娶她,或许就跟这件事儿有关,如果不是她,或许她早就嫁给贺君然了呢。 “可我不接受,好了,咱们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让人见了不好,小侯爷还是请回吧,我现在是个乡野村姑,担不起小侯爷这声道歉,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小侯爷没必要如此纡尊降贵。”云初冷淡的回道。 钟夜辰也是个犟脾气,既然是自己的错,那就应该道歉,男子汉大丈夫就要如此光明磊落,“好,道歉你不接受,那这块儿玉佩你总可以收下吧,毕竟你很喜欢它。” 这是什么歪逻辑,连道歉都不接受了,怎么会收他的玉佩呢,云初自然还是不肯收的,但奈何钟夜辰硬是把玉佩放在桌子上面了,随后就离开了,云初追了几步也没追上,便把玉佩丢在那里,不再理会,准备第二日交给他。 可第二天的时候,云初到柜台前一问才知,钟夜辰那主仆二人已经离开了。 云初和齐家父子是在中午启程的,她看到那块玉佩就会想起钟夜辰那张讨厌的脸,连带着原本很喜欢的玉佩也开始厌恶起来,所以临走的时候,她便放在了桌子上,可谁知在他们结账的时候,小伙计去打扫时发现了,明轩楼是碧云城数一数二的客栈,所以这里的伙计也并不是那种捡到东西就自己昧下的主,毕竟这里面住着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哪一个他也不敢得罪。 “公子,这是您落下的玉佩,小的刚刚捡到就给您送来了!”小伙计笑呵呵的模样,在等着打赏。 还打赏,云初不打他一巴掌就不错了,明明是自己故意不想要的东西,他还巴巴的给送来,齐老爷给了那个小伙计一亮的赏钱,还夸了几句,云初看着手里的玉佩,如鲠在喉一般。 不得不说这块玉佩虽然价钱不贵,但她真的很喜欢,可偏偏这么喜欢的东西是最讨厌的人送的,丢了一次还丢不掉,最后还是齐老头的一句话让她决定留下它,“丫头,这块儿玉佩跟你有缘啊。” 都说玉是有通灵性的,如果这次丢了,那就真的不属于自己了,可偏偏遇到个拾金不昧的小伙计,看来这玉佩还真的是属于自己的,既然如此,云初便不扔了,留下它吧。 五天的时间,按照说好的每天十两银子,云初拿到了五十两银子,不过她要的是银票,这样戴在身上不容易被发现,回到那个家,第一件事她便要带着小四和潘美凤出来,再待下去,小四早晚得背那个恶毒的女人给害死。 云初离开家这五天,可把方守财给急坏了,毕竟云初不见了,就像一个装满了银锭子的钱袋子不见了,他能不着急嘛,但见潘美凤和小四两个人不怎么着急,他就开始纳闷了,可不管怎么吓唬二人,二人都不知道云初去了哪里。 他不是没去镇子上找过,可去哪找啊,镇子上的有钱人那么多,哪个才是云初勾搭上的那个呢。 回到镇子上,齐老爷子派马车把云初送回家,但刚到了村子口,云初就下来了,如果让方守财见到自己坐着大马车回来,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愿意放她们几个离开,他一门心思的想要在自己身上赚钱,她心知肚明,只是懒得去揭穿罢了。 不仅提早下了马车,云初还把自己的衣服弄得有些脏,头发也弄得有些凌乱,虽然很不想这样,但这也是没办法的。 “三姐,你可回来了,担心死我了!”方来娣看到云初,喜极而泣,抱着她的腰就黏了上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潘美凤也有些激动,眼圈红了,这几天就算知道云初是故意的,可她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她是把她当成了女儿的。 第032章 恶毒母女 “怎么不死在外面呢!”方带娣瞥了云初一眼,“有本事出去,你倒是别回来啊!” “你当我爱回来呢,”云初呛声道。 方守财这几天担惊受怕,哪里还再允许钱袋子跑掉呢,狠狠的瞪了方带娣一眼,“闭嘴,这个家啥时候轮到你做主了,三丫头既然回来了,那这事儿就算拉到了,以后别动不动的就离家出走,爹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 对于方守财的大变脸,云初知道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他想要把自己卖了挣钱嘛,自己要是走了,他就没钱可以赚了,对于这样的亲爹,云初更加的不屑了。 不过他既然存了这样的心思,自己想要离开就有些为难,她得想个好法子才是,此外她还要了解一下潘美凤的想法,万一她不想离开咋办?不过她想通了,就算潘美凤和小四都不走,她也是要走的,她可不想在那个家里等着被方守财卖给老财主。 虽然她没打算再去晋城了,对于那里她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期待,要见的人她已经在碧云城见过了,相见不如不见。 其实还有云家的爹爹,她也是想见的,但他对自己很失望吧,宠爱了自己那么多年,却发现自己是个冒牌货,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讽刺吧,此刻他是不是在跟他的亲生儿子把酒言欢,又或者在手把手的交他制香呢。 云初摸了摸云家爹爹送给自己的小香囊,眼中弥漫了一层雾气。 晋城,云家。 “娘,云初那个小贱人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子手段,居然勾搭上了钟家那个小侯爷,在碧云城他们居然联手给我难看,我不管,你快去派人杀了那个小贱人,对了,先画花她的脸。”云柔刚回家就扑到云家二夫人佟月兰的怀里。 “哦?竟然有这种事儿,那种地方,岂能是云初那个野丫头能去的,别着急,你慢慢说!”佟月兰眼中透着一股狠厉,轻轻拍着云柔的背。 云柔把在碧云城的经过添油加醋的同自己的母亲哭诉了一遍,佟月兰就这么一个女儿,千般疼爱都给了她,哪里肯让她受半点委屈,以前云初是云家的大小姐,受她的气也没办法,可如今她都沦落成乡下野丫头了,居然还敢欺负她的女儿,真是欺人太甚。 “柔儿,让娘看看,那蛇有没有咬到你?”佟月兰进展个便要查看。 云柔摇摇头,“没有,可娘那蛇多吓人啊,就趴在我身上,好恶心啊,呜呜……” “好了好了,娘知道了,宝贝女儿放心,娘一定不会放过她的。”佟月兰狠狠地道。 “这是不放过谁啊?柔儿可回来了?”说话是云家的大房的夫人,沈羽凝,她莲步轻移,举止端庄优雅,说话间盈盈一笑,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是怎样的风华绝代,哪怕如今已经快四十的人了,还是很有风韵的,自打云归回来后,久违的笑容便出现在她的脸上。 佟月兰收起狠毒的眼神,笑着道:“唉,回来了,这不受了委屈跟我哭呢嘛,这丫头太老实了,走到哪儿都被欺负。” 如果这话让云初听到了,一定把会笑掉大牙的,云柔老实,哪次不是她惹事在先,最后又娇滴滴的恶人先告状。 “大伯母,这是柔儿给您买的玉镯,本来像给您买个顶好的玉佩的,您看了一准喜欢,可惜……可惜却被大姐给抢去了,”云柔果真又开始演戏了。 “大姐?”沈玉凝重复了一遍。 “唉,柔儿说的是云初那孩子,这么多年的姐妹情了,这丫头一时改不过口来,要说那丫头也真是的,柔儿多善良的姑娘啊,以前她欺负柔儿也就罢了,可现在还欺负柔儿,刚刚柔儿说那丫头还把蛇放在柔儿的身上,这又抢东西的,啧啧……不是咱们云家的孩子,怎么教都不行!”佟月兰再次添油加醋道。 沈玉凝在提到云初后,脸色变得很难看,“没教养的野丫头,白吃了云家这么多年的饭了,行了,柔儿的心意大伯母收下了,咱们不跟那种人一般见识,韩家来了个帖子,明天你带你大哥去赴宴可好?” 云柔笑着道:“好啊,柔儿最喜欢大哥了。”她才不愿意呢,云归那个乡下小子,没有文采,又不懂规矩,带他出去,少不得要丢人的。 “柔儿真乖,等你跟君然成婚的时候,大伯母多给你些嫁妆。”沈玉凝无比温柔的道,其实看到云柔,她也会想起云初来,但一想到她霸占连自己儿子的位置那么多年,便不待见她,但午夜梦回,她也会想起那个在自己面前怯生生的喊自己娘亲的丫头来。 沈玉凝就是来说这事儿的,之后便忙着给云归挑衣服去了,云柔跟佟月兰抱怨了一通后,话题再次回到云初的身上,“娘。您打算怎么对付云初啊,我不想再看见她。” 云柔想要云初的性命。 佟月兰又何尝不想,可她思量过后却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大伯父始终没有放下她,眼下不过问,是碍于你大伯母,若是日后他知道那个小贱人死了,必定会怀疑,到时候我们的事儿就会败露了。” “那您就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她欺负了啊!”云柔不依不饶的道。 佟月兰淡然舍不得,但在她想出更好地计策来之前,不能轻举妄动,尤其是在听到云初居然跟死对头钟夜辰扯上关系后,还有那个给她当靠山的齐家又有什么来头,不得不说,云初这个丫头的确有些手腕,本以为这样就会把她弄得没有翻身之地,她竟然悄无声息的再次爬起来了,如果一个不留神,她很有可能就会反扑的。 “柔儿,你在碧云城见到她的事儿,不要再跟任何人说,尤其是你大伯父,要是让他知道了,只怕事情胡更难办。”佟月兰嘱咐道. “可是大伯母知道了!就算咱们不说,大伯母不会跟大伯父说吗?”云柔担心的道。 别人知道了,或许还会告知云慕扬,可沈玉凝却不会,她对云初的恨不比她们娘俩少,她是绝对不会再让云慕扬知道云初的消息的,想到沈玉凝和云初,佟月兰有种报复的快感。 云初发现,自己闹了一次离家出走后,在家里的待遇好像提高了好多,至少方守财不会没事儿就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了,就连杨喜莲也绕着自己走了,这些为了什么,她知道,还不是为了钱嘛,拍了拍胸前藏着的五十两银票,云初微微扬起嘴角。 “三姐,你笑啥呢?碧云城好玩吗?”方带来娣见云初没事儿偷偷的笑了,便有些好奇,云初回来后在她的再三的追问下个,给她讲了碧云城的趣事。 “没笑啥,碧云城啊,说起好玩比晋城差远了,等以后有机会了,姐带你去!”云初看着她天真的笑脸一口答应下来。 “真的吗?”方来娣大喜过望,“三姐你真好。” 云初趁热打铁,“小四,要是三姐想要带着你跟你娘一起出去住,你愿不愿意?” “就娘,三姐,还有我吗?”方来娣道。 云初眨了眨眼睛,“对啊,就咱们几个,还有我可以让你天天吃肉。” 五十两银子呢,按照乡下这么个过法,普通人家一年二三两银子的支出,这还是不错的人家,那么她们三个人就算顿顿吃肉也能花个十年八年的吧,何况她已经想到了赚钱的法子,只不过眼下没有离开方家,她觉得不适合施展。 方来娣开心的拍手,“三姐,就算不吃肉我也愿意跟你过,爹总骂我,二娘还打我,我早就不想在家里呆着了,你走这几天,他们还总欺负娘,三姐,还是你在家好,有你在,他们就不敢了。” 云初叹息了一口气,自己离开这五天,让她们娘俩替自己受了不少的委屈,现在她有心想要给潘美凤些钱,或者物,可她怕的就是被放手才知道了,这钱又要保不住。 硬抢是不可能的了,如今小四和潘美凤就是她的软肋,她怕的是方守财用她们二人来胁迫自己,那么她只能乖乖就范。 “三姐,咱们啥时候搬出去啊,能不能快点啊,我好久没吃肉了!都快不记得肉是啥滋味了!”方来娣有些迫不及待了。 云初点了点她的小鼻子,“还说没肉也愿意跟我过,看来都是哄我呢。” “才不是呢,我这是顺便嘛!”小家伙儿急于解释道,其实云初不过是逗逗她的,她的那点儿小心思云初怎么会不懂呢。 “很快地,不过你可不能让人知道,要是说漏了嘴了,到时候不能跟我过了,可不许哭。” 方来娣点头如捣蒜,为了能够跟三姐过幸福日子,她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方守财不知道云初这里已经在筹划着离开了,还在想方设法的套云初的话,问问她这五天是去了哪儿,跟谁在一起。 可云初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心思,压根不上他的套。 第033章 逼作小妾 这一年冬天的大雪姗姗来迟,不过总算是来了,云初被小四拉着出去玩雪去了,可刚出家门口没多远,就被温念祖给叫住了。 “念祖哥!”云初喊了一声。 温念祖面上带着犹豫,像是有什么事儿纠结,云初回来三天了,他早就知道了,甚至他还看到了那辆马车,跟几天前云初上的那辆马车一模一样。 “云初,我有话跟你说,咱们能不能去那边?”温念祖的脸色很不好看、 云初点头,脸上还挂着笑,在晋城下雪时,她哪能这么撒欢的玩啊,要是被娘亲看到了,一准会骂她没规矩,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所以她也只能趁着娘亲瞧不见,偷偷的玩一会儿,在这里就不同了,她可以肆意的奔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什么事儿啊?这么神神秘秘的。”云初疑惑的问道。 温念祖自认为这是在为云初着想,二人来到僻静一些的地方,“你这几天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村子里的人都怎么说?你个姑娘家难道真的一点儿流言蜚语都不在乎吗?” “你也说了,那些都是流言蜚语,有什么可在乎的,我甚至不怕影子斜,随她们说去呗!”关于她跟有钱人搭上的流言,云初也多少的听到了一些,不过她懒得解释,解释了那些人也未必会相信,再说了他们都是她的什么人啊,用的找解释吗? 云初满不在乎的样子惹恼了温念祖,亏他还每天替她担心,怕她受不住这些流言蜚语而不开心,她却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也对,因为那些人说的本来就是真的嘛,她当然不在乎了,或许她很快就要嫁给有钱人了。 “云初,我以为你是骄傲的,跟一般的姑娘是不同的,想不到你也这么庸俗!是我看错了人!”说罢,温念祖竟然愤然离去。 云初在后面喊了几声,也不见他回来,她不禁想,这人简直是莫名其妙,她是骄傲的,至于跟别的姑娘有什么不同,她还没发现,大家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吗?要说不同,那就是她的身世太复杂了吧,可这些都跟温念祖没关系啊? 温念祖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不甘,越想越觉得云初太对不起他的一片真心了。 而温念祖为了赌一口气,没几天就同意了她娘给他安排的亲事,很快就传出了定亲的好消息。 再见面的时候,云初兴冲冲的跟他说声恭喜,结果温念祖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云初觉得自己也不笨呢,可怎么到现在就想不通他为什么同自己生气,不过她可没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习惯,一辈子也就对一个人那么过,可如今想想,简直荒唐可笑,所以她不会再第二次犯傻了。 何况温念祖像避瘟神一样避着自己,那她就识趣的离他远点儿呗。 而且眼下她也有她的愁事儿,那就是如何才能离开方家,如何才能让方守财放弃自己。 温念祖这里对她死了心,方守财已经流露出不满来了,不过好在镇子上的媒婆总算来了消息,镇子上一个有钱人想要娶个小妾生儿子,愿意给三十两银子,方守财一听是三十两,哪有不愿意的道理,不过那个有钱人还说了,想要见见云初的模样,到底值不值这三十两银子。 日子就定在五天后,云初起先不知道,后来方守财自己说漏了嘴,被云初猜到了,那个有钱人一听就是个色鬼,家里都有五房小妾了,居然还想娶老六,她本来是云家的大小姐,到了方家就变成老三了,这要是嫁个那个老色鬼,自己就变成老六了,她怎么一次不如一次呢! 嫁过去做梦吧,云初虽然对贺君然死心了,可她也没想过把自己草草的嫁了,更别说给人做小妾了,还要跟五个女人分像一个男人,何况她连那个男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人家可是来看她的,要是人家满意了,她就的嫁过去,由不得她的,她不满意可没人理的。 既然已经说漏了嘴了,方守财见瞒不过,便苦口婆心的劝云初,“三丫头,这可是个好亲事儿啊,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虽然你总惹爹生气,可不管咋说你都是我亲闺女,我不还是疼你嘛,你命好,到了那家给那个郭老爷生个儿子,以后那么大的家业还不都是你们娘俩的。” 卖女求荣愣是让他说成了为她好,云初真想当面拆穿他,不过她也学聪明了,既然方守财都懂得好声好气的干恶毒的事儿,那她又有什么不能的呢。 “嗯,的确是好事儿!”云初平静的道,表现得太过了,她怕方守财看出什么端倪来。 方守财被云初怼习惯了,如今听她说是好事儿,还有些不适应,反应了半天才彻底明白过来,陪着笑脸道:“对,对是好事儿,你明白爹的苦心就好,这几天你就好好在家呆着,别磕着也别碰着了,别跟小四出去野去,尤其是你这张脸,可不能有一点儿闪失。” 他就指着云初的这张脸赚钱呢。 “不出去那可不行,我的漂亮衣服都没了,人靠衣装,穿这些旧衣裳怎么见人啊,要是想要让郭老爷一下子就相中我,我得去镇子上买套衣服去。” 买衣服是要花钱的,方守财知道她没有钱,他只知道云初还欠着温念祖的钱呢,压根不知道云初早早的就还上了,咬咬牙,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点头应下,“对,你说的对,是得买两件衣裳,那明天我让你二姐跟你去。” 云初皱眉,“小四跟我去吧。” 方守财还有些犹豫,老二听话,嘱咐她看着云初,她能做到,可要是小四,那死丫头可就说不好了。 “你放心,我不会跑的,这么好的事儿,傻子才跑呢。”云初保证道,她的确没想过要跑,她跑了小四不就惨了吗? “嗯,爹相信,毕竟你要是跑了,咱们一家人都得跟着你遭罪,那个郭老爷可不是好惹的,到时候你娘,小四都捞不到好。”方守财特意用小四和潘美凤来威胁云初,他点到为止,相信云初会懂。 云初伸出手,紧紧地盯着方守财。看的方守财有些发毛,“干啥?” “给我钱啊,不给我钱我怎么买衣裳!”她有钱也不会花的,也该放守财出出血了。 “行,那你等着,咱家穷,没几个钱,差不多就行了,也别买太贵的。”方守财小气巴拉的说道。 杨喜莲一听要给云初拿钱买衣裳,便有些不乐意,方守财心道女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便好言好语的劝道:“傻女人,给她几个小钱,就能捞回一大笔来,而且日后有小四和她娘在咱们手里,想要跟她要钱还不容易吗?” 方守财觉得云初被那个郭老爷相中是十拿九稳的事儿了,所以这才舍得花钱。 “就这么多了,给!”杨喜莲不情不愿的给方守财拿出了一百文钱。 “这够干啥的,也忒少了,莲儿,再给点儿,她穿的好看点儿,人家相中她的机会不是大些嘛,想想以后的银子……” “给给给,见个男人还得花这么多银子,也就你这三闺女干得出来!”杨喜莲又甩给了方守财一点儿碎银子。 方守财捡起后又跑出来交给云初,云初掂量了下,这次方守财还真是大出血啊,不过她表现出来的却还是有些少。 “不少了,咱家就这么多了,都给你了!”方守财道。 云初冷笑,“是不少了,小四命在旦夕的时候,家里可是一文钱都拿不出啊,你对我还真是好!” “呵呵……”方守财被堵的无话可说,小四丫头要死的时候,他是真的舍不得花钱,可云初这是给他挣钱呢,当然舍得了,“那个时候爹手里真没有,这是你二娘从娘家借来的呢!” 云初不跟他计较,反正事实的真相如何,她自己清楚就好,这一次她一定会要离开方家,不给他们算计自己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云初在方守财笑脸相送下,带着小四去镇子上买衣服了。 “姐,你真要嫁给人当小妾啊?娘说你给人家当小妾会被大老婆欺负的。”方来娣有些担心的问道。 云初忽然觉得好笑,“谁说当小妾就要被欺负了,你看咱家那个,不是耀武扬威的,把正妻欺负的抬不起头来?” 方来娣想想也对,“那以后我也要给人当小妾。” 云初不过是同她开玩笑,见小丫头被自己带偏了,便赶紧纠正,“胡说,小四,以后你要嫁就嫁个对你一心一意的好男人,丑一些,笨一些也没关系,只要他心里有你,且只有你就够了。” 方来娣并不能完全懂,但她坚信三姐说的都是对的,便迷糊的点了点头,“恩,那三姐咋还要给人当小妾呢?” “谁说的?我才不干呢,行了,小丫头话太多了,走,姐带你吃好吃的去!”云初拉着小四来到一家酒楼跟前,看外面的装潢,再看没面,想必这是镇子上最好的了吧,掂量了下方守财给的银钱,也不知道够不够大吃一顿的。 第034章 千里迢迢来道歉 “吃好吃的?三姐,你不买衣服啦?”方来娣以为云初真的就是带她来买衣服的呢,哪里知道云初的心思啊。 “云初敲了敲她的小脑袋,衣服要买,饭也要吃啊,走吧,姐这回带你下馆子。”说罢云初领着方来娣大摇大摆的进了西月楼。 “小二,我要蟹黄蒸蛋,油焖大虾,蒜蓉扇贝,再来个田螺汤!” 小二看了小姐俩的打扮,不像是有钱人啊,要知道冬天的海货可是很贵的,所以略有些迟疑,别的酒楼或许这个时节吃不到海货了,可西月楼倒是有,只不过上来容易,这两个人吃完了结不起账怎么办? 虽然小二有些狗眼看人低,不过云初心情大好,也不同他一般见识,把方守财给她拿来买衣服的碎银子放在桌子上,“够了吗?” 从小二的眼神中,她意识到,应该是不够的,好吧,只能自己出血了,于是她从怀里掏出个十两的银票,就是为了画着方便,所以她的每张银票的份额都不大。 “这回呢?”云初俨然一笑。 小二见她掏出了银票,十两银子,足够了,立即换了一副嘴脸,“够了,够了,二位小姐稍等,笑的这就去给您上菜。” 云初摆摆手,“快点儿!” 方来娣也不知道云初掏出来的是啥,她大字不识一个,更没有见过银票,她甚至有些担心,“三姐,爹给你买衣裳的钱都花了,那你用啥买衣裳啊?” “真是个爱操心的命,待会儿你就只管吃的饱饱的,别的不说你操心的事儿,记住,回家后不许跟任何人说一个字,不然我以后再也不带你出来了!”云初道。 方来娣赶忙捂住嘴,以表决心,她觉得自打这个三姐回来后,她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而且三姐是个神人,不知道打哪儿就能变出钱来,她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了,既然不让操心,那她就不操心了。 “二位小姐,您的菜齐了,请慢用!”小二上菜的速度很快,也很有礼貌。 云初看着桌子上的四道海鲜,吧唧了两下嘴,自言自语道:“脸啊,脸啊,为了我的幸福,就暂且牺牲你一下了,小四,开吃!” 方来娣听话的大口吃起来,云初也是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大快朵颐了,不过她吃了几口,就觉得不好吃,跟晋城的丰烁楼差远了,更别提跟她做的比了,不过眼下也没别的办法,就只能将就着吃吧。 方来娣可没觉得不好吃来,这是她第一次下馆子,原来馆子里面的菜这么好吃啊,跟着三姐就是好,有吃有喝的。 “少爷,您慢着点儿!”门口进来两个人,逆着阳光而立,云初起初没瞧清,可二人好像盯上了她们旁边的空桌,云初觉得钟夜辰简直是阴魂不散,碧云城见到也就罢了,毕竟有个赌石大会,云集了不少有钱人,可这么个小破镇子,鸟不拉屎的地方,他钟小侯爷怎么也大驾光临呢。 钟夜辰看到云初,简直是大喜过望,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不过他这次来溯川镇还就是为了云初,上次道歉她不接受,钟小侯爷回去后又把当年的事儿重新查了一遍,彻底的知道了自己是冤枉了云初,当时知情不报的丫鬟也被他发落了,而他寝食难安,总觉得对云初有些亏欠,虽然她如今落得这步田地,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但钟小侯爷就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便一路追到了这里来。 凭钟家的势力,想要查找云初的下落,实在是太容易了,不过他此次前来可没动用钟家的势力,而是先去了碧云城,查到了齐家,云初是跟齐家父子一同前往的,那么找到了齐家便找到了云初。 可刚到了镇子上,他和钱罐主仆二人便有些饿了,没想到吃个饭都能碰到云初,还真是有缘。 云初看到钟夜辰,心心念念的海货也吃不下去了,不过她也吃了不少,应该会有用,“小四,吃饱了没?吃饱了咱们就走吧!” “三姐,饱是饱了,可这么多还没吃呢,多浪费啊!” 云初瞪了她一眼,就算浪费了也没办法啊,谁叫她遇到讨厌的人了呢,于是她拉着对饭菜依依不舍得方来娣去结了帐,可刚走出酒楼没两步,她又想起了什么而折了回来。 “这个还给你!”云初从脖子间摘下那块玉佩,她也不想戴着,可要是不贴身放着,她怕被家里的那几个人摸了去。 玉佩上面还带着云初的体温,还有淡淡的香气,那是独属于她的味道,钟夜辰笑着道:“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我说了,你若不要便扔了吧。” 要是以前的云初定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扔了,不过是十几两银子的东西,可现在的云初知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没有钱的滋味有多难熬,“钟夜辰,这是你的东西,要扔也是你扔,我才不管呢。” 钟夜辰不接她的话,反而转移了话题,“云初,你都不问问我来这里是做什么吗?” “与我无关!”云初想也不想的答道。 钟夜辰苦笑,当然是有关,要是真的跟她没关系,他也不用大老远的跑着一趟了,“错,我是为你而来,确切的说我是为了向你道歉而来,当年的事儿我已经查明,是云柔搞的鬼,她买通了我家的小丫鬟构陷你,当年我年少气盛,鲁莽了,还望你原谅。” 在碧云城钟夜辰的道歉,她可以不在乎,可这次她却做不到无动于衷了,如果他所言不虚的话,那他翻山越岭只为道歉而来,这份诚意,云初很感动,杀人不过头点地,其实想想也没多大的事儿,钟夜辰当时年轻气盛,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而且如今自己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小村姑,还能够让钟夜辰纡尊降贵的同自己道歉,这份胸襟也值得她敬佩。 云初忽然很想笑,曾经最爱的人,如今变得形同陌路,相看两相厌,曾经最讨厌的人,如今再看却有些欣赏了,人生真的很奇怪。 “好,小侯爷快人快语,那我也不是揪着不放的人,你的道歉我接受了,只是这玉佩,我真的不能收!”云初还是想要把玉佩还回去。 “它已经是你的了!”钟夜辰道,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云初的不对劲儿,“丫头,你的脸怎么那么红,而且还有小疹子!” 云初却不在意的笑了笑,“没事儿!” 方来娣也有些紧张,“三姐,你这是咋了,好吓人。” “要的就是这么吓人!”云初狡黠一笑,“小侯爷,我还有事,失陪了,山高路远,咱们不必再见!” 不必再见吗?钟夜辰笑了笑,未必吧!世间女子没有不爱惜自己容貌的,尤其像云初这般美貌骄傲的女子,更会珍之又重,缘何起了疹子又这么开心呢,而且他刚刚看了眼她那一桌上的菜色,都是海货,听闻很多人吃了海货会有不适的反应,轻者起疹子,重者会要了性命的,而曾经有人为了捉弄云初就给她的菜里放过蟹黄,虽然云初吃了一口就尝出来了,不过她还是起了满脸的疹子,不用他打听,这也是有人想要献媚跟他说的。 其实仔细想想,钟夜辰发现自己还挺了解云初的,关于她的人品的谣言他不信,但对于她的生活习性以及喜好的话,还是可以信的。 云初就是那种吃了海货会有不适反应的人,缘何她还要主动去吃呢,而且面对红疹,她好像还很高兴,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少爷,您千里迢迢就为了跟她道个歉?”他是真没想到啊,自家主子还有这份魄力呢,“眼下这歉您也道了,云初姑娘也接受了,咱们明天是不是动身回晋城去啊?” 岂料钟夜辰摇摇头,“急什么?是不是想跟你相好的那个秋景了?” “谁……谁说的,奴才跟秋景什么都没有,嗯,什么都没有!”钱罐心虚的道。 钟夜辰也不拆穿他,不过时而会逗弄一下他,比如现在,他心情大好,“既然你跟秋景没什么,那我就同管家说说,王嬷嬷家的小儿子还未成亲,就把秋景许配给他吧!” “少爷,您每天那么忙,家中下人婚配的事儿,您还是别操心了。”钱罐内心哀嚎,他家少爷就爱这么坑人吗?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务正业喽?”钟夜辰板起脸来,一本正经的吓唬人。 “不……不是,奴才不敢。”千里迢迢的为给一个姑娘家道歉而来,难道这还不是不务正业吗?可钱罐敢想却不敢言啊,谁叫他面对的是自家的少爷呢。 “行了,不逗你了,快吃吧,咱们暂且不回去,我倒要看看小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钟夜辰道。 “少爷,您是不是不想跟顾小姐成亲啊,所以躲着不回去!”钱罐猜测到,这次回去老夫人和夫人一直在给少爷张罗这事儿,少爷是留书偷偷出走的。 “钱罐,你知道的太多了,是会被杀人灭口的!”钟夜辰冷声道,钱罐吓得乖乖闭嘴。 第035章 青木香治腹泻 钟夜辰吃饱了饭,不过饿的狠了的时候,他还真怀念云初在碧云城明轩楼给他做的面条,确切的说不是给他做的,是他花钱买来的面条,清淡而有味,令人回味。 “少爷,咱们接下来去哪儿?”钱罐问道。 “去看看那丫头在搞什么名堂。”钟夜辰自己都没有发现,此刻的他就像个跟屁虫一样,黏上了云初。 “云初姑娘走了好半天了,咱们去哪儿找啊?”钱罐心说,早知道就问问云初姑娘如今家住何方了。 钟夜辰敲了敲钱罐的脑袋,“这是榆木做的吗?没听她们姐妹两个说要买衣裳吗?咱们去成衣铺子不就能找到了。” “少爷,您太聪明了!”钱罐溜须拍马道。 “放心吧,不会把秋景嫁人的,给你留着!”钟夜辰笑着道,有他这句话,钱罐总算是安心了,不过他对主子的心日月可鉴,就算没有少爷他没有允诺把秋景嫁给自己,他也会鞍前马后仔细的伺候着的。 且说云初这里,随意的逛了几家铺子,对买衣裳没什么兴趣,反正这衣服买来也不是给她穿的,此刻她的脸痒的不得了,不过她强忍着不去抓,真的抓破了日后可是要留疤的,她可是很爱惜自己的脸蛋的,这次要不是为了躲避嫁给老色鬼,她才不会这么折腾自己的脸蛋呢。 虽然不是给自己穿,可前几家成衣铺子里的衣服实在是不堪入目,压根入不了云初的眼,这已经是镇子上的最后一家了,就算再难看,云初也得买了,毕竟她不想走回头路。 溯川镇是个小地方,衣裳的料子和样式自然跟繁华的晋城没法比,云初进了最后一家罗绮阁后,还是同样的失望,打眼扫了一圈,没有一件瞧得上的,便随便的选了一件,如今云初也学会了讲价。 她挑的那身衣裳三百文钱,云初想了想,给了二百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最终二人商定二百六十文,云初觉得自己也算捡到了便宜,挺开心的,可就在药付钱的时候,老板娘突然腹痛难当,急着要去茅房。 “姑娘,你先等会,我这个老毛病了,一刻也等不了了,你看帮我照看下铺子,我很快就回来。”老板娘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挺和善的,云初便点头同意了。 老板娘歉疚的一路小跑着去了后面,云初百无聊赖的在铺子里转了转,并没有发现铺子门口站着的两个人,成衣铺子里都会有熏香,云初自小便对香味很敏感,连云慕扬都夸她是个调香制香的好苗子,可惜云初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压根没把这个当回事,花在香料上的时间还没有在厨艺上的十分之一多。 罗绮阁中央放着个小香炉,这种似花蜜一般的想起就是从那里面冒出来的,离开云家这么久,也不知道自己的判断还准不准确,以前云家爹爹可是会这样考自己的,她每次都能说对。 云初笑着走过去,打开香炉的盖子,里面的香料还没有燃尽,里面的香料有五根茎,形状似甘草,她判断的没错,的确是青木香。 老板娘很快去而复返,“姑娘,真是对不住,让你久等了,幸亏你脾气好,要是换了别人,只怕就走了。” 云初要不是不想走回头路了,她也走了,不过老板娘这么客气,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便跟她寒暄了几句,“老板娘,我看你的腹痛匆匆而来,经常这样吗?” “可不是吗?有两年了,可我又不爱吃那些苦药汤子,除非是扛不住了,再去郎中那抓药,不过吃药的时候就好了,药一停又这样,我呀,都习惯了,让你见笑了!”老板娘替云初叠好衣服,有当面点清了铜钱。 云初想了想,“老板娘,冒昧的问一句,郎中给您诊治的时候,可曾说过您的症状是因为脾脏不好而导致的腹泻?” “唉呀妈呀,小姑娘,你咋知道的呢?那郎中就是这么说的,可我这调理了一段时间,时好时坏的,我也就不管了,最主要的我是不想吃那些苦药汤子,太恶心了,现在一闻到那味道啊,我就跟有了身子似的,吐个不停!”做生意的人本就能说会道,老板娘又听云初说的没错,便像找到了可以诉苦的人似的,说的有些多了。 云初并不在意,“老板娘,我倒是有个不用喝苦药汤子的方子,不知你可敢一试,其实这方子上的东西,您这儿也有一样。” “啥呀?说来听听,咱俩虽然不熟,可也没仇啊,大姐我瞧你也面善,不像坏人,不至于害我,要是能够不喝那些苦药汤子就把我这个毛病给治好了,那有啥不敢的。” 云初也没想到老板娘会如此的爽快,既然她直截了当的同意了,那她也不扭捏了,想到爹爹在教自己背每种香料的特点以及作用的时候关于这青木香的话,要不是今天闻到了青木香的味道,她也就把这茬忘了,也算是这位老板娘赶得巧吧。 “方子很简单,您取同等分量的香炉内的那种青木香和肉豆蔻,再掺以枣泥,磨碎后制成药丸,味道酸甜,此药药性太热,您每日服一丸即可,一旦病症好了,便不能再吃,切记。”云初背的朗朗上口,原来以为没什么用的东西,如今居然还可以帮助别人,云初顿时感到了开心,“这几种东西都是没毒的,也没有相克之说,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大可以去药铺找个郎中问问,问明白后再服用也不迟。” “小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就这几样东西就能治好?”东西简单,而且还不苦,老板娘倒也不是不信,只是太吃惊了而已。 云初点点头,“切记我交代过的,一旦好了便不能再吃,否则会引出别的病症来!” “好,好,我知道了,多谢姑娘了,这六十文钱你拿回去,我就当你给我开方子的钱了!”老板娘也不是不懂礼的,便想着不能让云初白帮忙了。 云初却摇了摇头,“老板娘,您太客气了,只不过遇上了,便帮个忙而已,钱您拿着,我们就告辞了!” 云初拉过方来娣快速的离开了罗绮阁,老板娘的脚步慢了些,便没追上,她又不敢离开铺子太久,万一进了小偷咋办,便高声喊道:“姑娘,谢谢你啦,真是个好心人。” 老板娘心中窃喜,今天还遇到高人了,虽然看着年纪怪小的,不过听她说的却头头是道。 拐角处的钱罐简直是大吃一惊,“主子,香料还能治病呢?我咋不知道呢!” 钟夜辰也不知道,“你不知道的事儿还多着呢!” 不过看来云初这个草包小姐一定都不草包嘛,不愧是第一香料世家的大小姐,居然懂得用香料治病救人的方法,光这一点儿就是常人所不能比的,他发现小丫头又带给了他一样惊喜,她到底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儿,他越发的好奇了起来, 钱罐和钟夜辰都是有武功的,钱罐的虽然比不上钟夜辰高,但是比起云初那两下子还是强很多的,所以即便他们偷偷的跟着云初,云初正在为能够帮助别人而处于欢喜中,同时自己的脱离方家计划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她开心的哼着小曲,钟夜辰偷笑,居然跑调了,不过这丫头唱的开心,他听了也觉得舒服。 钱罐满心的疑问,却不敢再乱开口,他家少爷对这个云初姑娘是真的挺伤心的,这都一路尾随到了人家的家门口了,不过想想晋城云家何等风光,如今的云家大小姐竟然在这个小茅草屋中生活,想也知道日子过得有多困苦,只怕连他这个下人的生活也比不得。 不过他却没在云初的脸上看到任何的卑微和怯弱,她还是如在云家那般骄傲。 云初买了衣服回家,方守财兴奋的冲到她的跟前,“回来……你这脸咋了?” 回来的路上,云初再次嘱咐了方来娣,不能说去酒楼里吃了饭的事儿,所以小四丫头这会儿嘴巴闭的严实着呢,一切交给云初自己来应付。 “不知道啊,回来的路上就开始痒,没事睡一觉应该能好,不会耽误了五天后见老色……郭老爷的!”云初认真的道,她就是要让方守财觉得对于嫁给有钱人的这件事儿,她不仅不排斥,反而还很上心。 大门外偷偷藏着的钟夜辰顿时明白了,原来她现在的父亲想要把她嫁给老色鬼,云初嘴上答应着,背地里却故意把自己的脸弄的不能见人,借此来逃避婚事,只是这样的话逃得了一时,能够一直逃下去吗? 除非她真的不想要她那张脸了,此时他还不知道云初想要离开方家的打算。 钟夜辰光明正大的偷听后已经摸清了事实,拍了拍钱罐的肩膀,“走吧,五天后再来。” 还来?他家少爷真的看上云初姑娘了吗?虽然他觉得这个云初也挺热心肠的,甚至还不贪恋金钱,但,但…… 没有但是,钟夜辰要是真的看上了云初,那就神挡杀神,佛挡**,不过现在他只是对云初很有兴趣,还谈不上喜不喜欢。 第036章 出疹子 方守财半信半疑,又看了眼云初的脸,“那你这几天别处去了,好好歇着,女娃娃的脸可是很重要的。” 到底是女娃娃的脸重要,还是让那个老色鬼看到一张漂亮的脸重要呢?云初冷冷一笑,“嗯,我知道了。” 方带娣从外面回来,“爹,咱家刚刚来人了吗?” “来啥人?”方守财疑惑的问道。 “那我刚刚看两个男人从咱们家门口过去,其中一个模样可俊了呢!”说罢,方带娣的脸居然红了。 “那也不是来咱家的,二丫头,你也不小了,以后没事儿别总出去野,老实的在家呆着,过两天爹也给你寻摸个亲事!”方守财道。 方带娣不以为意,还在回味着刚刚那位公子的翩翩风采,如果自己未来的夫君能有他一半也知足了,不过她知道家中谁是老大,不会跟方守财对着干的,于是乖顺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晚饭的时候,方带娣才看到云初的脸,满是红疙瘩,密密麻麻的,看着就有些让人毛骨悚然,她心头窃喜,虽然听云初说五天后一定能好,可谁知道能不能好呢,她瞧着未必。 睡觉的时候,方守财和杨喜莲躺在床上捉摸着云初的事儿、 方守财砸吧了两下嘴,“我咋觉得那丫头有点儿不对劲儿呢?太听话了!” 杨喜莲冷哼一声,“有啥不对劲儿了,我咋没觉得,她听话还不好?不跟你对着干了,你倒是不舒坦了。” “我就是觉得不对劲儿呢!”方守财道。 杨喜莲不屑的笑了笑,“你多想了,她又不傻,以前过的是啥日子,到了咱家过的啥日子,她能呆的下去才怪呢,如今你给她找了个有钱人家,她能不乐意吗?” 傻子才不乐意呢?杨喜莲现在也后悔了,自己要是当时不被方守财那点儿银子迷了眼,也去给个有钱人当小妾,吃香的喝辣的,多好啊,可现在后悔也晚了,她嫁了人那就再也没机会了。 “也不知道先前她勾搭的那个人家是谁,这丫头嘴巴严的紧,也不说。”方守财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杨喜莲打了个哈欠,“哎呀,别想了,爱谁谁呗,谁给的钱多就把她嫁给谁,这有啥操心的,快睡吧,我都困了。” 第二天一早,云初脸上的红疹更加多了,不光脸上,就连身上也是,可把方守财给愁坏了,“不行,得去请个郎中看看!” 方带娣不满的出声,“爹,多大个事儿啊,就请郎中,请郎中不得花钱嘛!” 又是给她买衣裳又是请郎中的,爹也太偏心了,方带娣愤懑的想着。 方守财斜睨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你懂啥。”要是这张脸不恢复到以前那漂亮的模样,先前买衣裳的钱不是白花了吗?最重要的是郭老爷的那些聘礼就拿不到了。 方带娣虽然闭上了嘴,可心里却诅咒云初的脸一辈子不好,一辈子都是这种丑八怪的模样才好呢! 方守财那么懒的一个人,这次却勤快了,亲自去镇子上请了当地最有名的郎中,到了芳生药堂跟郎中没说几句呢,郎中就有事儿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后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了跟他来。 来郎中也不怕,云初只要咬死了没吃过啥不对的东西,郎中也没办法,不过让她意外的是,郎中看了看她的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摇了摇头,要不是她心里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还真被他这副模样给唬住了。 “郑郎中,她这是咋了?您别摇头啊,倒是说话啊!”方守财心急如风,就怕云初的脸有啥大毛病,耽误了他赚钱。 郑郎中长叹一口气,“姑娘这毛病挺重,来的迅猛,这样吧,我给她开副药试试。” 这个郑郎中不会是徒有虚名吧,可想想也不至于,毕竟口碑那么好,可不会脸她吃了海货而起疹子的事儿都诊断不出,甚至他连问都没问过,郎中不是都讲究个望闻问切吗?怎么瞧着他就像在糊弄一样呢。 云初压下心头的种种疑惑,瞧着郑郎中开的方子,她彻底乐了,这个郑郎中是在跟她开玩笑嘛?他开的药都是益气补血的,适合女儿家调理身子的药,“郑郎中,这药……” “姑娘,这药没问题五日后,您身上的红疹尽数消退!”郑郎中打断了她的话。 云初就更加纳闷了,若说他是骗钱吧,他也算德高望重,这点儿银子应该也瞧不上眼,还坏了名声,可他开的药不对症,而从他的话里,她知道这个郑郎中已经诊断出了她的病症,而并没有拆穿她,他这是在帮自己吗? “等等,您说要七天?四天后她还要见人呢?郎中,您想想办法,能不能加大药量,让她四天后就能恢复如初?”方守财一听可了不得了,要是拖那么长时间,他就不请郎中了,由着云初自生自灭去了。 谁知郑郎中板起脸来,“胡闹,药是乱吃的吗?死了人是你负责还是我负责,我卖的是治病救人的药,不是灵丹妙药,你要是那么心急就找别人去。” 郑郎中一甩一袖,带着怒气离开了方家。 方守财傻眼了,盯着云初的脸蛋瞧了又瞧,长吁短叹的,只希望有奇迹发生,不过连医术高明的郑郎中都说要五天以后才能见效,那别人只怕得十天,方守财便坐不住了,便去找媒婆商量着看看能不能改日子。 “往后拖拖?”媒婆瞥了眼方守财,继续吃着瓜子,趾高气昂的道:“你当郭老爷跟你一样闲呢,人家一天可是要赚几百两银子的人,手里的事儿多着呢,不就是脸上起了几个疙瘩吗?不影响啥,郭老爷这点儿事儿还是明白的。” 哪里是几个疙瘩啊,那是非常多的疙瘩,数都数不过来,方守财刚要解释,可被媒婆接下来吓唬了他几句,他便不敢开口了,“我可告诉你,郭老爷这次可是特意推了跟县老爷的饭局来瞧瞧你们家姑娘的,你可别给我找事儿,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是你。” 到嘴边儿上的话,生生的被方守财吞了回去,“唉,我知道了。” 回家后,他又瞧着云初的脸长吁短叹了一番,到点了就催促云初吃药,都是些调理身子的药,云初欣然的喝下,方带娣在一旁却忍不住冷嘲热讽,“一身娇毛病,不就是见个男人吗?有啥了不起的,有些人就是注定的穷命,早不生病晚不生病的!” “老二!”潘美凤喊了一声,“云初的脸成那样了,已经够闹心的了,你就别跟着叨叨了。” “哼,你们都向着她,好吃的,好看的衣服,好男人,都给她!”方带娣不满的吼道。 已经到了第四天的晚上,云初的脸好了些,可看着还是有些吓人,方守财已经急的团团转了,结果被方带娣这么一吵,脾气便上来了,“都给我闭嘴,一个二个的除了会吃饭,还能干啥!” “爹,本来就是嘛,我是老二,她是老三,怎么也该先我嫁吧,有了好亲事儿你尽可着她,都不管我!”方带娣弱弱的说道。 云初这样是肯定见不了人的,就算见了,这副样子没准还惹恼了郭老爷,人家指不定还以为他故意用个丑八怪来糊弄他呢,不生气才怪,不过被二丫头这么一提,方守财却忽然开了窍。 “二丫头,快去把那套衣裳穿上给爹看看。”方守财指着云初新买的衣裳对方带娣道。 方带娣虽然早就对新衣裳跃跃欲试了,可她知道那件衣裳是用来干啥的,更知道挡了方守财的财路是个什么下场,所以也只能想想,偷偷的摸两下,并不敢真的穿在身上,如今方守财居然让她去穿,她有些懵了,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愣着干啥,你不是说爹偏心吗?如今三丫这样是见不了人了,这机会就给你了!”就许别人偷龙转凤弄走了他的儿子,就不能他偷龙转凤把老三和老二换一下嘛。 方带娣喜出过望,“爹,真的啊?”不过来不及方守财回话,她就已经抓起衣服回屋去换了,很快就换上了,虽然人靠衣装,可有些人就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那气质身段,还有模样,跟云初差远了,可云初如今不傻见不得人嘛。 如果郭老爷能瞧不上老二,那就以后等老三的脸好了,再找机会见面,先糊弄过眼下再说的,当然如果郭老爷相中了老二,那就再好不过了,这样他的两个闺女就都嫁了有钱人,以后他的钱还能少吗? 方带娣以为一张大馅饼砸在了头上,开心的不得了,甚至还出言挑衅云初,如今这样正合云初的意思,不过眼下是逃得过一时,逃不过一世啊,她得去找找那个郎中去,跟他商量一下,能不能跟方守财说她的脸一辈子也治不好了,这样方守财便会绝了卖了她的心思。 第五天的时候,方守财领着方带娣去了镇子上的郭家,而云初也来到了芳生药堂找郑郎中。 第037章 设计离开 郑郎中听了云初的想法后,有些不悦:“你们这些娃娃,不知道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不过是吃错了东西而已,老夫一剂药下去就能好的事儿,非逼着老夫说成疑难杂症,如今倒好,你又要老夫说成绝症,你们这样是在败坏老夫的名声,知不知道?” 你们?除了她还有谁来找过郑郎中,想到那日郑郎中给自己诊治时的蹊跷,云初便多了的心眼,“郎中,您先别生气,可否告知一下,那日是谁托您那样说的?” 郑郎中沉思的时候,云初在心里已经把能想到的人都想了个遍,在溯川镇,她认识的人一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走的比较近一些,可以称之为朋友的原本还有个温念祖,可如今他对自己避而不见,应该不会是她。 除了温念祖之外,难道是齐贤雅?可转念一想,他连自己要见什么郭老色鬼的事儿都不知道,如何会出手帮她呢? “您告诉我吧,我也好去谢谢那人。”云初笑的真诚。 郑郎中被云初缠的没办法,“那人交代过不能说的。” 云初偏过头,微微一笑,“郑郎中,您要是不告诉我的话,我就到处跟人说你连吃错了东西都治不好,这样可是大大的有损您的名声啊,到时候可别……” 云初偷瞄了眼气的七窍生烟的郑郎中,她这也是没办法嘛,果不其然,郑郎中为了自己的名声,也顾不得什么道义不道义的了,“打住,你这个丫头忒能磨人了,我看要是不说,我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好名声就要毁于你手了。” “嘿嘿!”云初笑的开怀,眉眼弯弯,煞是动人。 “其实啊,也不是我不说,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何人,那日你爹来找我的时候,偏巧那个公子也来找我,而且出手阔绰,原本我是不会帮忙的,可那人说我这样是在帮你,他说你爹想要把你卖给富人,为医者父母心,老夫家中也有女娃,所以这才勉为其难的帮了忙,不过老夫现在可是后悔了!”郑郎中捋了捋胡须道,早知道会被这丫头抓住把柄威胁他,说什么也不会帮这个忙的。 云初歉疚的一笑,“别呀,您这是做了件好事儿,请您放心,我感激您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到处说您的不是呢?您说那是一位公子?” “正是,身边还跟着个下人,这么说你不知道这件事儿?”郑郎中被他们闹得一个头两个大。 云初摇头,她还真不知道是哪个善心人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她在溯川镇上认识的出手阔绰的有钱公子,除了齐贤雅也没有别的人了,“他们还有别的特征吗?” 郑郎中想了又想,他是治病救人的,又不是花痴的女娃儿,见到年轻的公子,哪里会盯着人家瞧呢,只不过那公子一身的贵气,“听口音好像不是咱们溯川镇子上的人,哦对了,和你这丫头的口音倒是很像。” 口音很像?云初联想到了几日前见到的钟夜辰,不会是他吧? 云初这回算是猜对了,暗中相助的人的确是钟夜辰,他派钱罐盯着方家的一举一动,所以在方守财去请郎中的时候,他也去了,从而帮了云初个大忙。 尽管不想承认,可帮她的人除了钟夜辰外就没有别人了,云初再三央求郑郎中,让她答应一同欺骗方守财,郑郎中气的胡子一撅一撅的,“我算是上了你们的当了!” “我就当您是答应了,方守财明天一定还会再来找您的,到时候您只管说我的脸一辈子也好不了了就成!”云初再三嘱咐后离开了芳生堂。 溯川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也不知道钟夜辰那个家伙儿有没有离开,一码归一码,这次他帮了自己的忙,云初不想欠他的,说声谢谢还是有必要的。 枫泊客栈是溯川镇上最好的客栈了,云初觉得钟夜辰那样身份的人一定不会委屈了自己,如果选择落脚的地方也会选择最好的,所以她便想着来这里碰碰运气。 “姑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小伙计看着云初进来,忙上前问道。 “小哥,我是来找人的,你们这里可有位长相英俊,衣着不凡的公子,还带着个小跟班,大概是五六天前来的。” 小伙计脑筋转得快,回道:“您说的好像是天字一号房的客人,不过真不巧,他们早上出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那还真不巧了,云初道了声谢,便离开了。这可不能怪她,不是她不知恩图报,是他钟夜辰不给机会嘛。 云初前脚刚到家,潘美凤还没来的及问郎中怎么说她的脸呢,方守财就摔摔打打的进屋了,后面还跟着哭花了脸的方带娣。 看来郭老爷是没瞧上方带娣了,不仅如此,人家是奔着云初是云家大小姐,识文断字多才多艺来的,可见到方带娣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就有些失望了,没说两句话就方带娣就露馅了,郭老爷大发雷霆,要不是方守财磕头赔罪,此刻人还在郭家挨打呢。 “没用的东西!”方守财如今越看方带娣越来气。 方带娣也很委屈,她大字都不识一个,怎么跟郭老爷谈诗词歌赋嘛!可见方守财发了火,她识相的不敢辩解。 “郑郎中怎么说的,郭老爷听闻你脸上起了镇子,答应暂缓几天见面,你的脸几时能好?”方守财看向云初。 “好不了了,今天我去找那郎中,他说我的脸这辈子都好不了了,不信的话您去问问吧!”云初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谎话。 “你说啥?先前郑郎中不是说五天就能好的吗?这回咋变了呢?”方守财一听一辈子都好不了了,岂不是不能用云初赚钱了吗? 云初悲切的点了点头,她要是表现出了欢喜那不露馅了吗? “他说上次没有瞧仔细,误当了普通的病症,今天才看清楚,我这个不仅好不了,还容易传染,尤其是孕妇和小娃儿!”云初淡淡的道。 “还会传染?”方守财更是吃惊了,孕妇和娃儿,他心中觉得不妙,便扭头去看杨喜莲,杨喜莲也是大惊失色,忽然觉得浑身很痒,忍不住去挠,越挠越痒,越痒越想挠,最后被这痒痒折磨的快要崩溃了,“财哥,我……我是不是被传染了?你……你这个扫把星,呜呜……” 方守财也慌了,又是心肝又是宝贝的上前去哄着,如今云初的话他已经彻底信了,银子固然重要,可如今能不能拿到还得另说着呢,关键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方带娣在听了云初说传染后,便一下子跳的老远,生怕自己也毁了容貌,虽然她长得不是那么好看,可她自己却觉得漂亮着呢。 方守财打横抱起杨喜莲,像是避瘟神一样避着云初,回了他们的大屋,方带娣也跑的没影了,“你们咋不走?” 云初扫了眼潘美凤和小四丫头,潘美凤那一脸的关切,不是她想装作视而不见就可以看不见的,就更别说小四丫头了,不仅不离她远远地,反而还握住了她的手,“三姐,我不走,我要陪着你。” 云初扁了扁嘴,不想流露出被感动的神色,见屋中再无旁人,她冷静地道:“如果不出我的意料,明天杨喜莲便会把我赶走,你们是愿意跟我一同走,还是在这家中继续受他们的欺压?” 方来娣想也不想的道:“我要跟你走,三姐答应我,会给我买好吃的!” 云初笑着戳了戳她的头,“就知道吃,不怕我传染给你啊。” 方来娣笑着摇摇头,她人虽小,可谁对她好,谁对她歹还是知道的,接下来就要看潘美凤的意思了,云初不会强人所难,如果她对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还有所留恋,那她也不会逼着她走。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云初和小四丫头都在等着潘没凤点头,“我……咱们走了,以后的日子咋过啊?”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们饿着就是了,不过你可要想好,一旦跟我走了,就跟这个家,这个男人没关系了。”云初道。 “娘,爹自打娶了二娘后对咱们都不好,不是打就是骂的,咱们还是跟三姐走吧!”方带娣央求道。 云初看得出来潘美凤还是有些犹豫的,“如果你舍不得,那就尽管在这里待着便是,我不强求。” “不是,云初,真的要这样吗?”潘美凤的性子懦弱,也没什么主见,上次提出要跟着云初离开,也是被逼到那个份上了,现在让她却有些拿不定主意,她逆来顺受习惯了,她就是个普通的乡下女人,也没啥大的野心,不管好赖饭,能够吃饱肚子就行,再者身为母亲,看到几个孩子长大成人她就知足了,可一切自打儿子被云家领回去后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如今她着云初,莫名的来了骨气,终于点了点头,“好,我跟你走,云初,娘真的对不起你!” “说这干啥,对得起对不起的该发生的也发生了,最重要的是往后一家人在一起!”云初别过脸去,不想看潘美凤流泪的眼。 第038章 断绝关系 杨喜莲浑身痒的哇哇乱叫,云初听在耳中,乐在心里,要不是顾虑着她腹中的孩子,她一定多下点儿痒痒粉,虽然杨喜莲可恶至极,但她腹中的孩子是无辜的,所以云初斟酌过分量,只是让杨喜莲痒上一痒,以助自己离开方家罢了。 杨喜莲一身的皮肉挠破了好多,她原本不是什么娇气的人,可自打跟了方守财后被这个老男人惯的就有些不知自己是谁了,加上怀了身子,更是一点儿委屈也受不了了。 云初的痒痒粉折腾了她一晚上没睡,方守财被吵得自然也无法安眠,“财哥,既然那丫头已经没什么用了,那咱们还养着她这张嘴干啥,明天就让她离开家。” 方守财想了想云初的脸,“事情来得蹊跷,我得去郑郎中那问问去,要是真的,这丫头的确不能留了。” 杨喜莲连痒带气的哭着道:“还问啥问,我都被传染上了,要是她再传染给咱们宝贝儿子咋办?” “不差这一天,明天你在屋子里呆着,别处去,等我问了郑郎中再说!”方守财道。 “哼……哎呀,痒死我了!”杨喜莲快疯了,继续用力的抓着身上。 云初躺在床上,反复的想着钟夜辰是如何知道方守财要去找郎中的呢?难道他派人监视着自己不成?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打家劫舍吗?这个破败寒酸的方家,只怕不值得他这个小侯爷动手吧,他随随便便的一顿饭菜都比这个家之前。 不为财难道为色?可据她所知,晋城中爱慕这位小侯爷的名门千金不计其数,其中以顾家的掌上明珠顾盼儿为首,后面排队的不说有上千,也有几百吧。 想到明天自己就要活得自由了,云初兴奋地有些睡不着,起身想去外面走走,都说凭月寄相思,如今她的相思又要寄给谁呢? 不过这月色还真是美的,带着自由的气息,之前她像是被束缚了翅膀的鸟儿,如今终于可以展开双翼,自由翱翔了,只不过心里有个位置空空的,那里曾经有过什么,而今消失的无影无踪。 “谁?”云初听到柴垛后面有声响。 钱罐暗叫一声不好,都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大耗子,又肥又壮,在玉米秸秆中搜寻落网的玉米棒子,偏巧钱罐怕极了大耗子,所以一时没忍住便动了下,被云初听到了。 云初也是胆大,抓起身旁的石头,悄悄的往柴垛靠近,“再不出来,可别怪我下狠手了!” 钱罐咽了口吐沫,就说云初姑娘跟普通姑娘不一样吧,夜黑风高,难道她不该撒丫子往家里跑吗?边跑吧边叫喊才对,这样自己也能顺利脱身了,可如今,他除了现身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云初姑娘,别动手,是我!”钱罐悄声的道,显然是不想惊动其他的人。 云初手中紧紧握着石头,没有放松警惕,待看清是钱罐后,这才稍稍安下心来,“你为什么在这儿?有什么企图,说!” 钱罐嘴角抽搐,他要是有什么企图,这会儿就不跟她好好说话了,不过他家少爷也真是够奇怪的,“是我家主子派我来的,他听说您今天去客栈找过他,便让小的过来问问,是有什么事儿吗?” “骗鬼呢!”云初毫不客气的拆穿,“大半夜的就为这事儿跑来,再说了要真是这样,那你为何躲在这里,再不说我可喊人了!” 钱罐愣愣的站在那儿,谎言被拆穿了,他也没想到云初的脑筋转的这么快啊,“我家少爷就是想要知道您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好奇而已,嘿嘿,所以让小的过来瞧瞧。” 云初白了钱罐一眼,“你家少爷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儿干了吗?想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还想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为什么要帮我?我跟他的事儿不是已经一笔勾销,两不相欠了吗?干嘛还多管闲事?” 钱罐心中不服,少爷明明是一番好心,云初不感激也就罢了,居然还说他家主子是多管闲事,要不是看她可怜,主子才懒得搭理呢,这也就是捎带手的事儿。 可钱罐也不想想,世间比云初可怜,比云初需要帮忙的人多的不胜枚举,为何钟夜辰独独愿意热脸贴云初的冷屁股,只愿出手帮助云初呢? “这个……那个……其实……”钱罐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云初也不为难他,一个下人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告诉你家少爷,不要再来多管闲事,我的事儿不用任何人插手,更用不着他可怜。” 钱罐垂头丧气的回去复命,听了他的话,钟夜辰的脸上阴晴不定,“你怎么那么笨,居然能被她发现了,这个月的工钱扣了。” “少爷,别呀!”都怪那只肥耗子,钱罐发誓,这辈子跟耗子势不两立,见一只打一只。 钟夜辰拉下脸来,“下个月的也扣了!” 钱罐钱罐,人如其名,一听就是个爱钱的,一下子扣了两个月的工钱,他冤枉啊,不过好在他还有将功赎罪的机会,“少爷,云初姑娘折腾这么一大气,不仅仅是为了拒绝嫁给那个富商,还想要离开方家。” “哦?”钟夜辰忽然来了兴致,这丫头不简单啊,“说下去!” 听了钱罐的禀告后,连钟夜辰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嘴角始终翘起,“没了?” “没了,就这么多!”钱罐不知道少爷还想知道啥,他已经把偷听到的都说了呀。 钟夜辰正了正身子,“好,明天咱们去看戏去!” 看不看戏无所谓,钱罐只关心他那些工钱,“少爷,奴才的工钱……” “我困了,你也去歇着吧!”钟夜辰背过身去,脸上挂着笑意。 且说云初这里,自打钱罐走后,她再度回到床上,却无法入眠,钟夜辰的出现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对于他的目的,云初怎么想也想不到。 第二日一早,方守财便去了镇子上找郑郎中,郑郎中极不情愿地按照云初交代的话说了一遍,方守财一听云初并没有撒谎,赶忙跑回家去,“别吃了,别吃了,你个害人的丫头,扫把星,给我滚出去,别害了老子的儿子!” 方守财突然的变脸早就在云初的意料之中,她冷静的起身,“你确定要我离开家?” 云初在方守财心里已经是弃子了,“滚,你这个扫把星害的老子养了十几年的儿子没了,还想害了我的小儿子不成,赶紧滚出去!” 方带娣在一旁偷笑,该,活该,让她前些天得瑟,如今终于被爹扫地出门了吧!让她再仗着那张脸去勾搭男人,哼! 云初不气不恼,“让我走也行,不过咱们得请村子做个见证,以后我就跟方家没有任何关系了,我是死是活都不用你管,你也别来烦我。” 云初的条件,方守财求之不得呢,还生怕她不答应离开家里,“行,小四,去叫村长来做个见证。” 小四丫头快步的跑出了门,很快便把温村长给叫了过来,同来的还有温念祖,他不去看云初的脸,却在听到云初有难的时候,双腿不受控制的跟了过来。 温村长不知其中缘由,觉得云初这丫头太可怜了,刚从千金小姐变成乡下丫头,如今又要被扫地出门,“守财,三丫头犯了啥错啊,好歹是你的闺女,不懂的可以慢慢教,你这样太绝情了。” 方守财高攀锅老爷不成,在村长面前就没了那份嚣张,毕恭毕敬的回道:“村长,您是不知道,这丫头我没法教,我说的话她压根听不进去,我这个当老子的天天被她骂,这样的闺女我真的要不起了。” 云初也不去告状,“温大叔,今天请您来就是想做个见证,从此以后我跟这个家没有半点关系了,您也不用多劝什么了。” “三丫头……”温村长是好心,奈何他见云初并不领情,他也觉得这丫头的脾气实在倔了些。 温念祖见云初脸上红疹密布,本来想要关心一下的,却想到云初做的那些事儿,便生生忍住了,如今听她要离开方家,便为她的前程担心了起来,“云初,你一个姑娘家要是离开父母,你要怎么过活啊?” 云初心中冷笑,她靠自己不行吗?只不过这话可不能现在说,免得方守财觉察到什么,不放她离开了,“多谢关心,就算是要饭我也不想留在这儿了,何况今天也不是我要走的,是他非逼着我离开的。” “村长,你看看,到现在她连声爹都不叫,这是当闺女的该干的事儿,我是做了什么孽啊,养了这么个祸害,要是再留下她,我的儿子怕是没了,您也别劝了,我心意已决,念祖来了正好,你不是识文断字吗?快给叔写个字据,我要跟这个丫头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温念祖担忧的看着云初,又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犯贱,遂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第039章 有何所图 温念祖这一番心里波动,云初压根没看到,不过看到了她也不过是一笑了之而已。 杨喜莲见温村长还有些犹豫,似是想要帮云初的忙,她在一旁添油加醋的道:“村长,这丫头是真的留不得了,整天对我喊打喊杀的,压根不顾及我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也不知道是她自己狠心还是受了别人的撺掇!” 村长顺着杨喜莲的视线看向了潘美凤,潘美凤正愁要怎么说要跟云初离开呢,此刻正好杨喜莲话里话外的指责她,便也硬气了一回,“你别瞎说,明明是你整天的欺负我们娘几个,要赶云初走是吧?那我也走,方守财,这次不是你要休了我,是我要跟你和离。” 方守财一听火冒三丈,自觉面子受到了挑衅,便要去打人,方家顿时变得十分热闹,有云初在,方守财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还没等他打到潘美凤呢,就被云初推了一把。 这下方守财更有话说了,“村长,你看看,这丫头无法无天了。居然还对自己的老子动手,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把她赶出去,还有你这个臭女人,都给我滚!” “我要跟着娘和三姐!”小四弱弱的出声。 她的这一声无疑是火上浇油,“好,你也给我滚,一群的赔钱货!” 村长还是觉得她们孤儿寡母的要是离开了方家,那就没有活路了,便从中调和,“三丫头,这冰天雪地的你们能去哪儿呢,快给你爹赔给不是,他的气消了,你们也就不用走了。” “村长,您就别劝了,他们老早就看我们不顺眼了,如今我的脸坏了,不能卖钱了,他巴不得我不在家里吃饭呢,就算今天不走,早晚他们也得把我赶走,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云初不是那样死皮赖脸的人,此事不用再劝了。”云初冷冷的说道。 村长看了眼潘美凤,见她也只是无奈的摇头,云初的性子太倔强了,谁都劝不了,此刻方家的吵闹声已经招来了很多乡亲们,云初一眼便瞥见了人群后面的钟夜辰和钱罐,钟夜辰实在太过耀眼,哪怕被淹没在人海里,也犹如一颗星星般闪着光,吸引着她的视线。 这两个好事儿的人,不过眼下也顾不上他们,还是离开方家要紧。 看热闹的人们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觉得云初这丫头大小姐脾气,一点儿委屈都受不了,有的则是可怜她们母女就这样扫地出门,要知道,就算潘美凤跟方守财和离了,她是一分钱,一点儿东西都捞不到的,日后她们几个要怎么过呢! 潘美凤是有犹豫的,可她已经自私过一次了,这一次不能再对不起云初了,咬咬牙硬是在和离书上按了手印,自此后边跟方守财没有半点儿关系了。 钟夜辰知道云初发现自己了,他就没想藏着,二人片刻的目光交汇,他和煦的笑了笑,云初却很快的收回了视线。 “滚吧,从此以后你们娘三个都跟老子没关系了,就算哭着求我也没用!”方守财赌咒发誓一般恨恨的说道。 云初嫣然一笑,完全看不出来被扫地出门的落魄,“你放心,就算我们去要饭,也不会要到你家门口,同样,以后你有什么事儿也别来烦我们。” “呵呵,笑话,老子会求你,做梦去吧!”方守财觉得云初简直在痴人说梦,猖狂的笑了笑,恶狠狠的等着潘美凤,“你这个死女人,有你哭的那一天。” 潘美凤默不作声,云初却替她开了口,“咱们走着瞧,看谁先哭!” “滚,现在就给我滚!”方守财大声的怒吼着。 云初却云淡风轻的笑了,“你当我爱待呢。”她收起了断亲书跟和离叔,拉着小四,见潘美凤还傻傻的站在那儿,“娘,你不走吗?” 这是她第一次叫娘,潘美凤甚至一开始都没有意识到是在叫她,要不是小四摇晃了她的手,“娘,三姐叫你呢!” 潘美凤这才后知后觉的点头,“哦,这就走,走。”可是要去哪儿呢?潘美凤茫然的跟在云初身后。 看热闹的人群自觉地为母女三人让开了一条路,云初丝毫不惧怕众人打量着她满是红疹的脸,笑吟吟的离开了。 “云初,咱们去哪儿啊?要不去你舅舅那儿呆几天吧,只是你那个舅妈……”潘美凤也是一言难尽啊,弟弟倒是没什么,可那个弟媳妇也是个恶媳妇,给她东西行,想要占她点儿东西那是万万不能的,但这也是没办法了吗?总的有地方落脚啊。 云初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要是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她怎么会草率的离开呢,还带着潘美凤和小四两个人跟着吃苦。 “放心吧,不用去求别人,村子口不是有个茅草屋吗?我打听过了,那里没人住了,咱们就去那儿住吧,下午我就去置办些东西。”云初笑着道,如今看着潘美凤的眼神平和多了,那声娘,也是发自内心喊出来的。 云初说的那个茅草屋,潘美凤知道,那里原本住着的人家后来投奔亲戚去了,房子就在那放着,一直没人去住,不过年久失修,窗户纸早就破了,根本不能住人了。 “三姐,咱们晚上吃肉吗?”方来娣可没有潘美凤想的那么多,她只关心晚上能不能吃肉,毕竟这是三姐答应她的。 云初轻轻点了点她的头,“就知道吃,想吃肉容易,待会儿跟我去镇子上置办些东西吧。” “好啊,三姐最好了!”方来娣不知愁滋味般没心没肺的笑着,潘美凤却是长长的一声叹息,以后的日子真的会这么平静吗?不过开心的是云初居然开口叫她娘亲了,可这声娘她担不起啊! “三姐,那两个人一直跟着咱们,从家里一直跟到这儿了!”方来娣拉了拉云初的手,小声的提醒着。 “嗯,我知道,你们先去屋里收拾一下,我去去就回!”云初安抚了母女二人后,便转身走向钟夜辰和钱罐。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钟夜辰,你有完没完,从碧云城跟到溯川镇,从方家又跟到草屋,到底有什么目的,小侯爷有话不妨直说!”云初冷冷的看了钟夜辰一眼,见不得他笑的那么邪魅,这个男人眨巴一双桃花眼,难道想要迷惑自己不成? “丫头,你能这么顺利的脱离方家,好歹我也是帮了忙的,能不能别见到我就跟见到仇人似的,咱们俩不是说过了吗?以前的是误会,如今这误会也消除了不是?”钟夜辰一口气说了不少。 云初面色不改,她对钟夜辰冷脸习惯了,真的没办法笑出来,“那你想干啥?难道还想我请你进去喝杯茶不成?屋中简陋寒酸,莫说茶了,就是凉水也没有一碗,恐怕只能请你吃雪了。” 钟夜辰尴尬的咳嗽了两下,“吃雪就不必了,你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没有!”云初想也不想的便开口拒绝了,“小侯爷,您听没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说来听听!”钟夜辰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云初。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云初心说,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她就说了。 钱罐脸色大变,然而钟夜辰却仰头笑了起来,“你这丫头,听没听说过一句话,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才是驴呢,你全家都是驴,不过云初还知道审时度势,辱骂威远侯府可不是明智的选择,谁知道钟夜辰会不会治自己的罪,她倒是不要紧,可潘美凤和小四刚刚破釜沉舟的跟自己出来,自己出了事情她们怎么办呢! 钟夜辰见云初不知道在想什么,便笑着道:“开个玩笑,我真的没什么恶意,冤家宜解不宜结,如今误会解开了,咱们也算的上朋友了,朋友有难,自然该鼎力相助,你不用担心。” 这话骗鬼呢,云初才不信呢,“恕云初不敢高攀,小侯爷,您也看到了,我现在无财无貌,一穷二白的,您就高抬贵手,别在我身上打主意了,要钱没有,要命我更不能给您了。” 钟夜辰被云初的话逗笑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说话这么好玩,不过你这话说的也不全对,你现在可是有财有貌呢!” 云初捂住了胸口,那里面有四十几两银子呢,“我这点儿钱财怎么能够入得了小侯爷的眼呢!” “可你还有貌呢!别人不知道,我可是清楚着呢,你脸上的疹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钟夜辰痞痞的坏笑着,钱罐觉得自家少爷见到云初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平时他可没这么多话,对自己也是冷冷的,怎么对云初就像个话唠似的,看他笑的,脸上都快出褶子了,虽然他家小侯爷也才十八而已,但再这么笑下去,真的会未老先衰的,多影响容貌啊! 云初明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可还是忍不住的红了脸,“小侯爷莫要说笑了。” “知道说笑了就不要像防狼一样防着我,我不过是想要吃你上次在碧云城做的面了,云初姑娘可否赏脸,再让我一饱口福?”钟夜辰眼带笑意,星眸却在云初的脸上流连,她脸红的模样,还挺好看的。 第040章 置办东西 为吃一碗面而大费周折?云初不知道该笑呢还是该笑?她才不信呢,这个钟夜辰肯定有古怪。 “怎么你不信吗?”钟夜辰问道。 云初点点头,她压低了声音,生怕钟夜辰的身份吓着草屋中的那对母女,“小侯爷,你们侯府的厨子都罢工了吗?还是威远侯不给您饭吃,让您为了一碗普通的素面千里迢迢的跑来这儿,您觉得您的这个理由我信吗?” 钟夜辰想了想,“爱信不信,我就是为了面来的,云初,你不是最不爱欠人人情吗?如今我也帮了你,那你就是欠了我个人情,快请我吃碗面条吧!” 云初继续拒绝,“你这个人情可不是我想欠的,我不管,二位快离开吧,我们这一屋子女人,你们两个大男人戳在这儿,让人家看了不好!” 话还没收完呢,不放心云初的温念祖便抱着从家中拿来的被褥出现在了众人眼前,看到钟夜辰的时候,他先是一愣,觉得有些印象,记得刚刚在门外看热闹的人里面就有这二人,因为是生面孔便多看了一眼,当时还以为是谁家的亲戚来着,不过这么一看,二人应该是认识云初的。 温念祖是个心思深的人,眼见着钟夜辰衣着不凡,光是他腰间的玉佩,就值不少钱,难道这就是云初在镇子上结实的有钱人? 温念祖自恃清高,而且觉得自己有才有貌,可在周身散发着贵气的钟夜辰身边,还是有些自惭形秽,不过转念一想,这人或许只是脑子空空的有钱人家的公子罢了,等自己高中后,也会有钱的,这样一想,他也就平衡了。 “念祖哥,你怎么来了?”云初对温念祖莞尔一笑,刚刚在方家他们父子没少帮着自己说话,云初不是冷血之人,所以此刻对温念祖很友善。 “我爹让我给你们拿些被子,云初,不是我说你,刚刚你真的是太冲动了,你爹,哦不方守财的确做的过分,可你们这样出来了,以后要怎么生活啊?”温念祖一脸的担心,“还有你这脸是咋回事,我后来听方守财说治不好了?” 云初笑了笑,“那他没跟你说,不仅无药可治,还会传染呢,念祖哥,谢谢你的被子!” 居然还会传染,温念祖面上强装着淡定,本来还想着帮云初打扫下草屋,这会儿却恨不得逃之夭夭,强撑着道:“谢就不必了,以后有啥事儿吱一声,我还得回家温书呢!” 他的不自在云初看在眼里,虽然他的心思从没跟云初正面说过,但云初心里明白,刚刚那句话不过是考验一下,可悲的是,温念祖没通过考验,她自嘲的笑了笑,“那你快回去吧,读书可是大事儿!” 温念祖几乎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云初笑着摇头,没有说什么。 “丫头,你倒是说一声啊,请不请我吃面啊?不请我吃面,我可真不走了!”钟夜辰道。 居然把他给忘了,云初斜了他一眼,依然对他出现的目的很怀疑,不过既然他不说,那她自己慢慢查就是,“小侯爷,我倒是想请您吃面,您自己没长眼睛吗?茅草屋除了蜘蛛网和灰尘连做饭的锅都没有,你让我凭空给您变出一碗面来吗?” 只要她肯点头说请他吃面就行,“这有何难,你缺什么,只管跟我说便是,我让钱罐去镇子上买来。” 云初本来是想要拒绝的,不过想了想她缺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光靠两只手倒腾的话,不知要多少趟呢,如今有人跑腿,也算好事儿,她嫣然一笑中钱罐却已经垮下脸去,为啥倒霉的总是他呢! “那你可听好了,这里没有纸笔,只能靠脑子去记了,油盐酱醋必不可少,锅碗瓢盆也是需要的,桌椅板凳最好来一套,不然就只能蹲着吃了,我们倒是没什么,只要小侯爷觉得行就好。” 这丫头真会耍滑头,钟夜辰吩咐钱罐道:“钱罐,桌椅板凳,记住了!” “是,少爷!”钱罐冲着云初做了个鬼脸,可见她的意思,好像这些还不够。 当然不够了,既然麻烦他们一次,那就多麻烦一些,云初后面又说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什么米面炊具,蜡烛之类的,总之已经把钱罐弄晕了,几十样的东西光靠脑袋记,他又不是神,能记得住就怪了。 云初见钱罐已经开始哀求了,便好心的没有继续说下去,“行了,就这些吧,剩下的我自己去买,对了,多少钱你记好了,回来我给你。” 钟夜辰没有拒绝,这丫头本就是这样不想欠人情,要是他说这些不要她的钱了,没得让她恼了自己,这又是何苦呢,毕竟受人所托,这样的话回去后也没办法交差不是。 钱罐领命后便赶往镇子上,尽快的帮忙置办这些东西,钟夜辰倒是没离开,可他个小侯爷也没干过粗活啊,站在一边儿看着。 云初也没干过粗活,但架不住她肯学啊,打扫屋子还不信手拈来的,潘美凤见钟夜辰站在那里,便小声的问云初,“云初,这位公子是谁啊?要不你让他出去站会儿吧,屋里的灰尘大,弄脏了衣服就不好了。” “他啊,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虽然她不想这么说的,不过为了安抚潘美凤也只能这样说了。 钟夜辰听到云初说二人是朋友,嘴角浮起笑意,心中更是畅快。 母女三人毕竟身高有限,有些高处的蜘蛛网够不到,偏偏云初又是个爱干净的主,以前在方家她懒得动手,得过且过,可以后这里会是他们的家,要不是手里的银子去镇子上买了房子就没剩下多少了,她就直接去镇子上买个小宅子了,如今她知道挣钱不易,所以钱还是得省着点儿花,等日后有钱了,再置办大房子也不迟。 “伯母,还是我来吧!”钟夜辰挽起袖子,接过草屋主人不要的扫把头儿,他个子高,云初和潘美凤踮起脚都够不到的地方,他微微抬手就扫干净了。 “谢谢钟公子,云初,快带你的朋友去歇着吧,我跟小四打扫就行了,实在是对不住,我们家这情况您也看到了,不能给您泡茶,太失礼了!”潘美凤歉疚的道。 “伯母,您太客气了,叫我夜辰就好了!”钟夜辰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尊贵而显得有多高傲,“我跟云初是晋城的老朋友了。” “哦,哦,那可真是太好了,都怪我,害了云初……”潘美凤没来由的感叹了一句。 “伯母,你别怪我说话不好听,可我瞧着云初跟您不怎么像呢!”钟夜辰忽然说道。 潘美凤脸色微变,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钟夜辰观察的很是仔细。 “钟夜辰,你别太过分啊,过去的事儿不要再提了,你还想不想吃面条了?”云初威胁到。 “呵呵,我不过是随口说说嘛,你看你,生什么气呢!”钟夜辰打着哈哈,不过视线却不曾离开潘美凤,而她冲着自己尴尬的一笑。 既然已经看开,云初便不再埋怨潘美凤,见到了方守财的薄情寡义和重男轻女,她也开始理解潘美凤当年的苦衷,毕竟有个儿子傍身,她在方家的日子过得也好些,只不过自己的命运却被阴差阳错的改变了。 与此同时,方家。 杨喜莲继续痒的不得了,不过服了郑郎中开的药,稍稍好了些,幸好她被传染的轻,要是多跟那个扫把星呆几天,还不得跟她一样满脸都是啊,到时候就算生了儿子,方守财也不会对自己这么好了。 “财哥,你想啥呢?难道你还舍不得潘氏吗?”杨喜莲翻着白眼道。 方守财抽着旱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有啥舍不得的,一个生不出儿子的蠢女人,我是觉得云初这丫头答应的也太爽快了,这里面不会是有啥猫腻吧?” “能有啥猫腻,那丫头早就不愿意在家里呆了,也算她识相,没有死缠烂打。”更好地是死女人和小四也滚了,以后这个家就没有吃白食的了,杨喜莲是典型的头发长见识短,鼠目寸光的只能看到眼前的一点儿利益。 “可我咋就觉得没那么简单呢!”方守财琢磨着整件事。 杨喜莲笑了笑,“财哥,能有啥不简单呢,那丫头如今脸坏了,还有啥用处,留在家里也是吃闲饭,对了,带娣,带娣呢?” 方带娣听了喊声,一溜烟的跑了进来,“二娘,您有啥事儿啊?” 杨喜莲趾高气昂的道:“我饿了,快去给我蒸碗鸡蛋羹吃。” “好,我这就去!”方带娣为了能够留在家里可是很听话的,想到那娘三个在风中瑟瑟发抖的样子,她就觉得那也太傻了,这个家再不好还能吃口饭吃,而且他爹也能帮着她找门好亲事。 只不过香喷喷的鸡蛋羹出锅的时候,方带娣馋的口水直流,只可惜这么好吃的东西她是不能吃的,家里的好东西都进了二娘的肚子,以后那个小的生出来,必然也是被他吃了,所以她要尽快的嫁出去,而且还要嫁个有钱的人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再也不要受这些苦楚。 递041章 两个男人 “二娘,鸡蛋羹来了!”方带娣端着鸡蛋羹进了屋门,讨好献媚的道。 杨喜莲却眼都不抬一下,“放哪儿吧,刚出锅的想要烫死我吗?对了,带娣我想洗个澡,你去给我烧水吧!” 方带娣心中把杨喜莲骂了个遍,以前娘在家的时候,这些活都是娘去做的,如今她走了,杨喜莲就开始折腾她了,不过为了以后的好日子,她咬咬牙忍下了,“好,我这就去!” 杨喜莲随口的夸了一句,“带娣可真勤快!”幸好这丫头无情无义,没有跟着潘氏离开,不然她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日子过了,如今方带娣在她看来不过是个丫鬟下人,可以随意的指使。 柴禾不够了,方带娣便准备去外面抱些回来,可刚到了门口,就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门口,一双修长好看的手从车帘中露了出来,紧接着便是一个好看的男子,“姑娘,这是云初的家吗?” 方带娣先是点头,不过随后又摇头,这可把齐贤雅给弄懵了,“姑娘,你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那丫头上午的时候被我爹赶出家门了!”杨喜莲看呆了,她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而且看他这一身打扮,一定是个有钱人公子,便放下了柴禾,自以为风情的把玩着头发,眼睛还不时的去看齐贤雅。 可她这副做作的样子在齐贤雅看来简直就是搔首弄姿,来之前他就已经打听清楚了,眼前的丑八怪应该就是云初的那个二姐吧,“那你可知她去了哪里?” 方带娣好像被夺去了魂魄一般,老实的给齐贤雅指了指村子口,“就在村口的茅草屋里!” 齐贤雅吩咐了车夫一声,车夫便掉转车头,扬长而去,事后方带娣才后悔,就不应该告诉他的。 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头,跟云初是啥关系,不过云初怎么就那么好命能够认识这么多的有钱人呢,为啥当年被换走的不是她呢,想到此她便又开始恨上了潘美凤,她做梦都想过有钱人的生活,别说十六年了,就是一天也好啊。 方带娣是想跟去的,可杨喜莲那里催的急,非要让她烧水,烧完了水又要她伺候着洗澡,简直把自己当成了下人使唤,她也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齐贤雅的马车停在门口,云初几个还以为是钱罐回来了呢,钟夜辰刚想夸钱罐怎么这次动作如此快,便见齐贤雅从马车中出来了。 “你怎么来了?”云初不知道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一个二个的都来凑热闹。 要不是齐家的生意出了点儿问题,老头子让他去处理,他早就来找云初了,他还纳闷呢,去碧云城之前,老头儿不是紧着催他娶云初的吗?怎么回来之后连提都不提了呢? 齐老头儿那是摸透了他的心思,故意的拖上一拖,让这个傻小子自己主动去找云初。 “云初丫头,你怎么住这种地方?”齐贤雅看着低矮的茅草屋,一脸的嫌弃,幸亏云初知道他的为人,不然肯定会生气。 “我们乡下人怎么跟你这种有钱人比,能有个屋子住就不错了,你找我到底有何事?”云初打趣道。 话一出口,齐贤雅也有些后悔了,不过见云初并没有生气,便不再担心了,“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哦,是老头儿让我过来看看你!” “多谢齐老爷的美意,那个你要是不嫌弃的话,进屋来吧!”云初也是难以启齿啊,家中如今只能站着,两张床破旧不堪,只怕一坐就会散架,所以请进屋也只能站着了,好在灰尘已经打扫干净了。 齐贤雅把云初拉到一边,“丫头,他怎么在这儿?”这个他当然指的是钟夜辰了,云初搔了搔头,要怎么回答呢,“呵呵,他呀,过来帮我干活的!” “那我也帮你干活吧,还有什么要干的,对了,你这屋子什么都没有怎么住啊,我们家在镇子上还有个空宅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们去住吧!” 云初赶忙拒绝,“使不得,使不得,齐少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屋子很好啊。” 齐贤雅扫了下四周,空无一物,这还说好,“好什么好啊,啥都没有,你们怎么住啊,这样吧,我去给你买些用的来。” “不用了,已经买过了,现在应该在路上了,约么着该到了!”云初笑了笑,正说着又是一声马儿的嘶鸣,钱罐兴冲冲的回来复命了,“少爷,东西买来了!” 钟夜辰挑衅的看了眼齐贤雅,“搬进来吧!” 云初娘几个也动手去搬,顺便也归置了下,人多力量大,很快也就有了些家的模样,破掉的窗纸也被钱罐重新糊好了,云初有些纳闷,别的东西是自己吩咐要买的,就把窗纸给忘了,等钱罐走了,她才想起,不过已经晚了,还以为今晚要挨冻了呢。 “钱罐,一共用了多少钱?”云初擦了把头上的汗,抽空问道。 钱罐不知道要不要开口,便用眼神去请示钟夜辰,见钟夜辰点头了,他才回话,“回姑娘,一共花了八两银子,本来不到八两,后来笑小就凑了个整,多买了一袋面。” 云初点点头,把银子给了他,甚至还多给了些,当做他的跑腿费,钱罐同样是不敢乱拿的,直到钟夜辰发话才连声道谢。 “行了,你们歇着吧,娘你来帮我烧火,我给他们做面吃!”云初拖着疲乏的身子,她从来没做过这么多的活,此刻已经很累了,不过想到这里以后就是自己的家了,可以给自己遮风挡雨,便觉得累点儿也值得了。 潘美凤好奇云初的银子哪里来的,但又怕问多了惹得云初不快便低头帮着烧火,云初见她心头疑惑,便解释了,她要是不解释只怕潘美凤连觉都睡不着了。 “您放心吧,这银子是我自己挣来的,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更不是那些爱嚼舌根的人说的那样,这都是干净的钱。” “那就好,云初,娘是不是拖累你了?”潘美凤眼中带泪,又要哭了,云初最见不得眼泪了,哭有啥用,遇到事情的时候眼泪解决不了问题,“啥拖累不拖累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她扯出了一抹笑容,极力的想要安抚潘美凤不安的心。 钱罐在帮忙清扫院子里的积雪,屋中只剩下钟夜辰和齐贤雅二人,如今椅子来了,便坐下来边喝茶边互相瞪着。 “你可真小气,还说是什么小侯爷呢,云初都这么惨了,你还好意思跟她要钱!”齐贤雅觉得钟夜辰真不是男人所为,真的把云初当朋友,能帮就该多帮有些,几两银子居然还好意思要。 钟夜辰品着云初泡的茶,里面不知加了什么东西,跟他以往喝的毛尖不同,带着一股子的清香,想来这丫头是往里面加了些香料的,她不是让钱罐买了一大堆呢吗? “看来,你并不了解云初!”钟夜辰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依着云初的性格,如果这些钱他不让钱罐收下,云初肯定不会同意,而且还觉得自己在可怜她,她自尊心极强,也很要面子,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的施舍,所以接过钱能够让她心安理得,何乐而不为呢? 帮忙,不止是给银子这一种途径。 齐贤雅觉得无聊便去厨房看看,“丫头,你居然还会做吃的?” 云初回眸一笑,明媚的笑容击中了齐贤雅的心,“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我不是跟你说了,我最会做蛇羹,小绿带没带?” 齐贤雅就怕云初对他的小绿做什么,所以来见她怎么会带着小绿呢,那不是让它送死吗? “嘿嘿,没有!” 面也吃过了,天色也不早了,云初见二人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下了逐客令,“二位公子,累了一天了,你们也早些回去歇着吧,我们这寒舍小,容不下二位的大驾,以后还是不要再来了!” “告辞!”钟夜辰笑了笑,带着钱罐潇洒离开。 齐贤雅却纳闷的道:“丫头,还别说,你做的面条真好吃,你可不能不让我来,我还想吃呢!” “想吃让你家厨子做去,说了不要再来了,就不许再来,否则我就炖了你的小绿!”云初威胁着齐贤雅,只是因为太累了,打了个哈欠。 齐贤雅见她一脸的疲态,也不好多做停留,这才离开。 方带娣终于把杨喜莲伺候舒服了才有空来看看情况,她满脑子都是齐贤雅的马车和齐贤雅英俊的面容,只不过她来的时候正好瞧见齐贤雅的马车从草屋离开,她在后面喊了两声,人家压根没理。 “真没看出来,有钱人家长大的丫头狐媚子的手段也不一般,你都这模样了还能勾搭到那么英俊的公子,他没被你这张脸给吓着啊?” 云初是真的累了,没心思搭理她,可方带娣却不自觉的跟了进来,刚进屋就被屋子里的摆设给惊讶到了,原本以为母女三个会过的凄惨无比,却不料这草屋只是外面看起来寒酸罢了,内里却另有乾坤,这摆设比现在的方家还要好呢。 那是当然了,这些都是好的东西,少说也得有百八十两,云初自然瞧出来了,不过钟夜辰身边的钱罐非要说八两而已,当她不识货呢吗?她知道其实自己又欠了他一个人情,以后再慢慢还吧。 第042章 怒打渣爹 云初对她爱答不理,换做要脸的人早就离开了,何况母女三个离开的时候,她可是生怕叫上她的,方带娣也不傻,知道云初摆了他爹一道,只怕这丫头脸上的红疹也没有说的那么严重吧,一切不过是想要离开方家而已。 啥东西这么香呢,方带娣吸了吸鼻子,她在家里没吃饱,闻到屋子中的香味肚子里的馋虫就开始折腾了起来,“你们做啥好东西了,好你个臭丫头,又是置办东西的,又是做好吃的,你手里肯定有钱,我去告诉爹,你们合起伙来骗他。” 潘美凤连忙安抚,“二丫,你可千万不能跟你爹说啊!”她胆小,害怕方守财反悔了,这样云初的苦日子就又来了。 云初冷冷一笑,潘美凤想的太简单了,这事儿还能瞒得住吗?“我有钱咋了?没钱又咋了?跟你有啥关系,跟方守财又有啥关系,别忘了我们可是在断亲书上画了押的。” 方带娣还想顶回去,可好汉不吃眼前亏,便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潘美凤,可怜兮兮的道:“娘,我饿了,他们都不让我吃饱饭。” 小四是个善良的姑娘,“二姐,二娘和爹是不是打你了,你也搬出来跟我们过吧!” “呜呜……”方带娣继续哭着,不答话,云初却已经不耐烦的回了屋子,钱罐说床已经修好了,她得去看看,别睡到半夜床塌了。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都是身上掉下的肉,潘美凤知道云初不是小气的人,她默默地回屋,就是看出来她的为难了,真是个懂事的丫头,“锅里还有点儿面条,凉了,要不娘给你热热?” “不用了,凑合吃吧!”方带娣毫不客气的大口吃了起来,“娘,真好吃,以前你做的咋没那么好吃呢!” “这是云初做的,你是当姐姐的,以后别跟云初对着干,让着她点儿!”潘美凤嘱咐道。 “谁跟她对着干了,明明是她在跟我过不去!”方带娣不服气的道,嘴上却不停,本来留作明天早饭的面条,都被方带娣一个人给吃了,她揉着肚子,打着饱嗝离开了。 云初叹了口气,虽然她讨厌方带娣,但她毕竟也是潘美凤的女儿,自己跟方带娣没啥感情,可以视若无睹,但潘美凤做不到,所以今天的事儿,她就睁只眼闭只眼吧,但她也不是好惹的,要是方带娣惹到了她,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方带娣果真不负云初所望,因为当晚回去的时候,方守财和杨喜莲已经睡下了,所以没有告成状,第二天一早,她就把云初的茅草屋的事儿跟方守财说了。 方守财就觉得自己被懵了,此刻怒不可遏的冲到了云初的茅草屋。 “云初,你个臭丫头,居然敢骗老子,你给我出来!”方守财气的不轻,自己就像是个傻子一样被云初耍的团团转,此刻他悔的肠子都青了,就不应该那么冲动的让她们母女离开,如今连潘氏和小四这她在乎的人都跟着她一块儿离开了,他就再也没有什么把柄可以威胁云初了。 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云初被暴躁的敲门声吵醒,穿好了衣裳,见到潘美凤和小四已经吓得抖作一团了,摇摇头,“你们别出去,好好在屋里呆着。” 一个方守财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方守财觉得这破门怎么这么结实,踹了好几脚还没坏,便又加了些力气再踹一脚,可这时门却从里面打开了,云初利落的一个闪身,方守财便扑个空,随后栽到院子里,来了个狗啃泥。 云初被逗的哈哈大笑,冬日的阳光映在雪地上,还有些刺眼。 方守财爬了起来,恨得牙根痒痒,“你是不是骗我了?你的脸压根就不是什么一辈子治不好的大病对不对?” “没错!明天就能好了,怎么了?”云初想到明日便会恢复,心情大好的回答。 方守财跺了下脚,就说上了这个丫头的当了,“你身上是不还有银子?” “有啊,好多呢,就是不给你!” “啊!”方守财气的怒吼,他这一声吼,又喊来了几个刚睡醒便好奇看热闹的人,眼屎还挂在脸上呢,就凑了过来,“方家这又咋了?昨天不是刚分了家的吗?怎么又闹起来了?” 温念祖有早读的习惯,他觉得晨起读书记的牢,体会深,可刚拿起书本便听见外面有人说打架了之类的话,这才得知方守财又去云初那里闹了,有人见情况不好便来找他爹来了。 方带娣在一旁提醒道:“爹,昨天我来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公子刚从家里离开,不知道他们啥关系,都那么晚了……” 温念祖跟村长来的时候,也听到了这些话,温念祖想到昨天见的钟夜辰,居然那么晚了还没离开,看来二人真的关系匪浅了。 “臭丫头,你还要不要脸啊,原来骗我,就为了从家里离开做这些见不得人的皮肉生意!”方守财倒打一耙,要是云初真的做了皮肉生意,只要把钱给了他,那他也会高高兴兴的收下的,归根结底是因为云初没有把钱给他而已。 云初冷笑,“需要我提醒你一下昨天咱们的断亲书上面是怎么写的吗?生死有命,互不相干,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儿?” “你这死丫头,竟然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看我不打死你!”方守财呼啸着就要招呼过来,他是气急,眼看着有银子却拿不到手。 潘美凤缩在门口,见云初要挨打便要冲上来,然而小四丫头却出声提醒道:“娘,三姐不会吃亏的,她让咱们好好在屋里待着,二姐真坏,说了不告诉爹,还去说。” 潘美凤心里也回过味来,若说这件事不是二丫头说的,那绝对不可能,昨天晚上二丫头走后,云初就跟自己说了,她必然去通风报信,当时她还觉得不可能,二丫头没那么坏,可这一大早就来吵吵,不正是被云初说中了吗? “唉……”潘美凤心中五味陈杂,二丫头咋能这么做呢,她想不通啊。 方守财想要打云初,那简直是痴人说梦,云初那两下拳脚可不是吃素的,对付不了别人,对付一个整天好吃懒做的男人还是轻而易举的,上次她还留了分寸,这次因为他满嘴喷粪,败坏自己的名节,便下了狠手,方守财想要上来掌掴云初,却被云初一脚踹的趴在了地上,方带娣一看傻眼了,知道云初不好惹,这丫头真不管人多人少,那是敢下狠手的啊。 方带娣眼尖的看到了温念祖,便委屈的扑了过来,“念祖哥,三丫头疯了,她居然连我爹都敢打,呜呜,她还要打我!” 温念祖看到的云初都是端庄有度的,从来没见到云初撒野的一面,如今也是惊的说不出话来,他看到云初的确凶神恶煞的向方带娣过来,不过咋说也不能让她再打人了,连自己的亲爹都敢打,这要是传出去了,于她的名声也不好听。 温念祖等不及他爹开口了,便操着低沉的声音苦口婆心的劝道:“云初,不管怎么说方大叔都是你爹,你怎么能动手呢?”他的眼神有意思凌厉,似是对云初有些埋怨。 “念祖哥难道也忘了吗?昨天的断亲书还是你亲自执笔呢,我跟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云初冷冷的甩出一句话,便把温念祖噎住了。 温念祖这个人越来越叫她失望了,方守财这种人压根就不值得愚孝。 温念祖面上一红,他更看到了云初眼中的嘲讽,是在笑自己吗?自己的一片苦心这丫头怎么就不知道呢,不管她懂不懂,他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向歧途,所以不死心的劝道:“云初,这样闹下去大家脸上都不好看,难道你要落个野蛮的名声吗?你毕竟是个姑娘家!” 云初也在气头上,他的苦口婆心,在她听来简直可笑,“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在闹了,合着你的意思就该我站在那里让他打吗?凭什么?” 云初的语气越来越凌厉,逼的温念祖不得不倒退了两步,她无意为难温念祖,只不过这样的人,日后还是少接触吧,他读的圣贤书,却是非不分,她冷眼扫了方带娣一眼,“以后这里你要是再敢踏进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这里是我家,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说罢,她转而对着方守财说道:“断亲书、和离书都是你亲自画押的,休想抵赖,我们跟你都没有任何关系了,要是想打架,尽管上来,我叫你知道本姑娘的厉害,要是不想打架,就赶紧离开我家,一大清早的扰人清梦,真是讨厌!” “你个不孝女……”方守财不肯轻易作罢。 云初微微一笑,十分好看,黯淡了阳光,“我不孝,那也是因为你一心想要把我卖给有钱人,听说我的脸毁了,卖不上价钱了,就把我扫地出门,知道我的脸好了,就想反悔,合着什么都得按着你的意思来,做梦去吧,老子不像老子,还想着闺女像闺女,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啊!” 云初才不傻呢,方守财和方带娣一心想要抹黑自己,那她就让大家伙知道知道他们也不是啥好人。 “还有你,昨天来我们这儿又是哭又是闹得说在家里受了委屈,他们虐待你不给你饭吃,掉过头就去告状,要不是看在娘的面子上,我那些面条就是喂狗也不给你吃!白眼狼!”云初一步步逼近方带娣。 第043章 谋生 “你……你想干啥?”方带娣吓得声音都颤抖了,云初疯了,当着这么多人,她连亲爹都敢打,更别说自己了,为了不让云初打着自己,她使劲儿的缩在了温念祖的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不松开。 云初心中冷笑:就这副怂样,还想跟她作对,她对方带娣真是不屑一顾,云柔尚可以称之为对手,可她就另当别论了。 见云初停下脚步,方带娣不识相的又出言挑衅,“咋了,你做的出还怕人说吗?” 云初的一颦一笑,依旧保持的很是得体,刚刚那个打人时毫不手软的女子好似是她的孪生姐妹一般,只是脸蛋长得一样而已。 “这句话也同样是我想说的,方守财,你见我的脸毁了,就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跟你屋里那个女人想法设法的把我弄走,如今得知我的脸并无大碍,又想反悔不成,别忘了昨天可是有村长的见证,你当村长是可以由着你随意戏耍的吗?”云初故意将这个包袱推给了村长。 村长面沉如水,也觉得方守财太过势力,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太看重了钱财而没了人情味,既然昨天已经给他们当了见证,今天自然要为云初说几句话了。 “守财,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昨天不是说的好好地吗?咋能说反悔就反悔了呢,如今云初跟你已经没有父女关系了,人家愿意干啥就干啥,你管不着的。”村长一开口,就顺了云初的心意。 云初向他感激的投去了一眼,这个村长大叔还是很明事理,很公道的。 “这……不是……她……”方守财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他就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完全是胡闹,“那她也不能打我啊?” 云初不甘示弱的反问,“那我就应该站在那儿等着被你打?” “村长,你看看,这丫头多嚣张!”方守财抓着一点儿小编子就希望把它发的天大,这样好叫全村的人都知道是云初不对,是她有错在先。 可大家都长着眼睛呢,再说了这也是别人的事儿,要不是村长站在这个位置上,他也懒得去管这些东西。 “还不是你自找的,行了,大家伙都散了吧,散了吧,大冷天的站在这儿干啥,屋里多暖和啊!”村长吆喝着大家散场,之后又低声对方守财道:“这事儿说破了天去,也是你没理,行了,赶紧家去吧,别在这儿胡闹了,男子汉大丈夫,吐个吐沫就是个钉,哪有收回去的道理,何况那白纸黑字都写着呢。” 方守财不甘心啊,看着云初的脸,与其得不到她给带来的银子,不如彻底的让她毁了呢,不过也只有想想的份了,毕竟他连云初的身子都靠近不了。 “念祖,你咋还不走?”村长见自家儿子像是傻了一样,站在原地不动,便出生提醒道。 温念祖还在思考着云初刚刚看自己的那一眼,到底是什么意思,“哦,爹,你先回去吧,我有事儿跟云初说。” 村长摇摇头,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他对云初始终是放不下,可如今都已经是订了亲的人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就痛快的断了吧,“以后再说,你娘还在家等你呢。” 云初也笑着相送,只不过那笑是对着村长的,“村长,您慢走啊。”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温念祖一眼,其实云初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可看在温念祖眼里,那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他先是不悦的皱眉,可云初已经转过头回屋去了,他的不满,他的怨恨,云初都抛之于脑后。 于她而言,自己算什么?她以为自己是可以随意戏耍的人吗? 她觉得自己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不可以。 他不甘心。 但,他一时又没有什么法子,他觉得云初是在跟自己冷战,毕竟他定亲了,她一定是在恼恨自己。 一切都是他的自以为是,而云初,却在为自己的新生活感到开心,昨天那两个家伙虽然有些累,但屋内终于有了家的样子,只是看着满屋的桌椅板凳,云初又叹了口气,说不想欠人情,可还是欠了钟夜辰的人情。 潘美凤见云初如此,便凑过去,关切的问道:“累了就去歇着吧,昨天换了地方,你八成也没睡好,再去睡一会儿,我做好了饭菜就叫你。” 她是如此的小心翼翼,跟云初说话总是不敢去看云初的眼睛,云初不得不检讨下自己是不是之前太凶了,她忽然觉得好笑,以前执着的事情,一旦想通了,就觉得实在是荒唐,她觉得有必要跟潘美凤好好谈谈了。 “娘,我既然已经认了你这个娘,你就不用如此战战兢兢的面对我,以后就咱们娘三个好好生活便是了,我以前的确是怨恨你,不过现在都过去了,你也别对我这么客气了,我知道我这个人脾气不好,一上来就什么都不管了,我是你的闺女,该说就说,该骂就骂。”云初笑着道。 她这一番话,听得潘美凤心里五味陈杂,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摸了摸云初的头,还是改不掉去看云初脸色的样子,云初是有些不适应的,但她发现接受下来并不难,这就是母亲的爱抚,她从来没有享受过,她试着把头靠在潘美凤的身上,很柔软,也很温暖。 潘美凤惊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如何试好了,只能僵硬的站在那里,不敢惊扰了云初,云初在云家过的日子,她不清楚,之前她觉得一个大小姐,就算过的再不如意又能差到哪里去,可现在她不这么认为了,她看得出云初心里隐忍的委屈。 云初是个知足的人,一个属于母亲的怀抱就足以让她绽放笑容。 良久,时间仿佛停住了一般,云初闭着眼睛,温暖的阳光照在脸上很是舒服,她慵懒惬意的享受着眼前的一切,内心却无比的充足,她要的大抵不过如此,如此简单而已。 …… “云初,我瞧着昨天那两个公子都不错,他们是不是对你有意啊?”潘美凤吃过了饭就在做针线活,她想给云初那屋做个门帘,要说这个钟夜辰也真是细心,连针线这些东西都想到了,也真是难为他一个大男人了。 “怎么会呢,他们不过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朋友罢了,您就别多想了。”云初面上有些羞涩,哪个女孩子被说到这种事儿都会害羞的吧,不过想想那两个人,云初一个恶寒,还是敬而远之吧。 云初见潘美凤飞针走线,绣工还不错,虽然跟晋城有名的刺绣师傅差的有点远,可也能看的过去,“娘,你绣工不错啊!” 潘美凤这人很老实,也不是什么要强的性子,温温吞吞的,从来不喜欢跟人争什么,就连自己的男人也不跟着争,所以她也很少获得别人的夸赞,被云初猛的一夸,还有些不好意思了,拿着针的手也因为紧张有些发抖,一不小心就绣错了,随即,她自嘲的笑了笑,道:“就这么回事吧,有啥好不好的,等门帘做成了,你别嫌弃就成。” “不嫌弃,对了,娘,你绣花快不快,要是快的话,正好可以帮我的忙。”云初灵机一动说道。 潘美凤也不知道自己做活算不算的上快的,不过听云初说能帮上她的忙,她十分乐意为之,便点头,“不快不慢吧!”这很符合她温吞的性格,“你让娘帮你绣啥啊?娘就算不睡觉也给你绣出来。” “那倒不用,就算绣些香包,我自己调制香料,然后拿到镇子上去卖。”云初见识过镇子上的香包,无论是做工到填料,都太差了,她不是吹牛,要是她配置的香料一经推出,绝对会被大家疯抢的,当然如果打着云家的旗号就更好了,可惜她不能。 “你要做生意去?”潘美凤有些惊讶,不过见云初说的极为认真,便道:“那行,你说啥就是啥,娘听你的。” 之前云初是空有想法,没有实践,时机也不合适,如今这东西南北风都来了,她也就准备着手去做了。 “三姐,这都是啥啊?咋这么香呢!跟你一样香!”方来娣看着被云初打开的香料包裹,这些都是她昨天让钱罐从镇子上买来的,云初昨天没来的及看,如今看看,小镇还是太闭塞了,能找到的香料种类不多,难怪那些香包缺东少西的呢。 云初指着那一小摊一小滩铺开的东西道:“这个是瓶香,这个是雀头香,那个是玄苔香……” 云初把桌子上的二十几种香料一一只给小四看,就像当年他爹抱着她一个一个认香料一样,或许是在香料世家吧,她即便不怎么用功,却也能对此有着很深的造诣,据说那叫天赋,云家大小姐有这个天赋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可她一个庄稼汉子所剩生的女儿也能这样,看来老天还是很眷顾她的。 “三姐,你想什么呢?”方来娣推了推有些走神的云初。 云初回神后淡淡一笑,“没什么,我教你认香,香料有很多种,每种香也有不同的香气,不同的作用……” 第044章 梅蕊香透疏窗 平静的渡过了五天后,这五天之中,潘美凤每天早晨都是第一个醒来的,而她推开门的那一刻总能看到各色的蔬果堆放在门口,第一天她还不干拿,可之后就已经习惯了,连续五日,日日不落。 “云初,你说这些东西是谁送的呢?钟少爷还是齐少爷?”潘美凤手上继续绣着荷包,因为听说是要拿出去卖的,所以她努力的把针脚赶制的一样大小。 “丁香半两,甘松半两,藿香叶半两,香白芷半两,牡丹皮一钱,零陵香一两半,茴香五分……哎呀,小四,你拿错了,那个是丁皮,不是牡丹皮,拿错了就制作不出梅蕊香了。”云初聚精会神的指挥着方来娣,潘美凤忙着绣荷包,她们姐妹俩也没闲着,一个选料,一个称量,虽然方来娣时不时的就拿错了香料,云初只会耐心教导,当年云家爹爹是如何教她的,如今她便如何教方来娣。 方来娣不过刚入手几天时间,能够认出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只是小丫头对自己要求甚高,嘟着嘴道:“三姐,我是不很笨啊?” “谁说的?谁说你笨了我揍她去,我家小四聪明着呢,这么快就认识了这么多香料,还能帮我配制呢。”云初此刻难得的好脾气,其实如果没有方来娣帮倒忙,只怕她配制的会更快。 方来娣撅着鼻子,如今跟这个三姐是越发的亲昵,时不时的还要撒娇一下,“你又逗我,哼!娘,你看三姐!” 潘美凤忙里偷闲,看着站在桌子旁拿着小秤杆称香料的小姐妹,一下子柔软了下来,“别闹,好好跟你三姐学,这都是本事!” “嗯,我知道了!”方来娣当然知道要好好跟三姐学了,毕竟很三姐混有肉吃。 云初无暇分心,笑闹了一阵后继续忙活,这梅蕊香不光要配置好香料,还要微微炒制,让香味彻底的散发出来,之后碾碎了才能放进荷包里。 而且既然要去摆摊卖香包,光有梅蕊香可不够,好在像这种简单的香,她还会几十上百种,准叫那些客人们大开眼界,只是有些香料不全,只能用仅有的香料来调制了。 如梅蕊香一类的香,偏适合于女子,还有很多种,诸如蔷薇香,牡丹香,莲蕊香、幽兰香等等。 在这乡野之地,男子带香包的很少,有的也是要一定作用的,比如提神醒脑的,解酒的,安眠的,好在这些在云初这里都不是难事儿。 而对于荷包上的花样,她也是亲自画的样子,然后潘美凤照着绣,比镇子上卖的那些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潘美凤已经紧赶慢赶了,可每天也就绣一两个,那还要看花样简单不简单了,否则有时候要经常换绣线连一个都绣不出来,不过当看到绣好的荷包的时候,就连潘美凤都为之一惊,叹道:“唉呀妈呀,这真的是我绣出来的吗?也太好看了,我都不敢认了,你看这上面的花儿,离远了看就跟真的似的,云初你可真会选线。” 如果是她自己,花肯定就用红的粉的,可云初却挑了一大堆颜色相近的线,给她安排好了,在什么位置用什么颜色的线,她只负责动手就行。 云初也没想到自己凭空遐想,不过是想着以前自己衣饰荷包上的花样照葫芦画瓢的,只不过加了些她自己的想法,没想到这个点子还不错,能绣成这样,连她也是不敢想的。 七天的时间,潘美凤点灯熬油绣出了十个香包,云初把自己调制出来的香料装了进去,十个香包十种香气,男女老少各有适合的,又每个都不相同。 明天又是个赶集的日子,冬天不忙了,大家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去凑个热闹,就算一分钱不花也愿意去看看场面,毕竟赶集的时候会碰到些杂耍的或者草台班子,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就大声的吆喝几句当做助威了。 云初看着床边的香包,这些虽然不能说完全出自她的手,但她却参与了大半,十种香味混合在一起,对于偏好淡淡清香的云初来说,并不是什么好味道,太重了,而且就像把油盐酱醋混在一起一样,怪怪的。 不过此刻她却借着月光,盯着那些荷包傻笑,她也不知道笑什么,就是想笑。 第二天一早,云初是第一个醒来的,她一个晚上也没怎么睡踏实,筹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会不会卖的好,她的内心里还是有一些小紧张的,所以天不亮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听到门外有声响就披着棉衣出去了。 只是那人似乎也听到了屋中的动静,就是,一个只会几下子的武功初学者怎么跟钱罐这样的隐藏高手相比呢,人家的耳力自然是要好上许多。 云初看了看今早的食材,不仅有蔬果还有牛肉,是啊,这几天忙着弄香包的事儿,没有时间去镇子上,之前买的肉已经吃完了。 云初走到大门外,依旧不见人影,但她相信,送菜的人一定没有走远,不见到她收了菜是不会离开的,“钱罐,是你吗?出来!” 钱罐趴在房顶上,终于体会了一把高处不胜寒的感觉,真冷啊。 云初东张西望,没找到人,忽然想起什么来了,大喊一声,“呀,耗子!” “啊~~在哪儿,在哪儿呢?”钱罐一下子就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云初见他这幅模样,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都说了让你出来,非逼我出绝招。” 好吧,钱罐怕耗子,不是一般的怕,人嘛,都是有弱点的。 云初咯咯的笑着,钱罐的脸都快成紫茄子色了,“云姑娘,您就别笑了,少爷说了不让我现身的,现在可不是我主动出来的,是被你找到的,等你见了我家少爷,可要跟他好好解释解释。” “你家主子为什么让你给我送这些东西,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云初敛去笑意,眼中精光乍现,钱罐觉得这眼神他只在自己少爷那里见过,眼下看来如今的云初姑娘跟少爷相像之处还真是不少,难怪少爷赖在这里不走了呢! “云姑娘,您就别为难小的了,我就是个奴才,主子吩咐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您有什么疑惑不妨去问我家少爷吧,我家少爷就在鸿达客栈。”钱罐老实的说道,不过他却把问题推给了远在镇子上的钟夜辰。 云初也看出来了,问钱罐指定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不问这些问题了吧。 “云姑娘,没什么事儿的话,小的就走了,我家少爷还等着我回话呢!”钱罐时刻赔着小心,毕竟在他拿捏不准他家少爷对云初是什么意思的情况下,不能冒然得罪人,万一这是以后钟家的当家主母呢,这可不好说,他们家少爷的脾气他可是清楚,但凡看上了,那就不管怎样都会得到。 云初先是点点头,钱罐已经被发现了,便也不用施展轻功离开,大摇大摆的想要从大门走出去,可刚迈出没两步,却又被云初唤住了,他先是心头一惊,随后换上笑脸,当奴才就要有当奴才的眼力见,“云姑娘,您还有何事,是否有什么话让小的稍给我家少爷。” 云初想也不想的便否定了,“没有,”有些话看来是要当面说的,只不过她忽然想到了个问题,“你是怎么来的?赶马车了对不对?” 钱罐在她灼灼的瞪视下点了点头,“马车就在不远处,云姑娘是想……” 竟然有马车,那就好办了,云初笑了,有顺风车可以搭了,反正他空着回去也是回去,不如把她捎到镇子上去吧,“你把马车赶进院子来,然后你跟我进屋吃了饭再走。” 云姑娘请吃饭?好事,天大的好事,犹记得前几日她们母女几个搬家的时候,云初可不光做了素面,还随便炒了几个小菜,那手艺绝了,钱罐自小跟在钟夜辰身边,虽然滑头却也衷心,钟夜辰也不曾亏待他,虽然看着时常欺负他,可好吃的好喝的,不曾亏欠了他。 所以这些年他跟在钟夜辰身边,也没少吃到好东西,他也算有些见识的,不得不说,云初的手艺绝对可以让他竖起大拇指,这手艺,候府的厨子是比不上的。 只是想到还在客栈里饿着的自家少爷,钱罐的脸就垮了下去,便跟云初解释道:“云姑娘,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家少爷还饿着呢,他嫌客栈的饭不好吃,让我回去的时候给他买几个包子。” 云初翻了白眼,“让他饿着,大男人还那么挑食,不能惯着,让你吃饭就吃饭,吃完了饭我跟你去镇子上办事。” “可……”钱罐没了主意,云姑娘目前来看是得罪不得的,她如今这村姑的身份,比云家的大小姐还要有震慑力,他就纳闷了,这叫什么事儿呢! “行了,听没听过一句话,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你家少爷责罚你,就说是我强留你的。”云初笑着道,她就是想要教训教训钟夜辰,不知道为啥,就很喜欢跟他较劲,看他吃亏她就开心。 第045章 喜不喜欢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可钱罐还是有些犹豫,毕竟他是少爷的随从,让少爷饿着可就不好了。 云初推了他一把,“这什么这,快去把车赶进院子,天这么冷,早些进屋暖和暖和,让你捎我一程,你就这么为难吗?” 钱罐叹息了一声,只得举手投降,“好,我这就去,姑娘,待会儿要说我家少爷怪罪下来,您可得替我担着。” 云初笑了笑,“他有那么小气吗?”还没等钱罐说话,她便自问自答了起来,“恩,他的确有那么小气。” 潘美凤和方来娣见到钱罐也不意外,琢磨了好几天是谁给送的吃食,今天总算是见到活人了,潘美凤热情的招呼着钱罐,“快进屋暖和暖和,我这就去给你们做吃的。” “娘,算了,今天我去做吧,这样有的人也好回去交差!”云初挑了挑眉,钱罐何等聪明,那就是个拔掉毛的猴子,精着呢,瞬间就明白了,云初这是要亲自下厨,以便他待会儿能拿些吃的回去给他家少爷。 其实这几次接触下来,尤其是在溯川镇这些日子,钱罐觉得云初姑娘也挺好的,只是她的好藏的有点儿深,要细心地人才能发现,这么一想,他也猜到为啥他家少爷莫名其妙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了。 还说不是看上了人家姑娘,哼,就是。 钱罐是个下人,虽然平时溜奸耍滑头习惯了,可是在云初跟前他不敢放肆,在屋里暖和了一会儿后,便冲到厨房帮着添柴禾去了,云初在切瘦肉,她准保煮个瘦肉粥,再配上昨天的包子,钟夜辰应该会吃的吧。 云初边切肉丁边问道:“钱罐,你家少爷受了什么刺激,还是脑袋让门挤了?为什么天天让你给我送食材来?” “姑娘,您还是自己去问我家少爷吧,连我都不知道他为啥大老远的跑这里来,放着舒服的家里不住,非要住客栈。”钱罐得空也发了发牢骚。 “看来还真是疯了!”云初淡淡的说道,“行了,不提这个了,在不快点儿就来不及了。” 钱罐以为云初是担心他家少爷饿着,云初是担心去的晚了影响做生意。 就这么弄差了。 “帮我把锅盖打开!”云初吩咐道。 钱罐听话的照做,锅里是刚刚煮好的白米粥,而云初将用姜丝、盐和料酒腌制了一会儿的瘦肉丁倒入锅中,重新盖上盖子再煮上一小会儿。 快出锅之前仿佛葱花搅拌,再将油、盐放入,等搅匀后直接盛了出来。 钱罐早就饿了,有气被这香气一勾,肚子不争气的发出了羞人的声音,云初笑了笑,“快吃吧,吃完了咱们好去镇子上。” “云姑娘,我家少爷的呢?”钱罐时时刻刻不忘了他家少爷。 云初嗔了他一眼,不过也羡慕钟夜辰能有这样的下人,这让她想起了绿珠,不知道她在云家有没有被云柔刁难,云柔现在的性子越发的变本加厉了,只怕以前她身边的丫鬟,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放心吧,不会饿着他的!”云初说罢,便给钟夜辰的那一份单独盛了出来,剩下的几个人才去吃。 “好吃,真好吃!”钱罐不禁赞叹道。 二人到镇子上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摆摊的人已经去了大半,云初选了个好一点儿的地方,便让钱罐停车,钱罐此时已经知道她要来卖香包了,云初提着这一大串香包上车的时候,他是纳闷的,一路已经问明白了。 云初临下车之际道:“前面人多,你慢着点赶车,别让里面的粥撒了,我用小被子裹着,应该不会凉。” “是,云姑娘,你真的要在这儿摆摊啊?大冷的天,你这有是何苦呢?”钱罐都有些不忍了,她好歹曾经也是个千金之躯,要说这事儿云家做的也挺过分的,这么多年了难道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吗?那么大的家业,就养她一个姑娘家又怎样。 钱罐发誓他是就事论事,绝对不是因为云初的美食所惑。 “有何不可?别人能摆得,我怎么就不能摆摊了,行了,再不回去,你家少爷可真的要饿死了。”云初催促道。 提到自家少爷,钱罐不敢再耽搁,但之前因为云初一直把盖着盖子的小瓷盆抱在怀里,所以一路上都没有问题,这会儿钱罐小心又小心地,生怕保护了一路的粥洒掉。 鸿达客栈内,钟夜辰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连楼下炸油条的小摊子都摆上了,钱罐还没有回来,这小子该不会是被云初发现了吧?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钱罐是去送菜的,又不是偷菜的,总归不会出什么问题。 他是受人之托,那人让他帮忙照拂下云初,他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怎么照拂,总之就是能帮的尽量帮了,如此而已。 钱罐回了客栈,不敢有丝毫怠慢,连云初家的小被子都一道捧着直奔鸿达客栈内最豪华最雅致的房间,那正是钟夜辰的所在。 “怎么才回来?”钟夜辰的声音里透着丝丝不耐,饿了半天了自然那心情不好。 钱罐不敢有隐瞒,一五一十的道:“少爷,我今早去送食材被云初姑娘发现了,让我我要离开,她让我在那里吃饭……” “什么?她居然让你吃饭?”为什么没有他的份!可,钟夜辰郁闷的想着。 “不是,其实是云初姑娘想要搭顺风车来镇子上,这才让奴才去吃饭的,好跟她一道来,不过她听说您在客栈里没有吃饭,便亲自下厨给您煮了粥,还有包子。”钱罐的话不无讨好的意思,少爷生气了,可不是好事儿。 钟夜辰没有说话,垂下的眼中,却是流光四溢,整个屋子仿佛都被照亮了。 钱罐瞧见他家少爷的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那一定是在偷笑。 云初的包子做的小巧精致,就像她的人,哪怕此刻被混入尘埃之中,也依旧保持着她的风度和骄傲。 钱罐见钟夜辰看着包子发呆,迟迟不肯动筷,便小声的道:“少爷,您快趁热吃吧,云初姑娘说了,粥凉了味道就会差很多的。” 钟夜辰修长好看的手指抓起筷子,动作优雅,忽然抬头看向钱罐,“你说她来镇子上了?做什么?” “摆摊,卖香包,她一个姑娘家在寒风中冻的瑟瑟发抖,您说她这是图什么呀,那香包能卖几个钱啊,再说了云家也真是的,对她也太狠心了,好歹养了十几年,怎么就不闻不问呢。”钱罐又开始抱怨了。 而此时钟夜辰已经喝了一口粥,味道鲜美,经过了一路,粥还是温热的,她的确费心了,“谁告诉你云家对她不闻不问的,钱罐,在我跟你满嘴胡话,我不会怪罪你,可在云初跟前不许乱说,这事儿不是你能议论的,知道吗?” 钟夜辰瞬间威严了起来,钱罐赶忙点头,“是是是,奴才掌嘴,奴才不该乱说话。” “行了,假模假式的,不过话说回来,钱罐我发现你最近对云初的态度有很大的改观嘛,如今居然替她打抱不平起来了。”钟夜辰嘴角微微扬起,他的笑容很好看,当然不笑的时候,很威严,很有气势。 钱罐嘿嘿地干笑了两声,随后谄媚的道:“奴才这不是顺着少爷您的心意嘛。您讨厌云姑娘,奴才就讨厌,您喜欢的时候,奴才自然也会喜欢了。” 钟夜辰先是自己忍不住轻嗤了一声,“我什么时候喜欢他了,你这个乱说话的毛病真要改了,再说我若真喜欢他,你还想跟我抢不成?” 钱罐的脸快垮下去了,眼看着就要跪在抵上了,“少爷,您别跟奴才开这种玩笑,奴才哪敢跟您抢女人啊,奴才……” “行了,崩解释,逗你玩儿的,不过以后你这张嘴在云初跟前还是要收敛一些。”钟夜辰道。 “是,奴才知道了,只是少爷,咱们来了有些日子了,什么时候回晋城啊,老祖宗肯定想您了,还有您既然说不喜欢云初姑娘,那跟顾小姐的亲事……” 钟夜辰放下茶杯,深深的黑眸中光芒聚拢,随后凝聚在被他吃的干干净净的两个碗上,“我虽然没有喜欢的人,但也绝不会娶顾盼儿的,奶奶一日不收回成命,我就一日不回晋城。” 反正这里不愁吃喝,还有有趣的小丫头,他才不想回去呢,他一定要跟奶奶把这口气较到底,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他对顾盼儿只有兄妹之情,毫无男女之意,他可以护着她,疼爱她,但决不能娶她为妻。 钱罐这回总算是乖乖地闭上嘴了,少爷不回去,他也不能回去,所以他也就不能跟心上人见面了。 钟夜辰静默了一会儿,觉得钱罐的想法很可笑,他怎么就看出自己喜欢云初了?难道是他这些日子太过殷勤了,可这些都并非他的本意啊,希望小丫头不要误会才好。 “对了,她在哪里卖香包,咱们也去看看吧!”钟夜辰笑着道。 钱罐无声的腹诽,还说不喜欢,听说人家来了,就屁颠屁颠的要过去,再看看他家少爷,何时吃过这么多的早饭,那么多粥,那么多个包子全没了,也不怕撑着,不过只是想想,他可不敢说出来。 第046章 兰馨阁找茬 云初还是头一次摆摊呢,不过如今她想的透彻,早就跟以往大小姐的身份划清界限,乐得当个自给自足,自己赚钱自己花的农家女娃,这个地方,不光干净,远离那些卖吃食的,这样一来不至于影响香包的味道,二来她身后是一家卖成衣绣鞋的铺子,买件新衣裳,配个香香美美的荷包是不错的选择。 “娘,你看那个香包可真好看。”一对母女从成衣铺子出来,那个女孩一眼就瞧见了云初手里拿的香包,云初也学着卖杂货的摊主们卖力的吆喝,“香包了,香包了,好看又好闻的香包了!” 云初听见有人在说她的香包,便笑着回道:“小妹妹,你要买香包吗?这个很好闻哦,尤其适合女孩子。” “娘……”小女孩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香包,而且云初也让她闻了闻,“娘,您闻闻,真的很好闻。” 小女孩的娘亲也拿在手里闻了闻,“嗯,是挺香的,小姑娘,你这个香包怎么卖的?” “三十文一个!”云初道,这是她在家里就想好的价钱。 “三十文?”女人有些吃惊,“太贵了,别家的只有十几二十文。” 云初笑了笑,道:“大姐,一分钱一分货,大酒楼的菜品跟小摊上的菜能一样吗?您看看我的做工,再闻闻我的香料,这都是祖传的配方,香味存留的时间比那些要多上一倍不止,你买了我这一个,就能抵的上其他家的两个。” 女人显然是不信云初的,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小姑娘,哪个都说自家卖的东西比别人家的好,可到头来跟别人家的还不一样嘛,有啥区别,闺女,咱们走吧,娘去别的摊子给你买!” “不嘛,我就喜欢这个,娘,您就给我买一个吧!”小女孩不懂那些,她是一眼就看中了云初手中的香包,可奈何被她娘强行拖拽着走了,没走出两步,她便依依不舍得回头看了眼。 “小姑娘,你这么卖东西是卖不出去的,真的比别人家贵了,我就刚从那边儿过来,人家三十五文两个那么卖的,到了你这儿,也就只能买一个,乡下人,哪懂得那么多,就图个香而已,啥香料根本分不出来!”在一旁垂涎了云初的香包很久的女人道,她手里捏着二十文钱,想着如果说通了云初,她就买一个,不然她也跟那对母女一样,去买便宜的。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大嫂,我这个真的不能便宜了,我相信总有识货的人的。”云初一直保持着微笑,既然摆摊子做生意,就要允许人家看和询价,买卖不成仁义在,没有人家说两句就翻脸的道理。 女人叹息了一声,觉得这小姑娘不开窍,可人家不便宜,她也没有强买的道理,“唉……” 女人走后,又来了几个人问价,也都是被香包的精致所吸引过来的,只不过一听到云初给的价格就望而却步了。 云初想的通透,可有人就想不明白了,价钱谈不拢走就是了,可有些人不,觉得云初太不通人情,不免要踩上一脚,“哼,什么破东西,卖的那么贵,去兰馨阁买一个香包不过四十文,据说人家那可是从晋城云家拿的香料制成的……” 云初摇了摇头,觉得这人有些刻薄了,不过她也不生气,反而还高兴,兰馨阁里也卖香包,还是云家的?她怎么没听说,虽然暗下决心,跟云家再无关联,可还是在听到有关云家的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云家的香料因为皆出自精品,所以比别家的香料要贵一些,而且云家香料所制的香包都是请绣工最好的师傅所绣,远不止四十文,仔细想想,只怕有人冒用云家的名义在做生意。 “哎,小姑娘,你干啥去,你再便宜点儿,我就买一个了!”女人没想到居然把云初说走了,便跟在屁股后面喊。 云初回身笑道:“不好意思,我不卖了,您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说罢,云初便往兰馨阁走去,一来是想要看个究竟,二来说不定有什么好事儿。 …… “人呢?你不是说她在这儿吗?”钟夜辰跟着钱罐一路来到云初刚刚摆摊的地方,却扑了个空,没有见到人。 钱罐搔搔头,“她就是在这儿下的车啊,我也看到她在这儿摆摊了,难道都卖没了?不会这么快吧!” 钱罐转身去问一旁卖红枣的老妇人,“大娘,您看到刚刚这儿摆摊卖香包的姑娘了吗?” 大娘道:“你说那个丫头啊?在这儿站了一会儿就走了,她的香包太贵了,没人买,估计是回家去了吧!” “回家?”钟夜辰嘴角含笑,摇了摇头,“不可能,那丫头绝对不会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主,她走之前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大娘,您仔细想想。” 大娘也有自己的生意要照顾,哪能一直盯着别人看,不过是见几个女人在那里跟她讨价还价,要是那丫头肯便宜点儿,早就卖出去了,“我就听见一个女人说她的东西卖的比兰馨阁还贵,她就走了,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咋了,哎呀,你们到底买不买红枣啊!” 打听消息哪有白打听的,钟夜辰笑了笑,见她的红枣也还不错,色泽鲜亮,个头也不小,“钱罐,都买了吧!” 钱罐听话的就连大娘装红枣的筐都买下了,不然怎么拿呢,大娘这下子开心了,她蹲了半天了,也才卖出去两斤,瞬间对二人的态度变得和颜悦色了许多,“小少爷,您跟那姑娘认识啊?那姑娘的脾气可真倔,站了半天愣是没开张,你可得说说她的脾气,不能这。” 钟夜辰笑着道:“呵呵,我可说不动她,行了,大娘天挺冷的,收好钱,快回去吧!” “哎,哎,这就走了,真是遇到好人了,”她忽然又想起什么,“小少爷,我家里还有几十斤红枣,您要吗?” 钱罐无语了,“大娘,您这是想要赖上我家少爷吗?快走吧!” 大娘扁了扁嘴,不过这次也算没白来,便笑呵呵的离开了。 “少爷,您说云初姑娘真的去兰馨阁了吗?她去做什么啊?”以云初姑娘的性子,不会是去找人家兰馨阁的茬了吧。 钟夜辰黑眸凝聚成一束,闪着光亮,“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钟夜辰饶有兴致的快步往兰馨阁走去,他可不想错过这么一出好戏, 云初没有来过兰馨阁,一路打听着过来的,站在兰馨阁的门口,抬头看了看黑色的牌匾,鎏金的大字,心道,还挺气派的。 云初手里拎着香包,大摇大摆的进去了,因为她整个人的气质就不像个没钱的主,这种贵气是与生俱来的,当初齐家老爷子瞧见她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小伙计见到云初本来还想上前招呼的,却见她手里拎着好些个香囊,五颜六色的很是漂亮,一时也弄不清她是干什么的了,便不敢冒然上前。 云初一眼忘了过去,兰馨阁里卖的东西还真不少,各种香料,香膏,以及其他香制品。 她扫了眼,在一众小伙计中看到了个衣着华贵的人,年纪大约四五十岁,正在卖力的跟一个姑娘推荐什么。 “安小姐,这熏衣笑兰香是刚从晋城云家拿回来的,您闻闻,这味道,跟咱们这儿的就绝对不一样,要不是看在您是老主顾,我绝对不会给您这个价钱的。” 云初见那个男人油嘴滑舌,说的天花乱坠,虽然屋中香制品众多,可她还是靠着敏锐的嗅觉闻出了他手中拿着的熏衣笑兰香并非出自云家,这里面的工序不对,工序不对,哪怕是蒸制的时间多了一丁点儿,那香料的味道也是不对的,所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懂香的人一闻便知。 女子应该也是有些见识的,至少知道晋城云家的名号,应该不是个平头百姓,光她那身衣料就值不少钱,“晋城云家?你没骗我?” “我怎么敢骗您呢,您仔细闻闻,这香味,跟以往的香包是不是不同,咱们这镇子上都没有第二个,您要是买了,绝对是独一份的。”掌柜继续游说,看着女子的疑惑渐渐消退,显然已经动了心了。 云初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并没有出声,只是微微笑了起来,掌柜的眼尖,正在游说的关键时刻,他见这个女娃笑容里有嘲讽的意味,难道她知道什么?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你这个女娃,笑什么笑?” 云初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藿零甘芷木茴丁,茅赖芎黄和桂心,檀麝牡皮加减用,洒酒日晒绛囊盛。” 云初的话说完,掌柜的脸色大变,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遇到了行家了,只是眼前的小丫头年纪不大,居然知道这么多,她没有言明,外人是听不出来的,可但凡懂些香料的人知道,她在说什么。 “二宝,快来招呼安小姐,这位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掌柜客气的说道。 云初点了点头,“好!” 第047章 留了一手 云初跟着胖掌柜绕过前厅来到后堂,胖掌柜更是吩咐小伙计去泡了好茶,特意喊道:“西湖龙井,一定要西湖龙井。” 从胖掌柜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他对云初的尊重了,而他的眼睛也很尖,瞧见了云初手中的香囊,那做工虽然算不得顶精致,但在小镇子上也属罕见,可见这女娃来头不小。 小伙计将泡好的茶端了上来,胖掌柜示意道:“姑娘,请!” 茶很热,不过云初在外面冻了一会儿,这会儿暖暖身子还是好的,“谢谢。” 在云初优雅的喝茶的时候,胖掌柜就偏头去看云初,这姑娘模样俊,而且还聪明,她只是点到为止,显然已经知道了自己那个香包是个假货,然而她并没有拆穿。想来也是有事情的。 胖掌柜也是个人精,盯着云初手中的香包瞧了一会儿,已经将她的来意猜了个大概,云初也不闪不躲,由着他去打量,自己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还怕他看不成。 “姑娘,你懂调香?”胖掌柜谄媚的问道。 云初淡雅的点头,她知道此刻不是谦虚的时候,什么略懂之类的话不适合此刻说,眼下她就是要让人知道自己的才能,所以坦然的道:“懂。” 一个字,很干脆。 胖掌柜也很讶异,普通人此刻肯定会谦虚两句,但这女娃儿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过也对,他就不赞成什么真人不露相之类的,“可否把你手中的香囊让我看看。” 云初点头,递了一个过去。 胖掌柜先是仔细的用手去摸了摸绣的花样,随后又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姑娘,你到底是何人?这浓梅衣香跟晋城云家的调制出来的很像,但又不尽相同,而这香包上面的绣法,又跟杭家的很像,同样也有出入,但我觉得,你跟这两家必有渊源。” 云初浅笑,幸好她留了一手,毕竟云家的香料太过出名,她怕调制的一样惹来麻烦,所以自己改动了一下,但又不敢改动太多,怕影响味道,其实不是行家根本看不出来的,但想想也是,就算这个胖掌柜刚刚在糊弄别人,他自己有这么大的一个香坊,也不会真的是个酒囊饭袋,应该也是懂一些的。 “云家我倒是听过,毕竟那是百年香料世家,只是我这种人跟云家能有什么交集呢!”云初这也不算骗人,毕竟她不想要打着云家的旗号,也不想让人觉得她在占云家的便宜。 胖掌柜狐疑的看着云初,似是在用心的分辨她说的是真是假,不过仔细想想,他又觉得自己太过多心了,毕竟刚刚借着云家的名号,他只是担心被云家的人找来算账,但想想云家就算真的来算账,也断然没有让一个小姑娘只身前来的道理。 看来,他是多虑了。 胖掌柜老谋深算的盘算了一会儿后,捋着不长的胡子笑道:“想来是我看错了,刚刚在我说熏衣笑兰香的时候,姑娘一直在笑,而且还说出了调制这种香的香料,那么敢问姑娘可否知道调制的方法?” 云初不疾不徐,“法子我是知道的,不过我也有条件。” “说来听听!”胖掌柜笑面虎一样说道。“姑娘有什么条件只管提,实不相瞒,我如今虽然知道熏衣笑兰香是用了哪些香,可具体的制作方法,并不知晓,如果姑娘知道,还请赐教一二,我绝对不会亏待姑娘的。” “我的香包你也看过了,我这个人比较懒,懒得一个个去卖,而你们这里的香包,不是我自吹自擂,都没有我的香包好,所以,咱们做个生意如何?”云初说话的时候,胖掌柜则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姑娘的香包想要卖多少钱一个?” 云初就喜欢跟聪明人办事,不用那么累,不过同样,跟聪明人打交道快而省心,但风险也是有的,一不小心就会被算计,正所谓无商不奸,云初还是留了个心眼。 “三十文一个,我打听好了,你们这里普通的要三十五文一个,好一些的就四五十文,甚至更高,不是我危言耸听,你冒用云家的名义,就不怕事情败露后,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吗?我的香包虽然跟云家的比不了,但跟你这里的比起来,还是要略胜一筹呢!” 好一个直来直去的小姑娘,三十文钱,的确不少,不过胖掌柜想要的是知道熏衣笑兰香的制作方法,这样他便可以自己琢磨,便道:“好,姑娘调香的手法过人,三十文钱也不多,你这里的我都买了。” 云初摊开手,“好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姑娘,那熏衣笑兰香的制作方法……”胖掌柜把钱交给云初后说道。 他花的这些钱,为的就是要知道那种香的调制方法,自己的肯定是错的,不然怎么会一下子就让人闻出来了呢。 云初拿了钱,总觉得这样有些少,其实在别人看来已经很多了,一个月下来,怎么也能有一两银子呢,一年就是十二两,足够娘三个肥吃肥喝的了,但云初的心却不止于此。 “熏衣笑兰香,你用的香料是没问题的,只是制作工艺上出了问题,要用苏合香油调和,松茅酒洗三赖,淘米水浸渍大黄,蜂蜜蒸制麝香,这香贵就贵在用料和工艺,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的香包并非用蜂蜜蒸制的麝香,只是用普通的清水,这样香料则是少了些甜腻,而其他的步骤,你自己也该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仅此而已?”胖掌柜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自己把苏家的熏衣笑兰香的香包都快闻烂了,只是知道了香料,正如这丫头所说,制作方法完全不对,别说用蜂蜜蒸制麝香了,就连淘米水浸渍大黄和其他的,他也没有做对。 如今他再看向云初,眼神中多了丝敬畏,他知道这丫头是有真才实学的,起初他只是想要哄骗来真的做法,但眼下他改了主意了。 “姑娘,我们兰馨阁里一直缺个调香师,您看您可愿意来,我已一个月给你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可不少呢,然而云初却摇摇头,“多谢掌柜好意,恕我难当大任,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你想要什么样的香制品,大可以跟我说,我尝试做出来,或者,我每隔一段时间做一些香包和熏香拿到这里卖给您,您觉得怎么样?” 云初是个有潜力的,虽然她的提议并没有符合胖掌柜的心思,但他是不想轻易放人的,不过他从跟云初的对话中,也多少清楚的云初的脾气,她虽然看似不谦虚,但人家是真的有本事,而且她说话也是很有分寸的,有一说一,并没有夸大其词,知道就是知道,所以,在片刻的沉思后,胖掌柜点了点头,“好吧,就如你所说,眼下你先把你做的香包拿过来,我卖着试试看,如果效果好,那咱们就签个合约,我这样,你不会拒绝吧?” “当然!”云初对自己的香包还是很有信心的,再说了,总要给人家一个试试的机会嘛。 胖掌柜准备送走了云初后,就回去尝试调制熏衣笑兰香的,奈何云初从后堂出来,笑容满面的回眸,“掌柜,熏衣笑兰香用作熏衣和日常配佩带还需要加入不同的东西。” 云初的这一席话,犹如一盆凉水泼了下来,胖掌柜还想着这丫头虽然聪明,但也太自负了,居然这么轻易就被自己套出了实话,可现在才发现,人家早就有所提防,还留了一手呢。 云初回头的那一瞬间,发现胖掌柜的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两下,她才没那么傻呢,最后一手怎么能够轻易的露出去呢,何况云家的方子,其可外传,这就是她不肯接受来兰馨阁当调香师的原因了,在家里没人会偷窥到香方,在外面可就说不定了。 云初从进去到出来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兴高采烈地从兰馨阁出来,迎头便遇上了钟夜辰和钱罐,钱罐瞪大了眼睛,发现云初手中的香包不见了,反而多了个钱袋子,简直难以置信,她去卖香包的铺子把她的香包给卖掉了? “云初姑娘,您……您都卖掉了?”钱罐吃惊地道。 云初看了眼钟夜辰,并没有过多的停留,“对啊,卖掉了,我都卖掉了你很意外?” “嗯,”钱罐忽然又意识到不能这么说,于是赶忙改口,“不……不是,我刚刚听说你的香包价格比旁人的贵上很多,所以……” “都说了,那是他们不识货,还是那么多钱,我一下就卖给了兰馨阁,而且以后我也不用在摆摊自己卖了,做好的香包只管拿到兰馨阁就可以了。”云初是真的开心,言笑晏晏的道,明眸皓齿,吸住了钟夜辰全部的心神,她再也不是那个有头无脑的大小姐了,如今她精明,能干,还能用自己的双手赚钱,这样的云初,怎能不让人刮目相看呢! 那人知道,也会很开心的吧?钟夜辰不禁想到,反正连他都很开心。 第046章 跟钟夜辰的交易 最开心的墨过于云初了,她能够靠着自己的才智去赚钱,真真是没事一桩,人逢喜事精神爽,连带着她看钟夜辰的眼神都柔和了许多,没那么像躲避瘟疫一样的躲着他了。 而且,她也觉得是时候该跟钟夜辰好好谈谈了。 云初找了家环境不错的茶馆,又要了个雅间,只怕今天赚的钱都要花在这儿了,不过她最担心的是千万别不够,钟夜辰瞧得出她似乎有话要说,便让钱罐去外面守着了,钱罐还有些不情不愿。 “你做的粥和包子很好吃!”钟夜辰道。的确很好吃,他全吃了,只怕午饭是吃不下了,然而云初并不知道。 “谢谢,不过是家常的手艺,小侯爷谬赞了。”云初拨弄着手中茶杯盖子,不知道要怎么切入话题,要怎么问钟夜辰呢? “我让钱罐给你们送菜的事儿不用挂在心上,反正我们闲来也无事,既然我们是朋友,如今冰天雪地的你们来镇子上一趟也不方便,且你们又刚搬了新家,也不像其他人家储备了过冬的菜,帮帮你们也是应该的。”钟夜辰也说不出为何就能猜中云初的心事,但他就是知道,如果等她开口,一定是要拒绝了,所以他决定先发制人。 云初要说的正是这件事儿,虽然的确方便了,但人情也欠下了,在弄明白钟夜辰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对自己好之前,就算弄明白了原因,她也不想要接受,拿人家的手软,吃人家的嘴短,她可不喜欢这样。 “小侯爷……”云初一开口便是疏离,然而对于她毕恭毕敬的称呼,钟夜辰显然是不喜欢听的,他纠正道:“叫我夜辰就好,这里不是晋城,也不是侯府,没那么多虚礼。” 云初犹豫了一会儿,便点头,“好,不叫小侯爷,那就叫同钱罐一样,叫你钟少爷吧,直呼您的名讳不大好,” 钟夜辰无奈,云初就是这么个犟脾气,他笑了笑,“好,都随你。” 云初长呼一口气,搞定了称呼,那接下来就进入正题了,“钟少爷,咱们之前的恩怨已经一笔勾销了,如今您又是帮忙又是送礼的,真让我怀疑你的目的。” 钟夜辰一震,幽深的眼眸中浮上几许兴味来,“那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目的?” 云初见他如此,便瞪了他一眼,这人明明不是这般花花公子的纨绔样,非要偶尔装一下,真是讨厌,“恕云初愚钝,一时想不出,还请钟少爷相告。” 云初就想着赶紧打发了这个瘟神,只要他不缠着自己,合乎情理的事儿,她都愿意去做,被人认纠缠的,她有些心慌。 “呵呵,我能有什么目的?难道就不能单纯的对你好吗?我说了,我们既是朋友,互相帮助,没什么不可以的。” “可我并没有什么可以帮着你的?”云初不解。 钟夜辰也很纳闷为何那人明明很关心云初,为何不让自己告诉她,让她觉得自己真的被舍弃了,如今的云初看着笑容明媚,可她内心的伤口又有谁能够治愈,她如今已经不肯接受别人的好了。 “怎么没有,你做的饭菜,甚得我意,这样吧,你既然不想白拿我的食材,不如以后每日替我做一顿饭,我会让钱罐去取的,可好?”钟夜辰道。 云初深深看了他一眼,还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出些什么来,奈何钟夜辰不是寻常之辈,自己的心思能够被他拿捏得准,反之却没那么容易了,她在心里盘算了良久,这当然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给娘和小四做饭的时候,顺便就给钟夜辰也做出来了,自己也不用麻烦的送过来,一切都有钱罐跑来跑去,而且以后她不用花钱吃饭,也不用愁买菜不方便了。 只是这么大个便宜,她是否真的应该毫无防备的捡起来呢。 钟夜辰,你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云初,我知道离开晋城对你的打击很大,”钟夜辰斟酌再三,并没有说离开云家,虽然离开晋城也就是离开云家,但话说出来对云初的伤害是不一样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已经在细微之处开始为云初着想了,“但我觉得你还是要相信别人。” “相信别人?比如说……”云初微微一笑,甚是烂漫,唇红齿白如三月桃花,迷了赏花人的眼。 钟夜辰星眸闪耀着道:“比如说我!” “你?”云初反问。 “对,我,你也说了,你现在没什么可被我所图的,所以何不试着相信我,相信有人还是对你好的,相信有人是关心你的。”有些话就在他要脱口而出的时候,生生忍了下来。 “呵呵。”云初苦笑,她真的很难再相信人了,虽然贺君然和云柔并不算是背叛她,但给她的伤害是不小的,她相信自己是云家的掌上明珠,可到头来她不过是个假的,很多东西,真的不能轻易再相信了,云初知道,这并不是件好事,但是要想要好好地活下去,她就只能这样提放着身边的人。 思索了良久,钟夜辰也在等待着她的回答,“相信我,也相信那些关心你的人,云初,试试看。” 关心她的人,云初不知道他指的是谁?肯定不是潘美凤和小四,是云家?云家爹爹,还是云家的娘亲?然而这个想法只在云初的大脑里停留了短暂的一会儿,便被她自己给否认了,何其荒唐,何其可笑啊。 “好,成交,钟夜辰,这一次我相信你。”其余的话,云初没有说,她也没有说,如果你叫我失望会怎样,能怎样呢,他是小侯爷,云初是个乡野丫头,能把人家怎么样呢。 但她知道钱的重要性后,放着钱不赚,那是极大的浪费。 “让你相信我还真难,接下来你就打算一直把荷包卖给兰馨阁吗?以你自己的手艺,开个铺子单干不是难事吧?”钟夜辰并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他是怕云初反悔。 “当然不是了,不过想要开个铺子哪有那么容易,我手里的钱肯定不够,慢慢来吧,反正日子会越过越好。”云初并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 对于她的坦诚,钟夜辰很是开心,毕竟这是她开始真心的相信自己的第一步。 二人相谈甚欢,对事情的看法竟然出奇的相同,而钟夜辰虽然没有经商,他将来是要承袭侯位的,但他对于经商的一些看法,竟然很是独到,云初之前是个对云家香料的经营不闻不问的大小姐,如今到了自己身上,就算再聪明,也难免有些茫然,跟钟夜辰说了一会儿后,居然有种豁然开朗之感。 临走之前,云初去结的帐,两百三十文,她还有些纳闷,“掌柜的,您再算算,这样一壶好茶在晋城少说也要一两银子,还有那些小点心,怎么这么便宜啊?” 掌柜笑了笑,“姑娘,没算错,就是这么多钱,这批云雾茶时节早了些,味道不足,所以就便宜了,就是两百文。” “好吧!”怎么什么好事都让她赶上了,那差的确余香不足,不过这个掌柜还挺实诚的嘛。 她那里知道,在她跟钟夜辰聊天的时候,钱罐已经下楼结过一次帐了,两百文只是个零头而已。 这些也不能怪云初,她之前是个大小姐,出门自然有丫鬟去结账,她不明白这里面的缘由也是正常的。 出了门,钟夜辰对着钱罐眨了眨眼睛,那是子啊夸他干的不错,他在用这种方式呵护着云初的子自尊心,他知道,这样才能让云初跟自己站在同一个高度上相处。 “既然你答应了替我做饭,那就从今天开始吧,早饭就不算了,今儿中午我就跟着你回去吃吧!”钟夜辰也不是厚脸皮,实在是这里的几家酒楼的厨子都不能满足他的胃口,还是云初的手艺得他的心。 云初有些犹豫,这人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不过钟夜辰也不傻,想起早晨云初为何留下钱罐的事儿,道:“这样我们还能把你送回去,省的你一个人走山路了。” 好吧,云初再次被说动了,一个人走山路无聊不说,而且还很冷,冬天的风吹在脸上,就跟刀子搁一样的疼,回来这么久,她的脸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细腻了,不过此刻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云初坐着钟夜辰的马车回村子的事儿,被人瞧见了,不是别人,正是温念祖,他这个人优柔寡断,又很容易纠结,明明已经订了亲,可他又放不下云初,本来那个定亲就是为了气云初的,谁叫她跟镇子上的有钱人不清不楚的,可眼下看来,他定亲的事儿并没有让云初主动的贴上来,反而把她推的越来越远。 温念祖思来想去,还是放不下云初,便想要试探云初是什么态度,务必得到她的准话,若是她不再跟镇子上的有钱人不清不楚的,他可以原谅她,甚至去退了亲,也可以不计较她的过去,两个人就把婚事定下来。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他还在去云初家的路上,身边就经过了那辆豪华的马车,马车里还传来了云初的声音,那笑声如此欢快,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不曾有过的。 第049章 放开你的脏手 “呦,是夜辰来了,快进屋,屋里暖和!”潘美凤自打云初走后,就有些坐立不安,也不知道她一个人卖的咋样,辛苦了这么久,要是一个也卖不出去可就糟了,但她又觉得云初做的东西那么好,不可能会卖不出去的,所以就有些纠结,大抵每个当娘的都会如此。 一声马儿的嘶鸣,潘美凤便出门去瞧瞧,眼见着钟夜辰和云初从这里下来,俨然是一对璧人,郎才女貌,两个人都好看。 钟夜辰很有礼貌,并没有因为自己的高贵身份而不将人放在眼中,甚至因为她是云初的娘亲而更加的尊敬她,“是啊,我来蹭饭,云初答应我以后每天给我做顿饭吃!” 云初斜了他一眼,潘美凤是过来人,她总觉得这二人吵吵闹闹的就像是小两口一样,不过那日她问云初对两个男人的看法,她却没有回答,想来她心中也有她的想法,潘美凤并没有过多的去问。 离吃中午饭的还有些时间,何况钟夜辰早饭吃的那么多,这会儿胃里还是涨涨的,云初也没有招待他,自己则带着小四继续去调制香料。 潘美凤见云初不搭理客人,她不能让钟夜辰被冷落了啊,便以一个长辈的身份问了几句,“夜辰啊,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钟夜辰道,只是那眼睛却忍不住总往云初调制香料的桌子上看去,云初心无旁骛的拿着小秤杆撑着各种香料,那认真的模样很是可爱。 “家里可有兄弟姐妹?”潘美凤也是没话找话,她一个乡下农妇,跟人家大少爷也没啥可聊的。 钟夜辰的心随着云初一松一弛的眉头而一上一下,云初全神贯注的配置,他则看的入神,所以并没有听到潘美凤的话,然而潘美凤也很识趣的没有再说话,时间就这样静静的走着,连钱罐也屏住了呼吸凝视着云初。 “呼……”云初长呼一口气,她用仅有的香料配置了一款新的香,如今只是配好香料,还没有调制,等过两日再看看会不会成功。 “你们看我干啥?”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一屋子的人都齐齐的将目光投在了她的身上,看的她觉得自己是不是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用温水洗过了,应该不会有啊。 钟夜辰这才回神,笑着道:“你在弄什么香料?我的香包戴的时间久了,不如你送我一个吧。” 得了便宜还卖乖,他是越来越不客气了,云初瞪了他一眼,“不是我不想送,而是这款香料我也不知道弄出来是什么味道的,万一难闻怎么办?” “怎么会呢?你的手艺,我还是信得过的!”钟夜辰道。 “你又没见过我的手艺,少懵人了,有些香料要用茶水泡上三日,等三日后我弄成了再说吧!”云初今天去了兰馨阁后,闻着那里的香味有所启发,便想着自己动手调制一款香,并不用之前云家的方子,这样的话也不算是冒用了。 “行了,我去给你们做饭,中午想吃什么?”云初想要躲避开钟夜辰的视线,总觉得被他看得自己脸蛋发热,应该已经红了,这人真是太过分了,盯着她一个姑娘家猛瞧,侯府的规矩是这般吗? 钱罐想也不想的道:“肉,云初姑娘,我要吃肉!” “好啊!”反正是他们拿来的肉,她自然也不会小气。 “三姐,三姐,念祖哥叫你出去一下。”小四刚刚去了茅房,就见温念祖在她家门口绕来绕去,想进又不想进的,小孩子可不管那么多,走了过去便跟他打招呼。 温念祖看了眼门口的大马车,有些怅然,但他又不甘心,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不能这样无功而返,怎么也要听到云初的一句话才行,正在他犹豫之际,刚好方来娣出来了,他便让小丫头回屋去找云初了。 云初的秀眉微微皱了一下,“他怎么来了?” 这话里听不出喜也听不出怒。 方来娣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说找你有很重要的事儿,让你快出去,我让他进屋里来说,他还不干。” “去吧,看看他找你干啥!”潘美凤道,她是觉得温念祖这个孩子不错,虽然没能跟云初成了夫妻,但也没必要把关系弄的那么僵。 云初点点头,“嗯,知道了。”说罢,她便打开屋门,走了出去。 温念祖此刻正在门口徘徊,时不时的向院内张望,他是真担心云初不出来啊,毕竟那天云初的眼神好像不对劲儿,他觉得自己也没做错什么啊,云初怎么就那么看待自己了呢。 他焦急的等着云初出来,好在云初并没有据而不见。 “念祖哥,来了咋不进屋呢,外面多冷啊!”云初心里虽然对这个男人很失望,但因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只是想法不同而已,所以也没必要撕破脸皮,更不会老死不相往来,二人还没有那么大的愁怨,她跟钟夜辰都能化干戈为玉帛,跟温念祖也没啥不行的。 “不了,我就在这儿跟你说几句,你家里……来客人了?还是那位有钱的公子?”温念祖因为介怀云初跟有钱人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说话的时候便强调了有钱二字。 云初听了兴中若有所思,然而她依旧没有生气,她行得正坐得端,没什么可解释的,他不相信自己她也没办法,由着他去误会去吧。 “恩,是他!”是那个赖皮钟夜辰,“念祖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我……我……”温念祖有些支支吾吾,他不知道现在说这些话有几分胜算。 屋子里暖和,云初穿的不多,所以刚刚出来的时候以为很快就能回去呢,也没多加件衣裳,所以这会儿有些冷,“念祖哥,要不你还是跟我回屋吧?外面太冷了!” 北风呼啸,云初有些受不住了。 温念祖见她要走,不知打哪儿来的勇气,一下子竟然握住了云初的手,这种事儿他从来也没做过,他是读圣贤书的人,知道该守礼的,可他见到云初就有些控制不住。 云初柳眉倒竖,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下,她怒声道:“念祖哥,你这是做什么,快松开。” 念在他以往的好,如果不是他,小四丫头早就一命呜呼了,所以云初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并没有一巴掌呼过去,要是别人,此刻早就将他踹倒在地了。 温念祖摸着云初细滑绵软的小手,心驰荡漾,云初的脸因为生气而变红,他的则是因为害羞变红的,既然已经大胆的抓住了她的手,那之后的话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云初,你听我说,我喜欢你,想要娶你当我的娘子,只要你点头,我就让我爹去跟那家退亲,然后风风光光的把你娶进门,关于你之前的那些事儿,我也都可以不介意,咱们好好过日子。” “念祖哥,松手,多谢你的喜欢,但我不喜欢你,我也不会嫁给你的。”云初冷声道,她极力在克制着,她想要从他的手里抽回手,奈何温念祖握的很紧,云初想要大力的收回来,然而温念祖却先一步箍住了她手腕,力气之大,云初的手腕已经红了,她是那种轻轻一碰就会留下红痕或者青紫印记的人。 “念祖哥,你再不松手,别怪我不客气了,你是个读书人,应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云初娇喝。 此刻的温念祖可以说他是疯魔了,他心高气傲,见不得别人拒绝,“云初,我将来会有钱的,等我考取了功名,当了官,你嫁给我就是官家夫人,我一定会让你享受荣华富贵的,你别在作践你自己了!” 这下云初是真的怒了,她怎么就作践自己了,然而她还没来得及翻脸,便听到身后一声带着薄怒的声音响起,“放开你的脏手!” 温念祖被猛地一吼,恢复了些理智,像是被人抓住了奸情似的,赶忙松开云初的手,他举足无措的道:“云初……” 只是此刻的云初,眼中盛满着怒气,不用回头,她 也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紧接着她便感觉到了一股温暖。 钟夜辰将自己的狐裘披风披在了云初身上,低沉的声音里透着寒凉,比这十冬腊月的天气还要刺骨,他的年纪比温念祖还小,但是那气势却是十个温念祖叠加起来也没有的。 “念祖哥,不管你有钱没钱,会不会出人头地,我都不会嫁给你。”云初道,她是顾念旧情的人,怎么说温念祖也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帮过她,那点儿好她一直记在心里,所以眼前的不好,她努力的装作不在意。 “为什么?我不够好吗?我不介意你的过去,还允诺你一生一世只娶你一个妻子,云初,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温念祖想不通,别的姑娘家上杆子来求都求不到的,她却不屑一顾,然而云初越是这样不理不睬,他越是心痒难耐,人就是贱的。 第050章 揽入怀中 云初有些无奈,此刻她终于明白了当时自己缠着贺君然时,他是有多无奈,不喜欢的人,不是温念祖不够好,而是她不喜欢,二人很多为人处世上的想法不一样,没有共同的观念,这样是没办法在一起的。 钟夜辰唇畔冷冷一笑,默不作声的观察着云初,想要听听她的回答。 云初还没有开口,她在努力斟酌着字句,既能果断的拒绝,也能让温念祖听得明白,又不至于伤的他太狠了,而温念祖觉得钟夜辰唇畔淡淡的笑容特别刺眼,他们二人仿佛是拿自己的真心诚意在肆意的践踏。 温念祖不是不懂得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说别人他有一套又一套的大道理,然而到了他自己身上,事情就要另当别论了,其实问念祖不是不懂,而是他太自负了,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卓尔不凡,有才有貌,云初不可能心中没有自己,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的来找云初表白。 “念祖哥,感情不是儿戏,更不是过家家,你已经跟别的姑娘有了婚约,怎能再轻言心悦我呢,何况我不想嫁给你,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管你信不信,你的确优秀,是个温柔的男子,我也相信你说过会一生一世待我好是真的,但我想嫁的人并不是你!”云初斟酌再三说道。 温念祖任然不甘心,他破釜沉舟不顾的一搏,不能就这么三言两语的了了,可在云初看来,她已经有些不识趣了,再这样死缠烂打下去,原本的那点儿好感也会荡然无存。 “是我不行吗?”钟夜辰就喜欢凑热闹,尤其是这热闹还跟云初有关系,自然凑的欢快。 云初下意识的瞪了他一眼,然而钟夜辰并没有改口,反而很霸气的将云初揽在怀里,他的手搭在云初的肩膀上,“云初心中的那个人是我,而你能许诺给她的,我同样也能做得到,如此,你还不速速离开吗?” 温念祖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们勾肩搭背,简直是不知羞耻,云初真是太让他失望了,亏的自己还给她找各种理由,被生活所迫,被情势所逼,可眼下看来并没有人逼迫她,分明是她自己愿意的。 “好,我知道了,云初,你若后悔了,随时可以来找我!”温念祖也不知道是存了什么样的心而说出的这些话。 云初还没来的及回绝,钟夜辰便抢先了一步,“放心,我不会让她后悔的。” 温念祖走了,魂不守舍的离开了。 云初看着他有些凄凉的背影,心中有所感慨,看到温念祖,她忽然就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原来也是这般的讨厌,难怪贺君然不喜欢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怎么努力也没有用,这是注定好的,强求不来。 因为她在贺君然那里吃过苦,所以不想把这份苦涩传递给别人,所以尽量的不把话说的太难听,希望她这番苦心温念祖能懂,等他想明白后,不要恨上了自己。 “看什么呢?舍不得了就把他追回来,反正如今天老大,你老二,再也没人能管你了!”钟夜辰个子很高,云初刚刚过了他的肩膀,此刻她小鸟依人般的躲在他的怀里,钟夜辰竟然莫名的有些悸动。 他也是第一次这样跟女孩子亲近,刚刚不过是见那个人太讨厌了,云初已经说过了拒绝的话了,可他还不肯离开,这才不得已说了那样的一番话。 云初回过神,意识到他的手还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气的用脚后跟直接踩在了他的脚尖儿上,钟夜辰猝不及防,哪能想到小丫头居然会恩将仇报呢。 “嘶!”钟夜辰倒吸一口凉气,可为了顾及形象,并没有龇牙咧嘴的,只是云初这一脚踩的着实有些狠了,半天才缓过来,云初都进屋了,钟夜辰还在院门口站着呢。 真的疼啊,他没脸说,否则毁了他的一世英名,亏的他还是个练武之人呢。 “喂,丫头,你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钟夜辰追上去问道。 云初气的想将屋门关上,把讨厌的色狼关在外面,冻死算了,可想了想,还是不能这样,便不再理他,闷着头切肉,明明气钟夜辰,可还得给他做菜,这日子,云初想想就觉得憋屈。 钟夜辰见云初脸色真的很难看,赶忙上前去哄,他记得曾经冤枉她的时候,她都没有哭,今天这是怎么了,真的伤心了? “丫头,你倒是跟我说句话啊?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说出来,也好让我知道。”钟夜辰就怕女孩子哭,尤其是云初这种不轻易掉眼泪的姑娘,要是哭了,那就说明是彻底伤心了。 云初其实也没有哭,只是她在切干辣椒,有点儿呛而已,可不高兴倒是真的。 “色狼,刚刚谁让你那么说的,还有,谁让你把手放在我肩膀上的了,你是小侯爷就可以这么败坏我的名节了?你是小侯爷就可以随便欺负我们平头百姓了?”云初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但那也是因为钟夜辰先惹着她了啊。 虽然知道他并没有恶意,但她好歹也是个姑娘家吧,他这么说了,以后谁还敢娶她啊?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儿啊,钟夜辰搓了搓手,手上还残留着云初的香气,“我刚刚也是一时情急,我见那个姓温的缠着你,你明明不喜欢他,又不舍得说太狠的话,所以就想了个办法帮你拜托他了,你要是不高兴,我跟你赔礼就是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钟夜辰也不觉得丢人。 “你现在进屋去,别让我看见你,看见你我就心烦,吃饭了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云初冷声道,怎么收人家也是为了帮自己,出发点的好的,也怪她联想起了以前傻傻的自己,在这里顾影自怜,而迁怒了别人。 钟夜辰就这样被云初从厨房赶了回来,二人说话的时候,钱罐和潘美凤母女在屋里,听得不那么真切,但见着钟夜辰脚上不利索的走进来,多少还是明白一点儿的。 二人吵架了,而且不只吵架,还动手了,关键是云初把钟夜辰给打了,钱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 钟夜辰在云初哪里受了欺压,不敢怎么样,其实也不是不敢,他只是觉得一个大男人跟个小姑娘没什么可计较的,何况看她那样子是真的心情不好,有什么话要在她理智的时候说,这个时候多说一句,可能以后每天一顿饭的福利就没有了,未免得不偿失。 对云初不会怎么样,他却瞪了眼盯着自己瞧得钱罐,“看什么看,还不帮云初干活去。” “是,是,奴才这就去!”钱罐识相的干净溜走。 然而潘美凤却将钱罐拦了下来,“不用,你们歇着,钱罐这一天折腾好几趟了,我去给云初帮把手,厨房里的活计你们男人帮不上啥。” “伯母,您让钱罐去吧,他闲着也是闲着!”钟夜辰道。 “对对对,我这就去,哈哈……”之后他再也不顾旁人的阻拦,一溜烟的跑到了厨房。 “茶凉了,我再给你沏杯热的吧?”潘美凤客气的道。 “不用了,伯母您就别客气了,往后我每天都会来,您这样客气怎么得了。” 钟夜辰此刻满脑子都是云初,好生奇怪,她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都那么牵动着他的心,他清楚的知道,这样已经有些不对头了,起初二人因为前尘往事而继续纠缠,慢慢的他对云初有了新的认识,再后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也为了逃脱家里的逼婚才躲到这里来,跟云初的接触也越来越多,这样下去…… 钟夜辰不去想了,嘴角却浮现了一抹笑意。 潘美凤是担心云初那脾气惹到了钟夜辰,不管怎么说人家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再有礼貌,再平易近人,那也是有脾气的,还真怕他跟云初吵的太过了,就此生分了,钟夜辰这一笑,叫潘美凤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夜辰,你跟云初早就认识,就该知道她就那么个脾气,心眼不坏,要是她说了啥,惹着你了,你别跟她置气,她心里苦,又不肯跟别人说,我……唉……”潘美凤一声叹息,心中愁绪千缕。 钟夜辰苦笑,“伯母,眼下不是她惹到了我,是我惹到了她,她跟我生气呢,对了,伯母,您脾气这么好,云初这性子好像也不怎么随你呢!” 潘美凤失笑,眼睛转了转,“一个人一个性子,她自小也没养在我身边不是?” 钟夜辰直觉潘美凤好像很不喜欢提及此事,但凡他说到云初和她不像之处,她都是这样的闪躲,而每次她都像是有意的要岔开这个话题。 “对了,刚刚念祖找云初啥事儿啊?你跟出去的时候有没有听见?”潘美凤手心里有一层冷汗。 “你还是让云初跟你说吧,伯母,我得提醒你一句,温念祖那个人心胸狭窄,又极其自负,要真是为了云初好,让他们少接触。”这些话,温念祖不好跟云初说,她正在气头上,他说什么,只怕她也听不进去。 第051章 香料制美食 “你说念祖他……那孩子瞧着挺好的啊,脾气温和,又是个读书人!”潘美凤有些震惊狐疑的问道,但又怕钟夜辰误会,赶忙解释,“夜辰,你别生气哈,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就是觉得那孩子不错。” 钟夜辰自然不会生气,他要是这么容易生气,还不早就被气死了,“兴许我说的也不全对吧,不过还是要小心些为好,都是为了云初嘛!” 潘美凤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有些话她不好问云初,但她从云初回到家后便觉得对她有所亏欠,要是能给她找到个终身的依靠,她的自责也能减少一些,“夜辰,你待云初这般好,是不是对她有意啊?” “这……我……”钟夜辰甚好被人问的无言以对,此刻他就当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了,总的来说,他对云初的好也并不是那么单纯,不过眼下还不能让她们知道。 潘美凤见此一副了然的模样,拍着大腿笑道:“哈哈……不好意思回答就不要说了,我也就是随便问问。” 在她看来,钟夜辰的脸都红了,说他心里对云初没意思,谁信啊? 气氛一下子就陷入了尴尬,钟夜辰脚上的痛意渐消,便想要四转转转,主要是在屋内潘氏的眼神让他有些不自在,他对云初的心思,连他自己也是刚刚才觉察出来那么一丁点儿,之前所有对云初的好不能说全部是出于他的本意,有一部分,一小部分是替别人付出的。 云初在厨房里继续忙活,也不怎么看钱罐,她这是迁怒,谁叫他们家的主子惹着她了呢,不过想想刚刚他的大手给予的温暖,云初心头一震,赶忙提醒自己要清醒点儿,别再胡思乱想了。 两个男人都要吃肉,还好云初在菜篮子里发现了不止一种肉,有猪肉和牛肉,便想着各做一个菜,做个京酱肉丝再做个牛肉炖土豆,都是用篮子里他们给的蔬菜。 钱罐不敢乱说话,埋头在那里看着灶台里的火,云初将切好的牛肉块放入冷水锅中,加入了一些姜,吩咐钱罐开锅后叫她。 “好嘞!”想到能吃到美味的肉菜,钱罐高兴坏了,还不是云初咋说,他咋办吗? 在煮牛肉的功夫,云初也没闲着,她把削皮后的土豆切成滚刀块,只有放入冷水中泡上一刻钟。 等这头切好了,锅里牛肉也差不多了,这会儿不用煮熟,只要把肉里的残留的血沫弄出来即可。 “云初姑娘,好了!”钱罐提醒道。 云初点点头,“好!” 等把锅里的牛肉捞出来后,云初又刷了一遍锅,进嘴的东西一定要干净干净再干净,不然自己吃着也觉得恶心,等到锅内残留的水渍被烤干后,云初往锅里倒入了一些油,不用太多,也不能太少,适量就好,做菜这东西,不是放的油多就一定好吃的,火候,调料,时间,等等都有关系。 云初又往锅里放了一些叶子和树皮一样的东西,看的钱罐一愣,心中疑惑,却不敢开口去问,云初姑娘这是要干啥?她不会给他们吃这个吧? 云初看出了他的疑惑,只是浅笑,反正待会儿他吃着的时候就知道了。 待这些钱罐认不出是啥的东西在油锅中炸香后,云初便用漏勺把他们捞了出来,为的是待会儿不至于被大家误吃进去,之后放入牛肉翻炒。炒几下后放入葱姜蒜继续炒,再然后酱油,土豆纷纷加入锅里,炒到一定时候,便加入汤汁。 其实云初的这道牛肉炖土豆的做法没什么稀奇的,只是这味道却跟别人家的不同,这可是她自己精心研制的。 “嗯,不错,这里面有种淡淡的清香,我以往是从来没吃过的!”钟夜辰爱吃牛肉,晋城叫的上名号的馆子里牛肉做的菜肴,他都吃过,牛肉炖土豆也是很合他的胃口,但云初做的牛肉炖土豆的味道,是他在京城从来没吃过的。 云初的厨艺是跟晋城的有名的厨子学的,不光会做面,做菜可以称绝,但她这道菜明显是独有的味道,钟夜辰无比的肯定。 见他是个识货的云初不觉得满意的笑了笑,喜悦之情跃上心头,以前她做饭做菜从来都没有回应,云家的娘亲连吃都不肯吃一口,在云家娘亲面前她总是战战兢兢的,生怕哪里又惹到了她。 而到了乡下,获得了潘美凤和小四的赞赏,但她们是没怎么吃过好东西的,连肉也就是过年能吃上几口,当然见什么都觉得好吃了,可钟夜辰不同,他是见过世面的,云初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真诚的赞赏,怎能不开心呢。 犹如高山流水遇到知音般,先前小小的不快也渐渐的遗忘在脑后,“那当然了,这可是本姑娘的独门技艺,全天下也只有我能做的出这个味道来,当然了,这也是我第一次做,你能够有吃到,也是你的荣幸。” “独门技艺?你这丫头又在搞什么鬼呢?”钟夜辰见她那里云开雾散,心中也跟着晴空万里,看来这丫头还真不是个记仇的,而且还很容易满足。真心的夸几句她就开心了。 云初翘起了嘴角,得意的道:“什么搞鬼啊,我不过是看家里香料很多,便随便的用了几样,没想到味道这么好,以后可以继续尝试做些别的,想不到香料还有这么大的作用,不光可以用来闻,还可以拿来做菜,嗯,我发现我真是太聪明了,哈哈!” 云初放下戒备,此刻开心的就像个孩子,其实她也不大,才十六岁而已,可她的十六岁,就像是别人的两辈子一样。 钟夜辰盯着云初的脸看呆了,云初感受到他火热的视线,有些不好意思,“你……你看什么呢,还不快吃,再不吃都被钱罐吃了。” 钱罐把嘴边的牛肉一口吃下,汤汁在嘴里迸发开来,含糊的辩解道:“没……没有,我就……才吃……两块儿。” 然而钟夜辰还是盯着云初瞧,瞧得云初好生不自在,眼看着就要懊恼的呛他了,钟夜辰却突然幽幽的开口,“丫头,我忽然想到个好主意。” “啥……啥主意?”云初没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羞得还是慌的。 钟夜辰是极其聪明的人,他觉得这辈子唯一做过的错事,只怕就是误会了云初,当时自己也是年轻气盛,当然现在他也不老,不过才十八岁而已,还不到弱冠之年呢! 不过说起当年误会云初一事,现在看来虽然是错了,可这错却变成了对的,真真是好事一桩。 云初还在等着钟夜辰的回答,他盯着自己瞧了半天,然后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这算怎么回事嘛,“哎呀,你真是急死人了,快说啊,你想到什么好主意,再不说我可不听了。” 钟夜辰最怕云初发脾气了,这丫头有时候就是个急性子,一会儿也等不了,他不过是发个呆而已,能够用多长时间,他刚刚神游想起了二人两次的相遇,第一次的不快,第二次的巧合。 一切都是老天注定好的,包括现在他在云初的家里,坐在她的对面,品尝着她的手艺,而她则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 想着想着,钟夜辰的嘴角便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少爷……咳咳!”钱罐轻声提醒,他家少爷以前没这毛病啊,今天这是怎么了?刚刚云初姑娘难道打了他的脑子,伤着了不成?可他瞧得分明,少爷明明是脚伤着了,离脑袋远着呢。 钟夜辰回神,笑道:“我是帮你想到了一个挣钱的好办法。” 说起挣钱,云初就更开心了,便催促道:“什么好办法?你快说呀!” 钟夜辰夹起一块儿牛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这味道的确出人意料,唇齿间回荡着香气,堪称美味,不过是简单的牛肉炖土豆,竟然能够吃出一种幽然高雅的意境来,这世上只怕也只有云初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了吧! 所有人都在等着钟夜辰开口说是什么法子,可他倒好,细嚼慢咽起来,刚刚让他吃,他不不着急,这会儿让他说事儿的时候,他却急着吃,就连钱罐都有些不满了,可他敢怒不敢言啊。谁叫他是个小跟班呢。 然而,云初却心领神会,有时候就是这么有意思,她居然跟钟夜辰有很深的默契,她做的菜,他懂的欣赏,他无言的表达,她居然能够看懂。 二人说起了旁人听不懂的话,云初笑着问道:“你觉得这个真的可以吗?”她还是有些不自信的。她的厨艺没话说,可这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会做菜的那么多,她也算不得多了不起吧。 “可以,当然可以了,”钟夜辰无比的相信云初,他很喜欢看她脸上自信的笑容,“我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不如改天咱们去镇子上试试?” “可我不想当个厨子,我想要调香,我以前没发现,其实我还是很喜欢调制各种好闻的香的。”云初幽幽的道。 “这个好办,一切交给我,我保证你不用当厨子还能赚到钱,怎么样?想信我吗?”钟夜辰很期待她点头。 “嗯,信你一次!”云初也笑了。 第052章 想方设法的要钱 “这下可以吃了吧?我都快饿死了!”钟夜辰道。 云初笑着点头,“当然了,不是你们要吃肉的吗?” 然而钱罐在一旁默默地腹诽,少爷可真能撒谎,早上吃了那么多,这才多大会儿就饿了,他可没这么能吃啊! 最重要的是他以前没发现少爷这么会哄女孩子开心呢,瞧把云初姑娘哄的,又甩给人家送吃食,又是帮着想法子赚钱,如果他是个姑娘家的话,能够被这么对待,早就嫁了,不过云初姑娘可不是普通的姑娘,他家少爷想要娶云初姑娘的话,道阻且长啊! 钟夜辰和云初在这里有说有笑,而另一边的温念祖可有些郁郁寡欢了,云初跟那个男人是真的?他就是想不通,自己到底差在哪儿了。 另一旁的方家里的气氛也有些怪异,方守财简直毁的肠子都青了,怎么就能够相信云初的话呢,这会让去找郎中算账,他又不敢,那郎中德高望重的,岂是他随意污蔑的了的,可这事儿他的确是参合骗了自己。 方守财明显的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在外面就是个怂包,也就敢跟自家的人横,可如今他能发火的那几个人都走了,杨喜莲肚子里怀着他的种,他不敢怎么样,而方带娣,见到他回来就躲的远远的,就怕拿她出气。 “财哥,你这又是咋了,唉声叹气的!”杨喜莲凑了过来,如今家里没了云初,她便可以横着走了,虽然少赚了一大笔银子,不过却落得个舒坦,也不算亏着。 方守财心情虽然不好,可对杨喜莲还是温声细语的,谁叫杨喜莲会撒娇呢,把他摆弄的服服帖帖,死心塌地的,“还不是那个贱丫头,我刚刚在街上瞧见了一辆大马车从她那儿出来,贱丫头好手段,把那些有钱的公子哥握的紧紧的,三天两头的就往她那跑,可惜啊,我怎么就上了她的当呢,要不然那些钱不都是咱们的了。” 杨喜莲忽然嘴巴一扁,委屈的哭了起来,“你这么说是怪我吗?要不是我身上起了红疹也不会让你把他们赶走的,呜呜,都怪我,都怪我!” 心肝小宝贝哭了,方守财哪里受得了,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被她哭碎了,赶忙上前去哄:“我不是那个意思,哎呀,别哭了,哭的我心里难受,我哪里有怪你啊,都怪那个丫头坏心眼太多,对了,你身上起了红疹又吃了药,肚子里的还在没事儿吧?有没有不舒服,要是有不舒服就得找那个死丫头去算账去,你身上的红疹肯定跟她有关系。” 算账?杨喜莲知道方守财也就嘴上说说,他现在见着云初都绕着走,指望他替自己出头,肯定是没门的,不过眼见着云初过上了好日子,杨喜莲的心里就开始不平衡了。 “眼下还没啥,可她现在敢对我下手,给我使药,说不定日后就会对咱们家儿子下手,财哥,你可得早做打算啊!”杨喜莲继续在方守财耳旁吹风,就是希望他跟云初的愁怨越解越深。 方守财点点头,“是啊,得想个法子啊,这丫头心狠手辣,连亲爹都敢打,还有啥是她做不出的,莲儿啊,以后你还是离她远着点儿,见到她就躲着走,免得她再对你动手啊!” 杨喜莲一听,更加气愤了,窝囊废,没用的男人,自己的女人被欺负了,连个屁都不放,还让她躲着走,这是个男人是该说的话吗? 然而面上,杨喜莲却并没有表现出来,怎么说方守财如今也是她的男人,而且跟他闹掰了于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行,为了儿子我忍了,可要是她来故意找我的茬咋整?” 除非云初闲的,不然才懒得去搭理她呢,不过上次小四的事儿还没个了结呢,偏小四糊里糊涂的一问三不知,说不出啥来。 方守财又叹上气了,这就是没能耐的表现,遇到事儿了除了叹气便没别的法子了,“要是敢伤了我儿子,我跟她拼命!” 儿子儿子,杨喜莲也算看命白了,在方守财心里儿子才是第一位的,其他的都是白扯,不过好在她肚子里的这个是儿子,可也有那种说是儿子,生出来是女儿的,想到如果是个女儿,杨喜莲的心就有些慌。 “莲儿,你这是咋了?脸色咋这么难看呢?”方守财眼尖的瞧见了杨喜莲的变化,杨喜莲是想到了自己如果生个闺女的下场了,到那时,方守财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她百依百顺了,所以她默默地祈祷,老天保佑,一定要桑果儿子,不能是闺女。 “没啥!”杨喜莲敷衍的说道。 “还说没啥,这手都凉了,都是那个死丫头,瞧把你吓得,等我改天去找她算账去!”这个改天便是遥遥无期,方守财知道自己在云初那里讨不到便宜,便生了别的心思。 他来到方带娣的屋子,见她在对着镜子描眉画眼,可怎么化也比不上云初一根手指头,同样是自己的闺女,怎么就天差地别呢,要是都像云初那么好看,他就彻底发了,四个有钱的女婿,他这个老丈人还不得横着走啊。 不过想起如今的大女婿,家里也不是一般的穷,不来这里打秋风就好了,算了,还是不指望了,“三丫头,家里日子不好过,没有钱了,你去你娘那要点儿吧!” “跟我娘要钱?她哪有钱啊?”方带娣觉得他爹在开玩笑。 “真是个笨的,难怪念祖那小子不待见你呢,你跟云初那个贱丫头差的太远了。”说起这事儿来,他今天也瞧见了温念祖去找云初,不过最后是垂头丧气的回来的,所以他才说云初好手段呢,一个二个的男人都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这个温念祖都已经订了亲了,还要去找她,也不怕未来的媳妇生气。 要是早知道在云初身上一分钱拿不到,他当时就做主让云初嫁给温念祖好了,这样自己能够收到一笔聘礼,日后跟村长成了亲家,面子上也有关,不像现在,人财两空,可这时候说那些话有啥用,没有后悔药可卖啊,只能想着别的法子从云初身上弄钱了。 “你娘是没有,可云初那丫头有啊,你也是你娘的闺女,而且还是她从小带到大的,她没理由疼云初不疼你啊,你上次不是还从那儿混了饭吃呢吗?这次再去要点儿钱来!”方守财冥思苦相的便是这个好主意,他不用出面,潘美凤那个死女人,居然跟云初一条心,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云初有好日子过,居然不跟自己说一声,可恶。 在云初回来之前,潘美凤忍受着方守财的不待见,可那时候家里有个儿子,他还能收敛些,又没钱纳妾,少了杨喜莲的挑唆,潘美凤还对他抱有希望,男人脾气大些也没啥。 可自打云初回来,方守财变本加厉,被杨喜莲那个女人迷住了,对潘美凤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怎么做都不对,潘美凤再老实的女人,她也有心,有心就会疼,疼到极致了便死了,她已经对方守财死心了,绝望了。 但正如方守财所说,方带娣毕竟是她的亲身骨肉,就算她有一百个不是,还是会心疼她,方守财就是算准了这一点,这才让方带娣去要钱的。 “爹,三丫头说了,不让我再靠近她家,要是见了我,就把我的腿打断,我不敢去!”方带娣想到云初凶狠的模样,还是心有余悸。 方守财对于姑娘都是一样的不待见,没好气的道:“你要是不去,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一天天的就知道吃饭不干活,要你有啥用,这点儿事儿都办不好,你不是说我不给你饭吃吗?那正好我今天就不让你吃饭了,这样你就能去跟着你娘过好日子了。” “爹……”方带娣觉得自己很可怜,没想到她爹会翻脸无情,面对着不讲情面的爹爹,在现在被打断腿还是待会儿被打断腿之间,她选择了后者,毕竟后者还有可能没事儿。 “那我去试试,我真的不一定能要到钱。”方带娣嘟囔了一句,然而方守财压根没理会,只是冷哼一声倒背着手离开了。 方带娣迈着踟蹰的步子,慢悠悠的到了云初家的大门口,云初如今的破草屋院子并不大,只要屋里的动静稍稍大一些,便能够在门口听见。 里面是母女三人的欢声笑语,方带娣怨恨的想着,一定是中午吃了好东西,不然哪来这么洪亮的声音,这么十足的底气呢,可怜她在家里烧火做饭到吃饭时还是稀粥咸菜,好吃的都进了杨喜莲的肚子,真是越想越觉得老天不公平,凭啥云初就能过上好日子呢,她不甘心。 想事情的时候,她不自觉的脚就迈进了院子,她顿时像踩着火一样的收了回来,云初恐吓的话犹在耳畔,她相信云初是绝对会说到做到的,对亲得都不管不顾的打骂,对她就更不用客气了。 于是她便站在大门口,喊了一声,“娘,娘,你出来啊,我找你有事儿!” 第053章 要死就快点 “娘,是二姐在喊你!”方来娣人小腿快,“蹬蹬蹬”的跑到门口,把门打开一条缝看了一眼,然后又跑回来告诉给了潘美凤。 上次的事儿潘美凤还没忘,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如果不是为了这几个孩子,她也不至于……哎,她抬眼看了看云初,眼神中的情绪太复杂,这是在一个普通的农妇身上甚少见到的,没人知道她此刻心中在如何的天人交战。 云初虽然放过狠话,但她清楚地知道,方带娣可以对她们无情无义,出尔反尔,但潘美凤却做不到对方带娣不管不问,她总不能跟潘美凤说,不许管方来娣,那毕竟也是她的孩子,所以她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她不能剥夺一个母亲守护自己的孩子的权利,那样太过自私。 “她叫你,你就出去看看吧!”云初见潘美凤在看着自己,下意识的便将那种复杂的眼神解读为了等待,她在等待着自己开口,那她也不能装作没有瞧见。 “云初,我……”潘美凤心中无限感激,自己和二丫头对她做了这么多事儿,她依然选择宽宏大量。 “行了,快去吧,别让她在大门口喊了,我不想听到她的声音!”云初冷冷的道。 可潘美凤却知道她是个面冷心热的好姑娘,急忙点头,“哎,好,我这就去,放心,我不会把她带进来的。” 这个家可以说是云初一手弄起来的,她们娘三个如今吃的好穿的暖,不用忍受寒风和冬雪,都是云初的功劳。 方带娣见潘美凤姗姗来迟,让她在寒风中等了好一会儿,有些不满,幽怨的看着潘美凤,说话酸溜溜的,完全没有一个女儿对待母亲该有的样子,“你咋才出来啊?我还以为你不想见我这个穷闺女了呢!” “这是啥话,你来干啥了?”潘没凤听出了她的揶揄,可她选择装聋作哑,不予理会。 方带娣已经习惯了跟她娘如此说话,一点儿也没觉得这样是不对的,“我爹把我赶出来了,让我问你拿钱,说你要是不给我钱,就要打断我的腿,还不让我回家,你得给我钱!” “给你钱?我哪有钱啊,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一个子儿都没拿,哪有钱给你啊,你爹怎么能这么做呢,太过分了!”潘美凤现在也是悔不当初,年轻的时候怎么就瞎了眼,嫁给了这样的男人,要是嫁给同村的山子,也不至于落得被扫地出门的局面,说不定这会儿一家人合合美美的在一起呢。 就算她生了女儿,山子应该也不会亏待他,可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什么意义。 “你咋可能没钱呢?三丫头没给你吗?她自己揣着那么多钱,也不知道给你花花,真是小抠!”方带娣翻了个白眼道。 潘美凤叹息了一声,“那是她自己挣来的钱,如今我跟小四吃她的喝她的,要钱也没啥用。” “咋没用呢,有钱了你好给我啊,娘,我才是在你身边长大的闺女,你咋光想着三丫头呢,你看看我现在过得这是什么日子,天天伺候二娘,她还老骂我,娘,我快活不下去了,你要是不给我钱,我今天就不走了。”方带娣撒起泼来,就是摆明了要让潘美凤不忍心,她四处看了看,大门口有块儿大石头,她也不管凉不凉了,推开上面的积雪,一屁股坐了下来,“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在这里冻死好了,反正回去了也要被我爹打断腿,我就看看你有多狠心,说走就走,也不管我……呜呜,我也是你的闺女啊,干啥就想着那个后来的……” 方带娣说着说着,竟然哭了出来,她这眼泪三分真,七分假,真的是她觉得自己活得憋屈,老天对她太不公平,什么好的都给了云初,就连她娘也被云初抢走了,她才刚来多久啊,剩下的当然是想要博潘美凤的同情了,她就不信了,她娘能够狠下心来不管她。 潘美凤想管,但真的没办法管,跟云初开口要钱然后给二丫头,她可做不出来,何况自己生的孩子什么德行她在最清楚不过了,方带娣一向喜欢虚张声势,这次八成也是吓唬她的,就是想要让她心软。 “我哪里有偏心云初了,我对你们都是一样的,早就让你跟云初处好关系,都是亲姐妹,不比外人强吗?你看小四,如今跟云初多亲,云初也疼她,当时你要是真心待云初,她能不管你吗?现在你来问我要钱,你就算逼死我,我也没有啊,我更不能跟云初去要,这事儿我办不出来。”潘美凤关键时刻总算是清醒了一回。 然而方带娣一听却翻脸了,“还说你不偏心,你处处想的都是那个死丫头,我都要被我爹打死了,你还不管,不就是让你开口要钱吗?有多难为你,你们整天围着她转,小四那个死丫头也是,就会巴结人,你要是不给钱,那我就死给你看!” 就在方带娣扯着嗓子威胁潘美凤的时候,云初领着小四丫头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把菜刀,这是她在厨房里搜索了一圈能够找到的唯一看起来向凶器的东西了。 方带娣在潘美凤跟前敢大呼小叫,那是她跟她爹方守财一样,欺软怕硬,知道她娘老实,不能把她怎么样,可她掐着腰气焰嚣张的样子哪里像是来求人的,不过这副模样在看到云初的第一时间便蔫了下去,尤其是看着云初手中刀刃锋利的泛着白光的菜刀。 “你……你想干啥?”方带娣害怕的退后了两步,想要跟云初拉开些距离,可她的声音颤抖,却透露着她的紧张和恐惧。 云初不屑的瞪了她一眼,“你不是要死给娘看吗?别光说不练啊,我怕你没有家伙儿,就从厨房挑了把最快的刀给你拿出来,这刀厉害着呢,砍骨头都不会卷刃的,你要抹脖子也好,切腹也好,剁手跺脚都能行,拿着吧!” 云初将手中的菜刀递了过去,而再看方带娣却吓得脸色惨白,迟迟不敢去接,不仅不伸手去接,反而还把手背在了身后,“你……你别以为我不敢,我要是死了,你得给我偿命。” “吓唬谁呢?你是哭着喊着要自杀的,跟我有啥关系,就你那嗓门山上放羊的羊倌肯定能听见,到时候他给我做个证,我继续好好地活我的,方带娣,你要是死,就快点死,要是不死,就赶紧走,我不会给你一文钱的!”云初早就识破了她的虚张声势,她敢死吗?她才不敢死呢! 方带娣脸色从白变红,她觉得再次被云初羞辱了,于是便软下性子,向一旁的潘美凤求助,“娘,你真舍得我被我爹打断腿啊?” “我……我……”舍不得当然是舍不得,可云初不会帮她的,她不能去左右云初的想法,那样太为难这个丫头了,她心里的苦还没消呢,不能再往她的伤口上撒盐。 然而云初却笑了笑:“放心,他还指着给你定个亲事,收些聘礼呢,打断了腿可卖不上好价钱。” “你……”方带娣被说的哑口无言,踉跄了几步后,堪堪停下。 手心手背都是肉,潘美凤夹在中间也很为难,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说那个,也不知道劝那个。 “小四,带娘回屋,外头冷,吹多了风头疼!”云初发话了,小四乖乖地拉着潘美凤的手,“娘,咱们走吧!” 潘美凤不想走,可云初的眼神坚决,如果今天是那个素未谋面的大姐来苦求,云初想也不想的便会给钱,可唯独面对方带娣,她不会给,这个女人根本就不配当个女儿,她只会索取不懂得付出,她想要把潘美凤当做摇钱树,供她无限的拿钱,做梦去吧,事情也不会如她所说的那么严重。 拿不到钱,方守财顶多会骂她两句而已,动手打几下,甚至不会打,破了皮相就卖不出去好价钱了,别人家都是嫁闺女,方守财则是卖闺女,云初思及此不由得冷笑出声。 而方带娣看着潘美凤的背影,呼喊道:“娘,娘,你真不管我了啊?娘你不能这样啊,我也是你的闺女啊!” 潘美凤云心不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可前面有小四的拉扯,后面又有云初的凝视,她不得不含泪回头,方带娣跟云初比起来,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云初好吃的好喝的都会想到自己,她也给过自己银子,让她需要的时候花,但她没要,偷偷的给云初塞了回去,一个人不能太过分,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她不能太过分。 如今云初是真的把她当娘亲了,对她的好,她都险些无法承受,这样的一个好姑娘,她不能再伤害她了。 “娘……你就这么走了!”方带娣看着潘美凤回头,心中已经绝望了,知道她是真的要不到钱了。 “别喊了,你也配喊娘,瞧瞧你自己做的事情,那点儿像个为人子女干得出来的,一味的索取,从来不懂得感恩,娘养了你这么多年,就养出你这么个不知孝义的东西来?且不说你今天是来问她拿钱的,本就该好声好气,你倒好,居然就像谁欠你似的大呼小叫,方带娣,你枉为人女。”云初恨恨的道。 第054章 渣姐入住 云初数落方带娣,她自然不服的,“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对爹不也大呼小叫的吗?咱俩是姐俩,骨子里都一样,谁也别说谁,你连亲爹老子都敢打,我跟你比还差的远呢。” “要是他有个当爹的样子,我也不会那么对她,想要别人敬重他,首先他得配,我懒得跟你在这儿废话,以后别再来烦我们!”云初撂下话后,便关上了大门,将叫嚣的方带娣挡在了门外。 大门“咣当”的一声,方带娣的心也凉了大半,没要到钱,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同她爹交代,应该会像云初那个死丫头说的那样,不会挨打的吧? 方带娣两手空空的回家,想也知道会被如何刁难,杨喜莲还在一旁说起了风凉话,挑拨方带娣和潘美凤的母女关系,“带娣,不是我说你,你娘可真够狠心的,心里只有云初那丫头,你也是她的亲生骨肉,我看她心里可是一点儿都没装这你,啧啧,她这娘当的!” 方带娣本来就对潘美凤诸多怨言,可她也不想想,当时潘美凤是有意让她也跟着离开的,是她自己害怕跟着她们一道挨饿受冻,所以选择讨好方守财和杨喜莲,机会给过她了,是她自己不选择,如今却要怪旁人。 不过像方带娣这种人,只会怨天尤人,什么事儿都是别人的问题,她自己一点儿毛病没有,她也只看到了云初如今吃香的喝辣的,穿着好看的衣裳,没见着云初之前在寒风中等着人来买香包,也没看到云初的努力。 方带娣走后,潘美凤心中也是放心不下,担忧的问云初,“你爹不会打她的吧?” “应该不会。”云初淡淡的道,方带娣这种女儿,养了等于没养,她的心里只有她自己,半点亲情也没有,可她就算看出来了,也不忍心告诉潘美凤。 潘美凤在这里担心着方带娣,可方带娣却一点儿都不领情,简直把潘美凤恨死了,她本就有了这样的心思,再加上又有杨喜莲这样不怀好意的女人在一旁煽风点火,方带娣简直把云初三人当成了仇人一般。 “带娣,可不能这么算了,你娘如今手里肯定有钱,却舍不得给你花,你可得为自己打算一些,二娘可是为你着想,云初那丫头心思多,肯定不会在你娘面前说好话的,说不定再过几天,你娘压根都不会认你了。”杨喜莲对着方守财使了个眼色,继续说道。 “那咋办?我刚刚去要钱,我娘就没给我了,我还能有啥办法?”方带娣道。 杨喜莲见方带娣已经上钩,心中大喜,说道:“我跟你爹现在是不适合出面的,可你就不同了,趁着你娘对你还有点儿情分,你得抓紧机会……” 杨喜莲在方带娣耳边出谋划策,方带娣听后连连点头,虽然知道杨喜莲并不是真心的为自己着想,她也一定有她的目的,不过总的来说这个主意还不错,她便同意了。 第二天一早,云初还没怎么睡醒呢,就听到了潘美凤的一声惊呼。 原来潘美凤起来准备把大门打开,却发现方带娣鼻青脸肿的抱着个小包袱瑟缩在门口,那模样看着甚是可怜,“呀,这是咋了?” “呜呜……娘,我爹打的,他说我要不来钱,就不让我回去了,我在这儿冻了一晚上了!”今天的方带娣态度明显的放低了很多,从气焰嚣张改为了楚楚可怜,潘美凤是个当娘的,自然受不了这些。 “你爹咋能这么不是东西呢,疼不疼啊?”潘美凤想要看看她的伤口,却又不敢去碰,生怕弄疼了她。 方带娣点头如捣蒜,抽泣着道:“恩,疼,呜呜,我爹打的可疼了!娘,我爹不要我了,我没地方呆了,咋办啊?” 云初被方带娣的哭泣声吵醒了,心里烦躁,这些人真的够可以的了,要不来钱就把人给弄过来了,正如她所料,没多大一会儿潘美凤就眼圈红红的推开了她的房门,“云初啊,你二姐在外面冻了一夜,怪可怜的,昨天没到钱,你爹把她给打了,还赶出了家门……” “她是要来咱们这儿了?”说来说去,就是这个意思,云初自然不想管,因为要是让方带娣进门,那就是代表着迎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她好不容易才舒心的过了几天好日子,眼下这个讨厌鬼又追来了,可娘那里,她又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云初,刚刚你二姐跟我保证了,只要你能收留她,她以后一定好好地,再不跟你对着干了。”潘美凤道。 方带娣的保证,云初压根不会放在心里,因为她的话压根就不可信。 “既然你把她弄进来,那就管好她,不要让她碍着我的眼,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我是主,她是客!”云初再次妥协,她都觉得这样的自己简直太可笑了。 方带娣被潘美凤领了进来,先是来见了云初,云初还没起身,想到家里又多了个碍眼的人,她恨不得一整天都赖在床上,但是不能,她还要弄香料,准备待会儿跟钟夜辰去镇子上试试新的发财路子。 “三妹,以前是我不对,这次多亏了你收留,我保证以后都不会跟你过不去了。”方带娣充满热情的跟云初表态。 云初则冷冷的“嗯”了一声,大有你说你的,我睡我的意思。 方来娣在她二姐说话的时候,则是一脸戒备的盯着她瞧,那神态分明是也跟云初一样,并不相信方带娣的话,她觉得二姐过来一定不会有啥好事儿,不过娘不舍得见二姐遭罪,她也不能说啥,可她就是觉得这样对三姐太不公平了。 方带娣来找云初,虽然是等同于麻烦进门,不过对云初也不是一点儿好处也没有的,至少落得了个好名声,尽管云初对这些并不在乎,可听说了云初居然接纳了她二姐,众人还是对她不计前嫌的大度称赞不觉。 方带娣是什么德行,村子里的那些爱说闲话的人自然清楚,而且之前还跟云初闹的那么捕快,如今还舔着脸去云初那生活,要搁旁人,肯定做不出这么厚颜无耻的事情来。 方带娣和杨喜莲就是算准了潘美凤狠不下心来,进入云初的家,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肯定不会消停的生活的。 潘美凤做好了早饭,方带娣倒是勤快,主动请缨要去叫云初起床,“娘,我去叫三妹吧。” 潘美凤有些迟疑,后来想想,这也是她们姐妹二人重修旧好的时机,便拦住了要上前的小四丫头,“去吧,好好跟她说。” “恩,知道了,我都说了,以后会跟三妹好好相处的,你咋还不信呢!”方带娣笑着道。 潘美凤心里也不是没数的,一下子完全相信这个闺女转了性子还有些难,不过她却希望她能够明白过味来,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当然希望她能过的好。 方带娣轻手轻脚的再度推开云初屋子的门,发现云初闭着眼睛,好像在睡回笼觉,她转了转眼珠,分辨着云初是真睡还是假寐,试探性的喊了一声,“三妹!” 没有回答,难道还在睡着? “三妹,起床吃饭了!”方带娣又喊了一声,云初依旧没有回答。 方带娣便大了些胆子,走到云初的床前,眼神却在云初的屋子里打转,这屋子可真好看,外面一点儿也瞧不出,那么大的梳妆台,她都没见过,整天在坐在那跟前梳妆的话,心情也会好的吧。 她的视线又落在了云初的衣服上,真好看,这是在家里没见过的,应该是新买的。 云初因为昨天洗澡了,便把云家爹爹给她的香囊摘了下来,怕被水泡了味道消失的快,而方带娣见到那香囊小巧精致,而且常见云初带在身边,便想要伸手去拿,可结果手还没碰到呢,就被云初的声音给吓着了。 从她进门起,云初就醒了,家里多了个人,尤其是个让她不放心的人,云初的警惕性不得不提高,方带娣那鬼鬼祟祟的样子,更让她生了疑心。 “以后你不要进我的屋子!”云初冷声道,对于方带娣,她镇定没什么好脸色给,昨天刚刚吵完架,今天就过来送笑脸,没有鬼才怪呢。 “你这是啥意思啊?我都那么说了,你咋还不信我呢?”方带娣道。 云初穿好了衣服,把香囊重新戴好,这是云家爹爹给她的唯一东西了,她一定要寸步不离的保护好,“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你的,如今让你进了家,你别以为就这么得逞了,最好收起你的狐狸尾巴,否则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总不能别人对她使心眼,她还傻傻的等着被坑吧,云初并没有选择在潘美凤面前警告方带娣,这也算给了她面子。 室内一片沉默,方带娣被云初说的脸色格外的精彩。 “三妹,你真的误会我了!”方带娣嘴上解释着,可内心里却在想,云初这死丫头戒备心真重,不那么好对付呢! 第055章 垂涎三尺 对于方带娣的话,云初只觉得虚伪,她回忆一记意味深长的笑容,“好自为之吧!” 虽然云初的态度冷淡,不过方带娣并不介意,毕竟她已经成功的让云初留下自己了,这就是第一步,现在她受到的冷遇,有朝一日她都要还给云初,她觉得这一天不会很远的,却不知是遥遥无期的。 吃饭的时候,方带娣表现得很勤快,也极力的讨好着云初,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再度表起了决心,“三妹,以前都是我不好,娘已经说过我了,没个当姐姐的样子,以前的那些事儿,你就大人有大量,别放在心上,咱们是亲姐妹,遇到事儿了,总比外人强不是?” 云初挑眉,皮笑肉不笑的道:“二姐说的对,毕竟是亲姐妹嘛!” 要不是亲姐妹,要不是有一个心肠软的老娘,她会让方带娣进门才怪呢! 听惯了方带娣虚伪的话,云初已经不将这些话放在心上了,不然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如今方带娣进了家,那也就代表着她要防着的不止是方带娣一个人,还要加上方守财和杨喜莲,三个人。 “二姐,你的脸都青了,别说那么多话了,不疼吗?”快让她好好吃顿饭吧,别恶心她了。 方带娣尴尬的笑了笑,“嗯,不说了!” 云初此刻红脸白脸都已经唱完了,至少潘美凤那里,她已经没有什么愧疚的了,而潘美凤却觉得对云初愧疚了许多。 人既然进来了,想要送出去,自然没那么容易,不过云初也并没有把这个当回事,是狐狸总要露出狐狸尾巴,她自然回捉到她的错处的,而且方带娣也休想光吃饭不干活,潘美凤要帮着她绣荷包,砍柴做饭的粗活就落到了方带娣的头上,潘美凤自然也不会去帮她了。 因为就连方来娣,这个小丫头也是有她自己的活计要忙,那就是帮着云初调制香料,虽然也没学到啥,不过跟在云初后头屁颠屁颠的还很高兴。 早饭过后,潘美凤就去绣荷包了,云初和方来娣也拿出了香料,准备调制,就一个方带娣尴尬的站在那里,各忙各的也没人跟她说一句话,她自己却忍不住了,“三妹,四妹,你俩这是干啥呢?” “赚钱呢呗,哎呀,二姐,你别挡着光,我认错了香料事儿就会耽误三姐赚银子。”方来娣小大人似的道。 赚钱?方带娣眼前一亮,兴冲冲地道:“原来三妹就是靠着这个赚钱的啊?” 一开口就露出了本性,那她跟之前的那个有钱公子的事儿就不是真的了?这个还说不好,方带娣并没有轻易下结论,不过想到云初靠这个方法赚钱,那自己在这儿学去了,日后不是也能赚钱了吗? 看来杨喜莲说的没错,能够进来就是有好事儿的,本来她想着借着云初的光,说不定自己也能认识些有钱人,如果能够成了事儿,日后也有好日过了,虽然呆了一上午没见到什么有钱人,不过却知道了云初的另一个秘密,也算是来着了。 “三妹,这东西能赚多少钱啊?”方带娣紧着打听。 云初嘴角含笑,“二姐,家里的柴禾不多了,你要是没事儿的话就去外面捡些柴禾吧,大家都忙着,你也不好意思闲着吧?” “好,那我就这就去,我当然不好意思闲着了!”嘴上答应的爽快,方带娣却在心里嘀咕了起来,云初这是在防着她吗?故意的给她弄些粗活干,哼,她才不上当呢,反正日子长着呢,她就不信自己学不会。 事实证明,她就是学不会,她也太高估了自己了。 趁着出门去山上弄柴禾的功夫,方带娣偷偷的回了方家,把云初调制香料的事儿告诉给了方守财和杨喜莲,二人听后也着实吃了一惊,这丫头居然还有这一手,不过云初会调制香料并用来赚钱也很容易想通,毕竟她养在云家那么多年。 方守财听后,更加的懊恼了,猛地拍了下大腿,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咋把这茬给忘了呢,这丫头还有这么大的本事呢,当时真不该把她给赶走。” “爹,你别着急,我现在跟她们住在一块,总能瞧见一些,慢慢的我也能学会,就算学不会了,知道了她鼓捣的那些个方子,也能拿去卖钱。”方带娣仿佛已经学会了调香制香的手艺,有些飘飘然起来。 “对,对,她一定有方子,你把那个弄来就行!”方守财并没有对方带娣学会调香制香抱太大的希望,这东西是个手艺,没个几年哪能学会,还是把方子偷偷弄来再卖出去来钱快。 几个人又商量了一些对策后,方带娣又悄悄地从方家离开了,离开前还从柴火垛里抽出了些木柴,她才懒得去山上弄呢,天这么冷,捡半天也未必能捡到一捆。 方守财想着将要有大笔的银子进来,对于这点儿破柴禾他还是舍得的。 方带娣拖着一大捆柴禾回去的时候,发现家门口多了辆马车,心中大喜,果真那个有钱的公子还是来了,亏的她还觉得云初多干净的,原来还是在做这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她路过马儿身旁的时候,马儿嫌弃的对着嘶鸣,之后也不知道是马儿口水还是鼻涕便甩在了方带娣的脸上,她觉得脏,赶忙用袖子去擦,连匹马都欺负她,真是的。 放下柴禾,她整理了衣裙笑呵呵的便进去了,准备给那位公子哥好印象,说不定到时候那人厌倦了云初,就能来找自己呢,反正她不介意姐妹共事一夫,只要有钱就行。 钟夜辰见到方带娣出现在自己面前,有些嫌弃,“她怎么在这儿?” 云初扁扁嘴,“没地方去了呗。” 方带娣跟钟夜辰并没有打过照面,如今看到他的脸,就差流口水了,云初认识的男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俊俏,这样的男人,要是能够跟他过一辈子,就算吃糠咽菜,光瞧着这张脸也会觉得幸福死了吧! “公子好,我是云初的二姐,我叫方带娣!”方带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钟夜辰,并没有意识到这样有些失礼,反而还做起了自我介绍。 既然是得了云初的允许,钟夜辰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轻轻地嗯了一声,便不再看她,只是觉得被她盯着瞧有些不舒服,可又不能直白的跟这个花痴女子说,你别看我了吧!这样未免太过自恋。 家里面多了个方带娣,也让钟夜辰觉得有些难以忍受,不过瞧他不自在了,云初那里却在窃喜,她一定也是看出来了,这个丫头,绝对是故意的。 “呀,家里来了客人了,我去做饭,公子可有什么忌口的?”方带娣简直把自己当成了家里的主人,殷勤的说道。 潘美凤却及时的出声了,“带娣,中午的饭就不用你操心了,云初去做,你帮忙烧火吧。” “云初不是要忙吗?没事,我去做吧!”方带娣极力的想要表现自己勤快贤惠的一面,如此拙劣的演技在钟夜辰和云初这些明眼人跟前,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自家女儿存了什么心,潘美凤还是看出来了,可她也不掂量掂量自家几斤几两,钟夜辰能够看上她吗?云初摆在那里,男人们不瞎的话,率先选的就是云初啊。 她觉得有必要跟方带娣谈谈了,别让他自取其辱才是。 “带娣,夜辰就是来吃云初做的菜的,是付过钱的,你的手艺只怕不合他的胃口。”潘美凤道。 原来他叫夜辰啊,名字可真好听,方带娣又开始了无限的想入非非。 “哦哦,三妹可厉害,居然这么会赚钱!”想到钟夜辰盯着云初瞧得痴迷样子,她嫉妒的发狂,怎么那么多的男人都围着云初转呢。 云初放下手里的活计,“今天想吃什么?” 这话显然是在问钟夜辰,态度也很随意,并没有表现出多客气,钟夜辰也已经习惯了,哪天云初要是真的跟自己柔声细语的说话,那她一定是中了邪了。 “随便,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反正你做的都很好吃!”中国夜辰道。 原本添柴的差事是钱罐的,如今方带娣来了,便被她抢走了,钱罐等着吃饭,还有些不自在了。 而厨房里,方带娣已经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三妹,镇子上那么多大酒楼,钟少爷怎么会跑到家里来吃你做的饭,还给钱呢,你咋能遇到这么好的事儿。” 云初白了她一眼,“好好地看火,你不觉得你问的太多了吗?” 方带娣嘟囔了一句,“我这不是好奇随便问问吗?那个钟少爷啥来头啊?我瞧着你俩关系不一般,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云初冷笑,她刚刚的话白说了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想知道你自己去问她啊?” 云初起了坏心思,故意捉弄钟夜辰,让他跟大爷似的坐在那里,“钟夜辰,钟夜辰,你过来一下。” 钟夜辰闲庭信步的进了厨房,笑着问云初,“唤我何事?” 哎呀,连声音都那么好听,还如此的有气度,方带娣简直对钟夜辰垂涎三尺了。 云初憋着笑,道:“我二姐对你很好奇,她有话问你。” 方带娣脸腾的就红了,不好意的道:“没……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钟公子别听云初瞎说。” 第056章 突来的表白 云初朝着钟夜辰怒了努嘴,心中窃喜,而方带娣则含羞带怯的低着头,钟夜辰却挤眉瞪眼的看着云初,他要是还看不出来云初这个鬼丫头在打的什么主意,他可就真的是个傻瓜了,小丫头敢拿他打趣,真真是欠收拾。 可这丫头天不怕地不怕,连女孩子家最怕的昆虫蛇鼠,她都没感觉,钟夜辰还真想不到要如何来整治云初了。 方带娣并不知道钟夜辰的目光吝啬的不肯在她身上停留,哪怕只是一眼,钟夜辰也是舍不得的,多看别人一眼,便少看了云初一眼,那可亏大了。 “我能帮你做点儿什么?”钟夜辰问道。 云初忽然笑了,打趣道:“今天是什么风啊,钟少爷都要帮忙了,不过我家厨房地方小,可不敢劳您大驾。” 钟夜辰帮不上忙,便在厨房的门口站着,瞧着云初忙碌的身影,像一只蝴蝶般蹁跹舞动,真难想到一个大小姐进了厨房竟然能够这么的自在,就像进入了属于她的领地一样。 云初做了多久,钟夜辰就看了多久,竟然不觉得枯燥乏味,而钱罐等人也识相的并不去打扰,倒是方带娣心中小鹿乱撞,吃饭的时候脸都红红的。 “二姐,你的脸咋这么红啊?”小四丫头毕竟还小,不明就里的一语戳破,只是除了潘美凤外没人去注意。 潘美凤扫了一眼,心中却若有所思,看了眼自家的二女儿,又看了看钟夜辰。 “都准备好了吗?”吃过了饭,钟夜辰柔声问云初。 云初点头,指了指桌子上用白纱布缝成的小袋子,“都装好了。” “那走吧,我先带你去镇子上试试。” 这是一早就说好了的,云初并没有拒绝,便跟着钟夜辰和钱罐离开了。 几人走后,潘美凤轻轻推了推靠在门口愣神的方带娣,“带娣,人都走了,跟娘回屋吧!” 人都走了吗?方带娣浑然不觉,钟少爷笑起来真好看,有他在身边,哪怕隔着老远的距离,她的心便不能自己的砰砰狂跳,脸上的红晕也始终不曾退去。 潘美凤已经率先回了屋,方带娣回过神后,大步的追了上去,“娘,娘,那个钟少爷什么来头啊,我瞧着他跟云初好像很熟悉似的,娘,你跟我说说钟少爷呗。” “带娣,你对钟少爷的心思趁早拉倒,他是什么样的出身,娘也不知道,不过你看他那样,定然也不会是普通人家的,你是庄户人家的姑娘,还是少存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老老实实的找个安分守己的男人嫁了。” 潘美凤是好心,方带娣是她的亲闺女,她还能给她指错路吗?可方带娣却不这么想,“娘,你这是啥意思啊?我存啥心思了?我不过是随便问问,再说了,凭啥我就得找个老实没能耐的男人呢,谁不想过好日子啊,我看云初对那个钟少爷也没啥意思,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她不想要,那就给我呗。” 潘美凤无奈的摇头,“男人这东西是说给就能给的吗?且不管云初对钟少爷有没有意,就看他连看都不看你一眼,就知道人家对你是没心思的,上赶着不是买卖,你好歹是个姑娘家,还是要给自己留些脸面的。” “哼,你就是偏心。”方带娣不听劝的冷哼道,云初不在家,她就有些放肆,狐狸尾巴也不用那么谨慎的藏着了。 “带娣,娘是为你好,钟少爷那么尊贵的人,是你能够得着的吗?”潘美凤可谓是苦口婆心,可方带娣却不领情。 “我咋就够不着了,那是他没发现我的好呢,娘,你不帮着我也就算了,干啥这么偏低我呢,不跟你说了,我困了,先去睡会儿,云初得啥时候回来啊?” “不知道,她是去办正事的,应该得些时间,你既然在这儿住下了,就好好地,别给云初惹麻烦,要是真惹急了云初,到时候娘也没法帮你。” “哎呀,你都说了多少遍了,罗里吧嗦的,还让不让我清净了。”方带娣不耐烦的道。 云初一走,她就没了之前勤快的样子,本来她想要去云初那屋睡一会的,不过云初走了,可方来娣这个小跟班还在,拦在门口,死活不让她进去,“不行,二姐你不能进去,三姐说了让我好好看着你不许进她的屋子。” 方带娣用手指戳了戳她的头,骂了句“马屁精”后离开了。 小四丫头对着她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钱罐坐在车辕上驾车,却贼头贼脑的侧耳倾听着车厢内的声音。 “那个女人怎么跑你家去了?她什么时候走?”钟夜辰被一双眼睛盯了好半天,觉的浑身不舒服,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讨厌的方带娣弄走。 云初不动声色,“我也想知道她什么时候走,可她好像打定主意赖在我那儿了!” 听着好像很无奈,但以钟夜辰最近一段时间对云初的了解,这丫头看似平静的外表之下,不一定在酝酿什么鬼计策呢。 云初的大眼睛咕噜咕噜赚了两圈,两个人这么坐在车厢里地却有些尴尬,还是说些花时间过得快一些,“我那个二姐好像对钟少爷很有好感,而且钟少爷如今尚无婚配,不如我就给你们牵个线,如何?” 钟夜辰没想到她话锋转的如此之快,“胡闹,以后不准再看这样的玩笑。” 刚刚见他还是和风细雨的,怎么忽然就变的阴云密布,云初本想笑笑闹闹的打发一下时间,没想到居然把钟夜辰给说的生气了,他好歹是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小心眼呢,自己要不要去哄呢? 云初犹豫不决,自己还从来没哄过人呢,尤其是钟夜辰这么阴晴不定的人,她拿捏不好分寸,嘟囔了句,“那里是我开玩笑了,我那个二姐见到你眼睛都直了,我也只是当了个好人而已。” 这丫头可真没心,钟夜辰的确有些吃味,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他是那种是个姑娘就能入得了眼的男人吗?京城那么多大家闺秀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区区一个方带娣,他更是不屑一顾了。 钟夜辰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既然明白了自己的新意,便不会掖着藏着,“你二姐看我看的眼睛都直了,那你呢?觉得我怎么样?” 云初被问的一愣,笑容僵在嘴角,正在思索着钟夜辰话里的意思,只听钟夜辰板着脸对着车厢外喊了句,“钱罐,你再敢偷听我就割了你的耳朵。” 钱罐被吓的一个激灵,再也不敢把耳朵贴在车厢上了,少爷这是要对云初姑娘表明心意了吗?是不是有点儿快啊,不过想想也是,少爷千里迢迢的从晋城来到这儿,不就是为了云初姑娘吗? 来都来了,怎么也得让她知道心意吧。 “回答我!”钟夜辰直视着云初,也不让她的眼神有分毫的躲闪。 他的样子太过正经,云初的手抓紧了身下的软垫,她有些慌张,下意识的否认了自己刚刚的猜测,“呵呵,你很好啊,很热心肠,恩,还很仗义。” “除了这个呢?你知道我要知听不是这个?”钟夜辰不给她退缩的机会,他这么霸道的性子,云初是他看中的人,那就不会让她走掉。 云初看着不断向自己靠近的俊颜,有些慌乱,也有些害怕,她尴尬的笑了笑,“那……那是哪个?钟夜辰,你别乱开玩笑,哎呀,是不说快到镇子上了。” “我没有开玩笑,云初,我知道你明白的……钱罐,把车停下来,你自己去边上呆着!”钟夜辰道。 晃晃悠悠地马车突然静止了,车厢内很静,云初的感官在这个时候特别的灵敏,她可以听见钱罐跳下马车,然后渐渐走远的声音。 “云初,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有些荒唐,我也觉得有些荒唐,之前在碧云城见到你,我只是觉得好玩,你的再次出现让我对你有了很大的改观,我发现你跟我印象中那个刁蛮任性总爱无理取闹的大小姐截然不同,你聪明果敢甚至有一点儿小狡猾……而这些却让我眼前一亮,让我开始思考当年的事儿是不说我真的误会你了……” “呵呵,误会不是解开了吗?钟夜辰,让钱罐快点赶车吧,不然回去的时候天就黑了!”云初有些慌乱,忽然觉得车厢内有些狭窄,她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面对钟夜辰突如其来的表白,她乱了分寸。 “你在逃避吗?云初,你不是很大胆的吗?听我把话说完!”钟夜辰大胆的去抓云初的手,却被云初一把甩开,她防备的看着钟夜辰,像只受惊的小白兔一样。 “你不相信对吗?其实直到今天之前,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死对头,可我却偏偏喜欢上了你,没错,云初,我确定我是喜欢你的,我不奢求你现在就答应,但这是我对你的心意,我并不想掖着藏着,哪怕你现在不能够接受我,但也请你不要把我推给别人,更不要将我的感情当做是个玩笑,那样我会生气。”钟夜辰盯着云初,深情款款却又不失霸气的说道。 第057章 酒楼抽成 云初强挤出了一丝笑意,“呵呵,钟夜辰,你……你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我承认刚刚叫你去厨房是想要捉弄你来着,我跟你道歉,所以你也不要再跟我开玩笑了好不好?” 钟夜辰苦笑着摇头,有生之年,他第一次向个姑娘表白心意,却被当成了玩笑,他有那么不靠谱吗? “云初,我真的没有开玩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你,说不清道不明,可我就认定你了,这是我的心意,请你好好考虑,三天后给我答复,现在开始你可以仔细的想想,不要那么急着拒绝我,好了,钱罐,回来吧,继续赶车,咱们去镇子上!”钟夜辰万全不再给云初机会,嘟嘟的自己说完了,也不管是不是丢给了云初一个大麻烦,之后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虽然钟夜辰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刚刚他花了多大的勇气才敢表明心意。 云初已经是万分窘迫,哪想到一个简单的捉弄会给自己惹来这样的事儿呢,趁着钟夜辰闭目养神的时候,她偷偷地瞄了他一眼,看不出半分玩笑的意思,但她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钟夜辰是什么身份,如今的她又是什么身份,只要想到此,其它的也就不用去想了,云初苦笑着摇头,不管是不是玩笑,她只当玩笑就好了。 钱罐不敢偷听,可车厢内异常的安静,他也感受到了二人之间的微妙,不过他一个下人,这里没有他多嘴的份。 “少爷,到了!”钱罐小声的提醒着。 他的声音可把云初从尴尬之中给解救了出来,她快速的从马车上跳了下去,抬头看了看眼前高大气派的酒楼,上面写着三个字,“西风塘”。名字还有几分雅致。 钟夜辰示意道:“就是这家,你可以去试试,我已经跟老板打过招呼了。” 云初不敢去看他的眼,不知怎的,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却像当了贼似的,云初也暗恼自己的不争气,“嗯,多谢。” “不用那么客气,也不用那么别扭。”钟夜辰笑着道。 云初瞪了他一眼,便甩下二人进去了。 “少爷,云初姑娘同意没啊?”钱罐忍不住好奇,小声的问道。 钟夜辰白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别问,不该听的就算听了也当做没听到,知道吗?” “是,是,奴才什么都没听到,什么也不知道,少爷您小心着点儿,留神脚下!”少爷这是害羞了吗?刚刚跟云初姑娘表明心意的时候可是没见着他有什么不好意思。 如今钱罐跟在二人的后面,怎么瞧二人都像是对别扭的小情人,嘿嘿,他家少爷跟云初姑娘瞧着好像很相配呢。 云初故意的走在前面,就是不想要跟钟夜辰靠的太近,以前没觉得怎样,可自打听了他毫不遮掩的表白后,她再也不敢去直视他了,这种感觉额额好生奇怪,她从未有过,以前她一心想要嫁给贺君然,对于别的男子的爱慕之情,她当然是想也不想的拒绝,这次她为什么没拒绝呢? 云初回忆了下刚才在车厢里的事儿,她是想拒绝来着,可钟夜辰完全不给她机会,自己兀自说的开心,她连句话都没有插上,好像还说了让她三日后给他答复的,其实用不上三日,现在和三日后的答复都是一样的,那都是没可能的,贺君然的事儿虽然已经过去了。 可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的心经不起任何的伤害,钟夜辰不是良人,她从未奢望过什么。 就在云初神游的时候,钟夜辰已经叫来了掌柜,伍掌柜扫了眼云初,见她眉目清秀,那气度怎么看也都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对于之前钟夜辰说的话,便有了几分怀疑。 “钟公子,这就是您说的那位姑娘吗?”怀疑归怀疑,但做生意的都是人精,面子上还算过得去,钟夜辰之前在这里吃过几顿饭,出手阔绰,并不吝啬,得知这位爷是个财神爷后,伍掌柜便亲自招呼着。 “掌柜您好!”云初很有礼貌的跟他打了个招呼。 “哦,姑娘好,我听钟公子说您的手艺了得,是我们这西风塘的厨子没办法比的,钟少爷的品味伍某还是信得过的,厨房就在后面,姑娘可否小露一手,也让吾等开开眼界?”伍掌柜话说的好听,既给了钟夜辰的面子,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话说回来,空口无凭,还是得看看真本事。 云初下意识的去看了眼钟夜辰,见他对着自己点了点头,她心里便莫名的多了些勇气,事后想起,觉得自己怎么能看他呢,真是荒唐可笑。 “好,这个是自然要的,不过这次我来是想要跟您谈的是我自己配置的香料,不如由您这里的大厨掌勺吧。”云初不是不想露一手,她对自己的厨艺当然有信心,可这样的话就不好显露是自己调制的香料起了大作用了。 “香料?那东西拿来做菜也行?”伍掌柜狐疑的问道。 云初巧笑倩兮的点了点头,“能否做菜,一试便知。” 云初回答的干净利落,伍掌柜也从她的眼中看出了精明和干练,便点了点头,“好,不过还是要麻烦姑娘一同去厨房,多加指点。” 这一次云初并没有拒绝。 …… 一个时辰之后,当鲜嫩肥美的鱼肉被端上桌的时候,伍掌柜已经被离了老远就能闻到的香气所征服,他先是惊讶的看着那些鱼肉,光是闻就已经觉得跟以往这里酒楼里做出的味道不同,“钟公子请。” 钟夜辰摆摆手,“我已经吃过了,您请自便。” 伍掌柜欣喜的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咀嚼之下已经从惊讶转变成了惊喜,甚至是惊艳,大厨内心也是十分忐忑,伍掌柜久不出声,他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嗯,不错,东子,这鱼可还是你之前的做法?怎么没有一点儿腥味,反而还多了一种特殊的味道,这味道很像……”伍掌柜话到了嘴边,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云初笑着提醒,“薄荷。”这里面味道最奇特的就是薄荷了,当然还有其他的,也不止这一种,光做这道鱼,她就加了十几种香料。 伍掌柜恍然大悟,点头道:“对,对,就是薄荷,不光味道奇特,就连鱼肉好像也比往常鲜美了许多。” 东子大厨道:“回掌柜,这鱼还是之前的做法,因为先前客人们总说味道不怎么样,所以已经很少有人点了,可刚刚因为用了云初姑娘给的香料包,我在做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了香气,如今听您一说,可见这香料包对于这腥味浓重的海鱼有起死回生之功效。” 东子大厨说话很实在,并没有刻意的去夸赞,但他诚恳的评价已经让云初很感激了。 不过最终拿主意的还是伍掌柜,“云初姑娘,你这香料如此神奇,但只能做鱼吗?别的肉,如牛羊肉,鸡鸭等,可也能够提鲜?” 云初点头,“针对不同的肉食,还有不同的做法,我都做了香料包,刚刚因为东子大厨说要做鱼,所以我只选了做鱼的香料,其他的自然是有的,如果您想要试试,那我这就跟东子大厨回厨房做一下。” “不用了。”伍掌柜刚刚品尝了鲜美的鱼肉后,已经对云初有所改观,看来人不可貌相是真的,想不到一个娇滴滴的小姐,对于做菜还这么有研究,这得让多少大厨汗颜啊,她既然能够调制出这么神奇的香料来,那她的厨艺自然也不一般。 不用试了?云初看向伍掌柜,只见他微微一笑,“咱们来谈谈价钱吧!” 谈价钱?这就是要买了?云初真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她高兴地看向钟夜辰,他的眼中也洋溢着喜悦,“好啊,我想……” 云初把心中的价格就要说出来了,然而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钟夜辰却打断了她的话,“伍掌柜,云初的意思是想要抽成。” “哦?”伍掌柜看向钟夜辰,本来他还想着云初这个丫头涉世未深,自己能够捡上一个大便宜呢,可钟夜辰跑出来了,一开口便知道他不是个好对付的人。这小子年纪不大,去给伍掌柜一种深沉老练之感。 云初见钟夜辰接话了,便由着他替自己谈价钱,只听钟夜辰道:“云初的意思是用她的香料做的菜,每一份中她拿一分钱,您考虑考虑,如果成,咱们现下就签了合约,如果您觉得不合适,那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下次再找机会合作。” 每一份抽一文钱,云初打量了下西风塘的内部,二楼三楼是雅间,可打眼一瞧,怎么也有二三十个,一楼是大堂,也有三十来桌,而且刚刚这么一会儿,来往的客人就很多,普通的客人多是两个素菜一个荤菜,这样算下来的话,一天怎么也要卖出几百份肉菜,一份她拿走一文的话,一天就有几百文进账。 不得不说钟夜辰的这个法子可比她那样要价要赚的多多了。 第058章 好事多磨 “这……”云初能够算的出这笔账,伍掌柜自然也算明白了。 钟夜辰做人做事一贯霸道强势,“既然伍掌柜觉得不妥,那我们就先走了!” 钟夜辰说罢,拉着云初的胳膊便要离开,云初还来不及挣扎呢,想说这个人怎么这样子呢,都不给人家考虑的机会,然而见他们要走,伍掌柜便没办法坐住了,云初的东西的确是好东西,本来他还想要拿捏一下,可被钟夜辰这么一弄,便不得不一口答应下来,“二位且慢,钟少爷太心急了,我这还来不及答应您就要走了,好好好,就按您说的办,明日便请云初姑娘将各色的香料都送过来吧,咱们一个月一结账您看如何?” 钟夜辰看了眼云初,见她没有意义,便替她做主了,“好,明日我便给你送来,伍掌柜还不叫人拿纸笔来?” “好好好,我这就去!”伍掌柜怎么说也是这间西风塘的主事的,可在钟夜辰面前,倒成了个跑堂的了,被他指使的团团转,不过一切为了钱,伍掌柜也没有什么怨言。 合约一式两份,皆是由钟夜辰亲笔所写,看着他龙飞凤舞的泼墨书写,云初觉得一切就像是做梦似的,从他说可以用这个来赚钱,到今天真的能够赚钱,而且一个月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两银子,简直就像是做梦,自己还不用出什么力气,在家调配下香料的就好。 “还愣着做什么?收好了,咱们走了!”钟夜辰见这丫头像是傻掉了似的,心中升起些怜爱,曾经花钱如流水的大小姐,竟然被这区区时机二十两银子给取悦了,对她的那些心疼又增多了一些。 “哦!好!”云初把合约收好,梦游似的由着钟夜辰拉着自己的胳膊离开,出了门她才感觉出不对来,紧忙的收回手,“真的这么容易?” “那你以为呢?那天你去兰馨阁卖香料的机灵劲儿怎么不见了?”钟夜辰反问。 云初娇羞的笑了笑,那天去兰馨阁是她第一次做生意,而且也是壮着胆子的,何况那是香料生意,她多少从小也耳濡目染了一些,如今的这可是做吃食的生意,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以前也不过是随便做着玩玩,没想到还能拿来赚钱,她当时还真怕别人觉得她在胡闹。 “那个,谢谢你钟夜辰,”云初并不是光说不练的人,自己能够赚这么一大笔银子,少不得钟夜辰从中帮忙,她也不能太小气了,反正钟夜辰在这里也呆不长时间,还有一个多月便要过年了,到时候他一定会回晋城,再者他的家在晋城,在这里也不过是个过客,“为了表示我的感谢,我决定以后你来我家吃饭就不收你的钱了。” 小丫头还是个知恩图报的,不过见到她开心的笑容就是对他最大的报答,“哦,这样啊,我还以为在车上跟你说的事儿,你同意了呢。” 云初瞪了他一眼,“别瞎说。” 感激归感激,哪能跟终身大事相提并论呢,感谢的方式有很多种,唯独以身相许这个是使不得的。 “行了,不逗你了,瞧你的脸都红了,你一个人走山路我也不放心,让钱罐送你回去吧。”钟夜辰瞧出了她的窘迫,也决定给她一些时间,不能把她逼的太紧了。 云初点点头,并没有拒绝,傻子才拒绝呢。 钟夜辰目送着她离开后,自己的脸也莫名的红了,想不到他堂堂小侯爷,也有忐忑不安搞不定的时候。 在回去的路上,钱罐发挥了他爱说话的长处,也不管北风呼啸,自己说那么多话吃进了多少风,“云初姑娘,我家少爷真的挺好,尤其是对你,自打碧云城遇见你之后,他就把你挂在嘴边,这不还千里迢迢的追你来了吗?我看得出,我家少爷对你是真心的。” 钟夜辰不在,云初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放松一会儿了,可没想都回去的路上还要被钱罐念叨,“钱罐,好好赶车,风太大别说那么多话了。” 没有了钟夜辰的束缚,钱罐的嘴就像脱缰的野马,得到机会说话了可不是能够管的住的,何况他还是在为自家少爷说好话,相信少爷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怪他的。 “云初姑娘,我家少爷多好啊,这么多年来,我还没见到他对哪个姑娘这么伤心过,您可别错过我家少爷这么好的男人啊……” “钱罐,你还想不想吃我做的包子了,再说我就不给你吃了!”云初迫于无奈拿出了杀手锏。 “这个……”钱罐斟酌了一下,决定说最后一句,“云初姑娘,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云初简直被这对主仆弄得一个头两个大,一个多月之前钟夜辰还是她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怎么这么快就要把他们凑在一块,这个转变是不是也太快了。 凑在一块?一块?云初摇了摇头,怎么都觉得不可能,简直是太荒谬了,所以压根用不上三天,现在她就可以告诉钟夜辰,他们不可能。 云初回去之前,方带娣已经被叫醒了,听到大门响动,她便已经迎了出去,越过云初的身影,她踮起脚向后张望着,“钟公子呢?他没送你回来吗?” 云初在被钱罐烦了一路后,此刻最不想听到的便是钟夜辰的名字,冷声道:“他为啥要来,一天吃一顿还不够,还想吃两顿呢!” 潘美凤把云初迎进了屋里,“咋样?生意做成了?” 云初笑着点点头,“嗯,成了。” 方带娣不在乎云初的态度是否冷淡,一听到又做成了生意,便迫不及待的想要问问赚了多少钱了,“云初,你可真能干,这次又赚了不少钱吧?” “没多少。”云初才不傻呢,方带娣这么问肯定的不怀好意的。 “别愣着了,快让云初来炉子这儿烤烤火,外面那么冷,都冻坏了,养活咱们这么一大家子人,真是辛苦你了!”潘美凤道。 原本做香包的钱养活母女几个人已经绰绰有余,如今又多了酒楼的这个生意,就算什么都不做,每天在家躺着也会攒下很多钱,当然云初绝对不会闲下来的,如今她对赚钱充满了兴趣。 “云初,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呗?”方带娣再度凑了上去,赔着笑脸道。 “啥事儿?”云初的太多依旧没有多么的热络。 “我是想着明天开始也跟娘一起做香包,多做几个不也能帮你多赚些钱吗?我在这儿白吃白喝的也有些过意不去!” 云初心中冷笑,她要是真过意不去就不会来了,她这葫芦里一定没卖什么好药,不过她也想看看方带娣想要干什么,“这个没啥不行的,不过你先跟娘绣一个给我看看,要是绣的不好那可不行。” “好好好,我一定好好绣!”方带娣保证道。 学绣香包只是放带娣的第一步,等云初慢慢的对她放松警惕,她还想要更进一步的掌握配制香料的方法,到时候她也能跟云初一样挣大钱,吃香的喝辣的,还能够穿漂亮的衣服,到时候她才不用受云初的白眼呢。 只不过她把云初想的太傻,把调香制香想的太简单了。 枫桥客栈内。 “少爷,都快过年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钱罐把洗脸水放在凳子上,伺候着钟夜辰洗脸。 “都快过年了吗?怎么这么快!”钟夜辰挽起袖子道。 “是啊,还有一个多月了,您真的要在这儿跟云初姑娘耗着啊?” “怎么叫耗着呢?你家少爷我难得遇到个喜欢的姑娘,怎么能够这么轻易的就放弃呢。” 钱罐在钟夜辰看不到的地方撇撇嘴,“少爷,你别怪我给您泼冷水,云初姑娘的确不错,人长得好看,性格也好,最重要的是做菜也好吃,可您就算对她有意,可老祖宗那关,侯爷夫人那关您能过的去吗?再者了,我瞧着云初姑娘对您好像……没什么意思。” “乌鸦嘴,是你加少爷我要娶媳妇,又不是奶奶和娘她们娶,只要我自己相中了就行,你不也说了云初有那么多的好处,她们怎么会不喜欢呢,还有谁说的他不喜欢我来着?她跟你说了?”钟夜辰面色冰寒。 “没有,没有,奴才伺候您洗脸!”钱罐不敢再说下去了,别的事情他家少爷可以霸道,可这事儿,尤其是面对的还是脾气比自家少爷还执拗的云初姑娘,来强的肯定不好使。 可他家少爷的态度像是要吃人一般,他也不敢多劝了,希望好事多磨吧! 当晚,云初躺在床上,翻过来调过去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今天在马车里钟夜辰跟她说的那些话,哎呀,真讨厌,好端端的怎么说这些了呢,这让她以后还怎么面对他嘛! 云初娘几个并没有被饿死也没有被冻死,反而把日子过了起来,这叫村子里一众等着看笑话的人可是气死了,当然他们绝不肯承认是眼红了。 潘美凤一个女人居然主动要跟丈夫和离,这是多少女人所不耻的,她们被三从四德所束缚,便觉得潘美凤这样做有悖伦常,刚开始那几天,潘美凤出去见到了村子里的人,如往常一般打招呼,可那些人却作鸟兽散,生怕潘美凤跟她们借钱似的。 但慢慢的大家瞧着母女几个人的日子越过越好,不仅每天都有华丽的大马车来来回回,甚至还听说云初在镇子上做起了生意,大家再见到潘美凤,便客气了几分,也不再躲着她走,反而还主动地的跟她打招呼,潘美凤有些受宠若惊。 不过最让她想不到的却是潘美凤的娘家居然来人了。 第059章 胖舅母 云初不过是去镇子上给西风塘送香料,并且告诉他们每种香料在什么时候下锅才能让香味散发的彻底,等她回家的时候,人还没进院子,便听到了屋里面的吵吵声,她还以为谁来跟娘几个吵架了呢,可仔细一听又不是,只是说话的声音有些大罢了,可着声音,她从未听到过。 云初身后跟着钟夜辰,这家伙在说了那样的一番话后,居然还好意思来蹭饭,这世上论脸皮之厚,只怕没人能够比的过他,一路上他还如往常一样的跟她闲聊,云初却极为的不自在,可后来想想实在是太多余了,她既然胸怀坦荡,又何必扭捏呢,或许小侯爷只是一时兴起罢了,她太过在意反而有些矫情了。 “呀,他们回来了!”潘美凤对于钟夜辰的到来,并不意外,她已经习惯了每日中午的时候有钟夜辰的存在,现在没人比她更希望云初得到幸福了,而她也坚信钟夜辰是个不错的男子,值得云初托付终身,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真诚。 “他们?除了我那三外甥女还有谁啊?”胖女人问道,可说话的时候也跟着潘美凤走了出来。 胖女人体格健硕,脸盘也很大,只是在大脸盘上本就不大的眼睛却显得尤为小了,就像两个豆子夹在了*中,她眯缝着眼睛见二男一女,三个人往这里走来,率先的笑着道:“大姐,这就是我那刚回来的三外甥女吧,当时家里头事儿忙,没功夫见,如今一见可真了不得,真赶上天上的仙女了。” 云初打量了她一眼,潘美凤在一旁道:“云初,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舅母,她刚到不久。” 云初压下心中的不喜,这个女人一脸的谄媚,看人的眼神让人觉得不舒服,不过既然是长辈,只要她不是太过分,晚辈还有的礼貌,云初还是会给她的,“舅母好。” 胖女人继续上下打量着云初,“好好好,这位公子是?” “哦,这是钟公子,云初的一个朋友!”潘美凤介绍道。 胖舅母还想要跟钟夜辰也说句话,但钟夜辰并没有给她机会,他的平易近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享受到的,对于她这种让云初一眼就不喜欢的女人,他可是吝啬的不想给。 钟夜辰已经进了屋,胖女人的张了张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钟夜辰一出现,方带娣就像个陀螺一样围着他打转转,钟夜辰烦的快翻脸了,方带娣也还看不出。 平时觉得方带娣讨厌,不过对于她缠着钟夜辰,云初是觉得有些轻松,至少钟夜辰就没功夫来缠自己了,不过没了钟夜辰却多了个胖舅母。 “这屋里的摆设可真好,得花不少钱吧?”胖舅母回头问道。 “没多少钱,都是钟少爷帮着张罗的。”潘美凤道。 胖舅母又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个花瓶,因为还没到开花的季节,里面空空的,“这个花瓶真好看,大姐,在你们家闲着也不用,不如给我吧!” “这……”家里的一钻一瓦那都是云初花钱置办回来的,潘美凤知道自己没有送人的权力。 “嗨……我就是随便说说,大姐舍不得就算了!”胖女人还算识相,并没有继续,主要是钟夜辰整个人坐在那里,时刻释放者压力,胖女人不敢太过放肆。 钟夜辰本来是想要多留一会儿的,可吃过了饭云初便把人给赶走了。 “钟少爷明明还想多呆一会儿的,你咋把人给赶走了,你这样太过失礼了!” “这是我的屋子,我想让谁来就让谁来,我想让谁走就让谁走,你要是那么舍不得,那你把他请到你的房子去!”云初不咸不淡的道。 “呦,这姐俩是说啥呢,大姐,云初这丫头真好看,那个钟少爷是喜欢咱们云初吧?以后云初可是要做少奶奶的啊!”胖女人恭维道。 “八字还没一撇呢,还得看云初乐不乐意,还没来得及问呢,你咋突然来了呢,木生和两个孩子还好吧?”木生是潘美凤的弟弟,已经有些日子没见过了。 胖舅母先是叹了口气:“大姐,你是不知道啊,家里穷,大宝和二宝吃不好,总生病,这都咳嗽了小半个月了。” “咋不给吃点儿药呢,孩子还小,总咳嗽可不是个事儿!”潘美凤一听便担心了起来。 胖舅母这才哭丧着脸道:“那是我自己生的娃,咋不想给他们治病呢,这不是没钱吗?大姐,我听说三外甥女日子赚了些钱,我这也是没办法了,不然也不能上门来麻烦你们!” 云初送走了钟夜辰,刚刚回屋便听到了胖舅母的哭诉,刚刚就说嘛这个女人一脸的算计,原来是知道她赚了些钱了,可她的孩子真的要是没钱看病,她刚刚还能笑的那么开心? 云初斜眼看了眼胖舅母,淡淡的问道:“两个表弟是什么毛病?听娘说你们那里看郎中不方便,不如我找辆马车把两个表弟接过来,在这里请个郎中给他们治好了再送回去吧!” 刚刚胖舅母跟着钟夜辰吃了顿好的,虽然照着云初说的可以吃的好,可弄不到钱呀,再者两个孩子压根没有生病,来了不久露馅了吗? 胖舅母心眼转的倒是挺快,“那怎么行呢,万一要是过了病气给你们娘几个就不好了,三外甥女心地好,惦记着两个表弟,这样吧,你把钱给我,我拿着去给他们请郎中,等他们好了我一定带他们亲自来谢谢他们的三表姐。” 云初本来还有些拿捏不准,可见胖舅母如此的推三阻四,便更加确定了她只是来要钱的,什么孩子病了,不过是个借口。 “舅母想要多少呢?”云初问道。 胖舅母眼前一亮,以为很快就能够弄到钱了,“你那两个表弟身子骨弱,病的不轻,郎中说要是好了怎么也得二两银子,这样还不能去根,剩下的我再去想想办法。” 二两银子?亏她开的了口,真当她这里随手一变就能变出一大把银子不成? 胖舅母异想天开的觉得云初已经被自己几句好话说晕了,继续道:“早就听说三外甥女你精明能干,这点儿小钱对你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云初听后实在忍不住的轻嗤了一声,如今二两银子对于云初来说真的不算多,但这些钱都是她辛辛苦苦赚来的,不可能谁想来要就要的吧,如果胖舅母要个几十文钱或者几百文她真的就给了,可她明显是拿自己当冤大头,云初便有些不高兴了。 “舅母觉得我有那么多钱?”云初反问道,她瞄了眼潘舅母手上的翡翠镯子,“舅母,您手上的镯子颜色挺好的,怎么也值个二三十两吧,若是卖了,两个表弟早就好了,孩子小,病的久了会出大事的。” “呵呵,我这个不值钱,而且是我娘给我的,哪能说卖就卖呢!”胖女人尴尬的笑了笑。 云初本就对这个舅母很是不屑,胖舅母出身不错,不是大贵也是小富之家的闺女,因为潘木生也就是云初的舅舅去她家做工,胖舅母便瞧上了老实厚道的潘木生,非要嫁给他。 潘木生家里穷,好不容易能讨到个媳妇,哪里还管的了胖瘦呢,只是没想到富裕人家的闺女性子那么不好,她嫌贫爱富,对于把潘木生拉扯到大的姐姐潘美凤却十分的不待见,这些年甚少有什么来往。 如今突然造访,还说这样的话,云初就知道她的目的不纯,刚刚她眼神闪躲的样子,心里就有数了。 胖舅母不会过日子,只想着吃好的、穿好的,这些年娘家给的那些陪嫁也所剩无几,日子的确也不怎么好过,而且自打她父母死后,几个兄嫂对她也很淡薄,但日子还没有难道那种地步。 云初之所以不待见她,还因为那个舅舅,有了媳妇忘了一手将他养大的姐姐,云初是替潘美凤不值。 如今自己赚钱了,舅舅一家就来了,之前她们母女被方守财赶出来的时候,舅舅一家又在哪儿呢?难道那个时候舅舅不该为娘亲来撑腰吗? 想到此,云初就对这个奸诈狡猾的胖舅母没了好脸色。 “真不好意思,恐怕要让舅母失望了,也不知谁瞎说的,我哪里赚到什么钱呢,你也看到了,如今我们母女死人全靠着我娘做香包那点儿钱活命,莫说二两银子,就是二百文钱我也拿不出,毕竟人命为大,表弟们的病要紧,舅母就不要舍不得了,镯子当了还能赎回来。”云初道。 胖舅母一听便有些压不住火气,她都打听清楚了,云初的确赚了钱,她可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光她家里的摆设,还有今天中午吃的那些肉,说没钱谁会信呢,这是摆明了不想给她钱。 胖舅母瞪了眼潘美凤,她想瞪云初了,可她不敢啊,“大姐,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你的亲侄子病死吗?大宝二宝还时常念叨你这个姑母呢!当年你生小四的时候,说家里穷没钱,我可是还给了你十斤谷子呢!” 第060章 缺德舅舅 潘美凤被问的哑口无言,她本就不善言辞,云初看她时,似是在询问有没有这么一回事,潘美凤点了点头,只是那十斤谷子,她可是好说歹说了半天才借来的,秋天的时候打了粮食,她便还了回去,可没想到弟媳妇还拿这事儿来说。 “大姐,做人可不能丧良心啊,如今你们日子过的好了,就不认我们这些穷亲戚了,当年要是没有我那十斤谷子,这会儿你们娘几个还不定能不能活着呢,再说了大宝和二宝是你的亲侄子,给两个钱看病不应该吗?”胖舅母训斥起了潘美凤,她一贯如此,之前的友善不过是伪装罢了,那是在试探云初,她以为云初也没啥大能耐,便敢放肆了。 “对啊,做人可不能丧良心!”云初鄙视的看着她,“我原本以为舅母不知道这句话呢,我娘含辛茹苦的养大了舅舅,不知舅母可否听过一句话叫长姐如母?可刚刚你的态度我没见到对我娘有半分的尊敬,想必在我看不到的时候,也是如此吧,如果你们真的没钱,表弟也是真的生病,自然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莫说是二两银子,就算是二十两,二百两,我也会出,可你自己受伤带着几十两的镯子,却来我们这儿哭穷,会不会有点儿太过分了?” 胖舅母没想到被云初反问,有些错愕,更有些说接不上话,气了半天才道:“你们赚了钱,难道不该分我们点吗?” 云初简直是被她的逻辑给逗笑了,“我赚的钱,凭什么要分你点儿?” “大姐,你来评评理,她这是啥意思啊?意思是你不想要我们这门亲戚了呗?是啊,我们家穷,高攀不起,以后再有什么麻烦,可别来找我们!真是的!”胖舅母气呼呼的道,再度把视线落在了潘美凤的身上,她知道柿子要捡软的捏。 “大姐,木生大冬天的还在外面给人做工,手脚都冻裂了,他不是你一手带大的吗?你忍心看他那么遭罪?你就不心疼吗?”胖女人继续加强攻势。 潘美凤:“我……” 云初漫不经心的道:“手脚冻裂了了很容易啊,用茄子根跟辣椒水熏蒸就能治好,这个我倒是可以教给舅母,就要看你愿不愿意去给舅舅弄了,小四你说,三姐这个法子管用不?” 小四摊开双手,笑呵呵的道:“管用,可管用了,舅母,我的手也冻裂了,就是三姐的这个法子给我治好的,你也去给舅舅弄吧,好的可快了。” “舅母,说句难听的话,我们娘几个被人赶出来的时候,你在哪儿,咋不见着你过来问候呢?”云初反问道。 “我……我那不是没来得及吗?”胖女人支吾道。 “从你们村到这儿不过五里的路,瞒着走来回都用不了两个时辰,那个时候你生怕我们几个上门去找你吧?”云初问道。 “谁……谁说的,你们都没去,咋知道我不让呢!”胖女人眼神闪躲,明显的是心虚,当时潘木生倒是提过一嘴,说于情于理应该来看看,却被她一口回绝了,主要当时她也没想到这娘几个能够折腾出钱来,穷亲戚她可懒得伺候,“再……再说了,大姐她是嫁出去的姑娘,哪能总跟娘家要这要那的呢?” 云初嘴角再度扬起,“合着舅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喽,既然我娘是嫁出去的姑娘,那你们这些娘家人怎么好意思来问她要这要那的呢?我们穷的时候,你就躲的远远的,如今听说我们赚钱了,就凑过来想要伸手拿钱,难道你觉得我们的钱就是大风刮来的,一张嘴还是二两银子,你觉得天底下的好事儿都得撞到你身上呗?” 胖女人:“……” 潘美凤看着云初和弟媳妇你一眼我一语,来来回回的,最后被云初占了上风,换做是她早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其实潘美凤这个人很可怜,自小养大的弟弟娶了媳妇就跟她不亲了,不仅不亲了甚至还跟着媳妇一条心,不再搭理她这个大姐。 胖女人冷哼一声,“外甥女,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们如今日子好了,你好意思见我们家解不开锅吗?如今你还没嫁人呢,难道不怕被人戳你的脊梁骨吗?落下了刻薄的名声可不是啥好事儿。” “你在威胁我吗?”云初不怒反笑,“我连方守财都不管了,何况一个不亲不痒的舅舅呢?有没有人说那都是我的事儿,就不劳舅母操心了。” 胖女人瞧了眼云初,这丫头说没钱肯定是假的,她身上的衣服一看就不便宜,还有她吃的用的,又有哪一样是便宜的,可如今云初却死活不肯给钱,潘美凤那里又不说话,真真是急死她了。 “大姐,你这是不想要木生这个弟弟了呗?站在那儿也不说句话!”胖舅母转而对潘美凤道。 潘美凤为难的看了看云初,又看了看弟媳,“弟妹,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云初也是辛辛苦苦挣的,都不容易,你就别为难孩子了,木生是个男人,赚钱养家那是应该的,何况你们家条件不是没到那个份上呢吗?要是真的揭不开锅了,我们不会不管的。” “大姐,你这是见不得我们好呗!”胖女人嚣张的瞪了眼潘美凤,“好,你厉害,我这就回去,不跟你弟弟过了。” “弟妹,弟妹,你听我说啊……”潘美凤见胖舅母负气而去,便追上去想要好好劝说,可胖女人却一把甩开了她的胳膊,“别拉我,你拉我干啥啊,给我二两银子,咱们还有的商量,不然你就等着你弟弟打光棍吧!” “娘,别追了!”云初冷声道。 潘美凤站在原地,望着弟妹决然离去的背影,心中感觉到了不妙。 果不其然,到了傍晚,那个娶了媳妇就忘了姐姐的舅舅就来了,在门外大吵大闹的,“姐,姐,你出来,你到底跟秀芳说了啥?把她给气走了,我不管你要是不把她给我找回来,我就不走了!” 云初自打回来,还没见过这个舅舅,之前只是听潘美凤和小四提起过,潘美凤一直给她灌输这个舅舅人很好的念头,可如今这么看来,不过是个混账而已。 潘美凤率先出去,“木生,有啥话进来说,在这儿吵吵闹闹的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潘木生见到潘美凤,态度依然很不好,看到云初的时候也是惊讶了一下,当时听说了姐姐做的糊涂事儿,他也觉得脸上无光,更加懒得搭理这个姐姐了,就连云初回来,他这个当舅舅的本该来看看的,也没有过来,如今一见,这丫头居然长得这么好看,不过他听了自家媳妇的叙述后,对云初没有什么好感,只觉得这丫头尖酸刻薄还十分的不通情理,最重要的还十分的小气。 “笑话?谁爱笑话谁笑话去吧?我媳妇和儿子都回娘家了,我都成光棍了,还有啥比这个更招人笑话的,姐,你是咋惹着秀芳了,我不管,你得去给我接回来去!”潘木生对潘美凤怒吼道,潘美凤把他当亲弟弟当宝一样的养到大,可在他心里,潘美凤却只是他的奴才,他的下人,他要什么,潘美凤就得给什么。 潘木生好歹也是三十几岁的人了,在云初看来可真不像个男人,自己的媳妇跑了,居然来姐姐家里耍赖,像什么样子。 “弟妹她真走了啊?咋能走呢,唉!”潘美凤对于这个弟弟向来是有求必应,所以说她可怜又可恨呢。 云初也觉得潘美凤的一生是悲哀的,她身边的人她都付出真心去疼爱了,可懂得感恩的人太少,亲手养大的弟弟只会索取,朝夕相对的男人,见异思迁,亲生的骨肉方带娣,在她眼里也只有钱。 “你好好意思问,她在你这儿受了委屈,能不走吗?不就是二两银子吗?你们又不是给不起,给了不就完事了,姐,你咋那么小气呢!”潘木生继续指责潘美凤,像数落孩子一样的数落着含辛茹苦将他养育成人的姐姐。 云初实在看不下去了,娘亲软弱,那就由她这个女儿出面吧,“舅舅,你说的可真轻巧,什么叫不就是二两银子?今天舅母要二两银子,我们得给,明天她要二十两银子,我们也得给呗?不给了就是我们的错吗?” 潘木生从自家媳妇那听说了,这个新回来的外甥女,嘴巴厉害着呢,他不像自家媳妇那么傻,跟云初硬碰硬,他本来就是个什么事儿都找大姐的无能小男人,“姐,你看看,这丫头怎么跟我说话呢,我好歹是她舅舅,你怎么能让她这么没大没小,我不管,反正秀芳要是不跟我过了,我就不活了,到时候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又来一个以死相逼的,云初最不怕这个了,“那舅舅是想怎么死?悬梁自尽还是服毒而亡?还是要抹了脖子,小四,快去把上次给二姐准备的菜刀给舅舅拿来!” 第061章 逃避 潘木生一听到要拿菜刀,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之前嚣张的气氛也弱了几分,只是还是没有识相的就此打住,继续为难他苦命的姐姐,“姐,你听听这叫什么话,我可是她的亲娘舅,竟然这么没大没小的。” 潘美凤知道云初并没有错,可对于幼弟,她还是疼爱的,毕竟那是她带大的,虽然是弟弟,可其实说是儿子也不为过,不管她们做错什么,潘美凤都不会跟他生气的,“木生,云初说的是不对,可你是当舅舅的,大吵大闹的像什么样子,有话好好说啊!” “没法好好说,我的家都要散了,你们如今吃香的喝辣的,就不管我的死活了,姐,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言外之意,她是云初来了之后才有的改变啊。 云初冷笑,“我娘以前当然不是这样的,以前我娘手里没有钱,舅舅舅母三两年都不来一趟,这个我没说错吧?如今有了钱了,一天倒是能够同时见到两位。” “哼!”潘木生自知说不过云初,便继续在潘美凤身上打主意,“姐,你是想看着我妻离子散吗?你忍心吗?” “我当然不忍心了,可弟妹的要求我真的没办法答应,我上哪儿去给你弄二两银子去啊,你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没有啊!”潘美凤没有,潘木生知道,可云初有啊,自家媳妇可是说了,云初的吃穿用度都要花不少银子呢,二两银子绝对拿得出。 他们夫妻俩串通好了,摆明了是非要从云初这儿弄上二两银子,可也不看看云初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吗? “姐,以前你们是拿不住,可现在你们怎么会拿不出呢,你看看你们的吃穿用度,说没钱不是骗人吗?”潘木生瞥了眼云初,“我怎么说也是三丫头的亲酿酒,她如今回来了,而且还赚钱了,难道不该孝敬孝敬我吗?你们如今被方守财赶了出来,还不是得指望我这给你们撑腰。” 说来说去,还是想要钱,云初不屑的看着潘木生,“孝敬?我为什么要孝敬你?” “你……姐你看看这叫什么话,我是她长辈,她怎么就不能孝敬我呢!” 云初一连他们夫妻两个烦,再好的脾气也没了耐性,她冷声道:“我劝你们还是少在我这里打什么主意,你堂堂七尺男儿,不缺胳膊不少腿的,想要钱就去挣啊,还有,我娘含辛茹苦的把你养这么大,怎么不见你来孝敬我娘呢,你这样的舅舅,只想着在我们母女几个身上捞好处,不要也罢,娘,咱们回去!” 云初说罢,没了好脸色,一把关上了大门,带着母女几个人回去了,潘美凤很是纠结,想要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要怎么说,弟弟和弟媳这次做的也太过分了,长着眼睛的都能看的出,他们这是摆明了来要钱的,云初又不欠他们什么,所以云初不给钱也没啥可说的。 潘木生拿不到钱还不死心,在外面喊了半天,见潘美凤和云初都没有心软出去,也不知道是太冷了还是放弃了,反正没了声音,想来应该是离开了。 “娘,以后你可得长点儿心眼了,不是什么人都值得你掏心掏肺的对他们好,像这种你过的不好的时候,连正眼都不瞧你一眼,等你过好了,巴巴的上门来贴着的势利眼,你可要小心些。”云初无奈的叮嘱道,家有个如此软弱好欺负的老娘,她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啊。 潘美凤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话是这么说,可要是弟弟真的遇到了难处,她八成还是狠不下心来的。 云初把难缠的舅舅和舅母都弄走了,方带娣看在眼里,心里也在谋划着,看来这丫头是软硬不吃,要想从她这里弄钱还真不容易。 不过潘木生这次可没那么容易就打发了,他琢磨了一宿,还是不想这么放弃,姐姐以前最疼他了,可以说是有求必应,如今怎么就能这么狠心了呢,他翻来覆去的想了许久,大半夜的就再度来了云初家里。 深夜,临近子时的时候,云初被一阵山响的敲门声给吓醒了,另外一间屋子里的母女三人也吓的不轻,抱作一团,平日里见方带娣耀武扬威的,真遇到事儿了就是个怂包。 云初静下心来听了一会儿,这才听出是傍晚打发走的那个无赖舅舅的声音。 “姐,你开门,不开门我就冻死了!” 冻死就冻死呗,云初狠的下心,但也不能这么做,舅舅最然很渣,但还有潘美凤那层关系在呢,何况这样闹出去也着实的不好听,她不为自己想想,总得为母女几个想想吧。 潘美凤本来还以为要跟云初好好商量一下呢,没想到云初却自己同意了,“外面好像下雪了呢,真冻坏了可不好,娘,你让他进来吧,不过家里没地方住,他就只能在放杂物的屋子里将就了。” 云初之所以让这个渣舅舅进来,是想要好好替娘亲教训教训这个不懂事的弟弟,也算给她娘出口恶气,然而潘木生却不知道这些。 “大半夜的,你咋跑来了。”潘美凤替他扫掉身上的雪。 潘木生因为开门晚了有些不耐烦,“秀芳不在家,屋里冷冰冰的,也没人给我做饭,我不来你这儿还能去哪儿,你不给我钱,我媳妇就不会来,那我就跟着你过了。” 潘美凤也是有苦难言,打算天亮了再把人给劝回去,先将就一晚算了。 原本母女三个人的小家,没几天就多出了两个人,钟夜辰第二天来的时候,看到又多出个男人,即便知道是云初的亲舅舅,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潘美凤再三舒服着潘木生,不要惹着钟夜辰,不然很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潘木生也不傻,光瞧钟夜辰那气势就知道不是个善茬,如此一来,他忽然觉得自己跟媳妇做的有些鲁莽了,本来觉得云初娘几个没有依靠,他这才想要趁机拿些钱的,如今看来,云初的背后还是有人的。 而且他也能看出钟夜辰看自己的眼神很可怕,为了小命,他连午饭都没吃就离开了,潘美凤留他吃了饭再走他都不敢了,态度也好多了,“姐,昨天是我犯浑,你别跟我一般见识,还有三丫头,你跟她好好说说,等改天我带着秀芳来给你赔不是。” 潘美凤对于弟弟突然的转变颇为吃惊,“想通了就好,好好跟秀芳说说,把她接回来安心的过日子,云初不是小气的人,不会把这点儿小事儿放在心上的。” “那就好,我这就走了,别送了!”潘木生道。 云初听见动静,在厨房里喊了一声,“舅舅,怎么不呆着了?难得来一趟,还是吃了饭再走吧!” 潘木生听到云初的声音就想到钟夜辰的冷脸,忙道:“不了,不了,我还得去接你舅母呢,云初啊,昨天的事儿你别放在心上,改天我带你舅母给你赔不是。” “他怎么走了?”钟夜辰问道。 “你是鬼吗?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吓死人了!”云初正在窃喜潘沐生的离开,本来她还想要出手整治他一下,可还没来得及就这么走了,真有点儿可惜,然而却被钟夜辰突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不满的嘟着嘴抱怨。 “怎么没有声音,是你不好好听,你们家明天还有谁来?”钟夜辰也很头疼。 本来很正常的距离,可云初却觉得钟夜辰靠的太近了,想到那日在车里,她的脸不免就有些红了,“我哪儿知道,乡下人就是这样,亲戚多,你不喜欢那就不要来了,我做好了饭菜让钱罐给你带回去也是一样的。” 那……当然是不行了。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非要误会他,虽然知道她是故意的,可钟夜辰的心里还是有些闷闷的,年关将近,他的确是该回去了,想到要一段时间吃不到云初做的饭菜,他就有些不开心,今日便是三日之期,他非要云初答应了他不可。 “好了好了,你怎么跟个小姑娘家似的,我不是也没说什么嘛。”他干啥摆出一副幽怨的样子来,让云初觉得自己就像是那欺负人的恶霸一样,什么跟什么嘛。 今日方带娣来了月事,身子不大舒服,云初又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没理由在人家不舒服的时候还逼着她做活,所以生火的活计又落在了钱罐身上。 他埋头加柴,听到二人的对话,无声的笑着,这世上能够让他家少爷吃瘪的姑娘可真不多,云初是他目前见到的唯一一个。 “钱罐,你去外面劈柴!”钟夜辰冷声吩咐。 钱罐心道自己也没笑出声啊,难道也被少爷发现了吗? 不管他出没出声,对于钟夜辰来说,他的存在就很碍眼。 “是,奴才这就去!”钱罐识相的走了。 狭小的厨房就只剩下了云初和钟夜辰二人,气氛一下变得有些难以形容起来,钟夜辰取代了钱罐的位置往灶台里加柴。 “你还是回屋去呆着吧,我一个人也忙得过来!”云初道。 她这是在逃避,钟夜辰知道,但是他怎么会给她逃避自己的机会呢? 第062章 等我回来 “你还没回答呢?三天时间已经到了,你可想好了?” 云初就知道他一定会说这件事,这才不想跟他独处的,她低着头,被他强大的气场压的有些局促。 “别跟我说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我就算想跟你开玩笑,也不会拿这么重要的事儿来开玩笑。”钟夜辰像是算准了云初要说什么似的,堵住了她的后路。 云初的确想用这个来当借口的,这样也不至于弄得尴尬,还给了他台阶下,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这么较真。 可他堂堂小侯爷居然说对她这个冒牌千金,关键是二人曾经还是死对头表露心意,难道真的不是个玩笑吗? “也别说什么门不当户不对你配不上我的话,我喜欢你,你就是最好的!”钟夜辰继续道。 云初刚刚想好的说辞,再度被他先发制人,云初不由得有些懊恼,这个男人绝对是故意的,可她却不知道,自己顾着腮帮子的模样有多可爱。 “钟夜辰……” “嗯?”钟夜辰柔声的回答,看着云初的眼里蓄满了爱意,他在确定自己的心意后,心中积蓄的爱意便如洪水般要冲破阻碍,想要一股脑的全给了云初,但又怕吓着她,所以他还在克制、再克制。 只是钟夜辰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在感情的事儿上,他的那些精明都派不上用场,他的那几个好友都说谁先爱上了,谁便是处于下风的那一方,到此刻他才知道说的可真对啊。 他还在焦急的等着云初的回答,他的大手不受控制的去抓她的小手,因为刚刚用冷水洗了菜,云初的小手冰凉,钟夜辰心疼的用自己的温怒将她紧紧的包围。 云初愣了一下,从他手上传来的温暖之感刺激着她的每根神经,她如受惊的小白兔般想要抽回手的同时也看向了他的俊美的侧脸。 他的轮廓犹如刀削斧刻般深邃,金色的阳光在他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金色,配上他的笑容,对于女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然而,云初并不是普通没见过世面,且那么在意容貌的女子。 “瞧够了,就回答我!”钟夜辰实在忍受不了漫长的等待,行与不行就是一句话,云初何必要这么折磨他呢,行,他就好好对她,然后趁着回去过年的时候跟家里说这事儿,不行,他就再努力,争取早日获得她的芳心便是,反正他可没说要放弃她。 云初承认刚刚自己的确有些失神,直到耳边响起钟夜辰磁性的声音,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拉开些距离,奈何后面放着个小板凳,她被绊了一下,她六神无主的眼看就要摔倒的时候,钟夜辰及时的伸出了援助之手,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将她拉了起来,只是他拉她的力度太大,云初人是被拉回来了,却没有停下来,直到她撞进了他的怀里,鼻子也被嗑了一下,酸酸的想流泪。 钟夜辰也没好到哪儿去,云初的头顶在了他的下巴上,他也很疼。 两声闷哼在厨房里响起。 云初是真的被撞疼了,眼泪劈里啪啦的往下掉,钟夜辰最见不得女孩子流眼泪了,尤其是他在意的女孩子,此刻手忙脚乱的有些不知所措,“你……你别哭啊,我给你揉揉,都怪我!”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云初呢,就被云初瞪了眼,她意识到他的大手还在她的腰间呢,怒声道:“还不放开你的手,让人瞧见了我就真的说不清了!” 钟夜辰很不想松手,可他不是登徒浪子,刚刚手下是她柔软的身子,鼻间是她独有的香气,“对不起,我刚刚也是一时情急。” 云初嘟嘴,这个真的赖不上人家,不过她以为经过这么个小插曲后钟夜辰就放弃他的问题,可钟夜辰执着的让她有些害怕。 “云初,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答案了吧?” 还记着呢?云初真的是无语了,她长叹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迎上他的视线,“钟夜辰,钟小侯爷,你说这不是个玩笑,可在我看来这比玩笑还可笑,你突然地出现,强势的不容拒绝的闯入我的生活,又这么莫名其妙的说喜欢我,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想?你会觉得这一切值得相信吗?” “为什么不能相信,我就是喜欢你啊!”钟夜辰觉得这事儿很好理解,他就是被她吸引了。 “不要轻易的说喜欢这两个字,好,你不让我说配得上配不上的事儿,那咱们就姑且不说这个,你要答案是吗?好,我明白的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你在我眼中就是个客人而已,你付给我工钱,我为你做菜,仅此而已,再也没有别的了,而且我经历这么大的变故,眼下还没想过嫁不嫁人的事儿,或许我这辈子也不嫁人了吧,更何况小侯爷身边红粉知己无数,我不喜欢跟一堆女人抢来抢去的,小侯爷以后还是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她是拒绝了吗?钟夜辰反应的有些慢了,不过看她眼中有清莹的泪珠,还是有些心疼,他轻轻地为她拭去,“不同意就不同意嘛,我又没逼着你同意,为什么要哭呢,好,你现在不喜欢我,那我就等你,直到你也喜欢我了为止,这样总行了吧?” 云初简直想要仰天长啸,她说的还不够清楚吗?真想撬开钟夜辰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一团浆糊,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钟夜辰对于自己喜欢的女人是志在必得的,所以不会因为一次拒绝就轻易的放弃,他想了良久,道:“明日我便要启程回晋城了,本来想着好好地跟说说话,却把你弄哭了。” 他要走了?云初有些意外,从不习惯他的出现到现在觉得他每天中午在这儿吃一顿饭很正常,云初似乎忘记了他是不属于这里的,过年的时候应该是要回去的,然后就不会再来吧,毕竟自己已经拒绝她了。 云初擦了擦眼睛,拭去泪滴,“你想吃什么,就当我给你送行了。” “你还讨厌我吗?”钟夜辰没来由的问道。 云初背对着他,忠于自己的内心,她没有回答,只是无声的摇了摇头,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出现的这段时间,的确帮了她很多,只是他意外的表白,让她有些慌张,下意识的便想要逃避,她还没准备好接受一段新的感情,更何况那个人是还是钟夜辰,他是那般耀眼,站在他身边,她真的觉得自己有些暗淡无光。 “那就好,等我回来!”钟夜辰突然笑了,不讨厌就好,这样至少他会省了很多时间。 云初有些讶异,“你还回来?” “那当然了,不回来怎么抱得美人归啊,我说了不是开玩笑,我真的喜欢你,我想娶你!”钟夜辰好像已经说习惯了,第一次说喜欢的时候还有些难为情,现在已经三五不时的就能冒出来一句了。 云初的脸再度羞红,也不去看他,只是转身又去切了些肉,原本只想做四菜一汤的,可因为钟夜辰说明日便要离开,或许就不会过来了,便又加了两个菜,连她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好,不说了,云初你要记得,我是认真的!”钟夜辰看着云初道。 云初没有接话,说不定钟小侯爷回到晋城待一段日子就把这里的一切给忘了呢,在这里的一切就像是清粥小菜,偶尔吃吃或许觉得新奇,可他的身份,注定是要以山珍海味为主的。 吃饭的时候,潘美凤几人也觉察出了云初和钟夜辰二人之间的异样,只是没有点破,其实窘迫的只有云初自己罢了,钟夜辰还是一如往常的自在,他好像已经融入了这个家,并没有拿自己当外人。 “伯母,我明日要回晋城了,就不过来了!”钟夜辰道。 潘美凤吃惊地道:“明日就回去了?怎么这么快?” “家里催的急,再不回去,我祖母就要发火了。”钟夜辰笑着道。 “哦哦,既然老人家发话了,是该回去的,等你到了晋城也没几天就过年了,只是走的这么急,也不好给你准备点啥,乡下没啥好东西,只怕也入不了你的眼!”潘美凤不舍得道,钟夜辰对云初的好,她是看在眼里的,她也怕他这么一回去就再也不回来了,一切都说不好啊。 钟夜辰笑了笑,“不用操心,云初答应亲手给我绣个香包了。” 云初听后,简直气的跳脚,皱眉反问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钟夜辰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就刚刚啊,在厨房,你怎么能耍赖呢,伯母,您看她当着这么多人还不好意思了。” 潘美凤觉得二人就像是在打情骂俏,只是她担心的道:“明天就走,还剩下不到一天的功夫,只怕绣不完呢!” “娘,我真没答应给他绣!”她那绣工能见人吗? 潘美凤动了个心眼,不理会云初的解释,“夜辰,今天绣,明天送是肯定来不及了,不如这样吧,有做好的香包你先戴着,反正那是云初自己调制的,也是她的一片心,至于她亲手绣的,等你下次来的时候,应该也绣好了!” “嗯,也行!”钟夜辰知道潘美凤这个打算是想要试探他是否还会回来,他当然要回来啊,云初还在这儿呢,本来就是想要逗逗她的,“不过伯母您可得帮我盯着她,不能让她偷懒,别等我下次回来了,她的香包还没有绣好。” “好好好,这个你大可放心,我一定看着她!”潘美凤听出了钟夜辰话里的意思,笑的合不拢嘴。 云初在一旁看着二人的的互动,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他们给卖了。 第063章 偷钱不成被夹手 第二日清晨,钱罐敲响了云初家的大门,他是来拿荷包的,云初并没有出来,她极不情愿地让小四丫头送了出来,钱罐也觉得好玩,少爷明明就在马车上,却不肯下车,真不知道昨天在厨房二人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可没胆子问,他还是在一边儿看着吧。 潘美凤见云初连面都不肯露,便劝道:“夜辰要回去了,你好歹也送送啊。” “你们去送就行了。”云初道,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钟夜辰呢,至于他说过还会回来的话,她只当左耳听右耳出就算了,决不能放在心上。 钟夜辰走了,中午的时候娘几个也就不用兴师动众的做好几个菜了,凑合着一口就行了,兰馨阁那里托人捎来了消息,说让她再送些香包过去,可见之前应该卖的很好。 方带娣也跟着潘美凤绣起荷包来,想着兰馨阁那里要的急,也对,眼看着过年了,有钱的人家会买新衣裳,荷包自然也要换上一换了,多个方带娣帮忙也行,云初就由着她去做了。 “三妹,钟少爷得啥时候回来啊?”方带娣忍不住问道,钟夜辰走了已经有两天了,云初都没说什么呢,方带娣倒是有些想念了,哪怕之前钟夜辰不曾给过她好脸色,可她就是觉得家里有那么一个男人,哪怕不说话坐在那儿,心里也觉得美。 “我哪知道,腿长在他身上,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云初道。 方带娣干笑了两声,“那你做饭吧,我去个茅房回来继续绣荷包。” 云初点了点头,便继续忙着做饭了,提起绣荷包,云初就觉得头疼,潘美凤居然把钟夜辰的叮嘱牢牢的记在心上了,从昨天开始就在催促着她给钟夜辰绣荷包,她的耳朵都快被念叨出茧子来了。 方带娣知道云初手里肯定有不少的银子,只是一直不知道放在哪里,想来她一直不肯让自己进她的屋子,便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她从茅房回来,扫了眼云初的屋子,按耐不住好奇便想要趁着云初不注意进去。 “你在我屋门口干啥呢?”可惜云初眼尖的看见了。 “哦,没啥,我就是看看,你忙吧!”方带娣被抓包了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一溜烟的跑走了。 只是她这个心思还没有死,想要进云初屋子的心思就像长了手一样,在她的心上挠来挠去,痒的不行。 月上柳梢,云初已经睡了,明天要去镇子上给西风塘送香料,还要给兰馨阁送荷包,以前没觉得,如今钱罐跟着钟夜辰离开了,她才觉出不方便来,去镇子上不方便,连吃菜也不方便。 在客栈里望着云初所在方向的钟夜辰要是知道云初在思念钱罐而不是想他,估计会嫉妒的发狂吧。 “少爷,洗澡水打来了。”钱罐的出现打断了钟夜辰的思念,“钱罐,你说云初现在在干什么?” 这么晚了当然是睡觉了,不然还能干什么,不过钱罐可不傻,狗腿子的道:“肯定是在想少爷啊。” “这丫头要是真像你说的这么有心就好了,我猜她一定在偷笑,我终于不缠着她了。”钟夜辰很有自知之明的道,解下腰间系着的香包,这香包虽然不全是出自云初之手,但也可以聊寄相思。 钱罐看着自家少爷对着香包傻笑,觉得他这是没救了,自家英勇无比的少也中了云初姑娘的毒,只是此次回京城只怕就要不安生了,少爷能否如愿以偿跟心上人在一起,还有许多难关要闯。 云初并没有睡着,她绝对不会说是在想钟夜辰的,两日不见,身边少了那么一个人,真的有些空落落的,但她却觉得这就是很自然的现象,毕竟之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他,换做是阿猫阿狗突然离开她也会这样的。 “吱……”云初的门被让你开了一条小缝,云初听到后却闭上了眼睛,故意的装出一副睡熟的样子。 方带娣谨慎的向屋里看了看,又轻轻地问了一声,“云初,你睡了吗?” 没有回应,只是方带娣不放心,又道:“你睡了吗?二姐进来了?” 要是云初醒着,一定会把她赶走的,如今还是没有动静,方带娣便确定云初是睡着了,她轻手轻脚的进了来,不敢离云初的床太近生怕惊扰了她,靠着墙根绕到屋内,见云初继续甜美的睡着,方带娣在黑暗中勾出一抹得意的笑来。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转过身后,云初就睁开了大眼,黑眸中尽是精明,方带娣畏畏缩缩的从墙角移到她放衣服的柜子前,然后轻轻的打开门,做些心虚的又看了眼云初,见她没有丝毫察觉,便肆无忌惮了起来,笑着把手伸进去。 “啊!”的一声如狼嚎般震撼了整个小屋。 云初笑着起身。 另一个屋子里的母女也被惊醒,“娘,啥声啊,吓死人了!” “是啊,听着像是你三姐屋子里传出来的,快去看看,对了你二姐呢?咋不在床上呢?” 方来娣偏着头,眯缝着眼睛,小丫头还没睡醒呢,“不知道,去茅房了吧,二姐不是总起夜吗?” 潘美凤生怕云初这里出啥事儿,趿拉着鞋子就过来了,赶忙点上蜡烛,这才看清了屋里的一切。 方带娣锁在墙角的柜子前,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的手腕,疼的哇哇大叫,潘美凤不解的问道:“带娣,你咋跑云初这屋来了?” 云初不喜欢方带娣进自己的屋子,方带娣不是不知道,她这会儿趁着夜深出现在云初的屋子……潘美凤不敢往下想了。 方带娣看了眼坐在床上的云初,有些后怕,不过现在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她的手钻心的疼,刚刚她伸进去就被啥东西咬住了,她疼的大声呼叫,“娘,你快来帮帮我,我的手被咬住了。” 方带娣疼的在地上打滚,手上还有个铁夹子,潘美凤走近了些才看清,这不是捕兽夹吗?不过潘美凤的力气小,她试图掰开,可刚刚松动了一下,架子就又弹回去了,夹的更紧了,方带娣又是一声惨叫。 云初坐在床上有些幸灾乐祸,还真被钟夜辰料准了,这夹子也是他让钱罐放的,云初本来觉得没啥用处,可没想到方带娣还是这么不知死活,已经再三警告她了,不要私自进自己的房间,可她却不长记性,那也不能怪谁了,只能说她活该。 “二姐,大半夜的你不好好在你屋子里睡觉,怎么跑到我房里来了?那个夹子是我准备打老鼠的,怎么打到你了?” “我……我就是刚刚起夜的时候听到你屋子里有老鼠的声音,我怕吓着你,想着帮你打跑,呜呜,三妹,快来帮帮我,疼死我了!”方带娣狡辩道。 云初明知道是假的,不过也并没有跟她计较,“是吗?那二姐的耳朵可真好使,不过我记得我跟你所过,不要来我房间,你却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方带娣的手还被夹着,潘美凤力气小,掰了半天也没有掰开,几次下来反倒让方带娣疼的痛不欲生,那捕兽夹的夹力很大,云初冷冷的扫了眼哭的鼻涕眼泪流了一脸的方带娣,她的那几根手指只怕要断了,钱罐这小子可真够狠的,这个捕兽夹应该是用来夹那些老虎野猪的吧! 潘美凤心疼归心疼,可也有些责备的意思,“就是,云初这不是放了夹子捉老鼠了吗?都跟你说了不让你进来,你这孩子咋就那么不让人省心呢。” “娘,快别说了,赶紧给我弄开!疼死我了!”方带娣疼的头上满是汗水,她龇牙咧嘴的看着云初,鬼才相信她说的什么捕老鼠的话呢,这个死丫头分明就是想要算计她,不过话又不能挑开了说,这个暗亏她吃的不服气。 在云初的帮助下,方带娣总算是拜托了捕兽夹,不过大晚上的就算想去给她请郎中,一屋子女人也没人能去,所以这半宿的罪,方带娣是要生生受着了。 第二天云初去镇子上办事回来的时候还好心的给方带娣请了郎中,郎中瞅了两眼,开了些药,又给她包扎了一下,说没啥大事,只是方带娣的右手缠的像只猪蹄。 云初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要是光方带娣她才懒得应付呢,如此只是让潘美凤安心罢了,反正那几个钱也没多少,主要是她很解气啊,不过要是把人方带娣留在这里过年,她觉得这个年会很闹心,她得想点儿办法把她给弄走才是。 方带娣因为手受了伤,就有了理由偷懒什么都不干,不过吃饭的时候却比谁吃的都多,云初烙的肉馅饼,她一个人吃了七张,也不怕撑破了肚皮,就跟饿死鬼似的。 方来娣看不下去了,小声的在云初耳边嘀咕,“三姐,二姐昨天晚上进你屋子是不是偷东西去了?她总问我你把钱放在哪儿?” 云初拍了拍小丫头的头,“偷吧,反正她偷不到,不过你能跟我一条心,我还是很开心的。” 小丫头讨好的道:“那当然了,我跟三姐是一伙的,我也不喜欢二姐。” 第064章 倒打一耙 “三姐,二姐这回手伤成那样了,应该长记性了吧?”方来娣昂着脸,天真的问道。 云初道:“这都不是你改操心的事儿,我让你写的大字有没有去写?我晚上可是要检查的,写不好不许吃晚饭?” “什么?不能吃晚饭?”方来娣吓得赶忙一溜烟的跑走了,远远的还能听到她在喊,“三姐,我这就写,不能不让我吃完饭。” 云初摇摇头,至于方带娣,她要是能长记性就怪了。 方带娣仗着手受伤了不干活也就罢了,可她嘴馋眼馋的毛病又上来了,看到云初的漂亮衣裳,就开始羡慕了,“三妹,你的衣裳可真好看,你看我手都伤了,脏衣裳也洗不了,把你的衣裳给我穿穿呗?” 云初指了指方带娣的那堆破衣服,“二姐,你不是有好几件呢吗?咱俩身材不一样,我的衣裳你穿着不合适。” 还想偷穿她的衣服,门都没有。 方带娣扁了扁嘴,这点儿事儿她就算去找潘美凤,潘美凤也是不会管的,“三妹,你看我的手都受伤了,咱们中午吃点肉吧,再熬点骨头汤,我常听让你说吃哪儿补哪儿!” 钟夜辰走后,没人再给她们送菜送肉,所以伙食的吧标准便有所下降,之前跟着钟夜辰吃了太多肉,云初便做了几天素的,潘美凤和方来娣都是从苦日子过来的,能吃饱就很知足了,所以也没有什么不满。 方带娣却嘴馋了的要吃肉,想着借这个由头能够再吃上一顿,不然怎么说呢,还是钟少爷在好,他来就有肉吃。 云初冷冷的道:“二姐,肉多贵你不是不知道,谁家天天吃得起啊,之前是因为钟夜辰花的银子,咱们跟着享福,如今他走了,咱们娘几个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刚刚给你请郎中又花了不少钱,哪里还有钱买肉啊!” 潘美凤坐在那手里忙着绣荷包,也随声附和道:“带娣,云初说得对,哪能天天吃肉呢,挣钱不容易,得省着点花。” 方带娣咕哝了一句,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方守财手里没多少钱了却还要置办年货,所以这两天催她催的紧,她便想着既然偷不到银子,便把云初平日里配置香料时看的方子偷来也行,说不定拿到镇子上就能卖些钱的。 忍着没有肉吃,方带娣又过了几天,云初也并不怎么留意她,更是甚少跟她说话。 “小四,这些方子你拿去看看,明日我要考你!”云初扫了眼方带娣,她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手里的纸张瞧,可她大字都不识一个,能看出什么来呀! 方来娣点头,“嗯,三姐,我要是都背对了,是不是就有奖励啊?” 云初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头,“背对了给你买糖吃,不过这方子可不能弄丢了,叫别人看见了咱们就损失大了。” 云初这话是故意说给方带娣听得,她这几日一直盯着香方瞧,想来已经把主意转移到了这上面,既然她想要,那自己就好心的帮她一下。 方来娣拿到方子,认真的看了起来,小声的念道:“檀香,沉香,玄参……” 小家伙认的字儿都是香的名字,每天五个,积少成多,慢慢的应该也能认识不老少,云初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方来娣的命运,她从来没有奢望过自己还能够读书识字,如今她不仅认识了,还会写了,每次走在街上,见到认识的小伙伴,她都是挺胸抬头,觉得无比的骄傲。 方带娣竖着耳朵听,本想着如果自己能够记下来,也就不用偷方子了,可那些名字稀奇古怪,她记了一个就忘了一个,没多大的功夫就啥都不记得了。 云初去做晚饭了,便喊小四帮着生火。 方来娣应了一声,看着手里的方子,搔了搔头,嘴里嘀咕着,“三姐说了这个很重要,得好好地放起来。” 说罢她便回了屋子,而方带娣则一路跟着她,亲眼瞧着她把方子压在了枕头底下,之后在方来娣出来之前,悄悄的离开了。 晚饭还是青菜萝卜,只不过因为云初的厨艺好,做出来的味道也很鲜美,可就算做出了花花来,还不是青菜萝卜,方带娣想要吃肉啊。 吃过了饭,天已经黑了,方来娣还想着拿出香方背一会儿,这样能够记得牢,但云初却说天黑了太伤眼睛,明天早起再背也是一样的,至于香方,她并没有急着拿回来。 其实换个聪明人都知道这是个陷阱,但方带娣头脑简单,就算破绽百出了她还是看不透,不是云初不想设计的天衣无缝,主要是她怕那样的话方带娣看不懂,反而不敢下手了,对付方带娣这种人,最简单的招就够了。 方带娣犹豫再三,要不要今晚就动手,可她已经跟方守财那里再三的保证过了,今天一定会弄出点儿东西去,可这样她在云初这儿也就呆不下去了,不过没有钟夜辰的云初家,吃的也就一般般吧,她也没啥留恋。 何况他爹说已经在镇子上给她相看了个人家,钟夜辰那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她也到了该定亲的年纪,不能再这么耽误下去了,如果钟夜辰回来了,她再退婚也不迟。 想到此方带娣也就没什么好迟疑的了,想到那日去云初房中手被夹住的事儿,她仍然心有余悸,不过这次小四是把方子放在了枕头底下,应该不会有事儿。 方带娣忍着惊慌下了床,挪到了方来娣跟潘美凤的床边,在她来之前是每个人一张床的,自打她来了自后,小四只能跟潘美凤挤一张。 方带娣把左手伸到方来娣的枕头下,果真摸到了几张纸,她小心翼翼的抽出,没想到这么容易,不过就算发现了,她觉得潘美凤也不会怪罪她的,毕竟自己也是她的亲生闺女,就从她不忍心让自己住了进来便可以看出来了。 “二姐,你咋还不长记性呢?”方来娣猛然出声,失望的摇头,“你在三姐这里白吃白住,咋还能偷东西呢。” 之前方带娣进云初的房间,潘美凤没有亲眼瞧见到底发生了啥,不过她已经对方带娣有所怀疑了,如今亲眼见着,她大半夜的来拿香方,已经容不得她再如何狡辩了。 “瞎……瞎说啥呢,我就是拿来看看!”方带娣狡辩道,“娘,你别听着个死丫头瞎说,我偷这东西干啥,我又不认识字。” “对啊,你又不认识字,你看这东西干什么呢?”云初进屋,随手点亮蜡烛,带来了一室的光亮。 “我……你……娘,她这是算计我?故意的告诉我说这东西很重要,然后让我来拿!”方带娣继续狡辩。 潘美凤已经对她失望之极,方来娣虽然年幼,但有一句话说对了,那就是云初让方带娣在这里白吃白喝,方带娣不仅不知道感恩,居然还吃里扒外,真的有点儿让人寒心,这次人赃并获,且又是自己亲眼所见,自己也没脸再给她求情了。 不然真的就彻底的伤了云初的心,怪只怪方带娣太不争气。 “你要是不存了那样的心思,谁又能算计的了你,带娣,这次不是娘不帮你,实在是你自己不往好路上走,当初我就不该一时心软,让你留下来,你还是去回你爹那里吧。”潘美凤背过身去,不再理会方带娣。 “娘,你这话是啥意思啊?你咋遇到事儿就知道向着别人呢!”方带娣还在那里叫嚣,一点儿悔意也没有。 云初却被她的话给逗笑了,“你是娘的闺女,我也是娘的闺女,你说的别人到底是谁?上次你进我房中,我已经给了你一次警告,我原本想着姐妹一场,给你一次改过的机会,可我这机会给了一次又一次,你却不想要,如今闹成这样,这个家是再不能容你了,好在这里离方家也不远,你赶紧离开吧。” 方带娣不死心,冲着背对着自己的潘美凤喊了一声,“娘!” “别叫我,叫我也没用,要是我再把你留下来,那也太对不起云初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是你自己不好好做人,我不能总为难云初,带娣,你走吧!”潘美凤也镇是寒了心,自己的闺女这么不争气,她真想扇自己一个大嘴巴。 方带娣想着一不做二不休,请神容易送神难,不想这么轻易的离开,“你想让我走也行,把方子给我,我就走,不然我就赖在这儿了!” “你这丫头怎么能这样呢!”潘美凤扬起了手,她从来没打过几个孩子,此刻方带娣昂着头,挑衅的看着她,“打啊?打死我,我也不走。” “娘,别生气,她不走就让她呆着,我这就去请村长过来,问问他偷盗要怎么处理。”云初冷笑着看方带娣,真当她不能把她怎么样呢。 方带娣扁扁嘴,“你说偷就偷啊,分明是你们不想让我在这儿呆着想要赶我走瞎编的。就算闹到村长那里,你们有啥证据说我偷了你的东西,而且我的手被你弄伤了,我还想让村长来给我评评理呢!” “带娣!”潘美凤想要制止,但却拿她没办法,毕竟她的手伤着了是事实。 第065章 茶楼里的人 云初毕竟不是吓大的,对付这种不要脸还难缠的人,那就是要狠,“我对你怎么样,大家有目共睹的,你不信的话大可以去试试,就说我们虐待你,你看看有人信吗?至于你说的证据,娘跟小四都可以给我作证。” 潘美凤和方来娣齐齐点头,“对!” 在方带娣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云初捏上了方带娣受伤的手,“你要是不想这只手废掉,将来被人嫌弃,就趁早带上你的东西离开我家,顺便告诉方守财和杨喜莲一声,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把主意打在我身上的,别逼着我动手,惹急了我的后果你们承受不起!滚!” 方带娣被云初捏的疼的乱叫,而且她看出云初的眼神狠辣,她可不想这只手废掉,便不敢再耍无赖,逃也似的离开了云初这里。 方带娣走后,潘美凤觉得没脸见云初,自己除了给她惹麻烦就是惹麻烦,“云初,是娘对不起你,要不是你精明,就让你二姐得手了。” 祸害走了,而且也让潘美凤看清了方带娣的为人,相信下次不管方带娣如何哭诉潘美凤都不会再心软了,“行了,一家人说这些干啥,你们也早点儿休息吧,我也困了。” 云初打了个呵欠,整理了下披着的外衣便回了自己的屋子,想到明天以后,再也不用看着方带娣那张讨厌的脸,她的心里就无比的舒坦。 方带娣无功而返,想也知道方守财有多么生气,杨喜莲又在一旁煽风点火,不说好话,方带娣挨了顿骂不说,要不是她躲的快,方守财就的大棍子就打在她的身上了。 回到方家,方带娣又要开始当牛做马,谁会管她的手有没有受伤呢,而且干活也就罢了,吃的也不好,如今她想着在云初那里简直是在享福,可也只有想想的份了,如今潘美凤见到她也没什么好脸色了。 钟夜辰回到晋城的第一件事并没有回侯府,而是去了晋城最有名的茶楼,得月楼,那里有人已经早早的等在那里了。 “回来了?她还好吗?” 钟夜辰点头,“她很好,而且变了很多,如果现在出现在您的面前,只怕您也会很吃惊的,至于您让我帮着查的事儿,眼下还没有眉目,不过我试探过潘氏,她好像有什么事儿瞒着似的。” “多谢小侯爷了!”那人拱手施礼,“小侯爷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会报答的。” “唉,什么大恩大德啊,不过是举手之劳,其实连举手之劳也算不得,您也算帮了我一个大忙!”钟夜辰神秘一笑,如果不是受人之托,他也不会去找云初,这样他就不会发现这个女孩子的好,从而喜欢上她,不过眼下还不到摊牌的时候,所以他并没有说,万一那丫头知道了,还不跟他生气吗? “要谢的,要谢的……”那人的视线突然落在了钟夜辰身上的香包之上,闭目之间清香缭绕,“是云家的百里香。” 钟夜辰低头看到腰间的香包,不有的想起云初来,若是别人,或许他不会摘下来,不过对面的人,他便没什么舍不得了,“这叫百里香吗?我倒是不知呢,是云初送给我的。” 那人先是惊讶,很快便转为惊喜,还有欣慰,“您说……您说这是云初调制的?她居然会调制香料了?” 钟夜辰点头,“对啊,还没来的及跟您说呢,云初如今靠着这们手艺赚钱呢,她的吃穿用度都是自己赚来的,小丫头如今精明着呢,她如今可以说是破茧成蝶,完全的蜕变了。” “好啊,好啊,有劳小侯爷了。”那人眼中有欣慰的泪水。 “您也太客气了,时候不早了,长辈们知道我回来了,不能耽搁太久,那我就告辞了,云初她很好,您就放心吧,不过依着如今她的改变,会否愿意回晋城,我也不好说了。”钟夜辰看着那人的身影,摇了摇头后便离开了。 钟夜辰走后,那人又孤坐了很久,最后黯然的离开,不过想到云初如今的改变,嘴角又再度上扬。 “回来了,回来了,老祖宗,少爷回来了!”钱罐先回来通知家里的,毕竟上次钟夜辰也算是负气离去,家里人知道虽然不会出什么大事儿,可也还是担心的。 当钟夜辰的身影出现在侯府门口的时候,男女老少,主子奴才的都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老太太的用拐杖敲了敲地面,佯装着生气道:“你个猴崽子,平时看着那么稳重,还玩离家出走这一招,都多大了,快让奶奶看看,哎呦,我的乖孙子都瘦了,在外面一定没吃好,快吩咐厨房,多做些好菜,给少爷补补身子。 “是!”老太太身边的程嬷嬷道。 钟夜辰那就是钟家的小祖宗,家里上下全都当他是个宝,好在溺爱之下并没有长歪,没有学坏。 “奶奶,我哪里瘦了,分明是胖了!”云初做的菜那么好吃,他每天都吃很多,怎么会瘦呢。 钟夜辰跟着家里的长辈们一一打过招呼,就连对他横眉冷目的亲得老子,他也主动示好了。 “辰哥哥!”顾盼儿美目盼兮,微微颔首,一笑间自是风情万种。 钟夜辰也只是礼貌的回应了下,家里没摆什么宴,顾盼儿因何在此,他很容易就猜到了,奶奶还存着把他跟顾盼儿凑成一对的心思,看来他上次的离家出走完全没起什么作用,不过今天刚回来,他还是不提这个让人扫兴的话了吧。 顾盼儿也是许久不见钟夜辰了,可当着钟家各位夫人和叔伯的面,她也不敢总是盯着钟夜辰瞧,那样会让人觉得她太不知道矜持的,可她就是忍不住去看,这个男人,他那么美好,从小她便极力的讨好着钟家的长辈,讨巧卖乖,极尽所能,为的就是入了钟家的眼,老天怜见,她这么多年来的努力没有白费,总算是过了钟老夫人的那一关。 钟夜辰不想娶顾盼儿的事儿,钟家并没有对外宣扬,知道的人也不是很多,所以顾盼儿还在做着她的美梦。 相较于钟家的热闹繁华,云初这里就冷清多了,娘几个还在忙碌着,这是年前的最后一单生意了,之后兰馨阁也要关门一些日子,大概要过了十五才开门,毕竟忙了一年了,老板和工人们都要走亲访友,而且该买的也在年前就准备的差不多了,年后就算开门了也不会有什么生意。 云初的香包卖的很好,因为是兰馨阁卖的,所以即便贵了些大家也是哄抢的,只可潘美凤就那么一双手,就算是不吃不喝不睡一天顶多也就绣一个,兰馨阁那里催的不行,但云初也是没办法,她想着等年后在村子里找几个绣活好的女人,每天给些工钱,让她们来绣,只不过那样成本就增加了许多,但倒是能够卖的多一些。 离过年还有半个月的时候,云初拿到了西风塘酒楼的分成,二十七两,可真是不少的一笔,她只是没道菜抽出一文钱,一个月就能拿到这么多,可想而知西风塘赚了多少钱,不过也只有羡慕的份,毕竟开个那么大酒楼,再加上请人的钱,云初不敢去想了。 手里多了一笔钱,别人家都置办了年货,自己家也不能落下,而且还要置办的比别人家好,云初这可不是露富,她只是想要告诉别人,她们娘几个过的很好,告诉那些笑话她们的人,赶紧闭上嘴吧。 云初没有置办年货的经验,交了兰馨阁的货,潘美凤也就暂时能够休息一下了,所以她就想着把潘美凤和小四全都领上,先给她们没人置办一身衣裳,然后再买些年货。 “三姐,你真的要给我买衣裳吗?”方来娣还有些不敢相信,以前日子过的紧,能够吃上饭就不错了,她的衣裳都是捡着几个姐姐不要的穿,其实家家如此,老大穿完老二穿,老二穿完老三穿,直到破的不能穿了为止。 “云初,来娣还小,个子长的快,不用给她买,我的衣裳也有,你就给你自己买吧!”潘美凤道。 云初拉着她的胳膊,“哎呀,个子长的快也得穿衣裳啊,过年了别人都有新衣裳,咱们也得有,哪个女人还会嫌自己的衣裳多呢?” 潘美凤这辈子都没进过成衣铺子,以前姐弟俩相依为命,穿的都是村子里的人接济的,后来嫁给了方守财,日子也不富裕,就成亲的时候扯了块儿红布做了件新衣,后面有了孩子日子过得更苦了,她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想着把几个孩子拉扯大,如今走进成衣铺子,她看的眼花缭乱,甚至还有些害怕。 云初见她要走,赶忙拉了回来,对着老板娘道:“老板娘,快给我娘和四妹挑两件好看的衣裳。” 老板娘是个见啥人说啥话的,本来她还没怎么瞧得起潘美凤和方来娣,觉得是两个穷鬼,不过也是在心里想想,不会字啊面子上表现出来,因为她们跟云初站的远,屋子里的人又多,她便没觉得这个好看的姑娘与那对穷母女是一起的,如今一听着实一惊。 “我说大姐,你可真是好福气,有个这么孝顺的闺女!”老板娘边去找衣裳边道。 “云初,要不还是买块布自己做吧,那个省钱!”潘美凤还是想着帮云初省钱。 第066章 大小姐吃瘪 云初知道她是想要给自己省钱,但是给母亲和妹妹买两件衣裳的钱她还是有的,何况西风塘那里这个月拿了二十几两银子,日后每个月都能有这么多,就算她们娘几个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小小的挥霍一下子了。 “娘,您就别操心了,让你试试就去试试吧,我心里有数!”云初劝说道。 云初真心实意的想要给潘美凤买衣裳,盛情难却,再推辞就有些假了,潘美凤便笑着点头,她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当老板娘把滑溜溜的绸布衣裳放到她手里的时候,潘美凤眼圈都红了,又怕自己粗糙的手弄脏了衣裳,先把手在自己的衣裳上擦了两把,这才接过来。 “小四,你喜欢哪件?跟三姐说,三姐给你买。”云初转而去问方来娣。 方来娣就没潘美凤那么客气了,她偏着头,瞧了好半天,觉得哪件衣裳都好看,都比她穿的破布衣裳漂亮几百倍。 “三姐,你看那件,领子上的是兔子毛吗?”方带娣指着一件枚红色的棉袄,胸前绣着牡丹,领子上缝了一圈皮毛,瞧着应该很暖和。 “兔子毛?呵呵,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那是银狐的毛。” 还没等云初解释,从门口缓步走来了一抹倩影,女子的声音很好听,像银铃一般,只是说着的话实在是有些让人不舒服,小姑娘年纪不大,跟自己应该也差不多,女孩一身水粉色看起来就像是三月的桃花般娇艳,脖子上的金项圈闪闪发光,虽然看起来天真无邪,只可惜脸上对方带娣的鄙夷却透露了她检索刻薄的本性。 女孩一来,便成了铺子里的焦点,老板娘也赶忙上来招呼,“佟小姐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女孩由身旁的大丫鬟搀扶着走过云初和方来娣的身边,很是嚣张的道:“老板娘,你这铺子怎么什么人都往里迎啊,连个乡下丫头都能买得起的东西,我要是买了岂不是太有失身份了吗?” 这位佟小姐是这里的大主顾,一年四季的衣裳都是在这里买的,老板娘明知道是她过分,却也不敢得罪,她歉疚的看向云初,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在云初和佟小姐之间,她当然选择财大气粗的佟小姐了。 云初冷冷一笑,“小四,我觉得这家铺子的衣裳也不过如此,穿上了一也就那么一回事吧,你说呢?” 方来娣不明所以,但看着云初笑咪咪的眼睛还是懵懂的点了点头,说道:“三姐说的对,我也觉得不好看,咱们去别家吧!” 云初说这里的衣裳不好看,那简直就是在打佟小姐的脸啊,毕竟她的衣裳都是在这里买的,她没想到一个小村姑居然还敢还嘴,轻蔑的道:“口气倒不小,买不起就说买不起的,瞧你们那穷酸样吧,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云初本来还真没想着跟人吵架,自问明道明抢的吵架她还没怕过谁呢,以前云柔被她气的哭爹喊娘的,帕子都不知道湿了几条,既然有人主动挑衅,那云初岂有不接招之理? 云初唇角一勾,那个娇小姐显然已经有些生气了,不过她才懒得管呢,生气了更好,就怕她不生气,“我们买不买的起先不说,可那能买得起穿起来也不怎么样嘛,看到这样,我们还真不想买了呢!” “就是!”云初在前面冲锋陷阵,方来娣绝对会在后面摇旗呐喊呢,有了云初在身边后,方来娣已经学会了狐假虎威,此刻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佟金玉切切实实的被云初给气着了,一个村姑居然敢说她穿的不好看,这让她的脸上很没光。 “小村姑见过什么世面,知道什么是好看吗?光我这件衣裳就够你挣一辈子的了!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我的衣裳不好看,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德行。”佟金玉说这话时打量着云初,虽然云初身上的衣裳还看得过去吧,可她妹妹穿的也太破了,家里肯定没啥钱。 佟金玉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很让云初看不惯,就算以前她在云家,她也没有瞧不起任何一个穷人,云初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这会儿心里的火儿也被佟金玉给勾了起来,“我们姐妹什么德行就不劳您操心了,我看您还是赶紧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嘴脸吧,就你这样的,穿上再好看的衣裳,心是丑陋的,那人也好看不到哪去。” “你……”佟金玉虽然不是生的花容月貌,可也算是个小家碧玉吧,再说了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听被人说活自己好看,反而喜欢听被人说自己丑的,尤其是这么爱惜容貌的佟大小姐呢,只是云初的话说的又快又狠,她一时竟然找不到话来辩驳。 云初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有自信的,就算不是倾国倾城可也总比眼前这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要好看吧,不过她可不想肤浅的一直在容貌这个问题上打转转,她不给佟金玉还口的机会,继续道:“我们有没有钱用不着你管,老板娘开门做生意,难道只允许你们进来,不让我们进来吗?要是真如此,老板娘下次麻烦你在门口写个告示,只许有钱人进来,我们平头小老百姓自然会绕到而行。” 老板娘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刚刚看云初跟潘美凤说话温温柔柔的,知书达理的样子,她也觉得这姑娘挺懂事的,而且还孝顺,可她万没想到吵起架来居然这么伶牙俐齿,一点儿也不肯退让。 至于她说的写告示一世,她哪儿敢呢,那样的话只怕没几天就要关门了,毕竟有钱人少,平头百姓多不是。 老板娘尴尬的左看看右看看,想劝劝架,可两位姑奶奶的气势都挺吓人的,她也不知道该劝谁了。 这时候潘美凤也已经换了衣裳出来了,瞧见云初剑拔弩张的跟人大眼瞪小眼,心里就有些慌。 “云初,这是咋了?”潘美凤眼中带着一丝担忧。 云初白了眼佟金玉,不得不说人靠衣裳马靠鞍,潘美凤换上了新衣裳也挺好看的,至少比之前的操劳样要好许多,“没事儿,娘您穿这件挺好看的,就这件吧,老板娘多少钱?” 佟金玉刚刚被云初损的哑口无言,缓了一会儿又开始发难了,“呦,就这德行,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好衣裳都穿白瞎了。” “云初,还是别买了吧!”潘美凤一听就开始退缩了。 云初这次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她还没完没了了呢,好不容易说服潘美凤买件新衣裳,而且这丫头嘴也太毒了,真是欠教训,“你倒是穿上龙袍像太子呢,你去穿啊,不怕皇上灭你的九族吗?” “你个小村姑,居然敢咒我,好啊,你一定不知道我是谁,那我今天就告诉告诉你,我佟大小姐可不是吃素的,春桃,春梅给我长嘴,使劲儿的打,打死了有我给你们担着!”佟金玉嚣张的道。 老板娘一看事情不好,这是要闹出人命来啊,忙去劝说,“佟小姐,可使不得啊,多大点儿事儿啊,您消消气,消消气。”说罢,她又转过头去安抚云初,也说不上是好心还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对她铺子的声誉也不好,“这位姑娘,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佟小姐不是你能惹的起的,快说两句好话,佟小姐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计较了呢。” 云初的确不知道这个佟小姐是什么来头,可不管什么来头也得讲理不是,她就不信了,青天白日之下,她还真敢胡来,再说了就她身边那两个小丫头,她们主仆三人加一起都不够她打的。 云初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准备活动活动筋骨。 然而还没等她出手,一道清冷的男声从门口传了过来,“佟小姐,好大的脾气啊,你这是要教训谁啊?” 云初循声望去,笑了笑,便收了手,而佟金玉在男子出现后,便没有心思管云初了,她立即换上了娇媚的笑容,甜甜的唤了声,“贤雅哥哥。” 可能是太过兴奋,佟金玉并没有发现齐贤雅是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厌恶,她继续软着嗓子道:“贤雅哥哥,我昨天还去找你了呢,可伯父说你去出远门了,要过些日子才回来,没想到你今天就回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啊,还让你跑到这儿来找我,这让我怎么过意的去呢!” 齐贤雅不耐烦的推开她贴过来的身子,眼中的鄙夷更甚,“佟小姐,男女授受不亲,还有真不好意思,我今天可不是来找你的,云初,你来镇子上了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啊?” 云初浅笑,看到佟小姐那吃瘪的表情,真的是通体舒畅啊,不过齐贤雅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说,会不会给她招来什么麻烦啊,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来镇子上跟你好像说不着吧!” 齐贤雅搔了搔头掩饰尴尬,这丫头还是这么不给面子,不过他早就习惯了,“嘿嘿,怎么说不着,我爹这些日子常念叨你,想请你来家里坐坐。” 第067章 宰死你 “你们……你们认识?”佟金玉被齐贤雅忽略了心中自然不悦,然而让她更不开心的则是另一个重大发现,眼前的小村姑好像跟齐贤雅认识,而且居然还跟齐伯伯有些来往,不然齐贤雅不会那么说的。 云初点了点头,“对啊,我们认识,我这个穷酸的小村姑居然还有齐少爷这么有钱的朋友,是不是让佟小姐很意外啊?” 什么叫气死人不偿命,就是云初这样的。 “齐大哥!”方来娣很有礼貌的喊了一声。 齐贤雅换上了亲切的笑容,“嗯,小四妹妹也来了,”接着齐贤雅又向潘美凤点头,很有礼貌的道:“伯母!” 这是什么情况,佟金玉彻底懵了,然而这还不算,齐贤雅接下来说的话,才如一盆凉水般兜头倒下。 “佟小姐还没说是要教训谁呢?”齐贤雅板起脸来,还是很有气势的,这不就把刚刚还嚣张要打死人的佟小姐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吗?若不是那两个丫鬟从后面扶了她一下,说不定很有可能坐在地上呢。 齐家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佟金玉很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只是她很像弄清楚,齐贤雅堂堂一个大少爷,怎么就跟这种小村姑认识了呢,而且他好像还站在她那头,刚刚发生了什么,想必他也听到了一些,如今还要故意刁难自己,非要让自己再说一遍,她简直快被气炸了,可那又能怎样,她可没胆子跟齐贤雅甩脸子。 胸中的怨气和妒恨被佟金玉生生的压了下去,毕竟佟家是要仰仗着齐家过活呢,若是没有齐家支撑,佟家早就倒掉了,哪里还容得她这么风光,正是因为很清楚这一点,她才想着法的接近齐贤雅,虽然齐伯伯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奈何并没有把自己当做儿媳妇的人选,所以对于她的心思也是装作没看见,虽然没有很支持,但也没有刻意的拦着。 “原来是贤雅哥哥的朋友啊,呵呵,误会,刚刚是误会而已。”佟金玉脸变得很快,面容上也带了一些羞愧。 云初的性子向来不喜欢跟人告状,何况事情究竟怎么样,齐贤雅心里有数,她也不难看出这我佟小姐跟齐贤雅应该也是有些渊源的,而齐贤雅能够是非分明的站在自己这边,她已经很感激了,总不能让齐贤雅为了自己而得罪别人吧。 其实得罪人齐贤雅倒是不怕,只是他一个大男人要是落得个欺负姑娘家的名声,传了出去,他可就抬不起头来了,何况不过是小女孩打打嘴架,他也不能动手不是。 “既然是误会,那解开了就好,云初,我请你们吃饭吧?”齐贤雅不再理会佟金玉,齐佟两家是世交,爷爷辈起就有交情了,一直相互扶持着,所以他也不好太过分。 齐贤雅向着云初,本来已经很让佟金玉恼火了,如今他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也就罢了,还要请这几个人吃饭,佟金玉简直要气疯了,只是面上却还是甜甜的笑着,她才不希望齐贤雅跟云初有太多的接触呢,于是便道:“贤雅哥哥,虽然刚刚是误会,不过也是因我而起,不如我来请这位姑娘吃饭吧,你也一起来。” 就当是我赔罪了的话,佟金玉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如果是齐贤雅请,云初本来是想要拒绝的,不过佟大小姐开口了,她很想赏这个脸,本着白吃谁不吃的原则,她居然出人意料的点头了,“好啊,正巧我也饿了!” 齐贤雅拒绝的话堪堪停留在了嘴边,然后咽了下去,云初居然同意了,那他还拒绝什么呢,只是他觉得佟金玉好像是要倒大霉了,这么精彩的事儿他可不能错过。 说走就走,云初把潘美凤身上的钱付了,顺便还把方来娣看中的那件以上给买了下来,而且价格也不是很贵,小地方的东西还算便宜。 众人见小村姑出手阔绰,也很惊讶,当中最惊讶的当属老板娘了,她总算相信了那句人不可貌相的话了,本以为小村姑跟佟小姐对着干捞不到好处,可最后处于下风的居然是佟小姐。 潘美凤领着方来娣默默的跟在云初身边,不怎么说话,她怕自己说错了,给云初招来麻烦,索性就闭上嘴吧。 齐贤雅笑呵呵的看着云初,她眉目如画,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看来自己出去的这段时间,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儿,也不知道老头子是怎么想的,居然让他去押送货物去三百里之外的邺城,这批货物很重要,不能有任何闪失,他就算再不情愿,也没理由看着自己的老爹风餐露宿的,谁叫他是个外表混账实则很孝顺的乖儿子呢,这才不得不去了一些时间。 而他回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想要去看看云初,好在老头儿给他通了风,说手下的伙计见着云初带着她娘和妹妹去买衣裳了,他一连找了四五家的成衣铺子才找到她们。 不过这些他都没有说,说了云初也未必喜欢听。 “小丫头,有阵子没见,你出手阔绰了许多,老实交代,是不是赚大钱了。”齐贤雅可不觉得自己在没话找话,他只是想要把错过的一些事给补回来。 云初扁扁嘴,语笑嫣然的道:“大钱倒是没有,毕竟像齐老爷那么出手阔绰的人不多,小钱倒是赚了些,够我们娘几个吃穿用度的了。” 佟金玉不满意自己被冷落,瞧他们二人说话,她愣是一句也插不进去,“贤雅哥哥,你这次去邺城有没有遇见什么好玩的事儿啊,给我说说呗。” 齐贤雅一向爱憎分明,斩钉截铁的道:“没有!” 云初忍不住偷笑,这也太伤人家姑娘的心了,不过想到那姑娘刚刚的嚣张模样,反倒觉得伤的好,没办法,谁叫她这么恶毒呢。 齐贤雅继续找着话题跟云初聊着,而且再次提起齐老爷想要见她的事儿,却被云初婉拒了,毕竟他们之间只是做了个交易,如今交易结束,真的没有必要牵扯不清,至于齐贤雅,她也会找个合适的时机说清楚的。 佟金玉选择的地方居然是西风塘,云初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声张,只是她刚一进去,伙计和掌柜就跟她打招呼,很熟稔的样子。 这个道:“呦,是云初妹子啊。” 那个道:“云初姑娘来了啊,我去叫掌柜的。” 云初摆摆手,“不用忙了,我是来吃饭的。” …… 小伙计领着几人来到二楼的雅间,坐下后,齐贤雅狐疑的看着云初,里面是满满的疑问,“我说丫头,你不会是真的发了大财,天天来西风塘吃饭吧?不然这里的伙计怎么跟你这么熟呢?” 佟金玉心中鄙夷的想,云初也就认识这些下等人吧。 云初笑了笑,“我可没那闲工夫天天走那么远的山路来这里吃饭,有些生意来往罢了。” “行啊,丫头!”齐贤雅看向云初的眼中闪着光,小丫头的本事可真大,跟西风塘都有生意来往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简直叫我大吃一惊,不对,你一直都叫我大吃一惊,什么时候跟我们漪澜居也做做生意啊。” 齐贤雅的话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他本是一句玩笑话,漪澜居只是个茶馆,能做的生意还真不多,但云初却没把他的话当做是玩笑,她想的是既然香料可以做出美食,那应该也可以泡出好喝的茶水来,这个她也要回去试试,便点头,“好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对于这个意外来的合作,齐贤雅充满了期待。 看着二人相谈甚欢的样子,佟金玉嫉妒的发狂,她几次张嘴想要跟齐贤雅说什么,可齐贤雅连看都没有看她,那眼睛除了云初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了,仿佛天地万物都不存在了似的,想到此,佟金玉手里的帕子被她捏的皱巴巴的,恨不得那就是云初,掐死她得了。 因为有人主动要请吃饭,云初便毫不客气的把西风塘的有些贵的菜都点了个遍,看着大桌子上叠了两层的盘子,云初笑着问道:“我们这些村姑呢,干的活儿多,所以很能吃,所以点的有点儿多,佟小姐不会介意的吧?” “呵呵,当然不介意了!”佟金玉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佟家的生意已经在走下坡路了,据说前些日子还亏了上万两,虽然有齐家扶持着没有倒下去,可日子过得已经不如前几年了,偏偏佟金玉又不是存钱的主,以前大手大脚习惯了,之前家里给多少,她便都花了,今天手里也就只有二三十两银子,可西风塘的菜本来就很贵,如今云初又故意的点了这么多,也不知道她手里的银子够不够。 “娘快吃吧,吃完了咱们还得回去呢!”云初见状心中偷笑,却招呼着潘美凤和小四吃饭,她们二人下馆子的机会少之又少,其实大酒楼里做得饭菜也未必有云初做得好吃,但毕竟环境不一样嘛。 “不着急,待会儿你们坐我的马车回去,省的天寒地冻的你们还要走回去。”齐贤雅道。 云初摇头,“不用了,那多不好意思,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们。” 一顿饭云初吃的神清气爽,佟金玉却无比的委屈,好在结账的时候齐贤雅付的钱,不然那十几两银子得叫佟金玉心疼死。 第068章 当众拒婚 “贤雅哥哥,都说好了是我来请的,怎么好叫你花钱呢!”佟金玉娇柔的说道,不过对于齐贤雅抢着付钱的举动,她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一来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二来她心头却有别样的心思。 齐贤雅却冷冷的道:“没什么,吃饭哪有让女孩子家花钱的道理,佟小姐,看在咱们两家的交情上,我好心的提醒你一句,云初不是你能够惹的起的,如果不想自己遭殃,奉劝你还是离她远一些。” 说罢,齐贤雅追着云初的身影离去,留下脸上青红交加的佟金玉,她不甘心的跺脚,“春梅,去查查那个死丫头什么来头,一个村姑而已,我怎么就惹不起了,我不仅要惹,我还要让她好看,敢勾引我看中的男人,我跟她没完!” “是!”春梅轻轻地应声,她自导自家小姐在气头上,那些想要劝说的话便没有说出口,免得引火烧身。 “云初,你等一下,我派马车送你们回去!”齐贤雅因为跟佟金玉说了几句话,所以被云初落在了后头,这会儿小跑着追了过去。 云初再次拒绝,“齐少爷,君子不强人所难,你再这样我会很为难的。” 云初的话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齐贤雅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事后云初反思了这件事,为什么她坐钟夜辰的马车已经习惯了,就跟自己家的似的,难道就因为他整日厚着脸皮在自己家里蹭饭,所以她便也厚着脸皮用他的马车? 嗯,应该是这样的吧。 齐老头儿看着一脸沮丧的齐贤雅从外面进来,想也知道又在云初那里碰了壁,不过也好,如果让他轻易得到了,或许日后就不懂得珍惜,只是这么好的姑娘,齐老头儿也怕真的被人捷足先登了。 思来想去,还是要在暗中帮一帮这个蠢小子的。 刚回到家,方来娣就迫不及待的换上了新衣裳,然后像只欢快的小鸟市的跑到云初跟前,美滋滋的转了个身,“三姐,我好看吗?” “好看,当然好看了!”云初道,瞧着小丫头开心的样子,她也很满足。 潘美凤归拢着从镇子上买来的东西,有花生瓜子,还有糖球之类的吃食,也有一些肉,母女三人力气都不是很大,所以没买太多,反正离过年还有大半个月呢,中间有四个集,一点点准备也来得及。 可依着潘美凤的意思,这些已经够多了,不用再准备了,但云初不干,她想要热热闹闹的过个年。 “小四,快把新衣裳换下来,那么贵的衣裳弄脏了就不好了娥,等过年的时候再穿。”潘美凤细心地道。 小四调皮的怒了努嘴,不过她还是乖乖的去换了下来,这么好看的衣裳她也舍不得弄脏,从小到大,她好像还没穿过新衣裳呢,还是三姐对她好。 日子平静如水的过着,没了钟夜辰厚着脸皮来吃饭,倒是多了个齐贤雅,不过他可比钟夜辰要脸多了,三五天才过来一次,每次都不空着手,弄得云初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以前乡亲们还只是捕风捉影,如今见她家总有马车进来,风言风语传的更胜了,别人也就是过过嘴瘾,反正大冬天的吃饱了也没什么事儿可做,倒是温念祖,每次听了脸色都很难看。 云初倒是懒得理会这些闲话,既然是闲话就没有什么关注的必要,她行得正,自然坐的端,就当那些人是羡慕嫉妒吧,反正她的日子过得舒服就够了。 云初这里过的舒舒服服,每天笑呵呵的,钟夜辰那里却没这么自在了,自打他回家后,家里的长辈就像事先串通好了的,三五不时的便在他耳边夸顾盼儿的好,而且顾盼儿也想自己没有家似的,天天往他家跑,就差堂而皇之的住进来了。 外面的人都在传,顾盼儿这个小侯爷夫人的位置是坐的牢牢的了。 这一天,钟老夫人又谈起了这事儿,“辰儿,过了年你就十九了,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孟家的那小子比你还小一岁呢,他媳妇年后就要生孩子了,你也抓紧跟盼儿把婚事办了吧,奶奶也好早日抱上重孙子。” 顾盼儿娇羞的低着头,偷偷的拿眼睛去看钟夜辰,隐隐的有些期待,然而钟夜辰却皱着眉头,“奶奶,您怎么又提起这事儿来了,咱们不是商量好了不提这茬的吗?” “哈哈,你个臭小子还知道害羞呢!”钟老夫人拉着顾盼儿的手轻轻地拍了两下,她是着实的喜欢这个乖巧懂事的小丫头,所以便觉得钟夜辰那只是害羞。 钟夜辰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对牛弹琴,而这头牛还是最疼爱自己的奶奶,他就算有火也发不出去,索性便摊牌好了,这几日每每把玩着云初送的香囊的时候,他就想那个丫头想的紧,想她对自己没好气的说话,想她嗔怒的瞪自己的眼神,想她身上独一无二的香气。 这才分开十天而已,他便已经思念成疾,他不是没想过,分开这几天,他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毕竟在一众名门贵女之中,云初属于一个另类,难免带给自己不同的感受,但还没来得及想清楚,他便被漫天的思念折磨了起来。 云初那丫头,脾气不好,也不温柔,可他就是喜欢她,他就像个病入膏肓的病人,而她是世间独一无二医治他的良药,一切就这么简单。 钟夜辰久久不答话,顾盼儿便屏住了呼吸,脸蛋也越来越红。 “奶奶,实话跟您说吧,我有心上人了,而且我已经决定好了,此生非她不娶,所以您就别把我跟盼儿妹妹凑在一起了,免得耽误了盼儿妹妹。”钟夜辰目光坚定不移,说出来了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 他的一句话说的轻松,却让钟老夫人着实的吃了一惊,下面坐着的几个婶婶姑母的也是吓了一跳,小声的议论开来。 顾盼儿嫣红的小脸瞬间变得有些惨白,她只知道爱慕钟夜辰的姑娘不少,可他喜欢的姑娘却不曾见过,也不曾听过,难道是他出去的这些日子里遇到的? “你哪来的心上人,胡说八道,别吓着了盼儿,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能由着你胡闹呢。”钟老夫人道。 “奶奶,我真的有了心上人了,您就别乱点鸳鸯谱了。”钟夜辰耐着性子解释道。 然而就在这时,威远侯爷听到了儿子大逆不道的话,加快了脚步进了屋子,这个儿子向来是他引以为傲的,上次父子二人小有不快就是因为跟顾家千金的婚事,本想着他这次回来是想通了,没想到他又扯出这种话来,于是威远侯便拉下脸来,道:“胡闹,简直是胡闹,我已经跟你顾叔叔商量好了,年底你们就定亲,明年过了正月你们就成亲,这事儿由不得你做主。” “钟伯伯……”顾盼儿觉得十分的尴尬,想要说什么却被威远侯制止了,“盼儿你放心,有钟伯伯给你做主,你就等着嫁进来吧。” 听他如此说,顾盼儿的心就放下了,只是她对钟夜辰,还是有些不解。 “爹,反正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您看着办吧!”钟夜辰道。 “你……你个逆子,盼儿知书达理,落落大方,模样又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威远侯生气的道。 “盼儿哪哪都好,可他不是我想要娶的女人,就这么简单!” “我说了让你娶,你就得娶!”真是气死他了,威远侯蹬着钟夜辰,觉得当爹的威严都丢了,可儿子都这么大了,又不能打,何况从小到大,他一向听话,读书用功,习武刻苦,所有的事儿都不用操心,唯独成亲这件事儿上,真是操碎了心。 一旁有人拉了拉钟夜辰,那意思很明确,不让他跟老子硬来,钟夜辰便闭上了嘴,不过在心里,他却筹划着另一件大事儿。 这是过年前的最后一个集了,云初看看家里堆着的年货,好像少了些酒,虽然家里一屋子女人,不过过年的事后总要喝点儿酒才像样子嘛! 村子里有人赶车去镇子上,云初就借着光去了,找了个好一点儿的酒坊,反正一年也就喝这么一次,就买点儿好酒吧。 “老板,你们这儿有什么好酒,给我来一坛。”云初道。 卖酒的是个中年男子,笑着道:“不知道晋城顾家的百日醉算不算好酒,姑娘要吗?” 顾家,晋城,云初不知为何率先想到的便是顾盼儿,想到了顾盼儿,便忍不住想起了另一个人,甩了甩头,好端端的想那个无赖做什么。 “姑娘?”老板见云初有些晃神,便催促了一声。 虽然云初不喜欢顾盼儿,但不得不说,顾家的百日醉还是很好喝的,以前在晋城的时候倒是喝过几次,“好,老板给我来一小坛百日醉,多少钱?” “姑娘一看就是行家啊,知道百日醉还有小坛子的,不过说起这个来,姑娘您可是来着了,百日醉两百文一小坛。” “这么便宜?”云初狐疑的接过酒坛,打开盖子闻了闻,倒也不是假的啊,酒香醇厚,也没有掺水,“老板,你是不说卖错了啊,百日醉怎么会这么便宜呢,至少要三百文吧。” 老板笑了笑,闲话家常的跟云初说了件大事。 第069章 有娘疼真好 “姑娘您有所不知,顾家的千金要嫁进威远侯府了,听说年后就成亲,这可的天大的喜事,顾家上下无不高兴的,所以就连这酒都是半价卖的,不过也就这么几天,姑娘是个识货的人,要不多买两坛,这好酒啊,不怕放,放久了更醇更香,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老板后面说的什么,云初已经听不清了,她只知道顾盼儿要嫁进威远侯府了,而威远侯府那个要娶顾家千金的人,处了钟夜辰还能有谁,云初放下钱,拿着酒匆匆离开了,后面还有老板喋喋不休的声音,云初觉得很吵。 走出了百余步,云初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可笑,她这是怎么了,钟夜辰跟顾盼儿要成亲,这是好事儿啊,他就不用再来烦自己了,好让她安生的过自己的小日子,真实的,她现在这是在干啥? 云初告诉自己要笑呵呵的,甩掉了个大麻烦,难道不该笑吗? 只是后面她再也提不起精神来,感觉有些没力气,回到家时候,潘美凤怕她又买好多东西,一个人拿不过来,守在路口接她,但只见云初抱着一坛酒回来,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不明就里的她问了句,“你不是说要买对联的吗?” “哦,我给忘了,家里不是有红纸吗?我来写吧!”虽然她的字有点儿难看,不过将就着看吧。反正外头风这么大,就算用浆糊粘住了,也撑不了几天。 潘美凤点头,“好啊,那个还能省钱,快进屋,走一路冷了吧?我做了热汤面,没你做的好吃,你就将就着暖暖身子吧。” 潘美凤瞧的出,云初的心情不大好,她想问又不敢问,吃饭的时候见云初也没吃多少。 方来娣吵着要去找云初玩,却被潘美凤给揽住了,“你三姐累了,别去吵她了。” 方来娣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姑娘,点了点头,“你好吧。” 云初觉的自己这个样子太莫名其妙了,脑子里却不停的回响着钟夜辰的那句“等我回来”,回来个屁啊,云初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她不想再胡思乱想了,便想找点儿活干,已经吃过晚饭了,家里也没有吃宵夜的习惯,做饭是不行了,衣服也全都的干干净净的了…… 没事可做吗?云初的视线落在了那个刚刚开了个头的荷包上,她真的做不来女红,被潘美凤念叨个不停的时候,随便的装了装样子,可如今她觉得这个荷包跟自己一样的可笑。 “云初,我能进来吗?”潘美凤在门外小心翼翼的问道。 云初收回视线,“娘,您进来吧。” 潘美凤推开门,手里端着碗鸡蛋糕,别的她也不怎么会做,做了也一定不合云初的胃口,“我看你晚饭吃的不多,怕你夜里饿着,你是哪儿不舒服吗?是不是风大吹得头疼了?” 云初摇摇头,“没事儿,您别担心,可能是走的急了,有些岔气,我躺一会儿就好了。” “岔气了?那得多喝点儿热水,要不娘给你揉揉?”潘美凤试探的问道,她知道云初不喜欢别人靠近。 其实云初没有岔气,只是心情有些失落,即便她不想承认,但就是因为钟夜辰要成亲的消息,不是说她有多喜欢钟夜辰,感受到了被背叛,她只是觉得有些突然,那个男人离开前一天还信誓旦旦的说让自己等他回来,可这连一个月都不到,他就要成亲了,人生无常,世事难料。 这个时候的云初有些脆弱,她很需要有双温暖的大手来安慰自己,潘美凤便来了,云初并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好啊,那我是不是得躺下。” 潘美凤已经做好了呗拒绝的准备,可没想到云初却同意了,“恩,你先躺下,娘给你好好揉揉,小四就爱肚子疼,我总给她揉。” 潘美凤的手有点儿凉,她怕凉着云初,先是在自己的怀里暖惹了,才隔着里衣放在云初的小腹上,动作轻柔,眼神中充满了慈爱,“女孩子家啊,可不能凉着,做下病就不好了,一辈子都得受罪。” “嗯,知道了,您揉的好舒服!”云初笑着道,原来有娘亲疼爱滋味是这样的,在她童年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享受过,小孩子都爱肚子痛,可沈玉凝从来没有管过她,疼的狠了,就叫奶娘管,再不就是请郎中。 就连她第一次来月事,沈玉凝都没有叮嘱她什么。 潘美凤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不过她好像是误会了什么,“你要是是不舒服就别绣荷包了,等好了再绣,也不知道夜辰那孩子啥时候回来,头十五之前不能动针,不吉利,等明天你好了再把荷包绣出来吧。” 云初苦笑了一声,“娘,不用做了,他不会回来了,人家可瞧不上咱们这些东西。” 云初自己并不知道,这话里充满了酸味。 潘美凤只当她是小女儿心性,并没有过多去想,只是继续轻柔的给她揉着肚子,可能是太舒服了,云初居然慢慢的睡着了,潘美凤先想让她睡个好觉,便轻轻的抽出了手,这时云初却不满的轻哼了一声,睡梦中呢喃了句,“有娘疼真好!” 潘美凤轻手轻脚的离开了云初的屋子,随后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地落了下来,又怕被方来娣看见,隐忍着不能出声,云初这孩子太苦了,是她对不起她,害得她得不到母爱,她会尽可能的弥补她的。 睡了一觉醒来的云初神清气爽,已经想清楚了很多,钟夜辰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既然是过客停留过后便会离开,而好在她对钟夜辰也没有什么感情,所以也没什么可伤心的。 “三姐,肚子不疼了?”方来娣天真的问道。 云初点了点头,“恩,不疼了,娘给揉了就不疼了。” 还有三天就过年了,安静祥和的小村子也有了过年的味道,云初觉得这一切陌生而又亲切,因为过年的关系,大家似乎都和气了很多,见面打招呼也友好了一些,她觉得小村子里的过年更有意思。 “这不是云初吗?我瞧你一连去了好几趟集,过年的东西没少买吧?”说话的是村子里的一个大娘,云初只是面熟,因为她不常在村子里走动,一时忘了这是谁家的了。 不过这不妨碍她跟人打招呼,吃的饱穿得暖,又没有讨厌的人在自己身边打转转,心情自然就好了,“呵呵,也没买啥,都是过年要用的。” “你这是干啥去啊?”不光男人喜欢漂亮的姑娘,女人也喜欢好看的人儿,尤其是这好看的人还能挣钱,不简单呢,更何况她都成亲生子了,她的儿子也成亲了,万全不像村子里其它的姑娘那样,对云初有所嫉妒。 “我听说二铁哥家做了豆腐,我们娘几个也没有黄豆,又没有人推得动磨的,所以就想着去他家问问,我出钱买,能不能匀我们一些。”云初笑着道。 “哦,是这样啊,他家这回做的是不少,那你快去看看吧,我就不耽误你了,没事儿了来大娘家玩啊!”女人笑着道。 “好嘞,您没事儿也去我们那串串门子,我娘一直在家呢!”云初也很客气的说道。 直到她走远了,崔氏的笑还挂在脸上,自言自语的道:“好孩子啊,我咋就没这么个姑娘呢。” 不知何时,杨喜莲挺着个肚子走了过来,“崔嫂子,没这么个不孝顺的闺女,你就烧高香吧,不然得活气死你,她爹都被气病了,死丫头也不知道来看看。” 崔氏冷冷的瞥了杨喜莲一眼,说了句公道话,“她们娘几个跟你们没关系了,病了关任家啥事儿!” “你……哼,懒得跟你说!”杨喜莲本以为能够跟人一起说点儿云初的坏话呢,云初每次去镇子上大包小裹的往家里买东西,她又不是没长眼睛,能看不到吗?可惜崔氏并没有顺着她的心意,人家冷冷的丢了一句,“我还懒得跟你说呢”便离开了。 方守财的确是病了,不过也不是啥大病,就是没钱愁的上火,以前过了那么多年的穷日子,可后来偷了云初的钱后就变成了有钱人,如今挥霍光了,他就再也忍受不了苦日子了,又看着云初的日子过得有声有色,那娘几个又是新衣裳又是大鱼大肉的,而且还跟他没关系,一股火就窜了上来,起了满嘴大泡,整天哀声叹息的,脾气也大了些,对杨喜莲也没了之前的温柔。 杨喜莲本来是想着过来享福的,可享福的日子也太短暂了,连孩子都没生呢,她就预感到了自己以后要遭罪,尤其是她偷偷的找人看过了,她肚子里的十有八九是个赔钱货,生不出儿子,潘美凤以前的日子就是她即将要过的日子,光想想,杨喜莲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行,这孩子是不能生下来的,不能一举得男,她的日子就会很可怜,可好端端的要是没了孩子,跟方守财也没办法交代,他有多看重她肚子里的孩子,杨喜莲最清楚不过,所以她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第070章 父债女偿 二铁家对于云初的突然来访也是很惊讶,不过在她说明来意后,二铁一家还是很开心的,一口就答应下来,毕竟没人跟钱过不去嘛,至于价钱就按照市面上的加钱定的,云初预定了五十块豆腐,虽然不是很多,但也够娘几个吃了。 年货准备的差不多了,吃的用的都有了,只是少了一副对联,云初想想街面上卖的那些春联,都是写吉利话,而且那字也得也就一般般吧,不过对于乡下人大多不识字,象征性的贴一幅而已,如此一来,她也就不觉得自己的字有些丢人现眼了。 家里的被褥多是新的,刚铺盖了没几天,也不用拆洗,至于衣服,几个人都没几身,潘美凤也在做完了香包后闲下来的日子就洗了,别人家还在茫茫碌碌,而云初娘几个就只等着两日后过春节了。 不过有些人却见不得云初的日子过的舒坦了,就像杨喜莲,她不愿意回家看方守财那张脸,她也不敢回家,生怕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自己独自里的是个女娃,她坐立不安的一阵后,想着越往后月份越大,到时候再弄掉就伤身子,所以事不宜迟,还是要早早的解决了。 “带娣,你爹呢?”杨喜莲磨蹭了半天后回到家,发现方守财并不在,心中倒是安定了一些,可等了好一会儿,都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还不见人回来,杨喜莲饿的难受,以往她会先吃,那个时候她是家里的老大,但现在就不行了,方守财心情不好,还说少惹他为妙。 方带娣摇摇头,“爹说难受想要出去转转,我也不知道去干啥了!”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杨喜莲实在饿的难受,便自己先吃了,只是看着红薯和稀粥,她的火气没来由的升了起来,“带娣,我怀着身子呢,怎么就给我吃这个,去给我蒸碗鸡蛋羹来,饿着我肚子里的弟弟,看你爹不打死你!” 方带娣哭丧着脸道:“二娘,家里的鸡蛋吃没了,我昨天就跟爹说过了,如今大冬天的家里的母鸡也不下蛋啊,就是打死我,我也给你弄不来啊,你还是让爹去买买吧。” “不吃了,这破饭我是一口也吃不下去!”杨喜莲摔了筷子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钱钱钱,光吃不进,早晚不都得花光了啊,“钱呢?” 杨喜莲本来想要看看钱匣子的碎银子还有多少,可她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前几天还见到几块儿了呢,怎么也有个一两多吧,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带娣,带娣,你个死丫头给我过来。” 方带娣刚吃两口饭,她也吃不下去,这个跟在运出那里吃的差太多了,那边儿听见杨喜莲没好气的喊声,她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 “二娘,你叫我啥事儿啊?” “我的钱呢?”杨喜莲大喊道,“说,是不是你把我的钱偷走了?你个死丫头,好的不学竟然学会了偷鸡摸狗了,快给我拿出来,不然我告诉你爹,让他揍你!” “二娘,你可别冤枉人,你的钱放在哪儿我不知道,再说了就算你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偷啊,你是不是放在别处忘了,还是好好找找吧。”方带娣道。 “不可能,我就放在这个匣子里了,家里也没外人进来,不是你偷的还能有谁,总不能是你……你爹到底干啥去了?”这个死鬼,匣子放在哪儿就他们俩知道,杨喜莲觉得方带娣的确没胆子偷他们的钱,而且自己又没拿,那唯一的可能便是一下午不见踪影的方守财了。 “我真不知道啊,说不定爹是给你买鸡蛋去了!”方带娣道。 “真的?”杨喜莲半信半疑的问道。 方带娣只想要息事宁人,猛的点头,“对,爹那么疼你,肯定是给你买鸡蛋了。” “行了,那你把粥和红薯给我端进屋里来吧!”杨喜莲心里稍稍高兴了一些,不过想想见底的钱匣子,还是隐隐的有些担心,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啊。 方带娣听话的小跑着去拿吃的了,她有种躲过一劫的感觉,如今她只希望他爹快点儿回来,然后再带些鸡蛋回来,这样杨喜莲也不会怎么刁难她了。 只可惜这一晚上方守财都没有回来,杨喜莲睡的跟死猪似的并没有发现,她心里也不见得有多担心方守财,不然早就发现了,还能不去找找。 第二天,天还没彻底大亮呢,方带娣和杨喜莲就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吵醒。 “谁这么烦人啊,大清早的敲什么敲,带娣快去看看是那个要死的?”杨喜莲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而这时她才发现身边空空的,并没有方守财,难怪她觉得这一晚上睡的舒服呢,原来没有方守财的呼噜声。 不过她现在还没睡醒,有什么事儿等她睡醒了再说,于是她翻了个身,打算再睡个回笼觉。 方带娣也没睡醒,大冷的天,谁也不愿意从被窝出来,可没办法,她只能去开门。 因为睡觉的事后方守财没有回来,所以方带娣并没有敢把门栓死,只是轻轻的搭了个边儿,稍微的晃一下就开了,以往也是这样给方守财留门的。 方带娣穿好了衣裳再去开门的时候,大门已经被剧烈的摇开了,鼻青脸肿的方守财被反剪着双手五花大绑的丢了进来,后面还跟了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方带娣吓的差点尿裤子,本来早上起来就憋着尿呢,被折磨一下真的快忍不住了。 “你们是干啥的啊,啊,爹,你这是咋了?”方带娣喊了一声,赶忙去扶地上的方守财。 方守财疼的一声哀嚎,一张嘴就吐了口血,应该是被那些人打的。 “你爹赌钱欠了我们十两银子,我们是来收账的。”为首的男人拿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啥,方带地也不认识,只是看到了左边儿空着的地方有个红手印,想必是她爹的。 “弟兄们,看看他们家有啥值钱的,没有之前的就把这个女人给带走,说不定还能卖点儿钱!”男人对着身后的三人一招手,几个人就冲了进去,不管不顾的踹翻了桌椅。 杨喜莲本来还想咒骂,可看到屋子里多了几个大男人。吓得瘫软在床上,结果却被几个男人架了出去,“老大,他们家啥也没有,翻了半天都没找到东西,不过屋里还有个大肚子的女人,把孩子打掉了说不定还能卖几个钱。” “啊,你们放开她,不能打我儿子的主意,你们把她带走,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能卖些钱!”方守财看向方带娣。 杨喜莲刚刚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这帮人可都不说好惹的,到了他们受理,还能有好下场吗?幸亏自己独自里有个孩子,不然依着方守财这德行,还真不好说。 亲爹居然要把自己卖了还债,方带娣万万没想到,她在家里任劳任怨,当牛做马的伺候他们,却率先的被推了出去,“爹……我是你闺女啊,我要是到了这些人手里还能有好吗?你咋那么狠心呢。” “哼,别说那些没用呢,方守财,就她这模样的,哪里能卖的上十两银子,也别说我们不通人情,你快说你家里值钱的东西在哪儿,不然的话我们就把你这个娇滴滴的小媳妇给带走了!”男人痞痞的坏笑着。 “财哥,不要啊,我独子里可有你儿子!”杨喜莲真的害怕方守财把自己卖了。 方守财当然舍不得未出世的儿子了,但他真的没钱了,要不是没钱了,能去赌吗?谁承想居然输了,而他正在兴头上,心存侥幸觉得自己会赢回来,谁知道越欠越多,从一两银子变成了五两,从五两又成了十两。 方守财哭丧着脸,“各位大哥,你们宽限我几天,你先把我闺女带走,剩下的钱我想想办法,一定给您凑齐,我媳妇还有身子呢,你们别打她的主意啊。” 方带娣真的是心寒到了极点,此刻她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其实她造就看清了这一点,只是跟方守财赌博想要范本一样的心存侥幸,只希望方守财给自己找门亲事,她嫁过去也就不用再遭罪了,可如今亲事没定下来,她就要被卖了,这些人能把她卖到哪儿去,十有八九是青楼,然后被男人糟蹋。 “慢着,我家没钱,可我三妹那里有钱,她也是我爹的贵女,十两银子她一定能够拿的出来,而且我三妹长得还水灵,比我好看多了!”方带娣在这一刻承认云初比她好看了。 “真的?你三妹在哪儿?屋里怎么没有?”男人听说有好看的姑娘,两眼就开始冒光了。 方带娣忍着害怕,“我三妹跟我娘住在另一间房子里,也在这个村子,离我家不远。” “对对对,那丫头有钱,你们去找她要。”方守财刚刚被打晕了,居然把云初给忘了,自己怎么说也是她老子,她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好,前面带路!”男子道,“我最喜欢漂亮姑娘了,要是真的那么好看,让我睡上一觉,伺候的老子舒服了,那十两银子我可以考虑考虑不要了呢!” 第071章 杨喜莲流产 方带娣被几个男人推搡着在前面带路,方守财和杨喜莲都被押着跟在后面,如此形势之下,杨喜莲虽然害怕,但也算是急中生智吧,想着今天这么一闹,孩子掉了的话,也不能怪她了,到时候说不定还可以倒打一耙,她眼珠转的飞快,想着待会儿一定要瞅准了时机,赖在云初的头上,到时候还能敲诈一笔钱。 如此一番折腾之后,天已经蒙蒙亮了,云初那里娘几个都已经起来洗漱完了。 因为大门敞开着,一群人便肆无忌惮的进了来,外面吵吵嚷嚷的,云初放下手里的碗筷,“你们先别出去,我去瞧瞧。” 有了上次她单独对付方守财的事儿后,潘美凤很听话的没有出去,毕竟她心里清楚,自己要是出去的话,说不定只是给云初添乱呢。 云初打开门,娥眉锦簇,眼中带着不耐烦,即便如此,也难掩她娇俏清丽的容貌。 为首的那个汉子仅仅只是见了云初一眼,就已经呆住了,还别说方守财真没有骗他,这丫头模样真俊,看那因为怒气微红的小脸,他摩挲着双手,便想要上去摸一把,然而他这么想了,便也这么做了,奈何人还没碰到云初的脸蛋呢,就被云初抓住了那只不规矩的大手,一个反转后使劲的向后拉,男人没料到云初还有这两下子,疼的啊啊大叫,云初气愤的照着他的屁股就踹了一脚,男人被踹的飞踉跄了好几步。 “你们是谁?来我家做什么?”云初冷冷的说道,同时扫过鼻青脸肿的方守财,没有一丝的同情。 “行啊,小妹妹,有两下子啊,哥哥喜欢,不过你还是留着点儿力气跟哥哥去床上耍耍吧。”男人也不介意,他皮糙肉厚的,被云初踹了一脚也没觉得有多疼。 “你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云初心里已经有了些底,这群男人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刚刚她试探过了,没什么真本事,所以就算他们几个一起上,应该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呵呵,哥哥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这么跟你说吧,你爹欠了我们十两银子,他没钱还,父债女偿,当然是你这个当闺女的还了,不过看你长得不错,哥哥我也不是那狠心的人,钱我就不要了,瞧你们住的屋子破破烂烂的,应该也拿不出什么钱来,你就肉偿吧,放心,哥哥我不会亏待你的!”男人贪婪的视线在云初的身上流连着,他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 “他欠你的钱你们找他去啊,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我跟他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你们要是敢胡来,信不信我让你们过不了这个年!”云初道。 “怎么回事?方守财,你不是说这是你闺女家吗?感情你懵我们呢,是不是?”为首的男子踹了方守财一脚,大声的质问着。 方守财咬牙切齿的看着云初,这个丫头真真是见死不救吗? “哎呦,别打,别打了,大哥,您别听她瞎说,她就是我闺女,我把她给你抵债,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管是自己留着当媳妇还是卖到青楼里,我都不管。”方守财想着,反正云初赚了钱也没有自己的份,不如把她卖了还债呢。 “方守财,你还要不要点儿脸啊?”云初真的是无语了,对他已经无法形容了,卑鄙下流无耻都不足以形容这个渣爹。 几个男人跃跃欲试,但又知道云初有些身手,不敢冒然行动,“他妈的,方守财,到底怎么回事,老子没工夫在这跟你瞎扯。” “她就是我闺女,你们领走吧!”方守财坚持道。 “你们确定真的要动手,明天就过年了,伤筋动骨的可不好吧?”云初浅笑着道,目光中没有一丝的恐惧。 “嘿嘿,就是因为明天就过年了,要是弄个小美人回去岂不乐哉,大哥,别想了,方守财说是,那就肯定是了,这事儿他总不能瞎说吧?”一旁尖嘴猴腮的男人早就对云初垂涎三尺了,心痒难耐的恨不得现在就去亲亲云初白皙的小脸蛋。 为首的男人似是在思索着手下的建议,美人他的确想要,罢了,管他娘的那么多呢,就算不是,他也要抢走回去做个小妾,跟眼前的丫头一比,他家里的那几个简直是不堪入目。 “好啊,小美人,你是自己走呢,还是让哥哥们动手,要是让哥哥们动手,只怕会伤着你,多疼啊。”男人色眯眯的盯着云初。 “呵呵,看来你们真是不听劝,那就放马过来吧!”云初放出狠话。 几个男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准备一起上,只是那个为首的男人说道:“哥几个,可得轻着点儿,这皮肉嫩着呢,要是弄坏了我可是心疼呢!” 几个男人又是淫笑了一阵,之后便摩拳擦掌往向云初身上扑过来,却被云初灵巧的躲了过去,她瞅准时机,先是一脚踹在了为首的那人的下身,踹的他断子绝孙才好,让他敢打自己的主意,云初这一脚可是不留情面的,男人哀嚎一声便躺在了地上。 “臭娘们,你们几个给我把她按住!哎呦……疼死我了!”男人说罢便躺在地上,大冷的天却满头大汗,可见有多疼。 就连身为男人的方守财瞧着都觉得疼,看来云初之前还是没有对他下狠手,不然自己早就废掉了。 放倒了一个就好办了,更加上几个人对云初有所忌惮,他们来的急,手里也没什么家伙,心虚的只是绕着云初转圈圈,云初瞪过去一眼,他们就退后两步,根本不敢往上冲。 “一群废物,给我上啊,还想不想要工钱了!”男人发狠的道,只是因为疼痛,他仍旧躺在地上。 男人们听说要扣工钱,便有些心慌,大过年的都没钱了怎么行,硬着头皮准备去捉云初,奈何一个接一个的都背云初揍的爬不起来,有的就算能爬起来,也不敢起来,反正起来了还是要挨打。 就剩下最后一个了,云初神态轻松的看着他,“还要动手吗?” “我……”他是想跑的,可老大还在地上躺着呢,他可不想丢了饭碗。 “啊……我跟你拼了……”男人闭上眼睛,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冲了过来,云初摇摇头,真是自讨苦吃,她摆好了架势,准备一个回旋踢就把他给解决了算了,然而就在这时,杨喜莲却不知道打哪儿冲了过来,云初已经收不回架势了,她这一脚扎扎实实的踢在了杨喜莲的肩膀上。 “啊!”杨喜莲疼的大叫,然后就亮眼一翻的晕了过去,也不知道是真晕还是假晕。 “出人命了,出人命了,大哥咱们走吧!”几个人费力的爬了起来,然后扶着伤的最终的小头头抱头鼠窜。 云初拍了拍手,这才去看杨喜莲,她是有毛病吗?好端端的冲进来做什么? “云初,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打你二娘呢,她还怀着身子呢?”方守财怒声道。 “就是,云初,你想造反吗?”方带娣也随声附和。 云初看到他们笑了出来,“你们是瞎吗?到底是我想打她还是她自己跑过来想要被我打,你们没看到吗?方守财,带着你的女人和你的闺女,从我家滚出去,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好,你给我等着,要是你二娘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跟你拼命!”方守财狠呆呆的道。 云初看都没看她们一眼,真是够晦气的了。 杨喜莲被方守财背了回去,很快就醒来了,先是跟方守财大吵了一架,方守财气的躲了出去,然而傍晚的时候,杨喜莲的下身便见了红,接着就流了好大的一滩血,孩子保不住了。 杨喜莲在那哭的好不伤心,方守财也受不了了,眼看着到手的儿子,就这么没了,云初这个死丫头,让他没了两个儿子了,他跟她势不两立,但因为今天见着了云初的狠辣,他就算是想要钱也不敢贸然前去,谁知道那丫头会不会也给她来个断子绝孙脚呢。 “财哥,你可得给我做主啊,云初害了咱们的儿子,决不能就这么算了,呜呜……”杨喜莲哭道。 儿子没了,方守财也有些心烦意乱,而且赌坊那儿到底怎么解决他还不知道呢,为今之计只能跟云初要些钱,然后还了赌坊的债了,但怎么能够让那个丫头给钱呢? 云初打走了那几个要债的,潘美凤是亲眼所见,可这些人都是混混,无赖,惹着了他们可就是惹上了大麻烦,潘美凤从早晨一直担心到下午,而且自打那些人走后,她便把大门给关上了,有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跟惊弓之鸟似的。 这不,晚上娘几个坐在一起聊天的事后,潘美凤突然竖起了耳朵倾听,云初见她这般小心翼翼,便道:“娘,您都快幻听了。” 潘美凤摇摇头,“不对,这次我是真的听到声音了。” “这么晚了谁会来,肯定是风的声音,您听错了!”云初道,不过那群无赖,的确也得想个好办法解决掉,不然要是趁着自己不在家的时候他们找过来,还不得把娘和四妹吓坏吗? “没有听错,云初,好像是有人叫你!”潘美凤道,北风呼啸,声音地却很大,但她仔细的听了,就是有人在喊云初的名字。 第072章 风雪夜归人 “好好好,我去看看,我要是不去看个究竟,您今天晚上是不会睡了!”云初笑着道。 潘美凤叹了口气,“唉,我不是担心吗?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回来捣乱,我倒是没啥,可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云初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万事有我呢,我只是担心杨喜莲那里会出什么幺蛾子,今天她突然跑出来,被我踹了一脚,我怕她拿那这件事做文章。” 此时,云初还不知道方守财已经跑到村长家去哭闹,求着温村长给他做主去了。 云初住的离他们有些远,所以消息并不是很灵通,加上这么冷的天,也没几个人出来,所以杨喜莲孩子流掉的事儿,知道的人也并不多。 为了让潘美凤放心,云初只能出去瞧瞧,可没想到她开了门后,真的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云初瞪大了眼睛,不是她娘幻听,而是自己幻听吧? 外面的雪下的有一尺厚了,此刻还在飘着大片的雪花。 “云初姑娘,云初姑娘!”外面的人听到了开屋门的声音,喊的更欢了,一声接一声。 云初确定自己没有幻听后,皱起了眉头,钱罐怎么来了? 想归想,却没影响她的步子,只是到了门口,在拉开门拴的事后,她故意起了坏心眼,“谁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吗?要说没啥事儿就明天再说吧,我们家有些不方便。” 门外的人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谁想到好好地天下午竟然下起了雪,马车里也没有多暖和,主仆二人冻的打了个哆嗦,双双发出了抽气的声音,听到门外是两个人的声音,云初的心忍不住砰砰的跳了起来。 钟夜辰怎么来了,这大过年的他不在晋城好好地跟家人团聚,再说了不是年后就要成亲了吗? 心头的疑惑越来越多,然而她却没有开门,莫名的有了小情绪。 钟夜辰真得冷了,身上的狐裘也抵挡不住北风的侵袭,他并没有正面回答云初的话,很淡定的的吐出两个字,“是我!” “是你?你是谁啊?大半夜的是不是敲错门了?”云初故意装作听不懂。 门外的钟夜辰心道,待会在跟小丫头算账。 “再不开门,我就破门而入了!”钟夜辰道。 居然威胁她?这人可真不讲理,可云初却不敢跟他僵着了,毕竟这个人可真的敢说到做到。 “云初姑娘,快开门吧,为了在今晚赶到您这儿,我跟少爷一天一夜都没有吃东西了,如今又冷又饿,我家少爷可是什么都敢做得!”钱罐解释道。 难怪脾气这么大呢,原来是饿的啊,隔着门的云初翻了个白眼,边开门,嘴上边埋怨,“吃个饭能浪费你们多长时间,再说了,大过年的你们来我这儿干啥?” 钱罐示意云初还是少说两句吧,他家少爷这次可不单单的离家出走这么简单,那是跟侯爷闹翻了,侯爷还说不娶顾盼儿就不让他回去了,然而不管侯爷怎么恐吓,他家少爷就打定主意不成亲了,如今侯爷在家正愁着如何收拾烂摊子呢。 其实继不继承候位对于钟夜辰来说并不重要,所有的坏心情在看到云初那张佯装生气的小脸的时候,便已经烟消云散了,他生气的是云初这不冷不淡的态度,他为了她跟家里决裂,千里迢迢的跑过来陪她过年,她却一代呢让也不欢喜。 云初打开门,钟夜辰看了她一眼,便闪身进来了,都没有跟云初怎么多说话,而他那样子就跟进自己家一样仗义,云初在后面瞪了眼钱罐,“他这是抽什么疯呢?” 钱罐摊摊手,又拍了拍肚子,那意思是说八成是饿的。 “钱罐,关门!”钟夜辰头也没回的命令道。 “是!”钱罐狗腿子似的又折了回去把门关上。 “不用关,你们待会儿不是还要走吗?”又是开又是关的得多麻烦啊! “我饿了!”这话应该是跟她说的吧?云初猜测。 什么态度嘛,又没人欠他的,云初不高兴的闷声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哪里有饭,你们要是想吃的话,我倒是可以做,不过要给钱!” “我现在身无分文,而且无家可归,你看着办吧!”钟夜辰终于肯看云初了,那眼中有无尽的思念,看得云初有些羞涩,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你说什么?钟夜辰,你把话说清楚,这个玩笑可不好笑,你该不会是想要赖在我这儿吧?”云初吃惊的道。 钟夜辰推开屋门,回眸贼笑道:“正有此意!” “你……不行!你怎么能够赖在我家呢!” 然而已经晚了,钟夜辰已经进去了,一进到温暖的屋子,钟夜辰的心清也随之好了起来,看到云初那气鼓鼓却又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模样,他就通体舒畅,小丫头真可爱,他不禁想到。 “我就说是有人吧,云初还不信,夜辰,这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潘美凤也没想到钟夜辰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任是谁也不会想到吧,毕竟明天就过年了,他不跟家人一起过年的吗? “想来就来了,伯母,如今我无家可归,又身无分文,云初却狠心的要将我拒之门外,您可不能那么狠心啊。”钟夜辰对着云初挑了挑眉,他终于找到了个靠山了。 “这……可我们这一屋子女人……”潘美凤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但是她这么说,说明她已经有了同意的念头了。 “没事,我不介意!”钟夜辰继续厚脸皮的道。 云初简直想仰头问苍天,这是何方妖孽,真的是那个不近人情,桀骜冷漠的小侯爷吗? “呵呵!”潘美凤也尴尬了,这还怎么拒绝呢。 不过眼下不是说能不能住下来的时而,先填饱肚子再说,跟家里闹翻是真,离家出走也是真,可身无分文嘛,那怎么会呢,只不过钟夜辰想要用着这招接近云初而已。 反正他为了她已经没了媳妇了,云初就得给自己当媳妇,不能跑掉,强迫的手段他倒是不屑,他会等到她点头的,不管多久,他都等。 “刚刚我听说你们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我去给你们做点儿热乎的汤面吃,暖和暖和身子,其他的待会儿再说!”潘美凤道。 云初本来想要去的,后来想想,钟夜辰这就是无赖行径吗?比早晨打跑的那几个混-蛋还混-蛋,他凭什么一声不响的就来家里,而且还那么霸道的说住就住,凭什么? 云初在那里瞪着自己,钟夜辰倒也不在乎,反而问道:“我今晚住哪儿?” 住你个大头鬼啊住,云初打量了他一眼,“家里就这么大,哪里有你们住的地方,而且我们这一屋子女人的,何况你一个快成亲的男人,实在是不方便。” “谁说我要成亲了?”钟夜辰恍然大悟,原来这丫头是在为这事儿不高兴啊,那她是不是心里也有自己啊?想到此,钟夜辰的心情大好。 “你别岔开话题,过了今晚你们明天赶紧走,哪来的回哪儿去!”云初道,可终究还是没有狠下心来大晚上的就把人给赶出去。 “哪儿也不去了,我就在这儿不走了,你放心,吃饭和住宿的钱你都可以记着,等我有钱了就会给你的,我堂堂小侯爷绝不会赖账的!”钟夜辰道。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们的屋子又破有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因为情绪激动,云初的小脸有些微红,表情生动,红红的小嘴微微的嘟了起来,小模样甚是勾人,半是清纯,半是妩媚,钟夜辰在云初之前并没有过心仪的女子,他也的刚刚开了窍,可他不仅在读书和习武上聪明,就连在这事儿上也是一点儿就透,此刻她被云初娇媚的模样勾的心潮澎湃,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不止,如果没有外人在场,他很可能就将她揽入怀中,一亲芳泽了。 初懂情事,因为有了这么大胆的想法,即便是个男子,他也有些害羞,幸好刚刚在外面冻的脸红,不然他的不好意思很容易被人看出来。 “我可以打地铺,我好歹也帮了你那么多次,你帮我以此总行了吧?”钟夜辰柔声道。 潘美凤在厨房里忙活,还不忘帮着钟夜辰道:“是啊,云初,夜辰现在这么可怜,你忍心他去外面挨饿受冻吗?做人得知恩图报。” 她忍心,她非常忍心,云初很想大喊出来,不过看到钟夜辰那可怜兮兮而且有些憔悴的模样的时候,终究没有狠下心来,他为什么会来此,大致的轻狂她已经猜到了,没想到他竟然回这么做。说不上为什么,她的心也有些狂乱的跳着。 “娘,碗柜下层有鸡蛋,给他们荷包几个鸡蛋吧!”云初不去看钟夜辰的眼镜,她很害怕,他的眼神太热烈了,她下意识的就想逃。 钟夜辰心头大喜,这丫头果然是嘴硬,看来自己的追妻路又前进了一步。 第073章 一张床 云初小声的嘟囔了几句不满,总觉得自己这样很窝囊,怎么就叫钟夜辰给吃死了呢,他当自己这是客栈呢吗?还吃住都管,可想想西风塘一个月二十几两银子的生意,都是钟夜辰帮的忙,而且他若真的是如自己猜测的那样逃婚出来的,侯府内的长辈必然会很生气,其实他的日子应该也不好过吧。 如此想着,终究还是硬不下心肠。 潘美凤那里已经把面活好了,她准备给钟夜辰二人做些面条,云初在屋里坐不住了,走到厨房,“娘,还是我来做吧,您帮我烧火吧!” 潘美凤笑着看了眼像个跟屁虫一样跟了过来的钟夜辰,云初肯做饭了,那就说明她不生气了,这丫头也就是嘴硬心软,钟夜辰多好的男人啊,值得嫁,所以她这才帮的忙。 云初先去看了看面,擀面条的面是很硬的,越硬越劲道,不过她今晚想做揪面片,劲道的面条吃完了很容易胃不舒服,偏偏钟夜辰又爱吃有嚼劲的面条,之前那么多天,她已经把钟夜辰的口味给摸清了。 云初动手,潘美凤也就不操心了,笑呵呵的坐在灶台前生火。 云初往活好的面里稍稍加了些水,揉匀后面团就软和了一些,又在外面抹上了一层菜籽油,本来最好要醒一个时辰的,可这两头饿郎能够等那么就才怪呢。 为了不浪费时间,醒面的时候,云初切了些肉丁,胡萝卜、白萝卜,土豆,又泡了些木耳,然后放在锅里炒熟后加了适量的水。 钟夜辰的确饿了,他一个年轻气盛的大小伙子,赶了那么久的路早就饥肠辘辘了,闻着锅里的菜香,肚子里的馋虫便强烈的扛抗议了起来。 锅里的水还没有烧开,云初便趁着这个功夫,云初就把醒了一会儿的面团放在面板上。上下都抹上油擀成长条,然后切成均匀的大小,在下入煮沸的汤汁中之前,云初用两手的拇指以食指把面条的两边按遍,再轻轻拉长揪一寸左右的面片丢进锅里,动作赶紧利落,而且十分的快,不然先入锅的就煮烂了。 出锅之前,云初把一碗里面撒了些小香菜,原本冬天是没有香菜的,是她自己前些日子用破掉的瓷盆种了一些,她是不吃的,但潘美凤比较喜欢,而钟夜辰这一点倒是跟她很想,对香菜深恶痛绝。 见她如此细心体贴,钟夜辰心里笑开了花,嘴上的笑容也跟不要钱似的。 饿极了的钱罐边吹边狼吞虎咽的大口吃起来,倒是钟夜辰,瞧他那样,还真觉得他不饿,仍旧跟平时一样慢条斯理的吃着。 都说烛光下看美人,可云初借着烛光看着钟夜辰,心头微微的有些酸,不过这个男人真的很好看,剑眉星目,挺直的鼻梁,可能因为一路的奔波,他的下巴上有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他的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动作,无不彰显着他器宇不凡的魅力。 钟夜辰走了,那顾盼儿怎么办?顾家的酒岂不是白白的降价了?想到此,云初嘴角微微的有些上扬。 两个人吃了四个鸡蛋,又每人吃了两大碗揪面片,连汤都喝了个干净,要不是云初拦着,钱罐还想吃第三碗的,现在夜深了,吃太多容易积食,云初也是一番好意,钱罐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碗,又拍了拍八分饱的肚子,罢了,听人劝吃饱饭,毕竟以后他们主仆要跟着云初姑娘混了,还是乖巧些为好。 见他们吃完了饭,云初便想把碗收拾一下,然后去洗掉,她爱干净,绝对不会让这碗筷隔夜洗的。 钟夜辰心中温暖,说话的语气也透着柔软,目光更是软的可以滴水,“你别动手了,让钱罐去吧,我们总不能在这里白吃白住吧,干些活是应该的。” “算了吧,你们赶了这么远的路,钱罐也累了,今天就不用你们干了。”只是今天,以后当然要他们干了。 “就让他去吧,我有话跟你说!”钟夜辰不顾云初的反对,拉着她进了她的屋子,反手还把门给关严了。 云初倒不担心他对自己做什么不轨之事,钟夜辰还不至于这么龌龊。 钱罐边洗完边在心里抱怨,他家主子就会欺负他,明明是他要娶媳妇,就应该他来好好的表现吗?却非让自己干活,不公平,太不公了,他跟喜欢的姑娘一吼就要朝夕相处了,而自己却要跟心爱的姑娘分隔两地,饱受相思之苦。 可抱怨归抱怨,该干的活还是得干。 “你要跟我说什么?”云初平静的问道。 钟夜辰吃饱喝足,精气神也回来了,故意的逗她,“孤男寡女你说呢?” 云初白了他一眼,“还不快说的,等我把你赶出去呢?外面的雪好像挺大的,这要是冻上一宿……” “好好好,真是怕了你了!”钟夜辰直到自己被识破了,“我现在真的跟家里闹翻了,以后我就不是什么小侯爷了,所以还望云初姑娘发发善心能够收留于我,看在咱们之前的交情份上,不要把我赶出去。” “你真是胡闹!”云初瞪了他一眼,可想想钟夜辰深沉内敛的多数时候看起来根本不像十八九岁的少年,不过逃婚离家出走这招还真的有些附和这个年龄的荒唐。 “我并不觉得这是胡闹,你在这里等我,我怎么会另娶他人呢!”钟夜辰说话的时候不断地向云初靠近,喷出的热气扑在了云初的脸上。 云初有些慌了,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以便拉开些距离,“谁……谁等你了,我可没答应你什么,你成不成亲,跟谁成亲,都是你的事儿,可不要赖在我身上,我可承担不起,到时候侯府怪罪下来,我可害怕!” 钟夜辰勾唇,声音越发的温柔,“你还有害怕的时候?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云初刚想反驳,她的脸已经红透了,好在烛火离她有些远,而且还被钟夜辰高高的身子挡着,应该不会被他发现。 “之前你不相信我的心意,如今还觉得我是一时兴起吗?我自然是要成亲的,但那个人必然是你。”钟夜辰说道。 “那是你的事儿,还有,你打算在我这儿住到什么时候?”云初故意的扯开话题。 钟夜辰也不为难她,该说的已经跟她说了,她那么聪明会自己慢慢去想,何况如今同一屋檐下,来日方长,他的真心会她也会看到的。 “等你答应我为止!” “无赖!” “那也只对你!” 好吧,云初不跟他说了,在这件事儿上,云初自认说不过他,毕竟没他脸皮那么厚。 “行了,还是说正事吧,我的床可以睡一个人,钱罐只怕要打地铺了,天寒地冻的,先将就些日子吧,明日弄些板子来,在屋里先搭个床铺,眼看就要过年了,卖床的人都休息了!”云初道。 明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钟夜辰却还是故意装作听不懂,“你的床上可以睡一个人?”他瞥了眼云初的小床,“好啊,我睡觉很老实,不会挤着你的。” 云初真想揍人了,“谁跟你一起睡,我去我娘那屋挤挤。” …… “村长,这次你可得给我做主了,云初那死丫头太不像话了,居然把莲儿肚子里的孩子踢掉了,她说不是我闺女,我管不了,可您可不能由着她这么胡闹啊!”方守财在温村长面前告了云初一状。 “什么?你说喜莲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啥时候的事儿?”温村长以及村长媳妇和温念祖听后俱是一惊,方守财有多看重杨喜莲肚子里的孩子,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要是他说的是真的话,那云初的麻烦可就大了。 “方大叔,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温念祖道。 方守财知道温念祖的心思,然而此刻他对云初恨之入骨,可劲儿的往她身上泼脏水,以泄他心头之恨,“误会?念祖,你看别被那丫头骗了,我是她亲爹,她什么德行我能不知道吗?我知道你对她有心思,可大叔得劝你几句,但凡她要是个过日子的丫头,我能不让她嫁给你吗?我是怕耽误了你啊,她在外面跟那些人不清不楚的,我可不能坑你啊,那丫头连我这个亲得老子都说打就打,对她二娘还哪里有半分恭敬呢!” “大叔,云初……”温念祖还想为云初辩驳两句,但想到那日她的决绝,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来。 方守财见状,心中冷笑,“村长,我的老哥哥,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现在天都黑了,吵吵闹闹的不好,反正她们娘几个就在那儿,也跑不到,你先回家去照顾喜莲,明天一早我跟你过去看看,大过年的咋出了这种事儿呢!唉……”温村长叹息了一声,别人家啥事儿都没有,方家一家三天两头的就来找他,真的快被这一家给烦死了。 “好,其实我就想着如今她不是挣了些钱嘛,如今她把她二娘打成这样,女人小产了那可比坐月子还要仔细呢,好歹给两个钱让我给喜莲买点补品,多的我也不要,二十两就行了。”方守财大言不惭的道。 “二十两?”温村长拔高了声音道。 第074章 钟夜辰的用处 “二十两咋了?她可是害的我没了儿子,二十两都便宜她了!”方守财真如他的名字一样,实在是太贪财了。 温村长想了想,“好,我知道了,这事儿等明天我去找云初娘几个问清楚了再说,我瞧着那孩子不像那么狠辣的,这里头是不是有啥误会?守财,你们说到底是父女,没啥深仇大恨。” 方守财这会儿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想着给儿子报仇,另外就是想办法筹钱,亲戚那里肯定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他咬定了云初不准备松口了,明天赌坊的人说不定还会来呢。 云初在上床之前,特意去看了看厨房,钱罐已经收拾干净了,而且把柴禾也摆的整整齐齐的,她看着很满意,可想到自己的屋子如今被那对主仆霸占着,就莫名的不开心。 而钟夜辰这头,洗漱之后,无意中瞥见了桌子上的线娄里面还没做完的荷包,他好看的眉眼间漾出一抹笑容来。 “少爷,天不早了,您还是快睡吧!”钱罐提醒道。 “嗯!”钟夜辰把荷包放了下来,而且按照之前的原样放好,可躺下来后,他又睡不着了,这是他第一次睡女儿家的床,被褥因为跟云初呆的久了,也沾染了她的香气,此刻陷身于被褥中,就像拥抱着云初一般。 说到底,在情之一事上,钟夜辰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没什么经验,不免有些心驰荡漾,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不抱着被子解相思,而是彻彻底底的抱着云初那个小丫头。 这一晚,小小的草屋里住了五个人,有些拥挤,而各人也有着各人的心思,至于梦中又是怎样一番景象,只有那如梦的人才会知道吧。 第二天就是过年了,所有人起的都很早,钟夜辰也没有什么赖床的习惯,起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练功,他对自己的要求很严格,业精于勤,从不曾有半分松懈,正是因为此,他如今叛逆的拒婚离家出走才让他老子难以相信。 相较于云初这里的安静祥和,侯府内可是乱作一团了,侯爷气的吹胡子瞪眼,责备自己的夫人说他把钟夜辰给惯坏了,钟夫人当然不能担了这个罪名了,而钟老夫人那里也是唉声叹气,总之今年的侯府因为钟夜辰的关系异常的热闹。 还有顾家,顾盼儿简直成了笑柄,好在消息还没有外传出去,除了两家人之外没有更多的人知道钟夜辰不在晋城是因为逃婚而不是去办事了,钟夜辰不在晋城的消息,想瞒是蛮不住的,年后至交好友设宴款待,钟夜辰不能露面就说明一切了。 “娘,呜呜,我不管,我就要嫁给辰哥哥!”顾盼儿扑进自己母亲的怀里,哭的非常伤心,好端端的她的嫁衣都已经做好了,却突然被告知钟夜辰不见了,如果让别人知道了,她还怎么见人呢。 顾夫人也是无奈,钟家这次实在做的太过分了,不过女儿终究还是要嫁过去的,不能撕破了脸皮,也只能表面上装作大方了,“你爹和钟伯伯都已经派人出去找了,过几天没准就回来了。” “这都七八天了,怎么还没消息?一定是上次他出去在外面遇到了狐狸精,勾的他不好好在家,娘,您可得帮帮我!”顾盼儿恨恨的盯着桌子上的茶盏,如果那茶盏就是狐狸精的话,她已经将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了。 …… “给!”云初把纸笔交到钟夜辰手中。 刚刚随便的吃了顿早饭,之后就各自忙各自的,方来娣已经迫不及待的换上了新衣,潘美凤在准备着年夜饭要吃的菜,该切的窃,该洗的的洗,到时候云初做起来也能方便些,而因为多了钟夜辰主仆的关系,家里也热闹了很多,偶尔还能听到钟夜辰和云初斗嘴的声音,潘美凤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笑的这么开心过。 “做什么?”钟夜辰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却还是从云初手中接了过来,这也可以理解为,他是个听话的好男人。 云初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其实并不痒,那是她紧张时或者不好意思的时候的小动作,“写春联啊,在晋城的时候就听说了你的字得名家真传,好看的很,既然你来了,那今年的春联就你给写吧。” “什么名家真传,都是瞎传的,若你不嫌弃,那我就献丑了!”钟夜辰谦逊的道,以往在家过年,这些事儿他从来都不用操心的,在这里却有了参与感,真的觉得这个年很有意义。 钟夜辰在那里挥毫泼墨,云初看得入神,钟夜辰的字如其人,潇洒俊逸还有些桀骜不羁,想到集市上卖的那些字那么难看还卖的不便宜,如果把钟夜辰的拿去卖,应该能卖给好价钱。 钟夜辰不经意的抬头,恰好瞥见云初在那里出神的偷笑,便猜出了小丫头在打什么主意,他无情的拆穿,“别打我的主意,我可不去卖字赚钱。” “哼,你想卖也得有人买啊,卖字的也就过年之前的那几天赚钱,往后谁会买啊!”云初冷哼,这人真讨厌,居然看穿了她的小算计。 “好了,你看看行吗?要是觉得不好,我再重新写!”钟夜辰吹了吹红纸上的墨迹,叫云初来看。 “反正就是吉利话,不骂人就行呗,这村子里认字的人不多,兴许你写得他们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云初道,然后拍了拍方来娣的头,“待会你跟钱罐哥哥去贴上,我去厨房打浆糊。” “恩,知道了!”方来娣很是乖巧,比起云初的威吓感,钱罐也觉得小四妹妹可爱极了。 然而云初还没走到厨房呢,大门外就来了一堆人,因为厨房里面正在煮肉,雾气腾腾的,所以就把屋门给敞开了,当外面有声响的时候,云初就已经抬头去看了。 人多也就罢了,怎么还有个人是被抬来的。 “怎么回事?”钟夜辰见来者不善,冷声问道。 云初扁扁嘴,“找麻烦来的,正好你们在,帮我解决吧!” “还说不想我来,你看看我住下来,对你们的帮助有多大,有我在,你倒成了甩手掌柜的了,我不在的这些天,你是不是思念成疾然后看谁都想打,所以惹了不少事儿啊?” 云初瞪了他一眼,可自己的小脸却不知为何红了起来,“别乱说,谁思念成疾了,我巴不得你不回来呢,反正你们都住下了,那我们家的麻烦,自然也是你的麻烦了,解决不了大家都不好过。” “好,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乐意效劳!”钟夜辰笑着道,他们轻松的语气,完全没把外面的十几号人当做一回事。 云初也不得不庆幸,看着外面的那些人面目凶恶,如果没有钟夜辰的话,自己还真不好对付,现在她终于发现他来是有点儿好处的了,而钟夜辰也觉得那些来找麻烦的人来的好,这样自己就可以借着保护他们的名义住下来了,还能帮云初解决个大麻烦,简直是两全其美,这个年过的真开心。 今天来的这群人是昨天云初踢伤的那人的哥哥,大过年的弟弟被人打成了重伤,而且伤着了男人的宝贝,这事儿怎么得了,郝成武昨天去另一个地方收账了,晚上才回来,得知了消息后一大早就把人抬到了云初家里,当然从云初这儿出去后,就会去找那个在他赌坊里欠了钱的方守财。 郝成杰躺在床上,鬼哭狼嚎的,下身那里火烧火燎的痛,他连尿都不敢尿了,可现在憋的不行,但一尿就疼,他现在真是恨死了云初了。 兄弟二人有七分相,都是长的凶神恶煞的,郝成武呼呼啦啦的领着一堆人,今天是要讨个说法的,弟弟被打成这样了,还心心念念着要那个小娘们,他这个当哥哥的自然帮他把人弄来,就算弟弟以后不能人道了,也得让那个小娘们伺候他一辈子。 “都给老子滚出来,打伤了我弟弟还想过年,做梦去吧,人呢,快点儿出来!”郝成武走进院子,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后面跟着的打手们,也呦呵道:“出来,人呢,快滚出来,哪个小娘们伤了人,还不出来露个脸。” 昨天挨打的那几个也都来了,当然他们都没有郝成杰伤的那么重,不过也都是鼻青脸肿的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了,这会儿仗着人多,也来了底气,凑到郝成武的身边,嘀咕道:“老板,那个丫头可辣着呢,模样长得娇娇弱弱的,可打起人来可狠着呢,待会儿要小心些。” 另一个胖子不屑的道:“一个女人而已,瞧把你吓的,要是昨天我来了,这会儿她早就被咱们杰哥给办了,说不定都起不来床呢!” 挨过云初打的人纷纷闭上了嘴,心道待会儿这个胖子被揍了就不这么狂妄了。 “都闭嘴,赶紧把人捉了带走,老太太还等着我回去过年呢,没工夫在这儿瞎扯,她有胆子伤人,我就要她付出代价,你们几个进屋,把人直接绑出来。”郝成武不耐烦的发号施令。 第075章 自作孽不可活 “是!”三五个人打前锋冲进了屋子。 只是眨眼之间就听见屋里面发出了闷响,像是打在肉上的声音,很快几个人站着进去的却被横着丢了出来。 笑话,里面钟小侯爷还在跟云初说话呢,这些人居然没眼色的打扰,打他们都是轻的。 “哎呦,老板……”男人们就像沙包一样被丢了出来,就连那个大胖子也用身体画出了一个完美的弧线,然后咚的落在了地上,一早上钱罐已经把院子里的积雪扫了出去,所以这会儿是扎扎实实的落在冰冻的地上,胖子被震的翻着白眼。 “他奶奶的,还真有两样子,小娘们你听着,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要是你乖乖的回去当我弟弟的女人,这事儿咱们就算了了,不然等我弟弟玩够了,我就把你卖要窑子里去,让你被男人们天天骑。”郝成武是个粗人,他说出来的话当然也是粗俗不堪的。 “老板屋里……“还有个男人,然而胖子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被郝成武骂了回来,“没用的东西,老子天天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们,关键的时候还不如个娘们。” 就在这时,钟夜辰拍掉身上的尘土,明明那些人连他的衣角都没有沾到,就被丢了出来,他却非要这么洁癖的拍着身上。 云初从容不怕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面色凝重的钟夜辰,这些男人的嘴巴真臭,他决定好好教训他们一顿,依着他的身手,送这些人去见阎王,那是眨眼之间的事儿,但他并不打算这么做,动静弄的太大了,他在溯川县的消息就会被人知道,到时候会有很多人过来找麻烦的。 在获得云初的芳心之前,他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扰。 有了钟夜辰,云初就不用亲自动手了,就当他在家里白吃白喝的报酬吧,她抱着肩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钟夜辰则似笑非笑的偏头去看她,这丫头还真会享清福,不过能够为自己喜欢的姑娘出头,对于男人来说是件很高兴得事儿。 “那个小白脸是谁?”郝成武问身侧的男人,不是说这里就只有三个女人吗?怎么还多了个男人呢。 “我也不知道啊,昨天没见着!”难人捂着脸,昨天被运出揍肿的,“兴许是那丫头请来的帮手。” 而云初好整以暇的扬扬头,“他说你是小白脸。”这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话,云初想着钟夜辰这么霸道强势的性子,一定不会喜欢的。 谁料钟夜辰却不在意,“他是在夸我长得英俊呢吗?” “噗!”云初彻底被他打败了,这个男人的脑袋跟正常人不一样,绝对的。 云初这一笑,让对面那群乌合之众看得呆了,就连郝成武阅女无数也打心眼里夸了句,“真他娘的好看啊!” “是啊,比花楼里的姑娘还好看呢,老板,等大哥玩够了,能不能赏给我们玩玩,也尝尝她的滋味!” “就你?小心收拾不了女人,反被女人给收拾了!”郝成武贼兮兮的看着云初,还恶心的舔了舔嘴唇。 他身边的男人们听后,哄然大笑,那个被嘲笑的男人也不甚在意,干笑了两声,继续盯着云初的脸蛋瞧。 然而此刻,钟夜辰的眼底掠过杀意,眸光又暗沉了许多。 云初纤手指着郝成武,“怎么,昨天没被打够吗?今天又上来几个让姑娘练手的,大过年的既然你们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那可就不能怪姑娘我了,不过在动手之前我还是奉劝你们一句,冤有头债有主,昨天的事儿究竟怎样,你们比谁都清楚,现在走呢,我也不拦着,要是不听话,待会儿被揍惨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好嚣张的小娘们,兄弟们,捉住了她,人人有份,随便你们玩!”郝成武被激怒了,指挥着身后的男人们,让他们一哄而上。 然而云初动都不动一下,就在那里看着,而钟夜辰已经将所有的危险都替她挡在了外面,在他打斗间,带起了缕缕清风,空气中散发着她的香料的味道,再一看,他的腰间正挂着上次她送给他的那个荷包。 不等云初细想,只听到几声咻咻的声音,再定睛细看,院子内除了他们两个已经没有外人了? 而大门外,此刻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大片的人,为首的郝成武还想要再冲进来,奈何刚走了两步,就被钟夜辰给踹飞了。 钟夜辰没了之前对着云初的温柔,他冷着脸,似千年化不开的冰块,云初本来是想要看看热闹的,奈何刚走到钟夜辰身边,却被他的长臂揽到了怀中,她挣扎了两下,甚至瞪他,都没有叫他去放手,就连脚下想要偷袭,也被他早一步看穿并且躲掉了,一番小小的折腾下来,钟夜辰的大手还在她的腰间,云初能够感受到他掌心的热量传到了自己的皮肤上,而被他卧着的那个地方,就像被烫着了一样。 “小爷的女人你们也敢觊觎,真是不想活了,要不是过年见血不好,我就把你们全部送去见阎王,现在,还不给我滚!再来闹事,后果你们知道的!”钟夜辰发了狠话。 “哼,你们敢伤了我们兄弟,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我们是知府的外甥,臭小子,我一定让我舅舅砍了你的脑袋!”郝成武恐吓道。 钟夜辰面色微寒,“知府?苏伯庸?” 郝成武本来还想解释呢,不过既然这小子知道,那他就省得麻烦了,“对,苏伯庸就是我舅舅,亲娘舅,你们今天伤了我,我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我让他杀了你全家,灭你的九族!” 钟夜辰凌厉的眼神更甚,“灭我的全家?诛我的九族?我倒要看看小小的一个知府如何的无法无天。” 若是告诉这些人,他的九族里就有如今的皇后娘娘,是不说得吓死他们啊,不过钟夜辰不想暴露身份,更不想用身份来压人,所以就还是算了吧! 郝成武却懵了,抬出亲娘舅来了都没能吓住人,他如今不知如何试好了,这个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年纪不大,却敢直呼舅舅的名讳,而且关键是身手不凡,他带了这么多人,连人家的一个指头,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便有些害怕了,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等去舅舅那告一状再说,反正舅舅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兄弟二人被人欺负成这样的。 “好你个狂妄的小子,你给我等着,有种你别怕,就在这儿呆着。”郝成武虚张声势道。 钟夜辰突然笑了,却也不去看他,转而对云初道:“看吧,这次可不能说是我赖着不走了,连他都让我在这儿呆着。” 云初瞥了他一眼,这个人还真是给个梯子就往上爬,不过她的视线却停留在了不远处,那个身影好熟悉,好像是方守财和温村长,他们怎么来了?难道…… 一行人屁股尿流的逃开了,可刚走到半路就碰见了方守财,直接就把人给绑走了,温村长还想去拦着,却被推到了一边儿,“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啊?光天化日的怎么能掳人呢?” 然而没有任何回答,他愣在原地,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一男一女,正是云初和钟夜辰,他纳闷的是云初家怎么多出个俊朗的少年来。 “云初,那帮人是干啥的啊?好端端的怎么把你爹给绑走了呢?”温村长道。 “方守财赌博欠了人家的钱,居然还好意思把人领到我这里来让我还债,我自然就把人给打出去了,至于为何绑走他,想来是让他还钱吧。对了,您怎么来了?” “你爹让我来的,说是你把你二娘的孩子踢没了,如今人还躺在床上没钱医治,让我来劝你给他点儿补偿钱!”温村长如实的说道,不过他也被云初说的话给惊着了,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儿,那方守财做的也太过分了,好端端的怎没去赌博了呢,而且欠的债怎么能够让云初来还呢。 不过杨喜莲小产的事儿,他却还是要说上一嘴的。 “看来我不在的这几天,你还真是没少惹事,这个也需要我帮你来解决吗?”钟夜辰笑着问道。 云初摇摇头,“不用,我自有办法。” “村长,我昨天在打那帮流氓的时候,是杨喜莲自己冲上来故意的让我踹了一脚,而且我那一脚因为收了力气,所以落在她身上额并不重,何况还是踢在了肩膀上,我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 “她自己冲上来得?她好端端的往前冲啥呢?”温村长是真的被他们这一家人给弄糊涂了。 “这事儿您就别管了,杨喜莲是自找的,与我无关,我是一分钱都不会给他的,方守财有本事去赌钱,欠了钱他就自己想办法还,我们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云初冷冷的道。 “这……唉,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是真得管不了了,行了,你快回去吧,我也家去了!”这叫啥事儿你说?温村长觉得自己弄得里外不是人,他发誓以后方家的破事儿他再也不管了。 第076章 礼物 春节的早上是在吵吵闹闹中度过的,送走了这些不相干的人,钟夜辰和云初缓步的往屋里走,云初早就对这一切不在乎了,不管他们如何闹,都不会影响她的好心情。 说到心情,云初的唇角微微上扬,的确很好,不想被钟夜辰发现的侧头去看他,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云初的心中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你想看就大大方方的看啊,不光是脸,你想看哪儿我就给你看哪儿!”钟夜辰笑着道。 云初的小动作被钟夜辰发现,有些害羞,但还是嘴硬的道:“胡说八道什么呢,谁偷看你了,我是昨天睡落枕了,转动下脖子能舒服些。” 钟夜辰没有拆穿她的小谎言,只是因为她这一个小动作,而让他的心情也瞬间大好起来,本来还觉得被那些人闹得有些不快,“丫头,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到底是惹出了多少麻烦?” 云初难得不再那么深沉,像个小女孩一样天真调皮的掰着手指,数了一会儿,甜甜的迎着阳光道:“多的数不过来了,怎么?你害怕了吗?那还是赶快走吧,说不定以后我家每天早晨都会上演这样的戏码,打扰到了小侯爷可就不好了。” “我害怕?我害怕他们不来呢,来一个我就揍一个,来一堆我就揍一堆,能够帮你解决问题是我的荣幸,乐意之至,”钟夜辰看着她明媚的笑脸,心里那缺失的一角终于补齐了,“不要想着赶我走,我现在真的没地方可去,还有那些人来者不善,我不在的话,你一个人怎么处理,你的身手只怕应付不来吧。” 云初想了想,的确是这样,今天如果不是钟夜辰,后果不堪设想,昨天她的确打的爽了,可不打也没别的办法了,一切一切的根源都在方守财那里,如今他被抓了去,也不知道会被怎么着,管他呢。 潘美凤见二人有说有笑的回来,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一场小风波后,钱罐带着方来娣不仅贴了春联还挂起了大红灯笼,这都是云初事先准备好的。 “你准备的倒挺全和嘛!”钟夜辰赞叹道,他以往都是在晋城过春节,大事小情都有家里的下人张罗,就连钱罐,也并有怎么插手过,他只负责跟着钟夜辰,在一旁伺候着就行。 而云初也不过是前些日子去镇子上,看见了什么都想要置办一二,虽然这个春节没有在晋城的那么热闹,但也不能太冷清了,别人家有的,她自然也是要买的了。 “这里跟晋城比不了,跟侯爷府更是没得比,不过这里也有这里的乐趣,你看村里的人忙活了一大年,省吃俭用了一大年,这几天也算是可以稍微的奢侈一下,前几天开始,大家的脸上就挂着笑,看着比什么都喜庆。”云初道。 钟夜辰知道她是有些伤感,在这个时候连自己都想家,想念家里的亲人,更何况是云初呢! “对啊,所以你也给爷笑一个,爷有礼物送给你!”钟夜辰冲着云初炸了眨眼,一副神秘的样子。 云初挑眉,“什么礼物?你不是说你身无分文了吗?哪里还有钱买礼物,就知道你在骗我。” 钱他当然是有的了,堂堂小侯爷怎么会不想好退路就离家出走呢,只不过说了自己有钱的话,只怕云初会不同意收留自己。 “这个礼物是不要钱的,我怎么会骗你呢,真的没钱了,不信你搜搜看!”钟夜辰伸开胳膊,示意云初过来搜。 云初不过是说说而已,怎么会去真的搜呢,不管他身上有没有钱,他要是想赖在这儿,有的是办法,而且自打他来了之后,潘美凤和小四从早上起来开始,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才不搜呢,我去帮娘干活了,你自己呆着吧!”云初有些羞涩的想要离开。 钟夜辰却拉住了她的胳膊,“别走啊,礼物还没收呢。” “无功不受禄,好端端的我要你的礼物做什么!”云初再次拒绝。 然而钟夜辰是那种被拒绝了就放弃的人吗?当然不是了。 在拉扯间,云初只觉得钟夜辰把一块东西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戴上了就是你的了,不许摘下来。” 云初低头瞧见了自己胸前的玉坠,不是很大,但那料子一看就是上好的,而且这玉坠看起来好像只是一般,应该还有另一半的,此时钟夜辰拍了拍他自己的胸口,“我也有一个。” 他从衣领掏出了自己的那一个,云初瞧见了脸上一红,两个玉坠真的是一对,而她的那个大一些,自己的很小,看形状却能恰好的嵌进去,可以合而为一。 然而让云初更加脸红的还是钟夜辰接下来的话,“就像这对玉坠一样,你已经在我的心里了。” 钟夜辰的目光渐渐灼热了起来,云初的手还在玉坠的绳上,本来是想要摘掉的,然而钟夜辰的大手却握着她的手,阻止她拿掉,他的眼则看着云初,想要看的更深,直到心里。 哪怕经历了如此大的变故,云初的眼睛还是很干净,十分的清澈明亮,就像是两汪清泉在嵌在那里。 钟夜辰觉得云初的眼睛是他见过最干净最好看的了,以前他从来没有认真的去看姑娘家的眼睛,如果当初没有那一场小误会,也许他便会错过了云初吧。 还好,还好,原来一切都是上天注定好的,想想当时自己一个小侯爷,居然跟个姑娘家过不去,想来也是够荒唐的了。 难怪云初耿耿于怀了这么久,不过想想,因为那件事,自己不是也一直在云初心里吗?就算是讨厌,她也是时时记挂着自己的啊。 这么想来,那次的小误会也就不让人那么懊恼了,没有误会,他或许将云初当做其他的娇贵小姐一样看待,即便在碧云城偶遇,也不会有什么交集,那人的请求他自然也就不会答应了,而之后的事情就更不会发生了。 也许,他就这么错过了她。 “说话就说话,你先放手!”云初压低了声音,因为此刻二人是在她的房间中,可草屋就那么大,声音大一点儿了外面的几个人就会听见,要是让大家误会就有口难辩了。 钟夜辰叹了口气,修长的手紧紧了握了一下她的手才松开,似是有些不舍,“别摘,好好戴着,这是给未来的侯府女主人的。” 二人靠的很近,属于他的气息笼罩着云初,云初的脸有些红了,之前就算跟贺君然定了亲,也都是自己主动靠近贺君然,可他连自己的手都不曾拉过,自己靠近他,他就避开的远远地,就像躲避瘟神一样,如今钟夜辰毫无掩饰的表达着自己的心意,实在是太过霸道,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云初有些不淡定了,她的镇定自若一下子就消失了。 未来的侯府女主人是什么意思,她不是不懂,钟夜辰只是说着玩玩的的想法已经不能够说服自己了,她别扭的退后了两步,试图拉开二人的距离,他的气息就像是一张无形的网,紧紧的将她裹在里面,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行,这东西太贵重了,我更不能要了,钟夜辰,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云初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然而她的伪装被钟夜辰一眼看破。 钟夜辰早就预料到她会拒绝的,但他并不生气,也不气馁,“这就是属于你的,你不要还能给谁,听话,乖乖地戴在身上。” 这个人太霸道了,她不要的话爱给谁给谁呗,而且钟家上上下下只怕都只认顾盼儿是未来侯府的女主人吧,自己……想都不用想是不可能的。 钟夜辰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大手一捞便将她揽入了怀里,云初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快放开我,让人看见了就说不清了。” 钟夜辰不放,好听的声音在云初的头顶响起,他将云初的耳朵压在自己的胸口处,云初能投听到他同样强烈的心跳声,“好,那以后就没人的时候抱,现在屋子里没人,我就抱一下,你不出声就没人会发现。” 云初简直被他的话给气着了,可是真的不敢大声说话,深怕招来厨房里的那几个人,而她试图反抗吧,她的小力气对于中夜辰来说不过是蚍蜉撼树,想要偷袭就更不可能了,钟夜辰把她吃的死死的,不给她任何机会掏出他的怀抱。 钟夜辰搂着她,云初有些害怕,也有些紧张,钟夜辰也是紧张,但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好听的声音在云初的头顶响起,“我会娶你的。” 其实钟夜辰想要说的很多,但小侯爷觉得说那么多太麻烦,简单干脆一些来得好,这次已经不征求她的意见了,近乎命令的宣布,他是要娶她的,她也只能嫁给他。 这次比上次更加的认真和笃定,云初是真的慌了,小手抵在他的胸前,有些不知所措。 “云初姑娘,婶子让我问你那肉是切丝还是切块……”钱罐没想到自己推开门看到的是二人紧紧相拥的画面,接着便被他家少爷一记冷眼扫了过来,钱罐吓得赶忙关上了门,还在外面道:“你们继续,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呵呵……” 哪怕是隔着一道木门,钱罐还是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应该是被少爷的视线冻的,可着能怪他吗?这大白天的谁知道二人就那样啊,再说了,就不能把门反锁一下吗? 第077章 云初醉酒 “你怎么能这样呢?太过分了!”云初生气的瞪了眼钟夜辰,钟夜辰也感受到了她的怒气,不敢再圈着她不放,刚刚真的只是情不自禁,他真的想要将她纳入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保护她不受任何委屈。 云初这次轻轻一推,就把钟夜辰给推开了,然后气的跺了一下脚,随后再也不理钟夜辰去厨房帮忙了。 钟夜辰留在原地,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这是他的习惯动作。只是手指间沾染了云初独有的气息,味道十分好闻,他觉得心旷神怡,即便被云初瞪了,可他还是觉得心情大好。 云初的脸好半天也没有退去红晕,之前跟贺君然在一起,二人都是守礼的,即便她想主动跟他牵手,可贺君然也不给自己机会,这次钟夜辰的大胆举动实在是出人意料,让她有些慌了。 而脖子上挂着的玉坠,也让她觉得异常的沉重,重的就快喘不过气来了,云初觉得这个东西不能有,一定要找个机会还给钟夜辰。 云初出手,饭菜很快就好了,虽然比不得在晋城,可云初的手艺摆在那里,一点儿也不逊色,东坡肘子,松鼠桂鱼,粉丝虾煲……大大小小、冷冷热热的一共十道菜,看的钱罐直流口水。 然而更让他意外的是,居然还有酒,这酒还是晋城顾家的好酒,能在这里喝到晋城的酒,可真是不容易,只是他发现在看到那坛酒时,他家少爷的脸色很不好看。 “怎么了?你不想喝酒?”今天是过年,怎么能够无酒呢,多少是那么个意思,而且她是知道钟夜辰的酒量的,不说千杯不醉,可一般人也休想把他灌醉,今天看到这酒怎么就跟看到仇人似的……难道是因为顾家? 至于吗?她都不在乎,可转念一想,她本来就不应该在乎。 “你怎么买了顾家的酒,你不是爱喝桂花酿的吗?”钟夜辰下意识的说道,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把云初的喜好说的那么清楚,也许是之前又太多的人为了讨好他,在他耳边念叨的吧,不想记着也很难。 云初心中有惊讶,甚至也有连她都不想承认的欣喜,在晋城,她跟钟夜辰连认识都不能算,可他却能够将她的喜好记得如此清楚,张口就来试问她跟贺君然也算是青梅竹马的一起长大,他知道自己喜欢喝什么酒吗? “这里没有我爱喝的,反正我也不常喝,这不是过年嘛,随便的买来应个景。”云初苦笑着道,虽然很不想想起,但过往的人和事儿似乎不愿意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 钟夜辰耸耸肩,没有再说什么。 家中的五个人纷纷落座,吃吃喝喝,凑在一起过年好不热闹,席间钟夜辰和潘美凤好像说了很多,不过云初都不记得了,好像是在夸她来着,因为她已经喝醉了,难得的想要放松一下,就有些贪杯了。 “真是对不住,云初这孩子……”潘美凤觉得有些失礼了,一个姑娘家的喝酒喝醉了,还当着男人的面,着实有些不像话,可看着云初一杯接着一杯,喝的畅快,便也没忍心拦着。 钟夜辰摆摆手,“无妨,她自己心里有数,总那样强撑着太累了,偶尔的放松一下挺好的,我先扶她回屋歇着吧!” 潘美凤见钟夜辰不似其他男人那样见着自家婆娘喝酒就大发雷霆,反而还很体贴的替云初拍背,让她舒服一些,云初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在嘴里念叨个啥,好像是在叫一个人的名字,潘美凤也不知道那是谁,只是中夜辰和钱罐听后,脸色都有些难看,尤其是钱罐,心想坏了。 云初姑娘心里还对那个钟夜辰念念不忘吗?当着他家少爷的面就这么说,这不是故意伤他家少爷的心吗? 可如今这种情势,钱罐也不敢多嘴,钟夜辰的面色不悦,但并没有发作,继续扶着云初回了她的屋子。 “那个贺君然是谁啊?云初咋还念叨着他的名字呢?”潘美凤不解的问钱罐。 钱罐摇摇头,“您就别问了。” 还不知道待会儿他家少爷会不会发火呢,毕竟云初是他掏心掏肺的想要娶的姑娘,可她的心里却对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念念不忘。莫说是他们家心性高傲的小侯爷了,就是换做别的男人也受不了。 然而钱罐等待的钟夜辰大发雷霆的情景并没有发生,钟夜辰把云初扶到床上后,就吩咐钱罐去打些热水来,瞧那样子,他是想要亲自照顾云初,别的活儿钱罐会抢着干,这件事儿他还是有眼力见的,瞧着他家少爷这样,他多少有些替少爷打抱不平。 少爷对云初姑娘这么好,她心里还装着别的男人,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钟夜辰心里自然是介怀的,但他知道,他没办法,在云初心里那个人曾经占据了她的全部,她的过去他不曾参与,甚至还扮演者讨厌的角色,他没办法计较,他能做的只是在现在,在以后加倍的对云初好,将那个男人的影子彻底的驱逐出去。 钱罐放下冷热刚好的清水后就退了出去,钟夜辰挽起袖子,亲自去洗湿了毛巾,然后去给云初擦脸,她的脸蛋因为醉酒而微红,眼角还有一滴清泪,是在为那个不懂珍惜的贺君然而流的吗? 钟夜辰忍着无法压抑的嫉妒,他承认,他嫉妒的发狂,简直快要疯掉了,可他什么都不能做,除了默默地守候。 湿热的毛巾在脸上擦过,很舒服,云初咕哝了一声,但她睡得并不踏实,此刻睁开剪水瞳眸,迷蒙的看着钟夜辰,“咦,怎么是你?嘿嘿,你不是去成亲了吗?怎么出现在我家了!” 钟夜辰眉头微皱,这丫头是在说醉话吗?亏的她还能认出自己来,这一点让钟叶辰的心情稍稍的好了一些。 “谁说我要成亲了?我的新娘子还没有答应嫁给我呢?”钟夜辰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哄着云初,云初作势要做起来,可她没有什么力气,酒喝的太多,手脚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似的,所以她只能扶着钟叶辰的肩膀,然后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 钟夜辰怕她不舒服,特意把被子拿过去,让她靠着,云初撇撇嘴,没有拒绝,指着钟夜辰的鼻子,这是清醒的云初绝对不会做出来的举动,钟夜辰这辈子还没被人指着鼻子过呢,不过因为是云初,意味也有所不同。 “你……你说回来,让我等你,然后你却去成亲,你说话太不算话了,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哼!”喝醉酒的云初就是个娇憨的小女孩,把委屈和压在心底的事儿都透露了出来。 钟夜辰看着她有些幽怨的眼神,心疼得不得了,不过他还是很开心的,原来他以为自己只是一厢情愿,可听见云初如此的抱怨,说明她心底对自己跟顾盼儿要成亲的事儿还是很介怀的。 某人坏心的不准备解释,继续不动声色的从醉酒后傻乎乎的云初那里套话,“你老实跟我说,听说我要成亲了,你难不难受,恨不恨我?” 云初先是摇头,随后又点头,接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就蓄满了泪水,快的让钟夜辰有些措手不及,只见云初小嘴一撇,万分的委屈,“大骗子,大骗子,我也不知道难不难受,反正这里不舒服。” 云初拉着钟夜辰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力气很大,不给钟夜辰拒绝的机会,她就是要让钟夜辰知道,她心里很不舒服,在听到钟夜辰跟顾盼儿要成亲的消息后,她的心就像被揉碎了一样,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她也无法形容。 钟夜辰的脸“腾”的就红了,手下一片绵软,那是女儿家的……他这样算不算占云初的便宜,他想把手伸回来,可云初皱眉,抓着他的手道:“别动,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就是这儿疼,钟夜辰你个大骗子,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呜呜……” “哦哦,好,我是大骗子,初儿不哭,我错了,我这辈子不娶别人,只娶你!”钟夜辰没想到,让云初喝醉酒还能有这样的意外收获,早知道回来的就该把她灌醉,喝醉的云初可比清醒的云初可爱多了,不过只要是云初,她什么样自己都喜欢。 钟夜辰坐在床上,让云初靠在自己的怀里,由着她把眼泪鼻涕都弄在自己的衣襟上,心里却美极了,完全忘记自己很爱干净的了,哪怕是沾上点儿灰都很嫌弃。 云初还在哪里小声抽泣,迷迷糊糊的就想要把自己的委屈都说出来,“我才不要嫁给你呢,你之前冤枉我,后来又开始缠着我,我才不要喜欢你呢。” “不喜欢我,那你喜欢谁?贺君然吗?”钟夜辰的平静的问道。 云初半眯着眼睛从他的怀里爬出来,然而下一刻却捏上了他的脸,力气不小,钟叶辰的脸被捏来拉去,顿时红的快要滴血似的,估计这辈子敢这么对钟小侯爷的人也只有云初了。 第078章 要抱抱 “乖,你还没跟我说,你喜欢谁呢?快说,不说不给你捏了!”钟夜辰此刻觉得自己像是骗小女孩的坏叔叔,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绝对不能错过了,何况他只是让云初说出心里话,并没有对她做什么,搂搂抱抱应该不算吧? 钟夜辰脸蛋的触感实在太好了,云初有些爱不释手,突然听钟夜辰说不给捏了,顿时一脸的委屈加上失望,她嘟着嘴,瞪着迷蒙的大眼,“不要,好好玩,我要捏!” 酒醉后的云初天真无邪的就像个孩童,其实原本她就是这么天真的,只是现实让她改变,她也只能迫不得已的改变,只是那份纯净并没有彻底的被遗弃,还残存在内心的深处,没想到一坛老酒就将那份纯净给唤醒了。 由不得钟夜辰多想,云初两手齐下,捏着他的脸蛋,肆意的拉扯,弄得他也有些哭笑不得,清醒的云初总是跟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甚至言语间也有些疏离,要是让她知道醉酒后她主动地亲近自己,不知道她会怎样,只是可惜,原本应该找个人来当见证的,可钟夜辰却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他抓着云初捣乱的小手,“初儿,快说,不然不许捏了!” 钟夜辰不仅板起脸来,而且还握着云初的手不给她捏了,云初鼓着小脸,哇的就哭了,就像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小孩,“你们都欺负我,讨厌。” “还有谁欺负你了?”钟夜辰觉得自己曾经的过错给云初留下了巨大的阴影,只怕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消去的。 有些人醉酒后,就会忆起伤心的往事,“娘亲不疼我,她讨厌我,不管我怎么努力她都不喜欢我,呜呜……” 这个娘亲,指的当然不是潘美凤,钟夜辰知道,应该是在晋城云家的那位,想到曾经的传言,钟夜辰对云初的心疼又多了一分,他揽过云初,轻拍着她的背,任由她孩子般哭泣,撒娇,耍赖。 云初憋在心里的话突然找到了个宣泄的出口,便一发不可收拾,非要倾诉够了才罢休。 “乖,不哭,你是个好姑娘,我疼你,我喜欢你!”钟夜陈好听的声音低低的灌入云初的耳朵,只可惜现在的云初陷入自己的小世界,并没有听清。 “君然哥哥也不喜欢我……”云初哽咽着道。 钟夜辰叹了口气,“他不值得你喜欢,那样的男人有什么好?除了一张脸蛋外,一无是处,云初,你好好看看我,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从此以后我不会让你受一点儿委屈……” “你喜欢我?嘿嘿,让我看看……”云初又哭又笑,本来就是喝醉了酒,意识换乱不清的,“嗯,挺好看的,嘿嘿!” 钟夜辰简直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是好了,这丫头就是个磨人的妖精,看来自己那些话是白说了,他只是好看吗?他还有很多的好呢。 “要抱抱!”云初捧着钟夜辰的脸,终于不再掐掐捏捏了,却改而把手搭在他的脖子上,用甜甜的声音撒娇。 钟夜辰微微一顿,然而云初却有所不满,“我要抱抱!” 钟夜辰这次听清楚了,“初儿,真的要抱吗?” “嗯!”她乖顺的点头,“要抱抱!” 这可是你说的,钟夜辰嘴角浮笑,想不到小丫头喝醉之后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那他就不客气了,于是钟夜辰抱着云初,可她又有些困了,只能抱着她的上半身,让她舒服的睡着,云初刚开始咕哝了几句,意思是她不要这种方式的抱着,可最后抵不过困意,沉沉的睡去。 只是这姿势…… 她双手环抱着钟夜辰的腰,明明是睡着的,可钟夜辰要是稍稍的想要离开一下,她就像有意识似的收紧手臂,所以钟夜辰只好由着她抱着,看她眼角又挂着泪珠,钟夜辰知道这丫头在内心深处是很缺乏安全感的,这大概是她幼年时得不到母亲的疼爱所致吧! 钟夜辰也喝了几杯酒,虽然没醉,但是突然有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美好感觉,温香软玉在怀,钟夜辰虽然不会做什么,只是慢慢的自己的身子也向后倾斜,原本云初是躺在他的大腿上的,如今他调整姿势,云初是枕着他的胳膊的,而二人余下的手,十指紧扣。 钟夜辰看着二人紧密握着的手,心满意足的也闭上了眼睛。 云初是在天黑后醒来的,只觉得头疼的要炸开,她想用手揉揉太阳穴,可发现自己的右手被什么抓着,而她逐渐清醒后,意识到自己的身边还有个人,那人发出均匀的呼吸…… 偏头一看,钟夜辰,他放大的俊颜出现在眼前,云初下意识的就想把他踹下去,可腿还没伸呢,钟夜辰也醒了,初醒后沙哑的声音道:“你醒了?睡的好吗?” 云初皱眉,“你……你怎么在我床上,快点下去。” 云初抽回被他握着的手,猛的就起来了,可因为头还有些疼,这么一弄头就更疼了,她的小脸因为难受都皱在了一起。 钟夜辰无奈的摇摇头,不理会刚刚她的冷语,坐起来后便用手去给她揉揉头,“起来的太猛了吧?还有你的酒量就是半斤酒,以后记着,过了半斤可不能再喝了,女孩子家在家里喝喝酒没事,要是在外面喝醉了,出了什么事儿就不好了!” 云初红着脸,他的动作轻柔,不得不说很舒服,而他的声音那么好听,还有他的话,暖暖的沁入心脾,只要稍稍一想就能听得出他的关心,“我刚刚喝醉了是不是很丢人?” 钟夜辰轻笑,“不丢人,反而很可爱,让我看到了最真实的云初。” 云初的小脸顿时垮了下去,瞧他那一脸笑意,她肯定丢人了,“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刚刚肯定丢大人了。” “喝还是可以喝的,只要不喝醉就行,如果想醉,只能在我面前醉!”钟夜辰道。 “谁要在你面前醉,我告诉你,不管刚才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许跟别人说,你自己也不许再想起!”云初此刻霸道的样子带着一丝丝的可爱。 钟夜辰笑,其实她还没说到底喜欢谁呢,这是刚刚的小遗憾,至于其他的么,都很可爱,“好好好,我谁都不说,我也忘了刚刚你要抱抱来着!” “胡说……谁要……抱抱了,不是说了让你忘记么?”云初的辩驳显然没有什么底气,喝醉酒后的样子,她真的不记得了,该不会真的如钟夜辰所说的那样吧? 见她窘迫不已,钟夜辰好心的不想为难她,正好在这时,外面的钱罐听见了动静,他可不敢再冒然进来,只是轻声道:“少爷,婶子在包饺子,说过会儿就能吃了!” 云初拍掉钟夜辰的手,“哎呀,我都睡到这个时候了吗?我得去帮我娘包饺子去!” 钱罐偷笑,“云初姑娘,不着急,婶子都快包完了,剩下十几个了。” 云初说话间已经越过钟夜辰爬下了床,心底是真真气钟夜辰,怎么能够跟自己一张床上睡觉呢,虽然她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这也不何体统啊,“我娘往饺子里面放钱了吗?” 放钱? “好像没有,放那东西干啥?”钱罐疑惑的问。 云初从里面打开门,钱罐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发现他家少爷也已经下了地,此刻正在整理衣衫,他便知道里面刚刚发生了什么?行啊,他家少爷这就把事儿办成了? 云初见他想歪了,气的敲了下他的头,“你再敢起那些龌龊的心思,我就敲破你的头当脑花吃!” “对,给我来一碗!”钟夜辰微微笑着道。 钱罐吓得就是一缩脖,“云初姑娘,我什么都没想,您不能冤枉我啊,再说了我的脑花不好吃的,嘿嘿,咱们还是吃饺子吧!” 云初去洗了手,并把事先准备好的铜钱拿了起来,潘美凤和小四正在包饺子,剩下的皮儿只有五六个了,潘美凤偏头,目光中尽是慈爱,“醒了?你歇着吧,没剩多少了,待会儿就可以吃了。” “娘,把这个放进去,讨个彩头!”云初说着便拿起了一张擀好的饺子皮,把铜钱包了进去。 “三姐,吃到铜钱不得把牙崩掉啊!”方来娣奇案笑吟吟,这是她过的最好玩的年了。 云初包好了饺子,拍了拍她的头,“你跟饺子有仇啊,那么使劲儿的咬,轻点儿咬,吃到铜钱的人在新的一年会心想事成的。” “真的吗?那我要快点长大!”方来娣笑着道。 …… 五个人就那么一个铜钱,除了潘美凤大家都想吃到,可有的人吃了二十几个饺子了,肚皮都要撑破了,还没有吃到,就像方来娣,拍着圆鼓鼓的肚子,“三姐,你是不是没把铜钱的饺子放进去啊,我吃不下去了。” 云初也纳闷呢,以前在云家,两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她跟云柔都想吃到,不过云柔有二叔二婶帮忙,她只有爹爹一个人帮忙,所以大多是云柔迟到的,记得上一年是沈玉凝吃到了,然后,她就找到了儿子,而自己则来到了这里。 看来,还真的是心想事成啊。 第079章 抢铜钱 方带娣人小,已经撑的不行了,可铜钱的饺子还没被吃出来,她不得不放弃了,云初因为帮着潘美凤捞饺子忙活了一阵,所以比几个人吃的晚一些,但她也已经快吃饱了,还是没能吃到,不免也挺直了腰杆,准备继续跟饺子较劲。 钟夜辰和钱罐是男人,吃的多也正常,可钱罐也还没吃到,看来他在新的一年要娶媳妇的愿望只怕是不能实现了,脸蛋也有些垮了下去,大概是要放弃了。 “哎呀,不吃了不吃了,我就没那个命!”云初又吃了三个,这回是真的吃饱了,年夜的饺子是在子时吃的,而且还是肉馅的,吃太多了胃里难受,她放弃了。 就在这时,钟夜辰却突然往她的碗里放了一个饺子,“把这个吃了吧!” 云初下意识的皱眉,不过饺子已经进了她的碗,不能再给别人吃了,也不能扔掉,太浪费,如今的云初可是很会过的,斜眼看了钟夜辰,突然想起他跟自己一起睡在床上的情景,已然将夹着的饺子当成了钟夜辰,恨恨的咬了下去,动作太快,钟夜辰阻止都没来得及。 “啊!”云初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她的牙不会崩掉了吧? 钟夜辰也是哭笑不得,“牙没事儿吧?让我看看!” 看你个大头鬼,云初想骂人,呜呜,可是牙齿被崩了一下,掉是没掉,却酸酸软软的,然后低头看着被她咬了一半的饺子里正好放着她洗干净放进去的铜钱,一脸幽怨的看着钟夜辰,“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这还成了他的错了?钟夜辰摇摇头,这丫头怎么就会对着自己不讲理呢,“牙没事儿吧?” 云初摇摇头,含糊的道:“没事!” “没事就好,铜钱被你吃到了,你的愿望可以时限了!”钟夜辰也吃饱了,放下筷子。 幸运的饺子不能浪费,云初把铜钱拿出来后,忍着牙齿的酸痛把剩余的半个饺子吃完了,之后心满意足的去帮着收拾碗筷,钱罐却是一脸哀怨的看着自家少爷,“少爷,那饺子明明是我看到的,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本来就是他发现的,只是他喜形于色,结果被钟夜辰截了胡,眼神警告他不许再碰,云初那会儿正在跟小四说话并没有发现,潘美凤就算看到了,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这是年轻人的事儿。 钟夜辰笑了笑道:“你有啥愿望我都可以帮你实现,不就是娶妻生子吗?爷帮你办了。” 至于云初的愿望,他当然也会帮她去实现,只是他更希望把世间最好的,所有她想要的都给她。 收拾了碗筷,钟夜辰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包,以前过春节的时候,他也回准备,家里的下人和堂弟堂妹们都要给的。 领到压岁钱当然是开心了,可云初却有了新问题,“钟夜辰,你不是说自己身无分文了吗?这钱哪来的?” 钟夜辰摊开手,“是啊,没钱了啊,这是一早给你们准备的,是你们的,不能算我的,如今到了你们手里,我就真的没有钱了啊!” 云初瞪他,这人明明就是强词夺理,“那我们不要钱了,你拿这些钱去外面可以住上好一阵的店呢!” 钟夜辰出手大方,每个人十两银子的银票,云初的是一百两,钱罐和小四互相看了,云初就没有出声,这个人明明那么有钱,还要赖在她家,不过眼下赶是赶不走的,而且有他在,真的会多些安全感。 “给出去的钱哪里还能要回来呢,我现在真的身无分文了!”钟夜辰笑着道。 云初也不理他,吃过了年夜饭便要守岁,小四丫头虽然开心,却抵不过困意,二更天的时候就去睡了,云初因为之前睡了一下午,所以这会儿异常的清醒。 潘美凤见状,推了钱罐一把,“钱罐,你不是说困了吗?” 钱罐刚想说我精神着呢,但他脑袋转得快,就明白了潘美凤的意思,“对,对,我困了,少爷,我就不陪您和云初姑娘了。” 钟夜辰表示有个有眼力见的奴才很省心,当然有个这样体贴的未来岳母,也是人生之幸啊。 云初一转身见屋子里只剩下她跟钟夜辰了,有些不开心,守岁要热热闹闹的才好玩嘛。 屋子里异常的安静,钟夜辰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她看,看的云初脸都红了,没办法,她看到钟夜辰就会想起下午二人相拥而眠的画面,“喂,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铜钱的饺子是哪个,那为什么不早点给我呢?” “原来你知道是我故意给你的啊?我还当你这个丫头没心没肺的不知道呢!”原来他对她的好,她都知道啊。 云初当然知道,她又不傻,只是她选择了回避,本以为这样的话钟夜辰便会放弃,可没想到他居然逃婚,人非草木,云初更不是石头,“别扯别的,我是问你为啥不早点给我,害的我多吃了那么多!” “早点给你,你肯定吃完了就不吃了,守岁这么一夜,你吃的少回饿的!”钟夜辰只是在陈述事实,可他的每个字都带着灼热的温度敲击着云初的心,这个男人居然温柔细心至此! “谢谢你!”云初道,这一句谢谢包含了很多,不单单是因为把有铜钱的饺子给了自己。 “咱们两个还需要说谢谢吗?傻丫头!”钟夜辰道。 “你才傻呢!”云初不高兴了,人家都是说女孩子冰雪聪明,就钟夜辰,整天傻丫头傻丫头的叫她,真会败兴。 “对啊,我放着顾家如花似玉的大小姐不要,偏偏跑到这里来陪你,而你又不待见我,我可不是傻么!”钟夜辰看着晕车不,目光越来越温柔,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原本以为云初还会躲的,可出人意料的,云初并没有闪躲,好看的眉眼也直视着钟夜辰,“你不后悔吗?” 钟夜辰摇摇头,“我唯一后悔的事儿,就是那年冤枉了你,不过现在想想,我很庆幸我冤枉了你!” 原本良辰美景,再听着他动听的情话,该是多美好的事情啊,可偏偏他就是有这样的能力,总能三句话让云初炸毛,“好啊,你冤枉了我,居然一点儿悔意都没有,孺子不可教也!” “傻丫头,如果没有那次误会,我们就不会对彼此耿耿于怀好几年,再见面也不会有有更深的接触,我于你只是个高高在上的小侯爷,你于我只是寻常富贵人家的小姐,所以,我很庆幸当年的误会。” “花言巧语!”虽然如此说着,可云初的嘴角还是微微上扬,因为事实的确如钟夜辰说的那样,当年的误会,真好。 云初这里的年过的幸福、甜蜜,方家那里可就是惨兮兮的了。 方守财被几个人抓了回去,好一顿打,杨喜莲那里刚刚流产,身子虚的很,这个年过的可谓是凄惨无比。 而今年的大年初一,村民们出来串门见到彼此的一句话不是以往的“过年好”了,而是改成了,“听说云初家住了个男人!”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村子就都知道了,云初家里住了个男人,这可是不小的事儿,云初家里一窝子女人,好端端的住了个男人,这成何体统。 不过如果让钱罐听到后,应该会很郁闷吧,云初家怎么会住了个男人呢?分明是两个嘛,不过是之前他在屋子里没出去,当他不存在呢还是把他当女人呢? 至于方家的事儿,也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议论的话题,只是三天后,方守财还是被那群人放了出来,毕竟他们不敢再找云初的麻烦,也不敢来问云初要钱,所以只能从方守财这下手,最后方守财把自己的地全部抵押了出去。 对于庄户人来说,田地就是根本,没了田地就意味着将要被饿死,可比起来过几个月被饿死,方守财当然不会选择眼下被那群人打死。 田地没了,钱也没了,有个会赚钱的闺女如今也没了,方守财回家后看到冷冰冰的屋子,还有杨喜莲那张惨无血色的脸,顿时觉得人生无望。 “爹,地都没了,以后咱们吃啥?”方带娣真的为自己的前程堪忧了。 方守财心情不好,本来就心烦呢,可如今也没有别的营生能够弄到钱,“吃啥?不吃了,以后咱家天天喝西北风!还愣着干啥,快给我弄点热水去!” 方带娣不敢跟方守财呛声,只能听话的去烧水。 方守财坐在椅子上,捉摸着以后的日子,想来想去,如今能够用来换钱的只有方带娣了,杨喜莲是自己的女人,不能卖了,不然他晚上搂着谁睡觉呢。 “带娣,你过来!”方守财想通了后,立即换上了另一个面孔。 方带娣放下烧火棍子走了过来,“爹,你找我啥事儿?”、 “你年纪也不小了,你的终身大事也该是时候操办了,你是爹的闺女,家里日子再苦也不能苦着你。”方守财道。 “爹,你不是想把我卖了吧?”方带娣觉得方守财这样笑就像是没有好事儿发生一样,她觉得自己脊背发凉。 第080章 喜怒无常 方守财正有此意,大闺女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干了,只不过大闺女太老实,而且当时也没有合适的人家花高价肯买,所以就只能嫁个穷人了,本来方带娣的婚事他还想好好把把关的,可眼下吃饭都成问题了,哪还顾得了那么多,听说十几里外的韭菜沟有个男人的媳妇死了,想要寻摸个黄花闺女愿意出五两银子来着,以前他还想着把方带娣卖个高价,如今看来是等不到那天了,眼下渡过难关要紧。 杨喜莲还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没钱医治,毕竟是自己娇滴滴的小媳妇,方守财可舍不得死掉,而且这个媳妇还是花高价买来的,想想自己娶个媳妇怎么就花那么多钱呢,如今女儿要嫁出去却才五两银子,真的是亏大了。 “爹咋能把你卖了呢,你可是爹的亲闺女,又听话又孝顺,以前爹只想着让你过有钱日子,却没想过有钱人家门第高,不是那么容易进的,就算进去了,少不得要受些委屈,这嫁人啊,还是得嫁个忠厚老实的,最好是年纪比你大一些的,这样的话他也知道疼你,你看爹就比你二娘大的多,多疼你二娘啊。带娣,爹的意思你懂了吧?” 方带娣微微点头,可好端端的她爹怎么会说这些呢,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儿要发生,不过再追问下去,方守财却都守口如瓶,只说是想要帮她找个好点儿的人家,别的就不肯说了。 看着家家户户都有了过年的意思,就算不是顿顿吃肉,可桌子上也都能见着荤腥,再看看自己家里,米缸已经快见底了,方带娣此刻无比的后悔,想起在云初那里的日子,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当时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呢,可就算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不见得会改变多少,十之八九还是会那么做,所以这种人也就没什么好可怜的。 云初家里住了个男人的消息就像长了腿一样,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村子,方带娣想起钟夜辰那张俊朗的让人移不开眼睛的脸,还有他迷一样的身份,可不管多神秘,总归不是什么寻常人物,只能在心里羡慕嫉妒起云初来。 而村子另一头的村长家里,温念祖也听到了这个消息,想起那日男人当着自己的面说的那些话,温念祖气的一拳捶在了墙上,村长夫人其实也只是想要告诉自己儿子,云初那样的喜欢四处勾搭男人的女人不配嫁给自己的儿子,但她并不清楚自己的儿子是什么秉性,甚至温念祖跟别人定亲完全也是为了气云初,可以说,道今日今日温念祖心里还有云初,可那到底是喜欢还是不甘心,恐怕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了吧。 “你这是干啥,那样的水性杨花的女人哪里好了,念祖,听娘的,踏踏实实的等过了正月就跟黄家的姑娘成亲。”村长夫人道。 温念祖不出声,因为他压根没有听进去他娘说的是什么话,此刻他满脑子都是男人搂着云初的画面,如今他们都住在一起了,难道云初就算是没名没分的跟着他也不愿意堂堂正正的嫁给自己吗?她怎么就能这么作践自己呢? 村长夫人是个没眼力见的,自己的儿子已经明显的不悦了,可她还像连珠炮似的说个不停,当然没句话都是在说云初如何如何不好,品行不端之类的。 温念祖此刻已经很心烦意乱了,本想安静一会儿,想想到底要如何做,但偏偏他娘却在自己身边吵个不停,原本儒雅的人却突然暴躁了起来,大吼了一声,“不要说了,出去!” 村长夫人从来没见过自家儿子如此,被吼的一时也有些懵,“念祖……你……你刚说什么?” 她听清了,只是她想要确认一下,刚刚那个青筋暴起的男子,是不是自己的儿子。 温念祖回神,“对不起,娘,我头有些疼,您先出去,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村长夫人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忙点头,“哦,好好,娘这就出去。”只是没走两三步,她又回头,一脸关切的问道:“儿子,要不要娘给你熬些排骨汤啊?” 温念祖摇头,面上已经是烦透,但那毕竟是自己的母亲,他刚刚已经是很不对了,此刻压低了声音道:“不用了!” 村长夫人着实被儿子突然的暴躁给吓着了,只是她不去检讨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却把责任归结到了云初的身上,都是云初害的儿子如此的喜怒无常,是云初那个狐狸精让儿子魂不守舍的,对,一切都是云初的错。 此刻,云初和钟夜辰坐在屋子里待了一夜,本来云初到后半夜已经困了,可钟夜辰却拉着她非要说话,东一句西一句的,云初抵不住困意来袭,可钟夜辰总会有办法将她的瞌睡虫赶走,活是在她困觉难当的时刻,讲个小笑话,或者在她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突然吓她一下,直到天亮,钟夜辰才肯放云初去睡觉。 可云初已经困得不想动了,迷迷糊糊的忘了虽然这以前是自己的床,但在钟夜辰来了之后,这里就让给他住了,于是云初便躺在床上,而钟夜辰也有些困了,二人便合衣躺在了床上,这应该是两人第二次躺在一张床上了吧,大有驾轻就熟的意思。 早上的时候潘美凤和钱罐都识趣的没有打扰,潘美凤知道钟夜辰对云初是真心的,就算二人在一个屋子里,云初也没有吃亏的道理,钟夜辰是个守规矩的孩子,所以这一点她并不担心。 大年初二,本该是走亲访友的时候,可潘美凤也没什么亲人,弟弟和弟媳妇那里,不提也罢,原本以为小院子里只有自家人的,可没想到并不是这样,因为年前有人听到了风声,说云初要找几个绣活好的女人绣荷包,价钱给的也不错,所以很多人趁着过年串门的这个机会想来探探口风,村子里的婶子大娘,姐姐妹妹们来了不少,只是大家是冲着绣荷包赚钱的事儿来的,可看到传说中云初家藏着的那个男人后,好像一下子忘了来意。 这个夸钟夜辰长得好,那个说钟夜辰模样俊,夸得钟夜辰有些飘飘然,甚至有些姑娘肆无忌惮的将视线投在钟夜辰身上,云初还没吃醋生气呢,钟夜辰自己就有些受不了了,总觉得自己向是街边杂耍人手里牵着的猴子,被人逗弄着玩。 他堂堂小侯爷,怎么能够让人当猴子呢,不爽,十分的不爽。 “你们聊,我去外面转转!”钟夜辰看了云初一眼,之前不管多少女人看他,可他的目光中始终只有云初一个人,云初面上没什么,心里却微甜,原来被人喜欢的滋味是这样,他的视线像是一团火,时时刻刻在炙烤着她。 云初点头,只是不忘嘱咐一句,“外面冷,你多穿些。” 钟夜辰带着钱罐离开了拥挤的屋子,同时也带走了很多少女的心,人刚走,那些女人们就忍不住问道:“云初,你跟这个公子啥时候成亲啊?” 成亲?她从来没想过啊?她会跟钟夜辰成亲吗?虽然她并不讨厌他,甚至是有些喜欢,虽然她嘴硬的不肯承认,但骗不过自己的心,这个男人霸道起来让人恨得牙痒痒,可温柔起来也让人招架不住,她好像真的抵挡不住他编织的情网。 至于成亲?钟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她又是什么身份?何况中间还有个顾盼儿,成亲不是两个人的事儿,没那么容易。 云初微笑着不语,但那些人却非要追问个不停,见云初不说话,便自说自话了起来,“我看呐快了,云初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能干,刚刚那位公子连看咱们一眼都不肯,明明屋里就他一个男人,可那眼神就像大家伙儿要跟他抢云初似的,就连过年都在云初这里过,只怕他等不及想要把云初给娶回家了。” 女人的话里不乏有恭维之词,云初一笑了之,并没有接话,由着那些女人们胡乱猜测,从钟夜辰风雪夜来到家里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的。 好不容易把热闹的人群送走了,云初顿时觉得有些体力透支,应付这些女人可比做饭调香要累多了。 潘美凤看了眼云初,笑着道:“累了就去歇着,今天来这些人都是冲着绣荷包的活计来的,你可有看中的?” 云初摇头,不是没有看中的,而是这些人口有一张嘴,并没有把自己的绣活带来,不过她在各个女人的身上细心的搜寻了一圈,乡下女人买成品衣服鞋子的很少,基本上都是自己做自己穿的,这就是她刚刚一直往地上看的原因。 搜寻了一圈,倒是有几个女人的活计入了她的眼,而她也将人给记住了,不过给自己绣是一回事,给别人绣又是一回事,不仅要绣活好,还要看人品,不能偷奸耍滑,所以云初当下并没哟做决定。 第081章 大姐归 俗话说年节易过,平常难过,年啊,节啊的就那么一两天,过去了也就没事儿了,可平常的日子那么多,总要一点点过,已经是大年初二,送走了那些来打探消息加上来瞧钟夜辰的女人们后,小院了又恢复了平静。 中午饭当然是云初做的,吃的差不多的时候,钟夜辰便听见了大门外有动静,他以外又是那些叽叽喳喳的女人们来了,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云初瞧见了,只是并没有说什么,他不习惯是应该的,人家是小侯爷,平白要跟着自己在这穷乡僻壤的受苦,自己在这里起初也不习惯,但她的是命运,而钟夜辰完全不必如此的。 “我去看看是谁?”钱罐放下碗筷出去了,可看到对面站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他有些愣住了,这人瞧着面生啊! 其实女人穿的也没那么寒碜,毕竟大过年的,还是可以的,只是乡下人没几件好衣裳,加上她的日子过得本就清贫,再好的衣裳也没好到哪去,这她还是挑补丁少的穿出来的。 女人看到钱罐,也是一愣,“你……你是谁啊?咋在这儿呢?” 钱罐一听倒是乐了,“大姐,我还没问你你是谁呢?你倒是先问起我来了,你是谁啊?” “我……我来找我娘和妹妹!”女人眼神中就带着懦弱,说话的声音也是低低的,就像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她低着头,也不敢去看钱罐。 钱罐搔了搔头,一时摸不清状况,而方来娣已经蹦跶着跑出来了,“大姐,你咋来了呢?” 原来来人正是云初那个没有见过面的大姐,听到小四的声音,潘美凤和云初都坐不住了,纷纷到了门口。 云初知道这个大姐嫁的远,就连自己跟云归各归其位的时候,她也没有回来看一眼。 “老大,你咋找到这儿来了?”潘美凤拉着方招娣的手,一片冰凉,发现她明明穿着厚厚的棉衣,很是纳闷她怎么会冻成这样,“你男人呢?怎么也没陪你过来,大丫和二丫呢?” 大丫和二丫是方招娣的两个女儿,云初同样都没有见过面,女子看了眼云初,明明是自己的亲妹妹,却仍旧不敢抬头看。只扫了一眼便又快速的低下头,“三妹!” 云初微笑着道:“娘,快让大姐进屋里暖和暖和。” 方招娣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云初眼尖的看见方招娣的手上有一道红痕,像是被木棍抽打所致,再加上她唯唯诺诺受气包的样子,心中便猜到了大概。 潘美凤一拍脑门,“瞧我这个当娘的,把这茬都忘了,还是云初心细。”其实不是潘美凤忘了,只是有了方带娣的前车之鉴,她不敢轻易的把女儿再领进门,即便知道大女儿老实巴交的不会做出那种事来,可她还是顾及着云初,听到云初发话了,她这才拉着方招娣进门。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因为的确路途有些远,其实也不过百里,也就几十里地,可方招娣已经三年没回过家了,如今回来…… 小四见到大姐还是很开心的,又是拿糖又是端水的,满屋子忙活。 “大姐,你还没吃饭吧?也不知道你来,我们都吃完了,你想吃啥,我去给你做!”云初笑着道,想到可能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云初有些心疼这个大姐了。 方招娣赶忙摇头,“不用,不用,这就挺好了!”真的太好了,桌子上有鱼有肉,而且还有白米饭吃,要知道她已经两天没吃饭了,要不是路上有好心人给了她点儿粥喝,这么冷的天,只怕她已经冻死在路上了。 她不说,云初自然也不会去拆穿她的隐私,“饭菜都凉了,我去给你热热,吃冷饭伤身体。” “不用,三妹,乡下人身子皮实,哪在乎那么多,有口吃的就不错了!”方招娣一时不查说漏了嘴。 云初正要端菜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别人不在乎你,不疼你,可你自己还是要心疼自己的,毕竟身子是自己的,病了累了没人能替。” 虽然这是跟三妹的第一次见面,但她觉得这三妹真的而很好,又好看,心肠又好,而且她说的话怎么那么有道理呢。 当时家里托人捎去了消息,方招娣也觉得很吃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呢,她老实巴交的过了二十几年,没遇到什么大事儿,总觉得这就跟天塌下来了,她也想着回家来看看,只是婆家的人不同意…… “我去吧,你忙活一中午了!”潘美凤看到云初对方招娣的态度很是开心,主动要去帮忙。 云初笑道:“还是我去吧,大姐刚回来,一定有很多话想跟您说,你们好好唠唠,我就热一下很快就回来。” 云初这么说了,钱罐自然也不好在屋子里呆了,钟夜辰自然是云初的跟屁虫,虽然帮不上什么忙,可他光看着云初就觉得心安。 钱罐不屑的想,以前自家少爷最瞧不上谁家公子为了哪家的小姐魂牵梦绕,这话可不能说太早,如今他自己粘着云初姑娘的这劲儿,也不比那些为情所困的公子哥们强到哪儿去。 五十步笑百步吧,不对,是百步笑五十步。 屋子里就剩下母女三人,方招娣这才敢抬起头来,打量了下屋子,“娘,三妹可真好,人漂亮,心肠也好,您跟着她算是享福了。” “嗯,云初是不错,招娣,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是不是家里出了啥事儿了?”潘美凤虽然没有看见方招娣手上的伤,但眼前的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还是有些了解的。 方招娣摇摇头,“没有,这不过年了么,我就回来看看您,我是先回的家,可二妹说您跟三妹四妹来了这儿,娘,你跟爹和离了啊?真的和离了?” 潘美凤点点头,“嗯,不说这个了,你真的没事儿?你男人待你还好吗?” “……好!”方招娣这个“好”字是用了全身的力气说出来的。 “真的?可别骗娘,以前娘觉得那人嫁了人就得围着男人转,心里就只能装着那个男人,就算自己吃不上饭,也要让男人吃饱,可要是遇到个疼你的男人也就算了,要是遇到你爹那样的……我当时也觉得和离了的女人,她的天就塌下来了,可如今你瞧瞧,我不也没饿死吗?娘这么说,你知道啥意思吧?你男人对你咋样娘清楚,以前劝你忍耐,可现在娘不劝了,能过就过,不能过就回家来,你也瞧见了,你三妹人好,你手脚勤快着点,总不会少了你一口饭吃,他最近有没有打你?”潘美凤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跟什么人学什么样,跟着云初呆久了,她发现自己也硬气了些,以前教导女儿男人是天,可老天是靠不住的,还得靠自己。 方招娣摇摇头,想到自己受的苦难,想要扑在娘的怀里哭一场,可哭过了又能怎么样,她惊讶于娘亲的转变,但她却没有勇气,这次实在是差点被打死,不然她还不会回来,大年夜男人喝了酒就开始发疯,无端的对她打骂,公公婆婆看见了全当没瞧见,连劝都不劝。 如果不是邻居的大嫂拦着,她就要被男人打死了。 “娘,我没事儿,他不喝酒了!对我也很好!”方招娣打掉牙往肚子咽,看着娘和妹妹们过得好,她不想打扰这份幸福,所以那些烦心的事儿还是不说了吧。 而且自家男人要是知道了她跟娘家告状,回去后就回变本加厉的,到时候打的她更凶了。 母女俩说了些体己话,云初那里已经把菜都热了一遍,热乎乎的饭菜已经端上了桌,云初笑着道:“大姐,快来吃吧,先垫吧一口,晚上我再给你重新做好吃的。” “哎,谢谢三妹了!”方招娣客气的道。 “谢啥谢,都是自家姐妹,不说这些外道的话,大姐,娘说你绣活好,等你吃过了饭,能不能过来帮我看看我的荷包,我总有几针绣不好,娘笑话我,我不让她帮忙看了!”云初半是娇憨的道,即便是初次见面,却并没有多生分,她这么做,无非是想让方招娣呆的舒坦些,她一见到自己就有些拘谨。 潘美凤看云初这么热情,笑着道:“都跟你说了,没过正月十五不能动针线,只许看,不许缝。” “知道了,知道了!”云初笑道。 方招娣看着母女二人说话,感觉自己有些融入不进去,可还是替她们感到幸福,“三妹等一会儿,我吃饭很快地。” “不用快,慢点吃,喝些汤,先暖暖胃。”云初道。 方招娣还是有些拘谨,吃饭的时候只动了跟前的菜,云初见状就拿了双干净的筷子,坐在她旁边,可劲儿的往她碗里夹,方招娣嘴上说着不用了不用了,可最后还是吃完了,毕竟她是真的太饿了,而且云初做的饭菜,绝对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也最丰盛的了。 “大姐,娘不在这里,你在泼家受了什么委屈。尽可以跟我说。”吃罢了饭,方招娣天真的以为云初真的是要让她帮忙看看荷包,可没想到云初把她拉进屋里,突然开口问的却是这个。 她不由得一愣…… 第082章 娘家人 方招娣不知道云初是如何知道的,而她自打进门来一直是强颜欢笑,但她觉得隐瞒的很好,至少母亲那里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却不成想到底还是没有瞒过这个三妹。 方招娣下意识的想要否认,“三妹,你想多了,大姐没受啥委屈,挺好的,恩,真的挺好的。”像是自我肯定一般,方招娣又说了一遍。 云初拉着她的手,撩开袖子,声音中带着薄怒,当然这怒气不是对着方招娣,而是对她的男人,打女人的男人算什么男人,“大姐,不管咱们是第一次见面,还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我都是你的妹妹,你回娘家不就是想要找个依靠,说说委屈的吗?可如今回来了,怎么却不说了呢?” 云初的话很是贴心,而且还说到了方招娣的心坎里,在乡下娘家要是有个兄弟的女人分外要被人高看一眼,因为在婆家爱被欺负了,至少有兄弟帮忙出头,可她那个弟弟如今变成了妹妹,再加上爹娘也闹成了这样,二妹自顾不暇,三妹她又觉得有些生分,满心的委屈便生生咽了下去,可没想到却被细心地三妹看了出来。 云初瞧着她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这还只是胳膊,一条青紫交加的痕迹蔓延到了袖子里,云初只拉开了一小段袖子,但她相信衣服遮着的里面,这样的伤痕不会少,岂有此理,怎么可以这么打人呢! “三妹,我……”方招娣一开口就已经泣不成声,但又怕被潘美凤听见,所以只能压抑着小声的哽咽。 云初瞧着女人略显沧桑的脸,她不过比自己大个五六岁,如今也才二十多一点,可瞧着比那三四十岁的女人还要苍老,一个女人能不能过的幸福,其实都在脸上体现着,这一点跟有钱没钱没有多大的关系,有个知冷知热疼爱自己的男人,哪怕是一座金山也换不来。 “大姐,你慢慢说,有什么委屈都跟我说来,我不会让你白白的被欺负的。”云初怒不可遏的放下狠话。 因为她主动地关心,方招娣便也不是那不识抬举的人,何况她不敢太跟云初亲近,主要是担心云初不喜欢,没想到这个漂亮的三妹,竟然这么热心肠,她便把所有的委屈,像倒豆子一样统统说了出来,刚成亲那会儿她在婆家受了委屈也想着让爹娘给出个头,帮着去说说,撑撑腰,奈何方守财连管都不管,慢慢的她已经麻木了,反正自己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也没有人可以诉苦,母亲会说的永远是忍耐,因为潘美凤之前就是一直在忍耐的,所以她教会自己女儿的除了忍耐也没有其他的。 可如今大不相同了,潘美凤似乎也硬气了起来,这从她今天劝方招娣的话里便可以看出来。 在云初的鼓励下,方招娣把这次大过年为何会被丈夫打,以及婆家如何的虐待一股脑的都给云初说了。 原来方招娣的男人是个酒鬼,加上过年了没有钱花,别人家吃香的喝辣的,他们家却只能吃窝窝头,啃咸菜,心里不舒坦,于是就卖了家里的两亩地去买了酒菜。 如果田地多卖了也就卖了,可韩家只有那么三亩地,如今卖了两亩,全家上上下下五口人,来年吃什么喝什么,方招娣不过是念叨了韩永几句,他便发脾气动手打了她,而公公婆婆看见了连管都不管,他们一直嫌弃方招娣生了两个女儿,娘家也没啥大用,一点儿照应都不给,又听说如今方守财没了儿子,而且还用新回来的姑娘的钱娶了二房,心里早就不乐意了,有钱不知道帮衬着女儿一些,多大岁数了还娶二房,真不嫌丢人。 其实韩家对方招娣的怨气颇多,如今堆叠到一块,平时说打就打,说骂就骂,还不是因为方招娣人老实,娘家又不中用么。 方招娣说完,眼角的累已经干了,最后她自己都苦笑了一下,“三妹,大姐是不是太没用了,如今你还没嫁人,可得长着点儿眼睛,像你大姐夫这样的男人,就算趁个金山咱也不能嫁。” 云初点点头,她自然不会像方招娣这样,被人随意拿捏了,不过既然是自己的大姐,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她忍着怒气,如果韩永此刻就在眼前的话,只怕他已经被卸掉了胳膊,从方招娣说的一桩桩,一件件上来看,云初已经想要宰了这个男人了。 没钱还想着喝酒,不管家里女人和孩子的死活,只管着自己,赚不到钱也要怪在女人的身上,而且还跟别的女人胡搞在一起,这一点更加不能忍了。 “大姐,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想要跟韩永继续过呢还是想要和离?”云初问道。 “啥?”方招娣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自己娘亲跟爹和离八成也有三妹的关系,“当然是能过就一起过了,女人要是被休了,那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的,何况大丫和二丫咋办?” “大姐,你要想好,如果只是因为两个孩子,我可以跟你保证,如果她们跟着你回家来,我不会少了她们的吃穿用度,如今你也还年轻,就像你说的那韩永既然跟隔壁寡妇不清不楚的,如今他又这么不待见你,那休了你是迟早的事儿,与其等着被休,不如你先和离,我不相信什么劝和不劝分的话,毕竟我关心我在乎的人过的幸不幸福。”云初微笑着道。 “你说的那些我好像懂又好像不懂,不过你是见过市面的,你说的话肯定有道理,那我好好想想。”方招娣嘴上说着好好想想,其实是不想拂了云初的好意,她这样的女人,逆来顺受习惯了,从家里听爹的,嫁人了听丈夫的,办件事儿也做不得主。 她不想要跟韩永和离,云初也不能强来,毕竟那是人家的事儿,可就算不和离,云初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姐姐被人欺负成这样,这口恶气是要讨回来的。 方招娣在云初这里住了两天,什么都不用做还能够吃香的喝辣的,如果是方带娣,一定舍不得走了,可方招娣是劳碌命,习惯了干活,如今她浑身不舒坦,觉得不是个事儿,何况她又担心两个女儿,大的才三岁,小的还不到周岁。 当时她便想着把孩子抱回来,可想想还是算了,一路风雪又天寒地冻的,孩子只怕受不住,只是如今冷静下来想想,公公婆婆还有韩永都瞧不上闺女,也不知道有没有给她们吃饭。 第二天的晚上,方招娣就提前跟云初和潘美凤打过招呼了,她要回去,不管怎么说,韩家还有她的闺女,她要回去,她可以被欺负,可女儿不能没有娘。 当天晚上,云初并没有什么动作,潘美凤也很纳闷,云初对方招娣不错啊,怎么方招娣要走,她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呢,方招娣倒是没想这么多,能够在云初这里好吃好喝的被招待,她已经很感激了。 潘美凤把云初给她的钱都给了方招娣,让她回去后留着用,至于钟夜辰给的那十两,她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动,方招娣这性子她清楚,如果贸然的给了她这么一大笔钱,少不得还是要被韩家人给骗了去的,到时候得不偿失。 在大家都在期待云初会是给钱还是给物帮衬着方招娣的时候,她却什么动静都没有,直到早上醒来,一家人吃过了早饭,云初则让钱罐去套车,她要亲自把方招娣送回韩家。 “你要送我回去?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方招娣看着钟夜辰的大马车,她出嫁的时候也不过是坐着韩家借来的小毛驴车,这么好的马车,她连见都没见过,就更别说做了,她还真怕自己的衣服给人家弄脏了,可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破衣服早就换了,如今她穿着的是三妹的衣裳,好看极了。 “大姐,既然你说要继续留在韩家,那我也不能多说什么,但既然你还想过日子,那就不能再让韩家那么欺负你,他们不是觉得你娘家没人吗?那正好,我这个娘家妹子就去给你撑撑腰。”没错,她就是方招娣撑腰去的,顺便给韩家一些警告,让他们投鼠忌器些。 “娘,您看这……”方招娣没了主意,便将目光投在潘美凤的身上。 潘美凤拍了拍打闺女的手,“听你三妹的,她要去一定有她的道理,娘不会说话,何况家里也不能离开人,我就不去了,让你三妹去给你撑腰,叫韩家人规矩些。” “嗯!”方招娣感激的看着云初。 云初要去,钟夜辰自然也要跟着,可家里只有潘美凤和小四两母女,云初还是不放心的,于是钱罐便被留了下来,钟夜辰亲自赶着马车载着姐妹两个前往几十里外的韩家。 马车里,经过几天的相处,方招娣跟云初也敢说话了。 “三妹,我听娘说,你跟钟少爷两个……” 云初知道她要说什么,赶忙岔开话题,“大姐,也不知道我给大丫和二丫准备的云片糕她们爱不爱吃?” 就算方招娣刻意的压低了声音,钟夜辰坐在车外将里面二人说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听见云初不好意思的岔开话题,钟夜辰心中好笑,也不知道小丫头有没有脸红,想起过年时二人相拥而眠的画面,钟夜辰倒是先脸红了。 第083章 哪里来的野狗在乱吠 方招娣虽然愚钝,但见云初已经把话给岔了过去,便不再追问,三妹脸皮薄,不过在家里住的这两天,她也发现了这位钟少爷对三妹可好了呢,那眼睛就没从三妹的身上离开过,明明是个大少爷,却抢着帮三妹干活,一点儿冷水也不让三妹沾,这么疼人的男人,她还是头次见到呢,她是打心眼里替三妹开心的。 钟夜辰的马可是上好的良驹,日行百里不在话下,因为出来的早,所以午饭刚过一点点就到了方招娣的婆家。 到了家门口,方招娣便想要下车,然而却被云初给拦了一下,“不着急,再等等!” 方招娣来的时候潘美凤已经嘱咐过了她,一定要听云初的话,云初是自家妹子,不会给她亏吃的,所以这会儿虽然她也不知道云初不让她先下车,是为了啥,但她还是听话的照做了。 钟夜辰到在方招娣的指引下把马车停在门口之前,故意甩了两下鞭子,鞭子被甩的发出清脆的响声,再加上扯动缰绳引起马儿的一声嘶鸣,韩家的人已经听到了动静。 韩老太太从屋里探出头来,瞧着院子门口停了一辆大马车,赶忙喊来了老头子和儿子,“儿子,快去瞧瞧外面是谁啊?咱家可没这么有钱的亲戚,是不是走错了?” 韩永带着一身的酒气,还有些醉意,半眯着眼睛,“嗯,指定是走错的,咱家上哪儿有趁马车的亲戚去。” 云初坐在车里,听着韩家的这边的动静,而就在这时,一道女音让云初竖起了眼睛,“大永哥,说不定是你家嫂子回来了呢?呵呵……这都走了好些日子了,说不定发了大财回来了呢!” 话里带着轻蔑的鄙视,云初不悦的皱眉,她轻轻地扫了眼对面坐着的方招娣,见她也是一脸的厌恶,但因为过度的压抑着,很难被人察觉,“那个女人是谁?” 方招娣还没说话,院子里的几个人就笑开了,“呸,就她,跟她那个娘一样,连个带把儿的都生不出来,还有发财的本事?就她那副德行卖到窑子里都不见得有人要。” 韩永骂骂咧咧的道,在见识过了方守财的渣之后,云初对于这种男人已经没那么愤怒了,只是看到自家的大姐,打心眼里觉得可怜罢了,本想着有她撑腰,让方招娣跟韩家就此了断,但方招娣似乎对韩永还有些期待,那她这个当妹妹的也不好过多干涉。 云初也没想到让方招娣晚下车,竟然听到了这些戳心窝子的话,不知道大姐心里会不会很难受。 “那个就是隔壁的李寡妇,她经常来家里。”方招娣悠悠的说道。 云初点点头,瞧她这意思,岂止是常来,只怕早就有了喧宾夺主之心了,当着韩家人的面这么揶揄方招娣,韩家竟然没人来给方招娣说一句话,她真的想不明白,这样一个家,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可方招娣,似乎还想要留下。云初从心底里生出一些无奈来,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尽她所能,让方招娣的日子过得顺遂一些。 “不对啊,婶子,那马车咋还在门口呢,就算是走错了,咋也不挪窝呢?该不会真得是家里的亲戚吧?快去看看!”李寡妇率先反应过来,如果她心思转的不快,能够把韩家这么多人给绕的团团转吗?说起这个李寡妇,方招娣知道自己是引狼入室,可如今狼来了,她一个小白兔也没办法奈她如何的办法了,只能忍着,等着野狼能够发发善心,或者野狼能够看上新的猎物。 经李寡妇这么一说,韩家人这才意识到,那马车的确在门口停了一会儿,光他们在门口笑了半天马车都没有动,可想来想去真的没有啥亲戚这么有钱的。 “大永快去看看,到底咋回事!”韩老太太催促道。 就在他们胡乱猜疑的时候,云初已经在钟夜辰的搀扶之下从马车上款款而下,姿态优美,体态婀娜,配上她一身华美的一群,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闺女,加上她自小到大的仪度,俨然是个大小姐的派头。 韩家人看到门口的一对璧人,惊的目瞪口呆,韩永看云初那张明媚俊俏的小脸,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要不是一旁的李寡妇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没准还真的掉到了地上,云初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转而去接在马车里的方招娣,柔声道:“大姐,下来吧!” 她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气势,方招娣有些紧张,穿着这么好看的衣服,她有些不会迈步了,尤其是在婆家人跟前,她更是说不出来的紧张。 方招娣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不说李寡妇,就是韩家人也是一时没有认出来,方招娣走的时候是啥样?蓬头垢面,衣服上打着补丁,面色发黄,可看看眼前的人,衣服华美,少说也要一二两银子,就光脚上那一双鞋只怕也够韩家花上两三个月的了,头发梳的一丝不乱,发髻也是他们这些乡下人从没见过的式样,但是却很好看,可以说方招娣从头到脚如改头换面一般,甚至还化了薄薄的淡妆,如果不是她瑟缩的眼神,还真的认不出这就是自家的媳妇呢。 “你是招娣?”韩永觉得自己一下酒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再三的确定道。 方招娣点点头,云初教过她要做到不卑不亢,可她被韩永打怕了,也被韩家的人压抑惯了,不敢反抗,她骨子里就只知道服从,所以这会儿人家一问,她便不敢有任何拖延的点头。 云初知道这点慢慢教,急不来,只是大姐离她们太远,难免有些时候照顾不到。 见方招娣点头,韩家老太太顿时一声叫骂,“招娣,你还知道回来,男人骂你两句打你两下,你就往娘家跑,你想上天啊?真是反了你了,瞧把你本事的?哪弄来的这么一身行头,有那钱不知道给家里花吗?你个败家女人!” 韩家人没见过云初,更没见过钟夜辰,主要也没往那方面想,他们的消息还停留在云初和潘美凤被方守财赶出了家,一窝子女人能有啥本事,据说当时离开的时候只拿了衣服和被子,连块地都没有,想必不被饿死也是乞讨度日,他们万万没有料到,眼前一桌光想的美貌女子,便是方招娣那个新回来的妹子,云初。 在云初皱眉的时候,韩家老太太又是一阵咒骂,中间还掺杂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韩家老太太骂也就罢了,就连李寡妇也想要掺合几下,“说的就是,嫂子,你这气性也太大了,扔下一家老小自己出去逍遥快活,还得我帮你照看着。” “我……”方招娣见到这些人,便从骨子里产生了畏惧。 “哪来的野狗在这里乱吠,我大姐的家事,何时轮到外人来管了!”云初冷冷的丢出这一句话。 李寡妇只听了前半句没听后半句,刚听到有人骂自己是野狗,便想要反击,“你说谁是野狗呢?等等,你说她是你大姐?” 云初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压根就懒得搭理她,韩家老太太这是也反应过来了,“你是招娣的妹子?新回来的那个?” 不是说被亲爹老子赶出来了吗?日子过得凄苦无比,怎么瞧着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呢? 如此想着,韩家老太太的心便生出了一股凉意,很快凉意蔓延到全身。 “不错,正是我!”云初道。 李寡妇还想嘟囔什么,却被韩家老太太给挤在了后头,韩家老太太这会儿心眼可转的快,方招娣的妹子这么有钱,那可得好好招待,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捞到些好处呢。 “呦,是方家丫头啊,早听说你回来了,可你大姐这里走不开,我让她回去看看你,可她舍不得二丫头,你说也是,她想要回去看你,也不跟家里说一声,这把我们给急的啊,找了好几天,连年都没过好!” 韩家的念的确没过好,不过那可不是为了找方招娣,完全是因为韩家没有钱,别家张灯结彩的,可韩家却是一点儿过年的气息都没有,可这能怪谁,韩永身强体壮的不去想办法赚钱,自己没本事却在家里撒酒疯打媳妇。 韩老太太是个会审时度势的,当然也可以说她是势利眼,这会儿赶忙伸手去拉方招娣,但却被云初眼疾手快的搪开了,云初拉着自家大姐的手,似笑非笑的看着韩家这一群人,“韩家大娘,你可真会说话,可我听到的事儿好像不是这样啊?” 韩永恶狠狠地瞪了眼方招娣,“你还真跟娘家告状,信不信我打死……” “你”字还没说完,就叫韩老太太给捂住了嘴,她陪着笑脸道:“哪里的话,你大姐跟你大姐夫两夫妻拌了几句嘴,你大姐又在气头上,说的都是气话,你可不能全信了,这夫妻哪有隔夜仇,俩人到了一处就好了,到头来咱们这些当爹妈和姐妹的可就成了外人!” 第084章 大闹韩家 韩家老太太说完话,便看向了方招娣,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叫她识相点儿说些好话,这事儿就这么了了,其实说起来也挺奇怪,在云初这个已经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跟前,韩老太太还是觉得她周身散发着一种气势,让她不得不低头。 韩家的人的眼睛齐齐的看向方招娣,方招娣因为害怕下意识的低头,云初冷笑着挡在了韩家人和方招娣跟前,“那依着韩家大娘的意思,是我大姐危言耸听,虚张声势了?” “额……这……倒也不是!”韩家老太太在云初的逼迫之下,不得不低头,“这不是你大姐夫喝了点儿酒嘛,事后我已经骂过他了,怎么能叫招娣受委屈呢!” 云初见韩家老太太这么能说会道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方招娣身上的伤,只怕她都会被韩家老太太给蒙了过去,可如今说的再好听也是白扯,他们韩家对大姐做的事儿,简直是畜生所为。 云初刚一来就给了韩家人下马威,看在别人眼里,那简直是对方招娣雪上加霜,等她走后,方招娣不更会变本加厉的受到欺凌吗? 可云初这么做,一定是有她的道理的,对于韩家这些人,忍让和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只能硬来,让他们知道大姐是有娘家给撑腰的,不是他们想欺负就能欺负的,当然还有旁边那个咬牙切齿,时刻准备反击的李寡妇。 从大姐的口中,云初已经知晓了二人的关系,因为二人住在隔壁,便慢慢交好,而李寡妇的男人去世后,方招娣也觉得她一个女人带着个儿子不容易,便时常的过去帮个忙,可慢慢的李寡妇便把主意打在了韩永身上,方招娣起初没有发现,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发现二人睡在一个被窝了,这明着两家还是邻居,可背地里,跟一家人也没差什么。 这些话方招娣本是不想说的,还是在云初锲而不舍的追问之下才哭着说出来的,原本云初对韩永就没什么好印象,如今还想左拥右抱做想齐人之福,他也配。 李寡妇看云初咄咄逼人,心中不快,对于方招娣家的事儿,她也多少知道一些,云初的身份,她也是清楚地,她看着云初不屑的想,还当自己是什么大家小姐呢,在这里嚣张跋扈,呸,“我说方家妹子,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怎么说你也是个当小的,连你大姐都没说什么,你看看你这样刁难长辈,以后叫你大姐如何跟公婆相处啊?” 云初不怒反笑,只是那笑吟吟的唇角微微启动,视线也夹杂着冰冷,“我大姐人老实,受了委屈不说话,我这个当妹妹的自然要替我大姐讨回公道,另外我说这位大婶,你还知道我大姐跟韩永是夫妻呢?我当你不知道呢!” 其实李寡妇的年纪并不是很大,可是云初却故意的叫她婶子,活活的把她叫老了好几岁,女人没有不在意自己年龄的,李寡妇怒不可遏的瞪着云初,“你叫谁婶子呢,我……我没那么老!” “那叫你啥?大娘?你要不介意我看也行!”云初故意气她道,不过如今经过一番打扮的方招娣可不就是明艳动人,虽然跟云初是没法比,毕竟云初底子好,可在向来喜欢描眉画眼故弄风骚的李寡妇跟前,也毫不逊色,这一点大可以从韩永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 自打他确定了眼前的大变样的女人是自家媳妇后,视线就没有离开过方招娣,要不是云初和钟夜辰挡在前面,只怕这会儿他已经把人拉过去了。 钟夜辰闻言毫不掩饰的笑了一声,云初扮演黑脸,那就要有个人扮演白脸,他从中调和道:“行了云初,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事儿还是关起门来咱们自己解决,免得叫外人看了笑话。” 这个外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李寡妇瞪了眼钟夜辰,心道这男子长得那么好看,可嘴巴却这么毒。 “对对对,三妹,是我犯浑,喝了点儿猫尿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这几天我已经好好地反省过了,这大冷的天,咱们还是进屋说吧,你看你是头趟来,怎么能够一直站在外面不进去呢!”韩永笑呵呵的道,其实他是挺惊艳方家的三妹竟然如此好看的,但奈何钟夜辰在一旁就像个阎王似的,人家那架势他就知道自己惹不起的,所以不敢去瞧云初,只是自家媳妇这么一打扮起来也不差。 既然方招娣还想在这里继续过下去,那关系就不能闹得太僵,这一点云初还是很清楚的,可刚刚看到韩家人虚头巴脑的在那里想要推卸责任,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钟夜辰及时的出声,让她清醒了,只怕这会儿已经在韩家闹开了。 想到这一点,她感激的看向钟夜辰,自己有时候的确是意气用事,还好有钟夜辰在身边,能够叫她及时收手。 “大姐夫,别的我也不多说,你娶媳妇是用来疼的,不是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你娶的是陪你过一辈子的人,不是你的愁人,如今我大姐顾念你们的夫妻之情,还有两个闺女,所以想要回来,可依着我的意思,既然韩家待我大姐不好,那不如一刀两断,各不相干算了,可既然那我大姐回来了,我也不多说什么,可如果我再听到些什么不好的传言,哪怕我大姐受了一丝委屈,我都不会善罢甘休。”云初放下狠话,不过总算的抬脚开始往屋里进去了。 然而就在这时,从门口冲进来一个女子,眉目间带着嚣张,一把推开云初,还好钟夜辰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云初在钟夜辰的怀里站定,不悦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女子因为跑的急,气喘嘘嘘的有些面红耳赤,“你是谁啊?来我们家大呼小叫的,你算老几啊?”说罢,女子山下打量了韩家老太太,“娘,她没欺负你吧?” 这个就是大姐的那个小姑子?据说已经定了亲,亲事还不错,不过这都跟云初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这个小姑子嚣张跋扈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个善茬,不过也不知道是她傻呢还是没长脑子,韩家老太太都自认理亏,如今她一个小辈还跑出来鸣不平,正好,云初刚刚没有动手,也没有过够嘴瘾,正不痛快呢! 李寡妇并没有识相的离开,反倒是幸灾乐祸的看起了热闹来,这个韩冬梅可不是个善茬,在家里可是说一不二的,加上韩家二老又格外的疼爱,所以性子嚣张霸道,对方招娣这个大嫂打骂已经习惯了。 其实说起李寡妇来,她也并没有想要将方招娣取而代之,只是她家里没了男人,夜里冷冷清清,自打跟韩永勾搭上了之后,家里也有了人气,重活累活也有人帮忙了,她又不是啥黄花大闺女,才不怕人家笑话呢。 何况村子里的人们都知道李寡妇和方招娣交好,以为韩永常帮李寡妇的忙是方招娣授意的呢,所以也没人会想到二人之间有了苟且之事。 “冬梅……”韩家老太太拉了女儿一下,示意她别再说下去了,然而韩冬梅不解,掐着腰看向方招娣,“方招娣你行啊,看把你厉害的,怎么回家搬救兵去了?怎么着,想打人啊?” 瞧她那架势是想要先打人,然而手还没扬起呢,就被云初抓住了手腕,顺势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清脆的声音后,韩冬梅的脸上的指印清晰可见,这一下云初打的很重,她的手都有些麻了,“韩家大娘,看来你先前说的那些话并不是真话,我大姐在你们家的境遇可不怎么样,随随便便什么人想打就打啊?” 方招娣拉着云初的胳膊,见她胸脯起起伏伏,知道三妹这是生气了,其实她被打惯了,打一下也没啥关系,可如今这事儿已经不是打不打的问题了,只怕得闹大,这可如何是好,方招娣没了主意,求救的看向钟夜辰,她知道这个时候只有钟夜辰能够稳住云初了。 然而钟夜辰可没有要管的意思,他也觉得韩家太过分了,就算方招娣回去了,日后也是要受苦的,他的想法跟云初一样,不如就此了断得了。 韩家老太太看见闺女被打,高声尖叫了起来,只是想到云初如今的身份,她还是有些忌惮的,在没有查清楚之前,她是不打算冒然出手的,也不知道如今方家三丫头是啥来头,咋能坐这么好的大马车,穿这么漂亮的衣服呢? 韩冬梅被打了一巴掌,便像一只疯狗一样想要扑过来反击,奈何都不用云初出手,有钟夜辰在,她连云初的一个衣服边儿都够不到,“方招娣,你找人打我,你给我等着,大哥,休了她,她连个儿子也生不出来,还找娘家人打我,我可是你亲妹妹,你不能不管。” 云初不语,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韩永说话,就连一直不发一语的方招娣也在等韩永的态度。 第085章 地契 如果搁在以前,韩永定然会想也不想的一巴掌呼在方招娣的脸上,但今天,此刻,他犹豫了,眼前的妻子,明艳动人,仿佛不是被柴米油盐蹉跎的糟糠,好似回到了刚成亲那会儿,方招娣虽然胆小懦弱,可也有娇憨美好的时候,看他的眼神,云初就知道自己做对了。 大多数男人,尤其是听方招娣说过韩永的一些事儿后,云初便对韩永有了些认识,他见异思迁跟隔壁的李寡妇有了私情,有他的原因,还是主要原因,另外也有方招娣的原因,如果不是她引狼入室和一再的纵容,事情也不会闹到这步田地。 既然方招娣想要抓住男人的心,那首先就要从自己的转变开始,以前她为了这个家不修边幅,韩永早就看腻了,相中隔壁的李寡妇也不过是觉得她身上有一股子女人的媚劲儿罢了。 “大哥……”韩冬梅又喊了一声,显然对韩永的愣神很不满意,以往只要她跟方招娣有所争执,韩家上下都是站在她这边儿的,今天怎么一个个的都不说话了呢。 韩永不悦的皱眉,“闭嘴!” 韩冬梅没想到一向疼爱她的大哥居然会让她闭嘴,在韩永这里讨不到什么好,便去了她娘那打算让她娘来撑腰,“娘……” 韩老太太也不是个善茬,她在内心合计了半天,还是不打算把事儿闹僵,毕竟等着方家的三丫头人走了,方招娣不就留在家里了吗?到时候想打想骂还不由着他们。 原本她的确对方招娣诸多不满,其实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没给家里生个儿子,可在看到云初何等风光后,原本想要休掉方招娣的想法就改变了,有方招娣在,方家妹子就不会不管,到时候弄些钱来接济有何不可,所以韩老太太觉得小不忍则乱大谋,但自家闺女被打,她也是疼在心里的,“方家姑娘,冬梅纵有什么错处,我们当爹娘的还在呢,断然没有外人来教训的道理。” 云初笑着回道:“哦?是吗?原来韩家大娘是想要亲自动手啊,看来是我抢了先,真是失礼。” 这就完了?韩冬梅不服,她是个心无城府的,只知道瞎厉害,在家里耀武扬威都欺负老实巴交的嫂子,在外面蛮不讲理,因为有个同样蛮不讲理的老娘给撑腰,这是她这种脾气到了婆家,少不得要被修理的。 韩老太太没想到云初会这么伶牙俐齿,连个错都不肯认,怎么说她也是个长辈,而且如今因为钟夜辰的马车太过奢华,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以前云初总觉得马车太过华丽的不怎么好,可如今没想到却派上了这么大的用场。 云初既然是奔着给方招娣讨回公道来的,那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来一个她就收拾一个,来两个她就收拾一双,谁叫韩冬梅自己往她手里撞呢,为了她这个懦弱的大姐,她就算落下个泼辣不讲理的名声也无所谓了,“韩家大娘,眼下我还在这儿呢,你们对我大姐便是随意打骂,若是长辈责骂也就算了,您一看就是明事理的人,要是责骂我大姐,定然是我大姐做事欠妥,也没什么可说的,可韩姑娘怎么说也叫我大姐一声嫂子,所谓长嫂如母,如今她对我大姐都这么不恭敬,那对亲生爹娘,未来的公婆,想必……” 韩家老太太算是彻底的了解了云初的狠辣,刚刚还只是见识,如今却是大开眼界了,千万不能让她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冬梅的名声就毁了,好不容易攀上了一门好亲事,要是因为这个给闹翻了,就得不偿失了。 “怎么会,冬梅她也是一时情急,冬梅,还不跟你嫂子道歉。”韩老太太还算反应快,赶忙吆喝自家闺女给方招娣道歉。 方招娣是个胆小的,想着差不多就得了,便拉了拉云初的袖子,然而云初却对着她微微摇头,意思让她不要管,既然她要留在这儿,那云初这个当妹妹的定然会替她扫平障碍,让大姐无忧无虑的在这里生活。 当然,云初在见识到了这么一家之后,对此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她可以预见方招娣最终的后果,如果她不懂得反抗,不懂得给自己说话,那么别人帮的再多也是无用的,管的了一时,管不了一世。 可眼下云初还是得管。 “娘,我凭啥跟她道歉,我不道歉!你咋想的,我被人打了,还让我跟人道歉,你们都不疼我!”韩冬梅气的哭了起来,本来脸上被云初那一巴掌打的就火辣辣的疼,如今娘不疼,哥不爱的,她着实的委屈了起来。 方招娣有些为难的看向云初,云初还是一贯清冷的回看着她。 “算了,不必了。”方招娣忍不住说道。 云初无奈,有时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自己给她做主呢,方招娣就这般软弱,可见要是自己不在的话,她被韩家人欺负成了什么样子,真是不敢想象。 外面看热闹的人瞧见了云初的做派,心中冷笑,韩家这回碰到硬茬了,之前不把媳妇当人看,如今人家娘家来人了,看他们怎么收场,大家纷纷抱着看韩家倒霉的心思在看的。 韩老太太也听见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还有那些幸灾乐祸的样子,便有些不高兴了,“你看这大冷天的,咱们进屋说,别在外面站着了。” 方招娣没了主意去看云初,直到云初微微点头,这才迈开步子往里走,韩永愣神了一会儿后,居然鬼使神差的主动上前去帮着方招娣拿她手里的包袱,她走的时候穿的破衣啰嗦的,也没有包袱,这些想必是在娘家拿来的吧。 可谁知韩永的手放在包袱上,就被方招娣躲了开来,就那么一下,韩永也听到了包袱里面哗啦啦的声音,像是银子碰撞的声音,原本方招娣如此大的转变已经让他欣喜若狂了,如今她还从娘家拿回了银子,韩永更是喜不自胜。 “招娣,我帮你拿吧!”韩永主动示好。 方招娣谨记着云初来之前交代的话,摇了摇头,“我自己来!”然后并没有给韩永什么好脸色,而是紧跟着云初的步子进了屋。 韩永站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心道:“装,你给我装,看你这个妹子走了之后我怎么收拾你,不过以往她怎么没有发现,这女人的屁股那么圆呢,比李寡妇的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云初回头看了眼韩永,瞧他的那样子,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韩老太太本来想着等方招娣回来后给她些教训的,可没想到却被云初给教训了。 进了屋,韩老太太赶忙去给云初几人泡茶,乡下人家,尤其是韩家这等穷苦人家,能有什么好茶,而且云初刚刚打了韩冬梅一巴掌,如今她泡的茶云初可不敢喝,就算她不敢毒死自己,谁知道这水干不干净,不能怪云初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韩冬梅的眼神有古怪。 本来云初是想要自己去端茶的,可韩冬梅却深怕她拿错了一样,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啊。 摆在眼皮子底下的茶水,云初一口都没喝,见她不喝,钟夜辰也不喝了。 沉默了良久,屋内的气氛有些凝重,云初猜测方家老太太是在想着如何整治自己吧,不过她可没那个功夫跟她玩,她微笑着看向钟夜辰,钟夜辰会意,从胸前掏出了两张纸。 “地契?怎么在你这儿?”韩永率先认出来了。 韩老太太一听是地契,脸上笑开了花,还不等云初发话,就要准备伸手去拿,然而钟夜辰却将地契交给了方招娣,“大姐,这是地契,我按照云初的意思已经改成了你的名字,她说这么多年来你们姐妹才得以见面,这就算给你和两个外甥女的见面礼。” “给……给我的??”方招娣有些受宠若惊,来的路上在经过镇子的时候,难怪钟夜辰下车了一段时间,原来是去给她赎田地了,方招娣感激的看向云初,眼圈已经有些微微发红了。 云初知道她要说什么,感激的话就不必了,只要她能够过得好就行了,“大姐,这地契你收好了,还有我之前在家里给你的那些东西,都要好好保管,等用完了,再来问我拿,你要是不方便就托人跟我说一声,我会给你送来,当然也顺便看看你!” 别人不知道,韩永却转了转眼睛,三妹妹说的“之前在家里给的东西”不会是那些银子吧?看她说的这么神神秘秘,想必就是了,想不到糟糠之妻也有变成宝的那天,只是这地契写上了方招娣的名字,他有些不爽,然而他正要说话,云初却把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了。 “大姐夫,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你是个明白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用我这个当妹妹的来说了吧,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再敢打我大姐,我就你们没完,别的不敢说,你哪根手指头动我大姐了,我就要你哪根手指头,要是都碰了,那你就等着断手断脚吧。” 第086章 糟糠之妻变娇娘 云初嫣红的小嘴里吐出威胁的话来,明媚的小脸也染上了一丝凉意,本来十几岁的姑娘能有多大的震慑力呢,可偏偏云初的话却像是一把利剑,劈在了韩家的人头顶上,韩家人在看到失而复得的地契的时候,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地契写的是方招娣的名字,也就是说以后一家人的吃喝都要仰仗着方招娣了,再对她横眉冷目,好像就要斟酌考虑一下。 韩老太太扁扁嘴,没有说话,云初怎么说也是个小的,如今教训起自家儿子,她的大姐夫就像教训小孩子一样,耳提面命的,让人有些不喜,但不喜又能怎么样呢,谁叫人家财大气粗呢,想到云初财大气粗,韩老太太起了心思。 韩永听了云初的训话也没有什么不服,如今他的眼睛都花了,心里眼里都只有方招娣,恨不得眼下所有碍事的人都消失,好好跟她亲热一番,他火辣直接的视线看得方招娣羞涩的低下头。 “三妹妹,你放心,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不赌了,也不打人了,都是那点儿酒闹得!”韩永把责任推脱给了酒,大家心知肚明,但云初并没有去揭穿,何必呢。 说罢,韩永还为了强调自己想要改过自新的决心,给了自己一巴掌,只是那巴掌没有使多大的力气,一点儿也不疼,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好看的事儿可就不是谁都能做的了,咱们还得往后看。”云初放下狠话后,觉得自己说的也差不多了,便不再多说,而是跟方招娣的大闺女大丫亲近,初次见面,她这个当姨母的自然少不得要备下见面礼,两个女儿一人一个银锁片。 银锁片在云初看来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主要是她怕送了太贵重的被韩家那些人惦记上,两个孩子捞不到戴,却不知哪怕是个银的,也有人眼巴巴的瞧着,在心里捉摸着怎么弄过来。 云初的见面礼在韩家看来简直是出手大方,韩老太太更加坚定了日后要仰仗云初的想法,所以对云初一直陪着笑脸,“冬梅啊,走,跟娘去厨房帮帮忙,你嫂子刚回来,让她好生休息休息。” 韩冬梅斜眼瞪了方招娣一下,不情不愿的跟着去了,明明是自己的家,可她就觉得这屋子呆着不舒服,原因无他,钟夜辰和云初就像两尊大佛坐在那里,而且这佛她还惹不起,平时一向让着她的大哥,如今只有方招娣,就跟没见过女人似的。 方招娣在家里做惯了活,如今让她闲着还有些无所适从,“云初,你先坐着,我去把衣服换下来去厨房看看!” 这么好看的衣裳,她怕自己弄脏了,烟熏火燎的太可惜了。 云初笑着道:“大姐,韩家大娘体恤你一路劳累,让你休息,你就好好休息吧,不然可就浪费了她老人家的一片心意了。这衣裳你穿着好看,脱下来干啥。” “对,对!好看,别脱!”韩永笑嘻嘻的道。 虽然还是正月,可韩家的确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菜来,攒了很久的鸡蛋也拿了出来,还有的就是一些干菜叶子,凑吧凑吧,总算是四个菜,钟夜辰看了一眼,就觉得饱了,别说色香味俱全了,就是其中的一样也没有啊。 原本云初是想要在韩家住上一晚的,这样也省的贪黑赶路了,可看看韩家的窘境,根本睡不下这么多人,想了想还是跟钟夜辰决定离开,另外钟夜辰没有吃几口,在韩家住一晚的话,他就要饿很久,内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韩家老太太也没想到云初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说走就走了,看着钟夜辰的马车绝尘而去,她吧嗒着嘴,一脸的羡慕,韩冬梅跟她娘一个样,小声的嘀咕道:“不是说被她爹赶出家门了吗?怎么看着日子过得不错呢!” 哪里是看着,就看随手给两个娃儿的见面礼就知道日子过得好着呢。 方招娣想到云初临走前叮嘱的话,平时她说话都没什么底气,如今试着大声道:“云初都是靠自己的本事挣钱的,可有出息了呢!” “哼,还不是傍上个有钱的公子,啧啧……”韩冬梅明明是羡慕嫉妒却死不承认。 方招娣听不得别人说自家妹妹的不好,一句也不行,“才没有,如今钟公子身无分文,是靠我三妹养着呢!”对,钟少爷是这么跟自己说的,她没有听错。 韩冬梅噗嗤一声就笑了,“原来是养了个小白脸,我说那模样咋那么俊呢,大嫂,想不到你妹妹还有这种爱好!” 韩冬梅是见着云初走了,所以才敢翘尾巴,如果云初在这儿,她还不是跟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老老实实的眯着。 “行了,冬梅,那是你大嫂的妹妹,有你那么说话的吗?”韩永抽冷的说了一句,韩冬梅听后眼睛一翻,简直有些难以置信,若说之前他不替自己出头是因为方招娣的妹妹在,如今人家都走了,他还帮着方招娣,大哥魔怔了不成? “大哥,你咋还帮着她说话呢?”韩冬梅不服气的嚷嚷。 “她是你大嫂,我媳妇,我帮着她咋了,你看看你,一个小姑娘整天东家常西家短的,也不怕别人笑话!”韩永瞪了韩冬梅一眼,之后拉着方招娣的胳膊不顾爹娘异样的眼神进了他们的屋子。 “娘,大哥这是咋了?”韩冬梅不解的问道。 韩老太太心道,咋了?能咋了?男人喜新厌旧的心思而已,如今方招娣改头换面了一般,儿子又觉得她好了而已,不过能新鲜几天呢,说不定三五天之后就又变回之前那样了。 方招娣被韩永神神秘秘的拉到屋子里,只见韩永盯着她的包袱眼冒绿光,“媳妇,你这次回娘家,三妹妹都给你啥好东西了?” 方招娣想起云初之前说的话,包袱里面的东西一定不能让韩永瞧见,不然他就不会好好对待自己了,想了想,方招娣摇头道:“三妹说了,让我好好的放着,不能给别人看。” “我也不行?媳妇,咱俩是夫妻,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韩永知道眼下不能来硬的,弄不好方招娣就会回娘家告上一状,如今三小姨子可不是个善茬,到时候真的让他断胳膊断腿的咋办? 所以还得好说好商量,可方招娣如今把云初的话当作圣旨,言听计从,“三妹说了,这里面的东西谁都不能看,也谁都不能给,大永你要是还想跟我好好过,就别想着看里面的东西,总之是好东西就对了!” 其实里面的东西,方招娣就纳闷了也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东西,为啥三妹就是不让别人看呢,不过既然她那么手,她照做便是,毕竟今天回来,她的确感受到了跟以往不同的待遇,从婆婆到韩永都对她有了笑脸。 方招娣越是掖着藏着,韩永就越确定那里面就是银子了,他实在没想到有一天黄脸婆居然也变成了有钱人,不过要说还是那个三妹厉害,硬抢是不可行的,那样闹僵了,往长久来看没什么好处,反正如今方招娣的人在家里,她的钱也无非是给两个闺女和自己花,也就无所谓了。 “行,你说咋样就咋样,媳妇,这个三妹真的那么有本事?”韩永嬉皮笑脸的道,说话的时候还把身子往方招娣是身边靠了靠,闻着她身上的香气,直觉通体舒畅,自打她一下车他就闻到她身上的香味了,咋能这么香呢。 说起云初,方招娣夸赞滔滔不绝,平时冷言少语的人,也变得侃侃而谈起来,她说话的时候没有发现,韩永已经去解她的衣带了,等到她意识到的时候,衣带已经被韩永扯了下去。 方招娣是个老实本分的女子,白日宣淫这种荒唐事她可干不出来,奈何韩永已经把人给压到了床上,“招娣,你咋这么香呢?以前怎么没闻到呢?” 以前她身上都是厨房的烟味,衣服又不多,换洗的不够勤快,当然没什么好闻的味道了,如今身上佩戴着云初给她的香包,又从里到外的换上了新衣服,当然香了。 “大永,别,这还是白天呢,别人看见了,不好……”话还没来及说,男人已经起身而上,迫不及待的…… 从这次回韩家开始,方招娣一直就是懵的,从头到尾她都没明白为何大家好像都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就连韩永,自打跟李寡妇搞在一起后,就已经鲜少碰自己了,怎么今天猴急成了这样,不过她也不用明白,毕竟她身后有云初在为她筹谋。 只是…… “我觉得你大姐在韩家还会被欺负的!” 林间小道上,只见一辆无人驱赶的马车慢慢悠悠的走着,而车厢内,男人拦着女子一脸幸福的说道。 云初觉得这样不好,可赶了三四次了,钟夜辰说外面冷,他好歹是小侯爷,让他给自己赶马车已经有些不好意思了,如今再把人给冻着了,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可谁知这人蹬鼻子上脸,一让他进来,就拦着自己不放开了。 第087章 车厢内的深情一吻 方招娣今后如何,虽然有些变化,但她的性子如果不变的话,十有八九会如钟夜辰说的那样,但这一切是她的选择,云初也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马车晃晃悠悠,山间的路虽然岔路很多,但好在钟夜辰的马儿识途的本领很强,压根不用管,云初催促了钟夜辰去了几次,让他去外面看看,可男人颇有自信的告诉她不用。 云初是没有认路的本事的,几十里的山路弯弯绕绕,她早就不记得如何回家了,一切只能听从钟夜辰的安排了,相信他也不会把自己弄丢。 钟夜辰绣着云初发间的香气,才发现她的香味跟自己的荷包的香味是一样的,心中大喜,原来她早就对自己敞开心扉了,自己怎么那么傻呢。 “你笑什么?”云初虽然觉得二人还没怎么着呢,如此搂搂抱抱有些不成体统,但不得不说靠着她这个人肉靠垫可比硬邦邦的木头舒服多了。 钟夜辰低头,在云初还没有意识到什么的时候,一个轻吻落在她的眼角眉梢,很快便离去,不是不想要加深,只是他怕小丫头随时炸毛。 果不其然,云初不悦的推开他,可劲儿的用帕子擦自己的被他亲吻过的那一处,在擦之前那里就已经有些灼热了,“你这人怎么这样?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想怎么胡来就怎么胡来?” “天可怜见,全天下我欺负谁也不能欺负你啊,我实在是……没忍住!”钟夜辰并没有表现出后悔的样子,他有什么可后悔的,亲了心爱的姑娘,那可是美事儿一桩啊。 再看云初,眼睛瞪的大大的,本就比普通人大上一圈的眼睛,此刻如铜铃般,羞恼的看着钟夜辰,明眸皓齿间有着欲说还休的媚态,看的钟夜辰更加的入神,云初摇摇头,自己算是白说了,“你真是太过分了,以后不许偷亲我,也不许胡来,我还没想好呢!” 钟夜辰抓着她的小字眼不放,“好,不偷亲,下次明着亲!” 如果此刻手边有什么东西的话,云初一定毫不犹豫地抓起来砸在钟夜辰的脸上,一个人怎么可以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好好地家不回非要赖在她这个乡野茅屋之中,如今居然还说…… 钟夜辰眼角余光瞥见云初的右手在划拉着,似乎是在找东西,居然好心的把身后的靠枕递给她,故意的道:“来,用这个打!” 云初真是被他给气着了,早知道就让钱罐跟着来了,她现在真是有苦说不出,毕竟这苦是自己给自己找来的,云初想也不想的接过枕头,哼,打就打,反正枕头打不死人的,然而她刚想甩过去,可下一刻人已经被钟夜辰给扑倒了。 他就那么正正的压在自己的身上,好在男人有良心,怕磕着她的头,还把手垫在她的后脑勺上,钟夜辰的马车很大,可以容纳七八个人,马车底也铺着厚厚的毯子,来之前潘美凤怕冻着云初,还特意往里面加了床被子,如今二人的姿势,钟夜辰在上,云初在下,钟夜辰直勾勾的盯着云初,鼻息间溢出的热气喷在云初的脸上,热热的,痒痒的。 云初紧张的用手推着钟夜辰的胸膛,别过脸去,奈何他的热气还是落在了她的耳朵上,依旧让人浑身不对劲儿,“混蛋,你快起来,你要是敢乱来,我……我跟你没完!” 钟夜辰说到头来也是个毛头小子,何况自小霸道惯了,如今遇到了喜欢的姑娘,又不打算换别人了,想要讨些甜头的心思也是可以理解的,他并没有像对云初真的做什么,可听她这么一说,他便起了坏心思,想要捉弄她一下,“正好,我就希望你跟我没完,咱们一辈子没完没了,不死不休。” “呸,谁跟你一辈子啊!”云初娇喝,不过想想一辈子,那么长,跟钟夜辰…… 钟夜辰依旧保持着这种羞人的姿势,车外的马儿就像知道主人的心思一样,乖乖地走着,马车平平稳稳没有任何摇晃,“那你想跟谁一辈子啊?云初我不妨告诉你,我这辈子要定你了,如今你心里有我再好不过了,就算你没我,我也不会放手!” 瞧他这狠呆呆的架势,云初还真的生出一种清醒来,好在自己已经喜欢上了他,不然她喜欢上别人的话,他还真的会棒打鸳鸯,强扭瓜呢! 只是事实虽然如此,可云初就是不想要某人翘尾巴,她别过头去,“那可说不定,眼下我是没办法,你跟个苍蝇一样赖在我家里不走,我想遇到心仪的男子也没办法,可谁知道哪天走大街上我就遇到个更喜欢的男人呢,人都是见异思迁的,这可说不好,真要遇见了你还能把我怎么样?你不会那么没品的强行拆散有情人吧?” 钟夜辰收起严肃的语气,知道小丫头在跟自己磨牙,不过这种姿势的确很折磨人,可他又不敢乱动,绝对不能再过火了,不然引火烧身的可是他自己,他压低了身子,大手拉着她的手十指紧扣,不容她有丝毫拒绝,在她的耳边轻轻呼出灼热的气息,他的身子也因为压抑而紧绷着,云初想要推开他,奈何她的两只手都被某人钳制着,这会儿她是真的有些怕了,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你快起来!” 小丫头终于害怕了,还以为她的胆子有多大,当真的的天不怕地不怕呢,其实钟夜辰也是死要面子的,对于情事,他不必云初知道的多很多,只是一切亲亲抱抱都出于本能,男人在这些事上都比女人要精通些。 “别乱动,再动发生什么,可不能怪我!”钟夜辰的脸也带着一些不正常的潮红,云初再不懂也知道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跟他对着干的好,只是她还是有些害怕,毕竟钟夜辰现在的样子很严肃,很吓人。 云初在钟夜辰的警告之后,果然吓得一动不动,可某人还半压在她的身上,有点儿重,二人之间严丝合缝的叠在一起,这个姿势很羞人,她甚至能够感受到某人身体的变化,想到那是怎么回事,云初的脸更加的红了。 钟夜辰缓了一会儿后,总算是将那股子冲动压了下去,“知道怕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说这样的胡话,真要是如此,我便不管你愿不愿意,拉到床上要了你。” “你怎么那么霸道,我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事儿,你就算再喜欢我,也不能不顾我的想法啊!”云初傻乎乎的在这个时候跟男人讲起了道理。 外面的马儿似乎也在为自己的主子不平,心道,我家主子那么喜欢你,你就乖乖地跟着他得了,还想起想八的,于是故意的让车轮压在了一块儿石头上,马车被颠起了老高后再重重落下,这一次震荡之后,二人的位置更加的贴合了。 虽然这样的姿势很折磨人,但钟夜辰也觉得自己无耻的享受着,“别的事儿我都可以依你,唯独这件事,就不能听你的,就是要对你霸道,记好了,不听话我就直接把你拉到床上,让你成为我的人,这样你就不会生出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来了!” 云初简直被他说的无语死了,“钟夜辰,你太蛮横!” “那也只对你!”钟夜辰说完,已经压低了身子,在云初再次惊慌失措的时候,他的吻已经悄然落下,这次他没有偷袭,是光明正大的,至于云初所有的拒绝,都被他吞进了肚子里。 这是二人第一次亲吻,钟夜辰也是毫无章法的,只是他内心告诉自己要轻柔,不要吓坏了小丫头,他能够感受到云初在自己的怀里轻轻颤抖,可在他的唇一触碰到云初柔软馨香的唇瓣的时候,一切理智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钟夜辰的吻跟他的人一样霸道,辗转缠绵,云初觉得自己的唇都快被他药破了,没错,这个男人是属狗的,不是轻轻的亲,而是重重的咬。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直到云初已经被某人吻的七晕八素,即便放开对她的钳制,她也毫无招架能力的时候,这一吻才结束,只是结束的有些搞笑,好不容易可以一亲芳泽,钟夜辰当然是希望时间越长越好,奈何今天中午没吃什么东西,肚子不满意的叫嚣着。 “咕噜!” 二人在情迷之时,被肚子的叫声拉了回来,钟夜辰味微微皱眉,还要俯身继续这个吻,他还没亲够,原本以为浅尝辄止便已经足够,奈何云初的唇似是抹了什么对人又致命吸引力的东西一样,一旦尝过便没办法放开。 回过神的云初连忙闪躲,潮红的脸蛋格外的诱人,然而嘴角却带着笑意,“好了好了,别闹了,我收回刚刚那些话,放过我好不好?” 当然是不好了,可看着小丫头嫣红的唇瓣已经有些微微发肿,钟夜辰还是不忍心了,她如此的娇嫩,自己应该加倍的呵护才是,这才起身,暂时的放过了云初。 第088章 良辰美景被打扰 忙着整理衣服的两个人都不好意思去看对方,云初是因为刚刚跟钟夜辰那么亲密后有些羞涩,钟夜辰则是觉得自己在关键时刻肚子叫太丢人,没脸见云初。 只是沉默不了多久,因为钟夜辰的肚子再次抗议了,这次的声音更大,提醒着云初要给男人弄点吃的了。 可这冰天雪地的能有什么吃的呢? 云初撩开车帘,四处张望了一下,入目的都是白茫茫的雪,只有小路上因为经常有人走动颜色深一些。 “外面冷,小心冻着!”钟夜辰作势要让云初进车里来,云初心头的感动化成了嘴角的一抹甜笑。 “哪有那么娇弱,你看看那个是什么?”云初指着远处不甚清晰的脚印,“是不是兔子的脚印?” 在车厢里呆久了,去外面还真的有些冷,钟夜辰探出头去,他的眼力比常人好很多,“好像是,怎么了?你想要兔子?我去抓给你!” “不是我要兔子,是你的肚子要兔子!”云初白嫩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肚子,嘻嘻的笑着。 钟夜辰会意,拉住了缰绳,把马车栓在就近的一颗大树上,马儿嘶鸣一声似乎是在问好端端的怎么不走了,再耽搁下去,晚上可就回不了家了。 然而钟夜辰没空回答它,“你呆在车里,我去那边看看。” “好,别走太远。”云初柔声的叮嘱,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彻底消散,残留的那一抹分红似是在提醒二人刚刚在车内经历了如何旖旎的场景。 听她这么说,钟夜辰很是满足,此刻的云初就像是个娇俏的小娘子,在等待着他归来,就算云初不提醒他也不会走太远,这里荒山野岭的,钟夜辰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当钟夜辰走近了看那串脚印,果真是兔子的,而且巧的是十步开外有知肥硕的灰兔子正在蹦跶,钟夜辰伸手敏捷,一个翻身在落地的时候,手里已经拎着兔子了,兔子还是一脸懵的看着钟夜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不过是出来透透气,顺便找点吃的,结果就成了人家的盘中餐了。 “这么快?你可真厉害!”云初看着钟夜辰手里的大兔子,发自内心的赞赏着。 能听到自己的女人的赞赏,钟夜辰不是个不懂谦虚的人,但这次却有些飘飘然了,腰板挺的更直了,“接下来要怎么办?” 云初作势要下车,钟夜辰赶忙去搀扶,“慢着点。” “都说了我没那么娇气,下个马车而已,你用不着这么谨慎小心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 “还以为怎样?”钟夜辰不明白云初的欲言又止。 云初想说的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有身孕了呢,虽然这不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该想的,但毕竟流言满天飞,传成什么样的都有,她也是听见有人绘声绘色的说她有了身孕如何如何,刚刚也是不经过脑子,随便的想了起来,可被钟夜辰这么一问,想到刚刚在马车里他霸道的语气,她便不敢乱说了,“没什么,还以为我生病了呢!” “女孩子家,小心点儿总没坏处。”钟夜辰不知打自己竟然也会为了一个人鞍前马后,谨慎小心的伺候着,想想他晋城的那几个兄弟,之前他还笑人家没骨气,如今他也没了嘲笑人的资本,毕竟他甘之如饴。 “恩,知道了,接下来要把兔子杀掉,然后剥皮烤了吃!”云初故意把那场面说的很血腥,可钟夜辰好像没有察觉似的,微微点头,“你告诉我怎么做,我来弄。” 也好,天太冷了,云初并不想动手,既然有人愿意效劳,那云初自然乐得自在了。 云初把步骤大致的说给钟夜辰听,但她也没闲着,而是在附近捡了些干草和树枝,留着待会儿生火用。 等到钟夜辰把兔子收拾的差不多了,云初那里的火已经生了起来,小丫头蹲在那里一脸满足的烤着火,云初把事先留好的木棍交给钟夜辰,让他把兔子穿在上面,当然在穿之前钟夜辰用随身的匕首把木棍削了个尖儿出来,这把削铁如泥的利刃,今天又宰兔子又剥皮,如今还砍起了木头,可偏头一看,云初的小脸赢着火光,格外的动人。 钟夜辰舍不得云初动手,云初全程只负责动动嘴指挥就好了,只是到了一定时候,她会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一些香料来,找两块干净的石头研磨成粉末后倒在上面,钟夜辰只是好奇的看着,只见她一会儿从荷包里掏出片叶子状的东西,一会儿又掏出像树根一样的东西,鼓捣两下撒在兔肉上。 不过还别说,等她一道道撒下来后,兔肉上果然散发着除了肉香之外的香气,这香味让一个肚子饿的咕咕叫的人闻了,简直是种折磨,可兔肉还没有烤好,怎么也要烤到外焦里嫩才能吃。 “你看我干什么,快转下棍子,不然这面烤糊了,那面还没熟呢!”云初不满的嚷嚷道,这个男人总盯着自己瞧,虽然秀色可餐,可那还真能吃饱咋地? 过了半个时辰,兔肉烤的差不多了,这期间二人没怎么说话,主要云初还害羞呢,甚至连看都不敢看钟夜辰,刚刚他们在这里太过荒唐了,而自己除了害羞之外,并没有生出剁了他的心思,说明自己也是喜欢跟他那样的吧,完蛋了,云初觉得自己真的不知廉耻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太丢人。 香气已经折磨了钟夜辰好长时间了,如今云初终于发话可以吃了,不过在吃之前,他还不忘了把最好吃的兔子腿拽下来给云初,云初也不客气,其实在韩家,她也没怎么吃饱,如今闻了兔子肉的香味,她也有些饿了。 小丫头吧唧的咬了一口,微微皱眉,看样子有些失望,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钟夜辰说话,“嗯,下次身上要带点儿盐,味道太淡了。” 钟夜辰笑了笑,为什么他觉得这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呢?大抵因为那是云初做的吧,而且她又陪在自己身边,一起品尝着,美人美味,钟夜辰从未觉得人生如此美妙。 如此一番折腾下来,月亮已经出来了,漫天星子璀璨如辉。 “冷吗?坐过来些!”钟夜辰看着云初抖动了下肩膀,便展开双臂,让她来自己的怀里。 “不冷!”云初摇头,她可不想再被亲亲了,嗯,这个男人太可怕,刚刚就像只恶狼一般,嘴巴现在还火辣辣的肿着呢。 她那一脸戒备的模样落在钟叶辰的眼底,他的唇角一出一抹笑意来,“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了,当然如果你希望,那我也不介意。” “谁……谁希望了!”云初有些结巴,这个男人怎么这么恶劣,当所有人都跟他那么好色呢,“我不冷,一点儿都不冷!” 夜色这么美,又有佳人在侧,钟夜辰一时忘乎所以,真的舍不得离开,但是他体谅着云初的身子,恐怕她受了风寒,日后难受,所以站起身来,伸出大手,“走吧,上车,咱们回去!” 云初盯着身在眼前的大手,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去搭,但想了想二人亲都亲过了,还在乎这些嘛,扭扭捏捏可是不是她的性格,于是她伸出手,的确有些凉,山间的风夹杂着刺骨的冰寒,即便有火堆在前面也抵挡不住,钟夜辰攥紧了那柔软的小手,微微一用力,云初在来不及惊呼的时候,已经落入了钟夜辰强有力的怀抱。 “啊!”这一声惊呼还是从口中溢了出来,只是换来的却是钟夜辰的一声郎笑,云初不自觉的被笑的红了脸,自己这么大呼小叫也太丢人了,以后千万不能这样了。 美好的时光总是不想被人打扰,奈何总有那么不识相的,钟夜辰抱着云初正准备把小丫头放进车厢继续赶路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些声音,被抱着的云初明显的感受到了男人的身子一震,她戒备的问道:“怎么了?” 钟夜辰却面容轻松的道:“没事,待会儿你就在马车里,我不叫你出来,不要出来,听话!” 他的语气那么轻柔,像是哄个三四岁的小娃儿,云初意识到应该是他察觉到了什么,有野兽?野猪老虎?还是遇到了山贼? 面对她的疑惑,钟夜辰来不及解释太多,他只知道周围有人,而且听脚步声已经不远了,听声音像是有很多人,俗话说来者不善,钟夜辰的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匕首。 他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云初的眼睛,看他神色凝重,定然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想来是第二种可能了。 “钟夜辰!”云初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喊他的名字,紧张害怕都有,她似乎想要借由此给自己一些勇气。 果然,钟夜辰拉了拉她的手,笑容温和,语气轻松,“别怕,有我在。” “咱们跑吧!”云初提议道。 钟夜辰忽然笑了,“跑不掉了!” 话音刚落,已经有很多人围成了圈走了过来,他们手上有绊马索,幸好没跑,不然正好被逮个正着。 第089章 黑衣杀手 来人数量不少,却没有被钟夜辰放在眼里,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只是他刚刚听到了有高手的潜伏的声音,难道是抱着云初有些意乱情迷而听错了,想想这种低级错误自己是不会犯的,所以他才让云初好好地呆在马车里,等他解决了这些人,安全了之后她才出来。 可云初不放心钟夜辰,撩开车帘,向外张望着,为首的是个彪形大汉,刚刚燃起了火把,能够清楚的照亮他脸上狰狞的疤痕,看着有些触目惊心,但如今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别人。 “大哥,想不到这次是对野鸳鸯,那小娘们不错,您可有福了!”魁梧大汉身边跟着个一脸奸诈的小个子,贼溜溜的目光在云初的脸上肆意打量,让钟夜辰很是不喜。 魁梧大汉色眯眯的看了云初一眼,微微点头,“果然是个美人啊!”接着就念叨起了全天下山贼都会说的那句话,“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不过今天哥哥心情好,把这个小美人留下就行了,你这个小白脸可以滚了!”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云初说不定会笑出声来,居然有人说钟夜辰是小白脸,虽然他不黑,但是堂堂小侯爷会是小白脸,这些人真的是找死。 “我要是不走呢?“钟夜辰一脸阴寒的看着为首的汉子。 “敬酒不吃吃罚酒,来啊,兄弟们把人给我绑了,顺便搜搜他们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辆马车不错,老子很喜欢,留下了,另外那小娘们的身上还是我来搜吧,这个小白脸交给你们了!”山贼头头说话已经大步走到马车跟前,作势要去拽云初,然而他连云初的一个衣服边儿都没碰着,人就已经飞了出去。 三米之外,山贼头头扶着被快要被摔断的腰,痛的呲牙咧嘴,指着钟夜辰大声道:“好你个臭小子,有两下子啊,兄弟们,给我上。” 然而,因为那些对云初无礼的话,让钟夜辰很是恼火,不管是来一个还是来两个,他都照打不误,这些山贼也都没学过什么武功,不过是仗着一身蛮力吓唬吓唬人而已,如今碰到了钟夜辰这个武功高手,完全不够打的。 不消片刻,二十来号人已经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捂着肚子,揉着脑袋哀嚎一片了。 “爷爷饶命,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就当我们是个屁,把我们给放了吧!”山贼头头吓得屁滚尿流刚要走却被钟夜辰给拎了回来。 “姑奶奶,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放在心上,我们……我们也是一群穷人,实在没办法才走上这条路的!”山贼头头原本想着去求求云初,女人家心软,奈何云初可不是普通的女娃。 云初还是头一次见钟夜辰动手呢,看来之前自己把他惹急了,没有被打残还真是庆幸,“放过你们不是不可以,不过本姑娘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山贼头头现在是言听计从,只求能够保命,本以为遇到了只大肥羊,却没想到遇到了厉害人物。 云初歪着脖子想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个好主意,“你们两个一组,互相打,打到对方鼻青脸肿为止,不然我们就把你们抓着去见官。” 这是什么惩罚?山贼们起初不明白,可是在彼此对打的时候明白了,本来想着下手轻点,但轻点打不肿,可当大家都出手重了之后,彼此心里就有了恨意,恩,这无异于自相残杀。 云初鬼灵精怪的看着刚刚还兄友弟恭的一群人,此刻大打出手,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吧,这样的一群人,日后只怕也没办法一条心了,彼此跟彼此之间都有了隔阂,很难再凝聚在一起了。 钟夜辰意识到小丫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一群人土崩瓦解,真是个聪明的丫头,“走吧!” 云初不觉有他,已经换上了一脸轻松,“好!” 只是她没有看到钟夜辰脸上的凝重始终没有释怀,因为钟夜辰发现,有个高手还在他们身边如影随形,但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对方是敌非友,对方身上带着的杀意,已经萦绕在周围了。 大约走了一里地,钟夜辰突然把车子停住了,云初也被之前的事儿弄得有些草木皆兵,有什么风吹草动便开始紧张,“怎么了?该不会是那些人追来了吧?” 若真的是那些酒囊饭袋追来就好了,那些人就是仗着人多,其实没什么本事的草包,但一直有人跟在他们身后,跟了几里路了,想来没那么简单。 “几位,跟了好一会儿了,还要继续跟下去吗?有什么冤仇何不出来说个明白!”钟夜辰紧紧握着云初的手,借此给予她温暖和勇气,云初被他的大手包裹着,此时天空中居然飘起了大雪,漫天的星子不知何时已经隐匿了起来。 “蹭蹭蹭”从周围闪出了几个人影,手中的兵刃已经出鞘,钟夜辰飞快的将云初的小脑袋按进自己的怀里,为了什么,云初能够猜到,说起来她在晋城的时候很爱闯祸,但并没有遇到过什么危险,今晚连番的遇到坏人,已经让她的小心脏有些受不了了,要是没有钟夜辰在身边,她还真不知道如何试好了,不得不说,此刻的钟夜辰就像是黑夜里的一盏明灯,指引着云初寻找着走向回家的路。 钟夜辰冷然对上那三个人,面对外人,钟夜辰可不是什么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这样柔情的一面只是在他心爱的姑娘面前展现的。 黑影渐渐靠近,蒙着面,看不到长相,但他们手中的刀剑散发着阵阵凛然的寒光,云初握着钟夜辰的手又紧上了三分,其实如果不是面对危险的话,此刻钟夜辰还是很享受的,云初如今的依赖自己,这是身为男人的骄傲。 黑衣人的视线紧紧的锁着云初,钟夜辰知道这是冲着云初来的,来不及多想,他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被任何男人肆意的打量,于是用身上的披风将云初裹了个严实,遮住了她的面容。 云初的脸埋在钟夜辰的怀里,又被他的披风裹得只能看见眼前的身着锦衣的胸膛,无法看到身后男人们的视线,此时,她的鼻腔里都是属于男人的气息,他身上的荷包跟自己的很像,但又不尽相同,那是每个人不同的体香所致,外人或许闻不出这细微的差别,但云初不同,她能够闻的很清楚,甚至于亿万人之中,哪怕目不能视,她也能够凭借这个深入骨髓的味道,找到他。 这边是闻香识人,多少调香师父想要拥有的本事,后天要练上很久,下很多苦功夫,可云初却与生俱来。 天气有些冷,但抵不过云初内心的冰寒,她不知道这几个人什么来头,看样子不只是要财这么简单,更因为紧张,她紧紧的揪着钟夜辰的衣襟。 三个人都是奉命行事,压根不跟钟夜辰废话,刚刚虽然见识过钟夜辰有点儿本事,但想着人多势众,应该不成问题,杀了那女人,他们就能拿到一千两的银子,何乐不为呢,刚刚他们还惊鸿一瞥的瞧见了云初的容貌,已经有人起了歹心,像他们这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及时行乐才是正经事,所以待会儿宰了这个男人,然后好好地跟这小丫头快活一番,再一刀解决了她。 如此想着,三人交换了个眼神,便一齐发力朝着钟夜辰袭来,钟夜辰怕云初有个闪失,所以一把他护在胸前,但如此一来少不得要让他有所顾忌,不敢施展全力。 三个黑衣人起初只是试探,想要看看钟夜辰到底有什么能耐,何苦如此大放厥词,钟夜辰带着云初轻松躲过,甚至还反手给了其中一个男人一脚,只是他的匕首太短,跟长剑相搏有些吃亏。 钟夜辰神色一凛,周身散发着比空气更加冰冷的气场,而他与生俱来的贵气,在这个黑夜里显露无疑,给对面的三个人一种无形的压迫。 黑衣人下手狠辣,招招都奔着钟夜辰的要害,云初算是看出来了,他们是要钱不要命,只是钟夜辰如此护着自己,好像他们真正的目标是自己? 她得罪什么人了?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呢? 云初飞快的在脑子里把曾经有过节的人过了一遍,都不至于啊,要说过节最大的,应该是眼前奋不顾身保护自己的男人,可他们都化干戈为玉帛,从敌人变成情人了,别人都是小打小闹,不至于想要她的命这么狠啊? 云初听到头顶上方的钟夜辰的口中溢出了一声*,并不大,像是在压制,紧接着对气味相当敏感的云初便闻到了血的味道,钟夜辰抱着自己的左胳膊伤了一条口子,云初皱眉,“钟夜辰,你放开我。” “不放,我死也不放!”钟夜辰的声音不大,但却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击在云初的心里,其实就算他不说。那紧紧揽着自己的手臂已经说明了一切。 云初在他的怀里不敢太大的挣扎,怕他分心,只是他带着自己旋转、跳跃太费力了,“你想死,我还不想跟你死呢,好端端什么死不死的,你放开我专心的收拾他们,我在一旁给你助威。” 第090章 钟夜辰受伤 眼前是真刀真剑的在厮杀,刀光剑影,血光淋漓,可没办法,钟夜辰还是没忍住噗嗤的笑了,胳膊上的疼也因为云初这句话而瞬间缓解,“丫头,你的心得多大啊!” 云初俏皮的眨着眼睛,她是在故作轻松,不想给钟夜辰太多的压力,眼下说什么你先走,别管我,他们要杀的人是我的话未免太过矫情,云初说不出,钟夜辰同样也做不出,他的态度那么坚决,云初不想要用那些来玷污他们的感情,“我心当然大啊,不然怎么装的下你呢,所以你去好好收拾坏蛋,待会儿带我回家。” 小女人小巧的脸蛋,白皙娇嫩,天上无月,人间恰好有一轮,照亮了钟夜辰的眸子,云初青丝及腰,如绸如锻,因为今天要来个方招娣撑腰,所以她也化了个淡淡的妆,其实不化妆的云初已经是美极,不然云柔也不会三番五次的跟她作对,一切皆出于嫉妒。 杏眼盈盈的看着钟夜辰,樱桃红唇娇艳若滴,冷风吹起了她腮边的发丝,随风舞动,也吹红了她的脸蛋,灵动的眸子里闪着耀眼的光芒,如两颗黑宝石在黑夜里璀璨生光,瑞雪纷纷,此刻的云初就像是随着雪花一同飘落如凡间的仙子,不染尘埃,绝世独立。 三个男人已经用了全部的力气,也只是在钟夜辰护着云初的时候才伤了他分毫,如今已经气急,这两个人居然还能如此轻松地说话,也忒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小美人,等哥哥们杀了这小白脸,再来跟你温存,不会让你久等的,哥几个,杀了他!”男人声音尖细,光听着就特别的刺耳,让人心生反感,相由心生,这声音都如此讨厌,那张脸不知的让人恶心到什么程度。 “钟夜辰,快点儿解决了他们,我还等着回家呢,天太冷了,你想冻死我啊!”云初娇滴滴的喊道,状似轻松且不耐烦了,可她眼底还是有些紧张,时刻的盯着钟夜辰,钟夜辰瞅准了时机,把云初随手一推,云初便被送到了战场之外,有个男人卑鄙的想要去捉云初,奈何一身轻松的钟夜辰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呢,黑衣人刚转身,就被钟夜辰在背后踹了一脚,这一脚用了十成的力气,男人瞬间吐血。 只是男人贼心不死,他们知道正面打的话,三个人也不是钟夜辰的对手,所以只能用卑鄙的手段,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再说了这两个人待会儿就会成为两具尸体,谁会知道呢。 钟夜辰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先他一步纵身到了云初身边,飞快的用匕首斩掉他握剑的手,并且一个利落的翻滚,长剑已经在钟夜辰的手里,就在大家会以为他会用长剑去对付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他却把长剑交到了云初手里,“拿着,自己小心点儿。” 云初郑重的点头,目光如炬,时时追着钟夜辰,随着他上下翻飞,忽前忽后。 没了云初,钟夜辰打的更加畅快,很快就把其余两个男人便有些吃力了,很快他们身上的兵器也都劈里啪啦的丢在了远处,不过毕竟是练家子,不像之前那群山贼那么草包,见情况不妙,脱身还是容易的,钟夜辰不是不能够将他们杀掉,但穷寇莫追,何况云初还在,他也不敢乱来。 只是唯一可惜的是不能问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云初见人被钟夜辰打散了,长呼了一口气,拉着钟夜辰一刻也不敢停的赶快离开此地,这也太吓人了,以后出门都得先看黄历,一个晚上遇到两次坏人,这世上还有人比她倒霉么? “驾~”马儿挨了一鞭子,拉着马车飞快的奔驰,钟夜辰坐在车辕上,令一只手却紧紧地握着云初,发现小女人的手冰凉,应该是吓得,之前的轻松只怕是她为了让自己安心而装出来的,不过她在大难临头前,你还能如此淡定,也非普通女子能比的了。 因为这一番折腾,回去的时候又赶上天黑,倒是比去的时候多花了两个时辰,到家已经是午夜了,钱罐听到动静过来开门,看到种夜辰衣袖间有血,吓的脸色惨白,“少爷,您怎么了?” 钟夜辰皱眉,“没事,别大呼小叫的,把伯母和小四都吵醒了,你也去睡吧!” 钱罐被呵斥走了,只有云初留下来了,他的伤虽然不重,但也是要处理的,云初去自己的屋子,也就是如今钟夜辰霸占着的屋子里那了块儿干净的帕子,又将火炉上温着的热水倒在了盆里,用手试探了下温度,不冷不热,这才把帕子浸湿了,去给他擦拭伤口。 云初是个娇贵的大小姐,没见过什么伤口,但她胆子大,也没害怕,当时觉得不怎么样,甚至钟夜辰说一点儿都不疼,可看到两寸长的伤口,皮肉已经外翻,上面有干涸的殷红血迹,看着还是有些触目精心的。 “我自己来吧!”钟夜辰担心云初害怕,其实他也没受过什么伤,他是堂堂侯府的小侯爷,有什么人不要命了还弄伤他呢,不过大男人一个,受点伤也没什么,何况还是为了小女人受的,日后小女人不听话了,大可以撩开袖子给她看,告诉她,这是为你受的伤,你敢不好好对我? “你笑什么?”云初捏着手帕无从下手之际,发现男人笑得开怀真是莫名其妙,他伤的是胳膊,怎么脑子也坏掉了呢? 钟夜辰被云初肉肉的声音拉了回来,“没什么。”他作势要接过帕子,可云初想着男人手重,指不定把伤口弄疼,便道:“还是我来吧,你别乱动就行。” 钟夜辰也不跟她争,早知道为她受点儿伤,就能换来她的温声细语和无尽的怜惜,刚刚不如让那三个人多砍几刀好了,如果云初要是知道他满脑子都是这么奇奇怪怪的想法,一定把手上的帕子直接按在他的伤口上,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痛。 不错眼下,云初动作轻柔,说话就像是哄着小孩子,“不疼的哦,我就轻轻的给你擦一下,不擦的话怕是会感染。” 钟夜辰被她哄的很是开怀,时不时的吸一口冷气,这样便会换来云初的心疼,一个伤口,一刻钟便能处理完的,一个怕弄疼,一个故意喊疼,愣是折腾了小半个时辰。 看着自己包扎好的伤口,云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你睡觉的时候小心别碰着了,我去把血水倒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我去给你买药。” 钟夜辰把头摇的如拨浪鼓,“我睡觉很死,万一碰着了怎么办?” “我去喊钱罐来伺候你。”云初道。 这可不是钟夜辰的本意,他当然不能同意了,甚至还要踩钱罐一脚,钱罐被自家少爷形容的简直一无是处了,“他不行,睡着了比我还死,雷打不动,就是在他耳边放鞭炮都叫不醒他。” 钱罐在小黑屋子里听见了,小声的嘟囔道:“我才没有呢,少爷您太会埋汰人了,想要云初姑娘陪着您就直说,这个锅我不想背。” 但是他的小声嘀咕云初可是听不见的。 “那怎么办呀?这伤口压着了怕是要出血的,刚刚已经流了很多了,不能再流了。”云初顿时有些为难了。 “反正伯母和小四已经睡了,你就别过去了,就在这里吧,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会对你做什么。”钟夜辰说着便往床里挪了挪身子,拍了拍空出来的地方,示意云初睡上来。 虽然二人同床共枕过,可那是喝醉了呀,清醒的云初可不会这么没羞没臊,但钟夜辰毕竟是因为自己受了伤,她不管未免有些不通情理,云初咬了咬牙,“那好,我在这儿守着你,反正天也快亮了,你睡吧。” “你不睡吗?”那他的多心疼啊? “要是实在困了,我就趴一会儿,你不用管我,你流了那么多血,身体虚弱,赶快休息吧。”其实云初真的是个单纯、直爽热心的好姑娘,以前没有机会表现出来罢了。 “那怎么行,要不我也不睡了,我陪你说说话吧!” “说了一天了,还说?”云初无语,“你快睡吧,听话!” 钟夜辰虽然想要跟云初独处,但这样实在委屈了小丫头,他是万分的舍不得,可如今他再想让钱罐来守着,已经是自打嘴巴了,日后还怎么在云初面前说话,想了想,点头道:“好,那就委屈你了!” 云初帮着他脱掉外衣,甚至还替他脱掉鞋子,原来她还有如此贤惠的一面,钟夜辰内心是愧疚的,这样捉弄她,自己有些难以心安,但享受着云初的伺候,他真的很舒服。 “快睡吧!”云初吹灭了蜡烛,坐在了钟夜辰的床边,钟夜辰的大手却主动地伸了出来,握住了她的小手,这让云初想到了刚刚那么危急的时候,他都没有松开过,原本想要挣开的心思便被压了下去。 十指紧扣,直到天亮。 第091章 无敌厚脸皮 其实中间的时候云初有醒过一次,只是太累了,甚至连身边有人跟叫她闭上眼睛快睡都没觉得奇怪,好像最近听惯了这个声音,所以觉得是理所应当的,毕竟做了一天的马车,晚上又遭遇了那样的惊吓,云初说到底也是才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而已。 一夜的风雪后,老天爷总算是放晴了,潘美凤知道云初他们连夜赶回来了,却也好奇为何没有回他们的屋子,但是她相信两个孩子有分寸,不会胡来的,又听说受了伤,怕是云初连夜照顾钟夜辰呢,所以特意早早的起来,准备给二人做些吃的。话说回来,他们这次也是为了大闺女的事儿费心,她早起犒劳犒劳他们也是理所应当的。 其实半夜的时候云初就累的趴在了床边,钟夜辰下床,胳膊本来就是皮外伤,不碍事儿,他是个男子汉,哪有那么娇气呢,只不过想要装装样子,让小丫头多心疼一下,他受伤时的云初乖顺的如小猫,别提多可爱了,当然平时的云初也很可爱,但各有各的风趣。 这一夜虽然难熬,他不是什么柳下惠,但他也不是什么大淫贼,虽然有过躁动,跟因为小丫头胡乱的伸腿被踹了一下,致命的疼,他也只是搂着她而已,他不会对云初做什么的,要做什么也得等到把她娶回来再说,云初是他放在心尖儿上的女人,他绝对不会让她受一丁点儿的委屈。 云初听到厨房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潘美凤已经尽量的放低声音了,可还是无法避免,云初睁开睡眼,看到自己窝在钟夜辰的怀里,难怪她觉得这一夜很暖和,被窝里就像有个大火炉呢,原来是多了个大活人。 “我……你……我们怎么又这样了?”云初的脸有些红,娘肯定知道了,自己一夜没回屋子,她会不会乱想啊? 钟夜辰忽然靠近了她的脸,他的呼吸全喷在云初的脸上,“昨夜你趴在床边睡着不舒服,我怕你醒来腰痛,所以就把你抱到床上了,你放心,我什么都没对你做,倒是你……” “我怎么了?”刚醒的云初有点儿脑子不够用,有一点儿傻。 就是这娇憨的模样,像一根羽毛拂过钟夜辰的心,骚的他痒痒的,“再睡一会儿吧,昨天折腾到那么晚,伯母不会乱想的,你放心。” 云初也是真的累,还没睡醒呢,只是一个杯子下面的两个人,有点儿拥挤,睡着的时候她紧缩在钟夜辰的怀里也就罢了,如今醒了,总不好再主动地投怀送抱,还有刚刚钟夜辰的欲言又止,自己昨天不会睡着了做了什么丢人的事儿吧,她回忆了下,自己的睡姿很好,不会很丢人的啊,只是钟夜辰那么说,就像有什么似的,偏偏此刻她的面皮又很薄,不好意思去问。 “你盖被子吧,我穿着衣服不冷!”云初艰难的咽了口吐沫。 然而钟夜辰却把小女人再次拉到自己的怀里,不给她逃离的机会,“快睡觉,不然怎么有精神照顾我,还有别乱动,我胳膊疼!” 听他这么说,云初当真不敢乱动了,钟夜辰似乎不放心,担心小女人会偷偷的离开,所以用腿压住了她的小脚,彻底将某人想要等会开溜的退路给断的死死的。 经历了之前的那一场生死,云初已经看清了钟夜辰的心意,同时也看清了自己的心,所以也不扭捏,只是待会儿她真的还不知道要怎么从这扇门里走出去,顾不了那么多了,眼下实在困得紧。 以前虽然屋子里有火炉,但床铺里却是冷的,如今多了男人,就像把火炉放在了被窝里,她的手又被男人拉着,源源不断的热量从他的身上传递到她的身上,云初连免疫都没有多,被子又盖了个严严实实,钟夜辰怕她冻着,小小的单人被子几乎都盖在了她的身上,他冷着,而自己却热的要命。 没一会儿,紧张,还有是真的热,云初的头上就冒了汗。她想扭动身子把被子弄掉,一些,透过一丝风来,可钟夜辰半睡半醒间,直接又把她挣扎了很久才得来的一丝凉爽给浇熄了。 看着再次把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的棉被,云初欲哭无泪,热的要命,怎么还能睡得着,可见男人睡的很沉,虽然二人有过同床共枕的经历的,安上次因为紧张,她根本没有仔细去看钟夜辰,再亲密接触时,便是车厢内的亲吻,可那个时候云初连眼睛都没睁开,这会儿距离很近,只有一个指节的距离。 男人的睫毛很长,他呼出的热气都喷在了她的脸上,他们面对着面,云初甚至能够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仿佛就在耳边,很有节奏,像一首曲子一般,缓缓流淌,云听着听着,竟然真的困了。 这回笼觉睡的很舒服,直到临近中午,二人才悠悠转醒,潘美凤起了个大早做的饭菜已经凉了。 接下来的几天,就是钟夜辰如皇帝一般享受着云初无微不至的照顾的逍遥日子,衣来连手都不伸,饭来只需要张嘴。 云初终于忍无可忍了,“钟夜辰,你不要太过分了,你明明伤着的是左手,而且你自己也说了不是什么大伤,你为什么不能自己吃饭?” 钟夜辰扫了眼被云初放在矮桌子上面的瘦肉粥,“嘶……云初,其实那天我没跟你说,怕你担心,其实我还受了内伤来着,这稍稍一动,我的五脏六腑就全都痛。” 那一脸痛苦的表情十分的逼真,可云初才不信呢,早上的时候强吻她的时候可没见他这疼,那疼的,想到今天早晨的强吻,二人无意又睡在了一个被窝里,云初知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但男人像个小孩子要糖吃一般苦苦哀求,她只能留下来陪着他,不过她还是趴着睡的,不知何时又被男人挪到了床上。 云初就纳闷了,她不重好歹也有百十来斤吧,男人受了伤都能把自己搬到床上,怎么就拿不起没什么分量的两根筷子,绝对不能惯他毛病,如今看他脸色红润,几天的补血汤下来,失去的那点儿血应该是补回的差不多了,何止是差不多了,应该是补多了,当然这是后话,晚上的时候某人不幸的留了鼻血。 所以说么。补血汤虽好,可不要贪杯哦! “你不自己吃是不是?那我不管你,我看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就不用我守夜了。”云初道,她是当真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两个人还没成亲呢,就睡在了一起,虽然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但那也不成样子,她还知道礼义廉耻为何物,再怎么样也不能丢。 钟夜辰虽然也想早点儿拥有小女人,但并不想强来,反正早晚都是自己的女人,等上个一年半载的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偶尔的甜头还是要尝尝的。 “这些天照顾我,你也累了,是要好好休息了,不过云初那粥太热,你帮我吹凉了吧!”钟夜辰继续发扬厚脸皮精神。 见他没有拒绝自己的要求,云初当即便决定各退一步,给他吹凉了粥,本不想喂他的,但某人故意的弄得满衣服全是,到头来还是要她去洗,云初摇头,真是服了这个男人,为了让自己喂他,可谓是不择手段,“得了,我喂你。不过钟夜辰,做人不能得寸进尺,这是最后一次,晚饭你自己吃。” 能蹭一顿是一顿,钟夜辰当即点头,“好好,啊……”之后便张开大嘴,如个嗷嗷待哺的婴孩一般,只是这个婴孩看起来有点儿脑子不够用。 真是拿他没办法,一旁的钱罐看的都替自家少爷臊得慌,这不要脸的程度无人能及。 云初这里浓情蜜意,二人的感情也因为这一场截杀而火速升温,确定了彼此的心意。 晋城那里的却有人不好过了。 云柔听到来人的禀告,顿时砸了手里的杯子,较弱的脸上顿时柔美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狠辣之色,“什么?你们居然没杀了他,一群废物,三个大男人连个女人都杀不了。” 为首的男人道:“大小姐,这可不能怪我们。您之前可没说她身边还有个武功高强的男人啊,要是知道她身边有人护着,别说一千两,就是两千两我们都不去,我三弟的手都被他给废了。如今没钱医治,您看看是不是多少给点儿?” 云柔怒不可遏,“事情没办成,你们居然还敢跟我要钱,不是给过你们二百两定金了吗?” 二百两哪里够,这些人根本就没什么道义可讲,男人阴冷一笑,“云小姐,我三弟的一只手也废了,您这么说可就太不讲情面了,您不想知道她身边的男人是谁吗?” “谁?”云柔冷声道。此刻她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过她以云初今时今日的身份,她身边能有什么厉害人物。可不想当男人说出钟夜辰的名字的时候,云柔吓得瘫坐在椅子上。 “你说,她身边的人叫钟夜辰?”云柔的脸瞬间因为愤怒的红变成了惨白,她在害怕。 第092章 二女的阴谋 男人没有蒙着面,可见他眼角处有一道刀疤,如果再砍的深一些,那只眼睛就废了,他在晋城也是混了很久的人,钟夜辰的名字并不陌生,当然为了查明是否是同名同姓的人,他还特意去打听了一下,果真钟家的那位小祖宗不在家,所以他也算是有备而来。 “云小姐,这行次威远侯府的小侯爷的罪名可不小啊,小的命贱,孤家寡人一个,大不了就去自首,可您不一样啊……”男人说话还算恭敬,但威胁的意味十足。 云柔还没从钟夜辰跟云初在一起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又听到了男人的威胁,当真气的不轻,但男人说的对,即便自己知道他在威胁,也没办法,睡觉当初自己找错了人呢,“你想怎么样?” 男人知道云柔怕了,所以继续紧逼,“云小姐,小的也是在江湖上行走的人,十分看重江湖道义,您敬我一尺,我换您一丈,五百两银子,您给了咱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也是没办法,我三弟断了手,日后还要养活家人,再说了这五百两银子对您来说就是小意思,对我们兄弟可是救命钱啊,您放心,只要您给了钱,哪怕日后见了面,我们也当不认识您,至于这件事儿,我们兄弟三人都很健忘,很快就不记得了。” 话说的好听,但说来说去还不是要钱,五百两银子,云柔的确拿的出来,但她却拿的心不甘情不愿,毕竟云初那个小贱人一根毛发都没有伤到,原本她跟男人交代的是先毁掉她的清白,本想着她这种女人,在乡下或许靠着姿色侍人,或许青白早就不在了,不过她只想要羞辱于云初,让她死之前也饱受折磨,最后再杀了她,奈何这一切完全跟她的想法背离。 “云小姐?”男人也不想跟云柔撕破脸皮,毕竟他只想要钱,然后去逍遥快活,只是见云柔有些出神,便提醒了一句。 云柔拉下脸来,眉目间带着三分的不悦,似怒非怒,手里的茶杯被她捏的快要碎掉了一般,指节泛着白,“五百两银子,有多远给我滚多远,这件事儿我不希望让任何人知道,否则我能够找人去杀云初,同样也可以找人灭掉你们的口,” 明明是个小丫头,可说出的话却很辣无比,男人心里一凛,脸上却赔着笑道:“是是是,您放心,拿了钱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 云柔从袖子里拿出五百两银子的银票,愤怒地甩在了地上,然后迈着莲步,镶嵌着珍珠的绣花鞋踩在上面,留下一个鞋印,男人看着她的背影,不过还是低头把银票捡了起来,嘴角含笑,透着森森的冷意。 他掸了掸上面的土,随后放在了胸前,云小姐,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云柔从小酒馆出去,想了想,并没有径直的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顾府,她跟顾盼儿没什么太大的来往,顾盼儿以前心高气傲,云柔虽然是云家的小姐的,但不算是正牌的,有云初在的时候,云初才是云家的掌上明珠,不管沈玉凝待云初如何,云慕扬可是把云初放在了心尖上,走到哪儿都说我家初儿如何如何好,哪怕是给他泡了杯茶呢,都要当着老友的面夸上半天。 小丫鬟跟顾盼儿禀报的时候,顾盼儿正在发脾气,都小半个月了还没有钟夜辰的消息,他逃婚的事儿一旦传开了,她将会成为晋城的笑柄,日后还如何在晋城立足,“云柔?她来做什么,不见不见,你是傻子么?跟了我这么多年,见我跟云柔有过来往么?” 小丫鬟被骂的不敢还嘴,只能低着头等顾盼儿发泄完了才小声的道:“那奴婢去把云小姐回绝了。” 小丫鬟瞄了眼顾盼儿,见她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飞快的转身,想要远离这里,免得再被大小姐责骂,可还是晚了一步,刚走到门口,就被顾盼儿叫住了,“等等,你还是让她进来吧。” 当云柔被请进来的时候,顾盼儿的屋子已经恢复如初,哪里能看得出刚刚这里被砸的一片狼藉的样子,不过云柔还是在桌子底下看到了块儿碎瓷片,便猜到了为何小丫鬟让她在前厅稍稍等了一会儿,吃了一杯茶。 顾盼儿已经恢复了娇娇弱弱的样子,甚至为了掩饰被钟夜辰丢下的难堪,故意笑的很甜,就像个待嫁的姑娘,“云小姐,真是对不住,我刚刚在试嫁衣,所以有些耽搁了,让你久等了。” 嫁衣?云柔在心里冷笑,你未来的夫君如今正在保护着云初,你试哪门子的嫁衣。 想到自己的来意,云柔也不拐弯抹角了,“顾小姐,我知道钟少爷在何处。” 顾盼儿先是一愣,随后她想要努力笑着,但是却无法掩饰嘴角的抽搐,“云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夜辰哥哥当然是在侯府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明人跟前不说暗话,顾小姐不必隐瞒,我这次来也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想看到小侯爷被人迷惑了,撇下如花似玉的美人去跟个下贱的丫头搅合在一起!”说起云初,云柔的嘴巴就不受控制的恶毒,什么难听的话都想用在云初的身上。 顾盼儿思索了片刻,料想云柔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定然是知道什么,只是自己派出去的人都没能知道钟夜辰在何处,为何她却能知道呢? “云小姐有话不妨直说,墨香,你退下!”墨香就是刚刚被顾盼儿呵斥的小丫鬟,听到让她退下,小腿跑的飞快,出了门还拍了下自己的胸脯,总算能够出来透透气了。 屏退了左右,云柔隐下她派人去追杀云初的事儿,告诉顾盼儿钟夜辰如今正跟云初搅合在一起。 顾盼儿本来还觉得云柔那煞有其事的模样是真的呢,可当她说钟夜辰跟云初在一起的时候,竟然被逗笑了,白色的薄纱用金线绣着荷花的帕子掩在嘴上,笑的前仰后合,“云小姐……你……你可真爱开玩笑。” 云柔知道,钟夜辰跟云初在一起说出来只怕没人信,晋城的贵族圈子里都知道,钟夜辰跟云初是死对头,可那都是哪年的黄历了,年前她可是在碧云城见识过,钟夜辰的确是帮着云初的,只是那时二人好像还有些疙瘩在。 顾盼儿笑的花枝乱颤,眼角挂着泪珠,真是太可乐了,“云小姐,这晋城但凡知道这两个人的,有谁不知道他们是死对头,老死不相往来,见着卖弄掉头就走的,在我知道你跟曾经的云家小姐有过节,可编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让人难以信服。” 云柔也不气恼,她知道自己说的话的确让人难以相信,但那又怎样,事实就是事实,如果不是她见不得云初好,才懒得跟顾盼儿说这么多呢,“盼儿姐姐,您可以不信我说的,但钟小侯爷不在侯府只怕你比谁都清楚吧,眼下离你们成亲的日子可不远了,如果你不想成为全进程的笑话的话,那么就赶紧去溯川镇锦屏村去看看,到时候真相如何,你自会知晓。” 溯川镇,锦屏村,顾盼儿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深深的记住了,云柔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而且连地方都说的这般清楚,她没什么欺骗自己的理由,虽然二人没什么交情但也没什么过节。 云柔见顾盼儿在思索,嘴角上扬,她知道有些人坐不住了,云初的日子只怕是消停不了了,有钟夜辰在,想要杀云初不容易,之前已经打草惊蛇,钟夜辰一定会加强守卫的,只是顾盼儿去大闹,可是一台好戏,不管成与不成,云初总会不过过的舒坦了。 “我家里还有事,就不叨扰盼儿姐姐了,告辞!”云柔起身,随着心情大好,动作也格外的轻盈。 顾盼儿愣了一下,便恢复了笑容,谦和有礼的道:“多谢柔儿妹妹了,等此事了了,姐姐备重礼去感谢妹妹。” “重礼倒不必了,我只是见不得有人不厚道抢别人的男人,盼儿姐姐,说起来咱们也算同病相怜,不过我能够跟心爱之人厮守,你也能。”云柔莞尔一笑后离开。 顾盼儿手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在掌心,嘴里恨恨的念道:“云初,敢跟我抢男人,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 墨香送走了云柔,正想回来跟顾盼儿禀报,只是看到自家小姐这副狠辣的模样,吓得没敢进门。 因为过年的关系,香包的生意没怎么做,不过兰馨阁已经提前预约过了,二月初就要五十个香包,倒是西风塘那里没过初十就来拿了一次香料,因为要的急,云初手忙脚乱的给调制了些,小伙计一直等着,刚弄完就拿着跑了。 如今的云初就算什么什么都不做也是好吃好喝的了,但她并不满足,总觉得自己还可以干些别的,将来要养娘和小四,小四大了还要出嫁,大姐那里也要照看,总之没人跟钱过不去。 第093章 顾盼儿来了 跟钟夜辰接触的多了,而且也越发的亲密,云初才知道什么叫得寸进尺,什么高冷小侯爷,不近女色统统都是放屁,嗯,原谅她又说粗口了,没办法,谁叫钟夜辰逮到二人独处的几乎就要占一些便宜呢,害的她现在见到钟夜辰就跟见到狼似的,一定会躲的远远地。 某人的伤口很快在云初无微不至的喂水喂饭的照顾下,已经彻底的好了,只是胳膊上的疤痕一时半会还下不去,不过他一个大男人,有疤痕就有疤痕吧,谁会在乎呢。 钟夜辰是这样说的:“没事儿,反正这道疤以后也只有你能看到,你知道我是为你而留,肯定不会在意的,对吧?” “什么叫只有我能看到……”云初太天真,一开始没听出男人的戏谑来,等到放映过来时已经说了大半,羞恼的只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不过云初也不会一味的纵容钟夜辰的无耻,只是钟夜辰却将云初的警告当做耳旁风。 反正云初说云初的,他该亲亲该抱抱,弄得云初也没办法了,只能尽可能的不跟他独处,但没有几乎,钟小侯爷可是会制造机会的。 这不潘美凤带着小四丫头去村子里面的其他人家串门子去了,如今生活好了潘美凤也的话也多了起来,很多人因为云初的关系,对潘美凤也多了几分尊重,老的少的见到潘美凤会主动的跟她打招呼,若说以前这村子里面最尊贵的女人,莫过于村长夫人了,可如今却不是了,潘美凤和村长夫人不仅仅是平分秋色那么简单,潘美凤受欢迎的程度大有盖过村长夫人的意思。 潘美凤没什么争夺之心,倒是村长夫人见到潘美凤却是丧眉搭眼的,甚至少不得要说些云初和钟夜辰的闲话。 钟夜辰和云初就这样无媒苟合,也的确让人胡猜,但人家都不怕说了,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潘美凤起初还解释,后面解释的有些累了,便听云初的话,什么清者自清,不用解释了,自己知道两个孩子是真心相爱,钟少爷不会亏待了云初便是,其他的就不去管了。 至于方家那里,过的如何,潘美凤刻意的不去打听,大家也识相的不在她的面前说这些,至于带娣,潘美凤真的有些心寒,只是听说最近方守财好像是在四处托人给她找婆家。 “呀,你咋还在这儿呢,我刚刚看着有辆大马车,可好看了往你家去了,是不是你三闺女的啥亲戚啊?”村子里的宋大娘看见潘美凤子在街上跟人说话,本来潘美凤就要回去了,正巧碰到个人,问起绣荷包赚钱的事儿来了,潘美凤就停下来说了几嘴。 潘美凤一听又大马车往家里去,起初还觉得是钟夜辰的马车呢,可宋大娘摆摆手,“不是你女婿的,你女婿的马车来来回回的在村子里走了那么多趟,我早就认识了,这个不是,没有你女婿的那个好,可也不差,咱们十里八村哪怕是镇子上也没见过这么好的。” 大家现在已经默认了钟夜辰跟云初的关系,乡下人老实,反正都住到一起了,那就是云初的男人了,也就是潘美凤的女婿,潘美凤对这个称呼也并不怎么反感,所以并没有纠正,再说了纠正也是没有用的。 “是吗?那我可不能耽误了,得回去看看,小四,你跑的快,先回去吧!”潘美凤拉了拉方来娣的手,方来娣点头,“那我先回家了!” 潘美凤也猜不出是谁,后来想想会不会是姓齐的那个少爷?十有八九是。不过眼下他来可不是时候,云初和钟夜辰刚刚关系转好,他来搅合一腿,万一出岔子了咋办,心里想着腿上就加开了脚步,不过方来娣已经一溜烟的跑了回去。 村子里的路弯弯曲曲,马车赶的并不快,所以方来娣到家的时候,那辆不明身份的马车也堪堪停在云初的茅草屋门口。 很多人看着有华丽的马车往云初这里驶来,便好奇的跟着过来瞧瞧,身后也有些小娃儿拍着手喊闹。 男子用的马车和女子用的马车从外观上就不一样,男子的磅礴大气,即便有些华美却也不同于女子的,宋大娘远远的看见,只见着耀眼了,却没细想,这些跟着来的人倒是看出来,猜测着马车里不知坐着谁家的小姐,又怎么会来找云初呢? 方带娣也跟在后头,云初家有热闹,她当然要来看看了,另外她也是来潘美凤这里要点吃的,在家里咸菜萝卜的根本吃不饱,可是看到马车上下来的老妈子都是绫罗绸缎的,再看看自己粗布衣衫,就气的不行。 顾盼儿坐在车里,满怀着能够见到钟夜辰的期待,还没进镇子的时候,她便想着见到钟夜辰要如何说话,如何行事,一定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好,自己的大气,不能让云初这个贱丫头给比下去,想想也是,云初刁蛮任性如何跟自己比呢,自己可是知书达理的,至少在外人面前,她一直是这样的表现的。 可自打进了镇子,羊肠小路把她颠簸的七晕八素,简直快要散架了一般,随之而来的心情也有些不爽,眉头微微的皱着,只是听车夫说已经到了,这才整理被颠乱的头发和珠钗,最后让自己看起来给人一种温和端庄的样子。 顾盼儿这次带了两个丫鬟一个老妈子来,老妈子已经率先下车去叫门了,丫鬟是墨香和琴香,因为担心外面天气寒冷,怕冻着了顾盼儿,所以这会儿还坐在车上。 墨香老实,鲜少开口,琴香却不同,她喜欢在主子面前表现,自认察言观色的能耐比墨香厉害,见顾盼儿微微皱了下眉头,她便会意,投其所好的道:“小姐,真是个穷山沟子,一堆没见过市面的穷人,光瞧着马车就兴奋成那样,要是见到小姐的花容月貌,还不得惊掉下巴啊!” 琴香想要讨好顾盼儿,但毕竟是个丫鬟,肚子里没什么墨水,会几个好听的词儿还是从小姐们的言辞中学来的,不过顾盼儿其实是很自负的,人前人后根本就是判如两人,只能说她会装,当然会装也是一种本事,这个无可厚非。 顾盼儿揉着头,被外面的那些人吵得头疼,不就是辆普通的马车么,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不过想到云初的家就在这个穷山沟里,那么她也就跟这些人没什么区别了,就算曾经她是凤凰,如今在一群鸡中,也会被同化,更何况她还不是凤凰呢,只是个会叫的乌鸦罢了,想象着云初穿着带补丁的样子,顾盼儿就想笑。 琴香有眼力见的去给顾盼儿揉头,顾盼儿半眯着眼,尽量的调整着自己的不是,精致的脸蛋上因为舟车劳顿少了点儿血色,显得有些苍白,柳眉也微微皱着,不过如此却给她本就不俗的容貌上添了几分病弱西子的美来。 美则美矣,只是如果细细品味,少了些像云初那样的灵气和活力,更何况美不光光是外面,一颗纯净的心也很重要,顾盼儿的心么…… 老妈子此时已经下了车正往云初家的木门那里走,顾盼儿倚在车里,慵懒的问道:“你们收待会儿云初出来,会是什么样呢?会不会跟咱们路上见到的那个牙黄脸黑,指甲缝里全是泥的女子一样呢?” 顾盼儿想到今日在茶棚里遇到的女子,当时她实在是渴了,便停下来想要买壶茶喝,可当她看到茶棚里坐着个脏乱的女人时,尤其是看到她指甲缝里黑黑的泥垢时,差点没把早饭吐出来,即便渴着也不肯喝水了。 其实顾盼儿不傻,要是真的傻,又怎么会入了钟家的眼呢,会伪装是一方面,精明也是少不得的。 她之所以这么想云初,是因为她就希望云初是如此的,然后跟优雅大方的自家一比,孰高孰低就很容易看出来了,只是如果云初真的那么邋遢,钟夜辰又怎么会对她情有独钟呢? 他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的人啊! 琴香刚要张嘴,顾盼儿去看向了给她捶腿的墨香,“墨香,你说!” 墨香胆小,每每跟小姐说话,她都是提心吊胆的,小姐虽然不会打骂奴婢,但她却有比打骂奴婢更狠辣的方法处置她们,“奴婢不知道,可在这乡野之地,怎么也比不上在云家。” 她的话是中肯的,不管云初在这里过的是好是坏,都无法跟晋城锦衣玉食的日子相比,顾盼儿看了墨香一眼,墨香回话之后已经继续任劳任怨的给她捶腿了。 琴香不想错失这么个讨主子欢心的机会,于是撇着嘴道:“小姐,您不用担心,云初怎么跟您比,谁不知道她的额名声,传言未必是真的,小侯爷怎么会看上她呢,说不定也是来找她算账的呢!” “行了,坐的有些累了,咱们也下车去看看,孙妈妈怎么敲了这么半天门啊!”顾盼儿身上的不适已经有所缓解了,这会儿便想要下车看个究竟,当然她也是因为听到了乡亲们的议论,大家都在猜测她的容貌,虚荣心作祟,她想出去让他们开开眼界。 第094章 被抛弃的可怜正妻 墨香下了马车便去搀扶顾盼儿,顾盼儿脚还没沾地呢,琴香就已经狗腿的去给她撩着群摆,“小姐,你小心些,这地上什么都有,鸡屎鸭屎的,弄脏了您的裙子就糟了,奴婢给您提着!” 顾盼儿听到琴香的话,再度皱起了眉头,这么脏的地方,钟夜辰为什么要呆的,而且她已经扫了眼眼前的小茅草屋,摇摇欲坠,瞧那凄惨的样子连一场大风雪都经受不住吧,只是下一刻她意识到了一件更为严重的事儿,茅草屋那么小,云初跟钟夜辰是不是已经睡到了一块儿? 虽然她知道大家的男子很多在十六七岁就有了通房丫头,但钟夜辰在这方面似乎开窍晚,或者他根本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他身边干干净净,没有那些小狐狸精,本来她还想着跟钟夜辰成亲的时候,二人都是干干净净的,不知有多少小姐妹羡慕她呢,能够嫁给这么专心的男人。 可现在一想到钟夜辰可能已经跟云初同床共枕有了夫妻之实。她心里就觉得嫉妒,自己本该是钟夜辰的第一个女人的,倒叫云初捡了便宜。 而此时乡亲们见到从马车里下来了个小姐着实是个美人,交头接耳的议论着,琴香心想要是自己穿上这身衣裳,也用百两的珠钗,自己也是好看的,心里嫉妒,但面上却乖顺,“散了散了吧,如今也看到我们家小姐的美貌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别在这儿吵吵了,吵得我家小姐头疼了。” 下了马车的顾盼儿,又带上了面具,她责备了的看了眼琴香,“琴香,不可无礼。” 琴香扁扁嘴,低下了头,墨香在一旁冷眼旁观,早就劝过琴香不要那么多话,可她就是不听,小姐看着面善,实则阴晴不定,手段狠辣,到时候真的惹的小姐不高兴了,琴香的下场也会跟梅香…… 想到梅香的下场,墨香打了个哆嗦。 敲门声已经传到了屋子里,可钟夜辰刚刚缠着云初让她给缝衣服,云初那里会啊,那么好的衣裳要是被她胡乱的缝补,真是百瞎了,一个不肯,一个偏要她缝,二人在屋子里你追我赶,好不热闹,对于外面的叫门声,那当然是钱罐的事儿了,可钱罐刚刚去了趟屋后的茅房,所以来的就有些晚了。 方来娣昂着头,看了眼顾盼儿,这个姐姐是好看,但却不如三姐漂亮,在小四丫头的的心里,她三姐才是世界上最好看,最聪明,最厉害的人,其他人都要排在后面。 “姐姐,你找我三姐吗?”方来娣虽然小,但却不傻,穿的这么华丽的人都是来找三姐的,齐大哥是,钟大哥也是,所以这个姐姐也一定是了。 顾盼儿看了眼说话的女娃,衣裳整洁,而且人也干净,只是有些黑,但这是天生的,灵动的眼睛仿佛会说话,在一众乡下人之间,尤为突出,三姐?说的是云初么? 顾盼儿人前不管遇到谁都是和蔼的,只见她弯下腰,笑着道:“这是云初的家吧?你是她的妹妹?” 方来娣点头,“恩,是啊,你是我三姐的朋友吗?”话音刚落,她便扯着脖子往院子里喊,“三姐,有个姐姐要找你。” 钱罐本来已经到了门口,当他瞧见了来人是顾盼儿的时候,又折返了回去,本来想要只跟少爷一个人说的,可后来想了想,这事儿也瞒不住,便大声道:“少爷,顾家小姐找来了!” “顾盼儿!” “顾盼儿!” 钟夜辰和云初齐齐道,随后又相视一眼,钟夜辰担心云初会多想,但好在小丫头只是有些疑惑,并没有生气的样子。 “你在屋里别动,我先出去看看!”钟夜辰抓着云初的手,柔声说道。 云初点点头,反正这桃花是他自己惹来的,人家顾小姐想要见的也是他钟小侯爷,自己就不去碍眼了吧,“好啊!” 钟夜辰想不到云初这般平静,心里有些失落,此刻如果云初撒泼打滚,那才符合他心中的期待,说明云初心里有他,不想失去他,钟小侯爷非寻常人,就连这思维也是非同寻常的。 可云初偏偏冷静的让他心慌,第一次,钟小侯爷有些心慌,还有些害怕,就连在遇到杀手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害怕过,那是因为他心里有底,知道他会护着云初周全的,可现在面对云初难以捉摸的心,他便无从下手了。 刚走了两步,钟夜辰觉得这样出去有些不妥,云初好不容易能够松口气,不用再被男人缠着给他缝衣服了,不知道有多轻松呢,她不是不在乎钟夜辰,但这件事儿终究是要解决的,而且她不生气,是因为她相信钟夜辰而已。 钟夜辰去而复返,云初的心再度提到嗓子眼,戒备的看着他,“怎么又回来了?” 在钟夜辰看来,云初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态,很让他不喜,“乖乖地等我回来,我去把她赶走。” 赶走?虽然她不怎么喜欢顾盼儿,但顾盼儿和钟夜辰自小交好,难道不该请进来么? 云初爱屋及乌的已经心大到开始琢磨中午的时候要给顾盼儿做些什么吃的了,招待客人,还是见过市面的客人,不能怠慢了。 要是钟夜辰知道云初此刻小脑袋转啊转啊的在想这件事儿,一定会敲上一敲的,“等我!” “好了,我知道了,你快去吧,别人家人等急了!”云初催促道,男人不是一直杀伐果决的,怎么今天婆婆妈妈起来了,是她的错觉么? 人已经来到门口了,避而不见是肯定行不通的,但钟夜辰觉得没什么好说的,这门婚事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同意过,甚至也跟顾盼儿说的很清楚,他一直把她当做妹妹,眼下二人见面也没什么好处,既然顾盼儿放不下,那就需要些给她写时间,让她放下。 千等万等,顾盼儿饱含思念的双眼里终于出现了钟夜辰高大英俊的身影,她激动地捏紧了手里的帕子,脸上被冷风吹过的疼痛也浑然不在意了,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她早就冲过去飞扑进钟夜辰的怀里,告诉他自己是如何的想她了,但她知道女子要有女子的矜持,这才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夜辰哥哥……”欲说还休,双目含泪,再加上她孱弱的病态,为顾盼儿又增添了几分让人怜爱的美,双唇微微颤抖着,水波大眼一眨不眨的追睡着钟夜辰,这幅模样任谁看了,都会为之所动。 但钟夜辰却并没有任何感觉,虽然有些狠绝,但不得不说,这一切都是顾盼儿自己要的,他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清楚,如今闹成这样又能怪的了谁呢? “回去吧!”钟夜辰并不想多少说什么,顾盼儿等了那么长时间,可他出来只说了句让她心碎的话,她不甘心,而云初居然连面都没露,她是自信呢还是自卑呢? “夜辰哥哥,你跟我一起回去,不然我不走!”顾盼儿执着的说道,秀眉已经蹙到了一块儿,说不出来的心痛。 乡亲们还在看着,她却摆出这副心碎的模样,就像谁背弃了她一样,若说中夜辰对她还有几分自小长大的情义,可今天的事儿却将这情义败光了,只是顾盼儿不知,她却自作聪明的想要云初的父老乡亲们瞧瞧云初多么的恶劣,横刀夺爱,拆散原本的有情人。 钟夜辰摇头,不想再配合顾盼儿演这出苦情戏,如今的他可不是三年前的自己,那时候其实也不是他看不清,主要他觉得顾盼儿是自己自小看着长大的,品性的多少也了解一些,而云初不说恶名昭彰吧,也没几个人会说她的好话,所以才有了那个让他感激的错误。 眼见着钟夜辰转身,顾盼儿慌了,她想过很多种想见的场景,她甚至还有很多招没有使出来呢,每一招都足以让钟夜辰跟自己回去,当然这都是她自以为的,可眼下钟夜辰连给她使计的机会都不给,她彻底懵了,他竟然不耐烦跟自己多说一句话, 这么好的机会,她不能放弃,这是个绝地反击的机会。 顾盼儿撑着她弱不禁风的身子,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看热闹的人多少也猜出了这位大小姐跟云初的男人是有些瓜葛的,至于什么瓜葛嘛,各有各的猜测。 “夜辰哥哥,既然你跟云初妹妹已经这样了,我知道你是个负责任的男人,那么我同意让云初妹妹进门,若你想,我可以跟奶奶说让她当个平妻!”顾盼儿攻于心计,攻不了钟夜辰的心,那她就攻看热闹的人的心,相信在她说完这些话后,云初的名声绝不会好,她就是个强人相公的下贱女人,而自己,则是那个被抢了相公,还要忍着泪让坏女人进门的可怜正妻。 顾盼儿在这里自编自演了一场好戏,而那些看客们,很显然也被她三言两语甚至可怜兮兮的柔弱样子误导了。 钟夜辰背对着顾盼儿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 第095章 到底谁抢了谁的姻缘 顾盼儿见到钟夜辰回头,以为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就知道这种落落大方的贤惠会让男人另眼相看,但她错了,错的相当离谱。 钟夜辰微微一笑,顾盼儿还开心的同样笑了,只是下一刻,钟夜辰敛起笑容,声音里透着一丝冷漠和果决,“顾小姐……” 一开口,顾盼儿的心就已经凉了大半,他不是叫自己盼儿妹妹,而是叫她小姐,虽然是个称呼,但去让人感到了疏离。 顾盼儿的直觉是对的,钟夜辰就是想要跟她划清界限,之前叫她盼儿妹妹,是她肯乖乖地呆在妹妹的位子上,记着她只是个妹妹,如今她这样信口雌黄,将脏水泼在云初的身上,钟夜辰不许。 “夜辰哥哥……”顾盼儿被他冷漠的眼神吓着了。 钟夜辰立在那里岿然不动,周身的气场逼的人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顾小姐何出此言,你想要云初当平妻,我还不同意呢?云初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定当八抬大轿凤冠霞帔的将她堂堂正正的娶进门,奶奶那里我自然也会亲自去说,就不劳顾小姐操心我钟家的事儿了。” 钟夜辰的这一番话霸道的告诉众人,云初并不是她们想的那样,至于这个多出来的什么顾小姐,大家可以自行领会。 顾盼儿没料到钟夜辰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夜辰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你我二人早已经有了婚约,而且马上就要成亲了,如今你跟云初在这里,我……” “婚约一事,你再清楚不过!”钟夜辰懒得跟她废话,她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太影响心情了,其实也不是他狠心,很明白的事儿,苦苦纠缠又有何用呢。 顾盼儿没想到钟夜辰会为了云初做到这些,此刻他在这里跟自己对峙,而云初却能够落得清静的在屋中,不公平,既然是三个人的事儿,那就不能少了她,顾盼儿见钟夜辰已经拂袖离去,一出口已经有些凄然之意,“云初,我千里迢迢为了此事赶来,难道你连出来见我一面的勇气都没有么?” 钟夜辰皱了下眉头,原本这就是他的破事儿,与云初有何关系,他并不想要云初掺合进来,顾盼儿一再的践踏他的底线,如果再这样下去,那可不要怪自小长大的情义,其实说是自小一起长大,其实也不过是顾盼儿经常来侯府玩,跟侯府的几个小姐交好,又很讨老祖宗的喜欢,但钟夜辰是个男孩子,跟她玩不到一处去。 钟夜辰正要吩咐钱罐做些什么,然而此时云初已经出来了,钟夜辰还特意观察了她一下,发现她并没有不开心,嘴角挂着盈盈的笑意,钟夜辰上前,“不用理她,我让钱罐把她赶走便是。” 云初抬头,眼中是说完不的柔情,虽然二人已经表明了心意,但钟夜辰以往可没从云初的眼里见过,正在暗自窃喜,发现云初的眼神却不经意的往顾盼儿的那里扫去,钟夜辰顿时就明白了,原来小丫头这是在宣示主权,故意的气某人。 虽然自己悲惨的沦为了两个女人斗气的工具,但是他能说看到云初为了自己而去跟别人争,还是很开心的么。 “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可没说过好女不跟恶女斗,还是交给我来对付吧!”云初用的是对付一词,那是因为她刚刚在屋子里已经听到了顾盼儿是如何对自己言语攻击的,她可不是什么人想踩一脚就踩一脚的人,不管是以前的云家大小姐,还是现在的乡野小村姑,她都活的无比的骄傲。 云初可谓是在众人的千呼万唤中才姗姗出来,只不过这呼唤是在内心里的,毕竟门口站着那么多等着看好戏的人呢,其中方带娣就隐藏在人群的后面,可她早就已经被发现了,只是云初当她是空气,懒得理会罢了。 琴香见到云初出来,想要替她家小姐叫屈,而且在她心里一直觉得顾盼儿跟钟夜辰的婚事即便费了些周折,最终还是会成的,所以云初不过是外面的那些野花野草,终究上不得台面,不敢她跟钟夜辰如何,钟家都不会认她这样的女人的,所以一开口就有些趾高气昂,犹如一只疯狗在乱吠,“云初姑娘,我家小姐跟钟少爷已经有了婚约,二人成亲在即,你怎可以横插一脚呢,天下的男人那么多,为什么非要霸着钟少爷呢,做人不能不厚道。” 云初没有打断她,由着她在那里叫嚣,临了,她见小丫头没有了下文,这才问道:“说完了?” 琴香也被云初的镇定弄的有些摸不到头脑,她说的话可不是什么好话,这跟直接骂云初是抢人家相公的狐狸精差不多,可云初怎么能够不生气呢?她不是脾气暴躁,点火就着的么? 跟她一个小丫鬟生气,也太有失身份了,何况眼前的小丫头就是个顾盼儿的一条狗,她敢这么放肆,无非是有她的主子给撑腰,可那又如何,她可是云初啊。 “没……”琴香香点头的,可就是不想顺了云初的意,所以赶忙摇头,“没有,云初姑娘,你好歹也曾经是个千金小姐,连我这个丫头都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不能跟男子无媒苟合,我家小姐心善,愿意为了钟少爷肯让你进门当平妻,可你也不想想以你的身份……” “还有什么就一起说完,我不喜欢人说话吞吞吐吐的!”云初平静的站在那里,对于小丫头的无礼,她的心情没有任何的起伏,只是有些不耐烦,主子一副娇弱的模样,这丫鬟怎么也这么讨厌,快点说完,她才能逐一反击。 琴香无话,自己出的招,云初偏偏不接。 “你说完了,那该我说了。”云初在众人的期待中,尤其是钟叶辰的期待中终于开了口,“世间男子千千万,可我云初喜欢的只有钟夜辰一个,这个理由够了吗?” “够了!”如果不是在人前,钟夜辰一定会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告诉她自己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多么的激动,只是现在他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惊涛,旁若无人的拉起了云初的手,借由此给予她力量,也让她知道,自己的心如她一般,甚至比她爱的更深。 “那……那你也不能横刀夺爱,我家小姐跟钟少爷是有婚约的。”琴香反击,而顾盼儿一直在那里委委屈屈的,以帕拭泪,营造出一副可怜的样子,不过大家忙着看女娃儿吵架,谁有心思瞧她哭哭啼啼的,这会儿注意力劝都u放在了云初和琴香两个人的身上。 “说起婚约一事,你说我抢了你家小姐的因缘,可我还要说是你家小姐横刀夺爱,来抢我的因缘呢,去年腊月初钟夜辰允诺娶我为妻,并且以玉佩作为定情信物,”云初晃了晃手里的玉佩,这玉佩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顾盼儿却一眼瞧见了在,夜辰哥哥居然把这块玉佩给了云初,原本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想要玩玩的,可眼下看来并不是那么一回事,这玉佩是未来侯府的女主人才能有的,自己早就想要了,但羞于跟钟夜辰开口,没想到他竟然送给了云初, 这块玉佩很重要么?云初不知,钟夜辰也没提过,只是那日离开前给她的信物,她推脱过的,但男人太霸道,非要她收回来,就跟之前送给她的那块玉佩一样,今天本来是想要气气股盼儿的,没想到还真气着了。 眼见着顾盼儿脸色白了下去,云初的气势不减,“而你家小姐跟钟夜辰的婚约是在那之后,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自然一言九鼎,钟夜辰,你是那出尔反尔之人么?” 钟夜辰笑着回应,想不到小女人还有这么一手,轻轻松松的就把情势逆转,“当然不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今生今世我只娶你一人,绝不反馈,此心苍天可见,日月为证。” 云初清了清嗓子,那意思就是告诉男人,差不多得了,再说下去,她该不好意思了。 “看见了吧?我都没说你家小姐阻了我的因缘呢,你们还来恶人先告状,不过顾小姐倒是大方,我可就不行了,我是断然不会让你嫁给钟夜辰当平妻的,莫说平妻,就是小妾也不行,我的男人,一生一世只能是我的,别人休想觊觎半分!”云初这句话是真心的,这也是她之前对钟夜辰有所回避的原因,世家公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可她要么不嫁,要嫁就嫁个一心一意爱自己的男人。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看热闹的人顿时又把心偏向了云初这边儿,不说还不知道,原来是恶千金想要抢婚,所以钟夜辰不得不离家出走,如此一来钟夜辰和云初倒成了那差点被拆散的苦命鸳鸯,好不可怜。 钟夜辰看着云初四两拨千斤,轻松地扭转了战局,握着她的手紧了一分,而云初玩心大起,小手指在他的手心里挠啊挠,挠的他的心直痒痒。 第096章 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女人 “云初姑娘,我跟夜辰哥哥自小一起长大,婚姻之事也是迟早的,你这样说,未免太过强词夺理了些!”顾盼儿忍不住了,琴香那里已经被云初几句话说的哑口无言,这样下去可不行。 云初灿而一笑,因为有钟夜辰在旁,那脸蛋也被滋养的艳若桃李般,“自小长大怎么了?阿猫阿狗也是一起长大的,难道就要在一起?不是你要说婚约的么?我在先,你在后,如今又要来我这里闹,败坏我的名声,顾小姐,做人不能太不厚道,头上有青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遭报应的。” “你……”顾盼儿本来就说不过云初,这次云初更是为了心爱的人奋力反击,顾盼儿早早的就败下阵来,但她又要顾及面子,毕竟闹的太僵,日后跟钟夜辰也不好相处,但要是这样回去,顾盼儿又不甘心,她实在想不出两个死对头怎么说凑到一块儿就凑到一块儿了,而且瞧着好像还已经情根深种了。 顾盼儿压下刚刚的怒气,依旧是温婉大方的样子,“云初妹妹,我这次来并不是跟你吵架的,我只是想好好跟你谈谈,夜辰哥哥是什么样的身份,你清楚,他不能一直陪你在这里过一辈子。” 顾盼儿缓步上前,飘逸的长裙被冷风吹得飞扬,配上她此刻楚楚动人的长相,如果不是先前领教了她的阴谋,云初还真的会信以为真。 “顾小姐身份高贵,我就是个村姑,可不能乱认亲戚,我家中已经有两个姐姐了,并不缺姐姐,所以说话之前要三思。”不管顾盼儿是来软的还是来硬的,云初都不为所动。 顾盼儿面色一白,微微的低下头去,揪着丝帕的手指泛白,睫毛一动,竟然再次哭了出来,梨花带雨的样子惹人心疼。 琴香再次头脑一热冲了上来,“云初,别不识抬举,就算如今钟少爷护着你又能怎么样,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还当自己是云家的大小姐呢么?我家小姐肯叫你一声妹妹,是看的起你,自己的未婚夫君被人抢走了,如今就来抢别人的未婚夫君,你是不是以为我家小姐好欺负啊?” 墨香和老妈子忙着去安抚顾盼儿,琴香一个人在前面冲锋陷阵,她还觉得自己很荣耀。 “钟少爷,这个女人哪里比的上我家小姐了,调门任性,还是个冒牌大小姐,她的名声如何您不是不知道,我家小姐自小跟您一起长大,她是什么样的人您不会不知道,怎么就被这种野女人迷了眼呢。”琴香愤然的道,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 钟夜辰是她能够指责的人么?刚刚她对着云初大呼小叫已经让钟夜辰十分不悦,只是他想要看看云初在酝酿什么鬼主意,如今连一个丫头都敢在她面前放肆,“能有这般没大没小的下人,你家小姐是什么人我还真不好说。” 钟夜辰也是气急,他的这句话,惹的顾盼儿更加的伤心了,原本被劝停的眼泪,又滚滚而落,哭的比之前还伤心,“琴香,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云初始终站在那里,像是看戏的人一般欣赏着主仆一唱一和,并没有将自己当成是这戏中之人。 墨香再胆小,可也知道要维护自家主子,只是她的言辞并没有像琴香那么的有攻击性,“云初姑娘,我家小姐是钟家老祖宗选出的孙媳妇,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的,恕奴婢说句难听的话,以您现在的身份,着实配不上钟少爷。” 云初悠闲的看着进退有度的琴香,虽然这话是向着她的主子的,但至少还有些恭敬,并没有上来就嚣张的大喊大叫,而且这个丫头的眼神清澈,一直不声不语的,自有她的睿智在,其实云初还是有几分喜欢她的。 直到墨香把话说完了,云初对她笑了笑,“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只是这话你跟我说不着,你们要是有本事的话,就把钟夜辰从我家弄走,我们家就这么大的地方,他们主仆一进来,害的我们娘几个挤在一个屋子里,要是真能把他弄走,我定然备份厚礼去谢你!”说罢,还对着墨香眨了眨眼睛,只是随后她她的手上便是一紧,某人不高兴了,说的他就跟赖皮似的,可看看他做的事儿,难道还不够赖皮么? 墨香无话,弄走钟夜辰,那岂是她一个小丫鬟做到的,在晋城时,她是见过云初的,不过彼时云初风光无量,她一个小丫鬟难以接近,更何况她的主子是顾盼儿,不过云初此刻并没有像顾盼儿想的那么邋遢落魄,反而比在晋城时更加的光彩照人了,墨香在心中暗暗赞叹,这样的云初姑娘,真让人羡慕。 但她这样的身份,也只有羡慕的份儿。 云初的话可谓是有玄机的,一来让那些在村子里整日风言风语的人闭上了嘴,她跟钟夜辰是睡在两个屋子的,二人虽然互生情愫,但发乎情止乎礼,并没有越雷池一步,另外也告诉顾盼儿,是你的夜辰哥哥死赖着我的,可不是我赖着他的。 顾盼儿闻言,抬眼看了下钟夜辰,见他始终看着云初一人,哪怕是一束目光都吝啬的给予自己,心中已经是寒冷至极。 “该说的我都说了,顾小姐还是哪里来回哪里去的好,至于婚约一事,我的态度很坚决,我不曾允诺你什么婚约。”钟夜辰没说她是一厢情愿已经很够意思了。 钱罐虽然是个小跟班,却是个滑头的小跟班,他担心顾盼儿回去在跟侯府的人说些什么,到时候为难的还是少爷跟云初姑娘,“顾小姐,您还是先回去吧,我家少爷的脾气您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要是他真的生气了,那事儿可就大了。” 钱罐嘴上没说,心里却在想,顾盼儿拿着鸡毛当令箭,老祖宗就算是再疼她如何,毕竟不是亲孙女,难道会为了她而跟自己的宝贝大孙子置气,是不是傻? 顾盼儿也从钱罐的神态和语气感悟到了什么,她忽然意识到高估了自己,自己在钟夜辰心里没那么重要,同样,在钟家也没那么钟家,侯爷如今生气,只是生气儿子不听话,害他丢了脸面而已,到底是亲爹和儿子,还有老祖宗那里,有孙子才会有孙媳妇,如果连孙子都生气走了,那要孙媳妇有什么用啊? 好在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还不算太晚,赶忙整理情绪,不敢再妄为,钱罐没想到自己的三言两语竟然给顾盼儿提了个醒,要是他知道了,非抽自己几个大嘴巴不可。 他可是跟主子一条心的,一心一意拥护云初姑娘成为侯府未来的女主人。 既然想通了,顾盼儿就不会再死赖在这儿继续惹怒钟夜辰,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她擦掉眼泪,可刚刚哭的还有些红,紧咬着唇瓣,怯生生的看了眼钟夜辰,钟夜辰压根没理她,又看了眼云初,福了福身,歉疚的道:“夜辰哥哥,云初姑娘,今天是盼儿唐突了,不该冒然前来,刚刚丫头不懂事,说了些不中听的话,你们大人有大量千万别放在心上,我……我这就离开,改日再来拜访。” 总算是走了,不过居然还要来,云初有些头疼,虽然她不怕顾盼儿来闹,但这天天来闹,也够烦人的,都是钟夜辰惹的麻烦,云初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可某人居然还能够笑出来。 云初最不喜欢见女人动不动就流眼泪了,这会让她想起云柔那个坏丫头,苦肉计是她惯会使的手段,怎么晋城现在都流行这一手抢男人么?可不是什么男人都有眼无珠被苦肉计蒙蔽了双眼的。 贺君然会,可钟夜辰不会,这一点儿她十分相信。 云初揉了揉被顾盼儿烦的有些疼的头,这细微的一个动作,钟夜辰看了有些担心,但很快云初呼出一口气,道:“顾小姐,你这个样子真像云柔啊,难道你们在晋城已经成了闺中好友?好的不学,偏偏学了她卑劣的手段,苦肉计这一招,对我不好用,对钟夜辰更不好用,麻烦下次你用个别的办法,不然我见了你就会想到云柔的,忍不住想要动手打人。” 云柔跟顾盼儿没什么交情的,云初并不知道这次钟夜辰的行踪就是顾盼儿泄露的,只当她在晋城听到了什么风声,而自己被云家送回了乡下,在晋城又不是什么秘密,只怕早就被云柔传的尽人皆知了。 说起云柔,顾盼儿脸色微变,难道云初知道了消息是云柔泄露给自己的?可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云初在她的印象里就是个没脑子的傻子,怎么会有那么深的心机呢,一定只是巧合,毕竟云初和云柔天生不对盘的。 “云初姑娘,你可真的误会我了,就算你不喜欢我,可也不能这么羞辱于我吧,瞧你在气头上,我怕言语起了冲突,于你于我,于夜辰哥哥都不好,所以便想着先离开,等你消气了我再登门拜访,事情总要想个解决的办法啊,难道你真的打算跟夜辰哥哥这样不明不白的过下去么?”顾盼儿声泪俱下,让人觉得她明明受了委屈,却还要含泪去给欺负人的人道歉,而云初就是那个恶女人。 第097章 默默的关心她的人 顾盼儿边说边哭,而且越哭越凶,她想要让用言语误导看热闹的人,但她忘了,眼前看热闹的人可都是穷人,普通的老百姓,他们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有钱人仗势欺人,虽然云初曾经是有钱人,可现在她跟这里的人一样啊,都是小老百姓,人家跟钟少爷真心相爱,这个顾小姐非要横插一脚,结果还要颠倒黑白,大家不揍顾盼儿已经不错了,还想让他们跟着顾盼儿来骂云初,简直是做梦。 云初看着顾盼儿简直是无语了,真的跟云柔如出一辙,明明是她们上门来挑衅,她不过是正当的反击罢了,她却委屈了,难道该委屈的人不是自己吗? 云初知道自己不能冲动,在云柔那里吃了那么多亏,总算长了一智,这会儿自己生气发火,以至于冲动之下做出点儿什么事儿来,正中了顾盼儿的计呢,此时的云初早就已经脱胎换骨,人的转变,只在一息之间。 “顾小姐,收起你的眼泪吧,这喜欢你的男人呢,是舍不得你流一滴泪的,眼见着你要哭,都心疼的不得了,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给你,只为了让你开心,可着要是不喜欢你的男人呢,你就是把眼泪哭干了,把眼睛哭瞎了,他还是无动于衷,甚至还会觉得你烦,你看看你哭了半天,有什么用,自己不痛快,别人还看着好笑,差不多就得了!”云初说话毒,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只是人家哭的那么伤心,她还不忘了踩两脚,不过这样斗志昂扬的云初,钟夜辰喜欢的紧呢。 不过她说的也不无道理,云初哪怕是一皱眉,钟夜辰都要担心好半天,如今顾盼儿就在自己跟前哭了半天,他竟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甚至真的打心眼里觉得厌烦,好端端哭什么呢。 云初这么一说,顾盼儿若是在哭就真的没什么意义了,而且她那么爱美,这眼睛要是哭肿了,就当真不漂亮了,思来想去止住了眼泪,云初看她那架势,觉得好笑,顾小姐好演技,说哭就哭的本事当真不小,要换做是她可就做不来了。 “云初妹妹说的是,是我太想不开了,今天冒昧来访,妹妹不生气就好,原本还担心妹妹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不习惯乡下的生活,想不到妹妹在这里过得很好。”顾盼儿腔调一转,有开始拉关系了。 云初可没心思跟她闲扯,瞧顾盼儿的那意思,好像是要留下来,她这个小破屋真的一个人也不能再多了,现在每天早上起来去茅房都要排队,总也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算算手里的银子,也不知道够不够盖一个大一点儿的房子的,在晋城一处宅子十几二十万两,可在这乡下应该不至于吧,毕竟她不要什么几进几出的大院子,只想着能够遮风避雨,不用那么拥挤。 “顾小姐,天色不早了,我们家又小又破,我就不留你吃饭了,我还得回家做饭呢,你们这些大小姐不用操心吃喝,我可不行!”云初对着小四丫头勾了勾手,“中午想吃啥?” 小四昂着头,羡慕的看着云初,她家三姐怎么那么厉害呢,瞧你把那几个人弄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想吃肉丸子。” “再吃下去,你就成丸子了,娘呢?就你自己回来的?”云初这才想起潘美凤没在,其实潘美凤早就回来了,只不过被方带娣拉到了一边说话去了。 至于说的什么,除了诉苦就是要钱了,潘美凤不过是出去串个门子,怎么会把钱带在身上呢,而且她的钱都是靠着云初来的,如今都给了方带娣,也太不像话。 “我在这儿呢!”潘美凤瞪了眼方带娣,让她先走,自己则回了云初的话,“走吧,回家!” 潘美凤喊着回家,但还偷偷地往人群中看了一眼,凑巧被云初看见了,想到方带娣也来了,就不难猜出潘美凤这么紧张是为了什么了,不过云初并没有点破。 顾盼儿的确存了在这里呆一下的心思,但却被云初看出来,并且下了逐客令,也只能被丫鬟老妈子搀扶着上了马车,“小姐,咱们去哪儿?”琴香问道。 顾盼儿想到刚刚在云初那里受的气,无处发泄,多嘴多舌的琴香便成了出气筒,“琴香,你好大的胆子,如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连我这个小姐都不用问过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主子呢!” “小姐,奴婢……奴婢是为您好啊……” “混账!”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声,琴香被打了,却不敢哭,知道她家小姐在气头上,可想了想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啊。 刚进了院子,云初便把手从钟夜辰的手里出来了,此时钱罐已经驱散了看热闹的人,顺便还把大门给关上了,院子内的事儿也就没人能够看见了。 钟夜辰瞧见云初的小脸有些阴郁,似是不高兴了,“怎么了?刚刚不还好好的么?” 云初瞪了他一眼,刚刚那是为了气顾盼儿,所以她才一直笑得,这事儿搁在谁身上,谁不生气? “谁说的,刚刚我就生气了,你惹了情债回来,还得我给你处理,钟夜辰,我发现你这人特别无耻,还无赖,说不定顾小姐明天一早又过来了,我可懒得搭理她,哭哭啼啼的,烦死人了,不如这样吧,你去别的地方住,不,你干脆回家得了。” 云初是想眼不见心不烦,而且也只是说说而已。 钟夜辰还以为云初当真不生气呢,原来小女人憋着怒气跟自己撒泼呢,“好了好了,是我的错,可我本来想要自己解决的,是你要出去的,如今惹了气回来,又来怪我,我冤枉啊。” “你才不冤枉呢!”云初白了他一眼,便进了厨房给小四做肉丸子吃了。 钟夜辰和钱罐主仆二人在屋子里。 “少爷,顾小姐怎么会知道您在这儿的呢?难道是您送回去的密信被发现了?”钱罐想起前几天少爷让人把密信送回晋城的事儿,是不是因此走漏了风声。 钟夜辰摇摇头,他虽然没怎么看顾盼儿,但当云初提起云柔的时候,顾盼儿的眼神明显跟之前不一样,他不会看错,云柔跟顾盼儿平时没什么来往的,二人搅合到了一处,但密信是送往云家的,可云老爷既然如此关注云初,更知道云柔和云初水火不相容,没有把云初的消息说给别人听的道理啊。 思来想去,钟夜辰还是觉得这件事儿有些蹊跷,还有那些要杀云初的人,是谁派来的?他最开始怀疑是云家,毕竟云家有好多人视云初为眼中钉,肉中刺,但云初已经落得如此境地了,碍不着她们什么事儿了,为何还要斩尽杀绝呢,这不合常理,难道是有人知道云老爷一直没有放弃云初,一直在暗中关注着这个女儿的一举一动不成? 原来那日在晋城的茶楼里跟钟夜辰见面的人,正是云家唯一一个还在关心云初的人,云家老爷云慕扬。 只是云初还不知道这一切,云慕扬的意思是想要接云初回去,只是等着时间慢慢的让沈玉凝冷静下来,而云初之前的脾气的确是被他宠坏了,在乡下能够改改也是好事儿,何况有钟夜辰在一旁,云慕扬还是很放心的,他其实很想来看云初,但怕见到云初就心软了。 钟夜辰和云初受到劫杀后,钟夜辰便派钱罐找人偷偷的给晋城送了一封信,当云慕扬知道云初差点丧命后,实在是坐不住了,准备动身来看云初,但奈何,衣服都换好了,可云家又出了新的麻烦,云归喝酒贪杯,闯了大祸,一时得意忘形差点轻薄了冯家的小姐,如今冯家找上门来,云慕扬不得不暂缓去看云初的心思,解决儿子的麻烦。 可谁承想,这一耽搁,此生再难想见。 顾盼儿继续忍受着山路的颠簸,加上心情不好,便拿琴香和墨香两个丫头出气,两个丫头只能低着头任打任骂,不敢有任何怨言。 “啊!”顾盼儿正在骂着墨香,结果马车突然来了个急刹车,害的她撞在了车厢上,大小姐身娇肉贵,顿时来了脾气,“一个两个的都是废物,连扯都赶不好,你想害死本小姐啊!” 车夫小声回话,“小姐,前面突然出来个丫头,惊了马。” “把她赶走,乡下丫头就是没教养,跟那个云初一样,马车来了都不知道躲,傻了吧唧的!”顾盼儿心情不顺,看什么都是不好的。 车夫听命刚要去把挡在路中间的丫头弄走,免得再惹着小姐不高兴,谁知那丫头却说话了,“顾小姐,我有话跟您说。” “去去去,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什么德行,就你也配跟我家小姐说话!”老妈子也是个狗眼看人低的。 方招娣不理会别人的怠慢,今天她无论如何都要跟顾小姐说上话不可,“顾小姐,我是云初的二姐,亲二姐,我有话想跟您说。” 第098章 逐客令 本以为人群已经散尽了,可没想到还有一人没走,便是温念祖,他在云初的家门口徘徊了良久,最终鼓起勇气,敲响了木门。 “云初,云初,你出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声音很大,像温念祖这般斯文的人,平时说话都不会很大声,但今天提高了嗓音,可惜被风吹去了大半,听到云初的耳朵里,已经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了。 “念祖哥?他怎么还没走?”云初小声的跟潘美凤嘀咕道,刚刚她是见到温念祖也在旁边的。 “我去看看,他在闹什么!”钟夜辰知道温念祖对云初的心思,私心里斌不想要他们过多的接触,而且这个男人屡次三番的挑衅他的耐心,是时候给他些教训了,满口仁义道德,却也是个道听途说,没有主见之辈,钟夜辰最瞧不上的就是这些所谓的读圣贤书的迂腐之人。 钟夜辰要去,云初拦不住,瞧他的脸色很不好看,潘美凤怕真的出了什么事儿,村长那里也不好交代,便推了推云初,“你快跟着看看,别真的动起手来。” 云初一想也是,温念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他可架不住钟夜辰打的,为了日子能够过得安生些,她可不得出去看看么? 钟夜辰听见身后有动静,见云初手都没擦干就跟出来了,眼下还是冬天,寒风刺骨,这丫头一点儿都不知道爱惜自己,心疼的看着她,责备的话却说不出来,“你怎么出来了?外面这么冷,也不把手擦干了,皴了怎么办?自己手上的冻疮万一再犯了,到时候可别哭。” 他居然知道自己手上有冻疮的底子?云初心里一阵暖流划过,不由得愣了一会儿,然而并没有很久,因为钟夜辰已经抓着她的手,在自己的胸前擦了擦,上好的云锦做的衣裳就当成了擦手布了,紧接着,钟夜辰便用自己的大手把云初的手包裹了个严严实实。 他侧目,语气是说不出的温柔,“还冷吗?” “不冷!”哪里还冷的了,有他在前面遮风挡雨,云初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春天一般,被人疼爱的感觉真好。 温念祖听见从里面响起的开门声,已经收回了拍打木门的手,当看到二人手拉手出来的时候,还是有些吃惊地,“你……你们……” “我们怎么了?”钟夜辰对云初一直是和颜悦色的,这样还唯恐云初不开心呢,那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如何宠爱都不过分。只恨少了,哪里会嫌弃多呢。 可别人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此刻,钟夜辰的脸上如挂了一层寒霜般,十分的阴冷,“热闹也看完了,大家都回去了,温公子倒是好雅致,居然追到人家家里来看了?” 温念祖不是傻瓜,这话里的讽刺意味他听得清清楚楚,原本鼓足了勇气,摆好了架势,可不知为何在钟夜辰的气场逼迫下,自动的降了几分,“我……我有话要跟云初说的,钟少爷可否回避一下?” 正常人都谁说好,但钟夜辰骗不,没理由放着自己的女人跟明知道对她有非分之想的男人单独相处的道理,他可不是个窝囊废,此事,当然是不允了,“是无不可对人言,温公子有什么话直说无妨,若是觉得当着我的面说不出来,那这话大可以不必说了。” “你……钟少爷未免太霸道了吧?”温念祖愤怒的甩了下衣袖,脸色涨红,却偏偏无可奈何,钟夜辰就是不走,他也不能把人给挪走。 “念祖哥,到底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吧!”云初当然是跟钟夜辰一条心了,原本她都不怎么想见温念祖的,觉得跟他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感情的事儿,各有各的着落了,今天这么一闹,她跟钟夜辰的事儿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了,至于温念祖,他不是早就定亲了吗? “罢了,钟少爷既然不愿离去,那听听也好,云初,你不能跟钟少爷这样继续下去了,那个顾小姐说的颇有道理,婚姻大事不是儿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才是长辈们认定的钟少爷的妻子,你这样横在中间,为难的也是你自己啊,将来的日子有多难,你知道吗?”温念祖苦口婆心的劝说,他觉得他是在设身处地的为云初着想,奈何在云初看来着实有些可笑了。 “念祖哥,你为我着想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事儿是我跟钟夜辰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科考在即,你还是多把心思放在读书上吧。”早知道是这样,云初就不出来了。 温念祖没想到云初这么的油盐不进,“云初,你这样是不对的,你那么聪明的人,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走上歧途啊?你有没有想过将来,如果钟家不肯认你,那你要如何自处?人言可畏,如今村子里已经风言风语不计其数,你难道想被吐沫淹死么?” “云初说的对,温公子还是多把心思放在读书的事儿上吧,不然以你这偏激狭隘的想法,如何能够考取功名,读书让人明理,开智,不是让你被迂腐的东西束缚住的,在我没有发火前,速速离去!”钟夜辰发怒了,云初从二人紧握的手上传来的压力能够明显的感觉到钟夜辰在生气。 她摇摇牵在一起的手,当钟夜辰侧目的时候,看到的是她温柔的笑靥,“念祖哥,天也不早了,你快回去吧,免得温伯伯担心。” 云初再次送客,已经说的很直白,没有过多客套的话了,不过比起钟夜辰要打人的架势已经好很多了。钟夜辰实在是被温念祖烦的不行,云初这里一有事儿,他就出现,非要站在那里指手画脚的对云初进行评判,他的女人,是谁想说就能说的吗? 温念祖不甘心,他觉得这是在挽救云初将自己置身于万劫不复之地,他是好心,怎么他们就不理解呢。 张了张嘴,他还有话要说,“云初……” “念祖,念祖啊……”村长夫人离老远就喊了起来,她做好了饭,左等儿子不回来,右等儿子不回来,便想着出来瞧瞧,结果听到别人说念祖刚刚在云初家门口了。 村长夫人跟钟夜辰的心思一样,就是不希望温念祖跟云初两个过多的见面,这不一路小跑着过来了,见到钟夜辰后,二话不说就往家里拉,弄得就跟生怕多呆一会,云初就会对他儿子做什么似的。 云初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也好,她一来,温念祖就被拽走了,免得在多浪费唇舌。 “云初。”人都走了,怎么还不回去,钟夜辰怨念的看着云初,试探的喊了一声。 “嗯,回去吧!”云初摇了摇头,对温念祖她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不许看了,云初,以后除了我,别的男人你都不要去看。去理。”钟夜辰的话里带着些醋味,酸酸的味道围绕在二人的四周。 “那你把我的眼睛挖出来吧,顺便把我的舌头拔掉,这样我就谁都不能看,也不会跟谁说话了!”这男人,真幼稚。 “我不是那个意思。”钟夜辰赶忙去解释,结果惹来云初的一阵娇笑。 云初想了想,还是得把话说清楚,“钟夜辰,我相信你,但我也希望你能够信任我,我心中有你,什么人该交,什么事儿该做,我心里有分寸。” 小丫头这是在跟自己讲道理吗?瞧那一板一眼的样子,钟夜辰扁了扁嘴,“我当然信任你了,有我这么英俊潇洒、温柔体贴的男人摆在这儿,你的心里还能装下别人嘛?我就是怕你被那些坏人给骗了!” 这话说的,多么的冠冕堂皇,多么的不要脸啊,有这么自己夸自己的吗? “我有那么傻吗?别人骗我就上当,那么傻的话,你还跟我在一起。”云初嗤笑一声,二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厨房,潘美凤见二人笑呵呵的,便知道没事儿了,不过温念祖那里也是个事儿,整日的这么来找云初,难免会让钟夜辰跟云初生出嫌隙,等哪天她得去跟村长夫人说说,这事儿还得当娘的管。 第二天,顾盼儿如预料中的果然来了,不仅人来了,还带了一堆的东西,大包小裹的比过年置办的都要齐全。 “夜辰哥哥,我怕你在这里吃不惯,给你准备了你爱喝的茶,还有你喜欢吃的点心,这个,这个,是我亲手做的!”顾盼儿指着点心盒子里的几样小点心,献宝一样的指给钟夜辰,当然,她也没那么傻,在座的每个人都有礼物,就连钱罐,都拿到了一双新鞋子。 云初看了看手上的一匹衣料,是晋城的冰蚕锦,一匹就要百余两,再看看小四和娘手里的礼物,都值不少钱,顾盼儿今天一来,就跟转了性子似的,她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过不等云初琢磨透呢,钟夜辰发话了。 “顾小姐,麻烦带着你的东西离开这里,你出来多时,我这就派人送你回去。”钟夜辰对于古盼儿的殷勤不为所动,反而还下了逐客令。 第099章 公鸡保卫战 “夜辰哥哥,你就这么讨厌我吗?”顾盼儿说着眼泪就要流下来,女孩子的眼泪可是很值钱的,总哭总哭就没那么可贵了,云初默默地在一旁看着,已然将顾盼儿送的东西放在这里桌子上。 离开晋城,她就离开了浮华,如今的她活得更为踏实,更加的自信,她所花的每一文钱,都是她自己赚来的,这种感哪怕是豪掷千金也不能比拟的。 “晋城现在传的特别难听,我……我都不敢出去,好不容易见到你了,你就让我多留几天吧,我什么都不做,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你也好,你放心,我不会妨碍你跟云初妹妹的,我只是不想回晋城,不想听到那些人的嘲笑。”顾盼儿一副凄苦的模样,换个人只怕也动心了。 但这一切手段在钟夜辰这里都不好用,经过误会了云初那件事儿后,他已经学会了用心看,“我已经修书一封,跟我家人说了,钟、顾两家的婚事作罢,不过你可以说是你瞧不上我,而退的亲,这样就你还是骄傲如初的顾小姐,没人会说你什么,他们只会说我的闲话。”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云初发现男人好像有什么事儿瞒着她,不然为何她不知道他写家书的事儿呢! 钟夜辰态度如此坚决,顾盼儿深知不能硬着来,反正这才来确定了钟夜辰在这里,真的跟云初在一块,她无能为力,管不了钟夜辰,可总有人能够管的住他。 为了不讨钟夜辰的嫌恶,顾盼儿见好就收,并没有再纠缠,她心知,纠缠下去也没什么好处,而且在这里还多了个眼线,昨天那个方什么娣的就是云初的二姐,主动地巴结自己,说了不少云初的坏话,其实方带娣是什么人,顾盼儿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是给她一个破簪子,她就对自己掏心掏肺,把云初的所有事儿都说了个遍,云初跟村子里的男人不清不楚,还有镇子上一位姓齐的公子,同样也有来往,想不到云初竟然有这样的手段,在晋城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呢。 不过也对,晋城的时候不用她使用什么手腕,大家都会围着她转,如今被生活所迫,她当然要使用女人最有利的武器,美貌和身体来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就不信云初现在吃喝不愁跟那些男人们没关系。 只可惜那时的云初并没有想到会遇见钟夜辰吧,钟夜辰可以不在乎她的过去,钟家的老辈们却不能不在乎,她这么不堪,还想当侯府的女主人,如果只是单单的小农女,只怕都还有机会,可云初这般跟男人勾搭,难了,这也是她暂时放心回晋城的原因,来一次,见到了钟夜辰,她也就放心了。 这就回侯府告一状去,她如此落落大方,还不甩云初一条街吗?退亲?休想。她就要当无比荣耀的侯府女主人。 “既然夜辰哥哥心意已决,那盼儿多说无益,这些东西都是我从晋城带来的,夜辰哥哥就当是我的心意,还是收下吧。”辛辛苦苦带来的,哪有带回去的道理呢? 钟夜辰看了眼东西,摇了摇头,只有简单的三个字,“用不上。” 在这里吃穿用度都有云初呢,他就安心的当个小白脸被养着就好了,这种感觉也挺不错,难怪最近晋城的小白脸越来越多呢。 “云初妹妹……”这样拿回去,也太丢人了,顾盼儿没想到东西居然还送不出去了。 “顾小姐,你也看到了我,我家就这么小,你的这些东西着实没地放,还有这些点心么……” “不和我胃口!”钟夜辰想也不想的冷声答道,“我只喜欢吃云初做的。” 顾盼儿没先到他拒绝的这么干脆,顿时有些下不来台,不过谁在乎呢? 她穿的光彩照人,站在低矮的草屋里,显得那么的突兀和格格不入, 云初倒是翻了个白眼,感情小侯爷在遇到她之前吃的那些点心都不合胃口啊,不过听他这么说,内心涌起一股小小的成就感来。 气氛如此温馨,只可惜多了个碍眼的顾盼儿,倒是她一点儿不觉得自己在这里就是个煞风景的存在,可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呢,她本来就是这么的讨厌。 被钟夜辰一阵冷言冷语后,顾盼儿总算是走了,但钟夜辰疑惑的心却并没有安定下来,到底是谁告诉顾盼儿他在这儿的呢,不是没有问过,但顾盼儿不肯说,想来想去,消息一定是在云家泄露出去的,这个没跑了。 …… “云初,你的鸡又弄脏了我的鞋……”这已经是第几次了?钟夜辰完全不记得了,他那么爱干净,看着鞋子上的鸡屎,好看的眉眼都皱成了一团,“钱罐,你这个月工钱没了,下个月的工钱也没了,下下个月的工钱都没了!” 钱罐无语的看着钟夜辰,随后又求救的看向云初,想着让云初给他解释解释,少爷不能这么做啊,他刚刚扫过的院子,谁知道那机智鸡随地拉屎啊,他倒是想给鸡立规矩,什么时候拉屎,一天拉几次屎,可鸡它们也听不懂啊? 云初深知让钟夜辰习惯乡下的生活要一个过程,自己是迫不得已,不过也要好一阵子才对满地跑的鸡、鸭、鹅见怪不怪了,只是瞧着钟夜辰那模样,跟一只公鸡斗气,云初实在忍不住笑了。 已经是二月初了,虽然还是春寒料峭,可冰雪渐渐开始消融,总归有了春天的意思。 云初今天一身桃红的衣裙,站在门口看着主仆二人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笑靥如花的合不拢嘴。 她前几天去镇子上买了一只公鸡五只母鸡,那只公鸡厉害着呢,此刻跟钟夜辰僵持着,好不滑稽,“钱罐,快把这只公鸡给我杀了,小爷我今天要吃它的肉。” “那可不行,我看谁敢动!”云初发话了,把公鸡杀了,让这群母鸡守寡吗?钟夜辰怎么能这样呢,太不人道了。 “必须杀!”钟夜辰想要杀这几只鸡很久了,可以说自打它们被买进来后,云初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些鸡身上,小侯爷顿时感受到了被冷落,整天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不过是几只鸡罢了,弄得满院子脏兮兮的,他都几次中招了。 “说不行就不行,这些鸡马上就开张下蛋了,吃自己喂的鸡下的蛋,味道不一样。”云初自有她的道理,这个过程本来就是很美妙,如今她享受在田园的一切,春暖花开时节,她还想要买几亩地来种呢。 钟夜辰顿时警惕的看着云初,“别告诉我,你还要跟其他人家似的,弄些猪啊,驴啊的,不得安宁。” 云初点了点头,“本姑娘正有此意,不过先前的人家可能很穷不养猪,连猪圈都没有,等过些天泥土也开化了,我就找人弄个猪圈,过日子就得有过日子的样子。” 她还真想在这里长长久久的过日子?那自己怎么办?钟夜辰看着云初,那意思仿佛在问,你不会来真的吧? 云初同样用坚定的视线告诉他,她可没有开玩笑。 钟夜辰看着云初那骄傲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云初,你现在手里也有钱了,想吃鸡蛋和猪肉,大可以去镇子上买,你要是懒得去,就让钱罐去,随时都可以,没必须要自己去养,何况你从小也没有长在乡下,不一定会的。” “就是不会所以才要学啊,你不懂,自己养的跟买来的很不一样,哎呀,臭死了,走路也不看着点儿,还不快去换下来。”云初推了他一把,这些琐碎的事儿还是不让他操心了,依着他的意思,只怕希望自己什么都不敢,坐在家里就好了,可她并不那么想。 杨喜莲的孩子没了,方守财把责任全都怪在云初身上,当然杨喜莲就是这么跟他说的,他也觉得是云初故意而为,眼看就开春了,他的田地一点儿都没了,家里的余粮也快吃完了,原本正想着把方招娣的婚事定下来,还能过一些日子,可没想到,方招娣不知道打哪儿弄来好些东西,吃的穿的,还有成匹的布,只是说要去晋城一样。 有吃的有钱花,方守财才懒得管她去哪儿呢,便一口答应了下来,这不人已经走了好几天了,也有人问起,方招娣交代过,就说去揍亲戚了。 钟夜辰换了鞋子后,听说云初要去田地里看看,虽然不知道这丫头在搞什么鬼,但他还是跟着去了,田地里的雪化了大半,已经能够看出土色了,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从村子里走过。 “守财,那不是你家三丫头吗?现在可是有钱了,听说要买地呢!” “哼,有钱个屁,真有钱谁还种地啊,败坏门风的东西,把个男人放在家里,我可没这么不要脸的姑娘,老关大哥,你可别瞎说,我们早就断绝父女关系了。”方守财愤怒的看着云初和钟夜辰的背影。 钟夜辰耳朵好用,听到了,想要回头,不想让人这么在背后诋毁小丫头,云初却拽了拽他的衣袖,“算了,别为了不相干的人影响心情,待会儿咱们去趟村长家。” 第100章 租田种西瓜 村长家?那不就是温念祖家吗?钟夜辰顿时皱起了眉头,面上也是一片清冷,云初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无奈的解释道:“待会儿咱们去看过地后,我想让村长当个中间人,或者是租或者是买,我真的想要种地。” “种地很辛苦的,要播种,要拔草,还要收秋,你现在赚的钱不是足够咱们花了吗?”钟夜辰不解的看着云初,不明白为什么她非要如此倔强。 云初心里一直有个想法,是在书中看到的,以前是懒得去花心思,如今有了这个机会,她便想要试试看,“我要种瓜。” “什么瓜?好端端的种这个做什么?”钟夜辰跟云初一样,对种田之事也是一脚不知。 云初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跟我有什么不能说的?” “就是不能说,说出来就不好玩了,万一我要是做不成,到时候你肯定要笑话我的,所以不如不说,我就默默地做,做出来了第一个叫你看,这样总行了吧?”云初娇俏一笑,钟夜辰哪里还有不依着的道理。 可见上次被劫杀一事,并没有给小丫头留下什么阴影,她还是每天笑呵呵的,因为有了心爱的人,又享受着被他肆意的宠爱,云初的笑容比在晋城时还要多了。 心里已经放下了贺君然,但云初对晋城还是有一份牵挂,云家的爹爹和娘,他们有没有偶尔在睡不着的夜里想过她呢? 二人绕着村子走了一圈,看了看田地,云初给人打听过了,种西瓜要沙土地,这样种出来的西瓜会很甜,口感好,云初这些都是现学现卖的,不过还是让钟夜辰对她刮目相看,曾经的大小姐,如今说起农家的事儿来,也是一套一套的,这样的姑娘怎能不招人喜欢,她就像一株带刺的仙人掌,生命力顽强,只要有一点儿阳光,哪怕干旱着,也会自有的生长。 钟夜辰陪着云初来到了村长家,还好温念祖去了镇子上的同窗家里办事了,钟夜辰这才把紧缩的眉头舒展开来,云初撅嘴的瞪了他一眼,小心眼的男人。 说明来意,云初相中了村东头的那块儿地,想问问是谁家的,愿不愿意租或者卖,价钱又是多少。 温村长一听说云初要买地,还是挺开心的,便多问了几句,“你说的那地是田常青家的,租不租,卖不卖我是没听说,你要是有这个心思,我可以去给你问问,丫头啊,你们娘几个想种点啥啊?” 不是不想信云初,实在是村长觉得这丫头没种过田,万一只是头脑一时发热的话,他正好也跟着劝劝,听说现在她做小买卖不是挣着钱了么,那就行了,可别趟这浑水了,种田挣不了几个钱的。 “西瓜!”云初并没有隐瞒,这个也瞒不住,反正等着西瓜苗出来后,大家不可能看不到,“我听说种西瓜要沙土地,我已经看过了,咱们村子里就田家的地是沙土地,所以我就想让您去打听打听,看看他们是什么意思,价钱什么的只要不过分,都可以商量。” 只是听说?就要种西瓜,那玩意能那么简单吗?村长看了眼钟夜辰,随后语重心长的对云初说道:“丫头啊,地的事儿我的确可以帮你去问问,可不是我话多,你爹之前连地都不好好种,苗也不好好伺候,你娘她也都听你爹的,你以前不是大小姐吗?肯定没种过地,要种地可以,是不是考虑从最简单的玉米大豆谷子这些种起,西瓜那玩意费心费力,而且咱们这一片的地种出的西瓜都不怎么大,也不够甜,之前也有人试过,但最后都赔光了,对,就你们住的那个地方的人家,奇思妙想的非要种西瓜,结果欠了一屁股债还也还不上,好好地日子过不下去了,不得不离开了。” 原来是这样啊,云初还以为自己是这村子里第一个想要种西瓜的人呢,原来早就有人尝试过了,还没成功。 村长说完示意钟夜辰说点儿什么,可钟夜辰就那么站在云初身边,一点儿也不帮腔,这些大少爷拿钱都不当钱,不知道种地的钱投入进去了可能打水漂。 “丫头,要不你再考虑考虑?”村长也是好心,他觉得云初这丫头带着娘和妹妹一个人扑腾成这样,有了今天的好日子着实不容易,而且既然想着跟这个大少爷过日子了,那何不把心思放在怎么抓住男人的心上,种啥西瓜啊,不可行,不可行! 可云初既然动了心思,就不是谁劝一句,立即就改变主意的人,“我已经考虑很久了,就是要种西瓜,不管成不成,得试过才知道,村长,就麻烦您帮我去问问,我等您的回话。” 云初当然也不是空手来的,给村长家送了二斤肉,村长让她拿回去,“你这丫头,拿这些东西干啥,乡里乡亲的,不用这么外道,你们母女几个也不容易,我都没说帮什么忙,哪能要你的东西呢。” 请人帮忙,总不要让人家白跑腿,这是应该的,“您就手下吧,您怎么没帮我的忙?不仅帮了,还没少忙,我呀,一直想要好好感谢您来着,快收下吧,我家里还有事儿,就不多留了,地的事儿,您就多费费心。” “那行,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你放心,价钱我会帮你看着的。”村长笑呵呵的收下了肉,云初这丫头出手还挺大方,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处事也圆滑,只是可惜跟念祖没成。 村长笑呵呵地送走了云初,村长夫人这才从西屋进来,看到村长那魂不守舍的样子,啐了他一口,“还看呢?人都走了?瞧你们爷俩一个德行,被个小狐狸精迷的找不着北了,再看有啥用,人家攀上了高枝,才瞧不上你们呢。” “放屁,你说的是人话吗?你这张臭嘴呀!”村长叹息了一声,到底是个婆娘,可同样是女子,看看人家云初,为人处世那做派,就连男子都自愧不如。 想到此,村长又是一声感慨,看着桌子上摆着的二斤肉,“还不把肉收起来,还有,嘴巴管严点儿,别让念祖知道云初来过,这小子到现在还惦记着人家呢,有啥用,看看云初身边的钟少爷,是咱们惹的起的吗?” 村长夫人拎着肉,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今晚就炖肉吃,只是听自家男人如此贬低儿子,便不服气的轻嗤,“有啥惹不起的,你不是也看到了人,人家正主都找上门了,她云初的好日子也没多久了,啧啧,这样的女人,我儿子才不要呢!” 到底是谁不要谁,村长可是看的清楚,自家儿子一天天魂不守舍的样子,一听到云初的名字,就愣住,还用多说吗? 田常青的媳妇卢氏是个大嘴巴,村长亲自登门来说云初要租地的事儿,两口子是一点儿准备都没有,“村长,我那地种的好好地,没想过要往出租啊,再说了我们乡下人,不种地怎么养活自己啊,又不是大户人家天地多,光靠租金就能有好大一笔,不租,不租,卖就更是不得了,卖了地,我们吃啥去。” 卢氏倒是比田常青想的长远些,锤了了田常青的后背一下,顺便还瞪了他一眼,要是租金给的高,那就租呗,白拿钱还省的干活了,春种秋收那么累人,她可不想下地了,大夏天的要在田地里除草,怎么比的上在大树下乘凉来的舒服呢。 “打我干啥?”田常青吼了一声。 卢氏没理会他,“村长,是谁要租我们家的地啊,给多少钱,价钱要是给的差不多,租也不是不可以。” “哦,就是云初。” “方家那个丫头啊,她不是要找人做荷包呢吗?怎么又种上地了,这家伙,钱都被她赚走了。”同为女人,大家对云初的本事又羡慕又嫉妒,人家不仅模样好,身边的男人也是一个比一个英俊厉害,瞧瞧人家过的那才叫日子,自己的,跟猪狗差不多。 “恩,她说要种西瓜,相中你家的地了,这不让我来问问,你们要多少钱租一年啊,要我说,差不多得了,她们娘几个也不容易,都靠云初一个人挣钱。”村长为云初说起了好话。 卢氏冷笑一声,“这话您说的可就不对了,您瞧瞧她如今的吃穿用度,咱们村子里谁还能比的上,就是您家,只怕也没饭比,她们家是靠她一人挣钱,可人家挣钱容易啊!” 卢氏的话难免会让人往不好的地方想,不过村长是想着既然答应了云初,就尽量把这事儿办成了,“别说那些没用的,你说个价我听听。” “一两银子,少一分我也不干!” 卢氏的价钱在村长看来有些狮子大开口了,登时就为云初打抱不平了起来,“你那点儿地量力都没有一亩,你就要一两银子,太多了,往下降点儿。” “不能降,如今是她求着我,又不是我求着她,再说了,村长你是哪儿头的,咱们都多少年交情了,云初个小丫头片子,说不好哪天就跟那个有钱少爷走了,不在村子里呆着了,到时候咱们还是相亲,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家可就不一定认识你是谁了!”卢氏撇着嘴酸溜溜的说道。 第101章 价钱之争 温村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磨破了嘴皮子说了半天,可卢氏就是油盐不进,非咬着一两银子租一年不放,不然就让云初去别人家看看,她是想着云初既然看上了她的地,那就一定会买下来,而且又觉得云初手里有钱,不差这一两半两的,总不能因为这一两银子不种西瓜了吧? 不过想想种西瓜,云初这个假大小姐还是真是异想天开,好好地种点儿粮食多好。 温村长觉得这事儿他可拿不定主意,要是几十文钱他还能做主,这些差的有点儿多,便离开了田家,给云初回话去了。 云初不知道租一亩地要多少钱,眼神看了看潘美凤,见她也摇头,村子里家家有地,没人会去租别人的,也没人租出去过,而一亩地能够赚多少钱,潘美凤就更不知道了,她从来只管干活,不管钱的。 问钟夜辰,小侯爷百十两银子以下的事儿更不知道了,云初最后把希望寄托在温村长身上,“你觉得一两银子多很多吗?” 温村长深思熟路之后,点了头,“那可不咋地,那卢氏摆明了就是坐地起价,一个西瓜才多少钱,能不能种出来还两说,光租地就花进去一两银子,不划算,要不你再想想。” “恩,我知道了,这事儿先别着急,总归离能种西瓜还需要些时日呢,我再想想。”云初虽然不差这一两银子,但也没有给人当冤大头的道理。 送走了温村长后,钟夜辰看了云初一眼,小丫头兴致满怀的想要种西瓜,不管怎么说,是她喜欢的事儿,他不同意也没办法,到了最后还是得支持,“你真的看好那块儿地了?” “恩,我在树上看过,我要种的西瓜就得那样的沙土地才行,咱们不是看过了么,就他那块儿地符合我的要求,就是价钱太贵了些,我不想让人觉得我是冤大头。” “你才不是冤大头呢!”钟夜辰又做起了云初身后的诸葛来,“当真想要的话,就听我的……” 钟夜辰在云初耳边小声说了好些话,只见云初的嘴角越来越弯,“钟夜辰你这心计太深了,哪天就是把我卖了,只怕我还傻乎乎的给你数钱呢!” 钟夜辰见二人身边没有其余的人,偷偷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怎么舍得把你卖掉呢,要卖也是去卖别人,咱来一起数钱。” 云初翻了个白眼,这样真的好吗? 云初要租地的消息传的很快,不过正合云初的心意,卢氏自己嘴巴大,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开始四处去说,“我告诉你们,云初那丫头要租我们家的地,一两银子一年,有了这一两银子,我们可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真有这事儿?她要干啥啊?一两银子租你的地?一年忙下来能不能挣一两银子都不好说,大小姐脑子一热,这是要发疯吗?她还要不要地,我家的地也租给她得了,我也不想下地干活。”女人不无羡慕的道。 “骗你干啥,正好,村长家嫂子也在呢,你问她,就是村长给牵的线。”卢氏总觉得这事儿是板上钉钉了,未免高兴地有点儿早。 村长夫人在一旁磕着瓜子,丧眉搭眼的看着凑过来的女人,“谁知道呢,不过田家媳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人家现在还没定下来呢,就说想想,谁知道想过之后会不会不租了。” 卢氏嗤笑一声,“嫂子,她要种西瓜,全村上下也就我的地她看的上眼,不要我的还能要谁的,考虑来考虑去,她还得来求我,哼!” “种西瓜?咱们这儿祖祖辈辈都是种庄家,那西瓜上次那谁不是种了吗?干巴巴的贼小,都没张开,大小姐这又要作啥妖呢!” “谁知道呢!有钱就折腾呗,反正人家来钱快!”村长夫人撇着嘴,总不忘酸几句,可谁在乎的,有心人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当晚就去了云初家,主动的手要九百文一年把地租给云初。 第二天一早,又有人来说八百文,之后还有几个便宜的,云初都没有拒绝,只说要考虑考虑。 她这一考虑,卢氏那里就受不了了,这会儿才恨自己嘴巴大,不该乱说的,当时是想着吹吹牛,可没想都云初那丫头也不是非她家的地不可么,孙家,张家的地她都要考虑,这下子她就有点儿坐不住了。 当晚就跟自家男人连晚饭都没吃就去了云初那里,彼时云初正在给钟夜辰抱猪肉大葱的小混沌,钟夜辰不帮忙也就罢了,还总捣乱,弄得两个人满脸都是面,就连小四和钱罐也没能幸免。 “你看,这么多面都被你浪费了,多可惜!”云初如今已经习惯了节俭,她是过过苦日子的,虽然不是很久,但那种想要钱救命的无力感,让她到现在都心有余悸,这也是她缘何由着温念祖在屡次在她面前说些不中听的话。 当初如果不是温念祖,小四的命很可能就没了,不管现在他如何,可他毕竟是小四的救命恩人,在她们危急的时候,伸出来援助之手。 “呦,这是干啥呢?可真热闹!”田常青夫妇进了屋,云初跟钟夜辰闹的正欢,小四抱着钟夜辰的大腿,钟夜辰太高,云初为了能够给他抹点儿面粉,几乎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听到有动静,刚忙跳了下来。 潘美凤看了眼笑着道:“孩子们玩呢,你们俩有事儿啊?” 卢氏本想寒暄的,可嫁钟夜辰的眼神很不待见他们的似的,“哦,这不是之前云初想要租我们家的地吗?也不知道是不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我们的意思是八百文钱一年,最都也就是一两银子,云初,你看怎么样啊?” 云初心中大喜,这就自动降价了?还是钟夜辰的法子后,既没有让自己当冤大头,又得了便宜,“八百文啊?” 云初这么一拖长音,卢氏便有些心惊,“咋了?还嫌多啊,真的不能再少了,再少的话就不划算了。” 云初去看满脸面粉的钟夜辰,见他没有反对,于是当即决定,“那行,会这么定了,我去给你写个字据,你们按个手印就行了,钱我一并拿给你!” 弄好了之后,田家夫妇窃笑着离开,云初这里也是很开心的,田地搞定了,接下来就等着冰雪彻底消融后种西瓜了。 不过眼下连西瓜子都没有,镇子上好像也没有卖的,不过这事儿不用愁,几天之后,就有人来敲门,潘美凤去开门,来人什么也没说,就说是来送西瓜种子的。 潘美凤拎着布口袋给云初,她还有些懵,不过云初却想明白了,一定是钟夜辰弄的。 “谢谢你啊!”当晚,云初敲门去自己屋子里拿换洗的衣服,发现钟夜辰还没有睡,好像在写信,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鼓捣啥。 钟夜辰其实动作很快,但还是被云初瞧出了些蛛丝马迹,可她到底看到了多少,不得而知,他从背后拥住云初,这个时候没人会来打扰的,“跟我还用说谢吗?” “我也就随便那么一说,你不用放在心上。”云初想想也是,他如今吃自己的喝自己的,衣服还要自己去洗,恩,给她弄些西瓜种子来,的确是应该做的,不用感谢。 “你呀,一点儿都不吃亏,就嘴巴厉害!”钟夜辰笑着道。 “只有嘴巴厉害吗?别的也很厉害好不好?”云初不服气,她可不是只会动嘴的人。 钟夜辰宠溺的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好好好,你厉害,你哪里都厉害。” “这还差不多,对了,你离开家这么久了,不回去看看吗?”云初只是觉得他的家人会担心他。 谁承想男人这么小气,捏了捏她的脸,很用力的,有点儿疼,云初想要打人,但男人躲的却很快,她扑了个空,“这么想赶我走?” “不是,我只是担心你祖母想你,还有你爹,你娘。” “我的小丫头真懂事,不用担心,我已经写了家书跟他们报过平安了,只是我没想到顾盼儿居然把你二姐带到了晋城。” “什么?我二姐去了晋城?难怪,这几天没瞧见她来着我娘呢!她去晋城干啥?顾盼儿带她去干啥?” “因为你,这事儿都怪我,怪我看人不清,我想着顾盼儿纵然对退婚一事心有不甘,但也不会使出什么卑劣的手段,可没想到她把你二姐带到了晋城,带到了我祖母面前……” 云初很快解读了钟夜辰的欲言又止,“说我的坏话?顾小姐还真是对我紧咬不放啊!” “是我疏忽了。”钟夜辰原本想着过些日子把云初带回晋城,一来让她们父女见见面,二来也给家人看看未来的媳妇。 可眼下,她老祖宗大发雷霆,此刻带云初回去不是最佳时机。 可恶的顾盼儿,怎么能够在背地里如此诋毁云初呢!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顾盼儿把方带娣带到晋城,就是为了么摸黑云初,其实也不算摸黑,方带娣把云初来到乡下后,跟温念祖,跟齐贤雅还有钟夜辰的事儿,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钟家老祖宗差点气得背过去。 云初想要进钟家的门,只怕又难上了一步。 第102章 头油背后的秘密 杨喜莲最近身子好了一些,不过脸上还是没什么血色,毕竟流掉了一个孩子,元气大伤,后面又没吃什么好东西,她的娘家也指望不上,她有钱的时候,就闺女长闺女暖的,如今她穷了,他们来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财哥,我听说云初那丫头要种西瓜?”杨喜莲身子稍微好一点儿便在屋里呆不住了,大街上溜达的时候听见别人在说这件事儿。 方守财如今没了地契,要不是方招娣带回来的那些东西卖了换点儿钱,他跟杨喜莲现在就喝西北风了,“爱种啥种啥,你也不看看她是那块料吗?还种西瓜,我咋那么不信呢。” 杨喜莲却不这么认为,“财哥,话可不是这么说,云初那丫头坏是坏了点儿,可你看看她自打搬出去,钱可是没少挣,她好端端的要种西瓜,可不是心血来潮,我总觉得那丫头有赚钱的路子。” “就算赚钱也没办法啊?咱家现在除了房前屋后这三分地,啥也没有了!”唉,说起这个,方守财是也后悔啊,当时怎么就那么手欠呢,非要去赌,不赌的话,银子不会没,田地也不会没,日子不能大富大贵,可也不愁吃喝啊。 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有什么用呢。 “你没有,可我娘家有啊,谁不想赚钱呢,只要到时候能够顺着云初的路子咱们也赚一些,跟他们要块儿地,不会不给的!” 方守财喜出望外,自打娶了杨喜莲后,她这还是头一次的从娘家往出来拿东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一想到有钱赚,方守财顿时两眼放光,仿佛他眼前已经堆着白花花的银子了,但他还保持着一分清醒,“话好说,事儿难做啊,就算咱们种了西瓜,卖不出去咋办,云初那个臭丫头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也不清楚啊。” “这个好办,不是有潘氏呢吗?云初是她的孩子,带娣不也是她的孩子么?不能只顾着一个吧,如今带娣的亲事还拿捏在你手里,要是她不听话,咱们就直接把带娣嫁了换钱,我看她管不管。”杨喜莲这招手段狠毒,不过方守财也不是什么好人,二人竟然有一拍即合之感,不然怎么会睡到一张床上去呢。 二人在这里谋划着如何算计云初和潘氏,云初那里并不知晓,天气会渐渐的暖了,云初和钟夜辰都没有春天的衣裳,小四丫头和潘美凤倒是有,不过都是一些破破旧旧的了,云初不想让她们再穿了,所以等到赶集的日子,就带着几个人去集市上转转。 潘美凤担心家里的猪鸡没人照看,所以留在家里了。 来了集市上,云初第一件事便是去兰馨阁看看,钟夜辰并没有跟着进来,他也四处转转,待会儿在门口会合,云初就说这个男人最近神神秘秘的,不过她也不是那种喜欢打听别人秘密的人呢,他若是想说,早就对自己说了,既然不想说,那问了也没用。 谁知胖掌柜见到云初,就把她拉到了一边,云初担心小四会乱跑,还特意嘱咐了句,大人说这些话,小丫头会觉得无聊,“小四,别乱跑。” “恩!”小四甜甜的应声。 “云初啊,你跟晋城云家到底啥关系?是不是就是他们的那个大小姐?” “已经不是了!” 这就是承认呢了吧?胖掌柜惊觉自己捡到了宝,云家大小姐的招牌往这儿一放,那也是很有权威的,哪怕现在已经被云家赶出来了,可那也是别家香坊不能比的啊。 “没关系,曾经是就行,正好,一个月之后碧云城有个比试,各家香坊都会有调香师去参加,要是换做往年,兰馨阁是没有资格的,可上次你做的香包无意中被沐公子看到了,便特意来了请帖,说是要你务必参加。” 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镇子上哪怕是县城里,能去的香坊也是屈指可数的,兰馨阁能有次殊荣,还真是全要靠着云初,当初还好他没有把这个贵人推出门外。 “沐公子,沐白流?”云初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个名字。 “对对对对,就是这个沐……沐白流,沐公子,他可是惜才爱才啊,云初姑娘,听说沐白流之前就对您十分青睐,如今你沦落至此,可是个大好机会啊。”胖掌柜极力撺掇云初,当然云初去了,便是替兰馨阁露脸的,他也是有名利可收。 “不去。”云初想也不想的便拒绝了,这个沐白流,她并没有见过,只是两家都是香料世家,沐家边想着永杰两姓之好,沐白流之前没少往家里送这送那,不过云初当时心有所属,并没有见过他,加上一个在晋城,一个在碧云城,所以始终不得相见。 想到家里那个醋坛子,还是算了吧,要是让他知道还有过这么一段,他还不得发狂啊。 “别啊?你怎么能不去呢,这可是很好地机会啊,多少调香师想要去都没有被邀请呢,如今你有这机会怎么就不抓牢呢,说不定还能再续前缘。”胖掌柜并不知道云初的身边有了个虎视眈眈的钟夜辰,不然他绝对不会这么说的。 云初知道自己的身份没那么容易瞒住,只要稍稍一打听,胖掌柜就会知道了,“我的缘分已定,跟沐白流没什么缘分可续了,掌柜的,真是对不住,这个忙我帮不了。” “不是,云初姑娘,您先被忙着走啊,听说,听说晋城的云家老爷也会去。”胖掌柜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够劝说云初改变主意的,只能胡乱的开口头,早听说云家老爷宠爱女儿,那想必父女之间的感情肯定很深,云初被送来这么久,肯定很想念云老爷,所以他便脱口而出的将云慕扬当做了诱饵。 “当真?”能够见到云家爹爹,不,现在应该叫云老爷了,云初内心还是有些小激动的,晋城,是个有着太多回忆的地方,好的,坏的,那是云初心里一片柔软脆弱的地方,不能轻易触及,之前因为心里还有贺君然,便想着要回去,可上次在碧云城,她已经心如死灰,不想轻易踏足晋城。 去碧云初能够见到云家爹爹,云初此刻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对云家爹爹的思念胜过一切,最终,云初还是如胖掌柜所愿,点了点头,“好,这个比试都要比些什么,你可知道?” “呦,这我就不知道了,听说沐公子每年都会出不同的题目,无从考证的,不过你是香料世家出身的大小姐,不管什么题目在您这儿不都是小菜一碟吗?不必紧张,你只要去就行了,当然,能拿到前三甲很好,就算拿不到,也没人怪你!”胖掌柜还算开明,如果不是云初,他还是卖假香料的骗子呢,如今居然能够有机会参加碧云城的比试,这可是巨大的飞跃啊,哪来还敢对云初诸多要求呢。 “好,我知道了,我回去会好好准备……” “啊,你瞎吗?”一个尖利的女子的声音让人很不舒服的打断了云初的话,然而紧接着,那女子又喊了一声,“臭丫头,怎么又是你,真是倒霉。” 女子看着散落在地上的头油,恨不得要吃人,瞧她那狠辣的模样,云初已经上前一步,拦住了她要挥落下来的手,“住手。” 云初的动作快于声音,佟金玉被云初抓了手,上次没打成小四丫头,这次云初依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刚刚在一旁的时候,云初就闻到了瓷瓶中的香味,此刻离的进了,鼻息间被这种香味充斥着,很快她就从里面分辨出了各种香料,沉香,白芷,生地黄……丁皮,莲子草,足足有十五中香的味道,惊喜的是她都能分辨出来,如今整日跟香料打交道,嗅觉更加的敏锐了。 闻出了香料的种类,云初自然也就知道了这头油的用处,可不单单只是让头发柔顺散发香气那么简单,难怪佟小姐会如此生气呢。 佟金玉见云初在嗅香气,心有不悦,“好啊,又是你们,我说出来前乌鸦怎么叫呢,原来又遇到你们两个扫把星,她是你妹妹是吧?正好,她打碎了我的头油,知道这头油多贵吗?而且不是什么人都能买的到的……” “也不是什么人都用的着这金主绿玉香的头油。”云初不起不怒,笑着回应。 她的反应太过淡定,反倒让佟金玉一愣,“你……你怎么知道是什么头油,还有,你那话是什么意思?” “真的让我说?”云初笑着道,“金主绿玉香是以十五中香料加入卷柏,洗净晒干,分开切细,炒制黑色,后用绢袋盛放,加入瓷罐之中,每次取三钱原料,用清香油浸渍,再用厚纸数层封住罐口,密封储藏七日,梳头时,净手后蘸油擦在发顶心,可使其渗入。十日左右,发质乌黑……”云初停顿了一下,嘴角浮起一抹坏笑来,看的佟金玉心里发毛,想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瞧佟小姐的头发,好像用金主绿云香更像是应对后者,秃头者能增新发。” 一不小心,知道了个秘密。 第103章 小侯爷霸气侧漏 “你……胡说八道,我才不是秃子呢!”佟金玉摸了摸头发,还看了眼身旁的小丫鬟,在小丫鬟的肯定中,知道自己的头发没有乱,这才转过头跟云初对峙,“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如此无力且苍白的辩解,云初莞尔一笑,“这头油所用香料,我不会闻错,功效如何我亦不会说错,事实到底如何,只有佟小姐最清楚了,下次不要动不动就骂人和打人,老天看着呢,会遭报应的。” 云初指了指头发,那意思仿佛在说佟金玉的头顶秃了了是因为缺德糟了报应所致,是可忍孰不可忍,佟金玉本来跟云初就有梁子,没想到这么个隐晦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居然被云初看出来了。 其实云初也不像接人短的,可谁叫她想打小四丫头呢,那看是她宝贝的妹妹,谁也不能动一根手指头。 佟金玉被云初刺激的,嘴巴就跟淬了毒一般,想起上次的种种羞辱,还有贤雅哥哥对自己的冷淡,一切都归结在了云初的身上,“打她?那是她活该,谁叫她眼睛瞎了弄撒了我的头油,你既然知道这是什么,定当知道它多么贵重难求,就这么被它弄洒了。” “东西碎了,陪你便是,或者其中有什么误会,你连问都不问,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家小四,上来就要打骂,哪有这样的道理。”云初把小四丫头紧紧的护在身后,小四想到上次她被三姐修理的样子,心里有了些底气,没有那么害怕。 “赔?呵呵,你说的轻巧,纵然你知道这些香料又如何,这些香料名贵稀少,你以为那么容易弄到啊,今天贤雅哥哥不在,你以为就凭你个小村姑能够陪的起吗?” 管她赔不赔的起呢,佟金玉想着先将云初羞辱一番以泄心头之恨再说。 “哼!”云初冷哼,“不就是金主绿玉香么,我可以拿的出,不过在谈赔偿之前,是不是要先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兴许你见我家小四天真烂漫,起了歪心思讹她呢?” “你,你个死丫头,谁讹她了?”佟金玉领教过云初的伶牙俐齿,可她就是不长记性,今天再次犯到了云初的手里。 云初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她只不过是想要知道事情的起因,不想让小四平白的担了这责任,若真的是小四弄掉了瓷瓶,洒了头油,赔她就是,或者是赔银子,又或者她亲自调制出金主绿玉香的头油给她。 要搁在以前,胖掌柜一定会帮着佟金玉,可现在云初不一样了,那可是他的福星啊,见二人越吵越欢,赔着笑脸过来了,“哎呦,二位小姑奶奶,这是咋了,怎么就吵起来了呢?消消气,消消气,这东西是在我们铺子里洒的,合该我赔,我赔,呵呵!” “凭什么要你赔啊!”云初和佟金玉异口同声的道,之后又瞪了对方一眼,谁也不肯让谁。 “是我们的责任我们担着,可要不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也不干!” 云初给兰馨阁送香囊的事儿知道的人不多,一来兰馨阁的胖掌柜是想要留住这个人,免得弄得人尽皆知后,被同行挖了墙角,如今看来,他之前的所有顾虑都是对的,云初现在可是溯川镇的一块宝啊,哪家香坊有了她,就可以去碧云城去参见沐白流沐公子的宴会,那是烧高香都求不来的好事儿啊。 佟金玉想着今天没有齐贤雅,一定要把新仇旧恨两笔账一起算了,而齐贤雅对她的警告,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口气倒是不小,你们姐妹俩的眼睛都瞎了啊,要不是你妹妹撞我,我怎么会差点摔跤,才把手中的瓷瓶掉在地上打碎了。”佟金玉用眼睛剜了一下方来娣。 “我没撞你,我还没等到你身边呢,你就要滑到了,而且分明是你撞在了我身上,我的头别你撞的疼了,我都没管你要钱呢,你还管我要钱,你就是讹人,三姐,我没撞她。” “你个死丫头,这么小就说谎话,真是有娘生没爹教的臭丫头,还敢撒谎。”佟金玉没想到姐妹来一开口却要反咬自己一口,她真是气糊涂了。 她不说这句还好,这么一说,便让云初想到方守财那个混帐老爹来,她对自己也就罢了,对小四又何曾进过当爹的责任,小四生命垂危,他手里明明有钱却不肯给小四医治,这样的爹,简直是畜生不如。 其实佟金玉说完也后悔了,毕竟上次别云初打了一巴掌,那脸可是疼了好几天呢,如今看到云初,好像又有些疼了,眼简直云初呼啸着要向自己冲来,她惊慌的四处闪躲,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体面,这么一躲,珠钗被撞歪了,发髻下的一块白色头皮便露了出来,胖掌柜看着了一眼,便已经明白了。 云初果然有两下子,一看就知道这个佟大小姐是怎么回事了。 佟金玉明明感觉的云初像自己冲过来,又要打人了,可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兰馨阁中只是回荡着她的惊叫声,“啊,打人啦~” 喊了一声,她觉得有些不对,偷偷的从小丫鬟身后探出脑袋来,发现云初的身边多了个英俊的男人。 “你拦着我做什么,让我教训教训这个没教养的丫头,他爹不管,那我就替她爹来管管,让你知道什么叫好好说话。” 钟夜辰拍了拍云初的肩膀,“冷静,那么多人看着呢。” “我不怕,反正我的名声也就那样了,我不在乎!”今天她非要揍佟金玉不可。 “我在乎,打这种人,何劳你动手,脏了你的手眼下可没有水来洗!”钟夜辰好看的薄唇里对着云初,那便是世上最甜最深情的话,对着别人,依旧清清淡淡,却透着森森的恶毒。 这人的嘴巴怎么这么坏,佟金玉好了伤疤忘了疼,“你是谁啊,你才脏呢。” 钟夜辰看到不看佟金玉一眼,刚刚他来约定的地点来找云初,就听见有人说佟家的小姐跟人吵起来了,进来一看,居然是跟云初在吵架。 佟家是吧?他之前在这里呆过一些日子,对这里几个有名的商户还是有些了解的,包括那个齐贤雅。 “溯川镇佟家,金玉其外其实早已败絮其内,如今全靠着齐家的照应,才得以度日,入不敷出已经一年有余,眼下正跟晋城的和春堂做着药材生意。”钟夜辰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兰馨阁响起,惊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佟家如今已经这样了吗?看着不像啊,佟家的女眷依旧是风光体面,花钱大方着呢,可瞧着年轻公子仪表堂堂,又不像是在撒谎,一时之间,众人不知道要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佟金玉没想到自己家里不为外人知道的事儿怎么就被男人给知道了,e而且居然连年前才谈拢的生意,他都知道,“你信口雌黄,我们佟家好着呢,你……你到底是谁?” 如果真的是好着呢,她该底气十足才对,怎么会如此的心虚。云初侧目看着钟夜辰,钟夜辰对她我微微一笑,一副万事交给我的神情。 “还是我家云初的那句话,佟家如今如何,佟小姐心里应该清楚,我劝你识相的还是赶紧滚,别碍着我们的眼,不然晋城的这单生意,只怕你是做不成了。” 眼下离开,太没面子了,何况这男人是谁啊,说没就没,佟金玉好死不死的非要挑衅钟夜辰,不过很快她就知道后悔了。 “佟小姐,这东西我赔了,您消消气,云初姑娘你也消消气,这位公子也莫生气!”毕竟是自己的铺子了,胖掌柜试图调和,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当然从佟金玉的表情里看出了这个年轻公子并没有撒谎。 他也纳闷这么秘密的事儿,这位公子如何会只晓得,难道是刻意的调查过佟家,可今天完全是个巧合,说来奇怪。 “哼,不要了,我们佟家有的是钱,这点儿散碎银子就当打发给了阿猫阿狗,省的有些人在那里胡说八道。”佟金玉不敢再呆下去了,这个男人好看归好看,可气场太强大,她更想回家问问,一个年轻的公子是如何知晓佟家的秘密的。 见佟金玉落荒而逃,云初的气也算顺了些,此时方来娣已经从地上的角落里捡起了一颗珠子,“三姐,刚刚那个人就是踩着这个滑了一下,然后撞在我身上的,是她撞的我,我没有撒谎。” 众人纷纷了然,刚刚这丫头就说佟小姐滑了一下,原来真的是如此。 云初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我知道,我家小四才不撒谎呢,不过以后也不要撒谎,做错了事儿用于承认就是了。” “我知道了!” 见几个人是要走,胖掌柜一直送到了门口,“云初姑娘,我刚刚跟你说的事儿……” “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的。” 胖掌柜是担心云初跟佟金玉吵了一架后,心情不好,结果就不去了,那他可就亏大了,还好云初姑娘并没有反悔。 “你答应他什么了?”钟夜辰好奇的问道。 第104章 得知真相 云初心知瞒是瞒不过的,反正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就一五一十的跟钟夜辰说了,“我不想回晋城,但我又想见见云家爹爹,胖掌柜说云家爹爹会去。” “为什么不回晋城,那里是你长大的地方,纵然又不快,可总归欢乐大于伤痛,云初,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要揭开心结,这件事里,你是最无辜的,你并没有做错任何事,你也不欠任何人的。”钟夜辰心疼的看着云初,不管这是在大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他轻轻的执起云初的手,“碧云城你要去,我知道你想证明你并非顽劣的一无是处,云老爷你想见随时都可以见,其实……其实他也一直默默地关注着你,还记得我第一次来这儿吗?想跟你道歉是真,但我也是受了云老爷所托来照看你的。” 云初本来是想要抽回手的,羞恼的看着男人,大街上就这么肆意妄为,刚刚还说他在乎别人如何看待她呢,这么一会儿就将她置身在风口浪尖之上,可接下来钟夜辰说的话,让她震惊了,“等等,你是说,云家爹爹,爹爹他让你来照看我的,他还记得我,他不恨我,他还关心我?” 情到深处,云初的眼泪就那么滚滚而下,激动地蜿蜒成一条小河,流淌在干涸已久的心上,“钟夜辰,你告诉我,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钟夜辰知道,此刻他的一个肯定,一个点头,对云初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个秘密已经在他心里藏的很久了,如果按照云老爷的意思,是再等等,但他等不了了。 云初觉得所有人都不关心她了,她在孤独寂寞和悲伤中起起伏伏,看的他心疼不已,如今就着这个机会,让她解开心结,何乐而不为呢,“恩,我没有骗你,现在,将来,都不会骗你的,云老爷的确很关心你,你在这里的一举一动,我都告诉了他,他很为你的改变开心,原本他得知我们差点被劫杀的消息后,原本已经准备来看你了,但云家出了点儿麻烦,他一时走不开,所以耽搁了。” 云初已经是泪流满面,这个消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就在她以为云家所有人都对她失望之极,痛恨彻底的时候,云家那个疼爱自己的人,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疼爱自己的人,还在默默关注着她,这个消息真是太让人开心了。 云初哭着哭着,就笑了出来,快成小花猫了,钟夜辰用袖子擦掉她的眼泪,那么爱干净的人一点儿也不嫌弃,还打趣道:“好了,好了,再哭下去就不漂亮了,要知道你这么激动,我就不说了。”怎么肯能不说呢,忍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看着云初惶惶不可终日的模样,他的心也跟着揪痛。 云初带着哭腔的嗓音挺起来很像是在撒娇,“你敢,还想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早点说?”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云老爷觉得以前对你太溺爱了,因为云夫人对你的冷淡,他便想着加倍的对你好,可没想到对你好也是害了你,太过骄纵的由着你胡闹,如今你能够重新站起来,而且还如此努力的活着,靠着他交给你的手艺赚钱养家,他感到很欣慰。” “好啊,你居然跟我爹爹一起来骗我,对了,侯府跟云家素来没什么交情啊,你何时跟我爹爹成了忘年交了?”云初止住了哭泣,却难掩心头的激动,一想到云家爹爹还关心着着自己,并且为了让自己成长起来,还把钟夜辰送到了自己的身边,她的心头就溢满了感动。 “这个说来话长了,等回去了慢慢跟你说,不是要给我们买衣裳么?不会一高兴说话就不算话了吧?”钟夜辰道。 “怎么会,本姑娘心情好,所以我决定了,不买成衣了,我要给你们做衣裳。”云初的确是被高兴冲昏了头脑,她一个连荷包西欧绣不好的人,居然要去做衣裳,不过谁在乎这么多呢,反正钟夜辰和小四丫头听了仍然很开心。 云初亲手做的衣服,一定载满了心意。 三姐亲手做的衣裳,一定很漂亮。 云初这一次赶集又买了不少衣裳,当然是以布料为主,回来后也是一直笑呵呵的,潘美凤有些纳闷,悄悄地问钟夜辰,“云初这是怎么了?我瞧着咋那么开心呢?” 钟夜辰想了想,此刻正好是个试探的好机会,“云初是知道云老爷还在关心她,云初在云家没有母亲疼爱,云老爷便把父爱和母爱一起给了云初,对于云初来说,云老爷在她心里是最重要的,如今知道他还关心着自己,当然开心了。” 说完这些,钟夜辰便已经去留意潘美凤的神情了,总觉得她有些隐瞒,但强迫她说出的话,一来会惹恼了云初,二来,她也未必会说,毕竟此事不小。 潘美凤本来是想要说的,眼见着云初为这个家忙里忙外,关心每个人,人心都是肉长的,怎么可能不敢动,但就在她准备在云初送了方招娣回家后说出的话,结果云初和钟夜辰就遇到了坏人,她知道后吓得不轻,她觉得这就是那些人的一个警告,自己如果不守口如瓶的话,这些人都逃不掉被杀的命运,所以不能说,千万不能说。 “伯母……”钟夜辰轻唤了一声,潘美凤一个回神,眼底有一抹恐惧之色,“哦,那是好事儿,云老爷是个好人,纵然是现在,还能够对云初这么好,好人呢,子丰……哦不,云……云归少爷,还好吗?” 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可毕竟养了他十六年,云慕扬对云初能够时刻挂怀,她也同样惦记着方子丰,哦不,如今是云家的大少爷,云归了。 “他……最近闯了祸,不过有云老爷在,没什么大事,只是挨了些板子。”想起云归做的那些事,挨板子都是轻的,如果不是沈玉凝拼死护着,云慕扬非打断了他的腿不可。 “犯了啥错啊,还要打板子?”潘美凤担心的问道。 钟夜辰沉吟片刻,“没什么,如今他的事儿您还是别操心了,云初才是您的女儿,还是好好地关心下云初吧。” “哎哎,我知道!”潘美凤知道钟夜辰这是在为云初抱打不平呢,自己要是再问的话,难免弄得大家都不高兴,何况云归本就是云家的孩子,她享受了他十六年的依赖,他们的母子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伯母,我有一件事想要问您!”钟夜辰道。 潘美凤身体一僵,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只是真的这么早就来了吗? “你……问吧!” “算了,还是不问了,”钟夜辰叹了口气,“伯母,其实有些事儿真的藏不住,云初已经很可怜了,你对她做的事儿,足以让她恨你一辈子,但她没有,她选择忘记,如今对您这个娘亲,十分孝顺,您不能再伤害她了,她可以挺过来一次,第二次就未必了,有些事儿,还是尽早说了吧?” 潘美凤一愣,心里的慌乱表现在脸上,钟夜辰知道了吗?还是说云家发现了什么?可不应该啊,一切不都是天衣无缝的吗? 她又何尝不想说,云初真心待她,但早就后悔了,可眼下她觉得若是真的告诉了云初,就是害她去送死,所以,还是不能说,哪怕被误会,她也要瞒下去,哪些人还坏了,出手太狠了,她不能让云初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你心疼云初伯母知道,可她是我闺女,我也心疼他,行了,我去帮云初烧火了,你歇着。”潘美凤不想在跟钟夜辰靠的这么近,她把心里的秘密被他戳穿,惹来杀身之祸,她死了固然不要紧,可几个孩子还小啊,她们还没有长大成亲,她是母亲,要保护着及个孩子,所以,再让她自私一回吧、 钟夜辰见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越发坚定了自己的判断,潘美凤一定在说谎,只是刚刚她明明已经话到了嘴边,可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生生的咽了下去,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害怕,哪怕是违背者良心也要隐瞒下去。 那个幕后黑手跟想要云初命的人,是不是同一人,种种谜团在他的脑海中盘旋,钟夜辰陷入了沉思。 云初那里还兀自的开心着,想到晋城云家爹爹,就觉得浑身有是不哇的劲儿,而这种兴奋就表现在了当天的餐桌上,八道菜,四碗四盘,有荤有素,有菜有汤。 “云初姑娘,今天又过年了么?是我糊涂了吗?总觉得刚过完年没多久啊!”过年的时候也不过如此吧,也太丰盛了。 “有的吃你就吃吧,还那么多话,再说话你就别吃了,看着我们吃!” 被钟夜辰这么一凶,钱罐可老实多了,他怕真的不能吃饭,只能看着,倒是心情大好的云初,还给钱罐求了情,“你别总凶他,看把他吓得,钱罐,来吃块肉,慢慢吃,还有呢!” 云初姑娘亲自给他夹菜,何德何能,钱罐开心呢之余瞥见他家主子的那恨不得宰了他的眼神,一口就把肉给吞下去了,连嚼都没嚼。 “你也吃,别光看着,看着就能吃饱吗?”云初又给小心眼的男人加了一块肉,某人却得寸进尺了起来,“我想吃鱼,你帮我挑刺。” 要换做往常,云初准会说,爱吃不吃,姑娘我才不伺候你了呢,可今天谁叫她心情好呢,“好啊,我给你挑刺。” 这么贤惠?桌上除了认真挑刺的云初和一脸享受被伺候的钟夜辰外,纷纷面面相觑,云初这是咋了? 第105章 沐白流 “爹,您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又叹什么气?”佟金玉打扮得花枝招展,正准备出门,却见到从门口回来的父亲,一脸化不开愁容,便随口问了一句。 “唉……”佟老爷未说话前又是一声叹息,可见真的很发愁,闺女也不是外人,便把心里的烦闷说了出来,“本来跟和春堂的药材生意已经妥妥的了,不知道怎么就出了岔子,和春堂居然跑去跟榆曜县的孟老板做生意去了。” “就不跟咱家做了?”佟金玉的笑容瞬间消失,她爹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她却心知肚明,当时回家她的确想说来着,可又觉得不过个年轻公子,能有多大的能耐,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可没想到他真的把这单买卖给搅合黄了。 如此一来,她就更不敢说了。 “那可不,和春堂的老板已经稍来口信,说咱们得罪了贵人,那人他得罪不起,所以以后也不会跟咱们做生意的了。”说起这个佟老爷就头疼,做生意这么多年,不可能一个人不得罪,有些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把人家给得罪了,小肚鸡肠的人太多,背地里使阴招的人,也不在少数,可和春堂在晋城是很有威望的,手里的这批药材就是给和春堂准备的,如今他们不要了,别人也要不了这么多啊,而且被和春堂退货的东西,谁还敢要? 可到底是得罪了谁呢?那么厉害的人物,他巴结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得罪呢,不过佟老爷也没有往佟金玉的身上想,毕竟她一个姑娘家,就算脾气不好一些,可她能见到的也都是一群小姐公子,在镇子上有些威望,可能够手长的伸到晋城的,几乎没有。 佟老爷冥思苦想,还是想不通,便决定去找找齐老板,他的多年好友,去打听打听,看看这事儿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佟金玉心里发凉,即便她再不愿意相信,这事儿也跟云初那丫头身边的男人脱不了干系,能够让和春堂低头,说不合作就不合作了,这个男人到底什么来头? …… 离春种还尚早,地和西瓜种子的事儿已经弄好,所以云初只是忙着碧云城的比试,原本她还不怎么紧张,可一听说云家爹爹也会去,没来由的就手心出汗,每每激动地睡着了都能醒来。 她想要给云家爹爹看到那个曾经混不吝的大小姐如今改头换面了,他一直希望自己能够在调香上面多下功夫,如今自己也能凭借着调香的本事去碧云城参加比试,这何尝不是一种肯定。 “哎呀,怎么办?我好紧张啊。”云初以前不觉得调香有什么门道,就是把各种香料放一起,或者是泡或者是碾碎,反正混合到一起就行了。 可如今下了苦功夫研究了,才觉得这里面门道深着呢,弯弯曲曲,如林间小路一般,不过每到一处,却又有美丽的风景在等着。 “不必紧张,你现在已经很好了,到时候尽力就好,你虽然出自香料世家,但毕竟真正自己调香的时日尚浅。”钟夜辰只是笑,宠溺的,温柔的,深情的。 云初也笑了,笑起来如即将到来的三月的桃花一样清新,娇俏的脸颊也如桃花一般艳红,“哎呀,想到云家爹……云老爷去,我就紧张,都说名师出高徒,我的调香手艺是他教的,这个大家都知道的,如果我到时候丢了人,我自己没什么关系,反正丢人的事儿我也没少干,可云老爷会不会觉得没面子啊,不行,让你帮我去打听的,你可打听了?” 云初自那天从镇子上回来后,就如今天这般的坐立不安,轻易不求人她居然主动让钟夜辰帮忙打听一下,碧云城的香料大会都要比试什么,虽然一年一个变,但万变不离其宗,她知道的话,心里也能安稳点,早早的着手准备。 钟夜辰拉着她的手,黑眸如墨,是化不开的浓情,“打听了,正如兰馨阁的掌柜说的那样,每年的比试都不同,有的是闻香辨香,有的是比试调香,种类繁多,对于那个沐白流,你应该比我熟悉才对啊?” “额……”他都知道了吗?云初真想拍拍自己的混沌脑袋,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这事儿上犯浑了呢,让钟夜辰去打听碧云城香料大会的事儿,那肯定就会顺藤摸瓜的查出沐白流跟自己的那些事儿。 虽然也没什么,她连沐白流长的什么样都不知道,但瞧着钟夜辰的模样,这人怕是误会了。 不行,得解释,不然她一世英名就毁了。 云初脚底闪过一丝狡黠,见男人沉默着,似是在等她说些什么,“那个,我跟沐白流也不曾见过面,没什么了解,只知道沐家之前跟我们家,哦不,云家有些来往,我怎么会熟悉那个沐白流呢?” 钟夜辰没想到云初会解释,其实他也没那么小气,既然知道了此事,也知道都是沐白流的一厢情愿罢了,他的小初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拐走的。 不过他却很享受云初跟自己撒娇的样子,于是他便佯装着生气,板起脸来,“九岁的蜻蜓纸鸢,十岁的玲珑匣,十一岁的碧玉博山炉……” “停,”说的云初有些心虚,可转念一想,自己一样都没收,有什么可心虚的,“你既然打听的这么清楚,就该知道,我可是都没收,一样都没收,真的,我保证,我连那个沐白流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不过瞧他做的这些事就知道一定是个花心大萝卜,整天无所事事就知道讨女孩子欢心……”云初摇摇头,一脸的嫌恶。 如此听来,钟夜辰心中颇为满意,但随之而来的则也有些不安,事实上,沐白流并非云初说的那样,他得来的消息却是截然相反的,十足是个年轻有为的青年才子。 “原来小初儿你不喜欢游手好闲啊,那我……是不是得找个苦工去干啊,钱罐,快去打听……” 话还没说完,就被云初捂住了嘴巴,嗔怒的看了他一眼,“又乱说,我可没让你去做苦工。”就算他真的肯,她还舍不得呢,何况这好好的说话,喊什么钱罐呢。 钱罐在门外,竖起了耳朵,只是喊了一声,接着是自家少爷爽朗的笑声,那就跟他没什么事儿了,继续劈柴吧。 “别闹,我是跟你说真的呢!”云初想要板起脸来,奈何刚刚失手去捂住男人的嘴,这会儿想要抽回来却已经不可能呢,钟夜辰轻轻地吻着她的手心,痒痒的,云初的脸红了个彻底。 钟夜辰抓着她的手,“没闹,我说的是真的呢,我会努力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不……不用变,现在就很好,嗯,很好。”云初羞涩地别过头去,除了那日在顾盼儿跟前说了些大胆的话外,她很少在钟夜辰面前表露心迹,二人之间,也都是钟夜辰霸道的占据主动权。 钟夜辰颇为开心,不过却不肯如此的放过她,甜言蜜语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喜欢听,尤其是云初说的情话,“你的意思是很喜欢我现在的样子?”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赖皮,她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哎呀,你怎么这么讨厌。”云初羞于开口。 “快说!” “喜欢喜欢喜欢,你要我书多少遍啊,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刚刚好!”云初被问的烦了,闭着眼睛一口气说完了,之后才惊觉,加来不只他们两个在,还有另外三个人呢,会不会听到,都怪在钟夜辰,云初羞恼的锤了钟夜辰的胸口一拳,红颊晕染着薄怒,“够了吗?” “当然不够,这些话从小初儿嘴里说出来,哪里有够的时候。”哪怕是听上一辈子,天天说,时时说,他也不会听腻的。 云初和钟夜辰这里打打闹闹,好不天目,潘美凤坐在屋中,想起那日钟夜辰的话,心中方寸大乱,想要和盘托出的念头在心底掀出巨大的浪花,汹涌澎湃,但最终浪花撞到了坚石,消失不见。 …… 佟金玉惴惴不安的过了一天,她爹已经摆脱齐老爷去查跟和春堂合作的事儿了,很快就有消息,到时候自己会不会挨骂啊? 可她其实没多大的胆子,以前不过是仗着家世张扬惯了而已,如今佟家只剩个空壳了,想来想去,她真的害怕,她清楚地知道她爹为了这个合作费了多少心思,如今就被她这么搅合了…… 一定要想办法解决,就算将功补过了,自己这么去找云初,她不敢,那个男人的样子很凶,对,找齐贤雅,贤雅哥哥跟云初有交情,他一定可以说的上话。 “你说什么?因为你跟云初吵架,结果让佟家丢了和春堂的生意?”齐贤雅听了佟金玉的哭诉后,眉头紧紧皱起,“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让你再找云初的麻烦吗?” “呜呜……我哪里知道一个小村姑有这么大的能耐啊,她……她不是已经不是云家的大小姐了嘛,怎么还这么厉害……贤雅哥哥,你得帮我啊,我爹要是知道了这事儿是我闹得,一定会很生气的……” 第106章 自作孽不可活 齐贤雅不理会她的哭哭啼啼,“我无能为力,早就提醒过你了,云初不是你能随便招惹的人,如今吃了苦头,又能怪得了谁呢?” 光是云初,的确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一定是她身边的钟夜辰搞的鬼,钟夜辰是什么人物,莫说一个风雨飘摇的佟家,就是齐家也未必能够顶的住他的盛怒。 佟金玉是把希望寄托在齐贤雅身上的,如今听他说不管,顿时哭声就变大了,“呜呜……贤雅哥哥,你不能不管啊,求求你帮帮我吧。” 帮不得,也帮不了,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不过钟夜辰对云初如此上心,也让齐贤雅心有余悸,云初那里,他的心思还没有死,不仅没死,反而思念更盛,他也试着不去想,但根本做不到,那个小丫头就那么闯进了他的世界,留下一抹消融后,她想要消失,怎么可能。 拨乱了他的琴弦,想要抽身离去,不可能。 “贤雅哥哥……”佟金玉哽咽着道。 齐贤雅负手而立,陷入沉思,“我知道了,我会去看看什么情况,不过我不能答应你什么!” 在佟金玉看来,齐贤雅肯帮忙,那事情就成了大半了,毕竟齐家在溯川镇很有威望的,谁都要给齐家几分薄面,不过她并不知道,钟夜辰的身后有个威远侯府。 钟夜辰想着也的确有好些日子没去见云初了,不是不想,而是那日见到钟夜辰跟她一起后,心中怅然,除去家世,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输给了钟夜辰,他也相信,云初不是那种在乎家世的姑娘。 “来人……备车!”佟金玉哭了一会儿,见齐贤雅理都不理她,便悻悻的离开,而齐贤雅随即招来小厮吩咐道。 “苏合香,产自苏合国,紫红色,与檀香类似,质地坚实,极为芳香,焚烧后变成灰白色的,乃佳品……”云初看着钟夜辰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书籍,认真的看着,记着。 见她如此用功,其他人不敢发出声响,就连做饭的潘美凤,都尽量克制着不让锅碗瓢盆发出响动是,深怕惊扰了云初。 齐贤雅来的时候,云初的手里还在拿着书,不过刚好坐的久了,站起来走动走动,“你怎么来了?” 齐贤雅笑道:“听你的意思,好像是不怎么欢迎我似的,这可太让我伤心了。” “说什么呢,我是想着齐少爷贵人事忙,怎么好端端的来了我这儿!”他打趣,云初也打趣,随后二人相视而笑。 钟夜辰就像防狼一样防着所有对云初有心思的男人,这不自打齐贤雅进来,他就在一旁数着云初笑了几次,若是比对着他笑的次数多了,那晚上可要好好掰扯掰扯了。 笑闹过后,齐贤雅开门见山,“小侯爷,佟家和和春堂的事儿,是您弄的吧?” “不错。”钟夜辰做了便敢承认,“齐少爷这是来兴致问罪的吗?” “兴师问罪倒不敢,只是想着来替佟家求个情,佟小姐是鲁莽了些,对云初无力我也很生气,但若因为此事而牵连整个佟家,还望小侯爷高抬贵手。”齐贤雅说这些并不是看在佟金玉的面子上的,只是想着佟叔叔和父亲的交情,过来说和一下。 “等等!”云初放下手中的香典,“你们在说什么?佟家,佟家怎么了?钟夜辰,你对佟家动手了?” 原来云初竟然不知道? 钟夜辰做的时候,压根没打算告诉云初,不想齐贤雅却跑过来凑热闹,“恩,佟小姐仗着身份大放厥词,那我不介意让她没了这身份,好好教教她什么叫做礼数。” 这个男人呀,云初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总觉得自己成了红颜祸水,想起为博美人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云初清了清嗓子,“钟夜辰,没那么严重,你这样做……” 钟夜辰拦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我这样做的很对,齐公子,我只问你一句,若是有人欺负了你的女人,你会如何?” “我……”他若是手中有这样的权力,有这样的能耐,他会否像钟夜辰这般毫无顾及的给那人重重的一击? 答案无从知晓,他毕竟不是钟夜辰,在溯川镇,他可以说一不二,至于晋城的事儿,他的手再长也管不到哪里去。 即便理解钟夜辰为什么这么做,但还是觉得有些过了,佟金玉一人,何故累及其家人呢? “如果你是我,也会这么做,齐少爷觉得我做的过火了吗?”钟夜辰笑着反问,周身的气场完全碾压了齐贤雅,因为他来开口的时候,就自知会低人一等。 “的确有些过了,想要教训佟小姐,大可以给她个教训就行了,让佟家陪葬,这个责罚未免太严重了。”齐贤雅是个善良的人,虽然看着顽劣了些,但自打遇到云初开始,他就在努力的改变,努力的变好,只可惜还没等他变得足够优秀,云初已经被钟夜辰抢走了。 钟夜辰嘴角划过一丝冷笑,“齐少爷,男子汉大丈夫,最忌优柔寡断,何况,我知道向我开口求情让你很为难,既然为难,倒不如不来,为了个佟家,你这个口开的有些不值得。” “什么意思?”齐贤雅听出了钟夜辰的话里有话。 钟夜辰冷言瞧他,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可一个深沉内敛,一个年轻气盛,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你觉得佟家这次不能够跟和春堂做成生意,是我在后面捣的鬼,未免下结论太早了,我劝你还是去查查佟家在背后搞什么鬼吧。” 佟家是最大的苦主,他能搞什么鬼?不过钟夜辰不是信口雌黄的人,难道自己真的鲁莽了?齐贤雅的脸色变了又变,云初怕他下不来台,“正好,你来了,我这几日琢磨香方入菜的事儿,不如留下来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我……”齐贤雅本想掉头走掉的,可云初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迈不开步子。 “多谢好意了,小侯爷的提醒我谨记在心,这就回去查查。”齐贤雅不顾云初的挽留,执意要回去,刚一出大门,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巴掌,怎么回事,站在钟夜辰面前,怎么就弱了下去。 不过钟夜辰的话是什么意思,佟家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怎么对他那么凶,瞧把人家弄得,以后不能这样了!”云初嘟着嘴,不满意的瞪着钟夜辰,“还有,我跟佟金玉不过是吵个架,想怎么对付她我自己动手便是,你这样牵连整个佟家,我知道你是为我出气,可别人会怎么想?” “爱在怎么想就怎么想,我不在乎!”这话听着好耳熟。 云初苦笑着用曾经他的话来对付此刻的他,“你不在乎,我在乎啊,我可不想让人家说,钟小侯爷被我迷昏了头,因为一点点小事就迁怒佟家,我要我的男人光明磊落,不想他因为我被人指指点点,我不允许。” “傻丫头,为了你,被人指指点点又如何,我会倾我之力护你安好。”最低沉的声音,最动人的话,云初眼中泪光闪现。 此生能遇此良人,甚好,甚好。 “那也不至于啊,事情哪有那么严重,不过是吵吵架,要是按你这样做,那晋城一半的世家大族都没了,毕竟我以前好像跟不少人吵过架……”说到此,云初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以前,她好像也很爱惹事,主要是不喜欢那些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如此看来,她到了乡下竟然如鱼得水,有种回归自己的感觉。 钟夜辰戳了戳她肉肉的脸,说也奇怪,明明身上没多少肉,可这脸蛋摸起来手感奇好,每天不戳一下,钟夜辰就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又戳我,又戳我,钟夜辰,再戳我,就把你的爪子躲掉。”云初瞪圆了眼睛,自己的脸蛋都快被他戳变形了,男人居然还有这癖好。 “你舍得吗?”看她炸毛,钟夜辰就心情大好,不喜欢刚刚她深沉的样子。 “当然舍得,反正你是靠我养着的,右手没手没什么区别。” 小丫头真狠啊。 “好了好了,看把你急的,我是那么残暴的人吗?就算不顾及我,也知道我的小初儿是个明白事理且心地善良的人,佟家的事儿,不能说跟我没关系,但跟我的关系也不大,是他们自己作孽罢了。”钟夜辰对云初如今再也没有什么隐瞒的,若说隐瞒,还有,只不过事情尚不明确,他不想让云初空欢喜一场,其实仔细想想,那件事也未必是欢喜,或许对云初的伤害更大呢。 “自作孽?难道是佟家的药材有问题?” “嗯,就知道我的小初儿聪明无比,一点就透。” “那当然了,快说快睡,到底是怎么回事?”云初有些等不及了。 “正如你所说,佟家的药材被水泡过,后来又弄干了,可这样药效就会减少很多,我便给和春堂提了个醒,毕竟和春堂是治病救人的地方,若是有人生命垂危,急等着药来救命,这时候用了佟家的药材,这命万一保不住岂不是太可惜了,所以对于佟家,我觉得这一切都是他们该受的,只是和春堂的东家比较滑头,把事情推脱到了我身上。” “那你岂不是很冤?”云初刚刚还想谴责钟夜辰太霸道了,结果此刻却又开始心疼起他来了。 面对喜欢的男人,她的立场统统不见了。 第107章 活该遭报应 钟夜辰轻轻一笑,眼睛微微眯起,但其中精光乍现,执着云初的手,细细的摩挲着,有些痒,云初最怕痒了,想要收回去,男人却不肯,只听他好听的声音在简陋的草屋中响起,“既然知道我受了莫大的冤屈,那日后可要好好补偿我啊!” “怎么补偿?我给你缝缝补补,洗洗涮涮,还要给你做吃的,难道还不够够吗?我都快成老妈子了!”云初嘟着脸蛋笑着抱怨。 “如此的确是委屈我的初儿了,不过这些还不够补偿的,为了你我可是担了这无端的骂名,你可得……” 云初还在听男人的要求呢,却不料他已经快速的俯在自己的耳畔,湿热的吐气喷在耳垂上,云初绷直了身子,只听得男人压低了声音,邪邪的撩拨着,说出了他那让人面红耳赤的补偿。 “流氓,不理你了!”云初起身,推了钟夜辰一把,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屋子,只留钟夜辰一个人开怀的大笑。 钟夜辰到底说了什么要求,云初打死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晋城,威远侯府。 钟夜辰的老子气的一掌把木桌拍的四分五裂,嘴里大骂道:“混账,混账东西,越来越没王法了,这么多年的教养都学到那里去了,为了一个女人,竟然以势压人,干出这种勾当来,混小子怎么跟云家的那个小姐搅合到一起去了?” 这事儿钟家的老祖宗和钟夫人都已经从顾盼儿那里知道了,钟夜辰拒绝跟顾盼儿成亲,为的就是要跟云家那个假小姐在一起,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她迷住了,可一个是钟夜辰的奶奶,一个是十月怀胎生下钟夜辰的人,愣是将此事压了下来,没告诉钟侯爷。 奈何和春堂和佟家的事儿,不知怎的就传进了钟侯爷的耳朵里,这下子瞒是瞒不住了,面对着他的勃然大怒,钟夫人在一旁撇撇嘴,她的儿子什么样他最清楚,自小就不用多操心,就是这婚事上,让她也为了难,她的确是喜欢顾盼儿的,毕竟是自小看着长大的,脾气秉性的也了解,人也温柔大气,云家虽然跟顾家一样都是商贾之家,但顾家好歹还出了几个文人,顾盼儿的哥哥,顾思朝就小有才气,可云家,倒不是不好,只是云家那个小姐的品行,在晋城传的可不怎么样。 如今人都走了快小半年了,关于她的那些流言蜚语还不绝于耳。 天下没有哪个当娘的不疼自己的孩子,钟夫人这会儿就有些护短了起来,“你喊什么喊,凶什么凶,桌子打坏了再买不要钱是不是?事情到底怎么样你连问都没问儿子呢,就在这里瞎吵吵,辰儿什么人你不清楚吗?他什么时候以权谋私过,再说了,如今他都被你逼的离家出走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吃的饱穿得暖,还有什么权在手?” 钟夫人性子温婉,但她是家中的幺女,上面几个哥哥对她也是格外的宠爱,所以也有那么一点儿的小任性和霸道,钟夜辰连春节都没在家过,这本来就让她心里过不去,这会儿说起儿子,她的眼泪就上来了。 钟侯爷见夫人哭了,这气也就消了一半了,但想想还是有些堵得慌。 “他翅膀硬着呢?如今哪里还把我们这些亲娘老子放在眼里,说走就走,一点儿规矩都没有,看他回来,我不打断他的腿!”这只不过是气话罢了,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真舍得才怪呢,从小到大,因为钟夜辰聪慧过人,一直都是钟侯爷跟老友们吹嘘的资本,可最近儿子就跟犯了病似的,屡次三番的让他没脸,害的他好几天都没出门了。 “能回来就不错了,你还想打断他的腿,我看你就是不想我儿子回来,你个狠心的人……”钟夫人哭的更凶了,所有对钟夜辰的思念都化作了委屈发泄在了钟侯爷的身上。 爱妻如命的钟侯爷,顿时缴械投降,声音也矮了一大截,别看平时他威严肃穆,人前说一不二,可背地里也只要钟夫人一滴眼泪,那他就乖得跟猫儿似的,“夫人莫哭,夫人莫哭,我不过是说说,吓唬那个兔崽子!” 钟夫人这会儿不依不饶道:“我儿子是兔崽子,那你是什么?老兔子吗?” “这……” 钟夜辰这里跟云初的关系日渐亲密,却不知他爹娘那里为他闹的不可开交,他不是不想父母和奶奶,可眼下手里的事儿还没忙完,要带云初回去也不是这个时候。 齐贤雅不是个草包,钟夜辰那日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了,有心的人定会去查查到底中间出了什么纰漏,这一查就把佟家那点儿见不得人的事儿给查出来了,当时觉得羞愧难当,无言再见云初,当时自己的确是莽撞了。 齐老也看着儿子一脸的悔意,叹息道:“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有错就要认,怕什么,云初可不是个小心眼的姑娘。” “爹,我……我没脸见她了。”齐贤雅摸了摸小绿的头,脑子里都是云初巧笑倩兮的身影。 “你还是不是我儿子,喜欢的姑娘就这么拱手让人,然后打算咋样?借酒浇愁,萎靡不振?”齐老爷故意刺激齐贤雅,云初他的确是看好了,如果她只是个单纯的乡下丫头,一切都好说,可偏偏她有着复杂的背景,如今他身边的人也是十分了得的。 怕倒也不是,只是他恍惚有一丝感觉,他的儿子没机会了。 虽然没机会了,可他还是想要激起齐贤雅的斗志,男子汉大丈夫,活在这天地间,就是要有斗志才行。 “爹,您别说了,让我好好想想。”齐贤雅是觉得真丢人,自己当初怎么想的呢!可能怪谁呢,都是他不分青红皂白,想了想,跟那个姓贺的有什么区别。 齐老爷摇了摇头,终究还是想要帮儿子一把,“过些日子碧云城有斗香大会,云初会去,正好咱们家在碧云城的租金也要收一收了。” “爹……”齐贤雅回头,眼神很复杂。 齐老也倒背着手,哼着小曲离开了,儿子,爹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云初是个好姑娘,可好姑娘谁都喜欢,但凡不是那有眼无珠的都不会放手,你的对手很强大,所以你要想有跟钟小侯爷一较高下的机会,你就得强大起来。 齐贤雅坐在那里,任由小绿在他的手腕上爬来爬去,他像是在想什么,又像是在发呆。 佟老爷失去翻身的机会,本来就飘摇的佟家,彻底的垮了,他不甘心,一直帮着他的老友这次也无能为力了,甚至已经不打算再出手帮他了,他慌了,在得知居然是佟金玉闯下这么大的祸后,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之后又是买礼物,又是打听云初家的住处,巴巴的跑过来送礼了。 只可惜连云初和钟叶辰的面都没见到,就被钱罐给拦住了,钱罐掐着腰,“你们回去吧,我家少爷和云初姑娘是不会见你们的。” 佟老爷瞪了眼佟金玉,没错,她也来了,祸是她闯的,她不敢不来,“这位小哥,麻烦你通报一声,我们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儿见云初姑娘和……和钟少爷。” “不见不见,都说了我家少爷和云初姑娘忙着呢,把你们这些东西也带走,别在大门口碍事。”钱罐底气十足的嚷嚷道,已经有了些不耐烦,当他家少爷没见过好东西呢还是当云初姑娘没见过世面呢,拿几盒破点心,几匹破布,就想来平事儿,也太瞧不起人了,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啊,就算拿着更珍贵的东西,他家少爷也是很有立场的,岂能被这些金钱所蛊惑。 “小哥……”佟金玉不死心的又喊了一声,却招来钱罐的一记冷眼。 “二位,天挺冷的,你们别在这儿耗着了,这门你们是进不去的。”钱罐说完打了个冷战,春寒料峭,怎么觉得比冬天还要冷呢,还是赶紧回屋,云初姑娘烤了红薯和土豆,回去晚了都被少爷抢光了。 佟家父女相视一眼,被“咣当”的大门声吓得俱是一惊,“爹,咋办啊?” “咋办?咋办?我咋知道咋办嘛,都跟你说多少遍了,出去了别那么嚣张,咱们镇子上虽然小,可不一定就遇到哪个你惹不起的。”佟老爷抱怨道,可被拒之门外后他已经灰心了,转身便往不远处的马车上走去。 佟金玉跟在后头,“我……我现在知道错了!” 可是,已经晚了。 佟家失了一单大生意,齐老爷也因为此事对老友心灰意冷,不准备在帮他,少了齐家的支撑,佟家父女,只能自求多福了。 距离和春堂的事儿已经过了十来天,佟家父女也来云初的家门口堵了四五天,不过一天比一天待的时间短,钱罐关门后并没有急着进屋,而是站在院子里听外面的动静,马车的声音渐行渐远,今天又是他家少爷赢了。 “半个时辰不到,初儿,我又赢了!”钟夜辰笑着道。 云初连输了三次,输了可是要接受惩罚的,这会儿抱怨道:“佟家父女怎么这么没诚意,今天这才多久就走了。” 钱罐看着云初和钟夜辰那里打情骂俏,心道他们也太不厚道了,佟家那么可怜了,他们还用这事儿打赌,不过他能说佟家父女遭此报应,是活该吗? “咚咚咚!” 敲门声,云初憋下去的小脸瞬间变得神采奕奕起来,“我去开门,钟夜辰,今天肯定是你输。” 第108章 未来婆婆来了 云初已经欢欢喜喜的去给折返回来的佟家父女开门了,当然这只是她以为的,钱罐也觉得今天佟家的父女总算是争气了一回,让云初姑娘赢了一次,“少爷,你想好了今晚要做什么了吗?” 云初和钟夜辰打赌,输的人做饭,虽然云初喜欢做饭,但每天做饭也是很累人的,偏偏他又嘴巴刁,潘美凤做的饭菜不合他的口味,为了不让潘美凤下不来台,每次潘美凤做的饭菜,他也会尽量的多吃,但享受没吃跟应付差事是不一样的。 佟家父女第一次来的时候,钱罐也是如此去打发二人的,但二人坚持说见不到云初和钟夜辰就不走,钟夜辰和云初便一时心血来潮打了个小赌,结果每次都是云初高估了佟家父女的耐力,每次都输给钟夜辰。 本来想着终于能够让钟夜辰输一次了,云初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吃到钟夜辰做的饭,可没行到今天又输了,但再次响起的敲门声,让云初死去的心再次跳动了起来。 看着她蹦跶着去开门的样子,钟夜辰宠溺的追随着她的身影,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不过这话也不全对,总之能够在云初脸上看到生动、明媚、由内散发的笑容,对于钟夜辰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碧云城再见的时候,云初还不是这个样子,如今的她,就像在晋城的时候一样,自由自在,开开心心的,偶尔耍个小滑头,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妙。 云初心想着一定要为难为难钟夜辰,说几个刁钻的菜让钟夜辰来做,怀着激动的心情她打开了大门,然而就像是见到鬼一样的,快速的关了上来,红润的小脸顿时没了血色,撒丫子的跑回了屋子。 钟夜辰见她像是丢了魂一样的往回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快速的迎了上去,“看到什么了?不怕,不怕,有我呢,钱罐,钱罐,快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 钟夜辰一脸将云初护在怀里,戒备的往后走,难道是那些人想要对云初不利的人又追来了,还是佟家父女在这里讨不到什么便宜,恼羞成怒,找了人过来为难? 一个个危险的念头在钟夜辰的脑子里快速闪现,只是唯有一样,云初始终被他护在怀里,莫说危险,就连寒冷也无法触碰到云初的一缕青丝。 钱罐刚吃到一口热乎乎的甜红薯就被钟夜辰给喊出来了,他不没有感知到危险的来临,左手拿着红薯,生怕被人抢走似的,抓的紧紧地,向着大门走去。 “钟夜辰……”云初震惊过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钟夜辰却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不怕,有我呢,你不会有事。” 误会,误会了,云初从他的怀里抬起小脑袋,脸上的血色已经回来了,因为门外的人她想要挣开钟夜辰的怀抱,但男人霸道的不允许。 “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是你……” “夫人,您怎么来了!”钱罐小心翼翼的打开门,都已经准备抄家伙,却见到一张雍容华贵却带着薄怒的脸,任是谁眼巴巴的大老远跑来,大冷天的叫了好一阵门才开,结果眨眼功夫又关上了,都不会开心吧。 “娘……”钟夜辰看着一席深紫色彩云十段锦的华服女子,戒备的神情退下,取而代之的是欣喜。 钟夫人好说歹说才有机会离开晋城来看看这个不听话的儿子,结果却见到儿子搂着人家姑娘,半天不给她开门,本来钟夫人想要叫门的,听到钟夜辰的那些话,气的生生忍下了,丢下一家子长辈,他跑这儿来谈情说爱了,居然连老娘都不顾了。 “哼,别叫我娘,我没你这么个儿子。”钟夫人迈着步子,威严尽显,越过钟夜辰和云初的时候,好看的秀美微微皱起,“还不把手给我松开,成何体统。” 云初也不知道为何见到钟夫人就吓得六神无主了,都说丑媳妇也得见公婆,可她貌似丑的有点儿过,当时看到钟夫人来,她就慌了,结果就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这会儿从中夜辰的怀里出来,跳的远远地,不肯再跟钟夜辰靠近。 她此刻真恨不得拿个木棍敲敲自己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浆糊不是?怎么能够这么丢人呢?想当初她在云家也是见过大场面的,怎么这会儿就这么露怯呢。 事儿已经干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钟夜辰见她那悔不当初的样子,俏皮的对她眨了眨眼睛,小声的道:“别怕,我娘就看着吓人,其实很好相处的,跟你一样,小孩子性子。” 云初想要反驳,她才不是小孩子的性子呢,可一看到前面走着的钟夫人的背影,就没胆子了,她也纳闷,以前胆子挺大的啊,怎么这会儿就蔫了呢。 “磨蹭什么呢,还不给我过来!”钟夫人轻声呵斥着钟夜辰,可在云初听来,那都是在发泄着她的不满。 虽然钟夜辰逃婚她是很无辜的,但外人不这么看啊,指不定是觉得她在这里失了什么手段呢。 钟夫人早就打量了这个小院,虽然有些破旧,但十分的整洁,屋子里面的摆设也是清雅讲究,一进屋子,一股异香扑鼻而来,联想起儿子上次回去时身上特别好闻的香气,当时她还问是在哪里买的,怎的如此好闻,钟夜辰却卖了个关子不肯说,原来竟是如此。 不是说云家小姐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草包吗?这不是会调香吗? 打住,会调香怎么了?会她自小在云家长大,耳濡目染会调几样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钟夫人压下对云初的那一点儿欣喜,内心里十分矛盾复杂的沉思着。 钟夫人清了清嗓子,潘美凤领着小四也凑了过来,这些日子跟着云初和钟夜辰也算是见了些市面,以前莫说跟什么有钱人家的公子同桌而食了,就是跟人家说上一句话,也得烧高香啊。 不过这次的妇人好像不同寻常,是钟夜辰的母亲,她坐在那里,沉默不语,孤傲的让人难以亲近,就连云初都有些紧张,何况潘美凤和小四丫头呢,反正不说话就对了。 “初儿,我娘赶了这么的路,肯定渴了,还不去泡茶。”钟夜辰这是在帮云初讨好自己的母亲,毕竟他要娶云初,必然是堂堂正正的,那不管怎样都是要得到长辈的答应,其实他钟夜辰一点儿都不担心,他的小丫头这么的可爱,这么的招人喜欢,何愁家里的几位长辈不点头呢。 但他娘这才来的太突然了,打的他一个措手不及,绕是钟小侯爷如何的未雨绸缪,这会儿也只能小心谨慎的应对着。 “不必麻烦了。”钟夫人拒绝道,她是来领儿子回去的,不能被他们的几句好话,一点儿小事儿就给讨好了去,她要坚定立场。 不喝?那怎么可以,钟夜辰凑上前去,“娘,云初做的花茶很独特,喝了不仅唇齿留香还能美容养颜呢,你看你这里都有一道皱纹了?” 女子无不爱惜自己的容易,钟夫人深得丈夫的宠爱,生活无忧其实已经比同龄的女人年轻很多了,但一听儿子说有皱纹,还是忍不住去摸,“真的?真有皱纹了?都是你这个臭小子给气的,大过年的就不见了人影,丢下那么大的烂摊子让我给你收拾,我能不长皱纹吗?” 果真有些孩子气呢!云初心道,这个钟夫人其实并没有表面的那么冷眼,不过人家跟儿子亲昵,跟她这个外人可就未必了,她还是识相点儿不说话吧,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可贺伯伯很喜欢自己,所以她从来没有为以后的公婆不会不待见自己而发愁。 眼下,她是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做了? “初儿,还不快去,把你的拿手花茶给我娘泡一杯。”还好钟夜辰在那里给她指点着,她只需要照做就是。 “好,钟夫人,您稍等。”即便很紧张,可云初的风度还在,她的回答,她的举止,都是那么的落落大方,钟夫人心里是想着不管云初如何,她都不同意儿子跟这个女人在一起,但还是忍不住会去偷偷观察,没观察一次,就抹去一分传言中的影子。 “这些天你就住在这儿?你不是一文钱也没从家里拿吗?吃的什么?喝的什么?”别的都不重要,儿子才是最重要的,说一千道一万,钟夫人心里还是最关心钟夜辰。 换做旁人或许肯定借着这个机会猛夸云初了,可钟夜辰却没有,他的小丫头那么好,不用夸也是好的,应该让母亲自己去发现,这样比他说一万句都有用。 “您不是看到了,我就在云初这里白吃白喝白住,幸好有她收留,不然我啊,可能真的要饿死了。” 正在泡茶的云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会装可怜。 钟夫人端详了钟夜辰半天,突然冒出来一句,“辰儿,是娘眼花了吗?娘怎么觉得你胖了呢?” “这个……是真的胖了,”说来惭愧,在云初这里心情好,而且吃的也好,真的稍稍胖了一些,但多那么三五斤的肉在钟夜辰身上也毫无影响。 第109章 妙手调香饮 小屋从外面来看的确有些破,可屋内则另有一番乾坤,倒也有些雅气,想起儿子身无分文的离开家,那这屋中的一切就都是云初来张罗的,这一点儿钟夫人还算满意,云初那里很快就用木叶天目盏端了一碗香饮过来。 这香饮用了些中草药和香料泡制,之后用干净的白布把渣子过滤掉,再放入月季花的花瓣,口味甜美。 但云初不知道钟夫人的口味,曾记得她上次做点心的时候,钟夜辰说过一嘴,“你做的这个好看又好吃,我娘就爱吃甜食。”所以云初就把味道调的偏甜了一些,这木叶天目盏,她珍藏了好久,一直舍不得用,钟夜辰垂涎很久了,她都没有拿出来,在这个小地方买到这么好的东西太不容易了,万一被弄坏了,云初得心疼死。 当云初轻手轻脚的端着香饮过来的时候,钟夜辰一眼就盯上了木叶天目盏,口头泛着酸气:“初儿,这杯子你可真舍得。”转头,钟夜辰又像是在跟钟夫人告状似得,说道:“娘,你不知道,这木叶天目盏,我喜欢了好久,想要讨来喝茶,初儿可是舍不得,如今你来了,不用说,她就拿出来了,唉,她对你可比对我好多了。” 木叶天目盏是什么,钟夫人当然知道,这杯盏看着普通,但一遇水就会变得色彩闪亮,如雨花石一般,而最最重要的是,黑陶瓷茶盏中嵌了一片树叶,看着活灵活现,据说当年这杯盏刚烧出来的时候,还有人误以为是叶子落了进去,用手去拿呢。 木叶天目盏是好东西,然而当云初端着香饮一步步靠近钟夫人的时候,钟夫人就被那股甜腻的芳香所吸引,原本是不打算在这里喝东西的,可如今却有些动摇了,再加上钟夜辰在旁边的劝说,钟夫人也就半推半就的喝了一小口,紧接着又是一大口。 云初提心吊胆的站在一旁,不知道自己这手艺能不能入了人家侯爷夫人的眼,想起刚刚自己的荒唐,真希望能够重来一次,她说什么也不能把人给关在外面啊。 绿色的香饮,配上红色的花瓣,味道芳香美好,再加上木叶天目盏的衬托,当真是美妙一人,钟夜辰轻轻的抓着云初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不必慌张,这香饮他是喝过的,对其味道很有信心,不过见云初如此,他心头也是甜的,不在乎自然就不紧张,云初这样紧张,是想要在他母亲面前留下个好印象。 钟夫人仪态万千的放下杯盏,用帕子轻轻擦拭了下嘴角,掩下心头的惊艳,她有一个疑惑,自他进来后,儿子跟这丫头说的话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云姑娘,这东西为何如此甜?” “很甜吗?我上次喝的时候不觉得啊!”钟夜辰同样露出了惊讶之色。 虽然私下里她跟钟夜辰搂搂抱抱已经不少次了,但在人家母亲面前,还要拉拉扯扯,实在太不成样子,她想要把手从钟夜辰那里抽回来,钟夜辰却攥的紧紧的,云初瞪他也是无用的,想要踩他一脚也因为钟夫人在场生生忍住了。 “我没问你,云姑娘……” “上次偶然听夜辰说起,夫人您喜爱甜食,所以刚刚我就调制的时候便多加了些味甘的香果。”云初答道。 竟然是如此,“云姑娘有心了!” 一直想要溢出口的赞美,终于还是不受控制的说出来了,云初见钟夫人没有气恼自己刚刚的冒失,便已经开心坏了,殊不知,这香饮着实的符合钟夫人的口味,这夸奖的话说了一句,就停不下来了。 “这香饮是云姑娘自己做的吧?我在晋城不曾喝过这么好喝的东西。”钟夫人道。 云初点头,“回夫人,乡野之地没什么好茶,我闲来无事便自己琢磨的。” 因为一杯用心的香饮,不知不觉便拉近了钟夫人跟云初的距离,看来想要搞好跟钟夫人的婆媳关系,只要讨好了她的嘴巴和胃就够了。 “不必那么拘谨,你可以叫我伯母,这香饮,不似酒那般豪气,也不似茶般禅意,刚刚见你用这么好的杯盏来盛,我还想着是不是有些浪费了,但尝过之后,我发现是我想错了,这香饮,既有茶的雍容益性,又有酒的怡畅爽口,用这杯盏来盛倒也刚好,听辰儿说,还有美容养颜的功效?”钟夫人刚刚没对云初的东西抱多大希望,如今却主动的问了起来。 云初见状,心中也稍稍有了些底,笑着道:“恩,但一杯两杯见不出什么,长期饮用是可以的。” 钟夜辰趁机插嘴:“娘,待会儿让云初把东西给你准备好,教了宋妈妈泡制的法子,你回去了天天喝。” “臭小子,我才刚来,你就急着赶我走?”钟夫人板起脸来,佯装着生气。 “娘,你这样会吓坏初儿的,你看她已经很紧张了,我可是一直跟她说,我娘通情达理而且很好相处的,你这样我好不容易让她答应嫁给我的,怕是又要反悔了!”钟夜辰道。 云初瞪了眼钟夜辰,这个时候说这些干什么,钟夫人登门,必然是想要把人带回去的,而且十有八九对他们二人的事儿是持着反对态度的,还没让她接受自己,就说什么谈婚论嫁。 果不其然,钟夫人虽然对云初有了改观,但那可不代表她就同意了这门婚事,“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我这次来是带你回去的,和春堂的篓子你老子知道了,毁了我一个梨木圆桌,说要打断你的腿呢。” 钟夜辰倒也不慌,一转身坐了下来,也拉着云初坐在了自己的身边,之后云淡风清的道:“毁了就毁了,反正爹还会再给您买的,不过先书号,和春堂的事儿可跟我没多大关系,不仅没关系,我还帮了他们一把呢,不过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坑我,待我回去了一定要找他们说道说道。” 这个时候可得好好解释解释,钟夜辰就把经过说给了钟夫人听,其实钟夫人来之前就知道儿子就算是喜欢一个姑娘,也不会那么荒唐的,听他解释过了,便也放心了。 母子二人好些日子不见,自然是要一起说些话的,其实还没到平日里做饭的时间,但云初总觉得坐在那里有些不舒服,“时辰不早了,我去做饭。” 等云初离开屋子后,钟夫人见儿子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云初到了门口,门帘放下了,他还不舍得收回呢,这目光如此熟悉,就像当年老爷看着自己一样,爱的有多深,二十年的朝夕相处已经不用解释了,“儿子,她比盼儿好?” “当然!”这还用说么? 钟夫人又问道:“她哪里比盼儿好?” “哪里都好。”钟夜辰想也不想的便答道。 “你可想好了?”钟夫人看着娇弱,但其实却十分果决的,问起话来也是毫不拖泥带水。 “想好了,今生非她不娶。” 三个问题过后,钟夫人再也没有问过,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强扭的瓜不甜,她顾盼儿再好,自己再喜欢又能如何,儿子不喜欢呀,来的时候还想着,要是云初很差也就罢了,可事实并非如此,除了如今她的身世能够让自己拿出来嫌弃一下,还真的找不出别的毛病来。 可关键她又不是嫌贫爱富之人,若真的如此,那顾家也配不上侯府啊,如此就真的找不出来云初哪里不好了。 云初精心调制的香饮已经让钟夫人大开眼界的话,那她的手艺就更让她满意的合不拢嘴,是谁说云家大小姐不学无术的,这做菜的手艺堪称一绝呢,难怪儿子会胖了些,每天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不胖才怪呢。 儿子认准了的人,她也就认了吧,心里认了,但却没有说出来,免得自己没有反悔的机会。 虽然屋子简陋,但也没有把人赶出去的道理,只能让钟夜辰把屋子让出来,去跟钱罐挤挤,钟夫人取代了自己的儿子住进了云初的屋子。 “当当当!” “进来吧!”钟夫人道。 云初轻轻推开门,将手里的枕头放在床上摆好,“您一路劳累,这枕头能够助您安眠,我放了些安眠香在里面,味道不大,不会让您觉得不舒服的。” “多谢云姑娘了!”宋妈妈道。 云初浅笑,她并没有刻意的去讨好,眼下的这一切,对谁她都会这么做的,“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云初走后,钟夫人却跟自己身边的老人宋妈妈闲谈了起来,“你觉得她怎么样?” 宋妈妈看见云初忙里忙外,而且一点儿也不娇气,性子还挺真的,“老奴觉得挺好,模样俊,还勤快,还挺细心地,不过是听少爷说那么一嘴,就记住了您的口味,最重要的是少爷喜欢,少爷的脾气跟年轻时候的侯爷如出一辙,当年明明是大小姐跟侯爷定的亲,可他瞧上了您,可不愣是娶了您吗?如今少爷喜欢云姑娘,就绝不会娶顾小姐的,如果逼的急了,恐怕少爷会伤心。” “好了好了,我就问你她怎么样,你看看你,说了这么一大堆。我乏了,睡吧!”钟夫人道,一些陈年往事,她是不想说的,却被宋妈妈给说起来了,其实她还挺对不起大姐的。 “人老了,话多,夫人快睡吧,云姑娘这屋子香香的,真好闻。”宋妈妈笑着给钟夫人盖好被子,自己则躺在了临时用木板搭起来的床上,被褥也是新的,全都带着香味。 第110章 耳听为虚 钟夫人原以为自己换了地方,又有心事,这一晚上会睡不着呢,可没想到拖了云初安眠枕的福,竟然一夜无梦,直到天明。 “夫人睡的可好?”宋妈妈早就起来了,用她的话说,人老了觉少,但云初也给她弄了安眠枕,这一夜睡得还不错,但云初养的鸡一大早就打鸣,她就被吵醒了,可看着夫人还美美的睡着,就一直呆在屋子里没有吵她。 钟夫人伸了个懒腰,“不错,外面怎么这么吵啊?” “是少爷在喂鸡。”宋妈妈笑道。 “他还会喂鸡?”昨天进来的时候是看到云初家里有几只鸡的,小丫头还挺能张罗,她一个千金小姐在乡下过的还有滋有味的,实属难得。 云初已经做好了粥,出门就瞧见钟夜辰在跟她的公鸡较劲,“钟夜辰,你别打我那只公鸡的主意,就没见过你这样的,把公鸡吃了,那母鸡怎么办?开春了我还要娘教我孵小鸡崽呢。” 钱罐看着每天都要上演的他家少爷跟公鸡的战争,已经见怪不怪了,摇了摇头,由着他们两个自己去解决。 “那么麻烦做什么?你喜欢养鸡,到时候买一些来就是了,我给你买一院子的鸡来。”钟夜辰道。 “都跟你说了,不一样,自己亲手养大的鸡是有感情的,再说了,你不是没有钱了,要我养着的吗?哪有钱买鸡,有的话赶紧搬出去住,没看我家小的都装不下这么多人……夫人,您醒了!”云初真想打自己一嘴巴,刚刚看到钟夜辰又在跟公鸡较劲,一着急就给忘了钟夫人还在呢,她有没有听到自己刚刚说的话啊。 “嗯,你昨晚的香枕真管用,一觉睡到现在。”钟夫人哪里那般小气,她们来了,云初一直忙前忙后,人心都是肉长的,明知道儿子跟云初在斗嘴,她怎么会生气呢。 “那个,我刚刚……我不是那个意思,您……” “你刚刚说什么了?我去洗个脸,闻着你做的粥,我都饿了!”钟夫人笑着转身,对着钟夜辰眨了眨眼睛,颇有点儿顽皮的样子。 云初愣愣的看着钟夫人离去的背影,此时钟夜辰也凑到了她跟前,她压低了声音道:“你娘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当然是想通了,不再拦着他们在一起,但钟夜辰起了坏心思,故意的捉弄云初,“怕是生气了吧,刚刚你那么说,她八成是觉得你在赶她走呢。” “可你不说说你娘不小气的吗?我明明不是那个意思,都怪你,一大早上的非要跟我的公鸡斗气。”云初快崩溃了,又是把钟夫人关在门外,又是对让她听见那些话,她是真的惨了。 钟夜辰见云初是真的着急了,便点了点她的小鼻头,“好了,骗你的,我娘本来就是这样,都跟你说说了她被我爹宠的有些孩子气,快去吃饭吧,没听我娘说她已经饿了吗?” 又捉弄她,云初气的跳脚,可又偏偏不能把他怎么样。 吃饭的时候,李妈妈对云初做的粥和饼子赞不绝口,大菜可以做的色香味俱全,就连清粥小菜也让人食指大动,这就更难得了,“云姑娘,你这粥里放了什么,怎么跟我平时做出来的不一样?” “我这个粥里加了些鸡汤。”云初答道。 “鸡汤?我怎么一点儿油腥都没见到?不过可真好吃,”李妈妈道。 “大早晨的吃的太油腻了我怕大家没胃口,所以把油去掉了,只用了清汤。”云初也不多话,往往都是他们问一句,她就答一句,其余时间就默默的吃饭,默默的做事。 吃过了饭,钟夫人居然说要出去转转,瞧她这个意思,倒是一点儿也不着急走,而且也不急着把钟夜辰给带走,就连钟夜辰也摸不透他娘到底想要干什么了。 钟夫人要出去,钟夜辰这个没事人自然要陪她出去转转,而云初终于可以松口气在家里继续研习香料的东西,不管碧云城的比试如何,这些天看了书后,云初还是很有启发的,昨天让钟夫人大为惊叹的香饮,就是她看了书后,自己琢磨的,原本只是试试看,没想到香料做成的饮品竟然这么独特。 这可又是一个赚钱的路子,等钟夫人走了,她便去镇子上的西风塘看看,有了之前钟夜辰给铺的路子,她这才再谈生意的话就方便多了,只是不知道钟夫人什么时候走,会不会把钟夜辰带走。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家里多了个男人,虽然要忍受外面的风言风语,但却也多了不少的欢乐,要是他真的走了,自己肯定是要想的。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钟夫人要真的带走钟夜辰,她也拦不住。 钟夫人想要出来转转也是有她的目的,顾盼儿弄了个姑娘回去,说是云初的二姐,说了不少云初的坏话,可如今看来云初并不是她说的那样子,人也很奇怪,虽然云初给她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好,但越看却越喜欢,如今心里已经稍稍有些偏向了云初,但顾盼儿也是她自小看着长大的,脾气秉性也不坏,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想要弄清楚。 以钟夫人这身打扮在村子里一走,那简直是刮起了一阵风,尤其还有种夜辰在身边,大家就纷纷猜测这是不是钟少爷家里来人了,既然家里的长辈来了,是要应下这门亲事呢,还是跟上次那个大小姐一样,想把人给弄走。 “听说云初在这家还有个二姐?”钟夫人问道。 “嗯,她在家里行三,上面还有两个姐姐,家里的那个小的是她的妹妹!” “那她为什么被赶出来,一屋子女人的日子不好过吧?”钟夫人左右的看了看,村子不是很大,家家的房子也都有些破旧。 钟夜辰便把方守财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果然跟钟夫人听到的不是一样,那个方姑娘说的可是云初大小姐脾气不能容人,跟二娘合不来,还害的二娘的孩子没了。 “娘要是不信可以随便拉个人来问问,我到底有没有偏袒云初。” “没那个必要,我自己的儿子说的话我都不相信,那我还能相信谁,儿子,我这关云初好过,可让你爹跟你奶奶答应让他进这个家门可就有些难了。”钟夫人出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跟钟夜辰说说,而这些话当着云初的面说不方便。 “这有何难,您之前不是也不喜欢云初吗?这次顾盼儿回去肯定没少说云初的坏话吧?可您来了之后,短短一日不到不是照样对云初有所改观了吗?我相信奶奶和爹也会同意的。” “你也大了,我给你挑的人你不喜欢,那我也没办法,我是不反对了,可我也没说多赞成,云初在晋城声名狼藉,你奶奶那里只怕没那么好过,你可别指望我会帮你什么,另外你小子要懂分寸,如今一个屋檐下住着,可不能干坏事。”要是老太太不同意,二人一着急走了歪路,弄出个孩子来可就糟了,不怪她多想,年轻气盛的,又整日的相处在一块,云初的那个娘人也老实,没什么主意,定然不会管着的。 他娘想的也太多了吧? 钟夜辰苦笑,“娘,这个您就更没必要担心了,就算您儿子想,可云初也不会答应的,别看小丫头现在好说话,不是明媒正娶,人家怎么跟了我呢。实话跟您说吧,我可是努力了很久才得到她的心呢,不是她巴着我不放,是我巴着她不放,这要是放松了一些,可就被人给抢走了。” “听你这意思是不打算跟我回去了,我在这儿住几天是想着让你们告个别,眼下这么住着太不成体统了。”钟夫人担心风言风语的在晋城传下去,于儿子的名声不利。 “眼下还不能走,我还有重要的事儿没办呢!”当然不能走了,前有齐贤雅,后有温念祖,他可不放心把小丫头留在这里,这个时候要带她走,就更不可能了。 钟夫人住了三天,云初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临走时倒也没说什么,只不过却跟云初讨了安眠的枕头回去,如今睡在香香的枕头上面,钟夫人连做梦都觉得是香的。 云初还大方的连同香饮的方子一同交给了宋妈妈。 坐上回晋城的马车,钟夫人叹息了一声,儿孙自有儿孙福,让他们折腾去吧,其实在乡下住着还挺舒服的,要不是担心你侯府没了她会乱,她还真想多住几天,还别说,云初的手艺真挺不错的。 “夫人,您舍不得了怎么不把少爷带回去啊?”宋妈妈问道。 “我倒是想,可他也得跟我回去才是,说是有什么要紧事儿要办,我看啊他就是舍不得云初,云初一日不回晋城,我瞧着辰儿怕是辰儿也不会回去了。” “那您就把云初姑娘弄回来啊,也好早日让老祖宗见见,这事儿早点儿定下来也好。” “我也想,可哪有那么容易,盼儿那丫头……有点儿让我失望。”钟夫人想起自己这几天听来的,见到的,跟顾盼儿说的完全不一样,若不是自己亲自来了一趟,只怕还会被蒙在鼓里。 第111章 三大制香世家 钟夫人走了,云初可算是松了口气,人家虽然没有明说,但她也不傻,既然没强行的把钟夜辰给带回去,那意思也就很明显了,她不再拦着二人来往,但云初心知,如果真的要跟钟夜辰的感情修成正果,那前面的路还有很多呢。 眼下就是忙着去碧云城的斗香大会了,什么沐白流沐黑流的,她懒得理会,最重要的是云家爹爹要去,她想要好好地表现一下,所以更加紧时间的看书调香了。 在云初如火如荼的准备期间,方带娣从晋城回来了,还带了不少东西,总算是帮方家渡过了难关,杨喜莲的身子也渐渐恢复了,并没有因为滑胎受多大的影响,再次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但有她的地方必然会说云初的是非,不管别人听不停发,反正她照说不误。 钟夜辰的身份大家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来头不小,但具体是啥来头怎么说的都有,云初和钟夜辰听了,也只是微微一笑,不甚在意。 温念祖似乎也安生了不少,在这个把月中没有再来烦云初,当然这是云初以为的,其实温念祖是来了,连门儿都没进就被钟夜辰和钱罐给弄了出去,更别说见着云初的面儿了。 一转眼,离斗香大会的日子不远了,云初要去碧云城了,这么好的露脸的机会,还能结交一些权贵,胖掌柜怎么能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呢,他也要跟着,钟夜辰陪着云初也是必然的。 上一次来碧云城,云初没有什么感觉,只想着帮着齐老爷买块儿好玉,然后领了她的钱回家过日子,这次想到能过见到云家爹爹,她的心情就不受控制的开始紧张起来。 钟夜辰握着她的手,察觉到了她的坐立不安,便故意转移着话题,马车走在街道上,钟夜辰撩开帘子,“初儿,还记得这里吗?咱们就是在这里相遇的。” 云初循声望去,想起那一日她女扮男装的事儿来,这一次她依旧是女扮男装,这样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的,更何况钟夜辰说了,这样的话沐白流或许人不出来,就不会盯着她了,其实也好,因为调香师十之有八是男子,其中出色的也是男子,其实关于这一点儿,云初也很奇怪,也曾经问过云家爹爹,为什么女子不可以调香呢? 既然女子不可以调香,那为什么爹爹要教她调香呢? 那只是小时候天真的问题罢了,如今云初在方家经历了重男轻女的事儿后,便很好解开这个问题了,各家有各家的调香秘技,像晋城云家善调涂敷香,即涂在身上或者衣服上的香粉,这些年在云慕扬的钻研下,佩戴香也有了成色。 碧云城沐家,以器具香铸成,据说沐家曾制作出一套齐香的餐具进贡,如今已经过了几十年,那香气犹在,最重要的是制作的材质并不是本身就有味道的沉香,而是黑松木。 瀚北萧家最拿的出手的则是佛香以及各类熏香,皇家祭祀所用的香都是萧家所制,其地位可见一斑。 这是制香的三大世家,还不包括其他的一些小户,即便是小户,据云初所知,即便再小的小户,随便挑出一个来,也是兰馨阁无法相比的,自己能来参加这次斗香大会,到底是云家爹爹授意,还是沐白流知道了什么,自己这点儿本事,在溯川镇上蒙蒙人还行,在行家面前,她还真没有把握,所以对自己也没多少自信。 “初儿,在想什么?”马车已经距离刚刚钟夜辰所指的方向很远了,可云初还陷在回忆里无法自拔,幸好钟夜辰见她久久不说话,轻轻的唤了一声。 “哦,没什么,钟夜辰,我害怕!”云初一身是真的有点儿害怕,这种感觉类似于近乡情怯,以前她很想要见云慕扬,一直没有机会,可现在明知道第二天就可以见到了,可她却害怕了,甚至想要就此离开,三大制香世家齐聚,这场面定然不可小觑,其中各家派出的人,就算三大制香家族的人不参与比试,可来参加比试的人个个也都是高手,万一,万一她丢人了怎么办? 她心知自己的底子没人家扎实,又不曾那么努力过,到时候丢了人,哪里还有脸去见爹爹啊。 客栈,还是上次的那家客栈,胖掌柜当然小抠的心疼银子,不像齐老爷那样大房,他是想着去小一点儿的客栈,但被钟夜辰一瞪,他就乖乖的闭上嘴了。 明轩楼,又是一个有着回忆的地方,想起二人前两次的不愉快,云初别过脸去,钟夜辰倒是无所谓,脸上始终挂着吹不散的笑意。 入住当晚,依着钟夜辰的意思是去转一转,云初却不肯,想着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以前在云家请来的先生让她背诵的时候,她往往都是拖到困的不行了再背,结果睡一觉又忘光了,只能第二天在先生来之前抱着书本认认真真的看,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能够侥幸过关,偏偏一直背个不停的云柔,关键时刻紧张,明明私下里背的很熟了,结果先生往那里一坐,她就背的结结巴巴。 到头来先生还要反过来夸云初学的认真。 想起年幼时的往事,云初嘴角微微上扬。 “来我看看,这香谱中是写了什么,让你笑的这么开心?”钟夜辰作势要去抢云初手里的书,其实他知道的很清楚,云初的开心,跟香谱没关系。 云初也不躲闪,由着她抢过去,自己看了一下午了,着实有些累了,“香谱里能有什么,都是你不爱看的东西,我之所以开心,就是想到了一些小时候的事儿,云老爷回来,你说云柔会不会来?” “你爹倒是没说这个,不过那个女人来不来无所谓,别跟我说你是想见另一个人?” 谁呀,贺君然呗! 瞧着男人那小气的模样,云初推了他一下,“瞎说什么呢,我现在心里想着谁,记挂着谁,时刻想见着谁,你还不清楚吗?再这样乱说我可真生气了。” 云初现在心里想着的是他钟夜辰,记挂着的也是他钟夜辰,时刻想见着的当然还是他钟夜辰了,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也着实的为难了害羞的云初,不知为何自打来了乡下,她那股子追着贺君然跑的不要脸劲儿也一并的没了,以前跟贺君然表露心意的时候,她可没害羞过。 “好好好,我就开个玩笑,你可别生气,我去给你要些吃的来。”钟夜辰体贴的道,除了不能帮她看书牢记那些东西外,其余的但凡是他能做的,他都去做了。 很快,钟夜辰端着一碗鸡蛋面上来了,云初休息了一会儿后,再次投身书海之中,上面的东西她其实都可以背下来了,不说倒背如流吧,却都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脑子里,即便这样他,她还是有些紧张。 钟夜辰见她忙这,便夹起了碗里的荷包蛋,“来,张嘴!” 云初听话的张嘴,钟夜辰喊着咬,她便咬。 钟夜辰正想着小丫头还挺听话的时候,云初却突然神情一变,“这面……这面……我爹爹……云老爷也在这家客栈对不对。” 云初不错眼的盯着钟夜辰,仿佛要把他的身上盯出一个窟窿来,钟夜辰无法,笑着点头,“还是没能瞒的过你,的确是你爹做的,不过刚刚他被沐家的人请去了,想必今晚是不会回来了。” 云初已经冲到了门口的身影微微一顿,听完钟夜辰的话,神情有一丝落寞,“哦!” “急什么,反正这次准能见着。”钟夜辰道。 吃过了面,云初还想要再看一会儿书的,钟夜辰这次可不依着她了,“你得早些休息,明天才能有精力去比赛,不然哈欠连天的怎么得了。” “我睡不着!”云初嘟着嘴,有点紧张,有点儿害怕,又有点儿期待,总之心里很乱,脑子也不清楚。 钟夜辰拉着她的手走到床边,动作轻柔的将她推倒在床上,云初则一脸惊恐的看着钟夜辰,“你要干什么?” 钟夜辰见她防备的小模样,顿时来了逗她一逗的心思,“如此良辰美景,你说我想干什么?” “钟夜辰,不可以,你要干乱来,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云初也找不到别的话来威胁,其实小丫头在情场上还是个小嫩芽呢,以前都是她主动,如今换做别人主动了,她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你都是我的人了,我还怕你不理我吗?等咱们生米煮成熟饭之后,你就跑不掉了。”钟夜辰一点点向云初靠近,云初则身体紧绷着,准备抽冷的给男人一下,让他没了这龌龊心思,就在钟夜辰的唇即将落在她的唇瓣上的时候,钟夜辰却朗声一笑,随后偏了一些。 轻轻的一吻印在云初的脸颊,“傻丫头,瞧把你吓得,我怎么会让你受委屈呢,快睡吧,我陪你,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云初手握成拳,已经准备要修理男人一顿的时候,他却来这一手,她扯过被子蒙住头,丢死人了,丢死人了…… 钟夜辰看着她可爱的模样,笑声愈发的爽朗了。 第112章 斗香大会第一关 碧云城沐家,根基深厚,家世显赫,弄个斗香大会都是那么的壮观。 以前云初就知道有这么一档子事儿,可那时候她对调香没什么兴趣,更讨厌沐家那只花公鸡沐白流,所以即便云慕扬说要带她来见见世面,她也不肯,她宁愿围着冷脸的贺君然也不愿意在来这儿里闷着。 如果以往她来,应该是坐在那锦绣华伞里面,那是世家之位,只属于云,沐,萧三家的位置,可这次来,她却要在几十步开外的台子下面,唯有通过一道道考题才能去到三大世家的面前。 云初粗略的扫了一眼,还真是沐公鸡的作风,斗香大会,却挂了那么多红红绿绿的帷幔,难道是有女眷要来吗?既然不想要被人看见,那就不要来好了。 沐家在碧云城稍稍动一动脚,都能让碧云城斗三斗,这么说,一点儿都不夸张,所以沐家有什么风吹草动,前来看热闹的人比不在少数,好在沐公鸡还知道人多了会出事,也会影响调香师,所以四周设有围栏,就是不想让那些人靠的太近。 其实不想人靠的近还有一个原因,这些看热闹的人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身上的味道也很杂,会影响调香师的嗅觉。 台阶的右手侧,距离比赛的场地很近了,一共设了五个席位,应该是评审的位置了。 钟夜辰即便混在人群中,还是那么的醒目,他身旁的胖掌柜都快被挤扁了,可还是不死心的推来推去,想要站在最前头,多个露脸的机会,殊不知,都想大会,看的是调香师,谁会管你是哪家香坊、香阁的掌柜的呢。 云初一身灰衣,并不是那么显眼,以她的容貌,要是穿上惹眼的白色,银色,定然会让人侧目,过多的关注会影响她的心情,而最重要的是她并不想让人认出来,能通过一道道关卡,站到云家爹爹的前面,她已经很知足了。 云初粗略的估计了一下,来参加斗香大会的,没有百人也有七八十,除了她,好像个个都胸有成竹,好像能够夺得香魁似的。 娇小的她站在人群中,又可以低着头,并不是很起眼, “奇怪,沐家不是很有钱吗?为何会选这么个地方,连棵树都没有,光秃秃的看着就没什么心情。”云初左手边的男子,羽扇纶巾颇有些仙风道骨,可一出口,就漏了陷。 斗香大会,一般会选在冬春交接的时候,而且场地也是空旷的,为何? 这个时候碧云城无花无草,没有什特殊的味道,就像选择的桌子也是一水的石桌石椅,沐家就是制作器具香的,更会明白这一点,石桌石椅清淡无味,不像各色的木头,寻常人闻着没什么味道,可对于嗅觉敏锐的调香师来说,却能闻到各种不同木头的独特香味,如此便会干扰到了嗅觉。 云初只是觉得这人问的问题太简单了,原来还以为大家都是厉害角色,原来里面也混进来草包了,这么一想,她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不巧,她的这一丝微笑被那个问话的白痴男人看见了,他偏又嗓门大,“小子,你笑什么?我说的哪里好笑了。” 云初笑而不语,她知道跟这种傻瓜完全没有什么可说的,视线再次落在了钟夜辰身上,距离有些远,钟夜辰知道云初不想引起人的主意,所以只能无声的说道,尽量的让嘴型放大,以便云初能看到。 “不要有压力,相信你是最厉害的,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云初看见了,也懂了,她点点头,“等我!” 同样的方式,钟夜辰也看到了。 云初收拢了心思,吐气如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告诉自己要淡定,冷静,不能轻敌但也不能轻己。 “咚咚咚!”一阵鸣锣的声音,管事的人已经在宣布,第一关是识香。 云初这才意识到,刚刚在她跟钟夜辰用嘴型传话的时候,不管是上面的三大世家还是下面的五位评委,都已经坐好了,她极力的踮起脚,往上面张望。 鲛绡帘幔迎风起舞,里面的人儿若隐若现,她看到了的确有女子,还不止一个,云柔来了,她倒不奇怪,萧家的主位上居然也坐着个女子,而且年纪不大,难道这就是传闻中萧家的那位大姑娘? 不是说身子不好么…… “咳咳咳……”咳嗽的声音很大,紧接着便见小丫鬟端茶倒水,忙活了起来,不用再猜,这定然是萧家那个大姑娘,萧湘。 她为什么会来这儿,身子不好就好好地在家呆着呗? 云初的好奇心被层层叠叠的帘幔挡住了,只是那咳声有些让人心惊。 这一个晃神之际,云初发现自己的石桌子面前已经放了十个小碟子,碟子不大,也就是平时吃饭的小碟子的三分之一,十个小碟子里面放着十种粉末。 还不等开始,云初就已经听到很多唉声叹气了,识香简单,根绝形状也能猜个大概,可如今十种香颜色相近,都是黑漆漆的,又研成粉末,难度加大了几倍,难怪有些人苦着脸,哀声载道的。 三声锣响,管事的人怕后面的听不到,所以扯着脖子喊,脖颈上的青筋都看见了,“安静安静,本来这调香该是门高雅的技艺,诸位大师们也别怪我不懂规矩,如此清心雅致事儿本该丝竹作响,但我怕后面的人听不见,故而用了这锣,诸位莫怪,莫怪啊。” 被他这么一喊,台子下面乱糟糟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看来用锣和大嗓门还是有用的。 “大家都看见面前的香碟了和纸笔了吧,两刻钟的时间,请诸位把香的名字依次写在纸上,另外你是哪家香坊的以及你的名字都要写上,诸位都清楚了吗?” 管事的看了看,没人提出异议,随后又敲了下手里的锣,“既然清楚了那就开始吧,诸位要抓紧时间啊!” 识香是调香最基本的一步,你连香都不知道,何谈调香呢,犹记得她要云家爹爹背着的时候,她便开始识香了,对于各色香料,就是化成灰,她闻一闻灰的味道,也能知道是什么。 这第一关对于云初来说可谓是简单至极,但对于别的人来说,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云初也很纳闷,这么简单的事儿,怎么别的调香师觉得那么难呢? 难道是自己过于自大闻错了,看着人家反复的闻来闻去,云初便也重新闻了一遍,的确跟她先前所得的答案一致,不过她倒是不急着把答案写下来,她抬眼看了看别人,都还没有落笔呢。 “你,哎,就说你,别东张西望的,看你自己眼前的东西。” 不想云初被点名了,她吐了吐舌头,就像之前在家里读书时被先生抓到吃东西一样,那狡黠的样子跟小时候如出一辙,还是他的女初,还是他的女儿,云慕扬坐在轻轻的拨开帘幔,想要看的更真切些,却瞥了眼一旁的云柔,生生的忍了下来。 本来想着是一场父女团聚,可没想到云柔跟来了,有些事儿在他弄清楚之前,并不想让人知道。 云初并不知道她期待的场面很可能能不会发生了,她时不时的会往台子上看两眼,可那沐公鸡该死的弄什么纱幔么,挡住了爹爹,只是偶尔能够瞥见云柔那张讨厌的脸。 云初改变了很多,但对云柔的厌恶之情始终如一。 云柔这会儿享受着云家名符其实的大小姐的荣宠的优待,哪里顾得上往台子下面看啊,先是跟萧湘聊天,可萧湘只是礼貌的回了几句,之后便以身体不适为由不再跟她说话。 而沐白流就更别提了,他之前一心想要娶云初,云初最讨厌的便是云柔,连带着他也对云柔没有什么好感,虽然云初现在在何处,他还不知道,但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找到小野猫的,他要小野猫知道,不管她是云家的大小姐也好,还是谁家的姑娘也罢,他要娶的,就是她这个人。 只可以这一番心声云初是没机会听见了,即便听见了,她也无法回应,因为她的心里已经被另一人满满的占据了,不留一丝缝隙。 云初本来是前一部分就闻出香来的,却因为走神生生拖到了后面,要不是台子上的人敲锣提醒,只怕她来不及在两刻钟时间到来之前写上答案,只是落款的时候,兰馨阁写的很快,她的名字,云初? 还能写这个名字吗?尽管她坚持一直不改这个名字,但面对着台子上的人,她还真没有当着他的面继续保留云姓的勇气,如果写上云初这个名字,势必会引来很多关注,到时候会让云家爹爹难堪的。 想了想,云初最终落下了另外的两个字。 百十来张纸,答案就那么十个,比较的很快,不消片刻,锣声又响了,有点儿此刻,云初想要捂着耳朵,但又怕这样会让人误会,想了想只能忍着了。 “接下来我念到名字的站到我左手边,其余的对不住,您没能通过第一关。” “幽兰坊,胡兆庭。贾家香坊,贾云腾,衍州第一香铺的高海林……兰馨阁,钟初。” 第113章 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钟夜辰还在等着听云初的名字呢,当那管事的念出兰馨阁的时候,他就在心里一直默默的念着云初,云初,短暂的时间他喊了不下十遍,然而那人喊的却是钟初。 一霎那后,他回过神来,好看的眉眼全部浸染了笑意,久久不散,以我之性,冠你之名,丫头,我定不负你。 云初刚刚也是因为台上的人在催了,胡乱的就写了个钟字,这会儿听到“钟初”这个名字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不知为何,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呢。 云慕扬看了眼跟钟夜辰交换眼神的云初,对于二人的事儿,他是一万个支持。 当然对于云初通过第一关,他很有信心,莫说第一关,就凭借着上次云初调给钟夜辰的那个香囊,就是走到最后一关,也不什么难事,他就说过,这丫头的嗅觉异于常人,是个调香的好苗子,之前只是不上心而已。 第一关淘汰的人不是也多,沐家的斗香大会,当然不会如此简单,刚刚只是小试牛刀,紧接着便来到了第二关。 据说今天要淘汰很多人,只留下十个人,明天再从十个人中选出三个人来,第三天再从三个人中较量出真正的香魁,香魁有丰厚的赏金不说,还有机会进入三大世家做事。 很多人在谈论着此事,有的说要去沐家,有的说要去云家,更有听说萧家大姑娘萧湘身体孱弱,还没有定亲,想要选择去萧家,更有甚者是冲着那些赏银来的,云初在一众人之中倒是显得有些另类,她的目的不为名不为利,只为了能够抬起头站在云慕扬的身边。 同样的三声锣响将陷入幻想的参赛者拉了回来,管事的继续大喊道:“第二关依旧是跟诸位的鼻子有关,要知道作为合格的调香师,要有过人的嗅觉,有些是天生的,有些是后天靠着细心来弥补的,但总之调香师可以没有眼睛没有耳朵,但不能没鼻子,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管事的可能是年纪大了些,所以废话有点儿多,不过大家没人敢去说什么,眼下就是沐家的一条狗出来乱吠,他们也得听着。 这就是沐家的威望之所在。 在管事的人絮絮叨叨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一排秀丽的丫鬟齐齐的走了上来,不过她们身上却涂着厚厚的浓妆,这可与之前说的没有异味干扰想悖,因为沐白流的意思很明确,他要的就是在干扰之下看看调香师的嗅觉如何。 “诸位,别光看美人啊,看看她们托盘里端着的白色瓷瓶,每个瓷瓶都是一样的,你们可以任意选三个瓷瓶来闻,记住序号,写在纸上即可。” 这次虽然闻的种类少了,但对着装着香气的瓶子闻,难度又加大了,最重要的,瓶子就那么一个,几十号人呢,先闻的味道重,好分辨,到了后面,只怕连味都没有了,何况那些女子个个浓妆艳抹,身上的香粉味隔着这么远就已经闻见了。 随着管事的一声令下,云初就见左右两旁的人像点着了的炮竹一样,“嗖”的一下子冲了过去,再一看,几十号人纷纷的抢了起来,你推我搡,云初想着自己这副小身板,即便冲过去也会被人推开,她总不能对那些男人大打出手吧,这样还不让人笑话。 早闻准确性高的事儿不光参赛的人知道,围栏外面的胖掌柜也清楚,眼见着云初像是个被狼群丢弃的小绵羊一般落在后面,偌大的场地里只有她的灰衣孤零零的随风飞舞,胖掌柜看不下去了,大喊道:“快去啊,再不去没味道了,别傻站着了,快去啊!去啊!” “再吵我就把你的嘴缝上!”钟夜辰低头威胁道,胖掌柜的个子不高,也就到钟夜辰的下巴位置,可要是论宽度的话,他可以抵得上钟夜辰两个。 被钟夜辰这么一凶,胖子掌柜急的跳脚,但还是把嘴闭的严严的,毕竟佟家的下场他是知道的,得罪了这位爷,兰馨阁可就开不下去了,只是他依旧着急,无声的对着云初张嘴。 “小姐,你看那个人,傻傻的站在那儿。”萧湘身边的丫鬟也看到了云初,伸手指给潇湘看,她是怕小姐呆的闷了。 萧湘看了眼云初,其实她一直隔着帘幔注意着场下的动静,刚刚第一关比试的时候,她便注意到灰衣的清秀男子了,觉着他跟旁人都不同,不争不抢,不骄不躁,所以被檀香这么一指,她又看了眼灰衣男子,先去闻有优势的这个道理很浅显,他不会不懂,可他为何久久不动身呢? 沐白流此刻正被云柔缠着说话,云柔此刻是不甘心的,她就是不服,之前云初是沐家的大小姐,沐白流上赶着讨好,如今云初都不在了,他还会厌恶自己么? 沐白流被她缠的烦了,这种场合,他又不好发作,便看向云慕扬。 “柔儿,安静些。”云慕扬轻声呵斥道。 云柔扁扁嘴,她的视线扫过那些乱作一团的人,完全没有兴趣,所以就连突兀的站子场地间的云初,她一并的忽略掉了。 时间过得很快,云初就像抢不到食吃的小鸡,别人看着有点儿可怜,却也急死了场外的胖掌柜,“钟少爷,她这是怎么了啊?” 钟夜辰也不知道,此刻他多想冲进去,把所有人都推开,然后让云初一个人安安静静的闻啊。 就在云初以为自己又要成最后一个的时候,她的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是在那人群中徘徊很久,却没有上前的一个年轻男子。 “嘿,兄弟,他们是不是看起来很傻?”男子拍了拍云初的肩膀,他完全把云初当成男子了。 钟夜辰看了这一幕,暗暗的道:“小子,你的手没了。” 云初皱了下眉,见男子只是随行而为,便笑了笑:“好像在别人眼中,我才是那个最傻的。” “错,还有我!”男子加了一句,随后又拍了拍云初的肩膀,“走吧,他们都闻的差不多了,该是咱们俩了。” 云初看过去,果真每个丫鬟的身边围着的人已经变成了零星的几个,甚至已经没人去闻了。 “兄台请。”云初示意男子先行,男子看了看云初,“一起吧。” 反正有十个瓷瓶呢,一人三个也不打架,云初便迈开步子同她一起。 其余人已经写完了答案,而且有些人已经胸有成竹的觉得这关轻松通过了,所以这会儿真的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云初和男子,这会儿香味都散的差不多了,还有什么可闻的,就算没散干净,也都混在一起了。 云初看了看十个婢女手中托盘上面摆着的瓷瓶,不知是谁故意还是无意的,有一个的盖子已经没了,掉在了地上,这里面的味道想也知道基本没了。 管事的看了眼运云初,见他看着年纪小,心眼也不如其他人深,摇了摇头,这样的只怕就止步第二关了吧! 云初只是觉得盖子掉在了地上有些不好,想要伸手去捡起来,便向着最后面的丫鬟走去,那丫鬟就见云初很清秀,便小声的提醒道:“小先生还是选其他的吧,这个味道已经没了!” “对啊,你就从其他的九个里面选吧。”云初偏头看看刚刚那个一起来的男子,他已经选了三个瓶子,已经打开盖子,凑过去闻了,看着他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云初扫了一圈,觉得眼前这个丫鬟身上的香味她很喜欢,便拿过那个空瓶子也放在了鼻子下面。 管事的看着着急啊,“你咋不听话呢,让你去闻别的。” 云初投以感激的一笑。 其余先写出答案的参赛者看着云初,觉得这就是个冒着傻气的小子,因为其中有人去嗅过这个瓶子,根本没分辨出来,如今又被打开盖子漏了半天,所以就更难分辨了。 云初嗅了嗅,有些诧异,随后紧挨着的另一个丫鬟那里拿来了瓷瓶,同样是一脸的惊讶,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一下子闻了九个,最后一个瓶子本来她也想要闻的,只不过在另一男子的手中。 “大叔,您是不是拿错了啊?”云初狐疑的问道。 大叔脸色一变,“臭小子,瞎说什么呢,快点儿去写你的答案,在这里胡说什么?” 这要怎么写?写什么?都是空气,啥香味都没有? “走吧,你闻到什么就写什么。”男子了然的对云初道。 “那小子怎么回事?说的啥意思?”参赛的人不解的问道。 身旁的人也是摇头,“不知道啊!” 云初拿起笔,刷刷的在纸上写了答案,同样交上去,身旁的男子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很快评审那里就有了结果,管事儿的拿着写着过关人的名单,大声的宣读,当念到兰馨阁的时候,他还看了眼云初,这小子看着懵懵懂懂的,还挺厉害的啊,竟然能够闻出里面都是空气。 这次入大浪淘沙一般,一下子就只剩下三十几个了,没有过关的人很是纳闷,他们来是调香的,如今连香料都没摸到就被踢了出来,这是何道理。 “第三个不是月桂吗?” “第二个不是芍药吗?” “第五个不是檀香吗?” 管事的把头摇的如拨浪鼓,“都是空气!” 第114章 萧湘邀约 “空气?怎么可能,我闻的没有错,明明上面有沉水香的味道。”人群中冲出个人来,要不是碍于沐白流和其余两大世家坐在那里,只怕他就要高喊着有黑幕了。 过关的三十几个人纷纷像看跳梁小丑的怜悯眼神看着他,当然不是沉水香了,一切都是障眼法,别忘了沐家是做什么的了,器具上面涂点儿香气还不容易,所以根本不存在先闻占便宜后闻吃亏这一说。 都一样,瓶子里面空空如也,瓶身上面,以及丫鬟们身上的香味浓厚,可是能够从香气笼罩之中便别那一点点空气,才更重要不是吗? 云初想来自己还是太傻了,跟这些人比起来,明显阅历不够,平时仗着那些小聪明她可以对付方带娣,帮助大姐,可现在看看,她要学的还多着呢,好在刚刚她闻出来了。 第三轮是什么,还没有说,不过一阵锣声之后,管事的人却宣布要休息,因为刚刚空气中弥漫着婢女身上的浓郁香气,对于下一轮的比试有影响,所以宣布暂且休息,只是过关的人要留在场地里,不得外出,沐家会提供饭食,不会让大家饿着便是。 云初看了看苦等的钟夜辰,她出不去了,而前面主位上的云沐萧三家人也已经离开了。 很快就有人端来了饭食,云初看着钟夜辰还在那里,看热闹的都已经去吃饭了,他还在那里傻等着,眼睛有些酸,便朝着钟夜辰走了过去。 “你快去吃饭吧,下午再来。”云初道。 因为云初一身男装,又不想被人过分关注,所以钟夜辰忍着想要拉她手的冲动,“我不饿,反正不是你做的饭,我也吃不下。” “小子,过来吃饭了,再不吃,这饭就要凉了。”是刚刚的那个男子。 钟夜辰听到他的声音便想起了刚刚他拍云初的肩膀来着,“离那个远点,别跟不三不四的人说话。” 不三不四?还好吧,云初回头对着男人道:“知道了,您先吃。” 钟夜辰不去吃饭,云初一个人也吃不下,何况她现在紧张和心事交织着,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小子,不吃饭你会后悔的!”男子又提醒道。 “他怎么这么烦!”钟夜辰抱怨道,难道他已经识破了云初的女儿身?不能啊,云初这副模样就是个小公子,就连她身上的女儿香都已经被怕被行家闻出来,云初已经用自己的方法掩去了。 云初无奈的道:“他或许只是好心吧,你真的不吃饭了?会不会饿?” 钟夜辰摇头,吃饭的话就看不到他的小丫头,谁知道沐白流知不知道云初在这里,万一被抢走了怎么办? 刚刚提醒云初的男子叹了口气,这小子还真是傻,他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那小子怎么还不懂呢? 既然钟夜辰不想离开,那云初便想着问沐家再要些饭菜来,让钟夜辰将就着吃一些,可没想到沐家的下人却说没有多余的,每个人一份,岂有此理,沐公鸡不是很有钱的吗?居然差这一口饭食? 更可恨的是云初想要把自己的饭食端给钟夜辰的时候,却被沐家的下人给拦住了,这下云初的脾气可就上来了,“沐公……子怎么回事,不多给一口饭也就罢了,我将我的饭食给我家兄长吃也不允许吗?”她差点一顺嘴叫了沐公鸡,幸好改的快。 “你就别为难我了,这是我家少爷吩咐的,说是给调香师父的饭菜,一人一份,别人没有,你还吃不吃啊?”沐家的下人问道。 “不吃了,不吃了!”云初带着些薄怒,倒是钟夜辰心里却很开心,沐白流越是这样越好,云初就会对他没有什么好感,继续这么抠,继续,别停。 刚刚那个男子看了看云初,微微摇头,紧接着是一声叹息。 离下午第三场比试的时间还早,云初想要找钟夜辰说说话,她发现有种夜辰在,她就有了主心骨,但不想就在这时,却有个丫鬟把云初叫走了。 云初认得,她是萧湘身边的那个丫头,刚刚在台子上见过的。 “姑娘,你家小姐找我何事?”不管是曾经的云家小姐还是现在的自家,都跟萧湘没什么来往的啊。 檀香笑着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等你待会儿见了我家小姐就知道了。” 罢了,自己在这里胡猜也没用,还是等着待会儿见了萧湘问问吧。 这里不是沐家的大宅,所以那些亭台水榭的倒是没有,走了一段路,云初在檀香的指引下来到了一处休息的屋子,另一个屋子里,她听见了云慕扬的声音,他的心情很好,小声爽朗,除了笑声外,跟沐白流谈论的内容却是听不出来。 “进去吧,我家小姐就在里面。”檀香推开门,示意云初进去。 云初想起自己一身男装,这样闯进女子的房间,有些不合礼数,“这样不好吧?在下是男子。” 檀香抿嘴笑道:“怎么,你还怕我家小姐赖上你不成?去吧,没事儿的,不是要问我家小姐找你何事吗?我家小姐就在里面呢!别让她等久了。” 带着疑问,云初迈步进到了里面,迎接她的是萧湘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云初只是听说萧家这位大姑娘自幼身子骨不好,但调香制香的本事却十分了不得,不过比自己年长三岁,可她的技艺就连云慕扬都拍手称赞。 出于对萧湘的敬畏和怜惜,云初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萧小姐,您喝口水吧。” 萧湘好不容易压下喉间的痒意,憋了会儿气才让这一阵咳嗽偃旗息鼓,她看了眼云初,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尽量的扯出一抹笑容来,“多谢钟公子。” “不敢当,萧小姐叫我钟初就好。”云初谨慎的道。 刚刚只是远远的瞥了眼端坐在台子上的萧湘,如今细看之下,美是美的,甚至没得惊醒动魄,眉眼间满是妖娆,妖艳欲滴的红唇,也平添了些妩媚,只是,精致的妆容之下,是她的憔悴和羸弱。 因为剧烈的咳嗽,她的眼角聚了一滴泪,配上她喝水的动作,柔若无骨的姿态将所有的动作都化作我见犹怜,若自己是个男子,也要被她的美貌和风华所倾倒,但很可惜,她是个女子,但纵然身为女子,在她面前也是自惭形秽的,如此有才有貌的红颜,却遭了老天的妒忌,有了这样一副弱不禁风的身子。 萧湘知道云初在她,她同样也在看云初,眼前的这个钟初不是她看过最英俊清秀的男人,但却是她看一眼便难以忘记的,他看自己的眼神跟所有的男人都不同,出了对于自己美貌的垂涎外,还多了一丝可怜,她心高气傲原本是不喜欢被人怜悯的,但因为这怜悯来自他,她竟然一点儿也不讨厌。 就是因为这样一种眼神,在比赛场的时候,她就看到了,所以对他的关注也多了些,她发觉这个钟初真的狠特别,特别到她很想要了解他。 “好,那湘儿便恭敬不如从命了,钟初,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你来参加斗香大会,是为了什么?名,还是利?如果我说我看中了你的本事,想要请你去萧家调香呢?” 如果换做别人的话,一定对萧湘感激涕零,因为有了萧湘的这个承诺,那就不用比试了,直接跟着萧家走就是了。 但云初却婉拒了,“多谢萧小姐美意,钟某不为名,也不为利。” “怎么会?还是说你看不上萧家?我可以跟你保证,只要你去萧家,我会好好地栽培你,五年,哦不,三年,你的调香技艺绝对会跟上一层楼的,甚至可以跟三大世家的人比拟。”萧湘激动地道。 “萧家位居制香三大世家,钟某何德何能怎敢瞧不上呢,钟某调香技艺尚浅,能得小姐青睐,是我的福气,但……”云初很纳闷,萧湘这是什么意思,比赛场上,比她厉害的人多的是,就刚刚那个男子,他的自信是因为他有本事,为何萧湘会选择自己呢? “但什么……你还有什么条件,都可以开出来,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答应。”萧湘道,她从未尝过被拒绝的滋味,如果今天换一个人在自己眼前,就凭她开出的条件,只怕早就感恩戴德的答应了,可这个钟初,真的不一样呢。 “没有条件,姑娘选我,实在是下了太大的赌注,钟某愧不敢当……” “所以,你还是拒绝了。” “恩。”她眼下不想跟萧家扯上关系。 “好,人各有志,我也不强求,如是公子想要来萧家,我随时恭候。时候不早了,公子还是快些回去准备下一场比试吧。”萧湘倒也不强求。 云初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这次来参加斗香大会,奇怪的人和奇怪的事儿遇到的还少吗? 她回去的时候,饭菜早就冷了,钟夜辰似是有话要说,但那里已经来人开始撤掉饭食了。 云初想着沐公鸡的小气,看着那个鸡腿,便用筷子戳了两下,然而戳破鸡腿,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眼看着收拾的人就要来到她面前了,她慌乱的用筷子在饭菜里面搅合着,看着就像是在发泄。 就连刚刚放饭的下人都看不过去了,“你不吃就不吃吧,好好地饭菜别糟践了啊!” 云初顾不得跟她多说话,继续忙活着,而旁边的男子,总算是对着她笑了起来,这小子还不赖,终于发现了。 第115章 作弊 沐家的下人动作利落的撤掉了饭食和碗筷很快被撤了下去,云初想起刚刚那个男子对自己的几次提醒,便对着他感激的笑了笑,不巧这一笑却被场外的钟夜辰抓了个正着,要不是胖掌柜和钱罐拦着,钟夜辰真想闯进来了。 “少爷,冷静,冷静,云初姑娘就是笑笑,您总不能希望她哭吧!”钱罐安抚道。 钟夜辰瞪了他一眼,只是心里头有些不爽,刚刚云初在场内消失了一会儿,到底是去做什么了?该不会是去见那个沐白流了吧? 世家之位的几人也姗姗而至,萧湘自打做下来后视线就会时不时的往云初的身上瞟,她看出来了云初是个好苗子,虽然稍显稚嫩,但要是细心栽培,假以时日一定能够成大器,更加上这个人的平行,很得她的眼,在场上只要她说可以不用参加笔试就能够进入萧家,只怕没有几个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吧? 但是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竟然拒绝了! 从未被人拒绝过的萧湘并没有任何的恼怒,反而越看钟初这个小子越顺眼,而且她瞧着景儿跟他好像还很谈的来,满场看过去,景儿也就跟他说过话,看来他们姐弟总算是默契了一回。 萧景,萧家的小公子,爱玩爱闹,一度被传是扶不起来的阿斗,所以萧家偌大的家业便落在了萧湘的头上,原本身子就不好,如今为了萧家的家业生生把自己熬成了老姑娘。 萧景就是那个屡次提醒桑果的男子,此刻他端坐在石椅上,同其他人一样一起等着第三关。 在萧景看来,沐白流就是个多次一举,直接让每个人调制一款香,看看谁的好谁就赢得了,至于这么麻烦么?不过既然听了姐姐的话,乖乖地来参加,纵然心里再不情愿,他也不会半途而废的,而这场比赛,所有人都没有被他放在眼里的,不过现在么,多了个叫钟初的懵懵懂懂的小子。 云初此刻不骄不躁,缓缓闭着双眼,别人跟她说话,她就礼貌的回一句,如果没人说话,她就一个人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养精蓄锐,对于接下来的第三关,她想她应该知道是什么了,不然也不会有刚刚的举动了。 三十几个人里除了云初和萧景都在小声的议论着,互相讨论互相恭维,却也留着小心眼。 天气一天天转暖,风儿也带着春天的气息,拂在脸上,别样的舒服,昨夜因为太紧张,云初睡的并不是很踏实,又因为对于参赛者有要求,七日不能用香,所以她的安神香也不能点,这会儿因为等待的时间有点儿长,云初有了些许的睡意。 不光场上的人在猜测下一关是什么,就连出了沐白流之外的萧湘和云慕扬也不知道下一关是什么,沐白流每年都会相处新奇的点子来,所以沐家承办的斗香大会,好玩有趣是自然的了,不然也不会吸引那么多的人来参加,甚至观看。 暖暖的阳光,悠扬的曲子,若不是萧景推了云初一把,她还真能睡到夕阳西下呢。 “你的心可真大,快别睡了!”萧景笑着道。 云初面上一红,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萧景一看之下就已经很喜欢了,干净清澈的让人忍不住亲近,“你叫钟初对吧?我叫景萧。” “哦,我知道,刚刚听见念你的名字了。”云初道,有个人陪着她说说话也好,免得再次睡着了。 然而二人交谈甚欢的情景看在钟夜辰眼里,那醋坛子不知又打翻了几次。 “白流哥哥,第三关是什么啊,你快说啊,就别卖关子了!”云柔嗲声嗲气的问道,一点儿都没有意识到几个人被她的聒噪吵的头疼。 “急什么,待会儿不就知道了!”沐白流看都没看她一眼冷声回道,要不是碍于云慕扬这个长辈在,他准把这个叽叽喳喳的女人丢出去。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沐白流对着场内的人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第三关了。 管事的捋了捋胡子,说话依旧很大声,明明在场的只剩下三十几个人了,可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方式,“诸位,午膳吃的可好啊?” 说罢他一连怜悯的看着云初,这小子可是没吃呢。 原本之前在私下里抱怨沐家过分的人,这会儿紧着溜须拍马,“好,当然好了,沐家的饭食非同一般。” 管事的接话,“当然不一般了,因为这第三关的考题就跟这饭食有关。” 云初和萧景相视一眼,彼此心中已经了然,因为他们都猜对了。 萧景猜出来是真本事,云初的则有运气在,为何是运气,管事的已经絮絮叨叨的给出了答案,这么激动人心的比试,管事的却浪费时间去说几道菜的由来,不是唠叨是什么,可偏偏这是沐家人,大家只有敢怒不敢言的份,能够在这里主事的,地位自然也不一般了,哪个敢得罪? “这几道菜是我们家少爷偶然去溯川镇办事吃到的,里面可大有学问,那里的大厨做菜用的不是别的,就是诸位最常见的香料……” “厨子也懂调香?”人群开始议论纷纷,已有人爆出一句。 甚至还有人对此十分不屑,“调香制香乃高雅之人所做的雅致之事,怎可跟油烟味相提并论,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似是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那人一连说了两句。 先下可以明白为何云初能够猜出这第三关有运气成分在了吧,因为沐白流给大家发放的饭食用的是她给西风塘配置的香料,那自己的身份……云初抬头往台子上看了看,发现不管是云慕扬还是沐白流都没有看她,只有萧湘像自己这边儿看来,她似乎也猜到了什么,正一脸歉疚的看着自己。 萧湘也不知道沐白流让大家吃顿饭,里面还蕴含着考题呢,如果知道的话,她就不在这个时候把他给叫出来了,害的他没时间吃饭,怎么分辨里面的香料呢? 云初却对着萧湘笑了笑,让她不用过分自责。 萧湘没想到这个年轻公子笑起来竟然如此干净,她自诩不是肤浅的只注重容貌之人,但像钟初这般心地干净,对她的身份和容貌也不觊觎的男子还真是少之又少。 “肃静,肃静,第三关就是把你们中午吃的饭菜里面所用的香料写出来。”管事的看了看气定神闲的云初,颇有些惊讶,这小子从一开始他就注意到了,看着乳臭未干的模样,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香坊里的,本以为第一关就淘汰了,可他磕磕绊绊竟然连闯两关。 如今是第三关了,他连饭菜都没吃,看他还有什么能耐。 纸笔已经备好,云初提起笔沉思了片刻,闭着眼睛,仔细的回忆着刚刚短暂的翻搅菜的时候自己闻到的香气,沐白流突发奇想的来了这么一关比试,虽然是跟自己给西风塘的香料有关,但里面改动了些,并不是全部按照她的配置的方子来的。 就像刚刚的卤牛肉中,除了她写的那些香料外,还加了白芷,云初忘了这是在比试,差点兴奋的叫起来,白芷可以除腥,她怎么没有想到呢! 这一次云初不论是写答案还是交答案的速度都比旁人快很多,就连景萧也比云初落后了一步,不过他却不在意,在这种明枪暗箭的比试中,能够遇到个可敬的对手,也是件乐事。 云初之所以在这一轮用了最短的时间,主要是她对做菜的香料太过熟悉了,在一众垂头丧气的调香师的叹息中,她已经稳稳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宣布结果了。 想也知道,云初在这一轮名列第一,因为她所写的香料完全正确,就连萧景错了两处,少写了一种,还有一处写出来的错了。 那里刚刚公布完,萧景的恭喜之声便随之而来,管事的掐着云初写着答案的纸,内心叹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这小子有两下子。” “钟初,你行啊,竟然能一个不错的全写出来了,佩服佩服!” 云初谦虚的道:“侥幸,侥幸!” 可不就是侥幸么,如果不是在沐家下人收走之前,她发现了不对,就是随便写,不知道要错多少处呢,经过沐白流改动的方子,好像味道更好呢,明明加了香料,不是行家完全吃不出香料的味道来,却将食物原本的鲜美提升到了极致。 沐公鸡还是有点儿真本事的。 “哪里是侥幸,依我看明明是作弊!”落选的人里站出来个四五十岁的男子,年纪不小了,居然败给一个黄齿小儿,他如今名列十一,如果把云初弄掉,他就有机会列入前十,参加明天的比试,那才是他最擅长的。 “对,就是作弊,我也看见了,中午的时候他根本连饭都没吃,反倒比我们这些吃过的人答的还快还准确呢?而且一样不差,在毫不知情要比试什么的情况下,这怎么可能?”人群中又有人提出了质疑, 质疑之声越来越大,质疑的人也越来越多。 第116章 一言羞四方 “作弊,作弊,不公平……”诸如此类的声音越来越大,完全盖过了云初想要解释的声音。 “我中午瞧见了有个小丫鬟,哦对了,就是萧家的那个丫鬟把这小子叫出去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道,再一看,个个装作跟没事儿人一样,意图很简单,想要把云初拉下来,但又不想要的嘴萧家。 “这小子模样周正,唇红齿白的,听说萧家那个大小姐还尚未婚配,那么大年纪了,该不会是……”如此不堪入目的议论之声是从场外传来的。 紧接着比这个更不堪的声音排山倒海般呼啸而来,快要把云初的瘦小的身子压得看不见了,场外的钟夜辰也急了,但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多说什么,如果他站出来了,可以堵住这些人的嘴,却堵不住这些人的心,所以这会儿的钟夜辰倒冷静了下来。 萧景登时变了脸色,长姐的日子过得有多么难,他是看在眼里的,萧湘不是没有机会出嫁,但她身上承袭着萧家的制香工艺,想要嫁人谈何容易。 “闭嘴!再敢乱说我让你一辈子只能喝粥!”萧景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是夹杂着千年不化的冰渣,看一眼,就让那乱说话的人从脚底心往上蹿凉气。 “怎么就是乱说呢,大家伙都看着他离开了好一阵的。”排名第十一的不甘心放过眼前的好机会,取消掉云初的名字,他就上去了,谁叫这小子傻呢,要是随便写错了一样或者少写一样,也没人会说什么,不能怪他,要怪还得怪这小子自己傻。 他是认准了以云初的年纪还有之前的表现,还有她饭菜连吃都没吃的事儿,所以很是断定云初必然是作弊了,不然光凭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打死了他也不信。 其余的人有的是靠着自己的判断,有的则是自己反正没有机会了,那不如闹一闹,没准这一关的比试不算数,兴许还能重新来一场呢,这一场没准备,下一场一定要好好发挥。 面对众人的指责,云初却毫不畏惧的迎向第十一的那个人,“奇乡堂陆汛陆先生对吧?” “不错。”陆汛梗着脖子,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管事的人也站在了一边,本来他是想要说的,这个考题,只有沐白流和自己知道,就算这小子真的见了萧家大姑娘,那也不会知道的,但他一直见这小子不声不响的,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办法诶自己解围。 而台子上面的三大世家,也因为底下的骚乱纷纷停下交谈向下看来,萧湘一脸担忧,竟不想自己害了他一次又一次,而沐白流眼中的光彩流转着欣喜从嘴角开始蔓延,随后整个人浑身一震,不正是自己苦苦寻找的小人儿么? 她居然来了。 云柔也被争吵的声音拉回了视线,她不悦的看了一眼,心想这些人怎么这么无……聊……云初,怎么会是她?因为太过惊讶,她险些从椅子上掉下来,虽然稳住了,只可惜还是打翻了手边的茶水。 云慕扬此刻也是紧张的盯着台下,钟小侯爷说云初如今遇事沉着冷静,不会动不动就发脾气,所以他也并不急着出手。 如今台子上的三大世界的当家人,都是向着云初的,她本可以有恃无恐甚至不必解释,但云初并不知道三人所想,而她也不想背负着污名继续比试。 云柔已经被小丫鬟扶着去换衣裳了,离开台子,她的脸色很难看,“她怎么来了?” “她怎么会来?”这一声近似咆哮的,怎么哪儿都有她呢,难怪沐白流都不爱搭理自己,原来他是看到了云初啊,其实这一点她是真的误会沐白流了,他不过刚刚看到云初,但就算没有云初,沐白流也不会待见她的。 小丫鬟被云初的模样给吓着了,低着头尽心的服侍着不敢说话,云柔却忽然一笑,“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居然还学会了作弊,我看她怎么办!” 云初被麻烦缠身,云柔则是最高兴的那个了,她想要翻身,门儿都没有,不过云柔心里也在盘算着,云慕扬看到云初会不会心软呢?千万不能给云初这个机会。不然她苦心经营的这一切,就毁于一旦了。 比赛场内。 陆汛仍旧昂着头质问着云初。 沐白流已经坐不住了,从台上到台下不过几十步的距离,他恨不得生出翅膀,眨眼间飞到她的身边,屁股已经离开椅子了,然而手腕却被云慕扬按下了,云慕扬对着他摇了摇头,“不必,看她如何说,清者自清。” 萧湘见云慕扬这么说,便也笑着道:“对啊,白流,清者自清,你看她桀骜的眼神,肯定不会有办法证明自己的,这事儿说来也怪我。” “不用去吗?”沐白流看到云初已经没了主意,云初不见的对他又什么印象,可他却能一眼认出她来,之前主要是他对这些人没什么兴致,一直想要见见溯川镇西风塘酒楼的那个以香料入菜的高手,却无论如何都问不出什么来,如今正在为那人惋惜,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场内的动静。 此刻他暗恨自己,如果早一点看一眼,就早些见到云初了。 “不用,她要是没点儿真本事,怎么让人信服,咱们且看着!”云慕扬虽然如此所,但对云初三轮比试的表现已经很满意了,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断过,更因为云柔不在这里,所以这种喜悦的情绪便不用加任何的掩饰。 云初毫不畏惧的迎着他的目光,眼中已经冒出如钢针一般的光芒,“陆先生是质疑我,还是说您怀疑我跟萧家大姑娘同流合污,亦或者不如说沐家徇私舞弊呢?” 陆汛本来就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心思仿佛被云初给看穿了一般,她的眼神如钢针般刺痛了他,他一时愣在那里,不管是沐家,还是萧家,岂是他能得罪的起呢。 好狠毒的小子,明明自己心里有鬼,还这样构陷他。 陆汛愤怒的看着云初,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蜿蜿蜒蜒像是爬了几只蚯蚓一样,目光里也带着滔天的怒意,想要借此来掩饰他的心虚,他没想到这个小子会把事情扯到沐家和萧家身上,是他失算了,不过如今这事儿不管怎样也要辩驳一二,不然萧家怎么看他,沐家又是如何看他? 虽然两家原本也看都不看他一眼,他们只爱惜人才,对于不是人才的废物,没人会另眼相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说的是你作别的事儿!跟沐家和萧家又有何关系?”陆汛的声音不小,企图以此给自己壮胆。 云初却十分淡定,素手纤纤,绕来绕去,在人群中找到那个畏首畏尾的男子,“是他说的我刚刚去见了萧家大姑娘啊,所以怎么跟萧家没关系,这次比试是沐家承办的,依你的意思是就是沐家把试题给了萧家,然后又给了我,哎呀,我的面子好大啊!” “可……可你就是去见了萧大姑娘!”男人本想在人后看个热闹的,可没想到却被云初给揪了粗来,那一不做二不休吧,只是一出口还是没有什么底气。 “我是去见了萧大姑娘又如何?萧大姑娘的人品岂容你如此玷污。”云初对萧湘有三分怜惜,七分仰慕的,所以此刻当然要护着萧湘了。 “那你不吃饭,却能全部答对,没有猫腻就出鬼了呢!”男人继续道。 他这样,陆汛倒是能够喘口气了,他在一旁同样拉卡架势,内心捉摸着如何对付云初。 只可惜云初并不想给他们机会。 “我全答对了就是有猫腻,合着沐家设题考人,要的就是那些答的七七八八的啊?在我看来,调香一事,只有对和错,没有只对一点,只错一点之分,不能全对,那便是错。” 她的话一出口,其余过关的九人,包括萧景在内,无比低下头为自己汗颜。 “郎中开方子救人,一味药可以让人死,也可以让人生,于调香师而言,一钱麝香,可以毁了一道香,也可以成就千古奇香,怎可马虎,我全对,难道还是我的错了?”云初朗声道,声音不大,却像有着神奇的力量一般,震慑全场。 “这话……这话谁说的?颇有道理。”发问的是个中年男子,此刻红了脸,“孔某羞愧,虚活了这三十几载。” “我爹说的,他手把手教我识香辨香的时候就这么跟我说的。”云初抬眼看了看台子上面的云慕扬。 父女二人就别之后,终于有了第一次的眼神交汇,云慕扬对着云初点了点头,女儿真的长大了,经历了这么多,她总算是明白自己的苦心了,云家后继有望了。 云初的眼中闪着泪花,被风吹去,又涌上来,再被阳光一晒,仍旧未干,积蓄了半年的眼泪,真想痛痛快快的流一场,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要堂堂正正的站在爹爹的面前。 “说来说去,你还是在狡辩。”陆汛再次把话题拉了回来。 云初淡淡一笑,比尚未成蕊的桃花还要艳上几分,“狡辩?我可不会,我说的都是事实,香桂,可使肉类去腥解腻,安息茴香,可以去腥膻也可以增香……” 第117章 醋缸打翻了 “豆蔻,香茅。迷迭香……”云初一口气说了很多,今天比赛里用到的,没用到的,她都说了一些,而场地内的人,面上皆露出惊艳之色,云初似笑非笑的看着陆汛,见他还想要狡辩,可她完全不想给机会了。 云初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不用好奇为什么我知道这么多,因为溯川镇西风塘的入菜的香料就是我调制的,只不过跟沐家做菜的这些又不是完全相同,所以,这个,你要说我跟沐家串通好了作弊的吗?” “我……”陆汛本来是想说云初是提前背好的,但没想到云初竟然看出了他的意图,抢在前面把路封死了,不仅如此,她还抛出了一个大难题,三大世家他已经得罪了一个萧家,难道如今还要得罪沐家么? “你……真的是沐公子说的那个人?”陆汛简直难以相信,黄齿小儿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什么大本事的啊。 他能有今天的造诣也是花了十几年的十年呢,不可能,不可能,他不信,但眼前的一切又由不得她不信。 云初在心中冷笑,她斜睨着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的陆汛,觉得自己跟这种心胸狭隘还见不得别人比他强的男人没什么话好讲,随即她转身看向那个管事的,恭敬的施礼,道:“我是否作弊,沐家的人最清楚,还望您还钟初一个公道。” 管事的三分笑,七分赞赏的看着云初,好家伙,的确有两下子,想不到少爷一直苦苦寻找的人竟然是他啊,管事的并不知道云初的身份,如今只知道她是将香料入菜的那个人,犹记得少爷上次去了溯川镇吃了西风塘的菜后对这个幕后之人是多么的赞赏,想起他神采飞扬的样子,还真是像极了老爷年少时。 沐白流在台子上坐着,虽然隔了些距离,但却将云初的话听了个真真切切,此刻他的耳朵再也听不进别的声音,唯有云初,想不到自己苦苦寻觅的两个人,竟然是同一个人,而且就这样来到了他的面前。 萧湘也是颇为震惊,原来这个钟初竟然是真人不露相啊,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对他的心思不免又多了几分。“云叔叔,沐哥哥,这个钟初我可是一早看上了,你们可不许跟我抢啊!” 不跟她抢,怎么可能呢,沐白流嘴角划过一抹狡黠,“湘儿,我愿意用十个熟练的调香师来换她一个。” 云慕扬看着二人争抢起了自己的女儿,心头好笑,那是他培养的云家的继承人,别人怎么跟他抢?不过这话他并没有说,只是由着萧湘和沐白流在那里争来抢去。 倒是一直叽叽喳喳不停找存在感的云柔,此刻却异常的安静,盯着台子下的云初,不知道在酝酿什么阴谋。 “当当当!”三声锣响,管事板着脸道:“陆先生,你当我们沐家是什么地方,若是沐家有意,何须用这种下作的手段,直接就可以把人请了去,老夫可以担保,在场知道第三关比试内容的只有我家少爷和我,就是萧大姑娘也不知道,人家男未婚女未嫁的,中午见个面,莫不是陆先生也不乐意,那你下次有本事也让萧大姑娘叫了你去呀!” 男未婚女为嫁,女初被说的心虚,所以红了脸,可在别人看来,可就是另一个意思了,这萧大姑娘莫不是看上了这小子吧,下手可真够早的。 萧湘被管事的一番打趣也红了脸,太过苍白的脸上多了丝红晕,很是好看。 话已经说话,过关的依旧不变,没过关的也不必心存侥幸,“好了诸位赶紧回去休息吧,明日还有明日的比试,心有不甘的大可以苦练手艺,明年再来,别想那些没用的。”管事的这话显然是说给陆汛说的,陆汛被说的脸色像是开了染坊一样,一阵红一阵白,但偏偏不敢说什么。 事情平息,云初看了看台子上的云慕扬,见他对着自己微笑着点头,那是一种肯定,云初顿时生出了用不完的力气来,此刻她多希望不顾一切的冲到爹爹跟前,然后赖在他的怀里,还好哭一场,还是像以前一样,受了委屈,爹爹的怀里,永远是她最温暖的依靠,可现在,那已经不受控制迈出的脚步却蓦然的停了下来。 “你小子真人不露相啊,挺厉害的,快说说萧家大姑娘中午叫了你去是为了何事?”萧景见云初看着台子上,在他的角度看,可不就是在看大姐么,所以他含着笑打趣道。 云初推掉他的手,“萧家大姑娘问我愿不愿意去萧家。” “恩,然后呢?” 二人边说边走,始终有一道,哦不是两道视线紧紧的追随着云初,一道当然是来自钟夜辰,他此刻恨不得把萧景的胳膊卸掉,另一道,当然是来自沐公子沐白流了。 云初跟他说了下情况,在她看来萧景的反应有点儿激烈,“什么,你……你居然拒绝了?傻小子,你知不知道今天来比试的人,就是冲着能够进入三大世家做事的,何况还是萧家大姑娘主动找你,那定然是十分倚重你的,你是不是傻了?” 萧景把手贴在云初的脑门上试了试温度,他也只是开玩笑,谁料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 “拿开你的脏手!” 云初见是钟夜辰吗,清浅的笑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萧景觉得这笑容跟他看所有人时笑的都不一样。 云初见男人面色不善,赶忙道:“景萧,这是我……大哥。大哥,这是跟我一起参加比赛的景萧。” “我有眼睛,看见了!”钟夜辰想到二人亲昵的模样,心里就一阵阵堵的慌,他可没忘了在赛场上云初对着这个景萧有说有笑,二人看着交谈甚欢。 萧景也是世家的公子,原本对于钟夜辰的无力很不高兴,但听说是钟初的大哥,便觉得还好,怕是这位钟大哥觉得弟弟在赛场上挨了欺负,所以仇视所有比赛的人吧,看在他护弟心切的份上,自己大度些不跟他一般计较了。 “钟大哥,在下景萧,跟令弟一见如故。” 还一见如故?那是不是要再见倾心了?钟夜辰连看都不看萧景一眼,拉着云初便想走。 云初觉得钟夜辰背地里说说也就行了,如今当着人家的面就这么做,实在太没礼貌,她站在那儿嘟着嘴,不走,也不高兴了,钟夜辰本来已经转过身去了,他怕多看一眼这个姓景的小子,就忍不住动手打人,他自问不是这种鲁莽之人,可不知为何,看到别人跟云初这么亲近就十分的不喜欢。 但他没料到云初站在那里瞪着自己,干净的小脸不知是被风吹得还是因为生气有些微红,云初是个倔强的性子,这一点钟夜辰比谁都清楚,她这是在跟自己较劲,担心她中午就没吃东西,这会儿该是饿了,钟夜辰本来在原则问题上是不会轻易妥协的,可这会儿谁叫他遇到了个让他完全将立场抛到一边的小丫头呢,他妥协。 “嗯,我知道了,景公子走好,我家初儿中午就没吃东西,这会儿我要带他吃东西去了。”钟夜辰不带表情的跟景萧说了话。 云初这才从阴转情,拉了拉钟夜辰的袖子,对着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这副狡黠的模样,如果不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钟夜辰一定会把她扑倒,好好地收拾教训一番,让她因为个外人跟自己赌气,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都不允许。 这次,钟夜辰再去拉云初,云初就乖顺的跟着他走了,只不过没走两步,萧景又出声了,“那个,中午我也没吃饱,不如一起?” “不必,我们兄弟俩吃饭,不想有旁人在!”钟夜辰想也不想的拒绝,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呢,居然还缠上来了。 萧景也不想啊,他只是觉得这兄弟俩很好玩,大的对旁人总板着脸,对旁人就跟谁欠了他钱似的,却对小的极为的呵护宠溺,这都多大人了,还拉着手走,不过再仔细一想,云初唇红齿白,很像……很像那些娈童,可想想谁家娈童还能够参加斗香大会啊。 既然是姐姐看上的人,不管是想要纳入萧家还是想要给他当个小姐夫的,他都要调查清楚这个钟初的底细不是? 何况就算出于他自己本身,也对这个钟初有些好奇。 云初也歉疚的看了眼萧景,她还不知道这是萧家的公子,“景萧,那个改天,等咱们比试完了有机会的话一起吃饭,我先走了,你也先回去吧,好好休息。” “没机会!”钟夜辰好看的薄唇里冷冷的吐出三个字。 小侯爷又生气了。 钱罐对着云初挤眉弄眼了半天,心道云初姑娘差不多得了,您就别再刺激我家少爷了,这都成了陈年醋缸了,到最后遭殃的还是他这个小跟班啊。 萧景也不理会钟夜辰的冷淡,笑着道:“好啊,那就比试完了再约,明天见。” “好!”云初轻轻点头。 萧景笑了笑,准备回去找大姐好好聊聊这个钟初,然而就在这时,他却听见有人在喊钟初。 第118章 压死你算了 “钟公子,钟公子,我家少爷有请。”沐家的下人,萧景认得。 他认得,云初自然也认得,这次她却一反谦和的态度,冷声道:“不去。” 萧景本想驻足看一看的,但那边姐姐的丫鬟在对着他招手,定是大姐找他有事,不过沐家的人怎么也找钟初了,有意思,真有意思,可看钟小子的意思,好像不怎么待见沐家呀。 老管事觉得这是天大的好机会,来的路上一直为钟初这小子高兴,如今才比试了一天,就得到两大世家当家人的青睐,也不知道他最后是选择沐家呢,还是萧家,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钟初竟然一口回绝了他家少爷的邀约,这是多难的的机会啊,这小子傻了不成? “钟小子,我家少爷可是沐白流,木少爷,白家的当家人啊,你不会不知道吧?”老管事也是爱才惜才,更是觉得云初这家伙年纪小,不懂事。 云初对沐白流没什么好感,可对老管事的还是很尊敬的,她点头道:“我当然知道了,可别说他是沐敬爱的当家人,就是天王老子,我不想见也是不会见的,老人家,我肚子饿了,就不跟您说了,大哥,我们走吧!” 钟夜辰刚刚从萧景那里吃的醋这会儿已经消的差不多了,毕竟自己担心的云初会跟沐白流如何如何都没有发生,只是这小丫头当他弟弟还当喜欢了是吧?一口一个大哥的叫着。 “就是,初儿不想见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见,我家初儿吃饭要紧,走吧!”钟夜辰美滋滋的拉着云初,毫不避讳的穿越人群,留下一脸不知错所得老管家在那里,如今这是什么世道,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他都不要? 罢了罢了人,人各有志,还是回去复命吧。 潇湘阁,萧家在碧云城的熏香分店,此刻萧家姐弟正在内堂之中。 “大姐,您找我来什么事儿,不是跟您说了嘛,比赛期间咱们还是不要经常见面,免得向今天钟初那样,被怀疑来怀疑去的,怪麻烦的!”萧景随手拈起一块点心,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萧湘看他狼吞虎咽的模样,想必是饿了,也是,正是十七八岁能吃的年纪,“檀香,快去备饭,少爷饿了。” “是,少爷,那点心您还是少吃点吧,不然待会儿该吃不下了!”檀香道。 想想也对,萧景放弃了再去拿第二块点心的念头,“大姐,你看我干啥?” 萧湘抿嘴笑了,说不尽的优雅妩媚,“都多大了,吃个点心还弄到脸上,过来点儿,我给你擦去。” 萧景习惯了长姐的照顾,明明没差几岁,可这几年来,她又当爹又当娘的抚养他成人,在外面还要对付觊觎萧家的叔伯们。 萧湘用手里的帕子轻轻的将萧景的凑过来的脸上的渣子擦了干净,“你呀,都到了娶媳妇的年纪,还这么孩子气,要是我不在了,你可怎么办?” 萧景登时变了脸色,紧紧的拉着潇湘的手,“大姐胡说什么呢,你怎么不在了,你不是说了要一直陪着我的么,”明知道萧湘说的是另一个意思,可萧景不愿意去想他的话,愣是往偏了理解,“大姐莫不是真的看上钟初那小子了,准备嫁给他吧?” 萧湘眼中的哀伤由浓转淡,她早就看淡了生死,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萧家,只有萧景,至于钟初,想起那个翩翩少年,稚嫩的脸蛋,干净的眼睛,她微微一笑,“胡说什么呢,我是觉得钟公子与旁人不同,他很特殊,而且假以时日,一定会有所作为,我不能总帮着你,可你这调皮的性子,我又不放心,所以一直想要给你找个帮手。” “依大姐的意思,是想要让钟初帮我?”还不错,反正他也不讨厌钟初,而且他如今也大了,不想让大姐一个人这么累,这次来参加比试他就是想要证明自己。 “我是有这个意思,不过钟公子还没有同意,我叫你来是想跟你说说,如果你不讨厌他,倒是私下里也可以跟他商量商量。”潇湘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萧景赶忙端了茶水伺候在她身边,萧湘漱了口后,看着萧景,如一个母亲看着成人的幼子一般,满眼的欣慰,“景儿长大了。” “是啊,我长大了,大姐日后便可以不用那么辛苦,找到你的如意郎君然后让他入赘咱们萧家,这样我就可以天天盯着他,若他敢欺负大姐,我必不饶他。” “你呀……” 姐弟两个笑闹了一会儿,才又回到了正题上,萧景把沐白流也想要见云初的事儿跟萧湘说了,潇湘好看的眉头微微挑起,“那钟初是怎么说的?” “回绝了啊,连见都没见,当时檀香来找我,我就着急过来了,不过我要是没看错的话,钟初好像很不喜欢沐家人,听到沐白流的名字,脸蛋都皱成一团了,还有他那个哥哥,简直对所有靠近钟初的人都横眉冷目的,就像大家都心怀不轨似的,又不是大姑娘,至于这么护着么!”萧景想到刚刚钟夜辰虎鸡崽一样护着云初的样子说道。 沐白流曾说愿意用十个熟练地调香师来换钟初,沐家所谓的熟练,放到外面只怕都是大师级别的了,当时萧湘以为沐白流在开玩笑,没想到他是来真的,“景儿,你在这里吃吧,吃完了就早些回客栈休息,我要去见钟初。” “我也去!”萧景起身作势要跟着出去。 “你不是不想萧家少爷的身份暴露么?那你这会儿跟我去还怕人家不知道?听姐的话,吃饱了就回去,钟初,绝对不能让沐家得到。”不管是于萧家还是于她萧湘,都想要留下钟初。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想到自己的身份,萧景也只能作罢。 明轩楼。 云初开心的像只鸟儿,便扑到了钟夜辰的身上,双手圈着他的脖子,这是她极为少数的主动投怀送抱,“钟夜辰,我看到我爹了,他还对我笑来着,嘿嘿,我真的太开心了,开心死了。” “哦!我这个当大哥的也为你开心。”钟夜辰冷淡的丢出一句,不过为了防止她摔倒,他的胳膊还是扣住了她的纤腰,只有二人的时候,云初倒是不会抗拒他的靠近,毕竟排斥也没用,他总会死缠烂打。 “还有,我居然这么幸运的闯过三关,我还以为就我这水平一轮就会被弄下去的。”云初的确是太开心了,所以压根没看到男人自打吃饭的时候脸色就不是很好看。 “恩,我这个当大哥的也为你开心。”钟夜辰又说了一句,总是在强调他大哥的身份。 而云初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某人对这个称呼很不满,“你怎么了?我叫你大哥你生气了?”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男人啊,看着成熟,可有时候就跟个小孩子一样,咱们的钟小侯爷也不例外,此刻黑着脸,就在等着云初的哄劝。 “这有什么可生气的啊?我跟人说我叫钟初,而且我又是一身男装,不叫你大哥,我叫你什么?总不能叫你叔叔吧?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我也不愿意!”钟夜辰这次接话倒是很快,在云初专心解释的时候,他的手托着云初的屁股,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然后一把丢在了床上,而他,则欺身而上。 云初知道钟夜辰不会乱来,只是她还是不敢乱动,真的惹的男人起了火,那也不是好受的,二人这些日子亲密的举动不少,往往闹着闹着,钟夜辰就会冷声呵斥她一声,“不许乱动!” 云初那个委屈啊,明明是他在欺负她,可到头来却成了她不许乱动,不乱动就乖乖等着他欺负吗? “你起来啊,刚刚我吃的太饱了,你这么压着我吐出来怎么办?”刚刚男人一声不吭的给她夹了一个大鸡腿,两条小黄花鱼,还有其他的杂七杂八的再配上一大碗的白米饭,嗯,简直把她当成了饭桶,可神气的是,她居然都吃了,都吃了,想到此,云初也是一脸的羞愧,她这个饭量都快赶上男人了。 “压死你算了!”钟夜辰的大手还掐在云初的腰上,另一只手却已经抽出来了,慢慢的往上移,而他的眼睛也渐渐赤红。 云初嘟嘴,“只要你舍得就行!”真是的,谁怕谁啊,我就赌你不忍心。 钟夜辰居高临下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小人,忽然就笑了,如果是女子,必然倾城倾国,可即便是身为男子,也好看的不像样子,云初痴痴的看着她笑,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自己跟她担心了半天,又吃味了半天,可她却跟没事儿人似的。 “舍得,有什么舍不得的,一个就知道气我的臭丫头,我为什么舍不得!”钟夜辰的语气已经变得轻柔,薄怒尽退,湿热的呼吸变得粗重,大手下是一片柔软。 “我怎么气你了,我给你做饭洗衣,你怎么不说呢?我不过是跟景萧说了几句话,你就给我摆脸色,我如今还没嫁给你呢,你就这么对我,要是嫁给了你,可想而知,我是不是要独守空房了。”云初娇笑着收紧了圈着钟夜辰脖子的手,二人的距离又靠近了一些。 第119章 加倍还回来 钟夜辰被她这娇媚的模样勾的浑身发热,下腹处涨的有些疼,随之握着云初纤腰的手也收紧了一些,微微的疼痛从让云初一下子清醒了,当她意识到自己玩儿大了的时候,钟夜辰因为压抑着自己,试图让那股猛然间窜起来的邪火熄灭,但有时候就是这样,越压那火就越反抗。 云初见身上的男人额头上的青筋,“那个,冷静,咱们都冷静一下。” 他还不够冷静么?如果不冷静这会儿早就将他拆吃入腹了,哪里会让她那红艳艳的小嘴还能够说出这么轻松且不负责任的话来,可终究还是不忍心让她受一点儿委屈,他起身,只是那脸还阴沉的仿佛能够随时下起一阵暴雨来。 “你没事吧?”云初见他好像很不好过,关切的问了一句,她早就从床上一个翻身爬了起来,几乎是在钟夜辰离开自己身体的时候,她就起来了,之后深怕钟夜辰再折返一样,离那张床远远地。 冷静了一会儿后,钟夜辰看着云初,眼睛中幽深的光芒射在云初身上,就像是巨兽盯上了自己的猎物一般,“初儿,你又欠了我一次,等咱们成亲了,我会一一讨回来的。” 不是一一,而是加倍,不过钟夜辰没有说,他怕吓着云初,她便不嫁了。 二人刚刚恢复不久,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动作轻柔,不像是钱罐那般疾风骤雨,何况钱罐也没胆子在这个时候来打扰,除非他嫌自己的命长。 云初看了看钟夜辰,他已经恢复如常,往那儿一坐,风流倜傥的自成一副画,仿佛刚刚那个狼狈的男子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门从里面打开,萧湘见到云初的时候,脸上挂着惨淡的笑,这已经是她能够给出最美的姿态了。 “萧姑娘,是你!”云初有些惊讶,她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请!” 萧湘也是进门才看到稳坐如佛一般的男子,好个英俊的少年郎,只是……只是面目清冷了些,看着有些疏离,不光是疏离,还夹杂着仇视和厌恶,萧湘很是纳闷,自己跟这个男人是头次见吧,他怎么会对自己生出这样不喜的感觉呢。 云初看了看冷脸的男人,怎么看谁都是一副锅底黑的脸色呢,不过这会儿她并不想去招惹钟夜辰,只是笑着给二人介绍了下,当然,钟夜辰,还是他的哥哥。 或许是生命有限,旁人还有几十年,而她还有几年而已,所以萧湘说话一向是开门见山,从来不绕弯子。 “钟公子,我今天中午说的事儿,不知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我很看好你,诚心的想要请你跟我回萧家,你有什么条件,可以随便开,只要我能答应的,绝无二话。”萧湘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足以见诚意之深。 “他不会去的!”钟夜辰不喜欢萧湘,即便她是女人,但这个女人明明柔弱的一阵风都能将她吹倒,可却给人一种强悍的可以移山倒海一般,但凡是这样的女人,心机都很深,他的小丫头不适合跟这样的人多接触。 云初自然不会去的,只不过钟夜辰的语气太重了些,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即便拒绝了,也要委婉些,“萧姑娘,该说的我中午的时候已经说了,承蒙厚爱,只是我真的不能去萧家。” “不去萧家,你又拒绝见了沐白流,难道钟公子看上的是云家不成?”萧湘并没有掩饰她知道了沐白流约见晕云初的事儿,云初倒也不好奇,刚刚在赛场门口那么多人,或许里面就有跟萧家相熟的人呢。 “我也不去云家,萧小姐是行家,应当知道我能够连过三关,多是侥幸,明天的比试,众位师傅都会全力以赴,只怕我很快就会被淘汰了,场上比我适合萧家的人很多,哦对,如果您不介意我倒是有个好人选,那个景萧,虽然恃才放旷了些,但却是有真才实学的。”云初忽然想起景萧来,他在赛场上帮过自己,自己正好也做个顺水人情好了。 萧湘见云初如此谦虚心中对他的喜欢又多了一分,但当她提到萧景的时候,萧湘的嘴角微微上扬,“哦?钟公子能够如此豁达,实在难得,如此光明磊落的人,我更要为我们萧家争取一下了。” 言外之意,她是不打算放弃了。 在明争暗斗的比赛场上,景弟还能收获一份纯挚的友情,也是一件幸事,既然他们二人如此交好,那钟初便是那个辅佐景弟接管萧家的不二人选。 钟夜辰坐在那里,仿佛被人当成了空气一般,“我说了,他不会去,谁家都不去。” 要去也去他们钟家,就连云家,他都不打算让她去了。 云初苦笑了一下,“兄命不可为,萧姑娘,我来参加比赛,只是一时兴起罢了,并不想去任何一个世家。” 萧湘可以跟云初好好说话,那是她觉得这个少年郎如了她的眼,得了她的心,她哪怕矮上三分也心甘情愿,但对于钟夜辰,她却没了这般好耐性,她是萧家的大小姐,如今的萧家的当家人,她自以为有足够的骄傲在这个男人跟前直起腰板来,“钟大公子,令弟天赋过人,你这样霸道,会耽误了他的。” 钟夜辰冷笑一声,“我就霸道了怎么着?萧姑娘凭什么来指责我,我管教我自己的弟弟,恰巧她也听我的管教,碍着你什么事儿了吗?她也说了不去你没听懂吗?” 眼见着二人剑拔弩张就要打起来了,云初赶忙当起了和事老,“有话好好说,好好说,萧姑娘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真的对三大世家都不感兴趣,这样吧,若您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我还能帮得上,我会出手帮忙的,您看这样成吗?” 她只求二人别吵了,主要是萧姑娘身子不大好,万一气出个好歹来,钟夜车这不是要惹麻烦么。 萧湘眸光潋滟,她一向进退有度的,若不是刚刚钟夜辰的态度让她觉得很过分,她也不会就这般吵起来,“真是对不住,刚刚有些失态,既然钟公子这么说了,我也不好为难,但我把话撂这儿,你若是在外面遇到了难事,我们萧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这话听着就很霸气,不亏是傲视群雄的萧家大姑娘。 钟夜辰听着倒有些不是滋味了,怎么都觉得二人像是郎情妾意呢。 萧湘不是那种死缠烂打之人,她这次来无非是要再次献上自己的诚意,如今心意到了,又知道云初三家都不会去,所以当下也就不那么着急了。 要说着急的是还得是沐白流,得了管事的回报,云初居然说不见他,她连萧家大姑娘都见了,为啥不见自己,自己又是哪里得罪她了,她知不知道这些日子他找她找的好苦啊。 云家哪里没人肯透露出消息给他,问别人同样是不知道,云初就像是石沉大海般没了消息,不想她居然在溯川镇,而且他看中的调香师居然就是云初,这是什么,这就是缘分啊。 “吴伯,备车,我要去找她!”沐白流不想等了,一刻也等不了了。 吴伯便是赛场上那个管事的,“少爷,钟初那小子是有两下子,可您这样纡尊降贵,是不是也太抬举他了,而且,他如今招来的风言风语已经更多了,如果您现在见他,那他势必要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今天所澄清的那一切,就难以让人信服。” 沐白流为了保护云初的身份,并没跟任何人说,钟初就是云初,“那依你的意思是不能去了?可我找了她很久。” 吴伯捋了捋胡子,老谋深算的笑了,只是他并不知道这个很久是从云初离云家开始的,“少爷,急什么,难道您还真怕他被萧家招去当了女婿不成?如今云家后继无人,云慕扬虽然技艺超群,可云家那几个小辈的,每一个提器的,萧家也全靠着萧家大姑娘支撑着,所以三大世家,只有沐家才是最有前途的,钟初那小子不会傻到……” 吴伯分析的很有道理,但他忽略了一件事啊,云初是长在云家十六年,即便不是亲生的女儿,她也不会用在云家学来的技艺去帮别人的,三大世家形成三足鼎立之势,如今相安无事,但谁都想要独占鳌头。 不过,沐白流担心的不是云初去谁家,而是他太想见云初了,可吴伯说的又有道理,“而且我看着他那个哥哥,倒也不是一般人。” “哥哥?她哪儿来的哥哥?”不是说唯一的男孩就是云归么,要是上头还有哥哥,又怎么会换走云家的儿子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说来也怪,他那个哥哥还挺奇怪,钟初虽然年纪小,可也没想到要人牵着走的地步,这兄弟俩的感情还真好……” “吴伯,备车,我要去见他!”不能等了,再等云初就没了,沐白流身为男人的敏锐直觉告诉他,那个什么哥哥肯定有猫腻。 第120章 多了一种香 沐白流一路忐忑激动的想象着跟云初见面的情景,可到头来去扑了个空,明轩楼的伙计告诉他们,钟姓的两个公子出去了。 出去了?居然出去了? 沐白流愿是打定主意要在这里等的,大有不等到云初就不罢休的决心,但吴伯跟在他身边,又唠叨了一番,什么明天的大局还要靠他掌控,要早些休息,毕竟明天钟初那小子还是会去比赛的,到时候见面了再说。 “钟家两兄弟是睡同一个房间还是分开的?”大局为重,沐白流知道,不过临走前他还是要弄懂一件事。 在碧云城城沐白流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小伙计一早就认出了沐白流,此刻回话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两间啊,他们那天来的晚,咱们客栈剩下的房间就那么两间了,他们一行四人,本来可以两个人一间,可钟家那对兄弟非要三间,赶巧有个退房的,这俩兄弟感情很好,进进出出的还要勾肩搭背的,可睡在一个屋子却不乐意。” 从小伙计的话里,沐白流知道那个姓钟的并没有跟云初同住,只不过云初不以真名示人,却冠以男子的姓氏,这里面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不会不懂,忽然他想起前些日子去晋城听到的消息,说是钟家小侯爷跟顾家大小姐推了婚,又为了个女子不惜插手和春堂的生意之事。 如今想来……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个钟姓男人,该不会就是钟家那位小侯爷吧?如果真的是这样……如果真的是这样又如何呢?这世上还有人比他更喜欢云初的吗? 答案当然是没有了。 沐白流等不到云初的人,便悻悻的离去,不离去也没办法,吴伯在耳边唠叨个没完,要是不走,耳根子是甭想清净了。 云初原本是打算在客栈里面好好休息的,却被钟夜辰拉出来四处转转,她一直想要来碧云城玩玩的,之前是爹爹担心她不准,后来她就没有机会,也没有钱了,上次在碧云城也是跟着齐家父子,她只想着挣钱,哪有闲情雅致去逛碧云城呢。 钟夜辰带着云初走街串巷,吃喝玩乐,让云初完全把斗香大会的事儿抛之于脑后。 早春的碧云城还带着寒意,尤其是夜晚,不过被钟夜辰牵着手,他身上的温度过度到云初的身上,云初竟然不觉得冷。 二人玩了很久才回去,碧云城像个不夜城一样,已经很晚了,可街上还是有很多小吃可以吃,云初觉得自己的肚子都快被撑爆了,可钟夜辰投喂的心思还没有死,时不时的就拿出点儿吃的来,她已经不知说了多少遍吃饱了,可最后还是没能抵抗住食物的香气,没骨气的妥协了。 “我走不动了。”肚子吃的太撑,不想走。 钟夜辰俯身,“我背你。” “这样不好吧?”云初看了看来往的行人,他们这样会不会被当成异类。 “有什么不好的,管他们怎么说呢,不是走不动了吗?还不上来。” 就这样,钟夜辰背着云初,一步,两步,一直到了明轩楼,完美的跟沐白流错过了,就像是预谋好了的一样。 …… 第二天,云初神采飞扬的站在赛场上,腰杆子挺的直直的,见到萧景本想笑着打招呼的,可想想场外那个盯着自己的小气男人,灿烂的笑容只维持了很短暂的时间,然后就吝啬的收了起来。 云初的内心里还在祈祷,千万别被钟夜辰看到,可是,晚了,已经看到了。 云柔高坐在世家席位上看着云初,心头划过一阵寒意,如今你笑的有多欢,我便让你哭的有多惨,云初,你永远都不是我的对手。 赛场上的人越来越少,相较于昨天的百八十人来说今天一眼就可以看清所有人,毕竟只有十个人,因为有所求,所以便会紧张,反观云初和萧景,神态自然,淡若清风一般。 一个技艺超群的调香师应该体验过人世百态,冷暖炎凉尝过一遍,因为没有情感的调香师是调不出好香的,香同样也是有灵魂的,但这些对于初级的调香师来说,理解起来有些困难。 云慕扬看着云初气定神闲的样子,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微微点头,只有这样才能够调出无与伦比的好香来,昨天沐白流下了一手好棋,给那些人来了个措手不及,今天他也很好奇会是什么样的题目。 若说前一天的试题只是初级的,第二天的试题就有些难度了,小聪明是不管用的。 因为今天考的是合香,里面有很多种香料混合在一起,而且这香料是出自三大世家之手,一人拿出一种,其实能够从百十人中选出十个人已经算是有些能耐的了,三大世家各拿出一种香来,也是为了选选适合自己的调香师。 而今天的考题只有这么一道,因为辩香的时间不能太长,有的香味道可以久久不散,几个时辰,甚至是几天,这样的话会影响调香师对香味的掌控,以至于影响明天的比赛,明天的比赛自然是重头戏,制香了。 小丫鬟鱼贯而入,手里端着三大世家准备的东西,先出来的是沐家的香杯,据说沐家的香杯倒入不同的酒便会有不同的味道,只是寻常人难得一见,今日就算不能够过关,见到三大世家的宝贝也算是无憾了。 吴伯的铜锣再一次敲响,因为越靠近三大世家的那个台子,便越会让人心生紧张,各个都是卯足了精神,想要一展自己调香的手艺,但在此之前不能有半点差池。 纯香好辨,对于在场的十个人都不是什么难事,但要分辨混合了几种甚至十几种香料的合香,还要说出其分量来,就是对调香师能力的考验了。 云初跟着大家一块,把沐家的香杯捧在手上,闭着眼轻嗅,记得云家爹爹说过,辩别香味的时候,不能靠的太近,这样有些过冲的香料便会率先钻进鼻子里,以至于掩盖住其他的香料,云初脑海中回忆着云慕扬交给的方法,并没有把杯子直接放在鼻子底下,而是拉开了一些距离,让香味缓缓被吸进去。 所有人都是凝神定气,或蹙眉,或闭目,场上的气氛十分的紧张,而场外的人也难得默契的一言不发,随着众人时而紧张,时而放松,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场内的人没怎样,场外的人却先紧张的晕倒了。 钟夜辰看了眼胖掌柜,踢了两脚,没反应,“钱罐,把人弄走,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是,少爷!”钱罐生拉硬拽拖着胖掌柜从人群主离开了。 云初眼下闻到了八种香的味道,但她知道,绝对不止这八种,还有一些味道清浅的藏了起来,她睁开眼睛长呼了一口气,然后再次闭上,细细的闻,耐心的闻,心无旁骛,只是因为紧张,在这并不算热的早春里,竟然有人出了汗,被风一吹,便混着香进了大家的鼻子,避无可避。 原本浅淡的味道,就更加的无法捕捉,云初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昨天的比赛只是牛刀小试,今天才是见真本事的时候,她一定不能输。 云初的鼻头上沁出了薄薄的一层细汗,眉心紧蹙,只是自己的体香早已闻惯,不会有什么影响,影响她辨别的,还是那些别人的汗味。 时间有限,云初的笔刚刚离开宣纸,吴伯的铜锣就已经响了。 白纸被收走,一切就已经成为定局,但又无妨,因为后面还有两件。 静默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是在等调香师们鼻息间萦绕的香气散去,不会影响第二件物品的辨别,第二件物品是萧家的香灯,燃之香气弥漫,久久不散,不过为了这次比赛,萧家对香灯的香料有所改动,就是为了让香气散的快一些,免得影响了明日的比赛。 第三件是云家的香包,由小丫鬟逐次的发给大家,这香囊看着就很别致,轻轻一嗅,清香雅致,不愧是云家的东西。 既然是云家的东西,云初便更不会马虎了,如果云家的东西都能够弄错,她可真没脸见爹爹了。 云初嗅着香包里味道,安宁,舒缓,另一只手执笔,沾满了墨,连看都不看的就开始写了起来,这香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出自爹爹之手。 锣声骤响,带着几分急切和迫不及待。 十名之中要选三个人,很遗憾,云初第四。 第四便第四,技不如人也无话可说,吴伯终究是一片好心,看着云初叹息了一声,“云家的香料只有十三种,为什么你会写出十四种来,要的是准确,不是越多越好。” “十三种?怎么可能?明明是十四种,我不可能闻错。”云初诧异的道。 萧景对云初也是一脸的惋惜,本想跟他明日一角高下的,他却没有过关,“是十三种啊,不会错的。” “你没闻到珠子散香吗?淡淡的被其他香味盖了过去,要仔细闻才能闻到的。”云初茫然却又期待的看着萧景。 萧景很想点头,但事实是他没有闻到,“没有,你是不是闻错了,是不是被思劳香给弄晕了?” 第121章 有人不想她赢 “对啊,没有珠子散香。”吴伯看着云初,也有些不忍,就差了这么一点儿。 然而,云初却摇头,坚定地道:“不,我不会闻错,珠子散香的味道虽然很淡,但与其他的香都不同,我真真切切的闻到了。” “可大家都没闻到啊,而且云老爷给的方子上面就没有这种香,肯定不会错的。”吴伯看着云初,“行了,错了便错了,明年再来便是,回去好好研习研习,年轻人机会还多着呢。” “我能不能重新闻一下云家的香囊?”云初请求道,错了不要紧,她只是想要确认一下,是否是自己闻错了,其实不管大家如何说,她都是存了疑惑的,珠子散香的味道很淡很清,当时她能够在众香之中分辨出来,心头还是有些窃喜的,谁料这窃喜变成了她的阻碍。 五位评审还没有离去,听到云初又在这里闹腾,心头不免有些气,怎么每次都是这小子,还布袋吴伯说话,评审中的以为老者捋着胡须,愤怒的瞪大了眼睛,气势汹汹的说道:“事已成定局,休要胡闹,技不如人还要在这里胡搅蛮缠,有辱调香人的颜面。” 这么一大顶帽子扣下来,云初断然不能接受了,只是云初的语气依旧平和,“先生何以如此说,我不过是想要知道自己错在何处,怎么就有辱调香人的颜面了?难道调香人不该谨慎小心,不容的一丝马虎吗?沐家高居三大世家之位,难道对待调香一事就是如此的草草了事么?” “放肆,黄齿小儿,竟然如此狂傲!”老头儿被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如果不是事情与自己有关,云初可能会被这滑稽的一幕逗笑吧,但眼下她可笑不出来了。 云初这里的争执引起了台子上的人的注意,或者说,三大世家一直在关注着云初,但都只敢远远地观望,不敢去打扰。 “世伯,沐哥哥,咱们过去看看吧,又是何事吵闹?”萧湘道,如果是别人,她或许不会在意。 三人一拍即合,纷纷从台子上走下来。 云初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这会儿也被老头儿倚老卖老的犀利言语给激的有了一丝气恼,“既然是比赛,就要讲究公平公正,我不过是想要再闻一遍,确定自己到底是错在哪里罢了,并不想对比赛结果有任何的更改,何以如此遮遮掩掩,难道这里面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成?” 云慕扬已经来到了云初身边,两天来他一直都是高高的端坐在台子上,父女二人从未如此近距离的相看过。 老者本就觉得云初是在胡闹,此刻被气的面沉似水,但偏偏又找不到话来反驳这个臭小子,云慕扬下意识的想要喊云初的名字,但忍住了,“钟初,不可无礼。” 别人开口,云初说不定也会呛一声回去,但云慕扬说话了,云初便会乖乖地听着,以前觉得爹爹管的多,时常还要抱怨几句,如今却觉得有人管着,正说明有人关心着,也是一种幸福。 “是,钟初失礼了,先生莫怪!”云初率先低头,她认错只是对刚刚的出言稍稍有些激烈,但并不代表她对要重新闻香囊放弃了。 “哼,无礼之徒,想调香,先学做人吧!”老头儿冷哼一声退到了一旁,因为刚刚云慕扬出言呵斥了钟初,他便觉得云慕扬也对钟初没什么好感,“云老爷,您看看这小子如此没有教养,真不知道什么人所教。” 老者言辞鄙视,语带轻蔑,云初嘴角泛起冷笑,看了看云慕扬,没有说话。 云慕扬的脸色也很难看,云初是他一手教养出来的,如今被人当着面这么羞辱,他的面子也有些过不去。 沐白流心中激动,但为了不让人说三到四,此刻状似不经意的道:“既然你要再闻一遍,那就闻一遍吧,又不是什么大事,几位叔伯,给她一个机会,也好让她死心,省的说咱们沐家不公平,您们说呢?” 几位叔伯当然指的是那几位评审了,他是少东家,如今这么说了,别人还能说什么,面子也给到了,刚刚那位老者甩了甩袖子,“罢了罢了,就让你死心。” 云初的脸上因为刚刚争执带了一丝红晕,在听到可以重新闻香囊后,漂亮的眼睛亮了一下,里面闪着动人的光彩。 小丫鬟已经端着托盘上来了,上面放着云家的香囊,云初抓起香囊,放在鼻子下面,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 “珠子散香,没错……” 萧景夺过香囊,放在鼻子下面猛吸一口,然后同样闭着眼睛细细回味,“怪了,你这个香囊真的有珠子散香的味道。” “怎么可能……”先前生气怒斥云初的老者一脸的质疑,但见云初和萧景都极为的坚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们不可能胡说,“我闻闻……” 就在老者拿着香囊细细的闻的时候,云初在一旁幽幽的道:“云家香囊头香是:月麟、甘松、檀香、沉香、丁香,中韵:白芷、藿香、乌沉香、和罗,尾香:桃蕊、苏合、安息、郁金,原本清新淡雅,虽然珠子散香味道不重,但将尾香拉的过于绵长,到了最后多了一丝甜腻之感,当时我闻着的时候就觉得奇怪,觉得不像是出自云家之手,但这么大的场面,绝对不会有假。” 云初身着青衣,袍摆飘飘,自信的看着云慕扬。 先前的老者没听清云初在这里说沈,因为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香囊在她的手里被握的紧紧的,他的面上有一丝慌乱,随后扩散,无措的看着云慕扬。 “云老爷……这……” 云慕扬在心里对云初大加赞赏,可见这次她真的有了不小是长进,能够说的头头是道:“除了钟初,还有谁碰过这个香囊?” 沐白流看向一众的婢女,这是云慕扬昨晚调的香,今早才交到评审手里,接触的人都能数的过来,他一眼扫过,只见端着托盘的少女赶忙跪在地上,“回少爷,奴婢,奴婢把香囊从篓子里放到了托盘上,只碰了那么一下。” “姑娘,我可否冒昧的闻一下你的手?”云初柔声道。 丫鬟点头,起身上前,伸出手,果然有淡淡的珠子散香的味道,云初再看女子,跟其余女子并没有任何不同,没有施用胭脂香膏,素白纯净的脸蛋上毫无粉黛,“姑娘莫怕,您早晨在碰到香囊之前,还碰了什么带香味的东西。” 女子胆怯,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大家齐齐的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不过云初的声音轻柔舒缓,并没有给她任何压力,她仔细回想,今早起来用温水梳洗,然后去了茅房……“奴婢什么都没碰过,唯一碰过的是茅房的草纸,可回来后奴婢洗过手的。” 草纸一般不会有错,但珠子散香的的确确是这个丫鬟带来的,所以扰乱了云初的比赛,沐白流见丫鬟也是一脸的懵,“行了,你下去吧。” 先前的老者此刻脸上红白交加,更是不敢去看云初。 “原来是个误会,调香之人胸中有丘壑,钟初,你不会介意吧?”云慕扬笑着看向云初,一种独属于父女之间的默契在空气中微妙流动。 云初笑道:“当然不会,”随后她再向刚刚的老者深鞠一躬,“钟初少不更事,刚刚言辞过激,惹了先生,请恕罪。” “我……这……”老者没想到云初会主动给他一个台阶下,支吾了半天,“我也有错。” 因为云初并没有闻错,即便不是有意,但云初的香囊之上的确有珠子散香的味道,如此一来,她就是答对了,原本跟第三名一分之差,如今就是并列了,所以云初也获得了第三天的比赛资格。 云慕扬拿着云初写着答案的纸,笑着看了半天,“鼻子不错,只是这字……还要再练练。” 云初的字一直都不好,回了乡下更是没怎么练过,这会儿被云慕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云初瞬间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了好了,明日便是争夺香魁之日,你们都回去好好准备吧。”云慕扬道。 “云老爷,明日,明日您会来吗?”云初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问这样的话的,于爹爹于自己带来的只会是麻烦,但她还是忍不住了。 “明日是争夺香魁之日,我怎么能不来呢?”明天的比试是要四个人各调处一款香来,然后三大世家的人来评判,所以如此重要的日子,云慕扬不可能不来。 云初淡淡一笑,心中却好似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一般,笑着跟萧景一道出了场子。 …… “云叔,关于珠子散香这件事,您怎么看?”沐白流不是傻子,已经让人去查看过刚刚那个丫鬟说的碰过的厕纸,上面一点儿香味也没有,还带了茅房的臭味,但那小丫鬟除了接触过厕纸外,没有接触过任何东西。 云慕扬放下茶杯,偏头去看沐白流,二人眸光相撞,然后心中都有个一个答案,这件事儿绝非偶然,有人不想要云初赢。 第122章 云慕扬昏迷 云初刚出了赛场,钟夜辰就迎了上来,一行人回了明轩楼,胖掌柜鞍前马后的端茶倒水,再也不说这里的房费如何如何贵,饭前如何如何不实惠的话了。 他原本想着云初能够在场子上面露露脸,毕竟在说她的名字的时候,前面总会说溯川镇兰馨阁的字样,这对他来说也是很有面子的,保不齐就有人记住了,日后来买东西。 可没想到云初一路过关斩向,虽然有两次险些就要被淘汰了,可她总能够化险为夷,胖掌柜忍不住对云初好一番夸赞。 “云初姑娘,刚刚看你在赛场上被冤枉,我差点就要冲进去了,那些老头儿太傲慢无礼了。”胖掌柜语带愤慨,眼下露胳膊挽袖子作势就要跟人打架一般。 钟夜辰看了他一眼,本不想拆穿的,可他在这里实在聒噪的很,“刚刚是谁大气都不敢出,若是真的要打架,现在去也来得及。” “我……嘿嘿……钟少爷这可使不得,云初姑娘好不容易进了决赛,怎么能够再跟那些人起了争执呢,万一影响明天的比赛就划不来了,我去楼下看看,我要的酒菜好了没!”胖掌柜见讨巧卖乖无用,寻了个机会自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云初跟钟夜辰说了会话,明天的比试即便没有说是什么,但大家或许都猜到了,既然是斗香大会,势必要露一手的。 吃过了饭,钟夜辰是见云初睡着了才离开的,云初也的确进入了梦乡,不过很快她就醒了,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钟夜辰,去开门!”云初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发现身边空空,他应该回去休息了吧,随手披了件衣裳出去。 门口空空,走廊上除了烛光摇曳外,也是没有人,是有人在跟她开玩笑吗?大半夜的谁这么无聊,就在云初准备回去继续水的时候,发现门口有一封信。 打开信封,里面的字迹,云初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退赛!”只有这两个字,想必今天的事儿也是她搞的鬼了,云柔还这是阴魂不散到无孔不入的地步啊。 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笑了笑,云初便把信封连同信纸一同放在桌子上了,并没有当做一回事,有爹爹在,云初想不到云柔除了这些小动作外还能做出什么事儿来。 第二天,要不是钟夜辰进来叫她,云初几乎把这封信忘掉了。 “怎么回事?”钟夜辰拿着信封,面上有些不悦。 云初笑了笑,“云柔送来额的,我怀疑昨天珠子散香的事儿就是她搞的鬼,如今一计不成就来恐吓我了,她还真是见不得我一丁点儿好,我也是纳闷了,我就算今天夺得香魁,也挡不了她云大小姐的路。” 钟夜辰冷笑,“或许,你就是挡了她的路呢!” 他的眸子瞬间变了,有些冷,但不尖锐;有些深,但不阴晦。 …… 云初想要见云慕扬,所以来的有些早,时辰尚早,即便进了场,也只能等着了,一向对斗香大会兴致缺缺的云柔却难得的来的有些早,看到云初,她笑了笑,“云初,哦不,我现在该叫你钟初了吧,你还真的来了。” 身旁没有别人,所以二人并没有压低了说话。 “是啊,知道有些人不想我来,可我就不喜欢被人左右,当然要来了。”云初浅浅一笑,明媚动人,笑容晃着云柔的眼,不过她此刻也没有生气,倒像是还有后招的样子。 她没那么容易死心的,这一点云初当然知道,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云柔非要跟她过去不去,自己也之只能被动的接受挑衅。 “你还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你以为你能够赢得这次香魁?”云柔冷冷一笑,“即便赢了又怎样?让我来猜猜,你想回云家?还是想要回晋城?云家没有你的位子,晋城也没有你的容身之所,哦,我给忘了,你最近跟钟下侯爷走的很近,闹得钟小侯爷还退了亲,啧啧,可真有一手……”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跟钟夜辰如何,与你何干,难道你跟你的君然哥哥相处的不好吗?”云初可不是个软柿子,尤其是面对云初,她的暴脾气瞬间就被激起来了。 “我跟君然哥哥好着呢,云初,识相的现在就退赛,有我在,你绝对赢不了,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大伯父昨夜身子不适,晕倒了,人现在还没有醒来呢!”云柔幽然转身,留下云初一个人呆立在那里,面色苍白,云柔知道云初的弱点,而且还一击即中。 “别走,你把话说清楚,我爹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晕倒了呢?为何现在还不醒?”云初慌忙的拉住云柔的胳膊。 萧湘拎着丫鬟檀香从远处看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心头如遭种击,一个不稳,险些摔倒。 檀香也见了,气不过的道:“小姐,原来钟公子跟云家小姐认识啊,拉拉扯扯的太不成样子了,亏了小姐的好意……” 萧湘抬眼望去,在她这个角度看来,云柔要走,云初却不肯,非但不肯神情还很慌张的挽留,嘴巴一开一合,听不见在说什么,但总能想到大意了。 云初并不知道有人在看,她只是紧张云家爹爹的身体,“云柔,你说啊!” 云柔嫣然一笑,从云初手中抽回自己的袖子,“你要我说什么?该说的都说了啊,大伯父如今还昏迷着,你不是处心积虑的想要接近他吗?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可是个好机会,说不定大伯父醒来看见你在床前伺候着,一开心就把你叫回云家了呢,还不快去!” 爹爹昏迷了,爹爹昏迷了,云初着急的迈开步子便要走,但只是一步,她又堪堪停住了,“如果我现在离开,最开心的人好像是你吧?云柔,别让我知道你为了逼我退赛,对我爹动了什么手脚,否则,我要你一辈子醒不过来。” 云柔冷笑,“你爹?哈哈,大伯父对着笑了笑,你就又当自己是云家小姐了,真可笑,好了,事情呢,我已经跟你说了,去不去当个孝顺女儿是你的事儿了,云初,如今的你,拿什么跟我斗,即便你狠下心肠不去,你也赢不了,咱们走着瞧。” 听说云慕扬出事,云初的心就已经乱了,还调什么香,制什么香,她满脑子都是云慕扬,要去的,一定要去的,不然她绝对不会安心。 就在云初准备出去的时候,她的胳膊却被人从后面拉住了,因为着急,她连身后什么时候多了个人都不知道。 “去哪里?”沐白流深情的望着云初,眼波流转,爱意绵延。 “我要去看我爹。”慌乱之下,已经顾不得称呼了,云初只想要快速的奔到云慕扬的身边。 沐白流对着她摇了摇头,“你爹没什么大事,他知道你会去看他,所以让我嘱咐你,好好比试,不然他不会见你。” 云初瞪着沐白流看了好一阵,似是在捉摸着他句话的真伪,“你没有骗我?” 沐白流笑了,“我骗你做什么,丫头,论起骗人来,你才是个中高手啊,我可是被你耍的团团转。” 瞧他语态轻松,还有心思开玩笑,如果父亲真的生了重病,那他应该不会如此,云初暗恼自己,要不是遇到沐白流,自己差点就被云柔给骗了,其实也不算骗,她知道自己进展爹爹,所以故意把病情说的严重了些,让自己跑过去然后耽误了比赛,好狠毒的心。 “我爹怎么突然生病了?”云初看着沐白流,似是因为他及时的出现,阻止了自己的鲁莽,所以连带着对他的也多了些好感,毕竟眼见着他,跟自己印象中的那只大公鸡,还是有些不同的。 沐白流微微一笑,“可能是水土不服吧,好了,比赛要开始了,你快去准备吧,记得云叔的话,要好好比赛,不要东想西想的。” “恩,知道了,沐白流,谢谢你啊!” 云初转身之际,沐白流的笑容瞬间消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真当他们沐家是死的么? 云慕扬的状态其实并没有沐白流说的那么好,如今的确还昏迷着,倒是没有生命之忧,沐白流昨夜就去看过了,云慕扬迷迷糊糊之际,告诉他千万不能让云初知道。 可他不过是刚刚处理了一些事,结果就被云柔抢了先,为了不影响云初的心情,他只能隐瞒病情了。 最后的比试,调香虽然是调香,但沐家同样是别出心裁,没有命题,却只给了四个女子,有的巧笑倩兮,摇曳生姿,有的则郁郁寡欢。 根据昨天比赛的名次,第一的有优先选择的权力,轮到云初,就只剩下那个哭的泪水连连的女子。 其余三人都已经开始调制香料了,那女子的哭声环绕在云初耳边,哭的人也跟着心情不好。 “行了,你先别哭了,给我讲讲你为何哭吧!”云初看了眼眼前石桌上的香料,倒是不急着动手了。 第123章 奇怪的规则 女子聘聘婷婷的向着云初施了一礼,之后便小声的在云初耳畔说着自己的心事,在众人忙着调香的时候,云初却放下手里的香料,安安静静的当了个倾诉者 时间有限,大家都为云初捏了一把汗,别人都在忙着调制香料,她却在这里颇有些闲情雅致的听故事,只见她时而点头,时而蹙眉,听得有些痴迷了。 原本中途是不会敲锣的,看吴伯见云初迟迟不肯动手,所以敲响了手中的铜锣,扯着嗓子喊道:“时间过半,抓紧时间。” 这话无疑是说给云初听的,四个人中一个人已经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他选的女子巧笑倩兮,眉目如画,即便不用香都让人注目,何况有了他亲手调制的这一段香来锦上添花呢。 云初已经从女子抽抽噎噎中听了整个故事,女子身世可怜,又遇到了负心薄幸之人,如今飘飘浮浮,似一朵浮萍般。 云初之所以不着急调香,一来她是有把握能够在规定的时间内调制出一段香来,判断一段香的优劣,到底是从味道还是持久呢?何况如今云家坐着的是云柔,她对于夺得香魁也没什么期待,只是想着全力以赴,不负自己这些日子来的辛苦付出,至于结果,不是那么重要。 何况每个人对香的喜好不同,侧重点也不同,根本就没办法评判,既然取悦不了台子上的评判之人,那就取悦自己身边这位可怜的女子吧,不是说要给她调香么?那就调一款适合她的香出来吧。 一品能够用来传世的香本来就是要反复的琢磨,试验和完善,短短一个时辰,根本就来不及,而且桌子上的香料有限,即便四个人之前有所准备,面对香料不全的情况,也有些措手不及,像那个已经露出胜利的微笑的胡由坚头脑通透,对香料也是极为的熟悉,调香制香也是有些年头了,面对这样的老手,云初如果能够胜出,实属侥幸。 胖掌柜见云初迟迟不肯动手,急的满头大汗,“钟少爷,云初姑娘这是怎么了?时间都过了一半了,咋还不动手呢,她不会是想要放弃吧?” 放弃?怎么会,他的小丫头坚毅的很呢,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弃呢,只是云初为何迟迟不肯动手,钟夜辰也纳闷,他并不懂调香,只是这些天跟在云初身边,耳濡目染了一些罢了。 虽然不知云初为何不动手,但钟夜辰相信云初一定有她的想法,就在迟疑之际,胖掌柜见云初终于拿起香料了,他指着云初带着喜悦的道,这种喜悦是长时间等待后得到结果的开心,“快看,她开始了,开始了。” 云初原本就容貌清丽动人,此刻穿着一身青衣,威风吹动长袖,袅袅飘飘,即便还闻不到她所调制的香如何,却已经被她的这副从容的模样迷住了。 其余三个人因为没有过多的跟眼前的女子攀谈,所以省下了很多时间,此刻看着不慌不忙的云初,眼神中带着一抹玩味,倒是萧景无不敢打扰云初,无聊之际跟眼前羞涩的女子说了几句话而已。 调香本就是一件高雅之事,但因为这是场比赛,不免有些慌张和忙乱,但云初,即便是最后一个开始动手的,依旧维持着最优雅的姿势,于外人看来,仙子飘然实在是一种享受,直到锣声响起,云初罢手,大家还直呼没有看过瘾,竟不知调香之事如此美妙。 场外的人都在议论纷纷,据说昨日起竟然还有人私下设了赌局,就赌云初和萧景等四人,谁能够夺得今年的香魁,云初连晋级都废了好大一番周折,所以押她赢的人并不多,只是听说有一个神秘人,赌了一万两,云初赢。 等待结果的滋味很难熬,沐白流倒也没让几人平白的受了这个折磨,他缓缓走下台子,来到四人面前,在万众瞩目中缓缓开口,风姿卓然,颇有大家风范。 “几位能够一路过关斩将,从百人之中脱颖而出,定然知道一个辰时的时间想要用仅有的香料调制出一品香来,不是不可能,但运气要占了大半,就连三大世家中首屈一指的云家当家人,为调出一品能够传世的好香也要琢磨几个月甚至半年之久,”他拿起胡由坚的香闻了闻,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出现在嘴角,胡由坚心中忐忑,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了心脏一样,紧张的快要跳出来似的。 沐白流放下胡由坚的,又随手拿起了朱广文的香来,同样是那么漫不经心的闻了闻,之后什么也没说,四品香,他全部闻了,并没有做出任何的评判,之后才悠悠开口,“不知几位对这次评判香的优劣是如何看待的?” 胡由坚刚要开口,沐白流却打断了他,“胡先生该不会是觉得时间的快慢是决定一品香的好坏吧?” “不,当然不是了!”胡由坚是自信的,对于这次香魁他也是志在必得的,刚刚故意加快了时间,无非就是想要显示自己的调香技艺的娴熟和果断,比起几个毛头小子,他觉得这次香魁他当之无愧。 沐比流笑了笑,“百人百香,每个人对香的喜好不同,有人喜欢浓烈芬芳的,有人喜欢清新淡雅的,即便是云、萧、沐的当家人,只怕对香的喜好,也不同,而且,谁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人徇私舞弊,故意偏袒呢?如此要如何评判是一缕好香?” 他把这个疑问留给了几个人,自己则在一旁状似不经意的看着云初,微微浅笑。 云初看着他投过来的视线,不知道沐白流这是在搞什么鬼,既然无法评判,那还比什么比,早些回去算了,还有,他这话是说给谁听的?难道他是怕云家会偏袒自己么? 即便上面坐着的是云慕扬,他也不会做出这种事儿来的,何况还是云柔呢?云柔那两把刷子,不是云初鄙视她,准备一轮就被淘汰,可如今坐在上面,有模有样的做起了评判来,她不故意摸黑自己就不错了,还指望着她偏袒自己? 这么也不行,那么也不行,那要如何评判?比赛都比了,肯定是要选出来个香魁的啊?四人面面相觑,心里没了底,原本以为自己以速度取胜的胡由坚,此刻更是恍然。 “筱筱姑娘,朱先生这道香,你可满意?”沐白流忽然话锋一转,去问朱广文面前的女子。 筱筱摇了摇头,“不喜欢,我喜欢茉莉花香重一些的,可朱先生的香,完全没有茉莉花香。” 沐白流又紧接着问了另外两个姑娘,分别是胡由坚和萧景的,两位姑娘仍然是摇头,朱由坚十分诧异,自己的调处来的香绝对算的上是一流的,眼前的女子什么都不懂,真不知道沐白流为什么要让她说。 萧景调制的香是给叫梓潼姑娘的,她看了看萧景,腮若红霞,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景公子调制的香味绵长,但并不是我要的香,我每天会随着心情和衣服用不同的香,所以香味绵长于我来说不是好事,而是负担。” “姑娘该早些说的。”世家公子该有的仪度萧景还是有的,并没有像朱、胡二人那般喜形于色,面上已经带着浓浓的不悦了。 “若筠,你呢?这品香,你可喜欢?”沐白流转而看着那个已经用手帕拭去泪痕的女子,此刻她眉眼染着笑意,哪里还有伤心的影子,刚刚……刚刚不过是演戏么? 云初真的有些弄不懂沐白流的脑子里卖弄想什么了。 若筠微微施了个礼,并没有先做评价,而是问云初,“公子可给这品香取了名字?” “归。”云初只说了一个字。 若筠气度卓然,莞尔一笑,“公子可否解释给奴婢听,何以叫这个名字。” 云初倒也不吝啬,虽然不知道这个女子为喜怒无常,但她只是将心中所想说出来罢了,“刚刚与姑娘攀谈,听姑娘说起自己凄苦的身世,自幼被卖入青楼,与家人再难想见,可听姑娘说起时又没有对父母的怨恨,想必归家之心久矣,再者姑娘心爱之人远走,顾念思郎心切,必是日日盼其归来,既然此香是为了姑娘所调,那就取个应了姑娘的心境的名字。” “这个名字奴婢很喜欢,”若筠看了眼沐白流,在他的示意下,再度开口,“钟公子所调的想头香隽永忧伤,闻之悲切闵然,中韵则绵长,尾香却甘甜舒缓,似是在祝福奴婢苦尽甘来,本来姑娘想用桃蕊来着,但奴婢更喜欢百合的浓烈,虽然公子的香,在几人之中不是最好的,但却是最得用香人之心的。” 若筠的一段话,不可以说不惊艳四座,对沐家稍稍多一些了解的人恍然大悟,这四个婢女,该不会是沐家那四个调香技艺一流的大丫鬟吧?难怪她们都会自称奴婢呢。 沐白流微微点头,“看来钟公子的调的香,深的若筠的心意啊。” “回公子,是的,奴婢很喜欢,在为奴婢调香之前,钟公子了解了奴婢的喜好和所扮演女子的哭泣的原因,可见她在调香之前很用心的去了解用香之人,即便传世的名香,给了一个不喜欢此味道的人,也是个废物,只有真正了解用香之人所思所想所需,调处来的香菜有用,奴婢以为,这一关,钟公子胜出。” 第124章 她不可以当香魁 这一关胜出?那不就是香魁了?朱广文和胡由坚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比赛的规则竟然是这样,不过到了这一步,他们也没傻到直接嚷嚷着说云初作弊。 沐白流知道几人不服,他设计这个规则本来就是要考研调香师的细心程度,调香师调是香,可俘获的却是心,只有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调出来的香才会大大的取悦用香人。 人家明明不喜欢茉莉花,你调香的时候还非要用,那调出来的香即便是传世佳作,也如同废物一般不讨喜。 但他也没想到,云初就会问若筠,规则她不可能在知道,如果不是她侥幸,那便是她原本就是这样的细心之人了。小丫头越来越让他刮目相看了。 “若筠的话大家都听清楚了吗?可有不服的?”沐白流朗声问道。 萧景自问调处来的香不比云初的差,但他的确忽略了人心,就在刚刚梓潼说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输在哪儿了,沐家公子,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他的比赛看似毫无规则,可却处处暗藏玄机,除了怪自己马虎,也怨不得旁人,但若筠一番话听来,让他自惭形秽,在尚且不知道调香人所需的时候,就胡乱的把自己的喜好和心思强加在别人的身上,这是很荒谬的。 他输了,输的心甘情愿,但这也让他重新燃起了斗志,他相信跟钟初的较量,这才刚刚开始。 一片沉默,沐白流衣袂飘飘,宛若谪仙,“那好,我宣布这次斗香大会的香魁便是……” “慢着……”台子上一阵娇喝,随后一身粉群娇艳欲滴的云柔款款而下,看了眼云初,笑的魅惑,“沐哥哥,你是要说眼前的钟公子是本届斗香大会的香魁吗?可我觉得不妥呢?” 四周顿时响起一阵抽气声,场外的钟夜辰攥紧了拳头,云柔得感谢她是吧女人,否则早就被自己揍扁了,不过是女人又如何,她一再伤害云初,那他也不会放过她的。 云柔舞动着曼妙的腰肢,风情万种的向其余几人一笑,所有的香味都被压了下去,她如愿以偿的成了在场的所有焦点,因为云家小姐的身份,无数的羡慕和敬仰随之而来,可她觉得还不够。 “云小姐有何高见?”因为云柔此刻代表着云家,即便再不讨喜,可还是有些话语权的。 云柔冷笑,“沐哥哥曾经搜罗世间好玩的好看的小玩意送到云家,不会不知道眼前的钟公子,其实是个女人吧,不仅是女人,还是曾经云家的大小姐云初呢!” 钟初,云初,原来如此。 云柔的一句话,似一把利剑划破长空,带着翻云覆雨的电闪雷鸣而来,激起千层巨浪。 场内场外,以及端坐在台子上面的萧湘都是一惊,疑惑,打量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云初。 女人?还是云家的大小姐。 且不说云家大小姐身世成迷,就说这比赛场上,从未有过女子来参赛,就连沐家的四大丫鬟,也只是传闻中,今日才难得一见,但只听说四位姑娘调香技艺一流,却没见他们如何出风头,更别说参加斗香大会了。 “女人来参加斗香大会?成何体统!” “还是云家那个大小姐?开什么玩笑呢!” 听着耳畔议论纷纷之声,云柔美眸一闪,扭了扭腰,随即拿起帕子擦了擦额头,明明什么都没有,只是为了遮挡下她的得意的笑容,但从云初的角度,看的却清清楚楚。 “沐哥哥,斗香大会,自古以来不曾有女子进场比试……”云柔提醒道。 “就是,女子怎可来参加斗香大会,有辱斯文!”胡由坚一直在找机会,如今总算是有一个正当的不让云初当香魁的理由了。 甚至还有人起哄要把云初给赶出去,重新比试。 云初并没有如云柔想的那般抱头鼠窜,羞恼不已,她暗哼一声,看着一脸得意的云柔,定定的看着她那张很欠打的脸,“你不想让看到我赢至少也用点儿厉害的手段,我不在云家的这些日子,没人跟你斗你的手段都变得这么低级了吗?” “是啊,我就是不想你赢,我就是要永远的把你踩在脚下!”云柔靠了过去,这么阴暗的一面,她不想让比别人知道,所以压低了声音,继续维持着在外人看来温柔可人的形象,只是那眸光中闪动着的狠厉无法掩饰。 云初犀利的眸光坐在云柔的身上,这样的她跟曾经的云家大小姐一样的自信,再不是上次交手那般浑浑噩噩,即便上次有些蹉跎,可云柔还是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云初笑了笑,镇定自若的道:“我是女子又如何?斗香大会自古以来没有女子进场比试,却也没有哪一项规则不允许女子来吧?沐公子,沐家承办的这次都香大会,规则您应该比谁都清楚,可有说女子不能来参加比试?” 沐白流嘴角含笑,他就喜欢见到云初这般如小野猫张牙舞爪的把试图伤害她的人都给抓花了脸的样子,“倒是不曾有这一说。” 他继续维持着表面的中立,不去偏袒任何一方。 云柔目光微闪,云初气势逼人,继续道:“自古以来女子调香的的确少之又少,更有一些秘技传男不传女,但无独有偶,三大世家中的萧家,萧湘姑娘却是个中翘首,云柔,你又当如何说?你本就身为女子,如果女子连如入场比试的资格都没有,你世家三位中要有两位都要立场吧,你,潇湘姑娘,不也是做得好好地,何况你还下场指手画脚?” 云初厌烦了云柔,这话说的可谓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这最后一论的比试规则不难看出,沐家对此事深有体会,用香者多为女子,香膏、香脂、香粉,也多是为女子而制,既然是为女子所用,那最了解的人就当属女子才是,只有真正了解用香者的需求喜好,才能够调处女子真正所爱的香来,请恕我居大,在场比试者共四人,独独我去问了女子的喜好,因为我以己度人,女人才是最了解女人的。” “荒谬,明明是你有悖伦常,还敢在此巧言令色,简直是岂有此理!”不知何处飘出这样的声音来。 “这话说的重了吧?我何曾有悖伦常,要怪也能怪沐公子,当初制定比赛的时候如果真的不想女子来参加比赛,为何不写明规矩,白纸黑字,写着不许女子入内,那我也不用大老远的跑这一趟,既然是没写,那便是默许了,何况君子远庖厨,可大酒楼里炒菜的厨子不是男子么?只要有一颗乐于调香的心,心之向往,何谈贵贱?” 云初一番话,已经说得众人哑口无言,云初则是看着男人微微一笑,好像一点儿也不在意,可她攥紧了的手心里却是一片汗湿。 云家爹爹既然教她调香,那就是告诉她不要在意示人的眼光,何况前有萧家大姑娘珠玉在前,女子调香也可以调处绝品佳品,只要用心,又何分男女呢? 云初是女人的身份的事儿总算是暂且不提,但有人就是这么不甘心,大声喊道:“你出自云家,用的也是云家的技艺,跟我们来比,本来就不公平,有本事你别用云家的调香技艺再比一回,要是还能赢,我就服你。” 云家擅涂敷香和香囊,这一点上,云初还真的占了一些便宜,如果此刻她不接招,那就是认输了,前面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好啊,沐公子,那就加试一场,沐家的器具香耗费时间太久,不如就制作熏香如何,请萧家姑娘来作评审?”云初因为对萧湘敬重,也早有耳闻她的人品,所以便把决策的权力交给她了。 萧湘还没从云初是个女子的事儿上缓过来,猛然听到她在喊自己的名字,有一种女子,成熟豁达,对跟她相似的女子,是惺惺相惜的,云初刚刚的那一番话,也是她想像世人所说的,女子又如何,若不是身子不好,她大可以跟着男人们继续争抢,不会认输,起初的时候她还会在意人言可畏,女子就该在闺房里绣绣花,之后出嫁相夫教子,可到了后来,听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但云初的这一番话,又再次唤起了她的激情。 “好啊,如果几位信得过我,那便加试一场,这熏香的题目就叫假凤虚凰,沐哥哥,麻烦你重新命人准备香料,两刻钟后便开始比试。”萧湘向着云初微微一笑。 有机会总比没机会要好的多,能够再比一场,而且还是命题的,因为只有一人评判,所以不用考虑什么百人百香的问题,对于朱广文和胡由坚来说,无意是绝处逢生,对云初则是有那么一点儿不公平,本来香魁已经到手了,如今还要重新比试。 而且熏香是她不擅长的,其余两个人看着云初,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云初,我可记得你调制的熏香只能用来熏蚊子啊!”云柔表面淡定,其实内心里已经恨死了云初,怎么就跟蟑螂一样,打都打不死。 云初浅浅一笑,不甘示弱的道:“总比你调制的香只能放在茅房强。” 第125章 假凤虚凰 云柔冷冷一笑,眉目间皆是不屑,她觉得云初走到现在多少侥幸,但她并不知道幸运也是实力的一种,老天倾力于有准备的人,才会给他们幸运的机会。 即便是在跟云柔斗嘴,可云初的心里已经在想着本次的题目,“假凤虚凰”无非是在说她这次女扮男装来参加斗香大会的事儿。 制作香料,首先是要考虑该香的用途、香型、品位等因素,再根据这些基本的要求选择香料或药材,按君、臣、佐、辅进行配伍。只有君、臣、佐、辅各适其位,才能使不同香料尽展其性。诸如衙香、信香、贡香、帷香以及疗病之香,各有其理,亦各有其法,但基本都是按五运六气、五行生克、天干地支的推演而确定君、臣、佐、辅的用料。 如今只确定了香型,就是熏香,没有用途,更不讲究品味,那边只能贴切这个名字了,云初想要试图想要将配伍打乱,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制香可原本调香要麻烦很多,所以这时间也要耗费一些,第一步炼制香料,将香原料炒、焙,蒸、煮,使香料去除烟气,且松脆,易研成粉末,为了节省时间,所以沐白流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比试这些,但眼下情势所迫,再麻烦也要比试了,第二步就是简单一些,只是将熬过的蜂蜜作为附着物,加入香氛中混合以便塑形。 这步骤说着简单,可要制作起来只怕天黑之前才能比完吧,但见几个人都兴致满满,没人想要放弃,只能继续比下去了。 为了得到香魁,几人都是倾尽全力的去制作香薰,就连萧景的头上也浸出了汗珠。 天色渐黑,比赛场上已经点上了蜡烛,将整个比赛场照的很亮,大家都知道,这些人自打早上进了比赛场,便没有吃过一粒米,茶水倒是喝了些,整整一下午,他们就没有抬头跟任何人说过一句话,有些人等的已经不耐烦了,说是出了结果了麻烦朋友告知一声。 云初这一次倒是率先完成,这些步骤其实她并不是很数列,所以表现的并不是很好,以至于成品香的卖相也不是很好看,她随手选了个奁式炉,将制作好的香放入其中。 “好了?”萧湘看着云初,微微一笑,随后递上自己的帕子。 云初笑着接过,“恩。” 熏香已经点燃,青烟袅袅,一闻……再闻,萧湘忽然笑了笑,“云初姑娘,有心了。” “头香:沉香,檀香,龙脑,麝香,中韵:香附子、白芷,豆蔻,尾香:桃蕊,茉莉,薄荷,梅花……” 萧湘的声音方落,云初便微微施了一礼,“萧姑娘说的一样不错。” “头香太短,尾香太过长,中韵又毫无奇特之处,你这香……世人眼中并不是佳作。”萧湘说的直白,随后去看云初的眉眼。 “的确,我也觉得这并不是一品好香。”云初诚然的回答,目她的光是潭水一般的幽静与清亮,让人觉得她的心亦是一片镇定与安然。即便被人说着不是好香的时候,她还是如此的淡定。 她不否认自己在调制熏香上面有多出奇,以前她随手调制出的熏香,云慕扬笑说可以用来熏蚊子,绝对的好用,这对于调香之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话。 今天的香,同样也是平平无奇,但也未必,端看如何理解去了。 云初没有错过萧湘话中的意思,“世人眼中这并不是佳作,我只想知道在萧姑娘眼中,这品香如何?” 萧湘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云初的细心和灵气是在场上所有人,包括萧景都无法比的,“在我看来,它虽然不完美,但却很好,在场其余三位的,皆无法比。”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只有云初清浅的笑着,回头看了眼钟夜辰。 萧湘的一句话,就像是久违的春风吹开了冰封的湖面,一下子微波潋滟起来。 “云初姑娘这香,首尾齐辉,彼此争抢,这无疑是犯了制香的大忌,但假凤虚凰,到底谁是凤,谁是凰,颠颠倒倒,只怕很多人难以分得清吧,若是云柔妹妹不说,云初姑娘就是个俊俏的儿郎,同样,如果不能够体会的人来闻,头香便是头香,尾香便是尾香。” 云初微微一笑,她知道萧湘是懂她的,“那萧姑娘来闻呢?” “首尾颠倒,尾香作头香的话,可以入我萧家的铺子去卖了。”能够进萧家的铺子去卖,那可是一种认可,而且还是短暂的半天的时间调出来的。 云初缓缓抬眸,看着身边惊讶的目光,从从桌子上拿起另一块香来,众人皆以为这是废料,却被她放进了香炉之中,暗香浮动,沁人心脾,如入梦境一般。 风,悠悠的吹来,拾起衣袂,缓缓的飘着,云初淡淡的开口,“头香也好,尾香也罢,没人规定头香就是头香,尾香就只能做尾香,颠倒过来之后,也会有不同的感觉。” “说的好,我也这样觉得,这品香,我买了,明日之后,必然会出现在我们萧家的铺子里。”萧湘笑着道。 沐白流看着二人,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所以,依着萧湘妹妹的意思……” “单从命题上来看,云初姑娘的香是最好的。” “其余的三个你问都没闻?”沐白流看似在为其余三个人鸣不平的说道。 萧湘摆摆手,“不必了,他们心中根本无法理解此香名,制香的过程我也看了,完全没有闻的必要了。” 云柔没想到萧湘会如此偏袒云初,美目流转,一抬头却像是浸满了毒,越发显得狰狞恐怖。 自己的香如何,云初心里有数,实在担不起萧湘如此之高的评价,她不能以技艺取胜,便在别的地方花了心思,用了些小聪明。 “香已经制完,对于香魁花落谁家,我就不陪着大家等了,我还有事,恕我先行一步。”云初心中一直担心着云慕扬的病情,一整天都没有见到他露面,难道情况真的很糟? 沐白流见她已经冲到了门口,便急着去拉,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好歹也把结果听一听啊,然而他的手还没有碰到云初的袖子,云初就已经被另一人扯了过去,“真的是你?” “是我,没错!”钟夜辰遐迩一笑,已经将云初半搂在怀里。 “沐白流,我爹在哪儿?我要去见他!”爹爹让她安心的比赛,她已经比完了,结果如何,并不重要,她不在乎,原本就是要给他看的,今天他却没有看到。 沐白流听她提到云慕扬,眼神微微闪了一下,云初没有错过,“沐白流,我爹呢?你快带我去见他啊!” 沐白流清了清嗓子,“中午的时候,云家已经来人把云叔接走了,我为了不影响你比赛,所以没有告诉你。” “怎么会?我爹昨天才生病的,晋城到这儿一天一夜也不可能赶到。”难道一切都是设计好的? “这我也不知,中午的是时候是你娘……云夫人亲自带人把他接走的,我没办法拦下。”沐白流知道云初很想要见云慕扬,但他真的没有办法拦下来。 “为什么要这样,我不过是想要好好跟他说说话罢了!”云初所有的坚强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趴在钟夜辰的怀里,游戏而失落。 “你那么想见的话,不如跟我回晋城?”钟夜辰试探的问道。 云初却摇摇头,“我也没有准备好。” 看着二人郎情妾意的说话,沐白流竟然一句也插不进去,二人都抱成这样了,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也太傻了吧? “云初妹妹,你也别担心,云叔没什么大碍,就是昏迷了,我找郎中为他诊治过的。”沐白流试图找下自己的存在感。 “多谢了,告诉萧家姑娘,我的香担不起她的赞美,香魁还是从其余三位中选吧!”云家爹爹看不见,那她当不当香魁有什么意思。 “这看不行啊,云姑娘,这可不能让!”胖掌柜挺着大肚子,如怀孕四月的妇人。 “云初妹妹,萧湘的心意岂是谁能左右的,她觉得你的香好,那你的香定是好的,即便云叔今日看不见,但日后他也会听到的,到时候还是会为你高兴,这香魁,不能让。”沐白流劝说道,只对于云初身边的钟夜辰,他还是存了三分敌意的。 同样,钟夜辰见他也是如此。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云初当选了香魁,不管其他人愿不愿意,三大世家中有萧、沐两家的认可,当然萧湘再次邀约云初来萧家,仍旧被云初婉拒了,她不可能用云家的技艺去萧家做事的。 云初因为不能够见到云慕扬而有些郁郁寡欢,即便钟夜辰说要带着她出去转转,她也不肯,只是窝在屋子里面,沐白流派人来请了几次,说是想要叙旧,却都被云初给拒绝了。 “告诉你们家公子,云初跟他没什么旧可叙的。”钟夜辰道。 第126章 寻死的人 马车之上,云慕扬悠悠转醒,看着身边的妻子,他虽然昏迷了,但却还有知觉,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谁通知你来接我的?” 他从发病到现在,不过一天的光景,如今却已经在返程的路上了,沈玉凝就是长了翅膀也不会这么快的啊,何况他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昏迷,很是奇怪,是在闻到了一股异样之后,那香味很是奇特,他当时吸了两口,之后便人事不知了。 沈玉凝眼睛红红的,想必是哭过的,她这样的女子柔情似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得知云慕扬出了事儿后,她就举得天都塌下来了。 “两天前,两天前有人送信,说你这里出了事儿,我……我就过来了,来了一看,你真的出事儿了,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吓死我了。”沈玉凝趴在云慕扬的身上,哭的伤心不已。 云慕扬浑身依旧无力,但眼底却是一片清明,“没事。” 事情确实有蹊跷,但因为眼前的女子经历不了任何的风雨,他并没有细说,“柔儿呢?” “柔儿说她是云家的姑娘,那样的场合云家怎可没人呢,所以她便在那里替你了。”沈玉凝眼角的泪痕犹在,梨花带雨的模样仍旧可以看出当年是何等的国色天姿。 “胡闹,我宁愿云家无人坐在那里,也比她个不懂香的丫头在那里丢人现眼要好。”云慕扬想到云柔在那里势必会给云初带来阻碍,便有些怒气。 “云忠,云忠,今天的比赛如何了?”云慕扬关切的问道,他的乖女儿没见到他会不会影响比赛,比赛结果他虽然不是那么看重,但他知道云初需要个契机,需要个身份再次回到云家。 云忠在赶车,“好像是听说一个姓钟的少年郎赢了,不过临走前又听人说要什么重新比试,老爷,您的身子要紧,就别管那些了。” 姓钟的少年来,就是云初了,本来就赢了,好端端的为何又要加试,肯定是云柔的搞的鬼,那么自己中了迷香的事儿,跟云柔有没有关系呢? 其实云慕扬觉得是不大可能的,云家调制的香的确有些是可以治病救人的,这点儿云初知道,云柔也知道,不过二人学的高低深浅不同,云初在云家的时候,虽然不怎么调香,但所有的技巧自己都传给她了,假以时日的练习之后,肯定会很不错的,至于云柔么,心思本来就不单纯,善妒善嫉,云慕扬觉得心胸狭窄之人不能够调香。 云柔的本事他也是知道的,所以这迷香应该不是出自她手?那又是谁呢? …… “真的就这样走了?”钟夜辰坐在马车里,看着闷闷不乐的云初,有些惋惜,今天是正式授予她香魁的日子,她却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云初点点头,“我本就无意争什么香魁,先前想着能够看看爹爹也好,谁知道竹篮打水一场空,竟然都没有说上一句话,老天可真爱跟我开玩笑。” 云初静默了一会儿,“夜辰,我爹身子很好的,不会突然晕倒,你说这件事儿是不是跟云柔有关系,不是我不喜欢她才这么想的,是她的确很可疑,先前是威胁我让我退赛,我不肯,结果我爹就晕倒了,然后她顺理成章的代替我爹出席,然后屡次三番的找我麻烦,你说她就算恨我,可也不能那拿我爹的身子开玩笑吧,我爹也很疼她的啊?” “如今你一口一个爹的,不喊人家云老爷了?”钟夜辰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云家现在危机四伏,难怪云老爷并不想云初回去呢,暗流涌动,除了云家二房好像还有人在打云家的主意,到底是谁呢? “啊呀,我不是着急么?我不是他的女儿,自然不能喊他爹爹了,不别人会以为我巴着云家不放呢。”云初悻悻的道。 马车晃晃悠悠,往溯川镇驶去。 碧云城。 “什么,回去了?”沐白流看着大肚子的胖掌柜,他还等着见云初呢,结果来领赏银的居然是兰馨阁的掌柜,谁要见他啊。 胖掌柜点头,“是啊,云初姑娘姑娘钟少爷一早就走了,说是让我来取赏银,沐少爷您看……” 沐白流把银票甩在胖掌柜的脸上,匆匆离去。 “云初……云初……” “有人在喊我吗?”云初坐在马车里,靠着钟夜辰,似是听见后面隐约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可是并不是很真切。 是,但钟夜辰却按着她的头继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不是。” “云初,等等……云初等等……” 声音由远及近,云初瞪了眼钟夜辰,“还说不是,你这人怎么这样?” “钱罐,停车,看看是谁!”云初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沐白流也骑着马赶到了,他勒住缰绳,惹来马儿的一声嘶鸣,前蹄跃起,最后落在地上,惊起一地的尘埃。 “云初,云家你不想回,你来沐家如何,你既然如此喜欢调香,来沐家正好适合你,让你一展所长。”沐白流说着向云初伸出手。 云初看着那双大手,曾经讨厌的花公鸡,也日渐成熟稳重,如果不是自己来闹场子的话,他这次的斗香大会应该办的很热闹,说起来对他还有些愧疚呢。 “沐白流,谢谢你,可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她看向了马车,马车的帘子原本嵌开的一条缝不见了,只留着车帘在那里晃动,“不用送了,我要回去了。” 车里有人在等她,云初是个很果决的女子,爱了便是爱了,恨了便是恨了,不会暧昧不清的。 眼前的沐白流很好,但是有个人比他更好。 沐白流一脸的落寞,刚要开口说什么,云初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萧姑娘还没走吧?” 沐白流点点头,“她明日启程。” “还好,还好,”云初想了想,“如果我闻错的话,萧家姑娘用了奇香丸,虽然为了比赛不影响味道,但她身上还残留着那么一些,不仔细闻是闻不到的,我从书上看到,这奇香丸虽然有香体美颜之功效,但其实也很伤身,她身子骨孱弱,还是离开这香吧!” 云初觉得萧湘并不是为了香体之用,是想要服用后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跟常人无异,如此想来,她心中一阵寒凉,难道萧湘已经病入膏肓,要靠这个在世人面前维持假象了吗? 她虽然跟萧湘没什么刻骨的交情,但这个女子很让她钦佩,一个人苦苦撑起萧家,而且还能心胸坦荡,实在难得。 “好,我知道了,我们……何时还能再见?”沐白流轻声问道,声音地却很轻,轻到不仔细听就会被风吹散。 云初笑了笑,“相聚终有时,沐白流,这一次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的。” “跟我,不用说谢谢。”如今的云初在变,沐白流也在变,所以他不会选择死缠烂打的,之前即便知道云初跟贺君然已经定亲了,但他觉得贺君然根本配不上云初,所以才会继续追着云初跑。 如今他只是见了钟夜辰一面,甚至仅仅彼此互相看了一眼,同是男人,他知道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云初终于遇到一个将他紧紧抓牢的人了。 钟夜辰还以为沐白流会如以往那般苦苦纠缠,不过这次他却走的洒脱。 回到溯川镇,已经三天,云初调整好心情,兰馨阁那里还有她的银子呢,她可没有大方到连比赛得来的赏金都给了胖掌柜,如今她虽然日子好了些,可谁会嫌钱多呢。 天气渐渐转暖,冰河开化,钱罐赶着马车正准备去镇子上拿钱,他的心里美滋滋的,云初姑娘说了,拿到赏金她今晚就加菜,想到有鱼有肉的一大桌子菜,钱罐就馋的口水直流。 然而就在他想着美味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个人影,幸好他勒住了马车的缰绳,可那人还是被马儿撞了一下,此刻躺在地上,见她爬起来了钱罐心里稍安,可没想到那女人不往远离马车的方向爬,居然……居然往车轱辘底下钻。 这是要讹人吗?钱罐赶忙下车,“姑娘,你干啥啊?” 那女子抬起脸,额头被撞伤了,此刻勒痕未干,哭的挺可怜的。 “怎么回事?”云初打开车帘,就见到钱罐正抱着一个姑娘的双腿,从车轱辘底下往外拽。 云初也吓了一跳,又见那女子挣扎两下,知道她还活着。 “大哥,你就让马车从我身上过去吧,压死我得了,我准不找你麻烦。”女子嘤嘤的哭着道。 钱罐傻眼了,“姑娘,你说不找我麻烦,我也不能把你压死啊,真要想死,你去找棵歪脖树吧。” “钱罐!”云初瞪了他一眼,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钱罐乖乖地闭上嘴吧,不过还是防备着刚刚被他拽出来的女子再往车轱辘里钻。 “姑娘,你是有何难处,非要寻死呢?”既然赶上了,云初也就多嘴一问,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何况人家还跑到了她的马车跟前来。 第127章 香味入体除恶臭 女子刚刚情绪过激,此刻被钱罐拦着,稍稍的缓和了些,但是没人知道她求死的心是不是还在,她嘤嘤哭了一会儿才道:“我……我有难言之隐,我相公他……他便不肯与我亲近,还说要休了我,呜呜……我没法活了。” 女子哭的好不伤心,云初虽然很不喜欢这种没了男人就不能活了的女人,但大多数女人都是依附着男人而活,没有一技之长,被休回去真的就没办法活了。 既然是难言之隐,必然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的,但如今赶上了,云初见她也着实可怜,便下了马车,走到女子身边,小声的询问,“你有何难言之隐,说来听听,看看我能否帮的上忙。” 怎么说这都是一条人命啊,云初不是铁石心肠,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女子哭着摇头,不想说。 云初笑了笑,“你连死都不怕了,害怕把难言之隐说出来吗?何况说出来或许我能帮帮你呢,你还有父母吧,你想想你若死了,他们得多伤心啊。” 女子本来就是软性子,实在是被逼的急了,觉得自己无路可走了才来自杀的,赶巧碰到了个马车,便什么也不想的一头扎了进去。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说我怎么帮你,不要动不动就想着去死,你想想你若死了,你那相公必定会再娶……” “呜呜,姑娘,你说的对,我连死都不怕了,也不怕跟你说实情,我身上……我身上总有一股子的臭味,不管我怎么洗都洗不掉,我用了香粉也无济于事,我家皂角两天就被我用完一块,可我还是臭的,呜呜,我相公根本不近我的身,你说我怎么是好啊?”女子说完,又开始哭了,从小声的嘤嘤哭泣变成了大声的呜咽。 桑果的确闻到了一股异味,但在乡下,女人要喂猪喂鸡,少不得沾染上什么味道的,如今被女人一说,她才明白,听说有人天生有异香,香味绵延不绝,直至死去,同样,也有人是身带恶臭的,至死不休。 “姑娘,我也去看过郎中,郎中说我这辈子都没办法去掉这味道了,我相公嫌弃我,我……我还是死了算了,你是好人,我不能连累你,我……我去跳崖!”女子转头就要走。 “慢着!”云初见她是个可怜之人,又被自己赶上了。 “姑娘,你就别劝我了,我……我……”如果有办法,哪个人愿意死呢,好死不如赖活着。 “如果我说……我能够试试帮你去除你身体的异味呢?”云初突然说道。 “真的?姑娘莫劝我,我看过了很多个郎中,他们都说不可能的,我辈子没救了,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捏。”女子期期艾艾的说道,眼中的光彩也一闪而逝,再度变得死灰。 钟夜辰早就下了车站在云初身边了,“你真的行?若是治不好,她还是会寻死,到时候你会给自己惹来麻烦的?” 云初莞尔一笑,说不出来的狡黠,“你不是说一直在我身边吗?我惹上麻烦你就害怕了吗?” “怎么会呢!”钟夜辰不是这个意思,他也是在为云初着想, 云初当然知道了,只是故意逗他罢了,“我想,我是可以的,大姐,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怎么试?”女子止住哭声问道。 “这样吧,你先跟我上车,我到镇子上还有事儿要办,等我办完了事儿,就给你医治。” 女子点头如捣蒜,她也不怕云初是坏人,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怕坏人么?何况这小丫头的面相和善,所以她心里更加的有底了,只是不知道小丫头是夸夸其谈还是真的有什么妙法。 到了镇子上,云初和钟夜辰去兰馨阁领赏银了,胖掌柜拖着云初说了好些话,如今云初可是名声大噪,成了个各个香坊争抢的对象,胖掌柜借着云初这次斗香大会赢得了香魁的名声,把自己铺子里面的香品涨了一倍的价格,可即便如此,来买的人还是络绎不绝,比之前更多了。 他得了好处,自然不会希望少了云初这个小财神吗,为了留住云初,他还主动的给云初的香囊涨了价钱,云初当然开心了,不过钟夜辰却劝她在考虑考虑,如今云初的调香手法和名声,完全可以自己自立门户了,只是小丫头没自信罢了。 可信心这东西,他会给足她的。 “云初姑娘,你在考虑考虑,价格好商量的!”胖掌柜不想放走云初,再三的挽留。 钟夜辰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她跟兰馨阁本来也就是简单的合作,不存在什么背信弃义之类的话,何况兰馨阁这些天借着自己的名头也没少赚了,这么算来,她也算是对得起胖掌柜了。 “这事儿容我想想。”云初把钟夜辰的话听进去了。 胖掌柜知道这会儿不能催,于是讨好的道:“好,好,你慢慢想,还有云初姑娘,咱们铺子里的香囊没有了,您看……” “过两天我就让人给你送来了。”不管是自己要不要单独开铺子,最后的一笔生意还是要做的。 云初好些日子不在家了,家里的东西也吃的差不多,她便大包小裹的置办了好些,吃的用的,看的人眼花缭乱,马车里除了三个人坐着的地方外,其余的地方都堆满了东西。 一路上经过攀谈,云初知道女子叫李秀娘,今年已经二十有二了,因为丈夫不跟她亲近,所以到现在她还没有生孩子,婆家当然不乐意了,如今逼着李秀娘的丈夫休妻另取。 李秀娘这才一时想不开,想要寻死。 也只能说她命大,遇到了云初。 李秀娘懵懵懂懂的跟着云初到了镇子上,又跟着云初回了家,还在云初这里吃了中午饭。 “姑娘,咱们啥时候开始医治啊?我……我没啥钱的,要是你能给我治好,我给你当牛做马。”李秀娘说话直白。 “不急,你先去洗个澡,我让我娘给你烧了热水了,钱不钱的,都好说,既然遇见了,就是缘分,我爹曾告诉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云初摆摆手道。 “你爹真是个好人!”李秀娘赞叹道。 云初眼眸低垂,想到远在晋城的爹爹,“是啊,他是个好人!” 李秀娘听说要先洗澡,便帮着潘美凤去烧热水了。 钟夜辰拉过云初,“你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够治好她?” 刚刚在外面风吹着还没觉得,坐在马车这种狭窄的密封的空间,钟夜辰的确问道了从李秀娘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味,此刻一进了屋子,这种味道就更重了。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先试试看吧,总归有办法呢,难道真的让她去寻死不成?”云初说罢,便自己去配置香料了,其实她在树上看到过,有一个皇帝用纸制作箭,竹皮当弓,在纸里秘藏着龙麝香末,每当宫中嫔妃群聚之时,那个荒淫的皇帝就弯弓射箭,中箭的妃子顿时浓香侵染身体,还没有痛觉。 当然李秀娘的这种情况用这种“风流箭”肯定是治不好的,但可以用这个原理,将香倒入她的体内,再配上让人几日唇齿留香的香饮,慢慢滋养,假以时日恶臭就算不能够尽除,也会被压下许多。 李秀娘洗澡的时候,云初就在这里忙着蒸制香饮。 “李大姐,你先把这碗香饮喝了!”云初将煮好的香饮端给了李秀娘。 李秀娘有一丝羞涩,“姑娘,你还是出去吧,别让这味道熏着你。” “没事。”云初的鼻子较常人灵敏,所以这一路她一直在忍受着恶臭的侵袭,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此刻味道的确更重了,可见她的恶臭是从内而外散发的,气温越高,散发的越快,此刻被热水侵泡着流了汗,恶臭便随着汗珠而挥发。 “姑娘,喝了这汤我就不臭了吗?”李秀娘天真的问道。 云初实在不忍心打碎她的幻想,但事实是残酷的,一碗香饮可以让普通人唇齿留香,可对于异类的李秀娘来说,连压制她身上的恶臭都不能够,“不急,这只是让你润润嗓子而已,后面还有别的。” “哦,姑娘,没事,你跟我直说就行,是不是我身上的味道治不好了?”她苦笑了一下。 “可以,只是需要些日子,不过眼下我可以帮着你暂时压制你身上的味道,让你跟你的相公……亲近!”说到底她还是个大姑娘,虽然跟钟夜辰有时候会亲亲抱抱,可说到这些还是有些羞赧的。 “真的?”李秀娘别提多开心了,也不顾自己光裸着泡在木桶里,这就要出来。 “恩,不过七天之后,你还是要来我这里一趟。”云初道。 “好好好,都听姑娘的。”李秀娘泡的差不多了便出来了,云初用香薰炙烤银针,然后再刺入李秀娘的穴位,让银针的香气在她体内蔓延。 经过一番针灸,李秀娘的身上的确没有了恶臭,还染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是云初特意为她调制的味道浓重的香气,丁香,沉香,青木香,麝香等连同桃花,莲花等她手里有的花蕊香都放了进去。 李秀娘没想到自己真的能够这么香,对她来说不臭就是香了,临走前云初还送了她一朵用轻罗制成的散蕊的梨花,中间裹着月麟香,这会儿里秀娘当真是浑身上下透着香气的美人。 “不要洗澡,否则一切都没有用了,七日后你再来。”李秀娘告辞前,云初特意嘱咐道。 第128章 麝香西瓜的发财之路 送走了李秀娘,钱罐巴巴的凑了过来,“云初姑娘,你也给我扎两针得了,让我也香香的!” 桑果轻声嗤笑了一下,“然后你就可以冠冕堂皇的一个月不洗澡了,是吧?” “嘿嘿,这都被你瞧出来了!”钱罐搔了搔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云初见他那贼兮兮的样子,忽然想到自己即将种西瓜的事儿,如今天气转暖的很快,可能再过个二十几天就要开始种地了,她召回一只脚已经迈出屋子的钱罐,“等等,我给你一样好东西。” “啥东西?”钱罐一听说有好东西,瞪圆了眼睛便钻了回来。 云初指了指桌子上的麝香,不多,也就两钱左右,“你把这些带在身上,也会有香味的。” 钱罐笑嘻嘻的收下了,放在了怀里,还宝贝的拍了拍,那样子真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似的,不过云初的话还没有说完呢,“等等,可不许弄丢了,我过些天是要拿回来的。” “云初姑娘,您不是吧?送给我的东西,还要收回去?这也太小气了……”钱罐嘟囔着说道。 不过钟夜辰那里“嗯”了一声,他便蔫了,“好吧,还就还。” 钱罐那里知道,云初想要种的西瓜可不是普通的西瓜,她要种的是麝香西瓜,众所周知瓜忌香,在众多香料中,瓜类尤其忌麝香,一人若是洒了麝香的香粉走到瓜田,那她坐在的那一处瓜地,瓜苗就算不死也长势也不会太好。 德纳云初偏要反其道而行,她让钱罐把麝香揣在身上,十天半个月后,再用麝香和一些药粉去除这种不能让西瓜生长的药性,等钟下一颗瓜时,同时在坑里放下一份香药,等到结瓜时,切开来,麝香之气扑鼻而来,将这种瓜的种子播种下去,称之为土麝香,只是功效不如药麝香罢了,但这种麝香价格便宜啊,而且产量大,云初之前在云家的时候就跟着云慕扬种过,所以买了地她就准备这么做。 等第一年的麝香西瓜种子出来,她可以先卖种子,这种西瓜种子绝对会比普通的西瓜种子贵上很多,然后等到第二年再卖西瓜,光想想她就觉得有一大堆的银子往她的口袋里跑来了。 “笑什么呢?”钟夜辰看着云初莫名的笑了,不知为何。 云初靠在他的肩膀上,“又可以赚钱了,当然笑啊。” 钟夜辰无奈的摇头,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丫头是个财迷呢,“正好,你赚钱了,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让你养了。” 钟小侯爷当个吃软饭的男人当上瘾了。 “噗,你什么时候回晋城,那么大的一个摊子你不去收拾收拾留给你父母,这样也不好吧?”云初正色道。 钟夜辰紧紧的抱着云初,“那么想我回去?万一我回去了就不回来怎么办呢?” “能怎么办呢?找你去呗!”云初漫不经心的说着,既然认准了这个男人,就会紧紧的跟随他,珍惜这份感情。 她的云淡风轻却在钟夜辰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真的?那你不如直接跟我回晋城得了,让奶奶见见你,她一准的喜欢你。” “不好,夜辰,你心里有我,不在乎我是什么身份,可别人不一定有这份心胸,我云初堂堂正正的活着,若有朝一日踏入晋城,必然是风风光光的,昔日我多么狼狈的离开那里,他日我便要多风光的回去。” 钟夜辰讶然,他竟不知道云初藏了这种心思,不过稍稍一想也不觉得奇怪,云初当时离开云家时必然受到了不少是屈辱,她那么骄傲的性子,定然是要讨回来的。 “好,你回晋城之日,便是我娶你之时,我可等不了太久,你若是准备好了可要跟我说啊,我好准备八抬大轿娶你过门!”钟夜辰亲了亲云初。 云初躲闪着不让他得逞,“又乱说话,好了,春雨这两天就要下了,咋那么一家人都不会种地,我得去找人犁地。” 云初对种地的事儿不怎么懂,可这事儿也不难,村子里的人家家户户都是以种地为生的,如今又有很多女人想要来给她做香包赚钱,听说她买了田地准备种西瓜,多的是主动找上门来说帮她种地的人。 她只需要在这里面找个信得过的人家,当然不会让他们白帮忙的了,钱是肯定要给的。 不过钟夜辰的一句话却让云初生出了一些别的心思,“初儿,这屋子太破旧了,你不打算重新盖一下吗?春雨还好,若是到了夏季,来场大暴雨,我怕这屋子里面就要发河了。” 云初身形一顿,抬头看了看屋顶,“的确哦,你不说我都忘记了,这房子的确是要重新修整一番了,如果新盖了屋子,一定要弄个大一点儿的,每个人一个房间。” “你去忙你的西瓜地的事儿,房子的事儿我来想办法,吃软饭的也要有吃软饭的自觉,你看行吗?”钟夜辰笑着问云初,眼里浸满了爱意和柔情。 当然好了,她反正也不懂盖房子的事儿呢,还别说,家里多了个男人,就是不一样。 十天之后等来第一场春雨,紧接着又是下了好几天的绵绵细雨,终于放晴的时候,云初准备种西瓜了,早点种早点结瓜,还能卖个好价钱。 因为要种的麝香西瓜,那些香料云初不想让人看见,物以稀为贵,何况这东西本来就是要保密的,只不过云初一个从来没干过粗活的大小姐整天跟着下地播种,钟夜辰看的心疼,但云初却乐在其中。 农家肥她也是从别人家花钱买来的,犁地也是花钱雇的人,有些人都在好奇,云初又是租地又是买粪的,种出来的是金西瓜不成?不然还不得赔死啊! 大家都在等着看好戏,云初对于村子里的流言只是一笑而过罢了。 春日的阳光不是很毒,但云初整天风吹日晒的下地播种,因为麝香西瓜跟别的粮食不同,要麻烦很多,所以种地的速度很慢,但四天后,也总算播种结束。 眼见着黑了一些的云初,钟夜辰心疼的不得了,盖房子的青砖和木头已经买好了,云初是想着帮忙张罗一下,但钟夜辰说什么也不肯,非要她乖乖在家里休息休息。 其实她本可以不用这么辛苦的。 村里人间云初不声不响的把地种完了,而且也没有丝毫的担心,不知道大小姐这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都知道云初不傻,难道这里面找很的有什么名堂不成? 有的人心眼多,便跑过来问云初这西瓜的事儿,甚至有人流露出了要跟着云初种西瓜的意思。 云初笑了笑,她正有此意,这样的话自己的第一批麝香西瓜种子也可以卖出去了,不过今年肯定是来不及,而且这东西往小了看,的确是种的少的吃香,但若是形成了一定的量,便可以卖到外面去,如果保存的好,从这里运到晋城也不是问题,她人虽然不回晋城,但她的东西可以卖到晋城啊。 她很想知道,爹爹若是看到她种出来的麝香西瓜会是什么表情,而且土麝香也可以提炼出来然后去制作香,总之,吃不了还可以用,不会亏着就是了。 就连那西瓜皮,因为有特殊的香味,做菜也别有一番风味。 等到了那个时候,云初在想自己要不要亲自去跑一下,让更多人的知道这种东西,很多便宜的小香坊用不起昂贵的麝香,土麝香正好可取。 休息了两日,钟夜辰已经从镇子上请了一些专门给人盖房子的工人了,这个男人办事很是周到,完全不用她操心,只是到时候给人家中午做一顿饭就好了。 乡下是有这样的习俗的,谁家要是盖房子生孩子,都是要送礼的,所以云初提早就收到了一些花生瓜子,以及一些红枣之类的自家产的东西。 她很是感激,不过看着一堆的生瓜子,她也捉摸着要怎么把这东西弄得好吃,光炒熟太没有味道了,如今钟夜辰什么都不让她做,她闲来无事,就跟这些花生瓜子磕上了。 “云初姑娘,听说你做饭的手艺可好了,今天给我们做啥好吃的啊?”领头的工人行隋,大家伙都叫他隋老大,这会儿歇着抽袋旱烟,顺便关心一下晌午的饭食。 云初正把用香料煮出来的瓜子拿出来晒,她放了好些东西,甚至还放了盐巴,这样做出来的花生可以直接吃了,很好吃,瓜子就不行,软塌塌的,不知道晒干了是啥味道,云初没敢多做,她怕不好吃浪费了。 “今天啊,给你们做牛肉炖土豆。”云初笑了笑,“还有我新煮的花生米。” 隋老大憨憨一笑,“还有肉吃呢?”不怪他这么问,就是去给有钱人家盖房子,都没有肉吃,云初这家里看着普通,也就是家里的女娃和男娃看着不像寻常人,剩下的怎么看都是穷老百姓。 “吃肉有力气,你们早点完工我也好早点住进新屋啊,我还这怕哪天屋外下大雨,我那草屋里下暴雨!”云初心情很好,说话也是很幽默风趣。 “三姐,三姐,二姐来了!”方来娣一路小跑着到了云初跟前,气喘吁吁的喊道,那样子就跟见了鬼一般。 第129章 贺君然悔婚 “你来干什么!”云初看着扭腰摆臀自以为风情万种实际上看着去让人很倒胃口做作的方带娣,去了一趟晋城,就以为多了不起了,不过话说回来,的确有些日子没见着她了。 钟夜辰在乡下呆习惯了,也渐渐的融入了乡下的生活,这会儿领着钱罐,跟一群乡下汉子在忙活着打地基,想到很快就有一间他亲手盖的房子出现,浑身上下就有使不完的劲儿。 钱罐看着卖力气的钟夜辰,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也在暗暗的想,他家少爷疯了,彻底疯了。 方带娣来了,钟夜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眼神不善的瞪她,如果早知道方带娣回来凑热闹的话,他就该让钱罐在外面拦着。 方带娣不理会云初的冷言冷语,仰着脖子冷哼道:“我过来瞧瞧不行吗?怎我来看看娘跟小四不行吗?切,你管的着吗?” 云初唇角的冷笑渐渐范开,“当然管的着,这个家是我的。我当然有权利让那些讨厌的人进来。” “你说谁讨厌呢?”方带娣怒,她去了晋城一趟,可以说是大开眼界,原来云初以前的生活是那样的啊,跟乡下一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只可惜她不能长久的留在那里。 “当然是你了,这里还有别的人比你讨厌吗?”云初笑道,盖房子是喜事,她心情很好,即便来了讨厌的人,也不会影响到她的开心。 “云初,你不要太过分,我来看我娘和妹妹,你凭什么拦着!”方带娣不死心的道。 小四丫头远远地喊了一声,“我不见你,娘也不想见你!” 方带娣恼怒,“你给我闭嘴,。” “你猜闭嘴!”钟夜辰已经走到了云初的身边,他一个大男人不好跟女人计较,但对于方带娣这么讨厌的女人则另当别论了。 “你也听到了,伯母和小四都不想见你,识相的赶紧离开。”钟夜辰的脸上一片冰寒。 方带娣本来就对钟夜辰有些心思,但钟夜辰连正眼都不看她一眼,这次去了晋城知道了他是小侯爷,家财万贯不说,还有权有势,将来是要继承侯位的啊,不光是顾盼儿想要嫁给钟夜辰,就连她也对钟夜辰芳心暗许。 即便钟夜辰的脸哪怕再冷也依旧俊朗,不过方带娣却不想要再继续蛮横了,男人都喜欢柔情似水的女子,她不奢求能偶嫁给钟夜辰为妻,但能够成为他的妾室也会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的吧? “钟少爷,您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呢,我……我也是好心,想着过来帮帮忙而已,我跟三妹拌嘴习惯了,姐妹之间,怎么会真的记仇呢!”方带娣贼心不死,此刻扭捏着说道。 钟夜辰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人丑也就罢了,还多做怪就是她的问题了,她是眼睛有问题了吗?总对自己挤来挤去的,钟夜辰当然知道她这般搔首弄姿是为了什么,可这样的女人,即便给他洗脚,他都看不上。 云初早就知道像钟夜辰这样的男人往哪儿一放,狂蜂乱碟会扑啦啦的飞过来的,但好在钟夜辰就是那无缝的蛋,不会给这些人机会的,虽然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但这贼的也太弱了些,她一点儿也不担心,只是觉得有些烦人罢了。 要是像她这么整天来骚扰的话,她真不知道钟夜车会不会把人给揍一顿,虽然她想要揍方带娣已经很久了。 “闭嘴,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恶不恶心,若不是看在伯母的面子上,你以为你还能全身而退,方带娣,人要有自知之明,你既然去了晋城,就该知道我,是你惹不起的人,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钟夜辰的霸气是与生俱来的,哪怕他露胳膊挽袖子手上沾着泥,做着乡下的粗活,可他站起身来,还是个风度卓然的翩翩公子,脸上那一点儿泥土,也不妨碍他的俊郎。 “钟少爷……您真的误会我了,我……我只是过来想要看看有什么能帮的吗?以前的事儿我知道是我错了……” “方带娣!你够了!”云初实在忍不住了,她这点儿手段都是云柔玩剩下的,她一眼就能看穿,云初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我的男人也是你肖想的?当着我的面就对我的男人挤眉弄眼,搔首弄姿的,你当我是死的吗?趁我没发火前,赶紧滚!” 钟夜辰原本眉头皱在一起,不是不想收拾方带娣,除了对云初,他不会怜香惜玉的,可毕竟家里还有潘美凤呢,云初迟迟不肯动手,一再的忍让不是她懦弱,而是她不想让潘美凤难做。 不过这会儿听到云初当着众人的面大声的说他是她的男人,这感觉还不错,一声“我男人”让钟夜辰的脸上瞬间从阴云密布到晴空万里,他目光灼灼的看向云初,心里美的就像吃了二斤蜜糖。 “云初,你别胡说,我的一番好意就被你当成了驴肝肺。”方带娣眼神一闪,明明被云初戳中了心事,却还要死鸭子嘴硬的强行狡辩。 云初锐利的目光落在方带娣的身上,不知为何,却让方带娣感觉到森森寒意,如今已经是春天了,中午的时候还是很热的,这会儿她却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了上来,很快在全身游走了个遍,而她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方带娣,你想来看娘,我不拦着,不过我还是劝你收收你那不该有的心思,你去晋城,没人告诉你,我云初的东西就算坏了丢掉也不会给别人的吗?”云初冷冷的说道。 “那贺公子还不是被云柔给抢走了。”方带娣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钟夜辰快速的看向云初,贺君然是她心里的一道疤,就连他都不会轻易的触碰,本以为云初会炸毛,可没想到云初的反应很平淡,几乎没有,“他从一开始就不是我的东西,我看走眼了不成吗?” 方带娣一脸的酸相,“你不也是吃不到葡萄酸。” “娘现在忙着,没空看你,你走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云初实在不想跟她掰扯这些,说的多了,她怕钟夜辰心里不好受,自己……真的没什么在意的。 谁料方带娣却突然露出了一脸古怪的笑容来,不经意的看了眼钟夜辰,这个男人真的好看,然后才万分不舍的收回视线,“别急着赶我走啊,我这次来,还真的有事儿,关于贺君然的,云初,你不想听听吗?” 钟夜辰的身形一顿,就那么远远地看着云初。 云初神色如常,冷冷的丢下一句,“不想,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已。” “云初,晋城如今有两件事被人津津乐道,一件是钟小侯爷弃了顾家大小姐,另一件事就是,贺家公子跟云家小姐的婚事也反悔了。” 贺君然悔婚?怎么可能,他不是视云柔为皎洁的月光吗?好不容易能够如愿以偿的娶到心上人,怎么说悔婚就悔婚了呢? 方带娣见云初一脸沉思的模样,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云初对于曾经喜欢过的男人,还是不能够轻易忘记,她就是故意的,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件事,尤其是当着钟夜辰的面,让他看看云初就是个朝三暮四的坏女人。 “与我何干?”云初只是诧异,但没有别的了。 方带娣却觉得云初这就是死鸭子嘴硬。 “没关系吗?呵呵,我就是随便说说,以为你跟这些人也算有些交情呢,很想知道他们的情况,看来是我想多了。”方带娣狡诈的笑了笑,她想要在云初平静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来,她就不信云初真的能够那么淡定。 但等了一会儿,发现是徒劳的,云初,不喜不怒,云淡风轻的样子就像真的跟自己没关系一样。 云初忽然想起云柔在碧云城对自己的恨之入骨的眼神是为了什么,可她又觉得冤枉,贺君然悔婚与自己何干? 她跟贺君然远在晋城,自己在溯川镇,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他们两个人是成亲也好,是悔婚也罢,关她屁事,云初真是脑子有病,不过想想却觉得很开心。 贺君然终于识破云柔虚伪的一面了吗? “好了,不管是谁让你跟我说这些的,如今话你已经带到,你可以滚了!”云初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方带娣留恋不舍的看着钟夜辰,就连一边的钱罐都看不下去了,他推搡了下方带娣,言辞犀利的道:“丑八怪,赶紧走吧,就你这挑拨离间的招数对我们家少爷跟云初姑娘不好用,你也别想着勾引我家少爷,就凭你这长相在给我家少爷提鞋都不配,我家少爷不打女人,我可没那么多要求,再不走,我可真的揍人了!” 方带娣被推搡了一下,登时变了脸,怒声斥道:“别碰我,我自己会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推搡来推搡去的,她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不过她连当众勾引未来妹夫的事儿都做的出来,还有什么脸面可言呢。 “钱罐,太吵了!”云初站在那里发话。 “是,小的明白!”钱罐应了声,然后就把方带娣推离了众人的视线。 第130章 杨喜莲的奸情 弄走了讨厌鬼,钱罐边凑到云初跟前,一副讨赏的样子,云初看了眼煮好的花生,“尝尝看。” 钱罐心花怒放,云初姑娘的手艺,肯定好吃,可他刚抓起一个,丢到半空中,准备用嘴去接,然而花生的确丢出去了,然而却迟迟没有落下,再一看,钟夜辰那里吃的美滋滋的。 “少爷,您不能这样!”钱罐抱怨道。 云初看了看钟夜辰满是泥土的手,抢过盘子,“就是,洗了手再来吃。” 钟夜辰以前可是很爱干净的人,现在居然用沾着泥的手抓东西吃,不是说他不爱干净了,只能说明男人饿了,小侯爷干了一上午的力气活,真的饿了。 洗干净了手,钟夜辰再度回到院子,新盖的房子就在旧屋子的旁边,这样的话在新房子盖起来之前,旧屋还能住,新房就算该完也要有一段时间不能住,新屋会有潮气的,要散散,不然容易生病的。 “刚刚那个女人说贺君然跟云柔退婚了,这事儿你怎么看?”钟夜辰凑到云初跟前,颇有兴致的问道,边说边抓着花生米吃,“这花生真好吃,你又是用香料做的?用了八角对不对?” 云初斜了他一眼,正在切牛肉,潘美凤也没闲着,方带娣来的时候,她正在揉面蒸馒头,那些人都在干力气活,吃馒头顶饿。 “小侯爷是让我站着看,还是坐着看?亦或是躺在床上看,他们爱成亲就成亲,爱悔婚就悔婚,跟我有什么关系,”云初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后回答他的另一个问题,“的确用了八角,还有陈皮,好吃吗?我看大家送来的花生不少,炒着吃当下酒菜还行,不够下饭。” 钟夜辰点了点头,赞叹道:“好吃,你做的都好吃,初儿,我现在也跟你一样,喜欢上田园宁静的生活了,一点儿也不想回晋城了。” 钟夜辰没来由的一句感叹,就这样击中了云柔内心最最柔软的地方,她笑着回眸,“那也不是不可以啊,只要你愿意,咱们可以在乡下买些田地,这叫什么来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我觉得挺好。” 钟夜辰张了张嘴,似是还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往嘴里丢了一粒花生,压下心头想说的话,然后笑看着云初忙碌的背影。 村子里家家的地不是很多,没几天就都种完了,在苗没长出来之前,也不用拔草,很多人就闲着没事儿干,云初家的新房热火朝天的盖着,有人看着眼红了。 “这云初,越来越能耐了,又是盖房子又是种地的,大小姐的样子一点儿都没有了,跟咱们乡下姑娘也没啥区别了,就是那模样,可比乡下姑娘要好看太多了,别说男人了,就连我,都愿意多看两眼。”说话的程大嫂坐在自家的门墩上,手里绣着荷包,这一荷包可是五文钱呢,要是手快的一个月也能挣上几百文,添补家用足够了,比平时闲着东家长西家短的扯老婆舌可强太多了。 她家住在村子中央,出了门口走上二十几步就是一颗大柳树,很多人闲着就在那儿唠嗑。 村长夫人看着云初家的大房子还有吹穿用度,早就羡慕嫉妒的不得了,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谁知道她还能有翻身的这一天,早知道就让念祖娶她多好啊。 方守财和杨喜莲也出来了,听说云初种西瓜,也跟着种了西瓜,反正到时候云初咋卖,他们咋卖,不过眼下还没声张呢,可这事儿也是瞒不住的,等瓜苗一出来,不就看见了。 有人看了眼方守财,“大兄弟,云初那丫头的房子要是改起来,绝对是咱们村子的头一份,我昨天去瞧了,全是青砖的房子,你说说你,要是当初不把他们赶出来,这么好的房子,你也有份住。” 方守财明知道是这么个理,可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还是戳了他的心窝子,何况想起前几天春雨,也没下多大,院墙居然倒了,不过他们家以前和现在都是一贫如洗,也没啥怕偷的。 “我去地里看看。”方守财没脸呆下去了。 杨喜莲瞪了说话的人一眼,“那我回家了。” “唉,方大哥,别走啊,再唠会,你那地里种的啥宝贝啊,一天看八遍,是能长出金子咋地?”男人憨憨一笑,话里夹杂着揶揄,如今全村子最大的两个笑话,一个就是方守财,当初把休了媳妇,还把娘几个赶了出去,令一个则是村长媳妇,温念祖之前三天两头的往云初那儿跑,谁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啊,可村长媳妇当时愣是瞧不上云初,从中作梗,还给儿子说了镇子上的开杂货铺人家的女儿。 说起来温念祖也不差,要是跟云初再在一块儿倒也挺配的,可就有那么个没眼光的娘,现在云初身边多了个小侯爷,谁还能抢,谁还敢抢,怪不得现在都看不到温念祖出来了呢。 杨喜莲扭搭着回了家,在她关门之际,从门缝里挤了个男人进来,一上来就又亲又抱,杨喜莲赶忙把门给关上,娇嗔的道:“死鬼,急什么,门都没关就亲,让人看见了咋办?” 男人贼贼一笑,大手已经覆上了杨喜莲胸前人柔软,另一只手去解她的衣服,嘴巴也堵上了杨喜莲的嘴,吻的毫无章法,看他那急不可耐的样子,是个急色的,“怕什么,老东西不是去看地了吗?方带娣不是也去勾搭男人了吗?不然你个小骚、货怎么会给我使眼色让我来呢,是不是老家伙满足不了你啊?” 杨喜莲被他亲的娇喘连连,双手攀附着男人的脖子,“别提了,老东西一点用都没有,当时要不是看着他手里有点儿钱,我猜不会嫁给他呢,可谁知道他把钱这么快就败光了,让我跟着他喝西北风,吃糠咽菜的过苦日子,二哥,我不想再偷偷摸摸的了。” 被杨喜莲叫二哥的男人也是这个村子的,是个光棍,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杨喜莲刚嫁过来那会儿就跟他勾搭上了,杨喜莲二十不到,方守财都四十了,他的年纪都可以当杨喜莲的爹了,而且在床笫之事上,方守财就是个软脚虾,根本不能够满足年轻的杨喜莲。 宋二已经把人抱紧了屋,压到了床上,“小妖精,老家伙最近看的紧,我都好几天没挨着你的身了,不偷偷摸摸的咋整,上次差点被方家小四看见,不过话说回来,那丫头也是命大,都掉进冰窟窿里了,也没冻死。” 杨喜莲的衣裳已经被脱了,宋二年轻的身体可比方守财带给她的刺激大,此刻咬着被子,由着男人在自己的身体里横冲直撞,气喘吁吁的道:“她应该没看着啥,不然老家伙早知道了,二哥,我着呢不想给他过了,你不是也想天天跟我弄吗?那你倒是想个办法啊!” 宋二抱着杨喜莲亲了又亲,身下的动作不停,他没有媳妇,十天半个月的挨不着女人,没钱了就去外面溜达一圈,干些苦力,有钱了就去窑子,跟杨喜莲勾搭上,也是个意外,不过对他来说绝对是好事,“好,我知道了,来让哥哥亲亲,想死我了。” 杨喜莲推了推他,“色鬼,你可得快点,老东西说不定设么时候回来了,要是让他看见了,咱俩可就没惨了。” “哼,看见能怎么着,老子打的他闭嘴!”宋二有把子力气,知道方守财没啥大本事,所以更加的有恃无恐,“害的老子的孩子没了,这笔老子还没跟他算呢。” 宋二看了眼杨喜莲,大手摸上了她的肚子,“莲儿,啥时候再给老子怀一个?” 上个孩子,杨喜莲也说不准到底是谁的,不过她就是有这样的魅力,让让两个男人各自以为是自己的,方守财不知道她跟别的男人相信了也就罢了,可宋二居然也相信了。 杨喜莲被他弄的很舒服,哭喊着颤抖,然后如上了岸的鱼一样,大口喘着气,“还怀呢,上一个孩子都被云初那死丫头害死了,你这个当爹的都不说给孩子报仇,我可不给你生了,生下来也是被人欺负的命运。” 宋二翻身,不敢多作停留,提起裤子,穿好衣服,“谁说的,我不是一直在找机会呢吗?那是我的孩子,我咋可能不给他报仇呢!你等着,老东西和云初,我都不会放过的。” 屋门“咣当”一声关上,杨喜莲慢吞吞的起身,穿好衣裳,坐在床边儿上,嘴角泛起冷笑,谁不让她好过,她也不让谁好过,云初,就算你身边有男人撑腰又怎样。 很快又一声门响,杨喜莲已经整理好了衣裳和头发,完全看不出刚刚跟人在床上私混过,方守财推门而入,看到杨喜莲,一脸的不高兴。 “你这是咋了?让人打了?”杨喜莲装作很关切的模样。 “别提了,看到宋二驴了,我懒得搭理他,可他跟我找茬,就打了一架。”方守财郁闷的想着,因为说话,扯到了嘴角,疼的吸了口气。 第131章 推销瓜子 杨喜莲装出一副很心疼的模样来,呼天喊地的,其实心里美着呢,方守财要是有钱呢,她还愿意跟他过几年,可现在吃饭都快成问题了,要不是上次靠着方带娣去晋城得来的东西,他们早就饿死了。 何况自己小产时方守财不闻不问的样子,她不是潘美凤,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受穷受累,如今杨喜莲巴不得方守财死了才好呢。 方守财也是郁闷,宋二年轻气盛,有一把子力气,他当然打不过,可回了家少不得还是要死鸭子嘴硬,愣是说成打了平手。 房子就差个屋顶了,据所上屋顶也要选个黄道吉日,云初虽然不信这个,但谁不图个吉利,所以就先让工人们把院墙磊上 因为之前云初煮的花生和瓜子很受欢迎,几乎是一拿出去就被大家抢空了,云初不是小气的人,大家爱吃是好事儿,说明她做的好吃啊,花生水煮了好吃,这瓜子还是得炒一下才好,光等着晾干,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盖房子的工人吃的是大锅菜,肉和菜顿上一大锅,然后才配上白面的馒头,大家开心的不得了,云初也省事儿,这要是七大碗八大碟的上来,云初一上午不用干别的,光忙活菜了。 这样的话,她偶尔还能做些小点心,或者琢磨着小菜来,偶尔还能给大家加个菜。 钟夜辰昨天被石头划破了手,云初便没有让他继续干活,闲来无事的小侯爷,看了看用帕子包扎的手,男人么,哪能没个伤呢,可看着云初心疼的小眼神,他就舒坦。 云初正在卖力的炒瓜子,铁锅很热,瓜子是煮过的,带着水气,这会儿热气腾腾的,弄的她也是一头汗,就在汗珠快要掉下来的时候,钟夜辰却用袖子给她擦了擦,然后用没有受伤的手从热锅里拿了几个瓜子,尝了一个道:“还不够脆呢!” 云初见他这样,苦笑了一下,“当然不够脆了,还没炒干呢啊,你怎么能用衣服给我擦汗呢。” “咋了?你嫌弃我啊?”钟夜辰反问道。 “嗯,嫌弃,嫌弃的不得了,你能在我面前消失吗?”真是拿这个男人没办法,在外面杀伐果决,什么都不用她操心,可回到了家里,就跟个大孩子一样,他还总说自己是孩子,她看他也没长大到哪儿去。 其实他们一个十六,一个十八,彼此彼此。 钟夜辰不回答云初的问题,顾左右而言他,“味道不错,比上次的那个更入味了,快点儿炒,我很想吃。” 云初无奈的摇摇头,“行了,你就别管了,等着吃就行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小侯爷立马就不乐意了,纠正道:“什么叫我不管了,你的事儿我怎么能够不管呢,初儿,你对这些瓜子就没什么想法?” “当然有啊,我想把它们吃掉!”云初打趣着道,她怎么能够没想法呢,这几天每天都在调试香料的配比,或增或减,就是为了摸清楚怎么样才能让瓜子既入味又好吃,然后嘛,独乐了不如众乐乐,当然是拿出去卖了,让更多的人品尝到美味。 “我现在想把你吃掉!”钟夜辰识破了云初的小心思,笑闹着说道。 果然云初的脸红了,还不忘嗔他一眼,“钟夜辰,你不知羞的吗?这种话也乱说,家里如今这么多人,让人听去了怎么想。” “爱怎么想就怎么想!”钟夜辰一副敢作敢当的样子,老神在在的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云初跟前,“就算我不说,他们该乱想还是会乱想,管那么多做什么。” 小四看了半天热闹了,嘿嘿的傻笑道:“姐夫,你为啥要吃我三姐啊?” “咳咳……”云初觉得嗓子有点儿痒,然后她回头看了眼方来娣,“小四,谁让你这么叫的?叫钟哥哥,不能叫姐夫。” 方来娣一脸无辜的伸出小手指了指钟夜辰,“姐夫让叫的姐夫啊。” “钟夜辰!”云初的小脸绯红一片。 钟夜辰不闪不躲,“为夫在!” “不许乱说!”云初挥舞着炒瓜子的铲子,警告道。 男人嬉笑着并不害怕,“是,都听娘子的!” “钟夜辰……”算了,云初顿时生出一股无力感来,真的拿这个男人没什么办法,于是只能从自家妹妹下手,“小四,不许乱叫,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方来娣笑呵呵的看着云初和钟夜辰斗嘴,她虽然不明白男女感情的事儿,但她就觉得这样很美好,三姐跟钟哥哥在一起,真幸福啊。 “好了不闹了,小四丫头,这声姐夫先记着,很快我就让你叫上!”钟夜辰见云初实在是不好意思了,这才作罢,“话说回来,你这些瓜子和花生,我觉的很好吃,不光是我,外面的那些工人也是赞不绝口,溯川镇的茶楼和一些大酒楼,还有唯一的哪个看戏的园子,我觉得,都可以去试一下。” 总归是回到了正题上,云初压下了羞涩,“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最近的香料配比我还没有拿捏好,等我觉得味道做到最好后,你陪我去镇子上试试吧?” 其实哪怕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往那儿一站,只要在她身边,云初就会觉得心里有底。 “那我可得开个条件。”钟夜辰很快从偏偏佳公子又变成了无赖。 云初嘟嘴,肯定没好事儿,不肯答应他。 一转眼就过了二十天,云初的新家青砖碧瓦在小村子里格外的扎眼,大家羡慕的不得了。 而地里的瓜苗也已经长出来了,之前担心有的西瓜种子不会发芽,所以每个坑里,云初都放了三四粒的种子,如今长势很好,但一个坑里三四颗瓜苗会彼此争取养分,到头来谁都长不好的。 “不怕,明天我跟小四去山上就可以拔苗了,你们去忙你们的。”潘美凤笑着道,乡下女人,哪有不会地里的活儿的,就是运出不说,他也准备去拔苗呢。 “你们别去了,我看很多人闲着呢,花些工钱肯定有人愿意干的!” “花那钱干啥,那瓜苗你有大用,别人我也不放心,万一发现里面的东西咋办?”这话说的颇有些道理,拔苗会带出土来,万一被有心人瞧了去,的确是个损失。 云初点点头,“那就辛苦娘了,荷包您就别绣了,反正村子里的其他人的手活不慢,供的上卖。” “行,你说咋样就咋样?明天你们去卖瓜子要小心,我听所戏院的场子被人包了,咱们村的宋二如今就在那里给人当打手。”潘美凤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但还是忍不住去说。 云初笑了笑,“好,我知道了,宋二……这个人我咋没啥印呢。” “他啊,不务正业,也不咋着家,三天两头的去外面鬼混,你对他没印象是好事儿,要是对他有印象了,那可就坏了。” …… 第二天,吃过早饭,云初和钟夜辰便坐着马车,带了些五香花生和瓜子去赶往镇子上的茶楼和戏园子,其实还有一地方,云初觉的应该也会受欢迎,不过她一直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 进了戏园子,云初直接让小伙计去叫他们的老板出来,说是来给他送银子的。 送银子?小伙计一听片刻也不敢耽搁的就跑了过去。 “送银子?”戏园子老板吴柳狐疑的问道。 “对啊,一男一女,看着都不像是普通人,那姑娘就是这么说的,小的也不敢耽搁就来找您了。”小伙计一五一十的说道。 吴柳心里琢磨着,莫不是谁家老爷过寿,想要请了戏班子过去唱,如果是这样,还真是送银子的。 “好好,我这就下去,把二位请到二楼雅间。” 吴柳进了雅间,云初和钟夜辰已经等候在那里了,“您是吴老板吧?” “正是,二位是?”云初和钟夜辰在溯川镇上的确有些名头,可并不是人人都见过,大多数人也只是听说而已。 往远了说,可以扯到佟家的败落,往近了说,刻意说到碧云城的都香大会。 “我们是谁不重要,您只要直到,我是来给您送银子的就好。”云初笑着道,她不想被声名所累,所以先谈生意,然后再说名字的事儿也不迟。 吴柳仍然没有觉出异样,云初和钟夜辰看这就贵气,应该是一对小夫妻,难倒是家里的孩子周岁? “公子和夫人可是要请戏班子去唱戏?”他还没说是给娃儿周岁的呢。 云初皱眉,哪里来的夫人么,不过钟夜辰却很享受这个称呼,公子,夫人,他们真的这么有夫妻相吗? 云初摆手,从布袋子里掏出了一把花生和瓜子,“我要跟你谈的生意是这个。” 吴柳狐疑的看向云初,再三是确定到:“夫人是什么意思?” “您尝尝看就知道了,我要给您送的银子,就在这里!”云初把瓜子又往吴柳跟前推了推。 吴柳是个细心地人,看着瓜子,心里快速的捉摸着,很快就明白了,他一颗都没吃,原数推了回去,“二位,我们这里的花生和瓜子已经有人提供了,如果不是来请戏班子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见他起身要走,云初悠悠的道:“吴老板,且慢。” 第132章 逛青楼 吴柳身形一顿,做生意的人都知道不能够轻易得罪人,不管是客人还是生意场上的朋友,他开个戏园子广结朋友,为的就是多些人脉。 “夫人还有何吩咐?”吴柳态度很恭顺,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能够把这么大的戏园子开下去,也是有些本事的,“吩咐倒不敢,就算买卖做不成,咱们也可以做个朋友啊,我听说这里要明日要唱《牡丹亭》?” 吴柳再度坐下来,不聊生意了,他反而还轻松了些,“正是,夫人如果想听的话,我给您留着这个位子。” 云初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这个位置听戏绝对是最好的,当然,价格也是不便宜的,如果在晋城的话,这么一个位置,好一点的戏院能够卖到百八十两,如果遇到两个有钱人争抢的话,上千两也是有的。 “好啊,那我明日再来!”云初说话的时候便拿着瓜子去嗑,钟夜辰也吃。 或许是轻松了,他们都在吃瓜子,吴柳也就放下了防备,从桌子上拿了个瓜子往嘴里塞。 云初看到他有如此的举动,嘴角上扬,这事儿成了。 吴柳本是抗拒吃瓜子和谈瓜子的生意的,而要跟他谈生意的话必须让他尝尝云初的手艺,否则根本没办法继续,但他不肯吃,钟夜辰都有些为难了,不知如何是好,没想到云初跟他随便的聊了两句,居然就让吴柳吃了。 确切的说吴柳还没有吃,他只是把瓜子放在两唇之间,便已经尝到了瓜子的滋味,他的眼睛瞬间瞪的大大的,不可思议的看向云初,然后用牙齿把瓜子的壳咬开。 入口时有点儿咸,但细细品味却咸里却夹杂着甜,又有一丝辛酸,细细咀嚼,却有一种青草的味道,瓜子仁十分的干脆,好吃的已经无法形容了。 吃了一颗让人有种欲罢不能的错觉,紧接着他又吃了一颗,同样的干脆好吃,很快,一小把的瓜子就被吴柳吃完了,吃到最后几个,他竟然连瓜子皮都舍不得吐掉,瓜子皮里也浸染了那种味道。 吃了这么多年瓜子了,他一直以为瓜子是香的,却不想还有这种味道。 云初跟钟夜辰相视一笑,从吴柳惊艳的表情中不难猜到,这事儿十有八九是可以成的,只是需要些时间,让吴柳深思熟路一下。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走了,明日牡丹园我定会来开的,再会!”云初笑着跟愣怔之中的吴柳辞行。 回答她的是沉默,吴柳还没有从瓜子可以有咸有甜的惊艳之中回过神来,等他意识到这是个巨大的商机的时候,对面的两个位子已经空空如也了。 “来福,人呢?我对面的人呢?”吴柳紧张的问道。 来福躬身答道:“老板,那二位已经走了半天了,您没发现啊!” “哦……”吴柳看了看堆在桌子上的瓜子皮,还有种想要放进嘴里重新允吸一遍的冲动,不过他堂堂一个老板,这样做还不得被人笑话死,“来福,明天上午那场牡丹亭,这个位置不要卖了。” “啊?不卖了?”来福不解的看向吴柳,总觉得吴老板今天怪怪的,好像就是自打见了刚刚那两个人开始的。 “对,不要卖了,明天你去门口守着,要是刚刚那二位来了,立即把人领到这里来,然后赶快去通知我,知道了吗?”吴柳严肃的说道,如果不是云初说明天还会来,他定会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钟夜辰和云初处了戏园子后在大街上闲逛,钟夜辰心中疑惑,忍不住问道:“我刚刚瞧着那个吴柳拒绝的意思很明显,你怎么知道聊着聊着他就能吃瓜子的呢?” 原来钟夜辰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聪明的啊,其实云初一开始也不知道,不过是跟吴柳说话的时候,发现他的门牙有个缺口,那是爱嗑瓜子的人才会有的。 一堆瓜子摆在面前,爱吃瓜子的人总会忍不住去吃的,前提是让他们放松警惕,所以云初便随便跟他闲聊了几句,尤其是说到戏园子里面要唱的戏时,吴柳更是滔滔不绝的称赞,再加上云初和钟夜辰吃瓜子的动作那么自然,一来二去的,吴柳也就忘了先前的抵触。 当云初把这个解释完后,钟夜辰连连夸赞,“真有你的,厉害,厉害。” 云初傲娇的笑了笑,“多谢夸奖。” “接下来去哪儿?戏园子的生意十有八九可以拿到了,咱们是继续逛逛还是回家。”钟夜辰征求着云初的意见。 回家,云初不想,她还想要去另一个地方,她觉得那里一定会卖的更好。 只是,这个地方有些难以启齿。 “不想回去?那我陪你转转,可有什么要买的?”钟夜辰不知道云初的小心思,以为她想要转转或者买些东西呢。 岂料,云初摇着头,想了想还是说吧,毕竟事成了那可是一大笔银子呢,“恩,不想回去,夜辰,你能不能陪我去医馆地方?” “哪里,怎么还害羞了呢?莫非是做成了生意,心情大好,想要献身于我?那我可得找个好一点的客栈。”钟夜辰就是故意的,他明知道云初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他就是喜欢看到云初红着脸害羞的模样,总让人忍不住上去亲一口。 不过这是在大街上,钟夜辰还是忍下了。 “哎呀,不要闹了,我是想……我是想让你跟我去……”云初吞吞吐吐的,还是有些羞于启齿的。 “去哪儿,你说,我陪你去。”笑话,就算是刀山火海,钟小侯爷也是愿意跟云初一起去的。 “青楼!”云初闭着眼睛,把心一横,就这么说出来了。 然后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多了。 “青楼?你个姑娘家要去青楼?”钟夜辰难以相信云初想要去的地方是居然是这里。 他到底爱上的是怎样的一个姑娘啊? 别人都是日防夜防不让自己的男人往那种烟花之地跑,她……她居然主动要求他去。 “对啊,你别想歪了,我是觉得青楼里面对瓜子花生的需求也很大,如果能够拿下来,肯定又能赚不少的银子!”云初赶忙解释道。 原来如此,钟夜辰开怀大笑,他的小丫头还真是不错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啊。 “你别笑了,快说到底是愿不愿意陪我去啊?”大姑娘去逛青楼,哪怕是有正事儿,总还是有些羞涩的,此刻被钟夜辰一笑,她的头压的更低了。 过往的行人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只知道那个大笑的男人很是英俊,而低着头的女子说不出的娇俏可人。 钟夜辰拉着她的手,笑意不减,“当然愿意了,别人家的女人生怕男人进那种地方,我家丫头却求着我进去,我也是个男人,当然要去了,不过,你这样进去可不行。” 那里面的男人都是寻欢作乐去的,若是让他们瞧见小丫头,还不得把眼睛都留在云初身上啊,虽然他有武功不怕,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钟夜辰拉着羞涩的小丫头先去了成衣铺子,买了一套男装,又把头发拆了,梳成男子的样式,钟夜辰细细端详了一会儿,云初被这么一打扮,已经从粉嫩娇美的姑娘变成了风度翩翩的少年郎了,之前去碧云城为了不让她被过多的关注,所以连颜色扎眼的衣服都不敢穿,此刻云初身着白色长衫,手拿着折扇,往那儿一站,就已经吸引来不少的女子侧目了。 镇子不大,却有两家青楼,名字都够艳俗的,云初随便选了一家宜春院,二人便前往。 大白天的还不是青楼最热闹的时候,有些昨天接客的姑娘还在睡觉,昨夜闲着的人,一大早起来就坐在屋子里,从窗户探出头来,搔首弄姿,喊着“大爷上来玩啊”之类的话。 门口的姑娘们衣着暴露,那几近透明的纱裙根本遮不住二两肉,甚至连里面穿着的肚兜的花纹都看的一清二楚,云初站在巷子口,这种莺声燕语的旖旎场面,她始料未及。 偏头看了眼钟夜辰,发现他目不暇视,并没有像刚刚那个男人一样,跟丢了魂儿似得,眼睛都快掉在人家姑娘的胸里了。 “怎么,后悔让我陪你来了?”钟夜辰自然瞧不上这些莺莺燕燕了,只是看到云初连耳根子都红了,故意逗她罢了。 云初嘴硬,“谁后悔了,你看吧,反正也只能饱饱眼福,你要是敢做什么,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钟夜辰不依不饶的问道。 “我就让你一辈子不能人道。”云初恨恨的说道,反正现在里子面子都没了,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明明是威胁的话,可钟夜辰听了却非常开心。 “走吧,这种地方,我也是第一次来!”钟夜辰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是在跟云初解释,他向来洁身自好,这种肮脏之地,若不是陪她的话,一辈子他都不会踏进来。 宜春楼门口站着的姑早就盯上钟夜辰和男装的云初了,瞧见他们向这边儿走来,一股脑的扑了过去。 第133章 胭脂 面对着衣裳不整的女人们,钟夜辰和云初二人双双的红了脸,要不是怕摔着,云初当真的会把眼睛闭上,只是她一路低着头,不知道是谁的酥胸蹭到了她的脸上,吓得她一惊,差点喊出来。 见惯了风月的女人们看到云初脸皮这么薄,纷纷笑了起来,如此倒让云初的脸更加的红了。 进了大堂,女人们依旧是穿着衣服跟没穿一样,她们或是坐在客人们身上各种调情,更过分的一些就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吻,云初就因为没看路,被椅子绊了一下,结果这么一抬头看到一个女人跨坐在男人的身上,抓着男人的手往自己的胸前摸…… 钟夜辰的脸色也不比云初好看多少,这么淫靡的场面,还有那些吴侬软语,听了让人面红耳赤,说到底钟夜辰也是个没碰过女人的男人,或者说男孩。 “二位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姑娘啊,我们这儿弹琴的,唱曲儿的,会下棋的,懂作诗的,应有尽有,个个才貌双全呢!”说话的是一个身着红衣的美艳女子身旁的女人,年纪稍大。 她们自打云初和钟夜辰进来就一直留意着他们二人了,毕竟逛青楼的男人,对这里的姑娘连看都不看,连碰也不碰,甚至还羞涩的就像是没碰过女人的模样的实在不多,加上二人容貌俊逸,宜春楼的老板胭脂,格外的多看了二人两眼。 耳畔是那些靡靡之音,云初强自镇定下来,她误以为跟他说话的便是老鸨子,因为她打扮的妖里妖气,明明年纪很大了,却浓妆艳抹,满身的脂粉气,好像戏文里的老鸨子都是这样的。 看了眼老鸨子,云初的视线便也扫了眼她身边的红衣女子,亭亭玉立,气质不凡,她还道这定是宜春楼里的花魁娘子,可不曾想,这才是宜春楼的老板娘,胭脂。 只是她一直没有说话,云初只是看着她笑了笑,胭脂的年纪应该有二十五六岁以上了,不过仍旧嫩的可以掐出水来,她对着胭脂笑了,胭脂也同样回以一笑。 “我们不是来找姑娘的,是来找你的,我想跟你谈笔生意。”云初道。 “找我?谈生意?哈哈哈,二位公子,莫不是找错人了,我们这里可都是皮肉生意,而且就算要谈也得是姑娘才是,二位是想……” 云初这次来,本来是想要卖瓜子的,可进来之后,却又多了个心思,这里面的女人每天用大量的香粉,要是能把这个生意接下来,她足可以开一个铺子了。 所以绝对不能够错失良机。 胭脂看了眼云初和钟夜辰,红唇微启,露出一口银牙,“来我们宜春楼都是寻欢作乐的,二位公子倒是个例外,说吧,想要谈什么生意。” 这口气,如此的清冷高傲,云初不得不再度打量开口的女子,“这位姑娘是……” 先前那个老女人笑着道:“公子,刚刚您瞧错了,我可不是什么坊主,这位才是我们的老板呢,您不会连大名鼎鼎的胭脂姑娘都没听说过吧?” 云初看向钟夜辰,在他的眼里看到了跟自己一样的茫然,二人还这不知道什么胭脂姑娘,毕竟谁也不来这种地方。 “胭脂,胭脂啊,快给我找两个漂亮的姑娘来,少爷我要听曲……” 云初和钟夜辰还没有说要做什么生意呢,宜春楼就来了位贵客,也是常客,穿的花里胡哨的,进门就大喊大叫,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寻欢作乐来的。 “真是对不住二位,我先失陪一下,春娘,好酒好菜另外叫两个姑娘陪着二位公子,我去去就来。”胭脂说罢,款款而动,奔着那个一脸淫相的男人而去。 春娘便是刚刚被云初错认为老鸨子的女人,此刻脸上挂着笑容,“二位,楼上请吧。” 她也不知道为何胭脂老板会对这二位如此厚待,八成是看上了这二位的容貌吧。 绕是她见惯了男人,可不得不说,这二位小公子,尤其是高一些的那个,可真是俊朗,至于矮一些的那个,实在是太过秀气了,若是女子的话,必定艳压群芳。 好酒好菜,二人应下,至于两个漂亮的姑娘么,钟夜辰则让她们跟着春娘一起离开了。 好不容易见到两个年轻貌美的公子,整天对着一群老男人,宜春楼里的姑娘也想要躲跟好看的男人亲近亲近,只可惜人家不给她们这个机会。 人走后,云初发现钟夜辰在轻笑,“你笑什么?” 钟夜辰给自己倒了杯酒,想起云初的酒量,只给她倒了杯茶,道:“我至少觉得我们这样很好玩罢了,你主动要求我来花楼,这种事儿,只怕从古至今也没有几个吧。” 云初知道他是在揶揄自己,只是想想可不是真的很奇怪么,自己也不禁跟着笑了起来。 笑归笑,可云初却不忘了提醒钟夜辰,主要是刚刚那些女人坦胸露乳的,不知道钟夜辰有没有看进眼里,“不管有没有,可我要告诉你,咱们可不是真的来寻欢作乐的,我们是来办正事儿的,有些东西……看过了就算了,不许放在心里,也不许想着。” “初儿,你在说什么东西啊?”钟夜辰喝了一杯酒,笑着问道。 云初的脸红的可以滴血,“哎呀,你知道的。” “你说的这么含糊,我怎么知道呢?”钟夜辰继续逗她。 云初嘟嘴,怎么说啊,她可不好意思。 她这幅欲言又止的憋屈模样,实在是太招人喜欢了,钟夜辰趁着没人,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然后飞快的躲开云初的拳头,“你放心,非礼勿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是不会看的,而且我也不会让那些人碰到我的,这样可好?” 正合她意,云初嘟着的嘴巴终于露出了笑意,摸了摸被他亲过的脸颊,“你怎么能亲我呢,若是被人看见,咱们两个大男人这样,会被笑话的。” 云初的意思很明显,但有人就是故意要曲解,钟夜辰心情大好,“好,不在外面亲,回家亲。” 云初懒得理他,然后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宜春楼的厨子还不错,果真是寻欢作乐的地方,连吃食都如此的雅致,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雅间的门被推开了,一身红色纱衣的胭脂迈步而入,“公子对宜春楼可有什么不满?” 云初总算知道了为什么不能背着人说坏话,这不,就被抓了个正着,不过看样子,这位胭脂姑娘倒是没有生气,那她不妨说一说了,“只是这宜春楼太过俗气。” “你说什么呢!”春娘不悦的道:“既然嫌这里太俗气,那你还来,亏得我们姑娘好酒好菜的招待你们,结果就养出你们这样的白眼郎来,姑娘,叫人把他们打出去。” 钟夜辰则不为所动,继续坐在那里喝酒。 胭脂摆了摆手,“公子不觉得自己很矛盾吗?虽然我不知道你要跟我们宜春楼做什么生意,可既然做生意,那咱们就是平等的,我这里的众位姐妹不偷不抢,都是生活所迫,我不觉得她们有什么下贱的,如果公子今天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这个门,你们想要出去就有些难了。” “姑娘,我看他们俩就是对面凤仙楼派来砸场子的。”春娘狠狠的瞪着二人,视他们为仇敌一般。 同行是冤家,不过看来这凤仙楼和宜春楼的梁子结的很深么。 “姑娘莫急,听我把话说完。”云初好言好语的说道。 “好,那就请公子指教一二,我们这是青楼妓院,不是茶楼雅室。”胭脂的脸上也带了一丝薄怒。 云初清了清嗓子,“宜春楼虽然是青楼,可姑娘也说了,楼里的众位姐妹并不下贱,但我们二人自打进来之后,只觉得这里低俗不堪,大厅里姑娘们与客人们的所作所为,不用我说什么,姑娘既然高傲,就该知道,当众与人欢好,原本就是对姑娘们的不尊重。” “说下去!”胭脂清冷的声音说道。 “溯川镇虽然不是繁华的地方,但镇子上的文人雅客也不少,而这种寻欢作乐的场所,据我所知不只宜春楼一家。” “不错,还有凤仙楼和春花楼。”胭脂说道。 “对啊,既然有三家,要如何做到与众不同呢?胭脂姑娘一看便是个清雅之人,即便是风月场所,也可以做的雅致一些,楼里的姑娘们琴棋书画色艺双绝,何苦要如此的作践自己呢?”云初大胆的说道。 “那依你之意呢?”胭脂也来了兴致,她不知道这两个年轻的公子是什么来头,但她隐约觉得,应该是她,或者说是整个宜春楼的贵人。 因为她性子清冷,所以跟别家的老板娘比起来,手段就差了些,如今宜春楼是一天不如一天,再这样下去,楼里的姐妹们就要流离失所了,到时候又不知道要遭受什么苦难,这里好歹是个避难之地。 “跟我合作,我让宜春楼生意兴隆,姐妹们也不用再被人轻待。”云初笑着说道。 第134章 黔驴技穷不可取 “你?”胭脂狐疑的看向云初,就凭借这个小小少年,如果是他旁边那个自斟自饮好不逍遥的男人这么说,她还能有几分相信。 “对,就是她,相信她,你绝对不会后悔!”钟夜辰适时的帮腔。 云初静静的开口,“没错,如果宜春楼想要在另外两家青楼的夹缝中生存下去,甚至要反败为胜的,那么姑娘跟我合作绝不吃亏。” “我可以相信你,但我总要知道你要的是什么吧?”胭脂不傻,她只是一时没有找到管理一家青楼的办法而已。 云初笑了笑:“我要的很简单,这里的花生和瓜子,我会独家供应,只有你们这里有,另外两家没有,这是其一,其二嘛,这里的胭脂香粉,荷包香囊,也只能要我的。” “你的?公子的铺子是哪间?”胭脂想了想,镇子上的铺子就那么几家,她都清楚啊。 云初微微一笑,“还没开起来,不过只要姑娘同意,宜春楼会变好,我的铺子也会开起来。” “你当如何做?”胭脂来了兴致,吩咐春娘再去拿壶酒,加两个小菜。 “改变宜春楼,姑娘们主动上街拉客,不仅要承受谩骂和白眼,还自降了身份,有钱有身份的人,绝对不会被你从大街上随便拉来的。” “恩,说的有道理。”钟夜辰不时的在一旁给云初助威。 “从大街上拉来的客人,手里都没什么钱,甚至在这里过夜都不一定,口袋里的那几十文钱,完全不够干什么的,可要是主动找上门来的客人则不同,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来找姑娘们的,那口袋里必定是放够了银子。而越是有钱人就越喜欢寻欢作乐,就像刚刚那个男人,手里的钱很多,可除了点贵一点的姑娘,这里面再也没有让他花钱的地方了,再者,有钱人都比较讲究,哪怕姑娘们个个貌美如花,可往大街上那么一站,就会让人觉得是庸脂俗粉,便没什么兴致了。可如果把品味提上来一些,便大有不同了。” 要赚就赚那些有钱人的钱,既然背着家里的女人寻欢作乐,那就让他们多花些银子。 “公子说的我不是没想过,可要是实施起来,有些难。” “难不怕,怕的是不思变通,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宜春楼的生意如今每况日下,已经被另外两家青楼挤兑的快开不下去了吧?” “实不相瞒,的确如此!”胭脂知道命人面前不说暗话,既然人家看出来了,又肯诚心相帮,也就没什么可瞒着的了。 “既然眼下已经是最糟糕的情况了,姑娘还有什么可怕的,破釜沉舟一次,相信我,我绝对能够让宜春楼的姑娘一鸣惊人,但姑娘也需要遵守承诺。”云初笑着说道。 “好,公子说的对,既然现在已经是最糟糕的情况了,那再糟糕也糟糕不到哪里去了,我虽然不好赌,但这次,我赌了。”胭脂下了很大的决心。 春娘在一旁拉了拉胭脂的袖子,“姑娘,三思啊,这可不是小事儿。” 当时胭脂非要从前任老鸨子那里买下宜春楼,为的就是给姐妹们一个安身之所,只可以姑娘有才有貌,却没有做生意的头脑,宜春楼到了她手里,一天不如一天了。 “春娘,你不用再劝了,我心意已决,语气这样不瘟不火的等死,不如拼一把,如果赢了,姐妹们也就不用离开,即便输了,我也没什么可后悔了,公子,你说的我都答应,只是这改变要从何做起?”胭脂看向云初。 云初回忆着宜春楼的构造,大堂那里乌烟瘴气的,的确但凡有点儿身份的人,都不怎么喜欢这样,太低俗了配不上身份,即便是青楼,也可以高雅清净啊,“先从内部变起,如果姑娘相信我,那便停业半月,半个月后重新开张,趁机举办个才艺比赛,比赛的标准则是香包,客人们可以给喜欢的姑娘赠与香包,最后谁的香包得的多,谁就是花魁,这是一种宣传的手段,溯川镇没什么大事,被这么一闹,肯定会吸引很多客人的,不过姑娘们也要重新打扮,不可再这样举止轻浮……” 云初又跟胭脂说了很多,胭脂频频点头,不得不说眼前的小公子的确给了她眼前一亮的感觉。 不过她也知道,云初并不是白帮她的忙的,这香包既然是她提供的,必然她有的赚,但大头,的确是宜春楼的。 云初回了家,赶紧召集了村子里面给她赶制香包的女人们,让他们加快动作,因为需求量很大,便又在村子里找了十个女人,如此一来,小半个村子的女人都在给云初打工,使得云初在村子里的威望越来越高。 第二日,云初如约去了戏园子,吴柳吴掌柜已经早早的等在那里,见到云初,激动的不得了,“夫人,昨日是吴某有眼不识泰山,错把金香玉当顽石,夫人莫怪,莫怪。” “我还没成亲呢,你不要顾夫人,夫人的叫着,这样我会不舒服的。”云初实在忍不住的提醒了他一下。 还没成亲呢?吴柳歉疚的看向云初,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是,是,是吴某眼拙,姑娘莫怪。” “这牡丹亭怎么还没开始呢?”云初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下面坐了不少人,她不会瞧不出此刻坐着的这个位置,是吴柳刻意为他们留的。 吴柳对下面使了个眼色,鸣锣开始了。 “姑娘昨日说要看牡丹亭,吴某便等着姑娘来再开始。”吴柳讨好的说道。 “吴老板有心了。”她决口不提五香瓜子和花生的事儿,别说底下那些客人了,就是吴柳此刻都对五香瓜子垂涎欲滴,想要再吃上一些,昨天没有吃够,就等着今天云初来呢。 “姑娘,那些瓜子和花生……吴某想更您谈谈价钱。”吴柳知道做生意,谁先开口,谁就处于下风了,可谁叫昨天他错过了最好的压价时机呢,今天他这么渴望,眼前的小丫头年纪不大,可太聪明了,而她身边一言不发的男人,也不是好惹的。 “价钱啊,比普通的瓜子高一杯,不知吴老板能否接受啊?”云初的视线却落在台子上唱戏的人身上,“呀,那是小红娘么?唱的可真好听。” 如此的漫不经心,偏偏吴老板又发作不得,毕竟那瓜子真的很好吃,而他的戏园子平均每天能够卖出上百斤的瓜子和花生,一月就是几千斤啊,不少的银子呢。 只是这个价格,的确有些贵了,他正想开口商量呢,云初却跟钟夜辰在说话,压根不理会他,而且他们吃着自己带来的瓜子,看的他也吧唧着嘴,有点儿馋了。 这味道光闻着就让人口水回流,更别说吃上一刻了,绝对的能够上瘾。 可做生意的,哪个不想着多赚一些,眼下能够便宜一文,那一年下来可就是上百辆啊,只是云初压根不给他压价的机会。 一段戏结束了。 钟夜辰拉着云初,“走吧,咱们去另一家看看。” “二位,且慢,咱们的生意还没谈完呢,不急的!”吴柳不敢直接去拦人,只敢用言语挽留。 钟夜辰笑着道:“还没谈完呢吗?我以为吴老板不接受这个价格呢,咱们也不能强买强卖不是?既然谈不拢那就走吧。” “好!”云初由着他牵着自己,小步的跟在后头。 二人真的去意已决,一点儿留下来商量的意思都没有,吴柳再次慌了,这次二人可没说明天还回来,他有种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的惊慌,叹息了一声,道:“罢了罢了,就依姑娘的意思,只是我们这里需求大,不知姑娘可否供的上?” 云初回头,眸子里泛着笑意,“要多少有多少。” “每日两百斤。”普通的瓜子要一百多斤,但这个好吃,绝对的会卖的多,他有这个信心。 “好,那明日我便送来,另外五香瓜子有点儿咸,你们这里的茶水可要多准备一些。”云初好心的提醒道。 “是了,是了!”吴柳赶忙应声,之后深怕云初反悔似的,叫人拿来纸笔,写下合约,以普通瓜子两倍的价格在云初这里每日订购两百斤五香瓜子,合同期为两年。 出了戏园子,钟夜辰和云初直奔了卖生瓜子的地方,如今需求大,她一出手就直接把一家杂粮铺子的瓜子给买光了。 回去的路上,钟夜辰问道:“既然吃了五香瓜子会渴,为什么不把你的香饮也卖出去?” “这你就不懂了吧?好东西不能一下子都拿出去,不然的话过不了半年,甚至几个月五香瓜子就会有人会做,等到那时,我再推出香饮,让吴柳知道,我手里的好东西多着呢,他便不敢怠慢了,黔驴技穷可不行。”桑果也是想了又想的才做的这个决定的。 钟夜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真聪明,现在越来越像做大生意的人了。” 二人回去,云初则是准备做五香瓜子,又要煮,又要炒的,得忙活到很晚。 第135章 云初发威 云初第二日便拿了五香瓜子和花生准备送往戏园子,却不想人刚一进去,就见到里面被砸的乱七八糟,哪里有一个客人啊。 “大哥,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来抢咱们的生意。” 云初和钟夜辰相视一眼,再配上趴在地上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吴柳吴老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还真的有人霸占了这个戏园子,虽然挡了他们的财路,云初也有些过意不去,但做生意就是这样,大家喜欢才最重,何况他们如此蛮横,打砸人家的铺子像什么样子。 …… 方守财在家里唉声叹气,弄得心情大好的杨喜莲也有些扫兴,“财哥,你这是咋了?” 方守财想起早上去地里看瓜苗,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这么对庄稼地里的东西这么上心过,这次他可是奔着能够挣大钱去的,可结果看都云初和钟夜辰又往镇子上去了,听说是给戏园子送瓜子。 在他看来,云初这哪里是送什么瓜子啊,那是把银子用马车往家里拉,早知道当初真的不该被这丫头给骗了,不然如今自己什么也不用干,躺在床上等着人伺候就行了,如今期盼了很久的儿子又没了,那娘几个过的风生水起的,他去街上溜达,总会被人揶揄,他心里当然不好受了。 杨喜莲听后,笑了笑,“这有啥,你以为那戏园子的瓜子是人人都能卖的?财哥,你呀,不用愁,就等着看戏吧!” 杨喜莲想到宋二跟自己说的事儿,今天绝对会给云初和钟夜辰一个教训,管钟夜辰是什么侯爷还是王爷的,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次得罪了青龙帮,那就没得好,等到云初被那些人糟蹋了,看她还得意什么,就不信钟夜辰那么大的少爷,还愿意要个破鞋。 即便这些对自己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可杨喜莲就是觉得开心,无比的开心。 方守财听出了杨喜莲的话里有话,霍然起身,“咋了,你说的啥意思?” 杨喜莲双眼发亮,眉飞色舞道:“啊,我这也是听人说的,”其实是宋二,昨天二人又趁着方守财不在家的功夫厮混在了一起,翻云覆雨之后,宋二跟她说的,知道她跟云初不对付,特意说出来讨她欢心的,不过杨喜莲不敢把宋二的名字说出来,只能随便的瞎扯了一句,“说那戏园子是青龙帮的地盘,就连那卖瓜子的也归青龙帮管,云初那丫头想要冒然的去跟人家抢生意,谁能干,还不好好地教训她一下,你就等着吧,看那俩人能不能囫囵的回来,我觉得不可能。” 如今宋二就在青龙帮里混着,据说还是个小头头,手下有两个弟兄了,在他口中的青龙帮,简直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杨喜莲也没见过啥世面,就自以为自己很聪明罢了,其实也就那样吧,宋二一说,她就信了,觉得今天云初和钟夜辰绝对得遭殃。 方守财被这个消息惊得瞪大了眼珠子,一脸解气地大笑:“哈哈,真是老天爷开了眼了!那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害的老子没了两个儿子,还骗老子自己搬出去享福,叫她不愿意给我钱!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不愿意让他们继续赚钱了!这次一定要好好教训那死丫头,还有那个钟……钟什么的,让他们合着伙的算计老子。” 方守财和杨喜莲都是几番在云初那里吃亏,根本没讨到过什么便宜,好不容易听说云初要吃亏,要倒大霉了,心里无比的畅快。 杨喜莲想到宋二说的,要找人毁了云初的清白,心里直呼过瘾,她就见不得云初好,“就是,活该,挺大个姑娘不好好在家里呆着,非要出去做生意,该,这次惹到硬茬了吧,我看她怎么办?” 方守财冷笑一声,眼底满是快意,“对,活该,死丫头,让她跟老子对着干,有钱也不给老子花,老子咒死她。” 方守财于云初,完全一点儿父女的情义都没有,确切的说,他对四个女儿,都没有什么情义,唯一有情义的那个,如今在云家锦衣玉食,不曾想起过他。 想到云初会吃个大亏,夫妻二人坐在床上一顿傻笑,就跟亲眼见着云初被人欺负了一样,可实际呢,并不是那个样子的。 吴柳被青龙帮为首的那个人踩着脸,他想动不能动,瞥了眼云初,“姑娘,咱们的生意做不成了,我赔你钱,你们走吧。” 一向少话的钟夜辰可不干了,他瞥了眼对面拿着刀、剑、斧子的十几个男人“吴老板,做生意要讲究信誉,白纸黑字可是写的明明白白的,我们不要什么赔偿,只要你继续履行约定,至于别的事儿么……” 他冷冷一笑,完全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钟夜辰心道,上次是在云初家,这次又来,看来他是要打遍溯川镇无敌手了。 “臭丫头,就是你来抢我们的生意,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青龙帮,听说过没?识相的赶紧跪地下给大爷们磕个头斟茶赔罪,否则,我要你好看。” 云初不以为意的扫了眼男人,拿着把大刀就了不起了啊,“我管你是青龙帮还是青蛇帮呢,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谁的东西好,吴老板就用谁的,有本事多在自己的东西上下下功夫。” “呦呵,她居然没听说过青龙帮?”为首的人看了眼宋二,皮笑肉不笑的道,而宋二几人也十分配合的哄堂大笑,这笑声格外的刺耳,“丫头,我告诉你,咱们青龙帮可不是好惹的,咱们青龙帮的男人个个功夫了得,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听说你还没成亲就跟男人睡在一块了?反正也不是黄花大闺女了,来陪陪哥几个,要是伺候的哥几个舒服了,说不定我就同意你在这儿卖瓜子了,怎么样?”男人一脸淫笑着看向云初。 云初看着那些人的议论,眼底闪过一抹冷光,不过忽而就笑了,这些人实在是太不自量力了,拿几把刀比比划划的就以为他们怕了吗?估计是把钟夜辰当小白脸了,她侧目,逗趣的说道:“夜辰,他们好像并不把你放在眼里,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就他……哈哈,小白脸一个……” 果真,还是这么说了,云初笑着看钟夜辰,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已经染上了一层怒气,长的白了一些还怪他了? “夜辰,他们说你是小白脸,你是吗?”云初好死不死的在一旁拱火。 钟夜辰冷冷一笑,“你说呢?” 一只手无意识地抽出腰间的匕首在手上来回翻转,钟夜辰一脸寒霜地眯起眼睛,脑子里不断地掠过各种残忍的折磨手段,敢垂涎她的女人,哪怕只是说说,他也不会允许,那些污言秽语,难免脏了小丫头的耳朵,不过瞧她欢乐的模样,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 “呦呵,还有匕首呢,看来小白脸急眼了,兄弟们,别愣着了,把那个丫头给我抓过来,我已经等不及了!”男子退后了一步,然后双臂前挥,其余几人呼啦啦的往前冲。 钟夜辰侧目看着云初,刚想嘱咐她,云初却已经很识相的抢先一步,对于自己的男人,她很有信心,“不用说,我知道,往后退,免得溅到一身的血。” 钟夜辰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完全没把已经到了眼前的乌合之众放在眼里,然而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云初却从袖子里拿出了几根银针,用尽全力,飞快的从手上射了出去,众人齐齐的站在那里不动了。 钟夜辰已经拉开了架势,结果发现那人的拳头堪堪停住了,却听见云初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呀,居然管用,夜辰,快打,他们被我的麻醉针定住了。” 麻醉针是什么东西?钟夜辰有些纳闷,不过不能浪费了小丫头的好意,这些人还真的有些功夫,要么就是有把子力气的,此刻被云初的飞针吓得不敢乱动,然而钟夜辰不给他们退缩的机会,三拳两脚就打趴下了几个人。 云初看着男人上下翻飞英武的身姿,心里清楚的知道,即便没有自己的麻醉针,他也能够应付的来,不过她不想一直躲在背后,遇到危险就让钟夜辰护着,这麻醉针是上次她差点被劫杀后就弄出来的,一直没有排上用场,想不到准备着还是有用的。 云初看着刚刚那个大言不惭想要轻薄自己的男人,娇笑着走了过去,钟夜辰却皱着眉头,提醒道:“小心脚下。” 一地的碎茶壶碎茶杯,很容易扎到脚的,云初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走到钟夜辰跟前,一脚踩在了那人已经痛的发白,嘴角流血的脸上,原本空空如也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夺了钟夜辰的手里的匕首,匕首泛着令人胆寒的冷光,云初用刀尖抵住男人的脸颊,锐利的刀锋像是要在他脸上戳出了一个血窟窿。 男人怂了,害怕了,脸颊上已经有了丝丝的痛感,他知道女人并没有看着那么柔弱,当真是可以下的去手的,他吓得脸色发青,想要求饶,可偏偏吓得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哀求的看向云初和钟夜辰,不管是谁,只要能够留下他的命就好。 第136章 闻香识人 云初的刀从男人的脸上渐渐滑下,慢慢的落在他脖颈间,“你不想死的对吧?” 男人摇头随后又点头,“不想死,不想死。” 这世上有谁想要死呢? “既然不想死,那就好好地回答我的问题,要是敢有半句隐瞒,我就在你这里戳个窟窿!”云初的语气淡淡的,但警告的意味去让人心惊胆战,让男人相信,若是他真的敢有半分隐瞒,脖子便会被戳个洞,那样,也就等同于死了。 “我问你,你们背后可有人指使?”云初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惊住了,包括钟夜辰,难怪小丫头突然变脸,只是她知道了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男人神色一顿,看了看云初,眼中露出了惊恐之色,在他犹豫间,云初的刀子已经往下压了,“看什么看,让你说便说,我手里的这把匕首可是削铁如泥的,别说扎个洞,就是砍了你的脑袋也不费吹灰之力。” 男人感受到越来越明显的疼痛,不敢犹豫,赶忙道:“我说,我说,是,是有人授意的,说是不叫姑娘好过。” “是谁?”云初继续追问道。 “是……是一个姑娘,她蒙着脸,我看不清模样。”男人哀嚎了一声,“姑娘,我说的是实话,真的没有骗您。” “是谁?”钟夜辰追问道,他本以为只是因为单纯的抢生意而打斗,不想还真的有背后主谋。 “我真不知道啊,她没说,只是说让我把你在这里的生意搅合黄了,不让你好过,我这才刚动手……您……您就知道了。”男人哭丧着脸道。 云初抬手,嫌弃的踹了脚趴在地上的男人,冷冷的说道:“还真是拿我当软柿子了,屡次三番的给我添堵,看来不教训教训她是不行了。” “云柔?”屡次三番这个词,让钟夜辰锁定了目标,原本他是在顾盼儿和云柔之间徘徊的,跟云初有仇的人,除了这两个,别人绝对不会大动干戈的。 “恩!”除了她没有别人了,男子身上的馥宁香,是云柔最喜欢的,而且香味持久,三五日是不会消散的,旁人或许闻不出,看她有个好鼻子,一进门她就闻到了这股若隐若现的味道,当时觉得自己闻错了,全天下喜欢馥宁香的人多了去了,不一定是云柔,只是她随便这么一诈,还真给诈出来了,也怪云柔找的这些人都是些酒囊饭袋,要武功没武功,要骨气没骨气的。 “她在哪儿?”馥宁香还没消,那么人应该也在镇子上才对。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啊,那个姑娘只说事成之后,会给我送银子来的,她究竟住在什么地方,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啊。”男人吓得颤抖着声音回答。 “你在那里见过她?” “西街口。” 西街口,云初眼前一亮,“东来客栈。” 云柔的性子她多少还是了解些的,娇贵的很,即便选择见面的场所也不会离住处很远的,不过她能够找上青龙帮,说明她也是有备而来啊,不过也是时候要算算账了。 男人见云初并没有想要放自己的意思,可他该说的都说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泄露了蛛丝马迹,让这丫头给抓到了,那个姑娘给的价钱着实不少呢,只可惜拿不到了。 脖子上的剧痛源源不断的传来,其实云初只是划破了点儿皮而已,但男人看不到,因为定是很深的伤口呢,他又见到刀口上有血,便害怕的要死,那么大个男人,竟然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完全不顾什么面子的哭着求饶,“姑娘,该说的我都说了,您既然知道,不是我要跟你过不去,实在是另一个姑娘,你们俩个女娃,到底是因为抢男人还是别的什么事儿,自己去解决吧,能不能放过我?” “放了你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先跟我去见个人。”云初冷声道。 男人想要说不行,但被钟夜辰瞪了一眼,便不敢吱声了,只得点头,眼下这二位说什么他就得依着,不然真的会小命不保啊。 云初已经准备好了要跟云柔对峙,只可惜云柔却已经听到了风声,先离开了镇子,云初问过小二了,就在他们前脚来的之前,那为姑娘才走。 “我让人去追!”钟夜辰道。 云初摇了摇头,“算了,这笔账先记着,我总有一日要她一并还了。” “不过你怎么知道是云柔在暗中使坏的?”钟夜辰踹了一脚青龙帮的那个怂包,“还不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云初看了眼下的屁滚尿流的赧男人,“香味啊,云柔爱用馥宁香,我以前闻的太多了,对于这种气味很是讨厌,所以刚进戏园子,我就闻到了。” 吴柳已经去治伤了,不过他说了,合约还作数的,毕竟云初和钟夜辰可是救了他一次,何况这笔生意,他稳赚不赔的。 瓜子送下去了,云初便想着去宜春楼看看,胭脂已经按照她昨天说的开始停业整顿了,只是她一身女装出现在胭脂跟前的时候,胭脂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指着微笑着的云初,“你……你竟然是个女子……” “对啊,我是个女子!”因为被云柔这件事儿闹得,她没有心情再换上男装了,何况宜春楼也没有客人了,大家都是女子,那也没什么不方便的了。 “正好你来了,我……我还有些事要跟你说。”胭脂一脸的为难,姑娘们都已经站街站的习惯了,如今让她们穿好衣服,然后等着客人上门,不是很乐意,个个都来找胭脂抱怨,胭脂也没了办法。 云初十分淡定,“新规矩刚定下来,姐妹们不习惯也是正常的,可胭脂姑娘,你别忘了,你才是这里的老板,你有足够的权力要她们如何如何,即便你跟他们情同姐妹,可也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也让她们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你这样说好了叫平易近人,说难听点叫软弱无能,连自己手下的姑娘都管理不好,还如何能够打理一家青楼。”云初的话说的不留情面,胭脂的脸腾地红了,不过好在她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忍着难看微微点头,“姑娘说的对,是我自己没本事。” “你也是一片好心,但也不要让人骑到你的头上来作威作福,平时跟她们怎么好都没关系,可到了大事儿上,主意还要你自己定,你扪心自问,所有的改变都是为了她们好,便问心无愧了,之后她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等到她们受益了,便会记着你的好了。” “姑娘,你可真厉害!”胭脂的眼中全是钦佩和赞叹,“你看,忙了半天,我还没有问姑娘的名字呢,等等,您先别说,让我猜猜,姑娘聪明貌美,又说要给提供花魁大赛的香包,您……您该不会就是最近声名大噪的云初姑娘吧?” “声名大噪都是谣传,你叫我云初便可。”云初也没有什么隐瞒的,既然要跟人家做生意,总要交代个实情才对,不然怎么叫人家信任自己呢。 “真的是你!听说你调出来的香很多人都争着抢着呢,你不知道,最近几天我去兰馨阁买香包,老板说已经抢购一空了,要下个月初才有货,我正等着呢!如今竟然见到你了,真好,真好!”胭脂无疑是高兴的,她一连喊了两声真好。 云初微微一笑算是回应,对于这些虚名她不甚在意,脑子里还是在想着要如何帮着胭脂把这里弄的热闹起来,这样的话,她的生意也就好做了,就靠着这一楼子的姑娘,她的铺子也就不愁买主了。 “对了,你刚刚说有些姑娘不听话,不如这样,你设立个赏罚制度,对于那些听话好好干的姑娘,客人们给的赏钱你可以跟她五五分,而对于那些不听话的,还是按照老规矩全部上缴。” 钟夜辰看着小丫头说的头头是道,如今她不仅有了独当一面的本事,甚至还可以帮着别人出谋划策,而且如今已经开始学会了御人之术,不错,当真不错。 “赏钱还要平分?以前就算全部上缴,我都快开不下去了。”胭脂苦涩的一笑。 云初劝道:“之前的因为这里吸引的客人都是没什么银子的,可往后不同了,文人雅士会附庸风雅而来,客人们的身份地位都不同了,手里的钱就多了,而跟姑娘们五五分成后,你既可以安抚人心,又可以用那些钱来运转,你也不想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姑娘,有了名气后跑去对面吧?” 这话简直是戳了胭脂的心,她接管宜春楼之后,的确尽心尽力的培养了一个姑娘,鸳鸯,她把自己毕生所学的琴棋书画全部交给了鸳鸯,可到最后,还是被对面的给挖走了,结果直接造成宜春楼经营不善了。 云初这次来可是下足了功夫的,既然应下了这差事,就要竭尽全力的帮着胭脂才是,所以把宜春楼的事儿打听了个清清楚楚。 “笑什么?”云初偏头,发现钟夜辰对着自己笑眯眯的,那眼神很让人多想。 第137章 山林救美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样自信的初儿更漂亮了!”钟夜辰发自内心的赞叹,此刻的小女人身上仿佛散发着炫目的光彩一般,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云初瞪了她他一眼,“别闹。”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他这么说多让人难为情啊。 胭脂笑了笑,她之前虽未见过桑果,却把桑果跟这位钟少爷的事儿听了不少,冲冠一怒为红颜,这样让人羡慕的男子和宠爱,身为女人的她也羡慕的不得了,“真羡慕云初姑娘,千金易得,难得有情郎,钟少爷对你如此宠爱有加,我这一楼的姐妹都巴不得成为云初姑娘呢!” 她越是这么说,越让云初难为情,她跟钟夜辰感情和睦,他们两个知道就够了,何必要在人前这样呢,她可是来谈正事儿的,被钟夜辰这么一弄,还怎么说下去啊。 一楼的姑娘不用接客,听说要改变宜春楼的人来了,当然的搬了把椅子在这里看了,何况刚刚云初说的事儿,跟她们也是切身相关的,听听没坏处,这会儿瞧见俊朗的公子对娇美的姑娘如此疼爱,当真羡慕的流口水,怎么她们就遇不到这样的男人呢,不用像钟夜辰这么好看,一半也知足了。 “有什么羡慕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注定的缘分,胭脂姑娘日后也会遇到有情人的。”这句话也不是安抚胭脂,她之前从晋城离开,真的是万念俱灰,可谁想到她跟钟夜辰的缘分就这样注定了呢。 胭脂苦笑了一下,“姑娘莫要说好听的哄我了,一如青楼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我们这样的人,还能有什么缘分呢,姑且活着吧。” 胭脂一句话,引起了不少的共鸣,如果有的选,哪个愿意在这种地方任人玩弄呢,要不就是遇人不淑,要不就是家境贫寒,像云初这样还有一技之长的女人,还是少数的。 缘分这东西可不好说,云初也不敢夺说什么,免得若是到时候胭脂遇不到两情相悦的人心里落差会很大。 宜春楼正在紧锣密鼓的改变之中,胭脂也已经放出话去,半个月后一定让诸位客人眼前一亮,这次他们不像之前那么衣衫浅薄,而是走起了高雅端庄的路子,虽然心里也是没底,但想着云初的话,还是放胆一事,不思变通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回去的时候,云初去了瓜田看看,结果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气的头疼,大中午的潘美凤应该回家吃饭去了,可她刚走,山里的野鸡就下来了,许是被瓜苗下的麝香味吸引的,已经刨开了好几颗瓜苗,瓜苗现在还不是很大,根部被阳光一晒,没多久就蔫吧了,这里的每一株都是云初的心血啊,气的云初非要捉住那只野鸡不可。 “我去给你捉回来吃肉!”钟夜辰看到要炸毛的小丫头,鼓着腮帮子,要跟野鸡拼命似的,没来由的心情大好。 其实原本心情也不差,这是这样更好了而已。 “我也去,我非要亲手抓了它不可!”云初气鼓鼓的道。 钟夜辰一个人捉野鸡可以说是手到擒来,但云初生气至极,非要亲自动手,却加大了难度,为了让她消气,钟夜辰只是带着她跑,时不时的打一下,野鸡知道自己惹到了不该惹的人,鸣叫着扑腾翅膀,可偏偏又飞不高,而且已经被钟夜辰打的有点儿晕,云初掐着腰,一抹头上的汗,“看你还哪里跑,敢偷我的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 钟夜辰只是笑看着她,“快去拿吧,今天中午可以加餐了。” 云初兴高采烈的走了过去,然而就在她快要抓住野鸡的时候,一个猫一样的动物突然从草丛里蹿了出来,吓了云初一跳,嘴里“哎呀”的一声。 钟夜辰眼疾手快的冲了过去,扶住了云初,对于险些弄伤他的小丫头的东西,肯定不会放过,别说是只猫一样的东西,就是老虎,他也要拔了它的牙。 即便是匆匆一瞥,可云初却眼前一亮,刚刚那一声不是害怕,而是惊呼,“夜辰,别伤着它,捉活的,那是只小灵猫。” 什么小灵猫大灵猫的,钟夜辰不知其珍贵程度,不过既然云初发话了,他不伤了它便是。 钟夜辰一出手,很快小灵猫被抓住了,他拎着小灵猫的后退,“我还以为是只猫呢,这东西怎么长的如此奇怪?” 云初笑了笑,“这是小灵猫,很珍贵的,它们都是昼伏夜出的,定时刚刚我们追野鸡的时候吵醒了它。” 小灵猫的耳朵短宽,双耳前缘甚为靠近;前额较窄;背部无黑色鬣毛带纹。体毛为深灰棕色。背中与两侧的五条棕黑色带纹较为明显,其体两侧带纹下方具有大小不等的黑纵列斑点;尾有六到八个黑色环,其间隔有灰白色环;尾尖为灰白色。 它最大的有点便是可以分泌灵猫香。 灵猫香、麝香、龙涎香、海狸香是四大动物的天然香料,想不到这里竟然能够捉到,这么一只小灵猫,价值不菲啊,真是赚到了。 瞧着云初这样子,也知道是捡到宝了,“行了,还是我来拿着吧,万一它伤着你就不好了。” 云初想想也是,这小灵猫还是带着些野性的,然而就在她准备把灵猫交给钟夜辰的时候,听到不远处的山凹里有人在喊救命。 刚刚因为追野鸡,已经追到了深山老林里,或许有人遇到了野兽,连小灵猫都有,遇到个狼啊、黑熊的也不是啥稀奇的事儿了。 “过去看看!”钟夜辰拉着云初,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过去,还要担心怀里的灵猫逃走,野鸡也被提着,瞧钟夜辰这样,跟山中的猎户倒是有些相像,可他那一身不菲的衣衫却有些不符了。 钟夜辰透过藤蔓和树枝看到山凹里有人影晃动,是两个女子,而他们的对面是一匹狼,张着大嘴,似是要咬断她们的喉咙一般,狼不是单独行动的野兽,再这样喊下去,会招来更多的,钟夜辰揽着云初的腰,纵身一跃,便将她带到了粗树干上,“你在这里等我!” 云初点头,在树干上便不会被野兽侵袭,钟夜辰想的真周到,“好,你要小心。” 钟夜辰穿过树枝,走到那两个女子身前,小声呵斥道:“别喊了,再喊就招来更多的狼了!” “救……救命……”女子哭着跟身边的女子抱作一团,而她身后已经有两个男人倒在地上,一个脖子被咬断,在咕嘟咕嘟的冒着血,另一个也是奄奄一息,出气多,进气少了。 女子姿容秀美,穿着一身粉嫩的衣裙,已经吓得不敢动了,看到种夜辰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自己跟前,简直把他当做了神。 她的水眸里满是惊恐和无措,已经紧张的快要晕过去了一般,被钟夜辰一凶,登时身体绷紧,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钟夜辰身形敏捷,抽出匕首,狼已经注意到了钟夜辰,即便知道钟夜辰的伸手对付一头来不是难事,可云初做在树干上,还是为他捏了一把汗,就在狼准备扑倒钟夜辰的时候,它最软弱的腹部也暴露了出来,钟夜辰快速的到地,郎扑了个空,而就在它跃到钟夜辰上方的时候,钟夜辰的刀则刺入了它的腹部。 “嗷呜……”一声惨叫,钟夜辰快速的翻身,抽出匕首,将狼斩杀。 刚刚抱成团的女子,顿时防备一松,双簧摊倒在地上,钟夜辰先去看了看那两个被狼咬伤的男人,没有了呼吸。 女子冷静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应该跟眼前英俊的男子道谢的,她迈开步子,每走一步,心跳就快上一些,眼看着就要来到钟夜辰的身边了,她正要张嘴,钟夜辰却突然一个纵身飞到了树上,她抬头望去,树上竟然坐着个娇俏的女子,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说不出的动物。 云初把小香猫放到钟夜辰怀里,“别动,怎么把血弄到脸上了。”说罢她拿出帕子细心地给他擦拭干净。 钟夜辰很享受云初轻柔的动作,她的帕子带着她的香气,让人迷醉,过了好一会儿二人才想起,下面还有两个姑娘在,钟夜辰这才抱着云初从树上落下。 女子看着他向自己走近,心跳猛地剧烈了起来,一只手下意识地按住了胸口,面色越发酡红。 而这一切,都没有逃过云初的眼睛,同为女子,她当然知道对面的姑娘为何会如此。 钟夜辰并没有说话,已经准备走了,却被身后的女子叫住,她提起裙摆,小跑到云初和钟夜辰的跟前,露出她自以为最明媚额笑容来,目光中充满了佩服和感激,“多谢公子相救,要不是公子及时出手,我们主仆二人恐怕已经葬身于此,敢问公子尊姓大名,碧月也好备份重力感谢公子。” 钟夜辰淡定的说道:“不必,刚刚只是碰巧而已,眼下姑娘还是快些离开此地吧,免得在遇到什么危险。” 第138章 云家真正的大小姐 云初拿着野鸡,一时好奇的问道:“姑娘,你们怎么会在这深山之中?” 她来了乡下几个月了,也一直没有过来,要不是这次追着只野鸡跑,还真不会来,不过不来的话可是她的损失,怎么会追到一只小灵猫呢,有了灵猫,再有了麝香西瓜,想想就要发财了。 女子柔柔弱弱的看了眼云初,“我们是来给我母亲采药的,她身染恶疾,郎中说这山里有治疗她病症的药材,我便带着人来了,可哪曾想却遇到狼了,我那两个家丁……他们死了吗?” 话还没说完,女子便娇娇弱弱的哭了起来,回头瞧了眼两个血肉模糊的人,明明不敢看,而已不忍心,还非要看上一眼,让人觉得她是多么的有情有义。 “已经断气了!”钟夜辰叹息了一声,“姑娘也快些走吧,深山老林本就多有野兽出没,姑娘虽然是一片孝心,但人手不足,反而害了两外两条无辜的性命。” 女子用帕子擦掉眼泪,“公子说的是,是碧月考虑不周。” 钟夜辰本想要带着云初快些离开,马车还在山脚下呢,当时见云初想要追野鸡,可没想到一直追到这种深山老林来。 “公子,我……我能跟你们一起走吗?我有些害怕!”女子倒不是装的,刚刚险些就被狼咬死,这会儿害怕也是自然的。 钟夜辰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去看了云初,云初真想一巴掌拍过去,她能拒绝是咋地? 见云初点头,钟夜辰方才同意,“那好吧!” “多谢公子!”女子脸上顿时绽放了光彩,笑靥如花的哪里见到一点儿悲伤呢!云初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恰好看到这么一幕,女子似是被人抓包了一般,赶忙敛去欢喜的神情,凄苦的对着身旁余惊未消的小丫头道:“春梅,咱们快些回去叫人手把二位大哥抬回去厚葬。” 春梅小丫头点了点头,“小姐说的对。” 云初已经回过头去,莫名的觉得这个女子好不虚伪,刚刚她险些被她的孝心感动的,但刚刚那抹笑容,她不会看错的。 “小心脚下!”钟夜辰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云初,手里抱着小灵猫便不能抱云初了,想了想他蹲下身子,“要不还是我来背你吧!” 云初摇摇头,“不用,哪有那么娇气,不用管我。” “哎呀……”那女子忽然惊呼一声,“我的脚……” 小丫头春梅也跟着喊道:“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我的脚崴了,恐怕是走不了了。”女子时不时的拿眼前去瞟钟夜辰,奈何钟夜辰并不为所动。 云初冷冷一笑,“姑娘,若是不走,后面的狼可就要追来了。” 小丫头春梅也是心急,“公子,能不能请您帮帮我家小姐?” 主子心机深,小丫头也得寸进尺,换做以往的云初估计已经一巴掌呼过去了,但现在的云初脱胎换骨,救人,她并不后悔,救了便是救了,但此后要是还来打她男人的主意,那可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女子见钟夜辰迟迟未动,目光温柔的看了眼钟夜辰,颇为懂事的说道:“春梅,别乱说,公子已经救了我们了,这点小事怎可麻烦公子呢,扶我起来,我们走吧!” 刚刚说走不了了,这会儿又说要走,可真是矛盾,不过这苦肉计演的可真好,云初看了看钟夜辰,发现男人压根没有去看她们,心里还是稍稍的舒服一些的,但没理由人家都挑衅到家门口了,她还缩着,“姑娘说的对,男女授受不亲,夜辰抱了姑娘,岂不是毁了姑娘清誉,春梅,你还是扶着你家小姐吧。” 钟夜辰也察觉到自己刚刚一时好心,结果惹了个麻烦回来,不免有些烦躁,心里直念叨着小丫头千万别因为此事跟他生气才好啊。 “姑娘说的对!”女子看了眼云初,恨的牙根痒痒。 钟夜辰怕云初多心,一路哄着她说话,全当身后没有人一般,云初小小的报复了下那个女人,刻意的加快了步子,而钟夜辰本来就是为了等着云初所以才放慢的脚步,云初走的快了,他自然也跟着快了,只是苦了身后的两个女子。 到了山脚下,女子不死心,非要问出钟夜辰的名字来,“公子,救命之恩碧月不敢忘,烦请公子告知姓名。” 云初笑了笑,“姑娘既然想谢那便谢我吧,若不是我非要追着野鸡去山里,想必也不会遇到几位,我叫云初,平时也没什么事儿,姑娘几时要带着谢礼去我家啊,看见没,我家就是前面那个村子,新盖大房子便是。” “多谢云初姑娘!”女子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这几个字的,她要知道的是男人的名字,谁要知道这个女人的啊,真是有够厚脸皮,她觉得云初厚脸皮,可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德行。 小丫鬟刚刚已经流露出了要坐钟夜辰的马车的意思,但钟夜辰并没有应下,他救了人还要管她吃喝拉撒睡呢,马儿是好马,没有拴着也没跑,钟夜辰把云初和灵猫抱上车,然后赶着马车就离开了,连正眼都没瞧女子。 女子望着马车渐行渐远,愣怔的站在原地,“春梅,那个公子对那女人可真好啊。” 春梅撇撇嘴,“是啊,那样的公子应该配姑娘这样的人才对,那个丫头有什么好的,说话凶巴巴的,而且一点儿也不温柔,连小姐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春梅,不可胡说。”表面上这么说,可罗碧月的心里却乐开了花。 她还从未见过这么深情温柔的男人,刚刚如果自己会变化的话,一定变成那个女子,由着他背着自己或者是抱着自己。 钟夜辰赶着马车已经到了村口,想到那个女人的眼神,抱怨道:“刚刚那个女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居然想要做咱们的车,怎么想的?” 云初坐在车里,摩挲着小灵猫,“她哪里是想坐咱们的车,分明是被你i的容貌所吸引,你深山里面英雄救美,人家无以为报,想要以身相许了!” 钟夜辰嘴角弯弯,想到云初刚刚自报家门,原来是为了这个,“所以,你让她带着礼物来谢你了,这样便不会再纠缠?” “恩,差不多,我只是不喜欢她盯着你看的眼神。”云初扁着嘴霸道的说道。 然而,钟夜辰却飞快的撩开车帘,轻轻的啄吻了她的红唇,“我就喜欢你吃醋的小模样,爱死个人了。” 云初白了他一眼,“快起开,别压着我的小灵猫。” 钟夜辰看了看云初怀里丑不拉几的东西,继大公鸡后,钟夜辰争宠的对象又多了一只小灵猫。 小灵猫太珍贵了,云初爱不释手,恨不得夜里睡觉都要抱着,但进了家,钟夜辰就命令钱罐快去做一只笼子来,不给小灵猫亲近美人的机会。 傍晚的时候云初在给小灵猫喂食,钟夜辰担心白天的事儿在云初心里留下疙瘩,便凑过去,想要解释一二,他将云初揽在怀里,新屋已经改好,如今日日生火,有了烟气,屋里的潮气散的就快了,用不了三五日便可以住进去了,新屋很大,他已经选好了两间挨着的屋子,一间给云初,一间给自己。 “怎么有些不开心呢?莫不是还为了白日的事儿?”钟夜辰道。 云初反手捏了捏钟夜辰的脸蛋,“是啊,就是为了白日的事儿不开心,你这张脸祸国殃民,救个人都能给我救个麻烦回来,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给你弄个面具戴上,不让那些花痴女子看见你的脸?” 看来还真的是了,钟夜辰笑着在她的脸上亲了亲,“管她做什么,如果今日不见死不救,我们二人于心不安,如今人也救了,她要如何便与我么无关,即便送上门来,也只是被你欺负的份罢了,她们想什么我管不了,可哦知道,我心中只你一人,旁人都如过眼云烟。” 其实云初不是为了这事儿不开心,只是在想云柔和贺君然到底为什么突然就退了婚呢,自己不在晋城,跟她应该没有关系的,但为何云柔会将此事记在她的头上,不惜大老远的从晋城跑到这儿来找自己的麻烦。 钟夜辰见云初良久不说话,抱着她的腰,把头埋在她的颈间,绣着她身上的香气,如痴如醉,“在想什么?你有心事?” “嗯,在想云柔。”云初轻轻的应了一声。 “想她做什么,待我回晋城,一定替你出气,云柔屡次三番的欺负你,是她自己找死!”钟夜辰的眼中散发这冷冽之气。 “我都已经离开晋城了,她为何还苦苦相逼,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夜辰,你说,到底是为什么呢?”云初纳闷的道。 为了什么,就因为你是云家堂堂正正的大小姐,钟夜辰很想告诉云初,但这件事不应该他来说,何况这一切都只是猜测,虽说是猜测,可他就是知道,潘美凤每次提及云初的身世,都言辞闪烁,这里面一定有鬼。 第139章 花魁之争 “你在想什么?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了吗?”云初见钟夜辰没有回话,推了他一下。 钟夜辰不是走神,只是在思考到底什么时候让云初知道自己的身世,云老爷对云初的考验也该差不多了吧? 虽然云家也不是非回不可,但云初的身份也该恢复一下,但又见她在潘美凤母女身上投入了太多的感情,要是让云初知道,这根本不是她的亲人,她会不会愤怒崩溃? “没什么,你说,我听着呢!”钟夜辰正色道。 云初喂饱了小灵猫,起身拍拍手,“还说没想什么,我看你八成是在想今日救下的那个叫碧月的女子吧?嘴巴上说人家烦,心里却控制不住的在想,男人啊……” 钟夜辰听到云初提起那个女子,立即黑脸抱着她的腰,没好气的道:“还说我乱想,明明是你放不下,你若不提,我早就不记得还有这么回事了。” 不过这也说明,小丫头在乎自己,想到此,钟夜辰顿时眉开眼笑,忍不住用力的亲了亲云初的嘴唇,说道:“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对那些女人动心思的。” 云初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 “听说没,宜春楼关了这么半个月,可是要重新开业了!” “重新开业?我还以为她们干不下去了呢,别的倒是不可惜,就是可惜了再也见不到胭脂姑娘了,不过能够重新开业了也好,啥时候啊?” “三天后,而且还要选什么花魁,你不是跟那里的艳红相好吗?你不去给天捧场啊?” “啊?那我可得给我家艳红捧场,咋捧场啊?” “说是要买什么香包,你觉得哪个姑娘好,就给哪个姑娘送香包,想送几个就送几个,有钱的多送,没钱的少送,哎呀,具体的我也说不清,宜春楼,哦不对,现在改叫胭脂阁了,人家那门口摆着呢,你可以去瞧瞧去。” “一起去呗,别让我家那口子知道!” 宜春楼改名胭脂阁并且重新开张的消息就像长了腿一样在小镇自上不胫而走,不过时候未到,只能看到胭脂阁门口红绸彩带飘舞,大门是关着呢,见不到里面什么景,也看不到坐在台子上的姑娘们。 一转眼就到了三日后,胭脂阁重新挂牌开业的日子,人家开业都是上午,胭脂阁却选在了晚上,眼巴巴的等了好些天的男人却见不到出来门口拉客的女人了,心里还有些失望,不过还收耐不住好奇,想要进里面瞅瞅。 进了大堂,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姑娘们一个个瞧着端庄秀丽了很多,唯一的遗憾就是身上的衣服也穿的有点儿多,不能一饱眼福了。 但这种吃不动的心思更能勾引人,云初和钟夜辰坐在二楼,向下张望,具体花魁大赛的流程她已经跟胭脂商量好了,胭脂正在宣布呢。 哪个姑娘没有几个相好的,哪个相好的不希望跟自己相好的姑娘是花魁,说出去也有面子啊。 而云初已经匆匆忙忙让村里的女人们赶制了一千个香包,不过她预估是不够的。 一楼已经是歌舞升平,其乐融融,云初和钟夜辰则是坐在二楼静静的观看。 钟夜辰还好,云初时不时的还要点评一下,“夜辰,你看,你看那个姑娘身姿婀娜,舞姿曼妙,你说她会不会是花魁?” 钟夜辰摇头,他觉得此刻他还是不说话的好。 第一天参加的有十位姑娘,琴棋书画歌舞,样样都可以用来当才艺,云初看的好不乐呵,难怪男人们都喜欢这种地方呢,就连她这个女子,都快对这里流连忘返了,而另一边,是她想出来的,给那些文人雅士们单独的留出来一部分地方,不为那些颠鸾倒凤之事,就是跟心爱的姑娘,弹弹情说说爱,文人骚客们自诩清高,就爱这样。 当时胭脂还觉得太浪费了,姑娘们不接客空聊天能赚几个银子,可谁知道,因为胭脂阁这个关子卖的足够大,所以吸引了不少人。 这会儿给雅客们聊天的地方也是满的,想想谁不希望有个红粉知己呢,胭脂阁也是个藏龙卧虎之地,居然有些姑娘诗词歌赋也很聊得,跟那些书生们对起诗来,也差不到哪儿去。 姑娘们一轮展示已过,胭脂站在台子上盈盈一福身,“诸位,咱们胭脂阁这几位姑娘的才艺如何?” “好!” “好看!” 叫好的声音好不热闹,而且最主要的是免费看歌舞,还不花钱。 “你们可有看好的姑娘,何不支持一下?咱们胭脂阁评选花魁的标准就是看谁手里的箱香囊多,这香囊可是定情之物,端看你们对姑娘们是否有情了。”胭脂笑着说道,这些场面话,不用云初交她也会,何况云初也教不来。 胭脂对着那几位姑娘使了个眼色,她们就明白了,下了台子找各自的熟客去了。 这个说,“李公子,你要支持秋月!” 那个说,“王老爷,你要给荷花买五百个香包。” …… 不过只听见姑娘们央求的声音,迟迟不见那些人出手,即便出手也是些普通的客人们打赏的,一两个而已。 胭脂有点慌,她抬头看了看一身男装俊美无邪的云初,云初对她安抚的一笑。 场面很尴尬的时候,云初却对着一个一看就没什么希望夺得花魁,完全是凑人数的姑娘点了下头,那姑娘也是尴尬,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要不是胭脂老板非要她过来,她也不来丢这个人,自打她上了台子,就开始紧张,要是待会一个香包都没有,该如何是好。 “彩云姑娘,我见你刚刚那一曲霓裳舞跳的极好,小生爱慕你许久,胭脂老板,我要给彩云姑娘一百个香囊,记到我账上,我待会下去结账!”云初霸气的说道。 彩云一时傻了,云初姑娘这是要干啥啊?啥爱慕不爱慕的,两个姑娘谈什么爱慕啊? 还有她不是要卖香包吗?怎么还自己买上了呢! 众人费解之时,唯有钟夜辰了然一笑,小丫头这是在刺激那些人,今天不让他们放些水是肯定不够的了。 果然,时间仿佛被云初这一嗓子喊的停住了,等到再恢复跑动,下面的场面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李公子,你看连彩云那样的都能有一百个香囊,奴家不比她差吧,看看那个小公子,又英俊,又有钱,啧啧,好羡慕啊,彩云妹子,可比我幸运多了!” 秋月姑娘这么自艾自怜的话一出口,哪个男人还受得了,何况当着一个男人的面夸另一个男人英俊潇洒还出手大方,本就刺激了眼前的男人。 “他?不过是个小白脸,才一百个香囊而已。等着,爷送你两百个!”这里的香囊跟外面的香囊可是不一样的,外面的香囊十几文就能买到一个,而云初之前的香囊在兰馨阁也才三十文钱,但眼下胭脂阁的不同,一个香囊就是一两银子,她只是作为计数的,不是用来闻味道的。 “胭脂,我给秋月两百个。”李公子禁不住刺激高声喊道,而她怀里的秋月对着云初眨了眨眼睛。 云初窃笑,这个秋月是个聪明人,因为事先说好了,不管谁得了花魁,姑娘们得到的香囊会算作钱,一两银子,云初,胭脂,还有得到的姑娘三方平分。 所以每个姑娘都卯足了劲儿的要自己的客人给送香囊。 “这样的话,香囊只怕不够用了!”胭脂跑上楼,刚开始是担心卖不出去,这会儿却担心不够用了。 云初笑了笑,“不怕,这一千个香囊周转,反正送出去了,你就给姑娘们记着,然后再拿到前面去卖,也不会有人去查。” “好计谋!”胭脂简直对云初佩服的五体投地,“云初姑娘,我胭脂彻底副了您了,一个香囊能够卖一两银子,而且今晚上照这么比下去,没有万两也有八九千两了。” 云初摇摇头,“不止,你且等着看。” 这会儿那个李公子正在跟王老爷叫板,一百个一百个的送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了,两个人都不服彼此。 云初刚刚那一百个香包抛出去如一块钻头,激起了千层浪来。 这会儿场子里的厮杀还很严重,还有那些普通客人们送的香囊,每个姑娘也赚了不少。 “五百个,五百个,哼,本少爷要送秋月五百个!”李少爷站在了桌子上,大有力压群雄之势。 云初却不想今晚的厮杀就这么结束,她刚刚已经派人跟胭脂说过了,她这会儿买的不算数,因为只是为了激起那个李少爷的斗争心。 “才五百个,彩云,我送你一千个!”彩云看了眼云初,恍惚间觉得如果云初真的是个公子就好了,她不要人为自己一掷千金,就好好的真心待她就好了。 “怎么怕了吗?彩云,我今天就让你当花魁!”云初笑了笑。 王老爷已经偃旗息鼓了,而李公子还有些愤慨,把心一横,牙一咬,“我……我送两千个……” 第140章 瓜子危机 “两千个?真多,我不比了,彩云姑娘,真是对不起你了,在我心里,你就是花魁之选,不过,秋月姑娘,恭喜你当选花魁!”云初笑的合不拢嘴,如此又多卖了两千个,别说她了,就连胭脂和秋月都快笑喷了,这个李公子实在是……实在是……太可爱了。 拿了人家那么多钱,背后说人家的坏话可就有些不好了,做人要厚道。 姑娘们各自去接客,或者是找那些文人们谈心去了。 胭脂跟云初在算分来的钱,其实这么算下去的话,云初亏了,因为她出人出力又挖空了心思的想办法,所以胭脂便想着从自己得来的那一份里给云初多分一些。 “不用,不用,我借着你的地方,卖了这么多香包,我已经很知足了,姑娘们也不容易,何况,我们日后还会有生意的来往呢,忘了那些瓜子和花生了?” 胭脂一拍脑门,道:“对对对,忘了跟你说了,这些瓜子和花生卖的出奇的好,我刚刚进来的时候,还听见有人说,下次来我们胭脂阁,就算不为了找姑娘,也是为了吃瓜子了。” 钟夜辰静静的看着数钱数的眼睛睁大了一倍的云初,这丫头想不到还是个财迷,不过今天她这一招,还真的有些出乎意料,而这些香囊除了送给姑娘们的,日后还可以拿回去用。 云初除了出主意外,也跟空手套白狼差不多。 “咱们今天每人分了五千多两,这可都要拜这些出手阔绰的客人们所赐,日后你可要看牢了他们,不过也不用,他们今天在这里花了这么多银子,怎么还舍得去别家呢,客厅令一头的那些文人雅士,你要多让姑娘们学些诗词歌赋,这样聊起天来才不会尴尬。”云初嘱咐道。 五千两,都是那几个财大气粗的人给的,然后她还可以拿着自己的香包回去,哈哈,想想就开心。 “都听你的,只是,如今花魁选完了,咱们以后的生意会不会再次冷清啊?”胭脂担心以后的生计,一天赚了五千两的确开心,可楼里的姐妹们这多,日常的开销天也要管着,还有那些洒扫端茶倒水的人,其实很快就会用完的。 “花魁完了还可以来个诗词大会,诗词大会完了再来个琴艺比赛……反正总不会断了节目的,只是也不能搞的太频繁,除了这种形式,你还可以想想别的法子,不急在一时,眼下这把火,怎么也能烧个把月的。”云初其实已经替胭脂想好了以后的路,只是没有透露给她罢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胭脂觉得跟云初比起来,自己就跟个傻子似的。 天色不早了,云初打了个哈欠,准备跟钟夜辰回去,“哦对了,别忘了等我铺子开张,你们胭脂阁的胭脂香粉香膏的可都要从我那儿拿了。” 胭脂笑了笑,“这个自然,姑娘放心便是。” 出了胭脂阁,已经是后半夜了,云初坐上马车,钟夜辰也坐了进去,让马儿自己走回家的路。 云初拍了拍胸前的银票,“我真的赚了这么多?你快掐掐我,我怎么觉得我在做梦呢!” “好,掐掐你!”钟夜辰掐了下云初的脸蛋,“这下不是做梦了吧?” “嗯,疼呢,你也不轻点,有这五千两,我真的可以开铺子了。”此刻的云初因为困意带着一丝娇憨,褪去了刚刚在胭脂楼内跟人博弈时的精明。 “当然了,我的初儿可真厉害!”钟夜辰赞叹道,“睡吧,等到家了我叫你!” “好!”云初甜甜的应了一声,躺在钟夜辰怀里,美美的睡去。 只是到了家门口,钟夜辰不忍心叫醒熟睡的人儿,亲自把她抱回了房间。 …… 第二天一早,云初醒来听见小灵猫凄惨的叫声,赶忙跑过去看,就发现钟夜辰在折磨她的小灵猫。 “你在干啥?”云初冲过去挡在小灵猫的笼子前,心疼的看着小灵猫。 钟夜辰也是一脸无辜,“我……我在帮你取香啊,昨天见你这么做的,怎么今天它就不产香了呢?” 云初无奈的摇摇头,“那你也不能逼着它产香啊,人家不愿意,你还逼着它,这样它不开心呢了,产的香就会变少,而且它的肚子里好像有崽子,眼下就别弄它了。” “你不是说,小灵猫的产的香很珍贵吗?很值钱的吗?” “是啊,可不能杀鸡取卵,它活着才能产更多的香,它生了崽子,产的香也会多,不急在一时,让钱罐好好养着吧,我看他还挺上心的。”云初道。 吃早饭的时候,潘美凤欲言又止,像是有话说。 “娘,这里也没外人,有啥事儿你就说呗,不用不好意思。”云初放下碗筷说道。 潘美凤叹了一口气说道:“是这样的,我前两天去给西瓜地除草拔苗的时候,听人说你爹……方守财也种了西瓜,我昨天偷偷去看,可不是真的么,云初,他肯定是学你的,这样对你的西瓜没影响吗?到时候会不会跟你抢生意啊?”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啊,云初还没说话呢,钟夜辰就开口了,“伯母,初儿种的西瓜可不是谁都能种的出来的,不是谁想学就能学去的,你呀,就把心踏踏实实的放在肚子里,别操心那么多了。” “哦,那行,我也是想着让你们知道下,心里也好有个准备。”潘美凤继续低头吃饭,这些天云初可以看得出,她就是有心事,不只这一件,可怎么问她都不说,弄的她也跟着瞎着急。 她也偷偷的问过小四丫头,小四丫头也说不知道。 忙活完了胭脂楼的事儿,这些天云初除了要准备第二天要用的瓜子外,就是去镇子上寻个合适的铺面,她既然想要开铺子,得提前准备一下。 这一天看了两个,云初都不满意,铺面不是太小就是太大,而且位置什么的也不是很满意。 “行了,明天我再来陪你看,要不我说你就别在这儿开了,直接去晋城开算了,反正你早晚要跟我回晋城的。”钟夜辰望着她的眉眼,大手撩开她额前的碎发。 “为什么就不是你跟我在这儿呢,晋城我呆了十几年了,如今就想要在这儿呆着,何况我那阁麝香西瓜,也要两年的时间才可以,这段时间我哪儿都不打算去。”云初嘟着嘴道,“不过你想要回晋城就先回去,你家人肯定想你了。” “亏你这么深明大义,却还是委屈了我,等你铺子开起来后,我再回去报个平安,顺便帮你教训云柔那个坏女人。”钟夜辰道,“行了,家里的生瓜子没了,得再买些回去,不然没几天就断货了。” 云初的五香瓜子一出,镇子上就流行起了吃瓜子,很多人听说戏园子和胭脂阁里有这种瓜子,巴巴的跑过去吃,一吃就跟上瘾了一样。 他们爱吃,瓜子卖的自然不错,所以两家都有要加订的想法,不过却被云初压着,因为家里的存货不多了。 “那走吧,还去之前那家,总去他家买,他会给的便宜些的。”如今的云初精打细算,一文钱都要琢磨着花,不知道的绝对不知道这是个小富婆。 云初是美滋滋的去的,却垮着脸出来的,原来这家铺子的生瓜子卖没了,不仅他家,一条街走下去,云初只买到了一百多斤,这都不够戏园子一天用的。 就在她垮着脸的时候,铺子里的小伙计跑了过来,“姑娘,我给您指条明路,天海城的罗家你听说过吗?” 云初摇摇头,“没听过,你呢?” 钟夜辰同样是一脸的茫然,因为云初在溯川镇,所以他才对这里的人有所了解,天海城那么远,而且也没什么瓜葛,他并没有打听。 “罗家做得是粮油生意,最近来了咱们镇子上,见到咱们镇子上产的瓜子颗粒饱满,比他们那里的好,所以啊,咱们这几条街上的瓜子全部被罗家买走了,你要实在着急,去他那里看看,让他给你分一些,我们老板正在别的粮仓调货呢,少说也得个十天半月的才能到。” “好,我知道了,多谢你啊,小哥!” 罗家,到底是什么人家呢,好不好说话,云初正在一筹莫展,而且她连人家住在哪都不知道。 “对了,姑娘,罗家人就住在悦来客栈。”小伙计又补充了一句,可把云初给高兴坏了。 云初和钟夜辰没有拖延,直奔悦来客栈,哪怕多花一点儿钱,从罗家手里分出两千斤来也行,云初不为了赚钱,就是不想让生意断了,这样会很影响客人们的心情的。 等个十天半个月的,人家容易失望,失望的直接后果就是不买了,何况她的无香瓜子可是撑着两个铺子呢,戏园子和胭脂楼,她可以断的起,那两家断不起的。 原本还不知道罗家是何方神圣,然而刚到了悦来客栈,云初和钟夜辰便见到了熟悉的人影。 “公子,是你,我正准备去找你呢!” 第141章 他是我的男人 钟夜辰看到这张让人讨厌的脸就想拉着云初离开,但罗碧月却非要死缠烂打,“公子,你来这里是为了找我的吗?” 云初看着满眼冒光的女人,觉得老天跟自己开了个大玩笑,怎么会在这里遇到花痴大小姐了呢,该不会,她就是罗家的人吧? 很快云初的这个疑惑就有了答案。 “公子,上次未来的及跟您说,我姓罗,名碧月。”罗碧月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带着一种骄傲,可见罗家还是有些地位的。 云初哭笑不得看着钟夜辰,还真的是罗家的人,不过要买瓜子的话,一时便说不出口了。 “咱们还是走吧!”钟夜辰懒得跟这些人纠缠,主要是他受不了女人的纠缠。 云初仰头盈盈一笑,嘴角浮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风光霁月般的说道:“来都来了,你不是让我凡是不轻易放弃么?说不定有你救罗小姐的面子,咱们这事儿很容易就搞定了呢。” 罗碧月一脸娇羞的看着钟夜辰,有些不满意他跟云初在那里嘀嘀咕咕,然后又轻唤了一声,“公子,你真的是来找我的吗?” 她还没有登门拜访,公子居然找到这儿来了,是不是说明那一日对她也是念念不忘呢。 云初看着她花痴的样子,笑而不语,反而是推了一把钟夜辰,“问你话呢?是不是来找她的。” 钟夜辰侧目,瞪了眼笑的开怀的小丫头,他都快烦死了,她还有心情在那儿笑,“我是来找天海城的罗老板的,姑娘跟罗老板……” “你找我爹啊?我爹不在,陪着我娘出去散心了,应该要晚一些才能回来,公子有什么事儿跟我说也是一样的。”罗碧月养尊处优,从来不喜欢管理生意上的事儿,反正她是要嫁人的,知道爹娘把嫁妆给的足了,不亏带着她就行了,可这一刻,她却无比的积极。 云初在一旁被彻底的忽略掉了,眼见着别的女人对她的男人眉目传情,她不是无动于衷,因为她在钟夜辰的脸上看到了厌恶,可眼下真的需要这批瓜子,要是从外面调运过来也是需要些时日的。 以前总听说过美人计,如今云初想要试试美男计,“我们是来找罗老爷买瓜子的,如今溯川镇上的瓜子全部被罗老爷买走,我们继续两千斤,如果不行,一千斤也可以,想问问罗老爷能够让出一些来!” “公子,你需要瓜子吗?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去跟我爹说,我爹很疼我的,如果知道是你需要的话,应该不会拒绝的。”罗碧月再次忽略说话的云初,只缠着钟夜辰聊天。 钟夜辰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今天出门前真该看看黄历的! “公子,你叫什么名字啊,等我爹回来,我也好跟他说,不然我没办法交代的。”罗碧月总算是寻了个机会,光明正大的问钟夜辰的名字,而且她这会儿总算是想起云初来了,看向云初的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钟夜辰。”钟夜辰冷冷的吐出三个字,心想着为了小丫头的生意,自己这次可是亏大了,回家后一定让她好好地补偿自己,至于如何补偿么,钟夜辰看着云初白嫩的脸蛋坏坏的一笑。 云初被看的打了个冷战,直觉告诉他,男人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应该是想要报复她把用作美男计了吧? “钟夜辰……”罗碧月念叨了一遍,忽然灿烂的一笑,“辰哥哥,你的名字真好听。” 噗,云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辰哥哥,叫的可真亲热,云初冷眼看着一旁无视自己存在,只顾着跟钟夜辰挤眉弄眼的女子,冷冷一笑,她跟钟夜辰都到了这一步了,她都没好意思这么肉麻的喊他辰哥哥,有时候还会连名带姓的一起喊出来,多半是云初生气的时候才会这样,平时她会喊他夜辰。 连自己都没有这么亲昵的叫过他,这女人量力跟钟夜辰也不过是第二次相见,就敢这么喊了? 钟夜辰似乎察觉到了云初的咬牙启齿,暗暗发力,正准备纠正,然而却有人先他一步,“原来你们认识啊!” 这一声,如此熟悉,云初回头,正好撞上一双深邃的眼睛,曾经亮如星辰,此刻神情有些疲惫,还带着一点儿感伤。 “齐贤雅,你怎么来了!”云初不是疑问而是感叹,她好像有些日子没见着她了,自打上次佟家一事后,好像就没见过面了。 “齐大哥……你们,你们也认识?”罗碧月瞪大了眼睛,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真的不大,兜兜转转,大家居然都认识,“这就是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个救了我的公子,哦不,辰哥哥。” 齐贤雅面色平静,看着云初还有些羞愧,当然还是为了佟家的事儿,他觉得当时自己去找云初,即便说是求情,但也带着一点儿怒气的,可如今想想何其荒唐,因为害怕见到云初,碧云城的斗香大会,他去了,却一直未现身,却用他的方式默默的支持着云初。 那个花了好大一笔钱赌云初赢的人,就是齐贤雅,当时他看到云初跟钟夜辰如胶似漆,两个人在一起,云初很幸福,识趣的便没有去打扰,他觉得自己是个懦夫,那么喜欢一个姑娘,却不敢主动的靠近。 不过靠着那场赌注,他也赚了不少,每每想起,他便苦涩一笑,云初还真是个能够给他们齐家带来幸运的姑娘。 上次赌石赚了不少,这次押注又赚了不少,可有了钱,失了人,要钱有什么用,不过,云初之于他,从未拥有吧。 “听说你最近干了不少事儿,还拿了斗香大会的香魁,好样的。”齐贤雅没有回答罗碧月的话,而是看向了云初。 其实云初早就把之前的事儿忘了,压根也没放在心上,此刻见到齐贤雅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她才意识到,上次的事儿,可能让齐贤雅多心了,在他那有一道坎过不去。 “呵呵,侥幸而已,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最近在忙什么?”云初只是觉得二人是朋友,好久不见,寒暄一下也是应当的。 但她显然忘了,有些人是不喜欢被忽视的,比如她身边的男人。 罗碧月有点懵,瞧着这个女人跟齐大哥好像还挺熟悉的,不过正好,这样她就有更多的时间跟辰哥哥说话了,她偏头,却见到钟夜辰的脸色很不好看,“辰哥哥,你跟齐大哥认识啊,真是太好了,我们家跟齐家是世交呢。” 又一声“辰哥哥”让在场的人都有些不舒服,云初本来是笑着的,可听到这让人反感的称呼,顿时收起了笑容,而齐贤雅只觉得身边的气温又讲了一些,如今已经春天了,不应该冷了的啊,再一看云初的脸,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不能够跟她厮守到老,却可以护着她一生无忧,不管她是云家的大小姐,还是溯川镇的一个小农女,他喜欢的只是她这个人,与她的身份无关。 如果她没遇到钟夜辰,他会毫不犹豫的往前冲,站在她的身边,但此刻云初是幸福的,钟夜辰对云初的疼爱是有目共睹的,齐贤雅不是眼瞎心盲之人,所以他愿意退到后面,不打扰他们。 钟夜辰实在忍受不了这么腻糊糊的称呼了,之前也不是没逼着云初这么喊自己,可云初不肯,他便一直记着,就想听到有人这么娇滴滴的喊他会是什么感觉,今天试过了,不怎么好,可能喊他的人不是云初吧。 “罗小姐,咱们并不是很熟,你还是叫我钟公子好了,你这么叫的话,我未来的娘子,会不高兴的,她不开心了,我也就不开心了。”钟夜辰拉过云初,提醒着罗碧月,他是有主了的。 罗碧月看了眼云初,嘴角的笑容有点儿扭曲,不过却不得不佩服她的厚脸皮,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她还能够继续装傻充愣,“怎么会不熟呢?辰哥哥可是碧月的救命恩人,而且你跟齐大哥又是朋友,这位姑娘不会生气的,对吧?” 正常情况下,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云初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也会说不介意的,罗碧月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可她真是低估了云初。 云初冷笑一声,“为什么不会生气,你也听到了,这是我未来的相公,连我都没如此亲昵的唤他呢,你这么叫,我总觉得有些居心不良,所以,麻烦罗小姐还是不要让人误会的好,我一不高兴了,后果很严重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罗碧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她已经认定了云初不会当着钟夜辰的面露出醋意来,毕竟这样会让人觉得她不懂事, 可云初居然说她会生气,这女人疯了不成? 云初清浅的笑了笑,一开口却是说不出的霸气:“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是我的男人,我不喜欢除我以外的别的女人如此亲昵的唤他,罗小姐,你懂了吗?” “我……辰哥……哦不,钟公子……”罗碧月低低的呢喃了一句。 第142章 男人不能让 罗碧月的语气说不出的委屈,一抬头大眼里仿佛蓄满了雾气,她用眼神无声的控诉着云初的行为有多么的霸道,“姑娘,你别生气,我没有恶意的。” 都这样了还没有恶意呢,是不是要把人抢走了去洞房才算是有恶意,云初心中冷笑,心道这个女人当自己是瞎子么? “哦,没有恶意就好,我也没有恶意的,就是提醒下罗小姐,我不喜欢别人觊觎我的男人,像什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要以身相许之类的屁话,我最不喜欢听到了,瞧罗小姐这样子,应该不会是这么想的吧?”云初气势逼人,如果被不知道真相的人瞧见了,还真说不定会觉得她在欺负人呢。 齐贤雅见云初此刻斗志昂扬,笑了笑道:“怎么会,碧月已经定亲了的。” 他这话是在告诉云初,不用太过担心,罗碧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同时也是在提醒罗碧月,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哦?原来罗小姐已经定亲了啊,那你就有自己的情哥哥了,至于这声辰哥哥,还是别跟我抢了吧,你说呢?”她看了眼脸上青红交加的罗碧月,又嬉笑着对着钟夜辰眨了眨大眼,“对吧,辰哥哥!” 云初的这一声辰哥哥,三分妩媚,七分柔情,听得钟夜辰心都颤了,而有些人就喜欢落井下石,并以此为乐,“钟某还要多谢罗小姐了!” “谢我……谢我干啥?”罗碧月有点懵,主要是她从来没想到会遇到像运出这样的姑娘,刁蛮任性一点道理都不讲,可偏偏钟夜辰,似乎还很喜欢这样的。 “当然要谢你了,我家初儿向来喜欢直呼我的名字,今天拖你的福,让她肯乖乖地叫我辰哥哥,这可是我期盼已久的事儿啊。”钟夜辰坏笑着回看了云初一眼,这么说,小丫头心里舒服了吧? 果然是绝配,有种贼公贼婆的感觉。 罗碧月简直快被这两个人欺负死了,眼圈都红了,她何曾受过这种气啊,齐大哥也是,好端端的干啥说她已经定亲了嘛。 “呵呵……”罗碧月除了笑外,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和不甘心。 在云初冷冽的目光下,罗碧月再次出击,这个女人就是贼心不死,她是想着反正自己只是定亲,有没有成亲,成亲了还可以和离了呢,有啥不行的,长得好看又温柔还有本事的男人,谁不喜欢? “钟公子,齐大哥,既然遇见了便是缘分,今天我做东,不如咱们去吃顿饭吧,上次钟少爷的救命之恩我还没有报答呢!”罗碧月提议道。 钟夜辰下意思的就想要拒绝,但云初却欣然答应了,“好啊,那我就厚脸皮的同意了,辰哥哥,罗小姐一片美意,你也不好拒绝的哦?何况罗老爷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咱们闲着没事,正好去吃顿饭吧。” 云初把厚脸皮几个字咬得极重,可到了那声辰哥哥的时候,又柔媚的叫人心痒,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钟夜辰,钟夜辰不可能拒绝的,不仅不拒绝,他还很喜欢看见云初为了自己跟人争风吃醋的样子,毕竟这样的话,自己的好处多多,这不,这声辰哥哥取悦了他的耳朵,也取悦了他的心。 “怎么,我瞧着罗小姐的脸色不好看呢,该不会是不想我去吧?”云初就是这样,明知道人家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却非要拉到明面上来说。 罗碧月被她这么一问的,当然不肯成承认了的,她可不像云初,当着男人的面就露出骄纵刁蛮的一面,她在人前可是知书达理的样子,怎可跟个乡野村妇相提并论呢, “怎么会呢,欢迎,当然欢迎了!”罗碧月咬牙切齿的道,真想骂句娘这个女人知不知道廉耻为何物。 她觉得云初脸皮够厚,嘴巴够毒,可在别人看来,那个最厚脸皮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真的欢迎?”云初慵懒的靠着钟夜辰,霸道的宣布着这个男人是归谁的。 “当然了!”罗碧月道。 “那我就放心了,还以为罗小姐只想着请辰哥哥,不想请我呢,看来是我多心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罗小姐莫怪啊!”云初故意装傻充愣,可那一声媚到骨子里的“辰哥哥”让钟夜辰颇为受用。 “怎么会呢!”罗碧月此刻不想说话,可云初却坏心眼的非逼着她说话,如果不是钟夜辰在那里站着他,她倒是当真有些后悔招惹这个刁蛮的女人了。 “哦,不过要是罗小姐反悔了,可以说的没关系,我身上好像还带着二两银子!”云初边往楼下走边说道。 钟夜辰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 因为要等着有决定权的罗老爷回来,所以几个人并没有走远而是到了悦来客栈对面的酒楼吃饭。 一行四人,都是有身份的人,自然不会去选择楼下大堂里的位置了,来到二楼的雅间,云初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她倒也没客气,而钟夜辰则是坐在她身边,这样方便照顾她。 罗碧月之所以在钟夜辰表明态度后还纠缠着钟夜辰,实在是她觉得溯川镇这种小地方,大家都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钟夜辰才会把那个女人当做宝,要是让他见识到自己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一面,说不定他就会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不是说不定,而是一定的。 所以她还在这里心存幻想,至于定亲的那个人么,有好的谁要次的呢。 不过听着钟夜辰的口气,能够一下子买下两千斤瓜子,应该也有些小钱的吧,不过就算没有也没关系,罗家有啊,爹娘肯定不会让她这个女儿受苦就是了。 罗碧月压根没把云初放在心上,刚刚那么一对比,一个刁妇一个千金,钟夜辰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分不出好坏来呢? 她以为所有男人都吃她这一套呢! 落座后,罗碧月见到钟夜辰先给云初倒了杯水,细心体贴周到,这正是她想要的男人啊,她僵笑着一脸羡慕地说道:“钟少爷跟这位姑娘的感情真好啊。” 一开口就带着浓浓的酸味,云初刚刚跟她打了半天嘴仗,的确有些渴了,不过她喝水的功夫也没忘了怎么修理人,“这位姑娘说的是我吗?罗小姐该不会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这……”罗碧月求救的看向齐贤雅,可这个时候齐贤雅正在跟小二说要点什么菜,压根没瞧见。 “哈哈,没事,我告诉姑娘也是一样的,我叫云初,可要记好了。”云初笑着道。 “嗯!云姑娘!”罗碧月心里把云初骂了个半死,谁要知道她的名字啊,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呗,这个女人的脸皮为何如此厚。 菜上来的很快。 钟夜辰给云初夹了一块排骨,放到碗里,“你最近不是说要吃排骨吗?快吃!” 紧接着,钟夜辰又去夹鱼肉,那动作甚是好看,罗碧月总算知道了什么叫秀色可餐,这顿饭,如果没有云初和齐贤雅的话,她希望时间就此停止,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钟夜辰吃饭,简直是一副画,比画还要美。 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钟夜辰在去掉鱼刺后,居然把鱼肉放到了云初的碗里,忙活了半天,他自己,什么都没吃。 云初也被他的温柔感动,其实这些在家里都已经再普通不过了,她甚至已经习以为常了,可看到对面的女人那么生气,她便心情大好,于是学着钟夜辰的样子,也给钟夜辰夹菜。 二人亲密的互动让另外两个人十分的尴尬,齐贤雅清了清嗓子,意思是差不多得了,他还在这儿呢,就算他已经决定要放弃云初了,可能不能不这么当着他的面刺激人。 他只是说放弃云初,可没说不喜欢她啊。 放弃是因为她遇到了更好地,更适合她的。 喜欢她,则会一直不变。 云初也意识到,真的差不多了,于是推了钟夜辰一下,“好了。你也快些吃吧,还别说,罗小姐请咱们吃的饭就是好吃。” 哪里好吃了,钟夜辰可没觉得,跟云初的手艺比起来差的远着呢。 只不过云初此刻心情大好,吃什么都觉得好吃。 “哦对了,罗小姐刚刚说我们感情好来着?你跟你未婚夫君的感情不好吗?”云初笑着问道。 罗碧月同样回以一笑,咬着唇欲语还休地偷瞄着钟夜辰,有些失落地说道:“这世间只怕没有几个男人像钟公子这般温柔体贴,碧月……没有这个福分,我跟我那未婚夫君未曾见过面,所以不知道他如何,不过肯定没有钟公子这么好。” 她想要借此向钟夜辰传达,她与未婚夫君没有什么感情。 ”哦,也对,这世上应该没有人有我辰哥哥这么好,可怎么办呢?我很喜欢他,定是不能够让给别人,而且罗小姐已经定亲了,只希望你那未婚夫君是个不错的公子吧。“云初狡黠一笑,心里说不出的畅快来。 第143章 势在必得 罗碧月在云初这里吃了个憋,而且还不小,此后她又试探的问了钟夜辰一些事情,可都有云初代为作答,几次下来,她也就没什么兴致了,暂时的放下了这个念头,她想着改日找个机会,趁着云初不在的时候,再试探下钟公子的意思,自己天姿国色,而且又有罗家的财富傍身,钟夜辰娶了自己,怎么都比这个丫头要强吧,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放弃自己的。 云初看着罗碧月那个样子,这顿饭吃的很开心,时不时的跟钟夜辰展示一下她们的感情如何好,当然,不管她多么难缠的要求,只要轻轻的唤一声“辰哥哥”,钟夜辰就都不会拒绝的。 虽然吃的很开心,不过其实云初光忙活钟夜辰了,自己倒是没怎么吃,主要是看到罗碧月的脸,她就很倒胃口。 等到了日落西山,几个人才把罗老爷,罗一平给等回来,他身侧的女人,脸色的确不是很好,脸色蜡黄而神情憔悴,云初纳闷,这样的病重之人,难道不该好好地在床上休养的吗? 不过别人家的事儿,她也懒得去管,待罗一平和罗碧月把罗夫人送回房中后,云初和钟夜辰说明来意,罗一平却一脸的沉重。 “钟公子,不是老夫不愿意分给你两千金瓜子,实在是有些为难啊,我们的铺子也急需这些瓜子,不然我也不会大老远的跑到溯川镇往回拉东西啊,你想想人工,车马,我要多花不少钱呢!”罗一平轻轻蹙眉,似是万般为难。 明明是云初开的口,可他却只跟钟夜辰说话,云初倒也不生气,古来生意场上的女人本就不多,而且罗老爷一看就是那种极度高傲自负的,他十有八九是不想跟自己这个女人谈生意,何况刚刚罗碧月突然说要跟着送罗夫人回屋,这事儿就有些奇怪了。 想必罗碧月跟罗一平说了什么。 “罗老爷,我们自然也不会从你这里白拿,更不会让您亏着,您可以把这几日的消耗算进去的。”云初再次抛出了个诱人的条件。 罗一平是商人,虽然这两千斤瓜子不是很大的数目,但就这么一倒手就赚了些银子,可都是白来的啊,而且他的粮油作坊,根本也没有这么急需这些瓜子的,不过是想要买回去囤积,眼看着就要松口了,却被罗碧月推了一下。 罗一平捋了捋山羊胡,“按理说呢,你们二位救了小女,我理当帮这个忙的,别说加价了,就是白送也应当的,但我这个忙,我是真的帮不上,不如你们二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事儿需要老夫去做的?” 云初现在就缺瓜子,别的什么也不用,就算需要,她也会自己去想办法的。 “胡叔叔,您真的不能匀出一些来吗?云初跟钟公子是我们齐家的朋友……”齐贤雅也送上了自己的人情,但对于罗一平来说,这也是一种施压。 罗一平眼看着就要答应了,齐家不能得罪,以后还有来往呢,但罗碧月却对他猛的使眼色。 “罢了,既然如此,我们也就不便打扰了。罗老爷,告辞!”钟夜辰拉着云初便走,齐贤雅也觉得罗一平在刁难人,不过也没办法,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所以这事儿也不能怨恨罗家。 “钟少爷,您等等!”罗碧月拖着裙裾,小跑着从二楼下来,一直追到了门口,气喘吁吁的道:“钟少爷,您别担心,我爹那里我去帮你说。” “不必了,罗老爷既然不方便,那就不必为难他了,瓜子的事儿,我再去想办法。”钟夜辰哪是低三下四求人的主,而且还是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儿,断货了便断货了,他已经叫人从晋城往过拉了,用不了几天应该也到了,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完全是看着云初的面子,不想小丫头不开心罢了。 “公子,您是生气了吗?我爹的脾气有时候很奇怪,不过你救了我,如果这点儿忙都帮不上,碧月可真是愧对公子了。” 钟夜辰只是冷笑了一声,没有回话,只是跟齐贤雅道了别,然后拉着云初上了马车。 马车已经走远,罗碧月还恋恋不舍得站在原地张望,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齐贤雅也在,“齐大哥,你怎么没走?” “碧月,我有话问你?你是不是对钟夜辰动心了?”看喜欢的人是什么眼神,对他有多么的留意,齐贤雅再清楚不过了,罗碧月看钟夜辰的眼神他很熟悉,因为他也是这么看云初的。 “齐大哥,你说什么呢,碧月不懂。”即便她否认,可那女儿家娇羞的一面却不经意的流露了出来。 “碧月,你不用瞒我,我只是看在两家的交情上提醒你一句,钟夜辰不是你觊觎的人,他跟云初的感情深厚,你不会有可乘之机的,松茂他很好,你嫁给他是个不错的选择。”齐贤雅跟罗碧月的未婚夫君谭松茂是认识的,也可以说,罗家能够跟齐家搭上关系,就是因为有了谭家的帮助。 不然的话,他齐贤雅认识罗碧月是哪根葱啊,想着谭松茂兴高采烈的等着自己跟他说说他的未婚娘子如何,齐贤雅有些张不开嘴了。 罗碧月非常固执,也很自信,这从她自小养尊处优不无关系,齐贤雅的提醒她不仅不放在心上,反而还举得可笑,她反唇相讥道:“齐大哥说他们的感情很好,旁人没有可趁之机,是不是齐大哥也试过了呢?” “你……”齐贤雅不料就这样被罗碧月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罗碧月之前的低眉顺眼和知性大方全都不见了,露出了她本来的模样,张牙舞爪,看准了猎物,便势在必得,“齐大哥也不用瞒我,咱们彼此彼此,你瞧得出我对钟少爷有意,我自然也瞧得出你对那个云初有情,你插不进去,可不代表我不行,女追男隔层纱,还有,齐大哥,你不该劝我放弃的,你应该祈祷我能成功,这样,我跟钟夜辰成了一对,你才有机会跟那个云初在一起,如果你想要抱得美人归的话,那就什么都不要做,这个大便宜我可以送给你!” “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我不否认我对云初有情,但我也不会使用卑劣的手段得到她的。”齐贤雅拂袖,“你这样怎么对的起松茂?” “谭松茂吗?我都未曾见过他,谁知道他有没有在外面勾三搭四,养几个小老婆,我们尚未成亲,我如何,他管不着,齐大哥,我刚刚的话,你好好想想,毕竟这件事儿对你我来说,都是有好处的。” 齐贤雅已经愤然的离去,罗碧月却站在原地高声的喊道,这些话乘着风,吹进了齐贤雅的耳朵。 回到楼上,罗一平沉着脸等在那里,罗碧月刚进门,他就迫不及待的文问了,“碧月,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把瓜子卖了,这可是能赚上一笔的呢,说不定这次你娘看病的钱就出来了。” 罗一平是个财迷,也是个小抠,今天放着那么大的肥羊没有宰到,他心里急啊,急的抓耳挠腮的不舒服。 “爹,急什么,他们那么着急要瓜子,今天买不成,明天还是会来买的,对了,爹,您瞧着刚刚那位钟夜辰钟公子怎么样?”罗碧月光是说到钟夜辰的名字,就觉得心里的小鹿乱撞。 “那钟公子么,器宇轩昂,仪表堂堂,而且往那一座,我都能感受到他的气势,他日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听到罗一平也对钟夜辰赞赏有加,罗碧月与有荣焉,“您觉得他好就行,爹,您不是正愁我加人后,你辛辛苦苦经营的铺子没人接管呢吗?您说我给您招个上门女婿如何?” “上门女婿?谁呀,刚刚那个钟公子啊?”罗一平赶忙摆手,“开什么玩笑,你都已经定亲了,咋还能想别的男人呢,再说了,刚刚你没瞧见啊,钟公子对他身边的那个丫头多好啊,人家俩人才是一对,碧月,不可胡闹,谭家那小子爹见过,不错的,而且上赶着不是买卖,谭家那小子对你仰慕已久,这门亲事也是他们谭家主动求来的,若是你嫁过去了,他必定不会亏待了你的,何苦要去找一个不喜欢你的男人呢。” 罗一平的这些花还算中肯,并没有犯糊涂。 可好话也得有人听才是啊,罗碧月此刻就像鬼迷心窍一般,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爹,你也说了,钟夜辰日后前途不可限量,而且他对那个丫头那么好,我不必那个丫头强吗?他只是还没有发现我的好,若是见了,日后肯定对我更好才是。” “碧月,听爹的话,老老实实的嫁给谭家小子,别想那些没用的,你纵然有千般好,可人家未必愿意娶你!”罗一平再次苦口婆心的劝道。 “爹,我自有办法,反正我是看上了,你要是不想帮也没关系,不要拦着就好了。”罗碧月对钟夜辰是势在必得的。 第144章 不请自来 罗一平紧紧皱着的眉头没有松开,“碧月,不是你的不能强求,咱们家的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不指望你别的,就想你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嫁个好人家。” “爹,就是你这种想法,咱们家的铺子才一直没有发展的,你看看别人家的都开了好几家分店了,就只有你,还守着那么个小铺子呢,你不想大富大贵,可我想啊,你跟娘都老了,我还年轻着呢,而且我嫁给钟夜辰,怎么就不能平安幸福的过一辈子了?” “可人家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吗?”罗一平觉得女儿说的不对,可隐约又觉得有些道理。 “不是还没成亲呢吗?再说了就算成亲了,还可以休妻再娶呢,怕啥?哎呀,你不要操心了,我的事儿我自己想办法,你快去睡吧。”罗碧月想起钟夜辰对云初的呵护备至,就恨不得此刻投身进入钟夜辰的怀里,跟他双宿双栖。 罗一平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摇头,“我觉得这样不好,那个钟夜辰可不是一般的傻小子那么好糊弄。” 罗碧月气的跳脚,“爹,我都说了,我的事儿您就别操心了,有功夫您还是看看娘吧!我听见她又咳嗽了。” 第二日,罗碧月满心期待的等着钟夜辰上门,可惜等到了日落西山,也没有等到,她有些不甘心,准备主动出击,一定是那个叫云初的怕钟公子被自己抢了去,所以不让他来见自己的。 其实罗碧月还真的冤枉了云初,云初不仅不拦着钟夜辰去见罗碧月,反而还催促着他快些去,不然家里的瓜子就快没了,断货的话太不讲究信誉了。 是钟夜辰是自己不想去,他已经叫人去晋城那催了,再有个三五日也该到了。 罗碧月虽然不生活在溯川镇,但是只要有钱,就没有什么她想知道而不能知道的事儿。 云初如何,钟夜辰如何,她花了一上午的功夫打听的一清二楚,不过她知道的也都是大家知道的,云初是个冒牌的大小姐,而钟夜辰是晋城来的公子哥,其他的大家伙不知道,她便也不知道。 这些也就差不多了,云初这个假大小姐,怎么配的上真少爷呢。 其实她只要不那么自负,再差人去晋城打听打听,也就会知道钟夜辰不是她能够招惹起的人,不过以她对钟夜辰的迷恋程度,恐怕在知道钟夜辰是小侯爷后,会更加迫切的想要嫁给他了,到那时,别说钟夜辰没娶云初,就算娶了,她也会想要嫁过去,小妾都不在乎。 原本罗一平还不怎么乐意罗碧月跟钟夜辰怎么着,可架不住罗碧月在他耳边撺掇啊,而且罗碧月还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爹,钟公子可是晋城大户人家出来的,佟家,佟家你知道吧?就是因为得罪了钟公子而被毁了的,如今落魄的不知去哪里要饭了,要是我能够跟钟公子成就好事,您以后也可以扬眉吐气,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了,这么一看,钟少爷可比谭家风光多了吧?”罗碧月再一次的诱导着自己的父亲,企图得到他的支持。 罗一平听说钟夜辰是晋城的大户人家,而且还有这般呼风唤雨的能力,阴沉着的脸顿时放晴了,不过很快他又有了新的担心,“碧月,要真的如你所说,我觉得钟公子就更不能行了,万一要是这事儿惹恼了他,他也对咱们家做什么怎么办?” 他可不想去流浪,如今这样就挺好了。 罗碧月对自己的父亲也是充满了鄙视的,“爹,您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我有那么差吗?我可是罗家的大小姐,还不比一个假小姐有让男人喜欢?那个云初有什么好的,粗俗不堪,怎么跟我比,我那些琴棋书画是白练的吗?当初您让我苦练,不就是为了让我对男人有足够的吸引力的么?” “我……”罗一平被女儿问住了,想想当时让罗碧月学的这些,他好像也没存这么多心思,别家的小姐都学,他的女儿自然也要学了,可想想,归根结底还就是为了让她多些筹码来寻门好亲事。 据说谭家的那小子就是因为女儿谈了一首曲子,他在围墙外面听见了,便对女儿朝思暮想,闹着家人过来求亲的。 “可我瞧着那个叫云初的姑娘也不是一般人,她的眼神很犀利,就连我看了,多多少少有些畏惧的。”罗一平就是这般举棋不定,不然也不会把生意经营的如此不温不火,没有什么大的起色。 罗碧月冷冷的丢出一句,“那是因为您胆小,我咋就不怕她呢,一个冒牌大小姐,有啥了不起的,爹,您真的是老了,就爱操这些没用的闲心。” “可……” “没什么可是的,我看上了钟夜辰,那么她就只能让开,若是不然,我不惜对她做些什么忙。”罗碧月此刻如心狠手辣的夜叉一般,阴森森的说道。 “你想把她怎么样?” 刚挡着她的路的人,自然不会让她好过,不过一切她不打算告诉别人,“您就别管了,我自有主张,您只要记着,我会嫁给钟公子,而您会多个好女婿便是,对了,娘的病郎中怎么说?” 想起发妻,罗一平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寻医问药了这么多年,还是无果,好不容易听说溯川镇有个老郎中,能够治这种病症,可这几天他问过了,郎中也是摇头,说他夫人病入膏肓,药石无效,寿命不足一个月了,但若是留在镇子上让他医治,还能拖延一个月。 “那个老郎中也救不好娘吗?”罗碧月追问道。 罗一平叹息了一声,仍旧摇头。 第三天的时候,罗碧月差人来请钟夜辰,倒是没说请云初,钟夜辰说不去,懒得搭理那个女人,云初倒是想要瞧瞧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一脸云淡风轻的笑着道:“去啊,为啥不去,有人请吃饭干啥不去?” 钟夜辰眉头紧锁,敲了下云初的头,“你是差这顿饭的人吗?快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云初被他敲的鼓着腮帮子,说道:“当然差这顿饭啊,在家里整天是我做饭,做腻了,有人请,当然要出去吃了,我想干什么自然是要取决于罗小姐想干什么,她若是想谈生意,那便认认真真的谈生意,若是想谈点儿别的,那我就得跟她好好掰扯掰扯了。” “你说的别的是什么?”钟夜辰随口问道。 云初学着他的样子,踮起脚敲了他的头,“明知故问。” “我真的不知道啊!” “才怪,别说你没瞧出那女人一双眼睛都快长在你身上了,好了,快点去吧,我都等不及了。”对于将要上演的好戏,云初有些迫不及待,可能最近日子太消停了,难得有人陪她玩。 …… “罗碧月的请帖?”齐贤雅接过小厮递过来的帖子,看了看上面的名头,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随后看了内容,额上的纹路更加深了。 帖子上说的很清楚,要请他一叙,还有种夜辰,虽然没说云初的名字,但齐贤雅知道,云初一定会去的,她如今跟钟夜辰形影不离,二人走到哪儿都是一块儿的。 想起罗碧月的那些话,他有些困惑。 “少爷,罗家的人还在等着回话,问您去不去呢?”小厮催促道。 去还是不去?罗碧月的这封请帖是对他的邀请,也是在要他的决定,上次她说的提议,对他来说是很有诱惑力的,既然如此,那边去看看,这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吧。 “你去回话吧,就说我会去的。” 晌午十分,钟夜辰带着云初如约而至,齐贤雅也随后来了。 罗碧月看到云初,倒是一点儿也不奇怪,毕竟这场戏,没有云初怎么唱的下去呢。 她此刻选的地方是个风雅之地,在溯川镇的东边的一处宅子里面,平时会租给那些文人雅士喝酒谈天之所,云初当初改变胭脂阁就是受了这儿的启发,能够有个雅致的地方,还能够有红袖添香,岂不是快哉。 罗碧月看到钟夜辰的脸,已经忽略了他面上的冰冷,如一只蝴蝶般翩然而至,如今虽然天气不那么冷了,可也没到穿着薄纱的时节,但这位罗姑娘,为了展现她婀娜的身姿,居然只穿了单衣。 云初却裹的厚厚的,这会儿有点儿热,本来她是不想穿这么多的,但钟夜辰却如老人一般在她耳边念叨个不停,什么春捂秋冻,非要她多穿些不可。 罗碧月自以为隐晦的对着云初露出一抹挑衅的笑容,然后娇声对钟夜辰道:“钟公子,您来了,这个地方您可满意?” 钟夜辰眼皮都不抬一下,“一般吧。” 罗碧月有些尴尬,但她很快就自己化解了,“也对,钟公子这般风流倜傥的人,在这里宴请您着实有些委屈了,可溯川镇这种地方,也就只能找到这里了,我们天海城倒是有好多可以观赏玩乐的地方……”罗碧月边说边深情的望着钟夜辰,见钟夜辰仍旧没有什么兴趣,便转了话锋,这才正眼瞧云初,“呀,云初姑娘也来了,这……都怪我,没想到你会来,刚刚吩咐人准备了三双碗筷……” 第145章 琴香袅袅 “没关系,我跟辰哥哥用以双就可以!”云初微微笑着道,跟罗碧月刻意的打扮比起来,云初的衣着太过随意,虽然她本身不胖,甚至在乡下这么久而消受了一些,可因为衣服穿的厚,活活的像只粽子,什么杨柳细腰全部被厚厚的衣服给遮了起来。 钟夜辰自然不会拒绝了,这叫什么,这叫相濡以沫,两个人连亲都亲过了,共用一副碗筷也没什么,只要云初不嫌弃就成。 罗碧月在心里简直把厚脸皮的云初给羞辱了几百回,身为姑娘家,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呢?不请自来还如此的厚颜无-耻,难道当初她也是这么缠着钟公子的? 一旦心里有了这个想法,它便快速的在罗碧月的心里生根发芽,然后茁壮成长,她便继续自欺欺人的心安理得起来。 罗碧月没有傻到直接说出她的心思,而此时齐贤雅也应约而来,只是他的脸色并没有流露出多么的期待来,甚至还有些薄怒,待他一走近罗碧月,便压着声音质问道:“你在搞什么鬼,我说过你不要搞事情。” 罗碧月冷冷一笑,回眸看钟夜辰却是妩媚万千,然后咬着牙同样压低了声音回答齐贤雅:“我想搞什么,齐大哥待会便会看到了,日后齐大哥抱得美人归,可要想想如何谢我才是。” 再回头,罗碧月敛去了阴狠狡诈,柔美的引领着三个人进了雅筑,“几位里面请,我已经备好了酒菜,特意款待几位。” “也包括我吗?”云初笑嘻嘻的插嘴道。 “额……”罗碧月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如此的不识趣,“当然。” “我还当罗小姐不欢迎我呢!听你这么说我便放心了!”云初大肆肆的坐在了木榻之上,而四周轻纱被风吹起,虚幻缥缈,如临仙境一般,云初坐下后并没有急着动筷子,她又不是饿死鬼,之前那么说不过是为了气罗碧月的。 云初环顾四周,看到了一柄琴,嘴角弯起一抹狡黠的笑容来,只一眼,她似乎就将罗碧月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 虽然准备了三副碗筷,但又不是没有备用的,罗碧月怎么可能忍受当着她的面看到云初跟钟夜辰亲密的共用一副碗筷呢,很快就吩咐丫鬟重新给云初拿了一副。 云初看着碗筷,也不说话,只是在等着罗碧月何时将话题引到琴上。 有些人就是不识念叨,她刚一想,罗碧月便有些迫不及待了。 “有酒无乐,太无趣了,碧月学艺不精,不如给几位弹奏一曲如何?”罗碧月红着脸道。 她这么说了,谁会说不行呢,云初面前的盘子里面已经堆了满满的如小山一般,都是钟夜辰夹的,他是把云初当猪在养了。 云初不过却吃得欢快,还时不时的对着钟夜辰傻笑,偶尔会跟齐贤雅闲聊几句,罗碧月恨恨的看着云初,想着待会儿她会是如何尴尬,这画面昨天已经在她的脑子里上演了无数遍。 “你们不反对,那我就献丑了!”罗碧月自顾自的说着。 她最意想不到的云初却接话了,“好啊,好啊!” 罗碧月说自己学艺不精简直是太谦虚了,如果琴艺不精,又怎么会一曲就俘获了谭松茂的少年心呢,她今日所奏之曲,如高山流水般清韵婉转,动情处又如瀑布飞流,一泻千里,紧张时如万马奔腾于旷野,柔情处如哀伤的少女低低吟吟。 云初虽然不善这些东西,但她并不是不懂之人,只是懒的学罢了,摆摆样子还是有的。 一阵风吹过,罗碧月身上的轻纱飘飘荡荡,如梦似幻的场景,袅袅的琴音,罗碧月当真如那仙子一般。 就连种夜辰似乎也被这琴声吸引了一下,而这一瞬间的恍惚,恰好落在罗碧月的眼中,她更加的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钟夜辰是懂琴之人,更是懂自己的人,只有他这样的男子才配的上自己,也只有自己这样的女子,才能够衬的出他的英武。 罗碧月再次发力,十指在琴弦上狂舞,琴音再次到了高亢之处,原本安静的场面更加的安静,仿佛世间只有这抹琴音,走了神,入了心。 一曲终了,让人还有些不舍,罗碧月莲步轻移,款款的走到桌子前,一脸羞涩的落座,“钟公子,您觉得碧月弹的如何?” “罗小姐琴艺出神入化,很好,很好!”钟夜辰如实的说道,不管罗碧月人品如何,这琴艺的确是上乘的。 罗碧月听到夸奖,噙着一抹笑容,用胜利者的姿态冷冷的盯着她。 云初回以一笑,她几乎可以猜到罗碧月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果不其然,这些闺阁小姐们的手段还真是如出一辙啊,在晋城的时候,她就被人拱火当众献丑,那才是真的献丑呢,一个最简单那的曲子,却谈的断断续续,听的贺君然直摇头,甚至还当着别人的面说她简直是丢人现眼,当时她的少女心碎了一地,可没过几天,仍旧傻乎乎的屁颠颠的跟在他身后,不管他是如何的冷眼相待。 “云初姑娘……”罗碧月已经唤了云初两声,她还纳闷这是被她弹琴的样子吓傻了吗? “哦?罗小姐有什么事儿吗?”云初笑很美,那是久经历练后的豁达。 “哦,听闻云初姑娘曾经出身大家,想必琴棋书画自不在话下,光我一个人弹琴也没什么意思,不如云初姑娘也来一曲吧,让我学习学习!”罗碧月笑着道。 钟夜辰闻言看向了云初,眼中有些担忧,他当然知道,云初的琴艺比弹棉花好不到哪里去,因为他跟云初吵架的那天,就是云初弹琴的那天,云初的琴音……不谈也罢,不弹也罢。 “罗小姐不是叫我们来谈生意的吗?难道只是为了让我们听琴?”钟夜辰冷声质问,似乎是想要快速的将这个话题转移过去。 而两个女人,似乎都不这样想。 “云初姑娘别不好意思嘛,你看这里只有我们四个人,不管好与不好,都没人会说什么的,只是为了助兴,你看我明明不胜酒力,却因为跟几位一起吃饭,还喝了几杯呢!”罗碧月胸有成竹的再次引诱云初出丑。 云初则果然被激的来了兴致,不顾钟夜辰的担忧,反问道:“罗小姐真的不是想要看我丢人吗?” “怎么会?”罗碧月身边的人,也跟她一样的虚以为蛇,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却从来没遇到云初这样看破就说出来的直爽性子。 其实云初也是分人的,对于这样的人,跟她玩虚的太浪费时间了,而且绕来绕去的太麻烦,不如一句话让她乖乖的闭嘴。 “额?怎么会呢?”罗碧月尴尬的笑了笑,“我只是觉得玩的开心,云初姑娘千万别多心。” 云初长叹一口气,“盛情难却,那我就只好献丑了,你们几个可不许笑哦!” 钟夜辰不知道云初是如何想的,可是想到三年前她的噪耳的琴声,已经忍不住笑了,“别勉强,不喜欢就不要去弹。” “是啊,云初,坐下来好好吃饭就行!” 有一个对她没信心的,她看着齐贤雅笑了笑,“吃饱了,再吃就成猪了。” 而后,云初松开钟夜辰的手,不理会几个人茫然,紧张凌乱的眼神,以最优雅的姿态起身,然后落座,不过她却突然叹了口气,“可惜不能焚香净手!” “哦,事出突然,我没来得及准备!”罗碧月心里想的却是,装的像那么一回事,等弹上了就该丢人了,且看着好戏吧。 云初的手轻触着琴弦,发出“铮”的一声,的确如记忆中那般刺耳,然而钟夜辰却笑着准备认真的听下去,他看过了云初当时伤心的样子,他发誓待会儿不管云初弹奏出什么样的东西来,他都要给她赞美。 随着这声响后,云初却没有继续弹琴,而是抬起手,看向罗碧月,“罗姑娘是爱琴之人,可曾说过琴香?” “琴香?我听过,只是据说要弹琴到一定造诣的人才会在弹奏时琴弦与木摩擦产生琴香,并不曾见过,也不曾闻到过。”罗碧月不知云初为何突然说起琴香来,她连弹琴都不怎么会,还想要弄出琴香来吗? “那正好,今天我就让你闻闻,也算我白吃你一顿饭的酬谢吧!”云初勾唇浅笑的同时,素手已经拨动琴弦。 悠扬婉转的琴音顿时萦绕在雅筑之间,而琴音时而空灵高远,如凭窗远望的孤寂少女,在等待着情郎的归来。 云初的这一手,不光让罗碧月惊住了,就连钟夜辰也是没想到的,云初居然会弹琴,而且谈的这么好? 云初谈的是一曲凤求凰,这也是她唯一会弹的曲子,曲调在最高亢处急转直下,琴音如泣如诉,揪着听者的心,让人跟着心里酸楚,然而还不等人稍稍缓一下,琴音又一转,变得缠绵美好,热烈而奔放。 此时,云初的眼睛直直的望着钟夜辰,一缕清香幽然升起,弥漫了整个雅筑。 第146章 打脸啪啪啪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结束,云初的手毫不留恋的离开琴弦,她发现自己的脸上有泪水,还不待她起身,钟夜辰已经走了过来,轻轻为她拭去眼泪,拉着她的手,短短的一段路,却如走过一生般坚定。 琴香还未退去,如丝如缕,袅袅漂浮。 罗碧月本来是想要云初当众丢人的,但没想到却被当众打脸,这滋味不好受,但她更惊讶的是云初居然可以弹奏出琴香,这香味久久不散,如刚刚她的哪首曲子般。 她刚刚明明听懂了她心里的悲伤,可最后,却欢快明朗,。 泪痕已干,云初恢复平静,学着罗碧月的样子,说道:“罗小姐,献丑了,琴香你可闻到了?” 罗碧月再蠢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摇头,睁眼说瞎话也得看看时机,她不甘心的称赞道:“云初姑娘可谓是真人不露相啊。” “怎么,难道你不知道我会弹琴,而且弹的还不赖?你到底是跟什么人打听的我的消息,也太不可靠了,这钱白花了!”云初已经再次拿起筷子,准备开吃了,刚刚弹琴她不仅是手累,而且心也累,想起了往日很多开心的,不开心的事儿。 场景似曾相识,只不过是人少了一些罢了,在离开晋城之前,她一直想要找机会露一手,让那些曾经嘲笑过她的人看看,她云初不是个废物,只要她肯努力,也是一样可以会弹琴跳舞的,她最希望贺君然看到,她并不是除了顶着云家大小姐的头衔外一无是处的。 不过时过境迁,她早就没有了这种想法,今天若不是被罗碧月屡次三番的挑衅,她才懒得显摆呢,至于琴香……这破琴木怎么可能谈出香来,是她偷偷的在手上擦了些香粉,在抚弄琴弦之时沾到琴弦上面,琴弦被弹的发热,香粉的味道自然及散发出来了,而后在离开之前将香粉不经意的抹去,神不知鬼不觉,没人会知道。 至少,眼前的三个人,她全都骗过了。 这里面知道云初最多过去的人当属钟夜辰了,他看到云初那一滴清泪的时候,心里跟针扎了一样的疼,云家大小姐看似风光无比,可谁知道背后的可怜,母亲的冷漠,情郎的嫌弃……还有亲人的算计。 罗碧月这也叫作茧自缚,好好地才艺展示却被人比下去了,她当然不甘心,还想着再别的事情上来赢云初,但这会儿两个男人还处在云初带来的震撼之中,谁还会搭理她呢。 “云初姑娘,不如咱们来比跳舞吧?”罗碧月一时着急,已经泄露了自己的心思。 云初跟钟夜辰十指紧握,深情的望了一眼之后对着罗碧月摇了摇头,“罗小姐,适可而止吧,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你就算费心心机的讨好,哪怕你放下身段,不顾女儿家的羞耻,可那个男人他不爱你,还是不爱你,刚跟你比琴,我就是让你知道,你那些自以为的骄傲其实不算什么,我曾经风光也好,现在落魄也罢,这个男人,他是我的,他也只爱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罗碧月被云初拆穿了计谋,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既然被人家瞧破了,那也没什么隐瞒的了,此刻她有些气急败坏,竟然连绕弯子的心思都没了,想要冲过去拉着钟夜辰的手,可钟夜辰在看穿她的企图后,连袖子都不给她碰着,还十分嫌恶的瞪了她一眼。 罗碧月不死心。直接单刀直入地,没有半点掩饰地脱口便道:“好,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钟公子,自打那日你救了我之后,我便倾心于公子了,日也想着,夜也梦着,如着了魔一般,公子身份贵重,而云初姑娘对公子也是一往情深,那我愿意跟云初姑娘一直陪伴在公子左右,而我的嫁妆,便是整个罗家,如果这样,咱们便是一家人,莫说两千斤瓜子,只要公子开口,我爹也会想办法帮你弄来。” 云初:“……” 钟夜辰:“……” 齐贤雅倒是没有一言不发,而是咳嗽了两声,他是被吓着了,这样的话也能说得出来?这种女人,松茂兄千万不能要啊,免得到时候被带了绿帽子都不知道,虽然他相信钟夜辰的人品,但不相信罗碧月啊,他万一因为得不到钟夜辰而心里变得阴暗起来,还是不要让她嫁去谭家了吧。 钟夜辰听云初说来看场好戏,这还真被小丫头说中了,好戏,好看的一出戏啊,他钟夜辰就值两千斤瓜子,为了两千斤瓜子就能够折腰娶一个不喜欢的女子? 哦,对了,还有一整个罗家当嫁妆呢。 钟夜辰想到此,被气的笑了出来。 “罗小姐,只怕让你失望了,我这辈子除了云初一个妻子外,不准备纳妾。”钟夜辰一开口,给罗碧月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她原想说的是勉强让云初当个平妻,那已经是她大度仁慈了,但钟夜辰什么意思?不纳妾,他居然把自己当妾,不,他还不要。 齐贤雅不是不明白是非之人,虽然罗碧月开出的条件很诱人,没人不希望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共度余生的,但人家云初跟钟夜辰的感情那么好,何况云初不管从哪方面讲都要甩出罗碧月几条街,钟夜辰除非眼睛瞎了,才会看上罗碧月。 再说了,就算钟夜辰移情别恋了,晋城还有个青梅竹马的顾家小姐呢,一个顾家,不知道要抵得上几十个罗家,她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 “公子,您放心,即便我过门后,也不会跟云初姑娘争风吃醋的,而我对您也是有帮助的。”罗碧月诚恳的说道,“云初姑娘,你若是真的为钟公子好,就不该反对的,我们一起伺候公子。” 这对于心高气傲的罗碧月来说,已经算是委曲求全了,她俨然没把云初刚刚说的话听进去,对于另有所爱的男人,你就是滴入尘埃也不会得到半分怜悯。 “我为什么不反对?你妄图想要跟我分享我喜欢的男人,我还要笑着欢迎你吗?这是什么道理,罗小姐,你好歹也是读过书的,罗家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想必也是悉心教导,可你这样,罗老爷没有很失望吗?”云初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手里碗被她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差点被震碎。 钟夜辰轻抚着云初的背,给她顺气,然后嫌恶的瞪着罗碧月,“罗小姐,我不知道我哪里让你误会了,不过今天咱们把话说开了也好,那日救你只是遇到了,若是知道日后会给我家初儿添堵,我宁愿见死不救。” 好一个见死不救,如一把利剑劈开了罗碧月的胸膛,让她的心碎成两半,鲜血直流。 “公子……”罗碧月红了眼眶,眼泪如断了线的主子一般滚滚而下。 可刚刚云初不过是一滴眼泪,钟夜辰就心疼的要死,这会儿她哭的这么伤心,钟夜辰依旧无动于衷。 钟夜辰似乎觉得还不够,毕竟让她家小丫头想起了那些不开心的往事,这个女人就是罪大恶极,他冷哼一声,“你要以整个罗家为嫁妆?呵呵,罗家很有钱吗?几十万两,几百万两?你还真把罗家当回事了,即便是几千万两又如何,在我这里都比不上我家初儿皱一下眉头,两千斤瓜子?呵呵,二十万斤瓜子已经在送往溯川镇的路上,想要用这个逼我?” 钟夜辰始终牵着云初的手,低头不见怒意,是一抹浓的化不开的温柔,“这顿饭吃不得差不多了,好戏也看了,咱们回家?” 云初轻轻的点了点头,跟齐贤雅礼貌的道别,耳后消失在雅筑门口。 罗碧月脸上的眼泪都不曾断过,此刻六神无主的瘫坐在地上,她还准备了绝世的舞蹈没有跳呢,跳了之后,说不定钟公子就喜欢上自己了。 “齐大哥,你……你怎么不走?”罗碧月苦笑了一下,“你是留在这儿等着看我的笑话吗?” 齐贤雅因为此事对罗碧月也没多大的好感,“一开始你便是个笑话,我早就提醒过你了,云初跟钟夜辰的感情不是谁都能插一脚的,还有,你既然打听了云初的身世,为什么不好好地打听一下,她自小是养在谁家,而钟夜辰,到底有什么来头?你这样,怎么配的上松茂兄!” 齐贤雅摇着头离去,为了好友的幸福,他会据实相告的,像罗碧月这样自以为是又想着破坏别人感情的女人,一点都不值得同情,就让她自作自受去吧。 “啊……”罗碧月愤怒之下掀翻了桌子,上面的碗盘和酒杯七七八八的滚落到地上,应声而碎。 “钟夜辰,钟夜辰,我一定要嫁给你,我罗碧月看上的男人,除非我死,否则绝不放手,哦不,就算死,我也要拉着你陪我一起死,云初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你的,今日你如此羞辱与我,他日必定双倍奉还。”罗碧月已经疯魔了。 第147章 那啥是啥呀 “是我刚刚把菜吃到脸上了吗?怎么一直在看我!”云初明知顾问,所有人都不知道她会弹琴,而且弹的还不错,刚刚的震惊着实不小。 钟夜辰摇头,“不是,是我发现我竟然不了解你,刚刚的琴香我知道是怎么回事,看我没想到你的琴弹的这么好,想到你的琴是为了另个一人所练,我的心里就很不舒服,嫉妒的发狂。” 钟夜辰对于自己的吃味,毫不隐瞒,但他也知道,这醋吃的有些莫名其妙,云初跟贺君然的事儿,他不是不知道,但刚刚琴声里的悲恸,他听了就是很难受。 “原来是这个啊,我还当是什么呢,我也就只会练弹这一首,刚刚那个罗碧月要是再让我弹一首我就抓瞎了,嘿嘿!”云初主动的把头靠在钟夜辰身上,然后抬头亲了亲他的脸,“好了好了,不生气了,我不是也为你天天洗手作羹汤呢吗?” “做一辈子!”钟夜辰板着脸道。 “好,做一辈子,这下总可以了吧?”云初轻笑,如冬日暖阳一般沁人心脾,又似百花盛开般芬芳灿烂。 云初要开铺子,虽然钟夜辰建议她直接回晋城被云初拒绝了,但他还是帮了不少忙,从选铺子,到谈价钱,他事事亲为,云初倒是省心了不少,只管出银子就行了,钟夜辰笑谈说自己是给云初跑腿的小伙计。 “那我哪里请的起你啊,若真是小伙计,你这伙计未免也赚大了吧,还得让我这个老板娘亲自给你做饭,一天三顿,哪个伙计有这么好的待遇?”云初看着空空荡荡的铺子,美美的转了个圈,“夜辰,这里以后都归我管了吗?” “傻丫头,你是这里的老板娘,房契上面也写着你的名字,以后,当然是归你管了!” 先前这铺子是卖成衣的,而且闲了很久,木质的货架也有些老旧,云初敲了敲隔板,总觉得随时都会腐朽断掉。 “我已经让人重新打几个货架来了,过个三五日便可送来!” “你想的可真周到!”云初笑着道,不过她手里能卖的东西也只有那些香囊,五香瓜子她不打算自己卖了,直接放到戏园子和胭脂楼里,她也挺身心的而且赚的也不少。 香粉倒是抽空在做,可有些只能等到桃花梨花盛开了的时候才可以,铺子买下来了,也能够很快地整理好,可要是彻彻底底的开起来,时间就有点漫长。 她想要卖的东西都是自己做的,这样会很有成就感,从别人那里买来,再卖出去,就像兰馨阁一样,她觉得不爽。 “恩,慢慢来,不着急,大不了把铺子买下来夏天了卖你的麝香西瓜,绝对的独一份!”钟夜辰倒是心大,换做旁人,指不定要责怪云初想一出是一出呢,什么都没准备就要开铺子,有俩钱不知道道怎么花了,而钟夜辰不进不责怪,反而还给云初宽心。 “用不了多久,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吧,我就可以调制出不同的味道的香粉来,只是这一个月可能会很忙,瓜子的事儿就得交给我娘去做。”卖麝香西瓜当然是个路子,不过云初还想到另一个,她卖给了西风塘一些调味用的香料,那她也可以卖些不同的香料给别人啊,比如做卤肉的,烧鱼的,熬汤的。 每一包就是做一道菜的量,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天天下馆子去吃,买点肉,然后再包香料,这价钱远比下馆子吃现成的要便宜多了。 当云初把这个想法说给钟夜辰听的时候,钟夜辰连声称赞,“好,太好了,你这个想法可是恩泽全溯川镇的老百姓啊,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如果照你的这个想法,那用不了几日铺子就可以开起来了,就光香囊和你说的这个调味香包就可以维持下去了,等你的香粉一出,肯定大火了。” “大火?有多火?我也就是想要试试看看自己能不能行!”云初刚刚也只是一闪而过的灵感,如果身边的人说几句打退堂鼓的话,她也就不往下想了,但钟夜辰无论什么事儿都支持她。 “肯定行,相信我,这是个很好的路子,其实,你应该把眼光放的更远,不只眼前的溯川镇,这样的调料香包,可以经过长时间的运输,卖到很远的地方去。”钟夜辰诚恳的说道。 “嗯,也是,不过要看看在溯川镇卖的怎么样,要是不好,还说什么其他地方。” “不会的。” …… 眼看着老马到了村口了,春日的阳光晒在身上很缓和,云初从车里出来,跟着钟夜辰一起坐在外面,头枕着他的肩膀,悠闲的晃荡着腿,好不惬意。 “那片野花快开了吧?”云初吸了吸鼻子,春天的泥土带着生命的气息,山花开了她便可以采来做很多事儿了,她回头,想跟钟夜辰说话的,但钟夜辰却突然捂住了嘴巴。 云初伸手想要去扒,“你干啥啊,蒙着我的眼睛干啥,我想跟你说……” “别看,免得脏了你的眼睛!”钟夜辰也没看,刚刚山坡下面的一个山凹里有一男一女正在行那翻云覆雨之事,民风开放,可也不能开放到这个地步吧,而钟夜辰偏偏眼力极好,云初说山上的野花快开了,他便随意的往长着杏树的山坡上去看了看,谁承想会看到这么让人恶心的画面。 即便那一男一女的脸都亲的扭曲了,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方带娣跟温念祖。 春天的猫狗发-情的季节,想不到人也跟畜生一样,随地苟合,如果是别人,或许还好,可想到曾经道貌岸然,满口礼义廉耻,子曰子曰个不停的温念祖竟然干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儿来,钟夜辰还真是觉得有点儿可笑。 “什么呀,你看到啥了跟我说说!” 马车又走了一段路,云初的眼睛重新得到自由,她不满的嘟着嘴看钟夜辰。 “我看到你二姐……跟温念祖在行夫妻之事。”钟夜辰说完,云初的脸腾的就红了,比苹果还要红。 “你没看错?温念祖怎么会跟方带娣那……那啥呢?”云初简直不能相信,温念祖不是不喜欢方带娣的吗?方带娣对温念祖的心思她倒是早看出来了,可后面钟夜辰来了,她不是已经移情别恋到了钟夜辰的身上了么? 这两个人啥时候凑到一起去了? 钟夜辰坏笑着反问:“那啥呀?” 云初推了他一般,脸但依旧红霞不退,“就那啥呗,哎呀,说正经的,你真的没看错?” “我也在跟你说正经的啊?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说的那啥到底是啥呀?还有我真的看清楚了是他们俩。”钟夜辰继续道。 “那啥就是那啥呗,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说出去都没人信,满嘴荤话的男人居然是小侯爷,哼!”云初心里也挺纳闷的,即便方带娣不知廉耻的主动献身,但温念祖不应该啊,他不是已经定亲了吗? 难道亲事黄了? “好好好,不逗你了,不过这两个人凑到一块,别的不说,至少不会再来烦咱们了,你说的不错,我也觉得这野花快开了。” “我现在说的不是野花的事儿!”云初皱眉,这男人刚刚不让自己看,他不会是看了很多吧。 “哦,那就说说今晚咱们回家吃啥。” …… 马车下了山坡就到了村子里,因为天气好了,很多人都出来溜达,看到云初和钟夜辰,都会热情的打招呼,一来人家身份不凡,二来这是村子里面最有钱的人,不过是一个冬天,云初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想当初她们娘三个被从家里赶出来,多么的狼狈啊,可再看看现在。 云初粉面含春,巧笑倩兮,哪家的姑娘比的上啊,村子里多少小伙子都以能跟云初说一句话为荣,现在的云初是名符其实的村花,甚至已经有人把她纳入了溯川镇的几朵名花之中了。 曾经的佟金玉就在列,不过如今佟家远走,她早已被除名了,而云初则成功晋城到了前三名。 回到家后,云初看着殷切的潘美凤便想起了钟夜辰所说的上坡上的事儿,要是母亲知道了方带娣这么不自爱,不知道得多伤心呢。 这事儿如一块石头般压在了云初的心上、 铺子买下了,总要好好的收拾一番,钟夜辰便义不容辞的接下了这个活儿,其实他也不用做什么,只是负责监工而已,而云初则在家里忙着调香制香,不亦乐乎。 铺子的开业日子已经确定了就在半个月之后,到那时铺子也从里到外重新装饰了一遍,而就在这半个月中,山上的野花开了,云初便瞄准了五颜六色的野花,如果弄好了便是个不小的商机啊。 很快,云初家里收野花瓣的事儿便在村子里面传开了,起初大家以为听错了,可再三确定后,便赶紧回家拿袋子,准备上山摘花瓣,那可都是钱啊,漫山遍野的钱啊,去晚了就被别人抢去了。 第148章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云初说了一斤的花瓣会给十文钱,虽然价格不是特别的高,但对于农忙下来没事做的男人们,这也是一笔收入啊,每天怎么也能弄个八百十文的,而且这个活不仅大人能干,老人和小孩也可以,就是多跟少的关系。 一天的功夫,云初的院子里就堆了不少的花瓣,老远就能够闻到香味,而没啥事儿干的钱罐听钟夜辰的话去打听下方家的动静,最近方守财那里消停了很多,但钟夜辰觉得那个人绝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眼前的消停也只是假象罢了,不知道在酝酿着什么大主意。 钱罐在方家定了两天,方守财的坏主意倒是没打听来,却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杨喜莲又奸情,奸夫就是村子里的宋二,而且二人说话的时候钱罐还听到了一个更重要的消息,上次小四丫头掉河里根本不是她脚滑没站稳,而是有人想要杀了她。 当钱罐把经过这么一说,云初那里已经火冒三丈了,方来娣还傻乎乎的说道:“我也没见着人啊!” 她是真的没看到,但因为杨喜莲做贼心虚,以为她看到了什么,所以跟宋二便想着把人给弄死,但没死成,后来又有云初在一边护着,不然只怕小四丫头早已经遭了毒手了。 “可恶,做了这种勾当,还要害人性命,真当我们好欺负呢!”云初因为生气,双颊染上了红霞,胸脯也是起起伏伏。 “小四没事就行了,她八成也不敢再来了!”潘美凤一辈子都是老实巴交的,已经习惯了,所以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也不会防抗,只想着躲避。 云初可不是这个性子,该大度的时候大度,该计较的时候就要计较。 只要她要冲出去的钟夜辰抢先一步拦下了她,“你要干啥?光天化日之下要去杀了她还是揍她一顿,如今铺子开张在即,你的名声很重要,冷静,冷静下来。” 云初喘着粗气,不过钟夜辰说的也对,如今没有证据,他们大可以一对六二五,不认账了,“那小四这个亏就白吃了吗?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呀,他们玩阴的,咱们又何必光明正大呢?”钟夜辰笑了笑,脑子翻腾了几下,已经想好了几十种让那对奸夫*受到惩罚的主意了。 “好吧,我听你的,不过我不可能等太久!” “不会太久的,很快!”钟夜辰郎笑一声,把云初给拽了回来。 潘美凤虽然说着不计较了,但对于小四的保护更多了,连小四下午要出去玩,她都不让,要是没事儿了她就陪着,绝对不会再让她一个人出去了,否则她不放心,总觉得小四的背后有双大手,准备着把她推到河里去似的。 而原本不想去理会的方带娣,因为跟温念祖发生了关系,别的姑娘会藏着掖着,她不,没过两天就来云初这里耀武扬威了。 “三姐,二姐叫你出去!”云初正在把这些花瓣分堆,一部分做干花瓣,一部分捣烂成泥,加入些香料的粉末和一些养颜的东西,准备做成香膏拿去卖,花瓣对皮肤好,胭脂阁里的那些姑娘一定会喜欢这些东西的,她自己也试过,用过后皮肤滑滑的,就是擦的时候有点儿吓人,当时还把钟夜辰给吓了一跳,以为她中毒了呢。 正想着可以大赚一笔了,小死丫头却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她来找我干啥?跟她说,我忙着呢,没空搭理她。”云初恼怒美梦被人打断,心中愤然。 小四眼巴巴的看着她,“三姐,你要是不出去,她就一直在那喊,烦死人了,而且她还说了,今天就算钱罐哥哥把她丢出去,她还是会回来,一定要见到你不可。” “还有这样的?那就让钱罐多丢几次,看她是不是能够真的说到做到。”云初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等到这几种香膏研制成功后,她就多雇些人来做,光她一个人捣的话,等这些花瓣自己烂了她也捣不完。 铺子开张在即,哪有那个闲工夫搭理个不相干的人。 钟夜辰带着钱罐去镇子上了,说是货架做好了,时间真快,一晃云初有七八天没去铺子了,也不知道被钟夜辰折腾成啥呀了,不过想着钟夜辰的品味,应该不会差到哪儿去。 “三姐……” “好了好了,我去,我去还不成吗?她是不是算准了今天钱罐不在家,所以她才跑来的。”云初自言自语的道。 还真不是方带娣会挑时候,趁着能打的男人们都不在家的时候过来,而是她盯了云初这儿好几天了,知道钟夜辰这几天都是早出晚归的,听说云初是要开铺子了,她就想不通了,既然钟夜辰那么有本事,云初干啥不嫁进去享清福,还非得自己在这儿瞎折腾。 不过管她呢,反正今天她是来跟云初炫耀的。 云初出门,见方带娣站在强跟上,春天的风大,卷起了黄沙,有点儿眯眼睛,方带娣眯缝着眼睛,看着云初,笑的很得意,不用云初开口,她就已经说明了来意,她就是来炫耀的,“云初,你还不知道吧?我现在跟念祖哥在一块了,我们俩很快就成亲了,虽然你现在找到了有钱有地位的男人,可那又咋样,我马上就要嫁人了,而你,到底能不能嫁给钟夜辰,还两说着。” “呵呵,所以呢?你觉得你比我厉害了?可你别忘了,你要嫁的男人,也是我瞧不上的。”云初笑的花枝乱颤,想到温念祖居然跟方带娣大白天的在山坡上做那种事儿,她就觉得恶心,简直连那张脸都不敢想,她怕一想就把早饭给吐出来。 方带娣被她笑的心慌,也被她的那些话给刺激到了,“哼,别自以为是了,说的好听,还你瞧不上的,明明是念祖哥不要你的,不然他咋不说要娶你呢?” 云初也不记得温念祖有没有跟自己说过要娶她的话,好像是有吧,但不是对的人,说再多的情话也如废话一般,她记不住,倒是钟夜辰如今说的话,她记得清清楚楚。 人啊,有时候就是这么偏心。 “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你来不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吗?现在我知道了,你不会天真的想要从我这里听到一句恭喜吧,我嘛,倒不是吝啬的不肯说,只是现在说有点儿早,如今温念祖跟黄家姑娘还有婚约在,你这样把身子都给了他,不怕他到时候反悔,你就算嫁给他,也只能当个妾吗?”毕竟自轻者人轻之,云初笑了笑,眼中带着一股子的轻蔑,“等你真正嫁风风光光的嫁给他的时候再说吧,到时候我会让娘跟小四去的,还有,真正爱你的男人,不会只是口头说说好听的话,然后就占了你的身子呢。” “你……你怎么知道?”方带娣只说自己跟温念祖在一块了,而这个在一块的意思就是两个人好了,她可没说她已经是温念祖的人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两个有那么急么?在小山坡上……啧啧……你厉害,我佩服!”云初实在是找不出什么来说她了,就这样还舔着脸来自己跟前炫耀呢? 距离那天的事儿已经七八天了吧,还没听到温家跟黄家退亲的事儿,这说明了什么?也就放带娣这种昏了头的女人还沉浸咋自我编织的美梦中,不肯接受现实吧。 “带娣,带娣,你咋还在这儿呢,你爹正找你,快跟我回家!”在二人说话的时候,杨喜莲走了过来,看到云初,她恨恨的瞪了眼,“哼,老天咋不睁眼呢,害死我孩子的人咋就不遭报应呢!” 她这纯属没话找话,云初正想要收拾她呢,她还自己送上门来了,云初快速的上前,揪着杨喜莲的领子,“你的孩子咋回事你自己清楚,倒是你,老天要是真有眼的话,就该一个雷劈了你,对一个几岁的孩子下手,是怕你那点见不得人的事儿被说出去吗?可怎么办呢,如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也要对付我啊?” “你……你说啥呢,明明是你害的我没了孩子,还想反咬我一口……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杨喜莲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云初知道了多少。 “你敢了什么自己想去吧,我现在不想说,免得脏了我的嘴,不过现在的虽然不是刺骨的冰水了,但河水也挺凉快的,不如我送你下去清醒清醒,你就想起来了呢!”云初紧紧的抓着杨喜莲的领口,直把她往前面的小河里拖。 钱罐赶着马车来接运出的,结果就见到云初跟人在动手,脚尖点了下地,然后人就如离弦的弓箭一般飞了过来,“姑娘,对付这种人,何劳您动手,我去吧。” 在云初的手里,杨洗脸还能挣扎下,到了钱罐那,她直接被点了穴,不能说话不能动了,看到钱罐回来了,方带娣早就一溜烟的跑的老远,她又不傻等着被收拾吗? 云初看着方带娣的背影,感情这是算准了她好欺负了呗? 第149章 有恃无恐 钱罐把人丢在了水里就回来了,因为河水不够深,挣扎了两下就爬了出来,可浑身湿透了,被风一吹,一个接一个哆嗦打个不停,想着要去找云初理论,但钱罐回来了,她没那个胆子,只能像只斗败了的公鸡似的回了家。 一路上低着头,有人好奇的问道:“喜莲,你这是咋了?浑身湿成这样?掉河里啦?” 杨喜莲恨恨的瞪了那人一眼,这么没眼色呢,不过一开口就是一个打喷嚏,口水喷在了那人脸上,“关你屁事啊!” “这人?咋跟冤种似的呢!我好心好意的问问你,凶什么凶,活该你掉河里。”那人也来了脾气,没好气的咒骂了一声,便继续赶自己的路了。 好信儿的人不只刚刚那一个,从云初家的新房子到方家的破土房一共也没多远的路程,杨喜莲却倒霉的遇到了好几个人,个个都是这么问的,气的她直接想骂娘,可她知道眼下得赶紧回家换干衣服,不然非冻病了不可。 杨喜莲在心里把云初和方带娣骂了上百遍后,终于到了家,方带娣正在跟方守财说话,一旁还坐着村长两口子。 村长夫人没好气的瞥了眼方带娣,“带娣,你跟念祖到底咋回事?我家念祖是什么样的孩子,全村上下谁不夸啊,肯定是你勾引的他,那主动送上门的腥味,哪个猫不馋。” “说这干啥,想想咋整吧!”村长嗔了眼自家媳妇,他的一张老脸都快挂不住了,如今只有两家人知道,要是闹大了,全村子都知道了,他就没脸见人了。 “我说这咋了?”村长媳妇嗷的一嗓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方带娣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她这个小妖就勾搭咱们家儿子干出这种事儿来,我还不能骂两句了,明知道咱们家儿子都跟黄家闺女订了亲,用不了几个月就要成亲了,她还主动的送上门来,她不是贱是啥?就凭她这模样,这家世,能配的上咱们家念祖吗?” 方带娣有恃无恐,反正自己已经是温念祖的人了,他要是不娶自己的话,那自己就豁出去这张脸了,闹得人尽皆知,让大家伙瞧瞧温念祖是如何的道貌岸然,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再者她就不信了黄家的那女人还不退亲,何况她相信,村长是个要脸的人,温念祖也丢不起这个人。 “婶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念祖哥心里要是没我,就算我脱光了站在他跟前,他也不会碰我的啊,要我说啊,您就别做那棒打鸳鸯的恶母亲了,省的到时候大家都埋怨您,而且我呢也不是非要嫁给念祖哥不可,不过我最不喜欢别人答应我的事儿做不到,要是我不高兴了,我还真不知道我能够干出啥事儿来,我家反正啥也没有,人也早就丢光了,我这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您说呢?” “你……你……早就算计好了,要坑我们家念祖呢,是吧?”村长夫人咬牙切齿的要冲过去打方带娣,方带娣跟黄家闺女比起来差的远着呢,黄家就那么一个闺女,以后他们家的产业都是念祖的,这还不算,黄家还说了把镇子上的一个杂货铺和一处房产当陪嫁,眼看着她就可以跟着儿子搬到镇子上去住了,这下全都泡汤了,她能不气吗? “婶子,以后都是一家人,你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多尴尬。”方带娣笑的格外开心,她虽然不能跟云初一样嫁给有权有势的男人,但放眼整个村子,也没人能够比她嫁的好了吧? 温念祖以后可是当官的料呢! 方守财则是默默的坐在一边,虽然没说什么话,但心里也是乐开了花,还是自己闺女有主意,以后在村子里面他就可以横着走了,不过吵架的事儿让女人们去做吧,他敲了敲烟袋锅子里的烟灰,“村长,孩子们不懂事,咱们当爹娘的可不能不懂事,纸是包不住火的,要是让人知道了,念祖的前程可就毁了,” “已经让人知道了,云初就看见了,她那么不待见我,说不定早就跟人说了。”方带娣趁机把锅甩在了云初身上。 “啥?云初那丫头瞧见了?”村长夫人气的打了个嗝,“方带娣,你是不是存心的,故意让那个丫头瞧见?” “婶子,你可别冤枉我!”方带娣皮笑肉不笑的瞪了回去,这会儿不该是她求着嫁进温家,而是温家求着来娶她,不然她毁了,那温念祖也好不了。 她早就犹如人人弃如敝履的烂泥了,在方家没有半点地位可言,娘那里也对她不冷不热的,而温念祖不同,他可是村长两口子的骄傲和希望,她输得起,他们一家三口都输不起。 村长沉思了良久,“那咋整,既然是念祖闯的祸,这婚事我们就应下了,明天就跟黄家退亲,之前下的聘礼可是要不回来了。” 人家不骂他就不错了,然而方带娣接话却很快,“我的聘礼不能比黄家的少,不仅不能少,还得多,我要一套金首饰,我要让全村的人知道,我方带娣风风光光的嫁人了!” “金首饰?带娣啊,都是庄户人家,而且因为是我们家理亏,黄家的聘礼都一点儿也拿不回来,你又要跟那个一样的聘礼,我们上哪儿弄那些银子去啊,一套金首饰少说也得几十两呢。”村长摇头叹气,这闺女咋是这样的呢,得理不饶人也行,她还没理,已经不计较她勾引儿子的事儿了,儿子心里一直有云初,压根没瞧上她,可后来俩人怎么凑到一块儿去的,他还真不知道,问了儿子,儿子也不说,只说现在后悔了。 可后悔顶啥用,名声要紧,左不过是娶个女人,能有前程重要? “村长,我要说的已经说清楚了,你看着办吧?要实在不行就别跟黄家退亲了!”方带娣以退为进,她知道温家不敢,此刻她才是站在利益最顶端发号施令的人。 “娶,当然得娶,念祖不是那不负责任的人,行,你要金首饰是吧?我想办法给你弄去,就是豁出去我这张老脸我也给你借钱买上,你还有啥要求,一次性提出来,免得到时候又反悔了!”村长没别的办法了,为了儿子,啥都肯依着方带娣。 其实温念祖也是个懦夫,此刻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在家里蹲着一步不敢出去,当时他真的是鬼迷了心窍,方带娣说找他有事儿,谈云初的事儿,他就去了,来到小山坡上方带娣直接把他的手放进了她的衣裳里,手下一片绵软,温念祖懵了,而就在这是,方带娣主动的送上了自己的红唇,他是想拒绝的,但本能的吻的更深,二人就这样滚着滚着,滚到了一处。 他看着草地上那点点落红,说了会娶方带娣的,为的就是安她的心,不要跟人乱说,免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但最近村子里却已经有人在传这些了。 他并不知道这是方带娣自己放出去的风,但很快村长夫人回家后就会告诉他是云初说的,因为云初瞧见了。 不过眼下,方家屋里的乱子还没有解决。 杨喜莲回家的时候,正看到四个人乱哄哄的说着,也顾不得打招呼,也没人想要个跟她打招呼,如今在方家她的存在感越来越低了,没了肚子里的娃,她也就没有了耀武扬威的资本。 “方带娣,刚刚你干啥不管我自己跑了,你是不是人啊?”杨喜莲听着方带娣在那里翘尾巴,气就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去找她,自己也不会被修理的那么惨,她倒好,把自己丢在那儿先走了。 “说谁不是人你?”如今的方带娣在方家可是翻身了,就连方守财都不敢轻易得罪她,因为日后还得靠着她养老呢,“我咋着你了?打你的人是云初,把你扔水里的也是她的主意,跟我撒什么泼,没看我正忙着呢吗?” “哼,我要是不去找你,我能成那样,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杨喜莲不顾有外人在,心里的那股邪火全部发泄在了方带娣身上,自己如今不好过,他们一个个的都过的不错,她气,她恨,她见不得所有人好。 本来觉得方带娣跟自己一样是个输家,可如今她一转眼的功夫就成赢家了,能够嫁给村子里最优秀的男子,谁不羡慕,谁不嫉妒啊。 “说起白眼狼我也想到一回事,爹,你问问你的好媳妇跟别的男人到底是咋回事吧!”方带娣如今谁都不怕了。 “啥意思?”方守财没有听明白。 “没啥意思,你自己去问吧,你的小媳妇之前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种?干啥,你别看我,是云初说的!”方带娣再次把责任推给云初,自己丢下一块儿石头激起了浪花后,便全身而退,准备看戏了,杨喜莲之前可没少欺负她,如今总算是找到机会报复一下了。 “带娣说的是啥意思?”方守财一步步靠近杨喜莲。 第150章 鬼迷了心窍 “我……我不知道,云初讨厌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当然见不得我好了,随便说的你也信?”杨喜莲后退了两步,直到身子已经靠在了墙上,退无可退,方守财一脸凶神恶煞,恨不得吃人的表情看着她,吓得她的声音都颤抖了。 “随便说说?那你怕啥,啊?”方守财在外面就是个窝囊废,回家却耍大爷的主,之前对杨喜莲百依百顺,那是因为新鲜劲儿还没过,而且怒火还可以发泄在潘美凤身上,如今潘美凤走了,他憋了很久了,再加上任何男人都忍受不了被人戴绿帽子的事儿吧! 方守财的大手抓着杨喜莲的衣领,厉声道:“说,你背着我跟哪个野男人勾搭了?” 村长夫人站在一旁冷笑道:“哼,原来你们家门风就是如此,上面有人不干正经的,下面的自然学了,难怪呢!” “你就少说两句吧!”温村长无奈的扯了扯自家媳妇的袖子,却被村长媳妇甩开,“我又没说错,干啥不让我说话。” 温村长瞪了她一眼,眼看着要闹出人命了,她还在这里拱火。 自己家的事儿都解决了,而且眼看着就是一家人了,即便不是,他是村长,也有责任劝劝,“守财,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方守财哪里肯听啊,“村长,这是我的家事儿,你就别管了,咱们的事儿谈完了,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初八吧,我已经找人看过了,是个好日子,你跟嫂子慢走不送啊!” 方守财下了逐客令,杨喜莲知道大事不好,她是准备打死也不承认的,但方带娣去送客人时回头那抹坏笑,让她心惊。 “财哥,你可别乱说,我……我哪能干出那种事儿呢,孩子是你的,我没跟人乱搞,都是云初冤枉我的,呜呜……”杨喜莲试图装可怜,用眼泪让方守财心软。 谁料方带娣送走了温家两口子后,很快就回来了,斜倚在门框上,幸灾乐祸的道:“爹,这事儿可是无风不起浪,我听云初那意思,当时小四落水就是看到了二娘跟别的男人,有人怕小四说出来,所以才把小四弄到水里去想要溺死的,不过小四也是命大,我可怜的小四啊!” 方守财本来已经软下来的心再次狠了起来,他不是为了小四丫头差点死掉,而是为了他的面子,为了他身为男人的尊严,想也不想的便抡圆了一巴掌甩在了杨喜莲的脸上,“臭娘们,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为了让你我把闺女媳妇都不要了,要不是因为你,老子这会让正跟云初那死丫头享福呢,你倒好,把老子的一番苦心当驴肝肺,居然还跟别的男人勾搭,说,那个男人是谁?” 杨喜莲知道这会儿承认了不被打死也是打残,所以坚决不能承认,通奸这个罪名要是承认下来,她这一辈子就毁了,嫁给方守财已经毁了一次,她还年轻,不能再毁了第二次,“没有,哪有什么男人啊,我整日跟你在一起,哪有什么野男人啊,财哥,相信我,不要听那些人胡说,她们是故意的,故意挑唆咱们夫妻吵架的,我只有你,呜呜……我有了你的孩子,你还打我?” “你又有了?”方守财问道,这离过年时候流产也就三个月,要说有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这事儿可得谨慎小心,不能有一点儿含糊。 杨喜莲也不敢确定,只是最近一次月事推迟了,她也不确定有没有怀上,可现在要是不这么说,她非得被打死不可。 “恩,有了,我小日子没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杨喜莲哭着道,“云初她们娘几个就是见不得我好,上个孩子已经被她们弄掉了,这会儿又故意说这样的话来挑唆咱们夫妻关系,实在太过分了。” 杨喜莲在心里把方带娣恨了个牙痒痒,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平白的挨了打,到了此刻她到觉得跟云初那样的人为敌比跟方带娣这样的人要好太多,她即便知道了,也不会主动的去跟方守财告状,可方带娣会,她是个真小人,什么下作的手段都做的出来。 不过她还是有些后怕的,这个孩子若是没有的话,方守财日后会如何待她呢? “明天请郎中给你看看,这孩子是我的吧?”方守财板着脸道,揪着杨喜莲衣领的手倒是松开了,可面上还是有些怒气的。 杨喜莲只得哄着他,“都跟你说了我是被冤枉的,你不帮我说话就算了,怎么还能信了呢,我一天天的除了跟你在一起,哪有旁的心思!” 方守财想想也是,每天晚上她都是谁在自己身边,可他也不想想,勾搭成奸这种事儿,白天也可以的,方带娣跟温念祖不就是白天干出这种事儿的吗? “爹,你可得查仔细点儿,别到时候白给人家养孩子!”方带娣抽冷的又插了句嘴。 方守财瞪了她一眼,“带娣,眼看着你就要嫁人了,这些天还是好好在家吧,准备准备嫁衣,别到时候抓瞎。”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方带娣一扭头,回了自己的屋子,然后对着铜镜,笑了。 她就要嫁给温念祖了。 …… 温村长两口子刚到家门口,村长夫人就不乐意了,忍了一路了,进了自己家里想说啥急就说啥,“带娣这丫头也忒不要脸了,自己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居然还要金首饰,她戴的起来吗?要不是为了念祖,就她这样子的,我能让她进门,给我洗脚我都不用。” “唉,说这干啥,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就安心地想辙吧,明天我去跟黄家退亲。”温村长叹息了一声,整个人瞬间老了许多。 有了不省心的儿女,就有这操心的爹娘。 温念祖躲在自己的屋子里,恨恨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当时他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呢,如今后悔也晚了,听着母亲在那边一遍遍数落方带娣,她也觉得方带娣做的太过分了。 差不多就行了,就算娶云初也用到这么大的阵仗啊,想到云初,他的内心一阵酸涩。 村长夫人的抱怨还没有结束,“云初那丫头嘴怎么那么破呢,看到了就看到了呗,还瞎嘚嘚,要不是她乱说话,咱们家也不至于弄成这样,一切都还有商量的余地。” “娘,你说云初,云初咋了?”温念祖听到云初的名字,条件反射般的冲了出来。 “哼,别跟我提那个小贱人!”村长夫人如今也是满肚子火,在方带娣那里没讨到什么便宜,还被方带娣反将了一军,不过她也不怕,等到人娶回来了,看她怎么收拾那个丫头,当婆婆的还有怕了当媳妇的不成,到时候她就算满天下嚷嚷跟念祖如何如何如何了,也没人会相信了。 温念祖皱眉,“娘,你别这么说云初。” 在温念祖心里,云初还是好的,是他可望不可即的白月光。 他不帮腔还好,他这么说,更惹得村长夫人不高兴了,“我说她咋了,就你这傻小子还拿她当宝呢,要不是她乱说,你会落得连门都不敢出吗?” “她说的,她说啥了?”温你安祖继续问道。 村长夫人气呼呼的道:“你跟带娣你俩在山坡的那天,云初瞧见了,如今村子里面的闲话就是她传的,这女人心真黑啊,她就见不得你好,非要毁了你。” “云初不会的!”而且他当时全神投入,从来没体会过男女之事竟然如此美好,当时他一连要了方带娣三次,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山路上有人经过。 不仅是人,还有马车呢,他统统都没瞧见。 “不是她是谁?带娣亲口说的,总不会是方带娣自己说的吧?她不就是想要嫁给你么,如今你都答应要娶她了,她干啥出去乱说,这样对她也没啥好处,所以啊,肯定是云初说的。”村长夫人总结了自己的推测。 温念祖最近几天一直祈祷云初不要出去,不要听到这些闲言碎语,不想自己的在她心中留下什么不好的形象,但云初已经知道了吗?她还看到了吗? 村子里的这些谣言当真是她说的吗? 他还是不相信。 “你干啥去啊?念祖,你回来我还没跟你说完呢,带娣那丫头娶回来可得好好收拾……” 不顾身后母亲的叫喊,温念祖一路小跑着冲了出去,路上碰见了人,他连招呼都没打,直奔了云初的新屋。 云初调了会儿香,累了,正跟小四丫头在院子里踢毽子呢,结果毽子掉了,云初去捡,就看到门口跑的气喘喘红着脸的温念祖。 “云初,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带娣……我们……我……” 云初觉得温念祖有些莫名其妙,“念祖哥,你跟方带娣如何我管不着,更不会乱想,至于我看到的在……咳咳,也不是故意的,你要解释也应该跟那位黄姑娘解释,而不是我,跟我说这些,你觉得合适吗?” “跟别人都解释不着,我就是想要告诉你,我不喜欢方带娣,跟她行了那事,是我一时糊涂。”温念祖万分羞愧的说道。 第151章 钟夜辰给的惊喜 云初只觉得好笑,更觉得眼前的男人根本没有自己想的那般清风朗月,她以为温念祖是个温润的男子,待人为何有礼,虽然有些古板,但还不至于难以理解,但刚刚他的这一句话,让云初彻底看清了他的本质。 “你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要跟她行了那事,你好歹也是个男子汉,该知道敢作敢当,你本就与黄家姑娘有婚约,却还要跟方带娣搅合到了一处,凭方带娣的本事,该不会对你下药,更不会威胁你的,你自己把持不住,意志不够坚定,做了也就做了,对不起黄家姑娘也就算了,如今又跑到我这里来说什么并非你所愿,鬼迷了心窍,你当全天下的姑娘都要围着你转的吗?我再说一遍,你爱跟谁如何便如何,我不会多想,也不会乱想,因为这本就与我无关。”云初拂袖愤然离去,留下一脸愣怔的温念祖,被骂的脸色惨白。 “云初姑娘,您别生气,为了这种人生气犯不上,我家少爷还在等着您的,他说要给您个惊喜!”钱罐笑呵呵的道。 桑果被他做鬼脸的动作给逗笑了,想想也对,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太没必要了。 “好啊,那咱们就去看看到底有什么惊喜。”云初笑着说道,想起钟夜辰,幸福的如同欢快的鸟儿,这个男人不会束缚自己的羽翼,不管她想飞多远,飞多高,他都会陪着自己的,甚至为自己遮风挡雨。 “三姐,我也去,我也想看看你的铺子,娘说到时候让我去铺子里给你卖货。”方来娣这个头也就跟柜台差不多高吧,可小丫头有这个心,云初并没有拒绝,女娃娃是不能上学堂的,带在自己身边也好教她一些东西,不至于让她像曾经的自己一样,傻啦吧唧的什么都不会,只有被人取消的份。 “行啊,你也跟着去吧,去喊娘,让娘也跟着咱们去,今天咱们下馆子,不在家吃饭了!”云初笑盈盈的让小四丫头去喊潘美凤了,而对于门口徘徊良久不肯离去的温念祖,连看都不想再看了。 自己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不管如何跟人家姑娘发生了关系,如今跑到这里来说他不是自愿的,谁还能逼着他不成,这种男人,好虚伪,云初光想想就觉得恶心。 云初母女三人上了车,钱罐挥动着鞭子,马车扬长而去。 温念祖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跟着车走了一段路。 钱罐回头,瞥见温念祖跟着,“云初姑娘,温念祖这是魔怔了吗?咋还追着咱们的马车跑呢?” 提到他的名字,远处下意识的皱眉,虽然他做的这些事儿跟自己没关系,但那种恶心厌烦的感觉挥之不去,“他爱跟就跟吧,对了,这事儿别跟你家少爷说,要是让他知道了,又要闹了,本来也没多大的事儿,你瞧见了的。” 要是让钟夜辰知道温念祖又缠着自己了,他肯定会生气的去收拾温念祖,云初现在不想跟这些人有太多的接触,甚至不想知道他们的消息。 钱罐想了想,也是,他是亲眼瞧见了的,“我知道了。” 温念祖追了一段,可两条腿的毕竟没有四条腿的快,云初的马车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山路上,看不见了,他游魂一样的晃晃荡荡走回家,然后就把自己关进了屋子,他娘如何叫都不开门。 村长夫人问温念祖发生了什么事儿,温念祖也不说,而且隔着门还能听到他抽自己巴掌的声音,村长夫人气不过,便去找云初算账,到底是把她的宝贝儿子怎么了? 可没想到云初家高大的门紧紧的闭着,只有一把铜锁在上面,院墙又高,村长夫人跳了几下也没看到里面的动静,于是气的踹了两脚红漆大门后愤怒的离开了。 云初这几天一直没来看铺面,站在焕然一新的铺子门口,若不是钟夜辰就站在门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她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呢。 刚盘下来的时候,这个铺子已经半就了,而且因为前任老板经营不善,门庭冷落,很多人过来连看都不看一眼,不过经过钟夜辰这么一弄,云初能够听到身后过路的行人的赞叹声。 “呀,这不是之前卖成衣的地方吗?咋了,换主人了啊?” “你没听说吗?云初姑娘要来卖香粉香包一类的,你们女人啊有福了。” “云初姑娘?她是谁?拿家的小姐?” “就说了你头发长见识短吧,云初姑娘的名字都没听过,啧啧,你则香囊是不是在兰馨阁买的?” “对啊,咋了?”女人狐疑的问道,还怕男人把自己的香囊弄脏,从他手里拽了回来。 “兰馨阁的香囊之前就是云初姑娘做的,如今她自己开了铺子,你这个,十有八九就是人家的,居然连云初姑娘是谁都不知道。” 云初听着后面的人对话,嫣然一笑,自己竟然这么出名了吗? “开心吗?”钟夜辰上前拉着她的手,朗声问道。 云初点点头,不过很快钟夜辰却再次捂住了她的眼睛,“钱罐开门!” 钱罐听话的把门打开了,让他们进去,云初看不见,只能跟着钟夜辰的步子,他会在自己的耳边小声的提醒,“台阶,门槛,小心,别怕!” 其实云初一点儿都不怕,二人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有钟夜辰在,她就十分的有安全感,哪怕就像现在一样,看不见路,却因为有她在,她一点儿也不紧张,反而听话的按照他的指示,上台阶,迈过门槛,知道觉得走了差不多应该在铺子里面了。 钟夜辰好听的声音才在她的耳边响起,“准备好了吗?” 云初重重的点头,“嗯,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随着钟夜辰的手缓缓的放开,云初丶视力渐渐恢复,望着铺子里面崭新的一切,她惊得说不出话来,而且满屋子都是花,各种各样的花,她其实早就闻到了,有茉莉,有君子兰,有芍药……多的数不过来。 云初被眼前的一切震撼住了,她最近正确这些花呢,等晒干后研成粉末,用来调香再好不过,她捂着嘴,眼圈有点红,“夜辰,你……你什么时候弄的这些啊?” 他不是一直帮着铺子里的事儿吗?这铺子从房顶到脚下都是重新弄过的,每一样都是新的。 “瞧你这样,就是很喜欢了,也不枉费我忙活了这么多天。”钟夜辰开心的从背后包着云初,云初被感动的哪里还管用没有人看着呢,女人的要求其实并不高,你有多少钱财,你有多高的地位,她其实并不怎么在乎,她要的只是你有多么用心的对他。 “这些花是我找人去了几个卖花的地方弄来的,如今这镇子上只怕没有几家有盛开的茉莉,芍药了!”因为都被他给弄来了。 “谢谢你,夜辰,真的很谢谢你,这里我很喜欢。”云初感动的泪水终于没有控制住,还是流了下来, 钟夜辰轻轻擦掉她的眼泪,“傻丫头,跟我说什么谢谢,见外了不是?好了,铺子弄得差不多了,准备准备就开张吧。” 钟夜辰给云初的惊喜是不小,之后几个人便忙活着把花瓣拿到外面去晒干,铺子的后卖弄有一小个院子,不大,不过云初想好了准备种些花花草草的,一来可以用来制香,二来光看着也可以赏心悦目,不过眼下他们却用来晒花瓣了,这一地的花瓣,看着好看,闻着香,但要是在阴暗的屋子里放着,很容易腐烂变味的。 等忙活完了,几个人去了西风塘下了馆子,开开心心的等着铺子的开张。 而温念祖则被云初的几句话说的万分惆怅,晚饭也没吃,第二天一早温村长便厚着脸皮,去镇子上的黄家退亲,可想而知被骂的有多惨了,当时的聘礼自然是拿不回来的,而且差点被黄家的人给揍一顿。 不过这事儿闹的也挺大,黄家的人毕竟也不是吃素的,好好地闺女多少人家来求娶都不同意,愿意跟温家小子定亲那是觉得他人品不错,可如今这叫啥事儿,好好地大姑娘让人退了亲,好说不好听啊,黄家人也不是傻的,四处打听到底是因为啥,结果就听说了温念祖跟云初和方带娣的事儿,不过后来听说温念祖跟方带娣的婚期已经定了,便把主要的矛头都放在了方带娣的身上。 而方带娣此刻,正哼着小曲把温家送来的金银首饰往身上戴,想着没几天就能够嫁给温念祖了,心情好的不得了。 而杨喜莲那里,还算有些运气,真的叫她蒙混过去了,方守财第二天找了郎中来给她看,还真的有孕了,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暂时逃过了一劫,但她总觉得这事儿没个准儿,方带娣跟云初都知道她外面有人了,时不时的拿出来说一说,方守财又是个多心的,不可能不会怀疑。 黄家小姐黄婉月自然受不了这个气了,被退亲一事让她在姐妹中抬不起头来,这天又被人说起,她恼羞成怒,叫了几个堂哥便来找方带娣算账了。 第152章 渣男贱女挨打 黄婉月进了村子后又打听到了方家的位置,几个堂哥也都为妹子不值得,所以个个呼朋唤友好大一伙儿人,呼啦啦的全都堆在了方家的门口。 “吵啥吵?”方带娣没好气的开了门准备看看外面的动静,可看到一群人拿着棍子和棒子的在她们家门口,吓得赶紧准备关门,却不想黄婉月抢先一步,这就是方带娣了吧?长的也不怎么样啊,哪里比自己强了?那个温念祖是瞎了不成? 黄婉月的性子跟名字却差着十万八千里呢,也是个泼辣的主,想到眼前的女子便是破坏了她的好姻缘的贱人,能轻饶了方带娣吗? 她拦着方带娣不让关门,而身后的几个堂哥已经把门缝越推越大,最后方带娣只能退后了两步,免得被门碰着自己,“你们要干啥啊?你们是谁?” 黄婉月冷笑一声,上去就给了方带娣一个巴掌,“我还以为是什么国色天香的美人呢,原来不过是个丑八怪,温念祖是瞎了不成?居然会跟我退亲要娶你?” 方带娣捂着被打的脸,连哭都找不到调了,这会儿要是还不知道眼前的凶婆娘是谁,她可真是傻到家了。 “看啥看,你做的出这种抢男人的勾当,就得有本事担着!”黄婉月是家中的独女,性子娇惯了些,而且这会儿也在气头上,主要是刚刚那些姐妹们说话太难听,让她很没面子。 “月儿,少跟她废话,你说想怎么弄,哥哥们给你出气!”黄腾是黄婉月大伯父家的哥哥,这会儿也为妹子鸣不平,看着眼前的女人,恨不得揍她一顿。 黄婉月端详着被打却还一脸不甘心的方带娣,想也不想的又给了她一巴掌,村子里的人也有的想要过来帮忙,但都被黄家带来的人给堵在了外面,何况方带娣的为人也就那样,不是太招人待见,大家见没办法帮忙,也就算了。 “你凭啥打我?你自己没本事看着男人,要怪也只能怪你!”方带娣死鸭子嘴硬的说道,而杨喜莲缩在屋子里,听到了动静吓得抖成一团,这次却仅仅的护着肚子,因为郎中说了,上次她小产伤了身子,能怀上这个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再弄掉了,以后怕是不能生了。 也该不能生的女人还有什么用?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的,她都紧紧的护着,缩在屋子里,也不敢出去,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就怕惊动了外面那些人。 听到方带娣挑衅的话,黄婉月更加的恼火了,明明打人巴掌都是她,可她却觉得像是被人扇了一样,“不知死活的东西,我没你这么下贱,要不是你整日的勾搭温念祖,他能跟我退亲,当初可是他娘托人苦苦求来的这门亲事的,要不然我能看上他?不过正好,收拾完了你,我再去收拾那个贱男人,你们俩还真是一对,大哥,我见不得这个贱女人家里有一丝的喜气,更见不得有完整的东西,砸了!” 方带娣知道自己如今就算磕头认错,黄婉月也不会放过自己的,所以也没必要低三下四的了,可她不知道黄婉月打了人还不够,还准备砸东西,里面好多都是温家刚送来的聘礼啊,黄腾听了妹妹的话,不由分说的带着几个朋友冲了进去,看都缩在墙角的杨喜莲,倒也没为难她,一个女人们,何况又不是方带娣那个贱人。 方带娣被黄家人架着胳膊,黄婉月又打了几巴掌,而且还让她跪在地上,她被打的满嘴是血,看着那些看热闹的人,怒吼了一句,“你们还愣着干啥,还不去找温念祖!” 不看僧面看佛面,瞧着温村长的热心肠,也有人跑去报信了,黄家人也没拦着,黄婉月瞥了眼跑出去报信的人,“正好,温念祖来了,我一起收拾。” 真当她黄婉月是随便想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的人呢。 “你这样是犯了法的!”已经听见乒乒乓乓的声音了,上次方家就因为方守财欠了赌债,而被打砸了一次,如今又经历了一场浩劫,真是没法过了,而杨喜莲已经彻底的心凉了,悔不当初不该为了钱嫁给方守财,如今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她受不了了,等这些人一走,她就去找宋二,二人私奔吧,再也不要跟这个老男人、老赌鬼、老窝囊废过日子了。 “那你就去告啊!”黄婉月不在乎的笑了笑,“我又没伤人,又没闹出人命来,县老爷顶多罚我些银子,我们黄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这点儿钱我们认掏,可我们上交的银子,你能不能拿的到可要看你的本事了,温家不是又给你准备了聘礼吗?咱们走着瞧,我就要看看你成亲之前能不能拿到那笔钱从新置办东西,还有你的嫁衣,太碍眼了,大哥,帮我撕碎了它。” 黄腾从屋子里拿出了鲜红的嫁衣,当着众人的面咔嚓咔嚓撕了成了碎布片,方带娣挣扎了几下,可扭不过身后的男人,“啊……你们太过分了,姓黄的,你欺人太甚。” 黄婉月勾唇浅笑,“就是欺负你了怎么着?不仅欺负你,我还要找温念祖算账,等他来了,我要你们两个渣男贱女一起给我磕头认错,有本事你就祈祷温念祖日后出人头地,你再讨回这笔账来,啧啧,不过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在他身边,我看他也没啥大出息。” 黄婉月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头发被扯的乱七八糟的女人,吐了口吐沫,“你们叫我没脸,那大家就都不要好过。” “你这么凶巴巴的,难怪念祖哥会不要你!”方带娣不知死活的继续挑衅道,她的嫁衣已毁,温家给的珠钗什么的也都被这伙人给折断,出嫁在即,方家一分钱也拿不出,温家也不会再给她什么了,这场婚礼本来是想着风风光光的,可眼下看来,只能随便讲究了,不过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嫁给温念祖了。 接到消息的温家父子赶了过来,温念祖这是第一次见黄婉月,之前其实有很次机会可以去黄家顺便见见她的,但他当时觉得既然不是云初,娶谁都无所谓,也没什么可看的了。 其实黄婉月很好看,亭亭玉立,摇曳生姿,此刻微微染着薄怒的脸蛋布着红霞,不过温念祖来不急细看,看到被打的快肿成猪头的方带娣,想到云初的那些话,他也对方带娣有些嫌弃。 “来得正好!”黄婉月看到温念祖,有一刻的惊艳,但很快想到这样的男人除了皮囊还可以看外,里子已经烂透了,她黄婉月又不是嫁不出去,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黄姑娘,黄姑娘是吧?”温念祖看了她一眼,“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你看不到吗?”黄腾已经带着人从方家的屋子里面出来了,“你瞎啊,当时是收拾贱女人了,怎么你心疼了啊?那正好,连着你一起收拾。” “黄家姑娘,可使不得,可使不得啊!”温村长看着难以控制的场面,有些傻眼。 黄婉月不是不明辨是非之人,黄家人也是如此,不然温村长昨天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呢,早就被打残了,“温大叔,一码归一码,我的账跟你算不着,也不会动你,不过你儿子跟这个贱女人害我名声尽毁,如今抬不起头来,想当初是你们家婶子托了好几次媒婆去我家求亲的,我爹见你们二老诚恳,为人忠厚,觉得我嫁过来不会受苦,这才同意的,不然我凭什么看上你儿子,就他这个怂包样,我黄婉月还真瞧不上。” “是,是……都是我们家的错,可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温村长年纪大了,经不起风浪了,因为温念祖的事儿已经操碎了心,曾经他最引以为傲,最让他省心的儿子,如今却一点儿都不省心。 “没什么话好说,我现在心里不痛快,就是想要打人,温大叔,你放心,不会要了你儿子和这个女人的命的,我会让他们成亲的!”黄婉月沉声道。 “月儿,跟他们费什么话,就是这个男人是吧?哥哥给你出气!”黄腾是个粗人,抓着温念祖的衣领就揍了两圈,黄婉月也没拦着,她觉得温念祖也该打。 温村长见自己劝不住,全村上下没人敢上前,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云初跟钟少爷,虽然这事儿不该麻烦人家,但儿子被打,他也心疼啊,只能豁出去老脸,叫人偷偷的去请云初了。 “不去,温家跟方带娣的事儿干啥来找我们!”钟夜辰懒得管这些破事儿。 云初也是皱眉,看到报信的陈小树,“是村长让你来找我的?” 陈小树点头,“恩,村长还在那里盯着呢,云初姑娘,钟少爷,你们还是去一趟吧,再这么打下去,真的会出人命啊,我出来的时候,温念祖都被打吐血了。” 瞧钟夜辰那眼神就知道了,温念祖吐血,关他屁事,但云初想想一码归一码,闹出人命是肯定不行的,而且村长让人来找他们,不到万不得已,他没办法了,也不会这么做的,村长无非是想让她看在曾经帮助过她的面子上,去帮个忙,这个忙,她不想帮,但只能帮。 第153章 一见如故 “你真的要去?”钟夜辰看着云初,眼睛里写满了拒绝。 云初拍拍他的手,“村长待我们母女不错,他要是有办法,也不会来找我们的,就带着钱罐过去瞧瞧吧,闹出了人命就糟了。” 黄家姑娘虽然听委屈的,但要是真的闹出人命也也不好。 钟夜辰摇头,这个丫头心地太善良,谁知道她这次好心之后,会不会给自己招惹上什么麻烦呢,但小丫头心意已决,他也不便多说,只能跟着充当保镖。 云初和钟夜辰几人赶到的时候,黄家几个兄弟还在打温念祖,温念祖已经快要晕过去了,嘴里在吐血,而黄婉月去冷眼旁观着,不制止,只说了一句不要打死,但照这么下去,死不死的还真不好说。 “黄姑娘手下留情!”云初上前一步,黄家的人本意是拦着的,但钱罐发力捏着他们的手,就生生的让他们丢掉了手里的棍棒,然后让出一条路来。 黄婉月看着缓步向自己走来的美貌女子,还有她身后紧紧跟着的英俊男子,只觉得强大的气场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倒退了几步。 “你是谁?”黄婉月沉声问道。 “妹子,问那么多干啥,肯定是温家请来的救兵,温家也奇怪,不请几个壮汉来,居然找了这么几个不禁打的,不过这丫头模样还真俊,比地上这个强多了!”黄腾没别的意思,只是赞叹云初的美貌,他家里已经去妻了,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但这话在钟夜辰听来,就有别的意思了,他一记冷眼扫过,黄腾鬼使神差的居然闭上了嘴,回过神来他懊恼自己怎么就这样被吓着了。 “我是云初!”云初道。 “哦……我听过你,原来你就是云初啊。”黄婉月整日跟那些小姐们在一起,讨论的无非就是哪家的首饰漂亮,谁家的香粉味道好,对于溯川镇上名号响当当的云初,当然也不陌生,但云初不在镇子上住,又不是天天去,所以只是听说过,不曾见过。 而且同性相斥,同样身为女子,黄婉月多多少少还是对云初有些排斥的,她不明白为什么最近每个人都在提这个名字,今日一见,她似乎找到了原因,这容貌,溯川镇只怕还真找不出能够跟她相比的。 云初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了,人家讲道理,她也不会动手,但要是真的动起手来,她也没什么怕的。 “云初姑娘,这件事是我跟他们两个的事儿,请你不要插手。”黄婉月用了请子,足可以见她给足了云初面子。 云初也不失礼,劝说道:“黄姑娘,风华正茂,今日即便不能跟温念祖成就好事,身后想要娶姑娘为妻的人定然大有人在,何苦为了一个你不想要的男人毁了自己的前程,留下刁蛮狠辣的名声呢?” “我不在乎,他们叫我抬不起头来,叫我不痛快了,那我就让他们也不舒坦,不过是小小的惩罚,云初姑娘不要管了。”黄婉月继续僵持。 “黄姑娘当真不在乎名声?若是真的不在乎,你又何苦为了几个人的闲话而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你心中有不快,我能理解,但如今人已经打了,东西也砸了,姑娘心里的气也该消了吧?你这样,只会让人觉得你并没有放下,你还想着嫁给温念祖。”云初再次主动出击。 “胡说,我猜不想嫁给他呢,现在看着他我觉得恶心!”黄碗月当即否认道,“不过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大哥,放了他们吧!” 温村长要云初他们过来,就是想着钟夜辰武功高强,动手的时候能够占些便宜,可没想到云初仅凭着一张嘴,就能够让黄婉月答应放人,刚刚他好话歹话说尽了,也没能办到啊。 云初能够说中黄婉月的心思,这也要得益于她自身的经历,若不是有了贺君然那件事,她也没有这么透彻,念念不忘,只能说你还在乎,而黄婉月不是哭哭啼啼的过来挽回温念祖的心意,只能说明她不在乎,一旦知道她的想法,再进行劝说就容易多了。 “念祖,念祖啊!”温村长冲过去抱着儿子,老泪纵横。 方守财早就来了,却不敢冲进去救自己的闺女,这会儿假模假式的也跟着冲了过来,一遍遍的喊着方带娣的名字,不过他在乎的是别的事儿,家都砸成这样了,以后还怎么过,他得要点儿补偿。 “你们把人打成这样,不得给点银子啊!”方守财这话一出,真是让人瞧不起他,最先关心的不是方带娣被打成什么样了,有没有很严重,而是先想到了银子,不过也对,他要是有人性,当初云初娘几个也不会走了。 黄婉月从口袋里掏出了二十两银子,丢在地上,“这些足够给他们买药吃了。” 只是二人成亲的时候,只怕都还挂着彩吧? 人也打了,气也出了,黄婉月没有再在这里的留下的必要了,她冷冷的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男女,“这笔账就此了了,不过要是有人再在我眼皮子底下膈应人,我黄婉月也不是好欺负的,我知道你挨了打不服,可谁叫你跟我抢人的,打你一顿算便宜的了,还有,别以为这个男人有多喜欢你,他冲进来的第一时间并没有看向你,而是看了我几眼,我当然不会自恋的觉得他这就被我迷住了,但我知道,你在他心里也就那样吧,所以关于流言,我觉得挺靠谱的,你俩肯定发生了啥见不得人的事儿,他不得不娶你。” 黄婉月一口气说完一长段话,然后喊了身边的哥哥们,“咱们走吧!” 黄家人收了家伙事儿准备离开,不过黄婉月前脚刚迈出大门口,回头却看了云初一眼,她盈盈一笑,“云初姑娘,很高兴认识你,听说你的铺子要开张了到时候我一定去捧场。” 云初而已是一愣,黄小姐的转变实在太快,不过她也笑了笑,不至于让人家觉得失礼,“哦,那就多谢黄小姐了。” 黄婉月冲着云初笑了笑,然后在哥哥们的保护下离开了。 不过她最后留下的那些话还是在众人的心中炸开了锅,云初看了眼地上的二人,“村长,没什么事儿我就回去了,我家里还有好些事儿要忙。” 她原本想着今后再不会踏进这个院子的,但这次她为了知恩图报来了,心中说不出的酸楚。 温念祖缓了一会就清醒过来了,顾不得自己满脸是血,“云初……” 云初看了他一眼,“你身上有伤,还是不要多说话的好,村长,虽然这伤死不了人,但还是请个郎中过来吧。” “好,好,我这就让人去请郎中来。”温村长感激的看向云初,“云初啊,这次多亏你了。” “您曾经帮过我那么多,这点儿小事儿没什么的。”云初笑着道。 方带娣的脸肿的老高,吐了一口血,狰狞的喊道:“哼,我是不会谢你的。” “哎呀,你这人真是狼心狗肺,要不是云初姑娘,你早就被打死了!”钱罐吸了一口凉气,这女人真的欠打,要不是看到她这样很容易一脚踹的见了阎王,他说不定真的给她补一脚了,不过眼下还是不要惹这个大麻烦了。 “别那么自恋,我也没想着救你,我之所以来完全是看在村长的面子上,你们以后,好自为之吧!”云初说完,已经快速离开了。 黄婉月那句“别以为这个男人有多喜欢你”的话,冲击最大的人则是方带娣,她以为自己跟温念祖做了那事儿,成了夫妻了,他便会一心一意的对自己,可刚刚,还有眼下,他都没有问过自己,甚至关心过自己一句,而他却还在喊云初的名字,即便到了现在,云初已经走远了,他的视线还没有收回来。 出了方家,云初顺道准备去看看瓜田,如今的长势如何,好几天没去瞧了,她心里不踏实。 钱罐回家了,而钟夜辰当然陪着云初一起去了。 “夜辰,你有没有觉得那个黄姑娘很有意思?”云初偏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面,阳光下镀上了一层金色,有些恍惚。 “没有啊,我都没看她,谁管她有意思没意思的!要我说咱们就该晚点去,让那两个人多被打两下!”钟夜辰腹黑的说道。 云初被他的话给逗笑了,“你呀,不过这样也好,本来想着欠村长的人情怎么还呢,这次之后,他怕是再也不好意思来麻烦我们什么事儿了,我也不欠他的了,良心也安慰了些。” 瓜苗长势很好,绿油油的已经有了两乍高,风吹过,掀起一层层碧浪,桑果仿佛已经看到了一个个的大西瓜,田野里四下无人,云初跟钟夜辰坐在田埂上,彼此依偎着,享受着田园的美好。 “等你铺子开起来了,我得回晋城一趟,钱罐我就不带走了,留在你身边保护你!”钟夜辰突然说道。 云初点点头,其实她是有心理准备的,“好。” “不问问我什么时候回来吗?”钟夜辰的手缠着她柔软的秀发,细细的把玩着,笑容渐渐浮起。 第154章 贺君然来了 云初别过头去,“不问,你该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了,反正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 “好,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大白天的,钟小侯爷又做起了偷香窃玉之事,他的吻来的很突然,毫无预兆,云初推了两下,没有推开,他如饥似渴的轻咬着她的芳唇,仿佛从现在开始就要把他不在这些日子的预先吻个够,但云初面子矮,这里可是田地,万一谁跟她一样过来看看地里的禾苗长的如何了,被瞧见了多不好意思。 “有人!” “没人!” 云初吴侬的声音像是邀请,钟夜辰吻的更加深入,直到二人都气喘吁吁了这一吻才算结束,钟夜辰万分不舍的看着云初,“真想把你早点娶回家,想怎么亲就怎么亲。” “哼,满脑子就想着怎么占我的便宜!”云初瞪了他一眼,但心里还是很说不出来的高兴。 “我要是不想着占你的便宜,只怕你就要哭了。”钟夜辰自有他的一套歪理,云初说不过,也不跟他说了。 “不问我啥时候回来,你也不问问我这次回去是干啥的吗?”钟夜辰问道。 “你出来这么久了,回去自然是看你家人的啊,不然能干啥?回去再成个亲?”云初想起顾盼儿的事儿,忍不住笑道,如今想来都如笑谈一般了。 “好啊,你个丫头居然敢打趣我!”身下是软软的野草,钟夜辰顺势把云初推到,他知道这丫头浑身上下都是痒痒肉,一碰就跟大虫子一样,聚在一起,然后笑得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他曾经还跟她打趣,这样的话二人要如何过新婚之夜呢。 “别,我……我错了,我不说了,呜呜……你别抓我痒痒……钟夜辰……夜辰,辰哥哥!”云初怕痒,被钟夜辰这么一闹,早早的就缴械投降,挑着他还听的说,无疑,这声辰哥哥,让他很喜欢。 “你啊,早这么乖多好!”钟夜辰把人扶了起来,云初的小脸被刚刚那么一闹,红扑扑的,乖乖地由着他抱着,不敢乱动,怕他又来抓自己的痒痒。 “那你回去干啥?”云初乖巧的顺了他的意。 钟夜辰又亲了亲她的额头,“回去商量娶你的事儿,傻丫头,你等得起,我可等不起了,再这么折磨下去,我快疯了,早点把你娶回家,也不用担心外头那些人惦记你了。” 他说要娶自己,云初当然是开心的,但她并不想这么早成亲嫁人,她才刚刚找到了自己想要做的事儿,钟家不是寻常人家,要是嫁进去,想要出来调香制香就没那么容易了,而她很喜欢,不想就这么荒废了,虽然嫁了个好男人,是件幸福的事儿,但她也不想把自己的手艺荒废掉。 她的犹豫,钟夜辰看在眼里,心头一闪而过的失落,不过很快,因为太过爱这个绝强有主见的丫头,他除了妥协再也没有别的办法,“别担心,我只是跟家里商量婚事,然后把咱们的事儿定下来,你不想这么早成亲,那就年底吧,年底的时候你跟我回晋城,订了亲,于你于我都有好处。” 云初摸了摸脸蛋,“好吧,你先说动你家人才行,我总觉得咱们在一起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方能修成正果。” “胡说,哪有那么波折,你只要安安心心的呆在我身边就好,其余的事儿交给我!”钟夜辰道。 凌晨美景,良人在侧,钟夜辰跟云初又做了一会儿,直到夕阳染红了半边天,他们才回去。 又过了几天,便到了云初的铺子开张的日子,而此时离方带娣跟温念祖成亲的日子也没几天了。 云初开张,原以为会很冷静呢,毕竟她头一次做生意,但齐老头跟齐贤雅却领了不少人来捧场,以齐家在溯川镇的实力,想要暖热一个场子,简直是易如反掌,而只见过一次面的黄婉月还真的履行诺言来了,因为云初正忙着跟大家解释香膏和香囊的味道,以及功效,所以她只是远远的跟云初笑了一下。 铺子第一天开张,凡是进来的客人都会有些小礼物,就是一点儿香膏,拿回去试试,要是觉得用得好,那日后再来买。 铺子不大,所以也没请什么伙计,开张的时候热闹些,所以云初带着钱罐跟小四丫头有些忙不过来,但过了这天,云初姐妹俩就够了。 胭脂也率领着众位精心打扮过的姐妹们来了,一群漂亮的美人,仪态万千的往那一站,男的喜欢,女的羡慕,发誓要比他们更加的好看,看着胭脂阁的姑娘们每人买了好几样的拿回去,一直旁观着的女人们也动了心思,家里的男人就是被这群小妖精迷住了,自己也不必他们差啥,买了香膏香粉,回家也弄得香喷喷的。 胭脂阁的姑娘们毕竟身份不招女人们喜欢,待待久对云初不是很好,所以胭脂带领着姑娘们来去如风般的速战速决,临走前对着晕粗眨了眨眼睛,云初笑而不语,她们来这一趟,只怕要在溯川镇带起一阵风潮了。 云初的初心阁的生意真好,好到中午几个人都没空吃饭,好不容易抽空每人吃了几个包子,云初坐在门口,回头看了眼龙飞凤舞的几个字,皆是出自钟夜辰之手,名字也是他起的,让她想起一句话,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这个名字,很好,她很喜欢。 忙活了一上午,中午还不能偷个懒,但想想进账的银子,云初也就没什么怨言了,正准备搬着椅子回铺子里去,却有人喊了她一声,云初的身形一僵,手里的椅子也没拿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云初一脸错愕的看着来人,可他仍旧是一脸淡笑,只是捂着嘴咳嗽了半天,好像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似的,脸色很苍白,人也消受了不少,站在那,缩着肩膀,以手帕掩着嘴,咳个不停,让人觉得随时都有可能把肺咳出来似的。 钟夜辰听到动静也出来了,见到云初跟贺君然四目相对,心中有些吃味,霸道的揽着云初,“你怎么来了?” 贺君然凄苦一笑,心中早已是百转千回,他身边的小厮是贺童,云初认识的,以前为了接近贺君然,云初连对这个小厮都带着讨好的意思。 可如今想想的,当初的自家卑微如尘埃,谁会在意呢,只会让人越来越厌烦。 “我听说云初开了铺子,就想着过来凑个热闹,给她捧捧场,不过看样子我是来晚了!”说罢又是一阵猛烈地咳嗽,若不是身旁有贺童扶着,可能随时都要摔倒似的。 “哦,今天开业的,你……生病了吗?”云初柔声问道,有些惊讶,也有些担忧,毕竟是她曾经爱慕了那么久的人,她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就算没有了爱意,还有这么多年的情分在,关心一下她的身体,也是理所应当。 贺童似乎习惯了跟云初说话的口气,一时没有改过来,“可不嘛,我家少爷感染了风寒,却听说你要开铺子,还巴巴的不顾路途颠簸赶了过来,你就让我们一直这么站着吗?” “贺童!”贺君然喝斥了一声。 贺童扁扁嘴,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到了一边,不过对于云初的不体贴,他还是愤怒的,不知道好好地少爷为何突然跟云柔小姐退了亲,在他眼中,云柔小姐千般好,比云初要好很多,而且听说云初跟钟小侯爷在一起了,也不知道那个女人走了什么狗屎运,他是个下人,这些本不该多管的,但他也是为了自家少爷着想。 “云初,贺童被我惯坏了,你别生气。”贺君然这次来有了很大的转变,对云初不是愤恨恼怒,而是像是充满了愧疚一样。 “不会,我又不是第一次见他,知道他的性子,忠心护主罢了,不过贺童说的对,既然来了,就进来歇着吧!”人来了,不管什么原因,总不能让他站在门口娥,而且这副孱弱的样子,云初也下不去狠心。 钟夜辰站在一旁,冷冷的盯着主仆二人,想发火又觉得有些无理取闹,但他们好好地这个时候出现,总觉得没安好心似的。 “云初……咳咳,咳咳。”贺君然像是永远咳不完似的,脊背弯着,弱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似的。 “钱罐,去街口请个郎中过来给贺公子瞧瞧,这样咳下去也不是办法。”原本俊逸潇洒的男子,怎么就被折磨成了形销骨立的模样了,让人实在费解。 钱罐看了眼钟夜辰,见他没反对,这才快速的跑了出去。 郎中很快背着药箱过来了,看过贺君然后,又给他诊了脉,道:“没什么大碍,就是偶感风寒又没有休息好,待老夫开两副药服下就没事了。” “云初,我……我跟云柔退亲了!”贺君然缓了半天,忍过喉头那阵痒意才说话。 云初不咸不淡的回了句,“我知道!” 然后,她便继续招待客人去了,好似这些每个买几文钱的客人比贺君然重要多了。 第155章 执念 就凭着贺君然当初对云初做的那些事儿,云初没有把贺君然赶出去已经算便宜他了,又是给他请郎中,又是让她娘去给熬夜的,可谓是仁至义尽了,可在贺童看来,运出这样做简直残忍、冷血、无情,他家少爷千里迢迢的过来就是为了看她一眼,云初怎么也得好好地招待才是,就放在这冷板凳上是几个意思? 贺童豁出去了,不顾贺君然的反对,贺君然说的对,他的确是把贺童给宠坏了,因为二人自小一起长大,贺童还比他小两岁,也就是跟云初差不多大,可以说曾经的贺君然对谁都是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只要对云初冷漠无情。 云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不招人待见了,让他如此嫌弃,可当时凭着一股子痴心,愣是把他的冷嘲热讽当作前进的动力,或者是君然哥哥的考验,可后来梦醒了,云初才知道自己有多傻和招人烦。 因为贺君然不喜欢她,所以她的出现本身就给人家造成了困扰,她还不厌其烦的一次次找机会去纠缠他,能不烦才怪。 可能是因为遇到了之前的人,所以连带着把之前的事儿也给想了起来,云初微微一笑,笑自己的傻气,笑自己的无所畏惧。 她的笑容在贺童看来那么的刺眼,“云初姑娘,我家公子千里迢迢的过来看你,你就是这样招待我家公子的吗?把他一个人丢在冷板凳上,不闻不问,哪有你这样的?” 钟夜辰和钱罐面色都是一变,他们都没进来个讨厌的人别扭呢,他们倒还先调理了,真是岂有此理。 但因为是云初的客人,钟夜辰还是要给她留着面子的,然她自己解决。 云初没有立即回话,而是把手里的客人送走,然后用干净的布擦掉手上沾着的香膏,动作很慢,但也不是为了拖延时间,最后方在贺童等的不耐烦,想要再次呛声的时候发话了,“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家公子的意思?若是你家公子的意思,他该想想,我这么做对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毕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连朋友只怕也算不得吧?” 云初看着贺家主仆二人的脸色齐齐的变的难看,她不说不罢休,心里的怒气再次涌了上来,“若不是你家公子的意思,那他都没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来抱怨我?你们说来看我,我就得把你们奉为上宾吗?为什么呢?贺童,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你家公子说的没错,你的确被宠坏了,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我都不是你能够大呼小叫任意给脸色看的人?” “云初,是贺童不懂事,你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贺君然虚弱的道,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跋山涉水的过来瞧瞧,明知道他跟云初已经不可能了,云初身边站着的男人,对于觊觎云初的人都带着驱逐的意思。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看得清现实,但就是放不下。 曾经以为的烂泥,如今越来越好,哪怕是杂草她也努力的开出了芬芳的花朵,听说她还得了香魁,当初她可是一说调香就头疼的主,就是因为她这种不学无术,无所事事的样子,他很不喜欢,甚至懒得去说,就觉得她不会悔改,可现在,她身边换了人,却越活越精彩,说来说去,只能是自己没本事罢了。 云初没有管是谁的意思,因为都不重要,“你们也看到了,我的铺子今天第一天开张,我很忙,莫说你们,就连夜辰在那也是半天没说上一句话了,你们该不会以为,在我心里你们比夜辰还重要吧?” 一句话,让钟小侯爷心里的不痛快烟消云散了,云初,就是有这样的本事。 只是贺君然听后,脸色变得越发惨白,咳嗽了几声,贺童轻拍了他的背,看了眼钟夜辰慑人的眼神,很害怕,但未了他家公子,他不得不说,“你明知道我家公子为了你跟云柔小姐退了亲,还故意说这样的话气他。” 贺童的心本来就是偏向云柔一边儿的,云初早就知道,但他今天说的这些话,云初还是不能够接受,“贺童,你说的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你家公子是因为我跟云柔退亲的?我身在溯川镇,离晋城几百里,我有那么大的魅力能够左右你家公子的决定,何况若真的有,只怕这会儿你早就要叫我一声少夫人了吧?再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因为我,可关我何事?我又没让他退亲,不要把你那些歪理放在我身上,我不是过去的云初了,不会因为想要见某人而讨好你,忍受你的冷脸,还需要我再一次提醒你,你的身份吗?” “贺童!”贺君然重重的喊了他的名字一声。 贺童恨恨的瞪了眼云初,然后退到了云初身边,钟夜辰冷眼旁观了良久,终于忍不住说话了,“贺公子,你们贺家的下人就是这样没大没小的,跟我的女人说话这般的不分轻重?需要我帮你管教一下吗?” “不……不劳小侯爷了,我自会教导!”贺君然看了眼贺童,摇了摇头。 “云初,这药……”潘美凤去后面熬了药,此刻端出来看着云初,云初对着她点点头,“给他送去吧!” 即便是陌生人,云初也做不到见死不救,何况是曾经很亲密的人呢,如今即便不是朋友,但也无法做到真正的陌路,即便想着贺伯伯的好,云初也不会太过为难贺君然的,只是死了的心,又怎么能够再活过来呢。 “出门右拐的街头有一家悦来客栈,环境不错,你们少爷这身子再也经不起颠簸了,等他好了,就带他回晋城吧!”云初冷冷的发话。 “云初,听说你盖了新房子,能否去你……”那儿瞧瞧,可后面的话还诶说完,云初就已经拒绝了,“不方便,贺公子,不用再提醒你一遍,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既不是亲人也不是朋友,我如今这么待你,只是看在昔日贺伯伯对我的疼爱的份上,所以,请你也不要为难我。” 贺君然这样也的确该躺下休息,他虽然很想看云初,但也知道装可怜这招没用,云初不会心软的,便带着贺童去了云初说的那家客栈。 进了房间,贺童便抱怨起云初来了,“少爷,要我说您就不该来,大老远的跑来,她连一句热乎话都没有,您这是何苦呢,我就不明白了她到底哪里好,您不是最讨厌她的吗?” 贺君然喝了药,咳嗽止住了些,人也渐渐有了些精神,“以后这样的话不要乱说了,我跟云柔退亲,跟云初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是我的原因。” “可……云柔小姐多好啊!您怎么舍得啊,您之前不就是想要娶她为妻吗?”贺童想不明白,十分的想不明白。 贺君然叹了口气,“唉,是我自己识人不清,如今后悔,已经晚了,云初的身边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贺童,我错过了一个世界上最爱我的女孩,她曾经用全部爱过我,可我却视而不见……” 说不出的心酸和感伤,贺君然这几日刻意的折磨自己,就是惩罚自己曾经犯的错。 贺童也摇头,他不明包少爷这是怎么了?魔怔了不成吗? 因为是第一天开业,所以铺子关的有点儿晚,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几个人因为很累,所以直接在镇子上吃的,七七八八算下来,云初一天赚了几十两银子,虽然以后生意会冷淡一些,但怎么着也不会太差的,何况胭脂阁的那些姑娘会定期的过来采买,这可是很大的一批客户,也不用担心跑掉,省心了不少。 晚上,云初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睡在她隔壁的钟夜辰听到动静便过来了,穿着单衣,夜晚还是有些凉的,居然撩开云初的被子,直接钻了去。 “往里点!”钟夜辰道。 云初瞪了他一眼,这样像什么,被娘和小四看到,要怎么想她,但听到他冷的吸气,还是往床里挪了挪身子,给他腾出来写地方。 钟夜辰揽着云初的身子,“因为贺君然睡不着?” “嗯!”云初诚实的回答,不过确切的说也不是,“我只是因为看到他想起了一些曾经的事儿,那么不堪的自己,有点不想面对呢,其实我在想,如果没发生这件事,我依旧是没心没肺的云家大小姐,继续上天入地的追着贺君然跑,那样想想,我就觉得现在有你的日子,也很幸福,靠着我自己的双手赚钱,生活很充实,而渐渐地,我也不是大家口中那个不学无术的混小姐,而就是我,云初。” “对啊,你很棒!”钟夜辰道,他的小丫头的确很棒,但因为贺君然的到来,的确让二人心里不是很舒服。 “曾经我以为我很喜欢他,非要嫁给他不可,可直到再次遇见了你,我才知道,那根本不是喜欢,只是我一个人的执念,因为他不待见我,所以我不服气,就非要让他看着不可,夜辰,我说的,你明白吗?” 第156章 钟夜辰失踪 “我没有误会,你不用解释!”钟夜辰柔情的一吻,不想让她的小嘴再说些什么。 可云初心里堆积的话很多,她就是想说,“我知道你没有误会,经历了这么多,我们两个人早就再清楚不过彼此的心意了,还有什么可误会的呢!我说出来,只是因为这些话堆在我心里太久了,今天找到了突破口,便非要说出来不可!” “好,你说,我听!”钟夜辰听后,没有再阻止她。 这一晚,云初躺在钟夜辰的怀里,二人紧紧的拥抱着,除了那一吻外什么都没做,而云初断断续续的说了很久,曾经的委屈,曾经的执着,直到二人都累的不行了沉沉睡去…… 贺君然在悦来客栈住了几天,便来了几天,但云初对他真的就如云初自己所说的那样,全是看在贺伯伯的份上的照顾而已,谈不上疏远,也谈不上亲厚。 本以为贺君然会自己觉得无趣后离开,但他偏偏就这样一直在门口徘徊了五六天。 钟夜辰实在看不过去了,便把人约到了茶楼,没让谢童跟着,结果喝了那顿茶后,贺君然居然离开了,离开前只是跟云初告了下别,再无其他。 云初对于他的到来没有欢迎,对于他的离开,同样也没有留恋,他走,便让他走好了,只是她很好奇钟夜辰到底跟他说什么,让他这么快就下了决心离开,本来还以为要拖上很久呢。 “你快说啊,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云初推了下钟夜辰的胳膊,一脸好奇的看着他的眉眼。 钟夜辰笑了笑,拉了旁边的椅子坐在,顺势把云初也扯落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咬着她的耳垂道:“等咱们成亲的那天晚上我再告诉你!” 云初气的打了下他的肩膀,“又诓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了。” 她都已经让他占便宜了,可这便宜简直是白占了。 铺子开到第九天的头上,是温念祖跟方带娣成亲的日子,潘美凤带着小四去了,云初则跟钟夜辰两个人守着铺子。 也是到家后才听说婚礼是如何的热闹。 因为被黄婉月之前打了一顿,又砸了聘礼,虽然赔了银子,可银子入了方守财的口袋,哪有往外拿的道理,方带娣的嫁衣被捡了个稀巴烂,只能随便的扯了红布从新做了件红衣裳,还不如一般人家娶的新娘子呢,一辈子就成亲这么一回,哪个姑娘不精心的准备自己的嫁衣啊,此为其一。 再说新郎官,脸上的淤青未消,白皙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面目上也不大乐呵,拜过天地了本以为没事了吧,结果不知道方带娣中了什么邪,当中自己扯掉了盖头,然后躺在地上打滚,身上痒痒的不行,这么没有仪态的事儿她也能做的出来,便让原本就不喜欢她的村长夫人更加讨厌了。 成亲的时候来的可不止村子里的人,村长家的亲戚还有村长夫人家的亲戚来了不老少,看到方带娣这样,哪个不在背后偷笑呢。 等到成亲的当晚,宾客散尽,该回的回,该走的走,即便路远的走不了的也都找地方休息去了,明日一早再离开。 云初已经从小四丫头的嘴里听到了白日里方带娣的丢人事,无缘无故的怎么会丢人呢,肯定是人为的,难道是黄婉月吗?但又觉得这事儿不像是她的手段,黄婉月在她看来应该是个什么事儿都拿到明面上说的姑娘,不会背地里使用这种手段。 但因为放带娣跟村子里面很多的姑娘都打过架,如今又嫁给了村子里面的姑娘们最爱慕的温念祖,一时也无法确定是谁搞的鬼,不过反正不关她的事儿。 第二天一早,钟夜辰要赶回晋城,已经给家里传了书信,说是要回去的,所以云初早早的起来给他收拾路上吃的干粮还有她自己调制的香饮的方子,已经配好了,回去稍稍煮一下就可以喝了,因为钟夜辰的母亲爱喝,云初又觉得那样的人家,送什么金银珠宝,且不说她送不送得起,人家也不缺,所以就送些心意好了。 钟夜辰的包袱里还装了些香膏香粉,都是云初自己做的,上次钟夫人来的时候,她闻过她身上的香味,猜测她应该喜欢淡淡的味道,所以这几个香粉香膏的味道都不浓,但因为是送给长辈的,她还是有些紧张。 再加上送给侯爷的,还有奶奶的,塞来塞去,就弄了一大包,钟夜辰觉得自己就跟逃难似的。 二人确定彼此心意后,都是朝夕相对,不曾分别过,所以这次的离别就显得有些依依不舍。 钱罐看着二人舍不得放开的手,插嘴道:“少爷,要不我替您回家吧,您在这儿陪着云初姑娘。” “钟夜辰被他逗笑了,你回去跟我爹说我要娶云初的事儿吗?” 钱罐想想侯爷那脾气,打了个冷战,“算了吧,我还不想死!” “这不就是了,好好在这儿照顾云初,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就找你算账。”钟夜辰一个人的话就方便多了,骑着马背着行囊扬尘而去。 “姑娘,您看您这是何苦的呢,您跟我家少爷早晚是夫妻,他肯定不能长久的待在镇子上,您啊,不如就回晋城得了,省的我家少爷两地跑,这次就一个人走的,万一出了点儿啥事儿……” “闭嘴!”云初瞪了他一眼,“他会平安的,不许乱说话。” “对对对,是我乱说话,不过您也别生气,我的建议您想想。”钱罐追在云初屁股后面道。 云初想想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钟夜辰这么总跑也不是个事儿,让他为了自己丢下侯府的一切肯定是行不通的,但自己的麝香西瓜还在这里,铺子也开在了这里,她一时就算想走也走不了。 钟夜辰走后,云初便是数着日子过得,半个月后,觉得他应该到了晋城了,而且该有回信的时候,的确收到了侯府的信,但是却问她钟夜辰为何没有回来。 云初拿着信纸,整个人都懵了,钟夜辰怎么会没有回去的呢,不可能的啊?她再三确定了几次信上的内容后才相信这是真的,而不是个玩笑,难道是前几日的大暴雨耽搁了,前几日的大暴雨害的她的瓜苗被砸断了不少,不过好在她提早的花钱请了工人疏通,不至于瓜田被暴雨淹没。 钟夜辰失踪了,侯府的怪罪事小,要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儿,那她也活不成了,但云初焦急之余便也不至于完全失去理智,真要是如此,便也不是云初了。 当初就该让他把所有暗卫带走好了,是他非不听,非要说自己这里更危险的,他一个人没事,这下好了,急死个人了,侯府那里也定然派人去找了,云初不想着坐以待毙。 当即整理了包袱便拉着钱罐带了一半的暗卫准备去找钟夜辰。 钱罐也是心急如焚,早知道他就跟着少爷了。 云初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西瓜什么铺子了,只是交代了潘美凤,能管的了就管,管不了就算了,一切以钟夜辰为主。 云初上了马车便让钱罐快点走,一刻也不想停留,钱罐半刻也不敢迟疑的架着马车离去,这回也顾不得什么山路不山路的了,而是直接让马儿快速地跑起来,风驰电擎地只留下一阵尘土。 钟夜辰失踪的消息很快就在晋城传了起来,顾盼儿自然也听到了,第一时间来到侯府,在老祖宗跟前端茶倒水,时不时的还要说几句担心的话。 老祖宗眼睛都哭红了,“我就说不让他跟那个丫头来往,这下好了,自己给弄没了,这个臭小子,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啊,这让我怎么活?” 钟侯爷也是一筹莫展,不过儿子的伸手他清楚,一般人也不能奈何的了他,可人失踪说了也是无可厚非的,派出去的人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娘,您别担心,哭坏了身子让儿子怎么办?夜辰不会有事的。”钟侯爷安抚着老娘,又要安抚妻子,简直是焦头烂额。 云初这里边走变得打听,好在又钱罐在一旁,他知道钟夜辰的生活习性,又跟他一起走了几趟来回,钟夜辰两次来去的这几次在每个地方都是住同样的客栈。 只要一路挨着几家客栈找找,就知道他大概的位置了,现在又不是什么住店的高峰季节,一路问过去,还真的知道了钟夜辰的消息,钱罐说的没错,他住的客栈还都是那几个,一连问了三个,都说见过钟夜辰,在暴雨前的一天他还在一个叫宏图客栈里住过,第二天便是下暴雨的日子,这里也下了,只是没有溯川镇那么大,但却下了冰雹。 早上的时候钟夜辰出去的,应该是要继续赶路,节省路上的时间,当时伙计还劝他来着,说天气不好,要不就住一天吧,小伙计记得清清楚楚的。 钟夜辰却摇头,说走到哪儿在哪儿躲个雨吧,家中的小娘子还等他回去呢。 第157章 莲花寺 “夫人,您就是那位公子的娘子吧,您可真幸福!”小伙计不知道钟夜辰失踪的事儿,所以见到云初,不为羡慕的说道。 云初没心思跟他多扯,赶忙叫暗卫快马加鞭去了下一站的客栈打听,如果没有钟夜辰入住的消息,那就说明钟夜辰就是在这个地段失踪的,那么也可以展开寻找了。 其实云初心里有种直觉,钟夜辰就是在这儿失踪的的,十有八九是下了雨,发生了什么事儿,等了一天,果然接到了暗卫的消息,说他们去了钱罐说的那个客栈,问过里面的老板,因为那天下大雨,来的客人少,走的客人也少,所以他记得很清楚,没有一个仪表堂堂的公子,即便拿出钟夜辰的画像寻找,老板更加的确定,没见过此人。 如此一来,就印证了云初的猜测,钟夜辰是在躲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儿,或者耽搁了,或者……她不敢往下想了。 云初带着钱罐和暗卫离开客栈,在两城之间打听钟夜辰的消息,一路上断断续续的有着钟夜辰的消息,“钱罐,你去问问附近可有什么亭子或者茶棚之类的可以躲雨的地方,按照夜辰的速度,一个时辰他也就在这个位置,他这个人不喜欢麻烦人,也不怎么喜欢跟生人说话,所以不会去人家的。” 钱罐听云初分析的很对,少爷就是这样,要不然也不会去一个地方只住同一家客栈了。 “老乡,附近可有什么凉亭茶棚之类能够躲雨的地方?”钱罐看到一个砍柴的大叔经过,便过去主动询问。 大叔耳朵有点儿背,听的不是很清楚,钱罐喊了好几遍,他才听清问的是啥,“哦,躲雨的地方啊,今天也没下雨啊,你们找躲雨的干啥?” 钱罐这个着急啊,可路上又没有别的人可以问,不然的话真是不想跟这位老人家废话了。 因为心急,钱罐的语气有些重了,带着不耐烦,云初对着他摇了摇头,“大叔,他刚刚说的这些地方,附近有吗?” “茶棚凉亭倒是没有,不过五里外有个莲花寺,香客不是很多的,但过路的行人有时候就会在那里休息一晚,方丈人很好,有些客人过意不去就添些香油钱。” 云初从钱袋里拿出些碎银子,交给大叔,“谢谢您了。” “姑娘,你这是干啥,可使不得,使不得啊!”老头儿想要把钱还给云初,但云初已经准备离开了,老头儿嘀咕了句,“你咋跟上次的小伙子一样,给这么多钱呢。” 云初身形一顿,眼前的迷雾仿佛渐渐散去,“大叔,您每天这个时辰都会经过此吗?” 越接近自己心中的答案,云初反而不敢直接问出口了。 老头儿点点头,“差不多吧,我每天早晨上山,砍了柴回来,不过那天下雨的时候我见天阴的厉害,怕挨浇就砍的少了,因为跑的急,路过此的时候孩子这儿歇了歇,然后遇到个小伙子,他也是这么问的,我就告诉他莲花寺可以暂时避雨,这不他就给了我银子,跟你这个差不多吧!” “那个人可是高高的,身上穿着黑色的衣服,身上背着一个藏蓝色奥包袱,哦对了,他掏钱的荷包也是蓝色的?”云初激动的问出口。 老头儿一时急不得了,仔细想了想,恩,好像是这样的,“差不多吧!” “钱罐!”云初兴奋的喊了一声钱罐。 钱罐在一旁也听的振奋了起来,“姑娘,我知道了,咱们这就去莲花寺。” 辞别了老头儿,云初跟钱罐以及几个暗卫,快马加鞭的赶到五里之外的莲花寺。 此时,莲花寺中。 “小师傅,您这么关着我也不是办法啊,我弄坏了这里的东西,去寻了同样的赔给你便是,还有,你好歹也让我给家里人写封信,报个平安吧,不然家人还以为我出了什么事儿呢?”钟夜辰被关在这里几天了,不让出去,就因为他那日躲雨的时候,一不小心弄坏了这里方丈最为宝贝的旃檀佛。 这尊佛是方丈宝贝的东西,钟夜辰也是赶着倒霉,不光他和一些过往的行人来避雨,蛇虫鼠蚁也被大雨浇的往这里跑,大家挤在大堂里,结果一个小孩被一条在房梁上悬挂着的蛇吓着了,哇哇大哭,钟夜辰也是好心,脚尖踩着桌子然后就把蛇弄下来,放生了,可就这么一件好事儿,桌子因为时间太久了,被他一踩,坏了,而桌子上供奉菩萨跟香炉什么的全都摔在了地上,其他的好说,就是那尊旃檀佛断了胳膊,而且身子也摔碎了。 寺院里的小师傅当时吓坏了,这可是对菩萨不敬啊,所以就把钟夜辰给拽住了,说什么也不让走,钟夜辰倒是可以强走,但寺院里有几个武僧的,会些拳脚,这事儿本来是就是他有错在先,再对人家出手就不对了。 “阿弥陀佛,等方丈回来了再做定夺,这尊旃檀佛乃是我寺方丈最为心爱之物,施主走了,我们如何交代。”小沙弥道。 “那总得让我给家人写封信吧?我家娘子脾气可不好,若是这么久没了我的消息,她会很生气的,到时候不要我了,你陪我个媳妇啊?”钟夜辰在这里每天跟着他们吃斋念佛的,倒是没有憋坏,居然还爱开起了玩笑。 “万一施主写信叫来了很多人,到时候想要赖账怎么办?方丈云游这几天就回来了,您稍安勿躁。”小沙弥退了出去,把门关上了,还跟门口两个守门的武僧说了些话,大意就是好好看着钟夜辰,别让他跑了之类的。 钟夜辰也是无语了,他知道云初定然急坏了。 他已经决定了,今晚趁着这些人睡着了,他就离开,眼下也不回晋城了,先回家给云初报个平安再说吧,至于如何赔偿,等他报了平安后再回来谈。 然而此时云初已经到了寺院的门口,抬眼是莲花寺的大门,因为旃檀佛被毁一事,此刻大门紧闭着,同时也是戒备着钟夜辰,防止他逃跑。 其实钟夜辰若真是想跑,就是罩着个铁网他也走了,只是不想做不负责任的人,之前小沙弥说莲花寺的方丈就是这两日回来,他才愿意在这里等的。 “咚咚咚!”云初抠响了门扉。 一身灰色僧袍的小沙弥从里面探出头来,看到是云初跟钱罐,低头施礼道:“阿弥陀佛,今日本寺有大事发生,所以暂不接待香客,女施主请回吧。” 来都来了,怎么可能回去呢。 “小师父,你们这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出家人不打诳语,而且也不是什么机密,小沙弥便把钟夜辰毁了旃檀佛一事跟云初说了。 云初听的很仔细,本来她还想要问小师父可有看见钟夜辰呢,可当他说完,云初看着钱罐,简直苦笑不得,这个小和尚也真是太逗了,打坏了东西,那就赔喽,何苦不让人家走,也不让报信呢。 “小师父,我就是你说的那个人的家人,能否让我见他一面,你这么关着他不是他跑不掉,而是他不想跑,若是他想要离开,你们全部的师父都拦不住他的。”云初笑着道,心里悬着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下了。 小沙弥看了看云初,又看了看钱罐,“你就是那位施主说的脾气不怎么好的娘子?” “他真这么说的?”云初刚迈进寺中的脚突然就收了回来。 小沙弥点点头,“他说你脾气不好,所以我更不敢让他给你写信了,可没想到你还是来了,不过佛门净地,女施主可不要闹啊!” 云初简直被钟夜辰给气死了,对外人说她是他娘子也就罢了,还诋毁她,她脾气哪里不好了,真不想见他了。 “小师父放心,你看我像他说的那样吗?”云初站在那嘟着脸问道。 小沙弥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所以顿时有些脸红,然后自己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不像,不像。” 云初被放行进去的时候,钟夜辰还躺在床上捉摸着离开,见到云初,有一刻的恍然,“你怎么来了?” 说话的同时,人已经冲过去抱着云初了,可还没挨到云初的身子,就被云初给躲开了,“还不是你,好好地人就这么消失了,你娘要找我算账,我只能过来找你,你倒好,大家急的连喝水的功夫都没有,你却在这里躺在床上睡大觉。” 面对着云初的抱怨,钟夜辰也是没办法啊,他想写书信的,但这些小和尚怕他招来什么人,到时候赖账走掉,而听到此,小和尚也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这个真的不赖我!”钟夜辰任由云初捶打着,自己却笑呵呵的,本以为要分别些时日,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云初打够了,便让钱罐通知人给侯府送了消息,别让长辈们再担心了,然后她才皱着眉头,瞪了眼钟夜辰,“小师父,他弄坏了贵寺的什么东西?” “是……是旃檀佛,还有一些名贵的香品,都是方丈珍藏的宝贝。”小沙弥如实的回答。 第158章 奇香旃檀佛 “那你们想要如何呢?东西已经损坏了,既然是宝贝未必会找到一样的,你把关着也不能解决问题啊!”云初说道,他们不是不负责任的人,该怎么赔偿怎么赔偿,但经过这么一闹,钟夜辰更要早点回去了。 “没用的,我都说过了,小师父说要等方丈回来,应该就这几天了,不如,你也在这里住下跟我一起等吧!”钟夜辰见云初来了,又有人给家里报了信,也就不着急了,正好跟云初享受下寺院的清净。 小沙弥也是一脸的无可奈何,“阿弥陀佛,女施主,那是方丈心爱之物,他不回来,小僧的确不知要如何是好,钟施主的话没错,不如您几位先住下来,等方丈回来了再与你们商议解决办法。” 小沙弥做事一板一眼,但还是很有礼貌的,说话之前先行礼,他这样,云初也就不好拒绝了,“可否带我瞧瞧被损坏的东西?” 看过了,她的心里也好有个数,小沙弥没有决绝,因为云初的到来,钟夜辰也不用被关在屋子里了,可以跟着四处走走,云初来之前,他的心情很糟糕,归心似箭一般,这会儿他倒是不急了,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才好。 小沙弥已经把坏道的旃檀佛收了起来,连着那些断香一起放在了一个大母箱子里,还没靠近,云初就闻到了一股奇香扑鼻,这香味让人神清气爽,悠然间如身处奇花异草的山涧般,难怪称之为宝贝了。 “女施主请看,这些香都是一些香客从很远的地方带过来的,一直没舍得烧,而这尊旃檀佛,身有奇香,方丈十分宝贝,可如今……您看吧!” 旃檀佛是用木头雕刻出来的,佛身下的莲花座已经被摔烂了,菩萨的手臂也断了一只,只是云初却无暇顾及这些,她还在被这奇香所吸引,刚准备凑过去看看,却被小沙弥拦着了,“女施主不可!” “为何?”云初纳闷的问道。 “旃檀佛每日要用香料煮水涂身,女施主不可用手抹,以免亵渎了菩萨。”小沙弥恭敬的说道。 “那好吧!”既然人家有人家的规矩,“我看看那截断香总可以吧?” 这次小沙弥没有拦着她,云初拿了一小截,原本手指粗细,一尺余长的香被摔的断成了好几截,的确有些可惜了,她放在鼻子地下闻了闻,里面有沉香、檀香等七八种香料,这个算不得贵的,她可以去萧家买些更为名贵的赔给莲花寺。就是这尊旃檀佛,为何会散发香味呢,他本身的木头也不是带着香味的檀香,虽然小师傅说了每日会用香料水擦洗,但旃檀佛散发出的香味跟香料水散发的不一样,只可惜小沙弥不让接近,不然云初一定可以瞧个仔细。 斋饭做的清淡而无味,不过这几天云初一直忙不停的赶路,担心着钟夜辰,吃不好饭,睡不好觉的,很不得不吃不喝不休息,节省下来的时间全部用来找钟夜辰。 如今见他活蹦乱跳的,云初才算心安,所以连清淡无味的斋饭都吃了两大碗,然后还觉得饿,又吃了一个馒头,只是她吃饭的时候,某人一直盯着她瞧,她不就多吃了些嘛?还不是为了他,“看什么看?没见过能吃的姑娘吗?” “见过,这不刚刚见了,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要是没吃饱,我这个馒头也给你!”钟夜辰忍着笑意,云初之前吃的饭不是很多,这次倒是一反常态,不过看她这样,其实他的心里一阵阵的感动,想也知道,这些天小丫头是如何的担惊受怕。 “再能吃也吃饱了,你起开,我要睡觉了!”云初累的眼皮子都不想睁开了,吃完了饭就想躺倒床上睡觉,睡她三天三夜才好。 钟夜辰心疼她一路奔波,不敢再打扰她,只是她睡着,他便在旁边坐着,静静地看,看了许久,这才出去。 钱罐一直没捞到时间跟钟夜辰说话,见到他出来,差点就要哭出来,“少爷,您这次可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您……” “以为怎样?”钟夜辰沉声说道,“该不会是以为我一命呜呼了吧?没人能够再管得了你这个臭小子了?” “怎么会呢,您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的,我以为您遇到了什么事儿,可没想到,您居然在这里躲清静,云初姑娘听说您失踪了,什么都不顾了就来找您了,一路上恨不得不吃不喝用所有的时间来找您!” 瞧云初这样子,钟夜辰猜也猜到了,但听到钱罐亲口说出来,感觉还是不一样的,他的心头微微酸涩,“好,我知道了,其实我呆在这里,也不仅仅是因为不能离开,而是我偶然听说了些别的事儿,于云初很重要的事儿。” “什么事儿?”钱罐好奇的问道,此刻他脸上的沉痛也消散了,能够再见到钟夜辰,他开心的不得了。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再去问问那个小沙弥,方丈法华师父什么时候回来!”钟夜辰提到法华师父的时候,眸子里有亮光闪过,说不清道不明,没人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就连钱罐,也没能猜出几分来。 云初正做美梦的时候,被钟夜辰给推醒了,云初皱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我要睡觉!” 钟夜辰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乖,先别睡了,方丈回来了。” “他回来就回来呗,他回来我也要睡觉!”云初真的困的不行,刚刚醒了,又想要睡去。 叫不醒怎么办? 那就吻醒。 当钟夜辰炙热的唇瓣在云初的红唇上撩拨的时候,云初知道,她要跟周公说再见了,不起来,这个男人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等他亲够了,云初的脸跟唇瓣一样的嫣红,总算是把人给推开了,云初不悦的嚷嚷道:“之前担心你睡不好觉,现在好不容易可以睡了,你又来烦我,那方丈回来了,你去跟他商量如何赔偿便是,为何非要叫我起来呢。” 钟夜辰神秘一笑,“有些事儿,你一定要亲口听到。” “什么事儿啊,神神秘秘的,你该不会是让我给你掏银子吧!”云初嘟嘴问道。 “对啊,咱们家的财政大权不是都归你管着呢吗?我就那么点儿盘缠,如今花的也七七八八了,要是方丈让我赔个几千两,我可没有。”钟夜辰逗着云初,是让她渐渐清醒一些。 云初瞥了他一眼,“几千两我也没有啊!要真是这么多,那你就别走了,在这里留下出家当和尚吧,日日为菩萨净身上香,算是给菩萨赔罪。” “我若是当了和尚,那你岂不是要当一辈子的老姑娘了?”钟夜辰笑着道。 “切,怎么可能呢!”云初不跟他争辩,甩开他的手,往前厅走去。钟夜辰则笑着跟在后头,一脸的宠溺。 莲花寺的法华方丈是个年逾六十的老人,精神矍铄,眼神遒劲有力,给人一种精明的感觉。 云初跟钟夜辰来的时候,他已经听小沙弥说了旃檀佛被毁一事,此刻看着远远走过来的两个年轻人,神情淡然。 “方丈!” “方丈!” 云初和钟夜辰齐齐的跟方丈施礼,然后站在那里,等着法华师父说话。 “就是你们打碎了我的旃檀佛,你可知道这旃檀佛有多宝贵?” 他的话还没说完,云初便接话,“奇香扑鼻,而且久久不散,敢问方丈这尊旃檀佛是从何处得来的?” “是一位施主所赠,究竟是从何处来,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很多香客都是冲着这香味慕名而来,如今旃檀佛成了这样……”法华方丈看了云初一眼说道,看起来也有些一筹莫展。 “这是木质的,不能再雕一尊一模一样的吗?我可以请晋城最好的木工师傅来做,不过您得先让我回晋城去。”钟夜辰提议道。 “你们走可以,我知道我拦不住你,也不会拦着,但我相信施主一直留下来就是想要找个解决的办法的,可如今,老衲真的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法华叹息一声。 “既然是我们弄坏的,自然不会一走了之,不过方丈可否让我去看看那尊旃檀佛,或许我能想到点子呢!”云初始终对那尊木菩萨感兴趣,明明不是香木所做,为何会有经久不散的香味呢,里面一定有乾坤。 如果没了这尊旃檀佛,想必莲花寺的香火会更少一些吧,这可关乎到一座寺院的兴衰呢! “好吧!”法华方丈如今是想着,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云初走近木头菩萨,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他的身子。 “空的?”钟夜辰听到声音不对,不是实心所能发出的空洞声响。 云初点点头,这就是了,她已经能够摸得清是怎么一回事了,所谓的散发奇香的旃檀佛,不过是一些小把戏罢了,“夜辰,过来帮忙!” 钟夜辰过去搭了把手,云初便将旃檀佛的底座倒了过来,在底座下面摸索了半天,然后冲着众人微微一笑。 第159章 她到底是谁 “大家快来看啊!”云初招呼着大家上前,方丈法华师父捋了下胡须后,凑了过去。 “女施主……让我们看什么?” 云初指了指莲花座下面的那块木头,不不知何故,那里是个小机关,按下去后,像旁边一推,一股奇香扑鼻而来,比之前的更加强盛。 “这……这……”老方丈以及众位小和尚纷纷惊叹出声,想不到旃檀佛的肚子里另有乾坤,塞满了香料。 云初俨然一笑,“如此的话,就简单了,这尊旃檀佛恐怕是修不好了,我们会按照这个的模样尺寸给贵寺重新雕刻一尊,而里面的香料,我也会按照原样装进去的。” “只是这旃檀佛中内有乾坤,可香味是从和处溢出来的呢?”方丈这会儿也对这尊旃檀佛肚子里面的香料感兴趣起来了,至于如何赔偿一事,倒是暂且不提了。 云初刚刚已经检查过旃檀佛的全身,她指了指佛祖的眼睛,“从那里,里面的这些香料都是上好的香料,味道经久不散,而且即便稍稍的一定点就能够让旃檀佛全身充满香味,再加上你们又用香料水为它净身。” “哦,原来如此,既然是这样,女施主说能够做出一模一样的,那老衲也就不为难施主了。”法华方丈本来以为就此要失去一件心爱之物,没想到还能够弄出一模一样的来,出家之人也不用写什么字据,他们相信的是因果报应,若是狂了佛祖,那这人日后可是要遭到报应的,何况云初和钟夜辰也不是这种言而无信的人。 “好,待我们回去后,我速速去找工匠,这尊菩萨的机关我也差不多弄懂了,一个月内必定给您送来一模一样的。”云初说道,然而看了看钟夜辰,“明日咱们就可以离开了,现在天色已晚,暂且住下吧。” 钟夜辰也是这个意思,不过他还有别的事儿没做的,“方丈,咱们的事儿说清楚了,不过你跟她的事儿,还没有说清楚。” 云初和方丈俱是一愣,“何事?我与女施主不曾有什么要说清楚的事儿啊!” “对啊!”云初附和道,她跟方丈唯一的瓜葛就是因为钟夜辰损坏了这尊佛像,何况现在已经说清楚了,还有什么事儿? “有!”钟夜辰在众人不解之中,缓缓说道:“方丈十七年前的七月初九,可曾到过晋城的一座破庙,当时正好遇上大雨……” 七月初九? 这是自己的生日啊!云初狐疑的看向钟夜辰,而起说起了破庙,她就是在破庙里跟云归被换掉的,钟夜辰怎么好端端的说起这事儿来。 “夜辰……”云初意识到钟夜辰要说的事儿还真的跟自己有关,她紧紧的抓着钟夜辰的胳膊,有些紧张,其实她潜意识的还是抗拒提起出声那天的事儿的。 “不怕,这事儿你应该清楚!”钟夜辰拍了拍她的手臂。 “我……应该清楚什么?” 云初的紧张钟夜辰看在眼里,他转头看向法华师父,在等着她的回话,“方丈,您可曾去过?” “阿弥陀佛,贫僧去过,不仅去过,还捡到一个女婴,当时她被丢在一尊菩萨的后面,我进去的时候,地上有血,想来应该是妇人产子时留下的,正想这那扫帚扫一下,出家人遇到菩萨,总是要拜一拜的,可没想到我听到了一声啼哭,走过去一看,居然是个刚出生的女婴。” “女婴?”云初问道。 “对,是女婴,出家人慈悲为怀,老衲便把她带了回来,村子里有一户夫妇成亲很久也没有孩子,我便送给了她们,如今那孩子也有十七岁了。” “前些天还来上香了呢!”看管钟夜辰的小沙弥插话道。 云初的脸色发白,手也有些颤抖,“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法华方丈摇头,“贫僧也不知道,其中关系,或许这位施主会解释与你听的。” “跟我回晋城,你爹会告诉你一切的!”钟夜辰道。 “回晋城?那个女孩是谁?”真相的一旦露头,云初便想要迫不及的捉住它,然后弄个明明白白。 “不要乱猜了,咱们明日一早启程回晋城,三十日之后,便可以知道所有你想知道的答案。”钟夜辰觉得这个真相不该由自己来说。 可云初实在等不及了,“不,你先告诉我,那个孩子是谁?我又是谁?” 其实她已经隐隐有了感觉,不知道是谁的人生跟谁的人生换了。 “你一看便知,师父,那女孩的家在何处,我们只去看看,不会打扰。” 既然事情已经翻了出来,必定是那女娃的家人找来了,方丈便把阳雀村李姓人家的位置告诉了钟夜辰,而钟夜辰则带着云初贪黑下山了。 二人共乘一骑,很快地到了阳雀村,不想惊动村民,云初和钟夜辰把马拴在了村子外的一棵大杨树上,两个人悄悄的进了村子。 阳雀村不大,所以李家并不难找,云初迫不及待的想要敲门,就在手要碰到那木门的时候,她又缩了回来,“还是你来吧。” “咚咚咚!”钟夜车敲门。 “来了来了,谁呀,这么晚还敲门?”李小菊披着外衣,从屋里出来,边走边打着哈欠。 一开门见是两个陌生的男女,还有些迷糊,她回头看了看自己家,然后又瞧了瞧已经呆住的云初和钟夜辰,“二位,你们有什么吗?” “哦,我们连夜赶路,我娘子有些口渴了,能否问你讨口水喝?”钟夜辰信口胡诌了一句。 李小菊心地善良,瞧着二人也不像是坏人,“哦,那你们跟我进来吧,咋这么晚了还赶路,你娘子,受得了吗?” 云初已经被李小菊的长相惊住了,起初她还以为看到了方带娣呢,可细细的看来,并不是一样的,李小菊跟方带娣有七分相似,剩下的三分,倒是跟大姐方招娣有些像,不过把姐妹几个放在一起,一眼就能瞧出,这是一家人。 也就是说,这个才是潘美凤的孩子,那她呢?她是谁? 云初已经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惊住了,钟夜辰让她喝水,她便喝水,让她坐下她便坐下。 钟夜辰还好,那日他躲雨的时候正好也瞧见了李小菊跟她现在的母亲,听小和尚说,她们家不富裕,但每个月都回去上柱香的,李家夫妇是感谢菩萨给了她们一个女儿,而李小菊则是感谢菩萨救了她一命。 李家人从来没有瞒着她不是亲生的事儿,她从懂事起就知道,但想到自己被亲生父母遗弃,那么也没有寻找的必要,生恩不如养恩大,她就是李家的闺女。 钟夜辰又跟李小菊闲聊了几句,李小菊人还不错,忍着困意没有感人,不过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倒是把李家老两口吵醒了,“小菊啊,大晚上的谁来了?” 李小菊回道:“过路的,讨碗水喝,爹您睡吧,这里有我呢。” “哦哦,现在天还凉,给客人烧些热水吧!” “好,我知道了!” 李小菊作势准备去烧水,缓过神来的云初连忙道不用,“姑娘,不必麻烦了,水我已经喝过了,不渴了,还得继续赶路呢,就不继续打扰了,耽搁了你这么久,这点儿钱你拿着,就当我的水钱了,咱们走吧!” 云初此刻心里有点乱,她并不是潘美凤的女儿,那她到底是谁? 绕了一大圈,她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了,何其可笑。 李小菊拿起云初放在桌子上的碎银子,塞还给云初,“姑娘,不就是喝口水嘛,我不能要你的钱,而且你找到我们家来了,那就是有缘,这钱你拿着,路上用得着。” 云初笑了笑,没有去接,“是啊,我们有缘,姑娘心底善良,好人会有好报的,这些钱,你就打着,给大爷大娘买些吃的也成,我们就告辞了。” “真的不用!”李小菊觉得不好意思收钱,但云初和钟夜辰走的很快,她追到了门口还没有追上。 最后,还是钟夜辰说话了,“姑娘,收下吧,天不早了,回去睡吧!” 云初和钟夜辰走了,李小菊觉得今晚上也太幸运了,她看了看二人离去的方向,又瞧了瞧手里的银子,有一两多,足够给爹娘买些肉吃了,果然是好人有好报,嘿嘿。 回去的路上,云初一直沉默不语,她的脑子有点儿乱,而钟夜辰只是紧紧地抱着她,防止她晃神后从马上摔下去,她知道再问钟夜辰也是无用的,他既然说了到了晋城后才说,那便只能去晋城了,那个她离开了半年之久的地方,再一次的踏入,她的心情还是有些忐忑。 云初答应去晋城了,钟夜辰一点也不意外,这么大的诱饵还不能说的动她就怪了。 “要不要告诉娘,她的女儿并没有死?”去晋城的路上,云初跟钟夜车再次坐到了马车里,她想了很久的问题,还是没有想出答案来。 “潘氏已经认为女儿死了,而李小菊也并没有找亲生爹娘的念头,与其让他们知道彼此,不如,不说!” 第160章 换子真相 “恩,也对,李小菊现在的确过得很好,哪怕日子并不富裕,但有疼爱她的爹娘,她内心里应该也恨透了生她的亲娘吧?”云初苦笑出声,那生她的娘呢?是谁?又有什么苦衷不认她? 一切谜团,到了晋城希望就可以全部解开,这钟抓心挠肝的折磨,她一天也不想再受了。 三天,一晃而过,可对于云初来说说,却是无尽的煎熬。 再一次踏入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连空气里的气味她都能想象的到,只不过已经有了些陌生的气味,半年了,她离开这里半年了。 哪怕是闭上眼睛,她都可以记得那条街上有什么,云初不是个在家里闷的住的性子,所以在她还是云家小姐的时候,没少出来乱逛,疯疯癫癫的像个男孩子。 撩开车帘,云初看到了徐记的糕点店,深意还是那么好,随着车子向前信使,入目的已经换成了张老头儿的糖人,老爷子年纪不小了,风吹日晒的守着这个摊子,他的一双手尽管已经有些微微颤抖,可还是能够捏出活灵活现的动物和人物,确切的说是吹的。 一景一物都是如此的熟悉,不过还是有些新开的铺子,云初没有去过。 “怎么了?”钟夜辰把云初拉坐在自己的腿上,“是因为要知道一切而紧张吗?” “是啊,有点儿紧张,自打进了城门我就开始紧张,对了,我要住在哪里,*吧,听说那里不错。”云初的兴致不是很高。 “傻丫头,回了晋城怎么好让你住客栈呢,先去一个地方,见了你爹,你会知道所有的答案,然后,咱们一起回侯府,我已经让我娘准备了。”钟夜辰笑着道。 本来他不说回侯府,云初就以已经很紧张了,他这么一说,云初更紧张了。 “怕什么,丑媳妇也得见公婆,何况我娘你都见过了,她嘴上没说其实对你的印象很好的,正好你准备的这些东西,我没有让它们淋湿,可以拿来当见面礼。”钟夜辰早就在出发的时候,谋划好了一切。 “我……我还是有些害怕的,能不能先住客栈,然后挑一天再去拜会你父亲和奶奶!”云初试探的问道,晋城已经不是她的地盘了,心里还是没底气的,这次钟夜辰虽然是有惊无险,但谁知道侯府的长辈会不会怪在她头上。 “不行,你不能逃避,这可不是我看到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了,就是见我爹和奶奶,不必紧张,他们要是骂你,我跟你一起扛着,何况,他们不会骂你的,你是他们的孙媳妇和儿媳妇。”钟夜辰试图让云初放松下来。 不过这么闲聊了几句,云初还好一些,到了上次钟夜辰跟云慕扬见面的茶馆,直接上了二楼,云初推门而入,见到云慕扬已经坐在里面了,“爹……” 她一时情急,在梦里叫了几百次的称呼又脱口而出了。 “初儿,我的好孩子,爹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云慕扬抱着云初,父女俩即便不是抱头痛哭,却也是默默流泪。 “爹,我到底是谁?我既然不是云家的孩子,也不是潘美凤和方守财的女儿,那我,到底是哪儿来的,夜辰说我来了晋城见过你之后,便可知晓。”云初实在憋不住了,省去了中间的寒暄,开门见山的问道。 云慕扬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他这一辈子没流过几次眼泪,上一次流是云初走的时候,“傻孩子,你就是云家的孩子。” “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娘……她说我不是她的孩子。”云初晕了,彻底的晕了。 “来坐下说,夜辰啊,你也坐下吧。”云慕扬招呼着二人坐下,然后喝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具体的事儿只有潘美凤知道了,而你的的确确是我跟你娘所生,兴许当时潘美凤自己的孩子死了,而你娘在生你跟云归,神志不清,她便起了歹心,抱走了云归,而当时你娘迷迷糊糊醒了一次,看到了云归,然后晕过去的时候,你出生了,所以她不知道还有一个你,当时我们俩也并不知道你娘的肚子里有两个孩子。” “那我……潘氏为何非要说我是她的孩子呢?即便云家查到她的头上,她大可以把云归送回去,为何非要把我从云家弄出来呢?”云初知道云慕扬不会骗自己,他说自己是他的孩子,那便是,而且潘美凤的女儿的确已经找到了。 “这个我也在查,她跟你无冤无仇,不会跟你过不去的,应该是有的人想要你离开云家,你之前的性子得罪的人不少,我正在查,”云慕扬看着云初,眼神温柔了起来,“我的初儿,长大了,不怪爹现在才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吧?” 云初摇头,“不怪,反而我还要谢谢爹,刚离开晋城的时候,我生无可恋,甚至想到了死,乡下的苦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又脏又乱,还有一些讨厌的人,可一想到爹爹会伤心,我便活下去了,之后我便想着有一天我要堂堂正正的回晋城见你,只是可惜……现在我也没做出什么事儿来,还有些羞愧呢!” “怎么就没做出什么事儿来呢,我的初儿在碧云城艳压群雄,夺了香魁呢,何况现在你又自己开铺子,我听说你还种了麝香西瓜?” 云初瞥了眼钟夜辰,一定是他说的了,“对啊,就是用爹爹教的法子种的,等西瓜成熟的时候,您去尝尝就知道了。” “好啊,不过初儿这次还要回去吗?跟爹回家吧?”云慕扬高兴地说道。 “娘……她还好吗?我回去,会刺激她的,还是算了吧,知道我是云家的女儿,不是父不详的人就够了,至于云家的一切,我曾经觉得不可或缺,现在想想,爹已经把最好的给了我了,那边是调香制香的本事。”云初的言外之意是不想回了,回去后,亲娘不仅不认她,还很讨厌她,而且沈玉凝不能受刺激,不然会情绪崩溃疯掉的,不管她待云初如何冷漠,但毕竟是亲娘,云初还是为她着想的多。 “也好,这事儿我还没跟你娘说,等我今日回去便跟她说,然后接你回家,云家的丫头怎么能够总在外面呢!”云慕扬笑道。 “云叔,云初已经答应跟我回去了,我家里人还等着见她呢!”钟夜辰在父女二人说正事儿的时候没有打扰,这会儿可得说一句话了,不然小媳妇就要跑了。 云初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回家了,我说要去*住的。” “你个姑娘家怎么能够住客栈呢,爹不放心,要是不去夜辰那里,便跟爹回家,总不能让你住外面。” “就是,我话已经说出去了,你居然说不去了,这样不好吧?”钟夜辰笑了笑逼着云初点头。 “也对,初儿,夜辰既然跟家人说了你要去,这会儿你突然说不去了,人家会以为你不懂规矩,这可使不得。爹就不打扰你们了,明日再接你回家。” “爹……”云初喊了一声,此时云慕扬已经到了门口,回头对着她笑了笑,“去吧,夜辰是个好孩子,你的事儿多亏了他帮忙,好男人不多,遇见了可就不要错过。” 云慕扬走后,屋子里只剩下云初跟钟夜辰了,钟夜辰得意的笑道:“听见没,你爹都说了,你要好好珍惜我,行了,咱们也回家吧,想必我奶奶已经等及了。” “真的要去吗?”云初还没做好准备。 “你,逃不掉的。”钟夜辰拉着她的手,旁若无人的的从茶楼走了出去。 “唉,我是眼花了不成?怎么瞧见云初了?”女子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云初跟钟夜辰一起上马车的背影。 “云初,不是已经去乡下喂猪了吗?你肯定是看错了!”另一个女子泛着白眼,提起云初不知道哪里的优越感。 “我没看错,就是云初,牵着她手的是,钟小侯爷!”女子坚定地说道,“我真的没看错。” “不会吧?要真是云初回来了,你咱们还喝什么茶啊,赶紧去告诉顾盼儿吧。” “对!” 两个女子本来是想去茶楼喝茶的,结果莫名其妙的遇见了云初,便急忙的退了出来,给顾盼儿通风报信去了。 侯府,远远的就能看到有一堆人在等着了。 钱罐见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自然眉开眼笑,而云初则紧张的手心发凉。 “别怕,做你自己就好,他们不会为难你的!”钟夜辰一路上已经不知道在云初耳边说过多少次这样的话了,可云初还是没能够免于紧张。 迎接的是侯府的下人们,长辈们自然是等着他们俩去拜见,钟夜辰下了马车,便想要把云初抱下来,云初却拍掉他的手,“我自己来,让你家人看到了怎么办?” “哈哈,我抱自己的媳妇,谁看到了能怎么样?”钟夜辰这一嗓子声音可不小,所有的下人都听见了,已经刚刚走过来的顾盼儿,脸刷的就白了。 第161章 宴无好宴 “嘿嘿!”钱罐在一旁傻笑。 钟夜辰这句话无疑是向钟家的下人宣布,云初的身份,是未来的女主人,所有那些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趁早死了,谁敢对未来女主子不敬,那就是自己寻死。 钟夜辰一路牵着云初到了祖母那里,本以为就是一家人见个面,可没想到,刚一进门,钟夜辰惊呆了,这满屋子花里胡哨的女人都是哪儿来的? 钟夫人对云初不反对,甚至还有些支持,但钟老夫人也就是钟家的老祖宗没见过云初,光听他们说的也不信,还是觉得要找个品性好的姑娘给钟夜辰,即便不是顾盼儿,可也不能是她云初,那丫头的品性太恶了,娶错了媳妇可是要毁三代的,所以便下了帖子,请了不少的姑娘来,顾盼儿本来不在列,毕竟她跟钟夜辰已经不可能了,要娶早就娶了,还至于逃婚么,但在茶馆里见到云初的那两个女人跟她说了,所以她便想着来钟家瞧个热闹,可没想到看到钟家跟群芳环绕,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在钟家的长辈眼里,她已经被放弃了。 云初虽然在晋城这么久了,但还是第一次来侯府,外面艳阳高照,微风拂过花海,景色宜人,温度更宜人,只是眼前的女子,让云初也有些头疼,看来事情远没有钟夜辰说的那么简单。 “奶奶!”钟夜辰站在门口喊了一声,钟老夫人看到钟夜辰由着身边伺候的丫鬟扶着往下走,钟夜辰哪能让她老人家过来,拉着云初穿过那群女人们走到了老太太跟前,直接跪下来,顺带着也把云初拽的跪在了地上,云初虽然没见过这场面,但她又不傻,钟夜辰的意思她明白了,于是也跟着钟夜辰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奶奶,我带着您的孙媳妇回来看您了!”钟夜辰不给钟老太太先说话的机会,而是先摆明了云初的身份,看谁还能说什么,而一旁等着看好戏的,甚至对钟夜辰有爱慕之心的小姐们,脸色跟上座的钟家老祖宗一样,有点难看。 “奶奶,您不让我起来吗?我都赶了几天的路了。” “起来,起来吧!”钟老太太看了眼云初,视线落在他们紧紧握着一起的手上,“咳咳!”咳嗽了两声,那意思很明显,放开她孙子。 云初也觉得这么多人前拉拉扯扯的不好看,试着抽了下手,可钟夜辰却攥的紧紧的,不给她逃离的机会。 “奶奶!”钟夜辰提醒道,“您的孙媳妇头趟进门,她可是大包小裹的给您带了不少东西呢,您就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吗?” 钟老太太本来是想把云初冷处理,即不闻不问、不理不睬的政策,可钟夜辰这个臭小子,居然逼她给东西,钟老太太也是没办法,要是钟夜辰不说还好,钟夜辰当众这么一说,老太太又是个要面子的人,“雪雁,去把那套头面拿来!” 钟夜辰笑看着云初,可云初却满脸通红,她能感受到来自钟老太太的排斥,而钟夜辰这样弄,简直是将她推到了封口浪尖上,但见他对着自己眨眼间,难道他还有什么后招不成? “老祖宗,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云初瞧着雪雁姑娘打开的盒子里面放着的一套首饰,知道它的价格,少说也得有六七百两,初次见面的话,的确有些贵重了。 “怎么?嫌少不成?”老太太拉下脸来,但对于云初的身份,她并没有承认,“云初姑娘带了这么多东西,我们钟家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家,当然要给回礼了,怎么能叫你亏着呢!” “奶奶,都是一家人,什么亏不亏着的!”钟夜辰笑着缓解尴尬,耳后拉着云初的手道:“奶奶让你拿着就拿着,她这是给孙媳妇的见面礼,不拿,怎么行呢?” “我……”云初还是觉得有些尴尬,满屋子的人除了钟夜辰,她没有任何的依靠,视线不经意的瞟过钟夜辰的母亲,她微笑着对自己点头,“那,云初便却之不恭了,多谢老夫人。” “叫什么老夫人,叫奶奶!”钟夜辰的眸子里倒映着云初娇羞的面庞,周围的那些莺莺燕燕,他不曾去看一眼,就连把帕子攥皱了的顾盼儿,他也不曾赏她一个眼神。 钟夜辰一口一个一家人,一口一个孙媳妇本来是心里欢喜,情之所至,可在顾盼儿听来,这是在自己的脸上打巴掌,而起还不止一个,啪啪啪,很响亮,已经有人向她投来看笑话的眼神了,她其实应该走的,眼不见心为净,但她又舍不得走,钟家虽然放弃了她,但看老太太的神情也没有接受云初啊,不然弄了这么多姑娘在这儿是何意呢? 云初并没有按照钟夜辰说的,而是继续喊老太太为老夫人,这一点老夫人倒还满意,觉得云初并没有得寸进尺,而且眼前的女娃进退有度,落落大方,跟传言中的也不大相同。 “行了,今儿个你堂妹摆了宴,请了众家小姐来,你……你们既然回来了,也跟着一起热闹热闹吧。”钟老夫人瞥了眼云初,“云初姑娘若是累了,可以回去休息。” 回哪儿?云初要去*客栈,却被钟夜辰拉来了,她还真想回去清净一下。 “奶奶,云初这次跟我来晋城,您也知道,她现在只能住在咱们家。” “住在咱们家?不可,这样子成何体统?”老夫人皱眉。 “有什么呀,我在溯穿着镇的时候,就是跟云初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如果真的不成体统,我们已经不成体统过了,不在乎这一回了,而且这次我被扣押在莲花寺,要不是云初解救,我现在还不能回来呢,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只能以身相许了!”钟夜辰在老太太跟前插科打诨,像个孩子一样。 “你这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钟夫人笑了,儿子这么极力的保护云初,又想让老太太接受云初,除了是真的喜欢这个姑娘,还能有什么,其实她知道,老太太就是嘴硬心软,只是拗不过来那个弯而已。 云初这孩子不错,是个有本事的,而且在她看来,的确比这些娇娇弱弱的大小姐更适合自己的儿子,不过已经有个人替云初说话了,她要是再说,老太太该不高兴了。 “哪有胡说,奶奶,晴儿呢,不是有宴吗?我们赶了一路,都饿了!”钟夜辰其实是怕云初饿了。 钟晴便是钟夜辰的堂妹,她活泼开朗,刚刚去接最后一位小姐去了,那是钟老太太看上的又一个任选,舒家的小姐,舒嫚婷。 “来了,来了,堂哥还记得我呢,我还以为你这么一走,就把我们都给忘了呢!”钟晴拉着舒嫚婷还没进屋,话就已经传了进来。 钟晴跟云初一般年纪,甚至还比云初大几个月,对云初,她接触的不多,不过她的心还是向着顾盼儿的,毕竟跟顾盼儿自小一起长大,顾盼儿对她也很好。 舒嫚婷进屋后对着老夫人施礼,老夫人眉开眼笑,“好了好了,来了就成,今天老太太也跟你们年轻人乐在一处,晴儿,带着小姐们去落座吧!” 钟晴乖巧的应了声好,便领着这些小姐们去了花园,春日的晋城很暖和,在庭院里面吃饭也不觉得冷。 “走吧,去吃饭!”钟夜辰拉着云初,而此时钟夫人悄悄地走过来,拍了拍云初肩膀,小声的道:“你奶奶她年纪大了,总有些事儿想不通,一时转不过弯来,你别生气,既然回来了,那就在家里安心的住下。” 云初感激的看向钟夫人,“我……我没有生气,我也觉得老夫人说的对,这样住进来的确不成样子。” “安心的住着,等你奶奶那里说通了,我跟夜辰他爹就去下聘,只是这聘礼是送到溯川镇呢还是?” “云家,当然是云家!”钟夜辰神秘一笑,云初是云家的女儿,聘礼当然要送到云家才对。 “哦哦,好,我知道了,已经都准备着了,你爹那里还好,他说媳妇是你自己选的,将来怎么样他不管,就差你奶奶这里了。”钟夫人跟着二人小声的交谈着。 “娘,爹那里是你帮我搞定的吧?真好!” “知道就好,今天的事儿你们先应付着!” “好!”云初微微点头,她不是没在晋城生活过,对这些小姐们摆的宴的路子再熟悉不过了。无非就是争相斗艳,钟老太太要的也就是这样吧,让她自惭形秽,觉得配不上钟夜辰然后离开吗? 怎么可能呢! 如今没有什么再能把她跟钟夜辰分开了。 “准备好了吗?”钟夜辰笑问着云初,因为这场宴,必定不会这么轻松的吃好的,肯定有什么花招。 云初深吸一口气,“好了,”然后神情轻松的道:“第一次来你们家吃饭,想必一定会终生难忘的。” “放心,一切有我呢!”钟夜辰道。 “嗯,我知道,咱们走吧,突然间开始期待起来了!” 云初跟钟夜辰加快了脚步,追着那群人而去。 第162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钟老太太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各家小姐的表现如何,她也看的仔细,而云初这丫头,明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好好表现一下,可她却还跟夜辰那小子腻乎在一块,真不怕惹自己生气吗? 别家的小姐极力的想要讨好自己,而她始终不远不近,并没有要讨好她的意思。 这样的做法有两个原因,一来是她仗着夜辰的喜欢,有恃无恐,二来,她生性如此,本就不善阿谀奉承,如果是第二种的话,钟老太太还觉得不错,顾盼儿虽然是她曾经看中的,但小丫头的把戏,她多多少少知道些,不过看云初没有恃宠生娇,别人跟她说话,她便回,不然就默默的坐在那里。 其实这是一场给钟夜辰选媳妇的宴,也是一场考验云初的宴,她面对一些小姐的挑衅,仍旧淡定自若的表现,钟老夫人都看在眼底。 言语上的挑衅她能够应付的来,不知道待会儿各家小姐拿出看家本事的时候,她会怎么办,不过她也当过十几年的大小姐,肯定知道待会儿要干什么,不过见她不慌不忙的样子,想必心里有数,且再看看吧。 云初的身份和她在外面这半年的境遇无疑是大家最为热烈讨论的话题,侯府可不是经常设宴的,在这些小姐的眼中,统共也就那么两三回,今天下了帖子请这些人来,大家心里都清楚,把云初比下去,得到钟小侯爷的青睐,那就是侯府未来的女主人。 不过此刻,大家纷纷在交头接耳的说着云初,对她品头论足一番自然是少不了的,而且边说还边看向云初,有的隐晦些,做到不找边际,有些挑衅的意味很明显。 钟夜辰拉着云初的手一直不曾放开,二人就坐在老太太的右手方,而对面坐着的则是钟晴和顾盼儿。 云初觉得如果眼神能够化成刀子的话,此刻她已经千疮百孔,被砍成肉泥了,这些小姐们,个个都等着把她凌迟,然后坐在她的位子上。 不过还真的有些饿了的云初,却不理会小姐们的打量,宴会开始后,她就已经开吃了起来,虽然很饿,但吃相却并不难看,钟夜辰见她吃的开心,自己也跟着吃了起来,二人旁若无人的秀着恩爱。 “这个,我从小吃到大的,你尝尝!”钟夜辰给云初舀了一碗好喝的粟米羹。 云初接过来,尝了几口,眼睛一亮,“恩,好吃。” 大家说说笑笑,云初即便被忽略了,却也不甚在意,其实,她坐在钟夜辰身边,便已经是对这些人最有利的回击了。 自打上次云初弹琴赢了罗碧月后,钟夜辰倒是对今天的宴会一点儿也不担心了,即便有人想要刁难云初,她大可以再谈一曲惊艳四座好了,让那些人无话可说。 云初忙着吃饭,因为有钟夜辰在身边,她的确放的开,还有钟母的那些话,她更可以有恃无恐。 宴会开始有一会儿了,其实只有钟夜辰跟云初两个人在吃,其他姑娘们为了表现自己的矜持和优雅,还没怎么动筷子,倒是云初跟钟夜辰桌子上的食物已经下了大半。 钟夫人看着二人这样,有些心疼,可以想象二人为了赶路,一定是风餐露宿的,夜辰还好,倒是云初丫头,倒是比自己上次去的时候瘦了些。 想到找不到儿子的那些天,自己的心情,云初也跟自己一样,甚至她一个女娃还要周车劳顿的去寻找,一定吃了不少苦的,之前钟夜辰只是写信告诉了家里大致的情况,刚刚她偷偷问了钱罐,钱罐把一切都仔仔细细的说了,云初为了儿子不顾一切的样子,昼夜不歇的样子,都浮现在细节的眼前,这样的儿媳妇有啥不好的呢? 只是钟夫人也听说云初没什么才艺,琴棋书画连稀松平常都算不上,她是想着待会儿若是有人真的为难,她会帮衬着些的,这丫头也怪可怜的,头趟来家里,要是被欺负的狠了,伤着心就不好了。 不过眼下还是静观其变,自己干涉的越多,就不能让老太太发现云初的好和难能可贵。 “终于要开始了。”云初已经吃了七分饱,不过眼前的小盘子里面还对着小山一样的菜,都是钟夜辰给夹的,估计全部吃完,她会撑着的。 云初看着一脸娇羞走上台的黎家小姐黎小雨,据说此人见过钟夜辰一面后,就喜欢钟夜辰喜欢的不得了,当时她听了还觉得好笑,不过看今天她一直盯着钟夜辰瞧的眼神,还真是如此,她离开晋城前,黎家姑娘可是一直没有定亲的,不会是等着钟夜辰吧? 其实这些姑娘的心态都是差不多的,云初这样的身份,想要当侯府的女主人有些牵强了,当个妾室还差不多,如果能够嫁给钟夜辰,谁在乎他是否还有别的女人呢,只要自己是正妻就好了。 所以很多人是打着这样的心思来的,即便不能弄走云初,那也要压过她一头才行。 钟夜辰倒是不甚在意,继续低头给云初剥虾,连瞎线都剔的干干净净,他的举动落在钟老夫人的眼里,极为的吃惊,自己的孙子竟然为了女人能够做到如此? 钟夜辰的亲娘也是有些吃味的,从小到大,儿子吃虾都是她给剥的,确切的说他们爷俩的虾都是她剥的,可儿子到了云初跟前就这么小心翼翼的给她剥虾,这叫什么?娶了媳妇忘了娘,这还没娶呢,就已经把她这个当娘的给忘了。 不过她还有些羡慕运出的,“春红,今天我跟侯爷的晚饭里要有虾!”她也想要自己的相公给剥虾。 凭什么就得她剥给男人吃呢? 儿子都能做到的事儿,老子也得做到。 就这么决定了,钟夫人一脸羡慕加委屈的想着。 “你不看看吗?这些小姐可都是为了你来的,你不给个面子,岂不是伤了人心!”云初一脸诡秘的笑着,男人还在专注个剥虾,一点儿旁的心思都没有,只怕让黎家小姐失望了。 钟夜辰把剥好的虾放到云初的碗里,这才抬头看了眼台子上翩翩起舞的女子,他见过吗?不记得了,见过也忘了吧,“多吃点,这几天你吃的很少,都瘦了。” 云初微微嘟着嘴,“已经吃饱了啊,你也不想让你家人觉得我就是个贪吃的吧?”云初随手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这味道……是香饮,她抬头看向钟夫人,她也正对着自己微笑,钟夫人拿自己的香饮来招待客人,这而是对她的一种肯定,而要是往深了想,还有些别的意思,云初笑而不语,待会儿应该会有好戏瞧得。 知道除了钟夜辰,还有钟夫人帮着自己,她很踏实,不过满场除了钟夜辰就外再无一个男子,这样的宴会,侯爷是不会参加的,万花丛中一点绿,不过这点绿只围着云初转,便让云初显得格外亮眼,她想要黯淡都没有办法。 “多吃点,我辛苦给你剥了这么多虾,你怎么也要吃完才行啊!”钟夜辰用擦了擦手,一盘子的虾已经被他全部剥光,全部变成虾仁转移到了云初的盘子里。 面对着台子上黎小雨挑衅和愤怒的眼神,云初突然来了坏心思,夹起一个虾仁,并没有放到自己的嘴里,而是放到钟夜辰的唇前,“你也吃一个吧!” 钟夜辰想也不想的张嘴吃到,然后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么亲昵的一幕,被黎小雨瞧见了,结果情绪波动太大,不小心跳错了舞步,然后可想而知,越错越慌,越慌越乱,到后面已经不知道在跳什么了。 为她伴奏的那个小姐也懵了,想要试图跟上她的步子,可她那里毫无章法,跳的乱七八糟,到了最后,二人只能尴尬的收场。 不用人多说什么,黎小雨在众人的哄笑中,眼圈都红了,然后恶狠狠的瞪向云初,可云初并不接招,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她。 能够知道对方的心思,且能够四两拨千斤,一击即中,这丫头倒不是个傻的,钟老太太暗暗的想着,她也喝出了是香饮,儿媳妇从溯川镇回来,就迷上了这东西,其实她也举得好喝,不过已经喝完了,又不好意思问云初去要,这次云初来了,倒是又带了些,儿媳妇临时将茶水换成了香饮,这意味很明显了,云初这个儿媳妇,她是认可的。 其实老太太早就知道了,自打钟夫人从云初那儿回来,就天天在自己耳边念叨着云初的好,要知道去之前她也是不喜欢云初的,真不知道云初那丫头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迷魂汤倒是没有,香饮倒是喝了不少。 “人家是专门为你跳的,你不看多不好,而且这样大家会觉得是我霸占了你,不让你看表演的,到时候说我是妒妇,我可不依。”云初品着香饮,时不时的往台子上瞄两眼。 众家小姐百花争艳,你方唱罢我登场,恨不得把十八般武艺全拿出来展现一遍不可。 在他们说话间,又有一位小姐被大家起哄上了台子。 第163章 我赌未来夫人之位 这位小姐争斗之心不重,并没有准备歌舞等才艺,不过她还是有些才情的,对着满园盛开的鲜花,低声吟了首诗,然后就慌慌张张的下了台子,她本来就没什么争斗之心,倒是钟家下了帖子,不好不来罢了。 钟老夫人摇摇头,这个不够大方,以后怎么撑起侯府的后院,不行,不行。 这个时候写字画画都有些弱,最好的就是弹琴和唱歌抢眼,所以不说千篇一律,但大都是如此,这些千金小姐们,争先恐后的往台子上跑。 只是看着她们扭腰摆臀,还不如歌姬来的雅趣,不免有些扫兴,最关键的是钟夜辰陪着云初看了两个舞蹈,都觉得无趣,喂饱了云初,自己也吃的差不多了,钟夜辰实在是对这些女人们搔首弄姿有些厌倦。 “怎么样?”云初低声问道。 钟夜辰摇头,“唱歌跳舞有什么用,在我看来,,都不如你好,在我饥饿难耐的时候,这些管什么用,还是你的实惠,做顿香喷喷的饭菜。” 云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是厨子!” 真把她当成煮饭婆了啊?谁说她不会这些赏心悦目的玩意的? “我能给厨子剥虾?我能抱着厨子睡觉?”笑话,她可是自己的娘子。 没正经,云初瞪了他一眼,这毕竟是在钟家,她也不好有太大的动作,不过桌子下的手却捏了下钟夜辰,让他乱说话。 钟夜辰明明被掐疼了,可看到云初因为害羞的脸,却闷闷的笑了起来,他这一笑,台子上跳舞的小姐像是得到了鼓励,更加卖力的旋转,弯腰,姿态轻盈优美。 只是她却不知道,钟夜辰这一笑,究竟为谁,直到她满心欢喜,小鹿乱撞的下了台子的时候,不经意见看到钟夜辰和云初腻在一起说话,云初半娇半嗔,笑的花枝乱颤,而钟夜辰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目光宠溺,语态柔和,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 女子对钟夜辰的一腔热情顿时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有对云初的羡慕和嫉妒,还有隐隐的暗恨,回到座位上,也有些黯然。 今天来的女子,有二十来个,里面不乏聪明的,即便满怀希望而来,但在看都钟夜辰当众说云初是老太太的孙媳妇的时候,就已经萌生退意,这是识相的,还是有那些不识相的,不然也不会争着抢着要往台子上走。 不过这些小姐们的心情也有些忐忑,担心着云初,又要担心着上了台子的女人,万一被老太太看重了,自己就没有机会了,几个表演下来,云初要不是碍于礼貌,早就打哈欠了,实在是有些……无聊,都是这些东西,其实在晋城见的多了,她早就已经厌烦了,而钟夜辰也是同样的兴致缺缺。 总算是来了个画风清奇点儿的小姐,吴秀娟,她家是经营绣庄的,所以她带来的才艺自然就是跟刺绣有关,当场飞针走线,很快就在帕子上绣了一朵红梅,本意大概是想要送给钟夜辰的,但这么多人看着,万一钟夜辰不收,岂不是没面子,所以便把帕子赠给了老夫人,老夫人笑着收下。 紧接着的一位宋小姐上台,却搬了桌子上来,见她捧着棋子,言笑晏晏的样子,应该是想要跟人对弈了。 不过云初猜对了,她并不是完全要跟人对弈,而是让各位小姐出题,摆出一些残局,她来破,这个云初就不懂了,她下棋只有七八岁孩子的水平,估计上去了三两下就会被人杀个片甲不留。 起初大家还不好意思,不过很快那些想要显示自己棋艺精湛,或者不服输的小姐们便坐在了她的对面,就连钟老太太也从座位上起来,招呼着大家一起凑过去瞧瞧。 “孟小姐,你输了!” “真不好意思,璇儿妹妹,你也输了!” “我赢了!” …… 一连上去几个人,都败下阵来,可见这个宋小姐还是有些本事的,宋琼华最后将视线落在最后面的云初身上,确切的说刚刚她一直在寻找云初的身影,“云小姐,不如咱们来下一局如何?” 鬼才跟你下的,送上门去等着你羞辱吗?云初又不傻,她摇头,“宋小姐棋艺精湛,出神入化,我不是对手。” “云小姐还没试过,就这样轻易认输了吗?”宋琼华言语间满是挑衅的意味。 钟夜辰寒了脸,云初却拍了拍他的手,让他冷静下来,他堂堂一个小侯爷要是跟一个女子过不去,传出去太让人笑话了,何况要说连一个宋琼华都对付不过,她也就真的白混了。 她离开晋城才半年,难道这些人就忘了她曾经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吗?如今想要骑到她头上?云初莞尔一笑,“怕?我不是怕,而是有自知之明,以己之短攻彼之长,本就不是聪明人所为,我棋艺不精,心里清楚,而宋小姐的棋艺,在座的也都是看到的,若是我跟姑娘比调香制香辩香,姑娘觉得怎么样?” “你出身在云家,又刚刚得了香魁,你这样不是太欺负人了吗?”宋琼华反驳道。 云初不甘示弱,“对啊,我跟你比我拿手的,你觉得我在欺负你,那你拿你擅长的来跟我比,就不是欺负我吗?宋小姐做人不能这样双标吧?” “琴棋书画不如云初姑娘选一样,咱们来比一下,让众位小姐们也来凑个热闹,私房钱拿出来押搏一搏,如何?”说话的是钟晴,她觉得云初的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去了,得好好教训一下才行,大哥也真是的,怎么就瞧上了这么个女人。 “咱们两个比试多没意思,不如多几个人吧?顾小姐,你会参加的吧?舒小姐,你也还没上台子,不如一起吧?”云初并不胆怯的看着众人,见她们两个都没有拒绝,其实她早就看穿了几个人的心思,都等着压轴亮相呢,既然如此,那她就做个顺水人情吧,给她们机会,“既然大家都不反对,那就这样吧,也别说琴棋书画了,只管拿出大家最拿手的来,觉得跳舞好,自己就跳舞,觉得琴艺高,就弹奏一曲,如何?” 钟夜辰笑而不语,觉得待会儿小丫头一曲绝对会惊艳四座的。 云初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赞同,甚至有人觉得刚刚上台早了,这会儿才是最*的时候啊,不过顾盼儿的琴,舒佳玉的舞那都是出了名的,不跟她们同台竟艺也是好的,免得太丢人。 钟老太太也点头,刚刚云初那一番话让她看到了这丫头的另一面,伶牙俐齿还是个不吃亏的,但也不是胡搅蛮缠不知进退的,其实到了现在,钟老太太对她的感觉还好,跟其他的姑娘们没啥不同的,不知道为何之前会听到那些不好的传言。 不是说这丫头无才无德吗?可她主动要求比试,这不是故意的往人家的圈套里钻的吗?老太太心里跟明镜似的,晴儿那丫头是在给云初下套,可这丫头不像是瞧不出来的,居然主动跳了进去,不仅如此,还反客为主,让几个姑娘拿出最拿手的看家本事。 待会儿她输了,会不会很难看啊,连老太太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此刻她正在为不怎么待见的丫头担心着呢。 顾盼儿和舒佳玉互看了一眼,也如仇敌一般,谁也不服谁但她们还有同一个敌人,就是云初! “你跟盼儿姐姐,还有舒小姐比是就好了,我就不参加了,这里的小姐们都都下了注,让谁来评判呢?”钟晴说的也是个问题。 云初抬头望了望老太太,对她和气的一笑,“既然都是来讨老夫人欢心的,那就让老夫人来做个评判好了。” 她记得开场的时候,是用这个借口让大家上台表演的,所以她也用这个借口来说事儿。 她这一说完,钟晴就笑了,为啥笑,因为如果是别人评判云初不管有什么把戏,或许还有点儿赢的可能,但奶奶是最不喜欢云初的,要不然怎么会摆了这道宴呢,所以要是奶奶做评判,那云初想赢,难如登天。 云初有此一说,就连钟夜辰也摸不着头脑了,他急着道:“我跟母亲也来做评判。” 钟晴皱眉,“大哥,都说让奶奶评判的,你凑什么热闹。” “对啊,”云初灿然一笑,对着钟夜辰眨了眨眼睛,“你难道不是要下注赌我赢的吗?” “我……当然了!”钟夜辰不明白云初为何拒绝他的好意,但瞧这丫头轻松的样子,想必她有了应对的招,“奶奶,你会公平的吧?” “当然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我怎么会不公平呢!”钟老太太也来了兴致。 “既然如此,我也赌云初赢吧!”钟夫人笑着说道。 钟晴嚷嚷道:“我赌盼儿姐姐赢。” “我赌玉姐姐赢。” “我赌五十两!” “我赌一只玉镯!” …… 此起彼伏的押注声中,云初潇洒一笑,看着钟夜辰目光灼灼的道:“你赌什么?” “我赌我未来夫人之位!”钟夜辰这是真的玩大了! 第164章 才艺比拼 钟夜辰的话一出口,引来了不小的轰动,大家纷纷的闭上了嘴巴,也就是说,这次云初输了,那她就不能跟钟夜辰在一起了?不能嫁进来了? 也不知道钟小侯爷哪来的勇气,刚刚还主动问老太太,会不会公平呢,怎么这两个人都有点儿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意思呢? 顾盼儿身后自然有几位小姐支持,还有钟晴的肯定,而舒佳玉来头不算小,至少跟眼前的这些女人不一样,她爹是晋城知府,她是官家小姐,其实身份跟钟夜辰更配。 顾盼儿已经是钟家的弃子了,真不知道她如何厚着脸皮来的,而云初,又不被老太太所喜,所以说,今天自己的赢面最大,何况她待会儿要跳的舞蹈绝对会让前面那些搔首弄姿的女人黯然失色的,为了这场宴会,她也是准备了很久。 顾盼儿现在没想那么多,云初既然让自己这么丢人,成为晋城的笑柄,那这次她要一并讨回来,只要自己表现得好,老太太不会驳了她的面子的,何况原本钟家对她就有些愧疚呢。 谁不知道云初琴棋书画拿不出手,她居然好死不死的还想要班门弄斧,待会儿不要被笑掉大牙了才好。 云初没想到钟夜辰赌这么大,她原本就是轻轻松松的当玩就好了,输了也没啥丢人的,可现在,她要是不赢,好像是不行了,原本弹琴的话,只能确保她输的不那么难看,正在犯难要如何赢的时候,她瞥见舒佳玉让一旁的小丫鬟拿来了样东西,原本惆怅的心瞬间安定了。 不过一瞬,钟夜辰就见到云初从蹙眉到笑逐颜开,原本他赌这么大就是在逼迫老太太,必须要给他个面子,而且云初的琴艺,他听过,真的很好,就算让云初赢,大家也说不出什么来。 刚刚忐忑的小丫头为何突然变得这么兴奋了呢?钟夜辰拉着她的手,“你在想什么鬼主意?” “待会你就知道了,不过我可能赢得不怎么光彩。”云初歉然的道。 她为何会突然这么说?钟夜辰越来越觉得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你不弹琴?” “对啊,顾盼儿的琴艺我可不不得!” “你肯定不会跳舞的。”钟夜辰唏嘘着说道,他太了解云初了。 云初同样的点头,“恩,我身子太硬,舞刀弄枪的话,我怕吓着你奶奶。” “所以你……”她的字,他也是见过的,怎么说呢,用四个字形容的话,就是一言难尽。 所以云初要做的就是画画了,没听说过她画画如何如何了得啊? 因为舒佳玉那里还要准备,顾盼儿就先上了台子,她当然是要展示自己最拿手的琴艺了。 她款款走上台子,一席青衣在风中飘舞,今天的她穿着素雅,在钟家长辈面前,又可以的低眉敛目,神情中有些落寞和哀伤,配上她凄绝婉转的曲子,她是想要借此提醒钟老太太,钟家如何有负于她。 但她想歪了,钟老太太这样的人,你不说,她也知道,可你当着这么的多人的面说,就像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她心里当然不喜欢了。 但不得不说,顾盼儿的琴艺很高,配上她的神情,很能够引人入境,感受到她心中的愤懑,都是写感时花溅泪的娇小姐,有的人竟然因此落了泪,再抬头看向云初的眼神更加的愤怒了。 无疑都觉得顾盼儿落得今日的田地,都是云初害的。 更让大家叹为观止的是,一阵清风徐来,合欢树上的花被吹落,飘飘洒洒正好落在台子上,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花香,这画面,美轮美奂。 有的人分不清是花香还是琴香,也不用脑子细想,“琴香,这是琴香。顾小姐居然弹出了琴香?” 这把戏在两个月前或许还能被蒙蔽了,可前不久云初刚刚用过,他侧目看向云初,云初也是微微一笑,想不到顾盼儿居然会用自己用过的把戏,只可惜,这下丢大人了,钟夜辰知道是怎么回事。 其实如果没有她故弄玄虚,找人去摇树和弄那些假琴香的话,她的琴艺已经很好了,但这些下来,就有点儿画蛇添足的意味,不过云初不准备点破。 顾盼儿哀伤之中偶尔流露出的一丝笑容,也如昙花一现般,让人心驰荡漾,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不过在候场的舒佳玉却冷冷一笑,顾盼儿也不过如此,就那样吧,没什么可惧的,只要赢了顾盼儿她就赢了,至于云初,她压根没把云初放在心上。 舒佳玉觉得云初就是个跳梁小丑,她仿佛已经可以想象得到云初被大家嘲笑的场面了,几年前她被贺君然当众说弹琴弹的乱起暴躁的事儿,她虽然没在场,可到现在还是能够听到呢,刚刚就有人在小声议论。 “春兰,准备好了吗?”她回头看向小丫鬟。 小丫鬟点点头,“准备好了,小姐临上场前再放进去便可。” 钟夜辰听着顾盼儿的琴声,微微扬起的薄唇间噙着一抹冷笑,“她这好像是在说我负心薄幸一般?真不知道我跟她有什么情,该说的我早就跟她说清楚了,没想到她倒打一耙的本事还不小。” 云初倒是没有因为顾盼儿的琴声所受影响,她非要在这里装可怜,便由着她去装,却不知道越是这样,越会让人觉得厌烦,何况,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在自己面前不知道躲嚣张呢。 表里不如一,大概就是形容她的吧! 顾盼儿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总把一些过去的情分拉到台面上说,让大家都觉得她可怜她委屈,可有什么用呢,除了给些怜悯外,谁还能把她怎么样? 顾盼儿下了台,很多小姐都在夸她的琴弹的真好,她们都哭了,她对着云初嫣然一笑,仿佛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胜利。 在钟夜辰跟云初小声说话的同时,老太太也拍手称了一声好,紧接着舒佳玉上台了,云初也觉得自己改准备去了。 舒佳玉的舞跳得好,大家都知道,很多高难度的动作,别人跳不来,她也能跳出来,而且身姿优美,果真刚刚一个亮相就已经让很多人自惭形愧了,云初已经跟钱罐去准备了,钟夜辰看了身侧空出来的地方,对台子上的人跳的什么,而已不大在意,心里一直在琢磨,云初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跟刚刚顾盼儿弹琴时一样,大家屏住了呼吸,眼也不眨地看着,就怕错过了哪怕一个精彩动作。 跳舞好的人,连手指都是戏,她如一只凤凰般高傲的飞翔着,纵身一跃而后在空中劈了个大叉,很多人都吸了一口气,没有舞蹈功底的人,只怕会疼死吧,就算疼死,也没有这个能耐的。 舒佳玉不像顾盼儿那样自哀自怜,反而犹如一只高傲的孔雀般,即便有些动作也需要扭腰摆臀,却完全不会让惹觉得是在卖弄风骚,而是给人一种高不可攀不敢去轻易亵渎。 这样的高傲的女子,定然是需要同样优秀的男子才能配的,当然,钟夜辰是晋城最合适的人选。 顾盼儿的哀伤让人同情,但要做,大家都想要做舒佳玉这样的女子,藐视一切,不将任何东西放在眼里,当然,某个让人心动的男人除外。 舒佳玉的舞蹈很合时宜,而且就连钟老太太,也是一直在笑的,这样的场合就要弄些开心的事儿,哭哭啼啼的谁喜欢呢。 看到老太太的赞赏表情,舒佳玉心头大喜,所以更为卖力的做好每个动作,力求到完美,不留一丝瑕疵。 “你回来了?”钟夜辰见云初很快地去而复返,“你跟钱罐弄什么去了?” 云初巧笑倩兮,倒是比钟夜辰热衷于台子上跳舞的人,“待会你就知道了。” “都准备好了?” “还差一样。” 钟夜辰心急,“还差什么?钱罐没给你弄来吗?你说缺什么,我去给你弄。” 云初指了指台子上跳舞的人,“不用,舒小姐准备了,我待会儿借来用用就好。” “你觉得她会借给你?”钟夜辰不相信舒佳玉会那么大方,而且她跟云初可是竞争的关系啊。 “这个可由不得她了!”云初神神秘秘的一笑,然后拉着钟夜辰,“别说话,快看,精彩的地方来了。” 钟夜辰狐疑的转过头,却见到纷纷扬扬五彩斑斓的蝴蝶从舒佳玉的袖子里面飞了出来,众人皆是一阵惊呼。 刚飞出来的蝴蝶围着舒佳玉飞了一会儿,在飞走之前,舒佳玉的舞蹈也结束了。 纷飞的彩蝶无疑是最大的惊喜,那场面实在太美了。 舒佳玉下了台子,然后看到云初,高傲的仰头,“云小姐,该你了,我真好奇你会表演什么,让我们大开眼界。” 她嘴角的那抹笑,很讽刺。 云初笑了笑,“哈哈,那舒小姐及睁大眼睛看着吧!” 在大家赞美舒佳玉的声音中,云初也上了台子,她不需要太多的掌声,也不需要多么的引人注目,只要钟夜辰一个人看着自己就够了。 “她要画画?”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随后便是低低的哂笑声。 第165章 引蝶入画 云初的画倒不是说画虎像豹,但没有什么意境的,云初的画也就只能把看到的东西画出来,仅此而已,说不上什么高雅和精神,而且太高难度的她也画不出来,一些没有灵气的花花草草到还可以,但是在这么多画功了得的小姐们跟前,她还敢挥毫泼墨,真是有胆量,没智商。 钟家老祖宗坐在台子上头,暖风习习,倒是不怎么冷,“儿媳妇,云初那丫头是在弄啥景儿呢?她当真要画画吗?” 钟夫人瞧了半天,见云初的确是把笔墨纸砚拿上去了,便点头道:“娘,依我看是这样的,不过那丫头鬼点子多,您先看看吧,我也说不好她最后能弄出个啥来!” 钟家老祖宗半信半疑的盯着台子上已经蘸墨落笔的云初,微风吹起她的碎发,她浑然不觉,仍旧专注的画着,其实钟家老祖宗有些为难了,出于私心她是不想让孙子输的,毕竟赌注下的那么大,但是若是让云初这么轻松地赢了,实在说不过去,这丫头无才无德,要如何把她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呢? 这可着实的为难坏了老祖宗。 云初在台子上画的聚精会神,底下的小姐们却也小声的议论,而那些声音并没有刻意的压低,有些就是故意让云初听见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画的多好看呢。” “就是,今天钟家老祖宗要是不徇私的话,云初怎么可能赢得过前面的两位小姐,舒小姐的舞蹈真是好看,尤其是最后面的蝴蝶,我都看傻眼了,只可惜我压了顾小姐赢。” “哈哈,你可真傻,怎么今天可都是舒小姐的陪衬呢,就算两位小姐旗鼓相当的话,老祖宗也不会选择顾小姐的,要是那样,今天舒小姐怎么会来呢?” 舒佳玉听到这些议论的话,嘴角浮起一抹骄傲的弧度来。 云初当然也能听到台子下面的议论声了,她懒得理会,反正她尽自己的所能花出一副《蝶恋花》来就好了,至于这幅画,画的好与不好,都不是自己说的算的,还是要拿到人前,由大家肯定。 红的花,绿的叶,云初的确没有画画的天分,加上学的也是马马虎虎,她就照着钟家花园里的花在画,手上不停,不过还是花费了一段时间,就在大家等的有些不耐烦,甚至已经有人在质疑云初是不是不会画在那里拖延时间的时候,云初放下笔,然后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好了!” 然后她长呼一口气,对着台子下面翘首以盼的钟夜辰眨了眨眼睛,然后用手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却不知手上的颜料沾到了额头上,似一颗朱砂痣一般,别样的魅惑。 总算是画完了不熟哦别人,就连云初都觉得自己的腰快酸了,然后欣赏了一下,也就那样吧,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说不过去。 当钟家的下人把这副画展开在几位夫人跟前的时候,众人皆是一声惊叹,不是说云初的画有多好,就这水平,几位才学过人的夫人,只怕用脚画的也跟这个不相上下吧? 惊叹的就是如此,画成这样,云初还有胆量跟人赌?这不是故意找着输呢吗?就连种夫人也僵住了,抬头看了看钟老夫人,脸色也着实的难看。 画成这样,除非眼瞎了,否则怎么能说她画的惊天地泣鬼神般的好呢? 钟家老夫人实在是想不到任何一个赞美的词来形容云初,“中规中矩!”嗯,这是最好的了。 “云小姐,你这画上明明写着蝶恋花,可我只见到了花,蝴蝶呢?难道你忘了画吗?”舒佳玉轻蔑的笑着道。 “对啊,云初姑娘,有花无蝶,怎么能叫蝶恋花呢,我看分明是蝶弃花才对!”顾盼儿也不忘了踩云初一脚。 蝶恋花的寓意大家都清楚,无非是用来说云初跟钟夜辰的感情的,但是这花也太一般了吧,怎么能够得到蝴蝶的青睐呢,何况连她自己也是清楚的,所以连只蝴蝶都没有。 “云初丫头,你是没画完吗?这场比赛没说时间的,若是没画完,可以继续去画的。”钟夫人也是厚着脸皮说的,她能帮的也就这么多了。 谁料云初却俨然一笑,并没有任何的惊慌,“画完了呀?哦,我忘了跟大家说了,蝴蝶还没来呢,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忘了画便是忘了画,什么叫蝴蝶还没来,那我大可以拿出一张白纸,然后取名万马奔腾,别人问起,就说马跑了!” “哈哈……” 不知是哪个刁钻的小姐插了一句嘴,引得哄堂大笑,云初也跟着笑,不仅不羞涩,还随声附和道:“说的好,早知道我就不用画这么半天的画了,就说画没开好了。” 这下连钟夜辰都跟着急了,云初这么插科打诨可是蒙混不过关的,但他总觉得云初还有后招,尤其是那句蝴蝶还没来呢,蝴蝶怎么来? 钟夜辰看着云初,云初也看着他,正如蝶恋花,花恋蝶一般。 “巧舌如簧,云小姐,你这样是不是也太不拿我们当一回事儿了,用这样的东西来跟我们比试,就算我们赢了,也觉得不够光彩,不如你重新去画一幅,我们再多等个把时辰就是了!”舒佳玉心高气傲,若是比试,自然不喜欢别人敷衍以对的。 顾盼儿倒是不这么想,但她觉得云初也就这水平了,再画能怎么样,比这个高不到哪儿去的。 “舒小姐莫急啊,我都说了蝴蝶还没来,再等等!”云初笑着说道,然后低头在画上扇了扇,时间该差不多了,蝴蝶怎么还不来呢。 “疯言疯语,云小姐,我们可没工夫陪你闲玩!”舒佳玉没有了耐性,她总觉得自己被人戏耍了。 云初不说话,只是站在她的画作前,也不看着别人,而是看着那满园子飞舞的蝴蝶,就在众人对云初彻底失望的时候,觉得她的确是在胡闹,没有本事就不要参加吗?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到最后岂不是更难看了么? 然而就在这时,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快看!” 这一声还没落下,众人的视线纷纷随着她的手看去,只见三五只蝴蝶在云初身边绕来绕去,云初伸手蝴蝶还在她的手上停留了片刻,然后飞走,不,确切的说不是飞走,而是飞入画中,原本空荡荡的画上竟然落入了几只蝴蝶,蝴蝶落在上面即便云初靠近,蝴蝶也不飞走,远远看去,就跟画上去的一样,但又比画上去的灵动,这副画初时简直是一般的不得了,可就因为这几只蝴蝶的闯入,让画作瞬间不一样了起来。 云初拍了拍手长舒一口气,然后恭敬的对钟家老祖宗道:“老夫人,蝴蝶来了,我的画完成了。” 好一个引蝶入画,这一招不说云初是如何做到的,但就目前呈现来的一切,的确让人可以用“惊艳”二字来形容。 钟夜辰也有些愣怔,不过很快就明白了,想到曾经的琴香,还有刚刚云初说的那些话,他也猜到了个八九不离十,墨和颜料中一定有什么东西,不过不管什么东西,云初就是引蝶入画,这一副蝶恋花实在是太妙了,就连他,也自愧不如。 蝴蝶落入的位置也很讲究,不是肆意而为,胡乱的落下了,可见云初在这几个地方下了功夫。 云初的这一手,让刚刚趾高气昂的舒佳玉惊住了,嘴巴张开的仿佛能塞进去个鸡蛋。 顾盼儿表现出来的是不屑,对云初的投机取巧不放在眼里,但心里却知道,云初的这一招,晋城无人能敌,公平来说,就刚刚舒佳玉博眼球的放了几只蝴蝶跟云初这个比起来,也太一般了。 舒佳玉更气的是这些蝴蝶明明是她带来的,到最后却为云初所用了,然后她还说不出什么来,只是云初为何知道她会带蝴蝶过来呢? 云初还真不知道,只是临时起意的,不过是眼睛好用一些,早早的看到了舒佳玉的丫鬟在鼓捣些什么而已。 “好……好……好!”钟家老祖宗到此刻彻底相信儿媳妇夸云初的话了,这丫头聪明着呢,画工不怎么样,这谁都看的出来了,但她却敢展露自己的短处,说明她并不想隐瞒什么,这是聪明人所为,她想要隐瞒也是隐瞒不了的。 而最让人称奇的是,她恰恰让自己的短处赢了别人的长处,这一副蝶恋花,就是拿给任何人看,都得竖起大拇指来,所以绝对当得起钟家老祖宗的这三声好。 云初也没想到会入了老祖宗的眼,她不过是玩闹一番而已。 “云初丫头,那蝴蝶还会飞走吗?”老祖宗好奇的问道。 云初福了福身,不管怎么说,老祖宗都是长辈,施礼是应当的,“待会儿会飞走的,若是想要它们一直停留也是有办法的。” “当真?”老祖宗又问,还能让胡得一直停留? 云初点点头,“嗯,端看老祖宗是什么意思了?” “让它们飞了吧,假花虽然漂亮,但最后终是一场空,还是让蝴蝶去寻找真正的花儿吧,夜辰呐,你过来!”老祖宗对着钟夜辰招了招手。 第166章 断子绝孙脚 钟夜辰站在那里并没有动,老祖宗一拍脑门,瞬间自己却笑了,“对了,云初丫头也过来!” 之后再见钟夜辰,一脸的笑意,拉着云初一步步踏着无数女子的羡慕和至高的荣宠,携着一世风华缓缓向老夫人走去。 老夫人从手上摘下戴了多年的玉镯,“你这丫头怪聪明的,画工说实在的是真的不咋地!” 老夫人是笑着说的,云初也是羞赧的笑了笑,脸也不自觉的红了,的确是不怎么样。 “别不好意思,奶奶这话才说了一半,不过这引蝶入画的本事倒是不小,肯定是花了心思的,就你这一首,试问晋城上下无人能及,后面就算再弄出来,那也是学你的,刚刚奶奶虽然没参与下注,可我自己个说了,你这丫头一准能赢,这不还真赢了,来来来,这镯子归你了!”钟老夫人笑着送上玉镯。 云初有点愣,“老夫人您觉得我能赢?” 以老夫人的身份和地位,完全没必要讨好和取悦谁,所以她说是这样,就真的会是这样,不会是她临时为了讨谁欢心改的,可云初一下子就懵了,她不是瞧不上自己的吗?怎么会觉得自己能赢? 钟夜辰用手指敲了敲云初的头,“傻丫头,我选的媳妇,怎么会差?奶奶那么了解我,当然会相信你了啊!” 真的……是这样吗?云初有些受宠若惊,只是放在眼前的玉镯,她还是摇摇头,不能收,“老夫人,这个太贵重了,您还是自己留着吧,我……” “叫啥老夫人,多见外,叫奶奶!”老夫人的话是什么意思,在场的人没有不明白的,2听说承认了这个孙媳妇了。 转变真的来的太快,云初以为跟着钟夜辰来钟家,就要做好打一番硬仗的准备,但没想到,花拳绣腿的比划了两下,就让她轻松过关了? “快收下,这是奶奶给的!”钟夫人笑着过来拉云初的手,格外的亲密,不管顾盼儿幽怨的眼神还有舒佳玉不甘心的神色,钟家的媳妇人选,已经定了,非云初莫属了。 钟夜辰也在一旁怂恿着云初,“快,叫奶奶呀!” 云初看了看钟夜辰,又敲了敲一脸殷切的钟夫人,最后落在钟老夫人的身上,她试探的叫了一声,“奶奶!” 她不是那种心高气傲到有些不识抬举的人,人家给了台阶,就要及时的下去,而且这几位都是长辈,而且也是本着对钟夜辰负责的想法,所以并没有什么错。 “哎,好孩子,以后奶奶要是闷了想看蝴蝶,你还能给奶奶弄来不?”老太太旁若无人的玩心大起。 云初也跟着笑了,真是个老顽童,她点点头,“当然了,奶奶若是喜欢,在有蝴蝶的季节都可以引来的。” “那就好,还能招来鸟儿不?”老太太有些得寸进尺。 云初想了想,“应该差不多,我试试。” “好好好!”钟老夫人一连说了三个好,可见对云初的满意程度,云初这几天做的事儿可谓是有勇有谋,这样的女子才是最合适的侯府未来的女主人之选,其他人,只能说句抱歉了,缘分没到吧。 钟晴看着身边顾盼儿黯淡的目光,心有不忍,而且在她看来云初弄得玩意虽然很好看,也很新奇,但不是什么真功夫,完全是投机取巧的。 “奶奶,您真偏心,我怎么觉得盼儿姐姐的好呢!”钟晴据理力争,其实也不占多少理。 老夫人知道孙女的心思,不过此刻,一旦心里的那道坎儿过了,她便瞧云初怎么看都好看,落落大方,而且还不拘小节,颇有她年轻时候的风采,“你们当初不是同意了让我这个老人家来当评判的吗?怎么现在我说你嫂子的好,你又觉得我偏心了?” 老太太心也太急了些,她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这一声嫂子,说的多少姑娘寒了心啊,而云初,却已经羞涩的抬不起头来了,这进展也太快了些吧。 “嫂子?什么嫂子?奶奶,您怎么能这样呢?”钟晴就差说老太太老糊涂了,不是说了不喜欢云初的吗?怎么现在看来却是非常的喜欢呢。 “晴儿,奶奶怎么说就怎么是!”钟夜辰皱眉,对这个小堂妹,是真的头疼。 “哼!你们分明就是串通一气的!”钟晴撅嘴,冷冷的瞪了眼云初。 云初觉得自己很委屈,她是招谁惹谁了呀? “晴儿,不许胡闹,我何时跟他们串通一气了呀?愿赌服输,不要输不起!”老太太板起脸来,其实今天云初的这一手,不管谁瞧了,都会为之惊叹的,今天她赢,当之无愧,完全不存在偏袒。 “就是你们,盼儿姐姐,咱们走!”钟晴拉着顾盼儿想要离开,顾盼儿还呆呆的站在那儿,她就这么输了,输的彻底,就连钟家最后一道屏障都被云初跨过去了,那么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她了,可她却不甘心。 “走什么走,你们继续去玩,你大哥大嫂累了,让他们去歇着,诸位小姐陪我这个老人家再热闹热闹,看看那蝴蝶啥时候离开可好?”钟老夫人发话了,谁还能说不呢?即便知道留下来在无意义,但为了风度和面子,也是要留下的。 “娘,云初跟辰儿还没成亲呢,您这么说,不好!”钟夫人提醒道。 谁知老太太一撇嘴,“有啥不好的?两个人都这样了,还能有跑,早晚的事儿,不是让你去准备聘礼去提亲了吗?你别愣着了,倒是快去啊!” “啊?哦,好好!”钟夫人被催的有点儿发懵,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了,老太太这是想要抱重孙子了。 云初简直是哭笑不得,所有的情绪都通过跟钟夜辰交握的手传递给了他,云初偏头,见他正对自己笑,明眸皓齿,英俊不凡,她走了这么一大遭,居然能够得到一个这样的好男人,值了。 “行了,你们俩也别站着了,快回去歇着吧,我已经叫人把屋子给你们收拾出来了!”钟夫人被催促着去准备聘礼了,却也体贴的不忘记让二人去休息。 钟夜辰旁若无人的拉着云初的手,走在青石板路上,心情格外的好,脚步也轻松了不少,已经远离了那些莺莺燕燕,钟夜辰凑到钟夫人耳边,“娘,您是准备了一个屋子还是两个屋子?” 云初真想踹他一脚,不过当着人家娘的面这么欺负她儿子,貌似不怎么好,于是忍下了。 不过她不出手,还是有人会出手的,钟夫人打了儿子一巴掌,“想什么呢,我告诉你没成亲之前,不许欺负云初,如今你奶奶和我都给她撑腰,你那点儿心思还是给我收起来,当然是两个屋子了,不过就在你的院子里,我让两个嬷嬷伺候云初。” “娘,你是派两个人盯着我吧?我就是问问,哪有什么坏心思啊,就是怕你太心急抱孙子了,所以给我们准备一间屋子,那样可委屈了云初了。” 钟夫人瞪了钟夜辰一眼,“你当我是你呢!” 云初看着这对母子斗嘴,忽然想到自己的母亲,那个从小到大把自己当成仇人的女人,其实她还是真的有点儿想她的,不管怎么说,那都是自己的母亲。 “怎么了?太累了吗?”钟夜辰细心地发现云初的不对来,刚刚还笑着呢,这会儿有点儿伤感。 云初摇头,随后有点头,“嗯,可能是有点儿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那你去睡吧,被子都是新的,屋里也用你给我的香料熏过了,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跟夜辰说,别客气,过不了几天这就是你的家了,眼下也是你的家,只管住着,咱们侯府不怕别人说,只要你们俩好就成了!”钟夫人的话再朴实不过了,云初很感动,能有这样的母亲,是钟夜辰的幸运,当然,也是自己幸运。 “嗯,多谢夫人!”云初笑着点头。 进了屋子,她摘下钟老太太送的镯子,这个太贵重了,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弄碎了,到时候就麻烦了,钟家的下人也都是有规矩的,放在那也不怕被人偷走,云初将自己投入柔软的散发着香气的被子,准备美美的睡一觉。 其实她以为自己回到晋城会失眠的,可是并没有。 只是迷迷糊糊之际,云初觉得身上多了个东西,重重的,而且还在自己的脸上动来动去的,云初想也不想的便屈腿想要把身上的东西踢走,然而只是听到一声压抑的惨叫。 声音是如此的熟悉……钟夜辰。 云初吓得赶忙睁开眼睛,只见钟夜辰趴在床边,脸色涨红,头上冒着汗,表情很痛苦,而他的手捂着下面的某个部位,云初就算没有见过,可也不傻,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了,何况每次二人亲吻的时候,她都能感受到钟夜辰身体的变化。 “你没事儿吧?”云初看着都觉得痛,可谁叫他一声不响的就爬到自己身上来了,要怪也不能怪自己吧? 该章节已被锁定 很抱歉,本章节因为堵车、修改等原因,暂时锁定本章节,敬请各位亲亲谅解!飞过去看其它章节吧! 第168章 云慕扬死了 云初是挺委屈的,再加上害羞,越哭越厉害,钟夜辰记得那次云初喝醉后痛哭流涕,之后不管遇到什么难事儿,她都没有哭过,这回自己真的太过分了,因为家里人接纳了云初,他一时开心的忘乎所以,夜里睡不着,便想着来找云初说说话,可没想到来了就有点儿把持不住,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向他这么大的男人,就算没有成亲的,可也早就碰过了女人。 像他这般洁身自好的少之又少,如今看到了心爱的姑娘,动情一时把持不住,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没想到事情会闹到了这个地步,除了最后那一步,两个人几乎做全了,然后就把小丫头给弄哭了。 “乖,别哭,是我的错,要不你打我两下,我再也不这样了!”钟夜辰抓着云初的手,直接往自己的脸上招呼。 云初吓了一跳,摆脱钟夜辰的手,轻轻的摸了摸他被打的地方,已经红了,“疼吗?” 这个傻丫头啊,到现在居然在问他疼不疼,“疼,我心疼。初儿,刚刚是我混-蛋,是我的错,不哭了好不好?” 云初打了个嗝,然后点点头,“好,其实……我就是有点儿害怕,我紧张,夜辰,我是你的,这一辈子都是你的,不过你能不能等我准备好了,再把自己给你。” 他想要自己,不是一天两天了,云初一直都知道,但是她就是有点儿说服不了自己,在成亲前把完整的自己交给他。 钟夜辰笑了,知道小丫头的风雨过了,“好,我等,就算成了亲,你说不要,我也不碰你,好不好?” 云初破涕为笑,“成亲就给你!” “呵呵,好,我等,不过成亲的事儿应该也快了!我娘已经准备好了聘礼准备去云家了。”钟夜辰拉着云初的手,笑着道。 “这么快?不是下午才决定好的吗?”云初狐疑的看向钟夜辰,怎么感觉都像坐上了快马一样,飞奔而来呢。 “傻丫头,奶奶是今天下午松口的,可我娘却是早就认了你这个儿媳妇了呀,明天,我就陪你回云家。”钟夜辰看着云初,怕再次吓着她,不敢再轻易地靠近她,“睡吧,我这就回去了。” 云初摇头,“别走,陪我吧。” 想到明天要回家,云初有些激动和紧张的,这一夜因为有了钟夜辰的陪伴,加上之前的折腾,云初倒是睡得安稳,但是却苦了钟夜辰,刚刚那样可并没有解了他的渴,不过想到云初的眼泪,他连动都不敢动了。 第二天一早,云初跟着钟夜辰去了老夫人那里吃早饭,见到了钟夜辰的父亲,叫了一声“侯爷”,钟侯爷看了云初一眼,不喜不怒,很是平常,不过这人天生冷面,瞧着就让人畏惧,“去吃饭吧。” 钟侯爷还有事儿,而且跟云初同桌而食,还有些不合礼数,所以他跟钟夫人是去自己的屋子吃的,钟夫人有些不情愿,好不容易盼着儿子回来了,吃顿饭还得被人拽走。 “云初丫头,昨天睡得还习惯吗?”钟老太太由人搀扶着坐下来后,看了眼云初,穿着打扮也还合体,就是素静了些,小姑娘正是最好的年纪,就应该带些花啊首饰的,不过老夫人并没有多嘴,强迫人家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其实她还是个很开明的老太太。 “嗯,多谢奶奶关系,昨夜……昨夜睡得很好!”可是想起钟夜辰的那些事儿,脸蛋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 老太太又瞥了眼钟夜辰,“你呢?” “我当然好了,一觉醒来,神清气爽!”钟夜辰笑嘻嘻的道。 “云初丫头,听辰儿他娘说你的手艺不错?”老太太这是眼皮子浅了,凭啥儿媳妇都尝过云初做的菜了,自己没吃到呢, 云初会意,笑盈盈的道:“不错倒是不敢当,不过若是奶奶不嫌弃,中午的时候我给您露一手吧。” 老太太喜笑颜开,是个聪明的丫头,一点就透,她就是这个意思,“恩,那就这么着吧,你俩待会儿干啥去?” “回趟云家!”钟夜辰道。 老太太沉思了片刻,“去吧,你记着,云初是咱们侯府的媳妇,不能让任何人给她委屈受。” “孙子知道了,您放心,绝对不会让我媳妇受了委屈。”钟夜辰笑着接话。 不过这笑容还没有持续多久,钱罐就面色凝重的走了进来,云初的笑容还在嘴角停留。 “少爷,您出来一下!”钱罐瞟了眼云初,并没有直说,但云初不傻,总觉得这事儿跟自己有关系,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吗? “奶奶,你们先吃,我去去就来!”钟夜辰出了门后,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了?” 钱罐的脸色还是很难看,“刚刚您让我去云府知会一声,可我还没等到云府呢,就听到了一个消息。” “吞吞吐吐的快说,怎么了?” “云老爷……死了!” “什么?”钟夜辰一脸的惊愕。 “钱罐,你再说一遍?”云初跟老太太说了一声,也过来瞧瞧,到底是跟她相关的什么事儿,为什么要瞒着她呢,可她还没走近,就听到钱罐说晕家老爷死了,云家老爷,不就是她爹吗? “初儿!”钟夜辰握紧了云初的手,眼见着云初粉嘟嘟的脸上血色尽无,“别慌。” “钱罐,你说,谁死了?”云初恍若未闻,她的手已经冰寒一片,她的心也已经坠了千斤的石头。 钱罐偷瞄了眼钟夜辰,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说下去,这么点儿小动作被云初尽收眼底,“别看他,你就说,到底是谁死了?” “是……是云家老爷,云慕扬!” 云初只觉得天旋地转,然后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床周围站了一圈人,就连钟老太太都是一脸焦急的看着她,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醒了!” 钟夜辰正在跟郎中询问着什么,确保云初只是急火攻心没什么大碍,而听到有人说云初醒了,三步并作两步的拨开人群冲到了云初跟前,“初儿。” 云初睁开眼,有点儿发呆,然后看着钟夜辰,眼泪劈里啪啦的往下掉,“夜辰,我爹他真的死了吗?” 钱罐刚刚只是打听到的消息,不过现在云家已经四处报丧了,云慕扬是真的死了,据说是在研制新的熏香的时候,居然用了有毒的药物,然后自己被毒死了,钟夜辰是不信的,他虽然不懂调香,但云慕扬懂啊,而且还是绝顶高手,怎么会这么马虎,把自己给毒死,但仵作和知府已经去看过了,就是这样。 云初看着不说话的钟夜辰,知道这消息是真实的,她昨天还兴冲冲的等着爹爹带她回去,今天,就接到了这么个噩耗,让她怎么能够接受的了呢。 “孩子,你的事儿夜辰都跟我们说了,你别伤心!”钟家人都知道了云初的真实身份,但是忽然觉得要云初认祖归宗又有些难了,毕竟云慕扬死了,云初的身份就没办法得到印证,就算有潘美凤的口供,也很难让人相信,因为大可以被有心之人说云初是串通了潘美凤的。 云慕扬一死,云初想要回云家真是难上加难。 其实钟家不在乎云初的出身,既然已经接纳了,就不管她是小姐还是农女,但对于云初来说,这个意义却不一样。 “我要去看看!”云初急着下床,“我要去看我爹,见他最后一面。” 钟夜辰有些为难,他心里清楚,云家现在的人,绝对不会让云初进门的,沈玉凝在不知道真相前,不会认云初的。 “你身子还没好,等明天,明天我带你去,可好?”钟夜辰准备连哄带蒙的想要安抚云初。 云初摇头,“夜辰,那是我爹,那是我爹啊!” “好,我带你去!”钟夜辰最受不了云初的眼泪了,不顾身后一群人的阻拦,钟夜辰帮着云初穿好了鞋子,拉着她的手,越过人群骑上枣红大马一路奔驰在晋城的大街上。 “小侯爷,您不能进去!”云府的下人看到钟夜辰后,恭敬的阻拦。 “滚开!”钟夜辰一脚踹开男子,“敢拦我的路,你想死了不成?” “小的不敢拦您的路,您想去吊唁,小的自然会放行,但夫人有命,大小姐……不能进去。” “为什么?”云初的眼圈红红的,眼睛已经哭肿了,一路上她的眼泪就没断过,“我什么都不做,只是去吊唁还不行吗?让我见他最后一面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云柔站在门口,头上插着白花,一身的白衣,只是仔细看她的面容上不见半点忧伤。 “小侯爷,就算你再权势滔天,可这是我们云家,如今我大伯父已经亡故,死者为大,您难道不让他死得安生吗?”云柔道。 “不让云初进去,他才会死不瞑目吧,如果我说,今天非要进去呢?”钟夜辰发了狠,今天说什么都要让云初进去吊唁。 “那就请小侯爷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沈玉凝手上拉着云归,恨恨的瞪着云初。 第169章 誓要查出真想 “娘……”云初下意识的喊着这个一夜间苍老了很多的女人,曾经的风华绝代,雍容华贵在她的身上一夕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悲凉和伤痛,云初看了,心也跟着揪疼。 沈玉凝冷冷的扫了云初一眼,“别叫我娘,我不是你娘,要不是听说你回来,老爷怎么会去调香要送给你,都是你这个女人,害死了老爷,如今你还有什么脸出现在云家?” “爹他是为我调香所以才……”深深的自责在云初的身体里蔓延开来,云初的心痛的像是要炸裂开来一样,爹一定是觉得她跟钟夜辰好事将近了,曾经爹说过等她成亲的时候会亲手调制一道香的,没想到……这道香却成了爹爹的催命符。 “不然呢?你,现在就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你霸占了我儿子的位置十几年还不够,如今还要回来夺走老爷的性命,我到底欠了你什么,你要这么折磨我?”沈玉凝声声泣血,简直将云初恨之入骨。 云初则沉浸在莫大的伤痛之中,一时无法自拔。 “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爹是因我而丧命,您打我也好,骂我也好,能不能让我去送他最后一程?”云初跪下来乞求着道。 “绝不可能。”沈玉凝的态度很坚决。 钟夜辰看不过去了,“云夫人,不知道云老爷有没有跟你说,云初也是你的女儿,你这样做未免太绝情了吧?” “我的女儿?我只生过一个儿子,什么时候生了一个女儿了,小侯爷不要以为我家老爷不在了,就来懵我,这个女人,早就跟云家没有任何关系了!”沈玉凝冷声道,“我今天也把话撂在这,小侯爷若是执意带着这个女人进来,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否则,就带着她离开,不要再靠近我们云家。” “大伯母!” “娘!” 云柔跟云归齐齐的上前扶着有些眩晕的沈玉凝,她因为伤心过度,沈玉凝这辈子都是在云慕扬的宠爱中度过的,如今云慕扬一死,她仿佛就没了主心骨一般,不过好在二房的帮忙打理着。 不过对于云初,沈玉凝觉得她就是个扫把星,害的她跟云归母子分离了十几年不说,如今又害死了云慕扬,她没有上前去打人,已经算是修养好了。 云初也想上前,但被沈玉凝恨恨的瞪了一眼,她就不敢上前了,怕到时不怕什么,但她担心自己非要冲进去,会让沈玉凝的情绪更加的激动。 “你已经害死了大伯父了,难道还要气死大伯母不成,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大伯父死了,你突然说自己是云家的女儿,呵呵,你到底想干什么?”云柔在一旁冷嘲热讽。 此时的天昏昏沉沉的,一如云初的心情,变故来得太快,她也没有准备好,今天还准备着欢欢喜喜的来云家,可没想到昨天一别,竟然是天人永别。 “别……”云初见钟夜辰要上前跟云柔理论,甚至他手握成拳,已经动了要打人的心思。 “别怕,有我在,今天谁也拦不住你去见你爹的。”钟夜辰道。 云初摇了摇头,“不必了,这样闹下去,只会让我爹没办法安心的离开。” 说罢,云初在门口跪着给磕了三个头,眼泪一滴滴滚入了尘土中,对于自己的身份,她也没有再解释,在自己这个亲娘的眼中,她就是个扫把星。 这样的云初,钟夜辰心疼不已,他很想为她做点儿什么,比如踹翻所有挡在前面的人,然后带着云初进入云家,但他还没来的及去做,就被云初拦下来了。 “算你识相!”云柔冷哼一声,想到曾经在云初这里得到的羞辱,这一次都还回来了,谁都知道云慕扬宠爱云初,可在他死的时候,云初偏偏不能去吊唁,这于云初来说,是致命的一击,看着云初伤痛欲绝的转身离去,云柔的嘴角微微扬起,随后笑容消失,一脸伤痛的看着沈玉凝,“大伯母,咱们走吧!” 沈玉凝拂袖,愤恨的看着云初的身影,“以后不要让这个女人靠近咱们云府半步。” 云初还没有走远,听到自己的母亲这么说,身形一顿,没人能够体会这种悲伤,明明那个人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可却觉得那么的陌生,从小,她就没在她身上得到过半点的疼爱。 “初儿,想哭就哭吧!”钟夜辰揽着云初,本以为她会放生大哭,可她并没有,“夜辰,我爹的死有蹊跷,我我找出真相,你帮我!” “好!”钟夜辰也是这么觉得的,不过还是觉得强忍着泪水的云初很让人心疼。 回去的时候,马儿跑的并不快,钟夜辰一直在担心着云初,但云初似乎格外的坚强,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不怎么说话。 “回来了?”钟夫人看着云初的脸,心里也跟着疼,本以为好日子就要来了,可云老爷偏偏就出了这样的事儿,不过还有一件事儿,云初的爹刚死,可是要守孝三年的,三年不成亲,到时候云初都多大了,二十了,她能等,钟夜辰也不能等了,除非在热孝之内把婚事给办了,钟夫人刚刚跟老太太就是这么商量的,但这个时候不适合提这个。 钟夜辰淡淡的“嗯”了一声,“初儿有些不舒服,我带着她回去休息。” “好!”钟夫人看着他们的样子,有些欲言又止。 回到屋子里,云初强忍的眼泪才得到宣泄,趴在钟夜辰的胸口,哭成了泪人,直到哭泪了,钟夜辰才把她抱到穿上,盖好被子,才出来把事情的经过跟老太太和钟夫人说了。 “岂有此理,亲爹死了,哪有不让女儿吊唁的?沈玉凝这是要干什么?自己的女儿都不认了吗?”钟夫人愤愤的道。 “看样子云老爷并没有跟她说云初的事儿,或许是还没来得及说,就发生了意外,如今沈玉凝视云初为仇人一般,无论我们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的,所以云初的身世,暂时还是不要说了吧?免得让云初更加的伤心。”钟夜辰想的周到,分析的也有些道理。 “唉,说到底还是个可怜的丫头,只是到底是谁那么黑心,演了这么一出偷龙转凤呢,只是委屈了那丫头,心里必定不好受,你多哄哄她,还有你们的婚事,到底咋打算的?”老太太道。 “原本是想要把婚事定下来的,可如今……也没办法了,看看她的意思吧。” “那可不行,百天之内若是不成亲,那就要等三年了,你俩都多大了,再说了到时候奶奶还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了,而且云初这丫头无依无靠的,若是早点嫁过来,咱们也好替她出头,像今天这事儿,若是她已经嫁给你了,奶奶和你娘就可以替云初出头,否则,就是仗势欺人了。”老太太也有她的顾虑,今天的事儿,她跟钟夫人的确不好再出面了,可若是云初嫁过来了,那就另当别论了。 “奶奶,这个时候提成亲……”钟夜辰说不出口。 “不怕,你不好意思说,等过两天奶奶去跟云初说,她会明白的!”老太太叹息了一声,“苦命的丫头!” 本来是皆大欢喜的,可谁想到半路却出了这么糟心的事儿,不光是云家,就连侯府也跟着没了喜色。 云初睡的很不踏实,钟夜辰跟两个长辈交代了之后,就回来守着云初,可云初在睡梦中也是哭泣的,看的人心疼。 “爹……”云初在梦中惊醒,一摸脸,湿冷一片。 “夜辰,我梦见我爹了!”云初道。 钟夜辰摸了摸她的头,“恩,乖,不哭。” “我也不想哭的,可眼泪就是止不住。”云初伏在钟夜辰的怀里哭成了泪人,“我没想过回云家,可我只想我爹能够活着,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钟夜辰拍着她的背,任由她的眼泪在自己的身上流淌。 “夜辰,我要回晋城,我要查出幕后的凶手,我爹……绝对不会因为给我调香而把自己毒死的。” “好,那就回晋城,我跟你一起查。”钟夜辰道。 云初哭了很久,然后擦了擦眼泪,“咱们过几天动身回溯川镇,我要把那里的事儿了解了,然后回晋城。” 半个月后,溯川镇。 云初站在大门口,望着曾经给她无数温暖回忆的乡村小院,心却再怎么样也暖不过来了。 “云初啊,你回来了,咋不跟娘说一声呢,快进屋,小四念叨你好几天了。”潘美凤去拉云初的胳膊,却被云初悄无声息的躲开了。 潘美凤身形一顿,不过也没有放在心上,倒是小四听到动静,从屋里窜了出来,抱着云初的腰,“三姐,你可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了。” 云初推了推方来娣,没有将她推开,便作罢了,此事跟她无关。 这次回来,潘美凤明显的感觉到了云初的变化,说不上来,就像刚从晋城来家里的那样,很是冷漠。 第170章 不要离开 “夜辰,云初这是咋了?”潘美凤偷偷的问钟夜辰,钟夜辰其实也是有气的,但对于一个女人,他没办法发作,何况怎么说都是长辈,“云老爷死了,云初心情不好。” “什么……云老爷……他死了?”潘美凤的眸光中闪过一阵的错愕,见钟夜辰点了点头,潘美凤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捂着胸口,一股悲伤席上心头,“那云初……她……” “伯母,事到如今你说不说实话已经无所谓了,云初已经知道了她就是云家的大小姐的事儿了,不过云老爷一死,云家再也没有人相信她便是真正的大小姐。” “你们……你们都知道了?”潘美凤没有害怕,反而多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唉,难怪,云初现在很恨我吧?” 钟夜辰略微迟疑了一下,“这个……我也不知道,云老爷是云初最爱的人,连我都不敢试图去比,若是你早点说出实情,或许,结局不是这样,她都不曾跟云老爷好好说些话,却父女天人永隔,现在她的心里很不好受。” “唉……”潘美凤擦了擦眼泪,“我知道我说我也是有苦衷的是没办法,可……我真的是没办法啊,那些人凶神恶煞的,说我要是敢乱说,就杀了我们全家,我…… 我害怕啊!” “那些人是谁?”钟夜辰抓着这个线索不放。 “我……我不知道,他们都蒙着面,而且手里都拿着刀,我上山回来遇到的,我之前的话也都是他们让我说的,要是不这样做,他们就会杀了我们全家,当时小四落水之前,我见云初是个好孩子,实在不忍心在欺骗,但没想到小四差点出了意外,当时我就觉得肯定是那些人给我的警告,我要是乱说话,就会被他们杀了,我死不足惜,可我那几个孩子都不能死啊……”说到最后,潘美凤已经泣不成声了。 不知何时,云初已经来到了厨房,她的眼睛红红的,好像也是刚刚哭过,“你的孩子无辜,那我呢?我就不无辜吗?你知道我那个时候多彷徨吗?我当时差点死掉。” “对不起……云初……娘……哦不,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我也没办法,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孩子们出事,我第二次想要告诉你的时候,你跟夜辰又出了事儿,我又害怕了,我见你在这儿过的也不错,云家那种是非之地,不回就不回吧,我没有撒谎,我是真的为你考虑的。” 一行清泪顺着云初白皙的没有血色的脸蛋滚滚而落,“为我考虑,你就不该这样,你就应该早点告诉我真相,让我去选择,哪怕云家是刀山火海呢,我有选择要不要回去的权力,说到底,你还是胆小,你还是只为你的亲生孩子考虑,呵呵,别人的娘都这么疼爱孩子,我的亲娘,却视为为仇敌,说来还真是讽刺啊!” 云初苦笑了一下,双眼朦胧,泪水肆虐,根本止不住。 “云初,我真的没有……”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对我好过,我不否认,在我亲娘那里没有得到的温暖,我在你这里得到了,我很感谢你,但你也害的我跟我得没办相聚,我同样也是恨你的,爱恨两消,我们没什么关系了。”云初抬头看了看自己精心建造的大房子,曾经在这里面有多少欢乐,如今看来就有多么的讽刺。 “三姐,你不要我了吗?”方来娣冲到了云初身边,抱着云初的腰,“三姐,你别不要我们啊,我不想回爹那,他又该打我了,你留下来吧,我保证以后都听你的话,我不要你走。” “这个房子你们可以住着,我不会带走,当然,你们若是想回去,我也不会多说什么,这是你们家的事儿,我不会多管闲事的。”云初此刻的心是冷的,她没办法忍受如此大的欺骗。 “不要,三姐,家里要是没有你了,那就不是家了,我不要你走,我可以不要吃好吃的,不穿漂亮的衣服,你能不能不要走。”方来娣就是个孩子,此刻哭的稀里哗啦,她从没见过对她这么好的人,就连娘,都没有云初对她这么好,所以她怎么可能就这样让云初离开。 “小四,你要听话,我要回晋城了,我有很重要的事儿要去做。”云初想要狠心的,但是对着自己真心疼爱过的妹妹,她真的做不到。 “不要,三姐,你不能走,你去哪儿我就跟着你去哪儿,你回来了就说明你舍不得我们,不然你肯定就不会回来了,我不管,你就是我三姐……呜呜!”小四撒泼耍赖,哭的好不伤心。 潘美凤也跟着哭,她试图把小四丫头从云初身边拉开,可小四丫头紧紧的抱着云初,眼泪鼻涕都蹭在了云初的身上,潘美凤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云初,“云小姐,真是对不住。” 她的称呼转变的很快,云初倒是有些不适应了,想了半天,才发现她叫的是自己,“还是叫我云初吧,小四,你先起来一下,我没说现在就走,过几天才走呢。” “不行,三姐,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几天,我都不让你走,我跟定你了,你去哪儿我去哪儿!”方来娣反过来调过去就是这几句话,不过句句戳在了云初的心里。 “小四,别这样,让你三姐……云小姐休息一下,她大老远回来的,应该很累了,乖听话,娘去给你们做些饭去。”潘美凤小心翼翼的看着云初,这模样又像是回到了云初刚来乡下的那会儿。 “三姐,你不走行不行?”方来娣紧紧抓着云初的手,深怕她飞走了一样。 “小四乖,我有我是事儿要做,我的亲爹被人害死了,我不能不去管,还有那个幕后将我的身份换掉的人,我都不会放过的。”云初目光悠远的看着窗外,心里也是一片死灰,到了这个时候,就连钟夜辰都不好劝什么。 云初的心里苦啊,她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把门紧紧的关上,看着小灵猫,云初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有一万个理由可以恨潘美凤,但潘美凤真的如亲娘般给过她温暖,单凭这一条,她就没办法真的恨起她来。 “初儿,我能进来吗?”钟夜辰在门口敲了两下门。 云初擦干眼泪,给小灵猫喂了食,“进来吧。” “还好吗?”钟夜辰走到她身边,把她揽入怀里,“有什么事儿别憋在心里,想哭就哭出来吧。” 云初苦笑,眼泪已经干了,“不哭了,哭太多了,眼睛有些疼了,只心里有些难受,明明该爱的人,我现在却有些恨,明明该恨的人,我却还爱着,夜辰,我有点乱。” 钟夜辰猜测这两个人应该是她的两个母亲,沈玉凝跟潘美凤,其实跟沈玉凝的冷漠比起来,潘美凤对云初是真的好,好到让云初根本没办法恨她,“想爱就爱,想恨就恨,一切随心而行,别太为难自己了,我不劝你什么,我相信,你会自己想明白的。” “能不能再给我些时间,就这么走,我不放心!”云初还是善良的,她知道若是自己真的这么走了,潘美凤跟小四肯定会被方守财欺负的。 钟夜辰轻声笑了笑,“你呀,说那么多狠话,还不是狠不下心来,好,你说要呆多久,就多久,回去咱们就成亲。” “这样的我,你真的还想娶吗?”云初觉得自己的人生混乱成了一团,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能够得到证实,甚至为了给爹爹报仇,她会使用一些手段,这样的自己,如何配得上清风朗月的钟夜辰。 “当然了,在我心里,你就是你,没有什么这样那样的,我要娶的就是你,云初,不管你是云家的小姐也好,乡下的姑娘也罢,我爱你,始终如一。”好听的嗓音,配上让人沉醉的誓言,云初没办法继续冷漠。 “夜辰,谢谢你,在我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你始终都在我身边。” “只要你不觉得烦,我会一直都在的,一辈子不离不弃,天天缠在你身边,老了掉了牙了,吃不动你做的饭了,就喝你煲的汤,初儿,不要被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心,我相信你,是个善良的姑娘!” 云初点点头,“谁要给你做一辈子的饭啊?你们侯府穷到请不起厨娘了吗?你都老掉牙了,我那时候也走不动了,你还要我给你煲汤,过不过分?” 见她这么说,钟夜辰就放心了,说明她的心结解开了,其实潘美凤固然可恨,但的确是没有办法,乡下无知的妇人,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一切都是为了孩子,还是可以理解的。 “娶了你了,我觉得咱们侯府的厨娘就可以辞掉了,奶奶还有娘,肯定都爱吃你做的饭的,不过不怕,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做饭!” “还是等我把我爹的仇报了吧,我觉得这件事儿跟云柔脱不了干系,上次在碧云出的斗香大会,我怀疑我爹突然晕倒,就跟她有关系。” 第171章 杀机 钟夜辰微微沉思,道:“我也觉得这事儿跟你二叔一家有关系,如今你不能回云家,云归对调香制香一事儿什么都不知道,他从穷小子一夕之间变成富家公子,难免有些得意忘形,整日跟着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胡吃海喝,上次他就是去了风月场所为了一名妓子跟人家大打出手,把另一个人伤了,你爹才震怒,险些打断他的腿,跟你的顽劣比起来,云归简直是无药可救。” 云初的面上闪过一抹迟疑,“他……他竟然是这样的吗?我娘都不管的吗?” 她要是犯了错,她娘可是一点儿都不手软的。 想到此事,钟夜辰也为云初打抱不平,“何止是不管,你娘几乎到了纵容的地步,她心怀愧疚,对云归百依百顺,即便云归犯了大错,她也是一味的包庇,把云家交到他们母子手中,简直就是毁了云家,你娘久居深闺,对经商一事不甚了解,云归除了吃喝玩乐神秘都不懂,所以得意最大的便是你的二叔,云楚扬。” 云初以为从天上掉到地上对一个人来说打击最大,可没想到从地狱到天堂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钟夜辰分析的没错,爹爹辛辛苦苦经营了一辈子的云家,落到母亲跟云归的手中,那就离云家的衰败不远了,而如果一切真的是二叔一家所为,那么云家很快就会落到他们手中,或许一直不让自己回云家的目的正是因为此吧。 “那可如何是好?云归他没有跟着我爹学调香吗?”云初觉得应该不可能,爹爹连她都肯交,又怎么会不教自己的儿子呢? “教,也得他肯学啊,云归资质平庸,又被浮华遮住了双眼,每日想的都是玩乐,那里肯下功夫,半年的时间,只怕连香料还没认全吧,当务之急,就是你要回去接管云家,但眼下看来这是不可能的。”钟夜辰想到前路的艰难险阻,觉的老天实在是太苛待了这个丫头,人间的苦她只怕已经尝到了大半。 “云家,我是回不去了,我娘眼下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无论我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的,但我也着实不能看着我云家就这样落入奸人之手,夜辰,我没办法了,怎么办?我从来没有这么束手无策过,哪怕是当时被云家丢弃,我觉得我还有希望回到云家的,可现在,我真的看不到希望了。” 钟夜辰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你还有我,你是云家堂堂正正的大小姐,我一定让你回去,那是你的家,谁也不能把你拒之门外,同样,云家我也会帮你守住的。” “嗯,有你,真好!”有他,不管前路如何的迷茫,云初总觉得身边有一道光冲散所有的黑暗。 云初是云家大小姐的事儿并没有张扬,只有潘美凤和小四知道,而在她走的这段时间,方带娣已经跟温念祖成了亲,如今天气也好了,天天在村子里面晃悠,见到人就会说自己如何如何的幸福,温念祖对她如何如何的好。 云初想要回晋城,但是却还是想着等西瓜成熟了带着这个走,而且初心阁是她一手办起来的,虽然小,但却舍不得就这么放任不管,再者,来溯川镇,不能说跟潘美凤母女没有关系,她在这里得到了母爱和亲情,这时她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抹去的。 “呦,我当着是谁呢?原来是三妹啊,有些日子没见了呢!”方带娣自打嫁给了温念祖后,便对谁都是眼高于顶,就连看到云初,也忍不住得瑟一下。 云初知道自己的身份后,本就跟方家没有半点关系,对潘美凤跟小四还有母女、姐妹的情分在,对于方带娣,她可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好狗不挡路,让开!” 对于主动挑衅的人,云初早就没了耐性跟她周旋。 “你是吃了呛药了咋地?真是的,不会好好说话啊?”方带娣不死心的追了上去,“咋地,看着我过的好,你心里不舒坦了吗?” 云初冷笑出声,“你过的好?我怎么没瞧见呢?若你真的过的好,怎么会眼圈红肿,明显是哭过了。” “谁哭过了,别瞎说!”方带娣被当众拆穿心事,心虚的扯着嗓子喊道,“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哭过了。” “带娣,你在这儿干啥,还不回家喂猪去,一天天的就知道瞎晃悠,啥活都不干!”村长媳妇老远就开始喊了,云初嘴角浮起冷笑,可想而知,方带娣在温家过得日子到底是如何了。 不过她能有这一天,也是预料之中的,没成亲之前不管她的要求多么的无礼,温家人为了温念祖的名声着想都忍了,可现在成了亲了,她还以为自己能被宠上天才怪呢? 村长夫人可不是善茬,能惯着方带娣就怪了,而且方带娣跟温念祖之间的事儿是咋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温念祖一时贪欢所致,对方带娣没有什么感情的,婆婆不喜欢,又得不到夫君的疼爱,想她这一辈子会生活在苦痛之中吧,正因为她不幸福,所以才会四处跟人说过的如何如何好,缺什么补什么就是这个道理。 云初不会跟她一般见识的,只是懒得理会她罢了,至于路过温家的门口时,看到温念祖,他率先的躲着云初,云初自然也不会主动地上前去凑热闹。 希望他成亲了,就收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吧。 “瓜苗又长大了不少,再过不久应该就要结西瓜了吧?”钟夜辰知道云初的心情仍旧不怎么好,所以说些她爱听的东西。 云初点点头,不过想到这些麝香西瓜本来是想要给爹爹尝尝的,现在却没有机会了,“是啊,很快了,等西瓜结了,咱们就回晋城。” “恩,都听你的!”她说怎样就怎样,只要她能够开心就好,不过钟夜辰也没有逼云初,毕竟至亲的人死了,心里难过理所应当,他只要在她身边陪伴着就好了。 云初来看西瓜,方守财也从自家的地里下来,看到云初,远远的就冷哼一声,就是为了告诉云初他有都不待见她似的,云初勾唇浅笑,摇摇头,之后继续看着地里的瓜苗,地里几乎找不到多少杂草,可见潘美凤照顾的多殷勤,看到此番情景,云初的心里更加的不是滋味了。 方守财家的瓜苗因为照顾的不好,所以长得并不怎么好,而且土地本身也不适合种西瓜,再不好好照看,可想而知,回到家看到云初的地里的瓜苗他心里嫉妒,方带娣嫁人了,家里有俩钱,方守财又去镇子上打了些酒,每顿都要喝上一些。 “这是咋了?”杨喜莲看着闷声不说话一直灌酒的方守财,柔声的问道。 方守财心情不好,待谁都没有好脾气,要不说杨喜莲肚子里怀着娃娃,说不定他就动手了,“去去去,一边儿呆着去,娘们家家的,啥都问。” 杨喜莲在背地里瞪了方守财一眼,不过面上却不敢如何,只是在心里咒骂这个老东西,赶紧死掉,死……对啊 ,他死了,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改嫁了,可以跟宋二在一起了。 “财哥,我听说云初那丫头回来了,如今她家的日子过得可真好,那铺子听村子上的住家嫂子说,客人都不断,一天能赚不少钱呢!”杨喜莲是真的很羡慕,不过当初的失算也有她的一份,所以并不敢抱怨。 酒壮怂人胆,方守财眼看着有钱自己却花不到,心里能舒坦就怪了,“死丫头,有钱了也不知道孝敬孝敬她爹。” 杨喜莲见方守财上道了,于是道:“就是,真够没良心的了,他们娘几个吃香的喝辣的,让你这个亲爹老子受罪,财哥,就没有她这样的,跟亲爹哪有隔夜仇啊。” “就是,我当时也不是为她好吗?”方守财违心的说道。 杨喜莲便也违心的附和,道:“可不是嘛!” “不行,我得去找她去,非得跟他理论理论去,死丫头得给我钱花,我是她亲爹,她害的老子没了儿子,她就得给我养老送终。” “对!”杨喜莲扶着里倒歪斜的方守财,一直把给他拱火,直到把人送出了大门口,“财哥,这闺女不听话就得教训。” “嗯,得打,老子是她爹,打她也是应该的!” 杨喜莲目送着方守财到了门口,直到摇摇晃晃的男人离开家,她的嘴角浮现一抹高深莫测的坏笑来。 而云初这几天很少说话,一直闷在屋子里调制香料,这些都是给新铺子准备的,不过她也想好了,等她把手练熟了,回了晋城也不会没什么事儿干,手里的钱开个小铺子还是不成问题的,不过这个想法还没跟钟夜辰说,她不担心她会拒绝,而是不知道侯府愿不愿意让媳妇抛头露面。 “云初,死丫头,开门,亲爹老子来了,你给老子滚出来!”方守财醉熏熏的可劲儿拍着大门。 云初听到那句亲爹老子,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 第172章 方守财挨打 “我去吧!”钟夜辰见云初呼啸着要出去,心疼她,也是怕她吃亏,再者自己的女人没有让人欺负的道理,他给她出头是正常的。 云初点点头,“这个男人真是欠教训。” “呦呵,死丫头你还敢出来呢!”方守财站都站不稳了,要不是扶着墙,早就摔在地上了,此刻老脸通红,一张嘴就是熏人的气味。 潘美凤也跟着出来了,事情已经说开了,云初再也没有任何理由要受这个窝囊气。 “你来这儿干啥?快回家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潘美凤推搡着男人,试图把他弄走。 方守财一直对潘美凤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滚一边儿去。”他一挥手就把潘美凤推了个趔趄,“老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臭娘们,滚!” 潘美凤皱了下眉头,不过她已经习惯了,“我咋就不能说话了,云初跟你没关系了,我也跟你没关系了,你还来这里闹什么闹,快回你家去,走!” 方守财这次的动作倒是很快,因为潘美凤在往后拽他,所以他反手就给了潘美凤一个巴掌,打的潘美凤懵了片刻,“臭娘们,你换走了老子的儿子,老子还没跟你算账呢,你还敢在老子跟前咋呼,找死,和离了咋地,你照样是我的女人,跟我回家去。” “不回,我已经跟你没关系了,方守财,你不要欺人太甚!”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泥人也有三分的土性,潘美凤也不是完全的没有脾气。 不过她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过方守财的。 方守财还在那里骂骂咧咧的,云初皱紧了眉头,嘴上告诉她不要去管,这两个人都跟自己没有关系了,可看到潘美凤被打,她还是有些心疼,算了,钟夜辰说要随心而行,那就顺从自己的心意吧,“方守财,你闹够了就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要撒酒疯回你家撒去,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你是老子的闺女,说破了天去你也是我的种,啥你的我的,你的就是我的,老子今天就不走了,你们吃香的喝辣的,想让我去过苦日子,没门,我告诉你,云初,老子就坐在这儿。” 说罢,方守财就耍赖皮般的坐在那里,瞧样子明明是醉了,可看这说话条理清晰的,又像是没醉。 “我不是你的女儿,你给我记牢了,我不是你的女儿,你想在在我这儿放赖,你找错人了,我云初不是你随意能够欺负的,以前不能,以后更不能!”云初朗声道,气势逼人,吓得方守财一愣。 不过想想自己没钱花的日子,他一天也不想再过了,“老子管你那么多呢,反正我就是不走,要么你弄死我,要么你就好好地伺候我!” “做梦!”云初冷声呵斥,“夜辰,我不想再看到他。” 云初揉了揉头,被吵得有些疼,看到方守财,会让她想起爹爹来,虽然两个人天壤之别,但是这是个*,很容易触发她心里头脆弱的一点来。 “好,我知道了。”钟夜辰让潘美凤带着云初回屋了。 方守财斜眼看了钟夜辰一眼,搁在以前他是不敢的,但今天酒壮怂人胆,他有了几分血性,“你看啥看,不管你是小侯爷还是啥大官,你要去我闺女,那就是我女婿,我是你的岳父,你得养着我!” “呵呵!”钟夜辰冷笑出声,好看的眉眼里满是冰寒,的确有些可笑,“你以为就凭你能生的出云初这么聪明可爱的女儿,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再告诉你一遍,云初不是你的女儿,你的女儿早就在出生的当天就死了,一切都是个阴谋,现在,你可以滚了!” 钟夜辰对这个泼皮也没了什么好耐性,只希望赶紧撵走,然后他回去陪着云初,最近云初的心情不好,他有些担心她。 “狗屁,你们休想糊弄我,她就是老子的闺女,都怪潘氏那个废物,生不出女儿来,害的老子空欢喜一场,要不是她,老子怎么会被人笑话,哼,不管怎么样,老子也要住大房子,也要吃香的喝辣的,你们要是不管我,我就天天在你们门口蹲着,看看你们丢不丢的起这个人,我也知道你在晋城,大不了我就跟着你们去晋城,堂堂小侯爷不管岳父老泰山,看看你能不能做得出!”方守财继续蛮不讲理,死皮赖脸,之前只是来纠缠云初的,可现在却换了对象,看到钟夜辰反而要赖在钟夜辰身上。 他说话准备去抱钟夜辰的大腿,钟夜辰嫌恶的给了他一脚,这一脚并没有用力,只是想让他放开自己,免得被他弄脏了,另外,想到他曾经对云初和潘氏母女的所作所为,这一脚都算是轻的。 可方守财却有了耍赖的资本,捂着胸口,“哎呀,打人啦,打人啦,这是要杀了我啊!” 上山拔草的人来回的看见了动静,有好心的过去准备劝劝,可没想到却被方守财给骂了,“老子的家务事,用的着你多事儿?你算老几啊?” “方大哥,你跟云初娘几个没关系,大家可都是瞧见的,你现在这叫啥事儿,见不得人家好了,不管我是谁,可我也是有心的,云初待我们不错,我们得给她说句话。” “滚,滚,滚,哪凉快哪呆着去,我跟我闺女、女婿说话,你凑什么热闹!” “方守财,你又闹什么闹,哪有你这样的,还不回家去!”村长听到动静过来了,当初云初跟方守财断绝父女关系的时候,他给做的证,这会儿他就是得管啊。 方守财看到村长来了,如今两个人是亲家了,他也没那么怕温村长了,从地上爬起来,搂着村长的脖子,称兄道弟的模样,一张口,熏得温村长直恶心,“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你说你也不过个日子,整天就知道吃吃喝喝。” “亲家,那都不用管,云初……我闺女,我是她爹,她养我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你来给我评评理,就他,什么小侯爷,居然打我,我是谁,我是他岳父,你给评评理,有他们这样的吗?” 温村长看到钟夜辰已经很是不悦,而云初和潘美凤连出来都没出来,便拉着方守财要离开,“行了,你都喝多了,赶紧回家睡觉去吧!” “我不回家,他……他踢我了,居然踢我,得给我药钱。”方守财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胡乱的指着刚刚从山上下来的男人,错以为那就是钟夜辰了。 “村长,赶紧把这个人送走,他要是再来这里闹,就不是踢他一脚这么简单了。”钟夜辰冷声警告道。 “好好好,我知道了,那个钟少爷,他喝醉了,您也别放在心上,云初那里还是好好劝劝,怎么说也是亲爷俩,闹得太过了,对谁都不好!”温村长也是好心,想要把人往一块堆聚,可他也不想想,云初跟方守财压根就不是一路的人,怎么能够聚在一块呢。 “快走吧,否则我们不会再客气!” 钟夜辰放下话后,便关上了大门,然后回屋子去瞧云初了,见云初继续忙着调制香料,并没有被无聊的人和事儿影响到心情,钟夜辰放下心来,只是远远地看着,并没有进去打扰。 …… 温村长跟村子里的另一个男人扶着醉的昏昏欲睡的方守财回到了家里,“喜莲,喜莲,快把你男人弄屋里去,喝醉了酒也不看着点儿,去人家云初那里胡闹!” 杨喜莲心想就是要他去闹得,反正云初不叫他们好过,那么大家就都不要好过了。 “哦,我一转身的功夫就不见他了,咋跑去哪儿了呢,村长,麻烦你还给送回来了。”杨喜莲虚情假意的说道。 温村长冷哼一声,“哼,我倒是不想管,可不是没办法吗?当初他们父女断绝关系是我给做的证,这会儿出了问题,我就得去管,幸亏我去的早,要是去的晚,守财指不定被人家揍成啥样呢,不过他也该揍,当时人家娘几个那么可怜,他一点儿情分都不念就把人赶出去了,如今人家过好了,他就眼馋了去要钱,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呢!” 杨喜莲皮笑肉不笑的道:“呵呵,话也不能这么说,财个不是想着,到底还是亲父女吗?哪有隔夜的仇啊,云初如今过了好了,也不想想我们这些人,她做的也不全对。” 杨喜莲嘴上说着,不过心里却想着的是,钟夜辰和云初居然打了方守财,正愁着这事儿怎么办恩,好啊,困了就给送上枕头,想到心里的计划,她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来,云初,你给我等着吧! “唉……”温村长知道,这对夫妻都是一回事,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的想法都是一样的,换另一人也不会厚脸皮的再往人家脸上贴,可在他们看来这种事儿是理所当然的,再想想自家的儿媳妇,不也是这样么! “村长,你慢走啊!”杨喜莲看着村长闷哼了一声后离去,大门关上后,她才懒得扶方守财呢,直接把他丢在了地上。 第173章 杨喜莲的计划 杨喜莲把人丢在了地上,虽然现在不是冬天了,但喝了酒睡人的身体本来就发热,睡在凉地上,时间长了肯定会不舒服,方守财无意识的哼唧了两句,还喊了声,“莲儿~” 杨喜莲冷哼了一声,想到他曾经对自己的种种不好,自己掉了孩子都不闻不问的,气的恨不得踹上了两脚,想到也就做了,先是踹了一脚,见男人仍旧没醒,她便大着胆子又踹了一脚,还是没反应,接着又踹了几脚,直到她有些累了。 “莲儿……我渴了。”喝酒喝多的人容易渴,方守财习惯性的喊杨喜莲,喊了半天没反应,又扯着嗓子喊,“凤儿,凤儿,给我拿水来。” “凤儿你个头,人家现在才不认识你是谁呢!”杨喜莲气恼的道,然后扭搭着身子,走了三步又退了回来,把脚踩在方守财的脸上,恶狠狠的道:“老东西,喝醉酒了想起我了,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不然怎么能够看上你,哼,没钱没本事就会吃喝,怎么不帮你自己喝死呢。” “莲儿……”又是一声,不过这次杨喜莲却甜甜的应声,“来了,来了,急啥嘛!” 之所以杨喜莲换了一副笑脸,因为这声叫喊是从屋里发出来的,而方守财此刻还躺在冰凉的地上,也就是说,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个男人。 杨喜莲刚进去就被宋二抱了个满怀,“那些人都走了?” 杨喜莲揽着他的脖子,靠在他的怀里,“嗯,都走了,人家又不是他爹妈,能把他送回来就不错 ,二哥,这种日子我真的是受够了,你说说,你到底啥时候带我走啊,我真的不想跟这个老东西过了,他对我一点儿都不好,你看……” 杨喜莲撩起胳膊,红了眼眶,委屈的道:“这是前几天他喝醉酒打我打的,这还是我怀了孩子呢,他打了两下就拉到了,要是我没孩子,他不得把我往死里打啊,这种苦日子,我是一天也不愿意过了,你要是不忍心见我们娘俩被他折磨死,你就想想办法啊!” 宋二色眯眯的把手伸进了杨喜莲的衣襟,在里面鼓捣了一会儿,惹来杨喜莲的娇喘声,她去抓他的手,但是却拗不过男人,何况她也就是装装样子,既然撼不动,那就随着他了,反正自己现在打定主意了要跟着这个男人过日子,让他摸摸也没啥,更别说两个人啥都做过了,这会儿矫情也不是时候。 “想想办法……想啥办法呢?”宋二起初只是想要跟杨喜莲玩玩的,干柴烈火,他缺女人,她缺男人的,可没想到这次她却怀了自己的孩子了,那就另当别论了,“你年轻貌美,老东西肯定不会像放走潘美凤那样轻易的放你离开,如今他又觉得你肚子里怀的是他的种,我看,除非他死,否则,你们娘俩想要跟我,不容易。” “死?”杨喜莲尽管在心里诅咒过方守财去死几百遍了,可真真的听到这个字的时候,还是有些震撼的,也有些害怕。 而宋二却淡定多了,他这种人虽然没有亲自杀过人,但是跟着那些帮派混来混去的,胆子也天大,“对,就是死,刚刚不是听那些人说姓钟的那个小子不是打了他么,他可是会武功的,他打一下子,普通人没了性命,也不是不可能吧?” “你的意思是……”杨喜莲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这样的话,咱们不用摊责任,还可以去跟他们要一笔钱,然后咱俩带着钱离开,到一个没人认识咱们的地方也开个 小店,等孩子生下来了,咱们一家三口好好地过日子。” 想的倒是很美,宋二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从云初跟钟夜辰那里要到钱,两个人都有钱他得让杨喜莲要一万两呢,还是十万两呢? 总之越多越好,没人会嫌银子扎手。。 “恩,你敢不?”人命关天的事儿,必须要统一口径,要是她突然半路反悔了,那不是害了自己吗?但宋二一想到那么一大笔钱,又舍不得放手了,方守财必须死。 杨喜莲也是受够了方守财,跟着她自己也没享几天的福,现在怀着身子他还对自己动手呢,等孩子生下来,谁知道他会把自己怎么样呢? 想到这些天受的委屈,杨喜莲就对方守财的恨又增加了几分,“敢,有啥不敢的,他要是不死,早晚得把我折磨死,我真的是一天都不想跟他过了,二哥,你动手吧!” “呵呵,你敢就行,莲儿,往后咱俩可就是夫妻同心了,这事儿要说败露了,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懂吗?”宋二倒是不怕,可他就怕杨喜莲半路反悔了,所以再三的确定。 杨喜莲点头,“恩,懂,我都听你的,二哥我以后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就全靠你了,往后你就是我的男人了。” “真会说说话,来让哥哥亲一口!”宋二说着便板过杨喜莲的头,吧唧的亲了一口,大舌头更是肆无忌惮的往她的嘴里送。 杨喜莲没有反抗,二人前一刻还在讨论着关于方守财的生死问题,下一刻就滚到了床上,宋二就是个混不吝,欲、望上来了,就不管不顾,哪里管不管杨喜莲怀孕没有三个月不应该行房的说法呢,所以大开大合,一点儿都没有温柔。 偏偏杨喜莲为了抓住这个男人的心,所以也由着他在这里胡闹,不过她也享受到了,很快就攀上了高峰。 杨喜莲在屋里跟宋二行了一番云雨之后,方守财还在外面的凉地上睡的如死猪一般,他不知道,即将等待他的是噩梦,而噩梦是不会醒来的,他已经没有机会看到明天的太阳了,甚至今天的夕阳,他都看不到了。 大床停止了摇晃,杨喜莲气喘吁吁的依偎在宋二的胸膛上,“二哥,头的死东西你准备怎么动手啊。” “咋了?等不及了?”宋二笑道,其实他已经有了主意,不过这会儿还没有弄够,想要再来一回,但杨喜莲却累了,还拿孩子说事儿,他便暂时放过了她。 杨喜莲轻推了下他的胸膛,笑的好不妩媚,眼睛十分的勾人,“早就等不及了,想到日后能够跟着二哥天天这么腻歪,我就恨不得那个老东西现在就死翘翘了,你快说啊 ,咋能让他咽气了还不被人发觉,云初跟她男人可都不是善茬啊。” “你真的要听?不过你可要受点儿委屈!”宋二是个滑头,心思也比旁人多一些,尤其是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那就信手拈来了。 杨喜莲十分相信他的话,“你就说吧,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只要能够以后跟你在一起,不再跟着这个老东西,暂时受点儿委屈不要紧,二哥,以后跟着你,你会让我享福的,对吧?” “那当然了!”连宋二自己都不知道这话里面有几分真几分假,不过眼下先应付了这个女人再说,她有了银子,也就等于自己有了银子。 “好,你过来,我跟你说……”宋二小声的在杨喜莲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还知道隔墙有耳,明明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却还是压低了声音道,可能也是因为在说些坏主意吧。 杨喜莲听后,不可置信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你说这个主意可行?我咋觉得不一定呢?” “准行,你相信我吧,你跟老东西没啥感情,可潘美凤不一样,那是她自小的夫妻,这么多年过来了,而且又生了几个孩子,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那得多贱啊,他对我这样几个月我就受不了了,他可是打骂了潘美凤快一辈子了,啧啧,行,你说的我都信,那我这就去吧!”杨喜莲对于弄死老东西方守财的事儿有些迫不及待了,这就要起身穿衣服下床。 但宋二还没有要够她,偷人这种事儿,再怎么心甘情愿也还是不如光明正大的,三五天不一定能够碰到一回,好不容易得手了,他还不得要个够本才行。 “别啊,时间还早呢,不着急,老东西一时半会的醒不了,来呀,再陪我一回,这一次我保准轻点!”宋二色眯眯 道,人却已经把杨喜莲压在了身下。 “啊……” …… 傍晚的时候,杨喜莲扶着腰,其实她也没有多大的肚子,但她就像先前那样,两三个月就开始扶着腰,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坏了孕似的,这会她扭搭着身子往云初那儿去,而且见到人就说自己要去找潘美凤给方守财熬醒酒汤。 “那你就熬呗!”有人看不惯的问道,潘美凤跟方守财都和离了,凭啥还有给他熬汤啊,死了都不关人家的事儿。 杨喜莲明知道人家瞧不上自己,可却不生气,笑嘻嘻的道:“我不会熬,而且熬不好,财哥醉熏熏的直喊大姐的名字,我看他是想大姐了,这不,找个机会想着让他们夫妻和好嘛。” “坏蛋!” 第174章 设局 乡亲们一听,突然纳闷起来,难道杨喜莲这是良心发现了,不过也对,没有劝人家夫妻打架的,兴许这杨喜莲就是懂事儿了呢也说不定,“呵呵,是吗?那也是好事儿,到底是一家人,你这么做挺对的。” 杨喜莲皮笑肉不笑的道:“嗯,我这也是想明白了,当初也怪我说的不对,就该拦着财哥的,哪能让他们夫妻就这么散了呢,如今正好有这么个好机会,我得赶紧着帮忙撮合一下。” “喜莲啊,你要是这么想,那就好了,行了,我也不耽误你了,家里还有一大堆的活计呢,你去不,到了那儿好好说,潘氏不是铁石心肠。”都是一个村子的,人家还想着帮帮忙,却不知道这是在帮着杨喜莲害人。 杨喜莲难得的笑着应承下来,“我知道了,这就去了,不耽误你了!” 说罢,她扭着腰往云初那里走去。 “大姐,大姐,开门呀,是我,喜莲啊!” 云初在屋子里忙活,懒得理会这些人,他们没完没了了是怎么着,一个个的接着来,把她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 潘美凤听见杨喜莲一直拍门,村子里的人还真说对了,她不是什么铁石心肠,所以这会儿就忍不住了非要出去看看,云初也没拦着她,去就去吧,反正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杨喜莲翻不出天去。 门从里面被潘美凤打开,想到这个女人差点害死了自己的小闺女,潘美凤也是有气的,冷声问道:“你来干啥?我加不欢迎你!” 说着就要关门,但杨喜莲是打定了主意要把潘美凤弄到家里去,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呢,“别急着关门啊大姐,过去的事儿我知道是我不对,我这里给你赔礼道歉了,你要是不解气打我两下也成。” 潘美凤看了她一眼,没有动作,只是关门的手也停住了。 杨喜莲见到有戏,于是更加把劲的说了起来,“大姐,过去我不懂事,让你受了委屈,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还有小四那里,我也没想那么做,当时是一时糊涂,好在没酿成大祸。” 潘美凤跟云初呆的久了,也学会了积分精明,“你到底要干啥,说吧?别拐弯抹角的,我还得回去干活呢。” 杨喜莲嘿嘿一笑,“大姐,那我可就不跟你客气了,还不是财哥么,从你这里回去后,哭着喊着的说他后悔了,舍不得你们娘几个,原本就喝了不少酒,回家我也劝不住,又喝了不少,现在醉的不醒人事,我真怕他出点儿啥事儿,你之前不是总给他熬醒酒汤吗?我想着再让你麻烦一回,帮帮我,你看我现在大着肚子,也不方便,加上我也不怎么会!” “不去!”云初站在门口,虽然打定了主意不再管潘美凤的事儿了,可到头来还是没有忍住,“他跟我们已经没关系了,凭啥给他熬醒酒汤,酒是他自己灌的,如今难受也得自己受着,跟我娘……啥关系!”云初以为叫潘美凤娘会很难的,可没想到还是这么的轻松,既然叫了她也就不扭捏,“我娘跟你说过了不,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你要是不想让你这个孩子也没了,就赶紧从我加离开,我不想看到你!” “呵呵,云初在家呢,这话说的,咱们到底也是一家人呢!” “谁跟你一家人,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杨喜莲你无缘无故的来我们家献殷勤,你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云初不过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还真的被她猜中了。 “我……我打什么注意了,我知道你对我有气,没事儿,我既然上门来了,就随便你怎么出气,”杨喜莲知道云初是个精明的,怕说的太多了露出什么破绽,所以还是打算从潘美凤这里下手,“大姐,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们那么多年的夫妻,如今财哥真的知道错了,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吧,就算不给,也别让他这么难受,要不你教教我怎么做,我以后也不来麻烦你了,跟我回家我做你看着!” 潘美凤心软了,她回头看了云初一眼,似是在征求她的同意,云初没有说话。 杨喜莲捡潘美凤一点点的上钩了,更加紧了攻势,拉着潘美凤的手,“大姐,虽然你们现在的日子过的不错,可我们也不眼馋,财哥之前说的都是气话,他早晨还跟我说呢,孩子们都大了,也没让你跟着他享什么福,有点对不住你,若是等云初将来成亲了,你要是不嫌弃,还是回家去不,他再也不像之前那么对你了。” “这话真是他说的?”云初瞥了杨喜莲一眼,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今天要是方守财没来也就罢了,他毕竟来闹过一场了,他是什么德行,云初一清二楚,哪有杨喜莲说的那么浪子回头啊。 杨喜莲尴尬的笑了笑,她就怕跟云初说过,总有种心虚的感觉,可想想自己以后的生活,什么脸面都不要了,谎话信手拈来,“那可不是,我还能说假话,要不是我们想通了,也不能来这儿让你们嫌弃不是,不过这事儿也不急,大姐尽可以慢慢考虑,得你愿意了才行,但是眼下,你还是跟我回去看看不,找别人也人家也不管,我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实在是不方便。” “我……”潘美凤再次犹豫了,“他还没醒酒呢?” 杨喜莲心中冷笑,这辈子估计也醒不来了,刚刚她临出门前又给方守财灌了些酒,不过男人已经开始吐了,吐了她一身,不过为了能够将苦肉计演的逼真些,她忍着恶心没有换衣服,“可不是么,这么半天了还没醒,我担心这么醉下去会不会出啥大事儿,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娘俩可咋活啊,大姐你心肠最好了,就跟我回去看看不,你不愿意动手,就我来!” 潘美凤看了看她的大肚子,虽然不是很大,但是猫着腰做饭也的确不方便,而且以前方守财的醒酒汤也都是她熬的,这点儿她hias有些经验的。 “那……我……”她还是去看云初的脸色,云初站在那里,“你都跟那个男人没有关系了,他是死是活都跟你无关。” 杨喜莲心惊,自己说了半天了,可不能让云初三言两语的给搅合黄了,于是拉着潘美凤的手,“大姐,别想了,你不愿意回去过就不过,但眼下,我真的找不到别人帮忙了,我害怕,我真的害怕,财哥要是出了啥事儿,我们母子就真的没有依靠了,你就帮帮我不!” 说着,杨喜莲便开始哭了起来,云初冷漠的瞪了她一眼,杨喜莲也没有反应,继续委屈的哭着,哭的潘美凤的心都软了。 “那个,要不我就去看看不,你爹……他喝醉了都是我给熬的汤,你放心我是不会再回去跟他过 的,可好歹夫妻一场,也不能见着他出了啥事儿,他怎么说也是小四的爹啊!”其实如果仔细听,潘美凤的话里并没有说那是云初的爹,可惜杨喜莲沉浸在阴谋诡计要得逞的喜悦之中了,完全没有听进去。 云初下意识的皱眉,但想到潘美凤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日后自己回了晋城,不可能带着她 了,所以她以后还是要有自己的人生,“你愿意就去吧,反正那是你的事儿!” “我很快就回来,一碗醒酒汤,用不了多久的!”潘美凤笑着道,其实这几天她在云初跟前是赔着小心的,毕竟对云初心存了太多的愧疚。 云初比二人离开早一步的先回了屋子,然后忍不住跟钟夜辰抱怨了起来,“真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方守财那样的男人,为什么不离的远远的,这么多年欺负的她还不够吗?” 钟夜辰笑了笑。道:“怎么说那也是她曾经的男人,伯母心底柔软,狠不下心肠来。” 云初气恼的道:“我是觉得杨喜莲来突然说了那样的话,有点让人想不通,哎呀,不管了,反正是她的事儿,我说那么多也没用,我又不能一辈子跟着她。” “你呀,不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吗,真的忍心不管吗?”男人轻拍着她的背,试着让激动的小女人安静下来。 “谁刀子嘴豆腐心了,我就是不管,再也不管了,我要是真的管,她也得听才行了,啊呀,不说了,我要去忙了,你别来捣乱。”云初把男人推出了自己的屋子,“快走吧” “好好好,你也要注意休息,我去外面跟小四玩一会儿,咱们晚上吃什么?”男人笑嘻嘻的问道。 “吃你!”吃吃吃,就知道吃,她看着就像是个厨娘吗? “好啊,想吃就来吃吧,我等着,你想吃哪儿,胳膊,腿?我去洗洗!”男人笑着道。 “吃你的头,去洗不,今晚咱们吃猪头肉!” “来来来,别客气,我以为我要洗全身呢,少了可是不够吃的!”男人继续磨蹭,直到云初已经不耐烦了,才彻底的离开。 第175章 中计 潘美凤跟着杨喜莲进了方家,站在门口,略微的有些迟疑,但却不是像杨喜莲担心的那样,被她瞧出了什么,而是她有些感概罢了,自己从方家离开后,来的次数少之又少,看到眼前破败的屋子,自己也才不过离开小半年,可为何有种很久不曾回来的衰败之感呢? “大姐,咋了,快进去呀!”杨喜莲心虚的道,但也不敢催促的太狠了。 “嗯, 他人呢?”潘美凤其实连方守财的名字都不愿意提起,但是毕竟曾经那么多年的夫妻,多少还有些情分在的,他可以不仁不义,但自己做不到绝情。 杨喜莲悻悻的道:“哦,在家里躺着呢,不然能在哪儿!” “哦,那咱们去厨房吧,醒酒汤的材料都有吧?”潘美凤是不想见方守财的。 “都需要啥啊,我也不知道,你看看厨房的那些东西能不能够,家里现在都快揭不开锅了,也没啥能吃的!”杨喜莲还不忘哭穷。 “咋能揭不开锅呢?带娣嫁人不是给了些钱的吗?”潘美凤随后想想,“他听你的话,你劝劝他,别老是喝酒,伤身体不说,还浪费钱,眼看着你都要生了,总要留些钱的。” 杨喜莲微微一怔,她没想到潘美凤会站在她这里替她着想,曾经自己如何对付她们娘几个的,自己心知肚明,“哦,不是我不说,他哪里肯听啊,如今我也管不了他。” “唉……他就这样,可老这样也不行!”潘美凤叹息了一声,这时候已经来到了厨房里,看到破破烂烂的碗盘,应该是上次黄家那个小姐过来砸的,也没怎么买新的,不得不说,眼下的方家,比她在的时候,过的还要艰苦,屋里只有一些发了芽的土豆,这个是不能吃的,很容易中毒,但是乡下人,有东西吃就不错了,吃饱了再说,中不中毒的就看老天给不给活路了。 看着厨房里 东西,潘美凤犯了难,无从下手也没什么可下手的,除了那点儿土豆外,再没别的可以吃的了,正好就在这个时候村子里有人喊卖豆腐,一定是邻村的豆腐匠来了,潘美凤从身上掏出几文钱,“你去买几块豆腐吧!” “恩!”杨喜莲拿着钱,心里闪过一丝不是滋味,但很快感动就被嫉妒和愤恨取代,该动手的还是要动手,决不能心软。 杨喜莲端着豆腐回来的时候,潘美凤已经把土豆的芽挖掉,芽子周围也挖掉了好多,洗干净后切成小丁,看到杨喜莲卖回来的豆腐,潘美凤从里面取出了一块,同样切成丁,能用的东西也就这么多了。 喝多了酒不能吃大油的东西,要尽量清淡,所以也没有欠锅,直接往锅里加了两碗水,然后把豆腐和土豆块一起倒进去煮了,其实现在的方家,就算想要用油,也是没有的,潘美凤看了看杨喜莲的肚子,的确日子有些不好过。 但她也不能帮太多,不然怎么对的起云初呢。 豆腐和土豆煮熟后,加入一些调料,这里的调料跟现在的家里的比起来简直是太少了,曾经她就是过的这样的日子,若不是云初,她也还在这里吃了上顿没下顿呢,又或者被这个醉酒的男人打,然而眼前的幸福都是云初给的,而牺牲掉的,却是云初的幸福,想到此,潘美凤一脸的赧然,心也被对云初的愧疚所笼罩着。 临出锅前加了些葱花和醋,这是方守财的口味,即使二人不是夫妻了,他的口味,潘美凤也还是记得的。 “这咋还剩下一块豆腐呢?”杨喜莲看着小盆里的豆腐问道。 “用不了那么多,剩下的你们可以当菜吃,我就会炖豆腐,不过云初会做麻婆豆腐,我吃过一次,很好吃的,可惜没学会,你就看着做吧,懒得弄就是凉拌也不错!”盘美凤道。 “哦!”杨喜莲的视线再次瞥过那块豆腐。 “大姐,这就做完了啊?财哥一直想要见见你,要不你就去看他一眼吧!”杨喜莲道。 潘美凤摇摇头,“算了吧,他啥样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要是但凡心里有我,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步,今天上午去家里闹得时候,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我今天来,不是想着跟他还能过,而是看在他是我孩子的爹的份上,而你,怀着身子也不容易,醒酒汤也做完了,那我就走了,等他醒了告诉他,以后别去家里闹了,没用的,云初跟夜辰是不会让他讨到便宜的。” “大姐,那个,你不再呆一会儿吗?呆一会儿吧,我想起来了,我得去找带娣有点儿事儿,很快就回来了,万一他醒了,见屋子里没人,又该发脾气了,大姐,你就帮我看他一会儿,行不?” 潘美凤想要拒绝的,但杨喜莲一脸恳切的请求,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她就说不出来了,“你要去找带娣,她跟念祖咋样啊?” “唉,就那样呗,正好你在这儿,等带娣回来你们娘俩好好唠唠,在云初那儿也不方便不是。”杨喜莲再次抓到了潘美凤的软肋。 潘美凤点点头,“也行,那你快去快回啊!” “大姐,你就帮我把醒酒汤给他喂下去吧,等你喂完了,我八成就回来了!”杨喜莲至此都没是笑着的, 潘美凤的确有些为难,但还是应承了下来。 杨喜莲走出门口的时候,潘美凤正端着醒酒汤往大屋里去,杨喜莲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下了狠心,打定了主意,便再也没有留恋的离开。 潘美凤端着热汤进了大屋,方守财还躺在床上,而且吐的满床都是,别人看了肯定恶心的掉头走掉,可对于潘美凤来说,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她叹了口气,少年夫妻老来伴,可她注定要孤独了吧。 “你呀……”潘美凤念了一句,然后就默默的找来干净的布巾替他擦拭,甚至把脏掉的被褥和枕头也换了一下,折腾完已经一身的汗了。 “渴……莲儿……凤儿……”方守财无意识的混乱的叫了一声,听到自己的名字,盘美凤端着汤碗的手一僵,然后自言自语的道:“你现在叫我有啥用,我都不是你媳妇了,喝汤吧,我这次来,云初已经不高兴了,下次我就不能来了,你呀,少喝点酒吧,好好过日子,有钱也别乱花!” 潘美凤知道他听不到,正因为他听不到,他才能说上几句,“你个男人太薄情了,我跟着你吃苦受累的,你倒好,有了点钱就娶了个年轻漂亮的,不过这也不能怪别人,都是我自己做的孽,要不是当年一时贪念,也不会害了云初,现在的一切都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怨不得旁人的 。” “凤儿……渴了!”方守财又喊了一声,因为像这样难受的无数次,他都是让潘氏伺候的,所以他下意识里就喊的潘美凤。 “来来来,喝水!”潘美凤叹息了一声,“好的时候你不找我, 不好的事儿喊我有啥用,我也有脾气,你当我随叫随到呢,这是最后一次,你个臭男人。” 喝了汤的方守财不渴了,然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是潘美凤,有些惊讶,“凤儿?是你吗?你咋来了?” “哼!”潘美凤冷哼一声,把碗放到一边,刚想说点儿什么,却发现方守财又睡了过去,这个男人估计是睡糊涂了,醒来都未必记得自己来过,不过也好,省的大家都麻烦。 “娘,你找我干啥啊?”方带娣离老远就开始喊了,有些不情不愿的,身后跟着同样不怎么开心的温念祖,二人离的老远,一点儿没有新婚的腻乎劲。 潘美凤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啊,没啥,就想看看你,你过的咋样啊?念祖来了。” “娘!”温念组不管跟方带娣咋样,可对于长辈还是有礼貌的。 “唉!”潘美凤开心的答道。 方带娣冷哼一声,“娘,你到底要干啥啊,有事儿没事儿?没事儿我还得回家喂猪去呢?你说想看我,那咋不去我婆家看呢,还得让人把我叫到这儿来,你心里不是只有云初吗?那还管我干啥?” “你这孩子,说啥气话呢!”潘美凤道。 母女二人还在这里说话,温念祖在听到云初的名字的时候,身形一顿,而另一头的杨喜莲却走到了方守财跟前。 “财哥,财哥!”杨喜莲喊了一声。 方带娣还在那里数落潘美凤:“云初不是要嫁给钟少爷们,以后你就跟着去晋城享福去了,还记得我这个穷闺女么?该不是人家不想要你了,这才来找我的吧?” 潘美凤的脸被说的一阵红一阵白,有些下不来台。 “带娣,怎么跟娘说话呢!”温念祖都听不过去了。 方带娣扯着嗓子喊道:“我说错了吗我?我可没说错,我看就是这样。” “财哥,财哥,你和是咋了,带娣,快来看看,你爹这是咋了?” 就在母女二人闹得很不愉快的时候,杨喜莲的哭喊声突然传来。 第176章 方守财死了 “噗……”方守财昏昏沉沉的时候吐了一口血,然后就彻底咽了气,不过方带娣还不知道,试探的把手放在了方守财的鼻子底下,没有了气息,吓的她花容失色,“没气啦!” 这怎么可能呢? 温念祖也上前瞧了瞧,然后也按照方带娣的样子去试探了下方守财的鼻息,同样是一脸惊讶的道:“爹他真的没气了!”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呢,就是喝了些酒,怎么就能死人呢!”杨喜莲哭哭啼啼的道,只是相较于几个人的愣怔,她其实淡淡的很多,只不过表面上装出一副惊慌的样子来,她的眼底根本没有丝毫的波澜,因为一切都是在她的计划之中的。 潘美凤猛摇着头,没办法相信这个事实,刚刚还喊着自己名字的男人,怎么就这么走了? 她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大姐,你给财哥吃啥了啊?”杨喜莲很快地锁定潘美凤,因为这早就是在她的计划之中的,不然怎么会好端端的让潘美凤来做醒酒汤呢? 潘美凤脸色惨白,有吓的,也有惊的,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没给他吃啥啊,就是做得醒酒汤。” 杨喜莲似乎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不过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刚刚那个懂道理的温柔可怜形象荡然无存,“喝醒酒汤能喝到吐血,能喝到死人?大姐,我是想着咱们到底还是一家人,之前的事儿是我跟财哥的错,可话说回来,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就算再有啥心结,你也不能这么害人啊,呜呜……你的心也太狠了,财哥再有错,你也不能把他弄死啊!” 潘美凤的脑袋嗡的一下子,“喜莲,你说啥呢,我哪有弄死他啊,我真的就是给他喝了醒酒汤,别的啥都没给他吃,我做的时候你是亲眼瞧着的啊。” 潘美凤还在努力的解释,却不知就算她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是解释不干净的,杨喜莲早就想要让她当替罪羔羊了。 杨喜莲哭哭啼啼,好不伤心的样子,“可……可你喂他喝的时候我不在啊,要是动手脚也是来得及的,大姐,你……你怎么能这样呢,财哥千错万错你可以打他骂他,不能要了他的命啊,我们孤儿寡母的以后可怎么办啊?” “真的不是我,喜莲,你相信我!”潘美凤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孤立无缘的人,她去看着方带娣的眼睛,想要在里面找到一丝的信任,然而方带娣的眼中除了冷漠,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娘,你真的是……太让人寒心了!”方带娣冷声道,她显然也是不相信潘美凤的,“爹不就是去云初那闹了一下吗?你这心偏的都没边儿了,就因为这么点儿小事,你就对爹下了毒手……” “我没有,带娣,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潘美凤的解释越发的显得苍白。 “那还能是我吗?”方带娣厉声反问道。 温念祖在那里倒是不发一语,出了这么的大的事儿,他是没有主意的,不过这种事儿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若是让人知道了他的岳父是被岳母毒死的,说出去他的面子上也无光,本来娶了个让人头疼的女人,他就已经抬不起头来了,万不可因为此事再被同窗们戏弄。 杨喜莲继续装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来,只是对潘美凤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恨意,好像她多爱这个男人似的。 “我真的没有!”潘美凤瘫坐在地上,眼泪默默的留着,屋中的人个个冷漠以对,她不知道要跟谁解释,这个时候她方才后悔,云初说不让她来的事儿,她要是早听云初的话,也不会遇到这种事儿,只是方守财怎么会突然吐血而亡呢? “有没有咱们谁说的都不算,念祖,你这就去报关,请仵作过来瞧瞧,若是他是突然发了急病而死,大姐的冤屈也能洗白了,若不是这样的话,那么也能找到凶手!”杨喜莲恨恨的道。 平常的百姓,说起官府来就吓得腿软,潘美凤一介妇人,怎能不害怕,即便她是清白的,可在听到要报官后,也吓得不清,脸色更加的惨白没了血色。 温念祖见此,更加坚定了潘美凤是凶手的说法,心中恼怒潘美凤实在不该如此恶毒,怎么说也夫妻二十几年,如今桥归桥路归路,不待见这个男人不理他便是,毒死他未免就是不对了。 他如今正在谋求县衙的一个差事,若是这会儿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那人家县太爷会怎么看他? “不可,二娘,都是一家人,事情已经发生了,没必要闹得那么僵!”温念祖因为自己的私心,所以不知不觉便上了杨喜莲的船了,杨喜莲也是暗自发笑,她也不想报官,毕竟就算是潘美凤伏法了,她一分钱的好处也捞不到,可要是私了,那她得到的可就多了。 跟云初要个几万两银子,她也会给的吧,就算没有几万两,几千两也是可以的,她从小到大还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呢。 虽然心里无比赞成这个决定,但她却要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来,“不行,我不能让财哥死的不明不白,大姐,要是没做过,还怕什么见官呢!” “我真的没做过!”潘美凤已经六神无主,翻过来调过去就这么一句话,她真的没做过。 本以为是杨喜莲跟潘美凤或者是云初的博弈,却没想到变成了杨喜莲跟温念祖的较量,不过杨喜莲此刻越是拒绝,在面对云初的时候,就越能争取到温念祖的帮助,所以她还是咬定了要报官的。 “二娘,此事不宜张扬,爹既然已经死了,咱们还是想些别的办法来吧,若是此事传扬了出去,大家的面子都不好看!”温念祖终于说到了自己的身上,但是他把自己,换成了大家。 “那……那咋办?好好地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死了,我的后半辈子怎么办啊?呜呜,不行,我太对不起财哥了,我要给她讨个公道。”杨喜莲哭着道。 “二娘,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就算把娘送进了衙门,你的后半辈子还是无依无靠,不如这样,爹的死跟娘逃不开关系,那么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来,我……我去找云初商量,相信她也不希望娘被送进大牢的,害人性命的事儿,可是要杀头的。”温念祖道。 杨喜莲觉得差不多了,再拒绝万一温念祖不帮自己了怎么办,本来还以为自己要亲自去登门跟云初谈呢,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温念祖来,这下她还省了这些麻烦事儿了呢。 杨喜莲此刻趴在已经死了的方守财身上,哭的好不伤心,其实她只是在思考而已,“呜呜……我现在也没了主意,财哥……财哥,我对不起你,咱们的孩子我还得养大成人,要是不这么做,我一个人怎么养活孩子啊,你要怪就怪大姐心太狠了,我以为把她叫来,你们夫妻能够和好呢,谁承想……”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怎么会害死他呢,我没有必要害死他的啊!”潘美凤哭着道 杨喜莲却疯了一样从方守财的尸体身上起来,然后冲到潘美凤身边,丝毫不手软的给了她一巴掌,“你……你个恶毒的女人,如今财哥已经被你害死了,你还在这里撒谎,不行,我要给财哥报仇,我要让你偿命!” “二娘!”温念祖拦住了杨喜莲,“此事万万不可啊,想想你那未出世的孩儿,没有钱要怎么生活?” “我……”杨喜莲顺势倒在了温念祖的怀里,这个男子也曾是她心仪的男人,只可惜见到他的时候,自己已经嫁给了方守财,没想到此生还能有机会跟他如此亲近。 方带娣站在一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打,毫无动容,不过看到杨喜莲倒在自己男人的怀里的时候,她却不让了,伸手把杨喜莲拽开,“你干啥呢?” “带娣!”温念祖凶了方带娣一嗓子,“别添乱,在这样你就回家去!” “我不回家,死的人是我爹,我也不能不管,既然要跟云初要银子,那也得给我一份,不然就送她去衙门!”方带娣冷漠至此不算,居然也要跟杨喜莲站姿一起,将亲生母亲送到衙门去。 潘美凤的心彻底的死了,孤零零的坐在那里,万念俱灰。 “闭嘴,别吵!”温念祖瞪了她一眼,他从没有想过要跟云初要银子,但是因为自己要去衙门做事需要一笔银子打点一二,家中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眼下这的确是个好机会,他的内心告诉他不可以这么做,太卑鄙了,但另一方面,想想日后的锦绣前程,他又开始妥协了,反正这也没有什么做,毕竟他是帮着潘美凤逃过一死的。 “哼!”方带娣不敢跟温念祖怎么着,冷哼一声瞪了眼地上的潘美凤,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她的身上,“你怎么能够这么狠心呢,我没有你这么狠心的娘!” 第177章 道貌岸然的温念祖 “带娣……”潘美凤叫了一声,却发现方带娣已经别过脸去了,她又无意识的喊了一声:“喜莲……” 可杨喜莲此刻正享受着温念祖的馨香的怀抱,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时刻,所以让哭声拉的更加的绵长,管什么礼数不礼数的,她连谋杀亲夫这种事儿都做的出来,还在乎那么多么? 温念祖眼下并没有多想,只把杨喜莲当成一个可怜的女人,所以由着她在自己的怀里哭泣。 方带娣看着不顺眼,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把脾气发在潘美凤的身上,“喊什么喊,你下毒的时候想什么了,跟着你我可真是丢了大人了,先前吵着要和离,现在又下毒害死我爹,你可真行!” “好了,不要再说了!”温念祖吆喝了一声,方带娣真的就乖巧的闭上了嘴,没人知道自打她嫁给温念祖后,温念祖就连碰都没有碰过她一次,不管她如何的讨好,都不能让他亲近自己,方带娣因为得不到疼爱,越发的变得袭胸狭隘。 “我现在就去找云初,娘,你先跟我回去!”温念祖扶着潘美凤起身,潘美凤已经腿软的没什么力气,要不是温念祖扶着,她很可能就这么栽下去。 “我也跟你去!”方带娣是绝对不会让温念祖单独去见云初的,谁知道他对云初死没死心,其实她知道是没有的,不然怎么可能连碰都不碰自己呢? 一个女人嫁了人,要是得不到男人的疼爱,床上的事儿也没有,她怎么怀孕,如今在温家,她已经很煎熬了,婆婆的冷言冷语,让她连头都太不起来了。 “你去干什么,去了也是添乱,你在这里陪着二娘吧!”温念祖冷哼,方带娣要是去了,不仅谈不拢还有可能跟云初闹得不愉快。 “我就去!”方带娣胡搅蛮缠了起来,“我爹死了,要拿银子我也有份,不然就把这个恶毒的女人送进大牢,看云初心不心疼。” 在说别人心疼的时候,她可是一点儿心疼都没有的。 “我去就行了,你自己啥脾气又不是不知道,这事儿要是张扬出去,对谁都不好!”温念祖晓以大义,他一直希望未来的娘子能够跟他心意相通,至少也是要知书达理的,可没想到最后娶了个方带娣,啥都不懂,完全没办法交流。 “是啊,带娣,你陪我吧,我……我看着你爹,我这心里就难受!”杨喜莲哭哭啼啼的道,有了温念祖出头,总比自己直接出面的要好。 “那……那你不能跟云初说太多话!”方带娣想到温念祖对云初的爱慕,心里面就酸的不得了。 温念祖没有回应,扶着腿脚发软的潘美凤离去。 “念祖,我真的没有下毒,真的不是我干的!”一路上,潘美凤还没有止住哭泣,她此刻需要别人的认同,需要别人的理解。 “娘,眼下证据确凿了,你说不是你,谁会相信呢,就算我信,县太爷也不会信啊,到时候闹得人尽皆知,对云初,对带娣,对小四都不好,我知道不是你,可杨喜莲不会善罢甘休的,不如你就承认下来,让云初花谢银子息事宁人,此事以后没人会再提了。”温念祖不管此事是不是潘美凤干的,他最希望的是潘美凤承认下来,这样他也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不行,不是我干的,我不能承认,这样我就背上了这个名声,我怎么能够在孩子们面前抬起头来?”潘美凤道。 温念祖见她坚持,心中有一丝的不悦,“娘,不管如何,爹就是在你给他喂了醒酒汤后死的,你觉得你能逃得掉吗?要是闹开了,让别人知道云初有你这么个娘,你觉得她还能嫁进侯府,钟夜辰相信你,可人家家里的长辈会要一个这样的媳妇吗?” “云初……我……”潘美凤最害怕的就是对云初不利,虽然自己不是云初的亲娘,但是她仍旧不希望给云初带来什么污点,“可要是让云初给 了银子,还是会被别人知道的。” “不会的,咱们待会儿单独跟她说,给了钱杨喜莲的嘴也就闭上了,不过你要是不想闹得太大,就要承认了这事儿是你干的,云初才会痛快的拿钱,然后这事儿了了,爹入土为安。” “我……再想想!”潘美凤因为这事儿闹的,脑子一片馄饨,完全没办法思考了。 “别想了,娘,我是您的亲女婿,怎么能够害你呢!”温念祖虚伪的道,其实现在的他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已经是曾经的他最不屑的人了,不过现在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么多。 “云初不差这点儿钱,这样的话,大家都好过,谁也不为难!”温念祖怕的是潘美凤待会儿反悔,在云初面前不承认是她自己干的,那样的话云初势必要追查下去,是潘美凤的话,他的名声受累,进入衙门就有些为难,若不是的话,那连一文钱都拿不到了,所以不管怎么样,就是不能让云初知道。 “我……”潘美凤还是有些迟疑,自己没有做过的事儿,怎么就变成了她做过的事儿呢,而且还要连累几个孩子,她本就是没什么大主意的人,这会儿左右为难,思绪的乱成了一团麻。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云初的大房子前,炊烟袅袅,云初应该在做饭。 潘美凤站在门口,不想要进去,不知道待会儿见到本就对她有些怨恨的云初,会是什么反应,她真的张不开这个嘴。 “娘,进去吧,我跟你说的,你都记得了吧,为了云初,为了带娣,为了小四,息事宁人,这是最好的办法!”温念祖再次嘱咐潘美凤道。 潘美凤叹了口气,最终被温念祖说动了,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可你们不能跟云初要太多钱,云初挣钱也不容易,我……我已经对不起她一次了。” “娘,这钱我跟带娣不要,别听带娣瞎说,要点钱就是为了安抚杨喜莲,不然她这个女人肯定是要闹一闹的,到时候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温念祖极力的让潘美凤知道,自己是个中立的,甚至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因为那样阴暗的自己,他也是不想面对的。 “娘,二姐夫!”小四丫头看到他们笑呵呵的过来了,“娘,你咋不乐呵呢?” 小四丫头看着母亲的脸上带着泪痕,“是不是二娘欺负你了,我告诉三姐去,让三姐教训她!” 小四丫头仍旧跟以前一样,有事儿了就去找云初,哪怕云初告诉她自己要离开,她还是不肯接受现实。 “小四,去把你三姐叫来,我们有点儿事儿跟她说!”温念祖等了一会儿,发现潘美凤不肯开口,他不想让煮熟的鸭子飞走,所以就率先的开口了。 小四丫头看他们面色凝重,懵懂点了点头,“哦,三姐做饭呢,我去叫她。” 云初其实已经听到了,原本炒菜的手,因为听到潘美凤不开心便是一顿,然后她苦笑了一下,对于她们的责任,她是摆脱不掉了。 “三姐,二姐夫叫你出去一下,娘好像被人欺负了,三姐,你不会不管的对吧?”小四拽着她的衣袖,胆怯的问道。 云初拍了拍她的头,“你帮我看着火,我去看看!” “嗯!”小四丫头顿时绽放了一抹笑容,就知道三姐不会不管她们的,三姐之前说的都是气话。 听到温念祖的声音,钟夜辰也出来了,跟着云初前后脚的来到了门口,温念祖被钟夜辰凌厉的视线一扫,顿时有些心虚的低下头,不过想想做错四儿的人不是自己,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所以挺直了腰板,看着多日不见得云初,“三妹,我跟娘有些话要跟你说,这是咱们的家务事儿,所以能否借一步说话。” 钟夜辰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登时便拉下脸来,有些不高兴了,“家务事?那我更要听听了,我跟云初已经定亲,也算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儿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 “这……虽然是定亲,可还没有成亲,钟少爷,麻烦您还是回避一下吧!”温念祖坚持道。 潘美凤不敢去看云初的眼睛,便求救的去看钟夜辰,可钟夜辰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云初,这事儿很严重,我也是为了你着想。”温念祖再次以为别人好说事儿。 云初则不屑一顾,最近发生的几件事儿上,她早已经看透了温念祖的为人,虚伪,实在是太虚伪了,她冷声道:“不必,是无不可对人言,何况夜辰跟我就是一家人,你要是不想说,那就不要说了。” 不说怎么行,自己的前程要怎么办? “好,这是你让说的,云初,出大事儿了,娘……娘她给爹下毒,如今爹被毒死了,杨喜莲那里抓到了把柄,不依不饶……” “什么?”云初皱眉看着泪眼汪汪低头不语的潘美凤,一口怒气涌上心头,一出口便是压抑不住的怒气:“你居然给人下毒?” 第178章 不相信她会杀人 潘美凤不敢直视云初的眼睛,听到她这么说,下意识的就想要澄清,但是想到温念祖的那些话,她觉得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的,要是给了云初一线希望,她的性子肯定会追查到底,到时候杨喜莲要是真的闹起来,传到晋城去了怎么办? “我……唉……”潘美凤这样的表情算是默认了。 温念祖的心安定了下来,因为接下来他就可以跟云初谈条件了。 “呵呵……”云初冷笑出声,“你可真厉害,以前是我小看了你,给人下毒……我不信!” 当云初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潘美凤是惊讶的,也是惊喜的,云初还是相信自己的,她真的没有做过。 “不,云初,你听我说,这次是我一时糊涂,真的是我干的,我现在后悔了,他们要钱,你能不能给杨喜莲点儿钱,然后这件事儿也就了了,日后方守财也不会再来骚扰你,你回晋城吧,我这后半辈子赚了钱都给你!你看行不?”潘美凤乞求着道,因为云初的那句她不相信,让她鼓足了勇气,承认了下来。 “不行!”云初说的斩钉截铁,毫不迟疑,“这钱我给的不明不白,你杀方守财,我不相信,这事儿里面肯定有问题,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给你做主,没有做过的事儿,你为什么要承认?” “我……”潘美凤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本就不善言辞,而且也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被云初问了两句便哑口无言了。 温念祖看情况不妙,云初太聪明了,而且也太厉害,潘美凤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云初,你就别问了,娘还不是为了你,今天爹来这里闹了一次,娘怕他再来烦你,一时想不开,就在爹的醒酒汤里下了药,可现在闹出了人命,咱们还是想着要如何息事宁人的好,不然杨喜莲那里肯定会不依不饶的,这样于你的名声也不好,要是让晋城的人听到了,他们会说你的闲话的。” 云初冷笑一声,看着由内散发着的陌生之感,“我不怕!我云初早就成了晋城的笑话了,而已不差这一条,我的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至于你说娘在醒酒汤里下了毒,下的什么毒,她又是什么时候去买的毒药,今天本来就是杨喜莲突然找上门来要她去做醒酒汤的,难道她能够未卜先知不成?最近她连家门都没出,怎么去买的毒药?又是从何人手中买的,还有仵作是怎么说的?” 云初的一连串发问,让温念祖也无法招架,他在来的路上想好了千万种说辞,可是在遇到了云初后,被她一连串冷静的问题弄得有些晕,“我……" “你什么你?你连事情都没弄清楚,就来我这里要钱!”云初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自己当粗觉得温念祖不错,可现在看来,还是她看错了人,这个男人已经变得她完全不认识了。 以他的脑袋绝对不会看不出这是有问题的,而他却选择了站在杨喜莲那边,既然如此,自己也没必要跟他客气了。 钟夜辰上前一步,“伯母,到底是怎么回事,杀人的罪名可不小啊,是你做的不能逃避责任,若不是 你做的,谁也不能赖在你身上。” “我……我……”潘美凤再次动摇了起来,但一瞥到温念祖警告的眼神,她就怕了,“是我干的,云初,你帮帮我,给了杨喜莲一些钱,这件事儿就完了。” “这样不明不白的钱,我不会给的,我说了,我不相信是你做的,若真的是你做的,杀人偿命,我更不能包庇你什么,所以,还是让他们去报官吧,看看衙门怎么说!”云初冷静的道,其实就像她说的那样,她不相信是潘美凤做的,她没有动机,也没有那个胆量,温念祖今天掺合的这么积极,这事儿肯定跟他也有关系了,而最让云初怀疑的则是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的杨喜莲。 “云初,你难道就想要看着娘被砍头吗?”温念祖痛心的看着云初,“你咋能这么狠心呢,你不是这个样子的啊,当初小四落水,命悬一线,你都要努力的去救,如今娘虽然犯了错,可她已经知道悔改了,我已经跟杨喜莲说通了,她可以不追究,但是要些钱,否则她们孤儿寡母的没办法生活,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啊!那些钱对你来说是九牛一毛的,娘要是进了大牢,就是一条人命啊!” “我不给钱就是我的不对了吗?”云初冷笑,“哪有这样的道理,你既然这么担心娘,为什么你不去给钱呢?” “我……我没有这么多!”温念祖羞涩的道,想想自己囊中羞涩,不然也不会掺合到这种事儿上来。 “也就是说一开始就是有人瞄上了我的钱呗!”云初不怒不悲,冷静的说道,“念祖哥,你也是识文断字的人,不会看不清别人耍的什么把戏,可你不仅没有帮着娘洗清嫌疑,反而还助纣为虐,你……真的让我很失望,若你需要钱,直接问我来借,或者是要,我都会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给你,可你并没有,你选择了一条最让我憎恨你的路,呵呵,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云初说完这些话,嘴角微微翘起,绽放了一个冷漠的弧度,这个男人,从此跟她再也没有关系了。 “我,没有,云初,我真的是为了娘好,你八成是不了解经过,这么跟你说吧,爹的确是在喝了娘给他的醒酒汤后吐血而亡,汤是她做的,喂她喝汤的时候杨喜莲去找我跟带娣了,所以没有别的人在场,这事儿就算不是娘干的,可她也说不清楚了啊,我也是为你着想,要是由着杨喜莲闹下去,被晋城的人知道了,你有个这样的娘,你会抬不起头来的。” “那么你觉得我有个杀人犯的娘就能够抬起头来了?”云初反问道。 温念祖继续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杨喜莲说了,只要是她拿到了钱,就不会再说这件事儿,爹就是喝酒喝多了死的,知道这件事儿的都是家里人,没人会说的。” 温念祖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直往钟夜辰身上瞟,那意思是说他不是自己家的人,而钟夜辰坦然的接受他的视线,只是在一旁看了半天,也听了半天,觉得这事儿着实可笑,“若你真是为了云初好,就不会为了自己的目的而选择站在有心之人的那一边,伯母,云初说的很清楚,若是你承认了,云初的就要背上有个杀人犯的母亲的名声,不会比现在好多少?” “我……我……”潘美凤眼看着就要松口了。 温念祖见情况不妙,脑子里飞快的想着主意,“云初,没有人证到时候真的 见了官也说不清楚啊 ?我真的是为了大家伙儿着想,你别误会我。” “我有没有误会你,心知肚明,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钱,我是不会给的,而娘,这个杀人犯的罪名也担当不起,夜辰就在我身边,他听得清楚,孰是孰非他会自有判断,我相信他会站在我这边的,而钟家既然已经承认了我的身份,便不会计较我身后的声名是有多么的狼藉!”何况钟家的人都知道自己并非是潘美凤所生,所以云初没什么可怕的。 “云初你再好好想想,见了官,对咱们不利啊!”温念祖以为跟云初说了这些,云初便会改变主意的,同痛苦快的掏出钱来息事宁人,可没想到云初的态度这么强硬。 钟夜辰看了眼钱罐,“去方家瞧瞧,别让有人毁掉证据,一切等衙门 的人来了再做定夺。” “是!”钱罐知道情况紧急,所以飞快的跑了出去,一眨眼就没影了。 钟夜辰此刻替云初掌控着大局,云初所做的一切,很是她的风格和性子,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就算斗争到底,也不会放弃,所以他要做的就是替潘美凤洗清嫌疑。 他孤高的视线扫过温念祖,倏尔笑了,接上他的话,“见了官,不利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 “钟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温念祖极力的控制着自己,努力让自己不还害怕,不露出破绽,这事儿其实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他也是临时起意想要分些钱的,所以即便报了官也跟他没啥关系,只是面子上不好看些罢了。 “我的意思很明确,温念祖,这次你站错对了,就像云初说的,若是需要钱,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来拿,你不择手段的吓唬伯母,就是你的不对了,伯母,这事儿你别怕,我跟云初定然会还你个青白,而我跟云初的婚事,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儿受到任何印象,回到晋城,我便会风风光光的迎娶她过门,现在,我就派人去保管,孰是孰非,一见分晓!” 钟夜辰握着云初的手,霸道的宣布着,气度和威严甩温念祖十几条街不止。 温念祖脚下发软,险些跪了下来,暗暗觉得自己错了,可他不仅不知道悔改,反而是想着要如何不让自己丢人,“好,该说的我都说了,报官就报官吧,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云初你可别后悔!” 第179章 决不妥协 “不会,我说了,杀人偿命,若真是我娘做的,我也不会包庇,而要不是我娘做的,别人也休想把脏水往我娘身上泼!”云初的态度很坚决,摆明了不想被人讹钱。 潘美凤一直没有说话,不过听到云初的意思,她的心莫名的安定了下来,钟夜辰说了不管怎样都会娶云初的,就算杨喜莲去闹,他也不会改变心意,这样的话就够了。 “报官吧,我没有杀人!”潘美凤闭着眼睛,总算是开口了,“有夜辰的话,我就放心了,就算这事儿闹到了晋城,不会影响云初的婚事,那我也没什么好担心了,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娘……”温念祖痛心疾首的喊了一声,但是潘美凤已经承认了,那他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用了,“本来可以花些钱息事宁人的,这事儿没有人证,真的报了官您是说不清楚的。” “有什么可说不清的,难懂他们还想屈打成招不成?我娘没做过,别人休想往她身上泼脏水,杨喜莲想要钱不是吗?那就告诉她没有,我的钱一文都不会给她这个阴险的女人的,借着让我娘的善良却反而陷害我娘,人在做,天在看,她只要做了,就不会一点儿蛛丝马迹都不会留下的,不是想要闹吗?那就闹下去吧,我奉陪到底。” “云初……对不起……当时我该听你的话的!”潘美凤此刻说不出有多后悔,恨不得时间可以倒回去,不对杨喜莲心肠软,这会儿她就算再傻也知道了是杨喜莲在搞鬼。 云初平静的回道:“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而且那些人想要害你,就算你今天不去,也会变着法的害你,只是以后你要长点儿眼睛,什么人该相信,什么人不该相信,要分的清才是,别被人的三言两语就给说的不知所以了。” 温念祖就站在一边,听着她的话,就像是狠狠的扇在自己的脸上,他想要解释,可又没什么借口,于是叹了口气,装出一副很受委屈的模样来,“娘,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既然云初说有别的办法,那就让云初做主吧,我回去看看!” “等等我也去!”云初道。 钟夜辰自然不会让云初单独去,何况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虽然没有办案的经验,但却知道要封锁案发现场了,因为很多证据都会留在现场,“我也跟你去,伯母,你先在家里休息,吃些饭,待会儿官府的人来了,势必要问你一些话的,放心,有我在,他们不敢乱来。” 潘美凤从六神无主一下子就找到了主心骨,这会儿很是听话的点头,“好,你们是所咋着就咋着,只要不连累了云初就行。” “不会的!”钟夜辰安抚道,“小四,快带着你娘进屋休息!” 刚刚大人是说话的时候已经让小四丫头回避了,这会儿把她喊来扶着潘美凤回去,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但是她的脚步好像有力气多了,云初看着她回屋后,这才动身,“走吧!” 温念祖有一瞬间的恍惚,不过很快又镇定了下来了,这事儿她之所以选择站在杨喜莲这边,确切的说跟杨喜莲成为盟友,是因为他觉得即便报了官也不好洗清嫌疑,所以这会儿稍稍不安的心再度放进了肚子里。 云初一行三人来到方家的时候,远远的就听见方带娣跟钱罐的争吵声。 “你干啥啊,我爹多这样了,你还要进来打扰他,你有没有人性啊,这里不欢迎你,你要是再进来我就喊人了,告你私闯民宅!”方带娣想到能从云初那里拿到钱,便已经跟杨喜莲默契的站在了一起,杨喜莲说不能让钱罐进来,她便死命的拦着,所以钱罐几次到了门口都被方带娣拖住了,一脚把她甩开吧,这女人就要大喊大叫,没有少爷的命令,他也不能把情况闹得太复杂了。 “少爷,云初姑娘……”钱罐的大腿上还缠着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方带娣,而方家的门口,还坐着个杨喜莲,信誓旦旦的道:“你们想干啥,要是敢进来,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钟夜辰对着钱罐微微点头,“你去报官,就说这里出了人命,让县令带着仵作过来,速去速回。” 钱罐领命,可是刚迈一步,发现很沉,原来方带娣还抱着他的大腿呢,他没好气的道:“撒手吧,我不进去了,再抱着我的腿,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方带娣这才起身,扑腾了下身上的土,在云初的跟前,她不想逊色太多,整理了刚刚拦着钱罐而弄得有些凌乱的头发,即便如此,她跟云初差的也是相当的多,温念祖的目光说明了一切。 杨喜莲没想到云初来了直接就去报官了,不过她也不担心,该处理的东西已经处理掉了,没啥痕迹,就算报了官也不怕,只是很可能拿不到钱了,这点儿有些不开心,但是拿不到钱至少还能跟宋二远走高飞,不再受方守财的殴打和谩骂,想想也是好的。 “你来干啥?”方带娣看到云初就像是刺猬一样的言语不善。 云初瞥了她一眼,连话都懒得跟她说,她就在这里看着,免得杨喜莲偷偷的动什么手脚。 杨喜莲有恃无恐,就坐在门口,小声的哭泣,营造出一副她很无辜的样子来,温念祖觉得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二娘,咱们还是回屋说吧!” “说什么说,你们的娘害死了我的男人,如今你们人多势众,要欺负我个有身孕的女人不成?就在这里,不是报了官了吗?就等着县太爷来做个定夺,杀人偿命,我就不信她能逃得过。” “对啊,杀人偿命,没人能够逃得过!”云初附和了一句,冰冷的视线落在杨喜莲的身上,似是要将她看穿一样。 “你看我干啥?”杨喜莲动了动身子,想要避开云初的视线,云初看的她有些不舒服。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你没做亏心事还怕看吗?杨喜莲,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原以为你只是心肠坏了些,做人刻薄了些,可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狠毒,下毒杀人也就罢了,还想要嫁祸在我娘身上,你就不怕遭报应吗?”云初厉声道。 “哼,你别瞎说,我知道你们都是有身份的人,我惹不起,可我就不信了,杀人的人还能逃得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你身边的男人是侯爷能咋地,就是皇上那杀人也得偿命不是,如今你就是想要私了我都不干了,我非要让你娘偿命不可。” “好啊,拭目以待,我倒要看看真正的杀人凶手能够如何嚣张!”云初站在院子里,就跟她这么僵持着,不过她心中也在暗暗思索,杨喜莲能够如此的气定神闲,说明她已经把东西处理掉了,自己是知道她跟宋二的关系的,所以买毒药的事儿肯定不是他们两个所为,亲近的人也是一查便会知晓,那到底是谁帮着买的呢? 还有温念祖说做饭的时候都是娘在做的,杨喜莲没有插手,甚至连碰都没有碰过醒酒汤,所以她才敢一口咬定是娘下的毒。 方带娣在一旁等着,她也知道报了官就拿不到银子了,不免对云初很是怨怼,“云初,你可真够狠心的,为了点儿银子就要牺牲掉娘的性命,亏别人还说你孝顺,我看你才是那心肠歹毒的。” “闭上你的嘴,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云初不想跟她说话,不代表她就会接受方带娣的谩骂。 “你能咋对我不客气啊?有本事你杀了我啊,反正爹死了,我也没了依靠,我也不想活了,你到底杀了我啊,你敢吗?”方带娣挑衅的道,其实她才舍不得死呢,虽然得不到温念祖的疼爱,可她终究还是得到了温念祖的人啊,每天看着他在自己身边躺着,她也是心满意足的。 钟夜辰瞪了眼方带娣,“杀你,何用云初动手,你再胡闹,信不信我让你一辈子都说不出话来,你不是要银子吗?我想我打断你的腿,让你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以我堂堂小侯爷的威名,只需要蹲个几个月的大牢吧,对了,我是一文钱都不会给你的!” “你……你们……太欺负人了,相公,他们欺负我!”方带娣被吓着了,因为钟夜辰从来没有用自己的身份压人,所以让她有些忘记了钟夜辰是小侯爷,觉得他不过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而已,如今他发了狠的要打断她的手脚,扬言要她一辈子瘫痪在床上,方带娣真的怕了,于是借机向温念祖求救。 奈何温念祖却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嫌弃她的多嘴多舌,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大家都讨不到什么好处,云初的脾气太执拗了,他想要的是如何明哲保身,不让云初彻底的厌恶了他才是。 “闭嘴,别再多事了,大家心情不好,你看不到吗?爹死了,你就不能消停会?”温念祖冷声训斥道。 第180章 混账县太爷 方带娣还是想还嘴的,但是看到温念祖的脸色很不好看,还是识相的咕哝了两句,“我哪儿多事儿了,爹死了,我咋不难过呢!你咋能帮着外人呢,我才是你媳妇。” “你要不是我媳妇,我才懒得管你这些破事儿呢!”温念祖的声音越发的凌厉,他在云初面前是温文尔雅的少年,不过那也是曾经了,而娶了方带娣后,他潜在的本性彻底暴露了出来,对方带娣是一点儿也瞧不上,大呼小叫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不过方带娣在外面很厉害,嘴巴不饶人,可在温念祖跟前,乖的跟猫儿似的。 虽然是在埋怨自己,可这话方带娣听着舒服,居然笑呵呵的凑到了温念祖跟前,一脸谄媚的讨好道:“相公,我就知道,你是对我好的!” 方带娣说话的时候,还直拿眼睛看云初,仿佛是在炫耀,云初真是想冷笑,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可炫耀的,白给她,她都不要。 杨喜莲的本意是不想要将事情闹大,只要云初给了银子,她就安安静静的把人给埋了,就说喝酒喝死的,可如今闹到了这样,连她都不知道要如何收场了,人这么多,又不能去找宋二问问。 她除了哭,半点主意也没有,就这样一直僵持了很久,直到钱罐去报官回来,因为之前一直没有亮出身份,所以县太爷也是磨磨蹭蹭的,不过是死了个人而已,哪有他跟小妾卿卿我我重要。 不过有人击鼓,他还是要来看看的,所以在他的磨蹭之下,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而云初几个人一直在院子里等着,好在天气不冷,不然非得冻坏了不可。 钱罐率先进院子跟钟夜辰和云初报信,“少爷,县令来了!” 钟夜辰微微颔首,“我知道了。” 县令不知道眼前的少年是何等身份,他整日的在衙门声色犬马,哪有功夫了解民情啊,所以一进门便摆出了一副在这里我是天的样子来,“谁死了?” 杨喜莲也没见过县太爷,不过听钱罐说来了,那进门的大肚子男人,便应该是县太爷了吧,她哭着跪在了地上,“大人,是民妇的男人,方守财。” “是我爹,我爹!”方带娣也跟着跪了下来。 “呦呵,这不是念祖么,你咋在这儿呢?”县太爷对温念祖有印象,最主要的是自己的闺女对温念祖有印象,不过听说他已经成亲了,真是可惜了,不然给自己当个乘龙快婿岂不是件好事儿。 温念祖拱手,“大人,死者乃是小人的岳父。” “哦……”县太爷捋了捋两撇山羊胡,看了一眼靠着温念祖跪在地上的方带娣,心道这小子仪表堂堂,怎么娶了个这么丑的媳妇,跟自家闺女比起来真是差的太远了。 “你们是何人啊?”县太爷又把注意力放在了云初跟钟夜辰的身上,还不待他们回答,杨喜莲已经抢先说道:“她也是我男人的闺女,就是她娘下毒,毒死我的男人,大人,您可要给民妇做主啊,我有孕在身,以后我们孤儿寡母的不知道怎么活了。” 县太爷本该是这里的一片青天,奈何这里天高皇帝远,他刚来的那几年还想着勤政爱民,可发现做的好与做的坏根本没人瞧见,想了想也就算了,得过且过吧,而且如今也过了年轻气盛的年纪,是到了享福的时候了,“哦?那犯妇在何处?” 杨喜莲继续哭着道:“他们给弄走了,我也不知道在哪儿,可这事儿有我男人的二闺女给作证。” 县太爷皱了皱眉头,既然有人证那还有啥审的,“来人啊,去把犯妇抓拿归案,既然这样,还报什么官,直接把人给送到衙门不就得了,也省的本官跑这一趟了。” 说完县太爷就要走,云初跟钟夜辰面面相觑,这糊涂狗官,今天他们瞧见了就这样办案,若是他们没瞧见的时候,还不一定冤枉了多少好人呢,难怪溯川镇不太平了,有这样不作为的父母官,百姓们能安生的了吗? “慢着,大人,您都不让仵作去验尸的吗?死者死于何时,死因如何……”还有很多,云初虽然没有经历过,但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啊。 县太爷看了云初一眼,刚刚就觉得这丫头美艳不可方物,比家里的那几房小妾可是好看多了,那脸蛋嫩的可以掐出水来,唇不点而红,还有那双小手,要是抓在手里,肯定是滑溜溜的,“你这丫头,懂的倒是不少,也对,仵作,去看看吧!” 仵作背着装着工具的箱子,进了屋里,门口被衙役们守着,别人都进不去,而在云初等待的时候,县太爷那双贼溜溜的眼睛一直在云初的身上流连,不过现在他看的过瘾,等到知道钟夜辰的身份后,恨不得挖去自己这双惹祸的双眼的。 县太爷一直盯着云初瞧,钟夜辰看见了,温念祖也看见了,他若有所思。 钟夜辰稍稍挪动了身子,挡住了县太爷肆意的视线,县太爷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然后借着询问案情的机会,又跟云初搭起话来,“小姑娘,死者是你爹,凶手是你娘,你是不是很为难呀?” 云初皱眉,觉得这个县太爷脑子有病,杀人这么大的事儿,是她为难不为难就能说的清楚的吗?不过听到他说的那句“凶手是你娘”,云初觉得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大人,第一,死者不是我爹,我们已经断绝了父女关系,第二,凶手不是我娘,我娘她不会杀人的,这里面一定有误会,还请大人明察秋毫,不要让坏人逍遥法外,也不要让好人受了不白之冤。” “对对对,你说的对!”县太爷看着云初一开一合的小嘴,差点流出口水来了,原以为这是个软弱的小姑娘,没想到却是个小辣椒,小嘴巴巴的,说话可真好听,而且说话还有条有理的,不是个傻的,不过越是这样,他越喜欢。 “念祖啊,你过来,我有些关于案情的事儿要问你!”县太爷想要知道些关于眼前小丫头的事儿,扫了一圈,决定从温念祖这里入手。 温念祖在他开口的时候,已经猜到了他的意图,心里有些忐忑,不过还是拗不过他,跟县太爷来到了一边,“大人!” “嗯,念祖啊,按这关系,那个丫头是你的小姨子啊?”县太爷开门见山,也不绕弯子了,“之前有人引荐你给我当师爷,我觉得你一表人才,这事儿有门。” 温念祖明白了,县太爷是瞧上云初了,可不管云初的背后有没有钟夜辰,他都不能这么做啊,何况钟夜辰的身份……岂是区区一个县太爷能够应付的了的。 “是,大人,多谢大人提携,那姑娘却是我的妻妹不假,不过因为岳父岳父之前和离,所以跟我们的关系并不怎么亲厚!”温念祖道。 “哦,那不怕,念祖,我的意思你该明白的对吧?”县太爷一脸的坏笑,时不时的还要瞥云初一眼。 云初背对着二人,觉得身后有人盯着自己,很不舒服,所以回头看了一眼,恰好撞上县太爷的淫邪的眼神,还对着她笑,她白了他一眼,然后回头跟钟夜辰说话去了。 温念祖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他在思考的是要不要告诉县太爷云初是他得罪不起的人,“是,小人明白,但大人,我那妻妹已经定亲了,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就是她未来的相公,身份不一般啊。” “不一般?能有多不一般,黄口小儿罢了,能跟我比,百里之内,谁有我的身份尊贵?”县太爷自以为是的道,他觉得一个乡下丫头,就算好看能咋地,还能跟多尊贵的人定亲呢,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也不过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可有钱的怕有权的。 温念祖心里也在不停的想着,原以为从云初那里拿些钱来,然后去贿赂县太爷,可没想到云初不给钱,非要把事情闹大,他以为差事的事儿就此无望了呢,可没想到又来了个机会,但是他也不傻,云初要是出了事儿,钟夜辰不得把溯川镇给平了啊? 思来想去,他觉得这事儿不可行,但是又不能直接的拒绝了县太爷,他想要的是两面都不得罪。 “大人,这个……” “怎么?你不愿意?”县太爷摆起了官威。 温念祖赶忙摇头,“不是,大人,我那妻妹脾气倔强,不然也不会闹得我岳父和岳母和离。” “不怕,我就喜欢有性子的,念祖,这事儿你要是办妥了,我还有个好事儿告诉你,我家映雪你见过吧,我一直想要给她找个好人家,可她一眼就瞧上了你,若是你愿意,到时候我就让她嫁给你,至于你家里的那个黄脸婆,你愿意留着就留着,不喜欢了就休掉,你看咋样?” 温念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县太爷为了得到云初,居然开出了这么诱人的条件,他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大人……” “哈哈,瞧把你开心的,傻了吧?以后咱们就是翁婿了,那么岳父想要的人,你不会不帮忙的对吧?”县太爷笑着道。 第181章 亮出身份 “这……”温念祖确实为难,主要是两面他县太爷都得罪不起,得罪县太爷,前途就毁了,要是得罪钟夜辰,很可能小命就要没了,可另一方面,县太爷家的千金, 他是见过一次的,虽然不及云初,但却比方带娣强啊,而且反正娶的人不是云初,那么娶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好好想想!”县太爷拍了拍温念祖的肩膀,“我去前面看看,这个案子,很重要啊!” 县太爷原本因为跟小妾亲热被打扰的不快心情,在看到云初后,顿时就消散了,反而很是开心,不来这一趟,又怎么能够见到云初这么标致的美人呢,不过他也是被云初迷的紧了,竟然连人家的性命都忘了问了,主要他听钱罐说了死者姓方,那这丫头也就姓方了。 如果他要是听到云初的名字,或许还能够唤起一两分的熟悉之感,进而追问一下。 可惜,他被眼前的美人迷得忘乎所以了。 等他跟温念祖说完话的时候,仵作也从屋子里出来了,对着县太爷拱手施礼道:“大人,死者死了有两个半时辰了,死因却是中毒。” “两个半时辰?还真是中毒!”县太爷说话的时候看向云初,“小丫头,这么说,还真是你娘下的毒了,你们都是一家人,他们总不能冤枉你娘的!” 杨喜莲快速的接话,“对对对,大人,我们没有冤枉她,两个半时辰前我正好去带娣家找带娣,想着要他们劝劝让大姐跟财哥和好的,毕竟是夫妻么,可我回来的视乎,发现财哥不对劲儿了,吐了一口血就不醒人世了。” 县太爷摆摆手,示意杨喜莲闭嘴,他有话要跟云初单独说,“丫头,我有些事儿要问你!” 云初下意识的皱眉,钟夜辰也拦着,而县太爷却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这是正常的问话,不要怕。” 怕个鬼啊,云初才不怕呢,刚刚见他跟温念祖嘀嘀咕咕的,一定没什么好事儿,姑且去看看他要干什么也好。 “好,大人有什么话就尽管问吧!”云初来到墙角处说道。 县太爷看到云初就在自己身边,几次忍不住想要伸手摸摸她的脸,但毕竟是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民女这种事儿他还是不敢做的,眼下只能忍着了,不过要是有温念祖的帮忙,这事儿说不定很快就成了,这么个标致的小美人,要是到了床上,那滋味…… “丫头,如今证据确凿,你娘就是杀人凶手了。” “不,我娘不是杀人凶手,就算方守财是中毒而死,可那毒也并不搜我娘下的,原来大人办案就是这么办的啊,小女子还真是大开眼界了。”云初冷哼一声,彻底认清了眼前的糊涂县令,没有什么本事不说,人还有点儿色。 “话可不能这么说,丫头,杀人偿命,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我这么办案也没什么不对,何况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这事儿有转机,端看你要怎么办了?”县太爷笑嘻嘻的道:“你这个模样在乡下实在太委屈你了。”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说了这句话,云初更是火冒三丈,恨不得给他一脚。 “大人想要怎么办呢?”云初笑着反问。 “嘿嘿!”县太爷看了眼钟夜辰,“你若是跟了我呢,咱们就是一家人,你想要保护的人,我当然也要保护了,你说对吧?已经没了爹了,要是再没了娘,那可就是真的可怜了,何况跟了我,我一定好好疼你,给你吃香的喝辣的,咱们溯川镇,还有比我有能耐的男人了吗?你那个未婚夫君,年纪轻轻的,能有多大出息。” 云初撇撇嘴,忍着动手的念头,“我未婚夫君本事可大着呢,大人只怕要给他提鞋都不够格。” “你……别给脸不要脸!”县太爷被云初损的面色难看,压低了声音呵斥道:“我看上你是抬举你,否则我说你娘是杀人犯,她便是杀人犯。” “你敢罔顾王法不成?”云初不惧怕他,厉声问道,钟夜辰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动静,见到云初皱着眉头很是不悦,便凑了过来,“怎么了?” “夜辰,大人说瞧上我了,让我跟着他,不然就要把娘当成杀人犯!”云初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她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县太爷见云初扯着嗓子嚷嚷,既然说开了也好,他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其实他是觉得自己的身份可以压得住在场的人,“是又如何,小子,我就明着告诉你,这丫头我瞧上了,若是你识相的早些放手,我也省的麻烦,若是你不……” “若是我不放手,你当如何?”钟夜辰冷笑着道:“小小一个县令,竟然欺男霸女,不顾王法,这案子你审都没审,查也不查就敢下定论,谁给你的胆子?” “呵呵,小子,口气倒是不小,在溯川镇,我说的算,我说这案子谁是凶手,谁便是凶手!”县太爷嚣张的道,因为激动,两撇小胡子一翘一翘的,看起来有些滑稽。 “大胆,你知不知道我家少爷是什么人?”钱罐看不下去了,这个没脑子的狗官,真是瞎了他的眼,居然敢把主意打在云初姑娘的身上,他是活腻了吗? “什么人,说出来我听听,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了,来人啊,去把犯妇潘氏给我抓来,她下毒害人性命一事证据确凿,压回大牢,听后处置。”县太爷冷哼了一声看着云初,“丫头,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若是你改变主意了便去衙门找我,时间过了,你娘可就没命了。” “不用一天,现在我就可以给你答案,就你还想要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难道温念祖没告诉你我是什么人吗?我身边的这个人又是什么人?你头上的有几个脑袋,未免也太嚣张了吧?”云初和钟夜辰原本是不想要亮出身份的,但没想到这个县太爷太过分了,看来不以势压人是不行的了。 “什么人?”县太爷也被云初和钟夜辰的口气给吓到了,难道自己真的得罪了贵人,可也不像啊,这么个穷乡僻壤的能有啥大人物,他狐疑的看向温念祖,温念祖也是一脸的难看,“云初,这事儿跟我没关系。” 云初,这个名字好生熟悉,可县太爷贵人事忙,不记得在哪里听过了,只是见到温念祖的脸色不好看,他的背后也起了一层冷汗,“念祖,到底怎么回事?” 温念祖看情况不妙,要明哲保身才是,“大人,云初的确是我妻妹不假,但是她跟小侯爷已经有了婚约,站在您眼前的人威远侯府的小侯爷……” “小侯爷……”县太爷吓得退后了两步,身后是一堆破木头,他没有察觉,踩在上面后身形不稳栽了下去,屁股被咯的生疼,可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赶忙爬起来跪在地上磕头,“小侯爷,小侯爷,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下官一般计较才是。” “大人有大量?我得多大的量才能不计较你觊觎我的女人,冯县令,你好大的胆子,就凭今天的事儿,我便可以让摘了你头上的乌纱帽。” “是是是,小侯爷您说的对,小人瞎了狗眼,您要打要骂都行……”冯县令吓得都快尿裤子了,虽然还没有弄懂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从心里却是恨上了温念祖,若是他早点跟自己说,自己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眼下官位不保不说,还很有可能丢了性命啊,小侯爷,那可是得罪不起的人物啊,难怪他看着器宇轩昂呢,刚刚自己真的是眼瞎了不成?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打错已经铸成,唯盼着小侯爷不跟自己一般见识才是。 钟夜辰很想一脚把他给踹飞,但是眼下的案子还是要审的,要是把他弄走了,新任的县令不知道要几天才来,所以姑且留他一命,等审完了案子在处置吧。 “冯县令,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方守财被毒死一案,你要好好地查,细细的审,事情到底如何,我想要知道真相。”钟夜辰道,他没有说让冯县令偏袒谁,那是因为他跟云初一样相信潘美凤不会做这种事儿的。 冯县令不明就理,讨好的道:“小侯爷,不用查了,潘氏没有作案动机,不是她,不是她。” 云初皱眉,“这不是我要的答案,不用任何偏袒,事实的真相如何,便是如何,否则难以服众,有的人也会不服气的!” 杨喜莲被云初冰冷的视线一看,浑身一颤,她也没了主意,如今冯县令要仔细的查,那会不会把她的事儿给抖落出来? 可现在喊停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她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来人啊,给我去细细的查,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醒酒汤有毒,那么就查查做醒酒汤的东西,这事儿肯定不是潘氏所为,一定是有心人诬陷的,证据应该还在这里!”这会儿冯县令倒的来了精神,不过他的内心还是在打鼓,得罪了小侯爷,后果不堪设想啊。 第182章 等着看好戏吧 “大人……您不能因为他们的身份,就说不是大姐干的啊,不是她难道还是别人不成,是我吗?”杨喜莲瞧着苗头不对,赶忙道:“大人,您可是我们的父母官啊,您若是不给民妇做主,那民妇就没法活了。” “你要干啥?”冯县令斜眼看了她一眼,“你还要以死相逼吗?本官怎么就没有冰宫办案了,如今这不是正在查呢吗?你不是也是死者的媳妇吗?你年轻貌美,他的年纪都快赶上你爹了,要是这么说,你也有作案动机了。” “我……我怎么能杀财哥恩,他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爹,她若死了,于我们娘来有啥好处,大人,您说呢?”杨喜莲可怜兮兮的道。 话么,还是有些道理的,不过冯县令原本就想快点儿吧这个案子给了了,没怎么上心,可现在不一样了,威远侯府的小侯爷在这儿呢,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一个屁大的小官那里开罪的起小侯爷啊。 如今他也在心里祈求着真凶不是那个潘氏,不然这案子不好办啊,不过真相如何,还得慢慢审来。 仵作在屋子里查了半天也没查到有毒的东西,没找到别的东西,那么潘美凤的嫌疑就大了,因为只有她接触过醒酒汤,食物是没问题的,水也是干净的,却在她熬成醒酒汤后出了问题,那么全过程只有她接触过,如此一来,冯县令有些为难了。 “查,再去查,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查清楚,潘氏肯定不是凶手!”冯县令这话显然是给钟夜辰跟云初听得,不无讨好的意思,想要安抚他们的心。 “小侯爷,您看这个要怎么办?”冯县令深怕自己做的不好,得罪了这位小爷,所以赔着十二万分的小心,这会儿竟然连断案的权力都交给了钟夜辰。 钟夜辰皱眉,不悦的道:“你是县令还是我是县令,该怎么查就怎么查,不证据确凿,就不能定案。” “是是是,小侯爷教训的是!”冯县令自讨了个没趣,转头继续催促捕快们去了,上面不敢得罪,下面他可得出出气。 最倒霉的就是那些平时闲着养了一身肥肉的捕快们了,从来没见县太爷这么着急过,可他们搜了一大圈了,什么线索都没有啊,如果没有别的新线索,那么就只能判定潘美凤谋杀了,毕竟现在的认证和无证都指向她。 “云初!”潘美凤被捕快们带来后,看到那些穿着官服的人就有些害怕,缩在云初身后,后面还跟着个哭了一道的小四丫头,好端端的家里来了一些人,然后不由分说的就把她娘架着走了,她一个小姑娘能不害怕吗? 不过在看到云初跟钟夜辰后,她的哭声就止住了。 潘美凤是真的害怕,手心冰凉,云初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没事儿,只要不是你做的,就不是你做的,他不敢屈打成招的。” “恩,云初,我要是给他偿命的话,能不能麻烦你照看下小四,你大姐那里指望不上,带娣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我知道有些为难你了,可小四吃的不多,而且也能干活了,实在不行你就让她在你身边当个打零的丫鬟,伺候你也成,她在你身边,我才能安心。”潘美凤像是交代遗言似的说了一大堆。 云初不喜欢听这些,“小四我会照顾的,不过你是她娘,你自己照顾不是更安心,放心吧,人不是你杀的,我看哪个敢让你偿命,就算打官司打到底,我也会给你个说法的。” “云初……你这样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潘美凤激动的拉着云初的手,这几天她都会避开自己的碰触,不过今天,云初却没有闪开,潘美凤心头无限感激。 “那就啥也不用说了!”云初说完继续看着捕快们在方家的破屋子里面不停的穿梭,忙活了半天仍旧一无所获。 天已经黑了,从中午就一直忙活到了现在,县太爷早就撑不住了,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小侯爷,您看?”冯县令再度请示钟夜辰。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自己没注意吗?” 被骂了,冯县令也得陪着笑脸,“是是是,小人知道,不过按照规矩,潘氏是嫌疑人,得跟我回衙门,另外我再派两个人在这里看守,明日一早再过来查找线索。” “云初……”潘美凤一听说去衙门,就有些害怕。 云初看了眼钟夜辰,如是让人不戳自己的脊梁骨,而且彻底的还潘美凤一个公道,便不能够徇私,不过云初知道,有钟夜辰的面子在,冯县令即便把潘美凤带回了衙门,也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敢虐待。 “去吧,不会有事儿的,家里有我,小四你不用担心,他们问你什么你如实说就是,不用害怕,也不用隐瞒,你的每一句话很可能就是个重要的线索。”云初在潘美凤临走前,特意细细的嘱咐了一遍。 县太爷带着潘美凤回了衙门,而留下了两个捕快在这里看守现场,以免被人破坏或者毁灭证据。 “三姐,娘会回来的吧?”小四丫头拉着云初的手,声音低低的。 云初点头,“恩,会的,也许明天就回来了!” 回去的只有云初跟钟夜辰和方来娣三个人,钱罐则是在暗处观察着杨喜莲,谁说她没有动机,县太爷信口胡诌的事儿就是她的动机,杨喜莲跟宋二的那档子事儿,别人不知道,云初可是知道的。 若说她跟宋二合谋害死方守财,然后嫁祸给潘美凤,而已不是不可能。 杨喜莲睡在方带娣以前的屋子里,翻过来调过去的睡不着,大屋里面就躺了个死人,而且还是自己害死的,她的心里慎得慌。 另外她也没了主意,虽然豆腐被她及时的处理掉了,可她就害怕被人查出来点儿什么,到时候她跟宋二就都死定了。 “干什么去?”捕快守在门口,本来都已经睡着了,可因为大人交代过,这案子不同寻常,涉及到小侯爷的岳母和岳父,那可不能马虎了,不然大家脑袋都得搬家,所以即便是睡着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我……我去个茅厕,我家茅厕在外头,就那儿,大哥要是不放心,那你就跟我去?”杨喜莲也不嫌害臊。 她又不是啥美人,两个捕快对她可没多大的兴趣,而且这会儿困着呢,“去去去,那么臭的地方谁跟你去啊,快去快回啊 ,别让我去喊你。” “好勒,这有了身子的人啊经常去茅房,二位大哥你们要不去屋里吧,喝口水也行啊,在这儿太累了。” “少废话,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不去就回屋,别乱跑,安分点儿!” 杨喜莲一下午没咋吃东西,也没喝水,这会儿哪里需要上茅房啊,但去茅房是跟唯一能够出去的机会,不然她想不到还有别的借口。 她去茅房,钱罐自然也不好跟着,他没这个嗜好。 杨喜莲去了一次,没有见到想见人。 隔了一个时辰又去了一次,还是没有见到宋二。 第三次的时候,总算是等到了。 刚进茅房就被人捂住了嘴巴,吓得她差点尿裤子,这次她是真的有尿了,不过听到宋二在自己耳边说了句话才算安心下来,“别吵,是我,方守财死了,你有没有按照我说的做,咋还闹得见了官呢?” 二人怕被人发现,所以说话的声音极低,钱罐一直在暗处,但因为他一直留意着屋里的动静,去茅房的又是个女人,他一个大男人不好靠近,所以就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宋二也是出去混过的,所以有些贼,他猜到了钟夜辰会留个人在这里看着的,就为了逮他,不过他岂会那么容易的就被抓到把柄呢。 杨喜莲同样压低了声音,“我咋没说呢,而且温念祖还站在了咱们这一边的,可云初那丫头要钱不要她娘的命令,死活要报官,拦都拦不住,二哥,你说现在咋办啊?明天县太爷还会过来查,不会查出是咱们下的手吧,我不想死啊。” “不会,有我呢!” 换做平时,杨喜莲还会相信,可这次杨喜莲见识到了县太爷像只哈巴狗似的给钟夜辰溜须拍马,她就没了信心了,莫说潘美凤是真的被诬陷的,就算是真的杀了人了,只要钟夜辰一瞪眼睛,县太爷立马就会将潘美凤给放出来。 “有你啥用啊,县太爷害怕钟夜辰,不会判潘美凤有罪的。” “这个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办法,明天你就瞧好吧,咱俩见面不方便,你赶紧回去,别让人发现啥不对劲儿来。”宋二轻轻地推了下杨喜莲,杨喜莲变佯装着方便完整理衣服,然后从茅厕里出来了,其实她还憋着一泡尿呢,不过也不管那么多了,回屋里再说吧。 “回来了,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见什么人吧?”捕快眯缝着眼睛,勉强的睁开问道。 他这么问,谁会说实话的,杨喜莲又不傻,“没有,就是上了个大的,怀了身子后一天总往茅房跑,觉都睡不好。” 第183章 老鼠药 捕快之中的一个人刚刚喜得贵子,想起自家婆娘怀孕时差点儿没把自己给折腾死,半夜总要跑几次茅房,不过话有说了回来,忍过了那十个月最后得了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还是很开心的。 听了杨喜莲的话,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自家的婆娘也是如此的,所以她连连点头,“嗯,坏身子的女人都这样,大妹子快回屋睡吧。” 旁边的另一个捕快笑着捅了下他的胳膊,因为没有外人,他的声音也没有多压低,“说的就跟你怀过身子似的,鲁友,你家的那个大胖小子是你生的还是你媳妇生的?” 面对着男子的调笑,鲁友也不生气,这些老爷们整天在一起,少不得要说些荤话,“去你的,屁话,我要是能省的话,用她干啥,不就是娶回来生儿子的么。” 男人笑了两声,而此时杨喜莲已经回了屋里了,进门的时候,瞥了眼大屋的床上放着的尸体,本来应该要抬到衙门的,但是路途遥远,而且只过一晚还是要来的,何况又有两个捕快守着,杨喜莲也不敢如何。 不过想到屋里那个死人,杨喜莲的心还是突突的,有些害怕。 毕竟做了亏心事,很害怕鬼敲门。 躺在床上,杨喜莲却睡不着了,自己缩成一团,不知是不是心里想的,她总觉得床边飕飕的冷风吹过,于是她下了地把窗户和房门都关紧,可躺在床上后,还是觉得身边有冷风,阴森森的很是恐怖,倒是因为刚刚出去惊动了两个捕快,听着他们的说话声,让杨喜莲的心安定了一些。 宋二说他有办法,而且还让自己等着看戏,到底是啥办法啊,杨喜莲越来越不期望天亮,因为她担心天亮后,县太爷来了事情会暴露,那就是她的死期了。谋杀亲夫,这可是要杀的,潘美凤身后还有钟夜辰这样的人保护着,自己可要人没人,要钱没钱啊。 杨喜莲轻轻的抚摸着肚子,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宋二身上。 第二天,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宋二起了作用,再度过来的县太爷明显的没有之前的那种低三下四之感了,云初跟钟夜辰倒是没有多在意,只要他秉公办理,查出真凶,还潘美凤一个公道,他爱如何就如何,哪怕牛到天上去呢,只要他有本事,那他就去好了。 潘美凤这次出来却已经戴上了手铐脚镣,这是云初唯一不满的一点,如今证据还未确凿,虽然潘美凤是最大的嫌疑人,但也不该这样啊。 “冯县令,你这是何意?”云初觉得手铐脚镣格外的刺眼,潘美凤已经被这东西在精神上和肉体上压制着了,整个人也显得有些脆弱,看着自己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泪花。 冯县令虽然心里有了别的心思,但是表面上还是讨好着的,“云初姑娘,小人也是按规矩办事,您也别为难小人。” “证据还没确凿,我娘只是嫌犯,你就给她带上这东西,还说是按规矩办事?”云初冷声问道。 冯县令不敢明着跟云初和钟夜辰叫板,却变着法的用这些小手段跟云初他们对抗,“这真的是规矩,我虽然知道令母不会逃跑,可别人不知道啊,即便您母亲是嫌犯,可也是嫌疑最大的犯人啊,您一直说要我秉公办理,我如今这不就是按照二位贵人的意思秉公办理呢吗?” 云初皱了下眉头,不跟他说了,因为再说下去自己便成了徇私舞弊之人 了,只是她走到潘氏的身边,轻声的安抚,“不怕,有我在,不会让你白白的受了这冤屈的。” 潘美凤强打起精神来,点了点头,只是并没有说话。 “今天要做什么?”钟夜辰冷声问道。 冯县令其实什么都不做,只要拖延时间就够了,因为时间一长,找不出其他的蛛丝马迹或者嫌疑人来,潘氏就彻底的成了杀人凶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当然少不得宋二了。 宋二狐朋狗友的还不少,其中一个就是晋城知府舒长安的身边的师爷的儿子,几番周折的打听到了舒长安的女儿舒佳玉跟钟家结亲不成,却结了梁子,当时宋二都的当做风流韵事听得,可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够派上用场。 昨夜他见了杨喜莲后,就去了衙门,本来衙门重地岂能是他这样的人能够进得去的,但是宋二搬出了舒长安的名号来,舒长安如今手里握着很多人的升迁机会,别人不知道,冯县令却是知道的啊。 冯县令想要升迁心切,毕竟升官就代表着发财,而他一直想要巴结着舒长安都没有机会,几次吃了闭门羹,就算不升官,能够去晋城那里做个小县令也比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要富足很多啊。 宋二搬出舒长安后,总算是见到了冯县令,这个男人虽然混但也不傻,他就料到了这一点儿,所以才敢来的,见到了冯县令的面,二人也不寒暄,开门见山,宋二说了钟夜辰跟舒家小姐的事儿,又跟冯县令道,威远侯府虽然尊贵,但他不管升迁的事儿啊,而且树大招风,小侯爷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儿已经得到了老侯爷的不满,所以这次他不敢胡来,若是胡来就是自掘坟墓,毕竟侯爷不是皇帝,上面还有人制约着他呢。 而若是判了潘美凤有罪,只是顺水推舟的事儿,毕竟如今种种矛头都指向她,与此同时,还可以借机向舒知府献媚,他帮着舒知府出了口气,舒知府不会亏待了他的,到时候升官发财还能少的了他吗? 还有最最关键的事儿是威远侯府不管升迁的事儿啊? 冯知府听宋二说完,捋了下胡子,面色凝重,这事儿可不小,需要好一番的考量呢,“你说的可是真的?” 宋二点头,跪在地上道:“回大人,小人怎敢欺瞒与您的,您说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晋城问问,原本舒家小姐就是要嫁给钟小侯爷的,可谁知道半路杀出个云初来,结果弄得人家的因缘毁了,二人还反目成仇,钟家跟舒家也有了梁子。” 也就是说,帮了这个,肯定要得罪那个,帮了那个又要得罪这个,冯县令顿时有些头疼,“如此我谁都帮不得了?” “这个……就要大人您自己来想了,您要的是什么。”宋二谄媚的道。 “那你又是何人啊?说这么多所为何事?”冯县令这才想起问问眼前滑头的年轻人是何人。 宋二笑着道:“小人跟云初和钟夜辰有些过节,一直留意着他们的动向,而且又跟他们一村子,听到方家发生了大事儿,便想要给大人您提个醒。” 宋二刻意的压下了他跟杨喜莲的事儿,免得说不动冯县令惹祸上身来,但是他知道这个冯县令是个官迷,很想要升官发财,再加上他又从杨喜莲那里知道冯县令一开始是对云初有意思的,所以他在来的时候就料想到了,这个冯县令十有八九的会改变初衷,站在讨好舒知府这头,而他并没有左右他的思想,出了事儿他也找不到自己算账。 冯县令考虑了良久,不管是女人,还是官职,都告诉他要改变思路,不能讨好钟夜辰,何况如今虽然没有实质的证据说潘美凤是杀人凶手,但是她是最大的嫌疑人,若是天亮后找不到新的证据,判她是杀人犯也无可厚非,一旦结案,想要翻案就更难了。 冯县令被钟夜辰的话拉回了神智,“回小侯爷,今天下官会派人继续查找有毒的食材,还有毒药是从何处来的,如果……” “如果什么?”钟夜辰问道。 冯县令毕竟还是有些心虚的,自己有没有尽力,是不是在拖延时间他心里是清楚的,“如果还没有新的证据指向旁人,那么潘氏就要被押回衙门审问了。” 钟夜辰和云初齐齐皱眉,但二人心里也清楚,这么做没什么毛病。 “那还不去找。”钟夜辰冷声吩咐道。 冯县令背过身去,狡猾的笑了笑,“还不快去找,绝地三尺也要找到,另外仵作昨天已经说了毒死方是老鼠药,你们去镇子上看看,有没有人去买这种东西。” 潘美凤听到后,身形一顿,面色比之前更难看了,握着云初的手也在一瞬间冷了下来。 云初意识到了她的不对,“怎么了?” 潘美凤一开口就哭了起来,“我……你离开的这段日子,我去买过一次。” 云初皱眉,怎么就这么巧呢,不过即便潘美凤买过老鼠药,可她还是不相信潘美凤是毒死方守财的凶手。 潘美凤的话,云初听到了,冯县令自然也听到了,他摆手,示意那两个要去镇子上的捕快先别动,“潘氏,你说你买过老鼠药?” “回……回大人,民妇……民妇是买过,可那是我们家的瓜田里招了老鼠跟黄鼠狼,总偷瓜吃,刚结的小瓜就被咬了……”潘氏战战兢兢的道。 云初先是一愣,麝香西瓜味道独特,没想到却引来了这种东西,而潘美凤竟然这么用心的照顾她的瓜田,心里还是有所触动的。 第184章 真相大白 冯县令一脸为难的看着云初和钟夜辰等人,“小侯爷,这……下官可就真的有些为难了,如今潘氏承认买过毒药,想要找到证人也不难,您说当如何办啊?” 冯县令巧妙地把锅甩给钟夜辰,钟夜辰看了看云初,一时还真的不好回答,他当然也跟云初一样,是不希望潘美凤有事儿的,可眼下虽然几乎可以说是证据确凿了,人证物证样样齐全,要想翻案,有些为难啊! 云初并没有去看钟夜辰,而是在思考着什么,她告诉自己,不能冲动,以前因为冲动办过很多错事,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冷静,冷静,对,一定要冷静。 她可以肯定毒药就是杨喜莲下的,只是没有任何证据罢了,潘美凤也是个老实人,她自己也承认了,食材杨喜莲几乎没动过,之前也没有在食材中查找到任何有问毒的东西来了,可几乎没动过,不代表全部没有动过。 云初灵光一闪,忽然看向潘美凤:“那碗醒酒汤你都用了什么,有没有家里没有的东西?” 潘美凤被冷静异常的云初吓着了,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脑袋也是不听使唤的不转,过了一会儿,她把食材复述了一遍。 “等等,你用了豆腐?”潘美凤还没有说完,然而云初在听到豆腐两个字的时候眼睛一亮。 潘美凤弱弱的点头,“对,那豆腐是杨喜莲从外面买回来的,可是应该没事儿的啊,不然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出事儿。” 钟夜辰在云初提到豆腐的时候目光紧紧的锁定杨喜莲,发现她的神情有一丝的变化,像是心虚,不过很快又强自镇定了下来,钟夜辰知道,这次云初找对了方向,很可能有问题的就是杨喜莲从外面买回来的豆腐。 冯县令虽然不是很清正廉明,但也大大少少的断过一些案子,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再由着云初问下去,风向很可能就变了,所以他也跟着潘美凤的话说道:“对啊,豆腐要是有事儿那吃了豆腐的人不都得死了。” “那可未必,别人吃了豆腐没事儿是因为他们吃的豆腐没有被一个人碰过,”云初一转身,手指指着杨喜莲,神情肃穆,语气也很威严,“她,一直说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醒酒汤,可这豆腐又是怎么一回事?泛 是碰过食材的人就都有嫌疑。” 云初的话得到了钟夜辰的响应,“初儿说的没错,不过是接触了一样还是几样,只要是接触了就都有嫌疑,另外,伯母,那豆腐可有剩余?” 潘美凤恍然大悟道:“有,杨喜莲买了两块回来,但是我只用了一块切丝,还剩下了一块。” “昨天搜查的时候可有看到豆腐?”钟夜辰越过冯知县,转而去问他身后的捕快。 冯县令暗暗心惊,眼看着情势就要逆转了,只怕已经无力回天了。 他想要巴结舒知府的事儿,肯定不会给普通的捕快说,所以这些捕快如实的回答道:“不曾。” “那豆腐呢?杨喜莲,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啊?”钟夜辰再次发问。 冯县令见自己如果再不说话的话,很可能就会被架空了,于是重复了一句道:“对啊,那块豆腐呢?你放在哪儿了?” 杨喜莲没杀过人,又不是多么聪明的女人,之前能够想到偷偷的把毒豆腐处理掉已经算是不错了,这会儿被这么多人一问,脸色也有些挂不住,白兮兮的,“豆腐……豆腐我吃了,我刚回来的时候肚子饿,就给吃了。” “没有,她没吃,她回来的时候就跟我说话,然后就发现方守财死了,哪有空吃啊。”潘美凤总算不再等着别人帮忙了,而是选择主动出击。 “我……我后来吃了,你跟念祖去找云初的时候,我吃的,你当然没有看见了。”杨喜莲能想到的只有狡辩。 “她真的吃了豆腐?”云初看着方带娣道。 方带娣也不确定,因为之间她去过一次茅房,所以她只能如实回答,“我没看到,但是我中间去了一次茅房,当时也没想那么多。” “对……对啊,她去了茅房,当然没看见了!”杨喜莲打算顺着杆子往上爬。 云初却冷笑出声,“你男人都死了,你还有心吃豆腐,而且据我所知,你是不爱吃豆腐的人。” 她们不是没有一起生活过的,虽然那时候云初表现得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但不代表她没有把每个人的生活习性给记下来。 “我……我后来爱吃了不行啊,男人死了咋地了,我就不要活了吗?”杨喜莲扯着嗓子喊道,想要借此找回些声势来,“我肚子里这个还要活呢,财哥死了,我得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不然怎么对得起他,当时我太饿了,所以就看着盆里有块儿豆腐就吃了,怎么,不行吗?” 冯县令不敢表现得太过,只能暗中做着最后的努力,“云初姑娘,你说的都只是猜测,并没有实质的证据,你一直叫下官秉公办理,如今,你娘杀人,证据确凿,我只能带回衙门了。” “且慢,我要是说有别的证据呢?” 云初的语出惊人,就连钟夜辰也为之一惊,他定定的看着云初,只见云初的眼中散发着明动的光彩,这个时候的云初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云初姑娘,不知您说的证据是什么?”冯县令问道。 “豆腐,就是那块儿豆腐!”云初从善如流的答道。 “可是杨氏已经吃了啊?” 云初摆手,“有毒的豆腐怎么吃?除非她不想活了,可你看看她不是活的好好地吗?” 从事发到现在,杨喜莲都没有机会离开院子太远,而且在昨天下午搜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发现豆腐了,而方带娣也说了去过一次茅房,想来就是那个时候杨喜莲把毒豆腐藏了起来,吃是肯定不会吃的了。 云初环顾四周,思考着杨喜莲能够把毒豆腐藏在何处。 “云初姑娘……”冯县令试探的问了一句。 云初没有回答,而是聚精会神的在院子中搜索着,“别吵!” 听到了冯县令的声音,云初不悦的皱眉,她看向杨喜莲,“你把豆腐藏在哪儿了?” 杨喜莲当然摇头了,“我……我没藏,我就是吃了,你不要瞎胡说。” 云初继续追问,“木柴下面,不,时间太赶,你来不及搬动,园子里,也不是,我看过了没有被翻过的新土痕迹……” 云初还在那里兀自的猜想着,而且自己又很快地否定自己,那模样就像是中邪了一般,钟夜辰却在静静的守在一旁,别人说话他也阻止着,他知道云初这么做,一定有她的想法。 “床底下?嗯?我记得你们大屋的床底下是有个暗格的,多数是用来放钱的,对吧?” “没……没有,什么暗格,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而钟夜辰已经明白了,他亲自带着捕快们冲了进去,就在方守财的尸体躺着的床下,果然发现了一个暗格,而暗格的里面放着一块发酸的豆腐。 即便不用银针去验也已经明了了,若是豆腐没毒,杨喜莲至于说谎程自己已经吃了,然后把它藏在这吗? 不过为了让猜想得到证实,钟夜辰还是越过了冯县令,直接让仵作去验那块豆腐,果然银针变黑。 “证据找到了,冯大人!”云初长吁了一口气,其实她也只是碰碰运气,能够一击即中是因为她之前说了那么多地方,杨喜莲的表情虽然有些心虚,但都跟说到床下的暗格的时候不同,所以她才无比的确定就是暗格的。 眼前的一幕有点儿神,冯县令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呢,就已经人赃并获了,他的升官发财的春秋美梦啊,就这么破碎了? “杨氏,你可认罪?”冯县令说的简直是屁话,认不认罪能怎么样,人赃并获,而且拆穿了她之前说的谎话,若是心里没鬼,前面至于说那么多的谎话吗? 杨喜莲吓得跪在了地上,从小声的啜泣到嚎啕大哭,除了哭一句话也不说,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如何判处,就看冯大人的了,可我娘,如今清白了。”云初示意捕快们放人。 捕快们其实很没面子的,自己搜索了一下午都没有搜到什么东西,居然被个小丫头三言两语的就猜到了,而且还神奇的找到了,不过那又能怎么样呢? “云初,我……”潘美凤眼泪汪汪的,发现自己的嗓子像是被卡住了一般。 云初摆手,“不用说什么,回去吧!” 杨喜莲毫无疑问被带走了,至于如何处置,就像云初说的,皆要看冯县令的了,不过有钟夜辰在这儿呢,他也不会徇私舞弊,何况他跟杨喜莲也没有什么关系,完全没这个必要。 杨喜莲被抓走,还了潘美凤的清白,可以说是皆大欢喜的,可有个人却暴跳如雷,脑袋上的青筋都起来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宋二。 “好你是死丫头,老子的儿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宋二跳着脚咒骂道。 第185章 有危险 潘美凤在大牢里被关押了一晚上,也没怎么睡,光听着那些女犯人们的 嚎叫了,而且个个看着都是凶神恶煞的,惨兮兮的,就是被吓也吓的不轻,回到家,云初让她吃了碗热面条便去睡了。 第二天,衙门便传来了消息,杨喜莲供认不讳,同时还招出了宋二,云初听到宋二的名字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两个人本来就有奸情,合谋害方守财也不是不可能。 衙门报信的人刚走,村长就带着温念祖来了,云初对温村长还没有什么,可是看到温念祖,眼神就有些发冷,再也暖不起来了,他是当真的叫云初失望了。 “云初啊,我这次来是跟你商量事儿的!”温村长看着云初的眼色道。 云初放下手里的香囊,“有什么事儿,您说吧!” “好,那我就说了,云初啊,父女哪有隔夜的仇啊,就算再大的仇怨,如今你爹都死了,你看,这送葬的事儿,是不是得你们姐妹几个商量着来啊,你大姐道远,信儿已经送过去了,只怕也得明后天才能到,可现在天气暖和了,你爹的尸首放不了那么久啊,你看……” 云初对于温村长没有愁没有怨,反而还带着些许感激,虽然这个人古板了些,但他的心思不坏,曾经他也没少帮着娘几个,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过全都报答在了他的儿子身上,如果不是看在村长的面子上,温念祖干的这些事儿,说的这些话,还能好好地不挨打就怪了。 以前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的时候云初就已经不认方守财这个爹了,眼下她是云慕扬的女儿,跟方守财没有一文钱的关系,她不能给自己的亲爹送葬,可不代表她就要给个不相干的人送葬,遗憾没有这么找补的。 “他不是我爹,我们没有父女关系!”云初冷声道,对于自己的真实身份,她并没有声张,说来也没有什么意义,反正等这边儿的事儿交代好了,她便会启程回晋城,跟这里的人和事儿也没有多大关系了,虽然想的如此潇洒,但走的时候,她知道,还是会很舍不得。 “你看看,又说气话了不是?我知道他不是东西,混账了些,可人死灯灭,前程往事尽消,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能不管不是?”温村长又劝道。 不管他今天说什么,就算是说出花来,云初也不会去搭理方守财的,那个人死有余辜,一点儿都不值得可怜,他的下场完全是自己咎由自取的,倒是她能瞧得出,其实潘美凤还是有些伤心的,毕竟曾经是夫妻,刚刚她见潘美凤躲在被窝里偷偷哭呢,她不伤心,总能让别人也不流泪吧,所以她只是默默的退了出来。 云初的态度很决绝,“没什么僧面佛面的,村长,别的事儿都可以商量,这件事儿,没什么可说的,他的女儿想要怎么样我不管,就算小四要去我也不拦着,但是我是不会去的。” “云初,你别这样!”温念祖的姿态放得很低,而且也想着趁这个机会好好地跟她解释。 云初淡淡的扫了温念祖一眼,嫌恶之情溢于言表,“我哪儿样了?有你跟方带娣这对女儿女婿就够了,我又不是他的女儿,就不上钱凑热闹了。” “云初,我知道你是生我的气,可我那么做也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啊,我真的不知道是杨喜莲那个阴险的女人害死了咱爹……” “别……那是你爹,不是我爹,我姓云,你口口声声的叫着我的名字,云初,难道不知道吗?”云初知道,就算这个时候自己说她是云家的亲生女儿,只怕也会被这两个人当做是在说气话,所以既然解释不明白,那就干脆不说。 “云初……”温念祖不死心,还想要说什么。 然而钟夜辰却冷声呵斥了一声:“够了,云初的话你没听清楚吗?她姓云,死的那个人姓方,二人没有什么关系,不要再来打扰云初了。” “念祖……”潘美凤被吵闹声惊醒,便也进了大屋。 温念祖看到潘美凤,心中有些羞愧,“娘。” “村长,夜辰说得对,你们别再为难云初了,方守财那样的人怎么配得上云初这样的好闺女送终,招娣跟带娣都已经成了亲,而且是大人了,下葬的费用就由着她们二人各出一半,小四还是个孩子,送送就行了,活着的时候,那人对几个闺女不疼不爱的,死了还不是得靠着我的闺女们,行了,这事儿我做主了,她们姐俩要是不愿意,那就别来送葬,只要她们脸皮够厚,那我也不说啥。”潘美凤难得的硬气了一回,说话也是有条有理的。 潘美凤转而又看了温念祖一眼,“念祖,你想咋着我不管,你跟带娣爱咋折腾就咋折腾,那是你们小两口的事儿,可你的主意要是打在家人的身上,那我可就要说道说道了。” 温念祖没想到潘美凤去了一趟大牢跟换了个人似的,气势猛增,“娘,您也知道,我都是为了咱们大家好,如今您洗清了冤屈,我也很开心啊。” 这个开心里有几分真,几分假,云初还是能够看的出来了,不过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为了他多费神,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又过了一天,方招娣回来了,夜里就住在云初的新房子里来,第三天的头上,她便出了些钱跟方带娣准备把人给下葬了,其实方招娣的钱还是云初给的,她哪里有什么钱啊,虽然男人不再那么混了,但乡下人能吃饱就不错了,哪有那么多余钱啊。 而方带娣听说云初不管的时候,张牙舞爪的就要来找云初理论,凭啥让她跟大姐掏钱,云初挣了那么多银子,这么点儿钱她都不出,好意思吗? “你够了,别再给我丢人现眼了!”温念祖一脸嫌弃的看着方带娣,怎么看怎么不顺心,当时自己怎么就鬼迷了心窍跟她发生了那样的关系呢,现在看着这张丑恶的嘴脸,他半点想法都生不出来。 方带娣自打嫁进来后,一直独守空房直到现在,她也是有苦说不出来。 方带娣知道女人不能跟男人硬着来,何况眼下她要个孩子才是正事儿,“念祖,我怎么就给你丢人现眼了,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吗?省下银子就可以给你去衙门打点打点,让你早日有个差事儿。” 说话的同时,方带娣软了身子,把手圈在温念祖的脖子上,然而这个娇还没撒完,就被温念祖一把甩开了,不提衙门的差事还好,一提这个就闹心,在这件事上,冯县令对他诸多不满,哪还有什么差事儿可干啊。 “念祖……”方带娣不死心,想要再次缠上来,她也纳闷男人都开荤 了,怎么还能忍得住。 可温念祖就真的忍住了,他不悦的道:“方带娣,你爹还在家里躺着呢,尸骨未寒,你就想干这种龌龊的事儿,你也好意思?” 方带娣这个委屈啊,“我…… 我……念祖,还不是你一直都不碰我,我到底哪儿不好了?还是你身子出了啥毛病,没事儿,咱不怕丢人去瞧瞧郎中去。” 温念祖气恼的再度甩开她的手,“你才有病呢,我看你病的不轻,满脑子想那种龌龊的事儿,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看到你我就倒胃口,别烦我,我要读书。” 方带娣眼泪汪汪的看着温念祖,不知道哪里不对了,成亲之前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啊,却不知这才只是个开始,以后的苦日子还有着她受的呢。 下葬的当天,潘美凤还是去了,带着小四,其实小四也是不想去的,不过连云初也劝她去吧,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她的爹,去送送也算尽了为人子女的义务。 钱罐去镇子上买香料了,回来的时候看到家里只剩下了钟夜辰跟云初,笑了笑也没有去打扰,不过听到二人聊起了方守财的死和杨喜莲的事儿,他才想起今天在镇子上听了件事儿没有说呢。 “你说什么?”云初听了钱罐的话后,脸色白了许多。 钱罐不知道云初这是怎么了,自己也没说啥啊,他又小声的没有底气的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今天去镇子上的时候,听说杨喜莲被判了刑,不过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后再处斩,而宋二,人还没有抓到。” “怎么了?”钟夜辰看着云初,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宋二没抓到,这事儿不好,夜辰,咱们快去看看我娘跟小四,我怕她们有危险。”云初一边说一边拉着钟夜辰往外跑。 方守财下葬的地方也不是什么风水宝地,也没人花钱请风水先生过来瞧瞧,就随便的找个山头埋了得了,方带娣的想法就是能省就省,不花钱才好呢。 云初恍惚的记得潘美凤说过是哪座山,当时也就听了那么一耳朵,所以直接拉着钟夜辰往那个山上跑,而后面跟着钱罐,钟夜辰怕跑的太慢了,抱起云初,用轻功飞了起来。 第186章 交换人质 到了山脚下的时候正好遇到急匆匆的温念祖,看到云初跟钟夜辰,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半山腰的位置,就在大家以为他要说话的时候,他却喘起了气,云初忽然想到了一句话,百无一用是书生。 “是不是我娘跟小四出了什么事儿?”云初直接问道。 温念祖不是不想说,而是他说不出来,气都不够用的,胸口直疼,但却可以点头。 一见他点头,云初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问题,宋二知道自己跟钟夜辰形影不离,他没有下手的可能,所以便趁机去找小四跟潘美凤的麻烦。 顾不上仔细问了,钟夜辰再度揽着云初的腰,然后几个纵身就已经跃到了几丈之外,再看温念祖,还在哪里喘着粗气的,伸着胳膊想要拦下云初,似是有话要跟她说似的,但人家已经没影了。 “他……他有刀!”手里拿着刀抵在小四的脖子上,便已经叫温念祖吓破了胆,他自诩文人,书生,跟这种野蛮之人无法沟通。 云初跟钟夜辰赶到的时候,只见宋二右手拿刀,左手揽着哭泣的小四,刀口就卡在小四的脖子上,已经微微见了一丝血痕,那一条血痕仿佛刺在了云初的心上,纵然知道这不是自己的亲妹妹,可她却一直把她当成亲妹妹对待的,而小四丫头也是完全把自己当成亲姐姐来依赖的。 亲不亲的又有什么关系呢?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算彻底想通,其实她早就明白了,只是心里横亘着一条无法逾越的沟,别人推她也过不去,只有自己心甘情愿的才能走过去。 “宋二,快把刀放下,你这是干啥啊,别伤着孩子。”温村长劝说道。 宋二已经红了眼睛,四处在搜捕他,他已经藏在深山里几天了,没吃没喝的这种日子不好过,而且他根本离不开镇子,他相信不出两天捕快们就会找到他了,与其被抓,不如自己主动地出来,还可以找害他没了儿子的女人报个仇。 杨喜莲的孩子在上午的时候就掉了,那里面的犯人个个都不是善茬,杨喜莲进去后就被揍了一顿,她可没那个福气像潘美凤一样单独在一个牢房,那些人也就是言语恐吓下潘美凤罢了,想要动手,也得能进去再说。 孩子没了,杨喜莲的处斩日子也就提前了,宋二这些年也算混了个好朋友,杨喜莲以及镇子的消息都是他偷偷的跟宋二说的,今早宋二试图出镇子,可镇子上四处贴着他的画像,哪里出的去呢。 狗急了跳墙,他听说今天是方守财下葬的日子,云初肯定不会去,但他知道云初特别疼小四丫头,所以便想了这个办法,逼云初现身。 “别伤着孩子?那我的孩子没了,我找谁去?”宋二嘶吼着道:“要不是云初那个贱丫头,我跟喜莲都会没事儿,我们的孩子也会出生,不会就这么白白的没了的,她害了我的孩子,那我就杀了她,让你们去喊人,人呢?我要见云初那个臭丫头,要是她不来,我就杀了小四。” “娘!”小四又疼又怕。 潘美凤心都快碎了,“宋二,这事儿也不能怪云初,要怪就得怪我,是我没有承认人是我杀的,跟云初没关系,你要杀杀我,让我跟小四换换行不?我保证不动,也不挣扎。” “不行!你……后退,别往前走了,再走我就杀了她!”宋二用手里的刀指着想要上前的潘美凤警告道,然后又快速的把匕首放在了小四的脖子上,又一道血痕出来了。 “云初,云初那个贱丫头呢?谁去找了?”宋二情绪有些激动,就像疯了似的。 温村长不敢刺激他,连声道:“念祖去找了,可这里到云初家也不短的距离呢,不得走一会儿吗?你先别着急,宋二,把刀放下,咱们好好说。” “好好说?还怎么好好说,老子现在是杀人犯,活不过明天了,可我死也不能白死,我要拉着个垫背的,你们都别过来,退回去,我说到做到,杀一个跟杀两个没啥区别,反正这丫头早就该死了,去年冬天没淹死她,今天她活该替她姐姐死在我手里,这都是命啊!”宋二猖狂的大笑。 “住手,你要杀的人是我,跟小四没有关系!”人群后面响起了云初清冷的声音,众人自动的让开了一条路给云初,云初跟钟夜辰走到了前头。 “停,我知道钟小侯爷会武功,可你别想着做什么,我的刀可不是吃素的!”说话的时候,他的刀又往小四的脖子上按了一下,小四登时疼的大哭,她还是个孩子,遇到这种情况本来就已经很害怕了,而且还疼。 “小四别怕,有我在呢!”云初试图安抚下小四,小四看着云初,果然从大哭转到了小声的啜泣。 “少废话,云初,你是自己死,还是看着你妹妹死,你说吧!”宋二可没那个耐心了,反正他就算死也要拉着一个垫背的。 这个时候,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看看云初到底要怎么抉择,换做是谁都不会慷慨的说我去死,毕竟这不是别的东西,性命啊,谁都只有一条,潘美凤听完看了看云初,然后扭头又去哀求宋二,“你要杀就杀我吧,这事儿跟云初没有一点儿关系,跟小四也没关系,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云初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她是云家真正的大小姐,我已经害了她一次,不能再害她第二次了,宋二,我去跟小四换。” 潘美凤说话的时候,温念祖刚好跑了回来,仍旧是气喘吁吁,却没想到听了这么大的消息。 “娘,你说啥?”方招娣跟方带娣齐齐的看着潘美凤。 宋二却不信潘美凤的话,“放屁去吧,这个时候说不是你闺女,还不是想要保护她,就算不是跟我有啥关系,云初,我倒要看看是你心狠,还是我的刀子狠,我数三个数,你不来,我就杀了这个丫头,让她给我陪葬。” “一……” “云初,不能去啊!”潘美凤拉着云初的手,“我不能再害你了,如果小四真的要死,那就是她的命,小四,别怪娘,也别记恨你三姐,这事儿都是娘的错。” “二……” “云初!”这次拦着的人是钟夜辰。 云初推开他的手,对着他摇了摇头。 “三……” “慢!”云初娇喝道,“宋二,我去换小四,你别动她。” “三姐……”小四泪眼汪汪的看着云初,她早就知道云初不是自己的亲姐姐了,可她还能够如此待自己,就算她再小,也懂的什么叫做感恩。 “小四,别怕。”云初一步步的走向宋二,在他面前站定。 “宋二,我来了,你放开小四吧!”云初淡定的道,一点儿也没有要死亡的恐慌。 宋二一把推开小四丫头,也不准备把刀子架在云初的脖子上了,直接刺入她的胸膛,可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云初抓住他伸过来的手腕,借力一个转身躲开了,而钟夜辰也在云初向前迈步的时候读懂了她眼中的深意,这会儿小四得到了自有,也就不再束手束脚的了,所以钟夜辰飞快的纵身上前。 宋二就算会些拳脚,可那也都是野路子,对付武功高手那还是只软脚虾,三两下就被钟夜辰跟云初联手制服了,钟夜辰对着人群喊道:“去找根绳子来,把他捆好送到衙门去。” 之后就去安抚吓得脸色惨白的方来娣去了,小四丫头终于得救,又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连云初都觉得这丫头命大,几次三番的都能逃过危险。 小四丫头扑进云初的怀里,哇哇大哭,“三姐,你咋那么傻呢!” “我哪儿傻了,你才傻呢!”云初拍着她的小脑袋,笑着开玩笑,明知道她说的是啥意思,可就是故意不往那上面扯。 “娘,云初真不是我亲妹妹啊?”方招娣再度问出口,身后也跟着几个好事儿的村民们,而方带娣却难得热心的去帮着 找绳子了,只是她一不小心,把被钟夜辰击落的刀子又踢到了宋二的不远处,宋二抬头看了方带娣一眼,方带娣没说话,却是拿来了绳子,递给村民们道:“孙大哥,用这个吧。” 潘美凤这里还在解释,“不是,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是我一时糊涂,云初根本不是你们的三妹,当年我刚上下来那个闺女,就死了,我就把她放在了破庙里……” 云初打断她的话,“行了,不用说那么多了,早点下葬,让大伙早点下山吧,我在家里准备了饭菜。” 方招娣是一脸的疑惑,不过瞧云初那样子是不想多提这件事儿了,所以她也没有多问。 宋二被村民们推搡着准备送到衙门去,然而就在他走过刀子所在的地反的时候,被绑着的双手居然一个用力,挣断了麻绳,这一变故发生的太快,众人来不及反应,他已经拿着刀,快速的冲向了云初。 此时的云初正在俯身安慰吓坏了的小四丫头。 第187章 娘死了 宋二也是有些身手的,所以他眨眼之间已经来到了云初的身边,刀子发出寒冷的光芒,钟夜辰正在一旁交代着钱罐些什么,听到吵闹声回神,脸色顿时吓得惨白,身体不比头脑反映的更快已经冲到了云初的跟前,不过距离有点儿远,如果等着他去救还是来不及的。 宋二的刀快刺入云初的身体之前,他对着云初冷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是诡异,云初背对着宋二,正要回头…… 然而就在她回头的时候,看到的一幕却是潘美凤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刀入骨肉,没有声音,但云初仿佛听到了那种心裂开的声音,很刺耳,随之而来的是她心剧烈的疼痛。 “娘……”云初大喊了一声,而钟夜辰来到云初跟前,一脚踹在了宋二的胸口上,宋二吐了一口鲜血便晕过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潘美凤的身上还插着宋二捅进去的刀,她的嘴角流出了鲜血,身子站不稳,眼看着就要倒下去了,而云初稳稳的接住了她,“钱罐,快去找郎中,快啊!” 钱罐也傻了,听话的道:“好,我这就去。” 潘美凤虚弱的摇了摇头,脸上的血色一点点流失,正如她的生命一样,可是她却没有任何的惊慌和狰狞,反而是笑着的,“不用了,云初,娘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如今用我这条命还了你心里的怨恨,算是老天的惩罚。” 云初不管,眼里了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砸在潘美凤的脸上,她觉得很暖,“钱罐,还愣着干啥,快去啊!” 钱罐看着潘美凤被捅的是左胸口,那鲜血很快晕染了大片的衣襟,心里知道这人八成是救不活了,可钟夜辰还是对着他摆了摆手,“去吧!” 如果这样能够换云初的心安,白跑一趟又怎么样呢。 云初大吼:“快去啊!” 钱罐跌跌撞撞的跑远了,云初握着潘美凤冰凉的手,“娘,没事儿,钱罐去请郎中了,您会好起来了的,您别害怕,更不要离开我。” 潘美凤笑了笑,眼角的泪滴滑落,滴入尘土里,“到了现在,你还愿意叫我娘,我就心满意足了,云初,因为我……你没有娘亲的……疼爱,我就努力的补偿你……真的……对不起……” “不……” 潘美凤知道云初的性子,她是个好姑娘,也一直是心地善良的,“小四……” 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小四了,钟夜辰把小四推到了潘美凤跟前,小四惊魂未定,眼下又亲眼见到母亲身上流着血,已经懵了,彻底的懵了, “娘!”小四叫了一声。 潘美凤虚弱的抬起自己的手,将小四的小手交到云初的手中,然后用最后的一丝力气,道:“云……初,对……对不起!” 云初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女人渐渐的闭上了眼睛,身上的温度渐渐流失,她抱了潘美凤很久,久到去镇子上找郎中的钱罐都回来了,她还没有让别人碰潘美凤已经凉掉的尸体。 “云初姑娘,郎中请回来了,您看……” 云初回神,擦掉了眼泪,一抬眼便看到钟夜辰就那么静静的陪在自己身边,她沉浸在悲伤之中,他没有选择打扰,或者强行将她拉开,钟夜辰见过云初不能给云慕扬送终的悲切,所以这一次他让她将悲伤的情绪发泄出来。 云初看了看围在一旁的乡亲们,有的唉声叹气有的红了眼睛,被宋二挣脱的麻绳还安静的躺在地上,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个麻绳许久,转而看了眼方带娣,方带娣受惊般的向后退了一步。 许久没说话的云初,这才开口,“不必了,将我娘下葬吧。” “葬在哪儿?”方招娣虽然是大姐,可事事却听从云初的,她是个没主心骨的人,要不是云初帮忙,这会儿早就成了下堂妇了。 云初指了指已经挖好的坑,那是给方守财准备的,只有一个棺材的位置,“就这儿吧,方守财死的时候,她哭的很伤心,即便方守财无情无义,可她心里也还是有这个男人的,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夫妻合葬吧,钱罐,去家里把那封和离书拿来,另外,谁家里有棺财,我愿意高价买。” “我,我家里有,那是我给我老娘准备的,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去用,高价倒是不用,就给个成本钱得了。”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这人也得过云初的恩惠,他家媳妇就在云初这里挣钱,添补家用,不然日子哪可能过的这么舒坦。 云初看了男人一眼,点头道:“好!” 钱的方面,云初不会亏待他的,至于还没喘口气的钱罐,当然又再次折回家里去取和离书了,等到他返回来的时候,原本只能容纳一副棺材的大坑,已经又被挖大了一些,如今方两副棺材也是绰绰有余的。 “下葬吧!”云初忍着泪道。 之后便是一些乡下的仪式和风俗,云初不懂,但却有老人懂,他们说什么,云初便照做,姐妹四个在坟前扣了头,立了碑,云初在坟前把那封和离书烧了,离开前,她盯着那座新坟道:“方守财,生前你不曾好好待过我娘,如今被人毒死,你改知道谁是好谁是坏,若是在底下你再欺负我娘,我定不饶你!” “走吧!”云初有些累,心里的累,她紧紧的牵着小四丫头的手,身后跟着方招娣,至于方带娣,始终不曾被她看在眼里,方带娣气的咬牙跺脚,嘴里嚷嚷着,“她这是什么意思?她这是什么意思?” 温念祖白了她一眼吗,“你就安生些吧!” 方带娣被温念祖说了,也就不敢咋呼了,只是心里觉得这事儿没这么容易完了,虽然云初跟自己不是亲姐妹,但是怎么说她自己的亲娘却是因为救云初死的啊,云初就这么黑不提白不提的想要混过去,而且她的意思是不想给自己一点儿好处了,哪有这样的事儿啊。 原本乡亲们是要去云初家吃饭的,帮着下葬了按规矩是要去家里吃些的,可今天潘氏惨死,大家都看的出来云初的伤心,所以谁家也不差这一口饭吃,便都没有去打扰。 “三姐,娘真的死了吗?”方来娣边哭着边问道。 她的年纪小,记事儿的时候方招娣就已经嫁人了,再加上方招娣又不怎么回来,所以小四丫头跟她也不怎么亲,但再不亲也比跟方带娣要好很多,方带娣对小四是什么态度,小四自己心里有数。 “小四,你三姐累了,让她休息一会儿!”方招娣不明白为啥云初的手里握着那个绳子,“云初,把绳子给我,你回屋歇会儿吧。” 云初摇头,紧紧的攥着绳子,另一只手也没把方来娣放开,“不用了,小四,娘,死了,不过你还有我,三姐带你回晋城,好吗?” 方来娣哭是肯定要哭的,可是因为有云初在,她还是点了点头,“好。” “初儿!”钟夜辰担心云初这样会把自己憋坏了,忍不住想要开解她。 “我没事儿,不用担心我!”云初道。 气氛很压抑,大家坐在哪里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姐妹几个自然是很伤心的,方招娣也是啪嗒啪嗒的掉眼泪,小四则趴在云初的怀里,哭湿了云初的衣襟。 然而安静没有维持多久,大门外来了讨厌的人。 “云初,我娘因为你死了,你是不是得给我们个说法,别想这么轻易的糊弄过去!” 是方带娣的声音,钱罐道:“我去把她弄走。” “不用,她不来我也要去找她呢,她却主动的送上门来了!”云初起身,依旧抓着小四丫头,钟夜辰觉得她要这样牵着小死丫头一辈子。 方招娣也跟着出了门,然后快速的走到方带娣跟前,揽着她的吵闹:“二妹,你这是干啥啊,谁都不想娘有事儿,云初也很伤心,你就别闹了,快回家去吧!” “不回,大姐,你是不知道,自打她进了咱家,咱家就没有一天消停过,爹跟娘和离了,二娘的孩子也没了,要不是因为那事儿,只怕她也不会生出害爹的心思来,如今倒好,咱们爹娘都没了,都是这个她,她就是个扫把星。”方带娣胡搅蛮缠的指着云初大骂。 温念祖也姗姗来迟,看到方带娣又在吵闹,觉得脸上无光,便想要把人拽回去,但是方带娣是打定了主意要闹上一场的,所以挣扎了几下,竟然从温念祖的怀里挣脱开了,之后抱着云初家院子里的一堵小矮墙,死活不撒手。 “方带娣,你够了!”温念祖厉声道。 然而云初却率先开口,“别动她,让她说!” “哼,说就说,如今我娘为了救你死了,云初,你要不把我娘还给我们,那是我娘,跟你有啥关系,要不就想想怎么对我们,不然你的良心能安吗?” 云初哈哈大笑,笑的眼角都有泪了,手里的绳子甩在了方带娣的脸上,抽出了一道血痕,方带娣捂着被打疼的脸,怒声道:“你什么意思?还想打人吗?” “什么意思,呵呵,方带娣,你还有脸叫娘,你自己扪心自问,你配吗?”云初的目光似是一把刀子一般,恨不得将这个贪婪自私的女人凌迟了。 第188章 放她一马 方带娣眼神闪躲了一下,证明她是有些心虚的,但是她却妄想用声音的高昂来夺些理过来,自古都不是谁说话声音大,谁说的多就代表谁有理的。 “咋地了?她 是我娘,不是你娘,我不叫,难道要你个外人叫啊,我不管你是什么大小姐,还是侯府的夫人,我娘是为了救你死的,你得给我们补偿,不然……” “不然你要怎样?拉我去见官,这个官府好像不管吧,不过虽然不管,我倒是想要去见见县太爷,问问他这故意用坏掉的绳子绑住杀人犯,算不算是犯罪,我不懂,他肯定知道。” 随着云初的话音,方带娣的脸色大变,由刚刚愤怒的红变成没有血色的白,而其他人,包括站在她身边想要把她往回拉的温念祖,都有点儿懵了,视线也被云初的话引的看向了那段刚刚被云初丢在地上的绳子。 钟夜辰也明白了云初的话里有话,难怪她会说方带娣不配叫娘呢。 方招娣看着方带娣,自己的亲妹子啥样,她能不知道吗?何况云初没必要冤枉她,“带娣,到底咋回事?” 方带娣登时翻脸,“啥玩意咋回事啊?大姐,你是站在哪儿边儿的,别被人家给点儿小恩小惠糊弄的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爹娘的死也不记得了。” 方招娣虽然老实,但是她的性子却随了潘美凤,那就是知恩图报,听见方带娣说云初的不好,方招娣也不护着自己的亲妹妹,“带娣,你说的这叫啥话,我承认云初是帮了我的大忙,可我眼睛不瞎,谁是真好人,谁是假好人,我心里分的清,爹的死你亲眼看到了,可当时你却帮着外人来害娘,你现在口口声声的喊娘,你那个时候干啥去了,我虽然不在场,可我却听人说了,是云初,一直坚持着咱娘没杀人,就连娘自己承认了,她都不承认,若不是云初的坚持,这会儿娘就被当成杀人犯被处斩了,娘救云初,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虽然伤心,可她是把云初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试问咱们姐三个有难,娘也会这么做的,何况她本就亏欠着云初,这么做,是她在赎罪……” 方招娣说完,自己早已经泣不成声,云初喊了一声“大姐”,然后姐妹二人拉着手,方招娣摇了摇头,“云初,你放心,在这件事儿上我绝不糊涂,娘站在你这边儿,我也站在你这边。” “还有我,三姐对我们最好了,二姐净想着占便宜。”小四丫头也凑起了热闹。 方带娣没想到关键时刻,自己的亲姐妹居然都站在了云初的那头,这让自己情何以堪,不过还好,她还有温念祖,“相公,你倒是说句话啊。” 温念祖早就羞愧的没了脸面,在云初面前,他已经抬不起头来了,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 方带娣见没人帮自己,可她也不放弃,自己吵着道:“我咋占便宜了,别瞎说,还有你拿根破绳子来想糊弄谁啊,那个县太爷不是说了么?什么事儿都要讲究证据的,再说了就算是我给拿的绳子,可我也是好心,想要帮着把杀人犯给抓着,这绳子分明是那宋二力气太大自己挣断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听他这么说,钟夜辰目中的寒光又冷了几分,如今天气已经暖和了,可被他的目光看了,还是让人忍不住发抖。 如果一切如云初所料的话,方带娣的目的就不是杀死潘美凤,而是针对云初的,他知道宋二最想要云初死,所以故意给他留了机会,若不是她心存歹念,潘美凤就不会死,云初更不会内疚跟自责。 “初儿,别跟她废话了,再硬的嘴也架不住衙门的板子,我听说那冯县令有的是让人招供的办法……”钟夜辰的声音低沉,原本就让人生畏的目光再加上这声音,更吓得方带娣往后缩了一步。 “也对!”云初冷笑了一声,然后与方带娣对视了一眼,“你要不要去试试?” 方带娣吓得想哭,衙门哪儿是好人去的地方啊,去了不死也脱层皮,她当时的确想着让云初死了,既能除去自己最讨厌的人,又跟自己没关系,可没想到,云初没死,她娘却死了。 温念祖怒视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哼,我不管你了,你自己作吧,我看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 温念祖什么意思?日子过不下去了,那他想干啥?休妻吗? 方带娣这下子更慌了。 温念祖拂袖离去,主要他也没脸在这里呆下去了,再待下去,非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不可,他本就在云初面前矮了一截,再被方带娣这个蠢货折腾下去,他当真要低到尘埃里去了。 方带娣怕钟夜辰真得把自己送到衙门去,见温念祖离开了,她便就坡下驴,喊着温念祖的名字,然后一路小跑着离开了,深怕跑的慢点儿了,被扣下。 “娘的死,真的跟带娣有关系?”方招娣看着云初,冷静的问道。 云初点点头,此时钱罐已经把那段绳子捡了回来,云初拿在手里指给方招娣看,“大姐,你看这儿,这断痕可不像是今天的。” “好狠的心啊!”方招娣喃喃道。 钟夜辰冷笑了一声,“她要对付的是云初,而伯母……她是为了救云初,但这件事儿跟方带娣脱不了干系,初儿,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把她送到衙门去。” 方招娣疑惑的看着二人,这才反应过来,若是 云初不放过方带娣的话,不管方带娣跑的多快,也还是会被抓回来的。 “我欠娘一挑命,她临死前躺在我怀里,眼神一直往小四跟方带娣的身上看,那意思是让我照顾小四不假,可也同样在求我放过方带娣,我也不知道娘知不知道她的死就是被方带娣害的,但这是她最后的请求,我不得不答应!” 云初也想将方带娣丢到牢里去,就算不能够判刑,可至少也要关她十天半个月的吓吓她,不过眼下,她改变主意了,看着温念祖对她的态度,云初觉得就算不用自己动手,方带娣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三妹,太谢谢了,带娣她这次做的着实过火了。”方招娣道。 云初摇摇头,“不用谢我,我放过她,也就这一次,还是看在娘的面子上,若是她再找我的不痛快,我绝对不会饶了她的。” 方带娣回到家里,想也知道被温念祖骂了一顿,她也不敢还嘴,旁边还有村长夫人煽风点火,“念祖啊,要是不行就休了吧,咱们家虽然不是什么大门大户,可也不至于委屈你娶这么个女人,如今她肚子也没个动静,休了她也没啥毛病。” 方带娣一听,脸色白上加白了,“娘,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我也没犯啥错,凭啥休了我,再说了我肚子没动静,那能怪我吗?哪个女人自己就能生出娃娃来?” 村长夫人冷笑着道:“呦呵,我说你两句,你还敢还嘴了,我是你婆婆,是你长辈,我不管你在家里啥样,可在我们温家就得有温家的规矩,就凭你顶撞长辈,四处惹是生非,让我们家念祖没脸见人,还不够休你吗?” “我……”方带娣想要回嘴,但是连日来跟自己婆婆的较量,她发现她并没有赢过,因为男人的心不在她这儿,她就没有底气。 原本以为低眉顺眼可以换来婆婆的息怒,可没想到村长夫人越说越来劲儿,“呵呵,自己拿不住男人,还有脸说,嫁过来这么久,你跟念祖在一块儿过吗?我没说你委屈了我儿子呢,你还委屈了,我告诉你方带娣,要不是你先前勾搭念祖,跟你发生了那档子事儿,你以为我们家凭啥花大价钱娶你,再说了,就算娶了你,也还是可以休的,如今你就算四处嚷嚷去,谁信啊?” 村长夫人等着这一天等的太久了,当时方带娣耀武扬威的说要败坏她儿子的名声,她不得不妥协,不得不让儿子娶了这么个蠢货,可如今,世道变了。 “娘,休妻的名声也不好听,您别生气,我以后都听您的。”识时务者为俊杰,方带娣看清了形式,如果现在她被温念祖休了,她便无处可去,被休的女人,那名声想也知道会多么的不堪。 “先去把猪喂了,再做些饭菜来,还有那堆脏衣服,三天前就让你洗,你想拖到啥时候?能干就干,要是不能干,就直说,我们温家不养闲人!”村丈夫人一手掐着腰,一手戳着方带娣的脑门。 方带娣生生咽下这口气,“好,我这就去。娘,您先回屋歇着吧,饭菜得了我叫您。” 送走了婆婆,方带娣发现温念祖又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婆婆的话也给她提了个醒,既然嫁给了温念祖,那就得坐实了这个名分,成了亲的夫妻,哪有不亲热的,她得想个办法,怀上个孩子后,家里的地位可就变了。 第189章 生意不好 一个月后,云初的麝香西瓜成熟,虽然乡下民风淳朴,不过以防万一,云初还是请了两个人在瓜田边儿搭了个棚子看着,虽然没有抓到一个偷瓜贼,但是却叫那些有这个心思的人彻底的断了念想。 因为方守财死了,他之前的那两亩瓜田就都给了方带娣,方招娣自己主动放弃的,一来路途遥远,也没时间照看,二来,对于这个二妹,她也有些死心,不想再多跟她有些来往。 方家没什么钱财,都被方守财败的差不多了,就剩下这两亩地,可云初的西瓜又大又圆,而且据说价格是市面上的几倍,方带娣看了看自家的两亩西瓜,结了个小小的球,跟没张开似的,敲开一个尝了尝,一点儿都不甜。 溯川镇上的条件有限,吃的起麝香西瓜的人不是很多,不过那些有钱人家倒是很给面子,听说这西瓜有异香,便买去尝了尝,吃过之后又在云初这里买了好多个,西瓜可以储存一些时间的。 不过对于所有买麝香西瓜的人,云初都万分的嘱咐,千万不可让孕妇吃,如果想吃也不能吃太多,吃一牙就差不多了,因为里面有麝香的成分,麝香会让孕妇流产,但因为西瓜里的麝香成分不强,所以少吃还是可以的,再者西瓜本来就是凉性的,一些身子娇弱的孕妇,吃了凉性的东西也会造成肚子不舒服。 在卖之前嘱咐了,再发生什么事儿就不能怪云初了,有很多人为了能够买到新鲜的西瓜,干脆派了下人来瓜田里买,虽然对普通人来说西瓜有点儿贵,但对于那些有钱人来说,还是可以接受的, 所以当放带娣瞧着云初的瓜田热热闹闹的,她穿着水粉的长裙,站在绿油油的瓜田里,身边还有钟夜辰给她打着伞,深怕晒着她,再瞧瞧自己身边,空无一人,脚下的西瓜还没有脑袋大呢,真不明白当初她爹为啥眼热,非要种西瓜,钟点儿啥不好,就是种大苞米,这会儿也能煮着吃了呢。 方带娣眼前的西瓜属于,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倒也有买不起云初的西瓜的人过来买的,但是她就是卖一堆都不如云初卖一个的,总算是白来的钱,方带娣也认了,可到了晌午了,自己饿的不得了,站在她的地里能瞧见云初那里,热火朝天的,听着他们说话,好像是云初要走,走了好,走了心静,终于不用再看见她了。 摘西瓜不像摘别的,西瓜那么大,很好摘,本来是想要拉回晋城卖的,可刚下来的第一波,就被溯川镇的富人给包圆了,愣是又等了十几天,云初的初心阁也交代的差不多了,这是她第一个铺子,虽然还没怎么做的风生水起呢,可还是舍不得卖。 倒是有不少人过来卖,不过他们看上的倒不是初心阁,而是云初的制香手艺,想要让云初继续供货,如果是那样的话,还卖什么,拖齐老爷找了个可靠地掌柜给管着,而云初,准备回晋城了。 其实本不需要这么急的,钟夜辰人虽然在溯川镇,但是晋城那里传来的消息,现在的云家一团乱,生意被人抢走了大半,名义上是云归在管理着云家,其实做主的却是云家的二老爷,云初的亲二叔。 不管云家和沈玉凝承不承认她的身份,可云家是爹爹一辈子的基业,不能够就这么毁在别人的手上,所以云初这才迫不及待的准备回去。 云初要是走了,那她新盖的大房子就要空着了,方带娣想着到时候自己就跟温念祖搬进去住,那方子又打又新,反正云初走了又不回来了,就算她想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里是乡下,有钱人买房子都在镇子上买大宅子,谁会跑到村子里买呢,让乡下人买,大家又出不起那么多的钱,所以方带娣觉得云初的方子卖不出去,等她走了,肯定是锁头把门,到手自己砸开锁头,搬进去住就是了。 在外人看来,云初把房子留给她也是理所应当的,可没想到的是,云初居然叫了方招娣两口子过来,一来是帮着她照看瓜田,二来方招娣的公婆都不是善茬,谁知道自己走了之后,他们会不会再欺负方招娣,但是他们夫妻带着两个孩子来这里住,离开那对老的,他们的手再长也管不到这里来,就算两个老人来了,可住的方子却是方招娣的,他们再嚣张也的有所收敛。 云初在走之前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当,小四她是要带着走的,而小死丫头也很乐意跟着她在一起,至于方带娣,她连看都不看一眼,由着她自生自灭。 一切打理的妥当了,钟夜辰的马车后面跟着五大车的西瓜,那是要拉到晋城去的,“大姐,我们走了!” 云初看着这个待了半年之多的地方,这一次离开,是真的离开了,以后就算回来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了。 “小四,要听你三姐的话,到了晋城那种地方,贵人多,不要乱说话,不能给你三姐添麻烦,知道吗?”方招娣看着两个妹妹,心里五味陈杂,她也很想把小四丫头留下来,养在自己身边,但她更清楚,跟在云初身边,四妹才会有好日过的。 “知道了,大姐,你就不用多说了!”小四丫头紧紧的拉着云初的手。 “云初,小四就交给你了,不听话你该打打,该骂骂!另外,瓜田的事儿你也不用操心,我跟你姐夫肯定会好好地照看的,十天半个月的就往晋城给你送一趟。” 云初淡淡的点头,“好,不过有些话我本不该说,但我觉得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小心方带娣。” 方招娣道:“我知道,我们以后是井水不犯河水。” …… “驾!” 钱罐赶着车,飞驰在田野间,现在正是百花齐放的好时候,云初回头看了一眼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情绪飞扬,跟自己来的时候截然不同,在这里半年多里,自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她也能明白云慕扬的苦心,只可惜自己意气风发,壮志满怀的样子,他却看不到了。 “在想什么?”钟夜辰的声音如清风般拂过耳畔。 云初放下帘子,回眸一笑,明媚的笑容让百花黯淡了光彩,“没什么,在想回晋城的事儿。” “不用想,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跟小四丫头就住在上次你住的那个小院,至于你想要的铺子,等歇息几天后,我陪你去看。” 一说到上次的那个小院,云初的脸“腾”的红了,钟夜辰看到她脸红了,心跳也跟着加快了,无疑二人都想到了那个旖旎的夜晚。 “这次回去,咱们就成亲吧!”钟夜辰拉着云初的手,云初羞愧难当,已经快把头压到膝盖上了。 “太快了吧?”云初小声的道。 “不快,不快,我都觉得慢了呢!小四丫头,以后你可要叫我姐夫了呢!”钟夜辰笑着道。 云初的脸红了个彻底。 方来娣也凑起了热闹,“好啊,我早就想叫姐夫了,三姐穿上新娘子的红衣裳,肯定特别好看,是天底下最漂亮的人,姐夫,你说是不是?” 云初嗔了她一眼,“你个臭丫头,三两句好话就把你哄跑了。” “嘿嘿……” 笑声中,马车离那个幸福又伤心的村庄越来越远。 晋城,云府。 沈玉凝见宝贝儿子一脸的不快,时不时的还唉声叹气了起来,“归儿,怎么了? 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云归点头,“爹死了之后,几个从咱们家买香料的商户都不从咱们家买了,而且还有人要的香料我根本不会调,我问过管事的了,他们说那些都是爹亲自调的,别人跟本不会,娘,这可咋办啊?” “唉……是啊,咋办啊?”沈玉凝半辈子都没有经过商,对于这些事儿跟本一窍不通,“你问没问你二叔,你二叔调香也很厉害,他会不会?” “二叔也不会,爹也真是的,几个破香谱而已,至于那么藏着掖着的吗?对了,娘,爹有没有跟你说过天芜香?” “天芜香?没听说过,这是什么?”沈玉凝一脸的茫然,云归想要从中看出些情绪来,却一无所获。 他挫败是甩了甩袖子,“算了,也是今天生意上的事儿,一个人听说咱们云家有什么天芜香的方子,问我知不知知道,他若愿意买,而且不仅买那个方子,还愿意一次订十万两银子的货。” 沈玉凝虽然是妇道人家,也不懂的经商,疼儿子也归疼儿子,但是起码的气节还在,她语重心长的道:“归儿,咱们云家是百年的制香世家,就算有你说的那个什么方子,也是决不能卖的,咱们云家卖香料,卖治好的香品,却唯独不卖香谱,你爹在世时就跟你说过的。” 提起云慕扬,云归就很头疼,他活着的时候就对自己挑三拣四,明明是他们把自己弄丢了,害的自己在乡下吃了那么多的苦,他还总嫌弃自己,“娘,爹已经死了!” 第190章 嫂夫人 提起云慕扬,跟他恩爱了一辈子的沈玉凝,眼眶又红了,云归本就因为生意上的不顺而心烦,这会儿看到沈玉凝又要开始哭了,心情更加的糟糕了,“我出去了!” 沈玉凝用帕子擦了下眼泪,却并没有多大的用,因为不消片刻,眼泪再次堆积在了眼圈内,“你去哪儿啊?” 云归烦躁的喊了一声:“出去散散心!” 丈夫没了,沈玉凝只能守着儿子,“归儿,还是在家吃吧,娘给你做你爱吃的。”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云归甩着衣袖,已经走远了。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沈玉凝只觉得自己的心也空了,曾经这院子里很热闹的,有个小丫头叽叽喳喳的,过去她只觉得烦,不是自己的孩子整天却在自己的眼前乱晃,便会让她想起云归。 那个小丫头在自己跟前总是战战兢兢的,看是她知道,在外面她不是这样的,耀武扬威的,出门就能把别家的少爷揍哭的,当时为了云家的名声,她也会管教她,不过很严苛,不像对待云归这般有耐心。 小丫头还会时不时的弄些新奇古怪的玩意来,还会做菜,虽然她一次也没有吃过,但那香味,经年累月已经刻在了她的脑海了。 那个小丫头……叫云初。 小丫鬟推门而入,看到沈玉凝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轻声的喊了一句:“夫人,您累了去床上歇着吧,在这儿睡不舒服,起来了脖子该疼了。” 沈玉凝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了个小丫鬟,跟梦中那个小姑娘重合,“云初,你怎么来了?” 小丫鬟听到云初的名字先是一愣,她是刚买进来的,因为家里不让提云初的名字,所以她并不知道是谁,“夫人,我是桂圆啊,您说的云初是谁啊?” “哦……没谁!一个不重要的人罢了,桂圆,什么时辰了?”她记得云归走的时候天还是亮着的,还没到吃完饭的时候,这会儿天已经黑了。 “酉时了,因为您一直没吩咐晚膳吃什么,厨房便派人过来问了。”桂圆扶着沈玉凝道。 “一个人,随便吃什么都行,不吃也不饿,我就是有些累了,少爷还没回来吗?”云归最近早出晚归的,她知道不全然为了生意,但她总觉得亏欠了云归,想要补偿,不想要多加管束。 桂圆摇摇头,“还没有呢,夫人,那我去告诉厨房给您备饭吧。” 沈玉凝点了点头,然后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再次想起了那个梦,她不是最看不上云初的么,怎么好端端的梦到她了呢。 “对了,二夫人跟二小姐……哦不,是大小姐呢?”云初走了,云柔就变成了云府的大小姐了。 “她们也不在家里,听说二老爷的朋友来了,还带了家眷,他们去应酬了,夫人,不是我说,如今二夫人跟云柔小姐过的日子比您都要风光,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云家的当家主母是她呢?各个府上给的拜帖,都是她去出面的,人家都说,咱们云府如今当家的是二老爷。”桂圆是个口直心快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听到什么也没有瞒着。 沈玉凝听闻,皱了下眉头,不过想想云归生意上的事儿还要靠着他二叔帮衬着,她也知道二房的人有时候是过了些,但是怎么说也比外人强啊,云归年纪尚轻,生意上的事儿少不得要靠着人家,何况外人怎么说就说去吧,反正云府是云归的。 “好了,这事儿以后不要提了,对了,今天下午外面怎么那么吵啊?”沈玉凝自打云慕扬去世后,更不怎么爱出去了,她以为也不善于交际,现在倒有些变本加厉了。 “ 您说今天下午啊,我听说是外面有卖麝香西瓜的,您可别笑奴婢,麝香是啥,在咱们府上这么些天,我倒是知道了,西瓜是啥,我更知道,可麝香西瓜,我倒是头回听说呢!” “麝香西瓜!”沈玉凝呢喃着道,回忆不受控制的又回到了云初的小时候。 …… “夫人……夫人……”桂圆又喊了两声,沈玉凝这才回神,麝香西瓜,八成是那个丫头回来了。 “侯府那头有啥动静吗?”沈玉凝问道。 桂圆这次却摇了头,“这奴婢就不知道了,您要是想知道,明天奴婢陪您出去看看吧。” 沈玉凝摆了摆手,“算了,那丫头跟我们云家没有什么关系了,她过的好,过的赖都不归咱们管,去让人看看少爷怎么还不回来,少爷心思单纯,外面那些人鬼主意多,别又被他们给绕进去。” 对于云归,沈玉凝也心知肚明,论心计他实在是差的远的,不过她总想着他自小养在乡下,所以要慢慢教,不然她也不会如此纵容二房的人。 侯府。 “云初啊,一路上累不累啊?”侯爷夫人拉着云初的手,嘘寒问暖的,而身后瞪着滴溜溜的眼睛的方来娣见到侯爷夫人也没有害怕,因为见过,呲牙笑了笑,侯爷夫人看到小四丫头,“呦,这还藏着一个呢,快跟你姐进屋,老祖宗听说你们回来,还没吃晚饭呢,非要等你们一起来吃。” 云初进了侯府,少不得要跟各个长辈打招呼,她最不耐烦这些虚礼的,但是偏偏又不能躲,只能硬着头皮往上上了。 最后还是老祖宗看不下去了,老太太瞪着眼睛,“你们差不多得了,我的孙媳妇我还没空说句话呢,你们就给拉到一边儿去了,孩子们刚回来,也不让她喘口气,喝口茶,行了,都别问了,让他们吃饭,吃完了就赶紧去休息,明儿个再说。” 云初感激的看向老太太,自己还真的有点儿泪了,这顿饭,云初倒是真没客气,一直吃到饱才停下筷子,就在她放下筷子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在齐齐的看着她,看的她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她小声的问钟夜辰。 钟夜辰摇头,“没事儿,再吃个鸡腿。” 云初摆手,“可不吃了,再吃就撑破了。” 钟晴在一旁看了半天,要不是被她娘按着,早就说话了,可是看到老祖宗那么宠爱云初,她也不是那不识相的,就算跟云初不对付,也不能当着老祖宗的面啊。 当晚云初跟小四丫头睡在一屋的,不是没给小四准备屋子,只是小四有点儿害怕,有小四在的话,云初睡的也很安心,因为不用担心睡着睡着,某人就破门而入,对她做那些脸红心跳的事儿。 第二天一早,钟夜辰原本是想要带着云初去看铺子的,他知道云初是个闲不住的人,可没想到那些朋友们听说他回来了,非要把他拉走,有些人云初也是认识的,他们看到云初一脸羞涩,打趣的道:“嫂夫人,我们能否把钟小侯爷借走一天?” 云初被这声嫂夫人弄得害羞了起来,钟夜辰推了男人一把,“没正经的,不去,不去,我还有要事去办呢。” 关锦元是钟夜辰的好友,他笑着道:“跟兄弟们喝酒聚聚也是正经事,嫂夫人,您就同意了吧?” 云初被那些男人们瞪的有些不好意思,“他要去就去,我哪里不让了,你们问我干啥。” 两个人本来是要出去的,可没想到走到大门口就被人给截住了,云初知道他们不把钟夜辰拉走是绝对不会罢休的,未免他们再说些打趣的话,她还是先撤吧,于是说了那些话后,她就拉着小四丫头回了侯府了。 “看吧,嫂夫人允许了,小侯爷还是跟我们走吧!”关锦元笑着道。 钟夜辰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这些朋友们好些日子不见他,少不得要打趣他的,他这几次回来都很匆忙,压根没有什么聚聚的机会,反正云初开铺子的事儿也不急在这一天,今天不走,这些人明天还会来闹的,“罢了罢了,我跟你们走便是,不过今天你们的那声嫂夫人叫的我很开心。” “哈哈……” 云初跟小四进了侯府大门好一会儿了,还能听到身后明朗的笑声,有种夜辰的,也有其他人的,还有他们说的那些揶揄的话,云初的脸蛋红红的。 “三姐,咱们今天不出去了吗?”小四丫头问道,晋城好大啊,她一双眼睛都看不过来了。 “也不是不可能,你想要出去吗?” 小四点点头,“我想去看看。” “那行,等吃了晌午饭,我带你去转转。” 晌午的时候,云初亲自下厨给钟老太太做的饭菜,钟老太太赞不绝口,就云初这一手,只怕找遍晋城的所有大家闺秀,也都没有云初做的好吃。 饭后又呈上了云初自己种的麝香西瓜,老太太更是开心的不得了,以前觉得云初是棵草,现在才知道自己捡到了一块宝,西瓜的香气独特,而且还特别的甜,据说这西瓜五十文钱一个,普通的西瓜才二十文,足足翻了一倍还不止呢,虽然钟府不缺钱,更不需要一个女人去赚钱,但是这西瓜在晋城可是供不应求,而且很多人有钱都买不到。 就比如云柔。 第191章 书信邀约 “可恨,娘,也不知道她的那个破西瓜有什么好,那么多人去买!”云柔气呼呼的道,今天她也派小丫头去买了,但是帮着云初卖瓜的是侯府的下人,自然认得云柔的丫鬟,所以当时就说了,不卖给云柔,小丫头当时还没觉得有什么,不让就不买呗,然后就回来如实的跟云柔说了。 可云柔听后,怒火中烧,气的砸了很多的茶杯茶壶,“死丫头,别以为她有侯府撑腰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我还就不信了,她就那么有信心能够嫁给钟夜辰!” 云柔赌气发誓一般的,不让云初好过,自己被退了亲,云初却要风风光光的嫁人了,天底下哪有那般的道理。 佟月兰也是听到动静才过来看的,看到满地的狼藉,倒是没有多心疼,“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个破西瓜吗?她不卖就不卖,少赚钱的是她,娘让人去给你买几个又大又甜的西瓜来。” 云柔皱着眉头,很是不耐烦,“娘,你根本就不懂,如今全晋城的人都知道云初又回来了,之前她是云家的大小姐,就压我一头,在别人眼中我就是个小跟班,好不容易把她弄走了,我可以风风光光的当云家独一无二的小姐了,可好日子没两天,她又回来了,就算没有回云家,可她要嫁进侯府了呀,未来的侯爷夫人,比云家大小姐的这个身份不知道要风格多少倍,你不知道,这些天很多人都拿这个麝香西瓜说事儿,说她如何如何厉害,娘,我不服,她明明就是个草包,哪里厉害了?” 在佟月兰眼中,当然自家的闺女好了,模样好,性格好,什么都比云初那个死丫头强,她也就是命好一点儿生在了大房,不过那也没有用了,如今云慕扬一死,谁还肯承认她是云家的女儿,沈玉凝个傻女人,对云初恶语相加,连祭拜都不肯让云初过来,母女俩只怕一辈子都无法解开心结了,而且,云家在云归的管理下,很快就会倒闭了,到那时就算云初的身份被揭晓,又能如何。 “她厉害什么,还不是靠着些狐媚子手段爬了男人的床?”佟月兰眼神毒辣,嘴巴更是如淬了毒一般,说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爬床?您说她跟钟夜辰……已经……”云柔问道。 佟月兰拉着云柔的手,母女俩坐了下来,其实她也不是为了安抚暴躁的女儿,云初跟钟夜辰的事儿谁不知道,两个人在乡下同吃同住,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干柴烈火的,这到了一块,怎么可能不越雷池呢,不然钟夜辰干啥非云初不娶呢? 佟月兰满脸的不屑,“这还用说吗?不然就凭她现在的身份跟地位,能够嫁进侯府,你当侯府那老太太是傻子呢,还不是没办法了,以前咱还真小看了她,想不到她这么不要脸,为了荣华富贵,什么卑鄙下流的手段都能够用的出来。” 在这里摸黑云初,是母女俩最喜欢做的事儿了,仿佛这样,云初就能够少一根头发似的,多说几句,云初就能变成秃子一样。 “娘,你想想办法,我不能让云初骑在我们头顶上作威作福,要是她真的嫁进了侯府,我怎么办?她肯定会来针对咱们的!”云柔道。 佟月兰深思片刻,她也知道不能让云初真的嫁进侯府,可如今云初就在侯府,还被保护的很好,她想要做些什么,却做不出来啊。 然而,有时候天上就会掉机会的,沈玉凝身边的婆子突然跑到二房来了,看到佟月兰,脸上更是笑开了花一样。 佟月兰不似先前那般一说一笑,如今虽然沈玉凝是云家名义上的女主人,可她不怎么管事儿,大家都知道,真正的女主人,是二夫人佟月兰才对,良禽择木而栖,即便很多是沈玉凝身边的老人,也都纷纷的讨好佟月兰。 眼前的这个王妈妈就是其中一人。 “王妈妈,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佟月兰冷声道,一副女主子的做派。 王妈妈看了眼满地的狼藉,不知道二房又是发生了什么,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是她一个下人奴才该过问的,“二夫人,老奴有些话想跟您说,事关夫人的,不知道可否……” 屋内其实没什么人,只有云柔跟佟月兰,还有王妈妈三个人,“这里没有外人,大嫂那里怎么了?可又是不好了?” 王妈妈觉得自己讨好的筹码足够大,然后小声的道:“夫人给云初下了个帖子,说是要约她见面。” “什么?”佟月兰拍案而起,短暂的时间内,她的大脑里翻腾了很多种猜测,沈玉凝这是要做什么,难道她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不成? 表面上让自己知道她们母女失和,暗地里还有来往,只是为了做戏给自己看吗? 如果云初掺合进云家的生意来,那想要彻底的占有云家,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过佟月兰却还是装出一副痛心棘手的模样来,“大嫂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糊涂,那个害人精,害的我们云家还不够吗?” 真真假假,王妈妈心里也是有数的,大宅子里有几分真情呢,但那都不归她管,她要的就是谋求一份好差事,不出她所料的话,沈玉凝跟云归二人,很快就会被架空,在云家池底失势,她跟着没有说话分量的主子,对自己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儿,所以才借此机会找二夫人讨好。 “谁说不是呢,老奴也是不想要看到夫人走错一步,所以这便来跟您说了。”王妈妈顺着佟月兰的话往下说,既能够讨到她的欢心,又让自己看着仁义,何乐而不为呢。 坐在佟月兰身边的云柔也是十分的生气,“那王妈妈可知道大伯母找云初所为何事?” 王妈妈摇头,这个她是真的不知道,夫人写信的时候,刚好赶上她去送饭,之后她就留意了一下,送了饭后并没有离开娥,而是拎着食盒藏在了外面,就听见夫人交代新来的小丫鬟桂圆去找云初,那信无疑是给云初写的了。 佟月兰听了王妈妈的陈述后,心中也在盘算着沈玉凝此举的目的,“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另外大嫂那里的一举一动你都要跟我说,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毁了云家,云初那个丫头,再也不能招惹了。”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为了云家,若真的为了云家,她跟他的男人,一个蚕食着云家的生意,一个侵吞着云家的内宅,不出两个月,云家就会被他们吞并的只剩下一副驱壳,只怕这样还不够,他们的目的是要整个云家。 “是,老奴记着了!”王妈妈应声,人刚走到了门口,佟月兰嘴角含笑着却把人给唤住了,“王妈妈为了云家出人出力,我记下了。” 王妈妈自然是一副感恩戴地的模样,“谢谢二夫人体谅。” …… 沈玉凝百感交集,在屋子里急的团团转,总算是看到了桂圆回来,急切的问道:“书信可是送去了?” 桂圆点头,“送去了,不过云初姑娘没在侯府,说是带着她的妹妹出去玩了?” “妹妹?”沈玉凝先是一愣,云初哪来的妹妹,可随后又想到,定然是在乡下那户人家的妹妹的,云初那性子对云柔百般苛刻,真想不到她对别的妹妹还能怎么样,不过还能够带着人出去玩,想来应该也是不错的,云初可是最不耐烦跟云柔一起玩的了。 “嗯,是侯府的看门的说的!”桂圆擦了把头上的汗道。 沈玉凝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哦,那这信她能看到吧?” “应该……不会看不到吧?除非是云初姑娘不想看!”桂圆是个直来直去的姑娘,说话从不拐弯抹角,这也是她刚来就让沈玉凝委以重任的原因,不过这话,现在听来,还是有些伤人的。 小丫头后知后觉的小声问道:“夫人,我……我说错了吗?” 沈玉凝苦笑着摇头,“没有,你说的很对,侯府的奴才没有胆子私藏她的信件,除非是云初自己不想看,或者就算是看了,也不想见我,当时我的话说的那么绝,如今却要她出来见面,换做是我,只怕也不肯出来,云初那性子,我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没事,若是明天她不来,那我便再想别的办法。” “夫人,奴婢不明白,您为什么非要见云初姑娘呢?”桂圆已经在这两天把云初跟云家的过望恩怨了解了个清楚,听后她也觉得荒唐可笑。 “唉……我也不想,我巴不得一辈子不相往来,可是现在不是没办法么,桂圆你还小,等你当了娘就懂了。” 桂圆搔搔头,难道是夫人开窍了,想念云初姑娘了? “这件事儿你没让别人知道吧?也没让人看见吧?”沈玉凝谨慎的问道。 “没有,奴婢可小心了呢,出来进去的就说去给您买您爱吃的云片糕了!”桂圆骄傲的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沈玉凝内心里仍然有些忐忑,书信送到,接下来就要看云初是否会露面了。 第192章 母女见面 “云初姑娘,这是云府送来的信。”下人把书信交给云初,云初正在教小四丫头下围棋,其实她也是个半吊子,不过好歹对于一窍不通的小四丫头来说,她可是十足的高手,云初之前跟人下棋,多是被人杀的片甲不留,可此刻,瞧瞧她的黑子如蚂蚁一般,蚕食着小四丫头的白子,小四丫头苦着脸,求着她手下留情。 云初手里正拿着棋子,准备落下最后一个字就让小四丫头彻底输了,然而听到下人的话,她蹙着眉头,“给我的?你确定没有错?” 下人把信往前一推,云初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迹,便没有多问 了,接过信后,客气的道:“多谢了。” “谁给你的信啊?”小四丫头好奇的问道。 “我……云家的人!”她一眼就瞧出了是沈玉凝,她的字迹娟秀,正如她的人一般,柔美,在云家呆了那么久,若是连这个都人不出来,那可真是 白活了。 只是云初很是好奇,心中也在纳闷,她不是赌咒发誓的说要老死不相往来的吗?怎么好端端的给她写信呢,信封上的字迹的确是沈玉凝的,她的一个小勾很有特点,一般人学不会,云初年幼时也模仿过她的笔记,结果可想而知,被沈玉凝说了一顿,说她连走都不会,就想着飞,野心太大,也太自不量力了。 对于云初并不好看的字,沈玉凝也懒得理了,就由着她自生自灭的好。 展开信,只有几行字,云初再次确定那是沈玉凝的笔记,透过眼前的信纸,云初都能看到想到写信时母亲的神情,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信上只说了个茶楼的名字,还写了时间,想必是想要跟她见面,为什么呢? 这事儿本来想着要跟钟夜辰商量商量,可到了下午了,他还没回来,中午的时候侯爷夫人怕云初无聊过来说了一会儿话,还站在她这边儿说钟夜辰太过分了,不该出去不带上云初,云初笑了笑,“哦对了,伯母,我下午的时候有点事儿要出去一趟。” 既然住在侯府,那么出来进去的总要跟长辈知会一声,不然显得自己太不懂规矩了。 “出去?要不等夜辰回来,让他陪着你去吧!” “不用了,我也在晋城生活过,对这里十分的熟悉。”云初笑着道。 侯爷夫人瞥了一眼,看到她桌子上放着的信,听说是云府的人送来的,想必云初要出去,就是见云府的人,自家人的事儿,如今她还没有嫁进侯府,的确不适合过多插手。 侯爷夫人想了想,点头道:“也对,那你去吧,小四就跟我在家玩。” 下午,云初也没有特意换身衣裳,钱罐跟着钟夜辰出去了,云初便自己去赴约了,想必母亲也不想声张,云初心里猜测了很多,难道是因为最近云家生意上的事儿吗?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就算云家的生意再不怎么样,以母亲对她现在的讨厌程度来看,她也绝对不会来找自己的,何况她如果不靠着钟家的势力压人,也并不能帮的上什么忙。 狗仗人势的事儿,云初是做不出来的。 申时,云初如约而至,沈玉凝已经早早的等在那里了,看到云初,她有一刻的恍然,但随后只是清冷的一句,“来了?” 眼前站着的本该是她最亲近的人,但造化弄人,如今两个人却形同陌路一般,一股凄凉之感由内而生,云初笑了笑,自己还在乱想什么呢,“恩,来了,云夫人找我来有什么事儿吗?” 沈玉凝是带着桂圆来的,不过却把她安排在了楼下,因为她要跟云初说的事儿,不想让任何人听见。 原本以为以云初的厉害嘴巴,少不得要冷嘲热讽一句呢,可没想到从她口中听到那句疏离的“云夫人”之时,沈玉凝心里也是微微一颤,“有件很重要的事儿。” “说吧!”云初坐下,上好的雨前龙井,可云初却没有品尝的心思。 “老爷向来疼爱你,可有跟你说过天芜香的事儿?”沈玉凝也没有拐弯抹角,母女二人坐在同一间屋子里,竟然有那么一丝尴尬,她很想结束这场谈话,云初的眼睛黑白分明,澄澈的不然尘埃,被她的目光一瞥,自己浑身都不自在。 若不是为了云归,为了云家,她是绝对不会食言的来找云初的,不过云初还算给面子的来了,她以为她要三番四次的去请呢。 “天芜香……”云初呢喃了一句,“名字有些熟悉,应该是说过吧,可那时候我年纪太小,爹说的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沈玉凝心里有些酸楚,老爷他果然跟云初说过天芜香,瞧她的表情就知道了,竟然连自己都不知道,可恶,不过想想也对,香上的事儿就算跟自己说了也没用,她向来不听的,只管试用老爷调出来的新香便可。 “那你还记不得记得香谱?”沈玉凝急切的问道。 云初摇头,“那时候您也知道我有多顽劣,心思压根不在调香、制香的事儿上,何况年纪还小,我隐约记得爹是抱着我在书房跟我提过一嘴,您问这个干什么?” 或许是云初的眼神太干净了,让人放下防备,又或者有些话沈玉凝憋了太久,不能跟二房的人说,想要跟亲生儿子说,可云归又不耐烦听,对于这个儿子,她越来越没办法掌控了。 “你听过的话,或许就该知道,云家是百年的制香世家,当年祖上便是靠着一缕奇香闻名天下,可后来不知为何那品香便没了,连香谱也失传了。” “那品香该不会就是天芜香吧?”云初问道。 “我起初也不知道,不过最近云家的生意不好,有人提出要高价买那个香谱,我才知道那品香叫天芜香。”沈玉凝叹息了一声道:“你也知道,你爹在世的时候,我是不用操心这些的,可是云归年纪轻,又没有在我们身边教养,如今的云家……” 如今的云家风雨飘摇,云初早就知道了,哪怕对眼前的女人是有怨恨的,但云初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和袖手旁观,“云夫人,有些话我本不该说,但是看在爹爹疼爱我的份上,我还是要提醒您一句,小心二叔,小心云柔母女,您今天问我天芜香的事儿,可见天芜香谱仍然下落不明,如果真的在云家的话,那是云家立业之根本,千万要看好了,不要让他们拿去,另外,也不要卖掉,那是云家当家人守护的东西,何况那香为何突然间便不再制作了,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 云初的提醒,沈玉凝倒是听进去了,“这跟我知道,或许真的如传闻那样失传了,就像我虽然身在云家二十年,竟然连名字都不知道,不过若是你想起了关于天芜香的事儿,麻烦你告诉我一声。” 云初笑了笑,母女之间,何谈麻烦呢,她还想说,云家若是有什么事儿,可以来找她,听着云归的所作所为,对于这个跟自己孪生的男人,云初还真的没什么好感,二人到底谁先出生,谁后出生,他是哥哥还弟弟,都不重要了,就凭他干的那些丢人事儿,还有她回晋城这几天,云家在云归手上损失掉的生意就不下五桩,虽然有人故意捣乱,但总有那么一两个是真的跟云归没办法做生意的。 云初没有在说话,母女二人便陷入了一阵沉默,这样的沉默很可怕,云初觉得有点儿不舒服,她起身,“如是没什么事儿,我便离开了,我会努力回想爹爹跟我说过的关于天芜香的事儿的,您放心,若是我想起了什么,就会告诉您的。” “好!”沈玉凝看着云初的背影,手悬在半空,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 云初离开了茶楼,准备回钟家,已经临近傍晚了,钟夜辰也该回来了,她虽然不粘人,但是钟家要是没有他在,自己就觉得有些别扭,想也知道,他肯定被那个几个人拉着去喝酒了,要是他醉熏熏的回来,她就不要理他了。 然而,云初刚出了门口,就觉得一阵头晕,虽然没有中过*,但是自己这副样子跟传说中的中了迷香或者*是一样的,在她晕过去之前,她的大脑飞快的转着,自打进了茶楼,她什么都没吃,上好的雨前龙井,她连喝都没喝,也没碰过什么东西,那么自己是什么时候中的迷香呢? 带着香味的东西,只有沈玉凝,她的帕子是带着香味的,她的人也是香的,她约自己来,就是要迷晕自己吗? 来不及多想,云初便失去了意识。 “少爷,您看那不是云初姑娘吗?她好像有点儿不对劲!”贺童指着不远处道。 贺君然听后,视线掠过人群,果然瞧见了云初正被几个人架着走,而且走的很快,“不对,贺童,咱们跟上去看看,那些人好像不是 侯府的,不,你还是去侯府报个信吧。” 贺童一脸的不情愿,“少爷,您就被多管闲事了,侯府的下人那么多,您又不是挨个都见过,那个女人对您无情无义的,您还巴巴的凑过去。” 第193章 迷情香 “贺童,够了,我让你去你就去!”贺君然不悦的呵斥着贺童,贺童撇了撇嘴,道:“那您小心些,若那些人真的是坏人,您可别自己冲上去啊!” “好了,我知道了,快去吧!”贺君然不想浪费时间,深怕多一刻云初的危险就会多上一分,他看到那几个人行色匆匆,就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样,若真的是侯府的人,没必要如此,所以他才有些怀疑。 贺童不管多不情愿,但是贺君然吩咐了,所以他还是去侯府送信了,不过心里祈祷,那些人是坏人才好,叫那个云初吃些苦头,不过即便如此,他的脚步并没有多慢,也没有多么刻意的拖延,他怕若真的是坏人,自家少爷再奋不顾身的冲上去,那样的话少爷就有危险了。 带走云初的是三个黑衣人,形色慌张的带着云初到了拐角处后,直接便上了马车,贺君然正愁自己的两条腿赶不上人家的马车,正好看到路边停着一辆马车,便也顾不得那么多,解了栓马的绳子,坐上车就追着去了。 “哎,我的马车,抢劫啊,快来人啊!” 这么一闹动静可不小,不过身处闹事,前面的几个黑衣人只当这是很正常的事儿,便挥动着鞭子,马车快速的行驶到了郊外的小树林的山凹了,这里的树木郁郁葱葱,大白天的阳光都透不进多少来,何况如今已经是傍晚了,日光本就不如正午的时候强呢。 在山脚下的时候他们这些人便已经弃了马车,把人扛在了背上,而贺君然也是远远地把马车停下,小心翼翼的跟在后头,不敢出声,不敢弄出大动静来,他知道自己以一敌三实在不是聪明人所为,到时候不仅不能救了云初,反而暴露了自己,现在要做的便是等待,原本他正发愁怎么给贺童等人留下记号,可现在不用了,他偷了马车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钟夜辰来了,一问便会知道。 其中背着云初的胖子小心翼翼的把云初放在地上,动作很轻,就像是对待珍宝一般,其中一个男人踹了胖子一脚,不屑的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若真的喜欢她,等会我们吃肉的时候,多让你喝两口汤不就得了,她的模样是不错,醉仙楼里的姑娘不错吧?可我瞧着都没她好看。” 贺君然躲在大树后面,攥紧了拳头,听了那个人的话,他已经知道了他们要对云初做什么,真是可恶,自己这会儿恨不得冲过去揍他们一顿,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自己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他就学武了。 如今眼见着自己喜欢的姑娘受辱,却不能做什么,这滋味不好受啊,更不好受的是他还要等待另一个人男人的营救。 胖子嘿嘿的笑了两声,看着云初的脸,笑的毫不猥琐。 云初此刻双眼微阖,嘴角上翘微露笑容,脸色娇红粉嫩,宛如一朵盛开的蔷薇花,美得令人屏息。 三个人都是色中恶鬼,看到云初这个样子,当然是垂涎欲滴,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逛青楼还得给钱呢,何况今天的货色可是青楼那些妓子无法相比的,最重要的是,今天白占了便宜还能收到钱。 胖子越看云初心中越欢喜,那脸都快压到云初的脸上了,马上就要准备亲一口的时候,却被一旁的高个子踹了一脚,“蠢货,想要尝第一口啊?轮到的到你吗?还不去外面看着去,要是发现了什么动静赶紧过来告诉我们,咱们为钱,不为了要命,今天这女人的便宜占了也就占了,可别把咱们哥几个的小命搭上,等我们哥俩快活完了,就轮到你。” 显然这个发话的是三个人中的头头,说话还算有用,胖子万般不舍的看了云初一眼,然后不情不愿的离开望风了。 老大搓了搓手,因为他们都蒙着面,所以倒也没什么顾忌,只是女人若是昏睡不醒着,即便容貌称得上绝色,可也没什么情趣,他看了眼旁边的男人,问道:“老二,有没有法子把这个女人弄醒,这么睡着多无趣。” 男人摆摆手,“大哥,她中的是迷情香,前期昏睡,后期就会有反应了,不过神智也不会太清楚,要不再等等?” 若不是这个人非要弄什么情绪,或许云初的青白就真的保不住了,因为贺君然是没有胆子冲进来的,他不是没有血性,只是为自己考虑的更多一些而已。 被山风一吹,又或许是迷情香的药效发作了,云初嘤咛了一声,带着浓浓的鼻音,娇软妩媚,只听得二人心中全都一跳。 云初睁开眼睛,原本澄澈的眸子像是盖了一层纱,隔了一层雾,模模糊糊,有些看不清,脑袋也有些没有回过味来,愣怔了一会儿,才开了口,“你……你们是谁啊?”语音呢喃软糯,缠绵如醉,吓了她自己一跳。 云初仍然有些昏昏沉沉,一切如做梦一般,但她清楚的知道这不是梦,自己被人算计了,母亲的手帕上面的确有问题,难道她用天芜香的事儿引自己出来,为的是叫自己身败名裂吗? 虽然她的脑子转的不似正常的时候那么快,但她又觉得这事儿不可能,沈玉凝就算再讨厌自己,也不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祸害自己的,她那么高傲,顶多就是老死不相往来才对,想必她一定被人利用了…… “小姑娘,我们是你的情哥哥啊!”男人一脸坏笑着道,视线毫不收敛的在云初玲珑有致的身子上徘徊,那眼神如能够透过衣服看见她雪白的胴体一般。 云初来不及往下想,因为她觉察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一种奇怪的感觉蔓延了全身,很热,自己就像被人架在火上烤一般,而她试图动了动手指,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但是却有知觉,身子软软的如一滩水,这种感觉很不好,虽然她没接触过催情香,但跟着钟夜辰这么久,身子的反应告诉她即将遭遇的是什么事儿。 云家从来不调制这么卑劣的东西,所以云初从未接触过,没接触过就不知道如何去解。 意识昏昏沉沉,不过云初知道这会儿不能让自己迷糊,她咬了咬唇,没什么力气,但总算是带了一丝的疼痛感,让她的意识再度回到了自己的身上,只是靠着这种法子,并不能够让她一直维持着清醒,很快,她的意识再度沦陷,神智却渐渐的不由自主,只觉得身上发烫,用力扯了下衣襟,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瞧得二人也是心痒难耐。 一旁的贺君然,在冲出去与继续等待中衡量了很久,自后或许说是理智,或许说是胆小,他还是没有动。 云初轻轻喊了一声,“热,我好热……” 甜腻的声音就像是闷在嗓子里似的,更加的诱人。 这时那个老二才开口,“大哥,我说什么来着,您快看,这丫头现在这模样是不是有情趣多了,您先享用吧,我也去给你望望风,嘿嘿。” 老大嘿嘿笑了两声,搓着手,已经急不可耐了,垂涎欲滴的看着此刻妩媚的云初,眼睛都没有离开她的身子,头也不回的道:“好好好,等我好了就叫你过来。” 老大眼见着云初自己扭动着身子,只可惜小丫头已经无法脱掉自己碍事的衣裳了,他坏笑着道:“小美人,哥哥我好心的帮你脱掉吧?你放心,哥哥会很疼你的!” 他俯下身,准备用他那只脏手去碰云初,想要解开她的腰带,可云初此刻已经不清醒了,若是清醒着,肯定会跟他殊死搏斗的,可此刻,云初不闪不躲,反而还嘿嘿的笑着。 她的笑容很美,若说一笑倾城也不为过,老大这种人,见惯的是太多风月场上的女子,大家闺秀,他们是想碰,可谁会让他碰呢,看云初这样,待会儿尝一来一定美味至极,这趟差事儿就算不给钱,也值了,不过这个催情香可是个好东西,若是有了这玩意,之后便可以潜入大宅里偷抢窃玉了,只是不知道在哪儿能够弄到,市面上好像没有。 然而,他的大手即将在碰到云初的腰带的时候,却传来了一声如杀猪般的惨叫,“啊……” 惨叫不止,鲜血四溅,老大的手上插着一把匕首,直接穿过手掌,卡在中间,他握着自己的手,“啊啊”的乱叫着,而老二跟老三,起初还想说大哥这玩的实在太过火了,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可越听越不对,便赶忙往会跑。 钟夜辰面色红润,身上的酒气未退,一路上他快马加鞭,恨不得生出双翅膀来,飞到云初跟前,看到云初险些受辱,他怒火中烧,先是飞出了一把匕首,阻止了那人的脏手,接着便抽出身上的软剑,在他飞到云初跟前的时候,老大的那只手已经被砍断,上面还插着钟夜辰随身的匕首。 老大疼痛难当,杀猪般的惨叫就没停过,不过那个剑尖就在离喉咙的不远处,稍稍往前一下,他的小命就没了。 第194章 热情似火的小人儿 听到老大的惨叫,老二和老三齐齐的奔了过来。 然而只比钟夜辰晚来一步的钱罐也不是吃素的,他的伸手也不赖,对付老二和老三绰绰有余,寂静的树林里可以听到打斗的声音,甚至连刀剑划破衣衫刺入骨肉的声音也可以听得见。 喷出的血在晴空下划过一道痕迹,然后洋洋洒洒落在树干上,杂草上,眨眼之间的功夫,三个人就被钟夜辰主仆打的落花流水,身上鲜血不止,躺在地上只有哼唧的份了。 钱罐对付老二和老三的时候,钟夜辰还维持着剑尖离老大的脖子很近的距离,手稍微一抖就能划破皮肉,老大疼的脸色都快白了,可他愣是一动不敢动,直到钱罐来到钟夜辰身边,钟夜辰才一脚踹在老大的胸口上,老大被踹的吐了一口鲜血。 钟夜辰面色冰寒的看着几人,恨不得一剑杀了他们,不过他没有,他要直到幕后主使,而中了迷情香的云初仍然如身处烈火之中炙烤一般难耐,她哼哼唧唧的,钱罐看了一眼,刚忙回过头来,非礼勿视,他家少爷这次是真的火了。 即便只是一眼,钱罐也瞧出了云初的不一样来,平日里云初虽然也有孩子气的时候,但却都是落落大方的,此刻的她柔媚入骨,就是他瞧了一眼,也是脸红心跳,心驰荡漾,还有刚刚在远处看到那个男人欲行不轨的脏手,他当然也猜出了云初是怎么回事。 想到此,他更把眼前的三个男人给恨上了,若不是留着他们还有用,这会儿真想把人给剁了喂狗。 “我好难受,夜辰,夜辰!”云初迷迷糊糊视线不能聚焦,隐约觉得身边站着两个人,好像就有钟夜辰,她顾不得那么多了,什么矜持不矜持的,都不在乎了,她费力的移动手臂去拉着一个人的衣角,试图把人往自己身边拉,她心里也是有些抱怨的,自己都成这样了,钟夜辰怎么也不知道帮帮自己啊。 钱罐的衣角被云初扯住了,而且还不撒开,他如惊弓之鸟般弹开了,斜眼去看钟夜辰的脸色。 云初的衣服虽然穿在身上,不过她自己太难受了,鼓捣了半天也算是解开了腰带,有些衣衫不整,钟夜辰瞪了眼钱罐,钱罐边立即低下头,或者是看向远处。 不管怎样,得先把人带回去再说,钟夜辰看着云初难受,心里也难受,便想着先把她的衣衫整理一下,抱回去再说。 然而云初却抓着她的手,兀自的拉到了自己的胸口处,嘴里哼哼唧唧的声音已经很蛊惑人了,这会儿的动作更是让人有些把持不住,钟夜辰被她的模样弄得快流鼻血了,自己一直想吃云初很久了,可都是忍着呢,这丫头要是再这么下去,别说她了,就是自己也快受不了了。 云初握着钟夜辰的手,催情香的中段发挥了作用,云初便不再是绵软的不能动了,只是意识却是彻底的凌乱了,她抓着钟夜辰的手,顺势便钻进了他的怀里,然后用她的小脑袋胡乱的在他怀里蹭着。 “初儿,别动,我带你去看郎中!”钟夜辰也被云初撩拨了起来,但是他不想就这样要了她,所以眼下带她去看郎中要写解药,这迷情香肯定是有催情的成分的。 温香软玉在怀,她的身上透着沁人的香气,她又在自己的怀里不停的乱动着,钟夜辰打横把云初抱起来,但是这对于他来说可谓是一场炼狱般的折磨。 小丫头的呢喃声音不断,时不时的要喊一声自己的名字。 “夜辰,我好热,你怎么不抱我啊?”云初躺在钟夜辰的怀里,不满的道。 钟夜辰神情肃穆,不过对云初,声音还是格外的轻柔,钱罐留下来打扫战场,负责把那三个人给弄回去。 “我这不是抱着你呢吗?”钟夜辰道。 云初不满的哼哼,“不是……不是这样的抱,要面对面的抱抱,还要亲亲。” 紧接着云初在钟夜辰的怀里拱了又拱,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是却还是漫无目的的寻找着,这副模样让人心动又好笑,若是平时,她主动要亲亲,钟夜辰肯定会很高兴的,不过现在…… 钟夜辰想要把她放在马车上,然后赶紧带她去看郎中,其实他也知道迷情药是毒药却也不是毒药,眼下要了她便可以了,可他不想要这样唐突了家人。 “你乖一些,我就亲你!”钟夜辰哄着。 然而,云初期待已久的吻没有落下,云初不满的皱着眉头,就在钟夜辰思考的时候,他的唇瓣一软,云初已经揽着他的脖子,主动送上了香吻。 软玉温香,轻盈娇软,芳香甜蜜,令人心醉。 钟夜辰的心跳加快了,想到这样太委屈了小丫头,因为亲着亲着自己也快被她缠的有反应了,可他的手抱着乱动的她,根本腾不出来,就只能由着云初强吻着自己。 没错,钟小侯爷被他垂涎已久的女人给强吻了。 这…… 她的双唇如火,滚烫炽热,只烧得他全身都涌上了热血,一股熟悉的热潮,自小腹直冲而上。 钟夜辰只能后仰,拉开纠缠在一起的四片嘴唇,云初亲不到了,不满的嚷嚷,“夜辰,亲亲,我要亲亲。” 见她这般情形,钟夜辰对那三个恶贼还有幕后的主使,更是恨之入骨。 她一向端庄自持,时而稳重大方,时而俏皮可爱,纵是和他在亲热之时,也是从来不曾在他面前流露出半点柔媚入骨的风骚之态。 可眼前的她,简直妩媚到了极点,一股浓浓的女人韵致,从她的眉眼之间风韵尽显,宛如勾魂摄魄一般,竟是他从来不曾瞧见过的风情。 他也是血气方刚的男子,何况这样的女人又是他心爱的女人,见她如此,不动情是不可能的,但还是被他生生的忍住了,平日里跟她亲热的过一些,她都要哭上一鼻子,或者几天不理自己,这会儿要是趁人之危的要了她的身子,钟夜辰也觉得挺不丈夫的。、 人已经被放在了马车上,这马车应该就是那几个人劫持云初来的时候用的,可云初拉着钟夜辰的衣袖,不让他离开,媚眼如丝,嘴里还喊着要亲亲。 钟夜辰没办法,她若是不老实,自己也没办法专心的赶车,“这可是是你要亲亲的,醒了可不许说我占你便宜。” 云初点头,如孩子般,只要给块儿糖就乖乖地,还绽放出甜美天真的笑容,她撅起嘴唇,等着他的吻落下。 然而,钟夜辰却在即将亲吻她的时候,面色倏然的了一冷,“谁……” “我……是我,小侯爷!”贺君然来到了马车跟前,“云初……她没事吧?” 钟夜辰想到是贺君然派人去给他送的信,今天的事儿,如果不是他,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对他的脸色也好了几分,“没事,只是中了迷情香,我得赶快带她去看郎中,今天的事儿,多谢你了。” “不用,我……我给你赶车吧!”贺君然道。 钟夜辰想想钱罐正在对付那几个人,便点了点头,自己翻身上了马车,贺君然也没有耽搁,给他们二人做起了车夫。 “骗子,要亲亲!”云初的样子如醉酒一般,但却不是醉酒,她的体温很高,难怪她总嚷嚷着热呢。 为了不让她再嚷嚷,钟夜辰要履行承诺,只不过外面多了个一个人,总是觉得有些不妥。 钟夜辰不再迟疑,一吻封唇,这么诱人的红唇,一碰到之后便不想在离开。 外面的贺君然听不到云初苏媚的声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不知何时云初嘴里时常念叨的名字,已经从居然哥哥变成了夜辰,那一声声夜辰,如一把把刀子凌迟着贺君然的心。 他也想要进入马车,可是,他好像没有了资格。 双唇一触,钟夜辰便舍不得离开,而云初也不想让他离开,她如一条干渴的鱼儿,好不容易碰到了水,怎么还会离开呢。 以前二人亲热,都是钟夜辰主动的缠着她不放,每每她被纠缠不休的时候,才会略带羞涩的回应他。 可今天却生生倒了个个儿。 云初热情似火的主动在他的唇上辗转缠绵。 钟夜辰半是折磨半是享受的品尝着这个诱人的香吻,只觉得自己也有些飘飘然了,不过外面有个人呢,钟夜辰可没什么癖好,跟人亲热的时候,有外人旁观或者旁听。 “初儿,乖乖坐好,我马上带你去看郎中了。”钟夜辰哄着道。 可云初不依,刚刚那种冰凉的触感,让她很舒服,不再那么热的想要疯掉了,她拼命追逐着那股沁人心脾的凉意,可追了半天,那阵清凉却离开了。 再有她只有唇上感到了阵阵清凉,身上还是火热得受不了,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只想让自己整个人都浸到那股冰泉之中。 她的呼吸炙热,面颊粉红一片,微微睁眼,长长的睫毛颤动着,眼神幽深迷离,眼前的男人五官精致俊美,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云初灿然一笑,“夜辰,我还要!” 原本肃穆凛然的脸被情火染得通红,挺直的鼻尖近在眼前,两人气息交融,唇舌再度纠缠不休。 第195章 趁人之危 钟夜辰一再的告诫自己,适可而止,外面还有人呢,而且小丫头现在的神智也不清楚,但是当他的唇碰到她的,再加上云初难得的主动,他便有些无法自拔了,而他唇下所触,更叫他心驰神荡。 云初不给他离开的机会,只要他稍稍有些退意,她便主动的把自己送上,一而再的纠缠,钟夜辰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今夕何夕,已经不重要了,好像那个重中了药的是人是他而非云初。 云初只是本能的抱着钟夜辰,自己的脑袋在他的怀里蹭来蹭去,可因为身体无法得到满足,时不时的嘤咛着,单单的亲吻已经不够让她凉快了,她感觉自己再度被放在了大火里面烤着。 马车的空间还是有限的,钟夜辰怕她乱动磕着碰着,“乖,我知道你难受,很快,很快就到医馆了。” 钟夜辰调整姿势,云初也终于放过他的唇。只是他没料到的是云初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在他调整姿势的时候,云初将他给扑到了,钟夜辰的后脑袋碰到了车棚上,“咚”的一声,说不疼是假的,可还没等他呼痛,云初已经爬到了他的身上,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直接用手去撕扯他的衣服,钟夜辰被这样如小狼一样的云初给吓着了。 然而就在他这么短暂的愣神的功夫,云初的手已经钻进了他的衣襟里,之后便胡乱的扯着。钟夜辰看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倒不是多心疼这件衣服,只是带会这样出去,不让人怀疑发生了什么才怪呢,二人好歹要有一个体面的吧? 钟夜辰知道自己的理智也快到了崩溃的边缘,在人与鬼之间徘徊了良久,他生生的压下去了被云初撩起的火,他紧紧地抓着她捣乱的小手,同时身形一顿,让自己的脑子和身体都冷静下来。 只是云初不干了,她热的不得了,难耐的在钟夜辰的身上扭动,钟夜辰的声音而已有些变化,“别再乱动了,云初!” 已经从甜腻的初儿,变成了连名带姓的喊她云初了,说明某个人也在极力的忍耐。 马车里的动静,外面的贺君然听的真切,云初那里如在热火上炙烤,而他的心却入赘冰窟。 马车里的躁动仍然没有停止,钟夜辰一双冒火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云初,刚刚把她从自己的身上弄下来,她又爬了过来,如一块牛皮糖一样甩也甩不掉,钟夜辰不禁自嘲的想,云初清醒的时候,要是也这样缠着自己改多好啊,如果她敢这么做,他绝对不会犹豫的把她吃干抹净。 “还有多久到医馆?”钟夜辰的声音如同他的身体一样,紧紧的绷着。 贺君然看着不远处的城门,“快了,一刻钟不到就可以了,云初她没事吧?” 钟夜辰几乎是咬牙才能说出话来,因为小人的手又在他的脸上捣乱,“没事,快些赶车。” 如果可以的话,钟夜辰真想给她点个穴,让她老实些,但又怕那样出了什么问题,所以马车一停,他便抱着云初下了马车,到了医馆,直接叫人清场,不过这个时候的医馆也没什么人了,只有郎中跟小药童。 “快给她看看,怎么样了?”钟夜辰皱着眉头道。 云初的脸色潮红,加上她一系列的动作,钟夜辰真想把在场的人的眼睛都挖掉,不让他们看到这样美好的云初,这本该是他一个人看的,郎中不敢耽搁,“公子,夫人她中了迷情香,夫妻同房便可以解了。” “废话,这个法子若是行得通,我还来问你做什么,还有没有别的法子?”钟夜辰冷声道。 郎中看了钟夜辰一眼,心道这男人是不是傻啊,自己的女人中了这种药,拉到床上就解了啊,还至于这么麻烦吗?难道是他又难言之隐?不过钟夜辰此刻如黑面神一般,郎中也就在心里嘀咕嘀咕,不敢多言。 “公子,夫人中的迷情香成分复杂,不是寻常见到的,老夫无能为力,如果不同房的话,就只能让她自行解了,只是这期间夫人会遭些罪。”郎中道。 钟夜辰瞪了郎中一眼,心道什么狗屁郎中,可是抱着云初又走了几家,每个郎中说的都差不多,他们是看病的,不是解毒的,而且这催情香不是常见的那种助兴的香,所以就算走遍晋城,只怕也无人能解开。 “怎么办?”贺君然问道。 “没别的办法了,只能让她辛苦些。”钟夜辰道,“我会守着她的,今天的事儿多亏了贺公子,他日我定会重礼酬谢,现在告辞了。” 说罢,钟夜辰抱着云初离开了,贺君然留在原地,有些茫然的看着钟夜辰,他明明可以用郎中说的办法给帮云初的,而且他明明很喜欢云初,他们又即将是夫妻,他为什么要选择让云初受苦呢? 云初这个样子,回侯府是肯定不行的,她那么要面子,很在意长辈的看法,要是让人见了她这般模样,她以后肯定会生气的,所以钟夜辰找了他母亲名下的一处小院,里面虽然没人住,不过定时会有下人过来打扫的,钟夜辰把不停扭动的云初放在床上,找了盆,打了水,不停的给她擦拭。 冰凉的水擦拭下,云初很舒服,不过很快,水蒸发,她又再度热了起来,就这样,钟夜辰一直不停的给她降温,他也笑自己,守着最直接的办法不用,非要这么麻烦,想到那些郎中看他的眼神,钟夜辰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他的确有难言之隐,但并非他们想的那样。 过了一个时辰后,云初消停了一些,只是是不是的还要哼唧两声,钟夜辰一直不停的给她擦着脸和胳膊,已经腿,至于其他部位,他还是没有碰。 外面有动静,钟夜辰知道是钱罐看到信号来了,“钱罐。” “少爷,是我!”钱罐站在门口,不敢冒然进来。 “少爷,那三个人已经招供了!”钱罐道。 “说!”薄唇紧抿,只是轻轻的吐出了一个字,而手下却是一片温柔的给云初降温。 “老大跟老二嘴巴很硬,不过那个胖子却胆小,我吓唬了两下就招了,他们说是有人告诉他们在那个时候去茶楼门口等人的,见到要昏迷的人就带走,并且……并且……” “说下去!”钟夜辰的声音依旧清冷的不带一点儿温度,里面全是恨。 “是!”钱罐吸了口气,大着胆子道:“并且玷污了云初姑娘,然后在趁人不被丢在侯府门口。”临了,钱罐也气愤的加了一句,“这些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是谁指使的?”钟夜辰道。 “他们说是一个男人!” “男人?”不该是女人吗?这手法跟在溯川镇遇到的差不多,当时是云柔所为的啊,怎么出来个男人呢? “对,是个蒙着脸的男人!”钱罐把问来的线索全部说了。 “好,我知道了!”钟夜辰把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心中恨极,还有一阵阵的后怕,他背上瞬间窜过一阵凉意,眼中怒意达己顶点。 这幕后之人如此恶毒,不仅要毁了云初的青白,还想要把她丢在门口羞辱一番,这是要让全晋城的人都知道,男人,云初在晋城跟哪个男人有过过节呢? 想来想去,钟夜辰没有线索,如果有,贺君然算一个,可今天的事儿若不是他帮忙,云初真的就如那些人说的那样,受辱了。 如果不是他,那又是谁呢? 原本以为是云柔呢,如果真的是她,钟夜辰这会儿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钱罐,回家通知一声,今晚我要带云初出去玩,我们就不回去了,另外去家里问问,今天云初为什么要去茶楼?见了什么人,我要知道。” “是,奴才这就去问。”钱罐再次转身离去。 钱罐走后,钟夜辰转身去给云初换了盆冷水,然而当他回来的时候,被床上的画面惊住了,云初的衣衫半退,已经睁开了迷糊的双眼,意识还是没有清醒,钟夜辰想起郎中的话,只怕要折腾大半宿,这才只是个开始呢。 云初见到模糊的身影,便急着想要下床靠过来,可身上没什么力气,钟夜辰怕她摔着,赶忙放下洗脸盆,“别乱动,好好躺着!” 说话的时候,人已经过去了,而且稳稳的把要摔倒的人儿给接住了。 云初看不清来人是谁,只是觉得很熟悉,她对味道很敏感,属于钟夜辰的味道,是他,自己就放心了,顺着意志,她的手如藤蔓一般攀上他的脖子,一点一点地向自己的唇凑近,她渴望被钟夜辰亲吻,来平息心中激荡的热流,热,那种热快要把她烧焦了。。 钟夜辰的心跳得一下快过一下,他看着对方的樱唇离自己越来越近,忍不住狠狠咽了下口水,闭上了眼睛,这里没有外人,只是一个亲吻,他还是可以给她的。 而且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是云初主动的,是她想亲他的,不是他趁人之危。 可是,当真不是趁人之危吗? 第196章 大丈夫 因为只能是亲吻,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云初不满的嘟囔,“夜辰,辰哥哥,你不喜欢我了吗?你不要我了吗?” 钟夜辰发了狠的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折磨人的小丫头,我若是爱你能够少一分,我现在就要了你了,还由得你在这里抱怨吗?” 可惜他对她的爱,一分不会少,只会随着时间越来越多。 云初就这样昏昏沉沉,时睡时醒,醒了也不是彻底的清醒,而是闹着要亲亲,甚至要的更多,几次她的手都不规矩的要去扯二人身上的衣服,却都被钟夜辰给制止了。 就这样一直折腾到了下半夜,钟夜辰已经被云初折磨的筋疲力尽了,主要光替她降温还不算什么,最难熬的是要拒绝她时不时的主动投怀送抱,但凡是意志不够坚定,云初这会儿也不会好端端的躺在床上了。 …… 云初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嗓子也有点儿痛,身上更是带着不正常的热,她的脑袋仍旧转的很慢,记忆还停留在见过沈玉凝后,从茶馆里出来,然后……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两条胳膊,两条大腿都露在外面,还有些湿。 入目的屋子很是陌生,她费力的起身,想要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然而再次打水回来的总夜辰看到她醒了,并没有多大的欣喜,而是自顾自的念叨着,“丫头,你可是折腾死我了,先说好,抱抱可以,不能亲了,再亲我就不能保证你还能不能好好地了。” 云初不动声色,钟夜辰只当她跟前几次一样,还被迷香支配着,然后把她按回床上,用帕子沾了水,轻柔的给她擦拭胳膊和腿,上面有些青紫的痕迹,不过钟夜辰知道,是自己不小心弄出来的,他极力的克制着自己不去碰她,几次大力的把云初从自己的身上推开。 “这笔账你给我记着,等到成亲当晚,我要统统讨回来!”钟夜辰以为云初还没醒,自己说的还很来劲。 云初心里微甜,他一直就用这个方法帮自己的吗?并没有对自己做什么,因为他说过,若是自己不点头,他便什么都不会做,他做到了。 想到这样的钟夜辰,云初很是欣慰,其实今天就算他碰了自己,她也不会说什么的,只是恨那个对她下药的人。 沈玉凝,是她吗?云初在思考的时候,钟夜辰已经再次给她做了降温,然后合衣躺在云初身边,亲了亲她的额头,可能也是太累了,并没有注意到云初这次没有黏过来。 “你为什么不亲我?”云初问道。 前面她也问过几次,不过那时候她是意识不清的,钟夜辰以为她未清醒,声音柔软,道:“我怕亲了你就忍不住要做些什么,乖,再过一会儿药效就解了,辛苦你了,我不会放过害你的人的。” “已经解了!”云初灿然一笑,把头靠在他的怀里,蹭了蹭,“你个傻瓜,我都主动的投怀送抱了,你为什么不要我?” 钟夜辰摸了摸她的额头,的确温度不高了,而云初的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只是有些疲惫,被迷情香折腾了那么久,她应该也是累极了吧。 在照顾云初期间,钱罐来过一次,他已经知道了云初去那家茶楼是为了什么,可沈玉凝是个女人啊,也不是男人,难道是她跟人合谋想要害云初? “你还没亲口答应呢,我可不敢动,不然你哭了,我会心疼的。”他紧了紧怀抱,云初笑着道:“真好。” “咱们快成亲吧!初儿,我今天快被你折磨疯了!”钟夜辰终于可以抱怨一下子了。 云初点头,“好,我们成亲吧!” 这样的男人,再不嫁,那就是傻子了。 “好,十天,哦不,三天,三天之后我们就成亲!”他真的想说现在就成亲吧,可什么都没有,太委屈云初了。 “那么急吗?答应我的风光大办,十里红妆怎么准备?”云初窃笑着道。 二人笑闹了一阵后,又说回了正题,“你是怎么中的迷情香?” 云初跟钟夜辰已经没有什么隐瞒,“是我娘的手帕上的,那味道混在她身上的香囊中,很淡,我并没有察觉出来,可后来仔细想想,也只有那个手帕了,我连水都没有喝。” “她为什么要害你?”钟夜辰道。 “是她吗?我也不知道,她不会调香的,那香的味道很淡,却有如此的功效,一定是个高手所为,而且还是个心术不正的,不然怎么会调出这种害人不浅的东西来。”云初想到自己被折磨的不轻,就对调香之人恨之入骨。 然而更凶险的事儿,钟夜辰还没跟她说呢,其实他本是不打算说的,就让她以为出了茶楼便被自己所救的好了,可还有个贺君然的,只怕还是瞒不住的。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果然,小丫头还是问了。 钟夜辰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只是没告诉她险些被那几个黑衣人差点儿轻薄了去,说完,他惩罚的点了点她的鼻子,“看你以后出门还不带暗卫的,今天若是带着暗卫,怎么会出现这种事儿呢?” 云初心虚的吐了吐舌头,“是我娘说要约我见面,而且她是让人瞧瞧的送信来的,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所以我想着就出去那么一会儿……还不是你,一天的时间都不见人影,你要是在家,我就让你陪我去了……” 云初嘟囔了一句,然后瞪圆了眼睛,“你说,你到底去干啥了?怎么一天的时间,而且你身上的酒味……不对还有胭脂味,你不是跟你的朋友去喝酒了吗?怎么会有女人的胭脂味呢,你给我说个清楚。” 钟夜辰只觉得这样的云初很是可爱,“小醋婆。你问了这么多,让我先回答你哪个啊?” 云初想了想,就这样跟他躺在一张床上,身体挨着身体,竟然一点儿也不害羞,她真的是越来越不矜持了,“就说说你身上的女人的胭脂味是谁的吧?不说清楚,婚事取消。” “别啊,我苦等了这么久,久等这一天呢,你刚刚答应的好好地,怎么能够说反悔就反悔呢,我说还不行吗?是顾盼儿。”钟夜辰道,“本来今天是关锦元拉我去喝酒,你也知道的?” 云初点头,“继续说。” 钟夜辰笑了笑,“可不料酒桌上却有顾盼儿,她跟关锦元是幼年好友,我以为关锦元是个心里有数的,却不想把她给拉来了,我当时是想走的。” “那为什么没走呢,我可是从大早上一直等到了下午!”云初道。 “还不是关锦元几个人,非要拉着我不让走,而且顾盼儿这次学乖了,没有说什么,反而很大方的说什么祝福咱来……” “她会祝福我们?才怪呢,不来坑害我就不错了,对了,你说那几个人说雇她们的人,是个男的?” “你该不会觉得是关锦元吧?不可能,他不是那样的人,这次他真的只是好心,想要我跟顾盼儿把话说开,该说的我也说了,该警告的也警告了,让她以后少在你面前出现,不要给你添堵。” “你真的这么说的?”云初问道。 “当然了!不信你去问啊?” 云初嗔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可问的,他说是变是了,她相信。 …… “少爷,您回来了!”贺童看着魂不守舍的贺君然问道。 贺君然没有说话,径直的回了自己的屋子,今天发生的一切,让他想了很多,自己跟钟夜辰比起来,除了身份和地位,还是差很多的。 想起钟夜辰曾经在自己耳边说过的那句话,“云初只能属于我,跟我争,那就用命来博。” 他是胆小的,他以为自己很喜欢云初,比喜欢云柔还要喜欢,可是他却不敢付出生命,今天在看到云初差点遭了贼手的时候,他想到的还是自己,此刻冷静下来,让他不得不审视自己的感情,这样的自己,的确陪不上云初。 放手,除了放手还能做什么呢,其实也不能称之为放手,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拥有过。 钟夜辰今天的做法,足以称得上大丈夫作为,试问自己买对云初的投怀送抱,肯定会把持不住的,可他却坚守了下来。 第二天,云初跟钟夜辰还在睡着,毕竟晚上的时候折腾的很了,两个人日上三竿了还在补眠。 但是晋城却起了不小的波澜。 “你说什么,云初昨天被人劫持了?你听谁说的?”侯爷夫人听后脸色大变,这种事儿可是不能乱说的,事关云初的名节,钱罐不是说云初跟夜辰去郊外玩了吗?天色太晚,云初有些不舒服,便不会来了。 顾盼儿一脸担忧的道:“伯母,昨天有人亲眼见到的,云初被几个男人带走,而且动静闹得还挺大的。” “钱罐,到底怎么回事?夜辰呢?云初是不是被劫走了?” 钱罐低着头,欲言又止,“夫人,这个……” “这什么这,吞吞吐吐的做什么,快说!云初到底怎么了?”老太太厉声道。 第197章 欲行不轨 “云初姑娘只跟少爷去郊外游玩了,什么都没有发生!”钱罐打定了主意道。 钟晴跟顾盼儿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奶奶,钱罐一个下人知道什么啊,堂哥那么护着云初,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也不会说的啊,只是那些毛贼居然敢对咱们侯府的人动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咱们侯府可不能吃了这个哑巴亏啊!” 钟晴明着是替侯府着想,可实际上却是在挑事儿,不管是伯父钟侯爷追查下去,还是钟老太太追查下去,云初都没有很忙好果子吃。 不管堂哥多么喜欢云初,一个残花败柳还想要进侯府当未来的侯爷夫人,简直是痴心妄想,也不知道是谁动的手,钟情觉得真是很解气,她原本是不知道的,自打云初跟她那个妹妹进了侯府之后,她的地位就一天不如一天,奶奶都不知道谁是她的亲孙女了。 钟晴原本就看不上云初,再加上嫉妒,就更瞧不上她了,刚刚顾盼儿来找她玩儿,“顺嘴”提起了云初的事儿,她一听就激动了,所以这才带着顾盼儿到了奶奶的跟前,把这事儿给挑明了。 钟晴能想到的,老太太自然能够想到了。 她也是暗叫不好,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儿,那云初这辈子可就毁了,那丫头还挺招人喜欢的,而且老太太更知道的是云初是钟夜辰的命啊,若是云初出了什么事儿,钟夜辰肯定受不住,而且最要紧的是他很可能还会娶云初。 就像钟晴想的那样,未来的侯夫人,可以是小门小户的姑娘,可必须是身家清白的,不然以后怎么在钟家立足。 而且若云初真是有骨气的姑娘,受了这么大的侮辱,就没脸见人,甚至自行了断才是。 人言可畏啊,老太太说到底还是疼爱自己的孙子多些的,她不想让人在背后戳钟夜辰的脊梁骨啊。 听闻此事,老太太的心里咯噔一下。 “是啊,钱罐,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能够瞒着老太太呢,云初姑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老太太肯定不会让她就这么被人欺负了去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顾盼儿一脸的叹息,好像真的为云初抱打不平一样。 钱罐偷偷的翻了个白眼,反正他就把事实说了,“老祖宗,您被听外人瞎说。”他把外人两个字咬的极重,就是故意说给顾盼儿听得,他虽然是个下人,可也是侯府的人,满场就顾盼儿一个人是外人,说的当然是他了。 钱罐才不在乎得不得罪顾盼儿呢,“老祖宗,云初姑娘好着呢,她真的跟少爷在一块,有些人若非要说云初姑娘被人欺负了,那八成也是被咱们少爷欺负了,他一直就对云初姑娘心怀不轨,这个小的再清楚不过了。” “胡说八道!”老太太被钱罐这么插科打诨后,紧张的心情稍稍的好了一些,不过两个人还没回来,这事儿也不好说,还是得等云初回来亲自问问,毕竟钱罐说的也对,外人的话,不可信。 若真的是被夜辰欺负了,那还有啥说的,明天就让两个人成亲,不能让云初受了委屈。 钱罐吐了吐舌头,他知道,自己这么说已经让老祖宗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了,接下来 的事儿就等着少爷跟云初姑娘回来了再说吧,他已经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至于后面还有个什么谋划,他只负责办事就好。 “就是,钱罐你可别冤枉了我堂哥,我堂哥可是个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儿呢,就算真的是那样,肯定也是有人不知检点勾引的!”钟晴又是一盆脏水泼在了云初的身上。 索性便是云初现在不在,若是在,管叫她怎么泼了怎么舔回去,云初可不是那样吃亏的性子。 “你也闭嘴,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说这些好听是咋着?别的叫外人看了笑话,以为咱们侯府没有家教,教出的姑娘满嘴乱说话。”老太太这一声外人,再次叫顾盼儿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是把云初被掳走的消息传到侯府里,至于后面的事儿,老太太肯定也会问个清楚明白,她一个“外人”还是不要再留在这里了,免得参合进他们的家务事。 “奶奶,既然侯府出了这么的的事儿,那我便改日再来看您吧,盼儿先行告退!”顾盼儿福了身。 老太太也正有此意,毕竟关门教子,若是待会儿等那二人回来真的问出了什么不好的事儿,也不能叫旁人听了去。 “好吧,晴儿,你去送送盼儿!”老太太道。 钟晴送着顾盼儿出去了。 侯爷夫人也摆手让钱罐下去,屋内只剩下婆媳俩,侯爷夫人轻声问道:“娘,您说这事儿到底要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关键时刻,姜还是老的辣,“现在你能做什么,是能去挨个堵了他们的嘴还是怎样?一切等辰儿跟云初回来再说,看看他们怎么解释,照目前来看,云初被掳走的事儿肯定是真的了,兴许也着了道,不过你自己的儿子多大的能耐你不知道吗?或许去的及时呢,你瞧刚刚钱罐那小子一脸轻松的样子,若云初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儿,他还敢笑?” 侯爷夫人本来也是担心云初真的被人轻薄了去,那样就真的无法收场了,这会儿听婆婆一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钱罐这小子狡猾,不过却很忠心,他自小跟着辰儿一起长大的,辰儿若是不高兴了,他自然也陪着难过。 侯爷夫人仔细的回忆了下,刚刚那小子的确是一点儿都不紧张,而且还有心情开玩笑来着。 这事儿,难道另有蹊跷? 还是等等那两个孩子回来再下结论吧,免得到时候失了儿子的心。 侯爷一堆公务要出来,没心思管这些儿女情长,何况自己选的儿媳妇儿子相不中,他自己选了那就自己受着,侯爷也懒得管这些了,一大早就出去了,倒是还不知道这件事儿。 云初跟钟夜辰睡到了快中午才醒,然后洗了脸,云初知道自己昨天被人掳走,而且还被下了药的事儿,肯定会被有心之人大肆渲染,待会儿出了门口就能听到很多不堪的话,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也就不在乎了,不过她不在乎无所谓,这事儿肯定也会传到侯府,她想着要如何解释呢。 “在想什么?”钟夜辰抱着云初,头抵在她的头上,“难道是在想昨夜的事儿,我没有下手,你有些遗憾不成?” 云初推了一下,没有推开,也就由着他抱着自己了,“胡说八道,哪有什么遗憾,早晚都是你的人,我还能跑了不成,我是在想,待会儿怎么跟奶奶解释,昨天夜不归宿,万一被她们误会了怎么办?” “你也说了,是误会,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有什么怕的!”钟夜辰笑道。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咱们,若是咱们,还好说,我是怕……” “好了,不怕了,一切有我呢,清者自清,咱们回去吧,不然坏人可就要趁虚而入了!”钟夜辰亲了亲云初的脸蛋,她的眉头稍稍一皱,都能牵动他的心。 …… “回来了,回来了,少爷跟云初姑娘回来了!” 钟夜辰跟云初刚进侯府的门,就有等在门口的小厮快速的跑到后面说给老太太听了,老太太跟侯爷夫人一直等在这里,连午饭都没吃,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在没确定云初是否真的损失了清白之前,哪有心情吃饭呢? 钟晴也在,不过她可是心情很好的多吃了半碗饭才来的,为的就是看戏,人来了,还打着关心的旗号,侯爷夫人也不好赶人,就让她在那里坐着了。 钟夜辰一进门,明知道大家为何看他,却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轻松样,只是手里牵着云初,不曾有片刻的分开,“奶奶,您这是等我呢吗?” “嗯,你说呢?”老太太沉声道,目光却一直往云初的脸蛋上瞄,看起色还好,不过这都说不定,兴许是假象,虽然她也不想往这方面想,但总觉得心里是个疙瘩。 “哦,等我吃午饭吗?正好我跟初儿也还没吃呢!”钟夜辰厚着脸皮道,而云初只是乖巧的站在他的身边,没有开口。 说罢,外头都传开了,奶奶只想听你们两个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旁人说的我不信,云初,你说,你自己跟奶奶说,昨天有没有被人劫持?“老太太在顾盼儿离开后又了解了一下情况,大致的也知道了一些。 云初没有否认,“有,昨天我中了迷香,的确被人劫持,那些人也的确欲行不轨,不过还好夜辰出现的及时,我被他给救了,只是昨夜我受了惊吓,情绪有些不稳定,所以才没有回来,夜辰也是担心奶奶跟伯母被我给吓着,不想却引出来这样的误会,着实是云初的错。” 老太太定定的盯着云初看,云初没有丝毫的闪躲,可一旁的钟晴却撇了撇嘴道:“我堂哥去的就那么及时?那些人只是对你欲行不轨,没有真的做什么?” 第198章 验身 “你是不相信我说的呢,还是不相信你堂哥的武功?”云初反问道。 钟晴恨恨的瞪了眼云初,嘴角的冷笑渐渐隐去,“不是我不信,是外面的人传的有鼻子有眼睛的,虽然这种事儿让不好看,可发生了就是放生了,你也别拿我们侯府的人当傻子。” “你也说了那是大家传的,不是亲眼所见的!”云初道。 “晴儿,你够了!”钟夜辰冷声呵斥,对于这个堂妹,他真是烦的透透的了,若不是看在长辈的面子上,他直接把人丢出去了。 “堂哥,我是为了你好,她都已经被人夺去清白了,你怎么还护着她啊,难不成她这样了,你还想着要娶她进门吧?”钟晴诧异的问道,看钟夜辰那样子,他还真有这个意思。 “再不闭嘴,我就对你不客气!”钟夜辰攥紧了拳头,若不是云初拦着,很可能已经冲过去要打人了。 钟晴吓得后退了两步,“奶奶,您看看,我是为了他好,他还跟我过不去!” “都把嘴闭上,”老太太发话了,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我在问云初呢,没问你们两个。” 老太太各自瞪了一眼,倒是不偏不向,钟情闭上了臭嘴,钟夜辰自然也就收敛了脾气。 “云初啊,奶奶问你,你真的没有被那几个人……”老太太也不好意思问,不过却不得不问,这事儿事关侯府未来的声誉呢。 “没有!”云初回答的很干脆。 “当真?”老太太又追问。 “当真。” 老太太往后靠了靠,让自己的背贴在软垫上,这是放松的姿态,刚刚她可是因为紧张而绷直了身子的,时间长了老腰受不住。 而云初的目光坦坦荡荡,如水般纯净,老太太的目光多犀利啊,可愣是没看出什么猫腻,仔细想想,事情可能真就如云初说的那样,辰儿及时赶到。 “空口无凭,堂哥那么护着你,你说没有就没有,奶奶,事关咱们侯府的声誉,可不能就听她的一面之词,信了此事,若是日后被人戳着咱们侯府的脊梁骨,以后咱们还怎么见人啊!”钟晴缓了一会儿,便又忍不住多嘴多舌了。 虽然是多嘴,不过其实在老太太看来,也是有些道理的。 “要什么证据,没发生就是没发生什么,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也是跟我发生了什么,钟晴,别忘了你也是侯府的人。”钟夜辰真是气急了,这么个讨厌的妹妹怎么还在这儿啊,要不是老太太在场,他真的就让钱罐把人丢出去了,哪儿哪儿都有他。 云初倒也不急,“那依你的意思呢?要怎么办?” “验身!” “不可!” “不行!” 这两声一声来自于钟夜辰,另一声则来自于老太太,验身是对云初多大的羞辱啊,钟夜辰怎么会同意呢。 “怎么, 你怕了吗?”钟晴就是认准了云初真的发生了什么。 云初见钟晴对自己仅咬不放,似乎已经猜出了她真正的目的不过是如此,而钟晴一直在侯府,她是没胆子,也没机会对自己做些什么的,但她这会儿处处针对自己,那一定是因为另一个人,顾盼儿。 可顾盼儿也是个女子,难道是她家的下人去找的那三个贼人? 云初看了眼钟夜辰,他的眼中充满了怒火。 “怕?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怕什么?”云初反问道。 钟晴想到之前顾盼儿跟自己悄悄说的那些话,云初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好啊,你跟我堂哥尚未成亲,我堂哥又是守礼的男子,肯定不会对你做什么,若你待会儿被验出不是清白之身,你当如何?” “立刻离开侯府!”云初想也不想的答道,其实她也知道验身对自己来说是羞辱,可若今天不验身,便不会还了自己的清白,老太太或许会相信,但心里怎么着也存了个疙瘩,说不定日后稍有差池,便会被旧事重提。 这么一想来,昨夜钟夜辰没有碰自己,是对自己最大的帮助,钟晴无非就是觉得自己肯定失去了清白,就算昨天保住了,可之前一定跟钟夜辰发生了什么,待会儿不是清白之身,一定会很难堪的。 既然躲不过,那就来吧,这是一个圈套接着一个圈套的,可怜钟晴是傻瓜被人推到了前面当盾牌,自己被卖了还不知道呢。 云初勾唇浅笑,“若我还是呢?” 不可能,钟晴心道,都说云初去了一趟乡下,连性子都改了,可她瞧着还是跟以前一样,架不住刺激,不过瞧她理智气壮的那样子,难道真的没发生吗?不可能啊? “那我就认了你这个嫂子,以后再也不多话。”钟晴道。 “呵呵,我若不是,我就要跟我心爱的人分开,而我如是了,却只换来你的认可,说句不好听的,钟小姐,你的认可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云初不是泥人,随意的由着人家揉圆搓扁,她是只刺猬,浑身带刺,一不小心就会刺的你流血。 钟晴被云初说的脸上一红,“那……那你要如何?” “你……离开钟家!”云初冷笑着道。 “你……”离开钟家她去哪儿啊?她也没有个乡下的爹娘来养着,离开侯府她就会死的,简直一天都活不下去。 “不敢了吗?”这次轮到云初反问了。 “谁不敢了,赌就赌,怕你啊,我就不信了,你被捉走了,还被下了迷情香,还能够保住清白!”钟晴一着急,就说漏了嘴。 云初和钟夜辰的目光齐齐变的冰寒,钟夜辰上前抓着钟晴的胳膊,“从始至终我跟云初都没说过她中了迷情香,就算有人见到她被歹人捉走,也只是说云初被弄晕了,为何,你却知道她中了迷情香呢?” 钟夜辰说完,侯爷夫人跟钟老太太也明白了,刚刚云初不过是在用激将法,看来这个晴儿一定知道些什么,自己家里出了害人的东西,那是绝对容不得的,不管多疼爱,老太太也见不得一点儿的脏东西,“晴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知道云初中了迷情香,说,再不说,家法伺候。” 家法,那都是对付男子的,女子皮胶柔嫩的,钟家的女儿更是如此,所以很少用家法来整治女子,可这次老太太也是真的生气了。 “我……我是听……”钟晴暗自后悔,刚刚怎么就一激动说秃噜嘴了呢,盼儿姐姐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让她说的。 “听谁说的?”这次不用钟夜辰去问,老太太就等不及了,这祸害人的东西不除,家里怎么能够安生呢。 “我是听别人说的。”钟晴跟顾盼儿交好,还不想把她招出来,可她也不看看如今的形式,是她一个人死扛着就能抗过去的吗? “别人是谁,你是聋子还是傻子,问你的话听不懂吗?”老太太着急的道。 云初勾唇浅笑,“奶奶,不用问了,钟小姐不说,也定是为那人着想,只不过她对人够义气了,可那人却不怎么地道。” “胡说,盼儿姐姐对我可好了!”话一出口,就收不回来了,钟晴简直想要打自己的嘴巴。 云初笑了笑,然后等着老太太的发落。 “又是她,我当她是个多知书达理的姑娘呢,原来背地里竟然干出这么下作的手段,既然没人知道你中了那脏东西,知道的人就算不是主谋,也跟这事儿脱不了干系,云初,你放心,敢把主意打在你身上,就是跟我们侯府过不去,奶奶给你做主,昨天你受了惊,今天先回去吧。”老太太瞪了眼钟情,“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领家法,整天跟些不三不四搬弄是非的坏人在一起,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钟家的人?” 老太太其实也是帮了钟晴,不然真的等云初验了身,她就得离开钟家,话既然出口,她一个长辈也不好多插手,不过让她去领家法,也算是对她的惩罚了,给云初一个交代。 老太太发话了,钟晴不敢怠慢,只是离开屋子的时候,那眼神太过怨毒,不过云初选择视而不见,跟这种人置气,犯不着。 “夜辰,这事儿就交给你了,务必查出是谁对云初下的毒手!”老太太道。 “我知道了,奶奶!”不用她说,钟夜辰也在查呢,原本二人以为线索就这么断了呢,可没想到有人主动的送上门来,这下子,可是省了不少的事儿。 “咱们走吧!”钟夜辰拉着云初走,因为他相信云初,何况昨天到底怎么回事,他再清楚不过。 但云初心里还有根刺,她知道别人的心里也有根刺。 “等等,奶奶,我要验身!”云初主动要求,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惊。 “孩子,不用了,奶奶信的过你!”老太太道。 云初摇头,“奶奶的好意云初心领了,但你们相信我,外面的人却不信我,若是不堵住这悠悠之口,我也难以见人。” “可是……那验身之法,太让你受委屈了。”云初主动提出,老太太还有什么不信的,最后那一点儿疑惑都打消了。 “不用那么麻烦,我有别的办法!”云初道。 第199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桑果撩开袖子,上面一枚红色的守宫砂赫然于眼前,“奶奶,这就是我的证明,昨日我虽然被奸人陷害而被掳,但夜辰赶到的及时,什么都没有发生。” “好,好孩子,你就是不说,奶奶也信了!”只是这守宫砂一亮出来,老太太信的更彻底,不仅如此,想到她跟夜辰两个人在一处那么久,竟然能够洁身自爱,更是对云初多了几分喜欢。 事情告一段落了,不管外面的人怎么嚼舌根,在侯府谣言就已经不攻自破 了,而钟夜辰也在这个时候说话了,“奶奶,我要娶云初为妻,越快越好。” 若是以往,老太太或许还会说什么,如今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好,我这就让你娘去查黄历,挑最近的好日子,你俩下去歇着吧。” 这就同意了?云初被钟夜辰拉着离开了屋子。 …… 云府。 “你说什么?昨天云初被人绑走了?”沈玉凝还在为天芜香的事儿烦心,云归那里翻箱倒柜,就差把云家翻个底朝天了,也没有找到天芜香的香谱,沈玉凝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要帮着出一份力,却什么都帮不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大早小丫头桂圆就跑进来跟她说了这事儿。 “是啊,被捉走了,外面还说云初姑娘被那几个人侮辱了,那话传的可难听了。”桂圆道。 沈玉凝的心里咯噔一下,“话可不能乱说。” “夫人,桂圆没有乱说,外面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说那云初姑娘是从得意楼出来后被人掳走的……” “得意楼?”这不是她跟云初约着见面的地方吗?昨天因为云初先走的,她随后才叫上桂圆付了差钱才离开的。 “对啊,就是昨天咱们……”桂圆往外看了看,发现没人偷听,又刻意的压低了声音道:“就是昨天咱们见面的那个地方。” “也就是说,云初跟咱们见面后出了茶楼就被人捉走了!”如此想着,沈玉凝心里多了一分愧疚,她对云初从未有过的愧疚,如果昨天不是她约着云初出来,她便会好好地呆在侯府,就算有人打她的主意,也不敢大白天的去侯府抢人。 “夫人,听说云初姑娘还中了迷情香!”桂圆又像沈玉凝传递了个有用的信息。 “她现在人在哪儿啊?”连沈玉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屁股已经离开了椅子,一副要破门而出的样子。 桂圆赶忙扶住了人,“人回了侯府了。” “是我害了她呀!”沈玉凝叹息道,心里的愧疚也从未如此深切过。 “夫人,您别这么说啊……” 云家的另一头,云柔可是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了。 “娘,这下我看云初还怎么翻身,如今她就是个残花败柳,就算小侯爷不嫌弃想要娶她,侯府的人老太太也不会同意的,这下,她完了。”云初笑着道,心情大好的她,喝了一口茶,“这茶谁泡的,这么好喝,赏!” 如今的云柔可是云家最娇贵的了,出手阔绰。 佟月兰心情也很好,嘴角的笑意从早上起来就没断过,“是啊,这下看她怎么办,就算小侯爷查,而已不会查到咱们头上来,前面那么多的替死鬼,争着抢着的要往上冲,就说云初这人活着失败吧,得罪了那么多人,就连她的亲……” “娘,今儿个咱们出去转转吧,我想买些首饰!”云柔从来没觉得心情这么好过,自打贺君然跟她退了亲,她就一直闷闷不乐的,不过她也有一股子傲气的,等着贺君然重新来找她给她赔礼道歉,可是一等就等了这么久,贺君然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呵呵,好,打扮的漂亮些,娘个你找个好婆家!”佟月兰道。 “娘,我说了,我就要嫁给贺君然!”云柔坚定的道。 “可……可是贺家不是已经退亲了么,晋城那么多富商,家里的公子模样也周正,你何苦就非那个不识货的人呢?”佟月兰自然是认为自己的女儿哪哪都好,贺君然退亲,那是他没眼光,就凭着他们二房在云家的地位,想要娶云柔的人多着呢。 可云柔自然有她的想法,一来,她也真的是喜欢贺君然,二来,她也咽不下这口气,非要得到贺君然不可。 “我自有办法,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云柔,不是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的,既然招惹了我,那就没那么容易甩开。不说了,娘,咱们出去吧!”云柔兴高采烈地拉着佟月兰准备出去。 然而她们坐上马车,刚出了大门口没多远,就听到了最新的消息,侯府要办喜事了,侯府如今适婚年龄的也就钟夜辰跟钟晴两个,可钟晴还在哪里挑呢,说了好几门亲事了都不同意,连亲都没定,怎么成亲,所以这成亲的只有钟夜辰了。 跟谁?当然是云初了。 外面的人正在议论,云柔和佟月兰都听见了,二人相视一眼,觉得不可思议,发生了这种事儿,侯府又不是娶不到人了,怎么可能还会同意让云初进门的。 “车夫,停一下!”云柔皱着眉头对车夫道,马车刚刚停稳,她便从车窗内探出头来,“你说侯府要办喜事?小侯爷的吗?” 女人身材有些丰满,刚刚正跟身边的人说的吐沫横飞,一回头看见有人跟自己说话,她也不认生,热络的道:“对啊,就是小侯爷跟那个云家大小姐的。” 对于普通老百姓,富人家的事儿哪可能知道那么详细,所以还是认定云初就是云家的大小姐呢。 “我才是云家的大小姐,云初跟本就不是云家的女儿!”云柔怒不可遏的道。 女人撇撇嘴,虽然觉得这人莫名其妙的跟自己发火,不过看看人家的车马,就知道是有钱的主,不是自己嚷嚷着是云家的小姐么,不管是不是,反正她是得罪不起,于是女人瞥了她一眼,不在说话了,可马车没走多远,女人又开始巴巴了,而且她的嗓门还特别大。 主要是旁边的人问了她一句,“你咋知道的?” 云柔看不到女人的表情,可却能够从她的声音和语调里感受到她的激动和骄傲,“我去给我闺女扯布做衣裳正好碰见了侯府的人,我哪儿知道他是谁啊,可是听他跟掌柜的说的,侯府这几天就要办喜事。” “不是说云初姑娘被人糟蹋了吗?”另一个女人插嘴,这都是早上听来的啊,满大街都在传,不想知道都难。 “嗨,那都是误会,人家云初姑娘胳膊的守宫砂还在呢,那坏人压根就没办成事儿,啧啧,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 女人们尖利的声音即便隔了好远还能听见。 云柔本来是笑呵呵的出来的,可刚走了一半,就听到了这个消息,顿时脸就垮了下来,“怎么可能,一群废物,我就说了交给他不行,他就是个蠢货,娘,要是我亲自动手,这次云初肯定逃不掉,这下可好,打草惊蛇了,她马上就要成亲了,咱们还怎么阻止。” 佟月兰也是一脸的尴尬,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事儿,如今却出了纰漏,早知道。早知道,可哪儿有那么多的早知道么,她当初也是为云柔好,不想让她染上这些不好的事儿。 “娘再想想办法!”佟月兰明显的说话底气不足了,这一次没成事儿,哪里还有机会啊。 “想什么办法,机会就这么做过了,哼!什么时候把那个废物赶出去,我快烦死他了!”云柔气鼓鼓的道,“车夫,调头回家!” 车夫也是很差异,不过听出了小姐跟夫人的语气不是很好,不管多问,乖乖地调转车头往回赶了。 云柔回到家,想也知道是如何的发火的,她屋子里面能砸的都砸了,这还不解气,顺便还教训了两个丫头,其中一个就有刚刚因为泡茶泡的好而领赏的,还没高新多大一会儿呢,就挨了打,简直是莫名其妙,可谁也不敢问,免得招来更严重的责罚。 “气死我了!”云柔恨恨的道。 同样,顾盼儿那里也是怒不可遏,不过她的火儿比云柔发的早,因为她知道钟夜辰跟云初要成亲的消息比云柔早。 侯府虽然跟顾家的亲事没成,但是需要的酒水都是从侯府定,这次采买的小厮就给忘了,也没请示,直接就去了顾家的酒坊,定了两百坛好酒,小厮跟酒坊的伙计经常来往,所以就闲聊天把这事儿给说了,几经辗转,就倒了顾盼儿那里! 顾盼儿比云柔更气,她连色相都牺牲了,就是为了拉云初下水,可最后云初什么都没有,反而还更早的嫁进了侯府,她这哪里是害云初,分明是在帮云初么? 她不甘心啊。 而钟夜辰那里,一切事物都交给了下人和侯爷夫人去办,他则着手去查那三个贼人的事儿,刚刚钟晴说漏了嘴已经把顾盼儿扯出来了,顺藤摸瓜,又牵扯出了一个人,只是这个人,钟夜辰有些为难了! 第200章 一根绳上的蚂蚱 按理说云初跟云归完全没有交集啊,也没有什么过节,就算他觉得云初霸占了属于他的位置,可如今已经拨乱反正,而且先前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对云初的不满来,难道……他也听到了什么风声不成? 还是说他已经知道了云初就是云家的大小姐,如果云初回去,他的位置就不保,且不说云初对云家当家的人的位置不曾觊觎,就算云初不想着那个位置,依着云归现在这么经营下去,云家还能有几天的风光日子。 最近又闹出了一出云家的香料以次充好,用受潮的香料烘干后去当好的卖,可大家都是干这行的,看一眼色泽,闻一下味道就知道了怎么回事了,那人看在跟云家几十年的交情上,倒是没怎么声张此事,但是再不声张也是有人知道的,那人也没追究,不过却再也不肯跟云归合作了,已经换了一家叫如意坊的香料铺子。 不光是这一家去了如意坊,很多云家的老顾客都去了那儿,如意坊刚刚开起来没多久,可却都跟一些大买家做生意,赚的盆满钵满。 钟夜辰纠结着要不要把实情说出来,如果真的是云归所为,那么其中沈玉凝又是扮演的什么角色? 当初云初说沈玉凝不会调香,所以帕子上的迷情香绝对不会是沈玉凝所为,但为何,云初闻了就中了迷香,而沈玉凝却没事儿呢,只能她身上带着什么相克的东西,或者事先服过什么解药之类的东西。 “在想什么?”云初正在研制一款新的香料,她全神贯注就没有发现钟夜辰在自己身边发呆,等到她弄得差不多了,发现钟夜辰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 钟夜辰想了想,二人之间不该有什么隐瞒,所以还是把自己打听到的事儿都跟云初说了,云初听后也是为之一愣,秀美挑高了一些,“你说是云归要害我的?” “如果按照你说的,你娘跟这件事儿无关,那么能够在她的帕子上不动声色的动手脚的人,也必定是你们云家的人,我就是按着这个线索查下去的,可不想却查到了云归的身上,而他也如那三个贼人口中所说的,是个男子。”钟夜辰拉着云初的手让她坐了下来。 云初的手有些凉。 而接下来,钟夜辰所说的话,让她的心也凉了,“如果是云归对你动的手,那么你娘在这里扮演了什么角色,我们不得而知,她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早有预谋,云初,不管结果如何,你都要接受。” 云初点点头,一种无力之感爬上心头,“既然说我不是云家的女儿,那又为何要害我呢?不能够回云家对他们来说还不够吗?” 她倒是没有冲动的要去找沈玉凝直接理论,找她做什么呢,云初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既然已经查出了幕后的主谋了,一切就都好办了,这事儿交给我吧。”钟夜辰道,他好看的眉眼间蓄满了笑意,“再有三天,咱们就成亲了,你就等着做你的新娘子吧。” 是啊,再有三天她就要成亲了,云初有些恍然,侯府已经开始有了喜庆的红色,从一点点到铺天盖地,所有人看到她都是一脸的笑容,只有挨了家法还不老实的钟晴,就像仇人一般看着自己。 云初懒得跟她计较,权当没看见了。 “你要怎么做?夜辰,不管怎么说,我是云家的女儿,而且我在云家长大,那两个人终究还是我的亲人。”她的母亲和兄长,她仔细分析过了,应该是云归先出生的,然后昏睡的母亲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生的是是男孩,可接着就被潘美凤抱了过去,而之后自己就出生了。 所以,云归比自己要大一些,可不管大还是小,那都是她的亲人,她希望一切都只是误会。 “初儿,你是我放在心尖上要疼爱的人,岂容他们如此轻贱,若是此事真的是云归自己所为,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善罢甘休的,好了,你忙吧,我还有事。”钟夜辰起身离开。 云初张了张嘴:“……” 可话还没有说出口,钟夜辰就已经翩然离开了。 …… “夫人,您要做什么去啊?”桂圆看着沈玉凝慌慌张张的要出去,而且身边一个人也不带,大家都知道夫人有疯病,如今虽然好了,可若是再犯了可怎么是好? 沈玉凝回头,“我去看看少爷,怎么还没回来呢,少爷如今越回来越晚了,也不来瞧瞧我。” 既然儿子不来,那她就过去,母子二人的屋子离的很近,出了她的小院子往东一走就是。 桂圆扶着沈玉凝来到云归的院子,还没等进去呢,就听见一阵阵的吵闹声,有云归的,还有云柔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的迷情香,为什么不管用?”这是云归的声音。 沈玉凝心中一惊,什么迷情香?听着如此耳熟呢。 紧接着是云柔毫不示弱的声音,听起来比云归的怒气还大,毕竟云初没有被人夺去清白,让她很不高兴,“我还没问你呢,从哪儿找来的这么几个废物,你倒好,还怪起我来了。” 云归已经不是刚来的时候那个谦卑的少年,如今他的内心早就已经膨胀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说好了要用此事去跟云初拿天芜香的香谱,为什么你擅作主张先宣扬开了?” 沈玉凝原本要推门的手堪堪的停住了,自己以为去见云初很私密的,可没想到原来他们都知道云初跟天芜香或许有关系了,然而更大的惊讶则是来自于云归竟然跟云柔联手设计云初。 不管云初现在是谁,可他们这么做太过分了,而且她可以纵容云归的不懂事,但却希望他是个如他父亲云慕扬一般光明磊落的人。 可眼下看来,并不是,云归已经走向了歧途 。 屋里的吵闹还没有停止,大家都是一路人,所以也就没有必要掖着藏着了。 “云初压根就没有跟那几个人发生什么,你拿什么去威胁她?”云柔之前的确是这么跟云归说的,不然云归也不会去找人掳走云初,甚至在沈玉凝的帕子上动手脚,可云柔对什么天芜香的不感兴趣,她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一样,那就是云初身败名裂。 可没想到,过程中出了纰漏,云初还是好好地,而天芜香的香谱也没有拿到。 “若不是你给我的迷情香有问题,云初怎么会不就范,还有你不守承诺,你本来就是在利用我,对不对?云柔,你够狠!”云归也还不算傻,被骗的当了挡箭牌后总算是看出来了。 “呵呵!”云柔冷笑一声,斜眼看着云归,“话别说的那么难听,你有你的目的,我有我的目的,咱们不都是不想要让云初好过么?别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好人,若是让云初真的回了云家,依着大伯父对她的宠爱程度,还有今时今日她在调香上面的造诣,云家的那些老人,会听你的还是听她的,还真不好说,云归,我劝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儿,惹急了我,你就给我滚蛋!”云柔发了狠话,如今爹爹新开的如意坊已经声音稳定,她也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一拍两散,现在是云归母子赖着他们二房,可不是他们二房非要留在这儿的。 云归被堵的没话说,张了张嘴。 云柔不肯收敛,“云归,我告诉你,若不是我爹在那里撑着,云家的香坊早就毁了,你跟你娘就是丧家之犬,不流落到街头才怪,别给脸不要脸,再敢跟我嚷嚷,我就要你好看!” “你……”云归皱眉,还想要吵的,可像是被人捏住了要害一样,说不出话来。 沈玉凝再也听不下去了,推门而入。 “大伯母!” “娘!” 云归和云柔俱是一惊,不过很快云柔也就回了心神,一不做二不休,想必大伯母也听到了。 果然,沈玉凝开门口便是质问二人,“云初的事儿居然是你们做的?云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爹若是知道你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会伤心的。” “我爹?别提我爹,他的心里只有一个野丫头,我才是他的亲儿子,他却把天芜香给了云初,他既然不信任我,那又何必来管我。”云归厉声道。 云柔也不依不饶,呛声道:“大伯母,话别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叫见不得人勾当,何况这里面也有你的帮忙,若不是你写信给云初,云初怎么会毫无防备的出来,若不是你手上的帕子有迷情香,云初又怎么会中呢?若我们是凶手,你也是帮凶,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沈玉凝难以置信的指着二人,“你……你们竟然用我去当诱饵,云柔,你自小便是在我身边长大,我自问待你比待云初还要好,你为何要这么害我?你教唆云归做出这种事儿,钟家若是知道了,岂会绕了他?” 云柔浅浅一笑,“呵呵,那又怎样?迷情香是你让云初闻的,那三个混混是云归找的,与我何干?” 第201章 威逼 “我……”沈玉凝只觉得眼前一黑,幸好有桂圆扶着她,不然很可能就这么摔倒了,看到云柔那张柔美的脸上散发着森森的寒意,沈玉凝忽然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 “大伯母,你身子不好,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云柔冷笑着看向一旁的桂圆,桂圆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腿肚子直哆嗦。 “看什么,还不扶着大伯母回去休息,以后没事儿别总往外跑!”云柔发话,桂圆不敢不听,在这个院子里,她就是个小丫鬟,而前面的这些人,个个都是她的主子,个个都掌握着她的生死命运。 “夫人,咱们回去吧!”桂圆道,她早就跟夫人说过,二夫人一家要提放一些,可是夫人跟大少爷却很信得过他们,她一个丫鬟人微言轻,最后也只能算了,如今,还真的被她说中了。 不过,桂圆更希望没有被她说中,她只是胡乱说说的才好。 沈玉凝推开桂圆的手,自己保持着稳定站在哪里,“云柔,你到底要怎么样?” 云柔冷冷一笑,“不怎么样,就是想着若是大伯母若是想要去找云初告状的话要掂量掂量,谁才是跟您亲的人,云初她不过是个外人,我们才是一家人,不过您要非得去,那我也不拦着,毕竟主谋可是大堂哥云归呢,小侯爷为了云初可是什么事儿都能做出来,到时候您可别哭着来找我爹帮忙,我爹最近忙着收拾堂哥闯下的祸的烂摊子呢,可没工夫再管这些闲事。” 沈玉凝压下愤怒,“云归,生意上又怎么了?” 这才两天不过的时间,难道又出了什么大祸吗? 沈玉凝待云归那是一万个好,恨不得把这十六年的亏欠一次性都补偿给他,可云归,刚开始还好,觉得自己终于脱离了贫穷,可是后面他想要的越来越多,这还不算,要的多也就罢了,他还不想要努力,不想要奋斗,只想着享乐,因为他觉得这本来就是他该过的生活,可到头来,现在云家的生意惨淡,已经很久没有新的单子上门了,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了。 从感激到怨恨,不过是转念之间,“怎么了,怎么了?还能怎么样,爹死了那些老人就不听我的话,总说我这不行那也不行,我不行能怪谁?还不是因为你们把我弄丢了,爹也是把那么重要的香谱居然给一个外人,他有没有当我是亲生儿子?” 句句诛心,沈玉凝如万箭穿心一般疼痛,“云归,我问过云初了,她说香谱不在她那儿,而且她连天芜香是什么都不知道,我看不像有假的,那香谱一直没有再用,说不定已经被毁了,或者早就遗失了,若是有,你爹怎么可能不给你呢。” 沈玉凝苦口婆心的劝着,可云归完全不领情,“她说没有就没有了,爹疼她胜过疼我这个亲生儿子,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她,说不定她就是想要自己藏着那好东西,若是换做了我,我也不说在我身上。” “可就算在云初的身上,你也不该这么对她啊,她就要嫁人了,如今幸好没出什么事儿,若是出了什么事儿,你叫娘的心里如何安生啊!”沈玉凝只是单纯的讨厌云初霸占着自己儿子的位置而已,其实她并不是坏人。 “你有什么不安生的,你不是早就看不上她了吗?若不是她回来,爹或许就不会死呢,她是害死爹的凶手,我这么做也是为爹报仇,我有什么错?”云归说的冠冕堂皇,云柔在一旁冷笑,云归是怕云初真的回了云家,他就一点儿地位都没有了。 云柔之所以能够让云归当自己的挡箭牌,就是她撺掇着云归手下的几个有本事的掌柜的,让他们在云归的耳边不时的提起云初的好来,毕竟云初在碧云城得过香魁的,掌柜的们在云归的眼前夸云初如何如何厉害,香坊若是让她打理就是另一番清净了。 虽然是同父同母的龙凤胎,可是云归的心胸却十分的狭窄,他怕这些人真的把云初请回来,他害怕自己如今的一切再度被云初抢走,所以,因为嫉妒的趋势,他一步步的走进 了云柔设计好的陷阱之中,如今他就是哪个幕后的主谋,虽然迷情香是云柔给的,可是却是他下在沈玉凝的手帕上的,而那三个混混,也是他亲自去找的,虽然蒙着面,可就算暴露了,也跟云柔没什么事儿。 这就是云柔的好算盘,在跟云初的斗智斗勇中,她也在不断地成长,不是一味的横冲直撞。 沈玉凝没想到云归会说这样的话,只是那瞬间涌上来的愤怒,却被深深的愧疚压了下去,她继续柔声劝道:“那小侯爷咱们惹不起,若是他知道是你干的,肯定不会饶过你的。” 云归早就想好了退路,“怕什么,云初不是听你的话么,大不了你去跟云初求个情好了,如今不是什么都没发生么,若是发生了,就该云初求着我们别说出去了。” “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沈玉凝痛心疾首的道。 “我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呵呵,那还要问问你了,当年如不是我一出生你就把我给弄丢了,我就会一直是云家的大少爷,我自小就会跟着爹爹开始调香,而不是现在什么都不懂的蠢货,能怪谁?这都是你们欠我的,欠我的!”云归不顾沈玉凝的病情,扯着嗓子跟她喊,更不担心这样会刺激到疼他的母亲。 沈玉凝捂着胸口,眼中蓄满了泪水,哽咽了半天最后道:“对不起,是娘不好。” “哼!”云初心情不好,摔门离去。 沈玉凝泪眼汪汪的看了他一眼,不敢阻拦,而一旁的云柔却有些幸灾乐祸,光看戏还不够,她还要参与进来,“大伯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可要想好了,另外若真的查到了堂哥的头上,你可要想要怎么办?不然小侯爷可能会要了堂哥的命啊,反正他又不是云初的亲哥哥,啧啧……” 云柔也离开了。 沈玉凝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口气没上来,然后就晕了过去,耳边是桂圆一声高过一声的惊呼,可是她的眼皮似乎有千金重,想要睁开却睁不开,而她好像也看到了老爷在向她招手。 …… 钟夜辰顺着线索一路追查下去,果然就查到了云归的头上,不过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跟云初成亲了,所以并没有动手,何况云归是云初的兄长,他虽然说了狠话,但是若真的动他,还要跟云初商量商量。 明天就要成亲了,新郎跟新娘本来是不该见面的,可云初就住在钟家,而钟夜辰也说了,花轿就要从侯府出去,也要从侯府进来,他要绕着晋城走那么一圈,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要跟云初成亲了。 “你干什么去,明天就成亲了,你们俩今天不能见面!”侯爷夫人一眼就瞧出了自己儿子的那点儿小心思。 钟夜辰笑了笑,“我找她有事儿。” “有事儿也不行,哪有这样的!”侯爷夫人道,不过脸上的喜悦还是掩饰不住的,娶到这样的儿媳妇也算是有福了,如今他们一家越来越喜欢云初,云初做的饭菜,就连侯爷都夸了,虽然没当着云初的面夸,却在私下里跟她说了,那姑娘是个好孩子。 侯爷夫人哪里拦得住钟夜辰啊,话还没说完呢,人就已经到了大门外了,最后只能叹息了一声,“这孩子,啥规矩都不讲了,罢了罢了,也没啥规矩可讲了。” 云初也有些激动,兜了一大圈,自己身边就剩下一个小妹妹,小四丫头看着云初,笑嘻嘻的,她在换牙的年纪,门牙都掉了,不过已经长出了半截,一笑起来有些滑稽。 “三姐,你可真好看!”方来娣看着云初,痴痴的望着。 云初其实今天没什么不同,也没有刻意的打扮,不过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脸上的红云就不曾断过罢了。 “去,吃你的香糕去!”云初害羞了,恰好被进来的钟夜辰给看见了。 美人端坐在那里,凭栏远望,巧笑嫣然,眉目如画,钟夜辰竟然有些看呆了,而已跟着痴痴的笑了。 他高大的人影照在云初的头上,云初回眸,一脸的惊讶,“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能见面的吗?” 钟夜辰进了屋子,小四丫头早就端着云初新做的香糕跑到外边去玩了,屋中只有他们二人。 “我来看看你啊!”钟夜辰的内心却不像表面上这么风轻云淡,他进门坐在云初的对面,就那么直直的盯着云初瞧,瞧得云初都不好意思了。 见她蹙眉,钟夜辰抓着她的手,“初儿,你终于就要是我的了。” “你跑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儿?我本来就是你的,一直都是你的!”屋中就只有两个人,云初也没有那么的羞怯了。 “对对对,你一直都是我的!”钟夜辰笑的开怀。 钱罐在门口听了会动静,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 第202章 我要云家 “咳咳!”钱罐犹豫了片刻,觉得事情还是不能耽搁,万一出了什么乱子呢,所以硬着头皮轻轻地咳嗽了两声,给屋里甜甜蜜蜜的两个人提醒。 “进来吧!”钟夜辰道。 钱罐进来后却有些不好意思了,就像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一样,而实际上云初跟钟夜辰什么都没有做,就是在那里聊个天,顺便拉了下小手,连亲都没亲上呢,钱罐就来了。 “少爷,云初姑娘,外面……云家的夫人求见!”钱罐道。 “不见!”钟夜辰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云家的夫人,敢来这里的,除了沈玉凝还能有谁,佟月兰反正是没有那个胆子过来的。 虽然这是云初的亲生母亲,但她的所作所为让人寒心,若不是她,云初怎么会被人掳走呢。 钱罐尴尬了,拿目光偷偷的去瞟云初。 云初不像钟夜辰这般,她耐着性子让钱罐继续说,“她要见我吗?可说了有什么事儿?” “她要见的是您,但具体什么事儿她没说,不过她说了,这次她就在门口见见您,绝对不让您离开侯府。”钱罐道。 沈玉凝这么说,就是为了让云初和钟夜辰放心,不离开侯府,云初便不会有危险,看来她这是非要见到云初不可。 云初嘴上怨恨,可心里却下不去那个狠心,不管沈玉凝曾经和现在如何对她,她都是自己的娘,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过来,肯定是有什么事儿了,云初要起身去见,可钟夜辰却拽着她的胳膊,“你还要去见她吗?上次若不是她,你又怎么会被掳走,我不让你去。” 云初眉目柔和,眼带笑意,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人都来了,见见又有什么关系呢,何况就在侯府,能出什么事儿,若你不放心,那就跟我一起去吧,上次是个意外,我保证以后都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钟夜辰还是不想要云初去见沈玉凝,不过云初都这么说了,他也知道云初的脾气,便冷着脸拉着云初的手去了大门口。 沈玉凝带着桂圆,远远的瞧见云初跟钟夜辰拉着手出来,她的心里五味陈杂,曾经那个总是笑着喊自己娘的女孩,好像跟自己渐行渐远了,来不及感伤,因为今天她来是有很重要的事儿要来求云初的。 “云夫人,有什么事儿吗?”还是疏离的云夫人,那声娘,就哽在喉咙里,可云初却喊不出。 沈玉凝抬头看了眼钟夜辰,似是想要单独跟云初说话,钟夜辰早一步看穿她的意思,冷声道:“云夫人有话就说,我不放心让初儿跟外人单独相处,毕竟上次差点儿遭了歹人的毒手。” 钟夜辰也是真的生气了,他堂堂男子汉,不能对一个女人动手,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真正的岳母,但是抱怨几句,也不是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儿吧。 钟夜辰话中的讥讽,让沈玉凝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云初,当时都是我一时糊涂,都是我的错,你若是心里有怨恨,那就冲着我来吧!” 云初的秀眉皱了一下,“你是说那天的事儿都是你所为,迷情香是你下的,那几个歹人也是你找的,还想让他们毁去我的青白?为什么?” 明知道真相并非如此,不过云初还是问了出口,心里的疼又加剧了一下。 沈玉凝今天来就是为了给云归顶罪的,如今的云家风雨飘摇,根本架不住侯府的怒气,而云归本来就不服众,若是让云家的那些个分店的掌柜的知道云初是这样的人,云归在云家就更没有威严了,所以,她迫不得已,而且子不教,母之过,是她没有管教好儿子,所以她来顶罪,也没什么不对。 “我一时糊涂。”这个理由她还用上了瘾了。 云初的嘴角泛起冷笑,“一时糊涂?云夫人,我们母女一场,我对你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你虽然恨我,讨厌我,但用迷情香这种下作的手段,你还不屑于用,何况你若是真想对付我,直接让人娶了我的性命便是,何故要多此一举的毁了我的青白呢。” “我……”沈玉凝知道早晚会查到云归的身上,所以为了保住云归,才主动过来顶罪的,可听云初的意思,她似乎已经知道了幕后的主使是谁了,沈玉凝的心里咯噔一下。 “云夫人,云归好歹也是个男子汉,敢做不敢当吗?让你来给他顶罪?我以为他还有三分的血腥呢,却不想是这种阴险毒辣却又胆子小的怂包,难怪云家在他的手里,一天不如一天,我奉劝您一句,若是再由着他这么胡闹下去,云家迟早要亡在他的手里,云家的今天,是我爹辛辛苦苦了一辈子才打下来的,就这样毁了,您不觉得可惜吗?”云初想到云慕扬,浑身带着一股子的煞气,因为想到云慕扬,她便想到自己连祭奠都不被允许的事儿。 沈玉凝脸色微变,云初的话虽然刺耳,但句句是真的,她虽然不懂生意,但知道云家的生意一直都是以诚信为先,老爷在世的时候做事也是光明磊落的,可如今的云归……做事不计后果,而且云家香坊的名声,真的快要被他给毁了。 “不是云归,真的不是云归!云初,你相信我,是我一时糊涂,我恨你,我讨厌你,所以……” “够了!”云初厉声打断,“云夫人,告诉云归,好自为之吧!” 沈玉凝见云初转身欲离去,不行,她就是要云初不追究云归的,这么让她回去了,恐怕再难相见,所以她冲上前拉着云初的手,眼中含着泪,那是一个母亲的眼泪,但却不是为她而流,眼前的女人明明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却不能相认,云初的心里比谁都不好过。 “云初,就算是云归所为,可他也是糊涂了,你也知道,他自小养在乡下,心性单纯,禁不住外人的挑唆,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事儿来,你看在你爹的面子上,你看在你替他在云家呆了十几年的份上,绕过他这一次,我只有他了,我真的只有他了,我不能再是去他!”沈玉凝的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却激不起云初心中的一点儿柔软。 不是她心狠,而是她觉得沈玉凝太过残忍,别说她是云家真正的大小姐,就算不是,真的是孩子被掉包了,可那又如何,她并没有说过要留在云家啊,自小得不到母爱,还跟父母分离,她也很无辜,凭什么,云归就是可怜人,而她就是那个亏欠的人呢? 受了委屈都不能找人算账的吗? 岂有此理。 钟夜辰听着沈玉凝的话,越听越不对,“云夫人,杀人查明,欠债还钱,云归有胆子对云初动手,那就该想过后果,我已经把那三个贼人和诉状送至衙门,云归就等着吃牢饭吧!” “不可以,小侯爷求求您,给云归一次机会吧,我保证以后他都不再招惹云初,见到云初都离的远远地!”沈玉凝一听云归要去吃牢饭,她怎么舍得,不顾脸面的去哀求钟夜辰,其实钟夜辰在没有跟云初商量之前,并没有那么多,他只是气不过而已,偏偏沈玉凝的。 可沈玉凝当了真,因为她知道掳走人是什么罪过,何况这人还是为来的侯爷夫人。 沈玉凝见钟夜辰无动于衷,便改而去求云初,“云初,我求你了,放云归一条生路吧,看在你爹的面子上,他是你爹的儿子啊,你爹对你很好,不是吗?” 云初没有回头,眼角的泪却已经不由自主的滴了下来,看的人有些心疼。 “我只问你一句,若是不巧这次云归得手了呢?我被那三个歹人欺负了,你当如何?”云初苦涩的笑了笑。 她的声音不大,也没有任何情绪,没有抱怨,没有愤怒,平平淡淡的如寻常聊天一般。 可这句话给沈玉凝带来的冲击着实不小,若是云初真的受辱了,她会如何?她会心疼吗?会这般来求人吗?若真的那样,云初会不会寻了短见,会不会被人唾骂嘲笑,又会不会被侯府抛弃? 沈玉凝不敢往下想了,她真的害怕了。 “云初,我……” 云初摆手,示意沈玉凝不要说下去了,“不用说了,如果是我,你会无动于衷的,我知道,既然你说看在我爹的面子上,好,我就看在我爹的面子上,这次我可以不让云归去吃牢饭,但这事儿没这么容易算了吧?”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的,我一定都给你!”沈玉凝知道做错了事儿是要付出代价的。 云初闭上眼,让眼泪干涸,“我要云家……” “你要云家?”可云家是云归的啊?若是把云家给了云初,云归怎么办? “呵呵,别害怕,我不要整个云家,”云初自嘲的笑了笑,“我只要云家在晋城的一间铺子,对我来说,云归的命还没有那么值钱,不值得整个云家来交换。” 只是一间铺子,沈玉凝放下心来,点头答应了。 第203章 让他等着吧 沈玉凝答应的爽快,只是看着云初,仿佛要说些什么,可却开不了口,其实她知道,如今云家的铺子,已经没有往日那么金贵了,而且对于云初来说,明天以后,她就是晋城最风光的女人,区区一间铺子她不会放在眼里的。 既然如此,沈玉凝不免担心云初的真实目的,她进入接管了云家的铺子,之后会不会要接管整个云家呢? “云夫人,事情就这么定了,傍晚之前,让云归拿着铺子的房契来找我,过了今晚,他就等着去大牢吧!”云初冷声道。 “能不能我来送,我来送行吗?”沈玉凝还是想要袒护云归的。 云初冷冷一笑,“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看在我爹的面子上,哑巴亏我都吃了,难道您还担心我会对他做什么吗?就算我要做,不也是应该的吗?” 沈玉凝知道云初生气了,她知道这事儿对云初不公平,可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但她没想到云初居然这么容易就肯答应,还是有些出乎意料的。 “咱们进去吧!”钟夜辰不能对沈玉凝说重话,毕竟那是云初的亲生母亲,为了眼不见心不烦,那就少搭理她吧,拉着云初便进了府中。 沈玉凝看着一对璧人离去的背影,这才注意到漫天的红色,云初这是要成亲了啊,“今天初几了,桂圆?” “夫人,今天初七了啊,明天初八,正是小侯爷跟云初姑娘大喜的日子!”桂圆道。 这几天沈玉凝因为云初的事儿而有些忙活,所以竟然忘了明天就是云初大喜的日子了。 云初要嫁人了啊。 钟夜辰牵着云初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很凉,可她的心里应该更凉吧,钟夜辰实在为云初气不过,就应该把云归拉到衙门好好地收拾一顿,就算不要了他的命,也要让他尝些苦头,告诉他以后怎么规规矩矩的做人,可没想到沈玉凝居然求到了云初的头上,云初又是个心软的,而且沈玉凝又搬出了云慕扬,云初哪有拒绝的机会啊。 真是够过分的,“要我说要一间铺子都是少的,你就应该把云家都要过来,既然她舍不得云归受罪,那就让云归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看他还如何嚣张。” “一间就够了,不然我真怕她再求我什么,我到时候肯定会心软的,哪怕是一间铺子,我也一定能够让这一间变成十间。”云初坚定的道,云家在云归的手里,已经被败的差不多了,短短几个月,就成了这样,看着让人心酸,但也没办法,如今她是个外人,插不上手,不过能保住一家铺子是一家铺子吧,至少没让爹的所有心血付诸东流。 “你有何打算?”钟夜辰问道。 “我要一步步接手云家,不能叫我爹的基业就这么毁了!” …… “我不去!”云归听了沈玉凝的话,心里一万个拒绝,“本来说很慢事儿都没有呢,你非要去不打自招,现在还要我去丢人现眼,我不去,这是你答应的。” 沈玉凝被云归气的胸口疼,“哪里是我不打自招,小侯爷已经把那三个歹人送到了衙门,若不是我去找云初,说不定这会儿你就已经被传唤过去了!” 提到那三个歹人,云归顿时消停了许多,毕竟他是心虚的。 可想想要给云初一间铺子,他心里还是不舒坦的,不管云家的生意在他的手里败落成了什么样,那都是他自己的事儿,可要是白白送人,却是不乐意的。 但再不乐意,跟他的性命相比都是微不足道的。 “非要我去不可吗?”云归有些胆怯,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有担当的主,之前在方家的时候,方守财对他不错,几个姐妹也是以他为中心,而到了云家,他更是沈玉凝的心头宝,所以这遇到事儿就缩头的毛病一直没有改掉。 沈玉凝叹息了一声,“这是云初提的条件之一,没事儿,娘陪着你,云归,做错了事儿不要紧,知道悔改就行了,云初不是那种记仇的人。” “云初云初,这会儿怎么总说她的好,我真怀疑你到底是我娘还是云初的娘!”云归冷声呛道。 沈玉凝被问的一愣,她有说云初的好吗?云初在她的印象中一直是顽劣的,不听话的,何时却成了她嘴里的好孩子了呢?这个转变让沈玉凝彻底惊住了,以至于连云归的冷嘲热讽都没有听见。 “给哪间铺子?”云归没好气的问道。 “茂柳街那家吧!”沈玉凝道,人心都是肉长的,云初让了一步,她也不好做的太小家子气了。 可云归一听登时就不高兴了,他自然也有他的道理,“不行,那家铺子如今最赚钱了,不能给,就给昌源街那家吧!” 云归所说的赚钱,也只是不赔钱而已,一间铺子一个月赚个三五百两还不正常吗?以前云慕扬在的时候,晋城的五家铺子,每一家都要月赚千两,到了云归的手里,短短几个月,就已经沦落到这般惨淡的光景了。 “那家铺子太偏了,离侯府也有些远,要不就给远隆街的那家吧,你说呢?”沈玉凝征求着云归的意见。 云归想了想,还是不妥,在他看来,云初要云家的铺子,简直就是抢到所为,对于强盗,还要考虑她过去是不是很远吗? 而且因为昌源街上的那家铺子位置偏僻,这几个月每个月都在亏损,根本就没人去了,他也想看看云初要一家只赔不赚的铺子有什么用,“就昌源街上的那家了,娘,别忘了,我才是您的儿子,您可别被外人的三言两语迷惑了,胳膊肘往外拐,另外,天芜香的事儿,还是得靠您了。” “可……天芜香,云初说不在她的手中啊!”沈玉凝道。 “肯定在的,爹那么疼她,不给她给谁呢,她要了咱们的铺子,说不定就是要继续卖香料,到时候她说不定就会拿出那香来对付我,娘,您看着办吧!” “我……”沈玉凝被云归架到了高处,有些下不来了,可云初说天芜香不在她身上,那她还有什么办法呢,如今想要跟云初来硬的,只怕是不能够了,软的吗? 她已经靠着老爷的面子去求过一次了,还要再来一次吗? 人不能给脸不要脸啊!这一点儿沈玉凝还是知道的。 傍晚的视乎,云归再不情愿,还是带着昌源街,云家香坊的房契去了侯府。 小厮来报,云初那会儿正在吃饭,当然,钟夜辰依旧赖在云初这儿,老太太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由着他去了,这小子如今眼睛里只有云初丫头,只怕她这个奶奶都要排到后面去了,虽然有些嫉妒,不过见他们钟家几辈子都是这样的痴情种,也就见怪不怪了,就是到了钟夜辰这儿格外的听女人话,被云初吃的死死的,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让他等着,没看到我们在吃饭吗?”钟夜辰给云初夹了块鱼,“初儿,吃块鱼,虽然没有你的手艺好,不过也还凑合能吃。” 仅仅只是能吃?这话要是让厨房的厨子听见了,那心不知道得多凉了。 云初对沈玉凝有母女之情,而且又是长辈,不好让她多等,可对于云归,对于想要对付她的人,她可就没什么好脾气了,之所以不追究,那是看在沈玉凝和云慕扬的面子上,跟他云归一文钱的关系也没有。 钟夜辰让云归在外面等着,云初一点儿意见都没有,吃着钟夜辰给她夹的菜,细嚼慢咽的,一点儿没有着急的样子。 两个主子都不着急了,小厮自然就回去了,反正这事儿他已经通报过了。 “是大哥来了吗?”方来娣问道。 云初点头,“你想见他吗?等吃饱了我带你去看看。” 方来娣摇头,“不想,大哥欺负三姐,我才不要见他呢!” 在家时候,云归待方来娣也没有说多好,兄妹俩的感情也不是很深,就算方来娣小,不懂得人情世故,但是好赖人她却能够分得清,明白是非的能力还是有的,不然云初天天教她读书习字不是白教了么? “小四说的好,来,你也吃块鱼!”钟夜辰笑呵呵的道,这小丫头总算没白养,知道向着云初呢。 小四甜甜的笑着。 侯府门口的云归却是很着急,看到去而复返的小厮,便凑过去问道:“人呢?云初怎么没来见我?” 小厮冷哼一声,“见你?云初姑娘在吃饭呢,这才刚吃上,只怕要等上一会儿呢!” 云归回来后一直被人众星捧月一般,何曾受过这般冷遇,更何况如今已经接管了云家,在外面好歹也是云家的当家人,他觉得云初实在太可恨了,居然让他在外面等着,不过就算有怨言,他却是不敢走的。 小半个时辰后,云归等的已经不耐烦了,腿都站酸了,侯府的小厮才喊他,“云初姑娘让你进去呢!” 总算是肯见他了,不过想到要见到云初跟钟夜辰,云归的头皮还是有些发麻的。 第204章 大婚 云归身上已经没有了乡下小子的淳朴,想想他刚来云府的时候,感觉一切都太富贵了,这辈子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当他一下子拿着一两银子打赏下人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 如今,莫说一两银子,就是一百两,一千两,也是毫不心疼的抛出去的,昨天去天香阁寻欢作乐,他也是如此的豪掷千金,不过能够跟花魁娘子共度春宵,云归觉得很值得。 如果说云府是淡雅的富贵,那么侯府则是气派,随随便便一样东西都透着威严,云归跟着小厮走在后头,就觉得脊背发凉。 那鲜艳的红色,有些刺目,看的他一阵阵的心惊。 待会儿,云初会不会为难他啊? “云少爷,这边请,云初姑娘就在里面呢!”小厮把人带到云初的房门口,便停住了脚步,让云归自己进去。 云归点头,隔着衣服摸了摸怀里的地契,心里也多了些底气。 推门而入,云初端坐在那里,手上拖着茶杯,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动人。 云归一共看过云初两次,一次是他们交换身份的那次,他从穷小子变成了云家的大少爷,而云初,从云家的天之骄女变成了乡下的野丫头。 那个时候,云归恨不得长双翅膀离开那儿穷家,虽然潘美凤跟方守财待他不错,他也知道马车外面,二人的目光全是不舍,可他连头都没有回,就爱那么毫无留恋的离开了。 第二次见云初,是在父亲出殡的那天,云初想要拜祭,母亲没有让,仅仅隔了半年,他发现云初的变化很惊人。 第一次云初仿佛要轻声一般,可第二次云初的眼睛里面有很多的东西,他看了就害怕了,所以极力的在后面劝说沈玉凝,不能让她放云初进来。 他害怕了,他害怕云初有着决定的调香技能,又有些身后侯府的势力,若她回了云家,自己当入耳和自处? 这是第三次见云初,那种害怕已经从骨子里蔓延到了全身,哪怕是她放下茶杯轻轻地一个动作,云归的身上都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东西带来了?”云初的声音很清淡,没有任何的感情,甚至知道是自己在暗中捣鬼后,竟然连愤怒都没有,所以云归才害怕呢,因为他不知道要如何应对,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带来了!”一个云初已经让云归有些胆怯,更何况那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钟夜辰,像是随时都能冲过来把他撕碎了一般。 没有过多的寒暄,云归把地契从怀里掏出来放到桌子上,云初仅仅是瞄了一眼,便冷笑出声,“昌源街啊,云少爷可真吝啬,我虽然觉得你的性命不值得用整个云家来换,可也没想到,你的性命竟然这么不值钱,昌源街的铺子,是京城几家铺子中赚的最少的,不过,现在云家的铺子还有有赚钱的吗?” 云初眼神中的轻蔑让习惯了被吹捧的云归有些受不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问问云家的铺子怎么样了,在云少爷的经营下,可否更上一层楼,毕竟我这间铺子也是挂着云家铺子的名字呢!”云初淡淡的笑着,可钟夜辰却看到她是如何隐忍着,克制着,没有跟眼前的男人发火。 “这个用不着你来管,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带来了,咱们就两清了,不要再对我冷嘲热讽,你本来就不是云家的女儿,云家如何都与你无关,还是不劳你操心了!”云归受不了压力,准备离开。 “且慢,云少爷真的以为这样就两清了?”云初笑道,她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今天让云归来送地契,就是想要看看他是否有悔意,看来是她想多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云归反问,不过看到钟夜辰眼神中的杀气后,还是低下了头,“我犯的错,已经还了,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 “就凭你也配?”一直默不作声的钟夜辰突然开口,吓了云归一跳,刚刚想好的硬气话,全都吓没了。 钟夜辰说话,云归不敢反驳。 云初也觉得可笑,“鱼死网破?谁是鱼,谁是网?云少爷,用不用我提醒你,现在的云家入不敷出,几个铺子都要关门大吉了,你手里能够赚钱的铺子也就那么一两家了吧?而且每个月够你花的吗?去趟天香楼就豪掷千金,不过这样也好,云家可以早点儿败在你手上了!” “你……”云归被人戳中的痛处,他手下的铺子的确如云初所说的那样,不过这些云初是怎么知道的。 下一刻,云初就替他问了,“你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吗?呵呵,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云归,我就问你,你这么做,对得起爹的教诲吗?你虽然在他身边的时间不长,可他一定教过你如何做人,如何经商,你现在把云家折腾成这样子,你不觉得羞愧吗?” 云归是来送地契的不假,但他并不是来道歉的,更不是来听人数落的,云初的话对他来说很刺耳,他不想听,“我有什么羞愧的,开铺子本来就是这样,有赔有赚,另外别说的你多行一样,等你把你的铺子做大了再来教训我吧!” “哼!”云归冷哼一声后离开了,他心里却是害怕的紧,钟夜辰不会发火吧,不会打人吧? 别把铺子送了,自己又挨了一顿打,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好在,钟夜辰并没有为难他,云归在钟夜辰眼中,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般,简直不值得一提,更没有必要浪费心力在他身上,云家再由着他这么败下去,三个月都用不上就会彻底关门,到时候看他如何嚣张,这种人,就是要让他吃些苦头才好。 “这人可真是不知好歹,我们放他一条生路,他居然不知道感激,反而爱对我们有怨气,他脑子是坏掉了吗?”钟夜辰气愤的道。 云初看着那家铺子,曾经有人出了几万两的银子要开个分店,只是挂个云家的名而已,爹爹都不同意,他宁可不要那些银子,也不要辱了云家香坊的名声,可是现在呢,一间铺子,就这么随随便便的送了人。 在云归手中,竟然这么的不值钱。 不过想想是自己让他送来的,他也是怕死,人都怕死,云初也怕,但是还是要有些骨气和气结的。 “还不如脑子坏掉了呢!那样的话,不会自以为是,不会想着些损招害人,不过我娘说的天芜香到底是什么呢?我怎么一直不曾听说过呢?”云初琢磨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没听过,真的没听过。我爹跟我说过很多云家香料的制作方法,我有的记得,有的却忘了,但我从来没听他提过这天芜香,也不知道是什么宝贝。” “不知道就算了。管他是什么呢,快别发愁了,省的小脸都皱成包子了,明天可就不是漂亮的新娘子了。”钟夜辰笑着道。 云初嗔了他一眼,“这还没嫁给你呢,你就开始嫌弃我了!我不嫁了。” “别啊,我说错话了,该打!”钟夜辰作势要去打自己,云初舍不得,自然去拦,结果正好中了钟夜辰的计,他一拉就把人给拉到了自己的怀里,绣着她发间的香气,钟夜辰有些血脉上涌,想着明天就可以吃到了,姑且忍着吧。 第二天大婚,虽然什么都不用云初操心,自然哟长辈们操持着,云初便可以早早的睡了,不过想到云家,想到沈玉凝,她便有些睡不着。 天还没亮的时候,云初的门就被人敲响了,“云初姑娘,起来了,要给您梳妆打扮了。” 云初睡得正熟,突然被叫醒,竟然有些恍惚,一时不知今夕何夕,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今天居然是自己大婚的日子。 云初穿好送来的嫁衣,因为有些激动,手还在颤抖,外面就快等不及的时候,她才把门打开。 小丫头看到云初的那一刻,惊的说不出话来,太美了,简直是美得不可方物。 难怪小侯爷会对云初姑娘这么痴迷呢,莫说男人了,就是身为女子的她,也忍不住多看两眼。 红色的嫁衣越发显得云初的脸白皙娇美,虽然还没有施粉,可即便如此,已经把很多人给比下去了。 “我的脸上有什么吗?”云初纳闷,刚刚自己洗过了呀,难道是没洗干净? 小丫头晃着脑袋,“不是,什么都没有,云初姑娘,您真的太美了,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新娘子。” 云初面上一红,“你这丫头!” 紧接着是等候了多时的嬷嬷们进来,梳妆打扮,再给云初开脸,有点儿疼,不过云初并没有惊叫,看到镜子中美丽的自己,云初笑的如一朵花一样。 这一辈子遇到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儿啊。 他爱她,而她,也很爱他。 此后他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一辈子,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呀,小侯爷,您怎么来了,老祖宗吩咐过了,您今天可真的不能再随便见云初姑娘了!”小丫头青杏看到钟夜辰着实吓了一跳。 第205章 闹洞房 “我就先看一眼,一眼就出来!”钟夜辰道,他是真的很心急想要看看云初穿着嫁衣的模样,本来之前试嫁衣的时候,他是想来看的,可云初说不行,要等到成亲当天才能看,可盼着盼着,终于盼到了成亲了吧,他还是不能看。 青杏简直是哭笑不得,“小侯爷,过了白天,从今晚上开始,您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没人拦着你,快出去吧,等云初姑娘上好了妆就要盖该偷懒,您在这样,奴婢只能去找老祖宗去了。” “得,小爷不看了还不行嘛,不过你的话说的好,钱罐,赏!”钟夜辰今天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见到谁都有赏。 青杏结果银子,福了福身,不过走两步却回头瞧瞧,就怕小侯爷使诈再跟过来。 钟夜辰倒是没有,青杏的话得了他的心,过了今天白天,等到盖头掀开了,他想怎么看都成。 青杏回头把门关上了,笑着道:“就没见过小侯爷这么心急的新郎官,这就巴巴的要过来瞧了。” 这话是说给云初听的,她那张脸本来就已经红透了,如今只是更红了,在荷花烛台的映衬下,云初显得出奇的美。 屋里的婆子们都看的傻眼了,早就知道未来的侯爷夫人不普通,无论是相貌还是身世,不过今日一见,才知道果然名不虚传,,眼前这个玲珑剔透像水晶瓶样的美人儿,简直比画上画的仙女还要好看。 有此感的不光是第一次见云初的喜婆子,就连那些嬷嬷们也是如此,薄施粉黛的云初,简直没得惊人。 还有几样没做完,云初就由着她们想折腾木偶一样折腾自己,直到盘好了发鬓,喜婆们一样样完成了复杂的工序,这才放过云初。 本来这会儿该有娘家人来陪新娘子的,可云初,除了方来娣一个小妹外,再也没有旁的亲人了,就算有,也跟没有差不多,人家都不认她。 不过云初倒是没有因此而感伤,今天是她大婚的日子,要想些开心的东西,才不要因为那些琐事而烦恼呢,想到刚刚钟夜辰那急切的样子,云初忍不住笑了笑,但又不好笑的太大声,只是咬着嘴唇,可没想到这么细微的动作还是被婆子们看到了。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啊,您可别咬,这刚好的妆可不能花了,重新来的的话耽误了吉时,小侯爷不得吃人啊!”婆子虽然是开着玩笑,可也不是假的,大户人家对这个格外的讲究,吉时吉日都是找人相看好的,错过了会对小两口,甚至整个家族都不好的。 云初起的早,所以没让人去叫醒小四,想着让她多睡一会儿,可人这么多,再加上钟夜辰刚刚那一闹,小死丫头还是醒了,揉着双眼从里屋出来,看到穿戴完毕的云初,瞪大了眼睛。 “三姐……” 云初应了一声,“怎么了?我好看吗?” “好看,好看,真是太好看了!”这傻乎乎的样子显然是有些没睡醒的,不过众人却被小四丫头的模样给逗笑了。 外面的鞭炮声已经响起来了,喜婆皱眉,“这离拜堂的时辰还远着呢,怎么这么早就放上鞭炮了,幸好咱们手快,已经给新年子收拾好了。” 因为云初就是从钟家出嫁,再被接回钟家,只怕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至少在晋城那却是百年来的头一份,所以很多规矩都是要改的,可别的可以改,拜堂的时辰不能改啊。 青杏笑着道:“您没瞧见我家小侯爷刚刚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吗?早点把人接上,他才早点放心,行了,盖上盖头吧,听说要绕晋城一圈呢,早点出发也是对的。” 婆子点头,给云初盖好了盖头。 在喧天的鼓乐中,云初上了花轿,因为没有父母,所以也没有拜别这一说了,直到坐在轿子上,云初的一颗心都是票票呼呼的,如在梦中一样。 侯府的门口早就在第一声鞭炮响起后聚集了些人,等到花轿出门后,人已经聚的里三层外三层了,不知道绕着晋城走一圈后,又会是如何的多。 钟夜辰那般损友看到他笑的合不拢嘴的样子,不免打趣道:“钟兄,别的事儿可以心急,今晚的洞房可不能太急了,不然会吓着新娘子的。” 钟夜辰瞪了那人一眼,随后又觉得不够,补上了一脚才算罢休,天知道,他盼这一天盼了多久,想这一刻,又想了多久! 该死的!为何偏要在这时候和自己提这个话题,害得他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绕晋城走了一圈,可就是要两个时辰,幸好云初他们出门早,不爱人呢真的赶不到在吉时的时候回来了。 花轿就是从这里出去的,兜兜转转了一大圈,又从这里进来,虽然是开创了晋城的先河,但也足以证明,云初是深受侯府上的疼爱的,哪怕没有娘家可以依靠,侯府便是她的依靠,既是婆家也是娘家。 这还有啥说的,至于之前的那些流言,早就不攻自破了,如今看到一对璧人肿成眷侣,大家伙也跟着开心。 “傻小子,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踢轿门啊!”侯爷夫人看到钟夜辰在发傻,那边喜婆已经提醒两遍了,他还恍若未闻,所以侯爷夫人便忍不住自己提醒了一句。 钟夜辰笑了一下,然后依言踢了三脚轿门,喜婆子撩开轿帘,便将云初给搀扶了下来,云初因为盖着盖头,也就只能从缝隙看看外面。 一件大红锦绣嫁衣描金绣凤,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云初身姿如柳,纤长窈窕,莲步轻移,行动间,带着一种天然的妩媚灵动,让人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钟夜辰的呼吸也瞬间顿住了,云初本就白皙,可是那手在大红色的嫁衣的映衬下,更衬得肤如凝脂,他拉着那双手,微微的有些颤抖,可见二人都是有些激动和紧张的。 人群中的贺君然,看着他们牵着手,心中的酸楚再次涌了上来,今天他本不该来的,他知道自己不该来,可还是没办法,他忍不住的想要看看云初。 盖头下的那张脸,是如此的明媚,这些天他一闭上眼,便都是云初的样子,哭的笑的,开心的生气的,早知道他会爱上她,他绝对不会那么伤她的心,可是谁又知道会有这一天呢。 他曾经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看上云初这般任性顽劣的女子,可现在,他爱上了,却也晚了。 云初被钟夜辰牵着手,他的大手很温暖,云初把子交给他,让他带着自己一步步往前走,很是放心,别说盖着盖头了,就算闭上眼睛,她也绝对相信,钟夜辰便是自己的眼睛。 盖头下的云初,微笑了起来,心中说不出的甜蜜。 湛蓝的天空下,那一双璧人,身着红色喜服,男子俊美无双,女子身子窈窕,光看背影也知道定是个美人,男子笑的格外的灿烂,灼灼其华,叫一旁的那些花儿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钟夜辰拉着云初的手,步伐坚定,一步步跨过门槛,越过火盆,来到了长辈们跟前,在拜过天地之后,就被送入了洞房。 而钟夜辰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掀开盖头,看看他美丽的新娘子了,可是钟夜辰的那些朋友,就像是故意的似的,非要拦着钟夜辰喝酒,要不就是吵着来闹洞房,最后钟夜辰略施小计,来个金蝉脱壳才能够出来,进自己的新房却跟做贼似的,就怕被那群臭小子盯上,不放过他。 云初坐在红鸾锦被之上,屁股下面是咯人的花生枣子还有桂圆,她挪了挪身子,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今天从早上起来一直忙后到了现在,虽然她什么力也没出,可她却觉得很累。 有人推门而入,那双靴子她看的清楚,是她一针一线做的,其实还有些瑕疵,可钟夜辰却非说要留到成亲穿,果然,今天真的穿上了,云初的心中是很感动的。 幸福来不及细细的品味,钟夜辰已经挑起了她的盖头。 没了红盖头的遮挡,云初一下子觉得视线明亮多了,呼吸也顺畅了,她抬起头看着沈前的男人,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瞧,眼睛仿佛带这火一样炙热,云初害羞的低下头,可最是那一低头的娇羞,勾的钟夜辰愿意用一辈子的温柔和宠爱来换。 只可惜小夫妻还来不及说些情话,新房的门就被推开了,呼啦啦的进来了好多人,个个说着吉利话,然后不知是谁喊着:“交杯酒,交杯酒,新郎新娘快喝交杯酒啊!” 云初脸上一红,这些人都是钟夜辰的好兄弟,她知道他们今天不会轻易放过她跟钟夜辰的。 交杯酒自然那是要喝的,可喝过了还不放过他们,非要让他们吃枣子,一颗枣子那么小用一根红线拴着,非要让他们两个去咬,一个人咬还不行,必须同时咬。 前几次云初不好上前,他们的目的云初当然知道了,可是不知是谁趁着钟夜辰去咬的时候,从后面推了云初一把,于是,那个大家期待已久的吻便来了。 第206章 春宵一刻 云初跟那些大家闺秀比起来,已经算不上是脸皮薄的姑娘了,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钟夜辰亲吻,哪怕只是碰了一下,她还是觉得不好意思,钟夜辰瞧着她面上的那两朵红霞,他倒没觉得有什么,不过小娘子害羞了,他也就不再跟这些人瞎折腾了,“行了,都散了吧,不是说去喝喜酒吗?” 他那一众朋友见状,也知道什么事儿都要适可而止,钟小侯爷心疼小娘子那是有目共睹的,已经闹了一会儿了,便一哄着离开了。 云初见这些人走了,这才松口气,青杏则留在房中陪着云初,云初实在觉得头上的珠钗和凤冠累人,脖子都快酸了,“青杏,你快帮我把这些都摘下来吧,累死我了,成亲可真是累人的事儿。” 青杏笑了笑,“少夫人,一辈子就这么一回,累点儿也值得。” 云初笑了笑,一辈子就这么一回,还嫁对了人,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桌上的龙凤蜡烛已经被点亮,随着天色渐浓,云初的心也跟着扑通扑通的狂跳,小手也觉得放在哪儿都碍事,其实她知道这是紧张的。 外面传来了婆子的声音,“小侯爷回房了。” 云初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紧接着房门就“砰”地一声被推开了,云初猛的抬头,看到刚刚推自己脑袋害的她跟钟夜辰吻上的罪魁祸首关锦元正扶着钟夜辰,踉踉跄跄的走进屋里,紧接着便是一阵熏人的酒气。 一眼瞧过去,他们两个的脸色一个比一个红,钟夜辰更是有些站不稳,身体压向了关锦元,然后看着云初痴痴的笑着,“娘子,我回来了!” 云初瞪了他一眼,关锦元知道云初泼辣的性子,心里有些发虚,这灌酒的人里,自己吵的可是最欢的,云初该不会找自己算账吧。 为了不让云初找自己的麻烦,关锦元聪明的准备赶紧离开,“那个,嫂夫人,人我给你送回来了,小弟我就先走了,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云初看着那明显是做贼心虚的背影,就知道这人准没干好事儿,钟夜辰不是爱喝酒的人,今天肯定是被这些家伙给灌的,青杏帮着把钟夜辰放到床上,然后识相的就离开了。 云初刚想说别走,帮她把钟夜辰的外衣脱下来,可青杏溜的比兔子还快呢,云初掐着腰,看着斜斜的躺在喜床上的男人,叹了口气,这会儿居然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可怜之感。 不过还是有好事儿的,本来想到今晚洞房之夜她就紧张,现在他醉了,云初反倒是放开了,估计也只有她这么一个新娘子会这么想吧! 原以为青杏走了,就不会回来了,可没想到这丫头很快便去而复返,手里还端着热水和毛巾,云初会意,暗自夸赞,青杏不愧是老祖宗指派到自己房里的,是个聪明伶俐且细心的丫头。 “少夫人,这次,奴婢可真的下去,不再回来了!”青杏笑着道。 云初嗔了她一眼,便湿了毛巾,准备去给钟夜辰擦擦脸,走到窗前,云初忽然很想看看钟夜辰喝醉酒是什么丑态,毕竟他都看过自己的了,自己还没有看他的,是不是有那么一点不公平。 钟夜辰闭着眼,可嘴角却是微微上扬的,像是在对云初温柔的笑着。 钟夜辰的容颜自然不用说,爹跟娘都是万里挑一的人,他能差到哪儿去,不仅不差,钟夜辰还集合了他父母的优点,简直完美的无可挑剔。 云初替他擦了脸,又净了手,因为离的有些近,可以闻到他呼吸间喷出来的酒气。 接下来就是衣服了,穿着外衣睡觉不舒服,而且他这个姿势一个人霸占了一整张床,自己怎么办啊?总不能就这么守着他到天明啊,不是不可以,可明天还有一大堆的事儿呢,云初准备先帮他把外套脱下来,然后再试着挪一下他,这个时候,多希望有个人来帮自己啊。 可是,举目望去,除了漫天的红色,哪里找到人影呢,这会儿不光是屋子里没人,就连小院里的人也被青杏赶走了。 奈何云初是好心,可钟夜辰身材高大,她鼓捣了半天,也没把衣服给他脱掉,还累的自己胳膊酸,气的云初一屁股坐在喜床上,衣服不脱也就算了,这叫她怎么躺么! 可不想这一屁股正好坐在了钟夜辰的手上,钟夜辰迷迷糊糊的醒来,带着醉意的眸子好看的发着光。 云初被那双眼睛看的浑身燥热了起来,而钟夜辰二话没说直接把人拉倒在了自己的怀里,鼻息间是她的香气,这是云初自己调制的香料,弄好后还特意给钟夜辰闻了闻,他说喜欢,所以云初便把自己从里到外都熏染上了这种味道。 原本还有些醉意,不过在嗅到这香气的时候,钟夜辰的酒就醒了一半了,他怀里抱着的是他最心爱的姑娘,等了那么久,熬了那么久,为的不就是今天好好地给她疼爱么? 而现在,春宵一刻,岂能这么浪费呢。 云初的声音有些颤抖,“夜辰,你醒了?” 当然醒了,不醒了抱着她的人是谁呢?钟夜辰感受到怀里小人儿的紧张,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呢? “嗯,醒了,不醒的话不是要你独守空房了吗?”这话说的,云初又闹了个大红脸,独守空房怎么了?她很乐意的,总比对着个大色狼要好,时刻想要把她拆吃入腹,她紧张啊,害怕啊! 钟夜辰不等云初在说什么,他的心已经可控制不住的荡漾开来,抱着她一个翻身,已经把她压在了身下,床上的果早已经被青杏收了起来,所以这样的姿势一点也没弄痛了她。 褥子上面放着一方白色的锦帕,没有一点花样,钟夜辰看到那锦帕,当然知道是什么了,血液蹭的就窜到了头顶上。 等待了这么久,终于可以美美的吃了她了。 钟夜辰的盯着云初,十分霸气的道:“初儿,睁开眼睛,看着我。” 云初紧张的要死,手下紧紧的抓着褥子,哪里敢睁开眼睛啊,以前小打小闹的已经有些吃不消了,这会动真格的了,她很想临阵脱逃。 钟夜辰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轻轻的亲吻了下她颤抖的嘴唇,“别想逃,今晚你是逃不掉的。” 云初扬了扬睫毛,抬起盈盈水雾般的双眸,看得他的心都要化了。 钟夜辰觉得全身都要喷火了,再也等不及了。 他温柔的吻上她的唇,由浅及深,细腻而缠绵,他感到她的身体在他身下轻轻颤动,让他越来越是觉得饥渴难耐,他拼命攫取她唇齿间的甜蜜,却总觉得不够,还不够…… “初儿,初儿,我的娘子!”钟夜辰突然觉得今天让他为之惊艳的大红媳妇格外的碍眼,用手拼命地扯,不扯不足以表达他现在的心情。 这样的动作吓得云初一惊,不过还来不及抗议,衣服就已经被他扯掉了。 云初紧张的偏过脸去,随着钟夜辰那声,“别怕……” 室内的温怒再次升高。 喜床上帷幕垂落,遮住了床上的旖旎风光,只有床前的桌子上,一对龙凤喜烛高高的燃烧着,爆出一室星光,大床摇摇晃晃,如在海上漂泊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初从睡梦中幽幽醒转,一侧头,只见床前的一对红烛兀自燃烧,窗外夜色沉沉,而且已经没了之前那种嘈杂的声音,想必夜已经深了。 在她的身后,钟夜辰的呼吸平稳而轻缓,他的双臂正紧紧搂在她的腰间,把她牢牢抱在怀中,而他的嘴角还因为吃饱喝足后一脸餍足的微微上扬着。 云初想要下床喝口水,可她刚刚一动,钟夜辰就收紧了胳膊,“干什么去?” 那样子深怕她走了似的,这人不是睡着了吗? 云初还没有下床,钟夜辰就凑了过来,他炙热的气息喷在云初的耳后,被他抱着云初觉得很热,一热她就更想喝口水了。 “别再乱动了!”钟夜辰笑着道,其实他没有睡熟,云初稍稍有动静,他就醒了。 云初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怎么能够不紧张,刚刚自己可是被他欺负的很惨呢,这会儿一想就有些害怕,身体还有些微微的疼痛,尽管钟夜辰已经很温柔了,可他也是第一次开荤,又是对着自己心爱的姑娘,难免有时候控制不住,云初知道所有女人都要经历这么一次,所有也没有任何的抱怨。 只是现在,她真的很想喝口水啊,她快渴死了。 “不要来了,我……我很累了!”云初软着嗓子道,真怕他再兽性大发的冲过来,那自己着实的吃不消,明天早上也不用去给长辈们请安,直接赖在床上好了。 “呵呵,瞧把你吓得,我又不吃人!”钟夜辰的确有这个心思,不过看到云初如此的抗拒,也就不忍心了。 “我要喝水!”云初嚷嚷道。 “好,躺着别动,我去给你拿!” 云初喝着钟夜辰端来的水,被他伺候着喝下,感受着如梦一般的温柔,笑的更甜了。 第207章 诚信第一 第二天天还未亮,云初就已经起来了,其实她一晚上也没睡多久,不过是想着早些起来,免得误了请安的时间,她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如何的不懂规矩,倒是钟夜辰,赖在床上不肯起,云初好说歹说磨了半天这人才起来。 就跟个小孩子似的。 新妇要给长辈们敬茶请安,之后收了长辈们给的礼,在接收到钟夜辰的心疼媳妇的眼神后,原本想要拉着孙媳妇说会儿话的钟老夫人也不得不放人。 云初抱着一大堆的礼物,有的是给的红包,有的是给的首饰,不过哪个都不小啊,“咱们就这么回来了,真的好吗?” 钟夜辰满不在乎的道:“有什么不好的,你昨夜都没怎么睡,现在赶紧回去睡一觉。” 云初嘟着嘴,“昨夜不睡还不是怪你!” “你说什么呢?”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钟夜辰还是听见了,却故意装作没听见来反问她。 云初红了脸,想到昨夜的事儿,简直快把头低在地上了,这人真是顽劣,明知道自己害羞他还问。 云初的脸上闪耀着从小姑娘到小妇人的光,被钟夜辰疼爱后,更显得娇俏妩媚。 嫁给了钟夜辰,很多人就会安心的呆在侯府的后院,相夫教子,守着心爱的人。 不过云初还有别的心思,云家的没落始终是她心中的痛。 当知道她要抛头露面经营铺子的时候,侯府上下除了钟晴嘟囔了几句外,所有说的上话的长辈都没有任何诧异的吃惊地表情,云初知道,自己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这背后肯定有钟夜辰的功劳。 新婚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云初也没有急着去上昌源街上的那间铺子看。 一转眼过了十天,云初实在是憋不住了,便拽着钟夜辰出来了,到了昌源街,云初看到空无一人的铺子,衰败的让人心酸,虽然房契和地契都给了她,不过在她没接手的时候,这里还是可以继续经营的。 里面全都是云家的香脂香膏和香料,不过曾经供不应求的铺子,如今怎么就惨淡程了这样。 “大小姐,是您啊!可把您给盼来了!”说话都是个老头,云初记得没错的话,此人应该是这家铺子的掌柜的,叫福伯。 福伯看都云初,有些激动,当看到她身后的钟夜辰的时候,才想起来云初已经不是 云家的大小姐了,而是钟府的少夫人,尴尬的想要改口,云初却笑了笑,喊了声“福伯!” “瞧我这记性,大小姐如今成亲了,应该叫您少夫人了!” “左不过是个称呼,您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吧,福伯,这铺子怎么回事,我看有不少的货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卖的,就是来看看的,也没有?”云初问道。 福伯先是一声叹息,“大小姐,您是不知道啊,此事说来话长。” “没事儿,今天我有的是时间,您慢慢说,如今的云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云归不会调香,可是云家不是有很多调香师呢吗?也至于让云家的香坊沦落到这种地步啊?” “大小姐,”福伯还是习惯叫云初大小姐,因为这样显得很亲切,“云家完了,云家这次真的完了,老爷在世的时候的那些调香师,如今早就走了,剩下的也不被重要,很多人都心灰意冷啊,本来我也想走来着,去哪儿不是混口饭吃呢,可听说大少爷把这间铺子给了您,我就一直在这等着,想着见上您一面,若是您还用的上我,那我就在这儿继续干,若是您有了新的人手,那我就回家种地去!”福伯也有些心灰意冷,跟个英明的主子,还有干劲,他在云家十几年了,兢兢业业,如今生意不好,哪里是他经营的问题,分明是云家的香品就不好,而且名声也差的很,谁会来买呢。 “福伯,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盼着你留下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让你走呢,不光是你,若是云家那些老人,想要再回来的,都可以来找我。”云初道。 福伯眼里闪着泪花,曾经的大小姐果真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过即便曾经云初不是十分好学,可是见到了人,她都是客客气气很有礼貌的,按理说应该他跟云初先打招呼,可是之前每次去云家给老爷送账本,凑巧见了云初的话,云初都会主动的打招呼。 可云归却不同,整日里端着个大少爷的架子,毕竟人家是真的大少爷,端着就端着吧,他们这些人也没什么可说的,可云归容不下别人跟他又任何的反对意见,忠言逆耳,他以次充好的行为已经背离了云老爷的信念,所以其他几家分店的掌柜一起劝说云归,却不想他不仅不听,反而还把人给辞退了。 那些都是云家的老人,且不说劳苦功高,就是他们手里掌握的云家香料的配方和买家信息,都不能说辞退就辞退啊。 之前有个人想着看在过世的老爷的面子上再劝劝云归,却不想,那人也被辞退了。 有的人为了生计,就只能忍着了,不过每天也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因为一句话就得罪了云归。 有些有骨气的,当时就离开了,如今云家的老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至于调香师们,之前跟着云老爷干,那是光荣,那是面子,可如今跟个什么都不懂的云归干,那是耻辱,再加上一些小的香坊花高价来挖人,也走了很多,剩下的都没什么本事了,只是嘴上甜,会讨云归的欢心,就被云归当成了宝贝。 云慕扬做生意,那是能支局之,只要你有本事,只要你说的对,就算他是老爷的身份,也会听你的,可云归却骄傲自大,一个外行人去管内行人,这也就罢了,还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生意不垮才怪呢。 云归的身边没有好人是一个原因,最主要的是他自己已经从骨子里就开始便坏了,不然就算别人说什么,他也不会这样的。 福伯好不容易把云初给盼来了,加上云初待人亲和,所以拉着云初大倒了一番苦水。 很多情况云初已经知道了,不过福伯也提到了那个如意坊。 “福伯,如意坊到底是谁开的。你在云家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买家卖家您也知道不少,那如意坊是什么来头。”云初道。 福伯摇头,“大小姐,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如意坊的势头很猛,而且咱们的人也被挖去了不少,所以如今他们的香品,实际上就是咱们云家的东西,不过如今咱们云家的东西,却成了没人要的破东西了,您看看这香,您在看看在这个,这哪里还是云家的香膏嘛!” 福伯从架子上拿下了个盒子,盒子上面刻着云家的标记,证明这是云家独一无二的东西,不过打开来,那味道,香的有些刺鼻,“怎么回事?” 这分明是那些劣质的胭脂水粉,跟云家的香膏差了几条街呢,可云家的香膏盒子里面怎么会装这些东西。 “唉,还不是大少爷说的,要降低成本,很多好的香料他不让用,可这一分钱一分货,原料不好,做出来的东西能好吗?他还妄想用好东西的价钱来卖这个,谁会买啊,之前云家的那些老顾客,都直呼上当了,有那么一次,人家就不会再来第二次了。”福伯哀声叹息的道,看着他也是一脸的惋惜。 “真是太荒谬了,云归这是自己在作死!”云初愤然的道,原以为他也就是自大了些,不会做生意罢了,可现在看来,他的心眼也坏了。 “可不是嘛,大小姐,如今您回来 ,我们就有主心骨了,云家要是在让大少爷这么祸害下去,那就真的不行了!”福伯道。 云初是他的希望,也是云家的希望,听说云初在碧云城的时候得了香魁,不愧是云家教出来的孩子,轻易不出手,一出手就让人大开眼界。 “福伯,眼下,只有这间铺子是我的,而云家,我不能管,您别忘了,我不是云家的小姐了!”云初道。 “大小姐,老爷可是一直把您当亲生女儿看待啊,就算您去了乡下,可是他时常还会念叨您,每次出了新的香品,都会问我们几个,说云初会不会喜欢,云初会不会觉得好,如今云家这样,您可不能不管啊!”福伯并不知道云初就是云家的亲生女儿,这事儿云初已经不再提了,说了云家也不认,何苦自取其辱呢。 提起云慕扬,云初自然一阵的酸楚,不是她不管云家,她一个外人的身份,怎么管,“福伯,你放心,我不会让我爹的基业就这么毁了的,不过眼下,也只能这样,云家不倒,我没有任何办法去接手,现在的云家倒了,才能有个新的云家起来。” 福伯不傻,点了点头,“大小姐,老爷果然没白疼您!” “云 家这些残次品全部下架,这几天我便从溯川镇调货,我跟我爹一样,绝对不要这些次品!做生意,诚信第一!” 第208章 重新开张 “好,好,我就等您这句话呢,冲您这句话,云家还有救,老爷没有看错人!”福伯两眼泛着泪花,看到云初就看到了希望一般,可见云归让他多失望。 下架了残次品,云初也安慰了福伯几句,之后便回去着手准备了,既然钟家没人反对她抛头露面,那也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 “她去了昌源街的铺子了?”云柔问道。 小伙计点头,“去过了,还跟我们掌柜的说了好些话,不过没有让我进去听,不知道在说什么,还有她已经把云家的香脂香膏都从货架上撤了下来。” “好,我知道了,东来,你做的很好,这是赏给你的!”云柔让小丫头给了小伙计东来一定银子,东来笑呵呵的拿着了,嘴上连声道:“多谢大小姐,小的以后若是听到了什么,还会来跟您禀报的。” 云柔笑了笑,“东来,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东来看着银子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了,而此时云柔身边的小丫头又给东来抛了个媚眼,东来还没娶媳妇呢,被她瞅了一眼,魂儿都快飞了。 恨不得把这条命都给云柔了。 “行了,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儿就找小菊就行了,她自会转告我的。”云柔可没那个闲工夫整天见一个小伙计,今天见他一面,就是为了拢住他的心。 东来赶忙点头,“是,小的这就走。” 临走前还不忘色眯眯的看一眼小菊,小菊脸上的笑都快僵了,见他走的没影后,才小声的道:“小姐,您不会真的把我嫁给这个东来吧?” 云柔冷笑了一声,“你想嫁?” 小菊摇头,“当然不了,奴婢一辈子都要守着您。” 这话是真是假,云柔自会分辨,只不过听了比较顺耳好了,她不嫁,自己也要嫁的,至于她要嫁给谁,当然是贺君然了。 管他娶不娶呢,反正她是嫁定了。 东来拿着云柔打赏的银子,继续准备做云柔的眼线,监视着云初的一举一动,云柔就是见不得云初有一点好,明知道有些人已经不是她能够招惹的了,可还是要去招惹。 云初去过铺子后,福伯就把店门给关上了,等着云初从溯川镇调过来的新货,而这边,云初也没闲着,自己在调制些新的香料,这个铺子跟溯川镇的铺子可不一样,一点儿不能马虎了,稍有差池,她就成了第二个云初了。 一转眼又是小半个月,云初每天除了去给老祖宗请安后,回来就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忙活着,钟夜辰倒是没什么事儿,便接替青杏做起了照顾她的差事。 方来娣跟着钟家的那些孩子一起跟着钟家请来的先生读书习字,因为之前有云初给教她,倒也不比别人差多少,加上她自己努力,也还不错。 半个月,云初的铺子已经准备好了开张,溯川镇的货已经到了,而云归那里,在晋城剩下的四家铺子,已经盘出去两家了。 云初当时一直在屋子里面调香,所以不知道,等她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她想保住云慕扬的心血,可惜铺子已经成了别人的了,为此云初还懊悔了好久。 云归那里是一天不如一天,如今整日都是醉醺醺的,沈玉凝根本管不了,没等说他几句呢,他便已经先大呼小叫了起来,沈玉凝天天是以泪洗面,可这些看在二房的人眼中却乐在了心里。 “爹,什么时候把他们弄出去啊,我看着他们就心烦?”云柔撒着娇,如今她可是云家名符其实的大小姐了,云家真正的大家人其实是她爹才对,不过人心总是不知足的,真正的掌握了云家他还觉得不够,他要的是拥有整个云家,而沈玉凝跟云归,太碍眼了。 云家二老爷奸笑了一声,“快了,快了,云归没几天蹦跶了,我本来想要天芜香的,不过看样子这小子是没有了,你大伯父是个聪明的,他知道云归这小子靠不住,所以应该没有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他。” “那会在谁那?云初那儿吗?可应该也不至于吧,她离开云家的时候大伯父知道他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还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她吗?”云柔猜测道 一家三口,都是一样的算计,所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佟月兰尖着嗓子道:“说的就是,我看那方子八成还在家里,不一定藏到什么地方去了,要不就在沈玉凝身上,大哥那么疼她,要给也得给她啊。” “她不是说没有的吗?”云家二老爷道,他之前也怀疑在沈玉凝的身上,不过已经让人设计云归,让云归去逼问沈玉凝了,可是一无所获。 “那是没逼的紧,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轻易的拿出来呢。”佟月兰道。 云二老爷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也对,那咱们就再试试!” “试试?你想怎么试?该不会……” 二人相视一笑,一个奸计就这样酝酿开来。 再说回云初的铺子,福伯连同手下的小伙计,云初都没有换人,所以东来便也留在了这里,铺子没开张的时候,帮着搬搬抗抗,甚至跑些腿。 如今铺子重新开张了,他便继续在柜台前卖东西。 因为刚开张,而且又是打着云初的旗号,价格也有些优惠,甚至还有之前云初在碧云城得花魁时候所调制的香料,怎么也算个噱头,来看热闹的人也不算少。 里面备好了茶水和点心,点心都是云初亲自做的,里面的馅是用鲜花做的,至于茶也是云初特质的香饮,总的来说就是,云初铺子里面的东西,都是外面不曾有过的,而且开业的前三天,茶点都是不要钱的。 云初的手艺是真心不错,吃过的人都说好吃,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谁也不好意思吃太多,免得叫人笑话,可是实在是忍不住,那种鲜花饼吃过之后,唇齿留香,说话都带着香味呢,打个饱嗝也是花香。 除了这,云初铺子里面的香膏香粉的味道都很特别,而且种类也很多,原本只是想着来捧捧场,毕竟云初的身份不同于别人,那是侯府未来的女主人,晋城谁最大? 当然是侯爷了,再过个十年八载的,云初就是这晋城第二大的女人,所以很多人都过来巴结。 可没想到来了,就绝对不会后悔来过,甚至之前想着做做样子买一样回去的,这会儿却是忍不住多带几份了。 “大小姐,您去歇着吧,这里有我跟东来呢!”福伯见云初一直忙活着,而且客人们好像就信着她了,来铺子里的大多都是女子,这个问云初擦的什么香粉,那个问云初戴的什么味道的荷包,总之,云初一上午都没停过。 生意好,云初当然开心了,不过前几天还看不出什么,毕竟又价格上的优惠,若是之后生意能有这一半她也知足了,把铺子的生意弄好了,这只是她的第一步,接下来她要一点点接手云家,另外那个如意坊什么来头,专抢云家的生意,她也要弄清楚。 那如意坊说来也怪,他的香云初看过,是好东西,跟爹在世时制出来的有的一拼,可价格就更奇怪了,只比云家的价格高那么一文钱,一文钱,而且东西还不错,傻子都会选择如意坊了。 一次两次这样是巧合,可次次都是这样,就绝对不是了,而是在云家有他们的眼线,云初放眼看了一圈,她的铺子就这么几个人,而且能够接触到云家香料报价的人就那么几个,云归再傻也不至于,剩下的那几个人,云初准备一个个的去查,福伯只管铺子的大小事物,别的就管不着了。 “在想什么?累了就先去休息,再心急也不能你这样,身体若是垮了,可就什么也做不成了!”钟夜辰心疼的看着云初,半个月了她都没怎么好好休息。 云初笑了笑,喝了口香饮,听话的跟着他去了后堂里休息。 东来瞧着云初进去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些,这就是做贼心虚吧。 “掌柜的,你们这的香饮还有没有?”客人提着空空的茶壶问道。 福伯也喝了那香饮,味道很好,他还从来不知道香料还可以这么吃,不过大小姐越是这样,他就越放心,“有,有,东来,去给客人们加一壶。” 东来正愁没有机会呢,这不,机会就来了,他放下手里的活儿交给另一个小伙计,让他招呼着客人,而他则提着空壶去了后院,那里的大锅中熬着的正是香饮。 灌了一壶,东来准备把怀里的东西放进去,可转念一想,不行,这样的话一查就查到了他的头上,到时候得了钱也没命花了,所以就快速的把手里的东西塞回怀里,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去招呼客人了。 但是还有一句话叫贼心不死,怀里揣着东西,没有得手,回头也没办法跟云柔小姐交差啊,还有那个小菊,那么的勾人,他可是打算攒些钱就把小菊娶回家的。 第209章 生意不错 铺子里面的人实在太多了,云初觉得这是自己的事儿,所以婉拒了侯爷夫人说的让侯府的人过来帮忙的好意,只是带着钟夜辰跟钱罐,还有青杏四个人,这会儿她休息了一会儿,便觉得还是得出去吧,不然这里面总不踏实。 青杏跟钱罐没有做过生意,更没卖过东西,所以也只是打下手帮忙,最主要的还是得靠福伯跟东来几个伙计。 “少夫人,这个香膏怎么用?”女人拿着精致的盒子,脸面装着香体膏,是云初自己研制的,用了很多香料还有美容养颜的东西,她自己试过了,感觉还不错,因为钟夜辰那里有最好的反馈。 当时自己擦了香体膏后,他抱着自己亲了好半天,倒不是这里面有什么催情的成分,只是好闻,香香的。 云初笑着道:“每次沐浴后,擦干身子就可以抹在身上,冬天的时候皮肤不会因为太干而起皮。” “还有这功效?那我可要买一盒回去用,另外,少夫人您能不能给我挑一个适合我的熏衣香啊?”女人再次问道。 云初一直都是笑着的,哪怕嘴角又有些僵硬了,可是人家不欠你钱,大家都喜欢跟笑着的人打交道,不为别的,就是心情好,“没问题,我看你气质如兰,清新淡雅,就用这个幽兰香吧?你闻闻怎么样?” 女人把云初拿出的熏衣香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惊讶的道:“嗯,真好闻,这都是用的什么香料啊?” 云初淡淡一笑,“这个不能说!” 女人其实也并不是真的想要知道,她这种问题只是类似于自言自语,因为太过惊讶熏衣香的味道了,市面上常见的熏衣香,她都不怎么喜欢,因为是是衣服的,所以味道很大,香味很重,到了衣服上却没多大一会儿就散开了,这个味道清新淡雅,只是不知道能够香多久,会不会比那些更快的没了味道。 “呵呵,瞧我问了不该问的了,少夫人您别介意啊!”女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真想打自己一嘴巴,怎么能够乱问呢。 “这有什么可介意的 ,哦对了,这款熏衣香的味道可以持续很久,我自己的衣服上用的就是这种香,只不过味道不一样!” “真的吗?”女人很高兴,自己能够跟侯府未来的女主人用同一款香也是很值得骄傲和炫耀的事儿呢,所以二话不说就掏钱买走了,大大小小的,她一个人在这里就花了十几两银子,更别说那些有钱 的富户了,虽然云初的香跟曾经云家的香有所不同,但还是很受欢迎的。 第一天的生意很好,到了傍晚要关铺子的时候,云初盘点了一下,一天的流水就有五六百两,去掉成本,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福伯看着那一大堆的银子,倒不是眼馋,而是打心眼里高兴和羡慕,这一天的流水都快赶上之前一个月的流水了。 东来下了工后并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偷偷的去了云府,见了小菊,把今天的事儿都说了,还有云初那里卖的新奇的玩意,以及各种东西的价格,小菊当然是哄着东来了,让他抱了几下,亲了几口,虽然是吃亏了,可也没吃着大亏。 好说歹说的送走了东来,小菊想着等跟小姐禀报完了,立马就要去洗澡,东来的口水还黏在脸上呢,只要一想起来,她就觉得恶心。 小菊先是去见的云柔,云柔一听云初光一天的流水就有五六百两,心里不得劲儿了起来,她也是云家的一份子的,当然知道昌源街上的那家铺子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因为地里位置的原因,都比不过其他几家赚钱,如今到了云初的手里,反倒成了赚钱的了,这个她不能接受。 “我让你给东来的东西你给过了?”云柔道。 小菊轻轻点头,“早就给过了。” “那他有没有办啊?”云柔又问道。 说起这个,小菊就有些为难,“这个……他说了还没有机会,一旦瞅准了机会他就把药放进去,他还让我跟小姐说了,他是您的人。” 云柔冷笑了一声,她的人?若是没用的话,她养着这样的人做什么。 “行了,你催着点,看到云初这么赚钱,我不舒服!”云柔恨恨的道,她就是见不得云初的好,如今虽然不敢正面碰触,但是背地里,她想要下手还不是什么难事,钟夜辰就算手眼通天,他也要照顾不到的时候。 “是,奴婢知道了。”小菊连连点头,待云柔放她下去后,就忙着去洗澡了。 云柔这里不高兴,云归那里就更不开心了,第二天一去铺子,他就被剩下的两家铺子的掌柜缠上了。 原因不是别的,福伯如今虽然归了云初,可是跟另外两个掌柜的还是有联系的,昨天下了宫,福伯便兴奋的想要去喝酒,约了老友便去了馆子,几个人都为云家效力了十几年,而且云家之前在云慕扬的带领下,也没有那些的勾心斗角,都是凭本事说话,彼此也都很信服。 当福伯喝了几杯酒后,大赞云初的时候,两个掌柜的起初都不信,觉得福伯只是对云归少爷太过失望,所以才把云初抬的那么高了,但桑福伯难掩兴奋的道:“你们知不知道我们铺子今天的流水是多少吗?” “多少?二百两?顶天了吧!”这倒也不是瞧不起福伯,因为之前也也就这么多,甚至很少有时候能够达到这样,何况现在云家的生意惨淡,二百两都是他们照顾福伯的面子才说的,“刚开张总有那么几天的新鲜,等过些日子就又回去了,你那铺子的位置不好,这是没办法改变的。” 福伯笑着摇头,一脸的骄傲,伸出手晃了晃,“五百九十二两!” “啥玩意?五百九十二两?”简直是太难以置信了,莫说旁人不信,就是福伯自己,当时都觉得惊讶。 福伯喝了一口酒道:“对啊,想不到吧,莫说你们了,就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能这么多,可是刚刚大小姐盘点了,就是这么多,去掉成本,也是不小的一笔呢,老杨,老江,我可是翻身了,哈哈,翻身了!” 看着福伯如此的高兴,杨,江二位掌柜也是如有所思,这么多年了,福伯在五个掌柜的之中一直都是最低的,毕竟他赚的钱是这几个人里面最少的,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个怨不得他,但是赚钱少,就是面子上也过不去啊,当初被云归少爷所舍弃的时候,他们还偷偷的庆幸呢,可如今一看,这坏事儿反而变成了好事儿。 “不急,这才刚开张,赚的多些也正常,还是得看平时,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再瞧瞧,若还是在三百两以上,我就服你。”江掌柜道。 福伯笑了笑,“可别服我,要服也得服咱们的大小姐,那里面的香脂香膏,还有各种熏香,香品,都是她调制的,我就是负责帮着看看铺子,大主意都是她来拿的,我跟你们所,如今的大小姐可真是了不得,就说她给客人们准备的那些吃的喝的,管叫你们没吃过,没喝过,还特别好吃,我现在在铺子里面回去,都不想吃不想喝。” 这话不假,三个人做一块后,福伯就喝了些酒,吃了点儿花生米,别的东西都没怎么动筷子,因为已经在铺子里面吃饱了,为啥吃饱了,因为好吃呀! “当真?以前的大小姐,老爷让她调香都跟要了她的命似的,跟现在的云归少爷差不多,如今走了一遭,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二人还是有些不信。 “好不好的,你们自己去看不就知道了,虽说如今大小姐嫁进了侯府,可一点儿架子也没有,跟以前一样,我看呀,大小姐往后肯定错不了!”福伯对云初的夸赞张口就来。 福伯很想说,你们以后还是跟着大小姐干吧,不过这样的话说的还有些早,二人的心里现在还不怎么信服大小姐,所以还是等等吧,他们对云归还是有些不死心,不过就照着云归这么做生意,用不了几天,就该彻底的死心了。 福伯笑了笑,继续喝着酒,聊些家常,再也没有往生意上扯了。 本以为第二天的生意会回落一些,然而更出人意料的是,有很多是听朋友说的这里的香品好,价格也不是很贵,所以特意跑过来瞧瞧的,甚至还有回头客了,所以第二天的流水,比第一天的只多不少,到了第三天更是达到了八百两。 八百两这是多大的一笔啊,福伯看的眼睛都亮了。 而东来一直为了讨好心上人,伺机动手,终于在人多的时候找了个机会,他这一天都是找了各种的理由不去碰触香饮和吃食,当然这都是表面上的,背地里他趁着云初等人看不到的时候,悄悄地动了手脚。 当晚便兴冲冲的去见了小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 小菊也很兴奋,打发了他后,便进屋去见云柔了。 第210章 出大事儿了 云初这几天比较忙,早出晚归的,还好侯府的长辈们都很体谅,除了钟晴时不时的要说几句风凉话外,云初全当是耳旁风了,压根不理会,懒得跟她一般见识,她如此识大体,更让侯府的长辈们喜欢了,而钟晴则成了无理取闹了。 越是这样,钟晴越是不甘心,人家都不理她了,她却觉得别忽视了,心里受不了,不过她也就是小打小闹,给云初找些别扭,都不等云初亲自动手,钟夜辰就轻松的搞定了。 铺子开张的第三天,昨晚某人太累了,折腾了自己大半夜不说,后面又伺候着自己洗了澡,反正早上的时候云初起来见钟夜辰还睡着,便没忍心把他叫醒,等过几天铺子稳定了她也就不这么忙了,到时候再给他做些好吃的犒劳犒劳吧。 如此想着,云初便洗了脸,梳了头,然后便带着青杏去了铺子。 仍旧是早早的开张,不过福伯去的比云初还早,他是想着趁着现在生意好,多做些生意,多开张一会儿就多卖出些钱去,以后在其余几个掌柜的面前也是有面子的。 云初给大家买了包子和豆腐脑,之后伙计们就开始忙着铺货,查货,得把今天要买的准备的齐齐的。 听到外面有动静,云初笑了,她以为是来买东西的呢,就连福伯也笑着道:“大小姐,这些客人们为了能够早点买到,居然起了这么大的早。” 然而当女人进了屋子的时候,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田夫人,您的脸怎么了这是?”云初不解的问道,主要她也没往别的地方去想。 田夫人怒气冲冲的道,也顾不得什么侯府未来的女主人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脸是最重要的了,昨天她兴冲冲的从这里买了香膏和香囊,还有云初说的促进睡眠的香,回家后擦也擦了,点也点了,别说,那味道真的不错,这一夜真的睡的挺香的,可谁想到她刚起来就觉得脸上不对劲,热辣辣的,很疼,结果一照镜子,傻眼了,脸都肿了,身上也起了一堆的小疙瘩,那感觉总之很奇怪,好在她家男人这几天不在家里,没让他见着,不然非嫌弃死她不可。 “少夫人,您还好意思问我的脸怎么了?我的脸怎么了,您最清楚不是吗?我昨天用了从你这儿买的东西,照你说的,擦了也烧了,可一早上起来就成了这个样子了,为的脸要是毁了,我就跟你没完!”田夫人嚷嚷道,她的嗓门很大,邻近的铺子和摊子的人都听见了。 不过碍着云初的身份,没敢过来看热闹,可个个都竖着耳朵听呢。 云初也是纳闷,那些香脂香膏她都在溯川镇卖的好好地,没有什么不同啊,在溯川镇可是没有一个擦了之后出现在这种问题,要说有什么不同,只有价格上的不同,溯川镇上的铺子里的货卖的比晋城的便宜些,不过那都是经过当地的百姓们的生活水平来定价的,晋城人有钱的多啊,再那么便宜一来也会被有钱人瞧不起,有的时候,有钱人根本不管东西好不好用,只要是说价格高,一物难求,得到了能够凸显他们的身份,那么他们就会去买 不过既然事情跟自己有关,云初也不会不管的,“田夫人,您先别生气,有什么话慢慢说。” 田夫人再没眼力见也知道云初不是好惹的,刚刚自己也是一时情急,所以说话有些冲了,不过还好,云初不仅没生气,反而还柔声细语的跟自己说话,她的心也就放了下来,伸手不打笑脸人,云初耐着性子跟自己说话,田夫人的语气也就软了下来。 “少夫人,我就是昨天擦了从你这儿买的香体膏,还有脸上的香膏,都是按照你说的去擦的,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就想着睡个好觉,所以把葱你这儿买回去的安神香给用上了,味道很香,也很管用,我一觉就睡到了天亮,可是你看看我的脸,我啥都没乱吃,就成了这样了,我家男人再有两天救回来了,他要是看到我这样,非得去娶个小的回来,要是这样,我可针灸没有活路了。”田夫人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云初道:“你先别急,若是我们的香膏出了问题,我一定会负责的,不知道你的那些东西可有带来?” 田夫人摇头,“我刚刚一着急,就自己来了,还在我家里的梳妆台上呢,呜呜,少夫人,我不会毁容吧?” 云初看了她的情况,毁容倒是不至于,但是要在两天之内好起来,也是没那么容易的。 “福伯,找个人去田夫人家里瞧瞧,把昨天咱们卖出去的东西拿过来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云初的话还没说完,她想说的是看看昨天那些买过的人,是不是也有这种情况,若是有那就不是偶然的个列,是种田的香膏真的出了问题,话说了一半,又呼呼啦啦的进来了几个人。 瞧样子跟田夫人的一样,这就奇怪了,若说一个两个的,可能是有些人擦了不舒服,身体接受不了,但是这么多人……应该是她的东西出了什么问题。 不是所有人都像田夫人这般,吓得六神无主的跑了过来,还是有些有准备的把昨天从云初这里买的东西全都抱了来,看到云初当然也没什么好气,不敢是啥身份,你卖的东西有问题就不对了,这不是害人吗? 害人还有理了? 再说了,这里不光是只有云初一个有头有脸,很多人家都有些来头,虽然没有钟家这么硬气,但是也不是随便能够吃亏的主,当然这里面还有倒霉的舒佳玉,她本来是想着看看云初在闹什么名堂,正想找云初的错处呢,便派小丫头来买的,可没想到买回去居然觉得味道很香,比平时她的用的都要好闻,莫名的被这种香味所征服,结果一觉醒来,也跟这些女人们一样,脸上红肿。 别人还能耐着性子好好地跟云初说话,可舒佳玉却不能了,她还没嫁人呢,这样的脸要怎么办,万一不好了一辈子不就毁了,有些人自以为是习惯了,总往自己的脸上贴金,而且还觉得所有女人都羡慕嫉妒她一样。 “云初,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买了你这儿的东西,结果弄成这样,你就算要害我,也不至于连累大家伙儿吧!”舒佳玉气鼓鼓的道、 云初被她说的一愣,“我害你?我为什么要害你?这事儿若真的是我们铺子里的东西的问题,我一定负责到底,开门做生意,我都只会希望大家用了称赞不觉,怎么会想着让你们成这样呢,发生了这样的事儿谁都不想的,孟夫人,你把你的香膏拿来我看看!” “不能拿,这是证据,是你害我们的证据!”舒佳玉拦着那个孟夫人,然后道:“若是她把你的东西拿走了。你就没有证据了,到时候你她要赖账你都没办法。” 孟夫人一听,脸色大变,犹豫不决的看了眼云初,那本来递过去的手,微微的有了要收回去的意思。 云初本来很着急的,才开张第三天,就出了这么的大的事儿,她不着急才怪呢,弄不好铺子就毁了,可是被舒佳玉这么一说,她真的是很想笑,“我不过是想要看看这香膏怎么回事,是不是里面有什么东西,我闻过之后再还给你,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我想赖是赖不掉的。” 孟夫人想想也对,再次把手里的香膏递给了云初。 云初打开,香膏中间用过了一些,已经不再平平整整,她闻了闻,味道是桂花的,这个桂花香膏虽然不是她卖出去的,不过她还记得是这位孟夫人自己说的,她喜欢桂花的香味的。 闻过了香膏,又闻了其余的几样,就连烧剩下的熏香灰,云初也放在手里闻了闻。 福伯一直在旁边,他记得老爷说过,云初的嗅觉异于常人,这也是他觉得云初以后是个好苗子的原因,调香师的对味道就是要比常人敏感。“大小姐,可有什么不对?” 云初闭着眼睛沉思,无论是哪一样货品,她都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是她最初做出来的味道,那就是说没有加进去过其他的东西。 她摇了摇头,“东西没问题啊!” “怎么可能没问题呢,不可能没问题,你是说我们诬赖你了,你看看我们脸,真是的,太过分了!”舒佳玉第一个不答应了。 后面也是跟着女人们的七嘴八舌,“就是,就是,明明就是用了你这里的东西后才变成这样的。” 桑果之所以没有往香饮和鲜花饼上怀疑,是因为舒佳玉昨天没来,她就没理由吃过这些才对啊,所以看到她的脸也肿了,便觉得应该是香膏的问题,但眼下香膏也没事儿,就有些头疼了。 “大家稍安勿躁,容我再想想,我只是说香膏什么的没问题,并没有要赖账的意思!”云初安慰着这群焦躁的女人。 第211章 鲜花饼的问题 “哼,说来说去,还不是想把自己择干净吗?”舒佳玉脸上疼痛难忍,便对云初也没什么好脾气了,本来她也就是不是什么会好好说话的人,再加上之前因为被云初在钟府压下去一头的事儿,怀恨在心,这会儿不趁机踩云初几脚,是肯定不会罢休的。 所以她总是跟云初唱反调,时不时的就要煽动大伙儿一下,云初刚刚把人给安抚了,她三言两语的再把事情给挑起来了。 可云初又不能发火,不然又被人挑毛病。 不光是孟夫人的香膏香料里面没东西,其他的人的里面都没有其他的东西,云初就有些纳闷了。 最后她的视线再度放在了盘子里面放着的鲜花饼上,“舒小姐,昨天您没亲自来铺子里面,不过我问你一句,你要如实回答我,可你可有吃过鲜花饼?” “什么鲜花饼,我没吃!”舒佳玉想也不想的道:“你不都说了了吗,我人都没来,怎么吃你铺子里的那些东西。” “你确定没吃?”云初问道,因为香饮不好外带,毕竟是水做的,总不能端着一壶水带回去吧,半路不得撒了么,可是鲜花饼就不同了,有好些人觉得好吃,走的时候手里都抓着几块,云初因为做的多,也就没在意了,福伯昨天还劝她不能这样呢,这些客人都把这儿当成喝茶聊天的地方了。 鲜花饼好往出拿,所以她才怀疑舒佳玉是吃过的,而且因为想到这个,云初还惊奇的发现,这些出问题的人,好像都是同一个时间来的,大概是晌午之前的半个时辰,那个时候应该是吃的一个盘子里面的鲜花饼了。 不过这些还都是猜测,没有得到证实呢,云初看着舒佳玉,等着她的回答。 舒佳玉有些心虚,小丫鬟回去的时候本来是带着两块鲜花饼想要自己吃的,因为她在铺子里面尝过的,很好吃,舒佳玉昨天让小丫头给她仔细描述着铺子里面的情形来着,小丫头不知怎的就说到了香饮和鲜花饼上,弄得舒佳玉也心痒难耐的想要尝尝。 正好小丫头那里有,便吃了一块,这会儿她也想到了为何云初会追着她问了,见她面上透露着犹豫,桑果就知道,自己猜测的方向对了,一定是鲜花饼上的问题,可是那鲜花饼是自己亲手做的,不会有事啊,不过做好了之后,倒是经过很多人的手。 可仔细分析了一下,如果是侯府中的人动的手吧,不会那么凑巧就把所有的有问题的鲜花饼都放在了一个盘子里,唯一的可能是有人把鲜花饼放在盘子里后,动了手脚。 如此想着云初的视线就在几个伙计 的脸上扫着。 是谁? 所有人都是若不其事的,就连东来,也知道要装上一装。 “哼,不管是不是鲜花饼出了问题,反正都是你铺子里面的东西,你得给我们个说道,不然……” “不然怎样?”钟夜辰早上起来发现枕边空了,就知道云初肯定心急的来了铺子,便也跟着过来了,如今他爹虽然有意把侯爷之位传给他,可他不想干啊,宁愿被人说着是游手好闲粘着媳妇,他也不想去当什么劳什子的侯爷,但他知道,能躲的也就这两天,过去了这半年,他不当也得当,不过能轻松一天是一天吧。 他同样也没吃早饭就领着钱罐过来了,结果远远地就瞧见铺子门口堵满了人,走近了一听这些女人们的吵闹声,他也就猜出了大概了,这事儿不管怎么说都是铺子理亏,赔偿都是应该的,可是他就听不得有人对自己的女人如此威胁,所以才有了之前的那句。 女人们看到钟夜辰来了,自动的让开了一条路,然后低着头,大有往后缩的意思。 舒佳玉皱着眉头,气的跳脚,她这还没说什么呢,钟夜辰就护短上了,那她这亏也不能白吃啊,“小侯爷,您看看我们的脸,都是在尊夫人的铺子里面弄得,我们不过是来讨个说法,您这是什么意思?” 十来个女人,敢跟钟夜辰叫板的也就只有舒佳玉了,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明明心里面是怕的,可是面子上就非要强撑着质问钟夜辰。 “我说了什么吗?既然是我们铺子的问题,我们没说不管,初儿已经表明了态度,这事儿她会负责,给大家个交代,你这吆五喝六的来威胁又是几个意思,我怎么瞧着舒小姐不像是来解决问题的态度呢?” “你……”舒佳玉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钟夜辰会护着云初护到了这个份上,竟然连青红皂白都不分了,她所谓的青红皂白都是她一个人的,根本不是大家的。 总之她觉得钟夜辰护着云初就不对,可云初是钟夜辰的娘子,不护着她,护着谁呢? 护着别人那就不对了,不说他不让,如今就是连钟家的几位长辈那也是不同意的。 “大家该医治医治,该看病看病,所有的医药费我们出,若是大家找不到好的大夫,我也会给大家找,想要解决,就不要一直咄咄逼人,你们不想这样,初儿更不想这样,试问她把你们的脸弄成这样,她有什么好处?”钟夜辰瞬间变成了护妻狂魔,由不得别人有任何的诋毁云初的意思。 云初也觉得他这样有些过了,就算有人故意要害她,不过她也有失察之错,何况又是在他们的铺子里出了问题,大家有些牢骚也是对的,估计自己要是成了这样,钟夜辰得把人家的铺子掀了,到了自己身上,他又是拎一个态度了。 这分明是只许钟夜辰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云初拉了拉钟夜辰的袖子,让他别说了,再吓着大伙,自己回去解决的,可钟夜辰却顺势抓着她的手,“错,我们认,更不会推卸责任,可要是有人趁着这个时候煽风点火,兴风作浪,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大家可以放心,这件事我们夫妻负责到底。” 被他的大手紧紧抓着,云初有种风雨同舟的感觉,二人在一起经历了很多事儿了,可是现在她还会很感动,她深情的回望着钟夜辰的侧脸,“对,我们夫妻会负责到底的,大家可以去福伯那里登个记,我们记录下来,然后这就去给大家找郎中瞧病,另外这些香脂香膏是没问题的,大家好了之后可以放心使用,一年之内,对于在场的诸位,凡是在本店购买的东西,都是半价。” “小恩小惠!”舒佳玉嘀咕了一句。 “舒小姐若是瞧不上,那大可以不要,现在还是请回吧,很快我就让郎中去您的府上!”钟夜辰没有让别人离开,唯独让舒佳玉离开,这是什么意思,想想刚刚他说的那些话,大家就不言而喻了。 既然云初跟钟夜辰已经表明了态度,杀人不过头点地呢,再说就算把人杀了,脸不好还是不好,所以现在就等着钟小侯爷能不能给她们找来管用的郎中了。 这些脸上出了问题的女人,挨个去福伯那里登了记,然后回家去等消息去了,云初如今是侯府的了,别的都能跑,她是跑不掉的,所以大家还是比较放心的。 所有人走后,云初的脸色就严肃了起来,冷声吩咐道:“福伯,去把门关上,今天不做生意了。” “别呀,大小姐,您说了不是那些香品的问题,是鲜花饼,那就把那些饼撤掉不再送了,反正送了也是赔钱,好多人吃了也不买,要我说早就该撤掉了。可是生意还是要做的,一天赚那么多钱呢。”福伯劝说道,他也是为云初着想。 云初却摇摇头,“福伯,这生意今天不做了,我说不做就不做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不能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心难安,做生意诚信第一,如今信誉受损,比什么都重要,若是不能够及时挽救回名声,那咱们岂不是要背一辈子黑锅,这是我不想看到的,也不是我的初衷。” 福伯见云初态度很坚决,而且瞧那模样这事儿不能善了,可是他现在还琢磨不透鲜花饼有啥问题,鲜花饼可都是她亲手做的啊,怎么会有问题呢? “福伯,昨天谁负责添鲜花饼和香饮的?”桑果沉声问道。 福伯扫了一圈,满屋子加上青杏跟钱罐一共五个伙计,算上他才六个人,这会儿他知道自己不能刨除在外的,哪怕他敢对天发誓他跟这事儿没关系。 “是他,小山!”福伯指着小山道,“第一天是谁有空就去添了,可昨天好多人是冲着您的香饮跟鲜花饼来的,很快就没了,我句让小山专门盯着了。” “好,我知道了,”云初的目光转向了小山,“小山,福伯说的是对的吧?昨天一直是你添的鲜花饼?” 小山点头,其实他叫小山,但年纪比云初还大一岁呢,“大小姐,是我没错,可我啥都没做啊,就是把后面食盒里面的鲜花饼捡出来放进盘子里端给客人,真的,我保证,我啥都没干,我还特意的去洗了手了呢,就怕弄脏了东西。” 第212章 追查 小山怕云初不信,激动的道:“大小姐,您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往里面放,我更不知道是鲜花饼出了问题呀。” 云初点点头,意味不明,没人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她的视线又落在了东来的身上,东来心中惶恐,不过也学着小山那种又怕又胆怯的样子道:“大小姐,也……也不是我做的呀,昨天我一直在忙着招呼客人,连吃食都没碰过,您要明察啊,这事儿说不定是外面的人见不得那么的铺子生意好做的。” 东来怕云初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铺子里面的这几个人身上,自己会被查出来,就算他一切办的挺隐秘的,可要是万一呢?所以他便想着把责任推到外面去,外面那么多的铺子呢,谁知道是哪个,够她查一阵的了,等到后面查不到,兴许也就不在意了。 云初仍然跟之前的态度一样,并没有说是谁,也并没有说不是谁,“好吧,我知道了,这事儿我会查下去的,今天你们各自回家去吧,我也有些累了,夜辰,咱们去找几个好的郎中吧,众位夫人跟小姐都成了这样,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钟夜辰道:“我刚刚已经让人去找了,这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若是累了,便回去,这事儿交给我,我一定帮你把那个下药的人给找出来。” 钟夜辰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阴森森的,东来的心也随之一颤,很害怕,不过他努力让自己不露馅。 福伯建议云初今天还是不要歇业了,就算出了那样的事儿,但也不是一点儿生意都没有的,铺子闲着也是闲着,大家都来了,就继续开呗,赚点儿钱钱是点儿钱。 云初摇头,“不必了,今天大家去歇着吧,我还有别的事儿要做,不过大家都别离开家,我要是有什么事儿还得让大家回铺子里面呢。” 福伯点头,“那我就不走了,我在这儿留着吧。” “不用,您还是回去吧,趁这个机会好好陪陪婶子,听说您家添了个大孙子,还不回去看看。”云初笑着道,似乎刚刚那一场吵闹已经过去了一般。 她这样,福伯当然是开心的,做生意怎么可能遇不到点烦心的事儿呢,同行之间勾心斗角,暗自下黑手的事儿多着呢,之前的云家是没人敢动手的,可如今时过境迁,也怪他疏忽了,掌柜的不就是干这些的么,大小姐年轻不懂,自己怎么也能够老糊涂了呢。 说起这个,福伯就是一阵深深地自责,大小姐给大家放了一天假,那就回去吧,明天早点过来,帮忙料理些事儿。 人走后,屋里面就剩下了云初跟钟夜辰还有青杏跟钱罐四个人。 “是谁?”钟夜辰的问题很是简单,不过云初却懂了,这是默契,不用说太多,哪怕是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了。 “不知道,看我觉得不是外面的人,昨天来的那些人我虽然没有挨个招待,不过都是跟你们钟家有些来往的,或者是云家之前的老主顾了,我嫁了个好人家,我觉得敢主动在钟府头上动土的人,没有几个!”云初说起话来云淡风轻,给人一种胸有成竹的感觉,其实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事情发生了,着急上火也不能够让事情解决,反而冷静下来,才能够好好地思考。 “那就是内鬼了!”钟夜辰道,而不巧,钱罐靠着柜台动了一下,是被他靠着的,上面的茶杯倒了,发出了声音。 钱罐赶忙道:“少爷,少夫人,可不是我啊。” 自然不是钱罐了,他跟着自己出生入死多少年了,若真的是他,钟夜辰非扒了他的皮不可,这种背叛是锥心之痛的,“我有说是你吗?” 钱罐撇撇嘴,“您别这么看着我,您这么看着我,我紧张。” 青杏笑了笑,这个时候大丫鬟的头脑就可以看出来了,不是一般的小丫鬟所能比拟的,“钱罐,你是不是傻啊?若是你我,这会儿咱们也被放了假了。” 云初来了兴致,看来自己的意思,青杏是懂了,“哦?你倒是什么都知道,莫非你看出点儿什么来着。” 青杏笑着点头,“也不知道对不对,我就是想着,夫人好端端的让他们三个人休息一天,肯定是有什么深意的,而且您还叮嘱了让三个人在家里,既然放了假了,就由着他们自己去做事儿,可您这么说,奴婢觉得少夫人肯定是另有打算。” 云初向青杏投了个赞赏的眼神,“真聪明,我也不知道这招管不管用,我也觉得这件事儿外面的人做的可能很小,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先从我们自己的人身上查起吧,若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以后便可以放心的用着,要是查出了点儿什么,那也算是好事儿,省的以后发生跟大的麻烦,当时想着都是云家的老人,我便留下了,也没有多想,眼下就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你们在说啥呢,我怎么听不懂呢?”钱罐搔搔头,这模样倒是逗笑了云初跟青杏。 “笨蛋,今天若是三个人老老实实的在家也就罢了,若是有人出去了,一来是不听少夫人的话,已经再三交代了要在家里面带着,非要出去,若是没什么要命的急事出去的,这人不能留,二来,那下了药的人,见事情已经办成,备不住就会去邀功,到时候就不用咱们费劲的去找了。”青杏解释道。 不错,这正是云初的意思,虽然办法有些阴了些,不过也没什么伤害,借着机会看看这三个人到底是不是可用的。 福伯,云初是相信的,但是既然发生这样的事儿,那就索性一起去查查吧。 几个人说了会儿话,主要是给钱罐解答疑惑,然后几个人就去福伯登记的册子上面的人家挨个去瞧了瞧,看看人家的脸有没有好。 其他人家看到云初跟着钟夜辰一起来的,而且态度也很好,请来的郎中给用了些消肿祛痛的药膏,就好了一些,不过还是暗自清醒这不是什么太毒辣的药,不然真的就毁了脸了。 最后剩了舒佳玉一个人了,云初想着也去瞧瞧,可钟夜辰却拦着她没有下马车,“让郎中去就行了。你又不是郎中,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没得还给自己惹了些不痛快。” 钟夜辰说什么也不让云初下车,云初也是没办法,就坐在车上等。 当舒佳玉听说钟府的马车就在门口,却不进来的时候,气的不轻,险些就把来给看脸的郎中给打了,好个云初啊,瞧不起谁呢,别人家都去,最后来自己家里也就罢了,居然连看都不看。 “你给我滚,谁叫你来的,让云初亲自来给我道歉来,我的脸要是毁了,我跟她没完。”舒佳玉吼道,郎中吓得提着药箱就跑了出来。 把情况跟钟夜辰和云初一说,钟夜辰冷声道:“这是她自己不要治的,那就不管了,上车,咱们走!” 走?脸还没治好呢,云初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夜辰,这样不好吧,她成了这样,跟咱们的铺子不无关系,要不我就去看看,反正她也不能把我吃了,你还担心我吃亏了不成?” “嗯!”他居然回答嗯,他还真的以为自己会被欺负了? 云初简直是无言以对,“夜辰,我在你心里有那么弱吗?任谁都能欺负的了我?别忘了,我可是欺负人的主。” “那也不能去,我说了不去就是能去,咱们回家吧,我饿了,刘郎中,你再去试试,她若还是不肯医治,那就由着她,告诉她,有什么事儿直接来找我,云初忙着呢,没空。” 刘郎中提着药香,上了一半的马车了,再次下去了,硬着头皮往舒府走了,可没多大会儿就被赶了出来,“小侯爷,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行了。就让她红着脸去吧!”钟夜辰道。 真的不去吗?这样不好吧? “哪样事情会闹大的。”云初道。 钟夜辰狡黠一笑,“就是要闹大,我就想看看那个暗中做手脚的人,如何收场,他只敢小打小闹的就是想要给你找写不痛快,如今惹了知府家的千金,只怕他那里也不少受吧。” 云初摇摇头,“你真的……真的……” “真的怎么样?”钟夜辰笑着道,如果不是刘郎中在场,他真的会亲上云初的。 小夫妻在那里说话,刘郎中别提多别扭了,可是想着说下马车吧,又不好开口,只能忍着了。 第二天一早,钟夜辰就叫来暗卫,问他们福伯、小山跟东来的动向,这一天有没有出门,去了哪里。 “少爷,其余两个人都在家里,只有福伯,他出去了。”暗卫道。 云初也收拾妥当出了门口,狐疑的道:“你说只有福伯出去了?他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你都说一下。” 暗卫拱手,“他去见了云家另外两间铺子的掌柜,至于说了什么,我们不敢靠的太近,怕被发现。” 第213章 小山的问题 “好,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云初道,暗卫还没来的及转身,就被云初又给唤了回来,“等等,继续留意几个人的行踪吧!” “是!” 钟夜辰看着云初,“是福伯?” 如果福伯见了别人,或许还好解释,见了云家另外的两个掌柜的,难免有串通一气的行为,可钟夜辰不希望是福伯,那样的话对云初来说是个打击,福伯很受云初的信赖的。 但他更知道,光凭信赖是办不成什么事儿的。 “不知道,或许可以再看看,我总觉得福伯没必要这么做。”云初道。 钟夜辰没有说什么,如今这只是个猜测,福伯跟另外两个掌柜说了什么,还不知道,不能下结论,“那你今天怎么办?还要继续让他们休息吗?铺子总是要开张的。” 云初点头,“那是当然了,不能一直给了工钱不干活啊,等下我就去铺子,你去办你的事儿吧,整天跟着我忙前忙后的,也不怕别人笑话。” 钟夜辰揽着她的腰,把头放在她的肩膀上,“笑话什么?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谁爱说就说去,你也看到,爹现在身体那么好,难道让我去抢了他的位置不成?” “咳咳……”侯爷夫人一进了小院就看到二人依偎的画面,人家两个年轻人还没怎么样,她就有些脸红了,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提醒道二人她的到来。 “娘!”二人齐齐的喊了一声,云初也是害羞的,去推开钟夜辰的胳膊,可钟夜辰一看是自己的娘,也就没有松手。 那眼神好像在说,又不是外人,怕什么,他抱着自己的娘子,就算遇到了外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去吧。 侯爷夫人倒是没说什么,她也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儿子这么多年洁身自好,如今终于有了媳妇,粘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只要不是没早没晚的干些糊涂事儿就行了。 “云初,听说你铺子里面出了大事儿,需要娘帮忙的吗?都是一家人,不要那么客气,你的事儿就是咱们侯府的事儿!”侯爷夫人道。 云初点头。“是出了些事儿,不过还好,我自己能解决,就不麻烦爹跟娘了,只是给家里惹了麻烦,真的有些愧疚。” “这话说得,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如今我们这些当长辈的就希望你们两个早点儿给我生个大孙子,我们钟家男丁少,你们两个感情好,那就多生几个,争取三年抱俩,至于外面的事儿,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可你也不要太忙了。” 说到生孩子,云初面上一红,这事儿也不是她能够做主的,钟夜辰倒是每晚都缠着她不能够休息,但现在肚子里面有没有,她也不知道,这都是顺其自然的,“娘,您是怎么知道铺子里面出了事儿的?” 她可没跟家里人说啊,想着等事情过去了再说也不迟,免得叫长辈们跟着担心。 “是你爹先知道的,舒知府家的女儿不是也在你那里出了问题吗?舒知府就去找你爹了,告了你们一状,还有你,别笑,”侯爷夫人指着钟夜辰道:“说的就是你,把人家的脸弄坏了,连个歉都不道,还在那里耍脾气,不然人家怎么会来找你爹,还好你爹给你们压了下去,这不让我过来打听打听是怎么回事?我们都相信云初的为人,所以担心你么是被人给坑了。” 钟夜辰笑了笑,“哪里是我们不道歉,分明是那个舒佳玉自己找不痛快,非要把事情闹大,既然如此,那就闹的吧,看看那个真正下黑手的人如何收场。” 侯爷府人瞪了钟夜辰一眼,“你还是想想你自己怎么收场吧,若是不能平息了此事,云初的铺子只怕要被查封了。” 封铺子?这可使不得,这是云初想要夺回云家的第一步,不过云初倒是没有多么的担心飞,反而还是很感动的,公公跟婆婆是相信她的,这比什么都重要,“娘,您别担心,这事儿不是我做的,我自然不会背黑锅,冤有头,债有主,舒小姐要找人问罪,也轮不到我的头上,我跟夜辰一定会查出那个下黑手的人的。” “恩,那就好,你奶奶那里还不知道,事情就到这儿为止吧,她年纪大了,就别让她跟着操心了。”侯爷夫人想的还算周到。 不过钟夜车却很快的接话了,“只怕,这事儿我们不说,也有人去说了。” 当然是钟晴了,她的嘴那么快,整天就盼着云初有什么错处呢,如今拿着这么大的错处,怎么可能坐以待毙,什么都不做呢。 果然,一大早,钟晴就跑去告状了,说的有多难听,想也知道,老夫人应付 了两句,倒是没有表态,只是说等二人回来之后问问有没有此事。 云初去了铺子,福伯来的很早,云初看都福伯,撞死无疑的是试探了几句,福伯也没有瞒着,竟然把昨天去见其他两位掌柜的事儿给说了,如此一来便是坦荡的,福伯的嫌疑也就洗去了大半。 接着是东来进了铺子,一如往常的跟云初问了好,云初也没有说什么,小山来的最晚,而且总走神。 云初关切的问了几句,“小山,我见你心神不宁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小山看着云初的眼睛有些紧张,所以别开了不去看,“没……没什么就是昨天在家里没有休息好。” 这一天生意还是有的,不过却很少,想也知道了,发生了那样的事儿,能有几个来买的就不错了。 福伯也发现了小山的不对,“大小姐,虽然小山是我手下的,可我不得不说,今天这一天他都有些奇怪,您说是不是那个下药的人就是他啊? 云初也不能肯定,“福伯,这事儿我自有主张,您就别操心了,总之,我不会让好人受冤枉,也不会让那个坏人逍遥法外的。” “恩,昨天我去见了那两个掌柜,他们说最近云家稍稍有了些起色,大小爷不知道接了个什么单子,只是让他们备货,如今已经把云家的全部积蓄都压在了香料上面,买了很多香料,也不知道他在鼓捣什么。”福伯把昨天得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云初。 不过少不了被两个老友揶揄,前一天他还在炫耀呢,可不过一天的时间,云初的铺子就成了这样,还是让人看了笑话。 “云归又在搞什么鬼?他又不懂调香,而且现在云家的那几个调香师都是没什么本事的,只怕连我都赶不上,他想要调制什么奇香不成?”云初冷笑了一声,“只怕,这又是听了谁的话吧。” 这个谁,当然是云家的二叔了,除了他,云初想不到旁人,自己回到晋城后,云家二房的人还都没有露过面呢,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做贼心虚,一直躲着不敢见自己。 “大小姐,咱们的铺子的麻烦儿……”福伯也是觉得如今大小姐自顾不暇了,真是倒霉,好好地生意怎么就被人使了阴招呢。 云初道:“不用,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吃一堑长一智,这也算是好事儿,省的在我们最重要的时候,被人踩一脚,到那时连翻身的余地都没有。” 福伯苦笑了一下,“大小姐,您还真会苦中作乐。” 云初笑了笑,“苦中作乐?那你是没见过我曾经最绝望的时候,那个时候不会比现在更差,如今我们身后还有侯府做靠山,有什么事儿还能够的到侯府的照拂,当时的我,举目无亲,只有自己……不说了,你去忙吧。” 下了工的时候,小山慌慌张张的回了家,这一天没几个客人,可他去出了很多错,这个样子不得不让人怀疑。 所以云初带着青杏跟钱罐便一路悄悄的尾随着他回去了。 小山的家离铺子有五六里地,而且房屋很破,跟她在溯川镇的时候方家的那个房子差不多。 “呜呜……孩子她爹,闺女这脸是咋回事啊,你去找了郎中没有,她 是个女娃,要是一直这样,还怎么嫁人呢!”小山媳妇哭着道。 小山也有些心烦意乱,看着两岁的大闺女脸上红肿,跟那些来铺子里的客人们一样,他的心就凉了,昨天他回了家后,就发现了,可是一直不敢声张,“再等等,过两天我就给她去找个郎中,我问过了,这不是啥大事儿。” “还不是啥大事儿呢,你看孩子难受的哭的,你不心疼我可心疼!”小山媳妇道。 “我咋不心疼呢,可是现在……现在不能……”小山一脸为难的道,那是他的亲骨肉,咋能不心疼呢,可是现在铺子的风声紧,他不敢不是。 云初在外面听了一会儿,屋子里孩子的哭声,女人的哭声,还有小山的叹气声交织在一起,听得人也有些压抑,“小山,孩子生病了,咋能去看呢?” “大……大小姐?您咋来了呢!”小山惊讶的看着云初,然后看到女儿红肿的脸,赶忙解释,“大小姐,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您看到的这样……” 第214章 香香的胰子 云初看了眼小山身后的正再难受的哭泣着的女儿,脸上的红肿情况跟那些客人一模一样,便微微皱着眉头,她也觉得今天小山有些异样,总是心神不宁的,所以才跟过来看看,可没想到他的女儿也是这样了,但有了病就得去治,为什么不去治呢? 这不免让云初想的有点儿多,但是她知道,总要听小山说完才下定论的,“好,你说吧,你家的女娃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山吓得六神无主,他们一家三口全靠他这点儿工钱活着呢,他知道今天要是解释不好,这份差事就没了,不过越着急就越说不出话来,急的都快哭了。 云初那里少少一个皱眉就让他的心一惊,磨蹭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最后还是小山媳妇一把推开自家男人,然后站在云初跟前,虽然也是有些害怕的,不过却不像他家男人那般,大概是她并不知道云初的另一层身份吧,“大小姐,这事儿还是我来说吧。” 云初点点头,“好,那就你来说。” 小山媳妇抱着闺女,边哄着边道:“大小姐,我们家小山昨天回来就跟我说铺子里面出了问题,可我们没做过,也就不心虚,可谁知道今天早上一起来,我闺女的脸就成了这样,这么点儿的孩子能够擦啥香膏,可不知道这是咋了,小山担心事情暴露了的话,您会觉得这事儿就是他做的,所以一直担心着不敢说,既然您来了,那我们就跟您交个底,这事儿真的不是我们做的,要是我们做的,怎么可能也让自己的娃儿也成了这样,如今让我们知道是谁做的,我恨不得跟他去拼命去。” 小山媳妇表现的义愤填膺,但云初也没有当即下定论,而是又问了问:“你可有给她吃过鲜花饼?” 小山摇头,“铺子里面的东西我是一点儿都没有往回带过的,昨天我媳妇去洗衣裳,孩子饿了,我就给她吃了个鸡蛋。” “那她吃鸡蛋可有什么不对的情况,以前吃过吧?”云初继续问道。 小山猛点头,“吃过吃过,我们家没有别的吃的,隔三差五的就给娃儿吃个鸡蛋补补,她一直吃的,都没事儿,可不知道咋地,昨天就成了这样,大小姐,您相信我,我在真的不是那个下药的人啊。” 云初在思索,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他的手上,“鸡蛋可是你亲手剥的,又是你亲手喂的?” “是啊,她自己不好好拿着,我就喂的,大小姐,您问这是干啥啊?”小山诧异的问道,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云初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云初微微点头,“好,我知道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小山,孩子病了不能耽误,何况又是女娃,待会儿我就让郎中过来给她瞧瞧。” 小山跟小山媳妇齐齐的道谢,不过看着云初要离开,小山的心还没有落下呢,“大小姐,那我明天还用去铺子吗?” 云初淡淡一笑,“为啥不去?你是想要扣工钱了?” 小山嘿嘿一笑,“不扣,不扣,我就指着这点儿工钱活着呢。” 云初走后,小山媳妇哄着孩子一脸纳闷的问道:“她爹,你说大小姐这是啥意思啊?” “啥意思?能有啥意思,没听见大小姐说了明天让我上工去呢吗?这事儿完了,咱们白担心了,大小姐知道我是好人,不是下药的了。”小山担心害怕了一天的事儿总算是安定了下来,心情也是大好,而且大小姐还说了让郎中来给娃儿看病,真是好人啊。 “那你说是谁下的药?”小山媳妇不过是对嘴问了一句,却被小山一吼,“你问那么多干啥,大小姐那么聪明,心里有数,行了,别乱猜了,给孩子做点儿吃的去,哭的我心都疼了。” 小山媳妇撇撇嘴,嘀咕了句,“不是刚刚怕的要死的样子了,我说给姑娘看病去,你都不同意,说你心疼,我咋那么不相信呢。” 不过叨咕归叨咕,还是去厨房赶紧给爷俩做了饭,没丢掉差事就好,以后不用吃不上饭,总是开心的。 回去的路上,钱罐没有想通这是怎么一回事,“少夫人,真的不是那个小山干的吗?” “不是!”云初斩钉截铁的道。 “那是谁?”钱罐道,想了想,铺子里面总共就有三个人,福伯不是,小山不是,那就剩下一个东来了,“东来?可他没有什么不对的啊!” 云初灿然一笑,“是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慢慢看着吧。” 第二天,一切如常,铺子开了门,尽管生意还是不怎么好,可云初也没有多说什么,东来一直纳闷,云初也没有追查下药的人的意思,她要是查的紧吧,他心里也害怕,就怕查到了自己的身上,可如今云初什么都不做,他也开始担心了。 临下工的时候,云初让几个年轻力壮的去搬了货,这是她从溯川镇调过来的第二批货,搬完了货就该下工了,可云初却已经备好了清水,“洗洗手吧,弄得满手都是灰,这是我加了香料的胰子,你们这几天辛苦了,每个人都拿一块回去吧。” 几个人开心不已,这都是好东西,铺子里的一块胰子要卖一百文钱呢,小山想着回家给媳妇用用,她跟自己光受苦了,还没用过这么好的东西呢。福伯则是想着给自家的闺女,倒是东来,瞧见胰子,第一个便想到了小菊。 离开了铺子,他倒也不傻,七扭八拐的然后不停的回头看,发现后面没有尾巴,这才一路到了云府的后门口,让人叫了小菊出来。 小菊在打开门之前还是一脸的不情愿的,可是在开门的瞬间就换了笑脸,“你咋来了呢,现在风声这么紧,要是让人看见了咱俩有来往,该怀疑了。” 东来笑呵呵的道:“今天大小姐赏了我们每人一块胰子,你闻闻,可香了,我便想着给你送来了。” 小菊是个贪小便宜的,跟东来眉来眼去的这些日子,东来没少给她送东西,这也是为啥她明明前一刻还一脸的厌恶,下一刻却能够香料相迎了。 “好端端的她给你们东西干啥,不会有诈吧?”小菊也学会了几分谨慎。 东来却觉得没必要,因为夜色有些黑了,他把小菊拉着到了黑暗的一处,搂着便亲了一口,小菊心里十分嫌恶,不过在看到胰子的时候,却爱不释手了,这胰子在云家的铺子卖的更贵,要两三百文一块呢,哪里是她们这些下人能够买得起呢,而且她虽然没用过,却在云柔那里闻过,云柔那块跟这块比起来,味道差的远了,这个香香的,要是自己用这个胰子洗了身子,肯定整个人都是香的。 东来占够了便宜,也就是亲亲抱抱,别的他还没那个胆子,而小菊也不会让他再有更过分的举动的,“能有啥炸,看样子大小姐是不准备差下去的,反正就算查也查不到我的身上,小菊,你可想死哥哥了,再让我亲一口,小姐啥时候肯把你嫁给我啊,我快等不及了。”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小菊嘴上没说,心里却是这么想的,她才不要嫁给东来这个穷光蛋呢,不过捧着他送的胰子,却是十分开心的,“哎呀,再等等,你急啥啊,早晚还不都是你的。” 小菊这句早晚都是你的,取悦了东来,让他心甘情愿的为小菊,为云柔做任何事。 小菊好不容易把难缠的东来送走,进了云府,再度换上一脸的嫌恶,虽然很想快点试试这胰子的妙处,就是用来洗脸也好啊,肯定香喷喷的,但是她不敢耽搁,还是去了云柔的屋子,把东来说云初不打算查下去的事儿告诉了云柔。 “不查下去?她会这么容易放弃吗?”云柔轻蔑的道。 小菊撇着嘴,“哼,小姐,她倒是想查呢,怎么查啊,东来这人倒挺聪明的,做的滴水不漏,反正他说了,就算查也查不到他的身上。” 云柔笑了笑,“但愿吧,啥东西这么香?你用了什么香料?” 没办法这胰子太香了,连云柔都闻见了,小菊不情不愿的把胰子拿出来,“是东来给我的,说是云初奖赏给他们的,每人一块。” “那个东来倒是痴情的,要不你就嫁给他得了!”云柔拿着云初做的胰子,闻了闻,的确很香,看来这些日子她又长进了不少,把云家的香料融入了不同的东西里面去,效果出奇的好。 小菊一跺脚,“小姐,可使不得,奴婢才不要嫁给他呢。” “不嫁给他你想嫁给谁?小菊,别忘了你是谁的丫鬟,别想着做些我不喜欢的事儿,更别以为能够飞上枝头当凤凰,也不看看你飞上的枝头是不是很快就变成枯枝了。”云柔冷哼道。 小菊吓得赶忙跪下,“奴婢不敢,奴婢永远是小姐的人!”她不过是对云归了有了点儿心思,却被云柔瞧出来了,小菊吓得魂儿都没了。 第215章 冤有头债有主 云柔目光渐冷,看不出一丝暖意,“小菊,你最好把心思放在正地方,不然可别怪我不念主仆之情。” 小菊那点儿心思,云柔太清楚不过了,而云归,也不是个完全的傻子,在经过几次失败之后,反而聪明了一些,竟然想要从她身边的人下手,云归要是之前的那个乡下小子看到小菊动了心思还正常,如今他去了那么多次青楼,环肥燕瘦什么没见过,小菊一个小丫头只不过长得俊俏了一些,又不是天仙怎么可能入了云归的眼呢。 云归接近小菊,摆明了就是要打她的主意,不过云归还真当自己不知道呢? 小菊这次是真的吓破了胆子了,云柔的手段是笑里藏刀的,“奴婢知道 ,奴婢一定记着,绝对不会再犯。” “行了,你出去吧!”小菊能够保住命已经是万幸了,那里还顾得上去拿那个胰子。 云柔本来就准备沐浴的,今晚她组了个局,准备渐渐贺君然,云初如今已经成亲了,看看他有没有对云初死心,如果不死心,那就让他死心,看到云初的那个胰子,便一时好奇,想要试试云初的实力。 “闻着还怪香的,看看怎么样吧!”云柔拿起胰子,便去了里屋洗澡去了。 云初的胰子还别说,真的很香,而且用起来滑溜溜的很好用,那种香味即便擦过了身子也还残存着,云柔整个人被那种淡淡的清香笼罩着,心情也很好,不过有什么用,她是绝对不会让云初的铺子开下去的,她就算能偶做出好东西来,也不会让她卖出去的。 云柔就是带着这股香味去见了贺君然,她是最后出现的,本来想要来个惊艳的登场的,可是当贺君然看到她时一脸嫌恶的看着她的时候,她犹如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一样,不过嘴角的笑容还是努力的维持着。 “云小姐,您可真香啊,不愧是香料世家,难不成云家又出了什么香料了,快给我说说,我们明天也去买啊!”一旁的孙妙妙本来是想要拍云柔的马屁的,不想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 因为这香根本不是云家的啊,不过就算是云家也跟云柔没关系,因为很快她就跟云家没有关系了,云家的铺子马上就要关门大吉了,她笑了笑,“只是刚刚调出来,还没有拿到市面上卖,等卖了我一定给你们留着。” 孙妙妙笑了笑,:“好啊,好啊,那就麻烦云小姐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了,到时候我一定多买些,来吧,快坐下,等你半天了。” 孙妙妙拉着云柔做在了贺君然身边,因为今天是其中一个叫程岳的公子的生辰,便约了三五好友过来摆上一桌,贺君然没想到云柔会来,现在想走,也有些晚了,便硬着头皮坐在这里。 程岳在那里说着话,无外乎是感谢大家来捧场之类的,而云柔,小声的对贺君然道:“君然哥哥,许久未见,你过的如何?柔儿……” 再说下去,好像就要哭出来了似的。 贺君然这个人其实是个很绝情的人,他之前心中有云柔的时候,对云初便是如此,如今心中又有了云初后,对云柔的情义也看不到,只不过他不想把场面闹得太难看,“还好,多些云小姐关心。” 云小姐?呵呵,云柔在心中冷笑,曾经柔儿长,柔儿短的,唤着自己,也曾海誓山盟过,如今都喂了狗吗? 云柔对着对面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对面的人便开始敬酒,只是他们不敬今天的寿星程岳,却找各种理由来敬贺君然,贺君然起初还能够招架,可随着几杯烈酒下肚,便只有顺从的份了。 等到酒过三巡,贺君然已经人事不省了,云柔看着对面的几个人,笑着道:“几位,今天的人情,我记着了,来日定当请大家喝喜酒。” 孙妙妙领头呵呵的笑了,云柔的这点儿心思,他们再清楚不过了,贺君然被她盯上,也真是倒霉。 云柔直接把人带回了云家,带回了自己的闺房,然后想也不想的就去拖贺君然的衣服。 “云初,云初,我错了,我不该相信云柔的,别不理我!”醉酒后的贺君然在梦里念叨着云初的名字,然而他想要让听到人却听不到,偏偏被云柔听见了,她 的心里嫉妒的发狂。 “又是云初,她都已经嫁人了,你还想着她,哼,我不管你心里的人是谁,只要我想要你,你就必须得娶我!”云柔说罢,便去扯贺君然的衣服。 眼看着二人就要裸裎相对的的时候,云柔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儿疼,不过这么关键的时候,她那里管的了那么多了,不光是脸,她 的身子也有些疼,全身的皮肤都是火辣辣的。 贺君然醉的不醒人世了,根本什么都做不了,云柔本来还想要发横点儿什么的,可瞧他那软趴趴的样子,干脆放弃了。 一切都等着天明再说吧。 第二天。 贺君然悠悠转醒,只觉得头疼欲裂,他睁开迷蒙的睡眼,入目的是桃粉的帘幔,像是女儿家的闺房,毕竟没有哪个正常的大男人会喜欢这么粉嫩的颜色的,而他意识逐渐回到脑子里,看到自己的怀里有了女人。 吓得他赶忙跳到递上去,这一跳,却发现自己光溜溜的,下身什么都没有,不仅是他,床上的女子也是光溜溜的,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 他昨夜,昨夜跟女人睡觉了? 此时云柔也悠悠转醒,用被子遮着身子,“君然哥哥,你醒了啊?” 贺君然看到云柔的那张脸,又惊又吓,“你……云柔,怎么是你,你的脸……” 云柔一说话,就觉得脸疼,不过她太兴奋了所以没有注意,一想到贺君然将要娶自己为妻,便开心的不能自已,“我的脸怎么了?君然哥哥,我们,我们昨晚!” 床褥上那一抹耀眼的落红,提醒着贺君然昨夜的荒唐。 他慌乱的从地上捡起衣服,胡乱的套在身上,说不出一句话就冲了出去,到了门口,还见到了小菊,小菊端着洗脸水,“贺公子,早啊!” 贺君然吓了一跳,更加快了脚步离开了。 小菊本来想要恭喜小姐的,可是一进门看到云柔的脸,吓得直接把脸盆给丢了,“小姐。您的脸,您的脸怎么回事?” 云柔还沉浸在自己的幸福和喜悦之中,听到小菊大惊小怪的便瞪了她一眼,“我的脸怎么了?” 因为一说话,便有些微微的刺痛,她忍不住伸手去摸,这下她也感觉到了不对,有点儿烫,也有点儿疼,摸起来木木的感觉不对,“快把铜镜拿来,我看看到底怎么了?” 铜镜看的不够清楚,可是能够隐约的看到些红肿,云柔直接把镜子摔了,又让小菊去打盆清水来,铜盆中映照着她的脸,云柔这次看的真切,那脸红红肿肿的,而且她刚刚也发现了,不光是脸上,她的身上也是一片片的红肿。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云柔大声喊道,小菊是一脸的懵,她怎么知道呢,不过为了不引起云柔的怒火,她选择闭嘴,可就算是这样,仍然逃不掉云柔的责骂。 “是云初,是云初,那个胰子!”云柔很快就想到了,云初根本就不是不想追查了,而是她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所以她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居然把心思动刀了自己的身上来了。 可恶! 一大早,云初就早早的等在门口,东来笑嘻嘻的来了,还跟云初打了招呼,很快人就到齐了,不光是铺子里的人,还有那些受害者也在舒佳玉的号召下,来找云初要说法,当然只有舒佳玉是其实冲冲的,别人还好一些。 “这都几天了,你们到底有没有给我们个交代?”舒佳玉责问道。 云初看着众人,淡淡一笑,“诸位来的正好,本来我想要关门抓贼的,既然来了,就做个见证吧。” 云初的视线落在了东来的身上,东来还笑嘻嘻的,想要看好戏呢,却不想云初的视线突然冷上了三分,“东来,我给你个机会,说说吧。” 东来一愣,嘴上倒是很硬,“大小姐,您让我说什么呀?” “就说说是谁指使你给鲜花饼里下的药?”云初道。 东来觉得云初肯定 是在诈自己,毕竟自己做的那么隐秘,“大小姐,什么下药,我怎么会是下药的人呢,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呀?” 云初冷笑一声,“误会,怎么会是误会呢,云柔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明。” 云柔的脸,这跟云柔又有什么关系,大家真的有点儿听晕了,舒佳玉就是晕着的,“云初,你别卖关子了,我们是来要个说法的,不是想听你推卸责任的,你跟云柔有过节,大家都是知道的,别扯那些没用的。” “不,这个很有用,大家要知道,冤有头债有主,是谁下的药,你们找谁去,不过毕竟你们也是在我的铺子里面出的事儿,我不会不管,但是对于幕后的主谋,我相信诸位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去的。” 第216章 是打是骂随你们了 云柔来不及去追贺君然,自己的脸不仅疼痛,还有些痒,该死的,肯定是云初,她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来,云柔吃了花生就会过敏,脸上会起一些小疙瘩,而且很痒,知道这个的人不多,云初是其中一个。 再加上昨天用过的胰子便是从云初那里拿来的,不是云初还能是谁,她穿好了衣裳,不顾小菊的阻拦,上了马车就准备去找云初理论,在她看来,她对云初不管下什么样的黑手,都是应该的,云初都不能反抗,只有接着的份,可云初要是对她做什么那就是云初的不对了。 这种人,简直不知道怎么说她了。 云柔下了马车气呼呼的进了云初的小铺子,走路都带着风,不想屋子里面那么多人,云初刚刚说完话没多久,不巧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云柔捂着脸,“你们看我做什么?” 她恨恨的瞥了眼东来,东来刚刚被云初的话吓的缩在一边,正在捉摸着怎么给自己找借口开脱,这会儿看到云柔来了,心里又是一震,害怕加剧,真怕这两位姑奶奶吵起来,他夹在中间被揪出来。 舒佳玉看了云柔的脸,瞥了眼云初,“你说她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明,我怎么听不懂你话里的意思,难道这不是有一个受害者?” “受害者?我看是主谋才对吧!”云初淡淡的笑道,“东来,你难道不说说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坦白从宽。” 东来知道打死了也不能承认,而又没有证据,云初是不能把他怎么样的,“大小姐,您让我说什么呀,我真的不知道,我连鲜花饼都没有碰,怎么可能对大家下药呢,我虽然是在铺子里上工,可您也不能这么冤枉我啊。” “冤枉?”云初微微上扬,嘲讽的意味尽显,“我也希望你是冤枉的,我记得当时我接下铺子的时候跟你们说过,只要你们好好干,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而且也答应你们这个月之后工钱翻倍,我觉得我做的已经够了,却不想竟然养出一条白眼狼来,让你这么的害我!” “我……”东来张嘴想要继续胡扯。 可云初压根就不给他机会,她不想再听这种吃里扒外的人书哦一句废话,“你说我愿望你,无非就是要证据是吧?你没碰过鲜花饼这个不假,可你的那点儿小聪明以为能够瞒得过我吗?” 舒佳玉等人都默默的听着,这会儿倒是没有发出声音来,因为她们也想要一个真相。 “呵呵,真想不到云初你现在这么卑鄙,开铺子惹出了事儿就要把责任推给一个小伙计!”云柔插嘴道。 “到底是推脱责任还是名符其实的幕后黑手,你的脸不是最好的证明吗?你可没吃我们的鲜花饼吧?而且据我对你的了解,你这是碰了花生的东西吧,云柔,现在你的脸痒吗?我这里有止痒的药膏,擦一下就好了!”云初看到云柔这样,很解气,就许她背地里下黑手,自己不能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你……我的脸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云柔本来是想要兴师问罪的,可一看都这么多人,她还是想要明哲保身,端看云初有没有那个本事把自己拉下水了,不过她觉得是不可能的,东来做的那么隐秘,云初肯定不会知道的。 可她以为肯定不会知道的事儿,云初却是知道了。 “你这是用了我们铺子新出的胰子吧,昨天我给福伯跟其余的两个伙计没人一块,那香味全晋城只有我们铺子有,还没有拿到市面上卖,敢问云柔小姐,你又是怎么得到的?这香味你不能赖掉吧!”云初示意福伯把胰子拿出来,谁要是不相信便可以闻闻云初身上的味道,再闻闻胰子的味道,一闻便知。 云柔刚要张嘴,云初摆手,“你不用说,我来帮你解释,福伯的那一块给了自家闺女,小山给了自家媳妇,而东来则给了他的相好,你的丫鬟,小菊,只是云柔,你要不要这么没品,居然抢丫鬟的东西用,你若是喜欢,大可以来我这铺子里,要是买不起,我送你几块。” “你才买不起呢,不要胡说!”云柔最怕被人瞧不起了,云初这么刺激她,她怎么可能还老实的不还嘴。 “那你干嘛要抢小菊的东西用啊,难道你没闻出来里面有花生乳的味道吗?也对,我不知道是给你用啊,所以加了花生乳,要是下次你想用,我做一块不加花生乳的,不过那样的话肌肤就没那么滑腻了!”云初冷冷一笑。 云柔也不甘示弱,还是准备打死也不承认,她终于知道了,今天来找云初算账就是个错误,不过云初也够狠,她居然算准了今天自己会来算账,弄来了这么多的人,尤其是知府家的千金,她打死了都不能够承认,不然肯定没那么容易离开。 “我就是用了丫鬟的东西怎么了?你的下人愿意给我的丫鬟,关你什么事儿,给了人就是人家的,你还想管人家送给谁呢!”云柔反呛道。 云初不急也不怒,“是啊,给谁我当然管不着了,不过要是有人用美色唆使我的下人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儿我就要管管了。” “证据呢?红口白牙的,你休想把脏水往我身上泼!”云柔咬死了云初拿不出证据了,不过因为情绪激动,她的脸有些疼,还有些痒,忍不住去抓,看到云初手里的药膏,想要拿,又舍不下面子,只能恨恨的看着。 而云初则装作没看到一般,就是要让她吃些苦头,不,一些苦头都不够的,“好啊,小山,去把后面的那盆水拿来,给东来洗洗脸。” 东来一听到水就有些害怕了,小山也不知道这是干啥,不过大小姐总归有她的道理,让去拿就去拿吧。 小山端着半盆水放在了一把椅子上面,云初笑着看向东来,“东来,这盆你可熟悉,这水可真干净,小山当天因为怕自己的手弄脏了鲜花饼,惹的客人不快,所以每次填鲜花饼的时候,都会先洗一次手,你可知道?” “知……知道!”东来颤抖着声音道。 “那你也洗个脸吧。”云初笑着道,而一旁的钱罐已经走到了东来的身边,动来看着那盆干净的水,脸色越来越白,他现在明白了,原来自己以为滴水不漏的小聪明,早就已经被大小姐识破了。 “怎么,让你洗个脸这么磨叽呢,还要我亲自替你洗吗?”钱罐没好气的道,不过手已经按上了东来的脖子,钱罐可是会武功的,而且武功还不弱,他这一下按下去,只要不抬起手来,东来是逃不开的。 东来害怕了,谁知道大小姐会不会在里面又加了什么毒药呢,之后脸都烂了,看到云柔那样子,他真的害怕了,挣扎着推开钱罐的手,跪在地上,一脸惶恐的道:“大小姐,我错了,我该死!” 说着话的时候,他便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十分用力,响亮的声音在屋中回荡,云初不为所动,对于这种人,没什么可怜的,她只是冷声的道:“把你该说的都说吧,如今人也齐了,要是有半句隐瞒,后果……” 说半句留半句,不仅能够吊人胃口,还能让那个恐惧的人更加的恐惧,其实云初不会滥用私行的,除了把他送官,并不能真的把他怎么样,只是东来真的怕了,又畏惧云初的身份,所以便自己在那里胡思乱想,“大小姐饶命,饶命啊,是我一时糊涂,听了云柔小姐的话,让我趁机吧那种药给客人们下了,我当时找不到机会,便趁着小山不注意,在他洗手的盆中放了药,等到他洗完我就把水倒了,而他端完了饼,再去碰香膏之前还会再洗一次手,怕的是味道影响了香味,所以……” “所以小山没事儿,而且他的手干惯了粗活,厚厚的茧子,不那么娇嫩,并没有什么反应,倒是他手上的残留的那些碰到了吃食,害的他的闺女的脸也出了问题,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儿害了个孩子!”云初越说越气,真想揍他一顿。 不过钱罐已经聪明的代劳了,“混蛋,我们家少夫人给你涨工钱,你还吃里扒外!” 钱罐的踹了东来一脚,东来就趴在地上了,半天没起来,连吓的带疼的,不过已经没人去管他了,反正他跑不掉,小山哪里就够他喝一壶的。 “好啊,居然是你,你害的我差点背了黑锅,又害了俺闺女,我揍死你!”小山那里劈里啪啦的打着东来。 云初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小山心里有数,不会打死的,这种人就是该打。 “云柔,你现在还有何话说,诸位小姐妇人们,罪魁祸首就在你们跟前,你们想要怎么解决都随你们,只是别砸坏了我们铺子里的东西!”言外之意,是打是骂,都随她们了。 舒佳玉第一个跳了起来,一巴掌甩在了云柔红肿的脸上,“居然是你!” 第217章 你养的好闺女 云柔的脸上是有些痒的,这一巴掌虽然很疼,但是却缓解了片刻的痒意,可即便如此,当众被人甩巴掌,云柔也不高兴啊,她皱着眉头看向舒佳玉,“舒小姐,仅凭他一己之言,您就要断定是我做的吗?” 舒佳玉才不管那么多呢,柿子捡着软的来捏,比起云柔,她更想打云初,但是她也得有那个胆子啊,光是说几句话,钟夜辰就已经不高兴了,要是敢动手,他还不得杀了自己啊。 所以,不管是不是云柔,舒佳玉都要找个人来撒气,更何况这事儿她也不是傻子,云初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事情也很清楚了,就是云柔干的,她还想抵赖,“不是你做的吗?好啊,那就拉着你们去公堂,让我爹断断这个 案子!” 舒佳玉此话一出,众人也是很赞成的,拥着云柔,不管她愿不愿意,一群女人直接拉着她出了门,舒佳玉回头,冷冷的看了云初一眼,“这事儿发生在你们铺子,就算不是你所为,可你也有失察之过,你也跟着去公堂。” 云初清浅一笑,“福伯去就可以了,我还有别的事儿呢!” 福伯应声,“唉,我这就去,大小姐您去忙您的吧!” 其实云初没什么事儿可忙,她就是懒得去,更不想跟一群女人打嘴仗,等到钟夜辰来的时候,那群吵闹的女人已经走了。 “解决了?”钟夜辰笑看着云初,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 云初点头,“解决了,恶有恶报,只怕这次她没那么容易脱身,这一次她招惹我,我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她的。” “还要一个铺子?”钟夜辰笑了笑,想到之前云归招惹她,就是被一个铺子解决的。 云初瞪了他一眼,知道他在笑话自己,“去,什么都不要,我要她接受她的惩罚。” 然而,云初的话还是食言了。 云柔出事儿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佟月兰听后差点没晕过去,忙不迭的去找云二老爷,可这个时候他正好去外面跟人谈生意去了,很重要的一笔买卖,谈成了,他就可以彻底的跟云归和沈玉凝没有关系了。 云柔已经被关了起来,这事儿可大可小,云初那边只是去了福伯,还没有表明态度,佟月兰觉得事情还有救,自打云慕扬死后,她已经很久没怎么去见过沈玉凝了,更别提对她这个大嫂有多恭敬了,沈玉凝不看她佟月兰的脸色就不错了。 可这次,为了云柔,她再次登门了,一进门就哭开了。 沈玉凝知道自己跟云归要仰仗二房,所以即便二房的人多有不敬,她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不放在心上,“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起来了?” 佟月兰的眼泪是真的,担心也是真的,但弄得声势浩大,还是做给沈玉凝看的,“大嫂啊,可了不得了,柔儿,柔儿被关起来了。” 沈玉凝也纳闷呢,云柔被关起来了,怎么来找她了啊,她跟衙门的人又不认识,论外面的关系,佟月兰认识的人更多呀。 “柔儿这是怎么了?”沈玉凝关心的问道。 佟月兰哭诉着道:“大嫂,云初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她铺子里的伙计跟柔儿的小丫鬟不清不楚的,可这事儿跟柔儿什么关系啊,那个小伙计自己起了歹心,给她的东西里面下了药,惹了麻烦,那是她自己没管好伙计,可她非要把这过错扯到柔儿的身上,她现在高高在上,我们惹不起,我们躲着就是了,可是她还来找我们的麻烦,呜呜……大嫂,柔儿个姑娘家,被泼了这样的脏水,以后可咋见人啊!” 沈玉凝听后半信半疑,不过还是安慰着佟月兰,“月兰,你先别着急,云初她不能够,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佟月兰诧异于沈玉凝居然帮着云初说话了,要知道以往,只要是云柔跟云初发生了矛盾和争执,沈玉凝可都是站在云柔这边儿的,如今这是怎么了? 沈玉凝也没有发现,为什么自己不再一口咬定是云初欺负云柔了,甚至连她都没有发现这一改变。 “误会?什么误会啊!”佟月兰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分明是云初欺负人,冤枉柔儿,而且她还让她身边的小厮给小菊送了块胰子,小菊舍不得用,平常柔儿又待她好,就给了柔儿,谁知道那里面有花生的东西,咱们全家上下都知道柔儿碰了花生的东西就会浑身起疙瘩,都这样了,你还说她不是故意的,大嫂,我就这么一个闺女,呜呜,如今她爹也不在家,为了咱们云家的事儿天天不着家,四处奔波,柔儿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就不活了……” “真的是云初故意害云柔的?”要真的是那胰子里面有花生的话,就真的是云初故意而为的了,沈玉凝道。 “那还有假啊,大嫂,你得帮帮柔儿,不然我们两口子还活着干啥,还管什么生意,柔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也就跟她去了。”佟月兰用云家的生意逼着沈玉凝表态。 沈玉凝不是不担心,而是她实在不好意思再去见云初了,上次因为云归的事儿,云初已经很不高兴了,这会儿要是再为了云柔去说情,就算她舍去脸面开了口,云初也不会答应的。 可佟月兰的意思,她听出来了,就是让她去找云初,“月兰,这可咋办啊?” 佟月兰知道沈玉凝明白自己的意思,她这么问就是不想去找云初了,那怎么能行呢,“大嫂,云初那丫头心太狠了,怎么说你也曾经当过她的娘,这点儿人情还是有的,要不你去说说,云归犯了那么大的错,你都能够保下来,再者说了,云初这次找柔儿的麻烦,说不定就是因为上次云归的事儿心中有怨气呢,这事儿你可不能不管。” “我也很想管,可是我的话她也未必听,再者说了,上次的事儿也不全是云归的错,云柔也是参与的……”沈玉凝也听不得别人说自己的儿子,你家闺女是亲生的,她的儿子也不是捡来的啊,干啥什么脏水都往云归的身上泼啊。 佟月兰知道这会儿不是跟她计较的时候,反正等着老爷回来了,云归跟沈玉凝就会变得一无所有,就连云家,他们也休想踏入一步。 她恨恨的想着。 “大嫂,咱们说到底都是一家人,柔儿是你看着长大的,你这个当伯母的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毁了啊!”佟月兰再次以亲情相逼。 沈玉凝也是没办法了,“我去看看,可是能不能行,我也不知道,我尽力而为吧。” “我跟你去!”万一到时候沈玉凝不尽全力,她也好在一旁看着点儿。 沈玉凝没有拒绝,不过云初跟钟夜辰似乎知道佟月兰会有这么一招似的,侯府的人看到她们,压根连通报都没有通报。 “二位,回去吧,少爷跟少夫人在忙,没空见你们,而且少夫人说了,云家的人来,不管是谁,都不会见呢!你们也别为难小的了!”侯府的人还算客气。 沈玉凝为难的看着佟月兰,“我就说吧,云初不听我的。” 她反而有种释怀的感觉,若是见着了云初,她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想到云柔曾经的所作所为,她似乎觉得以前的事儿,也是她误会云初了,至于这次,沈玉凝觉得无风不起浪,好好地云初也不会冤枉云柔的,一定是她做了什么了。 连催情香那种下作的东西都能够弄到,她还有什么下三滥的招数使不出来的呢。 佟月兰离开侯府的大门,没好气的开口,语气里都是抱怨和责备,“大嫂,你看看你养的什么白眼狼,咱们云家哪里对不起她了,好吃好喝的把她养这么大,到头来不指望她报答,却这么坑害我们,你养的好闺女啊。” 沈玉凝知道她心情不好,不欲跟她争辩,“现在还是想想怎么救柔儿吧,衙门那头怎么说?” “能怎么说,就说这事儿证据确凿,要关着她,她是个姑娘啊,要是蹲了大牢,以后还怎么嫁人啊,云初怎么那么恶毒啊,有本事冲着我来啊!”佟月兰在这里虚张声势,若是云初真的对她下手,指不定溜的多快呢。 舒知府这次不会轻饶了云家的,因为云柔害的是可是自己的闺女啊,这事儿没那么容易算了的,所以在职权范围之内,连探视都不允许,佟月兰跟沈玉凝再次碰了壁。 回到家,佟月兰逮着小菊就是一顿好打,小菊被打的浑身是伤,听说要被卖到窑子里去,吓得赶忙求饶,不过佟月兰正在气头上,怎么可能饶了她呢。 “夫人,夫人,绕了奴婢,奴婢有办法救小姐!”小菊灵机一动,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自不量力,就是你这种下贱的丫头在小姐身边,才害得小姐程了这样,你还有脸说有办法,给我打,打不死就卖要窑子里去!”佟月兰恨恨别的道。 小菊吓得赶忙道:“夫人,奴婢真的有办法,求您相信奴婢,去找贺公子,他不会不管小姐的!” 第218章 打死他吧 “贺公子?贺君然?”佟月兰示意打小菊的人停下板子,“贺君然跟云柔已经退了亲,他怎么会帮云柔呢?” 小菊被打的疼的差点儿昏过去,不过她知道不能晕,若是不抓着最后一线生机,她就真的会被卖要窑子里面去了,“夫人,奴婢的话只能跟您一个人说。” 佟月兰瞪了她半天,后来想想听听也无妨,若是真的不管用,再把人发卖了就是,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 屏退了众人,佟月兰看着小菊,冷声道:“说罢,到底怎么回事。” 小菊咬着牙,道:“是,夫人,小姐已经是贺公子的人了,昨夜,贺公子就是住在小姐的闺房的,他不会不管的。” “什么?”佟月兰一拍桌子,小菊吓得浑身一颤。 “你说柔儿跟贺家小子已经……”要是以前,她肯定是不赞成的,可是什么时候说什么话,未出阁的姑娘跟男人睡到一块儿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要是传出去了,不定怎么说呢,柔儿的后半辈子就毁了,可现在这不光彩的事儿却变成了救命的好事儿了。 “好,我知道了!”佟月兰吩咐人把小菊拉下去,关在柴房,倒是停止了打骂,也没说再把她卖到青楼里的话了,小菊放下心来,终于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眼下不能再等了,佟月兰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去了贺家。 贺君然自打从云柔的屋子里跑出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到了屋子里,一连扇了自己几个嘴巴子,他怎么就跟云柔发生了那种事儿呢,他恼恨自己的没用,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佟月兰见到贺老爷一点儿羞愧都没有,反而还有些气焰高涨,贺老爷还不知道自己儿子的荒唐事儿,只是听说了云柔被关进了大牢,他是一直看好云初的,觉得那丫头之前虽然爱玩闹,但是性子不坏,本来就有意让她当自己的儿媳妇,可惜君然不喜欢,而后来又发生了那样的事儿。 但是对于云柔,他却不怎么喜欢了,总觉得这丫头假的很,他做生意这么多年,看人还是很准的,后来儿子也主动的提出了跟云柔退婚,他还是很高兴的。 “二夫人,柔儿怎么样了?”不管怎样,身为长辈,还是要关心一下的,贺老爷还纳闷佟月兰为何来了这儿,自打两家退了婚之后,可是一点儿走动都没有了,难道是她来找自己帮忙的? 可云柔这次惹了那么大的麻烦,谁都救不了她,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他不可能这么说出来,做生意的人都是很会说话的。 佟月兰也不卖关子了,想到宝贝女儿还在衙门里关着呢,就心急如焚,这会儿的镇定,也是为了一会儿跟他们贺家谈条件的时候硬气些才勉强显出来的,“能怎么样,被云初那丫头泼了这么大的一盆脏水,如今她有侯府做后盾,仗势欺人,我们这种老百姓在,还有被欺负的份。” 贺老爷清了清嗓子,如今都证据确凿了,她还说是云初诬陷,也真是的,云初有毛病啊,给自己的东西里面下药,害的客人成了那样,她除非是不想好好的做生意了。 贺老爷笑了笑,没有接话,佟月兰便也没有继续说云初的坏话,她知道贺老爷是喜欢云初的,不然之前也不会强行的压着贺君然跟云初定了亲,不过到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贺老爷,您可别误会,今天我来可不是为了让您帮忙的,我是来说说两个孩子的事儿的。” “两个孩子的事儿?他们不是已经退了亲了吗?”贺老爷狐疑的问道。 佟月兰挑了挑眉,冷声道:“退亲?那我还求之不得呢,我们家柔儿也不是嫁不出去了,可是你咋不问问你那好儿子昨晚对柔儿做了什么呢?” “君然他做了什么?”贺老爷反问了一句,佟月兰撇着嘴没有说,他忽然觉得来者不善,儿子只怕是闯了祸了,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跟云家二房的人再车上什么关系了,现在的云家已经今非昔比,他倒不是墙倒众人的推,只是现在的云家,他不想再有任何来往,云归那孩子,不行,不是这块料。 “别问我,问您的好儿子,我今天是来给柔儿讨个说法的,我这当娘的没用,让我的闺女被人欺负了,事到如今,您还不把那小子叫出来吗?”佟月兰恨恨的道。 “来人,去请少爷!”贺老爷吩咐下人去把贺君然喊来。 贺君然在屋子里,听到敲门声,烦躁的道:“滚,别来烦我。” 贺童很担心自家少爷,“少爷,您开开门,是老爷让您出去,而且云家的二夫人来了,说是要见您。您昨晚……” “闭嘴……不要再提昨晚!”昨晚他没想到自己会醉,也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儿,早知道他就带着贺童出门了,可哪有那么多的早知道呢。 贺君然此刻是痛不欲生的,他不想再跟云柔有任何的瓜葛,可还是有了,知道逃不掉的,如今人都找上门来了。 贺童不知道昨晚自家少爷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一道早失魂落魄的回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如今都中午了,一直没有吃东西,连水也没喝。 “少爷,老爷又派人来催了,您快去吧。老爷恐怕要发火了!”贺童道。 贺君然一拳捶在墙上,该来的总会来,他是躲不过的,可是他下定决心了,不管云家提出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的,只是有一样,他绝对不会娶云柔的。 当拳头从墙上拿下来的时候,白皙的墙上一个清晰的血印,他的手上也有血,然而他却没有理会,从里面把门打开后,“我这就去!” 合同看到他的手,道:“少爷,您的手,我去给您包扎一下吧,这是怎么弄的?” “不用了,都别跟着!”贺君然冷声道。 贺老爷已经叫人催了两三次了,才见到贺君然的身影,当时就有些生气,“干什么呢,叫了你那么多次才来,云二夫人还在这里等着呢,你倒是说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欺负云家小姐了?” 贺老爷说的欺负,也就是指贺君然把云柔弄哭了,或者说了些难听的话罢了,这个儿子的性子越发的难以捉摸了,当初自己让他娶云初,他不愿意,非要娶云柔,后来可以娶云柔的时候,他又说不娶了,转而对云初上心了,大老远的非要跑去找云初,当时自己还挺想要乐见其成的,可没想到最后儿子却无功而返。 贺君然沉吟了片刻,捉摸着要如何开口,他想想都觉得难以启齿。 佟月兰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眸子里含着一层沉郁的说道:“哼,贺少爷好大的架子,我以为今天见不到您了,怎么,做了对不起柔儿的事儿,就想着避而不见,你不会是想要当缩头乌龟吧?” “二夫人,话不能这么说……”贺老爷还是心疼儿子的,见不得别人这么数落自己的儿子,可是佟月兰是个泼妇,嚣张的打断了他的话,“怎么就不能说了,他占了柔儿的身子,一大早就跑了个没影,不是想要不负责任是干什么,如今千呼万唤的才肯出来,不就是想要赖账吗?我告诉你,没门,不可能,我们家柔儿不是你想欺负就能欺负的,当时是你们主动退的亲,现在却还来招惹柔儿,敢问你们贺家当我们云家好欺负呢是吧?” “什么?”贺老爷大吃一惊,儿子占了人家姑娘的便宜,这怎么可能呢,可是佟月兰言之凿凿,也不像是在撒谎,“君然,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君然低着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爹,是儿子的错,昨天喝醉了酒,才跟云柔……您打死我吧,我给您丢人了!” “哼,喝醉了?喝醉了就想推卸责任?那我们家柔儿怎么办?就这么白白的让你占了便宜?”佟月兰道,“可怜我们家柔儿啊,呜呜,我苦命的女儿啊!” 贺老爷被气的胸口发闷,缓了半天才喘过这口气,走到贺君然身边,一巴掌就打了过去,“你个逆子,书白读了,竟然干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我打死你……” “且慢,贺老爷,您这儿子,的确该打,可要打您关起门来打,柔儿还在衙门呢,我得想办法给她沉冤,没空看您管教儿子,不过,眼下咱们得说说您公子跟我女儿的事儿,这便宜不可能白占了,我们家柔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清白被他毁了,也只能嫁给他了!”佟月兰是想着,如果两个人的婚事再次定下来,那么云柔的事儿就是贺君然的事儿,贺家肯定会去帮忙的,贺家跟舒知府的关系还不错,贺老爷也能够跟云初说上话。 不过她的如意算盘还是落空了,贺君然听后当即拒绝道:“不,我不能娶云柔,爹,您还是打死我吧!” 第219章 能悔棋吗 佟月兰一听贺君然宁愿被打死也不娶云柔,顿时就来了火气了,说话也不善,“贺君然,你还是个男人吗?占了柔儿的便宜就想赖账,你以为我们家柔儿非你不嫁呢,我是想着两家素来的交情,想要商量商量,可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那我就把这事儿告到官府去,说你欺辱我家柔儿,今天你从我们家衣衫不整的跑出去,可是有丫鬟看见的,我就不信路上没几个人瞧见,既然你不要脸,那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贺老爷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这么低三下四过,这事儿可千万不能闹到官府去,不然儿子的前程就毁了,赶忙赔着不是,“二夫人,您息怒,孩子不懂事儿,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这事儿是君然做的,自然赖不掉的,可是要是闹大了,对两个孩子都不好,他说的是胡话,柔儿,他肯定是要娶的。” 说这话的时候,贺老爷是多么的不情愿啊,真的是咬着牙才说的出来的,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谁叫儿子做出了这种混账的事儿呢。 佟月兰的目的达到了,这才再次落座,“不懂事,都那么大的人了,不懂事才怪,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只能这么办了,不然想要娶我们家柔儿的人可是大把的,叫他钻了空子,不过,亲家,如今柔儿刚刚被她欺负过了,身子还没恢复,又被云初那个丫头害的进了大牢,可不能让柔儿再这么下去了,得想个办法啊!” 不出贺老爷所料,该来的还是跑不掉,说来说去,还是让他来帮忙的,可这个忙,他不想帮也得帮啊,不然佟月兰要是真的闹开了,君然也就没办法在晋城立足了。 贺君然还是梗着脖子,从未有过的顽抗,就连当初跟云初定亲都没这么的抗拒,“爹,我不娶云柔,我不能娶她,您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娶的,既然是我对不起她,我会想办法救她出来的,算是补偿吧,另外,云家要什么我都肯给,只有一样,我不能娶云柔。” “你……”贺老爷指着贺君然的头,真想揍一顿,可是不娶云柔,也是他希望的,于是他偏过头去,“二夫人,强扭的刮不甜,您看……” “看什么看,吃完了拍拍屁股就想走人,当我们家云柔是什么呢,要想这么不负责任,那你赶忙不去青楼里找个姑娘,贺君然,我告诉你,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了,云柔,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既然她是你未来的妻子,那她如今遇到了难事,你就必须得帮,不然真的撕破了脸皮,大家都不好看!”佟月兰再次撒泼。 贺君然心意已决,他是绝对不会娶云柔的,“我去想办法把她先救出来。” 贺君然说完,便起身离开了,佟月兰看他的态度很是生气,不过还是先把柔儿给弄出来再说,“贺老爷,你看看他是什么态度,我们家柔儿怎么这么命苦啊,白白的被占了便宜……” 佟月兰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弄得贺君然也是很头疼,贺夫人出去跟几个夫人喝茶了,回来后就得知了此事,差点儿没背过气去,不过她没那么喜欢云初,也没那么讨厌云柔,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为了儿子的将来,她觉得还是要把云柔娶了的。 而此时,佟月兰已经回家等着消息去了。 她没办法,可她相信贺君然一定有办法,不然他是不会那么说的。 贺君然哪有什么办法,云柔犯的大错证据确凿,东来到了衙门便全都招了,何况这次受害的客人里面就有舒知府的宝贝女儿舒佳玉,云柔这是捅了大篓子了,想到自己怎么就跟云柔滚到了床上,他真的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不过今早二人光着身子盖着一床被子,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贺童已经知道了,看着自家少爷借酒浇愁,很是心疼,“少爷,您别喝了。” “酒,给我酒!”贺君然嚷嚷道,他现在真的很想把自己醉死算了,得不到心爱的女人,却要跟不喜欢的女人过一辈子,想想都是可怕的,但他也是懦弱的,没有死的勇气。 贺童这人比较贼,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少爷,您不是想要把云柔小姐救出来,算是补偿吗?您上次不是救了云初姑娘吗,侯府还欠着您一个人情呢,不如这会儿您就去找他们还了这个人情吧。” “人情?哪有什么人情啊,难道我要见死不救吗?”贺君然道。 贺童摇头,“少爷,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云家二夫人不是好惹的,要是她真的把这事儿嚷嚷开了,您的名声就都毁了。” “名声……算什么,不能够跟喜欢的人在一起,那才是折磨呢,贺童,给我酒!”贺君然继续要酒。 “少爷,云初姑娘心里已经没您了,而且她又嫁了人了,要我说还是云柔姑娘好,对您一片真心,如今也是您的人了,您可不能再负了她了!”贺童一直都是站在云柔这边儿的,对云初没什么好感,尤其是她还攀上了侯府,那就是嫌贫爱富啊。 “少爷,您不去,我去!”贺童自作主张的离开了小酒馆,一路跑着到了侯府。 “叫你们少夫人出来,欠我们家少爷一个人情,现在是他还的时候了!”贺童语气不是很好,侯府的小厮看了他一眼,“你是谁啊,你家少爷又是谁啊?” “我家少爷是贺君然,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赶紧告诉你们家少夫人。” 贺君然?小厮是听过的,不过好像少爷只说了,云家的人不用通报,拦在外面就是了,至于这个贺家,可是没说的。 “那你等着吧!”小厮蹬蹬蹬的跑回去了。 云初正在跟钟夜辰下棋呢。 “哎呀,怎么有输了,夜辰,我能不能悔棋啊,就一步,就一步!”云初撒着娇,自己的棋艺也就对付对付小四丫头还差不多,跟钟夜辰比起来,简直是不堪一击,半个时辰已经输了三局了,第四局说什么也不能输。 钟夜辰见敲了敲自己的脸蛋,云初会意,吧唧的一口亲了过去,反正屋子里也没外人,她今天心情好,所以就赏他一枚香吻吧。 他们的屋子平时是不需要人伺候的,云初在乡下虽然日子不常,但是生活习性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事事亲力亲为,尤其是小夫妻独处的时候,青杏更是打发了丫鬟小厮去别处忙活,自己也悄悄的退了出去。 云初是以为四下无人的,她在凑过去亲之前,还看了一眼,可就在她亲上的时候,小厮风风火火的过来通报了,别他瞧见了,云初的脸顿时羞臊的通红。 钟夜辰倒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是盯着小厮的眼神有些不对,要不是他突然闯入,他还想要加深这个吻呢,可惜没有机会了,只能等着晚上了。 小厮捂着眼睛,此地无银一般的道:“少爷,奴才什么都没看到。” 他要是不这么说,这事儿就过去了,可是他又提起来了,云初简直是想要钻到地底下去了。 钟夜辰抓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何事啊?” 小厮不敢抬头,好像做羞羞的事儿的是他一样,“少爷,门口贺君然的书童说要见夫人,好像还嚷嚷着让夫人还人情。” “贺童?”云初看着钟夜辰,她知道自己欠了贺君然一个人情,那天若不是他的话,自己恐怕真的遭了毒手,所以他要让自己还人情也是应当的,只是为什么是贺童来的? “好了,我们知道了,你让他在外面等会!”钟夜辰道,他拉过云初的手,在她的手心里写了两个字,“云柔”。 云初诧异的看向他,有些惊讶,“云柔?他是来为云柔求情的?” 钟夜辰点点头,“不然呢?他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你还人情,十有八九就是为了这件事,初儿,你要想好,云柔屡次害你,如今她可是证据确凿,关她个三五年是不成问题的。” 云初淡淡的点头,“我知道,可若是真的如你所说,我们能够拒绝吗?不过云柔这次得罪的是舒佳玉,就算我们不告云柔,她也少不了要在里面吃些牢饭的。” “可是你若告了,她就要多吃几年!”钟夜辰道。 “那人情怎么办?总是要还的,我只是希望,贺君然不会太让我失望。” “看来,你对他还没有彻底失望,还有期待了?”钟夜辰抱着云初,一点点的靠近,就在他的唇快要落下来的时候,云初从他的身上跳了下去。 开什么玩笑,刚刚被人瞧见还没够是怎么着,要是待会儿再进来一个人,大白天的,还不让人笑话死,她才不干呢。 钟夜辰也不去追,只是笑笑的看着那盘未完的棋局,“娘子,你可说了,今晚输了几盘就是几次的,如今已经是四次了。” 云初白了他一眼,“我要是输个十次八次的,你能吗?” “有没有人告诉你,永远不要怀疑你男人的能力,今晚,你给我等着!”钟夜辰看着云初,眼睛冒着光,不知为何,云初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第220章 不情之请 云初孩子气的做了个鬼脸,然后趁机溜走了,“我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1” 钟夜辰看着未完的棋局,落下一子,对方全盘皆输。 云初出现的时候,贺童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但他见到云初,已经没了之前的那股子的嚣张,“少夫人,我家少爷遇到了难事儿,上次他对您有救命之恩,是时候还他个人情了。” 贺童没有拐弯抹角,这是他一贯的作风,若是他七扭八拐绕来绕去的,云初反而还不习惯了呢,“你家少爷在何处,为何他不来见我。” 贺童想了想,让她看看少爷被她折磨成了什么样子也好,“那您给我来,我家少爷就在不远处的酒馆里,如今已经醉了。” 钱罐跟在云初身后,云初便不怎么害怕,去见见也无妨,“好吧,那你前面带路。” 在贺童的带领下,云初跟钱罐来到了小酒馆,贺君然在贺童走后,又要了两壶酒,此刻已经喝的酩酊大醉,只是眼睛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刚刚哭过了,他半睡半醒的嘀嘀咕咕,可以看出心里有什么郁结之事。 贺童看到自家少爷被折磨成了这样,自然是心疼的,“少夫人,您看看,我家少爷都成什么样子了,他闲着这样跟您可脱不掉关系。” “他到底怎么了?”云初狐疑的问道,若是他让自己撤消对云柔的诉状大可以直接说才是,没必要把自己折磨成这样,若自己真的不想要帮忙,他就算把自己喝死了也是无济于事的。 贺君然不是那种爱用苦肉计的人。 贺童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不能说啊,这事关少爷的名声,于是愤愤的看着云初,“这您就别问了,想必您也知道少爷如今遇到了什么难事儿,我们家少爷上次也是不顾着生命危险去救的您,于您也算是有救命之恩,这个忙,您不会不不帮的吧?” 贺童在逼云初,云初知道。 “那你可知道,你让我们家少夫人帮的人,就是上次差点害死我们家少夫人的人?”钱罐怕云初一时心软,所以赶忙接过话来,反正对方是下人,自己也是,下人对下人也没什么失礼不失礼的了。 贺童被问住了,不过他是绝对不想要看着少爷就这样的,而且他总觉得云柔是被云初冤枉的,这人心一旦偏了,就很难再能正过来,就像贺童一直对云初有偏见。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儿,我只是让少夫人还一个人情罢了,少夫人大可以不还的。”贺童道。 云初淡淡一笑,生气倒是不至于,她早就已经习惯了贺童的为人处世,“你不用逼我,贺童,若是我觉得该还,就是你不说,我也会还的,若是我觉得不想还,你就算是拿刀子架在我脖子上也是没用的,这一点儿你倒是可以跟你家少爷学学,他心中烦闷饮酒,不过另外的原因大概就是不知道如何向我开口吧。” 贺童被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随你怎么说,我当然不敢拿着刀逼着您还,你若真的不想还,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就是,不过我家少爷是不会让我家少夫人有事儿的。” “少夫人,你说的是云柔?”云初微微一怔,心中的疑惑倒是没有问出口,可云、贺两家不是已经退了亲的吗?怎么这事儿又有了转机不成? “正是,云柔小姐即将成为我家的少夫人!”贺童说这话的时候在留意着云初的神情,他想要在她的脸上看出那么一丝的不平静,可事实上,他有些失望,因为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少夫人,咱们走吧,少爷该等急了!”钱罐小声的提醒着云初,“少爷还等着您一起去铺子里呢。” 云初微微点头,“贺童,带你家少爷回去吧,喝酒误事也伤身。” 贺童眼见着云初要走,突然开始着急了,云初刚迈了一步,他就伸开胳膊冲到前面拦住了,“你不能走,您还没说这个人情你是还还是不肯还呢。” “就算要还,也是对你家少爷,而不是你,等你家少爷醒了,大可以亲自来找我,有什么话我们两个 人说开就是,贺童,你僭越了,让开!”云初的视线冷冷扫过贺童,让他心神一荡,竟然不由自主的收回了手臂。 贺童看着云初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无限感慨,这个女人何时这么有气场了,那一记眼神,就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畏惧。 “少爷,少爷,您快醒醒啊,云柔小姐还等着您去救她呢!”贺童轻轻的摇晃着贺君然的身体,贺君然被摇醒了,可意识还没有清醒,“别跟我提她,我告诉你,我不喜欢她,我不想娶她……” 贺童摇摇头,“少爷,云柔姑娘多好的人啊!比那个冷血无情的云初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您怎么就看不到了呢,被云初迷了心窍。” …… 云初在回去的路上,有些不开心,主要是她从来没见过这么萧瑟的贺君然,贺君然在自己的印象中一直都是温润如玉,笑起来如冬日暖阳一般的,毕竟曾经喜欢过,不过如今再说爱恨,就有些矫情了,上次他奋不顾身的救自己,足以见这个人还是个好人,所以她在想,刚刚自己对贺童说话是不是说的有些过了。 “钱罐,你说我到底该不该帮忙啊?人情总是要还的,何况收拾云柔,也不急在一时。”云初叹息了一声道。 钱罐心说这么大的事儿您可别问我,“少夫人,不如您跟少爷商量商量吧,免得他多想,我家少爷,有时候可是会小心眼的。” 她如此为贺君然考虑,那少爷不吃味才怪呢。 云初浅笑,“你这么说他,要是让他知道了,你的屁股就要开花了,不过你说的也对,这事儿还是得跟他商量商量,我想要放长线钓大鱼,咱时放云柔回去。” “您……还是跟我家少爷说吧!”钱罐可不敢乱出什么主意,免得到时候惹祸上身。 当云初把自己的计划跟钟夜辰说了的时候,钟夜辰频频点头,然后见四下无人,终于一亲芳泽了,之后意犹未尽的看着云初,眼睛冒着猎人看到猎物后的精光,云初躲闪不及,再次被他抱进了怀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你不伤着自己就行。” “你真好!”云初没想到钟夜辰会这么好说话,于是踮起脚,亲了亲他的脸颊,想要退开的时候,钟夜辰却加深了这个吻。 …… 第二天贺君然的酒才醒,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而佟月兰更是一道早就来闹了,她给了最后的期限,三天之内若是贺家不给个说法,她就不走了,这摆明是耍无赖。 不过贺家两老偏偏没有什么办法,毕竟儿子有错在先的,不仅不能把人给赶走,还得好生好气的陪着小心地伺候着,这事关儿子的名声,要是毁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儿啊。 贺君然还在犹豫,贺童在一旁劝道:“少爷,这是云初姑娘亲口说的,让你去找她,想必她是愿意帮忙的,您也不必这么为难,不管怎样,您都不能让云柔姑娘在大牢里呆着啊,何况云家二夫人还在屋子里呢,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你昨天去找过云初了?我不是不让你去找的吗?”贺君然道。 贺童有些心虚,不过为了少爷,也为了云柔小姐,他觉得这么做没有错,“少爷,我是去找过她了,可那也是为了您啊,您跟云柔小姐的事儿……是事实,赖是赖不掉的,云柔小姐您是娶定了的,难道您希望您未来的夫人背上不好的名声吗?” “贺童,这些话是谁让你说的?”贺君然的目光变得冷冽了起来。 贺童摇头,“没人让我说的,是奴才自己想说的,少爷,我这也是为您好啊,如今云家二夫人就在前院的大厅里坐着呢,您自己去看看吧!” 贺君然顿时涌上了一股无力感,一步错,步步错,如今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云柔,他非得娶了吗? 想到云柔那样子,她的心机,她的手段,全都隐藏在她温柔的外表之下,让人觉得可怕。 云初知道贺君然会来的,只是他来的比自己想的晚一些,看来还是有些纠结的。 贺君然看到云初,脸色很难看,可能因为宿醉的原因,面色有些微微发黄,人也不是那么的精神,更因为即将要出口的话,有些难以启齿,“云初……我……我知道我不该来的,可是……我也是被逼的,你能不能放云柔一条生路?” 云初淡淡的看着他,眼中平静无波,“你可想好了,我欠你个人情,只要你不提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我都不会拒绝的,哪怕这个请求是在伤害我,我都不会拒绝,所以,你要把这个人情用在云柔身上吗?” “唉……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云初,我欠你的太多了!”贺君然不敢去看云初的眼睛,她 的眼睛干净纯美,岂能是自己这种污浊之人能够看的,不是脏了一方净土吗? 、 第221章 丧家之犬 “不用说了,你既然来了,我便知道要怎么做了,不过我可以不告云柔,可那些受害者呢,那些就要靠你们一个个去安抚了,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不过这一次,贺君然,咱们两不相欠了!”云初笑着道,原本欠了那么大的一个人情,她一直不知道要怎么去还,也好,一次还清了。 她无喜无怒的神色,让贺君然觉得心里有点儿疼,刚刚只是针刺的一样样,到了最后,如利剑穿心一般,痛不欲生,但是他得活着,他是个男人,自己犯下的错,还是要去承担的,不能够让父母代他受罪。 看到佟月兰刁难父母,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悠悠荡荡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云初的铺子,若不是身边有贺童扶着,他险些被路过的马车给撞上了,车夫本想吆喝两声的,可是看到是贺君然,便闭上了嘴巴,不过走远了还是少不得要嘀咕几句。 送走了贺君然,其实云初的心里也不好受,到底是什么事儿,把一个人逼成了这样呢,她可以看得出,贺君然是不想来的,但又不得不来,贺君然不说,她也就不好打听了。 这一次云柔闹了这么大的事儿,虽然云初不告了,但为了安抚那些受害的小姐夫人们,云、贺两家都花了不少的银子,不过总算是把事儿给平了下来,舒佳玉那里因为脸被医治好了,不过所有人中数她最难缠了,云家花费了不少的银子才让这位大小姐心满意足的放弃告状。 …… 云家二老爷猛的拍了下桌子,“混账,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儿,我跟你说过了,不要跟云初硬碰硬,眼下最要紧的是拿到天芜香,得到云家,把那对母子赶出去,你倒好,越不让你干什么你越干什么。贺君然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连清白都不要了?” 佟月兰自然要为云柔说几句话了,“老爷,这事儿可不能怪柔儿,被欺负的人是她,现在柔儿已经是贺家小子的人了,这门亲事得赶快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云家二老爷瞪了母女一眼,“我告诉你们,不要再给我添乱了,现在正在节骨眼上,很快云归母子就得卷铺盖卷滚蛋。” 半个月后。 云家便出现了一个大麻烦,云归因为以次充好,用低等的香料冒充上好的香料,结果被人查出来了,仅有的两个买家也纷纷退货,并且还把云家告上了公堂。 之前的定金已经被云归挥霍了,如今云家已经成了空壳,违约金要十倍,沈玉凝上哪儿去拿出这么多钱来,除了变卖家产,可她一个妇道人家,外面的人也不认识几个,这事儿便被全权交给了云家二老爷办理。 “大嫂,这是几处宅子跟铺子的地契,除了给云初的那家外,我都已经找好了下家,只是咱们急需用钱,价格上会被压的低些。” “一万两?那么多的田产,买的时候可是花了七八万两的,就算不涨钱,也没有降价的道理吧?怎么会这么少呢?”沈玉凝看着那张契约,手中的笔是如何也落不下去的。 “老二,这都是你大哥的心血,你看看你那里有没有钱,能不能先借给我,应应急,等云归出来了,我一定让他好好做人,赚了钱了。加倍还给你!”沈玉凝就差跪在地上哀求了。 钱,云家二老爷自然有,但是借给沈玉凝,那是不可能的。 “大嫂,不是我不帮,你瞧瞧云归这些日子管家都管成了什么样,我们也是往里面赔钱啊,云柔又发生了那样一档子事儿,我也想帮,可我真的没办法啊,另外,这处宅子若是卖了,咱们两家也就没有必要住在一处了,各自寻各自的活路去吧!” “你要分家?”这个时候分家,无疑是对他们母子的雪上加霜,沈玉凝有些承受不住,“老二,这个时候你真的要分家吗?” 云家二老爷等了太久,就是为了这一天呢,“大嫂,我也不想分,可我们也要活着,另外就算我们想要继续一起过,可是云家的那些人也不会同意的,好好一个云家,本来大家每年都可以拿到红利的,可如今被云归闹成了这样,云家的招牌毁了,信誉没了,大嫂,云家没了!” “云家没了?不,云家还在啊,云家还有云归啊,云家怎么可能没了呢!”沈玉凝惶惶的道。 云二老爷懒得跟一个疯子废话,他把契约放到桌子上,“大嫂,我能帮的就这么多了,你要是不想让云归出来,那就继续守着这几处破田产吧,我也无能为力了,明天长辈们就会过来,到时候只怕你什么都带不走了。” “我……我签!”沈玉凝含泪签了下来,心中是对自己相公的愧疚,好好地一个云家,不到半年的时间就给败没了,她错了,她没脸见相公了。 云家二老爷拿着那张契约,走到门口,得意的笑了起来,沈玉凝拿着那一万两银子,把云归赎了回来,可是第二天,她跟云归便被赶出了云家,流落街头。 云家倒也没有多么的绝情,还让她带走了些首饰,总算是可以租下个小院子,只是什么事儿都要自己亲力亲为,因为丫鬟是属于云家的,如今的云家已经被家族瓜分,能拿走的都拿走了,只剩下一个空壳,只有云家二房还住在那里。 对于养尊处优惯了的沈玉凝来说,真的很难接受,其实对她来说的灾难,比溯川镇的方家要好很多了,可云归,却也习惯了在高处过大少爷的生活,如今一点儿也过不了贫穷的日子了。 “这么破,怎么住啊!”云归从大牢里出来,脾气只增不减,他根本不理会自己的亲娘的眼泪,连把手都不帮,“我出去见个朋友,不要住这种地方。” “云归,你去哪儿?如今我们落魄了,谁还肯帮我们,你能不能踏踏实实的,娘现在不希望你大富大贵,就希望你平平安安的,不要再去折腾了!”沈玉凝真的怕了,她真的怕有一天云归把自己的命给折腾进去。 可云归根本不听,他觉得之前那些狐朋狗友都是至交好友,曾经云大少爷长云大少爷短的,还说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会儿自己落魄了,借个三五千两的银子给他东山再起,不是什么难事。 他也是天真,曾经他是云家的大少爷,当然是有福同享了,因为根本就没什么难么,为了冲门面,每次都是云归付账,胡吃海喝的,别人只负责吃喝玩乐,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嘴巴当然甜了。 可是如今,他是什么?在那些人眼中,他就是跟路边的小乞丐没什么区别,人家搭理他才怪呢。 “我要见你们家沈少爷,你就跟他说我是云归,云家的大少爷!”沈府门口,云归被小厮拦住了。 小厮看了云归一眼,冷笑着道:“云家的大少爷?哪个云家?晋城还有云家吗?云家早就没了,新的云家我倒是听过,不过只有一位大小姐,如今正在张罗这婚事,我瞧你这模样虽然秀气了些,可不是个姑娘吧?”小厮明显是在取笑云归,就他现在一个大闲人,还想见少爷,可拉倒吧。 云归在沈家碰了壁还不死心,便又去了何家,虽然是不同的门口守卫,可结果都是一样的,他连门都没进去,更别说见到那些曾经的兄弟了。 他觉得在青楼包的那个姑娘也是真爱,便去醉仙楼里看看,可结果被老鸨子奚落了一遍后,再次被赶了出来,他非要进去,最后落得一顿打,鼻青脸肿的回了家,看到家里那些饭菜,一口也没吃倒头便睡。 硬硬的木板床,他睡了十几年也没觉得不舒服,可是就睡了一年的锦被就受不了了,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他是饿了,一天没吃饭了,到了窄小的厨房,吃了一口白米饭,半生不熟的,沈玉凝养尊处优惯了,根本不会做饭,所以饭做成这样,一点儿都不稀奇。 云归吃了一口菜,也没熟,他气的摔了碗筷,瓷碗碎了,吓得沈玉凝从梦中惊醒,赶忙披着衣服古来瞧瞧,“云归,是你吗?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让你去找天芜香,你倒好,推三阻四的,就说没有,要是有天芜香,我们能够沦落成这样吗?”云归恨恨 的道,对沈玉凝说话也是没大没小的,这会儿他想着发泄就斯毫不顾虑别人的感受。 “可我们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种香,云归,都这么晚了,你先睡觉吧,有事儿明天再说?娘明天给你做好吃的,行吗?”沈玉凝像是哄孩子一样哄着云归。 “睡,怎么睡?烦死了!”云归没好气的道。 侯府。 钟夜辰看着云初有些闷闷不乐,想必她也知道了云家的事儿,“担心了,要不把你娘接过来住吧?” 云初摇摇头,“我也想,但现在不可以,云归那里就是欠教训,我娘绝对不会离开云归的,难道你要把云归也接过来吗?” 第222章 沉香缺货 奉养云初的母亲,那是理所当然的,身为晚辈,孝敬长辈没什么可说的,但是要养一个游手好闲还屡次对云初下黑手的大少爷,钟夜辰是不愿意的。 “再等等吧,看看云归那里能不能长进,有些罪是要受的,我们舍不得也不行!”云初淡淡的说道,想起母亲此刻可能穿不暖吃不饱,她的心里还是微微的发疼。 云归并没有如云初所想象的那样发愤图强,或者是痛定思痛,如果他肯改过自新,云初看在沈玉凝的面子上,也不会不管他的,但是这个人,真的有一种特殊的本事,就是让人对他失望。 沈玉凝从云家出来的时候带了些首饰,如今全被云归拿走,换了些钱,然后进了赌场。 他不想着一步步从小买卖做起,一心的想要不劳而获,眼高手低,赌场是什么地方,十赌九输,能赢的也是有些猫腻的,可他云归会什么,就算出老千他都不会,这样还想要妄图用那几百两银子赢个几万两? 简直是痴心妄想。 赌场的原则是先让你赢,等你赢的开心了,自然会多下赌注的,到了最后,再让你输,输了又不甘心,最后输的红了眼,也就不管不顾了。 “滚……”赌场的打手把云归丢了出来。 云归还不死心,“让我再堵一把,我肯定会赢的。” “没钱还来赌,你是有房子还是有地啊,穷鬼,你当你还是曾经的云家大少爷呢?”打手们啐了一口吐沫在云归的脸上,冷笑着离去。 云归躺在地上,来往的行人对他指指点点,他便把这份屈辱都算在了沈玉凝和云初的头上。 心中对两个人的怨恨更深了。 “云归回来了?你不是说把那些首饰卖了开个小铺子的吗?钱呢?”沈玉凝问道,那些首饰是他们唯一的生计了。 云归丧眉搭眼的看了沈玉凝一眼,“没了,咱们没钱了。” “怎么会没钱了呢?你买了铺子吗?准备干些啥啊?”沈玉凝不知道她的宝贝儿子已经把她们仅剩下的一点儿财产都给输光了。 “什么也没有,就是没了,不要再问了!”云归气鼓鼓的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沈玉凝顿时觉得天塌了下来,以后,她们母子要怎么生活啊。 云初一直有在留意着沈玉凝的一举一动,但是她并没有帮忙,时至今日,她终于明白了爹爹当时把自己送到乡下的苦心,她甚至隐隐觉得,爹爹是想要把云家交给自己的,不然不会如此的大费周章,爹爹对她的期待,就像此刻她对云归的期待一样,可惜,她没有让爹爹失望,而云归,注定是要人失望的。 云归整日游手好闲,什么都不做,起初几天还不死心的去找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可惜人家连面儿都不见,后面几天,他就一直呆在家里,什么也不做,动不动的就跟沈玉凝发脾气。 沈玉凝也是没办法,劝也劝了,他什么都不听,只能自己委屈的收拾着被云归打烂的碗和盘子,“云归,以后生气不能再砸东西了,这是咱们家仅剩的碗了,再砸了就没东西吃饭了。” “还吃什么吃,不如死了算了!”云归如今也十七岁了,堂堂七尺男儿,却动不动就自暴自弃,总用死来威胁沈玉凝。 “唉……”沈玉凝叹了口气,她也看不到希望,夜里她经常睡不着,然后就会想,想这一切,自打云初离开,云归回来,好像云家就没消停过,一天不如一天,如今那个云家已经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 尽管沈玉凝这里度日如年,可是外面的生活依旧,云柔风风光光的嫁了出去,而且被低价卖出去的铺子,全都被云家二老爷赎了回来,如今他被拥护成了云家的当家人。 沈玉凝看不透,其实云初早就看出来了,什么卖给了别人,只怕买的是就是她二叔,无非就是给她娘跟云归设了个大圈套,亏的这两个人还对盯着他们吃肉的狼感恩戴德。 云归的事儿云初已经死心了,正捉摸着哪天去见见沈玉凝,问她愿不愿意跟自己来侯府,不过前提条件就是不能够带上云归,她奉养自己的母亲无可厚非,但是对云归,她可没有任何的责任。 然而,云家二老爷接管了云家后,云家的生意果然有了些起色,云初的小铺子就受到了一点儿威胁。 不光云初想要对付云家二老爷,云家二老爷似乎也想让云初的小铺子关门,最好的就是云初永远不碰香。 “大小姐,沉香没了!”福伯见云初在专心的看账本,赶紧的水嫩的手指一页页翻过,看的很是仔细。 “没了就去买啊,铺子的账面上不是有五百两银子的么,拿去用就是了!”云初给柜上放了五百两银子,想着缺了什么,少了什么,福伯就可以去买的。 福伯叹了口气,“大小姐,买不到了,我今天一早上几乎跑遍了整个晋城,一两都没有买到,都被人买走了。” “都没买走了?这是有人要断我们的货了吗?”云初笑笑不以为意,“那我们就不买了,反正很多香都不用沉香,谁那么爱买,就让他存着好了。”云初道。 “大小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三年一度的贡香的大选日子就要到了,以前那都是咱们云家的,可现在……您难道不想要试试吗?”福伯看着云初道。 “贡香?”云初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每年到了这个时候,爹爹都会很忙活,有的时候几天都不着家,害的我都瞧不见他,难道要选的吗?也要比赛,难道不是宫里的人来晋城直接挑的咱们云家吗?” 福伯笑了笑,“我的大小姐啊,结果是这样,可是这其中老爷不知道努力了多久呢,宫里的人 之所以能够一眼就瞧上咱们云家,那可不是理所当然的,每三年一度的贡香大选,就是老爷也都是十分紧张的,那比的可就多了,虽然我觉得咱们入选的机会不是很大,可我觉得大小姐您应该去参加,长长见识。” “有道理,不过听您这么说,这次垄断沉香的人,就是对贡香大选势在必得喽,就算他万一不能被选上,可入选的人也要去他那里高价买沉香?”云初放下账册,若有所思的道。 福伯频频点头,大小姐看的就是透彻,他也只是觉得这么早下手,为的就是贡香大会了,“您说的没错,虽然下手的早了,可今年市面上的沉香本来就不多,大部分的都进入了咱们晋城跟碧云城,碧云城沐家也拿了不少,想必跟咱们晋城的那位大户是一样的心思。” “萧家呢?”云初想到了那个病恹恹的萧姑娘。 “萧家大姑娘身子骨越发的不好了,如今管家的是她的弟弟,萧景,您八成没见过,就连我也没瞧见,不过这次萧家跟沐家的势头都很猛,曾经他们会顾及老爷的面子,不会来争抢,但是现在管家的是二老爷,跟另外两打世家的关系不那么亲厚了,我看这事儿就悬了。”福伯毕竟是云家的老人,有些事儿,知道的比云初要多一些,云初在生意上,还有在香品的事儿上,很多都要来跟福伯请教。 “萧景?”这名字如此的熟悉。 “大小姐您认识?”福伯问道。 云初摇摇头,“我记错了,我在碧云城参加香魁大会的时候,认识一个叫景萧的少年,今天听你提起这个相近的名字,一下子蒙住了。” “哦哦,据说这位萧景少爷也是势在必得的,而且初生牛犊不怕虎,很有冲劲儿,已经闭关在调制新的香品。” “福伯,您觉得我们要是参加的话,胜算有几成?”云初笑着问道。 福伯忽而就笑了,“大小姐,我说了您可别生气啊,咱们呐,我怕连一成都未必,虽然您现在身份高贵,但是跟宫里面的那些个主子比起来,还是差一些的,何况每年来挑选贡香的那位苏公公,只认香不认人的,您就算说您是云慕扬的女儿,那也是没用的,何况您看看咱们这铺子,这么小,能够卖些简单的香粉香膏就不错了,想要做贡香……有点难。” “您还不如直说了呢,不是有点儿难,而是不是一般的难,我也就是顺嘴说说而已,好了,这件事儿我知道了,沉香的事儿您再多打听打听,看看是谁在囤积。”云初道。 “好,我这就出去打听打听。” 福伯离开后,云初咬着毛笔的笔杆,“贡香?真的不能够试试吗?” 福伯这一出去,就是一下午,在快要关门的时候回来了,“大小姐的,打听到了,打听到了。” “不着急,您先喝口水,慢慢说!”云初递上了茶壶道。 福伯喝了口水,这一下午嗓子都快冒烟了,跑了好多家老主顾才偷偷的打听到了,“大小姐,囤积沉香的是二老爷。” “他?”云初诧异的道:“也对,他刚接管云家,自然也要干一笔大的买卖让人见识到他的能耐。” 第223章 一盘大棋 “福伯,你认不认识那些卖香料的?我要出比我二叔高一些的价钱来收购沉香!”云初道,若是别人,她不会这么做的,可若是他,那对不起了,这场仗就从囤货开始打起来吧。 “大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呀?使不得啊,沉香的价钱已经被提起来了,要是再往上加,就已经乱了市场了!”福伯担心的道。 云初面色不改,好像这根本不是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福伯,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吧,我有我的道理,你觉得就算我们不加价,别人家就不加价了吗?” 福伯想了想,就算不为了贡香大会的事儿,各家铺子也得为了日常的运作而高价购买,二老爷这一手虽然毒,但是的确是个赚钱的法子,因为以前老爷在世的时候,是最不喜欢这种手段的,二老爷早就有这个意思,让他垄断一样,然后多赚些钱,可老爷不屑,便没有同意。 想不到老爷走了,他成了云家当家人,就真的这么做了。 “福伯,你放出风去,我要比市场价高出十文钱去收购沉香,有多少要多少!”云初想了想又嘱咐了福伯。 十文钱?还有多少要多少?福伯硬着头皮出去了。 钟夜辰见云初天黑了还没回家,便过来瞧了瞧,威远侯府,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了,盛世的侯爷,乱世的威名,钟夜辰如今已经成家了,自然要立业了,不能够再那么自由散漫,所以一大早就被侯爷拎到了军营里面。 原本依着侯爷的意思是在军营里面跟那些将士们同吃同住的,可没想到这个想法还没有说呢,就被老太太跟他夫人给否决了。 开什么玩笑,她们一个想要抱重孙子,一个想要抱孙子,侯爷夫人瞪了自家男人一眼,“怎么,你不想要孙子?” “咳咳,好吧,那就让他每天跟着我去军营操练去,晚上再回来!”侯爷夫人勉强的答应了,看了眼自家儿子,心中道:“儿子,娘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 于是钟夜辰便开始了水深火热的日子,不过他也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军营对他来说并不是很难忍受,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对云初的想念。 这不港离开了一个白天就受不了了,结果亲自来铺子里面接云初,走到门口还跟福伯差点儿撞在一起。 不过是一天的时间,男人就黑了一些,他虽然不用在大太阳下面跟着普通士兵们训练,但他也在你一旁看着了。 “你黑了!”云初心疼的道,可她也觉得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够一直窝在家里。 钟夜辰倒是不在乎,笑了笑,道:“我一个大男人,黑点儿怎么了,只要你白就行了。” “没正经的!”云初推开他在脸上作乱的大手。 钟夜辰学着登徒子的样子,把手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香,手指上残留着云初的香气。 “这么晚了,我听你跟福伯说要买什么来着?铺子里面遇到麻烦了吗?”钟夜辰担心的问道,往常这个时候,云初已经回去了,其实她也不是每天都在铺子里的,毕竟铺子里面有福伯,她还是很放心的。 云初便把沉香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跟钟夜辰说了,钟夜辰知道云初不是 因为跟云家二老爷赌气才要高价收购的,“你这小脑袋里面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云初神秘一笑,“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从我娘手里骗走了云家,这笔债,我总要讨回来啊。” “好,不过要是有什么事儿一定要跟我说,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了,不要什么事儿都自己扛。”钟夜辰温柔的看着云初,眼神宠溺的仿佛可以滴出水来,云初沉醉在他的温柔之中,永远也不想离开。 沉香虽然不是每种香都必备的香料,但是当今的皇上很喜欢沉香,如今三年一次的贡香大选,沉香的价格本来就水涨船高,再加上云二老爷的大量收购,让沉香的价*到了空前绝后之高。 福伯一直忙活到了深夜才回家,不过还好,已经找了两家之前的香料供货商,把他们手中的沉香卖给云初,可惜数量不多。 上好的沉香本来就稀少,加上今年又不多产,不过能够拿到几十斤,云初已经很开心了,没钱比市面上高出十文钱,一斤就高出十两银子去。 “市面上能见到的还多吗?”云初把沉香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是上好的,像福伯这些老人,除了阅历之外,就是人命,云归当时辞退了这些老人,无疑是最不明智的举动,福伯这种忠心的人,就算到以后白养着他,也是不会亏的。 她知道的就是很多人铺子也想趁机囤沉香,可是根本买不到,现在是有价无市,她给开出了价格后,一上午的功夫,香料市场就又变了,已经跟她给出的价格持平了,关键是还没有啊。 “你可是放出了消息,说我在大量收购了,有多少要多少?”云初问道。 福伯点头,“就按你说的额,可是大小姐,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如今市面上已经乱了。” “就是要乱,福伯,有人想要浑水摸鱼,那么我们就要先下手为强。”云初别有深意的道。 福伯叹了口气,“老了。您说的我都不懂了。可我相信,您肯定有您的主意。”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明天再买些来!”云初道。 福伯这次可真是摆手了,“大小姐,为了这几十斤的沉香,我可是把老脸都舍出去了,再买,只怕真的做不到了。” “我说有就有。您过来,我跟您说……” 福伯附耳过去,云初笑着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了几句,福伯睁大了眼睛,可见云初的这个主意,有多么的惊人。 第二天,福伯果真又拿了几十斤的沉香回来,而且见人还笑呵呵的,深怕别人不知道是云初要买的似的。 云初这里的一举一动,自然有人会去告诉云家二老爷了,云柔虽然嫁给了贺君然,可是夫妻二人的关系也就那样,不冷不热的,云柔三五不时的就要回娘家待一会儿。 “老爷,云初又买了几十斤的沉香!” 云家二老爷皱着眉头,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市面上的沉香不是已经被我收购了吗?怎么会还有这么多,你确定没看错?” 下人点头,“没有,福伯还打开袋子给几个掌柜的看了,都是上好的沉香。” “行了,你先下去吧,继续看着云初,那丫头有什么举动及时来跟我禀报!”云二老爷道。 下人拱手施礼后离去。 “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您不是说已经把沉香都买来了吗?要是她手里还有的话,那贡香大会的时候,咱们的胜算不就不高了吗?”云柔忍不住插嘴道。 云二老爷当然知道了,“比起贡香大会,我现在更关心的是云初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据我所知萧家跟沐家也跟着囤积,市面上的沉香已经不多了,就算福伯那个老东西还有些人脉,可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沉香啊。” “那会不会是侯府的人脉,这丫头如今靠了棵大树。”佟月兰酸溜溜的道。 “不会,侯府虽然权力不小,但生意上的事儿他们管不了那么多,何况马上贡香大会,侯府再大也大不过皇上去,他们不敢乱插手的。”云二老爷更加的疑惑了,云初这小妮子,到底有什么能耐,而且还敢加价, “叫全安来!”全安是云家的新管家,也是云二老爷比较相信的人。 “去想办法弄清楚云初是从哪里买到的沉香,然后不惜任何代价的也要把她的祸抢过来,价钱不是问题,只要男人不给云初供货就好,有多少我要多少。”云二老爷怒了,他是绝对不会给云初喘息的机会的。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云初虽然没有派人去监视着云二老爷的一举一动,但是她能够猜得到,自己这里忙活着他肯定是知道了。 果然,很快福伯的那个朋友就来了消息,说云家开价了,比现在的价钱再高十文钱,有多少要多少,问云初要怎么回? 那人之所以来给云初报信,是云初答应他了,这事儿办成了,会分给他一些钱,其实他也不用做什么,就是应付应付云家的人就够了,不用费什么力,既能讨好云初,又能赚到钱,讨好了云初可就是跟侯府沾上边了,以后有什么事儿,都能够说的上话了,何乐而不为呢? “不卖,你就说,你已经跟我签了契约,不能卖给别人!”云初道。 胡掌柜的听话的回去了,就按照云初说的回了云家的全安管家。 “福伯,拿纸笔来,我要写信。”云初觉得浑身都有劲儿了。 “您要给谁写啊?”福伯道。 “沐家,萧家,问他们有银子赚不赚?”云初的一盘大棋,这才刚刚落子,但是她相信,最终的胜利者,会是自己的。 第224章 面谈 福伯的讶异全都写在脸上,倒是云初笑吟吟的,看不出一丝的慌乱,如今她虽然年纪不大,却颇有了些泰宁山崩于前而不改色之势,既然大小姐说的这么言之凿凿,那他还有什么可顾及的呢? 大小姐跟云归那个纨绔少爷可是不一样的,福伯点头,“好,我这就去拿纸笔。” 纸笔来了,云初把袖子往上推了推,待会儿沾了墨汁就糟了,她的字,不是很好看,但是这些天在钟夜辰的监督下,还是有些改进的,倒是工整了一些。 福伯知道自己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所以云初在写信的时候,他只是在一旁规整着货品,并没有去伸头探脑。 云初把写好的信塞入信封,然后用蜡封好,喊了钱罐,让他找个人去给两家送信去了。 “大小姐,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啊?”福伯问道,他是真的没看出来大小姐这是要干什么,翻过来调过去的,左不过就是他用人情买来的那几十斤的沉香,白天假装是买来的,晚上却还要偷偷的送回去。 不过被大小姐这么一折腾,沉香的价格是越来越高,如今都快要一两银子一钱了,不过二老也那里也没闲着,一直在跟着,但凡有了沉香,他就要买到手里。 云初笑了笑,“现在沉香多少钱了?” “九百二十文,再这么下去,可就要一两银子了,这是从未有过的高价格,大小姐,我看这架势,咋有些怕呢!”福伯道。 云初笑了笑,“怕吗?怕就对了,比你怕的人还有呢,你说我二叔屯了那么多的沉香,价格也不便宜,要是他不能够得到贡香的资格,等到时候沉香大批涌入晋城,他是不是得哭啊?” 想到她二叔那个老狐狸也有吃瘪的时候,云初就打从心眼里高兴。 “话是这么说,可是一来,二老爷对这次贡香的资格是势在必得的,二来,市面上哪还有那么多的沉香了,咱们晋城的几十家香坊都断了货了,就是有的也不敢乱用了,深怕这价格一直高居不下,唉……咱们来来回回的也就那么几十斤!”福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他势在必得?可就一定能够得到吗?您不也说了吗?萧,沐两家也在跃跃欲试,另外他们两家肯定也囤积了不少的沉香,若是他们肯把手里的沉香出手,以解晋城缺少沉香的燃眉之急呢?”云初笑了笑,这话已经不能说的再明白了,聪明人已经懂了。 福伯不傻,干了这么多年的掌柜,那是一般人能够干的吗?只是他还是有些疑惑,萧、沐两家凭啥就会把沉香让出来呢? 不过瞧着大小姐的样子,就好像一定知道似的。 “不说了,今晚继续把沉香拿过去,我要沉香的价格达到一两以上,这样我们就出手!”云初胸有成竹的道:“福伯,我先走了,夜辰这几天比较辛苦,我得回去给他做些好吃的补补。” “好好!”福伯压下心头的疑惑,看到云初步履轻盈的如同鸟儿一般的欢快样子,不得不感叹一句,“老喽,老喽,连大小姐到底要干啥都看不懂了。” 贡香大会的日子已经确定了下来,就在下个月的十五,锦城虽然有大大小小几十家的香坊,可是能够有资格的参加的人并不多,很不凑巧的就是,云初的小铺子,没有资格,不在名单之上。 为此福伯还唉声叹气了好几天,大小姐调的一手好香,怎么就不能够去参加呢,不过想想也是,若是真的拿下了贡香的资格,这么一个小铺子,连制作香薰的地方都没有,而且宫里的香品,可是一点儿都马虎不得的,看似是至高的荣耀,其实却也藏着杀身之祸呢。 曾经就有人制作的香在皇上祭天的时候断了,为此那一个香坊的老板及其家眷,一家几十口人全部被处斩了,想想也是后怕啊,所以大小姐不参加也是好事儿。 福伯这么一想,也就想开了,倒是云初,丝毫没有因为这件事儿而受印象,在几天之后,沉香的价格终于到了一两银子一钱,而去沐、萧两家送信的两个小厮也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并且带上了两家当家人,沐白流跟萧景的回信。 云初欣喜的打开,只是却突然一脸的尴尬,福伯不知道信上的内容,“大小姐,两家人说啥?同意你的计策不?” 云初把两张信纸一手拿着一张,然后无奈的拿给福伯看。 萧景跟沐白流不知道是商量好了,还是真的这么默契,竟然写的一样,都是连个字,一个的狂草,一个是行书,“面谈”! “大小姐,二位少爷 啥意思啊?”福伯的脑袋瓜有点儿跟不上年轻人的速度,如今三大制香世家都换了主子,曾经的当家人,死的死,退隐的退隐,如今掌管的都是小辈了。 当然云家的二老爷还是个长辈,但是福伯并不承认他的身份啊,他承认的云家当家人,只有云初啊。 云初哭笑不得,“啥意思?字面上的意思,下个月十五在晋城参加贡香大选,只怕两个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福伯,你继续拖住我二叔,等他们来了之后,我们三人商议后再做定夺。” 福伯连连点头。 …… “夜辰,这是我给你熬的鸡汤,快来尝尝!”云初端着鸡汤,放到了钟夜辰的书桌上,他正在研究兵书,看到云初来了,微微一笑,长臂一伸就把人给拉坐在了大腿上。 “我听说沐白流要来了?”钟夜辰是个大醋坛子,情敌还没来呢,就满屋子飘着一股子的醋味,“我听说你还让人给他写信了?” 云初浅笑,“是啊,不光是沐白流,还有萧家的萧景呢,这个醋你也要吃吗?” 钟夜辰亲了亲她的脸颊,本来是想要浅尝辄止的,可是一沾着她的边儿,就有些放不开了,都说饱暖思淫欲,他这会儿肚子还真的有些饿了,不过他也开始想要她了,“萧景我又不认识,倒是那个沐白流,听说还没有定亲呢,如今咱们都已经成亲了,他该不会还想着你呢吗?” 这个,不可能吧?可是云初也不敢肯定,但是上次在香魁大会上,沐白流的确是帮了她的忙,怎么说她也欠着他一个人情。 钟夜辰发现云初果然在思考,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紧紧的搂着她,恨不得把人揉进身体里,“我不管,等那个沐白流来了,你不能单独见他,必须有我在场,还有那个萧景,你也远着点儿,谁知道他会不会对你一见钟情呢?” 云初简直是哭笑不得,“夜辰,我现在是有夫之妇,我又不是天仙美人,谁见了我都会动心,你呀,想多了。” 想多了吗?钟夜辰觉得并没有,自己家的小女人,如今浑身散发着金光一样,他越看越在着迷,何况是那些吃不到的男人们呢。 事实证明,钟夜辰的想法是对的,半个月后,萧、沐两家的人来了。 云初作为东道主,自然要去迎接的,沐白流,她自然认识了,只是她看到萧景的时候,一时没反应过来,“景萧,你居然也来了,你现在是在萧家吗?” 萧景跟沐白流相视一笑,笑的云初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许你叫钟初,就不许我萧景改名为景萧吗?”萧景笑着道。 云初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你姐姐,她还好吗?” 萧景的眼中划过一抹伤痛,云初自觉失言,萧家大姑娘若是真的好,就不会让萧景来了,只是她的那声道歉还没说出口,萧景又清朗的笑了开来,“你的信我给大姐看过了,她说谢谢你,她让我跟你传话,这次我们萧家愿意跟你合作。” 沐白流在一旁看着云初,有一刻的愣神,再见面她已经嫁作人妇,自己终究还是不能够虏获芳心,“看着我做什么,正如你所说的,我们沐家名字已经够大了,我们需要的是钱,只要有钱赚,我当然会愿意了,东西我已经带来了,七百斤,为全部的家当,要是不能够让我赚上一大笔,我可不依。” 云初笑了笑,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责任这么重大过,他们二人的支持跟钟夜辰的支持是不一样的,“谢谢你们,这一次,我要重创他。” 他是谁?云家二老爷,云初的二叔。 “等等,不过我话还没说完呢,我大姐的意思是,让你跟我一起参加比赛,云初,你愿意吗?”萧景目光灼灼的看着云初,想到昔日二人在香魁大会上的比试,犹如昨日。 “我?我可以吗?萧家人才辈出,我的铺子可是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呢!”她自嘲的笑了笑。 “你的铺子没资格,可是你有资格,我大姐早就有让你加入我们萧家之意,不过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但是我们这次却可以联手,希望会大一些,毕竟你那个二叔比我们都有经验,云初,你敢不敢试一试?”萧景期盼的看着云初,只等着她点头。 第225章 做香包不行吗 “我……可以吗?我担心……”云初不是个容易退缩的人,但是她觉得责任重大,因为这涉及到萧家能够拿到贡香的资格呢,二叔那里已经开始准备了,或者说,他早就开始准备了,而萧景这个时候让自己加入,势必一切要重头来,到时候,她还是没有信心。 萧景淡淡一笑,清俊的面容上仍然可见曾经的不羁少年 的一点儿影子,但是他沉稳了很多,比起上次见他,他真的变了太多。 其实变的人又何止萧景呢,云初,沐白流,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变化,只是有的人变得太多,那么的明显。 萧景,本想放荡一生的,但是萧家大姑娘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他不得不放弃自己的翅膀,放弃那些鲜衣怒马的生活,安心的留在萧家,并为之努力。 萧家那么多的人,还有那些工人们,这都是他的责任,其实萧家对于这次的贡香大会花了很多的心思,但是萧景跟云初一样,没什么信心,直到云初的那封信送到他手中。 云初居然要跟他合作,他想也不想的就同意了,甚至她还知道自己如今面临着最大的问题是难以服众,所以她说会尽量的帮着自己拿下这次的贡香资格,这无异于天上掉馅饼。 萧家的几个叔伯,觉得云初这小妮子在异想天开,可只有他跟大姐觉得这绝非空谈,即便现在还是三大世家,但云家已经非昔日的云家,表面上看起来比之前更强,手腕更硬,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一切都是不长久的。 云家二老爷的这种方法,无异于杀鸡取卵,竭泽而渔,短时间内会看到让人羡慕的利益,可是长久来看,不可行的。 “云初,你可以的,你可是我跟我姐一致看好的人啊,我们萧家这次能不能够翻身,就看你的了!”萧景笑着道。 他不这么说还好,云初本来就觉得责任重大,被他这么一说,更是觉得有些头痛了,“那个,你不要再考虑考虑了吗?” “不用,就你了,我相信你的实力,香魁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我相信,明日我们就着实研制新的香品,我想要出奇制胜!”萧景的脑子活,这根他的性子也有关系。 新的香品,云初不是没想过,可是还没有想到可以把什么跟香料结合起来呢。 沐白流站在一旁,视线不经意的落在云初身上,又怕造成她的困扰,然后别开,可是又忍不住的看过去,如此往复几次,就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初儿,二位公子来了,怎么也不叫到家里去!”钟夜辰迈着大步进门了,云初还有些诧异,这个时候,他的人不在军营,怎么跑来这里了? 不过很快在男人宣示主权的把胳膊放在了云初的肩膀上的时候,云初就笑了,这男人还真是的,都成亲了,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自己是能跟着这两个人跑了,还是怎么着啊。 “这不是刚来吗?等我们说完了事儿就回去,你们待会儿跟我回侯府吧,我给你们做些好吃的,一路上想必都没怎么吃好!”云初是热情的,虽然跟二人见面不多,但总的来说,也算是朋友了,尤其是此刻,他们同仇敌忾,一致的对付她二叔。 沐白流笑了笑,“饭当然是要吃的,不过在那之前,我们是不是先给你二叔一个见面礼啊,不然我来了他都不知道。” 云初看着沐白流,“你确定现在就要动手吗?一个晚上可是万八千两啊,虽然我只拿两成,但也是不少钱呢,我不赞同,明天,明天就来个大的。” 沐白流想想,的确是好多钱呢,自己如今把名让了,那么利就不能让了,亲兄弟明算账,何况他也有一大家子要养,要是让自己的老爹知道,他准备了那么久的贡香被自己拱手让给了萧家,他不发脾气才怪呢。 “好吧,都听你呢,那小侯爷,我们兄弟去贵府喝酒,不打扰吧?”沐白流看到钟夜辰,有种王见王的感觉,但是沐白流知道,自己这算的什么王啊,人家是云初名正言顺的夫君,自己呢? 顶多算是个合作伙伴,再近一点的,也就是个朋友吧。 钟夜辰笑了笑,“欢迎之至!”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 侯府,云初去厨房忙活去了,不过青杏已经把准备好的茶水跟点心端了上来。 萧景先是喝了一口香饮,颇为惊叹,“这就是香饮?味道真的不错。” 钟夜辰一副,本公子都喝够的优越姿态,“对啊,这些都是云初自己调制的,如今在晋城也很风行,不过若是萧公子觉得不错,倒是可以买回去。” 钟夜辰不忘了给自家媳妇推销,虽然侯府不缺银子,但是他知道小媳妇现在缺银子,又不肯从他这里拿,甚至连长辈们给的,她都不想动,所以他便帮着四处拉生意,这不,就把生意做到了萧景的身上了。 萧景倒是点点头,“这个主意不错,听说溯川镇的香饮很出名,我们那里的人便去我们萧家问,是否有香饮卖,可惜我们没有方子,让很多客人失望了,若是云初愿意的话,这个事儿倒是可以谈一谈,我们五五分成不是不可。” “还有我,碧云城也没有这玩意!”沐白流道。 钟夜辰心中大喜,总算是能够帮的上云初的忙了,“待会儿你们可以跟云初商量商量,她的事儿还得她来拿主意。” 沐白流跟萧景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明了,原来小侯爷在家里的地位也就那样了。 钟夜辰也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们夫妻恩爱,幸福美满就行了,如今唯一的不足就是小女人的肚子还没有消息,自己每天辛勤的耕耘,倒是不见有庄稼长出来。 其实他还好,毕竟两个人还年轻,就是家里的长辈有些着急了,毕竟他是知道自己在家里没有住进军营是为了什么的,就是为了跟云初生个孩子,责任同样重大啊。 云初的动作很快,一大桌的拿手好菜上来了,四个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多是谈了些生意上的事儿,钟夜辰也尽了地主之谊,并没有干涉云初。 …… “云初还在收购沉香?”云二老爷沉声问道。 全安低着头,不敢有半步差池,“回老爷,是,不过每次也就十几二十斤的,并不多,这几天已经只有几斤了,我们已经把她的路子给封上了。” “这丫头到底在搞什么鬼呢,她明明没有参加贡香大会的资格的,我有点看不懂她了!”云二老爷是真的没有搞懂。 “老爷,那咱们的沉香还要不要继续收购?”全安道。 “要,当然要了,前期投入了那么大,如果不能垄断晋城的沉香,就只有亏的份了,不过就连云初那丫头也弄不来了,想必市面上的沉香已经没有多少了,很快,我们就可以大赚一笔了。”云二老爷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响,但事实并非如此。 第二天,全安一大早就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老爷,不好了,今天市面上又涌入了一两百斤的沉香,价格降了很多,怎么办?” 沉香价格不能降,一旦降了,云家现在仓库里面的就跟着降低,高价买低价卖,就等于赔了,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 “收,可有查到这批沉香是哪里来的吗?”云二老爷道。 “是那个掌柜的把压箱底的都卖了,他说他买的时候只有一百几十文,现在都这么贵了,不卖可惜了,宁愿降价卖!”全安把打听到的消息都告诉了云二老爷。 可他不知,这是云初给他下的一个套,晋城的沉香早就被云二老爷给买完了,所剩无几,这些都是沐白流囤积的,云二老爷以为沐白流会留着以备贡香大会的时候用呢,可他没想到的是,除了他之外,另外的几个小辈已经联手了。 这就是沐白流的,七百斤,一次放出个几百斤,一次几万两,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掌柜的,这些沉香我都要了!我出一两五十文!”云初道。 掌柜的东看看,西看看,又偷瞄了云初一眼,然后扯着嗓子道:“侯府的少夫人出价一两五十文,要全收,还有没有加价的了,没有的话,我就卖了!” “且慢,掌柜的我也全要了,我要出一两六十文!”云二老爷道。 云初等的就是他,摆了这么多天的戏,就是为了给他看,“二叔,这么巧,你也对这沉香感兴趣啊。” 云二老爷冷笑一声,“英雄所见略同,不过少夫人这声二叔云某当不起。” 云初还嘴,目光清幽,可却看得云二老爷为之一颤,这丫头何时这么犀利了,那眼神,很像她爹,他的大哥啊。 “是啊,这一声二叔,你当不起!”云初冷笑着道。 “我出一两七十文!”云初摆出了势在必得样子。 “一两八十文!”云二老爷毫不示弱,“你又没有参加贡香大会的资格,你要沉香做什么?” “做香包不行吗?”云初反问,然后看了眼老板,“太贵了,我不要了,老板明天有货记得通知我,我还是全收。” 第226章 臭墨 云初施施然的离开了,云家二老爷摩挲着下巴,不可置信的看着云初,这丫头在弄什么玄虚。 “云老爷,这沉香已经给您称好了,一共是纹银,十万五千两,零头我已经给您省下去了,您看……” 十万两银子,这么多吗? 云二老爷咬咬牙,“费什么话,这是银票,你明天还有沉香要卖?” 掌柜的收了云初的好处,当然是按照云初的吩咐办事了,“这个,小的也不知道,得看看明天能不能从外面调来货。” 云二老爷一边儿捉摸着云初此举是何意,她把价格哄抬的这么高,而她自己也没少买,所以如果沉香降价的话,对她也是一笔损失,虽然她背后有侯府做靠山,可她刚嫁进侯府,不敢冒然的让侯府给她担这么大的损失的。 不管了,要赚一起赚,要陪一起赔吧。 云二老爷对于云初有种难以捉摸的感觉了,他之前真的小看了这丫头,以前看来是块儿朽木,可被大哥送到了乡下呆一段时间,就成了宝贝了,早知道还不如让她一直在云府里面了呢。 如今虽然让云归老实了,可是他发现,云初,好像更难对付。 他摆平了一个窝囊废,却给自己培养了一个劲敌。 云二老爷走后, 卖沉香的掌柜便关了铺子,看着四下无人,偷偷的去了近处一个不起眼的茶馆,里面沐白流跟云初已经等在里面了。 “少夫人,这是十万五千两银子,您收好!”掌柜的虽然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做了一辈子的生意了,一次性卖出这么多的钱,他还是头一次,谁看见了都会眼馋吧,但是他可不敢私吞啊,除非是他活腻歪了。 云初接过银票,直接给了老板一千两,“这个你拿去,算是辛苦费,”然后她转而去看沐白流,“你不会介意的吧?” 沐白流手摇着折扇,“当然不会了,去掉成本,你帮我赚了几万两,我怎么会介意呢。” 掌柜的不敢拿钱,“少夫人,您已经给过小的了,这个不能再收。” 云初不理会他的推拒,眉目间尽是笑意,“拿着吧,这次你也出了不少的力,明天还要继续演戏呢。” “那小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少夫人了!”掌柜的笑着收下银票,自然是千恩万谢,然后告辞离去。 去掉成本,还剩下了八万两,沐白流数出了四万两千两给云初,“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 云初并没有客气,本来就说好了五五分成,“那我也恭敬不如从命了。” 沐白流跟云初相视一笑,干净的目光相互交织,并没有什么火花闪烁,一切归于平静,唯有云初的得意仍旧未消散,还挂在脸上。 “这次你坑了你二叔一大笔,明天你觉得你还能够卖给他吗?”沐白流问道,他一共带了七百斤的沉香,这可是他们沐家的所有积蓄,不过不费吹灰之力,就赚了四万多两银子,这跟空手套白狼没什么区别,不过好歹他还出了东西呢,可是云初,这丫头,只是动了动脑袋,就干赚了四万多两银子,说出去谁会相信。 云初嫣然一笑,带着一股子的神秘,“他不买正好我买啊,我一买他就害怕,再说了,能坑点儿是点儿,反正他手里的银子都是从我娘手里坑走的,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不过让他功亏一篑的还得是我跟萧景能够拿下贡香的资格,不然,一旦被他拿到了,之前花出去的这些银子,他是足可以赚回来的。” “也对,咱们去看看萧景那里怎么样了?”沐白流起身,一脸探究的看着云初。 云初点头,“好啊,他现在闭门不出,也不知道弄得怎么样了。” 二人走了几步,沐白流忽然回头,半是玩味的道:“你确定你家那位小侯爷不会生气?” “他呀,哈哈,不会的,他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小气,走吧!”云初淡淡一笑,心里想的却不是这样,这要是让家里那位知道了,一定会当个跟屁虫的。 二人去了萧景的住处,萧家在晋城也是有宅子的,因为很多大的香品比试都是在晋城,所以很多大的香坊坊主都在晋城购置了房产,为的就是有什么大的比试住着方便。 萧景在家只是在调制香料和香薰,他在见识过云家的新香品后,已经把来的时候准备参选的香品给扔了,不得不说,百年制香世家就算换了个主人,如今的香品也是一些小香坊望尘莫及的,自己曾经信心满满的带来的香品,跟云家的一比,真的是差的很远。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云初跟沐白流二人来了,萧景便放下了手里的香料,“你们那里怎么样?” 沐白流晃了晃手里的银票,“出奇的顺利,看来我放弃这劳什子的比试是正确的,今天一天就轻轻松松的赚了四万两银子,所以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我的利已经赚到了,你的名,能不能赚到,就靠你了,哦,不,还有云初,你们二人!” 云初笑了笑,“这些都是我让人从云家的铺子里面买来的香,但这些都不是要参加大选的,你看出了些什么?” 萧景皱着眉头,叹息了一声,“这些香,跟前段时间云家的香比起来简直是突飞猛进,调香师的手艺,高深莫测。” 沐白流坐在椅子上,边喝着茶边幽然的道:“那是当然了,前段时间云家的香可是偷工减料,用一些次品充当上品的,你不会以为那就是真正的云家的水准了吧,实话跟你说吧,萧景,我之所以愿意答应云初主动退出,只拿银子就好,是因为我对我们沐家的香品没什么把握,若是比试香器的话,我可就当仁不让了,如今云家掌握大局的是云初的二叔,你们或许不知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偏巧我们家有一个调香师,曾经跟云二老爷相熟,说他的调香技艺,不在云初的父亲之下。” 沐白流翘起了二郎腿,看两个人听得入迷,便继续说了几句,跟云初和萧景比起来,他还算是老手了,不过跟云二老爷比,他可没那么大的把握,“你们想想,长期才能被压制,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扬名立万的机会,他会怎么做?即便是孤注一掷,他也要拿下这次贡香的资格,不过,就算拿不下来,萧家也没亏着什么。” “我二叔的调香技艺我是知道的,并不是很高明的啊,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云初道。 沐白流轻笑,“藏拙,懂不懂?云家之前有你爹在,哪里用的上他呢?他蛰伏了这么久,是时候扬名了,且看着吧,下个月十五,只怕我们都会大吃一惊的。” “那我们岂不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萧景有些莫名的泄气,自己的香,香味不够持久,而且总有种戛然而止的感觉,这让人刚刚入迷,就瞬间抽离,闻着的人会不舒服。 “不尽然,”云初沉吟了片刻后给予了否定,她拍了拍萧景的肩膀,“云家的调香技艺我多少知道一些,可是我们的路数,我二叔并不知道,这样,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大的优势。” 知彼,彼却不知己,这的确是一个优势。 “但是……” “没有但是!”云初的目光坚定不移,“萧景,这次我一定要赢,我要重创我二叔,他从我们这里拿走的,我要他一点点的吐出来。” 云初上午忙活着算计云二老爷,一点点的从他的手里掏银子,下午的时候要去跟萧景一起研制新香,他们要是用已有的香肯定是比不过云家的,毕竟云家已经在这方面是成手了,他们只能够出其不意,让那个来监管的人公公眼前一亮。 如此才有些胜算,哪怕只有一丝,于云初和萧景而言,都会紧紧的抓牢的。 日子在一天天的过,云初跟萧景共同研制了几款香,都觉得不怎么样,跟云家的比起来,差了那么一点点,连他们自己都觉得不行,怎么能够拿出去比试呢,何况市面上买来的云家香品,肯定不会是云家参加大选的时候要用的,如果沐白流说的没错的话,那么等了几十年的云二老爷,一定会抓住这次机会,让人知道他的实力的。 云初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给钟夜辰做了几道小菜,然后就进了书房,连钟夜辰回来,站在门口都没有发现,手里拿着笔,迟迟不肯落下,笔上的墨已经掉在了纸上,晕染开来,钟夜辰看她那出神的样子,坏心的用手沾了一滴墨,然后点在了云初的鼻头上,“小傻瓜,吃饭了。” 云初回神,看到眼前笑吟吟的男人,先是一笑,然后鼻子闻了闻,觉得一股臭味,这时才看到自己的鼻头上被抹了墨,“喂,这么臭的东西你往我脸上摸,讨不讨厌?” 钟夜辰笑了笑,“没事儿,再臭的东西,沾了你,也是香的,我闻闻……”他凑近了云初,然后真的认真的闻了起来,“香的。” 第227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钟夜辰辛苦了一天了,好不容易可以抱着自己的小媳妇,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得了机会自然是要亲上一亲的,何况云初那微微嘟着的小嘴,实在是诱惑着人,然而他刚刚准备亲下去,却被云初给推开了,她一脸思索的样子,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夜辰,你刚刚说什么了?” 钟夜辰笑着道:“我说你是香的。” “不是,”云初的神情很是严肃,“上一句,上一句你说什么来着。” “我说的是再臭的东西沾着你的边儿,都是香的,来吧,让我好好亲亲,明日加紧训练,我怕是回不来了,边关的战事有些吃紧……” 云初似是在听,可又像是没在听,钟夜辰不满的咬了下她 唇,这才把她神游的意识唤回来,“哦,我知道了,要打仗了吗?” 钟夜辰怕她担心,“不一定,只是要时刻准备着,若是敌国来犯,自然要披甲上阵的,初儿,我已经努力了两个月了,你的肚子什么时候有个动静啊。” 云初回过神来,拍掉他乱动的大手,“哪有这么快,对了,夜辰,刚刚我想到了一个事儿。” “什么?”夫妻二人如今只有晚上才能见面,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说会话,钟夜辰很愿意听云初跟他说些生意上的事儿,毕竟自己帮不上忙,那就做个很好的倾听者吧,用他爹的话说,大丈夫不能整天围着媳妇转,要有自己的事业,可是他不也是整天围着娘转吗? 但是爹还是有事业的,带的一手好兵,自己小小的时候,爹就领兵打仗,然后就一直平安无事了十几年,如今敌军屡屡有犯境的意思,所以爹又开始紧张了起来。 但是这些他都不想让云初知道,他知道云初那里也有一场仗要打。 云初很喜欢跟钟夜辰说话,一天不见也甚是想见,二人感情正是最浓之际,可他有他要忙的,自己也有自己要忙的事儿,“是在想,墨都是臭的,弄到身上的味道也是很难闻,可是上次我用香粉撒在颜料上,能够引来蝴蝶,那画作还透着香气,奶奶甚是欢喜,如果我把香料融合进墨里,墨就是香的了,这样写出来书画也是香的,岂不妙哉?” 钟夜辰频频点头,“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如果加入一些别的东西,墨的颜色可能就不那么黑不那么亮了,这个你要想好,如果墨迹不好看,可是会影响很多的,不过……我倒是觉得你可以试试,别人都说香料不能吃,你不是也把香料放进嘴里了吗?我相信我的初儿,什么都能搞的定。” 云初听了钟夜辰的提醒,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虽然他不懂香,但是提出的却是实打实的问题,“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不过是突发奇想罢了,我一直在想,拼传统的香,这次贡香大会,只怕我们拼不过我二叔,所以我就想着,弄些新奇的玩意,让那位崔公公,眼前一亮,给我和萧景争取一个机会,只是我一直不知道还能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刚刚你却给了我灵感,我决定明天就去试试。” “初儿,现在就我们两个,能不能不提沐白流跟萧景的名字……”钟夜辰抱着云初,“后天我休沐,好好地陪你吧。” 云初先是偷笑,当他说休沐的时候,云初却有些为难了,“后天我答应了要跟萧景一起去调香的,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吧,好吗?” “好吧,为了娘子早日夺回云家,我句舍小我了,只是这段时间过去了,你要好好地陪我,奶奶等不及了,要抱她 的重孙子!”钟夜辰的大手再度抚摸着云初的小腹。 云初笑了笑,“这个,我真的无能为力,可能是时机未到吧。” 第二天。 当云初把香墨的想法提出后,着实的惊住了沐白流跟萧景二人,“香墨?你确定你说的不是中药里的那个香墨?” 云初摇摇头,“当然不是,我又不是开药铺的,我说的香墨,是把咱们写字画画用的臭墨汁变成香的,不过这还只是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行呢,我找人打听了,那个崔公公是个老小孩,就喜欢新奇的东西,若是我们能够做出香墨来,说不定增加了胜算。” “可是,这能行吗?”萧景自打接管了萧家后,就变得有些谨慎小心,深怕做错了什么,让他大姐的心血功亏一篑。 云初嫣然一笑,因为对这个新奇的创意有着期待,眉目间神采飞扬,“不试试怎么知道,反正还有些时间,我们大可以试试,夜辰说我能够让香料如嘴,就可以把香料入墨……” “啧啧,这才说几句啊,就离不开你男人,丫头,你在这样我就不跟你做生意了!”沐白流嘴里不说,心里却极度的发狂,这么可爱的女人,他是一眼就瞧中了的,比那个贺君然有眼光多了,可是造化弄人,最后娶她的却是另一个人。 云初羞涩一笑,“好了,你也过来帮忙吧,我看看那些香料可以放入墨中,是在研磨之后放,还是在之前放,这些都要试一试才知道,不能马虎的,何况这个点子,我还不想让别人知道,以免我二叔那里得到风声……” 事实证明,云初绝对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的担心是很有道理的,不过一切都会在选香大会上揭晓。 云初既然有了这个想法,便说干就干,萧景见云初对此很有信心,便也被说服,放弃传统的香薰的调制,其实他也知道,挑战云二老爷这根老油条,用传统的办法肯定是不行的,就算云初跟沐白流还有他三个人联手,也未必能够高明的过云二老爷,毕竟他现在手中握着云慕扬的手札,而且他对于今年的贡香大选已经在筹划之中了,与其说是他们三个跟云二老爷斗香,不如说是他们三个跟云家两兄弟斗香。 在贡香大选上,萧家跟沐家从来没赢过云慕扬,这便是最好的证明,所以…… “这个香料不行,虽然压住了墨的味道,但是却让墨的颜色产生了变化,如果加的少了,就盖不住味道,云初,我们真的行吗?”萧景看着从白嫩嫩的妩媚小女人变成了黑乎乎的臭丫头的云初,这个臭是真的臭,云初的身上弄的都是墨,味道的确不怎么好闻。 云初也很赞成萧景的话,“不光是香料不行,我们试过了那么多种香料,在研磨后加入,就算香料磨的再细,也不行,多了,会印象墨汁的颜色,少了又盖不住臭味,所以我觉得还是得在制作墨碇的时候加入,这样的话,我们就得去制墨的工坊瞧瞧。” 虽然失败了很多次,可云初并没有气馁,反而越挫越勇,大有不把这个香墨弄出来,就不罢休的样子,瞧她这般,一旁的两个男人,刚刚有的灰心也瞬间一扫而光。 “好,我到是认识一个制作墨的工坊坊主,这人跟我家还有些交情,不如我们去他那里试试吧?”沐白流提议。 云初正愁自己跟这些人不怎么熟悉的,既然沐白流说认识的,那这人应该还不错,“走吧!” “等等,你……这样出去……是不是太那什么了,要不要换件衣裳?”萧景指着云初脏兮兮的衣服,她已经很小心了,可是还会把墨弄到自己的身上,忙起来就什么都忘了,那里管的了那么多。 云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确有些脏,“我没有多余的衣裳,你这里……有没有男装?” 她看萧景的屋子里也没有女人,所以一开口就要了男装。 萧景高大,他的衣服云初肯定穿不了,所以只能从个子小的小厮那里拿来一件将就着了,“他还没有穿过。” 云初淡然一笑,“没事的,穿过了也无妨,咱们快走吧。” 这样的云初浑身都发着光的,哪怕一身男装遮住了曼妙的身材,可是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明明她是一身小厮下人的打扮,而他身后的二人才是贵公子的打扮,可她走在前面,却毫无违和感,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守在门口的钱罐,看到自家少夫人穿着男装出来的时候,还很差异,云初笑着道:“怎么,不认识我了吗?” “认得,少夫人,您在屋子里干啥了?”怎么进去的时候是女装,出来的时候就换上了男装…… 云初知道他在乱想,气的敲了下他的头,“胡思乱想什么呢,我的衣服脏了而已,现在咱们去丁字胡同的墨坊,你去赶车吧。” 钱罐三步一回头的看着云初,被云初瞪了一眼后,这才安心的去牵了马车过来。 …… “老爷,程家墨坊的坊主说找您有大事商量。”全安低声的说道。 云二老爷这几天又花了不少钱买沉香,他发誓,如果市面上再出来,他也不要了,要不起了,三天,三十万两没了,再买下去,他就穷死了。 “程家墨坊?他找我何事?”云二老爷思索着这么号人,见是见过,但是却没什么太大的交情,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来是为了什么呢? 第228章 见不得人的交易 不管是来干什么的,总之要见见才是,云二老爷让全安把人请进来,程坊主看到云二老爷,先是恭敬的打了招呼。 “程坊主,稀客稀客,只是我们两家素来没有什么生意上的往来,这次不知您大驾光临……” 程坊主笑了笑,目光中透露着精明,“岂敢岂敢,我这次是来跟二老也,谈生意的。” “哦?我们云家一直做香品的生意,虽然最近生意不怎么样,但是并没有打算涉足其他的行业,不知道程坊主想要跟我谈的是什么生意呢?”云二老爷抬手,示意程坊主喝茶。 程坊主也没有过分的客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一脸的笑意,像他们这些老狐狸像来都不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非要七扭八拐的试探来试探去的,比如现在,“嗯,好茶,不过若是能够加入些云家的香料,制成香饮就好了,不才有幸喝过一次香饮,那味道,唇齿留香,至今难忘。” 云二老爷倒是没有发怒,虽然这个程坊主表面上说的话已经足够让人生气的了,在他的面前,夸云初的东西的好,实在让人不开心,但是,云二老爷毕竟不是一般的人,他能够在背后算计的了云慕扬,又算计的云归毫无破绽,足可以说明这个人的心机有多深。 只要比旁人能够想到的,再往深多想一步就已经是个聪明人了,何况云二老爷习惯了比旁人多想两步,是聪明人之中的聪明人,之所以被云初算计了花了高价买沉香,就是云初知道他总喜欢多想的性子,他觉得云初买沉香肯定是要做些什么,所以他便不想给云初机会,不想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话又说回来,程坊主见云二老爷没有制止,更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悦,便笑了笑,继续道:“二老爷,您说这茶里面可以加些香料,这可是我从来没想过的事儿,是不是别的什么东西也能加些香料呢?” 如果云二老爷这会儿再想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那就真的是个饭桶了,“墨离也可以加入香料吗?云初找过你?” 程坊主放下茶杯,嘿嘿一笑,云二老爷从他从容的神情里就断定,自己猜对了。 云初那小妮子还真的敢想,墨是臭的,如果能够加入香料,肯定大受欢迎,但是这事儿能不能成,可就得另说了,但是程坊主来见自己,若是不能成,他有什么能够跟自己做生意的呢?卖给自己一个不能成功的点子? 不,他不是那样蠢笨的人。 “不错!”程坊主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三角眼睛中闪着对金钱的渴望,“所以我觉得这个消息对二老爷您来说,也很重要。” “说吧,多少钱,你肯把方子卖给我,或者我们合作,云初给你多少分红,我比她给的多一成!”云二老爷想也不想的给出了吸引人的条件。 程坊主没有立即搭话,他的嘴角笑的越发深了,“二老爷真是大方,你都不考验下我是真心还是实意的吗?” “没那个必要,程坊主既然主动上门,肯定是抱着十足的诚意的,我若是再怀疑,岂不是轻慢了您吧,云初那丫头到底有什么打算,不坊说说吧!”云二老爷进一步的想要知道云初的动向。 “她跟萧家的公子联手,准备用香墨来取悦崔公公。”程坊主再次抛给了云二老爷一个大消息,这个足以取得云二老爷的信任。 云二老爷捋着胡须,眉目皱在了一起,“她……她竟然跟萧家扯上了关系,那沐家呢?” “呵呵,二老爷,您还不知道吧,如今晋城大批量涌入的沉香就是沐家的囤货,您买走了三四百斤,沐家还有这么多,另外,萧家还没有出手呢,他们也有存货。”程坊主笑而不语,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云二老爷被几个小娃儿耍的团团转,这事儿说出去,只怕要气死他了。 果然,云二老爷压抑着怒气,但是实在压不住,他心底的怒火翻滚着要喷出来,云初竟然悄无声息的联合了萧家跟沐家,如今他们三个联手,只对付他一个,虽然那两家都是小辈当家了,可是毕竟实力在那里摆着呢,家底也丰厚,他现在成了孤注一掷了,他要对付的哪里是云初一个,分明是剩下的两大家族啊。 虽然他很好奇,云初到底是怎么把两家人联合起来的,毕竟他知道来萧、沐两家跟自己一样,都对贡香大会很感兴趣,然而很快在程老板那染着笑意久久不散的眸子里,他便看出了端倪。 好啊,云初居然跟他玩这一手,他后知后觉的猜到了云初的打算,云初跟萧家联手,捧萧家上位,然后又把沉香赚的一大笔钱拱手送给沐家,沐白流什么都没做,就得了个大便宜,贡香的资格三年一选,所以他就算放弃了这次,还可以参加下次,而且他已经赚了个盆满钵满。 对于极其渴望贡香来扬名的萧家,云初投其所好,愿意跟萧景那小子结盟……可恶,这个臭丫头的手腕,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要高明很多。 她竟然能够看透人心,不然,她也不会轻易的算计了自己,沉香的事儿,如果自己拿到了贡香的资格,就还有转机,否则,就是赔了,赔大了。 想到了这些,云二老爷再看向程坊主,眼神都不一样了,“我虽然很信任程坊主,但是,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而得罪侯府,萧家,还有沐家。” 程坊主赫然一笑,“为钱,也为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该不会是那个吧,云二老爷隐隐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然而程坊主很快就给出了他心里的答案,“我要天芜香,云老也该知道,我爷爷辈可不是做墨的,我们程家也是卖香的,当年我们程家的香可就是败在了云家的天芜香上,自此之后,便我爷爷便再也没有调制过香,还发誓,不制香,便做臭,于是我们才做了墨的生意。” 云二老爷想了想,好像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儿,不过具体的也记不清楚了,只是听一些老人说起过程家,但是云、程两家的恩怨,他倒是不知道。 “天芜香不在我手中!”云二老爷并没有隐瞒。 “这个我就不管了,如今距离贡香大选还有不到二十日,云初跟萧景还在我的作坊里面尝试将香料混合进入墨中,我相信以二人的聪明才智,不出十天,准会有消息,不是我瞧不起二老爷,云初跟萧景在调香方面的资历虽然不如您,但是二人天赋过人,就算您现在也跟着做,我相信,以您,和您手下的调香师,绝对不能够在十日之内做出来,不能够抢先售卖的话,云家,只怕就输了!” 在程坊主的直言不讳之下,云二老爷的脸色很难看,他不相信自己的年纪足够云初跟萧景两个人加起来了,他还比不过那两个人,但是十天,他要重新开始,真的没有把握,程坊主这么说,因为他对调香制香也很了解,所以也不是在胡说八道。 “若是这次贡香大会输了,只怕云家当家人的位置,您就做的不那么舒坦了吧,更何况那么多沉香,您要便宜卖呢,还是留着云家自己用,用了的话,香品要柜上几倍不止呢!”程坊主继续淡淡的笑着,实则却是在逼着云二老爷。 云二老爷叹息了一声,“程坊主高明,看的透彻,只是,天芜香虽然是云家的,可是我却从未见过,不瞒你说,我一直很想要,可是却在云家没有找到,云归身上没有,只怕这东西,我大哥是给了云初了,若是程坊主想要,不防试探下云初啊!” “我只是生意人,并不想让我的手上沾染些别的东西,我的手是用来数钱的!”程坊主的意思很明白,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要云二老爷拿着现成的天芜香来找他。 “呵呵,若是我拿到了天芜香,我还用香墨吗?”云二老爷道。 “看来你真的是对天芜香一无所知,难道你不知道,天芜香是皇家禁品吗?当年天芜香之所以不能够继续制作,就是因为此香很诡异,不过到底如何,当年见识过的人都已经亡故了,我只是好奇罢了,二老爷若是觉得云家当家人的位置做的腻了拿到天芜香后,大可以去参选……时候不早了,程某告辞!”程坊主准备起身离开。 “且慢,天芜香我会努力找,但是,香墨的事儿……”云二老爷欲言又止,因为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 “我心中有数,不然也不会来找二老爷的,只是时间不多,二老爷要快一些啊!”程坊主闲庭信步一般的离去。 坐在客厅里的云二老爷,却难以平静,一来他感受到了来自云初跟萧景的威胁,二来,他对天芜香的好奇,也越来越重。 …… 程家墨坊。 萧景不经意的抬头,看到云初又弄得满身是墨,脸上也蹭了一道黑,他伸手想要去擦,可想到她已经不是曾经的钟初了,她是个女人,还是有丈夫的女人,便提醒了一下云初,“你的脸……” 第229章 取名龙香 云初下意识的伸手去擦,可是手上还有墨呢,结果原本只是一小块,弄的成了一大片,偏巧钟夜辰进来,宠溺的道:“又把自己弄成了小花猫,也不怕别人笑话。” “笑话?谁呀,你吗?你敢笑话我?”云初见到钟夜辰,就忍不住的撒娇,这就是二人日常所做的事儿,小夫妻的生活都是蜜里调油般的。 萧景心头再一次被嫉妒和羡慕的苦涩淹没,只能清了清嗓子,提醒二人,他还在一旁呢。 钟夜辰笑了笑,“好了,你们今天有什么进展,差不多可以休息一下了吧?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八宝鸭怎么样?” 萧景是想要拒绝的,因为这个 时候,他才感觉到,他的世界里只有云初,而云初的世界里,也只有他一般。 他很不喜欢被人打扰,但是……他又无法拒绝,“还好,我们已经找好了几样香料可以加入墨中,但是味道还不是我们想要的,要再尝试尝试。” “很不错啊!”钟夜辰赞赏的道,然而等云初跟萧景洗了手,准备出去的时候,沐白流又来了,同他一起进来的是墨坊的程坊主。 “几位,今天有什么进展?”程坊主客气的道,刚刚显然是在跟沐白流谈生意。 “还好,看来还要打扰您几天!”云初道,她并没有将刚刚的试验出来的可以放入墨中的香料说出来,以往万一么。 “没事儿,随便打扰,能够让夫人跟少爷们来我这小作坊,是我程某的荣幸,何况,这香墨要是成功了,我们程家墨坊也出名了不是?”程坊主笑了笑,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只是云初总觉得他的笑容里面掺杂了别的东西人,让人不舒服,但是沐白流说,这个程坊主是可以信任的。 如果她执意说这个程坊主有问题,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会让她跟沐白流的合作变得不愉快,所以,只能自己谨慎小心一些了,萧景也是个聪明人,她说没有什么进展,萧景自然也不会多嘴,何况香墨本来也没有制作出来呢。 沐白流得知钟夜辰要请客,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了,非要狠狠的宰钟夜辰一次不可,本来他也对云初的手艺念念不忘,但云初这几天一直跟萧景在墨坊里面忙活着,所以他也不好再欺负云初,估计不等他开口呢,钟夜辰就会把他吃了呢,他就没见过这么疼媳妇的。 虽然自己没能够跟云初成为夫妻,但是看着她嫁给了这样的好男人,也替她高兴,人,要在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太过执着的话,只会让自己和别人都为难。 但是,他能够想得通的事儿,别人未必能够想得明白。 沐白流就是这么自由洒脱的性子,在一顿大吃大喝后,便觉得他跟云初之前的情债,两清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是七天,云初跟萧景双剑合璧,有志者事竟成,香墨的方子在经过千百次的尝试之后,终于制作出来了。 两个人都很开心,云初拿着闻着手里的墨,淡淡的香气,然后赶紧让萧景写几个字,看看颜色,“萧景,别愣着了,快写几个字,看看能不能行。” 萧景有些紧张,一来因为为了香墨的事儿,他们已经折腾了很久了,二来,云初靠的如此之近,她身上特有的香气,就在自己的鼻息间绕来绕去,散也散不掉,他的脸红了。 云初在一边磨墨,一边催促着萧景,“快呀,我们试过那么多了,就这个味道最适合。” 萧景颤抖着双手,用云初刚刚磨好的墨汁,在白色的宣纸上写了两个字,“云初”! 两个字,黑黑亮亮,然后带着淡淡的芳香,正如这个名字代表的人一样,香气幽然。 云初赶紧吹干,然后拿到没有香料的屋子里面再闻闻,“萧景,我觉得,我们好像成功了!” 萧景很高兴,他的高兴是云初的双倍,因为其中一份来自云初,“那就好,不枉费我们辛苦了这么久。” “是啊,没想到我们真的能成功,太好了,这香墨是我们两个一起研制出来的,不如用我们两个的名字命名吧,叫初景香?”自己的名字能够跟云初的名字放在一起,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儿。 然而云初却摇头,“这名字不好听,不如你回家想想,我也回去让夜辰帮我想想,对了,萧景,这个香的方子只有我们知道,再贡香大选之前,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萧景点头,“这个我自然知道。” 终于做出了香墨,云初决定回家好好的休息一下,然后给馋猫钟夜辰做些好吃的,这几天自己都没时间打理他,还有种家的长辈,一直纵容着她去做自己的事儿。 “萧景,我先回去了,这块儿香墨你一半我一半,咱们回去想想名字,然后留到贡香大会上再拿出来,另外我们再想想别的香品出奇制胜!”云初伸了个懒腰道。 “我送你吧!”萧景知道,不该那么贪心的,云初已经成亲了,她的生活很幸福,自己不能够再打扰。 云初却回绝了,“不用了,外面有钱罐在等着,你也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 “闻闻这个!”傍晚,钟夜辰回来的时候,云初就迫不及待的把香墨拿给钟夜辰,好东西自然要跟喜欢的人分享了,好让他也感受到自己的喜悦跟成就。 钟夜辰闭着眼睛闻了闻,果然一种清新淡雅的想起扑鼻而来,按照传统的对墨的嗅觉,一定不会猜到这是什么东西,但他不可能猜不到,因为云初正在做的就是墨啊。 “很香,你做成功了?”钟夜辰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这样对付你二叔,就有了六成的把握了。” 云初笑嘻嘻的道:“对啊,我当然不会辜负你对我的支持了,不过……” “不过什么?”钟夜辰问道。 “我不知道你的计谋,能不能够成,万一我二叔他不上钩……”云初有些担心。 钟夜辰拍着她的脑袋,“你的那个计谋都成功了,我的就不行了?放心吧,这次,你二叔不仅要输,而且还会输的很惨,云家是你的,我一定会帮你夺回来,只是,云归跟你娘那里,你有时间还是去看看吧。” “恩,我也正想跟你说这事儿呢,我明天就去看看我娘,对了,这个香墨还没有名字呢,你来取吧!”云初靠在钟夜辰的怀里,闭着眼睛一脸的享受。 “这香墨既然是贡品,那么名字就要打大气,而且用此香的人是天之骄子,当今圣上,不如就叫龙香如何?”钟夜辰提议道。 云初眼前一亮,这名字的确比萧景的提议大气很多,御用的香墨,要是沾了龙字也高端一些,“不错,等我明天去跟萧景商量商量,我很喜欢这个名字,这墨是好墨,这名也是好名。” 第二天。 云初先是去了沈玉凝的小院,云归满身酒气的躺在床上,醉的人事不省。 沈玉凝听到敲门声,还有些害怕,以为是那些要债的,这几天云归欠了一屁股的债,每天都会有人追到家门口来,吓得她都不敢开门了。 “不在家吗?”云初看了钱罐一眼。 钱罐道:“在啊,暗卫说没人出去。” “云……娘,开门啊,我是云初!”云初想要喊一声云夫人的,不过想了想,还是叫了娘。 沈玉凝听到是云初的声音,有些激动,已经迈开步子准备去开门了,可 是想到以前的种种,她没脸见云初,迈开的脚又收了回来,装作不在家,等她离开。 云初知道里面有人,不见面就不会离开的,何况她还是个倔强的性子,“娘,我知道您在里面,开开门,我们说说话。” 沈玉凝眼睛红红的,“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不是不想,这个时候,她还有什么脸面见云初呢。 不开门就以为她进不去了吗?云初对着钱罐使了个眼色,钱罐会意,直接从墙外跳到了墙里面,让后在沈玉凝的惊呼声中,门被从里面打开了,云初进来,沈玉凝下意识的想要逃避。 “娘……”云初看着沈玉凝消受的了身影,她知道穷的滋味,很不好受,何况沈玉凝这种过惯了锦衣玉食的人呢? 沈玉凝叹息了一声,“云初,你走吧,你也看到了,现在……我想让你进来喝口茶都没有,当初我那么对你,现在,我遭到了报应……” “娘,您别那么说,这些都不怪您,要怪就怪云归,他是怎么养您的?”云初提到云归,就是一肚子气,“他打你了?娘,云归那个混蛋居然敢动手打您?” 云初眼尖的看见沈玉凝的手上和头上有伤,冷声吩咐钱罐,“钱罐,把那个混蛋给我弄出来!” “云初,使不得啊,他喝醉了,是我不好……” “娘,您生了他,又一直寻找他,他败了整个云家,您对他仍旧不离不弃,您何错之有?”云初看着母亲这样,心疼,疼的想要打人。 第230章 卖娘 “我…… 我觉得我欠他的,他这样,是因为小时候没在我身边……”沈玉凝深深地自责着,即便从小到大,或者是嫁人后,她都是被人哄着捧着的,别说挨打了,就连一句重话都是没有说过的。 “您这样……舅舅他们知道吗?”沈玉凝是远嫁,娘家离这里在几百里之外,所以她并没有告诉家人,她有什么脸面啊,云家被他们母子败成了这样,她那好意思去跟别人说呢。 沈玉凝不答话,云初便知道了,她肯定没跟舅舅们说,就算舅舅们来往的不多,可也绝对不会让云归打母亲的,她打方守财,那是因为方守财不配做一个父亲,但沈玉凝对云归,一百个好,一千个好,云归居然也能下得去手。 云初越想越生气,她是发了狠了,“钱罐,去把云归给我弄出来。” “云初,你要做什么呀?”沈玉凝担心的问道,云初心里微微一痛,如果母亲对自己有对云归一半好该有多好。 “我要替我爹教子!”云初的红唇里吐出几个字。 此时,钱罐已经把醉熏熏的云归拖了出来,云归是个软脚虾,手无缚鸡之力,钱罐是有武功的高手,一只手就能够把他揪起来,不过为了云夫人的面子,他没有这么做,只是推了两把,他没有弄醒这个醉鬼,只能用拖的了。 云归被丢到地上,沈玉凝自然是心疼的,但是云初说的也没错,她虽然疼爱,甚至曾经溺爱过,但现在她知道,若是再这样下去,云归就毁了。 “钱罐,去拿些水来!”云初冷声吩咐。 钱罐拿了水,在云初的示意下,浇在了云归的脸上,云归被冷水一刺激,醒了,看到钱罐,还有些陌生,“你……你谁啊?来我家干啥?” 钱罐没有回答,这样的人,要是让他碰见了,早就揍他一顿了,现在不过是碍于少夫人跟云夫人的面子罢了。 钱罐那也是很傲娇的,才不搭理这种窝囊废呢。 没有得到回应,云归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刚想嚷嚷,就看到了云初,还有她身后面目清冷的暗卫,个个虽然不是凶神恶煞,但都没有表情,即便没有表情,云归仿佛也感知到了危险。 “娘,让她来咱家干啥?”云归不满的道。 沈玉凝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云初瞪了云归一眼,“我来是接娘走的,免得在这里被你欺负,云归,娘活了这么大年纪,在家里,自有外公和舅舅们疼爱,在云家,那也是爹爹的掌中宝,你个不孝子竟然敢对母亲动手打骂,你不怕天打雷劈吗?云家别你败成这样,你不思进取,反而沉迷酒色,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一点配当云家的人。” 这些话,云初早就想说了,只是一直忍着,如今不吐不快,说的沈玉凝在一旁落泪,但凡有点儿自尊心或者要点儿脸面的都会羞愧,可是云归,二者皆没有。 他不仅不觉得难看惭愧,反而觉得云初多管闲事,“你凭什么管我,你算老几啊?别以为你当了侯府的少夫人就可以管我,我告诉你,你管不着,云家是我的,我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娘也是我的,我孝敬也好,不敬也罢,都由不得你一个外人来管,你安的什么心,别以为我不知道。” 云初还真的被气笑了,“那你倒是说说,我安的什么心啊?如今瞧娘这样子,只怕手里连十两银子都没有,我对她还有什么所图的呢?” “我……”云归语塞,因为他本来就不占理,要说他这么有恃无恐,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沈玉凝亲生的儿子,还有她对自己的那点儿愧疚罢了。 “娘你不能带走!”云归道。 云初来了,就是要把人给接走的,“我要非带走不可呢?” 云归也不坚持,看了沈玉凝一眼,天芜香不在她手中,多个没能耐的老娘也没啥用,沈家的几个舅舅对他也十分的冷淡,没有什么热乎气,何况沈玉凝也不回娘家,一点儿用都没有。 他想了想,极为无耻的道:“你要是非带走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给我五千两银子,给我这么多钱,我就让你带走,不然说什么我也不会同意的。” 沈玉凝原本是不打算走的,可云归的举动,着实让她吓了一跳,“云归,你说什么呢?” 云归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在他心里这个娘根本就没什么用,碍手碍脚的,又变不出五千两银子来,所以还是银子实惠,原本他是想要回送给云初的那个铺子的,可是想了想,一个铺子也不值什么钱,他也不想要卖香品了,有了五千两,他就可以做很多买卖、 “把钱拿来,我就让你把人带走,不然我就去官府告你去,你不是我云家的人,还想带走我娘,就算你是侯府的少夫人,我也不怕你!”云归现在跟个诬赖混混没啥区别。 云初也是很惊讶的,想不到他竟然这么无耻,连卖娘的这种无耻这事儿也做的出来。 不过也好,让沈玉凝看看她的好儿子到底是个什么德行,云归,不止是外面看起来坏,他已经从内部开始腐烂了,这个人……没救了。 “云归,我是你娘,你咋能说这样的话呢?”沈玉凝不甘心的,她一声声责问着云归。 可是云归根本不理会,反而还嘲讽着沈玉凝道:“拉倒吧,你把这个女人叫来,不就是要跟她走吗?你嫌弃我没用,嫌我没钱,不想要我了,别装出一副慈母的样子,要不是你,我至于这样吗?我要是从小长在云家,我……” “停!”云初不想再听云归说下去,当年的事儿,也怪不得沈玉凝,一切都是天意,可是如果因为被养在乡下,就是他可以作恶的理由,那也太荒唐了些。 “五千两银子是不是?自此你跟娘就没有关系了?如果是这样,我可以给你!”云初道。 云归一听乐开花了,这几天没有钱花的日子真的是太难熬了,他已经习惯了花钱如流水的阔少爷日子,早知道云初这么好说话,他就多说点儿了,要个一万两,也好啊。 可 是现在后悔,好像来不及了,五千就五千吧,一个没用的娘还能够卖五千两银子,也是好事儿,少了个在自己耳边唠唠叨叨的烦人精,他岂不更逍遥快活。 沈玉凝看着兄妹俩,难以相信眼前的只认钱不认人的男子,就是她疼爱的儿子,她在这一年半中,用尽一切的弥补他,可到头来,却是这个结果…… “好,我答应你,五千两银子,我跟她就没有关系了,你爱怎么养就怎么养!”云归带着三分醉意的道。 沈玉凝哭着道:“云归,我是你娘啊……” “哭啥哭,你是去享福的,侯府有钱有势,你去了肯定吃香的喝辣的,你有啥委屈的,真是的!”云归伸手问云初要银子,“把钱快点拿来吧,我还要睡觉,困着呢!” “钱可以给你,不过咱们白纸黑字得写个明明白白,万一你反悔了呢,你在我这里毫无信用可言!”云初对他已经是十足的不满了,根本不想给他留面子,今天看到母亲被他,她就巴不得揍他一顿。 “好好好,你去写,我来画押!” 很快,云初便写好了字据,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五千两银子,沈玉凝跟云归便再也没有关系,而沈玉凝归云初赡养。 其实在云归看来,云初就是个大傻子,五千两银子买什么不好,就是买小丫头都可以买一大群了,买个没啥用的老女人回去,不过既然有人愿意做冤大头,他得了好处才不说呢。 “银票呢?”云归画押之后,再度伸手问云初讨银子,而他连看都不看一眼沈玉凝,可想而知,沈玉凝现在心里有如万箭穿心,痛不欲生。 云初从怀里掏出五千两银子,然后又多给了十两,“多给你十两。” 云归刚想笑呢,这还带打赏的,可接下来云初的话就让他心凉了,“多出的十两银子,算是你的医药费了,钱罐,有人打我娘,给我揍他一顿,我要他十天起不来床!” “娘,走吧!”云初说完,扶着沈玉凝出了大门,纵然云归对自己无情无义,可是沈玉凝还是做不到不管云初,她一步三回头,听到院子里的哀嚎声,担心的道:“云初,可别打坏了!” “娘,他已经把您卖了,就跟您没关系了……”云初还想说些狠话的,可是看到沈玉凝那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的眼泪,还是忍住了,“放心吧,钱罐有分寸,云归这样对您,还不该好好教训教训吗?” “我……”沈玉凝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呆呆的看着云初,“云初,你这是何苦呢?” 云初扶着她上了马车,清浅的一笑,“爹他疼爱了我一场,我不能看您在外面受委屈,跟我回侯府,我会好好照顾您的。” “那云归……”沈玉凝还是放心不下云归。 “以后只有云初,没有云归!”云初淡淡的回答,然后撩开帘子,去看外面的车水马龙,没人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第231章 悔意 云初不是没有脾气,只是对着一个可怜的母亲,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骂醒她?云初觉得不可能,所以还是省了那个心吧,让她跟着自己过几天安生的日子,原本她是想要把沈玉凝安置在外面的,但是侯府的长辈们觉得完全没这个必要,侯府又不是没地方住,何苦去外面呢,云初本来一天天就够忙的了,那样的话又要两处跑,多些时间还是跟钟夜辰多在一处好了。 沈玉凝也看出了马车的方向是去往侯府的,她可没有颜面去那里,“云初,你还是让我下车吧,我不能去侯府,你如今好不容易过的好了,我去了,岂不是连累了你,不行,我……欠你的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云初真的是被她给气笑了,“娘,不管您承不承认我都是您的女儿,娘跟女儿还提什么还不还钱的,多见外啊,侯府没啥不能去的,是奶奶跟婆婆让我把你接回去的。” “我……这怎么好呢!”沈玉凝自知没有脸面。 而此时,云初的手紧紧的抓着她的,柔声的安抚道:“您就跟我回去踏踏实实的住着,难道您要想要回云归那里被他打骂吗?您不欠他什么,当年的事儿都是命运的安排,他虽然在乡下受苦,可是您也饱受了思子之痛,您跟爹对他已经很好了,所以不要有任何负担,听我的话,只要我在侯府,那里就有您的一片安身之处,放心,养您的钱都是我自己赚来的,这样的话,您是不是舒坦了很多?” 她跟沐白流可是坑了她二叔十万两的银子呢,她也拿了四万多两,就算给了云归五千两,可也还是有不少呢,养她们母女足够了,何况她的铺子每个月也有几千两的入账,她只是没说,其实她现在是个小财主呢。 听她这么说,沈玉凝稍稍的安心了很多。 马车晃晃悠悠的进了侯府,沈玉凝一直没有松开云初的手,不知为何,云初的手似乎能够给她勇气似的,让她安心了不少,只是云归那里,她依然担心着。 虽然现在落魄了,可是沈玉凝毕竟是大家族里面呆过的,规矩是懂的,她先去见了侯府的老祖宗跟侯爷夫人,她已经准备好了接受任何的冷嘲热讽,不管她们说什么都是应该的,为了自己,也为了云初,她告诉自己没什么不能忍呢。 她也心高气傲过,可是在贫穷面前,那都一文不值,这段时间的苦日子,已经将她改变了,也看清了很多东西。 可是一切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老太太跟侯爷夫人对她都很礼貌,也没说什么,毕竟她们也不像让云初难看,其实气,还是有一些的,当初若不是沈玉凝糊涂,云初怎么会连给自己的亲爹送葬的机会都没有呢,这是云初一辈子的遗憾。 但是天要是这样聊下去,那就没有意思了,如今两家成了亲家,不管怎么说,都希望两个孩子好不是。 老祖宗跟侯爷夫人当着沈玉凝的面没少夸云初的好,弄得云初都有些飘忽了,“奶奶,娘,您二位确定说的那个人是我吗?” “咋不是你呢?我们倒是想说别人呢,也不看看夜辰让不让,要不是你点头,青杏那丫头都进不去你们屋子!”老太太不是抱怨,而是说的事实,本来想着给他们小夫妻屋里放几个丫鬟,可是钟夜辰怕云初介意,愣是不让,但是出来进去的,没个丫鬟婆子的也不方便,何况云初的生活起居总不能也让钱罐照应吧,最后还是云初点头钟夜辰才答应呢。 云初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哎呀,时候不早了,我去做饭了,奶奶,您想吃什么?两个娘,您二位想吃什么?” 在自己家里不受待见的云初到了门第更高的侯府,却成了香饽饽,这很让沈玉凝吃惊,看这老祖宗跟侯爷夫人对云初那都是实打实的疼爱,云初跟她们也没有隔阂,好像比跟自己还要亲近,这不仅让沈玉凝有所想,其实不只是现在,从她一点点知道云柔的恶毒后,就开始琢磨,自己是不是曾经太亏待了云初了。 老祖宗想了一会儿,“就做你 的拿手好菜,正好你娘也在,咱们几个乐呵呵的吃一顿,不管你爹跟夜辰了,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老太太笑呵呵的道,她很喜欢吃云初做饭,只是云初每天太忙了,白天都见不到人影,老太太也有抱怨可是也知道云初想要重新接管云家的心思,也只是说说罢了,其实还是综着云初的。 “好嘞,我这就去,您们聊!”云初领着丫头青杏下去了。 屋里就剩下她们三个人,沈玉凝自觉矮人一头,基本上不主动说话,侯爷夫人也觉得这个亲家母,可怜可恨,但现在说这些也晚了。 “云初……”沈玉凝开口说了云初的名字,“多谢老祖宗跟侯爷夫人照顾云初,纵着她的性子。” 老祖宗觉得虽然不能说深了,但有些话还是要说的,“云初她娘,话可不是这么说,我们不是纵着她的性子,老太太我是真心的喜欢她的性子,不瞒你说,当初夜辰把她领回来之前,我也是不满意的,倒不是什么门户不对,都是叫外面那些人给闹得,我老了,糊涂了,可你还年轻着呢,该有自己的判断,你自己个的姑娘怎么样,你改心里有数,云初能干,也孝顺,说的难听点儿,就你之前对她做的那些事儿,就是不认你这个 娘也是应该的,可是你看看,她一直派人留意着你的动静,刚刚准备完了啥大选的事儿就去接你了,人呐,得知足,你疼你的儿子,可你的儿子咋对你的,你不待见云初,云初又是咋待见你的,不管你承不承认,云初都是你们云家的闺女,若是你还不认,可就真不对劲儿了!” 这话换做别人说,不合适,可老太太是长辈,何况她考虑着云初的面子跟沈玉凝的病情,并没有什么太刺激的她的话,只是跟她说了些道理。 沈玉凝只记得自己生过一个孩子,就是云归,所以她把老太太的话当成了另外的意思,云初现在所做的的确把自己当成了亲娘,她含泪道:“是我对不起云初,亏欠了她太多,这个女儿,我……我没脸认啊。” “说的啥傻话,如今她把你接回来了,不就是不记恨你了,云初是个好孩子,嫁到我们家里,上上下下的都喜欢,你也是个明白人,不用我多说什么,谁亲谁近应该分得清,行了,你刚来,咱们不说这些 了,待会儿云初来了看见你这样还以为我老太太欺负你了呢,该不跟我亲了,我可还指望着她给我生个重孙子抱抱呢。”老太太笑呵呵的道。 “云初……还没有动静吗?”沈玉凝现在开始,也学着关心云初一些,她真的亏欠了云初太多。 说起这事儿,当长辈的都是一个心思,那就是着急啊。 饭,是云初做的,沈玉凝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些味道了,都是她爱吃的,吃过了饭,云初爬她累着,便带她回了院子。 “娘,我跟夜辰就在那屋,平时我去忙的时候,你可以跟奶奶和婆婆去聊天,要不在家里跟小四丫头玩儿也行,小四……是我在乡下的妹妹!”云初道。 “哦,你每天都很忙吗?”关心的话,总是有些难以启齿,可能是她从来没有关心过云初,“别累坏了,你个女人家,不用那么拼,何况我瞧侯府的长辈对你都很疼爱。” 云初让她坐下来,“娘,我不累,每天看着赚那么多的银子,我就很有干劲儿,待会儿夜辰回来了,我去给他熬点儿汤,最近他也很辛苦。” 云初提到钟夜辰的时候,总是一脸的幸福和甜蜜,可见小夫妻二人过的有多好。 “去吧去吧,瞧把你忙的!”沈玉凝笑着道,心里是一阵阵的酸楚,在云家的时候,每次在自己跟前,云初都是小心翼翼的,即便那样,自己还挑三拣四的,可现在换了心静看看,云初这性子多么的讨喜啊,长辈们习惯,夫妻和睦,自己也能干,多少人羡慕呢,当时自己怎么就看不透呢。 钟夜辰回来的时候,听说沈玉凝来了,自然过来拜见,沈玉凝想要给个见面礼的,可惜两手空空,不过钟夜辰倒也没有冷脸,他本就不在乎这些东西,何况沈玉凝现在什么情况,谁不知道啊。 不过有些事儿,他还是要给自己的小媳妇说道说道的,就比如,云归如何的不争气,他是故意当着沈玉凝的面说的。 “刚刚我回来的时候u,暗卫来报,云归又去了青楼。” 沈玉凝听后。脸色微变。 云初瞪了钟夜辰一眼,这个男人要不要这样,故意在娘面前提起这个,他什么时候也这么小肚鸡肠了,“我不是叫钱罐打了他一顿了,这么快就爬起来了?看来钱罐还是打轻了,我说的可是十天不能起床呢,钱罐呢,办事不利,罚!” 第232章 同样的香墨 其实钱罐打的不轻,但是有些人又了钱就想要出去花天酒地,即便浑身疼,他也能够从床上爬起来,愣是鼻青脸肿的去了醉仙楼,老鸨子本来还想嘲笑几句,可是当云归把银票掏出来的时候,老鸨子顿时换了一副嘴脸,堆着笑的讨好他,“哎呀,云少爷,您可有日子没来了,仙儿姑娘都等您很久了。” 云归才懒得搭理老鸨子呢,还是有钱的这种感觉好,他也想着就来逍遥快活一个晚上,然那些瞧不起他的看看,自己也是很厉害的,但是一旦进去了那种地方,不把兜里的钱花光,怎么可能让他出来呢。 有钱的时候当然云少爷这般好,那般好的了,也不想想没钱的时候,他是怎样被羞辱的,云归纯属于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不过钱已经给他了,怎么花都是他的事儿。 钟夜辰突然提起这茬,沈玉凝脸上有些难看,当然是担心儿子了,但是她也不能说什么。 云初陪着沈玉凝说了会儿话后,见沈玉凝打了哈欠,然后就跟钟夜辰回去了,到了屋里,她就不满的嘟囔,“你刚刚说那些话干啥,我娘本来就受不了刺激,你还故意提云归的事儿,你就是故意的。” 钟夜辰真想说,你这个女人有没有良心,他这样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她吗? “对啊,我就是故意的,我见不得我的女人做了那么多还不落好,我舍不得!”钟夜辰拉过云初,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怎么,真的生气了啊?那我下次不说了。” 真生气倒是没有,他的一番好心,云初岂会不懂,只是觉得事情已经这样了,没有必要刺激母亲,“没有,算了,云归真是无可救药,他居然把娘卖给我,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人,我对他真的太失望了。” “呵呵,这种人的确不该管,只是你看清了,可是娘她未必,你还是要小心些,云归的钱很快就会花完的,到时候他还会无耻的赖上你,就像在乡下的时候,方带娣跟潘氏一样,我不想看着你再次被人算计。” 在钟夜辰的提醒下,云初也暗暗告诉自己,要留心些,“我知道了,好了早点儿睡吧。” 睡觉?钟夜辰当然开心了,他坏坏的笑着,“好啊,早点休息早点生娃娃!” “去!没正经的!”云初羞涩的红了脸,只是很快,蜡烛被吹灭,而锦绣的大床摇摇晃晃了起来,某人是辛勤耕耘,非要在他出征之前,弄出个娃娃来。 日子一天天的过,有了龙墨,云初也并没有因此而停下,她还是跟萧景一起调制新香的,萧景每每看到云初,眼睛都是放着光的,在云初专注的制香的时候,他会偷偷的去看云初,真希望时光就此停住。 …… “这就是香墨?”云二老爷看着手里的墨块,十分的惊讶,并没有难闻的臭气,而是散发出一阵阵的清香,让人闻了很舒服。 程坊主点头,“不错,这是我偷偷的从墨坊里带出来的,二老爷觉得如何?” 云二老爷也很惊讶,想不到云初跟萧景真的折腾出什么来了,他粗粗一闻,就知道里面加了什么香料,但是光知道里面有什么香料是不够的,香料的配比,还有怎么与墨融合,这都是个难题,所以如果没有程坊主的方子,还是没用的。 这就像云家的香料满天下,懂些香的人,都会知道,每种香里面放了什么香料,可是因为不知道配方,根本就做不出来,所以那些仿造的云家香,都是味道不对的。 程坊主仍旧笑了笑,“二老爷,这东西不是我吹嘘,一出去,今年的贡香大选您就没戏了,据我所知,今年云家参赛的东西,还是之前云老爷在世的时候研制一半的,后面您接手了,但是两个人的手法,这香已经废了一半了。” 这么说,就是说云二老爷的调制的香不如云慕扬了,云二老爷当然不服气,但是对着程坊主,却发不出气来,因为他迫切的想要香墨的配方,“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大哥有他的方法,我也有的方法,谁高谁低也无从比较,不过程坊主二次造访,我也是想跟您合作的,但是……天芜香真的不在我手中,能找的地方我都找了。” 这一次程坊主松了口,“没有天芜香,我也不为难你,五万两银子,我就把这个配方卖给你!” 毕竟被云初跟沐白流设计坑过了银子,云二老爷还是很谨慎的,一听到要银子,便直了直身子,“五万两?” 程坊主点头,“对,一分不能少,少了我就不卖了。” 之前没有见过这东西,云二老爷还是半信半疑的,如今见着了,他便有些慌了,这东西拿去参选,不管其他的香品多不好,崔公公只怕也会相中这个,到时候他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五万两,不是个小数目,容我想想!”云二老爷道。 “呵呵,我以为我的诚意二老爷已经看到了,既然如此,云家,我不会在踏入第三次!”程坊主拿着墨块便要走。 “且慢,好,五万两就五万两,我要全部的方子!”云二老爷咬咬牙道。 程坊主道:“没问题,五万两银子送到我的墨坊里,我会把配方和工序写好给您,至于您要如何先发制人,就看您自己的了,我只卖秘方。” 云二老爷点头,“这个不劳程坊主操心。” 很快,五万两银子送到了程家墨坊,配方也就被拿了回来。 佟月兰看着五万两银票,厚厚的一沓就换成了一张纸,那个心疼啊,“老爷,咱家的钱没多少了,可不能这么花啊!” “妇人之见,目光短浅!”云二老爷瞪了眼佟月兰,成品的香墨他没有拿到,程老板说要自己留着,不过有了这个配方,他自己做便是。 云初跟萧景研制的时候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可是云二老爷照着配方做,可就快的很了,当他手里拿着跟云初和萧景做的香墨一模一样的墨块的时候,离贡香大选已经没几天了。 第二天,负责选香的崔公公已经来了晋城。 云二老爷以云家当家人的身份给崔公公接风,席上送出了用锦盒装着的香墨,崔公公一看香墨便不胜欢喜,甚至还说道:“二老爷,有了这个香墨,杂家都不用看别人家的东西了,我敢断言,今年贡香的资格就落在云家了。” 云二老爷当然开了,“岂敢岂敢,如今人才辈出,小辈们也是很有能耐的。” 崔公公笑了笑,“小辈们怎么能够跟您比呢!” 云二老爷被恭维的有些晕乎,再加上心情好,也没少喝酒,他以为这事儿就是板上钉钉子的事儿了呢。 第三天,就是贡香大选的日子,几十家香坊都呈上了自家的看家本领,各种香品,五花八门的,不过大多没什么新意,跟上一届没有什么大小的出入。 崔公公看了看就给否决了。 大家的都是换汤不换药,去年弄的是香扇,今年弄得是团扇,看着是好看了,也适合宫里的贵人们,可这香粉撒上了很快就散去了,寓意不好,宫里的贵人们特别讲究这个,说人家红颜易老妈?他在宫里呆了这么久,能够混到这个差事,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在宫里那可是要格外的谨慎小心。 云家当然是熏香,香膏,香粉等等一应俱全,还有一个锦盒,崔公公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了,也没有打开。 “这是谁家的?”崔公公尖着嗓子问小太监。 小太监看了看名牌,“回公公,这是萧家的。” “萧家?萧大姑娘也来了吗?杂家没佩服过什么女人,这个女人算一个。”崔公公道。 小太监谨慎的回话,“萧大姑娘没来,来的是萧家的大少爷。” “嗯,那就看看吧!”他在台子上面说的话,其实台子下面的人都听得清,萧景有些紧张,毕竟这事关萧家的荣辱,云初朝着她笑了笑,便让萧景多了些信心。 “嗯,这是什么呀,怎么如此香啊,打开盒子看看?”萧家的呈上来的香品跟云家的差不多,也是那些东西,但是味道不同,盒子……也不同,因为这一系列的盒子,器具都是沐白流准备给自己的,如今他已经放弃了,所以就给了萧景。 崔公公一看那写器具,就笑了,“这沐家什么时候跟萧家合而为一了呢?难道是萧家大姑娘跟沐家公子好事将近?呵呵,那杂家可得讨杯喜酒喝,怎么没有沐家的东西呢?” 小太监不知道萧家跟沐家有没有联姻,但是却知道为何没有沐家的东西,“回公公,沐家今年助阵萧家,所以就不参与了。” 崔公公点点头,此时那个小锦盒已经呈了上来,当他打开的时候,脸色便不怎么好看了。 同样的东西,甚至连味道都是一样的,这跟他得到的那块儿香墨是一样的,他的视线在萧景跟云二老爷的身上徘徊了良久,怎么会这样呢? 第233章 谁偷谁的 他做主的贡香大选就有三次,而他参与的就有五次,三年一次,至今也有十二年了,可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儿,而且若是一些小香坊也就罢了,直接免了资格,可是云家跟萧家,是两大世家。 居然出了这种事儿,同样的东西不是没有遇到过,去年就有好几家香坊出了香扇,可是味道不一样啊,就算都是用的同样的香料,味道也有轻有重,这跟调香师的手法和喜好有关系。 但这次…… 云二老爷在台子下面有些等不及了,他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然也不会在崔公公来晋城的第一天就把人请到了家中了,他要的就是先入为主,同样的东西,他先送的,而且他还准备反咬云初跟萧景一口,毕竟二人太年轻,怎么着也不会有太多人相信香墨是他们做出来的。 其实大选不像选香魁那么麻烦,呈上了现成的东西,谁有那个时间看你现场调香制香,之后送入宫中的也是成品,至于制作过程,没人在意,所以贡香的大选很快地,多则一天,少则半天就完成了。 而崔公公又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他虽然是半路出家,后面担了这差事才对香有了解的,但是因为对于此事上心,懂的也不少,是不是好东西,他一眼就能瞧出来。 再加上过往几届,云家虽然新奇的东西不是很多,但是毕竟云家的香是出了名的,没人能够比的过,如今大家之所以抱着希望,是想着云家换了当家人,或许还有搏一搏的机会。 本来崔公公也想宣布是云家的,可是他是个做事极为认真的人,当他看到萧家也呈上同样的东西的时候,就有些不舒服了,这两种东西,明明是一种,两大制香世家当作为表率,其中一家君然做出了这样的事儿,实在让人不耻。 看着他的脸越沉越黑,萧景也有些担心了,会不会自己送上去的龙墨崔公公不喜欢?应该不会啊,这种东西是他跟云初花了那么多心思做出来的。 “云家二老爷,萧家公子,杂家一直很敬重两大世家,哦不,是三大世家,沐家的器具香那也是一绝,可是今日,杂家对其中一大世家很失望,竟然做出这种鸡鸣狗盗之事来!”崔公公因为代表的是皇家,所以压根不用顾忌什么,心直口快的说道,何况对于偷人家手艺的人,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鸡鸣狗盗?”底下的众位香坊的坊主也是以三大世家为标杆的,听到崔公公这么说,便纷纷嘀咕了起来,“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该不会撞到一起了吧?” “八成是!” “我看差不多,可是每年贡香大选,大家撞上也是常有的事儿,崔公公不是不知道,刚刚他说的是鸡鸣狗盗之事,我也没瞧明白。” 因为三大世家在制香的行业上是龙首,所以偷师这种事儿在以往是不存在的,所以大家想破了脑袋也是想不到原因的。 “崔公公,此话怎讲,我云家一直引领制香的风气,一直致力于研制新品,这次难道是……跟萧家撞上了?”云二老爷假装不知道似的,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更知道是怎么回事。 崔公公打开两家的锦盒,里面都是一块长条的墨块,唯一不同的就是上面的花纹,云家的如意纹,而萧家的祥云。 崔公公面色不悦,“二位当家人,香品每年都有撞上的,可是二位呈上来的不仅东西撞了,连这味道都撞了,如何解释啊?” 崔公公此话一出,台子下面却掀起了哗然大波,这话虽然说的不那么直白,但大家都懂了,两大世家中一家剽窃了另一家的。 这可是极为无耻的行为,不管是谁家,只怕以后都会被人嗤笑的,而要是查出来,那家只怕从此要从三大世家中除名,这还是轻的,若是严重的话,这可是贡品啊,欺君之罪,想想脖子就发凉。 “怎么回事,你们说吧!”崔公公坐在小太监刚刚搬来的椅子上,面色凝重,极为不悦,“若是别家也就罢了,偏偏是两大世家,杂家都觉得面子上无光,竟然发生了这种事儿。” “怎么会这样?”云二老爷吃惊的道:“这香是我大哥跟我合力研制出来的,一直没有对人说,为的就是在贡香大选上,拿出来展示,惊艳四座。” 他回头看了看云初,便把大家的视线引到了云初的身上。 萧景也纳闷,小声的问道:“怎么会这样,这方子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啊?” 云初并不着急,“这香是我跟萧景研制的。” 她的话很简单,但是却很有力,让吵闹的场地顿时安静了下来。 “你是何人?”崔公公不认识云初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云老爷不喜欢巴结,即便前几届崔公公来了,他也并没有过多的讨好,就怕别人说他当选是走了后门的,而且三年前云初对调香还很讨厌呢,贡香大选的时候,她去跟一个厨子学做菜了,当时沈玉凝没有什么食欲,她便学着那些叫人开胃的菜,可结果学会了做给沈玉凝后,还被骂了一顿。 “我是云慕扬的女儿!”云初道。 崔公公这次糊涂了,“你既然是云老爷的女儿,自当站在云家这头,怎么跑去跟萧家合作了?” 云二老爷很快地接话了,明明知道云初就是云家货真价实的小姐,却非要让她的真实身份石沉大海,“公公别误会,她并非是我大哥的亲生女儿,是被一个村妇偷龙转凤换入我们云家的,我大哥大嫂知道后,找回我那亲侄子,便把她还回了那家,不过在云家的时候,我大哥将毕生对制香的所学所获都教给了她。” 云初真想骂一句,你要不要脸? 这么说就是说她吃里扒外了?存了心的误导大家吗? 然而云二老爷的脏水刚刚泼完,云柔也插了一嘴,父女两个轮番的恶心云初,“崔公公,这位侯府的少夫人曾经在乡下的时候一心的想要回云家,不过她并非我云家的人,我大伯母便不同意的。” “侯府的少夫人?”崔公公觉得怎么这么乱呢。 云柔撇了撇嘴,道:“是啊,就是有权有势的威远侯府。” 崔公公知道了,“你就是那个引蝶入画的侯府少夫人?” 云初诧异,“小小把戏,何足挂齿,不想您也知道了?” “恩,本来杂家还想着等这大选结束后,去侯府拜访拜访这位少夫人呢,不想,在这里遇见了!” 就连云初也无法预见的,两个人居然因为这事儿攀谈了起来。 云柔皱着眉头,刚刚他们父女苦心编排云初,怎么就这样被三言两语的化解了,可不能让崔公公觉得云初是个好人,一定要让他知道云初是忘恩负义的。 崔公公也意识到自己跑题了,言归正传,还是得说回正事儿来,“两家的香墨除了花纹不一样外,其他的都都一样,不知作何解释,杂家不妨把话撂在这,这是很无耻的事儿,肯定是有一家偷盗另一家的,杂家是肯定要追查到底的,被查出来后,将永不录用。” “云初,怎么回事?”萧景真的搞不清楚了,自己肯定是不会泄密的,可是云初,应该也不会,她没有理由要坑自己的,但配方只有两个人知道的,不是自己,不是云初,难道出鬼了不成? “崔公公明鉴,这香墨确是我与兄长一同秘制,如今还有他的手札可以作证,我即可派人去取。”云二老爷道。 “那你们呢?”崔公公看着云初跟萧景,其实一开始他是站在云家的,毕竟云家两兄弟那可都是调香的高手,若是弄出这么个香墨来,也不是不可能,反观两个年轻人,乳臭未干,像是为了急功近利,做些小勾当的。 可是再听说云初就是引蝶入画的那位侯府少夫人后,他就不那么想了,天平再度回归了平衡,连太后听说了这件事儿后,都夸赞这是个玲珑心思的姑娘,那么她有些创意跟点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两家不会不知道偷用别人的点子,被查出来会有多大的惩罚,真是疯了,彻底疯了。 云初道:“我跟萧景是在程家墨坊所制作,程家墨坊的坊主可以给我作证。” 提到程坊主,云二老爷的嘴角就微不可见的上扬了一下,程坊主那里自己已经稍去话了,何况他跟自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怎么可能不站在自己这边儿呢,五万两银子呢。 “好,去请程坊主,你们两家各有各的说辞,那就拿证物来吧!”崔公公觉得这事儿很烦心,好好地一个大选闹成了这样。 因为这里离云家比较近,所以云儿老爷的证物先来的,那是一个小手札,上面记录着云慕扬很多香品的方子,崔公公认识云慕扬的笔记,看了之后,的确上面记载着这个方子。 “这上面的确记载着香墨的方子,少夫人,您还有何话说?”崔公公道。 第234章 自证清白 那个手札是假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不过想不到二叔竟然能够将父亲的笔记模仿的这么像,看来也是下了苦功夫的,云初仍旧没有多么的慌乱,因为只有做贼的人才心虚呢,“他有他的证物,我也有我的证人,崔公公,何不问问程坊主呢?他或许会给大家一个想要的答案。” “好!”崔公公正襟危坐,“杂家就等等那个程坊主,看他有何话说。” 此刻,钟夜辰并没有在,以往发生的大小事,他都会陪着云初,可这一次,他还在军营之中。 在等程坊主的时候,底下的议论之声不绝于耳,但是大都站在云二老爷这边儿的,不过这也不一定是因为他在人们心中多么的博学多才,毕竟这里面还有云慕扬的面子呢,云慕扬的手札绝对不会骗人的。 既然相信了云二老爷的话,也就是说云初跟萧景是剽窃了云家的方子了,继而大家看这几个年轻人的眼神就有些怪异了。 萧景还在那里踌躇,他想不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云二老爷跟云柔却心中大喜,云初还不知道把香墨的方子泄密的人是谁呢吧?就是她此刻要等的程坊主,程坊主拿了自己五万两银子,还会站在她那边儿吗? 怎么可能? “云初,怎么办?”萧景对这次贡香大选抱了太大的期望了,他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换做平时失败了,大不了从头再来,可是这次,若真的失败了,毁掉的可是萧家的名誉啊。 云初示意他冷静,“真金不怕火炼,你怕什么?该心虚的人不是我们。” 沐白流也是捏着一把汗的,但是他并没有萧景那么大的压力,可当他听云初这么说的时候,总觉得这丫头像是知道点儿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似的。 当他看向云初的时候你,想要从她平静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不同来,却一无所获。 “来了,来了,程坊主来了!”站在最后面的人,瞧见程坊主来了,便喊了一嗓子。 云初不紧张,云二老爷也不紧张,这下轮到崔公公开始纳闷了,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呢? 程坊主行了礼,并没有去看云初,而是偷偷的看向了云二老爷所处的方向,云二老爷与之视线交汇,二人心照不宣,他的嘴角再度微不可见的扬了起来。 “你就是程家墨坊的坊主?”崔公公坐在那里,威严的问道。 程坊主点头,“是,小人正是。” “为了什么叫你来,你可清楚?”崔公公又问。 “明白,明白,路上的时候官差已经跟我说了!”程坊主道。 崔公公道:“好,那你说说吧,侯府的少奶奶说这香墨是她跟萧家的公子所研制,云二老爷也有云老爷的手札做证据,你可知道若是撒谎,这可是欺君之罪。” “小人知道。” “好,那你说说吧!” 程坊主还没有说话,云二老爷似乎已经准备庆祝了似的,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只是笑的太早,会容易闪到舌头的。 只听程坊主道:“回公公,这香墨,确实是侯府的少夫人跟萧家公子在我的磨坊所做,二人为研制香墨要在我那墨坊里呆了很多天,进进出出我那里的伙计是都瞧见的,而且我那里还存了一些二人用过的废料。” “哦?”崔公公这就有些为难了,一个有人证,一个有物证,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看这么多人瞧着呢,已经开了头,绝对不能够算了的。 虽然现在崔公公还没有下定论,但是云二老爷却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似乎再度进入了一个圈套,因为程坊主那里自己已经事先说好了,如果按照预定,他这会儿肯定的要否认的,就说云初跟萧景没在那里出现过,或者说没有研制出来,可不管是哪种说法,都不该是这样的啊? “爹,怎么回事,程坊主怎么会这么说呢?”云柔也有些慌了,程坊主不会临阵反口吧? 云二老爷气的不轻,不过他还抱着一丝侥幸,就算程坊主临时反悔了,自己有那香墨,还有伪造的云慕扬的手札,也断然不会让云初讨到便宜去的。 程坊主退到一边儿,而崔公公却有些为难了,这种事儿,一来都是秘密研制的,肯定不会告诉外人的,就是怕泄了密,可现在肯定是一方泄露给了另一方,然后弄出这么一样的东西来。 他又不是什么断案的大人,他就是奉旨来选香的,这回……真的是遇到了个大难题了,崔公公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看云初,又看看云二老爷,两家和解,瞧样子也是不可能的,他还真有些骑虎难下,“这件事儿容我想想……今天就散了吧,来人把各家的香品都封了,淘汰的人家的香品可以拿回去,这事儿事关两大家族……” 他这是要先将贡香大选的事儿搁置了,云二老爷倒是很愿意,这样他也好有时间,问问程坊主,为什么不按之前的说,威逼也好,利诱也罢,总之他不能够让云初赢,不然他就毁了。 不过云初是不会给她寄回的,她突然上前两步,在场的人不少,但是女子却不多,站在前面的,也就她跟云柔和佟月兰几个人,“公公,不必这么麻烦,我能够自证清白。” 崔公公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听到云初说自证清白,当然高兴了,这会儿只要谁能够指出一条道道来,说对方是剽窃的,那他也不用头疼了,而且这位少奶奶,言之凿凿,像是真的能办成一样。 “好啊,那就请少夫人说说是什么法子吧?”崔公公道。 萧景还蒙在鼓励,不仅是萧景,全场知道这件事儿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云初,另一个当然是出人意料改口的程坊主了。 云初上前两步,“这块龙墨,是我跟萧景萧公子共同研制的,为了能够做出色浓味雅的龙墨,我们两个人付出了很多。” 云柔在下面有些不服气的道:“我爹为了做出香墨也付出很多呢,说这个有什么用,你不是说你又法子自证清白吗?那你倒是说啊,说这些有的没的想要让大家同情你吗?” 云初淡淡一笑,连看都没有看她,跟这种脑子长包的女人,她完全没必要浪费唇舌,因为一场好戏即将上演。 “我已经说了方法,只是你听不懂罢了!”云初冷冷的回道,那语气就像云柔是个白痴似的,云柔扁了扁嘴,还想要还嘴,她看到了云初就像个炸毛公鸡,不跟云初吵架,她就浑身不自在似的。 然而,崔公公也不想听这些浪费大家时间的话,他只想要快些知道,云初说的自证清白的法子,想了想她刚刚说的话,似有所悟。 色浓味雅,这才是真正的龙墨。 “崔公公,何不将两块墨研磨开来,孰真孰假,一试便知。”云初淡淡一笑,还将鄙视的目光落在了云二老爷的身上,不光是鄙视,云二老爷还在她的眼神里面读到了鄙视。 云初,一个臭丫头,也敢鄙视自己? 崔公公狐疑,这两块香墨的味道一模一样,研磨开来也是一样的,不过既然云初说了,那他试试也无妨,他也很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在弄什么名堂。 “哼,试就试,谁怕谁啊,你偷我们云家的东西拿出来现眼,当大家都是傻子吗?”云柔道,其实她没发现,遇到云初,她的端庄高雅都统统不见了。 云初勾唇一笑,“是啊,偷了云家的东西,还出来现眼,当大家都是傻子吗?有没有告诉你们,不是你的,抢不去,就算暂时拿走了,迟早也是要还的。” 二人打嘴架的时候,小公公已经把磨研开了,两个的味道,还是一样,崔公公闻了闻,“少夫人,这就是你说的方法吗?” “是啊,不过二位小公公还忘了一步,将这墨放到火上烤干,因为我们的香墨是香料与墨混合的,即便水分蒸发,香味仍然存在残渣中,至于假的,只是用香料的水浸泡而成,虽然闻着一样,但是那味道并不长久。”云初再度抛出了一个真相。 崔公公赶忙摆手让两个小太监照着云初说的话去做了,而此时程坊主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即便云二老爷恶狠狠地看着他的时候,他仍然毫不畏惧的笑着。 很快小太监一人端着一个满是烤干的墨汁的白瓷碗出来了,果然是一个有香味,一个没有香味,翻开底下的名字,正如云初所说,她的有香味,因为当时她就跟萧景试验过,墨汁会不会因为高温而失去香味,那样的话也算是个不足,一开始随着热度的增加,墨中的香味就散去,可是后来他们不断地调整方法,竟然将香味留了下来。 云二老爷的脸色已经变的很难看了。 “云二老爷,这是少夫人的法子,我也瞧出了些端倪,我也给你解释的机会,你要不要也来个法子自证清白?”崔公公问道,他尖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的不满,凭生最痛恨 弄虚作假之人,没想到他觉得德高望重的长辈,竟然做出这种让人不耻的勾当。 第235章 哑巴吃黄连 “我……”云二老爷还沉浸在对程坊主的身份的考量之中,他就不怕自己将他把方子卖给自己的事儿说出来吗? 他当真不怕吗? 程坊主敢这么做,当然就不怕了。 云柔看不得云初洋洋得意的样子,云初也想不明白,就她这点儿小孩子过家家的手段,当时自己怎么就吃了那么多次的亏呢,想想当时自己的确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可如今看来,云柔真的弱死了,云柔见她爹不说话,便道:“崔公公,说不定是我们的墨做出的时间长了,味道淡了呢,我们的有香墨的方子,这个假不了吧?” “方子?呵呵,”云初轻蔑的一笑,“怎么就不可能是假的,字迹这东西未必能够全信,天天看着,或者刻意研学,能够模仿一个人的笔迹也不是难事,崔公公,说句大不敬的话,当今的皇后娘娘跟皇上二人鹣鲽情深,时常一起写字作画,据说皇后娘娘就能将皇上的笔迹模仿的七八分像。” 云初只说了七八分像,其实是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但是模仿皇上的笔迹,这可是件大事儿,好在模仿的人是皇后娘娘,不过为了不惹祸上身,云初只说了七八分像。 被她这么一提醒,崔公公也微微点头,跟云初心有灵犀般的一笑,他忽然觉得这个女娃不止是聪明,还很有分寸,这个七八分像,既告诉了自己她想说的事儿,也没有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不错·,是有这么回事。” 他再度打开云慕扬的手札,看了看,以他的眼力,仍然分不出是否是仿造的,只能说若真的是仿造的,这人定是下了苦功夫的,因为模仿一个人的笔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做到的。 “虽然我的香墨香味不够持久,但也不能说我的就是剽窃的,相反,若是我们云家的方子被有心人拿去了,加以改进,自然有些长处的,而我们的香,是我兄长在世时研制的,此后我不曾做过更改,是出于对家兄的敬畏。”云二老爷想要营造出一个敬畏兄长的形象,只可惜这一切在云初看来,简直是恶心。 “好啊,既然云二老爷说这是我爹在世时的方子,你不曾更改,不如我们各自按照各自的方子做出香墨来,如何?”云初再次发出了挑战。 云初挑战云二老爷,在大家看来就像以卵击石一样,云二老爷也是德高望重的人物啊。 云初才学了多久的制香啊,但是……不能否认,这是一场好戏。 云二老爷避无可避,如果不接受云初的挑战,便是他心虚,可若是接受了,他忽然有种预感,也未必能赢呢,因为他已经不相信程坊主了,参选的那块墨是他按照他给的方子所做,味道的确跟云初的一模一样,只是他竟然还不知道有这么一道火烤的工序鉴别真假。 即便按照方子再做一块,也是徒劳,可是现在让他承认是他剽窃云初的东西,他怎么可能承认呢?他怎么容许自己的颜面扫地呢? 这一次,云二老爷真的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只是想要用犹豫来拖延时间,显然是不明智的,也是没有用的。 “云二老爷?你怕了吗?”云初这样做的确有些咄咄逼人,但是那又何妨呢?她就是要让所有人看到云二老爷的伪善,她要撕掉他的面具。 “怕?呵呵,我怎么会怕你呢!”云二老爷嘴上如此说着,可心里却在捉摸着这场戏要如何演下去,如何让他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云初居然会使出这一招来,本以为上次 沉香的事儿,已经算是她最大的本事了,却不想还有钓鱼这一招。 “不怕,那就比比吧!”云初步步紧逼。 “比!”云二老爷很想这么说,不过此刻他的手脚像是被无形的锁链给束缚住了,如果是比现场调香制香的话,他绝对不会怕了云初的,可是比制作香墨,这本就是不是他的主意,何况他所知道的法子,还是错误的,即便重新做出来,那也是没用的。 这一刻他真的恨自己的贪心,当他再度将阴狠的目光落在程坊主的身上的时候,程坊主已经对着他得意一笑了。 崔公公看了二人一眼,心里已经有了判断,“二老爷,是比呢,还是不比呢,若是不比,这贡香大选我就要宣布结果了。” “爹,你去比啊,难道真怕了她不成?”云柔没脑子的道,她还没看出来门道呢。 “闭嘴!”云二老爷呵斥了一声。 云初那里姿态高傲,其实早就在云二老爷犹豫的时候,大家就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有心虚的人才不敢上去比呢,不过云二老爷依旧可以死咬着这是他跟云慕扬联手研制的,可是显然云初跟萧景的更胜一筹,因为香味更持久,色泽跟普通的上好的墨是一样的,亮泽度很高。 小声的议论再度响起,从之前不看好云初,诋毁云初的已经转了风向,一致的在说云二老爷了,纷纷对云初和萧景赞不绝口了。 崔公公那里还在等着云二老爷的回话,比,他就给机会,若是不比,那也就不用多说什么了。 云柔那里被骂了,气鼓鼓的有些不服气。 云二老爷只是恨程坊主联合云初摆了自己一道,偏偏这个时候他还不干说出,自己是买了云初的方子的,因为即便那些人在议论,却没有真凭实据,但若是自己主动说起这件事儿,那大家就有了实锤了。 此时此刻,他终于不敢再轻视云初了,现在的自己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前前后后损失了十几万两的银子,然而还落了一场空,名声也搞臭了。 “罢了,没什么可比的了,是我跟大哥技不如人!”这句话,让云二老爷说出来,哪怕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也是很不容易的。 崔公公其实心里面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云家虽然已经不是曾经的云家了,但是也不能够一点儿不念旧情,只是对于这样的云二老爷,他也有些痛心疾首罢了。 “云,萧两家参选的香墨,虽然味道,色泽看上去一样,但是比较之下,萧家的香墨更胜一筹,所以我宣布,三年内所有御用贡香都出自萧家,另外,杂家糊涂,少夫人说这香墨叫什么名字来着?”崔公公刚刚也是捏了一把汗,不过对于云二老爷,他似乎不会再重用了。 云初笑了笑道,“龙墨,是外子起的。” “龙墨,好名字,小侯爷真是会取啊!” 萧景还没有从这巨大的转变中回过神来,他甚至没有明白,为何云二老爷一开始如此的嚣张,一口咬定是他们剽窃的,可是到了最后,竟然连上台比试都不不敢了。 云二老爷当然不能去了,不去,就还会让大家留有一丝遐想,若是真的比试出个高低来,那连遐想都不用了。 沐白流用手里的折扇敲了敲萧景的肩膀,“还不快过去,今晚你可得好好请客啊。” “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萧景小声的问道。 沐白流也没有彻底想明白,但他知道这里面肯定是云初的功劳,她给云二老爷下了个套,“待会儿问云初就知道了。” 不远处,云初跟崔公公在说些什么,有说有笑,可以看得出,崔公公很喜欢云初,相聊甚欢,崔公公甚至还说起,让云初再度来个引蝶入画的场景。 云初点头,“这个没问题啊。” 她知道在场的人的都是各大香坊的,她自己身上戴的香包里的香料就那么几样,可是她要了几个香包,然后拆开,然后取出她想要用的香料,然后去一旁研磨成了粉末,然后让小太监研磨了一块儿香墨,“崔公公,您写几个字吧,这次咱们改用您的墨宝引蝶。” 崔公公当然高兴了,所以挥毫泼墨,写了几个大字,然后很快蝴蝶就飞来了,不过因为此处空旷,没有什么花朵,蝴蝶也不多,不过能够飞来一只,也足以让人惊艳了,落在未干的墨迹上,惹的崔公公哈哈大笑,更是对云初赞不绝口。 而一旁落寞的云二老爷三口人,看到云初如此春风得意,恨不得诅咒死云初,可那又有什么用呢,这会儿还不是夹起尾巴做人。 正如他不敢揭穿程坊主一样,云初为了程坊主,也不会主动提起此事,但是大家有眼睛的也会看着呢。 云二老爷路过程坊主的时候,“你,够狠,原来都是骗我的,亏我信了你。” “若是你不贪,我也骗不了你,我承认这事儿,我做的不地道,可是比起侵吞云老爷的家产,屡次糊弄云归,甚至赶走他们母子,跟你的卑鄙比起来,我做的也不算什么了,恶有恶报吧!”程老也笑着道。 “好,我输了,是我识人不清,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帮着云初,难道不怕我把你捅出来吗?”云二老爷咬着牙道。 程坊主淡若清风,“我帮的不是云初,而是云老爷,你若是想捅出去现在就去跟崔公公说,可是我知道,你不敢的,崔公公已经网开一面了,除非是你自寻死路。” 第236章 得意的笑 程坊主的有恃无恐和那种闲庭信步的姿态彻底的激怒了云二老爷,无疑,今天他是输的最难看的一个,但是即便再生气,他真的如程坊主说的那样,他还没有傻到主动跑到崔公公跟前说是自己花钱买了方子,那样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如今心照不宣,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再追究下去的话,吃相实在是太难看了。 “麻烦,借过!”程坊主笑着从云二老爷的身边走过,一直到了云初的跟前,看他的嘴型,像是在恭喜云初之类的,具体说了什么,云二老爷已经不想听了,他们一家三口人,再无任何颜面留在这里。 而崔公公那里,对于事情的真相已经心知肚明,“少夫人,希望你能体会杂家的难处,事情就到此为止。” 云初笑了笑,反问道:“难道还没结束吗?” 崔公公点头,孺子可教也,“结束了。” 崔公公只是不想要把事情闹大,虽然跟他无关,但是这事儿要说传回了宫里,会被有些人添油加醋,说他办事不利的,宫里明争暗斗的不只是女人,太监们,为了一个职位,也是会互相挖坑的。 不追究当然好了,云初不想要一次性把二房的人弄死,何况这个也不至于砍头,她要二房的人,亲眼看着,他们从母亲和云归那个蠢货手里抢走的东西,如何被自己一点点的拿回来,这次,也足够云二老爷喝一壶的了。 他的那张老脸只怕是挂不住了。 “少夫人,杂家厚脸皮跟您讨一块这龙墨,不知道少夫人肯不肯赏脸?”崔公公想也知道了,云二老爷送给自己的那块,也是不正宗的,而但凡是成为贡品送入宫中的东西,哪里是他们想要就能要的。 “当然可以,不过公公若是不急的话,我准备将这龙墨做成礼盒,进贡的会做出祥云的花纹,但是会有不同的味道,不仅如此,还有各色的颜料,我也会放入不同的香料,到时候,您画牡丹,屋子里就会充满牡丹花的香气,您画寒梅,夏天也可以闻到寒梅的香气,不过这个还要不断地尝试。”云初把自己的构想说了一下。 崔公公一听,频频点头,“好主意,少夫人您尽管放手去做,我回宫里自然会在主子面前给您美言,我与令尊打了多年的交道,竟然不知云家还藏着如此玲珑剔透的人儿,真是相见恨晚啊。” 辞别了崔公公,云初并没有急着跟萧景和沐白流会合,而是跟一旁的程坊主说着话,“这次能够重创云二老爷,都要多亏了您了,只是那个人阴险毒辣,不会善罢甘休的,您摆了他一道,这个仇他一定会报的,您啊哟小心,另外我会派侯府的暗卫保护您以及您的家人的。” 程坊主摆摆手,“不用这么麻烦,我已经准备离开了,当年我心怀怨怼,一心想要报复云家,然而做坏事哪有不被抓到的,是云老爷,不计前嫌,放我一条生路,甚至还借了我一大笔银子让我开了墨坊,我一直无以为报,如今能够有机会为他的后人做些什么,也是我的荣幸。” “其实,这样太委屈您了!”云初叹息道,最开始用这个法子,她也是不同意的,但是却是程坊主主动提出要帮忙的,这是一个重创云二老爷的机会,云初也不像错过,只是现在连累的程坊主一家老小要远走,她有些过意不去。 “少夫人不用介怀,也不用觉得有任何亏欠,别忘了,我还从你二叔那里骗了五万两银子呢,足够我们一家老小生活的,何况,我早就已经有了离开的心思。”程坊主宽慰着云初。 云初感激的看着他,“如此,我便不再多说什么,祝您一路顺风,另外我会让夜辰派暗卫护送你们的,我担心我二叔会在路上下毒手。” 程坊主没有拒绝云初的好意,毕竟他不能拿一家老小的性命开玩笑,“如此便有劳少夫人了,山高水远,咱们有缘再见。” 云初目送着程坊主离开,剩下的只要交给钱罐去办就好了。 此时萧景跟沐白流也凑了过来,沐白流一脸笑意的看着云初,“你把我们骗的好苦啊,说吧,这么损的主意,到底是你出的,还是你男人出的,要是你,我只能说,最毒妇人心!” 这招真的很毒。 云初嫣然一笑,眉目间充满着笑意,虽然这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招数,但是对付他二叔这样的人,也用不着什么光明正大的招数,只要能够让他吃瘪,那就是好招,“对啊,最毒妇人心,跟我说话,你要小心着点儿,免得我待会儿偷偷的在你的茶水里下包药,让你一辈子说不出话来。” 沐白流闭上嘴巴,而萧景也出声了,“云初,刚刚……吓死我了,我见你二叔胜券在握的样子,我以为程坊主会反咬我们一口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具体的你不用知道,只知道这是我跟他们二房讨的一些利息罢了,如今,沐白流你拿到了银子,萧景你得到了贡香的资格,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如此便好。”有些事,云初不想要说的太多,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跟钟夜辰分享今天她二叔吃瘪的样子了,太阳快点落山吧,这样她就能够见到钟夜辰了。 萧景知道自己跟云初之间像是隔了了一座山一样,即便他觉得她已经走进了自己的心,可自己,却在她的心门之外,“既然今天咱们三个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如我做东,去喝一杯如何。” 沐白流没意见,反正他孤家寡人一个,有何不可呢? 萧景期满的看着云初,可惜云初还是摇头了,“真抱歉,你们去吧,我得回家了,我娘说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看过我了。” 她才不会说是她想要见钟夜辰呢。 这话谁也骗不过,萧景有些失望,不过面上却笑了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那你去吧,别让伯母等急了。” “那咱们改日再聚!”云初开心的如一只鸟儿一般,上了马车,还不忘问钱罐,“护送程坊主的暗卫可准备好了?” 钱罐道:“少夫人放心,已经派去了,一定把他们平安送到新的住处。” “恩,那我就放心了!快回家吧!”她真的等不及了。 …… 此时此刻的云家,乌云盖顶,如遭逢了一场大灾难一般。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云二老爷简直快要被气疯了,“那个死丫头,居然敢这么算计我,我绝不会绕了她的。” 佟月兰也眼不下这口气,“真够卑鄙的,她这样也不怕遭报应吗?” “爹,你当时怎么不拆穿程坊主在说谎呢,咱们都这样了,怎么能偶让他们偷偷的占了便宜。”云柔不甘心的道。 云二老爷第一次发现,云柔这般没有心机,曾经他觉得云初没有脑子,跟云柔没法比,就像大哥的不如自己一样,可现在看看,完全不是这个样子,云初这丫头,快速的成长了起来,成为了自己最危险的敌人。 “赶紧回你家去,一个成了亲的女人,总往娘家跑,你还嫌君然不够看不上你?”云二老爷瞪了眼云柔,“我最后再说一次,以后,不要主动招惹云初那丫头,你不是她的对手,什么事儿我自己来。” 云柔老大不愿意了,不过看她爹脸色不好,也就不多说什么了,“那我回去了!” 贺家上下,虽然没人敢明着跟给她委屈受,但是老的不待见自己,下人不服自己,贺君然对自己,也不见得有多么的疼爱,所以她便越来越爱往自己的娘家跑,早知道就不那么早嫁过去了。 她跟贺君然在一起的次数一根手指头都数的过来,之前她骗了贺君然,其实二人根本没有发生关系,之后为了不被发现,她是让丫鬟去外面找了个戏子破了自己的身子的,好在那个戏子如今去了别处,本来她是想要做掉那个戏子的,来个死无对证,可是那戏子溜的倒挺快,之后就找不到人了。 但是这也成了云柔的一件心事,那个戏子活着,就是对自己的一个威胁。 虽然贺君然不至于不碰自己,但是完全没有新婚燕尔的那种如胶似漆,有时候看到云初跟钟夜辰之间的浓情蜜意,她既羡慕又嫉妒。 云柔回到贺家后,少不得在贺君然面前说云初的不好,后来把贺君然说的烦了,贺君然便跟她吵了起来,云柔心里有怨气,想要发泄出来,吵到最后还是贺老爷跟贺夫人出面才拉开的。 “家门不幸啊!”贺老爷叹息了一声离开,自打云柔进门后,简直是家务宁日,他们两个老的,每天都愁云惨淡,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二房的人不开心了,便是云初最开心的时候,她哼着曲子回了家,沈玉凝正在教小四丫头女红,小四丫头见到云初回来,跑过去抱着她的腰撒娇,而沈玉凝也一脸的慈爱,“有什么好事儿,瞧把你高兴的,莫非是你跟萧家公子拿到了贡香的资格?” 第237章 又谈成一笔生意 云初点头,“不过,还不止这个呢!” “不止,还有什么?”沈玉凝想不到了。 云初也不卖关子,“二叔吃瘪了啊,他偷用我跟萧景的方子,结果画虎不成反类犬,弄出个假的来,结果崔公公慧眼识珠,二叔这次丢大人了,这个还不够开心吗?” 沈玉凝之前一直把云二老爷当好人,可后面慢慢的冷静下来,她跟云归又被赶了出来,她再傻也明白了,不过那时候就算明白了有什么用,没凭没据的,何况云家的那些族人根本不听她 的话,如今听到云初说云二老爷吃瘪,她也是高兴的。 不过云初为了不让沈玉凝担心,如何算计云二老爷的过程,她就没有说了,只是让她听个大快人心的结果就够了。 “云初,云家是在我跟云归的手里弄没的,你……娘知道你厉害,要是可以,你能不能把云家拿回来,云家是你爹的心血,不能落在了那样心术不正的人手中!”沈玉凝道。 云初一直想要拿回云家,但是哪有那么容易,这次她虽然重创了云二老爷,但下一次再想要算计他就没那么容易了,不今如此,她还要小心着反被算计才对,“娘,您放心吧,我会尽我所能的重新夺回云家,但是,我不会再把爹的心血交给云归了,这一点我希望您能明白。” 沈玉凝点点头,说起云归,又是一股的酸涩,“恩,娘也看出来了,他不是那块料子,昨天你跟夜辰在书房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他拿着你给的钱又去花天酒地,唉……” “娘,他现在的路是他自己选的,您不要再为一个狼心狗肺的人伤心了,笑一个?”云初做了个笑脸,一如曾经在云家时那么逗沈玉凝。 但是心境,毕竟不同了,沈玉凝不想伤云初的心,她亏欠这个孩子已经很多了,如今是不是亲生的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好,娘笑,要是你跟夜辰早点儿生个孩子,娘就天天笑的合不拢嘴了。” 又一个催生娃的,云初想溜,可是溜不掉啊,想要逃避,也是不可能的。 “娘,您怎么又说到这事儿上来了,可能我们跟孩子的缘分没到吧!”云初觉得这个时候没有孩子也是好事儿,毕竟现在她跟她二叔的大战才刚刚开始,以前的那些小打小闹,都是彼此的试探,今天的事儿,才算彻底的拉开了帷幕,以后少不得一番斗智斗勇,这样会不会教坏小娃儿呢? “我也不是催你,我是听说夜辰再有一个月就要跟着侯爷上战场了,刀剑无眼,要是你能怀个孩子,他不是也开心么,战场上为了你们母子也会多多留神的。”沈玉凝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说到离别,云初有些伤感,二人经历过几次短暂的分离,那种度日如年的感觉真的让人难以忍受,而现在她跟钟夜辰不只是单单的离别,钟夜辰是要上战场了。 不过,云初相信,钟夜辰一定会平安的回来的。 “恩,我知道了,娘,夜辰快回来了,我得去给他做饭了!”云初只要有时间,都会亲手给钟夜辰做饭的,这是小两口的情趣。 夜晚,钟夜辰亮如星辰的黑眸盯着说的手舞足蹈的云初,嘴角浮着一抹让人沉醉的笑容。 云初正在给他讲今天云二老爷是如何如何的从气焰嚣张到畏畏缩缩,不敢应战,其实钟夜辰可以想到,不过听云初这么讲,看着她眉飞色舞的小模样,别有一番情趣。 临了,钟夜辰还是有一些不放心的,“下个月我出征,钱罐留给你,暗卫也留给你,你二叔就是一条毒蛇,以后说不定做出什么狠辣的事儿来,你要小心些。” “恩,我知道,真舍不得你走!”云初依偎在他的怀里,被离别的情绪笼罩着,她的大眼里蒙上了一层水气。 “男子汉大丈夫,成家立业,家如今已经成了,自然不能一直缩在屋子里的,倒是你的肚子,能不能在我走时候,给我来个动静啊,小爷我辛苦耕耘了这么久,怎么一个娃娃都长不出来呢?”钟夜辰拍着她的小腹道。 云初本来还有些感伤的,被他这么一说,顿时从他怀里弹了出来,“你这是怪我喽?” “岂敢,岂敢!”钟夜辰识趣的立即改口,并且揽下责任,“是我还不够努力。” 云初白了他一眼,不过难道自己真的有问题?也不应该啊? 当晚小侯爷自然是辛勤耕耘,就希望云初的肚子里面长出个娃娃来,但到底有没有长出个娃娃来呢?娃娃是男是女呢?没人知道。 经过贡香大选一事,云初跟萧景在晋城可谓是彻彻底底的风光了一大把,以至于云初的小铺子,原本十个顾客有八九个是女人,至于剩下的那一两个,还是陪着自家媳妇,或者母亲大来的,可香墨一出,一切就都不一样了,还没彻底开卖呢,云初的龙墨礼盒还没推出,就已经有很多文人才子过来预定了。 一连三天,云初的铺子就堆满了人,真的是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萧景看到云初的铺子,就能想到萧家的铺子了,差不多也是这个样子的,总算是不负众望可以回去交差了,他们两个因为是龙墨的研制人,所以当然是各自卖各自的,倒是沐白流在一旁,不高兴了。 “不行不行,好东西要懂得分享,这龙墨的方子也得给我一份,你们两家都卖了,我们沐家若是没有,那多没面子。”沐白流嚷嚷道。 其实给他一份也不是问题,只是云初不想那么轻易的让他占个大便宜而已,“之前说好的,你已经拿到了我承诺你的银子,现在你又跑来要我们的龙墨,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呢,沐大少爷?” 沐白流皱眉,真是个精明的女人,“那你说吧,想要怎么样?难不成也要我学你那二叔花五万两买吗?” 云初跟钟景相视一笑,“如是你买,我肯定不会给你假的,保准是真的。” 沐白流翻了个白眼,“开什么玩笑,这样吧,工艺你们两个掌握,要方子这种事儿我做不出来,只是你们两家给我供货,只要保证我们沐家的铺子有的卖就好了,总不能让人觉得你们两家关系好,我跟你们没来往吧,那样太丢人了,爷可说好了,爷倒不是真的差这些钱,如今爷有钱呢。” 管他是为了什么呢,“行啊,给你供货可以,不过我们要抽一成。” “一成?这也太黑了吧,云初你不做生意真的白瞎了,云家要是早交道你手上,那还了得,你这个女人太可怕 了,幸好没嫁给我,让你家男人遭殃去吧!”他这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不过谁管呢,玩玩闹闹,一切就都过去了。 “你答不答应?不答应算了!”云初一脸傲娇的道。 “好好好,答应答应!” 就这么轻松加愉快的,云初又谈成了一笔生意,给沐家供货,萧景让给了云初,毕竟这次如果不是云初,他真的没有希望能够获得这个资格,不过如今萧,沐,云初所代表的云家,暂时结盟,可是三年之后,各自羽翼丰满,今年崔公公对云初格外倚重,三年后就算云初还没有彻底拿回云家,哪怕她还守着这么一个小铺子,崔公公也会给云初一个名额的,到时候,三家或者是四家,再度碰面,是朋友,也是对手。 不过想想,还有三年的时间,自己也不会放弃的,萧景欣赏云初,但也不想被云初甩开太远,比肩的对手竞争才更有意思,三年之后,赛场见。 只是,等不到三年,他们就又碰面了,这是后话。 有了之前的龙墨的工艺,云初跟萧景两个人又研制了几款不同味道的香味,一种味道太单一了,而且大家可以根据个人的喜好买,至于精美的龙墨礼盒则每种味道都有。 程坊主在暗卫的护送下离开了晋城,而他的墨坊被云初盘了下来,这样她再做香墨就有地方了,那里的工人她也接收了,不过她毕竟不了解每个伙计,也在暗中观察,谁能用,谁不能用。 沐白流是先回去的,沐家大大小小的事儿如今都落在他的身上,不能够玩太久,而萧景则多留了几天,跟云初一起研制其他味道的香墨,他离开已经是十天后了。 这十天,云初也很忙,不过她也在留意着现如今的云家,还有云归的动静。 五千两银子,够普通人家花几辈子的了,可是却被云归很快地就挥霍完了,没钱了,连口热乎的饭都没得吃的时候,他便想起了沈玉凝的好,如今的他还要什么脸面,在云初看来,现在的云归跟街头巷尾流窜的破皮诬赖没什么区别。 “你们让我进去,我要见我娘,娘,儿子来接您回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云归是多么孝顺的儿子呢。 只是不凑巧,沈玉凝今天跟侯爷夫人出去了,二人说要给云初做几身衣裳,瞧云初忙得都不怎么打扮自己,当婆婆的侯爷夫人就闲不住了,非要给云初买些金银首饰去,沈玉凝也就跟着一道去了,总在家里憋着,她也很无聊。 第328章 母子缘尽 侯府看门的小厮虽然不仗势欺人,但是也不是谁都能够放进去的,“云夫人不在侯府,她跟我们侯爷夫人出去了。” 奈何一身酒气的云归根本就不听小厮的解释,“少懵我,肯定是云初那个死女人拦着我娘,不让我们母子见面,云初你给我出来,咱们说道说道。” 偏巧,今天钟夜辰没有去军营,陪着云初呢,小两口在家里下棋斗嘴,好不快活,可是好心情就因为云归这个酒蒙子给弄没了。 “走吧,出去看看,我倒要看看他要怎么跟你说道说道!”真当他们侯府是谁都能撒野的地方呢?他要不出去,是不是以为云初没有靠山呢。 云初撅嘴,“你一个人就够了,确定还用我?” 她只是不想要见云归,不是害怕,是她怕见了云归,忍不住再让人揍他一顿,她都没有去找他算账,他还来找自己的麻烦,真是当她是泥人呢。 钟夜辰微微一笑,“我一个人的确够了,不过缺个看客。” “那我也去!”小四丫头凑起了热闹,跟着云初的这些日子,吃的好,穿的好,虽然偶尔会想起母亲,但是有云初给的温暖和关爱,她还是很快乐的,个头都长高了一些。 “正好,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云初道。 “你若不去,还让人以为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呢,走吧,若是累了不想走,我抱着你去。”钟夜辰说着就要来抱云初,吓得,云初赶忙站了起来,“不用,我自己可以走。” 开什么玩笑,家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呢,要是被瞧见了,她还有脸见人吗?要注意影响。 钟夜辰跟云初带着小四丫头出去的时候,云归还在那里跟个泼妇似的撒泼,小厮都没怎么着他呢,他就倒在地上,指着那个一脸无辜的小厮嚷嚷道:“大伙快来看看啊,侯府的下人打人啦!” 小厮脾气也够好的了,不管他怎么乱说,都没有发脾气,可结果就落了这个结果,这会儿真是忍不住挥了挥拳头,但想到自己如是真的打了,会连累侯府的名声的,那样可就罪过大了。 可是他的忍让,却换来了云归的更加变本加厉的无理取闹,嘴里嚷嚷着侯府的下人欺负人,云初远远的瞧见云归如此,好看的秀美眉微微皱起,幸好母亲没在家,不然看到云归这副模样,不知道心里如何难受呢。 钟夜辰偏头,温暖的大手轻轻抚平云初皱着的眉头,“对于这种人,完全没有必要生气。” “丁桥,他都说你打他了,你若是不打几下,岂不是白担了打人的名声。”钟夜辰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那个小厮丁桥还有些愣怔,等回过神来之后,赶忙行礼,“少爷,少夫人。” 钟夜辰摆摆手,“还愣着做什么,动手啊,他都说你仗势欺人了,那今天我就给你这个势,随便欺负他。” 云初真的没想到钟夜辰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让人……难以相信,丁桥还有些犹豫,他偷偷的抬眼见钟夜辰面不改色,也没有笑意,不像是在开玩笑,那是真的让他打人了? 他早就想打云归了,这个臭无赖,云归虽然喝了酒,但是还没那么醉,这会儿看到小厮朝自己走过来,再加上钟夜辰的那些话,他赶忙一个挺身就起来了。 云初真的是想笑,不过她还是忍住了。 侯府虽然森严,但是这会儿被云归的吵闹声也引来了很多看客。 人越多,云归越不害怕,“大家伙儿看到了吗?他们就是这么欺负人的,还让下人打我,我要见我娘,他们却拦着不让我见,云初,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你把我娘骗到侯府,是不是想要从我娘那里套出云家的那些调香的方子,你可真无耻。” 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可真不是一般的强,云初都快被逗乐了,“云归,之前让你留在云家做你并不擅长的走生意真是太委屈你了,早知道你这么赖,不如让你去街头上当混混无赖好了,说不定这会儿你混的风生水起呢,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 “哼,废话少说,别以为你是侯府的少夫人我就怕了你,我要来接娘走,娘,娘,儿子来接您了!”云归扯着嗓子道,他是想着沈玉凝听到了肯定不会无动于衷的,在自己这个亲儿子,跟云初这个假闺女之间,母亲肯定会选择自己啊。 “云归,我要是你早就投了晋城的护城河了,淹死算了,见过不要脸的,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你卖娘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你是娘的儿子了?白纸黑字,需要我把你按手印的契约拿出来吗?”云初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我本来想给你留些脸面,可我发现你根本不需要这东西,你就是个没脸没皮的无赖。” 云初真的憋了一肚子气了,这会儿不吐不快,钟夜辰只说了一句话,可结果不愿意来的云初,倒是一直在谁,“别说你已经把娘卖给我了,就算没卖给我,你现在一分钱没有,让娘回去跟你受罪吗?你要真的是个孝顺儿子,就应该让娘过更好地生活。” “不管,我要跟我娘在一起。”云归其实很想说,他娘在侯府,他也要来侯府蹭吃蹭喝,可他也不想想,这可能吗? “你直接说你想住到侯府算了?”钟夜辰一眼看穿了他那点儿小伎俩,“云初说的没错,见过厚脸皮的,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你已经吧娘卖给了云初,那就跟你没有一点儿关系了,有本事,你去弄五千两银子来赎人,我们也不加价,五千两就好,莫说五千两了,你现在连五百两银子只怕都没有吧?” 云归被云初跟钟夜辰夫妇两个连番羞辱,换做旁人早就没脸呆在这儿了,不过云归已经不要脸了,那东西不能吃,不能喝一点儿用都没有,“我不管,你们要是心里没鬼,就让我见见我娘。” “娘出去了。”云初冷声道。 “哼,我说见娘,你们就推三阻四的,还说心里没鬼,大家给评评理啊!”云归还想要发动看客们,可是他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名声,云初跟钟夜辰又是怎样的身份,云初如今在晋城名声大噪,人家能相信他吗? 不过是看个笑话罢了。 然而就在这时,侯爷夫人跟沈玉凝所坐的马车从远处缓缓驶来,老远就听到吵闹声,侯爷夫人还跟云夫人说呢,“这是咋了,谁还敢在侯府门口闹事?” 沈玉凝也没想到会是云归,五千两银子呢,就是胡吃海塞,也要花很久吧,这才几天啊,就没钱了? 然而走近了,听到云归的声音,沈玉凝的心就凉了半截,“唉……” 这是云家的家事儿,侯爷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她要是有个这么不要脸的儿子,她早就把他打死了,好在,她的儿子争气。 因为侯府门口堆了很多人,马车进不来,所以两位夫人就提前下了车,而大家都在看云归,所以没人注意到沈玉凝跟侯爷夫人已经来到了人群中。 云归还在那里嚷嚷,想要往云初跟钟夜辰的身上泼脏水,沈玉凝真是忍无可忍,上去就给了他一巴掌,这是她第一次打云归,云归被打的有点儿发蒙,他捂着被打的脸,“娘……你可来了,云初要打我。” “闭嘴,我不是你娘,我上辈子遭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当初你被抱走,就是老天爷的意思,不让你来毁云家的,是我,是我愚蠢,非要把你找回来,可结果呢,你败了云家不说,如今还来搅合云初,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娘……”云初从来没见过这样气急败坏的沈玉凝,她气的面色发白,手也在不停的颤抖着。 云归也愣愣 的喊了一声,“娘!” 不过很快,他又扯着嗓子道:“你打我?你居然打我?我才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打我,亏我还想着接你回家。” 沈玉凝冷哼一声,“是不是钱花完了,打算再卖我一次,这次卖多少,五千两还是五万两?云归,你太让我失望了,五千两银子,若是你好好的做点儿生意也好,可你呢,用卖你亲娘的钱去花天酒地,花没了钱,就来你妹妹这闹,你还是个人吗?” “她才不是我妹妹呢!”云归道。 “我说是,她就是,云初就是我跟你爹的女儿,现在我真要好好想想,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儿子了!”沈玉凝并不知道真相,但人心都是人肉长的,云初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所以她在心里已经认了这个女儿了。 “胡说八道,我才是云家的大少爷,好啊,我明白了,你是嫌弃跟我一起过苦日子了,嫌我穷,嫌我没能耐,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现在跟不跟我回去,要是不回去,我们母子缘尽。”云归恨恨的说道,他就是在逼沈玉凝,他 以为沈玉凝会心软的。 第329章 叔侄同心 沈玉凝看着云归,她的目光中,希望的火焰一点点的幻灭,最后彻底的变成了一片死寂,“我以为,从你把我换了钱的那天开始,我们母子的缘分就尽了呢,我生了你,虽然没有养你,但自打你回来,我就一直在弥补,可我没想到,却把你养成了这样的性子,呵呵,慈母多败儿,果然如此……” “对啊,都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云归接话倒是很快。 沈玉凝说完那些话的时候,仿佛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她多么疼爱云归啊,竟然被云归逼的说出了这样的话,她的心里有多么的痛,无人能够体会。 云初上前扶着沈玉凝,“云归,天底下哪个母亲不疼爱自己的孩子,你自己去外面花天酒地,也是母亲教你的?还是跟父亲学的,你是七岁八岁的小娃儿吗?最起码的对与错不知道?如今什么事儿都赖到娘的头上,娘可有让你用次品充当好的?娘可有让你眼高手低?落到今天的地步,全部是你咎由自取,我们让你把云家还给我,已经够客气的了,你们几个听着,下次这个人再来捣乱,乱棍打出去。” 云初扶着身心疲惫的沈玉凝,“娘,咱们回去吧,不要因为这种人伤心。” 其实她知道,不管自己怎么安慰母亲,她还是会伤心难过的,只是云归,实在是让人失望。 大家的视线都落在了云初跟沈玉凝的身上,而云归眼见着二人要离开,终于忍不住了,似乎刚刚的言语冲突都忘了,“娘,娘,你可以不跟我回去,可我没钱吃饭了,你要看着我饿死吗?给我些银子吧!” 沈玉凝本来没有哭,可是听到云归如此恬不知耻的话,眼泪生生的被逼落,“我被你卖了,哪有什么银子,你有手有脚,想要银子就去自己赚,从今以后,我不不会给你一分钱,我也没钱,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欠云初的,我得赎罪。” “娘,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母女……”云初心中酸楚。 沈玉凝拍了拍她的手,“我们都欠你的。” 大家都没有瞧见的时候,小四丫头冲到了云归前面,“大哥,你太让人失望了,我瞧不起你!你要是敢欺负三姐,我是不会同意的。” 云归看到这个小妹妹,曾经脏不垃圾的,现在也长开了一些,曾经在家里,所有的姐妹们都得让着他,可现在一个臭丫头片子也敢跟大呼小叫的了,他抬手就想打方来娣,毕竟他今天被云初骂,被亲娘骂,已经很不爽了,可是他的手刚刚抬起来,就被丁桥踹到了一边儿去了,“侯府岂是你撒野的地方。” 丁桥把小四丫头拽到了自己的身后,而方来娣也不害怕的跟着云初跑进去了,之后,云归又想着在侯府门口大喊大叫,但是看门的小厮得了命令,不会置之不理的,真的动起手来,云归肯定是要挨打的,所以他想了想还是回家去吧。 可是家里连口谁都没有,冰冰冷冷的,他这次来就是想要跟沈玉凝要些银子的,不然他连饭都吃不上了,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啊。 人群已经对着云归指指点点,甚至有人用他的落魄来教自己家的小娃儿,“大力,看见没,你要是不听话,以后就跟他一样,连娘都不要你了。” “娘,我听话!”小孩子都知道现在的云归简直太狼别,太可怜了。 亲娘都不要他了。 云归如游魂一般,晃晃荡荡在大街上游走,回家,那里还是家吗? 去青楼?银子已经没了,自己就是被赶出来的。 然而就在他迷茫的时候,被一个人叫住了,“大少爷,您怎么在这儿啊?” “全安!”云归认出了这是云家之前的小厮,因为总在自己面前晃悠,所以他记住了他的名字。 不过他们没离开云家的时候,全安是个小厮,可他们走后,全安就成了云府的管家了。 这事儿云归当然不知道了,他也就仗着云初不能够把自己怎么样,所以才去闹的,可是如今他知道了,云初一声令下,自己就惨了,而云家,自打被赶出来之后,他还没有回去过。 “对啊,是小人,大少爷,您这是怎么了?二老爷找您找的好苦啊,这些天您都去哪儿了?”全安说的真诚,但是有脑子的人仔细一思索都知道,这话里面有几分真几分假了,不过这会儿的云归,完全不会去想那么多。 “全安,你身上有没有银子,都给我!”云归已经不顾什么面子里子的了,他饿的不行,先填饱肚子再说。 全安嘴角的冷笑不易察觉,堂堂云家大少爷居然跟自己要银子,呵呵,不过他为了完成二老爷交代的事儿,当然会借给他了,不是借,是给,“有,不过不多,只有二两银子了。” “好,快拿来,我要去吃面,不我要吃肉!”云归拿着安全给的银子,直接冲进了就近的一家小饭馆,曾经这都是他不屑来的地方,因为他觉得配不上他云家大少爷的身份,但是现在,他连这种地方都来不起了。 全安一路跟着云归,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着饭,那模样就像是饿了好几天似的,曾经他也见识过云归的混进入土,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云归吃的差不多 了,然后这才想起正事儿来,“你说,二叔在找我?他找我干啥,我都这样了,对他没用了。” 果然是吃饱了,说话都有底气了,全安心里想着,当然是有用了,若是没用,怎么会再次找他呢。 “大少爷,您可真是误会二老爷了,当初您离开云家,都是云初使的计谋,您亏了那么多的银子,都是云初在暗中搞的鬼,她一心想要接管云家,当时您是云家的当家人,当然会针对您了,如今二老爷接管了云家,她不是照样对二老爷下手,云初这个女人,心机颇深,她嫉恨您占了她的位置,抢走了属于她的一切,所以她要想方设法的从您手里夺回去,现在夫人不就被她蛊惑了吗?连您都不认了!” 刚刚云归大闹侯府的时候,全安虽然没敢上前,但是他却在远处留意着动静,所以才能够趁机挑拨。 不过如今云归跟云初的关系势同水火,也不用他多么卖力的挑拨了,云归肯定恨死云初了。 “可是前面二叔还跟那些人一起把我赶出云家。”云归嘟囔道。 在来的时候,二老爷早就交代了全安要如何说,全安要是没点儿小聪明能够得到云二老爷的信任吗? 所以他糊弄云归,就跟糊弄个傻子差不多,“大少爷啊,您怎么不明白二老爷的一番苦心呢,二老爷替您承受了多少风言风语啊,为了保护您才让您暂且避避风头,况且之前的那些事儿,的确是在您手上发生的,前些日子的贡香大选,云初偷了老爷跟二老爷的方子,然后抢了云家的风头,二老爷却成了剽窃之人,若是您在云家,这事儿还不得算在您的头上啊,二老爷也是为你好啊!”全安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说的情真意切,说的感天动地,说的云二老爷就是个舍己为人的人,也亏得云归没脑子,居然相信了,不过对于贡香大会的事儿,云归不知道,那个视乎他正沉浸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呢,“你说真的?她真的偷了我们云家的方子?” “这还有假,她在调几年的香啊,有那本事赢过二老爷和老爷吗?只不过是她耍了些小聪明,另外加上她侯府少夫人的身份,这样才能让二老爷吃个大亏,如今之计,您跟二老爷赢过联手,你们叔侄同心,才能让云初的奸计不能得逞。”全安按着云二老爷交代的话,一点点的劝说着云归。 云初沉思了一会儿,在他看来,调香是个很难的事儿,所以调几年绝对不可能超过调香几十年的,也就是说在他的心里已经认定了云初就是哪个偷了方子的人了。 说的那么大义凌然,原来也是这种鸡鸣狗盗之辈啊,她把娘养在身边,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像她娘这样的人,完全没有什么用,又曾经对她不好,除非她觉得娘有什么用,不然怎么会花五千两的高价买回去的。 云归以己度人,他以为自己卑鄙,云初也跟他一般的,他越想越觉得全安说的对。“那二叔是让我回云家吗?还让我管铺子?” 只要回云家,就不会再挨饿受冻,他还是云家的大少爷,再也没人敢给他脸色看了。 可是现在的云家,早已不复当时的风光,云家大少爷的名头也不可以让他横行霸道了。 “您暂时还不能回去,二老爷说了,这事儿不能够让云初那个女人知道,二老爷怀疑天芜香肯定在她手里,夫人最疼您,您的让夫人把天芜香弄出来,这样您就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回云家了,别人想阻拦也没有理由了不是?” 第330章 母女相认 “可我娘说了,天芜香不在那个女人身上!”云归道。 全安笑了笑,“二老爷说了,家里没有,就一定在那个女人身上,您可那女人诡计多端,也许她没说实话呢,如今夫人正好在侯府,离那个女人近,倒是可以打听打听,别人的话夫人不听,可您是她的亲生儿子啊,怎么也没理由向着云初一个外人吧!” 全安这话若是早那么一两个时辰说,云归肯定是有自信的,可是刚刚他去侯府大闹了一场,可结果他娘根本没有任何的心疼,所以这个时候,他也不敢说什么了。 “全安,不瞒你说,刚刚我去找过我娘了,可是她的态度……真的让我心寒啊,她真的向着云初一个外人,如今她享福了,便不肯搭理我这个穷儿子了。”说这话的时候云归也不觉得违心,也不瞧瞧他自己干的那些事儿,若是沈玉凝真的嫌弃他穷,当初又何苦要认他呢。 人的良心若是没了,真的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都敢做。 “大少爷,夫人怎么会不疼您的,您耐着性子些,夫人肯定会听您的!”全安一点点的游说道。 “可我娘现在根本就不见我,我能怎么办?”云归道。 全安笑了笑,“大少爷,我倒是有个办法,您……” 听了全安的计谋,云归有些诧异,不过很快便笑了,“还是二叔有办法,就这么办吧。不过这事儿要是真的成了,二叔真的肯让我回云家?” 全安点头,“那当然了,若不是那些族人阻拦,二老爷此刻就接您回家了,可是您也得做出点儿事儿来,让他有个接您回去的理由不是?” “好,好!”云归对于回云家,还是很有期待的,毕竟云家曾经带给他无数的风光,此刻没了云家的庇护,他就是一条丧家之犬,谁都可以欺负他。 全安把云二老爷交代的事儿都办成了,心中自然欢喜,“那大少爷,助您早日成功,早些回云家。” 眼见着全安要走,云归赶忙拉住了他的袖子,“慢着,全安,你身上还有没有银子,我这里实在是……” 囊中羞涩的的滋味他真的再一不想尝试了,全安心中真的对云归鄙视了个彻底,曾经挥金如土的云大少爷,如今舔着脸跟自己一个下人要银子,不过给就给吧,反正他到时候去云二老爷那里领赏拿的会更多,他突然找到了一种优越感,觉得云归就像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全安再次从荷包中拿出了些碎银子,“大少爷,奴才的月钱也就这么多,您可是省着点儿花。” “好,你放心吧,等我回了云家,从新接管了生意,我不会忘记你今天的好的,我十倍,不百倍的还给你!”云归还做着能够回到云家的春秋大梦,全安笑了笑,这可能吗? 云家哪里还有他的位置,二老爷虽然没有明说,可是他就是摆明了想要利用云归跟云初兄妹之间的矛盾的,不管事情成与不成,他都没什么损失,而若是真的成了,他便是最大的赢家,不得不说二老爷好算计。 云归看着手里的碎银子,曾经自己打赏奴才的都不止这么多,可眼下,这点儿银子他却还要对一个奴才感恩戴德的,这一切都是云初害的,他却不想想,云初到底是怎么害着他了。 有了云二老爷给自己撑腰,云归顿时觉得自己又可以横着走了,只是对于云二老爷的计谋,他还要好好地琢磨琢磨,怎么能够让沈玉凝心软,对于这个母亲,云归显然已经不将她视为母亲了,而是一枚棋子,一枚让他重新回到云家,做风光无限的大少爷的棋子。 …… 侯府之中,沈玉凝回到自己的屋子后,就再也没有出去,云初跟钟夜辰本来是要去外面玩玩的,可是因为这件事儿,看来是出不去了。 “娘,你把门打开!”云初担心沈玉凝受不住刺激,万一再发病怎么办? 沈玉凝擦干了眼泪,可是眼睛红红的,证明她刚刚是哭过的,“你不是要跟夜辰出去吗?” 云初笑了笑,“不去了,在家好好陪陪您。” 云初眼睛一扫,就知道母亲哭过了,可是她没有去碰触她的伤口,“娘,咱们好好说说话吧!” 母女二人十七年来,从来没有说过那种贴心话,云初其实还是很渴望的。 沈玉凝笑了笑,一遍遍的摩挲着云初的手,这么好的闺女,她是眼下了吗?当初怎么就看不见呢,信了二房的挑唆,非要你把她弄走,不过同样是吃苦,可云初并没有憎恨自己,反而还对自己如此好,可云归…… 她真的不想再提了。 堆积了十七年的话,母女二人说了好一阵,沈玉凝也从来没有这么跟云初亲近过,“云初,当初我没让你去给你爹送葬,你恨我不?” 恨过,不过母女哪有隔夜仇啊,何况云初知道一切都是二房的人从中捣乱,沈玉凝就是太过单纯了些,“娘,好好地说这个干啥啊,对了,您看,这是爹在我十六岁生辰的时候送给我的香囊,我一直都没舍得摘下来呢!” 云初从脖子上拿下香囊,那是她曾经回云家的希望,如今那个云家已经不是她想要的云家了,没有回去的念头了,旧的云家已然消亡,新的云家将由她缔造。 沈玉凝拿着那个香囊,“是啊,你爹每年都会给你调制一款香,比什么事儿都上心。” 想到亡夫,沈玉凝也感触良多。 云初想到父亲的死亡很有可能是人为的,“娘,爹临死前可有什么异常,我怀疑爹的死是有人蓄谋已久的。” 沈玉凝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念头,乍听云初这么说,还有些难以置信,但是云初清澈的眸子一点儿也不像是在撒谎,何况她也没有必要撒谎,“你说你爹是被人害死的?是谁?云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快告诉娘,我一定不会放过害死你爹的人,就算我拼了这条老命,我也要给你爹报仇。” 云初摇摇头,并且安抚了下沈玉凝的情绪,“娘,您别激动,我跟夜辰也只是怀疑,因为爹一直都知道我是您亲生的,他之所以把我送到乡下,就是为了让我吃的苦中苦,然后收收心,好好地调香制香,可是在我准备回云家的时候,他也说了第二天便带我回云家,把真相告诉您,可是结果,那一晚上,爹就死了,您不觉得这太过蹊跷了吗?何况,爹的身子骨一直很好,没什么病的。” 沈玉凝虽然认了云初这个女儿,但是她想着亲生不亲生的已经不重要了,可是当云初说她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的时候,还是一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云初,你快跟娘说说,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听不懂了呢?” 反正是自己的亲娘,此时此刻,经历了这么多,相信自己说这些,她应该会耐着性子听的吧,云初便把当年破庙之中的事儿说了一遍,沈玉凝捂着嘴巴,“你是说……我当年真的生了龙凤胎,而生你的时候,我晕过去了?” 云初点点头,“我猜是这样的,我也没有必要骗您,毕竟现在的云家,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可图的。” “不,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觉得难以接受,那……潘氏的那个女儿呢?”沈玉凝问道。 “后来被一位方丈所救下,送给了没有子女的一户人家,如今过的很好,我跟夜辰hia见过她。”云初道。 沈玉凝摇着头,“我……这些年,我到底干了什么啊,我自己的亲生女儿就在身边,我都没有好好地疼爱过,甚至还把她当成愁人一般,我真的该打!” 沈玉凝真想抽自己一巴掌,可是云初的动作更快,拦住了她的手,“娘,您这是做什么啊,我现在不是也在您身边吗?” “不,那不一样的,是我抬固执了,其实你爹跟我说过,你是我们的女儿,可我不信,我一直觉得他是因为疼爱你,所以不愿意让你离开,原来,原来是我自己把自己的女儿推得那么远。” 沈玉凝觉得自己真的该死,很该死,“云初,我的女儿,快让娘好好抱抱你。” “娘,您确定我这么大您还能抱得动吗?”云初笑着道。 沈玉凝边哭边笑,“我自己的女儿,多大了我都抱得动,云初,你怪娘吗?” 云初摇摇头,“不怪,我只是觉得老天跟我开了一个玩笑,不过要是没有这么一遭,我也不会跟夜辰厮守在一起,娘,过去的事儿,我已经放开了,您,也别再责怪自己了。” “唉,娘真是糊涂啊,云初,你这样,只会让娘更加的难过,娘怎么这么傻呢!”沈玉凝真的很自责,想不到眼前的女儿,竟然被她自己亲手推开了那么久。 “娘,您要是觉得亏欠我了,那您以后就安安心心的在这里陪着我,不要再回去找云归了!”云初笑着道。 第331章 天芜香谱 沈玉凝抬眸看着云初,“云初,你这话……” 云初笑了笑,“娘,母女连心,您心里想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今天虽然对云归说了狠话,可我知道,您是放心不下他的,可不是我说他坏话,他现在真的是糟糕的无可救药,您想想,他为了钱,连亲生母亲都可以卖掉,如今没钱了,又来讨好您,而且,夜辰的人看到他跟二叔的管家在一处。” 云初的话说了一半,她相信神玉凝是不笨的,会明白她要说的是什么。 沈玉凝的确有了想要离开侯府,回去陪着云初的心思,好歹能够给他嘬一口饭吃啊,可是被云初这么一说,她便开始有些左右为难了起来,她总归是对着云归抱有一线希望的,“云初,我要是回去了,他还有吃的有喝的,说不定就不会走上邪路,可我们要是谁都不管他,他就只能去找你二叔,如今我也知道了,你二叔不是什么好人,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云归走上歪路呢?” “您不能回去,这事儿我来想办法,您回去了,云归要是犯浑,再打您怎么办!”云初也只能叹息一声,对于云归,看来不管是不行了。 沈玉凝心疼的看了着云初,“娘……对不起你!” “我们母女还用说这些吗?”云初笑了笑,云归既然想要卖惨,而且二叔在这个时候跟云归见面,想要干什么,当她不知道吗? 既然他们想要搞些事情,那她就给他们一些机会。 母女二人又说了一些话,最后,沈玉凝看着云初的香包,“这个香包的香味快没了,别的香谱我不知道,可这个香的我知道,你爹当时跟我念叨来着,我告诉你怎么调香,你把这个拆开,再放些香料进去,这是你爹留给你的念想。” 云初其实一直都舍不得把小香包摘下去,正如沈玉凝所说,这是父亲留给自己的东西,不过母亲知道方子,那就再好不过了,“好,娘那您说给我听,我这就去弄。” 她想要把父亲留给自己的香味继续下去,这样就仿佛爹爹陪着自己一样。 沈玉凝笑着道:“沉香一钱、白芷一钱、桃花蜜二钱……” 沈玉凝果真有个好记性,香料跟云初所闻到的一模一样,只是她不知道用量多少,本来她也想着这件事儿呢,准备哪天自己调制下试试,看看有没有父亲给自己香包的味道。 如今又了母亲的话,她就不用麻烦了。 “应该不会错吧?我记得你爹在我耳边念叨了好几遍,说你十六岁了,就是大姑娘了,等你十七的时候,你就嫁人了,他就给你调不上香了!”当时沈玉凝对云初漠不关心,想不到云慕扬竟然一语成真,云初十七岁生辰的香包,果然他没能调成。 说起云慕扬,母女二人再次有些感伤,云初笑了笑,“不会错的,就是这些东西,那我现在就去试试这些。” “去吧!”沈玉凝看到云初提起云慕扬时候的表情,原来老爷果真没有疼错人,这个丫头,真的如他口中所说的那般好,只是自己一直没有发现罢了。 云初刚走到门口,沈玉凝却突然开口,“云初……云归总归跟你是兄妹,若是你能够帮帮他,就帮帮他,别让他误入歧途了。” 云初背对着沈玉凝,微微的点了点头,“好。” 云初回到屋子的时候,钟夜辰正在跟小四丫头下棋,小四丫头的棋艺跟云初有的一拼,都是臭棋篓子,不过好在小四丫头不敢跟钟夜辰耍赖,倒是云初一去,就帮着方来娣,可惜她们两个人还是被钟夜辰大杀四方。 云初皱着眉头,撒娇的语气很是明显,“不玩了,不玩了,总输太没意思了。” 钟夜辰哈哈一笑,“你们两个……唉……” 实在是太弱了。 方来娣看到姐姐姐夫在一处,便识相的找了个借口跑开了,这丫头现在可贼着呢。 钟夜辰将云初揽着坐在自己的腿上,“跟娘说通了?” 云初点点头,“也不算是吧,她肯定还是担心云归的,不过我把我是她亲生女儿的事儿告诉她了,她相信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没跟你说呢,娘居然知道这个香包的方子,我可以给香包换上新的香料了。” 云初有些兴奋,钟夜辰轻轻地啄吻着她的耳垂,声音有一丝丝的喑哑,“这好啊,不过云归你打算怎么办?他就是一条毒蛇,娘不懂,你可不能糊涂。” 云初撅嘴,“我怎么糊涂了?我当然知道他这个人已经从骨子里开始坏了,不能够相信,但是我娘不知道啊,我若不把毒蛇放在身边,我娘就会一直心心念念着他,夜辰,我现在只有娘了,而且我娘真的苦了半辈子,我实在不忍心让她再难过,何况毒蛇若是放在身边,他想要做什么我们才能了如指掌,而我也能够摸得清他的七寸啊。” 钟夜辰轻轻地点了点她的鼻头,“小丫头,原来你早有对策了,害我白担心了,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些,过些日子我就不在家里了,万事要小心,那些仇都可以不管,我只要你跟孩子平平安安。” 云初拍掉钟夜辰在自己小腹上作乱的大手,他已经顺着衣摆伸进衣服里去了,“胡说八道,哪里有孩子!” 钟夜辰朗声一笑,“为夫这些日子这么努力,怎么可能还没有动静呢?” 云初撇了撇嘴,“你可真自大,万一没有呢?” “没有也成,那就继续努力,我就不信了呢!”钟夜辰抱着云初,作势要把她抱到床上。 大白天的,胡闹什么呢,云初赶忙摇头,“晚上,晚上,大白天的让人看见了不好,我还得调香呢。” 钟夜辰自然不会白天做什么,他即便想,也不能那样做,那样是给云初惹来麻烦,“好,暂且饶了你,今天晚上你可得好好伺候我。” “呸,色狼!”云初嗔了他一眼,“去拿剪刀来,我先把香料拆开,然后拿去洗一洗。” 钟夜辰堂堂小侯爷却被云初当成了小丫鬟使唤,谁叫这院子里唯一的丫鬟青杏这会儿识趣的躲开了呢。 云初拿着剪刀,顺着香包的缝隙轻轻地剪开,深怕剪坏了,一点一点,十分的小心翼翼,她并没有开很大的口,只是一点点,足够里面的香粉出来。 幸好在她拿去洗的时候,觉得有点奇怪,香包里面还有东西似的,云初因为不想破坏荷包,所以让钟夜辰也摸了摸,钟夜辰确定里面有东西,于是夫妻二人便彻底把香包拆开了。 当云初从荷包里面拿出个小纸团的时候,她跟钟夜辰二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钟夜辰问道。 云初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爹怎么会在香包里面放张纸呢?” 说话的时候,云初眼睛打开了,因为这纸很薄,即便团成球也没有多大,所以她之前每次想念父亲的时候摸摸香包,都没有感觉出异样来,这会儿她小心翼翼的打开纸团,深怕把纸团弄破。 上面的字也很好,若是年纪大的人都看不见,云初也是好半天才能分辨出来的,“这……是一个香方,可里面很多东西都是我没见过的,应该不是咱们中原的香料。” 钟夜辰忽然眼前一亮,“天芜香。” 云初更加的吃惊了,“你说这是天芜香的香谱?怎么可能?” 钟夜辰却更加的确定了,“怎么不可能呢?我觉得就是,目前你还差多少香料,我去找人把没有的给你寻来,你自己调制一下就知道了!” 云初点点头,“夜辰,我有点儿慌。” “别慌,爹他一直疼你,把这个给你,也是正常的,不管是不是天芜香,爹放在这里面,肯定是十分重要的,上面的香谱你都记住了吗?”钟夜辰问道。 云初又看了一遍,然后点点头,“记住了。” “好!”钟夜辰从云初的手里拿贵纸团,然后点亮了拉住,居然把香谱的纸放在火上,烧了。 云初明白钟夜辰的意思,所以没有阻拦。 钟夜辰回头道:“若这香谱真的是天芜香的香谱,势必要惹出什么麻烦来,所以还是烧了保险,初儿,这事儿你千万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云初点头,可是这天芜香到底有什么稀奇之处呢?”云初很是纳闷,既然是能够让云家崛起的香谱,为何后面却禁用了呢? 钟夜辰也不明白,“总之,在我回来之前,不要轻举妄动,这次我去,也不知道要去多久,你千万要小心。” 云初感受到了那份凝重,“好了好了,你看看你,啰里啰嗦的像个老太婆一样,都说了好多遍了,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再说了不是有暗卫呢吗?钱罐你还是带着吧。” “钱罐留给你吧!”钟夜辰坚持道。 这事儿没什么可争辩的,云初点头,“好,你一直叫我小心,倒是你,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你猜要小心呢!” 第242章 收留云归 钟夜辰笑了笑,“你就对我那么没信心吗?” 云初转过身来,指尖轻轻的拂过他的眉眼,“有信心,可是我告诉你,不许给我弄一身的伤回来,我要你平平安安的,你不是说肚子里有娃娃了吗?那你为了我们娘俩,也要不少一根头发的回来。” “好,我答应你!”钟夜辰道。 一想到她知道的这个香谱很可能就是天芜香谱,云初还是有些激动的,她虽然没有云二老爷和其他人那般想要得到天芜香,但是身为调香师,她也对这个神秘的香也感到很好奇。 钟夜辰动身在即,小夫妻自然是抓紧了一切时间腻歪在一处,只要一想到离别,都是十分的不舍的,长辈们看着也觉得揪心,但是,不能因为这样,就让钟夜辰缩在家里一辈子,如今不去战场上历练,什么时候能够彻底的成长呢? 总有一天要他来扛大旗,所以现在多练练也是好的。 云归那里没安生几天又来云初这里闹了,不过都不用看门的去打,他自己就不知道打哪儿弄得一身伤,鼻青脸肿的,胳膊腿也好像被打的挺严重的,“我要见我娘!” “上次你没听见吗?云夫人不会见你的!”丁桥道。 云归孤注一掷,反正他就打算赖在云初这里了,不把沈玉凝喊出来,他誓不罢休,“我不管,反正我就要见我娘。” “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可揍你了!”丁桥道。 云归翻了个白眼,满不在乎的道:“打吧,打死我了正好让我吃苦受罪,打啊,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好了!” 云归一边说这话,一边拖着伤残的胳膊和腿往地上一趟,大有一副打不死他就要赖到底的意思。 丁桥虽然得了允许,但是要打云归,心里还是要琢磨琢磨,那天是那天,今天是今天,此一时彼一时,他倒是没有冲动的动手,但是他也知道不能由着云归在这里放赖啊,这让人瞧见了成什么了。 “我说你这个人要不要脸啊,云夫人跟我家少夫人都把话说的很明白了,你怎么那么厚脸皮呢?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呢,连自己的亲娘都卖,你还是不是人!”丁桥在这里说着,可云归理都不理,就翻个身子,继续的晒太阳。 云初去铺子刚回来,云归听到了马车声,一瞧是云初的,总算肯挪窝了,不过他来到云初的马车前面,突然间再次躺了下去,“云初,我要见娘,不然你就从我身上压过去。” 钱罐一看,真想一脚把人给踢飞,“少夫人,让我去吧!” 云初撩开帘子,看到云归那副无赖的样子,真的是很痛心,她摆了摆手,面目清冷,“不用了,我去吧。” 云初在青杏的搀扶下,缓缓下车,如今的她娇俏依旧,灵气尚存,却多了一丝女人的妩媚,云归跟她比,简直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连踩都不想踩一脚,会觉得脏的。 “云归,你三番五次的来我这里闹,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钱,我已经给过你了,我不会再给你,如果不是看在娘的面子上,就凭着你曾经对我做过的那些事儿,我现在就算弄死你,也如碾死一只蚂蚁一般!”云初很少说狠话,尤其是现在生活顺遂,她更是鲜少动怒了。 即便面对无理取闹的云归,其实云初也并没有生气,生气干什么呢?生气表示还在乎,还关心,而她对云归,真的淡漠的如陌生人一般。 “哼,不给钱也行,我要给差事,你不是有铺子吗?我要去那里!”云归总算是提出了一个看似不那么过分的要求。 云初嘲讽的一笑,“去我的铺子?你是会调香呢?还是会制香?大少爷眼高手低,你能打杂跑腿吗?该不会你败完了云家,又来败我这里了吧?” “你别瞧不起人,”云归不服气,明知道这个时候已经好声好气的跟云初说话的,可是他就是低不下这个头来,他可以跟一个下人低头要钱,可是却不能跟云初低头,因为从一开始,从出生,或者从他进入云家的那天开始,他跟云初就是敌人,注定要势不两立的。 如果不是为了天芜香,他才不会来这里呢。 “我还真没瞧不起人,我说的是事实。”云初道。 “要不是我爹之前教了你那么多,你会有今天,你能够调香,我告诉你云初,这都是你欠我的,你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现在就应该把欠我的还给我,你得教我调香制香,因为要是没有你,我爹就会教给我!”云归说的有些理直气壮,其实心里还是没底的。 云初淡淡一笑,就连云初都以为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这次又要谈崩了呢,却不料,云初居然同意了,她同意了。 “好啊,我可以教你调香,但是你确定你能学会?另外,我铺子倒是缺一个打杂的伙计,若是你愿意,就过去好好地学,若是我发现你有一点儿的不上心,我便会辞退你,云归,机会我已经给你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的了,记住,我并不欠你什么,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有些东西本来就是我的,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罢了!”云初说完,起身准备离开,云归还有些发懵的愣在原处。 “明天辰时上工,迟到了我就当你不愿意干了,主动放弃这个机会了!”云初道。 钱罐还要说什么,“少夫人……这可使不得……” 云初摆摆手,“我心里有数。” “你确定让我上工?”云归询问道,因为他打从心眼里是不相信的,云初会这么好吗? “不想去可以不去,但是你要是再来闹,别说见不到娘,只怕你那条腿,我会真的叫人给你打断!”原来,她一眼就瞧出了云归那条腿没事儿,都是装的,为的就是博取同情,让沈玉凝心软的。 云初刚进了侯府,钱罐跟青杏便一齐的劝道:“少夫人,云归那个人已经坏透了,可不能让他进你的铺子,到时候谁知道他会捣什么乱呢?” 这两个人是好心,云初当然懂,但是她也有她的谋划,这样,沈玉凝也能安心,不会觉得自己对云归太狠辣,反而觉得自己对云归仁至义尽了,如此的话云归再做出什么来,那就是他自己找死,到时候自己绝地反击,母亲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不是有你们呢吗?好好看着便是!”云初笑吟吟的说道,语气有那么一丝的漫不经心,看在二人眼里,可真是急在心里呀。 “少夫人,您在好好想想吧,云归肯定没安好心,说不定他跟云二老爷勾结在一起了呢,到时候他们对您的一切了若指掌,再为难您……”青杏分析的很有道理。 云初不是信不过二人,只是觉得若是告诉二人,万一二人装的不像,让云归觉察出什么来,二叔是个多疑的,就不会相信自己迫于无奈不得不收下云归了。 那样,她的计划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反而钱罐跟青杏对云归处处瞧不上,这才是最真实的表现,所以云初忍着没有说。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们两个就不要操心了,我都累了,对了,钱罐你明天就负责看着云归,他要是有什么不正常的就跟我说。”云初不得已给钱罐派了个活。 钱罐跟青杏相视一眼,他们知道云初的脾气,她一但认定的事儿,就很难改变,只能说,他们家少夫人太心地善良了,这事儿搁在别人身上,早就把云归打了个半死了。 青杏张了张嘴,“可……” “青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咱们大家都在铺子里,而且又有福伯呢,云归能翻出什么浪花来,何况他这么天天来闹,好说不好听啊,又不能真的把人弄死吧?所以给他个差事儿,若是他好好干,那也够他吃喝的了。”云初道。 …… “你听说没?咱们家少夫人天善良了,云归做了那么多坏事儿,如今咱们家少夫人居然还收留他,让他去铺子里面帮忙,只希望他到时候别再做坏事了,不然可真伤了咱们少夫人的心。” “是啊,我也听看门的丁大哥说了,少夫人真是个好人!” 两个小丫头在院子里嘀嘀咕咕的道,沈玉凝刚好路过,其实侯府很多人都知道了,不过没人特意当着沈玉凝的面说罢了,沈玉凝一听,心中五味陈杂。 云归做的那些事儿,真的够云初对付他的了,可云归屡次三番的忍让,如今还不计前嫌,她心里能没个数吗? “云夫人,您要去哪儿啊?奴婢陪您去吧?”沈玉凝突然加快了脚步,原本她是想要去找云初的,可突然间却换了方向,朝着大门口走去。 沈玉凝本来不想的,但是她又怕云初担心,所以点了点头,“好,那你跟我出府一趟吧。” “去哪儿?”小丫头问道。 “去见云归!我要提醒他这不仅是云归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也是我这个当娘的最后给他的机会,若是他再不好好做人,我便当真的没有这个儿子,反正我也没儿子十几年了!”沈玉凝道。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43章 做戏都做不像样 小丫头是侯府的,自然是向着云初的了,刚刚那两个姐姐的话,她也听见了,小丫头也是个正义的,听沈玉凝这么说,也觉得是应该敲打敲打那个云归了,于是便小心翼翼的扶着沈玉凝出去了。 来到自己短暂住过的房子,沈玉凝感慨良多,大门开着,里面也没什么值钱的家当,小偷就算进来,只怕也会含着泪离开,就是不知道云归到底在不在家。 沈玉凝被小丫头扶着进了门,小丫头还提醒着,“云夫人,您小心点儿。” “没事儿,这里我熟悉!”虽然熟悉,不过她在的时候即便简陋却还整齐,可现在呢?屋子里一片狼藉,就像被人洗劫过一样,可事实上,什么都没有发生,都是云归一个人折腾的。 锅盖敞开着,里面脏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像是饭又像是粥,可里面又落了几只苍蝇,而且还有些臭味,小丫头嫌弃的捂着鼻子,不想去看了,免得恶心。 云归正躺在床上,捉摸着下一步的计划,他没想到云初竟然这么好说话,不过想想也没什么,毕竟母亲还是自己的母亲,总归是向着自己的,八成那天跟自己说了狠话之后,回去就心软了,云初扛不住母亲的眼泪,所以才松了口。 正在他捉摸着以后的风光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他跟沈玉凝也生活了一年了,能不知道那就是她的声音吗? 跟云初他或许还拉不下脸来,不过跟沈玉凝,云归倒是很快变了脸,只不过不是变得更糟,而是变成了一副浪子回头的样子。 此刻他跑了出去,普通跪在了地上,抱着沈玉凝的大腿,“娘,您可回来了,想死我了,儿子错了,儿子真的知道错了。” 云归声泪俱下的说道,沈玉凝没有去看,其实她已经心软了,但是她却告诉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心软,一定要让云归吃一堑长一智。 “你若是真的知道错了,那就珍惜云初这次给你的机会,好好地做人,也不枉费云初的一片苦心,可若是你再像以前一样,或者存了什么害人之心,到时候就算云初不收拾你,我也要跟你说上一说。”沈玉凝冷着脸道,她努力的不让自己低头,不去看云归涕泗横流的眼睛,她怕看一眼,自己就再也说不出狠话来了。 云归点头,“娘,我这次是真的想要好好做人了,我知道错了,就是不知道云初……” 云归想要来一招挑拨离间,不过沈玉凝岂会这么容易就相信了他,毕竟他劣迹斑斑,何难再让人相信,“云初怎么了?她是你的亲妹妹。” “亲妹妹?”云归狐疑的看着沈玉凝。 “是,当年是我糊涂,明明生了一双儿女,却以为只生了你一个,害的云初这孩子这么可怜,所以我告诉你云归,欠你的人,是我,不是云初,她不欠你任何事。”沈玉凝道。 云归抬眼看了看云家的小丫头虎视眈眈的瞧着自己,生生压下了自己想要说的话,如今之计是要在母亲跟前好好表现,让她觉得自己真的改过自新了,然后再进一步的分化云初跟母亲。 “哦,原来是我的亲妹妹啊!”云归仍然是不信的,他觉得肯定是云初的花言巧语迷惑了沈玉凝,可是他也不想想,如今大家远离他们母子还差不多呢,若不是真的亲生的,云初何苦要沾上他们的 边儿,在他们身上还有什么所图的呢! “对,就是你的亲妹妹,所以你们要兄妹同心,你二叔不是个好人,是我傻,把豺狼当好人,害的云家成了这样,你们两个一定要一条心,把你爹的基业夺回来!”沈玉凝语重心长的道,此时,她已经把跪在地上的云归扶起来了,看着他脸上的伤,想要去关心一下,但是想到慈母多败儿,她已经犯过一次错了,不能够再犯。 云归要改,她也要改。 “好,娘,您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听妹妹的,只是她不要记恨我才行!”云归道。 “云初若是真的记恨你,会给你机会吗?云归,你真的要好好珍惜,云初做的已经够多了,连我看着云初都觉得心疼。” 云归在心中冷笑,母亲这才几天的功夫啊,就从对云初恨之入骨到了开始心疼了,她现在的心已经全偏到云初的身上了,不管云初是不是自己的亲妹妹,这个女人的心机太深了,就像二叔说的那样,云初为人狡猾,善于攻心。 自己要想着跟她较量,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何况她云初能够三言两语让母亲转变了心意,他这个亲生儿子,也可以。 “恩,那就好,娘,我明日便去上工,什么苦活累活我都愿意去做,到时候把您接回来,云初妹妹虽然在侯府受宠,可是毕竟不方便,咱们娘俩在一起好好地过日子,等我重振云家。”云归这话说的很让人舒服,但也只是听着舒服罢了。 沈玉凝叹息了一声,“好,我等着,云归,可别光嘴上说说,凡事都是要亲自去做的,你做好了,娘便回来。” 云归点头,嘴角那抹冷笑很快淹没。 沈玉凝非要给云初收拾下屋子,小丫头哪能让她动手啊,忍着恶心把脏乱的屋子收拾干净了,不过云归却主动来帮忙的,这可让小丫头出乎意料,不过想想这里是他的家,他收拾也是应该的,自己要不是看在云夫人的份上,才不管他呢。 “这位姑娘,我娘就有劳你多多照顾了!”云归这话说的还像个人似的。 彩玉本来很不待见云归的,不过听他这么说,还算上道:“奴婢照顾云夫人是应该的,倒是你,若真的让云夫人生活的好,就少做些坏事,别让她操心了,这些天她没少为你的事儿哭,都不让我告诉少夫人。” “是是是,我以后一定改,我娘的身子不好,你多费心了!”云归继续装成孝顺儿子的样子。 彩玉点点头,不是说是他把云夫人卖给少夫人的吗? 这么突然间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彩玉也管不了那么多,她就一心的照顾好云夫人就行了,这才是她分内的事儿。 沈玉凝走的时候,犹豫再三,要不要给云归留些钱,可最后想了想,还是没有,她现在手里的钱,都是云初给的,她怎么能够拿着女儿给的钱去接济儿子呢,这要是让人知道了,成什么样子了。 何况云归明天就有拆事儿了,云初既然肯给他机会,就不会让他饿死,所以沈玉凝再度狠了狠心,什么都没有留下就走了。 知道她走远了,云归在生气的躺在床上,还说疼他,疼个屁啊,连一文钱都不给他留下,云初那铺子里的伙计一个月才多少钱,都不够他吃一顿饭的,可全安说了没什么大事儿不让他去云家,怕的是被云初发现了,怀疑什么。 之前从全安那里拿来的钱,云归已经花的差不多了,一想到明天去云初的铺子还要当打杂的,他就心情不爽。 不过辛苦这么几天,他一定会重新回到云家,当他养尊处优,风光无限的云大少爷的。 他相信,那一天指日可待了。 沈玉凝从云归这里回去后,虽然有些乏了,不过她还是去见了云初。 “娘,您怎么来了?”云初道。 “我来看看你,我刚刚去见过云归了,他答应我要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云初,又让你受委屈了,你肯给云归这次机会,娘真的很开心,这次他若是在铺子里哪里做的不对了,你打他骂他都行,娘绝对站在你这边!”沈玉凝是要表明态度,不然她怕云初夹在中间为难。 云初笑了笑,“他若是真的改过自新了,便会好好做,好好上工的人我打他骂他作什么?” 不过一想到母亲刚刚出去了,云初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娘,下次您出去的时候可千万别自己出去,叫上府里的人。” “我没有自己出去,我带了彩玉了。” 云初没有明说,她怕的是有人用母亲的性命来威胁她 ,不过她相信那些人说天芜香在自己的手中,也都是猜测,并没有实质的证据,其实天芜香还真的在自己这儿,竟然连她都不知道。 “好,不过还是多带几个人吧!”云初道。 沈玉凝知道云初要操心的事儿很多了,她不能再给云初添麻烦,“好,娘知道了。” …… 第二天,云初以为云归就算要做戏也会做的像样点儿呢,可惜云归睡过了头,比她这个老板娘去的还晚呢。 云归进门后,感觉到气氛的不对,他有那么一丝的不好意思,搔搔头看着坐在正中间的云初,“云初妹妹,真的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嘿嘿。” “福伯,咱们铺子的规矩,无故迟到要受到什么惩罚?”云初没有去看云归,而是把头偏向了福伯的那一侧。 “回大小姐,无故迟到,今天上午的工钱就都扣了!云归是咱们铺子里的伙计,一个月二两银子,这个月三十天,但是学徒期间工钱减半,所以云归今天应该扣……”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44章 不是养大爷的地方 “不用算了,四舍五入,三十三文钱!”云初沉声道,她的余光瞥了眼云归,可以看出他一脸的无所谓,当然了,云归已经大手大脚花钱花习惯了,三十三文钱对他来说九牛一毛,甚至连吃顿饭都不够,不过他怎么样云初懒得管,可是在自己的铺子一天,那就得按照规矩办事儿。 云归也知道,演戏要演的像样些,正如云初所料,他的确不在乎这三十三文钱,等到事情办成了,别说三十三文钱,就是三百两银子,三万两银子那也都是他的。 他这种人就属于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他也不想想,云二老爷怎么可能让他回去重新掌管云家,就算是去管,又怎么会给他那么多的银子,不过想的那么透彻,生活就不快乐了,云归就是不想去深究,只想让美丽的幻想支撑着他活下去,另外现在他隔三差五的还能够从全安那里弄些银子来,虽然杯水车薪,但是有总比没有强啊,解了燃眉之急再说。 “我就吃到了一会儿,你就扣了我一上午的工钱,这是不是有点儿说不过去啊?”云归为了装装样子也跟着云初理论了一下,。其实他是真的不在乎的。 云初笑了笑,“说不过去?在你来之前,我们铺子不管刮风下雨,从来没有人迟到过呢,大家都是早来,而且这也是一开始就立下的规矩,若是不想被罚钱,那么可以早点儿来啊,钱罐,去用那三十三文钱买些早点来吧。” 其实云初经常会给他们带吃的过来,她并不是个小气的人,对于云归,她也懒得多家管教,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是个虚心向学的人,云二老爷以为在自己身边儿放了眼线,去不知道,这个眼线随时都可以为她所用。 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云初选择不动声色的等待。 拿来了包子,云归刚开始挑三拣四的,可是到了最后,他吃的最多,青杏跟钱罐真是受够了这种人,确定这是自家少夫人的孪生哥哥?怎么两个人的差别那么大呢。 “云归,你去抬下货!”青杏指挥着敲着二郎腿在那里什么都不干当大爷的云归。 云归皱眉,“那不是有人吗?” 他说的是小山,小山人老实,“那我去吧!” 青杏在云初身边很乖巧,其实她是个泼辣性子,要不是忍无可忍了,她也不会发火的,“这也让别人去做,那也让别人去做,你是干什么的?你还以为你自己是云家的大少爷呢,你现在跟我们一样,都是这里的伙计,不,你还不如我们呢,我们是老伙计,你是新学徒,你要是不干活,今天中午就别吃饭了。” 云初的铺子中午是管饭的,因为她多数都在铺子里,所以会叫钱罐买些吃的,有时候也会从侯府做一些带出来反正在侯府她是有小厨房的,按理说她一个晚辈有个小厨房是不合情理的,但是她的手艺好啊,她倒是不需要呢,但是老祖宗非要让她开的,这样老太太也就能够跟着沾沾光。 云归撇撇嘴,不想去干,可是又怕中午真的没饭吃,所以不情不愿的去把上午卖出去的东西从货仓里搬了出来补齐了。 他虽然一直在找机会偷懒,不过他也发现了,云初的铺子那是真的好啊,客人也是真的多,比他在管的时候,多了很多,至于东西嘛,他觉得没啥区别啊,不都是那些个东西吗? 就是因为他的这种漫不经心的性子,什么事儿都是马马虎虎,才让之前的云家陷入了那种境地,而现在虽然有云二老爷掌柜,的确比云归的时候好了一些,但是要想达到云慕扬在世时的风光,还是不能够的。 云初这里,倒是比之前云慕扬管理的还要好一些,不过,她如今只有一个铺子,经历也全放在这儿,若是铺子变大了,变多了,情况如何,云初也不知道。 不管那么多了,如今先把一个铺子管理好,然后再去想着开分号,先把名声打响了再说。 云归不情不愿的把存货从后面搬了出来,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很多香粉是用瓷器装的,结果被他这么重重一丢,可想而知。 青杏当时就大声的喊了起来了,“呀,你怎么回事,这些东西都是要轻拿轻放的,你这么一摔,不都摔碎了吗?” 青杏跟小山,边儿说便去查看,果然已经有几个盒子碎了,香粉也撒了,看的有些心疼。 小山摇头,他只是个伙计,还不如青杏呢,青杏那可是侯府的大丫鬟,一般小门户的小姐都比不上的,所以他不能说什么,只是在那里叹了口气,这哪里是来干活的,诚心捣乱的。 他弄洒的那几个香粉,都是很贵的,一盒就要一两多的银子,他这一个月的工钱扣了也是不够的。 云初回来,青杏气的就跟云初告状,云初笑了笑,“瞧把你气的,这是何苦呢,公事公办就行了,他弄坏了东西,就从他的工钱里抠就是了。” 青杏气的跳脚,“少夫人,就是扣了他的工钱,也不够啊。” “那就下个月的,下个月的不够,就下下个月的,总之扣完为止。” 青杏等的不是这句话,而是云初什么时候发话把这个大爷给弄走啊,她真的受够了云归了,要不就是什么都不干,要么让他干了,就非得弄坏点儿东西不可。 一连三天,都是这样,云归也是这般散漫的性子,云初在的时候,他还有所收敛些,其实他还是有些怕云初的,云初不在的时候,简直就是变本加厉了,坐在那里喝茶吃点心,云初的鲜花饼本来是给客人准备的,现在都进了云归的肚子了。 整个铺子怨声载道。 “云初,娘跟你说几句话,你现在忙吗?”沈玉凝来到云初的屋子,钟夜辰白天不在,所以她也没有叫人提前来只会一声,就云初一个人,她也没啥可避讳的。 小夫妻嘛,有时候闹着闹着就闹到一块儿去了,虽然没有被人瞧见过,可大家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怎么可能不懂呢。 云初放下手里的香料,她在捉摸着纸条上的方子,想要试试,可是香料不全,而且制作工艺也是她从来没有试过的,所以她怕要多尝试几次才能行。 “娘,什么事儿,您说!” 沈玉凝笑了笑,“其实也没啥,我就是问问,云归他怎么样了?他跟我在是那保证,要好好做人的,我来跟你打听打听。” 当然是不怎么样了,可这话云初说的话有些不好,俗话说的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娘,正好我待会儿要去铺子里,你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就跟我一起去看看吧,反正您也惦记他。” “这……会不会打扰他啊?”沈玉凝道。 “不会。中午的时候大家都轮换着休息!”云初道。 沈玉凝满怀着期盼准备看到一个焕然一新的云归,可惜,注定会让她失望的。 因为云初带着她去的时候,云归正在跟青杏吵架,今天云初早上去了一次了,因为生意忙,她就把青杏留在那里了,让钱罐跟着自己回来了,可是没想到,青杏实在忍无可忍了,便跟云归吵了起来。 当然这也不能怪青杏,既然来了这个铺子,管你是什么身份呢,大家都说伙计,何况云归还是个学徒呢,按照规矩,应该多干的,可他不仅不多干,该他干的也不干,他不干还欺负小山跟福伯他们,因为这两个人之前是云家的,所以还是有些顾忌的,可青杏不是云家的人,她是侯府的,才不管云归是不是什么大少爷呢。 “云归,你别太过分了,我家少夫人是让你来当伙计的,可你自己看看,你哪里有一点儿伙计的样子,福伯才是掌柜的,你凭什么让他干这干那,那么大年纪了,你还让他爬那么高,现在好了,摔伤了,怎么办?” 云归不知道云初跟沈玉凝就在外面,“摔着就摔着了呗,谁叫他自己不小心的,再说了,他都没怎么着你,要你个死女人来管我啊,你算老几啊,别说你了,就是云初来了,我也这样,怎么着了。” 沈玉凝在外面听着,脸色大变,云归原来是说一套做一套的啊。 “住口!”沈玉凝愤怒的从屋外冲了进去,云归看见沈玉凝也吓了一跳,当他看到沈玉凝身后淡淡笑着的云初的时候,目光深邃了几分,云初这个死丫头居然害自己。 “娘,您怎么来了?”云归道。 沈玉凝痛心疾首,“我若不来,还不知道你说的好好干活,就是这个样子的,云初请回来的是伙计,不是大爷,你就这样子给人家干活的,云初,他这个月的工钱扣了。” 青杏忍不住插嘴道:“云夫人,他这个月的工钱,下个月的工钱,还有下下个月的工钱已经扣完了,我们家少夫人不好意思说,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能看我们家少夫人好欺负,就都来欺负吧!”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45章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 “闭嘴!”云归回瞪了一眼青杏,青杏当然不会听他的话了,“云老夫人,您快管管吧,要是管不好可别让他再来祸害咱们铺子了,他每天不干活还来捣乱,我真怀疑他是来帮忙的还是被人派来捣乱的。” “青杏!”云初淡淡的喊了一声,青杏识相的闭上了嘴巴,不过云初的时机挑的特别好,恰到好处,因为青杏的话已经说完了,所以就算打断了她也是可以了。 沈玉凝一听,更加的生气了,抬起手来,一巴掌打在了云归的脸上,速度很快,快的打完了,云归和屋子里的人还处在一片愣怔之中,云夫人看着柔柔弱弱的,没想到性子也这么火爆。 云初之前的那火爆性子大概也是随了沈玉凝吧,其实沈玉凝并不是很火爆,实在是被气急了。 “云归,你真是无可救药,你说你愿意从最低做起,这就是你说的做的样子?早知道你这么烂泥扶不上墙,我就不让云初帮你了,到头来她还给自己惹了麻烦!”沈玉凝心痛的说道,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可是她也是没办法啊。 “娘,我……你别听那个小丫头胡说,她就是一直都看不上我,总给我小鞋穿,我哪有她说的那样啊,我刚来,不怎么会干活也是正常的,何况他们说扣我的工钱,我不是已经让他们扣了吗?”云归觉得他还挺有道理的。 沈玉凝真的是崩溃了,气的说不出话来,云初则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云归如何虚伪的讨好母亲,不过,瞧见他对母亲的态度,云初也把之前的猜测推翻了。 之前他跟钟夜辰以为云归要来铺子,是想要在铺子里面动什么手脚呢,所以已经尽量的给了他机会接触铺子的东西,无非就是让他以及他身后的云二老爷放松警惕,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简单。 云归努力的讨好母亲,怕母亲不再管他,并不是真的怕,若是真的怕,他又怎么会狠心的卖了母亲呢,其实他不过是想要通过母亲来帮他完成些事儿罢了,想要什么呢? 天芜香吗? 云初觉得很有可能这样,一旦知道了他以及他身后的人想要得到什么,云初就觉得一切就明朗多了。 “云初,你说说话啊,没看到娘生气了吗?”云归瞪了眼云初,她不是孝顺吗?怎么这个时候不出来管母亲了呢? 云初淡淡一笑,“是啊,娘生气了,可是,惹娘生气的人好像不是我啊?我该给你的,都给你了,不该给的,也给你了,你不好好珍惜也不能怪我了,今天看在娘的面子上,我最后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下次,我发现你有什么问题,绝不轻饶。” 云初这话也不光是说给云归听的,因为他听了也没什么用,他的初衷不会改变,云初也不指望他能够浪子回头,千金不换,用不着那么多,她这话其实说给沈玉凝听得,别等到有一天,她真的出手对付云归的时候,母亲再出来阻挠。 其实不用她多说什么,沈玉凝对云归的期盼一点点在减少,甚至很快就会彻底的消失,她也发现了这个儿子身上有太多的问题了,经过刚刚青杏的话,她也开始怀疑,云归接近云初,来到铺子,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云归当着这么多人被云初教训,当然不服气了,但是想着小不忍则乱大谋,所以,他点了点头,“好。” 好?云初真的很想笑,听他的口气,就像是她在求着他似的,这世道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不过也懒得跟他这么计较,“娘,咱们还是回去吧?” 沈玉凝点点头,对云归真的有些失望,何况她知道她在这里,云初很多话都不好说,所以便想着先回去,以后单独找云归说说,不能这样子混日子了。 她相信,要是云归真心悔改,云初不会对亏待了他的,只是有些人永远看不透,总把好人当坏人,也把坏人当做好人。 然而母女俩还没有走,云归突然叫住了云初,“云初,你先别走,我有话想跟你说。” 沈玉凝下意识的皱眉,云初却微微一笑,“好啊,你先去后堂等我。” 云归直接进了后堂,而云初则把沈玉凝送到了马车上,“娘,您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好,云初……云归又给你添麻烦了。”沈玉凝愧疚的道。 “没事儿,这个麻烦是我自己找回来的,娘您就别担心了!”她这么说,无非是让沈玉凝宽心,不过她的确有办法对付这个大麻烦。 云初淡然的再次进了铺子,青杏的面上仍然没有笑模样,可见她真的气的不轻,云初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气了,再撅嘴都不好看了。” “少夫人……”青杏的语气像是在撒娇。 “好了,我心里有数。”云初说完就近了后堂,那里云归已经在等着了。 如今后堂只有云初跟云归两个人,云归便不像之前那样了,如瞬间换了个人似的,他沉声责问道:“是不是你故意把娘带来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云归皱着眉头,那张跟云慕扬有几分相像的眉眼里写满了吩咐,云初看着云归的脸,有一刻的恍惚,云归很想爹爹,但也只是很像,并不是爹爹,他的眉眼少了父亲的英气,多了丝狭隘和算计。 “你知道的,你故意把娘带来,就是想要跟娘告我的状,云初,你可真卑鄙,要是你当初不愿意请我回来,那你就不要请好了,自己想要当好人,然后背地里使阴招,你恶不恶心。”云归说的理直气壮,好像云初对他做了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样。 云初忽而就笑了,“云归,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跟我说这些的,我让你来我的铺子,无非是看你可怜,我承认是因为娘,但也只是因我不想让娘伤心罢了,你也不想想,你自己是什么德行,我用的着算计你吗?要是想算计你,你都死了几百回了?别往自己来你上贴金子了,若是你做的没有错,谁会说你什么?” 云初说着说着,笑容越来越明媚了,她真的被云归的想法给逗笑了,“你当你是什么人呢?大家都来算计呢,我最后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可以让你回来,自然也可以让你走,毕竟铺子是我的铺子,在这了一天,你就老实的给我消停一天,不想呆着,就给我滚蛋。” 云归没想到云初居然敢用这种口气说话,“你……哼,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走的,有本事你就把我辞退,你到时候没办法跟娘交代的,哼,你不敢的,云初,娘就是你的软肋。” “是啊,娘就是我的软肋,可那又怎样呢?你以为我的软肋,就说是你可以攻破的地方吗?要是不想娘对你死心,明天开始,你就给我好好地干活,不然到时候娘对你彻底的失去信心了,我对你做什么,她都不会伤心难过,那你就要担心一下你的小命了!” 云初说完,迈着大步离开了。 云归还傻傻的愣在原地,云初说的没错,他现在可以撒野,无非就是仗着母亲的疼爱,而云初又不想伤害母亲,所以才对他没有办法。 如此想着,他竟然生出一股恐惧了,他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母亲不管他了,要怎么办? 要怎么办呢?呵呵! 云初回到马车上,便吩咐钱罐赶车,她还要回侯府去呢。 沈玉凝在车上,犹豫了好半天,才问道:“云初,云归他刚刚跟你说什么了?他是不是跟惹你不开心了,没事儿,你不用考虑我,该骂就骂,该罚就罚,他活该的,谁让他不长记性呢。” 云初笑了笑,有些事儿,没必要说出来给给母亲听,说了也不过是徒增她的烦恼罢了,她会逐步让母亲认识到云归是个多么不可救药的人,其实这个过程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很残忍的事儿。 但是若是不让沈玉凝认认清云归的真面目,她就会一直被蒙在鼓里,到时候被骗了都不知道。 “没说什么,您别担心了。”云初道。 “他的性子我多少还是了解写的,他肯定以为是你故意的,唉……也不知道他这性子像谁,我跟你爹都不是这样的人啊!”沈玉凝叹息道,“他在你这里,你肯定要费心些了,可娘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饿死吧?” “饿死肯定不会的!”他就算要死,也得换成另一个有报应的死法,饿死太便宜他了。 “云初……” “好了,娘,咱们不说这些了,既然出来了,我们去买些东西吧,您看您就这两件衣裳,咱们去逛逛!”云初道。 沈玉凝摇头,“不用了,我在你这儿住着已经不好意思了,你怎么能总给我花钱呢,这让你婆婆家看到了不好。” “不会的,我婆婆您不是也看到了,人很好的,何况这些钱都是我自己赚来的,她们不会管的,另外,不光给您买,婆婆还有奶奶都有的!” 云初这么说,沈玉凝才勉强的点头。 第246章 恭喜你,要当爹了 云初带着沈玉凝着实的买了不少的东西,老太太的,侯爷夫人的,就连侯爷这个公公,云初也给他买了,买衣服不合适,哪有儿媳妇给公公买衣裳的,倒是她看中了一方砚台,觉得花纹很好看,玉质也不错,就顺道买了,至于钟夜辰的就更不必说了,不过这次她可没有买现成的,从里到外,她都卖了布,准备回去亲自给钟夜辰做一身衣裳。 在战场之上,能够替自己陪着他。 只不过就连沈玉凝都皱着眉头了,“云初,你确定这衣裳你能做好?” 云初羞涩的一笑,“娘,连您也取笑我,做不好还做不赖吗?反正只要我做的,他肯定不会嫌弃的。” 沈玉凝看着小两口如此的甜甜蜜蜜,心里也跟着开心。 不过要是让她彻彻底底的开心起来,至少云归能够走上正途。 云初跟沈玉凝抱着大包小裹的回到家的时候,先去了老太太的屋子,恰好碰到钟情从里面出来,看到云初一脸的笑意,她就忍不住要给云初添堵,“呦,买这多,照你这么买下去,咱们侯府只怕很快就要喝西北风了吧?” 云初也不甘示弱的道:“侯府喝不喝西北风我不知道,我又没花侯府的钱,这是我自己赚的,买来孝敬长辈,有什么不对?” 沈玉凝想着息事宁人,毕竟她一个侯府的媳妇在长辈面前吵架,让人家瞧了不好,可是云初才不怕钟情呢,她说的也没错,这是她自己赚来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何况她也没有乱花。 “哼,你赚的钱,还不是靠着我们侯府!”钟情一口一个侯府,就像云初不是这侯府的人一样。 云初反唇相讥,“像你说的那么容易,那你也靠着侯府去赚钱啊,没人拦着你。” “是云初丫头来了吗?快进来,老婆子都好几天没瞧见你了,快让奶奶看看!”老祖宗道。 云初听到喊声,斜了眼钟情,“娘,咱们走。” 钟情冷哼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女人家出去也不嫌害臊。” 云初此时已经进了老太太的屋子,老太太看见她就笑了,刚刚钟情的那些话怎么可能没有听见,不过她谁也不偏谁也不向,便是最好的了,不然只会叫另一个生闷气去。 “奶奶!” “老夫人!” 云初跟沈玉凝行了礼,纷纷落座,云初便把给每个人的礼物分了一下,老太太拿着碧玉手镯,开心的不得了,“不错,瞧你这样子,就知道你那铺子肯定赚了不少钱吧?” 侯爷夫人觉得自家儿媳妇给自己长脸了,当然要帮着说话了,何况她也得了礼物,已经笑得合不拢嘴,“娘,可不是嘛,云初这丫头可真厉害,前些日子的贡香大选,那个香墨就是她跟人合作研制出来的,而且现在只要我一出去,就有好多夫人小姐让我跟云初说说,预定她铺子里的香包香粉的,哎呀,我现在都不敢出去了。” 说是这么说,可是侯爷夫人如今出去了可开心了,那是一种除了身份之外的骄傲,当时云初出去做生意,甚至是娶云初过门的时候,那么多的人不看好,可到最后如何了? 还不是反过来求着她吗?所以做人要往远了看,这个儿媳妇,她就觉得很好。 老太太笑了笑,“那感情好啊,咱们侯府要是往后转行做了生意也行啊,至少能够平平安安的,总比上战场打打杀杀的要好,可话又说回来,侯府如今的荣耀,都是男人们拼死拼活换来的。” 老太太说这话并不是一时感悟,而是她一早就想说了,毕竟钟夜辰跟侯爷父子再有七天就要出征了,其实她也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能够理解儿媳和孙媳妇的不舍,但是有些大义还是要懂的。 看到儿媳跟孙媳妇齐齐的低下头,老太太便没有继续,话又转回来了,“云初啊,今天你难得有时间,就在奶奶这吃吧。” “好,那我去做,奶奶想吃什么?” “哪能总要你去做呢,外面赚钱就够辛苦的了,你想吃啥,奶奶让厨房去做,虽然没你的味道好,可就凑合一下吧,你上次吃的那个锅包肉不错,要不让厨房再做一次?” 云初上次觉得老太太这里的厨子做的锅包肉很好吃,她也一直挺想吃的,可是今天,不知怎的,突然就不想吃了,跟老太太也没必要客气,云初摇摇头,“奶奶,我突然不想吃甜的了,有没有酸的啊?” 老太太一听云初想要吃酸的,眼前一亮,另外两个母亲还没反应过来,毕竟云初成亲这么久了,肚子里一直也没动静呢,所以就没忘那方面想。 云初自己也不知道,因为她的月事不准,这段时间又忙,所以就没有在意。 老太太又重复了一句,“想吃酸的?” 云初点点头,“对啊。最近嘴巴里面没味道,吃塘甜的觉得腻了,突然想吃酸的了。” 都是当娘的人了,要是在连说了两次后还不懂,那就糟了,沈玉凝跟侯爷夫人互相看了一眼,齐齐的看向云初,“你说你想吃酸的?” 云初被吓了一跳,然后道:“对啊,你们这是怎么了?你们不想吃酸的吗?那就换换吧。” “不是,吃,随便吃,不过在吃之前,我先找人给你号个脉。”侯爷夫人道,“小草啊,快去把郎中叫来。” 云初这会儿也懂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真的有了?不会吧,昨天钟夜辰还半是抱怨半是玩笑的说,他辛苦耕耘没有长出庄稼来呢? 如今一切都是猜测,不过三个长辈已经很激动了。 郎中来的很快,因为是侯府请的,不敢有一刻的耽搁。 …… 傍晚,钟夜辰回来在自己的院子里没有看到云初,还有一些纳闷,“少夫人呢?” 小厮道:“在老祖宗那儿。” “什么时候去的?”以往自己回来的时候,她肯定也会在家里等着,不会在奶奶那儿的。 小厮如实的道:“中午的时候。” 这就奇怪了,中午去的,呆了这么久吗? 钟夜辰迈着大步直接往老太太那儿走去。 一进门,钟夜辰就问道:“奶奶,云初在你这儿吗?” 老太太佯装不高兴的道:“云初云初,整天就知道喊你媳妇,你自己说说几天没来看奶奶了,若是云初不在这儿,我看我要是见你,八成得等到你凯旋回来的时候。” 钟夜辰嘿嘿一笑,“哪能啊,我这不就是来看您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是眼睛却一直往里屋瞟。 老太太哪能不知道他那点儿小心思啊,“行了,别看了,人在里屋躺着呢,不过你别闹她,让她睡一会,她这会儿得多睡。” 老太太也没有急着宣布这个喜讯,云初在里屋哪里睡的着啊,她激动地不得了,不过几个长辈都让她睡着,不睡都不行,所以只能选择装睡了,一听到钟夜辰的声音,她就已经瞪圆了眼睛了。 钟夜辰只当云初是在这里困了,昨天夜里自己闹的有点儿严重,小丫头求饶了半天才肯放过她,所以这会儿补眠也是正常的。 钟夜辰爽快的答应了,然后就钻到后屋去了。 云初已经起身了,钟夜辰刚想说话,然后云初就对他比划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夫妻二人这点儿默契还是有的。 钟夜辰扯着嗓子道:“奶奶,我把云初抱回去了。” 老太太皱眉,“你就让她在我这儿睡呗,折腾来折腾去的,还有你别那么大声,好不容易才睡着的,你给弄醒了。” 云初跟钟夜辰相视一笑,一脸的狡黠,钟夜辰不管老太太拒绝,还是把云初给抱了起来,云初的脸埋在他的胸前,一脸的幸福。 老太太又小声的叮嘱了钟夜辰一些话,钟夜辰觉得有些奇怪,疼媳妇他怎么可能不会呢,只是他好声的应下,可是出了老太太的院子,就忍不住道:“初儿,今天奶奶怎么这么奇怪,说的就跟我平日待你不好一样。” 云初偷笑,她在犹豫着要如何告诉他自己有孕的事儿,不过先等会吧,让他先猜一会儿。 钟夜辰还在那里自言自语的道,云初却笑得不得了。 “好啊,你还笑,小丫头,就是欠收拾了,昨天我没把你收拾老实对不对?好,今晚继续,不管你怎么哭我都不会放过你的!”钟夜辰低头看着怀里的笑个不停的女人。 云初赶忙摇头,“不行,今晚不能那样了。” “那样是怎样?不那样怎么有娃娃?”钟夜辰小声的在她耳边嘀咕,他呼出的热气全都打在云初的脖子里,让她觉得痒痒的,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云初锁着脖子,小声的求饶,“别闹了,让人看见了不好,夜辰,只怕在你出征之前,我们都不能那样了。” 云初说的一本正经,钟夜辰也产生了一丝怀疑,“怎么,你不舒服吗?也对,不然奶奶不会说那样的话,你哪里不舒服了,跟我说,我去给你请郎中来。” 云初忽而嫣然一笑,“是不舒服了,是肚子不舒服了,夜辰,恭喜你,你要当爹了!” 第247章 重点保护 钟夜辰顿时停下了脚步,“初儿,你再说一遍!” 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听错了。 云初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相信这是真的,当时郎中说恭喜的时候,她跟钟夜辰的表情一样,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我说,钟夜辰,恭喜你,你要当爹了。” 钟夜辰这次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开心的抱着云初转了一圈,晃得云初头都晕了,赶忙道:“停停停,郎中还说了,现在月份小,不能大动,免得动了胎气,你这样把好不容易盼来的宝宝弄掉了怎么办?” “我钟夜辰的儿子,哪有这么娇气,不会的,你放心吧!”他也就是嘴上说说,可是之后抱着云初的动作简直是轻的不能再轻了,深怕一个不注意就惊动了她似的。 云初笑了笑,眉目间写满了初为人母的喜悦,“你怎么就知道是儿子呢,万一是女儿呢?怎么,你还不喜欢了啊?” 钟夜辰把她放到床上,然后轻轻的给她盖好了被子,“女儿我也喜欢啊,就是,我觉得儿子更好弄一些,不听话了可以踹两脚,要是女儿,我就只能捧在手心里了。” “儿子也不能打啊,要慢慢教!”云初皱眉不悦的道。 “好好,都听你的,儿子要慢慢教,不过对不起,女人怀孩子的这段时间最辛苦了,可我却不能够陪在你身边,初儿,不过我答应你,孩子出生的时候,我一定会回来陪你的。”钟夜辰一脸的愧疚,可是舍小家才能保大家,这是没办法的事儿。 云初也不是不懂道理的人,她虽然很不舍,但知道不能她不能留下他,“好,你去吧,我跟孩子等你回来。” 七天,一眨眼就过了,钟夜辰每天从军营回来便会抱着云初跟把脸贴在她的肚子上,跟里面连个肉球都不是的小娃儿说话,说了什么,云初不记得了,因为说的太多了。 “哎呀,好了,你再说下去,我都快被烦死了!”云初皱着眉头,明日钟夜辰便要出征了,她想要好好看看他的脸。 钟夜辰从她的肚子上抬起脸来,兜头就是一吻,云初也没想着拒绝,只是这一吻从轻柔道急切,最后二人都是气喘吁吁,钟夜辰的身体有反应了,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红着脸翻身到了一边儿,然后抱怨道:“这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 耽误了他的好事儿,要知道他可有很多天碰不了小女人的,之前不知道也就罢了,还可以翻云覆雨一番,如今知道她肚子里有娃娃了,他也不敢胡来,伤着云初了他得恨死自己。 云初只能是苦笑,这个她真的没办法,“之前是你盼着要孩子的,现在孩子来了,你却开始嫌弃了,你这人怎么如此善变呢。” 钟夜辰如狗一样,咬了一口云初的脸蛋,气呼呼的道:“我为什么善变你不知道?明天我就要离开了,不知道有多少日子碰不到你呢,少则三五个月,多则八九个月,甚至更长,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好不好?” 云初撇撇嘴,“那你说怎么办?我……郎中说了,三个月之内,我们……我们不能……” 钟夜辰当然知道了,因为他自己也偷偷的去问过了,这事儿是他的秘密,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要不……你就像那晚一样?”钟夜辰又凑到了云初的身边,摩挲着她的手,时轻时重,然后把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扯。 虽然二人已经是夫妻了,该看的,不该看的,她都看过了,甚至是摸过了,可是钟叶辰的 要求,还是让她有些害羞的。 夜色是最好的掩饰,只是云初也心疼自己的男人,勉强的点了点头,“就一次。” 钟夜辰还以为小丫头那么容易害羞会拒绝的,可没想到她会同意,开心的不得了。 说好的一次,可是在这事儿上,什么时候由着云初做主了。 到了最后,钟夜辰心满意足的时候,云初觉得自己的手快断掉了,抬不起来了,皱着眉头瞪钟夜辰,“这段时间,管好你自己,要是我发现你敢背着我做坏事,我决不轻饶。” 钟夜辰笑了,这个小醋坛子啊,“军营里都是大老爷们,我怎么做坏事,娘子,你想多了。” 云初知道,不过她也知道有些人会去外面找女人的,可是她相信钟夜辰不会的,她就是想要撒娇,其实对于怀孕,她还是有些害怕的,据说女人生产就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她胆子再大,也希望有钟夜辰陪在自己身边,“你答应我的,我生产的时候,你要回来。” 钟夜辰亲了亲她的额头,“嗯,我答应你了,这段时间,你要好好地,还是那句话,有什么事儿都等我回来,你在侯府,没人能够动的了你。” 云初点头,这个孩子是侯府上下全都盼望着的,就连她自己也是盼了很久的,哪里敢有一点儿闪失的,一切以孩子为重,她当然知道。 即便 时间就此停止,可是老天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祈祷,而停止脚步,天还是会亮的。 钟夜辰穿着云初亲手做的衣服,身披银色铠甲,在云初的不舍目光中,还是离开了。 侯爷夫人跟老太太怕云初心里难过,一直陪着,侯爷夫人自己心里就不好受,却还要安慰着儿媳妇,“云初啊,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说不定过个两三个月就回来了。” 老太太也是这么说的,“对,人家都说上阵父子兵,他们两个在一处不会有事的。” 云初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不能难过,不然也会让长辈们担心。 自打怀孕后,也因为钟夜辰的离开,云初心情不好,在家里呆了几天,倒是屋子里美断过人,几个长辈轮番的古来陪着,好不容易熬过了前三个月,郎中也说了,云初的身子调养的好,没什么事儿了,云初也觉得自己在家里闷的快要长毛了。 她准备去铺子里面转悠一圈,虽然福伯会隔三差五的来侯府汇报铺子的情况,可是她还是想要自己去瞧瞧。 钱罐钟夜辰没有带走,而且钟夜辰就知道云初这性子,即便是怀孕了,也不会安生的在家里呆着,为免她出事,特意吩咐钱罐,一旦出了侯府,他要寸步不离的守着云初。 但是,前提是云初得出的去啊。 这才刚出了远门,就已经有人去禀报给侯爷府夫人了。 云初的脚刚迈出侯府,侯爷夫人就已经道了门口,“云初,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云初像是被抓包了一样,“娘,我……我去铺子里瞧瞧。” “去铺子里?我让人把福伯叫过来,有什么想问的,你直接问她,外面那么多人,你还是在家里呆着吧,来要是觉得闷了,娘陪你下棋。”侯爷夫人道。 方来娣在一旁道:“姐夫说了,我三姐的棋艺还不如我呢!” 云初皱了下眉头,自己棋艺有那么烂吗?钟夜辰也真是个,就不能给她留点儿脸面?现在倒好,就连小四丫头都开始取笑自己了。 侯爷夫人也是不好意思的一笑,“那……那你想干什么,娘陪着你。” “娘,我就想出去,我在家里闷的快长毛了,何况有钱罐在呢,我不会有事的,我就到铺子转转,很快就回来!”云初商量着道,毕竟婆婆也是好心,如今她是侯府重点保护的人,弄得她觉得走路都不会了。 侯爷夫人犹豫再三,还是拒绝了,“不行,你要是觉得无聊,要不我请个戏班子过来给你唱唱戏,热闹一下?” 云初摆手,她最不耐烦那些咿咿呀呀的东西了,“别,娘,我还是回去休息吧,您也回去吧,我不出去了。” 侯爷夫人亲眼见着云初回了自己的院子,这才作罢,唉,她也不想这个样啊,可是儿子不在家,要是云初出去了有什么闪失,她怎么跟儿子交代。 云初回到屋里,想了又想,不行,她还是要出去,“青杏,你去把钱罐给我叫来。” 钱罐以为云初让他去找福伯呢,可结果见到云初,云初居然说,“钱罐,我要出去,你带我出去。” 钱罐脸都吓绿了,“我的少夫人,我的姑奶奶啊,您开什么玩笑呢,全家上下要是知道我把您偷偷的带出去了,夫人跟老祖宗要是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云初嘟嘴,“你要是不带我出去,我现在就扒了你的皮,我就去下铺子,很快就回来,娘她们不会知道的。” 钱罐也是左右为难,最后迫于云初的压力,只能乖乖点头,并且他是先集合了很多个暗卫,这才敢偷偷带云初跳墙离开。 钱罐提心吊胆的,云初却觉得很刺激,到了铺子,福伯吓了一跳,云初怀孕的事儿,一直没有对外公布,但因为福伯经常去侯府汇报铺子的情况,所以是知道的。 “大小姐,您怎么来了呢?”福伯道。 云初笑了笑,“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呢,今天生意怎么样?”她又看了眼在一旁补货的云归,“他呢,怎么样?” 第248章 回娘家 福伯这次倒是没有一提到云归就皱眉头,“还算行吧,总算是不再养大爷了,大小姐,您还是快回去休息吧。” 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他可担待不起啊。 云初微微一笑,因为福伯是长辈,她的语气就像是撒娇一样的,“福伯,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您就让我回去,谁知道下次我什么时候能偷跑出来呢。” “等等,大小姐,您是活您是偷跑出来的?我的个天呀,钱罐,快把人给送回去吧,怎么能够偷跑出来呢,这还得了!”福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催着钱罐把云初带回去。 钱罐嘴上没说,心里想的却是,您老当我不想吗?可这位祖宗非要出来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云初从铺子离开后,倒是没有直接回去,直接回去就不是她的性格了,“走吧去珍宝斋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了。” 难得出来一次,居然还遇到了讨厌的人,云柔跟贺夫人婆媳俩在呢,看到云初,贺夫人一阵唏嘘,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这个才是自己的儿媳妇,要是娶了云初,儿子也不会十天半个月的不回家,现在家不像家了。 其实要是没有那件事儿,贺君然也不会发现云初的好,或许云初就跟现在的云柔一样,独守空房,一脸的幽怨,尽管云柔极力的想要向云初展示,她过的很好,可是一个女人幸不幸福,看一眼就会知道了,她眉宇间的愁绪那么深,那么浓。 “是云初啊,好些日子没见了!”真的很长时间了,从云初回到晋城后,其实并没有正式的见过贺夫人。 云初点点头,“贺伯母!” 贺夫人其实也是喜欢云初的,之前就觉得云初的性子讨喜,也是真心实意的爱君然的,可是谁承想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局呢,她拉着云初的手,紧紧的不想放开,看的一旁的云柔攥紧了手帕,指甲也深深地陷入了肉里。 她为了讨好婆婆,又是陪着游玩,又是给花钱的,可结果呢,不见她对自己有多少笑模样,反倒是对一个外人,笑的那个开心啊 。 可云柔也不想想,她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儿,谁能够对她笑得出来,更别提因为娶了她之后,贺君然整日的不想要回家了,如今愣是去了最偏远的庄子里面收租子,也不知道过的怎么样了。 现在就是给贺夫人挂一身的金银首饰,也不如让她见儿子一眼啊。 再不想放手,也还是要放手的,有缘无分这个词听着简单,可是真正体会的人却是苦涩难当的,“嗯,好孩子,有时间去家里坐坐,有些日子没吃你做的云片糕了,我都馋了。” 这不过是个借口而已,如今云初是什么样的身份,怎么可能再给她做吃的呢,何况之前是因为两家的关系。 “好啊,等过些日子的吧?要是您没事儿就来侯府也成,我娘在侯府整日也发闷呢,您要是来了,正好可以跟我两个娘一个奶奶凑成一桌,打打牌解闷。”云初笑着道。 贺夫人却当了真,真的捉摸着去云夫人。 云初在门外,云柔跟贺夫人在门外,再不舍也是要离开的,简短的寒暄之后,贺夫人就要离开了,云初也准备往里迈,而云柔就爱使些小手段,她瞅准了时机看到云初抬腿的时候,估计绊了她一下,云初能够躲开的,但是她的手下意识的护住了小腹。 云柔不经意的一撇,便看到了这一幕,她也是个成亲的女人了,因为跟贺君然行夫妻之事的机会少之又少,但是不代表她不懂啊,云初这个动作,明显的就是怀了身孕啊。 可恶,自己这里还没动静呢,她就怀了孩子了,怎么她什么都比自己快上一步啊,云柔不是不着急,可是怀孩子的事儿,也不是她说着急就能着急的事儿啊,贺君然不愿意碰她,她自己一个人也生不出孩子来。 云柔怨怼的看了一眼云初,最后视线落在了云初的肚子上,恨不得眼里能够射出刀子来,把云初的肚子戳几个洞,大的小的,一块儿死去。 当晚,贺君然回来了,云柔又是沐浴,又是擦香粉的,这香粉还是她让人从云初那里买来的,据说晋城有一半以上的女人都在用这种,味道很香,却不庸俗,她今晚便来试了一试。 贺君然不耐烦的推开云柔在自己身上捣乱的手,“我还有事儿,你先睡吧。” 又被拒绝了,云柔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之前的温柔善良都是装出来的,这会儿气的直接摔了桌子上的茶杯茶壶,然后自己跑到门口,用身体堵着门,不让贺君然离开,“不行,今晚你必须留下来,哪儿都不能去,我到底哪儿不好了,你连碰都不肯碰我一下?你先走这样,让我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早知道你别娶我啊。” 贺君然目光渐冷,这种阴冷的眼神本不该出现在温润如玉的男子身上,太不相符,但是既然出现了,一定是被逼的狠了,薄唇紧抿,无情的吐出几个字来,字字都能够将云柔的心划破,“我为什么娶你,难道你不知道吗?你算计我,逼我娶你的那一天,就该预想到今天的后果,云柔,我现在看到你,觉得恶心。” 云柔被喜欢的人重伤,她几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我恶心?那谁不恶心,云初吗?贺君然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你的云初一辈子都不会属于你了,她已经怀了钟夜辰的孩子了,你还做你的春秋大梦呢?呸,也就是我吧,对你不离不弃,瞧得上你。” 云初怀孕了吗?贺君然心中一阵揪疼,“那又怎样,我的心是属于云初的,你这么恶心的女人,不配得到。” “哈哈,我不配得到,”云柔疯癫了一般痴狂的笑着,跟本不在乎平日里她努力维持的形象了,外面的丫鬟小厮早就在刚刚那一阵杯盏落地的时候发出的“乒乒乓乓”的声音的时候凑了过来,不过听到里面吵的很凶,却不敢靠近。 少爷以前不是这样的,自打娶了少夫人后,就经常的发脾气,他们都不敢靠近了。 “贺君然,你难道忘了,当初是你非要跟我在一起了,是你说我比云初好一千倍,好一万倍的,云初连我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的,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一条狗一样围着云初转,你还好意思说我恶心,你自己呢,比我更恶心。”云柔怒吼道。 贺君然推了她一把,没有推动,毕竟他是个男人,不好真的跟一个女人动粗,“你让开,简直是不可理喻,我不想跟你说话,当初是我瞎了眼,放着云初那么好的姑娘不娶,非要跟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亲近,所以我活该,我活该在我发现我喜欢的人是谁的时候,那人已经喜欢上了别人,这一切我认,可我的下场不过如此,至于你,云柔,人在做,天在看,老天不会饶恕你的。” “就算死,我也要拉着你们一起死!” 屋子里吵的实在是凶,小丫鬟已经去禀报了贺老爷跟贺夫人,二人年纪大了,已经歇息了,本想着小夫妻许久没见,这会儿应该亲近些,可没想到居然闹成了这样子。 贺老爷冷着一张脸把贺君然叫到了一边儿,能怎么样,知道儿子委屈了,可谁叫当初是他自己着了道了呢,当然是要训斥一番的,贺君然没有还嘴,低着头,由着他骂。 骂了一会儿。贺老爷也觉得没意思,不骂了。 而贺夫人则去安慰云柔,可谁知道云柔却不领情,甩掉了贺夫人递过来的衣服,就穿着单薄的可以看清她身体的里衣在那里大哭着。 “云柔,你先别哭了,你爹已经在骂君然了,你先消消气,哭坏了身子就遭了,先穿上衣服,免得让人看了笑话。”不这样,还能怎么样呢? 贺夫人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啊。 云柔冷笑一声,便如一条疯狗似的冲着贺夫人来了,“看笑话,我早就成了笑话了,你们难道不知道吗?整天的跟我说盼孙子盼孙子,可你们的儿子连碰都不碰我,我一个人怎么生,你们全家上上下下早就在看我的笑话了,哪有人真的关心我,这会儿装起好人来了,看到云初,你的心就跟着走了,你们那么喜欢云初,倒是让她来给你们当儿媳妇啊,哼,姑奶奶不伺候了!” 云柔一气之下跑回了云家。 “造孽啊。造孽啊!”贺夫人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君然,快去把人给接回来,实在不行就陪个不是。” “娘,我不去!”贺君然沉声拒绝,“她回去了正好,我也不想看她。” “说什么胡话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现在都成亲了,这不是让人看我们的笑话吗?有什么事儿关起门来自己解决,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娘我们两个想要抱孙子,你也抓紧点儿!”贺老爷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哪有当爹的管儿子儿媳的房事的,但这不是也没有办法吗? 第249章 萧家惨案 云家,原本寂静的夜,也因为云柔的哭闹变得不得安宁。 “爹,呜呜。你要给我做主啊,你不是说要弄死云初吗?怎么还不动手,只要那个死女人活着一天,君然哥哥就不会彻底的属于我,您快动手啊。”云柔哭哭啼啼的道。 云二老爷坐在太师椅上,端起茶壶喝了一口,茶是刚泡的,有些热,“你说,云初怀孕了?” “我也只是猜测,我今天看到她护着小腹的动作很奇怪,以前没见过的!”云柔跟云初也不是一次对战了,早就对她有些了解了。 云二老爷觉得云初的确是怀孕了,应该还没到三个月,所以还没有对外声张,不过女人怀孕,他忽然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因为这个主意,他勾唇笑了笑,寂静的夜里,有那么一丝的诡异。 …… 半个月后,云初收到了钟夜辰的来信,说他已经到了边关,一切都好,寥寥数语,却包含了对云初娘俩的思念,云初提笔回了信,然后交给钱罐,他自会想办法送到钟夜辰的手里。 因为收到了钟夜辰的来信,所以这一整天,云初都是开心的,即便吐了好多次,她也不觉得难过,吐的时候虽然很难受,但是吐完了她就开始吃,一定要让自己吃的好好地,不能亏待了肚子里的娃娃。 只是,傍晚福伯进来的时候,一脸凝重,他犹豫再三,知道这件事儿不应该跟云初说,但是又不得不说。 “福伯,有事儿吗?今天怎么突然来了呢?”按理说,他明天才会来汇报的,他提前一天来,应该是有什么事儿吧。 福伯的脸色很不好看,叹息了一声,把牙一咬,他知道大小姐的脾气,不说的话,后面闹大了会更难办,“大小姐,出事儿了。” “什么事儿?铺子还是云归?”云初由着青杏扶着自己坐了下来。 福伯摇头,这么大的事儿,他可不敢卖关子了,“都不是,是萧家,萧家的贡香出了问题,确切的说,是他送往宫里的龙墨出了问题。” “您慢慢说,龙墨怎么会出问题呢?”云初不解,她努力的告诉自己不要激动,不然会伤了肚子里的宝宝,青杏也赶忙给云初倒了一杯水,让她喝下一口,缓了一会儿。。 “听说萧家送到宫里的龙墨深得皇上的喜爱,他用龙墨画了一副山水图,送给了叶美人,叶美人便把那副画挂在了屋子里,每日都会看上好一番,可不想叶美人怀了身孕,结果孩子没保住。”福伯道。 “难道是因为麝香?可是龙墨之中没有麝香的啊,我跟萧景在研制的时候就商讨过这些问题,怕的就是这样,所以虽然加入麝香龙墨的色泽和香味都会有所提升,但是我们不敢冒险的。”云初道。 “您说的没错,萧家送入宫里的龙墨之中就的确有麝香,这也是致使叶美人滑胎之原因,皇上勃然大怒,处置了萧家。”福伯道。 云初听后,心里咯噔一下,“如何处置的?” 现在已经顾不得问原因了,她只想知道萧家到底如何了?龙颜大怒,可不是开玩笑的。 福伯扼腕,“唉,抄了萧家,并且男的为仆,女的为婢。” “萧景跟萧大姑娘呢?”萧大姑娘那身子骨,本来就已经奄奄一息了,能否经受得住这番打击呢? “萧景逃了,萧大小姐,死了!” “什么?”云初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萧大姑娘那么好的一个人,虽然你她知道她长寿不了,但是这么仓促的死去,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只知道是死了,如今萧景在逃,而我们……的龙墨也滞销了。” 其实这已经算是 好的了,若不是看在侯府的面子上,只怕他们也会受到牵连,或者把龙墨全部销毁。 云初的指尖微微发凉,赶忙去端了热茶杯来取暖,可是不管怎样,都让她的心暖不起来,萧大姑娘死了,萧景逃了,虽然算是万幸,但是一夕之间,曾经的荣耀却成了灭门之祸,而这场灾难,还是她带来的。 云初陷入了深深地自责之中,“福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萧景不是不知道麝香的危害,怎么会往龙墨中加麝香呢?” “我也不知道啊,可怜的啊,大小姐,这几天您就别出去了,在家里好好养胎吧,按理说,这事儿都不该告诉您,可是事情太大了,我不敢瞒着啊。”福伯道。 云初挥了挥手,“我知道了。您先回去吧,钱罐,钱罐……” 钱罐进门,福伯离开,钱罐看到云初一脸的凝重,便知道发生了大事,“少夫人,您叫我。” “你去派两个暗卫查查萧景现在在何处,还有萧家这次的大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要见到萧景。”云初道。 钱罐领命后离开了。 青杏一直在身旁宽慰着云初,“少夫人,您别担心,急坏了身子可就遭了。” 说不着急是不可能的,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云初只能让自己不那么着急,“青杏,是我害了萧家啊,萧景对萧大姑娘很敬重,我担心……” “少夫人,您就别担心了,您担心别人,整个侯府可都担心着您呢。”青杏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又跟自己多少有那么一些关系,云初怎么可能放下心来呢。 第二天,第三天,都没有萧景的消息,云初在当晚就给沐白流写了信,想要问问他是否知道情况。 沐白流回信了,但是仍如上次一般,说的是:“面谈。” 因为他手里有些生意,一时走不开,所以他人到京城,却比书信晚了两天。 云初身子不方便,便把人约来了侯府,沐白流看到云初,微微隆起的小腹,便明了了,不过这次他也没有如往常那般轻佻,神情也变得肃穆了几分。 “坐吧!”云初看到沐白流,从来没觉得这么亲切过,因为沐家跟萧家来往密切,所以他知道的应该会比自己知道的多,云初心急如焚,也不跟他绕弯子了,开门见山的问道:“沐白流,萧家的事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可知道是谁在暗中算计了萧家?” 沐白流的神情有些难辨,他看着云初,欲说还休,最后,还是开口了,“难道,不是你吗?” 这个消息不比萧家出了大事儿给云初的震惊少,她指着自己,“我?怎么会是我?这话从何说起,沐白流,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沐白流摇摇头,“云初,这次我没有开玩笑,这么大的事儿,我岂能开玩笑,这次龙墨一事,真的跟你有关。” “是,我承认跟我有关,要不是我让你们来,跟我二叔抢什么贡香的资格,萧家就不会出这么大的事儿。”说起这个,云初很是自责,事情发生了这么多天,她一直没有睡好,再加上孕吐,小脸都瘦了一圈了,要是钟夜辰在家里,肯定会心疼的要死。 “我说的不是这个!”沐白流试图从云初的眼中看到一丝的虚伪,可是并没有,他这次来,也是要当面质问云初的,为什么要对萧家下手,如今云家的大势已去,不如之前风光了,所以她不满足了,眼下是萧家,那么是不是下一个就是沐家了? 可现在看到云初这样,他又茫然了。 “因为第一批贡香的要的急,而萧景回去后要现教龙墨的工艺,很是麻烦,所以他从你这里拿走了很多龙墨,对不对?”沐白流问道。 云初点头,“不错,可是第一次不是已经送入宫中了吗?” “还剩下了一些,这次送入宫中的龙墨,有你的,也有萧景自己做的,而出事儿的,偏偏是你的那些。”沐白流看着云初的眼睛说道。 “怎么可能?所有的龙墨我都是亲自参与制作的,就因为知道是送入宫里的,所以不敢有任何的闪失,不可能有麝香的,若是真的有,第一批怎么没人发现?” “因为那时候叶美人还不得宠,还没有怀孕,皇上也没给她画画。” “是不是有人墨研开后或者是画完之后撒了麝香?”云初再次问道。 沐白流摇头,“都没有,太医已经检验过了,麝香就是龙墨之中的,云初,我也很想要听你的解释,为什么?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更不相信你会坑害你的伙伴,可是,这一切,解释不通。” “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的,你相信我就好,我真的没有做过,我没必要坑害萧家啊?”云初道。 “不,你有,萧家没了,龙墨只有你一个人会做,而萧家的龙墨不能够成为贡香了,虽然眼下龙墨风声紧,但是很快,等风头过去了,你就是天底下唯一一个会香墨的人,到时候,贡香的资格,就落在了你的头上,而这是打击报复你二叔,最有力的武器。”沐白流道。 云初皱眉,刚要解释,然而沐白流又开口了,“但是,我不相信。” 第250章 是陷阱还是馅饼 沐白流的这个转折,让云初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苦涩的笑了笑,但仍然关心着萧家,甚至是萧景。 “谢谢你的信任,希望萧景也会这么认为!”云初道。 沐白流这么想,但他不能左右萧景的想法,何况现在萧景逃了,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遭遇。 “萧家跟我们沐家交好,我不会看着萧家遭此大难呢,云初,我这次来,是希望帮萧家洗清冤屈,我想,你也跟我一样,不会眼睁睁的坐视不理的。”沐白流道。 云初点头,“这个自然,但是眼下,萧景在何处,你也不知道吗?” 沐白流摇头,“我以为他会来找我,但是并没有,我最担心的是萧景因为这场变故而充满了仇恨。” “你是担心他会对我做什么吗?”云初问的很直接,因为她从沐白流眼中的担心里读出来的就是这个意思,不然,他又何必亲自前来呢,但是萧景,应该不会吧? 他也是个心胸坦荡的男子,云初觉得他多少也该了解下自己的为人,她怎么会坑害萧家呢,那么多人,她怎么下的去手呢。 “这是最坏的打算,眼下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萧景若是被找到,只怕也不会有好下场,若是他来找你,你一定要稳住他,并且保全他,如今你我二人,只有你有这个实力。”沐白流所说的实力,就是侯府这个靠山。 云初生意上的事儿,一直都不想要牵扯到侯府,但是现在,为了保全萧景,似乎也只能这样了,既然皇上顾虑着边关的事儿,没有追究自己的责任,所以若是把萧景藏在这里,也不会被搜出去的。 只是,这一切都要基于能够找到萧景啊。 “云初,你心里可有数,到底是谁要害你们?”沐白流叹了口气问道,他甚至开始担心,下一个遭难的会不会沐家。 “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虽然我恨他,可是眼下没有证据,我也不能够盲目的下定论,可是我的龙膜里面绝对不会含有麝香的,我也怀着身孕,而且制作龙墨的时候,我就在现场,若是有麝香那种东西,我的孩子也会保不住的,而且在送到萧家之前,我都仔细检查过,肯定不是在我这儿出了问题的,应该是在离开晋城之后被人动了手脚。”云初认真仔细的分析者。 其实她想说就算在运送的路上,也是没问题的,都是暗卫护送,但是她没这么说,免得叫人觉得自己是在推卸责任。 沐白流沉思了片刻,放下茶杯,脸上的阴霾犹在,“这事儿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目前很难办,需要萧景跟你坐下来两个人面对面的谈谈,只可惜他现在下落不明,不过我总觉得这事儿不简单,明面上是对萧家,可是云初,你要想想朝堂上的局势,或许,这事儿又是另一种说法了。” 云初眼前一亮,经过沐白流的提醒,瞬间如醍醐灌顶一般,明朗多了,“你是说,其实他们想要针对的是人我,不,是侯府。” 因为龙墨她也有份,皇上追查下来,不可能不知道,虽然没有降罪,但是却给侯府记上了一笔,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旧事重提,如今侯府的两个人男人正在前方拼杀,后面出了乱子…… 云初不敢往下想了,事情好像越来越糟糕了。 沐白流知道云初是聪明的,果然一点就透,“我也只是猜测,你还是要当心些吧,当然不是针对侯府最好,我也希望是我们多心了,你如今怀着孩子,还是要小心些,没事儿就别出去了。” 云初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嗯,我知道了,我也希望是我们多心了。” 嘴上这么说着,不过云初也开始担心起在前方的钟夜辰跟侯爷来了,希望他们二人能够平安的归来,还有肚子里这一个,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来到人世上。 …… 龙墨不能够卖了,不过这并不印象云初的铺子,只要铺子不被封,那就有生意做,有生意就有钱赚,虽然云初不想让长辈们为此担心,但是侯府的女人看着柔弱,可个个都是有手腕的,在男人们不在家的时候,侯府的女人就可以撑起侯府的一片天。 老祖宗也知道了这件事儿,她当然相信这跟自家的孙媳妇没有关系,但是她相信没用啊,要让皇上和天下的人相信,可是哪有那么容易。 云初担心会被骂,但是不仅没挨骂,反而老祖宗还要宽慰她,就怕她想不开,伤着自己了。 云初跟萧家出了事儿,最开心的当然是云二老爷跟云柔了。 贺君然还没有来接云柔,不管贺家两老怎么说,贺君然就是不想要来接,她自己跑回去的,想回去那就自己回去,不想回去正好,他现在也懒得见云柔。 云柔每天早晨起来就要盼着贺君然来,可惜每天都会失望,然而萧家的跟云初的事儿,却让她悲剧是人生中看到了光亮,她草草的梳洗了一下,便冲到了爹娘的大屋,“爹,您可真厉害,这一次看云初还怎么得瑟。” 云二老爷知道云柔说的是什么事儿,他也听说了,甚至比云柔还要早,但是高兴归高兴,可这事儿,他也在糊涂呢,因为他还没有出手呢,他只不过是想要让云归做些什么,一旦事发了就把一切推到云归的身上,可是他还没想好怎么做呢,萧家那里就出事儿了。 “爹,您发什么呆呢,听见我跟您说的了吗?您这次的手段可真高,一举两得,既能拿回贡香的资格,又能够让萧家跟云初那里大受打击,难怪您一直说不让我轻举妄动,原来您一直在酝酿个大的啊!”云柔开心的大笑着。 佟月兰不知道这父女俩在说什么,刚想要问问,反正不管是啥,只要让云初倒霉的事儿,就是好事儿。 “嘶……”云二老爷倒吸了一口凉气,“先别高兴得太早,这事儿,并不是我做的。” “什么?不是您?”云柔也懵了,不过随后便是哈哈大笑,“不是您就不是您,反正只要云初倒霉,我就开心了,难道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了,也帮咱们出手惩罚她了,哈哈,爹,这是好事儿啊,您怎么不开心呢?” 云二老爷觉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萧家的贡香资格被取消了,却莫名的落在自己的头上,看似是好事儿,但是究其根本,到底是好是坏,眼下还说不好啊。 “这事儿你还是别乱说了!”云二老爷嘱咐道,“你都回家这么多天了,怎么还不回去?” 云柔瞪了他一眼,“爹,您是嫌弃我了吗?我多住几天都不行啊。” 佟月兰赶忙打圆场,“你你爹不是那个意思,哪有成亲的姑娘在家住这么多天的,待会儿娘就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云柔任性的道,不过佟月兰稍稍的劝了两句,她就点头了,其实她也是知道的,若是呆的太久了,那就更加回不去了,如今自己的娘给自己个台阶,那就该见好就收但是,回去之前,她觉得还要去看看云初的笑话。 去侯府,肯定是不行的,侯府的大门她都进不去,这个她也清楚,但是云初的铺子是挪不走的啊,她决定去铺子里面捣捣乱。 云二老爷也因为萧家的事儿变得神经紧绷,吃过早饭就出去了,他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无端落在自己头上的大馅饼,到底是表面的馅饼还是真实的陷阱。 佟月兰被云柔磨着也去了云初的铺子,头发长见识短,说的就这娘俩,如今迫不及待的要宣示自己的幸灾乐祸了。 福伯看到这娘俩进门,就知道来者不善,不过开门做生意,只能随机应变了。 “娘,这里可真冷清,跟咱们的铺子比起来,差远了呢!”云柔睁眼说瞎话,明明一屋子的人,却非要说人家的铺子冷清。 爱咋说就咋说去吧,福伯倒是没管,眼见着没人招呼,云柔跟佟月兰就不高兴了,“人呢?你们都没人招呼的吗?” 小山在忙,云初不来,青杏跟钱罐自然也不会来,福伯手头也有客人,所以能够招呼的也只有云归了,要是旁人,云归还可能装装样子,但是他跟云柔,还有一笔账没算呢。 虽然他想要重新回云家,但不代表他要讨好云柔啊。 云柔也不是善茬,看到云归在做小伙计,少不得要冷嘲热讽一番,“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大堂哥吗?你怎么在这儿做起小伙计来了?云家大少爷挥金如土,怎么在这笑脸迎人了,啧啧,云初可真会使唤人。” 云柔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跟云归的事儿,要是知道,或许她还能少说两句。 云归皱眉,云柔是毫不遮掩的取笑,而有些人虽然没明说,却是在一转身出了铺子后的小声议论,他已经忍了很久了,这次心底的火全都被云柔给激了出来。 “关你屁事,听说你被婆家赶了出来?也难怪,就你这样的,早就应该这么做了!”云归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 第251章 真的对不起 云柔最不想说的就是她跟贺君然的事儿,她表面维持着风光,可却被云归一语拆破,她登时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儿,“你胡说什么?小心我撕了了你的嘴!” 云归冷笑,“怎么,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哈哈,就你这样的恶婆娘,活该被赶出婆家。” “住口!”佟月兰护女心切,“云归,你别给脸不要脸,不要以为你现在跟着云初,就以为找到了靠山,云初拿你就当一条狗。” 双方打起了口水仗,什么难听说什么,各自互揭伤疤,丝毫不顾及到自己的身份。 福伯见情况不妙,他虽然是掌柜,但是双方都是不好惹的人啊,“几位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云归,你会后堂,不要再说了。” 云归这会儿怎么可能乖乖的听话呢,福伯也是头疼啊,哪儿边儿都劝不了,摆出掌柜的威严,可惜云归根本不怕他。 “吵什么吵,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就在福伯一筹莫展的时候,云初来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她在家里呆不住了,老祖宗也知道,再把云初关在家里,会把云初憋坏的。 所以现在也不用云初让钱罐偷偷带自己跑了,老祖宗直接就给云初解禁了但是再三的叮咛嘱咐还是少不了的。 云初没想到自己刚来铺子,就看到了这么精彩的一幕,他们狗咬狗,要不是在自己的铺子里,她还真的懒得去管呢,可是现在不管不行啊,影响到别的客人了。 云归跟云柔之间剑拔弩张,并没有因为云初的到来而有所收敛,他一个大男人跟两个女人大嘴架,也不怕掉了身价,可是想想,他现在还有什么颜面呢。 “我当是谁呢,我以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会在家里闷着不出来呢,云初,你可真够狠,连你自己的伙伴都要下手,佩服,实在是佩服!”云柔想到父亲的话,虽然她知道不是云初动的手,但是她就要把脏水往云初的身上泼。 云初才没兴趣跟她打嘴架,笑了笑道:“你们要买东西呢,我欢迎,毕竟我们的东西比你们的好太多,也难怪你舍弃自己家的来我这,可你要是不想买东西,成心的想要找茬,那么对不住了,钱罐,把人给我弄出去!” 钱罐往那儿一站,对于佟月兰跟云柔来说,句是无形中的压力,钱罐会武功的事儿,他们当然清楚。 “你仗势欺人!”云柔道。 云初笑了笑,“那又怎样呢?” 云初不否认,其实这也不代表她承认了,毕竟屋子里还有别的人在,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对于云柔说的话,她们却并不清楚,可管她呢,他们是来买东西的,别的都管不着。 云初的家的香包香粉,做的精致而且味道持久,而且香味也很多,有很多的选择,最关键的是又不是很贵,谁不喜欢呢? “钱罐,还不动手吗?”云初冷声道。 钱罐又往前靠了两步,云柔跟佟月兰吓得落荒而逃,云初摇了摇头,这些人就不能安生的在家里呆着,不来自找苦吃。 赶走了云柔母女,云初的视线便落在了云归的身上,“说说吧,你三个月的工钱都扣完了,难道还想要扣第四个月的?” 云归不服气的冷哼一声,“扣吧,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她?云初真的很想仰天大笑,这个高帽子给自己扣的,实在是……受用不起啊。 “那我还得谢谢你呗?”云初反问道。 云归并没有接话,而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娘呢,我很久没看到她了。” 云初虽然没有不让他们母子见面,但是也不希望母亲多跟云归接触,她不希望担心的事儿发生,“我是拦着你不让你见了吗?娘最近身子不大好而已,你那么关心娘,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 云归的孝顺就是假孝顺,是表面上的,沈玉凝身子好与不好,他并不是真的关心,但是为了让人觉得他浪子回头了,所以还要故作关心,“娘她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儿!”云初看了福伯一眼,“福伯,以后云柔他们再来闹腾,直接打出去就是,咱们不差她这个客人。” “是,大小姐。”福伯道。 云初觉得没什么事儿,铺子里好像除了龙墨外,其他的没有受什么影响,她便准备回去了,这几天她想了很多事儿,可对于萧家的惨案,都没有一点儿的头绪,如今她就想着尽快的找到萧景。 然而她刚一出门,一个小娃儿就跑到了她的跟前,手里还拿着个糕点在吃,因为自己也快当娘了,所以她对孩子更加的喜爱了,“小妹妹,你娘呢?” 小姑娘是个不怕人的,对于她的亲近,也没有躲开,更没有害怕,忽闪着大眼睛,奶声奶气的问道:“你是云初姐姐吗?有个哥哥让我把信交给你。” 小女孩伸开另一只攥紧了的手,里面有油,应该是糕点上的油沾到上面的,而云初不关心这个,视线落在她手心里的纸团上,云初接过,然后拍了拍她的头,小女孩却已经跑开了。 “少夫人!”钱罐担心的看着云初。 云初摇头,“没事的,我知道是谁。” 应该萧景。 打开纸团,云初一看那字迹便知道了,她可是看过萧景字迹的,手里的信果然是他写的。 他要自己单独去,钱罐也看到了,他发誓不是故意的,就那么瞥一眼,就瞧见了。 “少夫人,您不能去,萧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儿,他要是对您不利怎么办?”钱罐担心的道。 “这事儿因我而起,不管如何,我都是要去见他一面的,钱罐,他既然让我单独去见面,就不会对我做什么的,放心吧,也别让暗卫跟着,我这就去看看他。”云初道。 她还真去啊?钱罐听后,冷汗直冒,少夫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可是他却不敢拿少夫人的性命开玩笑啊,这要是让少爷知道了,他的小命也不用要了。 但云初的态度很坚决,钱罐只能表面的顺从,可背地里还是让暗卫跟着云初了。 云初的那点儿身手,根本察觉不到。 出了铺子,云初就赶往约定的地点,推开客栈的门,果然见到萧景在里面,只是他的双目赤红,布满了血丝,应该是很长时间没睡了,想想也是,就连她听到这个消息都是很久没睡了,何况是亲身经历的人呢。 云初不知道要说什么,怕关心的话显得太过虚伪。 萧景看到云初,很是平静,并没有愤怒地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我只问你一句,是不说你做的?” 云初坦然的摇头,“不是我,但是我现在还不能说跟我到底有没有关系,因为沐白流说,这个人很可能是宠着我,或者冲着侯府来的,所以,若是真的如此,那就跟我有关系。” 萧景冷笑一声,“够坦白,可是我说了让你一个人来,为什么还要带人,你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云初真的狠头疼,“不管你信不信,我让他们不要跟来了,可能他们不放心吧。” “不放心什么呢?怕我会杀了报仇吗?”萧景冷笑道:“云初,我一直都是感激你的,因为你的确帮了我个大忙,可是,这件事儿,我真的没办法不恨你,我大姐死了,萧家被抄家了,如你所说,那些人要对付的是你,可为什么要毁了我们萧家,我们萧家何错之有?” 云初心中酸涩,她并没有为自己做任何的辩驳,因为她也没什么可狡辩的,不如不说。 萧景是个男子汉,可是这一刻,在云初跟前哭的却像是个孩子,他的家人都没了,他的家也没了,他怎么能够不伤心,当他把拿下贡香的事儿告诉给大姐时,大姐摸着他的头说景儿长大了,可是好景不长,这才几天啊,他的成长就给萧家带来了灾难。 萧景诉说着,云初就在那里默默的听着,到最后,“虽然我知道,现在说对不起,什么用都没有,但是,萧景,真的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我只想要我大姐活着,你能做到吗?”萧景心里的痛无人能知道,因为眼前站着的是他惺惺相惜的女子,可是现实又告诉他,他应该恨这个女人,应该找这个女人报仇,可是他也做不到啊。 在的怀里握着匕首,即便有暗卫存在,可他还是可以装作若无其事的靠近云初,然后一刀刺进她的胸膛,但是他做不到,甚至连把匕首拿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萧景,对不起!这个我做不到,但是,我会跟你一起把幕后的主使找出来,给你报仇!”云初道。 萧景冷笑,“报仇,呵呵,人都死了,就算杀了那人,我大姐也不会活下来,何况,我能查到的线索,那个幕后的黑手就是你,你要杀了你自己吗?” 云初还想要解释什么,可是萧景却打了自己一嘴巴,“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我下不去手杀你,但是我也没办法原谅你,云初,从此以后,我们势不两立,萧家的事儿,我会自己去查,可若是查到真的是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第252章 要变天了 云初知道这个时候的萧景情绪激动,自己不能说太多,说了他也未必能够听得下去,“你如果不想要我的帮助,那么你可以去找沐白流,他现在也在晋城,你这样,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安全。” 萧景陷入自己的纠结之中,并没有回答,但是他却点了点头,如果真的需要帮助的话,不能选择云初,就只剩下沐白流了。 见到他点头,云初稍稍的放下心来,至少他还没有拒绝所有人的帮助。 回到家,云初的桌子上摆着一封信,看到那龙飞凤舞的字迹,云初就知道是谁的了,她迫切的打开书信,是钟夜辰的,他已经知道了萧家的事儿,想必是暗卫去通知的,钟夜辰信上让云初不要轻举妄动,此事等他们回来再议。 云初也不想怎样,但是幕后的黑手能够得得及钟夜辰回来吗? 那个人想做的,无非就是趁着钟夜辰不在,对他们侯府动手罢了。 云初提笔给钟夜辰回了信,小夫妻二人也只能用书信以解相思之愁了。 三天之后,贡香的资格重新落在了云家的头上,云二老爷欣然接受,并且努力的准备,原本他的生意因为云初已经受到了很严重的打击,不过现在有了贡香的资格后,他便得到了缓解,而香墨,云二老爷也已经自己琢磨了一套法子。 毕竟大意他是明白的,又调香制香了这么多年,照着龙墨研究新的香墨还不是什么难事。 云柔被佟月兰送回了贺家,贺君然倒是没说什么,仍旧是不冷不热,贺家二老因为面子,所以对云柔母女还算客气,已经成亲了,还能和离吗? 那样的话大家的名声都不好听,贺家二老如今只希望一家人消消停停的过日子,不要再吵闹了,年纪大了,跟着担惊受怕的吃不消。 云初听话的在家里安胎,四个月的肚子也没有很大,如果衣服穿的宽松些,根本就见不到,不过肚子里的这个倒是听闹腾,有一阵云初吃什么吐什么,最难受的时候,母亲在,婆婆在,可就是钟夜辰不在,云初只能强忍着,然后没人的时候,因为委屈,因为思念,偷偷的哭一下。 云归那里倒还听话,云初也省了不少的心,但省心不代表放心,对于云归,云初不可能给予他信任,实在是这个人给完全没有办法让人取信。 …… “二叔,您找我来什么事儿?”云归一路小心翼翼的来到了约定的地点,他确定没有人跟着,云初不在,铺子里面是没有暗卫的,在这儿上工这么久,他已经摸清了,不然他也不敢草率的出来。 云二老爷道:“云归啊,来坐!” 他一副慈爱的长辈形象,“你也看到了,云初这丫头心狠手辣啊,连萧家都不放过,我是担心你啊。” 云归也觉得这事儿是云初做的,因为他多少听到了一些风声,就是云初送去的墨初了问题,不是云初还能有谁呢,旁人总是运不进去的,“是啊,二叔,可是我已经多方打听了,我娘她真的不知道天芜香在何处,要不我就别在那里呆着了吧,我想要回云家。” 云归是受够了当小伙计被人呼来喝去的,回云家多好啊,有头有脸,而原本他以为云二老爷还会不同意呢,可谁知道,云二老爷居然同意了,“我这次叫你来,就是这个意思,天芜香的事儿不急在一时,如今贡香落在咱们的头上,我一人忙不过来,云柔是个嫁出去的女儿,云家,还是得靠你。” “二叔,您真的让我回去?”云归别提多开心了,简直是梦想成真啊,今天之后,他又是云家的大少爷,再也不用受旁人的冷眼了。 云二老爷点头,一副叔侄情深的样子,云归不疑有他,从茶楼里出来,直接去了云初的铺子,偏巧云初也在,云初轻皱了下眉头,“你去何处了?难道又想要扣工钱?” 云归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扣,你随便扣,我告诉你,我不干了。” 云初微微一怔,不过她的疑惑,云归已经自己解释了,“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我又是云家的大少爷了,云初,我早就受够你了,你凭什么对我呼来喝去的,老子不伺候了。” 云归要回云家了?这着实让云初有些意外,难道是云二老爷同意了,而后云归又说了很多话,大概就是云二老爷把贡香这么重要的事儿交给他办,前面云初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云归的目的是想要天芜香的,如今天芜香还没有下落,也没有弄到手,云二老爷怎么会突然让他回云家呢? 可听他说到贡香的事儿,云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她二叔真的是只老狐狸,如今贡香的事儿看似是个香饽饽,实则是个大陷阱,他把云归弄回去,让他帮自己顶着,出了什么事儿,都推到云归的头上,若是不出事儿,便宜还是被自己占了,云归就是个傀儡。 云初眼见着云归离开,路是他自己选的,那么大的人了,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是死是生,全看他的造化了。 “大小姐,云归真过分,要不是您收留他,他不知道又在哪儿混呢,瞧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子,败家仔一个,我就不信他能干出什么样来!”福伯是为云初不值得的。 云初笑了笑,“人不可貌相,或许他能呢?福伯,最近咱们铺子的货要小心些,一定要仔细的检查,最近风声这么紧,不要让人家抓到什么把柄。” 福伯点头,“是,大小姐,就算您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那就好,福伯,我感觉要变天了!”云初抬头看了看万里晴空,可是内心却无法安定下来, 福伯也抬头,“我咋没瞧出来呢,这天挺好的啊。” 云初笑了笑,出来有些时间了,得回去了,而且还得告诉母亲一声,云归不在这里了。 说也奇怪,云初刚上了马车没多久,人还没到家呢,就开始狂风大作,等她刚到屋里,外面就开始电闪雷鸣,一场大雨即将落下。 福伯这会儿才叹道:“大小姐可真有本事,连变天这事儿都知道?” 云初哪里知道啊,她说的变天,根本不是指的这个天,一切都是 凑巧罢了。 外面大雨倾盆,肚子里的小家伙也有些不安生了,云初心里发慌,“钱罐,夜辰是不是已经收到信了?他的回信应该也在路上了吧?” 钱罐知道云初惦记着少爷,可是这事儿他也不知道啊,暗卫还没有回来,不过为了让云初放心,“少夫人,您放心,少爷的信应该很快就回来了。说不定等这场雨过去了,暗卫就回来了。” 云初笑了笑,“瞎说,哪有那么快,萧景那里有消息吗?” 钱罐摇头,“他并没有去沐家,那日之后,他甩掉了我们的人,自己走了,如今,再次下落不明。” “恩,夜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凯旋回来,这事儿只怕不能再拖了。” …… 云归回到云家,第一件事儿是筹备贡香,第二件事儿就是打压云初的铺子,开始了降价,毕竟有了贡香的名头,很多人还是很买账的,想着自己用的香膏香粉和香包跟宫里的贵人和娘娘们是出自一家的,那可是与有荣焉啊。 前几天,福伯还能够撑着,可后面他就有些撑不住了,云归是在云初的铺子里面呆过的,对于每种东西的价钱,他都很清楚。 等到福伯实在没办法的时候,便不得不去请示云初了,云初还在翘首以盼着钟夜辰的信,听到这个消息,只是笑了笑,“小孩子的玩意,不用理他,让他降价去,看他能够持续多长时间。” 福伯得到了指示,只能照做,“大小姐,还有一件事儿没说,洛城最大的客商明日就要到了,以往都是跟老爷合作的,今年您看你那要不要争取一下?” 洛城的客商,要是能够抢回来,当然是可以大赚一笔的,云初动了心思,“好啊,不过现在二叔他们有贡香加持,想要抢没那么容易,明日,你同我去吧。” 福伯点头,“我已经查到了洛城来的林老板就住在福缘客栈。” “福缘客栈?就是小吃街那边儿的?”晋城的大客栈,云初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这个福缘客栈根本排不上名,要不是云初之前喜欢去那里吃东西,绝对不会注意到的。 福伯点头,“对,每次林老板来都住在那条街,只是客栈不同而已。” 云初点了点头,“我似乎知道要怎样增加胜券了。” 福伯探究的看着云初,发现云初的嘴角微微上扬了。 第二日,云初在小吃街闲逛了很久,总算是等来了想要看到的人,她是不认识的,毕竟以前父亲跟人谈生意,也没有带上她,若是 她是个男子,只怕还好些,是福伯认出了林老板,偷偷的指给了云初看。 “你确定,那个就是林老板?我怎么瞧着不像呢?”云初看着那是个精瘦的老头,这才多大会儿的功夫。手里就拿着一堆吃的。 第253章 来个偶遇 福伯点头,“没错,我之前曾经见过一次,当时我跟大小姐一样,觉得这个穿着普通的老头,一点儿也没有老板的样子,可是当看到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从云家拿了十几万两的货之后,我就信了,我确定这就是林老板。” 是就是吧,虽然穿的的确有些寒酸了些,但是人家这才叫深藏不露呢,瞧着不起眼,而且一直在那里吃,就跟多少天没有吃过东西似的。 云初点点头,“行了,福伯,您先回去吧,你见过他,能够记得,林老板也肯定能够记得你。” “大小姐……这不正好吗?这样正好可以引荐一下,让他知道您就是老爷的女儿,也好增加胜算啊!”福伯道。 云初笑了笑,“不用,我想了想,还是来个偶遇的好,您先回去吧,我自有我的办法。” 福伯知道云初不是那种自大的人,她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 云初带着青杏走了过去,很“凑巧”的跟林老板来到一个小吃摊子前。 “夫人,您要吃点儿什么?”小摊主热情的问道。 凑近了些,云初便把林老板看的更清楚了,不过为了不让人家觉查出什么来,她的目光都是很自然的扫过林老板,最后落在了他手上的食物上,云初瞧了瞧,都是甜食,原来这个林老板喜欢吃东西,而且尤其喜好甜食。 这可跟一般的男人不一样,他住在这条街上就是为了方便自己吃些好吃的,也对,晋城的小吃街很有名的,南来的北往的很多人聚集在这里。 林老板果然没有觉得云初有什么不对,很正常的等着小摊主给自己的糖蒸酥酪。 “老板,给我来一份!”云初道,然后一旁的青杏就从荷包里掏出钱。 林老板买的不多,吃了几口就没了,然后继续往下一个摊子走,很凑巧的也看到了云初,一连走了几个摊子,都遇到了,他起初也觉得是云初在跟着自己,可是有时候是云初先走的,然后他后到的摊子,其实云初已经根据他的口味,提早的站在了卖甜食的摊子前,对于爱吃的人,不怕他不来。 所以到了后面,林老板也就不觉得是被云初跟踪了,反而怕人家觉得是自己跟踪的。 云初见快走到尽头了,自己跟青杏还有一旁的钱罐,抱了一大堆的吃食,尽头回去有的吃了,又要被几个长辈说不好好吃饭了,其实怀孕后,她 的口味有些变了,喜欢吃酸的,也喜欢吃辣的,刚开始侯爷夫人说是个男孩,可后面云初又喜欢上了吃辣的,无辣不欢,她又说是个女孩,把所有的小衣裳都做成了女孩子的。 不过让云初高兴地是,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婆婆都没有表现出来不喜来,她知道,不管如何,她是必须要生个儿子出来的,不然钟夜辰将来的侯位是没人继承的,那样不是叫侯府断了香火吗? 云初眼见着林老板已经在自己的身后不远处了,她擦了擦头上的汗,“青杏,买了这么多的好吃的,回家配上我的香饮,真的是绝了,咱们快回去吧。” 青杏会意,可劲儿的夸赞道:“对啊,少夫人,您的香饮跟这些甜食可真是绝配,要是光吃甜食不喝香饮,那真是食之无味,说的奴婢都馋了,今天奴婢也要跟您讨一碗来喝。” 钱罐也不甘示弱,“我也要喝。” 云初笑了笑,“好好,都有,这里离咱们的铺子很近,可以吃着鲜花饼,喝着香饮,然后再吃这些甜食,走吧,我都快等不及了。” 香饮?鲜花饼?这都是啥? 林老板觉得纳闷,去年自己来过晋城啊,咋没听说过这两样东西呢,晋城所有的甜食,他都吃过的,今年也没有什么新样,不过因为好吃,他还是准备挨个都吃了,但是这小妇人说的香饮跟鲜花饼,他闻所未闻,不免来了好奇。 爱吃的人,就是听不得有好吃的,要是吃不到,抓耳挠腮的,一颗心都悬着。 云初余光瞥见林老板有了上套的样子,便对着青杏笑了笑,青杏继续吧啦吧啦的说着,当她那句,“少夫人,奴婢觉得要是来晋城没喝过您的 香饮,那简直是白来了。” 白来了?那怎么可以呢? 云初因为怀着身子,走的不会太快,林老板就在后面,一直犹豫着想要问这几个人,香饮是啥?可是他又觉得不好意思,原以为这小妇人一直说什么铺子,应该是个卖吃食的铺子,可是没想到,一走进来,他竟然有了几分熟悉之感,这里他似乎曾经来过,但也记不大清楚,毕竟每年只来晋城一趟,这一趟也就三五天的功夫,吃花了一两天,然后再去找云慕扬谈生意,然后就张罗着启程。 所以他也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来过,不过让他吃惊地是,这里并不是卖吃食的地方,而是香坊,香坊何时卖起吃食来了? 洛城里晋城有些远,而且也没有这么发达,但是再穷的地方,也是有富商的,只是很多东西流通过去的慢一些,甚至再好的东西倒了那里,也有变样的可能。 福伯在后面整理货仓,最近因为生意不怎么好,从溯川镇拉来的货,已经堆积了很多,他对着货品发愁,倒是云初,一点儿没有愁的意思。 进了铺子,云初便坐下,青杏已经倒了香饮,香饮是冰镇过的,一旁还摆着麝香西瓜,不过云初可不敢碰,除非她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了,香饮倒是可以喝的。 “少夫人,您的香饮!”青杏把杯子递给云初。 云初本就是个美人,美人坐在那里,什么都不说,就自成一道风景,何况云初稍稍的举止优雅了些,她的被子都是上好的琉璃制成,再加上她那一脸享受的样子,林老板已经欲罢不能了。 三两步就进了屋子,还怕自己唐突了人家,先恭敬的施礼,“这位夫人,敢问您喝的这是什么呀?老朽看您一脸享受,而且香气弥漫,真真的勾的我的馋虫都快出来了。” 说完,林老板不能自已的舔了舔嘴巴。 云初心说自己说了一路的香饮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不过她也没有拆穿,总要给人家留一些面子的嘛,“老先生,您不是晋城本地人吧,这是我自己制作的香饮,凡是来我铺子的客人,都可以免费喝的,您若是喜欢,可以尝尝的。” “哦?你自己制作的?”林老板大吃一惊,小妇人年纪不大,却有这般的手艺,青杏已经给林老板倒了一杯香饮,林老板先慢慢的喝了一小口,初尝之下,颇为惊艳,估计他也没想到,香料也可以入口吧? 小口的啜饮已经不能够满足他的馋虫了,林老板一大口就让杯子见了底,云初笑了笑,命青杏再给他斟满。 这一次林老板不再牛嚼牡丹了,而是细细的品,慢慢的感受,然后微笑着点头,“恕我冒昧,夫人定的懂香之人,我从来不知道香料也可以煮水喝。” “这有什么呀,我们家少夫人还会用香料做菜呢,那味道,保准您吃了还想吃!”青杏乘胜追击,再度诱惑起了林老板。 “做菜?这也可以?”林老板吃惊的问道。 云初笑着点头,“老人家,您尝尝这个,是我自己做的鲜花饼,味道如何?” 鲜花饼?花儿还能吃? 林老板偷偷的掐了掐自己,发现很疼,不然他真的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呢,为什么这女子说的话,他之前都不曾听到过呢? 咬了一口鲜花饼,林老板再度被惊艳住了,唇齿间都是花瓣的香气,久久不散,而且那种甜甜的味道,就像是花蕊间的蜜糖,清新自然,不是很油腻,“夫人,这……真的太好吃了,夫人蕙质兰心,老朽佩服。” “不敢当,我闲暇之余随手做的,老先生若是喜欢,可以拿些走,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们也算是知己了,瞧您也是个喜爱甜食之人!呀对了,这里还有我种的麝香西瓜,独此一份,您在外面可是吃不到的哦!” “麝香西瓜?”林老板的眼睛都快瞪圆了,不过他已经习惯了眼前的女人给自己不断带来的震撼。 他放下手里的甜糕,拿了一块儿西瓜,快速的吃完,好吃的说不出话来,直接竖起了大拇指,“好吃。” “夫人,我瞧您这铺子是买各种与香有关的东西的?”林老板动了心思,就自己尝过的这几样,若是拿回洛城,他绝对会大赚一笔。 云初点头,心道生意上门了,“对啊,听先生的语气,好像也对香料有所了解,难道是同行?” “哎……夫人的技艺高超,老朽可不敢跟您说是同行,我就是个买来卖去的,小地方来的,没见过啥市面,对夫人的这几样东西,十分感兴趣,不知道夫人可愿意跟我做个生意?”林老板主动的提出来了。 青杏跟钱罐相视一笑,少夫人果然有办法,能够主动的让这个林老板开口要谈生意,这样就掌握了主动权了,比主动送上门去的可要好多了。 第254章 投其所好 云初心中虽然明了,可是还是装作不明白的样子,“什么生意?老先生也想要买香粉香包吗?” 林老板摇了摇头,颇有些高深莫测的样子,其实他一直在观察着云初,而同时,云初也在偷偷的留意他,两个人总要经过一番试探,才能够判定是不是同道中人,能不能做生意的,云初对林老板也没什么可试探的,跟爹爹合作过的人,她当然不会怀疑。 倒是林老板,毕竟他不知道眼前的女子就是老伙伴的女儿,不过看了一会儿,他已经拿定主意了,要跟眼前的小妇人合作,“对,不过也不对,夫人的香粉香包如何,老夫还没有看过,所以不能够下定论,但是夫人刚刚拿出来的这三样,我倒是愿意去买。” “这些东西不是很值钱,老先生若是想要吃到,我送你些便是,本来这就是送给客人吃的。”云初大方的道,如此一来,让林老板对她的印象又好上了一分。 虽然做生意一是一,二是二,但是他也不喜欢跟小肚鸡肠、扣扣索索的人做生意,生意场上少见女人,就是因为如此,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做事只看到眼前,不往长久了想,所以出来做事会让人瞧不起。 倒是眼前的女子,颇有一股子豪气,而此刻她因为怀着身孕,又显得有些温婉,一举一动,让他有些熟悉,是个多年的生意伙伴,只不过前阵子已经过世了。 林老板看到云初,想到的就是云慕扬,心中一阵唏嘘,等他知道云慕扬过世的时候,已经是几个月之后了,想要来拜祭,也错过是时机。 林老板以为云初觉得自己说的买,只是买个三五斤,若是她知道自己要买多少的话,一定不会送了,“夫人莫急,送我的我肯定不会拒绝,但是我要买的,还是得买。” 这话,听着有些古怪,不过云初懂了,林老板财大气粗,三五斤的,肯定不会跟自己说要谈个生意的,刚刚她不过是想要藏拙而已,“那您要买多少呢?” “这个数!”林老板晃了晃手,随后道:“五百斤。” “香饮五百斤不是问题,只要我调配好方子,您就可以熬好了去卖,但是这鲜花饼,五百斤您也要从我这里拿吗?没几天就不好吃了,这样既砸了你的招牌,也毁了我的名声,实为不妥。”云初担心的道。 林老板笑了笑,指着云初,“你这丫头,明明心里边儿知道我说的买是怎么回事了,我买五百斤的香饮,至于你这鲜花饼,我买下方子,还有这西瓜,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运到洛城去?若是不能,你可以在洛城买片地,然后结出来的西瓜卖给我,不费什么事的。” 云初点头,“既然老先生是个爽快人,我也不能太小气了,买地的事儿,我现在身子不方便,若是先生不忙,不知可否帮我去置办下,另外这五百斤香饮,我就送给先生了,鲜花饼的方子,我也一同送给先生了。” “哦?”林老板着实的大吃一惊,他以为自己说了数量后,眼前的小妇人绝对不会说送的,可没想都她仍然说是送,可是他们二人素不相识,完全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了,“夫人,您可听清楚了?” 云初笑了笑,“您放心,我听得清楚,说的也很清楚,是送,不是卖。” 林老板原本就对云初有些欣赏,如今这欣赏已经升级到佩服了,这女人的手腕,可不一般啊,她似乎是想要借着自己,在洛城打开局面,不过这麝香西瓜一旦结果,可以卖了,绝对是大赚的,前面的香饮和鲜花饼,赚的那点儿钱,真的可以忽略不计。 “好,夫人既然信我,那老夫也不能让你笑话了去,在洛城的地,我帮你置办了,另外这钱,我出,就当是给夫人送我香饮和鲜花饼方子的谢礼吧,夫人可千万不要拒绝。” 这么一来,似乎二人都没亏着,却各有所得,着实的是一件好事儿,看着,也很和气。 云初点头,“那云初就却之不恭了。” 林老板刚想说自己难得遇到了个女中豪杰,有如此的魄力和眼光,但是当他听到云初的名字的时候,面露惊讶,“等等,你说你叫云初?” 云初当然不是口误了,已经把事情谈成了一半,她觉得自己不靠着云家和云慕扬的名子也可以像林老板展示自己的实力,所以这才告知了名字。 “正是!”云初颔首,礼貌的回答。 林老板细细的打量着云初,“你就是碧云城的香魁,云慕扬的女儿,云初?” “正是!”云初的回答仍旧很剪短,但是已经足够了。 林老板拍手,一连说了两个“难怪,难怪!” 云初浅笑不语,林老板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难怪我手的眉宇之间有一股英气很是熟悉,原来跟你父亲如此相像,只是我听说云家现在当家的是云二老爷,哦不对,是你爹的儿子,云……云啥来着?” “云归!”云初提醒道。 林老板恍然大悟,“哦对,云归,是这个名字,那你这是……” “我跟他们毫无关系,您既然知道我 ,大概知道外面都说我并非我父亲亲生的,所以便被赶出了云家。”云初不介意把自己的身世向人诉说,因为只有在意的时候,才会觉得痛,现在她就是名正言顺的云家大小姐,而且身份什么的,她早已经不在意了。 林老板沉思着点点头,“是听说过,听说你去了乡下,不过,今日一见,我觉得不可能,你虽然跟你父亲长得并不是很像,但是你谈生意的感觉,跟你爹一模一样,大方,知礼,看着是温婉的一个人,可是一出口,却总能让人被你魄力所震撼,大侄女,你的身世不会有啥蹊跷吧?” 这一声大侄女,喊得云初心里暖暖的,这个林老板,并没有什么恭维的意思,以他的身份,根本没必要恭维自己,既然不是恭维,那就只能说,他这个人的眼睛真的很毒啊,一眼就瞧出来自己之前被赶出云家,事有蹊跷。 云初笑了笑,“的确有些误会,当年我娘在破庙中生下的是我们一对龙凤胎,但当时她昏迷了,所以不知道还有个我,如今一切误会已经解开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说嘛,你这样怎么可能不是云慕扬的亲生女儿呢,这看人呐,不能光看外表,骨子里的东西是改不了的,你跟你爹,真的很像。”林老板赞叹道。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这儿激动了半天,还没告诉人家自己是谁呢,其实云初已经知道了,“哦,对了,我跟你爹一直有生意往来,我姓林,你可以叫我林伯父。” “林伯父!”云初喊道。 “唉,难怪我觉得进这个铺子有些熟悉的感觉呢,曾经你父亲带我来过,既然你是云慕扬的女儿,又是去年的香魁,你调制的香品肯定不一般,这么着,你拿几样出来给伯父瞧瞧,反正我这次来就是来进货的,从谁家买不是买呢,从你这个熟人这买了更好。” 青杏开心的不得了,这老头看着有些古怪,但人却是真性情,夫人说的没错,上赶着不是买卖,如今林老板主动的要买这买那。 云初让小山拿了几样今年的新品出来,展示给林老板看,“林伯父,这都是我自己调制的,您闻闻看?” 林老板放在鼻子下面,闭上眼睛,细细的品味着,然后频频点头,“颇有令尊之风骨,调香的手艺虽然不如你父亲那般老练精湛,但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丫头,你的胆子很大,这是前所未有的尝试,不巧,你林伯父我也喜欢冒险,这几种香,我都要了。” “那就太好了!”云初知道林老板性子古怪,所以并没有拿出每家都有的那些玩意,反而是把还没有推出去的新品香粉拿了出来,不料一击即中。 林老板是讲信用的人,所以合约的事儿倒是不急,反正他说买了,就肯定会买的,林老板看着云初,忽然又想起一事来,“大侄女,我还听说你跟萧家的那小子琢磨出来了什么龙墨,我也挺好奇的,能不能拿出来给我瞧瞧,若是我觉得有希望,就一并买回去,” 不提龙墨的事儿,云初还是很欢喜的,这一提之下,云初的脸蛋就有些垮了,“林伯父,不瞒您说,您来晚了,我跟萧景的龙墨被查封,若是您想要龙墨,只能去云家买了。” 林老板从洛城赶到这里,一路奔波,披星戴月的赶路,所以并不知道萧家已经出了这样的事儿,当云初把萧家的事儿跟他说了之后,他也是一阵叹息,“唉,萧家那两姐弟支撑着,已经很不容易了,怎么就遭了这个难呢,不过大侄女你放宽心,清者自清,伯父我还是相信你的,只是,我没想到,你二叔竟然是这样的人,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第255章 长远的打算 “林伯父,您不能光听我一人之言,毕竟我跟他是有很多仇恨在的!”云初道。 林老板摇头,“你的话就够了,我跟你爹那是多少年的生意来往了,虽然每年就只见一次面,可也算是至交好友了,他如此倚重你,必定是信任你的,我不信你又能信谁呢?” 这种莫名的信任,很让云初感动,“但,您要的龙墨,我现在不能做,官府查封了我的墨坊,我有方子也不敢给您,一旦被查出来,您会惹上麻烦的,如果您真的想要龙墨,就只能去我二叔那里拿了。” 林老板叹息了一声,“大侄女,实不相瞒,这次我提早来就是为了要拿龙墨的,我们洛城的文人才子已经等不及了!” “那您就去我二叔那里看看吧!反正人品是人品,生意归生意。”云初道。 “不妥,跟这种人做生意,谁不知道哪天他就把我带到沟里去了,不过拿不到龙墨,也没关系,就你这三样,也足够让我风光一阵了,你这里还有多少这个西瓜,我试着往洛城运,若是可以,便拿回去卖,就不用等到来年了。” 云初点头,“也好,瓜田在溯川镇,明年我准备扩大种植,我这里仅存的也不多了,还有十几二十个,您拿回去尝尝吧,若是可以,派人稍封书信来,我直接让人摘下来后送到洛城。” 林老板点头,除了云初这里的三样宝之后,还拿了几万两的香粉香膏,都是云初这里的新品,外面是买不到的。 林老板原本打算住五天的,可是因为拿了麝香西瓜的缘故,便不敢耽搁,准备下午就动身回洛城。 “夫人,您怎么送了他那么多的东西啊,要是卖钱,得买多少呢!”青杏道。 云初笑了笑,“青杏,做事不能只看眼前,知道为什么人家说我们女人不能做生意吗?就是你这样的,只看到了眼前的那一点点利益,林老板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光是知道我是我爹的女儿,也仅凭着我的一面之词,就对我深信不疑,他不是傻,而是他信任我爹,也相信我爹的眼光,人家给予你这么大的信任,总是要给些回报的,千金易得,知己难逢,何况,他今年从咱们这儿拿了货,咱们只要保证东西是好的,明年,不用说,他还是会续约的,他跟我爹的契约一定是五年,所以接下来的五年,我们都不愁订单了。” 青杏似懂非懂,她只是个丫鬟在,处理内宅的那些事儿她在行,那是跟着夫人跟老祖宗学的,可是生意上的事儿,她就是个门外汉了,就像个陀螺一样,云初说什么,她照着转就行了,“少夫人,我也听不懂这些,可青杏知道,您就是厉害,啥都没用,就抢了云家的生意,真解气。” 云初笑了笑,的确她也没损失什么,虽然白送了不少东西,但是她也得到了一块洛城的地啊,明年派些人去洛城种西瓜,这样的话,以后洛城也可以吃上麝香西瓜,不光如此来年的麝香也可以从西瓜里提炼了,省了不少的钱呢。 福伯看到云初的才能乍现,真的如临老板所说,跟老爷年轻的时候很像呢,“大小姐,如今咱们这一个铺子生意红火,您要不要考虑开个分号?” “现在可以了吗?”云初笑着道,其实她知道,她现在赚的钱足够开分号了,不过是她犯懒,没有开罢了。 “当然可以了,其实洛城那里,您不如自己亲自去开个铺子,那样赚的更多!”福伯道。 云初并不赞同,“福伯,虽然自己开铺子赚的更多,但是洛城我们人生地不熟,想要打开局面没那么容易,而林老板则不同,他在那里有人脉,比我们好办事太多,反正他从我们这里拿货,卖的也是我云初的东西,我去不去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爹比我有远见多了,我们云家的分号都没有在洛城,碧云城和天海城,为的就是跟其他的香坊和睦相处,不为那一点儿蝇头小利而争抢,我也不能打破这个规矩,少赚一点儿也没关系,多个朋友,总是好的。” 云初的一番话,简直让福伯自愧不如,自己真是白比大小姐吃了那么多年的饭,不知道吃哪儿去了,怎么连这一点儿都想不到呢,他羞愧不已的道:“大小姐说的对,是我糊涂了。” 云初知道福伯也是一片好心,“福伯,您可不糊涂,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不过你说的也对,是该考虑开个分号了,我回去好好想想,开在什么地方。” 福伯老脸羞红,不过却对云初没有半分的怨怼,云初想的周到,有什么不好呢? “都听您的,我去准备准备下午林老板要拿的货。”福伯道。 “好,你去吧,这批货,一定要小心,不能有任何的瑕疵!”这可关系到未来五年的订单,云初看的很重。 福伯自然知道,不过要是把货都给了林老板,眼下铺子就没的卖了,但是他见云初没着急,也就不多话了,大小姐深谋远虑,一定有她的主意。 给林老板的货,云初全部亲自验过,而且是当着林老板的面,就连赠送给林老板的那五百斤香饮的料,也是再三的检查过之后才放到了马车上,林老板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对云初已经肯定了,跟这样的人做生意,放心,也舒服,更乐呵。 一团和气之下,林老板已经踏上了回洛城的路,怀里还抱着个麝香西瓜,真真的是爱不释手啊。 而云初仔细的算了算账,虽然白送了很多东西,但是也没配上,就目前林老板给的银票,她还赚了三千三百两,何况还有洛城的那一片地呢,她相信以林老板的眼光和心思,不会给她几十亩的,这地,云初觉得少说也得上百亩,所以她真的没少赚。 云初这里赚的盆满钵满,高高兴兴的回家继续当小猪去了,云初现在各种吃,婆婆送完吃的,母亲送,根本停不下来。 可云初那里也听到了林老板来的风声,毕竟这是他重回云家的第一单生意,云二老爷也很看重,林老板是个大客户,要是能够维持下来,日后肯定少赚不了,他们都知道林老板的习惯,来了之后并不会马上来云家,每年都是如此,所以就连云二老爷也有些太过自信了。 第二天过去了,第三天也已经过半了,云二老爷就有些坐不住了,看着空荡荡的大门口,林老爷仍然没有出现。 “二叔,要不咱们去看看林老板吧,是不是病了什么的?”云归道。 云二老爷点头,可是当他们挨家客栈打听了一遍后,最后到了林老板曾经住过的客栈才知道,林老板只住了一天就走了。 “只有一天?怎么可能?”云二老爷道。 客栈的掌柜的认识云二老爷,“二老爷,真的只有一天,小的不敢欺瞒啊,您说的那个老头,第二天早上就出去了,中午回来一趟,红光满面的,我当时还问他是不是捡到宝了,他说是,而且一下子还捡到了三样,之后就招呼着他带来的那些人,赶车离开了。” “空车吗?”云二老爷问道,林老板大老远从洛城来,绝对不会空手而归的,他到底捡到了哪三样宝呢? 掌柜的想了一会儿,“出去的时候是空车,可是之后是不是空车走的,这我就不知道了,兴许是去拿他见到的宝贝去了吧!” 云二老爷手握成拳,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岂有此理,居然有人敢抢我们的生意。” 云归后知后觉,若不是云二老爷说起,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这一点,他就比云初差的太多了,“谁?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二叔, 您不是说我爹跟林老板有交情的吗?他就算来也只会先看咱们云家的东西。” 朽木不可雕也,云二老爷冷笑了一声,“不错,你爹是跟林老板有交情,可是你爹已经死了,他来云家是看着你爹的面子,可是另一个 人也有你爹的面子在。”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云归不可能不明白了,“您说的是云初?” “除了她 ,我想不到别人了,旁人怎么敢跟云家抢生意,也抢不走!”云二老爷目光狠辣,如果云初此刻就在他的眼前的话,他恨不得手撕了她。 “那现在怎么办?”云归慌了,一口大肥肉就这样被云初不声不响的抢走了,他怎么办啊? 云二老爷皱着眉头,“怎么办?怎么办?云归,别忘了现在你才是云家的当家人,不要事事都来问我,云初抢走你的东西一次,就会抢走你的东西两次,现在是一个林老板,之后还有刘老板,苏老板,潘老板的声音都会被抢走,你自己想去吧!” “那我们也抢走她的生意!”云归道,他想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云二老爷真的快被云柜给蠢哭了,“她的生意在哪儿呢?她的大订单只有林老板这一个,他们刚刚谈成,你怎么去抢?” 只有一个大的订单,却能够跟云家这么多铺子叫板,靠的可不是云初身后的侯府,所以说,这才让云二老爷感到害怕呢,云初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第256章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云归这次回云家可没有之前的那么坦然了,他也知道要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现在少不得要看云二老爷的脸色行事,甚至他也为之前在云初的铺子里跟云柔吵架而付出了代价。 云柔对他好一番的羞辱,当时云二老爷在场,并没有阻止,云归也不敢还嘴,毕竟,他心知肚明,云二老爷可以让他回云家,也可以让他立刻从云家滚出去。 小不忍则乱大谋,云归就是这么想的。但是他的打谋划在何处,连他都不知道。 “那您说怎么办呢?二叔!”云归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云二老爷也没想到云初会给自己来这一手,打的他有些措手不及,林老板那人性格古怪刁钻,只有云家的东西他才能瞧的上,而且之前有很多上赶着想要跟他做生意的,都被他冷言冷语的训了回来,这个云初到底是用的什么法子呢? 不过现在什么法子已经不重要了,最要紧的是如何弥补损失,可是少了一个订单,那就是真的少了,林老板不可能再回头了,为今之计只能看好手里其他的订单,断然不能再让云初抢了去。 死丫头大着个肚子还不安生,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不过云二老爷也只能在心里咒骂云初,实际上他现在拿云初完全没有一点儿办法。 云初拿到了订单,当然开心的不得了,不过最难的是沈玉凝了,女儿拿到了订单,儿子就失去了订单,她也不知道要开心还是伤心了。 云初也吩咐了下人,尽量不要在母亲面前提起此事,免得她左右为难,对于云初的细心和替贴,沈玉凝是知道的,但是话又说回来,云归再不好那也是身上掉下去的肉,她不可能做到熟视无睹的。 云二老爷第二天便派人把云家的龙墨拿了一些样品送往洛城,拿给林老板看,这是他能够想到唯一的弥补办法了。 但是龙墨可以赚钱,但是麝香西瓜也能赚钱啊,何况这龙墨的来头还有故事,林老板觉得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所以他选择了麝香西瓜,放弃了龙墨,很快随着云家的小厮一起回来的林家小厮,直接去找了云初,并且送上了地契,果然如云初所料,不是几十亩,而是两百亩,两百亩良田,还是之前云初特意嘱咐过的,适合钟西瓜的土地。 当云初拿着地契的时候,福伯才知道大小姐到底有何过人之处,难怪老爷如此的疼爱她,在大宅子里,重男轻女的事儿那是正常,什么东西都讲究个传男不传女,可是老爷却不,坚持把技艺传给大小姐,就算云归这个大少爷回来了,他也还是对大小姐的事儿上心, 目前来看,老爷是对的,把云家交给大小姐,绝对能够发扬光大,而交给云贵的话,已经看到了下场,很快就会赔个精光,云归,不是那块儿料。 抢到了云二老爷的订单,对于云初来说,只是她想要夺回云家的开始,不过孩子生下来之前,她准备修身养性了,自己再怎么折腾,也要顾及着肚子里的小宝贝,这可是全家上下都十分期待的。 但有些事情,总是那么的事与愿违。 溯川镇的初心阁也出了麻烦,事情还不小,云初不得不回去一趟。 她还在犹豫呢,老祖宗就已经亲自过来劝了,“云初啊,可不能回去,路途遥远的,你再有个什么闪失,那我们怎么跟夜辰交代啊。” 侯爷夫人也劝道:“就是,云初,铺子没了可以再开,这孩子要是有个什么,对你可不好啊。” 沈玉凝也要开口,云初赶忙摆手,“娘,您别说了,我知道,不过奶奶,初心阁是我跟夜辰的心血,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这么没了,您们放心,有钱罐,青杏,还有暗卫在,我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你还真要去啊?”侯爷夫人诧异的道,在她看来,不管是什么铺子,都没有一个云初跟孩子重要,但云初也有她的想法,那是她自己亲手开的铺子,攒了很久的钱,费了很多心血的,她绝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铺子关门,何况,溯川镇的铺子是晋城铺子的根本,若是溯川镇的铺子关门了,晋城的铺子就像无根的野草,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孩子当然重要,她有分寸,“嗯,我得回去看看,不然我不放心,娘,暗卫都是夜辰亲自培养的,保护我不成问题。” “那也不行,你这都四个月了,哪里受的了颠簸啊!”侯爷夫人还是想要挽留云初。 但云初是个执拗的性子,她决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改变的,不过对于几个关心自己的长辈,云初只能好声好气的商量着,“娘,我身子骨好着呢,您每天给我熬的汤我都喝了,郎中都说我是他见过身子最好的孕妇了。” “你呀,我说不过你,夜辰在的话就好了,”他们小夫妻的事儿,也好商量,再不然也能让夜辰陪着她回去,但是现在,侯爷夫人知道云初心意已决,“这样吧,我跟你回去,有个什么事儿我也好有个照应。” 云初笑了笑,“娘,那侯府的事儿怎么办?您要交给奶奶打理吗?” 侯爷夫人看了自己的婆婆一眼,觉得有些不妥,婆婆年事已高,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了,怎么能够再去打理家事,虽然侯府没有那么多的女人,但是也是一大家子的人呢,总要有个人管着才行。 “那怎么办啊?”侯爷夫人也是一时情急就给忙忘了。 沈玉凝在一旁提醒道:“亲家,不是还有我呢吗?你要是放心的话,就让我跟云初回去,正好,我也想看看,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侯爷夫人一拍脑门,“瞧我,怎么办您给忘了呢,对,您去正好,我有啥不放心呢,您是云初的亲娘,又不是后娘,该比我疼她才对。” 其实这话说的沈玉凝有些羞愧的,跟侯府这两位夫人比起来,人家都比自己疼爱云初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个婆婆,人家才是亲奶奶跟亲娘呢,不过这也算是个机会,让她可以弥补对云初的亏欠。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纵然有不舍,但是老祖宗也知道没有强留的道理,云初不是个安居于后院的女人,她有她的雄心壮志,虽然这样子有些累,但是老太太不认为女人就不能有一番事业,这样的女人说起话来硬气多了,想当年,她年轻时不也是跟着丈夫去战场上杀敌,如今老了,身体不中用了,可是若真有那一天,她不在乎身披铠甲,奋勇杀敌。 云初本想着立即走,但看老祖宗跟婆婆的眼神,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得等二人准备好了东西,才肯方她离开。 第二日清晨,云初跟青杏和沈玉凝坐在马车里,钱罐赶着车,一行还有几个侍卫,看着不多,但是暗卫却紧紧地在马车周围,一旦云初这里有什么事儿,便会立即出现。 看着云初的马车离开,侯爷府人一声叹息,“唉,这孩子怎么这么要强呢,大着肚子还四处跑,就希望老天爷保佑,平平安安的回来。” 老祖宗也站在门口,拄着拐杖,一脸的威仪,“平安回来那是自然的,可话又说回来,你自己的儿子你不了解吗?若是云初这丫头跟盼儿、舒小姐,还有晋城那么多的闺阁小姐一样,只知道绣花,他会喜欢吗?” 侯爷夫人听后赞同的点点头,“也是,要不是云初这性子特殊,夜辰也不一定非她不娶。” “那不就是了,云初这样的丫头才有吸引力的,你看她不依靠男人,就连做生意,也不靠着咱们侯府,足可见她的强大,夫妻之间蒲苇和磐石是一种方式,你跟你男人就是这样的,而云初跟夜辰,是势均力敌的,两个人又一方弱了,都配不上彼此,各有各的幸福,各有各的精彩。” 不愧是侯府的老祖宗,说起话来都是这么的深刻,一阵清风吹来,老祖宗叹了口气,“行了,都走远了,别看了,没准过几天就回来了,你急啥,反正你孙子跑不掉。” 侯爷夫人扶着老祖宗,但仍然有些不舍得看着云初离去的方向,可这会儿,连马车的影儿都瞧不见了。 …… 马车平稳的行驶着,因为顾及着云初的身子,钱罐把马车赶的很慢,就怕颠簸着云初,这是出来的时候,老祖宗嘱咐的,钱罐不敢不听,就连云初觉得实在太慢了,比走的快不了多少的时候,让钱罐快一些,钱罐也拿老祖宗的话来压云初。 “慢点就慢点吧,你这身子可架不住折腾!”沈玉凝道。 青杏也在一旁附和,“对呀,少夫人,太快了惦着您肚子里的小少爷怎么办?” 云初叹了口气,“这额还不如我下去走呢,钱罐,你跟夜辰那么久,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钱罐问道。 云初笑了笑,“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第257章 再回溯川镇 “这……”钱罐有些为难了,“少夫人,我这也是为您好,要是小少爷被颠着了,我就是有十个脑袋也赔不起啊。” 云初轻笑,知道大家都是保护她,“哪有那么娇气,你不用太快,但也没必要像现在这么慢吧,稍稍加快些速度,溯川镇那里,情况紧急。” 因为信是云初看的,大家只知道情况紧急,但到底是怎么个急法,大家也不知道,想想也是,若不是紧急,云初也不会挺着肚子回去,她又不是不疼孩子。 “好吧,那您要是稍稍有什么不舒服了就喊我,我再慢下来!”钱罐道。 “嗯。”云初淡淡的回应了一下。 毕竟不是铁打的身子,虽然调养的好,可怀孕之后,总是要娇气些,马车速度稍稍的快一点,云初就觉得胃里面翻腾,也不知道怎么闹得,赶忙喊了钱罐停车,她下车吐了两回,然后又含着青杏准备好的酸梅子,这才舒服了一些。 钱罐再次慢下来,却还是让云初说着加快了一些,后面也许是适应了,便没怎么吐了,何况孕吐也属于正常的,她这已经很好了,吐的次数并不是很多。 沈玉凝看着云初紧皱着的脸,心疼的恨不能替云初受了这些苦,她紧紧拉着云初的手,“云初啊,你那个铺子到底出了啥事儿,让你这么急啊?” 云初稍稍缓了一下,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不过跟龙墨有关系。” “龙墨?不是已经不让卖了吗?又怎么了?”沈玉凝道。 “铺子里还剩下了一些,小伙计以为天高皇帝远,便偷偷的售卖了,结果被人举报,铺子被查封了。”云初道,这些都只是从掌柜的只言片语里面她猜测出来的,至于那个小伙计是不知道危害,还是故意而为,云初暂时也不能够下定论,还是要回去看看才行。 …… 比平时的速度又慢了几天后,云初一行人才又回到了溯川镇,齐贤雅不知打哪儿得到的消息,远远地就在路口上迎接,当云初被小丫鬟搀扶着下了马车后,齐贤雅的视线落在了云初的肚子上,云初今天穿的衣裳并不是特别宽松,能够微微看到小腹有些隆起,齐贤雅的目光飞快的移到了别处。 “你怎么来了?”云初笑着道。 齐贤雅也故作轻松的道:“你这么久才回来一次,我怎么能够不迎接呢,我已经在家里备好了酒席,给你接风,这位是……” “这是我娘!”云初介绍道。 齐贤雅很有礼貌的点头,“伯母好。” 云初又把齐贤雅介绍给了沈玉凝,“娘,这是我刚来溯川镇的时候结实的朋友,齐贤雅,他跟齐老爷帮了我很多。” 沈玉凝颔首,“云初在这里多亏了齐公子照顾,我再次谢过了。” “伯母太过客气了,你们走了一路了,已经饿了吧,咱们还是回去边吃边聊。”齐贤雅道。 云初没有拒绝,人家都已经迎到了溯川镇的路口,足可见诚意,若是再拒绝,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齐贤雅骑着马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云初的马车,暗卫仍旧隐匿在暗处,能见的也就那么几个侍卫。 到了齐府,齐老爷也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看到云初从马车上下来,就笑呵呵的道:“云初丫头,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老头子我这辈子见都见不上你一面了呢!” “瞧您说的,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云初淡笑着,虽然齐家父子跟自己没有什么血缘关系,认识的时间也不长,但是她却有一股莫名的亲切感,毕竟他们父子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出现,虽然没有像钟夜辰那样形影不离,但也给予过她帮助,对于云初来说,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行了行了,我就不跟你寒暄了,快进来吃饭吧!”齐老爷在跟沈玉凝彼此行过礼后,便把人请到了里面。 这次的饭桌上,云初发现,齐贤雅比之前安静了很多,人也成熟了许多,其实什么东西是一沉不变的,人也在每时每刻的变化着,成长着,齐贤雅现在多了一些儒雅。 “你的小绿呢?”云初问道。 齐贤雅笑了笑,“我给它弄了个窝,总要出门谈生意,带着它不好,容易吓着人,主要今天见你,我就更不敢带出来了,万一你再把我的小绿煮了蛇羹吃。” 二人就像是多年老友一般,嬉笑着,就连什么都不知道的沈玉凝,也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没有刻意的提起云初怀着孕的事儿。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到,只是大家不想说起罢了。 笑也笑过了,闹也闹过了,谈话还是要回归到正题上来。 “齐伯伯,初心阁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会给封了呢?”云初道,“就算卖违禁的龙墨,也不至于如此吧?” 齐老爷捋着胡须,面容有些沉重,“我也觉得不至于此,但是它就发生了,你的那些货全部被扣了,再想要往你晋城的铺子里送,只怕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了。” “你可有的罪过什么人?”齐贤雅突然道。 云初狐疑的看着他,瞧他这模样,应该是知道些什么,“要说得罪也算不上,但我跟我二叔之间已经不是得罪这么简单了,应该说是有仇恨的,至于其他人,我觉得还不至于此,对了,萧家的事儿你们听说了吗?” 齐贤雅点头,“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又是抄家又是是杀头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不然你那龙墨卖的好好地怎么突然就不给禁了呢,我觉得吧,这事情没那么简单,好像是有人刻意的把事情闹大,萧家虽然做了很久的生意,根基也深,但毕竟没有靠山,是个本分的商人,可你不同啊,你是侯府的少夫人,有整个侯府给你撑腰,谁会这么大胆子敢跟你叫板?” “我也不知道,侯府上面官大的还有人在呢,何况我们又不在京城,外面的一品大员到了京城还不如人家二品呢,但是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我的铺子,的确不是时候。”因为侯府的两个男人还在阵前杀敌呢,就不怕影响了他们,从而导致失败吗? “你们官场的事儿我就闹不明白了,在你回来之前,我也打听过,甚至跟衙门的人问过。” “结果呢?”云初迫不及待的问道,不过齐贤雅能够如此周到,还是让她心存感激的。 “没有结果,这次是巡抚大人下来给办的,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好像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管用,不过或许你本人去了,会不一样,但也有可能没什么改变。”齐贤雅道。 这顿饭,本来云初就没什么胃口,因为从龙墨的事儿开始,她就觉得没有安生过,结果真的闹出了事儿来了,不过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她还是勉强的吃了一些,不管怎样,都不能亏着肚子里的宝宝啊,那样她可真的没办法回去交差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云初在齐家父子这里也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消息,毕竟这事儿本来就是初心阁的错,云初只是希望能够将损失降到最低,铺子能不能不查封,她让作坊新弄的那批香粉和香膏能不能不扣押。 “你们住在哪里?若是不嫌弃,就住在家里吧,家里仆人多,对你也有个照应!”齐贤雅不敢去看云初的眼睛,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儿一样,因为他还是有些私心的,纵然知道云初已经嫁人,跟他再无可能,但是能够多看一眼,多陪着她一会儿,他也很满足。 “多谢好意,不过你忘了我在乡下还有一处宅子吗?我回去住就可以了,正好也看看我大姐他们!”云初婉拒了齐贤雅的好意,齐贤雅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再深留。 留了又怎样,云初还是不会留下,刚刚不过是他一个人的痴想罢了。 谢过齐家父子的款待后,天色已经快黑了,何况事情虽然紧急,但也不急在这一时,这个时候了,能去找谁呢,云初决定先带着母亲回家。 从齐家到村子的宅子,本来是不用经过初心阁的,不过钱罐知道云初担心初心阁,所以故意绕到了那边儿给云初瞧瞧。 瞧什么呢?云初看到门口两张封条,那么的扎眼,看着让她有种想要伸手去撕的冲动,但是她还知道,不能随便撕。 从镇子上回村子,可就没有之前的官路的那么平坦了,就算钱罐赶车已经放的很慢了,可是还是有些颠簸。 回到村子的时候,夕阳只剩下了一抹红色,沈玉凝撩开帘子,心中溢满了愧疚,云初就是在这样的村子里生活了那么久,当时她并没有来接云归,倒是想来着,但是云慕扬没有允许,怕她路上犯病,现在一看,就觉得心疼两个孩子。 “云初啊,哪个是你家啊?”沈玉凝问道。 云初素手一指,“就是那个,最大最好的那个,看到没?现在还冒烟呢,应该是我大姐在煮饭!” 沈玉凝顺着云初的手指,果然瞧见了一处在这个茅草屋成片的村子里可以算的上是大宅子的院落,“这屋子是你自己建的?” 第258章 鸠占鹊巢 云初笑了笑,还没说话呢,钱罐就忍不住夸上了,“云夫人,您说的没错,这座大房子啊,的确是我们家少夫人自己赚钱建的,您看见没,全村上下,就这座房子最扎眼。” “云初,娘现在都没办法想象,那时候你一个人在这里得多不容易!”沈玉凝满是愧疚的道。 云初早就已经释怀了,过去的苦难并没有把她打倒,而是让她重新站了起来,也许这就是父亲当时想要让她到乡下磨练的吧,之前的自己心性浮躁,真的很难接管偌大的云家,虽然现在自己并没有长进多少,在生意场上,也还是个新人,只是靠着一些小聪明跟运气混的还不错,但是至少比之前,她都了些毅力和冲劲儿。 现在,就算是天塌下来,她都能够淡然处之。 其实云初只是在谦虚,因为运气跟聪明也是实力的一种,她已经渐渐地强大了起来,就连她的对手都开始有些畏惧她了。 “娘,没啥不容易的,我在乡下的时候,这里的母亲对我很好,而且也有叶辰陪着,其实日子过得还不错!” 沈玉凝知道,云初这么说,只是想让她宽心,孩子懂事,那她也没必要总提这些旧事,心里清楚就好了。 说话间,钱罐已经停下了马车,青杏先下车扶着云初跟沈玉凝下来,此时钱罐已经去叫门了。 云初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叫人通知方招娣,她想着没必要那么多次一举,不过她却不知道这次突然回来,恰好看到了一出好戏。 她走的时候明确的说了,这里是让方招娣给韩永两口子给看着,家还是她云初的家,只不过大家在那里她担心被欺负,离开韩家那一窝子狼了,能够好一些。 听到叫闷声,韩老太太扯着嗓子喊道:“招娣,招娣啊,你死哪儿去了,还不去开门?”喊完之后,还自己嘀咕了两句,“大晚上的谁来了,真烦人。” 后面她小声嘀咕的,云初倒是没有听见,可是前面那不善的语气,倒是让云初冷了脸,韩老太太啥时候来的? 方招娣正在做饭呢,真的没听见外面的叫门声,不过韩老太太的喊声倒是听见了,可是手上油乎乎的,如今日子好过了些,吃的菜里油水也多了,她下午去云初的瓜田看了看,拔了些草,可她回来后发现,中午吃饭的碗还没洗呢,然后又忙着做晚饭,只有她一个人,忙得团团转。 钱罐见没人开门,就又大力的敲了两下。 韩老太太听得烦了,便骂道:“你个懒货,磨蹭什么呢,大门都快被人敲烂了,还不出去,整天就知道磨蹭,一天天的,你还能干点儿啥。” 方招娣没有还嘴,云初之前把她送回韩家之后倒是好了几天,可是云初走了这么久,再也没有回来,韩家人觉得自己没人撑腰了,便又开始欺负她了,他们是打定了主意,她不可能离开这个家,因为她舍不得孩子。 方招娣性子本来就懦弱,云初在的时候,她还有底气,可是云初如今不是她的亲妹妹了,又去了遥远的晋城,就算她守着大屋子,帮忙照看着那一大片的瓜田,可她还是打心眼里的没有底气。 不然也不会让韩老太太如此嚣张。 方招娣已经加快了脚步了,火急火燎的跑到了门口,天黑了她就落了门拴,打开门拴,发现是云初一行人,方招待愣住了,半天没回过神来,很快眼圈就红了,倒不是因为委屈的,她以为三妹这一走,这辈子八成都不会回来了呢。 韩老太太听见没啥动静,便骂骂咧咧的出来了,“你个死人,哑巴了啊,没听见我问你是谁呢……呀,亲家姑娘,你咋来了呢?” 云初上前拉着方招娣的手,虽然有些怒其不争,但是那她也决不允许别人这么欺负她,而且韩家人,未免蹬鼻子上脸了吧? 见到是云初,韩老太太的脸上就赶忙堆满了笑,然后小跑着过去迎接,其实她心里还是惧怕云初的,对于云初的身世、来头,她不可能不知道,而且她还一个劲儿的给方招娣使眼色,里面多数是威胁,“招娣,你愣着干啥,还不快把亲家姑娘往屋里请!” 云初突然冷声开口,“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这院子是我的,什么叫我咋来了,我的家我爱啥时候回来就啥时候回来,不过眼下听你的意思,好像这个家已经是你的了?” 韩老太太也是觉得云初既然跟方家没有血缘关系,就不可能再回来了呢,所以她才敢如此嚣张,可没想到云初会抽冷子回来,他们也听说了云初的初心阁被封,但想着这么大老远的,云初现在是侯府的少夫人,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还会巴巴的为了一个小铺子跑回来吗? 不可能,不可能。 但是不可能的事儿居然就变成可能了,可以说云初杀了韩家人一个措手不及。 韩老太太吓得黑灰的脸登时就变白了,“怎么可能呢,这是你的家,我们……我们就是过来看看他们两口子。” 云初信她就怪了,不过她也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求证方招娣,她太了解方招娣的性子了,这会儿问了也是白问,不过韩家人想着鸠占鹊巢,实在是痴人说梦,她的东西怎么会给这样的一群人呢。 “大姐,你这些日子过得可好?大丫跟二丫如何?”云初始终拉着方招娣的手,就像多日不见的亲姐妹一般,不曾有任何的疏离,方招娣心中感慨,自己的手上还有油呢,黏糊糊的,云初的手嬉皮内肉的,白白净净,这不是给人家弄脏了吗?她试着抽回手,可云初攥的很近,根本不给她机会。 “三妹,我手上有油,别弄脏了你的手!”方招娣解释道。 云初已经感受到了她手心的老茧,似乎比之前还多了,而这次不光有老茧,还有些裂口和草绿,应该是干农活弄得,上面又有油腻,的确很脏,但是云初还是没有松开,而是笑了笑,“自家姐妹,啥脏不脏的,我好些日子没见大姐了,就想拉着大姐的手,大姐难道嫌弃我了不成?” 她这么做就是让韩家人知道,不管她在与不在,方招娣都是她云初要守护的人,有她云初给撑腰呢,想要欺负,连门都没有。 方招娣脸上一红,“我咋能嫌弃你呢,我开心还来不及呢,上次听送瓜的人说,你已经成亲了,好啊,对了,小四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啊?” “恩,她在侯府呢,奶奶跟我婆婆都很喜欢她,加上路途遥远的,我就没让她回来,要是你想她了,等过些日子跟我一起回晋城,对了,带上大丫跟二丫,我带你们吃好吃的去!”云初道。 韩老太太一听心里就没底了,云初这是哈意思啊,要把她大姐带走吗?那不就是要把他们这一家子甩掉,那可不行,于是赶忙道:“亲家姑娘,二丫还小,这么远的路肯定受不了,招娣疼孩子,肯定舍不得自己走的,是吧招娣?” 方招娣有了云初在,胆子大了一些,这会儿并没有理会婆婆给自己使的颜色,“二丫能受的住,云初的马车又大又软,我坐过的。” 韩老太太有些不开心,但是当着云初的面,她也不敢说什么,只是笑着把云初一行人往里面迎。 到了里屋,云初发现,自己的屋子已经被韩家的闺女霸占了,不过她还没冷脸之前,韩老太太就已经让自己的闺女收拾东西搬到别的屋子去了,韩冬梅当然不乐意了,云初的屋子又打又舒服,床也软,她才不愿意去呢,可不去也没办法,人家正主回来了,她不让位也不行,只是嘴里嘟嘟囔囔的表示不满。 云初扫了自己的床一眼,韩冬梅睡了自己的褥子和被,她很讨厌,这家人现在真的是越发的不要脸了,“青杏,把被褥给我扔了,钱罐,去让侍卫回镇子上买两两套新的回来,我跟我娘要用。” 云初这是不动声色的给韩冬梅打了一巴掌,她愤愤不平的想要上前找云初理论,却被韩老太太给拦下了,闺女冲动,她可不能冲动啊,如今云初是啥身份,他们哪里惹的起呢。 “亲家姑娘,您别生气,这都是好东西来着,别扔啊,我们家冬梅也是干净的姑娘,你看都没给你弄脏!”韩老太太试图打圆场。 云初却仍然不给面子,对待这些人压根就不用太客气,不然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对我来说你已经脏了,我的东西不喜欢别人碰,大姐,我记得我走的时候跟你说过,这屋子不要让人进来!” 云初的新屋子房间够多了,何况就只有他们夫妻跟一双女儿,两个屋子就够睡了。 方招娣低头,之前的确没人进来,可是云初刚走了一个月,韩家的那三口人就非要过来,一进来他们看到大房子就不舍得走了,小姑子韩冬梅非要吵着住云初的那间,她说也不听。 “这事儿怪我!”方招娣道。 第259章 蹬鼻子上脸 “你是啥性子我还不知道吗?这事儿怎么能怪你呢!”云初的视线在韩家母女的身上来回的飘,看的她们二人很是不自在。 韩老太太怕云初继续追问下去,弄得更加的不愉快,便想要转移话题,“招娣啊,亲家姑娘回来了,可得给做点好吃的,还不快去!” “好,我这就去!”方招娣高兴地道,云初回来了,她恨不得把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拿出来做了,只要云初能够吃的下去就行。 可是云初却不这么认为,她仍然拉着方招娣的手没有松开,一点儿也没有让她去做饭的意思,“慢着,大姐,我们姐妹好些日子没有见面了,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呢。” 韩老太太明白了,这哪里是想要姐妹叙旧啊,分明是不想让她大姐做饭,罢了,反正云初回来也就呆那么几天,等铺子的事儿解决完了,她还得回晋城,到时候自己再使唤回来也不迟。 “对,你们姐妹说话,我跟冬梅去做饭,招娣,说归说,可别说家里拿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烦亲家姑娘,多听听人家咋说的,啊!”韩老太太笑着道,明明是满脸横肉,却要作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来,看着就有些别扭。 云初焉能听不出她是在警告方招娣不要说家里的事儿,但是她觉得她的警告有用吗? 青杏是个有眼色的丫头,不然也不会让她跟来了,眼见着云初要做,她拿出帕子把桌椅板凳擦了又擦,显然对韩冬梅很是嫌弃,云初笑了笑,青杏这丫头的确会办事,这不又在无形中打了韩冬梅一巴掌吗? “少夫人,奴婢已经擦干净了,您坐吧!”青杏道,之后又去擦其他的椅子,好让沈玉凝也跟着坐下来。 “大姐,你还愣着干啥,快坐下来啊!”云初拉着方招娣的手,笑着道:“这是我娘,我亲娘,你别怕!” 方招娣是有些怕生的,但见沈玉凝笑的和蔼,便大着胆子点了点头,“云夫人好。” “你跟小四丫头一样,叫我伯母吧!”沈玉凝还在打量云初的屋子,这就是女儿独自生活过的地方,虽然是第一次来,可却说不出的亲切,至于韩家母女,她虽然有些厌恶,但是有云初在呢,她知道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云初拉着方招娣说了一些话,只是些最普通的,并没有牵扯到韩家人,一屋子女人,钱罐进来也不方便,他就在大门口坐着呢,云初跟方招娣继续说话,却忽然对青杏使了个眼色。 大宅子里出来的丫鬟就是不一样,一个眼神就知道主子在想什么,青杏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突然一把拉开了门,韩家婆子不查,差点儿摔了个狗啃泥。 原来她担心方招娣背后告状,所以来偷听,可是不料却被云初发现了,她那一身的香味三里地外都能闻到了,云初鼻子那么好用,怎么可能闻不到,话说如今韩家人真的是跟着鸡犬升天了,连这么好的香粉都能用上了,这一盒少说也要二三两银子呢,不过只是可惜了,洒一点儿就够了,可韩家婆子跟韩冬梅两个人,总觉得洒的越多越好,便把这不错的香粉愣生生的用成了一两百文一盒的俗气之物。 韩老太太从地上爬了起来,悻悻的笑了笑,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早已经被云初看透,却还在那里瞎扯,“那个啥,亲家姑娘,我是来问问,您都想吃啥,我好给您做。” 云初眼睛都没抬,盯着自己的鞋子看,“随便吧!” “哦,哦,那我就可着家里的东西给您做了!”韩老太太继续讨好道。 见云初没有答话,便自己离开了,然后把门关上,还拍了拍胸脯,庆幸自己心思来的快,不然真就被发现了。 青杏见她走了,忍不住道:“这人可真好笑,当咱们都是眼瞎的呢,明明是来偷听的!” 云初知道青杏是口直心快之人,而且她在自己面前一直这样,她也很喜欢青杏的性子,“嗯,她爱装就让她装去呗,反正咱们就当看戏了,大姐,你呀……唉……” 云初是真的觉得太不该这样了,自己把家都给她了,走之前也没少给钱,她应该很有底气才对啊,不该再次让韩家人骑到头上欺负才是,可是现在看看,这不又回去了吗? 她都可以想象的到,这次自己离开后,方招娣肯定又很快成为韩家人欺负的对象,可是她也不能说什么,“还是太老实了。” “对,大姑娘,您就不能这么老实,有我们家少夫人给您撑腰,干啥怕她们呢啊,我都看不下去了!”青杏为方招娣鸣不平。 方招娣还没说话呢,眼圈又再次红了,“云初,我……我没用……” “大姐,有话好好说,我…… 我也没说你啥,你别哭啊,不是 有我呢吗?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人欺负你的!”云初最怕见到人家哭了,可偏偏方招娣人老实,就爱哭。 她这边儿安慰着方招娣,而厨房里的韩家母女,可是对云初发泄着不满呢。 韩冬梅最不满了,好好地自己的大屋子就这么没了,“娘,你说她回来干啥?那么大的宅子还不够她住的啊,这么点儿的窝还惦记着。” 她们全然忘了,这本来就是 云初的家,还是那句话,她想回来,不用问过任何人,随时可以回来,关他们这些外人屁事? 韩老太太撅着嘴巴,想到刚刚云初对自己头部抬眼不看的冷漠样,就不舒服,“谁知道呢,不过冬梅,她能呆呆几天啊,别跟她硬碰硬,人家毕竟身份不一样,咱们惹不起,等她走了,那屋子娘还给你,她这不又让人买了新被褥吗?到时候都是你的。” 韩冬梅这才稍稍露出了点笑模样,虽然她不想捡别人的剩,但是云初的可都是好东西,她就勉强接受了,不过她也不是全然没脑子的,“娘,嫂子不会跟她告状吧?你刚刚去她们屋里听着啥了?” 韩老太太极为自信的道:“不能,你嫂子那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孬样,她不敢,我已经提醒过她了,再说刚刚我去听也没听着啥,行了,快做饭吧。” “娘,我不想做饭,油乎乎的弄得脏死了!”韩冬梅皱着眉头,不想干粗活。 家里有方招娣,她什么都不用干的,都是云初,要是她不回来,就啥事儿都没有了,她为啥要回来呢? 云初才刚刚回来,韩家人就开始关心起她什么时候走了,巴不得云初吃了晚饭就走呢。 云初刚在齐家吃了饭,这会儿一点儿也不饿,安慰了一会儿方招娣后,见她情绪好转了些,云初这才问道:“大姐夫人呢?怎么不见他?” 方招娣别过脸去,“跟他爹上镇子上了,如今家里有了些钱,他们经常去镇子上,也不知道干啥。” 能干啥,花天酒地呗。 这父子俩还真被云初猜中了,没啥正经事儿,如今有了钱,又住上了大院子,觉得有面子了,就跟镇子上的几个不务正业的人熟悉了起来,今天就是去镇子上喝酒去了。 回来的时候醉熏熏的,父子俩相互搀扶着,里倒歪斜的一脚踹开大门,然后喊道:“招娣,招娣,臭娘们,还不过来扶老子一把,外面谁家马车啊,咋停咱们这儿了……” 云初正跟方招娣说话呢,方招娣听到韩永的声音,下意识的身体一颤,这是恐惧和害怕的原因,云初赶忙拉开方招娣的袖子,果然,上面还有些青紫的痕迹,韩永这个臭男人,居然又打媳妇。 云初看后十分愤怒,起身就往外走,方招娣在后面喊,“云初,云初……” 可云初已经到了屋门口,站在那里,冷眼瞪着酒气熏天的韩家父子,“韩永,你是谁的老子啊?” 韩永看到云初,吓得差点儿尿了,随之一个酒嗝上来,却生生被他逼 了回去,整个人也随之清醒了不少,“三……三妹妹!” 云初上去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韩永,你还是不是人?走的时候再三跟我保证,要好好待我大姐,可你这个畜生,居然又动手,你是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呢?” 韩永吓得双膝一软,“咚”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连着韩老头也跪了下来,韩老头还不如儿子清醒呢,浑然不知道大祸临头,现在的好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 “三妹妹,你听我说……” 听到外面的动静,韩家母女也跑了出来,韩老太太吓了一跳,儿子咋跪下来,而韩冬梅就是个愣头,“云初,你别太过分了,我大哥好歹是你姐夫,凭啥让我大哥给你跪下?” 韩老太太想去阻止,可已然来不及了。 云初回头清冷的视线扫了她一眼,“你哪只眼睛看都是我让他跪的了?再说,就算我让他跪的又如何?于公,我是堂堂威远侯府的小侯爷夫人,他跪我也是理所应当,于私,他跟我保证的话都没有做到,不该受到惩罚吗?” 第260章 逼她一把 云初的话颇有气势,堵得原本就是故意找茶的韩冬梅无话可说,她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韩永这会儿彻底清醒了,本来想着要起来,可是被云初那么冷冷的一扫,刚刚离开地面的膝盖不自觉的又跪了下去,“三妹,都……都是一家人,嘿嘿,你啥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我好去接接你。” 韩老太太在后面捅了一下方招娣,“招娣,还愣着干啥啊,快把大永扶起来啊,有话咱们屋里说,我饭都快做好了。” 方招娣犹豫的看了眼云初,云初并没有让韩永起来的意思,方招娣虽然比云初年长,云初又很尊敬的叫她一声大姐,但是,她也是很害怕这个三妹的,但是她的怕跟韩家人的怕是不一样的。 她的怕是敬畏,而韩家人的怕,那才是做贼心虚的怕呢。 方招娣不扶,韩永自己也不敢起来,就这么僵持着,儿子跪在地上,可是把韩老太太给心疼坏了。 到了最后,还是沈玉凝担心着云初的身子,这一番折腾,她都没有好好休息,这会儿站的时间长了,许是受不住,“云初,你还怀着身子呢,不能站太长时间,还是回屋里坐着吧。” 沈玉凝不说,这些人居然都没有发现云初是有身孕的,跟齐贤雅一眼看出来比,可实在是差的太远了,方招娣是太兴奋了,云初能够回来,所以光顾着激动了,连这茬都给忘了,云初跟小侯爷成亲很长时间了,有身孕也是正常的,没有才不对呢。 “三妹,你有身子啦?瞧我,都把这茬给忘了,伯母说的对,快进屋歇着,可不能累着了!”方招娣小心翼翼的扶着云初道。 云初瞪了韩永一眼,这才转身离开,韩永如蒙大赦,顿时放松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最后还是韩老太太跟韩冬梅把他给扶起来的,虽然他的头脑被云初给吓清醒了,可是腿还有些打晃,身上的酒气也没有散去。 “她咋回来了?”韩永小声的问道。 韩老太太嗔了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问我还不如问问你自己的婆娘呢?是不是她说了啥?” “招娣?不能,她能说啥!”韩永道。 可是韩老太太却撇撇嘴,觉得云初这次回来肯定跟方招娣有关系。 韩永最终选择了相信了韩老太太,“等我待会儿偷偷问问她,要真是她说了啥,看我怎么收拾她。” “收拾她?你还是想想你这个小姨子怎么收拾你吧!”韩老太太觉得云初是来者不善的,而且刚见到韩永就给了个下马威,只怕这事情不好办了。 母子倆嘀嘀咕咕的样子,云初虽然没有回头看,可也能想象的到,这次既然回来了,也赶上了,就不可能不管,而且这次不止要管,还要一劳永逸,让方招娣再也不会被人欺负,其实她觉得像韩永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不过也得问问方招娣的意思,若是她愿意的话,就把她们母女带到晋城,跟小四姐妹几个团聚去,反正现在多养活她们娘三个也不是问题。 不过若是方招娣还舍不得这个男人,那她就得想点儿别的法子了。 接下来,云初倒是没有说什么,该吃饭吃饭,可是因为他们几个人都在齐家吃过了,所以这会儿也不是很饿,再加上韩家母女的手艺,真的是一眼难进,他们只是象征性的动了几筷子。 这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可韩冬梅还是有些不满了,自己跟娘辛辛苦苦做的,居然不吃,不吃还让做啥啊? 她却忘了,这要做饭,是她娘自己主动提出来的,只不过她们的意思是让方招娣做,没想到却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云初虽然没怎么吃,却一直坐在那儿,等着方招娣吃完,方招娣其实早就想要放下筷子了,毕竟云初吃完了,她还在吃不好。 瞧着她要放下筷子,云初知道她还没吃饱,便笑着道:“大姐,你多吃点儿,瞧你瘦的,好像比我走的时候还瘦了些呢,可是太过劳累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活儿是干不完的,身子要紧!” 云初故意说房招娣瘦了,其实她是真的瘦了,虽然有钱了些,可是一家老小都要她伺候,还有外面的活儿,云初的瓜田,虽然请了工人,可是有时候她不放心,还是要过去照看两眼的,总之每天真的很忙。 方招娣点了点头,又吃了些,之后觉得有七分饱了,就不肯再吃了,云初觉得也差不多了,“大姐,你来我屋里,我有些东西要给你!” “啥啊?”方招娣老实,看不出云初这是故意让她吃完饭走人,让那母女俩收拾碗筷,其实要是平时他们不这么欺负方招娣的话,收拾碗筷,做饭这些活儿都是正常的,她即便嫁入了侯府,平时也会做饭的,主要钟夜辰跟奶奶都喜欢吃。 所以对于乡下的夫人,做饭带孩子也是正常的,可关键是韩家的母女实在太欺负人了啊,所以云初才不想让方招娣干活的。 “大丫,你也跟着过来吧!”这下好,原本韩老太太想着娘指不上了,还能指望着闺女,这下好,连闺女都被叫走了,二丫还小,连桌子都够不着呢,肯定是干不了的了。 云初一行人加上方招娣母女呼呼啦啦的进了云初的屋子,韩老太太跟韩冬梅可就不乐意了,“这是啥意思啊?吃完饭抹嘴走人,连桌子都不收拾,养大爷呢?” 韩冬梅不乐意的嚷嚷道,这声音一点儿都不低,云初自然听到了,青杏不服气的道:“少夫人,让我出去教训她吧。” 对付这种女人,焉用云初亲自出手呢,她一个人就搞定了,可云初却摇了摇头,“让她说去吧。” 方招娣有些害怕,“要不,还是我去吧,等我收拾完了,再进来找你。” “不去,让她们收拾去,你就在这里坐着,大姐,我不在的时候,他们一家就这么欺负你?”云初忍不住了。 方招娣低头,“其实也还好,做做饭、洗洗碗,都是女人该干的。” 她就是老实,云初无可奈何,不过转头对着大丫问道:“大丫,你跟姨母说,你娘是不是经常被欺负?” 大丫很喜欢云初,对这个姨母很崇拜,当即便点头,“嗯,奶奶经常骂我娘,姑姑也骂,爹爹有时候还打娘跟我,他们来了之后,我一点儿都不开心了。” 方招娣就会吧嗒吧嗒的掉眼泪,云初恨她不争气,可是又不忍心不管,“大姐,他们这样,你为啥不跟我说呢,送习惯都送了三次了,你随便找人带句话,我也不会不管的啊?还有,就算我不管,你凭啥让他们这么欺负着,这房子我是给了你的,你大可以把他们赶出去,银子,也是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让他们有机会赚的,他们还敢这么对你,你呀,就是太老实了。” 方招娣看着云初,“我……我一个人,咋能干的过他们一家子呢,还有两个孩子,我也没办法啊。” 云初本来还想说不是有方带娣呢吗?可是想想还是不用问了,方带娣那种薄情寡义的人,怎么会帮着大姐呢,何况如今她好像也自顾不暇了吧? “怎么就没办法呢,行了,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吧,你带着大丫回去吧!”云初打了个哈欠,自打有了身孕后,她就总犯困,这会儿见着床,眼皮都睁不开了。 方招娣道:“好,那我不打扰你了,你早点儿歇着,有了身子可得好好的养着。” 方招娣走后,青杏便扶着云初上了床,给她盖好被子,犹豫再三道:“少夫人,您在这儿给大姑娘撑腰还行,可您要是回去了,那大姑娘不是更可怜了,他们这一家肯定会变本加厉的。” 云初笑了笑,“那也得他们有那个资格才行,行了,这事儿我自有主意,我先睡会儿。” 方招娣这样的女人,太过懦弱,不逼她一把,她是不会做出决断的。所以云初不打算自己给她拿主意,这个主意,一定要让她自己下。 云初本以为自己能从这会儿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呢,可是她也就睡了一个时辰,到了大家都睡觉的时辰了,却被吵闹声给弄醒了。 她烦躁的睁开眼,发现青杏不在,而外面吵闹的声音倒是有青杏的。 “你个下人,去睡外面去,我不要跟你一个屋子!”韩冬梅道。 青杏本来不想跟她争辩的,她想着少夫人累了那么久了,这才刚睡着,肯定给吵醒了,可是这个韩冬梅越谁越过分。 “你当我乐意跟你一个屋子呢,我在后附那也是自己睡一间屋子的,我将就着跟你睡已经很不错了,下人咋了?伺候我们家少夫人是我的福气,在我看来,比你强多了!”青杏不愤的道。 青杏说的没错,因为她是云初院子唯一的年轻丫鬟,其他的都是婆子,剩下的就都是小厮了,青杏的待遇的确很好,比一般人家的小姐也不差多少。 第261章 有话要说 “吵什么呢这是?”云初打着哈欠站在了门口,一脸不情愿的看着二人,本来嘛,没睡够被吵醒,她就很不开心了,还听见别人吵架,的确有些心烦。 青杏见是云初,赶忙过来搀扶,“少夫人,您醒了,都是奴婢的错,不该吵醒您。” 醒都醒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韩冬梅抱着青杏的被褥,道:“你来了正好,我的屋子已经被你占了,你赶紧让你的丫鬟去别处,我不习惯跟别人睡。” 云初真是被这人给气醒了,她也是有起床气的 ,这会儿可是什么里子面子的都不想照顾了,“你的屋子?你头上顶的,脚下踩的,哪个是你的?在我的地方你跟谁大呼小叫呢?你不喜欢跟青杏一起住,那就出去啊,没人拦着你吧?” “你……你让我出去?你怎么能这样呢?”韩冬梅觉得云初简直是不可理喻。 云初冷脸,“我怎么就不能这样了?青杏,把她的被子扔出去,爱去哪儿去哪儿?吵吵个没完,你在家里的厉害劲儿呢,这里也是家,怎么能叫别人欺负去了呢!” 有了云初给青杏撑腰,那青杏还怕啥,“好嘞少夫人,是我的错。” 青杏嘴角含着笑,从韩冬梅的怀里抢过自己的被子,然后放在床上,然后就把韩冬梅的被褥丢给了她,“拿着,出去,我不要跟你一个屋子了!” “我……我好歹也是客人吧,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韩冬梅觉得云初实在太过分了,剩下的三个屋子,一个是韩永跟方招娣的,一个是她爹娘的,还有大丫跟二丫睡得小屋子。 屋子是不少,可是云初这一回来,他们三个女人就要睡三个屋子,一人一个,实在太浪费了。 这还叫过分?本来云初是想着让钱罐也睡进来了,可是一看也实在没地方了,这才作罢,反正他一个大男人,在马车里面将就一晚也没啥,至于暗卫,肯说是找个地方就能休息的了。 “恩,对于你,我没把你赶出去就算客气的了,韩冬梅,放聪明点儿,少跟我在这儿大呼小叫的,要是你不想现在就被赶出去,那就给我闭嘴,再吵吵,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不客气!”云初瞪了她一眼。 青杏就知道自家少夫人肯定是向着她的,“等菜呢啊?还不走?” 韩冬梅在家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被云初跟青杏主仆二人欺负了,便哭着跑去了韩老太太的屋子,云初打了个哈欠,“我继续睡了,明天再说吧!” 青杏赶忙扶着她回去,刚开始还能听见韩冬梅的哭声,青杏站在门口喊道:“是不是欠收拾了,吵得我家少夫人不能睡觉了!” 她喊完,韩冬梅果然就把嘴给闭上了,她害怕现在就被赶出去啊。 韩老太太也看出来了,云初这是要给她大姐出气啊,拿着她们母女当出气筒呢,她这里卯着劲儿就等着云初走了,再变本加厉的还回来呢。 而方招娣跟韩永这屋也没有睡下,有云初在,韩永跟方招娣说话的语气都客气了不少,“媳妇,三妹这次回来,咋不对了呢?我瞧她架子咋那么大了呢?” “我觉得还那样啊!”方招娣没有睡意,她在给二丫缝衣服,小孩子长的快,衣服没几天就小了。 韩永见没套出什么话来,抱着方招娣的腰,道:“媳妇,你是不是跟三妹说啥啦?” “我要是说早就说了,可你当三妹是傻子呢?你们一家子这么欺负我,她肯定瞧出来了,韩永,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眼睛瞎了,不然我咋能跟你这样的人过下去呢!”方招娣也来了胆子,把心里的不满都说出来了,上一次她跑回娘家,就该听云初的话,跟这个男人和离了,可是当时她觉得韩永会变好,可是现在看来,这是不可能的。 韩永嘿嘿一笑,“说啥呢,闺女都生了,你还能给她们找个后爹不成?我们家咋欺负你了,你可别瞎说,我多疼你啊?” 他的大手开始捣乱,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行房了,方招娣知道,韩永这些日子要不就是去找了那个寡妇,要不就是去了青楼,有时候他的身上带着一股子香味,为了两个孩子,她都忍了。 “别闹,云初他们都在呢,而且我现在也不想,你睡吧!”方招娣道。 韩永从来没被方招娣拒绝过,自己愿意碰她是对她的恩慧,她还嫌弃上了,他继续在方招娣的身上摸来摸去,弄得方招娣烦了,她冷声道:“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去找三妹了。” 搬出云初,绝对够震慑韩永的了,他翻个身,去睡了,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这一晚,其实方招娣都没怎么睡,她也想了很多,云初的话,云初的出现,都让她把从来不敢有的念头,想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方招娣还是早早的起来了,先去看了两个孩子,又偷偷的看了眼云初,发现云初睡的很香,然后轻轻的关上门,准备去做饭了,可是让她吃惊的是,韩老太太居然已经在厨房了。 “你咋这么早起来了?”韩老太太率先问道,问的方招娣一愣,她平时也是这么早起来啊,起来晚了怎么做一大家子人的饭,饭要是晚了,她就得挨骂。 “我……” 韩老太太故意把声音提高,几近喊着说的,“哎呀,一大早的,你们年轻人爱睡,快去睡会儿,我来做早饭就行了,快去睡吧。” 这话是说给云初听得,可是她不知道,云初正在做美梦呢,梦里钟夜辰一身盔甲凯旋归来,抱着她亲了又亲,小两口好久没见面了,最近书信都少了很多,云初的思念早就泛滥了。 钟夜辰不回信,她又不敢一封封信的催,写的太勤的话,万一扰了钟夜辰的心怎么办,那可是生死攸关的战场,稍有分神就会有性命之危的,不过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这是婆婆说的。 方招娣被推的一愣,“还是我来吧,你做的东西,云初不爱吃!” 韩老太太这下尴尬了,“啊?” “虽然我手艺不如云初,可是我知道她喜欢吃啥口味的,反正我天天做饭,都习惯了!”方招娣的脸上很平静,无喜也无怒,更没有怨恨,是那种看穿一切的淡然。 韩老太太也不想做饭,就是要做做样子,既然方招娣这么说了,她觉得也有道理,“也对,你了解你妹子,如今她怀着身子呢,可不能马虎了,那就你做吧,我去看看二丫。” 说是看着二丫,其实她还是去了自己的屋子,估计是睡觉去了。 乡下的早饭要比晋城的早,因为很多时候要下地干活,也不像大宅子里那么多规矩,云初倒是很快适应了,因为昨晚睡得不少,所以闻到白米粥的味道的时候就醒了,听见她屋里有动静,青杏就伺候着她起来洗漱。 云初神清气爽,对大丫跟二丫也很和气,可能是自己也要当母亲的关系,她现在比之前更加的喜欢小孩子了,大丫摸了摸云初的肚子,“姨母,你要生小弟弟了吗?” 云初笑了笑,“你咋知道是小弟弟呢?没准是小妹妹呢!” 孩子是男是女,其实找那些老郎中是可以看出来的,侯府的也可以,不过云初没有问,或许其他人都已经知道了吧,反正她没刻意的去打听,是男是女,能咋样,反正都是她跟钟夜辰的骨肉。 大丫抿嘴一笑,“小弟弟好,娘生了二丫这个妹妹,奶奶就经常骂娘生不出儿子,姨母要是生了儿子,就不会被骂了。” 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她这一出口,吓得韩老太太的脸都白了,“大丫,瞎说啥呢?奶奶啥时候骂你娘了,白疼你了!” 这些其实就算大丫不说,云初也是心知肚明的,其实她跟钟夜辰都觉得男孩女孩一样的疼爱,但是这个世上很多人都是喜欢男孩的,就连她,也知道自己的命运,若是不生个男孩,也是没办法跟长辈们交代的,只是她还年轻,这一胎生不出儿子,还可以再生,有个儿子也可以延续侯府的香火了,钟夜辰的意思是不管生几个孩子,只生一个儿子就好,剩下的都是女儿,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行。 对儿子,肯定不能这么宠着的。 “亲家姑娘,您别听大丫瞎说。小孩子没个准话的!”韩老头也彻底清醒了,一大早上才知道原来云初回来了。 云初笑着抚摸了下大丫的头,“是吗?可我怎么觉得小孩子的话才说最真的呢?” 韩永也出来打圆场,昨天云初收拾了自己的妹妹的事儿,他是知道的,可是他没胆子出来,这会儿可不能再惹云初了,他现在只想着赶紧把这个姑奶奶送走吧,“三妹,这是你大姐一大早起来熬得粥,快尝尝,合不合你的口味。” “我大姐熬的粥,当然合我的口味了,闻着就香!”云初用小勺轻轻地搅动着碗里的粥。 这一顿早饭,韩家人吃的忐忐忑忑,甚至因为害怕都没怎么吃饱。 方招娣坐在哪里,吃的也不多,韩永推了她一下,“媳妇,别愣着了,再给三妹盛粥啊?” 方招娣回神,看了众人一眼,“我有话要说!” 第262章 那就休夫吧 “你要说啥啊?”韩老太太问道,心想着看把你牛的,等你这厉害的三妹妹走了的,你还得给老娘规规矩矩的。 方招娣看了眼大两个女儿,把心一横,“云初,我想过了,我要和离。” “你说你要干啥?”韩永听见了,毕竟就在他身边儿说的,可是他觉得自己听错了,这臭娘们说的啥玩意? 方招娣第一次的声音地却不大,可能还有些胆怯,不过第二次她的声音就大了一些,“我说,韩永我要跟你和离!” 韩永一听,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登时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筷子可劲儿往桌子上一摔,“臭娘们,你说啥玩意?你要和离?果真是有啥样的娘就有啥样的闺女,你老大不小的了跟你娘不学好,还和离,老子都没嫌你生不出儿子呢,你还想上天咋地?” 韩永揪着方招娣的衣领,不过也就那么一瞬间,钱罐的动作快的众人看不清就已经叫韩永松了手,而且他还别推搡了个趔趄,韩永显然有些气急败坏,不光是他,韩家的人个个都如方招娣犯了什么大逆不道不可饶如的罪过一般,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云初也没想到方招娣会想明白的这么快,没有劝人家分的,但是方招娣在韩家,的确是太受欺负了,她不是没给过韩家机会,这能怪谁呢? 韩老太太气的喘着粗气,“招娣,你这是干啥啊?夫妻吵吵闹闹,谁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你要是觉得大永有啥不对,你可以跟我说啊,我帮你教训他,怎么能和离呢?你们要是和离了,那两个孩子咋办?那可就没爹了?” 从韩老太太的话里就听出来了,她压根没想过要把两个孙女留在家里的意思,云初仿若未闻似的,继续淡定的吃着粥,大姐这手艺,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啥提高的,不过她这会儿饿了,反正不管怎样都不能饿着肚子里的宝宝。 “和离了,孩子自然跟着我,你们嫌弃她俩是女儿,我不嫌弃,我的女儿,我就算去要饭我要带在身边!”方招娣难得的硬气了一回。 “嫂子,你这是作啥呢?”韩冬梅仍然觉得方招娣在闹,并没有看清眼前的形式,方招娣这人轻易不下决心,但是一旦做了决定,那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我没作,反正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韩永,你也不用在云初跟前装啥,这些天你跟那个李寡妇藕断丝连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枉我一心一意的跟着你,吃苦受累我都没有二话,可你,你们一家子是怎么对我的,根本就不把我当人看,我方招娣是老实,可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呢,别说我有云初这么厉害的妹妹,就算没有,我也不想跟你过了,三妹,我不跟他过了,大姐没能耐,你帮着处理吧!”方招娣对着云初道。 此时,云初已经吃完了一碗粥,看那意思,似乎还没饱,青杏很佩服她家少夫人,都闹成这样了,还能吃的下去,不过想想也没啥,少夫人那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韩家这事儿在她看来就芝麻粒那么大小,有啥可放在心上的。 “少夫人,您还要吗?”青杏问道。 云初点点头,她正为难要怎么让方招娣死心呢,这下好,她自己想明白了,不用自己麻烦了,所以她跟着也心情大好,“嗯,大姐煮 的粥就是香,再给我来一碗吧。” 韩老太太见方招娣不收回话,态度也很坚决,便把希望寄托在云初身上了,她知道方招娣很听云初的话,而且上次闹不愉快,就是云初给送回去的,可见云初还是希望夫妻和睦的。 “亲家姑娘,您倒是说句话啊,劝劝你大姐,大永犯浑,我跟他爹收拾他,要打要骂你们自己动手,只要招娣解气了就行,这好好地日子不过,闹啥吗?别的不看,怎么也得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子上吧,亲家姑娘,您快劝劝吧!”韩老太太道。 此时青杏已经端了一碗粥回来了,刚从锅里盛出来,有点儿热,云初吹了吹,“你确定要我劝?” 韩老太太点头如捣蒜,云初笑了笑,“好,那我就劝劝。” 韩家人顿时以为找到了救星,把希望都寄托在了云初身上,只要云初不点头,就绝对和离不成。 “大姐,这我可就得说你了,我要是你,早就和离了,这是什么男人,吃穿用度都是你的钱,然后还背着你找别的女人,你看看他们家的人,这都什么嘴脸,哪个是有良心的,为了孩子,也得早点儿和离,免得大丫跟二丫学坏了。”云初一副这可是你们让我说的,那我就说了的表情,很无辜。 方招娣还以为云初会说什么呢,结果云初还是站在她这一边儿的。 倒是沈玉凝,拉了拉云初的袖子,意思是她不该这么说,云初摇摇头,她不仅要这么说,她还早就想这么做了呢。 “亲家姑娘,您说的这叫啥话啊?我们家怎么了?”韩老头不乐意的嚷嚷道,不过还是不敢靠近云初,深怕云初身边的钱罐对他做些什么,即便是想要理论,也只能好声好气的。 云初坐在那里,“你们家怎么了,你们自己不清楚吗?有些东西别以为我不在,我就不知道,你们怎么对我大姐的?你们能够住的上这么大的房子,吃好的,喝好的,还有钱花,靠的是谁?” 云初冷笑一声,她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能当着宝宝的面生气,这样对宝宝不好,“换做另外人人家,也会好好地伺候着我大家,把我大姐当个宝,可你们呢,你们韩家简直欺人太甚!” 云初还是没忍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上面的碗盘晃了又晃,正如此刻韩家人的心,“你们拿我大姐当草,欺负她,打骂她,身为女人,烧火做饭带孩子,也无可厚非,那是她的本分,我不说什么,可是你,还有你,没有手,没有脚吗?都不知道帮忙的吗?别跟我说你们干活了,瞧瞧你们的手,再看看我大姐的手,这就是证据,你们怎么对她的,还用我一样样数出来吗?” 韩家老少的脸色都如猪肝一般,羞愧倒是没有,主要是被云初拍的那一巴掌吓的。 “韩永,你不是觉得外面的女人好吗?家里有个老实贤惠的媳妇,你不愿意,那好,我就给你机会,让你去找外面的女人,今天我就给我大姐做这个主了,你们和离,自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云初道。 韩家人又不傻,能同意就怪了,少了方招娣,正如云初所说,他们就没有这么好的日子了,先前是觉得云初不会再回来了,所以才对方招娣不好的,现在倒是有点儿后悔了,怎么说方招娣是他们家的摇钱树啊。 过了有钱的好日子,谁也过不回之前吃糠咽菜的苦日子了。 大房子住习惯了,怎么可能还愿意回去住茅草屋呢?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和离!”韩永道,他对云初还是惧怕的,但是这可涉及到后半辈子的幸福呢,怕也得说啊,“不管你是啥人,你都不能拆散我们夫妻。”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韩永,我大姐不是没给过你机会,是你不珍惜的。”云初道。 韩永这会儿真的害怕了,他跪着爬到方招娣的跟前,抱着方招娣的大腿,眼泪鼻涕的一起哭了下来,“媳妇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不要我。” 方招娣这会儿已经铁了心了,绝对不会再心软的,上次心软的代价就是他们一家变本加厉的欺负自己,这次要是再心软,她就是自寻死路。 “没用了,韩永,我铁了心了不想跟你过了,我相信云初有的是法子让你跟我和离的,你要是现在同意,咱们就好聚好散,大丫跟二丫归我,你愿意娶李寡妇就娶李寡妇,愿意娶别人就娶别人,我都不管。”方招娣也哭了,只是她没有去看地上跪着的韩永。 韩永颓然的坐在地上,“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之前你咋都不说呢?我不和离,我就不和离,就算你们打死我,我也不同意。” 韩永打算将撒泼耍赖进行到底,钱罐真的往前走了一步,吓得他就立刻松开了方招娣的大腿,可见他也就是说说而已。 “韩永,就凭你的所作所为,我随时都可以弄死你!”云初板着脸威胁道。 韩永害怕了,而韩老太太见大势已去,心思转的很快,“要是和离也行,你们得给我一千两,哦不,一万两银子,我们就同意。” 云初都被逗笑了,“一万两?你知道那是多少吗?你确定你有命花?” 韩老太太不管那么多,反正先把银子要到手再说,“一万两银子,一文都不能少,要是不给我们就死活也不签子画押,大不了我们就鱼死网破。” “就凭你?说和离是给你面子,既然不想和离,那我大姐就休夫好了!”云初道。 第263章 下落不明 韩老太太本来就是狮子大开口,反正这价钱是可以商量的啊,当然,要是他们不愿意出,那就不和离最好了,可若是和离了,他们韩家也能落得一笔银子,离开这个大宅子了,还能回家建一个。 至于一万两这个数,真的是她信口胡邹的,一万两,那得多大一堆啊,她都没见过。 “一百两!”云初为了让他们赶紧离开,省的吵的自家头疼。 一万两跟一百两这差 的也太多了吧? “五……五千两!”韩老太太道。 她想着自己都让了一步了,云初不也得让一步吗? 可是她忘了,云初是个商人,商人不会让自己亏本的。 “九十两!” “一千两!” “八十两!” 让韩家人意外的是,云初不进不增加,反而还往下降,这眼看着都要没了? “八……八十两就八十两,可说准了,不能改了!”韩老太太也是被云初给唬住了,所以吓得赶忙点头,深怕再少了。 云初点头,“嗯,八十两,你会画押吧,钱罐,你去写吧!” 钱罐点头,写了和离书,然后让双方都按上了手印,也把八十两银子给了韩老太太。 韩永似乎还没回过味来,手印都按上了,却还在嚷嚷着,“娘,我不和离,我不同意。” 韩老太太瞪了他一眼,心道那是你不同意就能行的吗?瞧云初那架势,要是他不同意,就让人来打人了,再把他们打坏了。 只是原本的一万两,变成了八十两,这也太少了点儿。 “行了,既然你们已经跟我大姐没关系了,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这里!”云初说完,继续淡定的喝粥。 韩家人不敢不从,云初的那些个侍卫个个都跟冷面神似的,看着就吓人,他们不敢闹啊,只能乖乖地收拾了包袱离开了。 总算是走了,云初觉得耳根子顿时清净了不少。 方招娣没怎么吃,可是觉得已经饱了,“我吃饱了,云初你怀着身子呢,多吃些。” 云初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大姐,这样的男人没啥可伤心的,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就算你不靠着他养活你,可他总得疼你啊。” 方招娣点头,“我懂,放心吧,我没事儿,我就觉得他们家咋突然这么好说话了呢?怕是有炸。我婆婆……哦不,韩老太太那人可狡猾了呢。” 云初冷冷一笑,“怕啥?我想好了,你既然跟他们家没有关系了,等过几天就带着大丫和二丫跟我一起去晋城吧,正好也能跟小四团聚,至于这处宅子,我会托人卖掉的,韩家想要占便宜,怎么可能。” “可是那八十两银子,我又欠了你!”方招娣道。 云初笑了笑,“放心吧,不是他们的,他们也得不去,我们是姐妹,说这些干啥,行了,我待会儿还得去镇子上呢,你在家好好地,不用害怕,我会留个暗卫在家里的,他们想要来捣乱,也是不可能的。” 云初想的很是周到,她知道韩永那样子,肯定不甘愿的,说不准会趁着自己不在家再来为难大姐。 至于她刚刚说的那句,不是他们的,他们也得不去,当然也是别有深意了。 韩家人拿着八十两银子,虽然个个都不满意,但是决定一家四口去大吃一顿,然后用二十两盖个房子,二十两给韩永再娶个黄花大闺女,十两银子给韩冬梅当嫁妆,剩下的就留着用。 他们点了一大桌子好吃的,怎么也得一二两银子,又是酒又是肉的,吃的好不开心,可是当他们付钱的时候才发现,钱袋子没了。 韩老太太整个人都懵了,“钱呢?” 韩老头瞪着她,“啥钱,不都放你那儿了吗?你好好找找。” 韩老太太手脚发凉,“我……没有啊,我记得我就挂在腰上的啊,那哪儿去了?” 一家四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这是韩老太太在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刚刚有个人撞了我一下,我没在意,肯定是小偷,钱被他偷走了。” “八十两银子呢?都被偷走了?”韩永大声道。 韩老太太不好意思的点头,“恩,都没了!” 可想而知,韩家人吃了一桌霸王餐,被老板打了一顿,赶了出来,韩家两个男人鼻青脸肿的被两个女人搀扶着回了那个破败的茅草屋,一进去,心就开始凉了。 因为早上已经耽误了些时间,云初还得去镇子上瞧瞧她的初心阁呢,沈玉凝也打算跟着的,可云初让她在家里好好休息,顺便帮着方招娣带带孩子,她身边有青杏伺候着,不会有事儿的。 坐着马车到了镇子口,齐贤雅跟昨天一样,一早的就等在那里了,看到云初,二话不说自动的骑着马跟在她的车旁边。 云初撩开帘子,“你怎么来了?” “我也没啥事儿,就过来看看你这里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齐家那么大的家业,怎么会没事儿呢,可在他看来,什么事儿都没有云初的事儿重要。 “咱们先去拜见一下县太爷吧!”云初道,听听县太爷是啥意思。 齐贤雅摇头,“不必了,他这些日子去拜见巡抚大人了,不在镇子上,你要是去衙门,那就白跑了。” 不能见县太爷,那就去见见初心阁的掌柜跟伙计,虽然这里的掌柜不像福伯那样是多年的亲信,但也是云初精挑细选出来的。 云初去了安掌柜家,安掌柜将云初奉为上宾,端茶倒水的。 “安掌柜,不必忙活了,我这次来,就想问问,我已经差人告诉你,不要再买龙墨了,并且把全部龙墨送到晋城去,为何,这里还有?” 安掌柜叹息一声,“这个事儿怨我,当时咱们的伙计德子说这是好东西,这要是送到晋城去就不知道啥时候还能送回来了,他说自家弟弟是读书人,想要留两块,我便同意了,可谁知道他是拿去高价卖的啊?结果被人捅了出去,送到了衙门,东家,是我的错,都怪我啊!” 错,安掌柜的确有,毕竟她已经强调过了,让他立即停止龙墨的售卖,而且一块儿都不能少的送回去,他徇了私,结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所以宽慰的话,云初没有说出口,安掌柜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也不想着云初能够不怪罪他,不过他心里还是很愧疚的,没想到就两块龙墨,现在铺子都被封了,他不过是没个差事儿,可对于云初来说,损失可不少啊。 “德子现在在哪儿呢?”云初问道。 “不知道,事情发生了之后,我就没见到过他,不过肯定是他没跑了,最后两块龙墨就在他手里。”安掌柜坚定地道。 云初看了一眼齐贤雅,见他跟自己一样的充满了疑问,“也就是说,现在德子下落不明了?” “我估计是做错了事儿,躲起来了,他哪有脸出来啊!”安掌柜提起这个伙计,真真是一脸的叹息。 “好,我知道了,这件事儿我会处理的,不管如何,初心阁不能关门!” “东家,我……”安掌柜还有些话要说,云初却摆摆手,“不用太自责,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德子要么就是被人收买了故意陷害初心阁,要不然,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东西的危险,那就是有人蓄意而为的,但是我不能说,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懂,我懂,谢谢东家体谅!” 离开了安家,云初并没有直接上马车,她想要自己走走,而齐贤雅直接把马拴在了云初的马车后面,让车夫赶着,自己则跟云初一起走着。 “你觉得是谁?你那个二叔吗?”齐贤雅虽然没在晋城,但是对于云初的事儿还是知道一些的,他时刻都在留意着。 “我觉得应该是跟整垮萧家的人是一个人,至于是不是我二叔,我觉得并不像!”云初道。 事情越来越麻烦了,云初苦着小脸,正好路过一个糖人的摊子,齐贤雅给云初买了两个,“吃吧!” 云初笑了笑,“我之前就是在这儿遇到齐伯伯的,然后改变了我的命运。” 街道还是那条街道,云初回忆着旧时的场景,说不出的感慨。 齐贤雅也被她的好心情感染,笑的明朗,“就算不遇到我爹,你还是会成为凤凰,飞起来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要是没有你们那五十两银子,我的日子可就不这么好过了!”云初笑了笑,跟齐贤雅如多年的至交老友般调侃,“话说回来,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什么时候成亲啊,那个佟……佟什么来着?” “佟金玉?早就不知所踪了,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不急!”齐贤雅道。 漫步在街上,云初的心情不知是该轻松还是该沉重。 …… 村子里,云初回来的消息可以说是炸开了,温念祖跟方带娣也都知道了,温念祖跃跃欲试,想要看云初,可又不敢,而方带娣瞧出了他的心思,便忍不住对他冷嘲热讽。 反正他们两夫妻,如今就靠着互相挤兑过日子了,方带娣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丈夫不喜,婆婆不爱,温村长也懒得管这些,不过不管是蒙还是骗,总算是跟温念祖有了孩子,或许是云初彻底的离开了,温念祖没了念想,自己有媳妇不碰,那也太不男人了。 ——祝大家中秋快乐,明月千里,愿与君共! 第264章 谋个差事 方带娣如往常一样出来溜达,如今她怀了身孕,村长媳妇倒是没逼着她干活,所以她又多了些时间四处闲逛,明明才三个月的身子,却故意的挺着,就怕谁不知道她怀孕了似的。 方带娣也知道,晃悠到了人群里,听到人们在说云初,便也凑过来听听,只是没想到的是云初也怀孕了,可真快。 云初在老人们的眼里,已经算是慢的了,他们巴不得头天晚上入洞房,第二天就怀孕呢,不过跟方带娣比起来,云初的确算是快的了,她成亲了半年才有消息,那是因为温念祖很长时间没碰她。 “呀带娣,那云初回来了,你不过去瞧瞧啊!”女人们故意逗着方带娣,全村上下,谁不知道云初跟方带娣不对付啊,云初认大姐,认小妹,唯独不认方带娣这个二姐。 方带娣瞪了那人一眼,知道她是没话找话,“她是谁啊,回来我就得去看,真是的,你可真会开玩笑。” 那女人也就是闲磨牙,这话还没说过瘾呢,“她不是你妹妹吗?你瞧瞧你大姐他们一家,日子过得多红火,早知道现在,你说当时你咋就不跟云初好好处呢,说不定这会儿你也搬进大房子里去了呢。” 大房子,谁不爱啊?还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方带娣有这个机会呢,但是又笑话她就这么错过了大富大贵的机会。 方带娣表面上不以为然,可心里也不是滋味,她怎么可能不羡慕大姐呢,可是大姐的日子,跟她也差不多,虽然她婆家瞧不上她,但却没那么使唤她,大姐在婆家那叫啥日子啊,她真的一点儿都不羡慕。 不过刚说着,就有人接话了,“你们刚刚没看见吗?韩家人都走了,我还问那个韩永了呢,他说再也不回来了,他跟招娣没关系了。” “啊?这夫妻咋能没关系呢?”另一个女人好奇的问道。 “这有啥,韩家欺负招娣,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全家就使唤她一个人,估计是觉得没爹没娘,没人给她撑腰,这回好了,云初回来了,人家妹子能耐啊,还不得给她大姐做主吗?韩家肯定以为云初走了就不回来了,不然借他十个胆儿也不敢那么着!”众人瞧不上方带娣,一来是她人品不行,嘴上不积德,说话就爱说上句,总想踩着别人,二来也是她做的那些事儿,有眼睛的水瞧不见啊。 如今姐妹俩住在一个村子里,鲜少有总动,就跟陌生人差不多。 大家也知道,方带娣的日子远没有她炫耀的那么好,不过倒是比她大姐强一些,好歹有村长呢,不会做的太过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云初回来后,方招娣的日子就好过多了,倒是方带娣,继续受苦去吧。 活该,人在做天在看,谁叫她之前没跟云初处好关系呢。 方带娣不想回家,主要是刚刚跟温念祖吵过,这会儿气的还胸口疼呢,可是在外面也不见得有多舒服,这些女人,张口闭口的云初,云初,就跟云初是她们亲娘似的。 不就是嫁了个好男人嘛,有啥了不起的,将来温念祖要是高中了,她也可以享福,也由小丫鬟伺候着,不过也就想想吧,温念祖现在早就已经读不进去书了,其实他本来就资质平平,只不过他身处在贫瘠的乡下,读书识字的人本来就不多,所以打家觉得认识字,读过两本书,就十分了不得。 他这样的在晋城一抓一大把,甚至七八岁的小娃儿,聪慧些的都要比他厉害。 再加上温念祖娶了方带娣,更加的蹉跎了,整天除了吵架就是吵架,已经完全没办法静下心来读书作学问。 就这样还想着考取功名,当大官,简直是痴人说梦。 温念祖都已经看透了,可方带娣还坐着当官夫人的美梦呢。 真的没办法想象,她的梦要是破碎了,会如何。 天已经凉了,方带娣屁股下面的石头也有些冰,不过她比较懒,一会儿也不想站着,明明听不下去了,可是却又没地方去,家现在不想回,至于方家,房顶都塌了,哪里还能称之为家啊。 这些女人们聊了一大圈,发现方带娣还在,便又把话题扯到了她的身上,“带娣,你真不去看看云初啊,不去沾沾光?” 方带娣白了她一眼,“你们有完没完,我说不去就是不去,管她是啥身份呢,我就是不待见她咋了,烦死了,老说我干啥!” 这里也呆不下去了。方带娣只能回家,刚进院子,就听见村长媳妇在那里念叨她,反正不是啥好听的话,方带娣已经习惯了,就当是耳旁风了。 “你干啥去了?一天天的也不着家,自己有了身子不知道啊,四处野去,要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看我怎么收拾你的!”村长媳妇道。 方带娣没有说话,径直的进了屋,直接把门摔的山响,然后发现温念祖还在那里坐着,方带娣忍不住就冷嘲热讽了起来,“还在家呢,我还以为你去见你的老相好去了呢。” 温念祖瞪了她一眼,“我懒得跟你吵吵,啥老相好,说话注意点。” “我说错了吗?云初不是你的老相好吗?你听见她的名字,魂儿都没了,跟我睡在一张床上,你天天喊的也是她的名字,温念祖,我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嫁给你这么个狠心的男人!”方带娣愤怒的喊叫,在外面受了气,在家里也不舒坦,她觉得这日子简直是没法过了。 “能过就过,不能过你就走,整天说这些没用的,你烦不烦,我为啥娶你,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温念祖也厉声道。 “哼,我就知道你一直惦记着她呢,你个没良心的,我肚子里怀着你的娃,你却想着别的女人……” “够了!”温念祖叹了口气,不是他不想读书,实在是家里天天吵闹个不停,“我看你就是不想好好过日子了,我出去溜达一会儿,吵死了,你要是天天这么闹,我看着孩子也生不下来了。” 方带娣还没发泄完呢,就见温念祖摔门而出,他们两夫妻也真是奇怪,一个刚回来,另一个又走了,村长媳妇跟温念祖说了两句话,温念祖只说去外面散散心。 方带娣趴在床上呜呜的哭着,村长媳妇进门来,更是一番数落,“你就作吧,作吧,天天作,我看念祖说的对,这孩子早晚得让你作掉了,娶了你真是我们家造了孽啊!” “那我不生了!”方带娣想要威胁村长媳妇,可是她忘了姜还是老的辣,村长媳妇跟本不吃她这一套,“爱生不生,有本事你就别生,生不出孩子,正好让念祖休了你,再娶一个贤惠的媳妇进门来。” “啊……我不活了!”方招娣觉得心更凉了了。 …… 温念祖从家里出来,异常的烦躁,觉得生活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他一直是清高桀骜的,可是怎么就过成了凡夫俗子的平庸生活了呢? 他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恰好看到云初的马车经过,虽然云初没有探出头来,可是他无比的肯定,马车里面坐的人就是云初,因为村子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甚至他们的亲戚能有这样的高头大马的华美马车了。 他的魂儿就像被一根无形中的链子锁住了一样,一直跟着云初的马车走到了云初的家门口,人家停下,他也停下。 钱罐早就发现了他在跟着,不过路是大家的,他也不能不让人家走,但是现在他就站在家门口,他可就有权管了,“少夫人,那个人一直跟着!” 云初抬眼看清温念祖,一丝丝的不耐展露出来,“他爱跟着就跟着吧,反正路是大家走的,要是他敢来家里,不用禀告我,直接丢出去。” 云初的话,钱罐听见了,温念祖也听清了,云初已经对他这么讨厌了吗? 连门都不让自己进了,他张了张嘴,想要喊住云初,可又觉得简直是自取其辱。 云初跟青杏已经进去了,而钱罐在关门前警告的看了温念祖一眼、 温念祖再度如游魂一般晃荡着,天黑了才回家。 “我听说云初回来了?”村长问道。 温念祖点点头,“嗯,回来了。” “哦,你们夫妻俩去看过了吗?” “没有,她不会愿意见我们的!”温念祖想起云初不带一丝温度的话,就觉得酸涩苦痛。 “唉,咋就闹成这样了呢?原本我还想着,你能够在衙门谋个差事,可是现在看看,也没啥希望了,要不,你去求求云初吧,让你种地,你又觉得委屈了,可身边也没有你能干的差事儿啊,云初人脉广,认识的人多,她说一句话肯定好使。”村长哀声叹息,他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可是他真的没办法了,儿子堵了那么多书,让他去种地,肯定舍不得。 温念祖不是没想过,但是他自己清楚,就算他舍得这张脸去求了,不说能不能见到云初的面,就算见到了,能怎么样呢?云初肯定不会同意的。 第265章 红烧肉 “算了吧,我再想想别的办法,镇子上的私塾里的先生不多,说不定会缺人!”温念祖道。 “行吧,那你先去试试,要是不行赶紧换别的法子,眼看着都要当爹的人了,你得养活你自己的媳妇孩子啊!”温家的那点儿积蓄在娶方带娣的时候,也败的差不多了,以后多了个孩子,开销又大了,而且温念祖也老大不小的了,走仕途不行,那也不能白养着,家里有钱还行,不是没那么多余钱嘛。 温念祖点点头,“我知道了!” 随便的吃了口饭,然后就回了屋子倒头就睡,不管方带娣在那边儿絮叨啥,他都懒得搭理,方带娣自己一个人说,没有回应,也觉得没意思,所以也上床睡了,不过那道因为云初离开而消失的鸿沟,再度因为云初的回来出现了。 方带娣故意的往温念祖那边靠了靠,可是他却一下子躲开了,二人中间始终有一条大缝,方带娣看着就生气。 温念祖躲,她就往前靠,折腾了两次,温念祖吼了一嗓子,“你还睡不睡了?不睡就一边儿呆着去,我还要睡呢!” 方带娣仿若未闻,故意用自己的身子磨蹭着温念祖的,温念祖知道,可是他此刻没心情,“你是不是有病啊,没孩子的时候哭着喊着要孩子,如今有了,你又开始闹,三个月正是危险的时候,你不知道吗?我告诉你,要是这个孩子没了,咱俩也就完了。” 方带娣被吼的一愣,委委屈屈的道:“我不是怕你憋着吗?” “不用你管!”温念祖看都不看她一眼,翻过身去,继续睡了。 …… 云初这里一点儿都不关心方带娣过的如何,她是死是活,跟她没有一文钱关系,若不是潘美凤临终所求,方带娣能不能活在人世都不一定了。 这是方招娣跟韩家彻底没有关系的第一晚,也不知道是兴奋的,还是开心的,反正她就睡不着,加上时间也还早,她便来找云初说话,看着云初的肚子,一直说是个男孩,顺嘴说了说方带娣的事儿,云初也只是点头,表示自己听着,但是她真的一点儿都不想知道。 “她过的也不好,温念祖对她不怎么好,倒是不打不骂,可跟你家夜辰比不了!”方招娣提起钟夜辰的时候,也是一脸羡慕,她倒不是羡慕钟夜辰的身份地位,而是他对云初的宠爱,她活了这么大,也嫁过人了,从来没见着哪个男人对媳妇那么好。 在乡下这种地方,男人们都是使唤自家的婆娘,等着女人伺候的,像钟夜辰那样处处以云初为先,她真的没见过,所以好生的羡慕。 云初娇羞一笑,心里美的冒泡,像钟夜辰这样的男人真的很少,她也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够在经历过沧桑之后,遇到一个疼爱自己的男人。 “那都是她自找的,用那样的方式嫁进去,之前又闹得那么不愉快,就应该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后果!”云初道。 “嗯,你说的对,这事儿她做的是不咋地!”方招娣道:“不过你走后,她见了我也跟仇人似的,连句话都不说。” 这太是方带娣的风格了,要是她跟方招娣说话才有鬼了呢,“个人有个人的活法,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你就别替旁人操心了,还是想想自己吧,真的决定了要跟我去晋城了吗?” “我……我也不会干啥,做饭还做不好,你们侯府缺洗衣服的吗?我就去给你洗衣裳吧,只是你别嫌弃我洗的慢!”方招娣道。 “我们侯府不缺洗衣裳的,你想好了去就行了,其他的我来安排,这你就别担心了,只是你别后悔才行,不然我就真诚了拆散人家姻缘的恶人了!”云初道。 “不会,有啥想不好的,要不是担心大丫跟二丫没人照顾,我说不定早就跳河了,我总觉得我要是再跟他过下去,得被他打死,云初,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我多羡慕你这性子,厉害,我要是有你一半厉害就好了!”方招娣拉着云初的手,眼泪闪着泪花。 “啥死不死的,你得好好活着,为了那样的渣男去死,多不值得,有我在,你们娘三个会有好日子的,不过现在还不能走,得等我把事情办完,快的话也就几天的功夫,慢的话,也得个把月吧!”云初打了个哈欠,她真的有点儿困了,方招娣不好再打扰,便出去了,临走之前,还扶着云初躺下给她掖好了被子。 第二天,齐贤雅派了人过来通知云初,县太爷还没有回来,所以她还是不能去镇子上,只能等着人回来问问啥情况,至于消失的无影无踪的的德子,还在派人寻找着,只是云初觉得多半已经遇害了。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若是他活着更好了,云初心里的疑惑,也能够解开了。 最后一批西瓜已经收完了如今瓜秧还子地里,已经蔫了,被霜打过之后,迅速的变黄,而藤蔓上还接着小西瓜,看样子是熟不了的了,而且这个时候的西瓜,也是不好吃的。 云初带着青杏跟钱罐在村子里走过,就引来了乡亲们的瞩目,她原本还想要继续溜达溜达呢,可是却被人团团围住了,大家问来问去的,嘘寒问暖,云初也不好不跟人说话,免得大家觉得她现在有钱了,就不认识这些人了,她可不想落得这样的名声。 “听说你有身孕了,几个月了?” “快五个月了,李婶!”云初笑着道,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像最近长的有点儿快,前些日子还不明显呢,现在凸出了那么多。 “哦哦。瞧你这肚子,准是儿子!” 云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就陪着笑脸了,至于一旁被人忽视的方带娣,撇了撇嘴,在内心诅咒着,肯定是闺女,生个不带把的,然后最好被侯府赶出来才好呢。 “云初啊,这次回来待多久啊,去嫂子家坐坐呗,我家里攒了些土鸡蛋,怀孕了吃可好了!”女人笑着道。 “呵呵,您还是留着自己吃吧,我大姐也给我留了!”云初推辞着,她可不好意思跟人家拿东西。 光被这些女人们拉着说话就说了半个时辰,看的青杏都心疼了,少夫人就这么一直站着,也没个坐的地方,而且这些人好像还不打算放她走,“诸位,诸位,我家少夫人累了,改天再说吧。” 青杏这么一提醒,大家才意识到,云初真的站了很长时间,“瞧咱们,别叽歪了,快让云初回去休息,要是累着了云初,咱们可担待不起。” 云初笑了笑,她还真的有些累了,准备回家,不过余光不经意的瞥见了方带娣,同样是怀孕的人,云初自己都知道,自己红光满面,气色很好,这要多亏了两个娘亲的功劳,各种补品轮番的上阵,快把她给补大发了。 而方带娣,面色蜡黄,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就她那恶毒的眼神都没有以往的凌厉了,看来一个女人幸不幸福,不是看穿的,也不是看戴的,都写在脸上呢,一目了然。 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后悔当日的选择。 云初刚回家还没等休息呢,乡亲们就拿着各家的东西给送来了,钱罐也不好拦着,都是一群女人们,他动手不合适,沈玉凝自小是养在富贵人家的,哪里见过这么多女人吵吵闹闹的样子,还以为打架了呢。 结果出去一看,才发现大家拎着红枣,鸡蛋,大米,白面,反正是能够拿得出的,都来送礼了,都送到家门口了,云初不收就有些不识抬举了,只能一一谢过,这是乡亲们的一点儿心意。 “呀,您就是云初的亲娘吧?看着可真年轻,果真是个美人,生出云初这个小美人。” “谢谢,还年轻啥,我都老了!”沈玉凝道,可是她不知道她现在快四十岁了,而站在她面前的女人,才不到三十岁,可是看着比她还要年纪大些。 千恩万谢送走了乡亲们,青杏也险些被乡亲们的热情所吓倒,方招娣看着那堆在一起的东西,“咋办啊?有些是可以放住的,可是这些肉啊什么的放不了太久。” 云初搔搔头,也有些头疼,“要不今晚就把肉给红烧了吧,不过你们吃吧,我现在不怎么想吃肉!” “不吃肉?那咋行啊,我那会儿想吃都没有呢!”方招娣道。 青杏笑了笑,心里想的却是,云初能跟她一样吗?云初吃的都是大补的好东西,就连出来了,老祖宗还叮嘱着她带了些血燕过来,时不时的给云初补补。 “没事,反正那么多呢,等我想吃了,热了吃就行了!” 当晚云初亲自做的红烧肉,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吃了,第三天,县令还不在,可云初在家里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便带着沈玉凝和青杏出去转转,钱罐是赶车的,自然也少不了。 可她这一走,家里就出了大事儿了。 第266章 薄情的一家 云初等人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家里围了一堆人,而且苦恼的声音老远就听见了,她被青杏扶着下了车,之后有人冲着门里喊了一嗓子,“云初回来了!” 院子里的哭声戛然而止了片刻,不过之后哭的声音更大了,云初面色凝重,眼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让一下!”青杏把那么多人挤着云初,一直用自己的身子护着她,尽心的伺候着。 云初从人群中穿过,刚刚那一条缝隙就像有粘合力一般,以最快的速度合上了。 云初进去后,就发现村长媳妇在那里哭,温念祖面色也很难看,而大姐方招娣的脸色已经惨白,一直低着头,再说着道歉的话,她用手抓着衣襟,很害怕的样子,看了眼刚回来的云初,则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快速的将头低下。 不用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一定跟大姐有关系了。 云初走到跟前,“婶子,你这是哭什么呢?” 村长媳妇的抹着眼泪,止住了哭泣,“云初啊,我也不想来哭,知道你怀着孕呢,可是……可是,带娣的孩子没了!” 没了?云初看了看温念祖,温念祖也无声的点头。 方招娣还在道歉,“婶子,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方带娣的孩子没了,跟大姐有什么关系,云初有些糊涂,“不管发生了什么,哭都不能解决问题,不如进屋说吧,大家伙儿也都散了吧,没啥好看的!” 云初发话了,不管怎样都是要给个面子的,众人不情不愿的散去,而村长媳妇跟温念祖也进了屋,温念祖知道自己在云初跟前的印象已经不好了,即便他真的可以理直气壮的质问云初,可还是没有说话,都是他娘在说。 “云初,我闯祸了!”方招娣拉着云初的手,哭着道。 而村长媳妇也在哭,云初又不能发脾气,但是她只想说,哭能解决什么问题,“好了,好了,有话慢慢说,你们谁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方带娣的孩子没了,跟我大姐有什么关系。” 村长媳妇看了方招娣一眼,“你说吧,你给带娣吃了啥,你最清楚了!” 她的语气很不善,毕竟大孙子没了,这些天之所以对方带娣还不错,那可都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如今盼了好几个月的孙子,居然就这么没了。 方招娣胆子本来就小,这会儿又害怕,又自责,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来啥,云初还是听的一头雾水,只是从二人的话里,拼凑出了些意思来,也就是说大姐给方带娣吃了些东西,然后导致了方带娣滑胎流产。 可是大姐跟方带娣也没有冤仇,虽然不那么亲厚了,可也就是见面不说话的份上,还没到要下毒手的程度,更何况,这事儿要是说别人做的,她信,可是方招娣,她绝对不会信的。 若是她有这股狠辣劲儿,韩家人还能嚣张到这个时候,早就一包毒药都弄死了。 “大姐,你别着急,慢慢说,有我给你做主呢!”云初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她会站在方招娣这边儿。 村长媳妇跟温念祖都不高兴了,村长媳妇之所以对云初和言语色,还是不是因为云初的身份,之前可没见她怎么瞧得上云初,今天来闹,也是她的主意,不过还是畏惧云初以及她身后那一排护卫的,所以闹也没有闹的过火,就是哭了两嗓子罢了。 温念祖也觉得云初这话不好听,就像他们是来故意闹得似的,虽然他们劣迹很多,可是也不能拿肚子里的孩子当手段吧。 不过这二人在对上云初凌厉的眼神之后,也不过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云初的声音很轻柔,能够让紧张的人放松下来,方招娣渐渐的被云初温暖的眼神所抚慰,慢慢的停止哽咽,这才把经过说出来,“今天你们走后,我在外头碰见了带娣,我瞧她脸色不好,瞅那样,就跟随时都能晕倒似的,我就问了一句,她说她最近吃的不怎么好,说没胃口,中午也没吃东西,有点儿饿,都快到家门口了,我就想着也不差这一口吃的,就让她进来吃了点儿东西,然后她就走了。 ” 方招娣知道云初不待见方带娣的,也深知自己不该把带娣往家里带,可毕竟是亲妹妹,瞧方带娣那样子,真的日子过得不怎么样,所以一时心软,可谁想到会害的方带娣流产呢。 “吃啥了?”云初问道。 方招娣回道:“就是昨晚你做的红烧肉,还有一些白米饭。” 村长媳妇听说肉是云初做的,便吃惊地看着云初,“云初啊,我知道你一直瞧不上我们家带娣,可是你也不能用这种手段害她啊。” “娘!”温念祖觉得他母亲说话不当,不该这么早的就冤枉人。 “肉是我做的不假,可是我也没想着要给她吃啊,何况我若要害人,会让你捉住把柄吗?”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是她没有,云初冷冷的看了村长媳妇一眼。 云初心里清楚的很,若是自己还是之前那个小农女,村长媳妇这次不得闹翻了才怪呢,要不是自己的身份压着,她能安安静静的在这儿说话吗? 其实她不待见自己,自己也不见得多喜欢她,温家,除了村长之外,云初已经对其他人都没有好感了。 “是我,是我给带娣吃的,婶子,你不能往云初的头上赖!”方招娣赶忙解释道。 “方带娣确定是在我这儿吃了东西后,才流产的吗?”云初没有别的意思,她不过是正常的问一下,万一是她自己磕着碰着了呢? 村长媳妇一听,就不乐意了,登时就高声的道:“你这话是啥意思,那我们还能赖你不成,可不就是吃了那些东西才闹的吗?如今人还在床上躺着呢,云初,别怪婶子说话不好听,之前你瞧不上你二娘,就弄掉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如今你瞧不上我们家带娣,又把她的孩子的弄掉了,别忘了,你也是有孩子的!” 说她可以,但是说她的孩子绝对不可以,云初冷声喝道:“有事儿说事,别往别的地方扯,再敢乱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我要你好看!” 笑话,当她跟大姐一样好欺负呢是吧? “消消气,云初,我娘不是那个意思!”温念祖试图做和事老。 云初反问道:“那她是什么意思?我在解决问题,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若真的是我们肉的原因,我们会想办法补偿的,若不是,我们也不想担了这个名声,好端端的说我的孩子干啥?” 温念祖被说的面红耳赤,而村长媳妇刚刚也是一时口快,其实说出去之后,她就后悔了,这会儿气势明显的弱了下来,“那……那你说咋回事啊,她也么磕着没碰着的,之前都好好地呢。” 这还有个要谈事儿的样子,“钱罐,你去镇子上请个好一点儿的郎中过来,医术高明些的,银子我出!” 银子不是事儿,主要是钱罐担心镇子上没有什么高明的郎中,不过先过去瞧瞧吧,刚从镇子上回来,这又得往镇子上跑,可是他也不敢抱怨什么,一刻不敢耽搁的就赶着马车去了。 “她流产了,你们都没给她请了郎中吗?”云初问道。 温念祖面色羞红,支吾着不敢承认,但事情如何,已经摆在眼前了,村长媳妇还想要狡辩一二,“孩子没都没了,请郎中有啥用,还能让孩子重新回到她肚子是咋地?” 云初苦笑了下,摇着头,并没有说话,而是一脸的痛心,这就是方带娣拼死拼活也要嫁的男人,现在有苦了,就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吧。 “大姐,肉还有吗?”云初问道,若是有,待会儿一并让郎中过来瞧瞧,里面可有什么让女人滑胎的东西。 方招娣摇头,“都让带娣给吃了,不过没做的还有一小块,你说喂小狗的,我没舍得都给狗吃。” 云初还以为要死无对证了呢,不过现在还好,因为做的过程,是她亲自参与的,没有任何不对的东西放进去,而且天气还这么凉,不会坏掉的。 “那就好!”云初点点头,“青杏,你去把肉放好,待会儿给郎中一并瞧瞧。” 青杏会意,便去了厨房,在砧板旁边找到那块肉,然后放了起来。 在等待钱罐去找郎中的空当,云初一直留意着温念祖跟村长媳妇的动静,二人都没说回家去看看刚刚流产的方带娣,真是够薄情的。 村长媳妇酝酿了半天,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可是为了儿子的前程,再不好说也得说啊,“云初啊,带娣肚子里的毕竟是一条人命啊,虽然说杀人偿命,可都是亲戚里道的,我们家也不能那么做,之前我们家那口子对你也不薄,事儿呢,已经发生了,我们家也是通情达理的,这事儿就不追究了,不过,就是有个小事儿得麻烦你办一下,念祖,他识文断字有学问的,在镇子上屈才了,得去大一点儿的地方,你在晋城人脉广,认识的人都体面,你看能不能帮着谋个差事?” 第267章 肉有问题 云初眼中的鄙视更重,丝毫不掩饰的落在这对母子二人身上,温念祖虽然有意制止,但是他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却是渴望。 不管方带娣如何,那也是跟自己,自己有理由对她的生死不管不顾,但是作为她的家人,她的丈夫,她的婆婆,居然就这样在她最需要人关心的时候,他们却利用她的苦痛来跟自己谈条件。 温念祖被云初看了那一眼之后,浑身都不自在,他也没想到他娘会在这个时候说这些的,但是不能否认的是,他第一时间的反应不是反对和拒绝,而是想要看云初的意思。 村长媳妇还在等着云初的答复,见云初不说话,便催促道:“你放心,我们家念祖有能耐,他不会给你丢人的,就是却那么个机会,等到他有出息了,飞黄腾达的那一天,我们全家都不会忘记你的好的。” 云初靠在软垫上,她最近可能是坐马车坐的久了,有些腰疼,沈玉凝就用了半晚上的时间,给她缝了个软垫,家里没什么像样的好布,就是一些边边角角,沈玉凝手巧的拼在了一起,其实还挺好看的,因为是母亲的心意,云初靠着就觉得很舒服。 “婶子,这话现在说的有点儿早吧,等郎中来了瞧瞧,到底是咋回事,还是那句话,若是我们的责任,那咱们一切都好说,若跟我们没关系,那咱们再说道说道!”本来,云初还觉得一切有可能是偶然,或许是方带娣自己身体的原因滑胎了,然后不敢说,所以想要赖上自己呢。 可是在她听了村长媳妇的话后,觉得这一切就像有预谋似的,事情的真情如何,她也很想知道。 “你这话啥意思?她肚子里的可是我们温家的亲孙子,我们还能害她咋地,不过是已经成了这样了,她跟招娣又是亲姐妹,我还能让招娣去给我那可怜的孙子偿命是咋地?”村长媳妇极力的辩解,试图让云初清楚,自己不是那么市侩黑心的人,可是有些事儿越描越黑。 可是不管她说啥,云初还是那句话,等事情的结果出来了再说,肉是谁家送的,她记着呢,因为之前想着要还人情来着,所以她特意看了一眼,带着礼物的人都是谁,而且各家拿了什么东西。 但她觉得送肉的于家嫂子跟自己没有什么过节,应该不会害自己,其实仔细想想,她也有些后怕的,若真的是那肉有什么问题,幸好自己没吃,不然流产的可就不是方带娣了,而是自己了,难道这也是冲着自己来的吗? 云初虽然眯着眼睛休息,不过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有些不安来。 郎中是在小两个时辰的时候来的,钱罐这一来一回的已经把马车赶的飞快了,去的时候还好,可是回来的时候马车上还坐着个老郎中呢,差点儿没把人家的老骨头给颠碎了。 郎中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七晕八素了,缓了半天才恢复,指着钱罐怒声道:“臭小子,你是让我救人呢,还是想要杀了我,我的老胳膊老腿啊,都快被你颠散架子了,让你慢着点儿,慢着点儿。” 钱罐嘿嘿一笑,“老先生,真是对不起了,可这事情真的狠着急啊,您看您现在不是 没事儿吗?” “我……”老先生气的抬手便准备打人,不过钱罐身子灵活,一蹿就跑到了远处,老郎中气的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说有妇人滑胎吗?人呢,在哪儿呢?可是流血不止?” 钱罐是把人带到了云初的宅子,可是方带娣还在温家呢,具体情况,云初不清楚,可是就连唯一该清楚的人,此刻也不清楚,温念祖摇着头,“不知道。” 老郎中也不知道内情,所以也不便发表意见,“那带我去看看人吧!” 村长媳妇转了转眼睛,对云初身后的侍卫道:“几位小哥,麻烦您几个受受累,把带娣抬过来吧!” “不用,还是咱们过去吧,不过老先生,请您先看看这个!”云初看了眼青杏,青杏便把那块肉连同碗一起端给了郎中,“老先生,请。” “夫人,这是何意?”郎中问道。 “劳烦先生给看看,这肉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云初道。 老郎中点点头,他在心里猜测着这次滑胎的原因,可能有些蹊跷,不过他只管看病救人,至于别人家发生了啥,他可管不了那么多了,把肉放在鼻子底下刚要闻,却听云初说了,“不用闻了,我的鼻子很好用,如果有药的味道,我会闻出来的。” 老郎中又把手在肉上摸了摸,然后放在舌头上尝了尝,生肉肯定是不好吃的,云初没有吃肉,所以做出来的味道有什么不同的她也不知道,老郎中舔了舔,除了生肉的味道,倒也没长处啥来,不过身为医者,能够诊脉断病,都是极为细心地,他翻了翻肉,甚至用手扯了几下。 大家不知道他在干啥,不过很快他就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夫人,这肉的确有问题,应该是有人动过手脚的,里面肯定放了东西,至于是不是能够让人滑胎的药,我还不清楚,但是这事儿十之八九了吧!” 沈玉凝带头变了脸色,“这肉有问题?这可是要给云初吃的肉啊,谁……谁这么心狠,居然对云初下手?青杏,你可还记得是谁送的肉来?” 青杏也害怕了,这会儿心都不知道吓得跳到哪儿去了,“我……我也不记得,那么多人的乡亲们,我一个都不认识,可是他们……他们怎么能够害少夫人呢。” “好像是王婶子,不对,是田大娘,哎呀,我也记不清了!”方招娣倒是都认识,但是当天忙忙活活的,大家又你一言我一语的在耳边吵吵,她真的记不太清楚了。 云初知道是谁,但是她却摆摆手,让几个人不要惊慌,不过能够躲过一劫,还是靠老天保佑的,此刻她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老郎中没有理会他们,继续道:“动手脚的人,是用有问题的针扎进肉里的,夫人你看,这里面有个小针眼,不仔细看真的看不出来,而且多数都是顺着肉皮的毛孔弄进去的。” “可我们都吃了,也没啥反应啊!难道只有怀孕的妇人吃了会流产,其他人都没事儿?”钱罐道。 老郎中点点头,“要是真的这样,那就差不多了,”他又看了眼云初的肚子,“夫人真是万幸啊。” 到底是咋一回事,是谁要害云初,温念祖也有些糊涂了,不过老郎中的话却让村长媳妇更有底气了,“云初,看吧,我就说是在你家这儿吃出来的问题吧,带娣跟我那小孙子,可都是为你挡的劫啊。” 眼下来看,这话也没有不对,云初对郎中道:“麻烦先生移步,去看看那个滑胎的妇人吧。” 郎中点头,肉里放什么药还不清楚,不过他却可以根据妇人的脉象断定出来的,因为事关重大,云初也去了温家,村长在家里唉声叹气,方带娣躺在床上,流血过多,脸色都白了,看到云初恨的咬牙。 “你害了我的孩子……我……我跟你拼命!”方带娣虚弱的道。 云初没搭理她,“老先生,您给她看看吧。” 钱罐给郎中搬了椅子,郎中坐下,屋中一片安静,郎中眯着眼睛给方带娣诊脉,手指在她的手腕处轻轻的动了动,须臾之后,他叹息了一声,“的确是食用了致人滑胎的药物,而且药性很强,再加上这次她气血大亏,只怕以后想要怀上孩子,难了。” 方带娣一听,哇哇大哭,嘶喊着是云初要害她的。 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事儿跟云初没关系,要不是她嘴馋,怎么可能会流产呢,郎中还没走呢,村长媳妇就迫不及待的追问云初,“云初啊,那我家念祖的事儿,这回你可以答应了吧?” 问题的确出现在肉里,就排除了是温家人自己动手的苦肉计,“明天我给你答复。” 对于云初的推诿,村长媳妇很是不高兴,不过也不能追的太紧了,毕竟日后还要靠着云初帮忙的,她的确是想要找云初帮忙来着,不过她还没聪明到想要用方带娣肚子里的孩子做文章,一切都是巧合罢了,这事儿跟她真的没有关系。 方带娣哭的快要晕过去了,不能生孩子的女人,那还是女人吗?以她如今的处境,不能生孩子,那就只有被休弃的命运了。 “行,那你考虑吧,明天我再去找你!”村长媳妇道。 青杏要说话,云初对着她摇了摇头,温念祖送云初他们出去,想了半天,他还是没忍住喊住了云初,“云初,我能不能跟你说几句话。” 云初看了他一会儿,“有什么就在这儿说吧!” 事无不可对人言,而且他们也没有什么说悄悄话的必要。 “云初,我娘她……” 云初以为他会硬气的说,不要把他娘说的放在心上呢,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温念祖这人……她笑了笑,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娘她说的你考虑考虑,我……我会很努力的,听说你在晋城也开了铺子,我愿意去你那里帮忙,帮你打理生意。”温念祖道。 第268章 恶有恶报 云初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的笑了笑,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曾经那个温暖的大哥哥,怎的就变成了如此丑陋的模样,脸还是那张脸,可心已经不再是那般干净的了,“温念祖,你的娘子,你孩子的母亲,此刻还躺在床上,你却用她的疼痛来跟我谈条件,你这样无情无义的人,我是不会用你的。连对自己的亲人都能够利用,我很难相信你有朝一日不会为了自己的目的,跟选择利用我。” 温念祖没想到云初会这么说自己,他急着解释道:“云初,我不会利用你的,你相信我,方带娣她是如何,你也很清楚,而且你不是最恨她吗?我……” “别说你是为了我这么做的,我云初福薄,承受不起,那是你的妻子,你为了我一个外人如此,你觉得这正常吗?”云初鄙视的勾唇,那轻蔑的眼神,让人觉得就连跟对面的人说话,都是侮辱了她的嘴巴一样。 温念祖本来是想着跟云初表表忠心的,然后让此事板上钉钉稳妥些,可没想到却适得其反了,而云初已经带着人离开了,他怅然若失的回了屋子,光看那脸色就知道心情不怎么样了。 村长夫人急着问道:“咋样了?云初咋说,给你安排啥差事儿?累不累啊?” “她说不会用我的!”温念祖道。 “啥?”村长夫人一听就喊起来了,嚷嚷着道:“她咋能这样呢?那带娣的孩子就白掉了啊?不行,我得找她去,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害的我没了孙子,连个补偿都没有?岂有此理,就算她是天王老子也说不过去啊,我还不信了,我……” 村长夫人露胳膊挽袖子想要去找云初大闹一场,却被温念祖拉着胳膊给拽了回来,因为力气大,还在原地转了一圈,“娘,你先别嚷嚷,让我再想想,反正事儿已经发生了,又跟他们脱不了关系,云初不可能不管的,你这么吵吵以后还咋办事。” “还办啥事儿啊?她不是跟你说不管了吗?”村长媳妇的嗓门子很大,吵得人耳朵有些难受。 娘俩在外面说着话,就连郎中给开的药都没人去给方带娣熬,药钱还是云初给掏的呢,“哎呀,您先别吵,我想想,云初不是瞧不上带娣吗?这咋突然还替她说起话来了呢?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呢?” 温念祖自言自语的说道,母子俩还是没人去看床上的方带娣,此刻方带娣躺在床上,泪流不止,懊悔的肠子都快青了。 云初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直接去了于家,于家嫂子正在做针线活,看到云初来了,赶忙笑着去迎接,“云初来了,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呢,你可不是串门子的人啊,咋了,有事儿啊?” “方带娣流产了,您知道吗?”云初道。 “我听说了,准备过两天去看看呢,这会儿闹哄哄的,去了也不好!”于家嫂子放下线笸箩道。 云初见她一点儿都没有心虚的模样,不是她太淡定,就是她完全不知道这事儿跟她送给自己的肉有关,但不是她瞧不起乡下女人,于家媳妇绝对没有这个心计,而且在肉里夏药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方带娣只是凑巧误伤的。 “咋了?”于家媳妇似乎也感受到了一些不安,因为云初从来不来她家串门,这次居然来了,而且一进门别的闲话不说,直接说起了方带娣流产的事儿,的确让人有些怀疑。 “你跟方带娣关系很好吗?”云初没有忽略刚刚她说要去看方带娣的话,关系不好,不可能去的。 于家媳妇道:“唉,也没说有多好,就最近些日子,她没事儿了会来我这儿说说话,你也看到了,我家你大哥整日的去外面干活挣钱,不着家,我一个人也闲得慌,家里来个人跟我说说话,我也觉得挺好的。” “哦,你可跟她说过要给我送肉的事儿?”云初再次问道。 于家媳妇皱着眉头,在认真的回忆,“说过,其实我没想好送啥,本来我想着你们曾经做过姐妹的,我就顺嘴问问你爱吃啥,这送肉还是她帮我出的主意呢,不仅如此,这肉都是她帮着买的,说能够便宜些,我想着都是一个村的住着,她也不能坑我,不过那肉我瞧着不错,云初啊,你问这个咋了?” 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青杏跟钱罐等人简直难以相信,这叫什么,这就叫老天开眼了,恶有恶报,害人终害己。 “嫂子,你送给我的肉,我没吃,不过阴差阳错倒叫方带娣给吃了,然后她就流产了。”云初淡淡的道。 “啥?这是咋回事啊?”于家媳妇的反应有些慢,一时没兵败过来。 青杏冷哼着道:“咋回事?就是她往你给我们家少夫人送的肉里下了药,幸好我家少夫人最近不想吃肉,然后就一口都没吃,结果方带娣去我们家蹭饭,不小心给吃了,然后就把自己给害的流产了,少夫人,这个女人可真恶毒。” 于家媳妇就跟听书似的,青杏都说完好一会儿了,她才一拍大腿,“唉呀妈呀,咋能是这样呢,带娣这不是害我吗?云初啊,你没事儿吧,我可啥都不知道啊,我也是好心,想着你大老远的难得回来一趟,而且也说明年待我们种西瓜了,我就想着谢谢你,我可真不知道会这样啊,都怪我,贪小便宜……” 于家媳妇这会儿也是后悔不已,这要是云初真的吃了,肚子里的娃儿没了,她不得掉脑袋啊?人家是啥人家啊,想想都害怕,这会儿恨不得掐死方带娣去,怎么能够如此的狠心呢。 其实方带娣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本以为送给云初的肉早就被吃完了呢,没想到还有剩下的,至于若是真的害了云初的后果,她也是没想过的,她就是见不得云初被人人夸赞的模样,她羡慕,她嫉妒,她要疯了。 “这事儿我知道了,跟你没关系,不过以后你还是要小心些,不是什么人都能够相信的,尤其是这些入口的东西!”云初并没有责怪于家媳妇,乡下人大多都实诚,没有那么多的花花心眼子,方带娣是个例外。 自己没有因为潘美凤的事儿而对她出手,她居然又来自寻死路,不过想到她痛失孩子,也算是对她的惩罚了,似乎是现在她也怀孕了,要当母亲的缘故,所以戾气也少了一些。 于家嫂子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手一直在抖,连针线都握不住了,云初问完了事情的经过,便起身离开了,而于家嫂子一直把云初送到了门口,之后想了想,觉得这口气咽不下去,也不管方带娣是不是刚刚没了孩子了,直接去村长家理论去了。 而青杏扶着云初,忍不住抱怨道:“少夫人,还是您有福气,若是真的吃了,那这会儿遭罪的可就是您了。” 云初也是一阵阵的后怕,抬头看了看湛蓝如洗的天,漂浮着几朵白云,“老天有眼吧,人在做,天在看,先回去吧。” “这事儿就完了?您不找她算账去?”青杏是个厉害丫头,这口气她都咽不下去了,知不知道云初肚子里这个小娃儿有多金贵,那可是侯府上下的宝贝啊。 “先不着急,于家嫂子已经去了,咱们明天再去!”云初道。 …… 于家媳妇气冲冲的到了温家,也不管是不是村长家应该要顾及一些的了,这会儿在气头上,她没拿着菜刀冲进去直接砍人就不错了,“方带娣,你个恶毒的女人,你给我出来,我把你当好人,你却这么害我,你当我好欺负呢是吧?” 温念祖本来就头疼呢,而温村长也让媳妇给方带娣熬着药,因为不情不愿,所以那药半天了还没熬好,火不怎么旺,村长夫人也没用扇子扇一下,就那么温吞的熬着。 “吵啥呢这是?”村长耷拉着脸从屋子里出来,眼袋锅子直接往墙上磕了磕。 门只是关上了,并没有落门拴,所以于家媳妇一脚就给踹开了,然后如北风呼啸般跑到了温村长的跟前,气势汹汹,“方带娣呢?我要跟她算账。” “你这是闹啥,带娣刚没了孩子,床上躺着呢!”温村长道。 “哼,她还有脸躺着,呦,婶子,你还给她熬药呢,要我看就多余,她就活该!”于家媳妇真是气得不轻,这话说的也不怎么顺耳。 村长媳妇撇撇嘴,她也不爱熬药啊,可是自家老头子不同意,而且温念祖也说了既然药都给开了,那就喝吧,她一想反正也没有花他们家的钱,就慢慢的磨蹭着吧。 温村长觉得于家媳妇这话说的实在太刻薄了些,不悦的道:“这是啥话,你不来安慰也就罢了,怎么还能这么说呢?我素问平时待你们也不薄,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来看我们家的笑话呢?” 于家媳妇喘着粗气道:“村长,我可不是对您,您啥样,我心里有数,可今天我必须得跟方带娣说道说道,她自己想要害云初,干啥还拉上我啊,这幸亏是她自己掉了孩子,要是云初的孩子没了,那我们全家都不够给人家陪葬的,您给评评理,这叫什么事儿啊?好人谁能这么恶毒?” 第269章 我的报应,也是你的 “等等,你慢点说,啥意思?”于家媳妇说的太快了,村长有些没听明白。 于家媳妇咽了口吐沫,也喘匀了口气,这才慢下来道:“啥意思,就是云初回来了,我想要给她送点儿礼,表表谢意,大老远的回来一趟也不容易,往后还能不能见着都不一定呢,人家还能总往咱们这穷山沟子里钻吗?可我知道送啥,就问了下你们家带娣,结果她说可以送肉,然后她还说可以帮我便宜些买到,我就信了,结果就把她帮着买来的肉送到云初那儿去了。” “嗯,这咋了?”温村长问道。 “咋了?你们知不知道那肉里让你们家带娣下了药了,然后人家云初嘴刁,最近不想吃肉,人家是啥人家啊,在家里能断了肉吗?结果她没吃,凑巧让你们家带娣吃了,结果她 的孩子就没了,这叫啥,这叫恶有恶报,真是活该啊,呸!”剩下的话,于家媳妇一口气说完,而且很痛快。 村长两口子听完,脸色刷的就变了,而温念祖也夺门而出,“你说是药是带娣下的?” 村长媳妇在心里直呼,完了完了,她儿子的锦绣前程就这么没了,这败家媳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真是个祸害啊。 于家媳妇点头,“可不是咋地,念祖啊,你这媳妇可得好好管管,再这么下去,不定闯出什么大祸来呢,不行,她人呢,我得去问问她,为啥这么害我啊?” 温念祖手攥成全,愤怒的想要摧毁一切,方带娣,又是方带娣,为什么他每次的紧要关头都是方带娣捣乱呢,这个女人,简直是他的克星。 他强压着怒气,尽量好声好气的道:“嫂子,这事儿您先别急,我会给您一个交代的,现在真的不是时候,我明天去您家里跟您商量,咋样?” 此时的鱼家媳妇也冷静了些,村长也是一脸的息事宁人的态度,不看僧面看佛面,想想之前村长的好,何况温家也没说不管,不是答应了明天上门解决的吗? 她咬了咬牙,“行,我就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暂时放过她,可这事儿没完,绝对没完!” “好好好,你先回去吧!”温念祖这一刻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异常的冷静,情绪过多的起伏。 送走了于家媳妇,温念祖不仅重新关上了大门,还直接上了锁,村长夫人这会儿又开始叨唠开了,“念祖啊,这女人真的是不能留着了,坑人的货,早晚得害了咱们一家啊,败家女人,我们家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害我们啊,毁了我儿子的好姻缘不说,如今又害了我们没了孙子,还想要我们一家的命,我的老天呀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村长夫人那泼妇的一套又要上来,却被村长吼了一嗓子,“喊什么喊,家丑不可外扬,你这是要全村子的人都知道啊?闭嘴!” 村长夫人被自家男人的气势所震慑住了,不过她也不是个善茬,很快就回过味来,哭喊着道:“你喊我干啥,那么本事咋不去收拾屋里那个女人呢?我也不想丢人啊,可这事儿能瞒 的住吗?” “你别说就行了,念祖,念祖你干啥去啊?”村长正在训斥自己的媳妇,却见温念祖冷着一张脸,回了自己的屋子。 温念祖充耳不闻,进了屋子后,便把门栓落下,温村长是怕出啥事儿,家里已经够乱了,可不能再出岔子了。 “你干啥啊,让他好好管管那个恶婆娘!”村长夫人见村长要去管,她就不乐意了,方带娣闯了这么大的货,本就该好好教训一下的。 村长瞪了她一眼,甩掉她的胳膊,“你懂个啥,念祖那样子怪吓人的,别再闹出人命来,到时候念祖就真的毁了。” 村长媳妇这么一听,也有些害怕了,“不……不能吧?念祖平时都骂人都不骂的?” “快看看去吧!” 老两口嘴里含着温念祖的名字,手上一直不停的拍门,可是温念祖却仿佛没听见一般,径直的往床上走去,方带娣没有睡着,她一直都是清醒着的,她也希望自己睡着了,可是身体的痛,心里的悔恨,折磨着她的脑袋,无法安眠。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温念祖的声音如千年的冰块一样,冷的让人窒息。 可以看出,床上的人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情况都不怎么好,方带娣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她的笑太讽刺了,看的温念祖更加的恼火。 “你真是活该,害了我们的孩子,方带娣,你怎么这么恶毒呢?” 不理会温念祖的控诉,方带娣仍旧笑着,其实她已经知道自己的下场了,原本在郎中说自己不能够生育的时候,她就已经清楚了她被休弃的命运,再加上如今真相大白,她更不报什么希望了。 “我的恶毒都是你逼的,温念祖,孩子没了,是我的报应,也是你的报应,你明明娶了我,却还要三心二意的想着云初,我怨恨,我嫉妒,我不开心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你逼的,你不是想要在云初身边吗?你去啊?看她搭理不搭理你……咳咳……” 一口气说这么多,对于一个刚刚流产的女人来说,有些体力透支,方带娣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药,她是喝不上了,本来村长媳妇就不愿意给她熬,这会儿就更不管了,药总算是开了,甚至已经煮沸了,可是没人理会。 “念祖啊,念祖,开开门,有话好好说,这女人休了就是了,你可别冲动啊!”村长媳妇担心的喊道。 “是啊,这样恶毒的女人,咱们温家养不得,可你别犯傻啊!”村长也跟着到。 温念祖此刻已经恨极了方带娣,可偏偏方带娣还不知死活的说了那样的话来刺激他,温念祖顿时红了眼睛,“方带娣……你够狠……” “现在是不是想要杀了我?那你就来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方带娣的笑容里尽显着鄙视和嘲讽,人在大起大落的时候,容易想的极端,但也容易想明白一些事儿,她跟温念祖的今天,的确是报应,是他们二人的咎由自取。 温念祖得不到云初,那也是天意,其实她也看出来了,温念祖就是个伪君子,并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 温念祖已经抬手了,真的如被蛊惑了一般,眼看着就要落在方带娣的脖子上了,不过就在紧要的关头,他忽然就回过神来了,“你想要跟我功归于尽,做梦去吧,杀了你,岂不是便宜你了,我现在就休了你,之后你跟我们温家,跟我温念祖,再无关系。” 命运绝对不会偏向谁,也不会冷落谁,一切都是有前因后果的。 方带娣被休了,就连村长都对她失望之极,休书写完就找人用门板把方带娣抬回了破败的方家,之后丢下她的随身衣物和那封休书,毫不留情的离开了。 暗卫已经把消息禀报给了云初听,云初不惊不喜,没有惋惜,也没有开心,静静的吃着核桃,在把核桃里碎掉的核桃仁都吃干净后,才抬手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方招娣也清楚,方带娣有今天,全是她咎由自取,嫁了不该嫁的人,有了不该有的害人之心,眼下落得如此下场,也不能怪别人。 青杏觉得这样都便宜她了,不过她见云初什么也没说,也没有表态,她也不好说什么,就是尽心的伺候着云初,不过有了这么件事儿后,凡是云初入口的东西,那都得用银针试过之后才可以。 云初看青杏拿根银针扎来扎去的,实在是头疼,“青杏,我要吃瓜子。” “好,奴婢这就给您去拿!”青杏天真的以为云初是真的想吃,一点儿都没有发现云初是想要为难她。 云初爱吃的东西,那都是早早的备好了,“少夫人,您要的瓜子来了。” 云初忍着笑,一本正经的道:“你不给我用银针试试吗?这么多瓜子呢,万一有人在哪一颗里面下了毒呢?” 青杏搔搔头,没转过弯来,“也对,那您等着,奴婢挨个扎一下的!” “停!”云初忍不住了,直接笑出声来,“你扎完了还能吃吗?傻丫头,哪有那么多人想害我啊,就一个方带娣,如今不是已经不能害我了吗?” 青杏知道自己被云初捉弄了,不过她还是不肯放松警惕,“少夫人,话可不能这么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奴婢麻烦些没什么的,要是您跟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事儿,奴婢就是一百个脑袋也赔不起啊,还是让我给您挨个扎一扎吧?” 云初抱着盘子,紧紧的将它护在怀里,一脸孩子气的道:“不行,不行,不能扎,扎完了瓜子仁都碎了,我不喜欢吃碎的。” 青杏只能好声好气的商量着,“少夫人,您还是让奴婢扎一下吧,这样保险些,我努力不给您扎碎了。” 才不相信她的话呢,她哪有那个准头啊,主仆二人为了一盘瓜子展开了一场拉锯战。 第270章 中庸之道 主仆虽然笑闹成一团,不过云初还是眼睛很尖的看到方招娣要出去,“大姐,你要去哪儿?” 方招娣像是被抓的小偷一样,瞧她这模样,就知道她是个不善于撒谎的人,“我……我去街上赚赚。” 云初瞧着她不自在的看着自己的胸前,云初笑了笑,“行了,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她吧。” “啊?”方招娣看着云初,不断的告诉自己要镇定一些,可是被云初那双锐利的双眼一看,就被洞穿了。 “你当我不知道要去哪儿呢?”云初看了她一眼,她知道方招娣肯定的要去看方带娣的,方带娣可以不仁不义,但方招娣跟潘美凤一样,都很看重家人的。 “我……什么都瞒不过你,你在家歇着吧,我一个人去瞧瞧就行了,她刚没了孩子,这会儿被送回去了,那屋子破破烂烂的,连口热水都没有,我去看一眼就回来。”方招娣道。 “你还怕我对她做些什么不成?”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是那样的人,大姐知道!”方招娣见云初笑吟吟的,就知道她只是在说笑。 “恩,那就是了,咱们一起去吧!” 云初非要去,方招娣也不好拦着,就这样姐妹二人带着青杏去了破败的方家。 方带娣还躺在门板上,脸色比昨天看起来还要差了,云初站在门口,看着破败的家,有些唏嘘,方带娣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昏迷着,三个人都进屋里好一会儿了她才睁开眼睛。 她看到云初,就如疯狗一样,龇着牙,“你来干什么,谁让你来的,给我滚。” “我来看看你的笑话啊?”云初也不甘示弱,“看看你落得怎样凄惨的下场,方带娣,你有今天,怪不得任何人,全都是你咎由自取的。” 方招娣抓了把柴禾给方带娣烧些热水,可是方带娣根本就不领情,加上被云初那么一刺激,其实云初原本没打算说这些的,可谁叫方带娣惹她来着,一时没控制住,不过这些话,她也没有说错。 一个害死自己母亲的恶毒女人,屡次想要伤害她的女人,她说几句嘲讽的话,怎么了? “云初,你别高兴得太早,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不过你!”方带娣有气无力的喊着。 “随便吧,反正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尽管来吧!”云初冷声道。 方招娣烧好了热水,想要给方带娣喂进去,可却被方带娣一把推倒了地上,“我不要你假好心,要不是你给我吃的那肉,我怎么会成了现在这样。” 方招娣本来不想跟她一般见识的,可这话越说越没边儿,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可真不知好歹,我们好心好意的来看看你,你倒好,我怎么就害你了,要是你不存了那样害人的心思,肉怎么会有问题,唉,水我就放在这儿了,你渴了就喝吧,馒头我也放在这里了,你自己爱吃就吃,不吃拉倒,我以后都不管你了。” 云初在一旁道:“方带娣,你总是这样,把真正对你好的人当成恶人,为了你的目的,不择手段,到最后,众叛亲离。” “走啊。走……”方带娣根本听不进这些话去,怒吼着让云初他们离开。 方招娣摇了摇头,“云初,咱们走吧,看来我是多余来了。” 云初没有说话,看都不看一眼的就离开了这个院子。 回家的时候,方招娣偷偷的摸着眼泪,云初却没什么感觉,不过现在想来,云归跟方带娣的性子可真是很像啊,不知道等到云初众叛亲离的那一天,会是什么模样,自己肯定不会哭的。 温念祖不敢靠的云初家太近,怕被钱罐给丢出来,所以他就想着在离云初家门口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守株待兔,希望能够等到云初,不过他也没想到云初不是从家里出来,而是从外面回来。 看到云初,他赶忙迎了上去,低眉顺眼,讨好的意味太过明显,“云初,我能不能跟你说句话。” 云初停下脚步,温念祖以为自己有希望了,想了一晚上的解释了,可惜云初停下只是让他死心,“我跟你无话可说,我最瞧不上的就是你这种敢做不敢当,畏首畏尾的男人,不,你压根不配称之为男人。” 青杏嫌弃的瞟了温念祖一眼,“起开,别挡着我们家少夫人的路,你是想让钱罐来揍你吗?” 温念祖果真是个软弱的性子,只是提到了钱罐的名字,他就已经害怕了,不敢再挡着云初的路,可是他又不想要放弃,就站在原地,大声的喊道:“云初,你给我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的报答你的,云初……” 云初是真的不想要搭理这种人了,对自己的妻子尚且如此薄情寡义,对于自己,他现在只怕恨之入骨了吧? 这样的人若是放在自己身边,无异于养条毒蛇,随时都会反咬自己一口的。 云初才没那么傻呢,温念祖这种人,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手高眼低的,能干啥? 不想了,不想了,云初回到家,去镇子上打听的暗卫也回来了,说县令大人明天就回来,可以问问铺子的情况了。 “钱罐,夜辰那里还没有信吗?”云初有些等的着急了,这都多久了,怎么还没有信呢。 钱罐的确没收到暗卫送来的书信,不过他也怕云初太担心了,“兴许是少爷把书信送到侯府去了,等咱们回去了,您说不定能够看到厚厚的一摞。” 钱罐宽慰的话,云初绝对不信,“不可能,我已经跟他说了,我要来溯川镇的,他不可能还会把书信送到晋城的,你莫要骗我了,钱罐,你说夜辰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啊?难道是胳膊受了伤,不能写信了?” 云初不是这种爱胡思乱想的性子,但是,太久没有中夜辰的消息,由不得人不想东想西的。 “不会的,少爷武功高强,而且还有暗卫护着,不会有事儿的,少夫人,您就别担心了。”钱罐其实心里也没了底了,想着要不要派个暗卫去边关看看动静,可是少爷说了,云初身边的暗卫一个都不能动,必须留在她身边护着。 这要是万一出了什么麻烦,他也担待不起这个责任啊,想了想,也就断了这个念头。 “可我没办法不担心,我都两个月没有他的消息了!”云初叹了口气,她也不想要变怨妇的,等到钟夜辰回来,一定要好好修理他一顿,说的好好地,一定要按时的报平安,不要让她担心。 可现在她说的那些话,全都被钟夜辰当成了耳旁风,还是说他也来了个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就说么,不能轻易的嫁人,一旦嫁了,他就不疼自己了。 云初这里好不委屈,其实这是孕妇的正常情绪,因为身体的变化,导致她的情绪也容易变得过激,不够云初还比旁人好一些,调整的很快。 第二天,还是去了镇子上,没有用她的名义,而是用齐家宴客的名义把县令给请来了。 云初还以为是自己在溯川镇见过的那个呢,不过听说那个已经被调到了别的地方,这又是一个新县令,年纪在四十几岁,听此人说话就知道这是个中庸之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溯川镇也不知道是宝地还是怎么,这都换了三个县太爷了。 罗竟先来到溯川镇的时候,云初已经离开了,所以他并不认识眼前的美貌妇人,起初他还以为是齐家公子的夫人呢,但又觉得有些不妥,寻常的府中夫人都不会见男客的,除非是娘家的亲戚。 要不怎么说中庸也有中庸的好处,什么都不急不忙的,并没有直接去问。 “罗大人,这位是初心阁的东家,也是晋城威远侯府的少夫人,云初。”齐贤雅道。 罗竟先微微有些惊讶,想不到传说中的女中豪杰,可以跟男人抢生意的女子,竟然如此的年轻貌美,貌美倒还是其次,女人么,不是丑就是美,可是这般年纪,竟然有如此的胆识和谋略,着实让人佩服。 不过他也瞬间明白了,原来齐家去了他府中好几次,说是诚心相邀,却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少夫人,久仰久仰!”罗竟先道。 云初颔首,“罗大人,我才是久仰您的大名呢。” 寒暄,一直都不是云初的风格,但有时候,就是不得不这样,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这条蛇到底是什么来头,云初心里也没有底,如今不妙的局势就是她在明,人家在暗,而这个罗竟先罗县令,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云初出于礼貌的跟他寒暄了一会儿,但是要这么聊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云初忍不住了,“罗大人,我想问问,我们初心阁什么时候能够解封?” “解封?”罗竟先看了云初一眼,摇摇头,“少夫人,虽然这案子不是我来办的,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您就当没有这个铺子吧,威远侯府也不差这么一个铺子,您再开一个吧,这个是万万不能再被解封的了,龙墨之事,您没忘吧?” 第271章 降价揽客 “自然不敢忘,但是这事儿跟我们初心阁没关系,我已经下令收回所有的龙墨,不让再卖,是小伙计私下里卖的,不知大人可知道此事?”云初问道。 罗竟先捋着胡须笑了笑,“夫人,这事儿我知道没用,说话是要讲究证据的,何况小伙计,也是你们初心阁的伙计,你说是小伙计一人所为,与你们初心阁无关,那我也可以说是你们初心阁想要把责任推给一个小伙计呢,如今重点不在于你说,还是我说,先找到小伙计才是关键啊。” 这个云初也知道,但是德子下落不明,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到底是谁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呢,没有了初心阁,溯川镇的生意就无疑让了出去,而且晋城的小铺也会受些影响,被查封的那批货耽误了很多事儿,这样她就没有办法跟她二叔抢生意了。 所有人都知道云初不敢顶风作案,抗旨不尊,她就算再怎么天不怕地不怕也不会让人继续售卖龙墨,这显然就是栽赃,谁都能够看得懂的栽赃,却没人站出来说句话,云初也觉得这事情有些古怪了。 虽然一切都有利于云家二老爷,可是云初又觉得他没有这么大的权力,一定有个位高权重的人在背后操控着一切,就像萧家一样,若自己身后不是由着威远侯府,只怕光抗旨不尊这一个罪名,就可以让她也人头落地了。 云初也是会看眼色的人,罗竟先并没有要透露任何有用的信息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他管不够大,真的不知道什么,还是他不想说,不过他也说了一个关键,就是这次初心阁能不能够解封,就看那个德子了。 当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一个下落不明的德子身上的时候,云初还想到了一个人,有卖的肯定也有买的,不管举报的那个人是好是坏,或许他身上有些什么线索呢。 因为云初身怀有孕,虽然跟三个男人同桌而食,但并没有饮酒,就算换做平时,钟夜辰也是不让她喝酒的,就怕她酒量不好,喝醉了逮着人就要亲亲,那钟夜辰不得气死才怪呢。 云初想到了另一点之后,心情随之就好了很多,几天的食不知味忽然一下子就好了,居然有了食欲,她如今怀着孕呢,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呢,居然一下子吃了两碗饭,当真是不拘小节啊。 要知道很多大宅子里的女人,吃饭都是小半碗,或者数米粒的,云初这胃口……也很让人佩服啊。 齐贤雅都看的直了,“够不够,不够我再让人给你盛。” 云初满意的点了点头,“饱了,吃不下了,你们都看着我干啥啊,吃你们的,是不是我在这里你们不好喝酒,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罗大人,齐伯伯,贤雅,我走了!” “我送送你!”齐贤雅也随之起身。 云初笑了笑,“不用麻烦,你在这里好好的陪着罗大人喝酒吧。” 云初走后,罗竟先笑着道:“这个少夫人,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呢!” 这些话也无伤大雅,齐老爷也跟着道:“对啊,这丫头的本事多着呢,看着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却总给你眼前一亮的感觉,而且有时候又跟个男孩子似的,唉,眼看着就要当娘了。” “来来来,喝酒,齐家的好酒,我可是惦记了很久了!”罗竟先道。 云初出了齐家,脸上的嬉笑怒骂、插科打诨的样子尽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精明,“钱罐,你去叫个暗卫查查当时是谁举报的德子,他的墨又都卖给了谁?” 吩咐完了之后,云初打了个饱嗝,接着又是个哈欠,逗的青杏想笑却又不敢笑,云初瞪了她一眼,“想笑就笑呗,真是的,憋着不难受吗?” 青杏咧嘴,“奴婢可不敢笑您,好几天见您没吃这么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几顿没吃了呢!” 云初上了马车,“我开心啊,人逢喜事精神爽,当然要多吃一点了,”说着云初拍了拍自己球一样的肚子,“宝宝,你吃饱了没?” 青杏看到这样的云初也放下心来,这几天为了初心阁的事儿,再加上少爷没有音信的事儿,少夫人已经好几天没这么开心过了。 回到家,云初先美美的睡了一觉,连沈玉凝都忍不住问青杏,云初这是怎么了,回来就开始笑,难道是初心阁可以重新开张了? 青杏也不知道,云初咋就吃了一顿饱饭这么开心,难道是齐家的饭菜这么对胃口,之前他们说话的时候,她也跟着来了,没觉得有啥好消息啊。 “云夫人,您还是等少夫人醒了,自己问她吧,我去给她熬汤去!”青杏道。 沈玉凝看着睡得香甜的云初,本来想要出去的,可是看着看着,就舍不得离开了,自己的女儿,长了这么大,她真的都没有好好的待过她,曾经的冷嘲热讽,也不知道对她造成多大的伤害。 沈玉凝把云初脸上的几根碎发弄到了耳后,动作很轻,然后云初嘟着嘴,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娘……” “唉,不怕,娘在呢,睡吧,睡吧!”沈玉凝轻拍着云初的背,果真,有娘的孩子最幸福了,云初翻了个身,继续睡着了,梦里也都是美好的事情。 这一觉睡的可不短,要不是怕她夜里睡不着,沈玉凝还舍不得叫醒她,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睡了快两个时辰了,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云初伸了个懒腰,“娘,钱罐呢?” “少夫人,我在呢。”钱罐早就等在门口了,想要让禀报,却被掐着腰的青杏给拦了下来,死活不让进去打扰云初休息。 两个人就这样不发一言的僵持了半天,总算是云初醒了。 “进来吧,我让你查的人你可查到了?”云初问道。 钱罐点头,“德子从初心阁一共拿走了两块龙墨,一个真的给了他的亲戚,不过另一块卖给了一个叫张远的人,就是那个张远去举报的。” “那么德子的亲戚跟那个张远在何处?”云初问道。 “德子的亲戚前些日子病死了,而那个张远,听说不是溯川镇的人,事情发生后,他就回了老家了。”钱罐道。 云初点了点头,“连德子的亲戚都死了,这事儿绝对不简单,只怕德子也凶多吉少了,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放在了那个张远的身上,钱罐,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一定要找到那个叫张远的人。” 虽然有些难办,可奴才不就是为主子解决难题的吗?要是这点儿事儿都办不好,钱罐只怕是没脸见少爷了,不过说起少爷,他也有点儿开始担心了。 “是,我这就去办!”钱罐退出去了,直接去吩咐暗卫去了。 这边话还没说完呢,青杏又来传话了,“先不用去查了,少夫人说了,要先回晋城。” “为啥啊?”钱罐纳闷的问道。 青杏笑了笑,“因为少夫人说那个张远很可能在晋城,所以明天一早就起身回晋城,然后你再去查。” “在晋城?为什么?”钱罐继续问道。 青杏摇摇头,“少夫人说的,你听着就是了。反正少夫人说的肯定没错。” 云初要走的很匆忙,虽然这次回溯川镇没能如愿的让初心阁解封,但是也算有了进展,她先去辞别了齐家父子,并且让他们帮忙把乡下的宅子卖了,她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就算回来,也不会去那个村子里。 马车本来很宽敞,可是多了方招娣母女三人,稍稍的有些拥挤,而且也很热闹,两个小娃儿难掩兴奋。 同样是十几天的奔波,云初才又回到了晋城,想着去铺子先看看,也是捎带脚的事儿,结果就被福伯一顿的打倒苦水,在云初不在晋城的这些日子,云二老爷连连出招打压云初。 他知道云初手里的货不多,所以故意的降了价,然后逼着云初这里也降价,可是云初的东西很快就会卖完,之后他再涨价。 福伯已经跟着耗不起了,他想要告诉云初,可是他又联系不上云初,因为侯府那里的夫人说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告诉云初,怕的是云初着急。 “大小姐,您说怎么办啊?要是不讲价,咱们的客人就要走光了,可是若降了价,咱们成本都收不回来,我也是没办法了,撑不下去了。” 云初倒是没有多着急,其实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也是她为什么急着回来的原因,自己不在晋城,云家那里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主动出击才是他们的风格,以报自己抢了他们大生意的仇。 他们要是不这么做,就奇怪了。 “他们的货质量怎么样?”云初问道。 “比之前好一些了,可是跟咱们的没办法比呀!”福伯道,所以这里的价格才会比那边高一些,但是现在他们降价降的太多了,客人都走了一大半了。 “好,我知道了,你去找人买几样他们的货来,我要看看他们的东西然后再做决定。”云初道。 “不用去了,我已经让人买来了,小山,快拿给大小姐看!”福伯之前就想看看是什么样质量的货才会卖出这个价钱,这么一看,连他都惊讶了。 第272章 拿下三万两的货 云初接过云家的货,香粉香膏这些东西的确比云归当初掌管云家的时候好太多了,毕竟云二老爷也知道,东西的好坏很重要,虽然现在表面上依然是云归掌管着云家,可今时不同往日,拿大主意的却已经不是云归了。 他就是个傀儡,而云初也能猜测云二老爷此举的目的,若是云家突然出了什么事儿,负责任的肯定是云归了。 不得不说,他还真的是老奸巨猾啊。 “东西是不错,卖这个价钱,肯定也是赔本的!”云初淡淡的道。 福伯也知道是这么回事,所以他才着急呢,“大小姐,那咱们要怎么办啊?不跟着,就流失了客源,若是要跟着降价的话,也不是个办法。” “福伯,咱们不降的话,虽然客人走了,可是你说我二叔那里会怎么做呢?”云初狡黠的一笑。 云二老爷那里就笃定了云初坐不住,一定会跟着降价的,毕竟客人们从络绎不绝到现在零星的几个,还要讨价还价个半天,可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他觉得云初会沉不住气,一旦降价,她的东西跟不上,很快就会卖光的,最后云家再涨回原价,而云初这里没货卖,然后之前卖出去的货还赔了一大笔。 这就是云二老爷打的好主意。 可要是云初一直都不降价的话,只是加速了客人流失,看似跟前一种设想没什么区别,但实际上的却别却大着呢,这样的话,虽然客人没保住,但是货物却保住了。 这还只是其一。 其二的话,云初手里有货,云家就不能按原来的价格去卖,那样的话,云初又成了她的竞争对手,到时候客人见占不到什么便宜,肯定又会分散了,若是他一直不涨价,那就一直赔着吧,就算云家再有家底,长此以往,也是赔不起的。 做生意,有时候就像赌博一样,看谁能够沉得住气,云二老爷觉得云初年轻气盛,一定会在冲动之下,也跟着降价的,不过云初并没有中了圈套。 福伯想明白了之后,狐疑的问道:“那咱们就这么一直扛着?” 云初点头,“嗯,扛着吧,你们的月前照发,有啥可怕的,没客人正好大家轻松一下。” 话是这么说,可是大家心里都不安啊,万一云二老爷再有后招呢? “大小姐,就算扛着的话咱们的货也快没了,称不住多久了。”福伯道。 谁知在福伯那里愁云惨淡的事儿,在云初这里根本不是什么事儿,她反而还盈盈一笑,“不着急,咱们的货很快就来了,不过你先去寻摸个作坊,溯川镇那里的初心阁一直不解封,我们也不能一直不供货啊。” “好,我这就去,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工人,调香师们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找来的,少说也要个把月,甚至更久,全靠您一个人,您也吃不消啊,再加上咱们现在手里连最起码的香料都没有。”福伯道。 “很快就有一批货过来,怎么也能撑一两个月,所以工人什么的你就尽快找就是了,慢慢教,切不可马虎,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云初道。 “货?大小姐,您是从哪儿变出来的?”福伯惊叹的问道,他想了半天,能够大批量供货的,而且还能够入的了云初的眼的,萧家已经不可能了,难道是沐家? 云初笑而不语,“福伯,你就把我交给你的事儿办好就行了,货到了,还不能立马去卖,得重新加工,变成咱们自己的才行。” “哦哦,那我这就去办!”既然大小姐都这么说了,那福伯也就不跟着瞎操心了,不过他心里实在好奇的紧,这批货是哪儿来的呢? 方招娣第一次来这么大的地方,看着什么都好奇,更不用说那两个孩子了,叽叽喳喳,巴着云初问东问西的,方招娣怕两个小家伙烦着云初,便呵斥她们。 云初摸了摸二丫,她现在也就一岁多一点,刚刚会说话没多久,正是可爱的时候,“姨姨好不好?来亲姨姨一个。” 二丫也听话,吧唧的亲了云初一口,然后搂着云初的脖子,不肯从云初的怀里下来。 方招娣一看吓坏了,云初的身子可娇贵着呢,而且大着肚子,哪里能抱孩子啊,“二丫,快下来,姨姨有小弟弟呢,不能抱你。” “没事,她能有多重,我学学怎么抱孩子,省的等到我自己的时候,我不会!”云初笑着跟二丫玩,从铺子到侯府还有一小段距离,跟孩子玩闹一会儿,也不至于觉得闷。 沈玉凝听后,笑着道:“傻丫头,自己有了孩子自然会抱了,还用学吗?” 说话间,马车已经停在了侯府门口,确保云初进了侯府之后,钱罐带着人去搜索张远的下落了,云初说了,这人一定混迹在各个香坊之中,张远也很可能是个化名,而容貌嘛,钱罐也是听别人说的,他也没见过,所以这就让搜寻的难度变得很大,不过云初吩咐下来了,再难也要办到的啊。 云初带着人先去见了老祖宗,也顺便给老祖宗报个平安。 这一来一去的就是一个多月,长辈们怎么可能放心的下,云初一进门,少不得要被两个长辈拉着问东问西的,见她一切安好,只是肚子又大了不少,这一个月,原本不那么明显的肚子,突然就跟吹气似的,大的很快,老祖宗摸着云初的肚子,“嗯,回来就好,等夜辰那小子回来,八成你都生了。” 也是话赶话说到这儿了,云初便顺道问了一句,“娘,我离开的这些日子,夜辰可有往家里写过书信?” 侯爷夫人摇头,“没有啊,这小子心里只有你,书信都是往你那送,我跟你奶奶啊,都见不着,怎么了,没往你那儿送吗?” 云初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不过为了不让家里的长辈们担心,她还是点了点头,“送了,送了,说他一切安好,我以为他也给你们送信了呢?” 老祖宗也发话了,“你娘说的没错,臭小子八成把我们都给忘了,就惦记着你了,还不如你想着我们的多呢!” 云初勉强的笑了笑,可是这颗心却一直安定不下来,两个月了,钟夜辰已经两个月没给她写过信了,他一定遇到了什么麻烦,不然绝对不会这样的。 这次,云初再也没办法自欺欺人下去了。 云初离开老祖宗的屋子后,就一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刚刚在长辈面前,她极力的伪装,这会儿,她没这个必要了,而方招娣跟方来娣姐妹俩见面后就聊个不停。 云初借口有些累就回了屋子,虽然一个月不在,可这屋子干干净净,每天都有人打扫,而且屋中熏着她最喜欢的香,很是好闻。 “少夫人,您怎么了?”青杏见到云初回家之前还是一脸笑容的,这会儿却变得不高兴了,所以关切的问了一句。 云初摇摇头,钟夜辰遇到了麻烦的事儿,虽然她十有八九已经确定了,但是这毕竟还是她一个人的猜测,不能让别人知道,免得吓着了老祖宗,她年纪大了,经受不起这些。 现在她恨不得长双翅膀,飞到钟夜辰身边去,看看他到底是病了,还是伤了,还是怎么了? “没事,我有些累,你先下去吧!” 云初一个人在屋子里,睡不着,脑子里面忍不住的胡思乱想,一闭上眼睛,就是钟夜辰满身是血的受伤的样子,她告诉自己,不要往坏处想,钟夜辰绝对不会这样的。 晋城那么大,香坊那么多,要查一个并不那么熟悉的人,岂是容易的事儿,所以当天晚上,钱罐并没有收获,不过云初倒也没有催,而是让他尽力去查,“你先从云家查起,我总觉得那人在云家。” “是,那我明天就带人去查云家。”钱罐道,他以为没事了,正想着先出去,云初却叫住了他,“等等,你先别走,暗卫中可有什么能说会道,很像伤人的那种?” 暗卫多是冷面神一样的存在,钱罐摇摇头,“虽然不知道您要干什么,但是暗卫只怕担不了这个重任,万一搞砸了……” 云初是不想要别人,她现在不相信外人,但是钱罐说的也对,“那你再去帮我找个可靠地人来,要懂香,然后去云家,买下三万两的货。”云初把银票交给钱罐,“记住,这出戏要演的很像,不能让人察觉出来什么,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们发现,买货的人跟我有关系。” 钱罐点头,“好,我这就去办,少夫人三万两的货不是个小数目,您可要三思啊。” “我知道,对了,一口气吃下三万两的货,我二叔那里怕是会多疑,这样吧,你多找几个人,最好是不同地方的,就说听到云家的货降价,所以想要进一批,弄个三四个,时间也不要赶在一块,尽量要让他们察觉不到一丝异样。” 钱罐领命后退了出去,云初喝了些水,此时,天已经黑了。 第273章 游戏怎么玩,我说的算 云初心里担心着钟夜辰,可表面上却不能让长辈们看出一丝的不对来,免得跟着担心,而且一切都没有证实,她也不想自己的庸人自扰让长辈们跟着不安心。 钱罐找来了几个人,毕竟事情不小,所以他觉得合适还不妥,特意带来给云初过目,云初点头后,才敢用,这些人的的确确都是对调香有些了解的人,扮成要买香品的商人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云初又给他们没人安了个新身份,这些都是她四处打探来的真实的身份。 怕的就是云二老爷多心,所以这些人也不怕他们查,查吧,确有此人,况且这些也只是云初担心会发生的,或许云二老爷根本不会想到呢。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该安排的也都安排了,接下来就是各自去云家拿货了,这个三千两,那个八千两,反正价格不一样,买的东西也不尽相同。 一切都是经过精密的部署的,这是一场大仗,云初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输。 人已经派出去了,云家的货已经开始降价了一段时日,云初的铺子的生意果真被抢走了七八成,不光是云初家的,很多小的香坊都快撑不住了,不得不屈服于云二老爷,跟着降价。 但珠玉在前,毕竟云家不管几经转手,那块招牌还在,就是比一般的小香坊要有威信,所以小香坊被逼无奈,只能跟云二老爷合作。 可以说,他这招降价揽客,不仅对付了云初,还让他顺手拿了不少的好处。 云家。 云归一脸兴奋的侃侃而谈着,“二叔,这次云初那个死丫头可是吃了一个大亏,现在据咱们的人说,她的铺子已经没什么生意了,一天能去个十几个人就不错了,可是大多数也就是听听价格,然后就走掉,再加上我这个月拿下的四笔订单,明天要是谈的好,还有两个至少五千两银子的单子呢。” 云归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成功过,这么算下来,就有两万两了,而且他相信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两万两绝对只是个开始,还会有更多的。 云二老爷果真是个老狐狸,现在云家的情况如此之好,他却并没有如云归一样开心的忘乎所以,而是觉得有些不正常,“这些订单都是哪里来的?是老客户?” “不是,都是些新的,不过倒是跟那些老客户都有些渊源,是老客户介绍过来的,因为咱们这降了价,他们趁机来捡个便宜。”云归道。 “这些人都是谁,你把他们的名字说一下。”云二老爷谨慎的道。 “有洛城的幽兰坊的房礼成房掌柜,碧海城的秋韵阁的秦叔同秦老板……”云归一连说了好几个,“而且我瞧他们的样子,这次拿到了便宜货,下次肯定还会跟咱们来拿的。” 这些人,云二老爷都是听过的,不过却是些小的不起眼的小铺子,都是几千两几千两的货,也没啥大问题,“嗯,不过这批货,咱们虽然没赔本,可也没赚到什么钱,云初那里还绷着不降价,也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她不降价,咱们也不能一直这么不赚钱,明天开始,价格提高一成。” 云归听后觉得也不错,就算提高一成,还是比云初的低,而且客人们已经来习惯了云家,价格稍稍高一些,也不会往云初那里跑的。 “好,我这就去办,不过明天的两个订单,是按照之前的价格,还是提高一成的去给?”云归问道,现在他知道大权在谁手里,不敢擅自做主,所以什么事儿都要问过云二老爷。 商人,当然是以利为本了,“先提高一成,若是实在行不通,再按照今天的价格,另外,如果有超过一万两的货价格没得商量。” “为何?”云归不解的问道,不是应该多买的话多便宜的吗?这一套连他都懂的,怎么到了他二叔这里却不这么做了呢。 “因为云初现在拿不出一万两的货,别的香坊现在都要看我们云家的脸色行事,又怎么敢给呢?”云二老爷笑道。 云归恍然大悟,一脸谄媚的道:“二叔英明,云初那丫头,怎么跟您斗。” 又过了七八天,云初那里是彻底一个人都没有了,而之后云归说的那几个人,因为买的都不多,几千两而已,云归想的倒是挺好,这次便宜些,下次不是还可以从这里拿货吗? 所以那一成也没有涨,关键是涨了人家也不要啊。 云二老爷想要采取温水煮青蛙的办法,第二次的涨价又开始了,不过这次还是比云初的低一些,但是客人们倒是已经被吸引过来了,不过那些大老远来本来奔着又便宜又好的香品来的,可结果居然还涨价了,不过想着不能空手而归了吧,咬咬牙决定买了。 云家这里生意兴隆,云初这里门庭惨淡,就算不想让大家看笑话都有点难了。 晋城,虽然很大,但有时候就是这么巧,低头不见抬头却见到了。 生意不好,可云初还有心思在街上闲逛,其实她也不是闲逛了,就是顺便给肚子里的孩子买些东西,一个小生命的降临,总是那么人的让人激动和惊喜,而且在家里她会觉得很闷,总会忍不住想到钟夜辰,接着就开始胡思乱想了,出来散散心也好。 钟夜辰那里仍然没有消息,不光他没有,公公也没有寄家书回来,所以这回就连侯爷夫人也察觉到了什么,偷偷的试探云初,云初还要装作没事儿人似的,所以真的有点儿累了。 现在她这样,就算想要去战场,也不能去了,免得去了再给钟夜辰添乱。 云归最近生意不错,所以便也来四处闲逛,主要是让那些曾经看扁他的人瞧瞧,他云归也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仍然是风风光光的。 “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侯府的少夫人吗?怎么,最近生意不错吧?”都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跟小女子计较,可云归却不在乎那么多,很么有品的剪刀云初主动的上去讽刺。 云初笑了笑,“还不错啊,最近正忙着做了几笔大生意。” 云归冷笑,“大生意?开什么玩笑,不用死要面子活受罪,你那个铺子几天没有做成一个几十文钱的生意了?你好意思跟别人说吗?这女人啊,就不要学什么男人出来抛头露面了,回家伺候男人就行了,逞什么能呢!” “几十文钱的生意,的确没做成,主要是钱太小了,我瞧不上,我倒是做成了一笔三万两银子的生意!”云初笑着道。 三万两?云归哈哈大笑,二叔说了,云初那里连一万辆的货都没有了,还三万两,他认定了云初就是打肿脸充胖子。 “哈哈,这里也没有外人,你又何必打肿脸充胖子呢,若是你认输,或许我会考虑放你一马,不至于叫你输的太难看?现在我们的价格已经涨起来了,可你看看怎么着,大家不照样还是不去你们那里吗?云初,你完蛋了!”云归大言不惭的道。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这才刚刚开始呢?你们都涨价了吗?我还想着降价呢,怎么这么快呢,不过我都降价了,只怕你们也要降价了吧?”云初像是看着傻瓜一样的看着云归。 云归狐疑的看着云初,仔细的分析着她说的话,“现在降价?你不觉得晚了吗?” “晚不晚,你说的不错,我说了游戏才刚刚开始,而且这游戏怎么玩,也不是你说的算!”云初说完,轻蔑的一笑,之后带着青杏等人离开了。 云归自大的并没有把云初说话的话放在心上,而是继续去他的享乐了。虽然现在不能够一掷千金,但是做回云家的大少爷,日子倒也没有之前的那么寒酸了。 云初回到小铺子,福伯在那里急的团团转,这几天没有生意做,他都上火了,起了一嘴的泡,云初忙着安排别的事儿,倒是没有过来,这一瞧,还以下跳,赶忙让人泡了些凉茶过来,给福伯去去火。 “大小姐,您不是说有办法吗?快拿出来吧,这么下去,真的不行了啊!”福伯哀痛的说道。好不容易把生意做得有声有色,不能就这样被打倒了啊。 “您先比着急,喝口茶。”云初道。 “大小姐,您不说您的办法,我哪有心情喝茶啊,喝不下,真的喝不下。” 云初没办法,“我的办法就是,我们从明天开始,降价,只比之前云家最低的价格稍稍贵一点。” “降价?您不是说降价正中了二老爷的圈套了吗?怎么现在……”福伯道。 “那时我们没货,现在我有三万两的货跟他拼,看我们谁拼的过谁,我要让他知道,价格不是他说降就降,他想涨就涨的,一切,都得问过我同意不同意!”云初往嘴里塞了个梅子,一脸享受的说道。 “三万两的货?大小姐,我没听错吧?”福伯激动的看着云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福伯,您没听错,就是三万两,而且,云家有多少,我就能弄来多少,您且等着吧!” 第274章 谁才是胜者 云家。 云归一脸酒气的而且身上带着能够熏死人的脂粉味的刚想躺下睡一觉,却被身边的丫鬟告知说二老爷找他。 云归没听清楚,看到丫鬟春娇,上去就摸了人家的的腰一把,然后将他拉到自己的怀里准备继续做些事儿,这春娇也不是啥干净的大姑娘了,早就被云归收用了。 若是别的时候,跟云归亲热,她是求之不得的,不管怎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云归现在好歹也是云家的大少爷,手里多少还是会给她一些好处的,总比她跟个小厮下人在一块要好处多些吧。 可现在不行,“大少爷,您快起来吧,二老爷叫您的,看情况好像挺着急的。” 云归这次听清楚了,不情不愿的将怀里的温香软玉推开,“他找我做什么?这么晚了,都不让人睡觉的吗?” 春娇眉眼如丝,娇声道:“大少爷,您是做大事儿的人,正事儿要紧,回来,回来奴婢再伺候您。” 云归心头甚喜,“好的,你个小妖精,这张小嘴就是招人疼,等爷回来,好好地疼你几回。” 春娇伺候着云归把衣服弄得齐整,然后一直送到了院门口,继续做她当云家少奶奶的美梦去了。 而云归,哼着小曲,喜滋滋的来到云二老爷的书房,他以为是自己最近的表现亮眼,二叔要夸他呢,可一进来,就被云二老爷的茶杯砸了个正着,吓得他的酒瞬间醒了。 “二叔,您这是怎么了?”云归小心翼翼的问道,难道事情有变,可不对啊?一切尽在掌握啊。 “你今天下午干什么去了,云归,别以为我让你回来,还把云家给的一些生意交给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当你是什么?我现在随时可以让你走,继续过你那猪狗不如的日子!”云二老爷冷声道。 云归低头哈腰,“是,是,二叔教训的是,我今天下午……我去……我去见客商了。” 云归胡乱的扯了个谎,云慕扬在世时,即便要谈生意,要么是在铺子,要么是在茶楼,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他是不肯去的,大家也知道他这个脾气,所以不敢要求。 可如今云归却大着陪客人的幌子,出入各种眼花场所,云二老爷一直都知道,不过看着他签回来几个订单后,也就没跟他计较,云归不仅是回来顶包的,因为云归的身份,他是云慕扬的儿子,所以云初想要说他霸占家产也就没人会信了。 在大家看来,他是那个辛辛苦苦扶持着侄儿的好叔叔,倒是云初,落了个觊觎云家的额名声。 云二老爷和云柔也是有意无意这么散播的。 云二老爷瞪了云归一眼,看到他战战兢兢的模样,他竟然很有成就感,曾经,他做错事,也是被大哥骂的狗血淋头,如今,他无法报复大哥,却可以报复在他那不成材的儿子身上。 骂两句,云归已经不放在心上了,只要不让他继续去当穷鬼,就是打他一顿,他照样跟哈巴狗似的,在云二老爷的脚下摇尾乞怜。 “这都小一个月了,云初那里怎么还不见动静?”云二老爷着急了,云初没有没拖垮,这是他不想要看到的。 按理说铺子没有生意,要么想办法挽救,要么就直接关门算了,可云初的铺子明明没有人,却还一天天的开着,只要她的门开着,云二老爷就觉得有一根刺卡在喉咙里,极为的不舒服。 云归被这么一吓,忽然想起了今天在街上看到云初的事儿了,反正他也没什么话好回二叔的,不管云初说的是真是假,他便把这事儿告诉了云二老爷,“二叔,我今天打探到,云初想要降价了,不过不知道她是不是随便一说,还是她真的有这个打算。” 云归想要在云二老爷面前表现自己勤勉的一面,云二老爷看了看云归,“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是今天下午,我见云初没动静,所以就过去瞧了瞧,结果我们就碰见了,她自己说的,要讲价。” “她终于要降价了!”云二老爷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她说要降价多少了没?” “这个小侄不知,不过我觉得她应该是撑不住了,总算一切如二叔您的预料了,想来她也没几天蹦跶的了。”云归喜不自胜的说道。 云二老爷忽然心情大好,因为云初那里一直没有动静,他才觉得心烦,不知道她要搞什么鬼,现在终于等到云初降价的消息了,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总算可以如他所料一般了,“不错,干的好,看她还能撑几天,根据她的价格,我们也跟着降。” 这才刚刚涨上来几天,稍稍有些盈利了,其实之前云二老爷是亏本做的生意,不过为了打垮云初,他不惜先赔本,后赚钱,反正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日后生意还不是大把大把的。 云归点头,之后辞别了云二老爷,回去跟他的小丫头春娇好一番云雨。 第二天,因为要根据云初的价格来定价,所以不光是云归去了铺子,就连云二老爷也是亲自坐镇的。 “二老爷,云初的铺子的价格出来了,只比之前我们最低的价格高五文钱。”打探消息的人回来后禀报。 “生意怎么样?有没有人去?”云归问道。 “客人还不算多,多数持观望的态度,不过有的人已经开始购买了!” 云二老爷不慌不忙的道:“她这是想要把客人抢回去,好,咱们也降,比她低五文钱,看她能撑多久。” 云家跟云初的铺子真正正正的开始打起了擂台,这场降价风波,受惠的无疑是那些百姓们,当然,想要订货的大客商们,也想要拿到个便宜价格,可是云家这次不肯卖了,因为他们觉得云初那里也拿不出,这个价格,只是为了抢晋城的客人。 可是让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散客他们抢过来一些,不过价格差不多,也有人去云初的铺子,但云二老爷是想要跟云初耗下去了。 七天了,云二老爷每天都会让人去打探云初那里的情况,他甚至觉得云初此刻已经走投无路了,“差不多了,云归,你派人去给云初那丫头送封信,就谁明天我要见她。” “二叔,她会来吗?”云归有些迟疑。 云二老爷却十分的胸有成竹,“我相信她会来的,就说我要跟她谈谈和解的问题。” 下午,云初便收到了云家的信,看了之后,她勾唇浅笑,“笑话,和解?呵呵,他以为我走投无路了吗?” 钱罐也跟着笑,不知道他们家少夫人多有路可走呢,就算真的没了路,他们家少爷也会开疆拓土给少夫人变出一条路来的。 “就是,他们也太傻了,居然觉得您会去!”钱罐道。 谁知,云初话锋一转,“对啊,我真的会去。” “啊?”钱罐看着云初,他是幻听了吗?他家少夫人这是在跟他开玩笑吗? “你没听错,”云初看出了钱罐的不确定,笑着道:“我说我会去的,他那么想见我,还想跟我谈谈和解的问题,他必定觉得已经将我击垮,我要是去了,让他看到我春风得意的样子,你说他得多气啊?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少夫人,您这身子,还是不要折腾了吧?”钱罐觉得云初是真的能折腾,在家里安安静静的呆着不好吗? 当然不好了,除了吃就是睡,云初觉得自己快变成猪了,腰明显的粗了一大圈,等钟夜辰回来,该笑话她了,而且,她也听人说,生过孩子的女人很难恢复以前的苗条,到时候钟夜辰再移情别恋…… 云初晃晃头,虽然觉得这个有些不可能,但是她是个姑娘家,还是爱美的,为了不在家里被逼着吃那么多东西,她宁愿出去跑。 何况,还是让仇人不舒服,何乐而不为呢? “钱罐,夜辰叫你留下来是不是让你听我的话,不是让你管着我的,我没记错吧?”云初问道。 青杏瞪了钱罐一眼,笨蛋,自家少夫人最近总爱没事儿找事儿,不知道吗?你还敢惹她,活该。 钱罐觉得自己被扣了一顶很大的帽子,当即低声道:“您没记错,我这就去安排马车,明天一定让您准时去茶楼。” 云初笑了,梨窝浅浅,“这还差不多,不要嫌我麻烦,不然我一生气,我就不能保证会不会跟夜辰告状了。” “是,少夫人您让小的上刀山小的就上刀山,您让我下火海,我就下火海,万死不辞。”就是,能不能别告状?钱罐可怜兮兮的看着云初。 云初丝毫不怀疑钱罐的忠心,只是逗逗他玩罢了,“行了,去吧。” 第二天,约好的茶楼,云二老爷已经带着云归故意迟到了一些,就是想要让云初等着,让她知道谁才是胜者,可是等他到了的时候,发现云初居然还没来。 “二叔,云初那死丫头也太过分了,您给她机会想要见她,她居然还敢迟到。”云归很狗腿子的道。 第275章 敢点引婚香吗 云二老爷也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而且很不高兴,想着待会儿云初来了,肯定要好好给她些难堪。 不管叔侄二人多么的焦躁,云初还是在让他们等了半个时辰后才来的。 其实云初就坐在对面,亲眼看着他们进去后,又吃了一盘点心才走的,青杏很想提醒云初,不是说不要再吃了吗? 可这是怕胖的意思吗? 一盘子的点心啊,光了。 云初推门而入,云老爷面沉似水,酝酿着一场风雨,云初才不理会呢,她自顾自的坐了下来,然后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便皱着眉头,“青杏,这茶我喝不惯,去让他们给我换一个来。” 好大的架子啊,云归这么想着,也这么说了,“云初,你什么意思,居然让我们等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云初浅笑,喝着她喜欢的茶,“我怎么会不来呢?二叔难得有时间见我一面,我当然要来了,不过你们也看到了,我现在大着肚子,出来进去的,没那么方便。” 云归很不悦的道:“就算走也走来了。” 云初本着气死人不偿命的原则,“是啊,我就是走来的,娘说这样生的时候容易些。” 云初故意提到了母亲,可是她在云归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愧疚,看来,云归早就把人给忘了,如今跟着二叔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的儿子,若是二叔同意的话,只怕云归会立即跪下来喊他爹。 “你……”云归被云初的伶牙俐齿堵的胸口疼,他瞪了云初一眼,“懒得跟你废话。” “云初啊,最经生意如何啊?跟二叔说说,如今既然真相大白了,你是咱们云家的人,那咱们还是一家人,没必要把关系闹得这么僵,你日子过得辛苦,二叔也过意不去,二叔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云二老爷扮演者慈祥的长辈,可是在云初看来,简直是虚伪。 “二叔难道才知道我是云家的骨肉吗?我以为二叔一直都知道呢?”云初的目光凛冽,她的声音虽然柔柔的,可是却让人听后有种威胁的感觉。 云二老爷也是生意场上的老手,怎么会被云初三言两语所震慑住呢,他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我怎么会知道呢,当时是你娘说你不是云家的孩子的,二叔虽然疼你,可做主送你去乡下的也是你爹啊,不过现在好了,一切都清楚了,要我说,最可恶的就是那个潘氏了,如此的恶毒,害的你受了这么的苦。” “二叔,我可不这么觉得,我反倒觉得若是没有乡下这段日子,我只怕也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呢,跟某人一样,是好人是坏人都分不清楚!”云初的视线落在云归的身上,那个某人是谁,不言而喻了。 云归皱眉,“你猜好人坏人分不清楚呢!” “呦,不傻嘛,还知道我说你呢!”云初言语间充满了挑衅的意味,她连打都敢打了,还怕说话挑衅吗? 云归拍了下桌子表示不满,可是被钱罐瞪了一眼之后,便偃旗息鼓了,归根结底,他还是个怂货,云初真的是打心眼里鄙视云归了。 “呵呵,都是自家的亲兄妹,有什么过不去的呢,云归,云初是你的妹妹,你这当哥哥的要让着妹妹才是!”云二老爷做起了和事老,仍然是他那虚伪的一套,想要笼络人心,以前云初觉得二叔不错,可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她看穿了他的真面目,只是觉得恶心。 云归气鼓鼓的不说话,他才不承认云初是他的妹妹呢。 “二叔,你这次叫我来,该不会就是要我认亲的吗?这我可得考虑考虑了,毕竟不是什么人都配当我的家人的!”云初的话那个厉害啊,云归早就听不下去了,可因为被云二老爷压着,他也只是敢怒不敢言,他觉得二叔没必要跟云初这么多废话,直截了当一些不就好了吗? 云二老爷摆摆手,“一家人叙叙旧,有什么误会说开了不就好了吗?一笔写不出两个云字来,说到底咱们还是一家人,应该一条心才是。”他抬头,见云初满眼的不屑,便也不继续说下去了,而是终于切到了正题,“另外,我听说你在溯川镇的铺子被查封了,如今你那铺子没什么货卖,要不要二叔帮帮忙啊,若你开口,我绝对不会推辞的!” 云初忽然盈盈一笑,“二叔,我那铺子被奸人算计,背后捅了一刀,如今被查封了不假,而且很可能一直都无法重开了,这我承认,但是是哪个嘴长的告诉你,我没货卖的呢?若是没货,我敢降价吗?这一降价啊,很多客人就上门了,恩,我的生意跟之前差不多了呢。” 云二老爷以为云初是在打肿脸充胖子,“唉……云初,你连供货的铺子都没了,怎么还有货呢,正如你所说,降价了生意好了,货卖的多了,你晋城又没有作坊,哪来的货啊,跟二叔不用为难,有什么说什么,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我不会看你笑话的。” “哈哈,二叔,您这消息不灵啊,在晋城,我是没有什么作坊,可我手里的货,足够我们铺子撑两个月了,两个月,我的作坊也开起来了,到时候想要多好货就有多少活了,不过,我想问问你们这么低的价钱还能撑两个月吗?这段时间云家赔了不少的银子吧?没事,您也说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难处,跟我说,我不会不帮你的!”云初把云二老爷的话,原封不动的又还给了他。 说一遍,云二老爷觉得云初在充大,可是云初很有底气的说了两遍,这就让云二老爷开始多心了,她真的有货不成? 那么货是哪里来的呢? “云初,你已经是嫁出去的姑娘了,天芜香是咱们云家的东西,你不能带到婆家去,只要你交出天芜香,我不会为难你的,而你跟你娘,也随时可以回云家,这次的降价我也可以立即恢复,并且帮你渡过难关,若你愿意,我甚至可以再给你两个铺子,如何?”云二老爷神色凝重的道。 云初摇摇头,大口的喝了茶,还好不热,刚刚吃了那么多的点心,这会儿真的口渴了,所以也没有什么形象了,“天芜香?别说我没有,就算有,那也是我爹给我的嫁妆,既然是嫁妆,那我带到婆家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二叔,天底下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精明,你那么想要得到天芜香,两家铺子,呵呵,当我傻呢,如今的云家,早已不是之前的云家,我早已没了回去的必要,我的家在侯府,至于难关,我这里并没有什么难关,倒是云家,我很担心,这次低价售卖,你们还能撑多久,我不妨告诉你,两个月,或者更久,我都可以奉陪。” 云二老爷没想到云初会这么说,他仍然不相信云初手里有货,毕竟之前他查的很清楚了,云初的货根本就少得可怜了,至于天芜香,他觉得就在云初的手里,什么嫁妆,谁同意了? “云初,你这是非要跟我硬拼下去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你在侯府失了脸面,对你可不是好事。”云二老爷倏然间不再那么慈眉善目,变得狡诈阴狠起来。 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云初起身,去意已经很明显了,“我说了,不管你们怎么样,我都可以奉陪,云家,你是怎么夺去的,我便会怎么夺回来,而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想我也会跟二叔你好好算算的。” “什么事儿?”云二老爷问道。 “我爹的死因!”云初一眨不眨的看着云二老爷,目光中闪烁着的果决和刚毅,还有那种恨,生生逼得云二老爷后退了一步。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爹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一个人太慌乱的时候,就会露出马脚,就像此刻,云二老爷的表现明显的心虚, 这也是云初为何非要来的目的,她要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原本的猜测,在心中生根发芽,她更加怀疑这个人了。 粉嫩的红唇微微上扬,荡出一抹笑靥,“是吗?我也希望跟二叔没有关系呢,可是,有时候希望的事儿却不能成真!” “你……”云二老爷指着云初,“你这丫头,怎么跟长辈说话呢,就算你是侯府的少夫人如何,你还是我们云家的晚辈,怎可如此目无尊长,我……我真该替你爹教训教训你这个不孝女。” 云初的瞳眸里闪过一道冰寒,“你也配当长辈,你也配提我爹?难道你不怕我爹在九泉之下听了半夜来找你吗?二叔,没事的话你敢不敢点引魂香,你说你会不会看到我爹呢?” 引魂香,传言能够让生者见到死去的人,不过也只是个传说罢了,云初是不信的,因为她知道引魂香里面有很多致幻的东西,就算那些说自己看到鬼魂的人亲口证实,可云初知道,那不过是幻觉罢了。 “你……简直无可救药,机会我给过你了,就别怪我不看往日的情面,对你下手了。”云二老爷道。 云初已经走到了门口,“千万别留情,这样我会为难的,青杏,去把茶钱付了,二叔最近亏了不少银子,而且以后为了对付我,还要亏不少银子呢,还是少让他花钱了!” 青杏忍着笑,少夫人这嘴巴,真的是毒死人不偿命,“是!” 第276章 好事成双 云初走后,云归马后炮的在云二老爷面前各种贬低着云初,不过云二老爷并没有被好话冲昏了头脑,还保留着一丝清醒,“行了,我总觉得这丫头来者不善,若是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的话,我们云家这次少不得要栽个大跟头呢。” “不会的,就她?说大话去吧,她哪里来的那么多货呢?” …… 云初用实际行动告诉云家叔侄俩,她到底是说大话,打肿脸充胖子,还是她真的有那么多货。 她的货都是从云家低价买来的,后来又重新加了些香料,变了味道,但是因为成本不高,她虽然只加了五文钱,但是这样她还是赚的,只不过赚的少一些罢了。 而在这段时间,福伯在找作坊,找调香师,准备的差不多了,很快,她的货就会源源不断了。 至于云家,就不容乐观了。 “她居然真的有货?她居然真的有货?”云二老爷费解,他拍着桌子,恨不得将手下的桌子当成云初,一巴掌拍成两半,可是云初好好地呢,而且正春风得意的。 云归此时再不敢多话,他也不知道云初是从哪里变出的这么多的货,如今云家低价售卖,已经维持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云家就要血本无归了。 可是云初那里不涨价,云家这里要是冒然涨价的话,只会让客人们再度投向云初的怀抱,好不容易抢来的客人,就都没了。 可不涨价……云家真的撑不住了啊。 “去查,云初的货是哪来的,她怎么会有货的。” 云二老爷发话了,全安带着人赶忙去查,其实云初要是真的不想让他查到什么,那就一定有这个本事不漏蛛丝马迹,不过云初一点儿也不在乎他查,甚至还很希望他来查,因为这样会让云二老爷更受打击的。 结果很快就 查出来了,全安贼眉鼠眼的看着端坐着的云二老爷,他不敢说,可又不得不说。 “愣着做什么,查到什么,还不快说?”云二老爷怒声道。 全安不敢再推诿,硬着脖子道:“是,云初的货……是咱们云家的。” “什么?”云二老爷果然如云初所料的那样,火冒三丈,脖子上的青筋就像要冲破皮肤一样,他气的把桌子上的茶杯茶壶,反正是手边的东西,能砸的都砸了。 可恶的死丫头,居然用他的货来对付他。 “谁给她的货?云归吗?他有这个胆子,难道不想要当云家的大少爷,想要继续去当人人嫌弃的野狗?”云二老爷怒不可遏的道。 此时此刻,全安不敢有半点隐瞒,“回老爷,货是从云归少爷那里出去的,不过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小的就不知道了,因为那些货就是之前从各个地方来的货商,他们从我们家买,然后又送到了云初那里,其实就是云初买的。” “该死!”云二老爷想找个人好好地骂一顿,甚至是揍一顿,“滚,把云归叫来,我要问问,他怎么敢吃里扒外的。” 云归是被全安从春娇的身子上拽下来的,云归有些不高兴,胡乱的扯过衣裳套在身上,路上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忙整理衣衫,进了云二老爷的书房,扑通就跪了下去。 “二叔,我真的没有把货卖给云初啊,是她算计我的,我真的不知道那些订单是云初找人来买的,您要相信我啊,我怎么会帮着她来对付您的。”云归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真的如丧家之犬一般胡乱的认着主人。 云二老爷瞧他的样子就来气,不管这事儿是不是他所做的,但跟他都有逃不开的关系,他踹了云归一脚,“废物,你还能干点什么?” “二叔,二叔,我错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云归哭着道。 “机会,我给过你多少机会了,这次若不是你失察,云初那死丫头怎么会反过来对付我们,啊?” 云家这里闹得不可开交,云二老爷知道,就算打死云归也不顶什么用,可是让他来找云初求饶,他也做不到,正在召集几个商铺的人掌柜,商讨一个办法,如何来解决当前的困难。 云初这里美滋滋的吃着瓜子,一旁的福伯,则是对云初连连称赞,“大小姐。您这招可真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哈哈,要是老爷看到了,一定会高兴坏的,大小姐,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夸你了。” “福伯,您都夸我一上午了,也该歇歇了,其实也没什么,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若不是他们想着来害我,也不会落得这步田地。”云初道。 福伯点头,“对对对,您说的对,那接下来咱们还是继续低价吗?” “当然了,我那三万两的货,本来就没想过要赚钱,直接低价卖了吧,就算是咱们新品上架前的优惠了。”云初不会妇人之仁的,不管这次谁来求情,都没有用了,她就是想要看到云家那对叔侄两个挫败。 云初不知道云家想了什么法子,又动用了什么人脉,除了前面几天的焦头烂额后,后面倒是还好一些,可以继续陪着他们低价出售, 不过他们也只能这么做,不然就等着一个客人都没有吧,这场仗是他们掀起的,至于什么时候结束,就得云初说的算。 云家的降价揽客风波,在一个月之后,渐渐的平息了,但是大家都知道,就算云家没有垮掉,可也伤着了筋,动了骨,需要好好地修养一阵子了。 打败云家,对于云初来说,可以说是件好事儿,但是所谓好事成双,第二天很快就接踵而至了,钱罐总算是在蹲守了云家一段时间后,找到了张远,直接五花大绑的带到了云初跟前。 “你就是张远?”云初冷声问道。 跪在地上的人嘴里塞着的布被钱罐抽掉,他摇头,“我不是张远,你们抓错人了。” 云初抬头看了眼钱罐,钱罐坚定的点头,他怎么会抓错呢。 “哦?抓错人了?既然抓错人了?那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直接拖出去弄死吧!”云初清冷的声音,好像真的要当个嗜血的杀手一般。 男人一听吓的快尿了,这是什么逻辑,抓错人不是应该放了的吗?怎么还要杀了呢? 他还想要强撑着等一下,看看云初是不是想要诈他,可是当两个侍卫上前,准备把他拖走的时候,男人怕了。 “少夫人饶命,少夫人饶命啊,我说,我是张远,我是张远。”男人跪在地上,死活不肯走。 云初轻轻一笑,“怎么?承认了?可你先否认,又承认,我怎么相信你呢?” 多么轻松的话啊,好像她一点儿都不着急似的。 猫捉老鼠的游戏,云初还是第一次玩,想不到竟然别有一番风趣。 男子跪在地上,哭着道:“我说的是实话,少夫人,我的确不叫张远,不过在溯川镇的时候,我用过这个名字,初心阁的事儿,是我做的,呜呜……我都说了,您能不能饶我一命?” 云初玩味的一笑,看着跪在地上眼泪鼻涕混作一团的男人,有些嫌弃,“这些话你跟我说不着,你应该知道跟谁去说,我的初心阁保住了,你的命也就保住了,若是我的初心阁没有了,那你也就没有了,可懂?” “懂,懂!”男子点头如捣蒜,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够被抓到。 “那我问你,是谁指使你的?云家,还是别人?”云初问道,这才是她一直想要知道的事儿。 “小的也不知道,是有人给了我一包银子,还有纸条,让我按照吩咐去做,小的欠了一笔赌债,那人也帮我还了,我都没见过他呀!”男人不敢有一丝隐瞒,他两头都怕啊,总觉得那个指挥他做事的人,很危险,可眼前的小女人,明明是笑着,却也让他感到冰冷。 “少夫人,您要相信我说的啊,我要是敢撒谎,天打五雷轰,我真的不敢骗您!”男人哀求道。 云初点点头,“钱罐,把他送到溯川镇,到了那里,你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不用我交代了吧?” “不用,小的一定实话实说,这事儿是我撺掇德子的,跟初心阁无关!” 把人送到溯川镇,自然是暗卫去了,不用钱罐亲自去,“少夫人,我这就去查那个神秘人是谁!” 云初点头,“不过应该查不到什么,应该跟弄垮萧家的是同一个人,对了,萧景现在有消息吗?他人在何处?” 钱罐道:“少夫人放心,他现在没什么事儿,隐姓埋名,一直在追查萧家的事儿。” 知道萧景平安,云初也就放心了。 夜深人静,云初看着窗外皎洁的月亮,天气凉了,她不敢开太大的窗户,免得待会儿青杏又要来唠叨了。 肚子里的小家伙踹了云初一下,云初又惊又喜,他又动了,只不过可惜钟夜辰不在,他要是在的话,一定很开心,她写出的信如石沉大海般,没有音信,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第277章 侯府失势 云初不知道这是第几个因为梦见钟夜辰一身是血的倒在她的怀里而哭的惊醒,摸了摸脸上,泪痕一片。 肚子里的宝宝因为感受到了她的不安,又或者她右侧躺的太久了,有了小小的抗议,猛力的踹着她的肚子。 为了让那不好的情绪快快消散,云初跟着肚子里还在奋力踹着她肚皮的宝宝玩了起来,他踹哪儿,云初的手就会戳哪儿? 母子两个玩的不亦乐乎。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云初这一晚上,本来睡得就晚,天亮的时候就醒来,所以看起来气色不是很好,有些没精打采的。 云家受此重创,势必会安稳一阵子,其实云初知道应该乘胜追击的,让云家毫无喘息之力,但是她想着钟夜辰的话,他告诉自己要等他回来再动手,她要做个听话的小女人。 在家的日子,她会按时的去给长辈们请安。 “云初丫头,昨晚没睡好吗?”老祖宗问道。 云初笑了笑,不想让长辈们担心,“是啊,肚子里这个不安分,踹了我一宿,我正想着看过您后,我就回去睡觉呢,他再不听话,等出来后真的要好好的揍一顿了。” 不是为了夜辰的事儿就好,老祖宗也跟着笑了,“只怕,等他生出来啊,你就舍不得了,行了,老骨头一把,也没啥可看的,回去睡吧,睡不够可不行。” “老夫人,老夫人,侯爷的家书来了!”紫鹃拿着书信小跑着到了老夫人跟前。 云初本来是要走的,却因为紫鹃这一嗓子,便又坐了下来了。 老夫人看了眼书信,对着儿媳妇道:“你男人的,你自己看去吧。” 侯爷夫人娇羞的低头,即便已经快要当祖母的人了,可还是如小女孩一样禁不起逗,“婆婆,瞧您说的。” 笑容挂在脸上,云初娴静的看着婆婆,她这一辈子肯定是受极了宠爱的,不然这么大的年纪了,怎么还会保持一颗小女孩的心呢。 侯爷夫人是笑着拆开书信的,不过看了几行后,笑容就凝固了,她的手在发抖,看了眼云初,又看了眼老夫人。 “怎么了?信上说的什么?”老夫人觉察出不对来了,她此刻在心里一遍遍的向老天祈求,一定不要是夜辰出了事儿,她这把老骨头愿意用余下来的寿命换她的孙儿平安。 不过老天有时候就是这么残忍,侯爷夫人未开口,眼泪就流下来了,“侯爷说……夜辰……夜辰不见了,两个月前的与敌军交战,夜辰带着一队人马被人偷袭,夜辰下落不明,他找了两个月,只怕……只怕已经凶多吉少。” “胡说,夜辰吉人自有天相,怎么会凶多吉少呢,云初丫头,你别听他们乱说,夜辰不会有事的,啊!”老祖宗赶忙下了软榻去安抚云初。 云初点头,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却还是笑着,“嗯,奶奶说得对,夜辰不会有事的,他答应我的,会平安回来,他最爱闹了,肯定是藏起来了。” 云初这样,两个长辈看了心疼,钟夜辰是侯府的宝,一个亲娘,一个亲奶奶,哪个不是把他捧在手心里的,其实她们心里的痛不会比云初少,但是害怕云初一着急一上火,再出点儿什么事儿。 如今也只是说下落不明,就算是死,也总要见到尸体吧。 老祖宗亲自安慰了云初好半天,叫她不要着急,又哄劝了半天让她回去睡,说不定一觉醒来钟夜辰就回来了呢。 云初也这样欺骗自己,也许睡一觉,那个臭男人就回来了呢?坐在自己的床边,闹着自己。 可是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如今最亲近的人一个不少的都守候在她的床前,母亲,方家姐妹,侯府的长辈们,去唯独少了那个她最想要见到的人。 不用说,肯定是还没有消息呢,书信刚从边关送回来,怎么也不会这么快的。 大家怕云初想不开,她的身边时刻都不敢离开人,大家接替着守在云初身边。 这个时候,也的确没办法开心的起来,云初也亲眼看过那封信,上面跟她婆婆说的差不多,只是语气更加的果决些罢了。 可是云初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相信,钟夜辰就这么死了。 他非要让自己生孩子,如今自己正怀着孩子,他居然撒手不管了,哪有这样的道理,她也相信钟夜辰不是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 但书信又是公公寄来的,不会有假。 一时之间,侯府上下都陷入了消沉之中,不过这个消息并没有对外公开。 大家最怕的就是云初一时兴起,非要亲自去边关找钟夜辰,以云初对钟夜辰的感情,还有她的性子,大家都觉得云初随时都有可能提出来,不过却出人意料的,云初并没有提。 “扫把星,要不是你,我堂哥怎么会出事!”钟情瞪了眼云初,恶狠狠的道。 云初心情不好,没空搭理她,钟夜辰出事,她比谁都难过,可是他出事儿怎么就跟自己有关了,这安全是迁怒,不过要是她能够讲理,也就不是钟情了。 “少夫人,您别搭理她,她就是个疯狗!”青杏道, 云初看着远方,目光深沉,“我知道,咱们回去吧。” 她不是怕了,也不是钟夜辰不在,没有依靠不敢还嘴,她只是没有心情,就算钟夜辰不在,她相信钟家的长辈会更加的疼惜她才是,只是有时间还不如去担心担心钟夜辰,跟这种疯狗一般见识,完全没那个必要。 自打接到信后,云初便让钱罐带着部分暗卫去查了,无论如何都要找到钟夜辰。 只是还没等钱罐回来,边关那里又出了事儿,侯爷大败,皇上一怒之下怪罪了下来,整个侯府,陷入了惶恐之中。 封号,诰命,一夕之间,全都没了,侯府从人人敬仰的地方,变成了人人笑话的地方。 而钟夜辰的消息也瞒不住了,甚至有的人传他投递叛国了,因为他带着的那队人马,都死了,只有他一个人下落不明。 连番的打击,饶是老祖宗再坚强,也有些受不住病倒了。 侯府虽然倒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风光不再,却还有一处空架子。 只不过侯府的人就算出去了,也会人人唾弃,可云初相信钟夜辰绝对不会如此的。 联系到萧家的事儿,她总觉得有人是想要针对侯府。 “云初!”夜深了,沈玉凝见云初的屋子还亮着,便过来瞧瞧,见她穿着单薄的衣裳,坐在那里发呆。 云初回头,身上已经多了件衣裳,“娘,你怎么还没睡呢?” “你都没睡呢,我怎么睡的着?别想那么多,眼下你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之后再去做你想做的事儿!”沈玉凝摸着云初的头,这个女儿,命途多舛,叫她心疼。 “娘知道我要做什么?”云初笑。 “你想去找夜辰,可天大地大,你去哪儿找他,若他真的投敌,你还真的要去吗?”沈玉凝叹息着道。 云初摇头,“娘,这是不可能的,我了解夜辰,他就算战死沙场,也不会投敌的,这本来就是莫须有的罪名,是有人要对付侯府,上次的龙墨事件在先,已经让侯府在皇上那里没了好感,之后夜辰不知所踪,就引发了龙颜大怒。” “可是……” “娘,我相信,夜辰只要是活着,他肯定会回来的,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等着他,铺子这几天的生意不怎么样,我明天得去瞧瞧,您也早些睡吧。”云初道。 “要不要娘留下来陪你?”沈玉凝道。 云初想了想,最后还是点头,靠在身玉凝怀里,嗅着母亲的味道,云初哭的像个孩子。 可第二天一早,云初便梳洗打扮的整整齐齐,完全看不出昨夜她的脆弱。 侯府虽然倒了,不过并不缺钱,皇帝只是夺了爵位,并没有抄家,所以除了没有之前那般荣耀外,其他的还是正常的。 云初坐着马车去了铺子,生意萧索,因为钟夜辰投敌的名声让云初的铺子也跟着受累,云二老爷又开始偷偷的笑了。 “云初!”贺君然看到云初的那一刻,激动的大步上前,“我能不能跟你说几句话。” 云初点头,“去对面的茶楼吧。” 贺君然知道云初这些天过的不会好,不过还算没有他想的那么糟,“你……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还好吗?” “吃的饱穿得暖,虽然生意上遇到了些问题,不好我会解决的,这样应该还算不错吧?”云初低头,时不时的走神,全都被贺君然看在了眼里。 “云初,离开侯府吧,我……我来照顾你们,钟夜辰不管是投敌了还是死了,他都不会回来了,你还年轻,不能一辈子困在那里。”贺君然想要去拉云初的手,却被云初先一步的躲开了,她是有武功底子的,速度肯定比贺君然快一些。 手里抓了个空,贺君然也没有生气,“云初……” 云初现在很少发脾气,一来对孩子不好,二来没什么必要,“君然哥哥,你对一个有夫之妇这么说,不好吧?夜辰知道了,会生气的。” 第278章 我还活着,他怎么敢死 “云初!”似情人间的呢喃,透着无可奈何,贺君然低低的唤着,“你要怎么办?别拒绝我的帮忙?你一个人女人家,太辛苦了。” 云初浅笑,毫无动容,她再度叫回了君然哥哥,说明什么呢?曾经的那些过往,她已经不在乎了,翻篇了,过去了,所以她释怀了,才会喊出曾经的称呼,“比这个更苦的我都经历过,我曾经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我被所有人抛弃了,那个时候并不比现在好,身无分文,我想要回晋城,可我一文钱的路费都没有,现在,我还有侯府,还有母亲,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也还有铺子,我相信,生意会很快好起来的,你真的不用替我担心,在人人避我的时候,你能够站出来,我还是很感动的,至于其他的,就不必了,你现在也已经成亲了,那样的话,不要再说,我就当没有听见过。” “不……云初,你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我说了就是说了,我曾经有眼无珠,辜负了你的喜欢,可我不会再让自己错第二次,你还记得那次我去找你吗?我想过就算你打我骂我,我都不在乎,我只想把你带回来,可是钟夜辰跟我说了一句话。” 云初记得是有这么回事,当时她还一直好奇钟夜辰跟他说什么来着,让他不再纠缠,“他跟你说了什么?” 其实说什么都不重要了,但因为那是钟夜辰说的,在没有他的日子了,云初很想听到跟他有关的一切。 “他说,如果你离开他,那他就杀了你。” “还有呢?”这很符合钟夜辰的风格,不过她相信还有后面的话,他绝对不会只杀了自己这么简单。 贺君然微微一愣,云初竟然没有生气,那可是*裸的威胁啊,更让他惊讶的是,云初那肯定的语气,她怎么就知道钟夜辰一定还说了别的呢? 没有为什么,云初就算知道。 “他说他会陪着你死!”不甘心,但还是说了出来。 云初莞尔一笑,“嗯,这还差不多,死也要陪着我。” 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愤怒,反而是洋溢着幸福,贺君然不想就这么放弃,他也以为一辈子就这样了,可是老天爷居然还给他再一次的机会,“云初,他是威胁我,他不威胁我,我怎么可能放弃你呢?” “恩,他其实不用威胁你的,因为我不会离开他,他那么做,是在给你机会,若你不顾我的死活还要来纠缠的话,他会毫不留情的对你动手,我很感谢你因为我而选择放手,但是同时,你也救了你自己,毕竟,你在夜辰那里不怎么样!”云初淡淡的说着,小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满满的都是母爱。 “云初,若他活着,这话我不会再说,就算再怎么想要得到你,我还是不会说什么,毕竟我已经没资格了,可如今他已经死了……” “够了,君然哥哥,我肯再叫你君然哥哥,是因为我觉得曾经那些不愉快已经过去了,对于你没有落井下石,我还是很感激的,但是不要再说夜辰死了,因为我还活着。” 因我还活着,他怎么会独自死去呢? 云初笑了笑,“铺子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云初缓缓的起身,对于曾经的过往,对于贺君然再度捧到她跟前的真心,她都没有接受。 “云初……” 贺君然的挽留,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云初还是决然的离开了。 回到侯府,云初卸去一身的伪装,她现在很不好,但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坚强起来,该死的钟夜辰,死都不让我离开你,那你呢?在哪儿呢? 你还一个人死去,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侯府出了事儿,云柔那里也跳了起来,其实不用她说什么,云二老爷也会趁机打压云初的,甚至还假情假意的给云初带来了话,只要归还属于云家的东西,他就会罢手。 云初想也没想,冲着过来传话的人只说了两个字,“做梦!” 这个做梦指的是什么? 是云二老爷能够继续打压云初呢?还是说想要让云初归还天芜香谱是做梦呢? 二者都有,云二老爷自行领会去吧。 云柔在贺家过的并不幸福,而她都快疯魔了一般,找人监视着贺君然的一举一动,知道他见过云初后,便疯了一样的要找云初算账。 虽然快要临盆了,可是铺子里面还要靠云初支撑,毕竟以后侯府一大家子的人,都要靠云初的铺子来养着了,不然云初就得坐吃山空,老祖宗年纪大了,婆婆一辈子养尊处优,难道让她们想办法吗? 人情冷暖,在这个时候才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那些曾经仰仗着侯府的亲戚们,如今巴不得远离侯府,不应该说是钟家才对,不过云初并不在意,这些人走了,反倒是耳根子清净多了。 云柔迫不及待的来找云初了,进了云初的铺子,发现云初正在打着算盘,核对着这些日子的收支情况,极为的认真。 人家脸上明明没有任何表情,可是云柔非要觉得云初现在苦大仇深,没有男人的女人,就应该如此。 只怕那个说的是她吧。 “人呢?是不是要关门了,进来客人了都不招呼着!”云柔极为嚣张的道。 以前,她的确比不过云初,有侯府和爱她的男人给她撑腰,可是现在,云柔的生活还是那样,即便得不到贺君然的心,可她还是有男人的,比起云初来,她自认好太多了。 云初抬头,哪怕经历多少磨难,她眼中的高傲依旧,看着云柔,就像看着一个跳梁小丑一样,嘴角勾出的轻蔑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小山,来客人了!”云初喊道。 小山正在后面盘货,赶忙出来招呼,看到是云柔,就知道这事儿不好办了,如今客人不多,好不容易等来一个,还是少夫人的死对头。 小山硬着头皮如接待普通客人一样招呼云柔,“您要买什么?” 云柔轻蔑的笑了笑,“我呀,要买的可多了呢,既不知道你们这里的便宜货,能不能够入了我的眼。” 她只是想要贬低云初的东西罢了,可是云初却反唇相讥,“没钱就说没钱的,别找那么多理由。” “我没钱?你说我没钱?”云柔指着自己,拔高了声音,就像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似的,“云初,你是不是被打击傻了啊,无论是我的娘家还是我的婆家,现在哪个不比一个落魄的侯府强啊,你说你啊,可真是扫把星,去家吧,大伯母疯疯癫癫的,去乡下吧,那里鸡犬不宁,最后听说你那里的娘还死了,如今嫁到了侯府也不消停,结果人家侯府还获罪,一根独苗也死了,哎……你呀,我要是你,就没脸活着了。” 云柔的话恶毒至极,青杏听不下去了,想要还嘴,而却云初拉住了,她则淡淡的笑着,她跟云柔之间的仇,不劳别人动手,在自小到大的较量中,云初太知道怎么一句话,让云柔闭嘴了。 “彼此彼此,我要是你,也没脸活着!”云初不看她,继续对账,哪怕这么吵闹,她还是气定神闲,而且并没有任何的错误,她的内心得有多强大啊。 云柔果然被云初一句话捅的炸毛了,“云初,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意思,少惹我,昨天我没答应,不代表我以后不会答应,真的把我惹急了,我就让他休了你!”云初道。 云柔顿时气急败坏了,她今天就是为这事儿来的,她还没找云初算账,云初还有脸先提,她一个不要脸的勾搭有妇之夫的女人,居然还这么的理直气壮。 “你不要脸,云初,你男人刚死,你就跟我的男人勾勾搭搭,想要取代我,你做梦去吧。”云柔道。 云初把算盘归位,她用极快的时间已经算好了账,原本她想要慢一些的,好打发漫长的无聊时间,可是现在,她发现了似乎不那么无聊了。 “你心里知道的,我若不能,你今天就不会来找我,云柔,我说了,滚远点儿,我心情不好,别惹我,不然我让你什么都没有。”云初轻描淡写的说着,可是那话,却很有震慑力。 她怎么敢?她怎么干如此的嚣张,她现在一无所有了,还这么嚣张,凭什么? 云柔想要看到的是个摇尾乞怜,四处求饶的云初,可是她失望了,现在的云初不仅没被击垮,反而比之前更加的沉稳和充满斗志,一句话都不会忍让的。 到底哪里出错了。 “怎么,还不走?是想让我把你男人叫来,你说,他看到我们两个在一起,是会偏向你呢,还是偏向我,要赌一局吗?”云初嘴角噙着笑,粉红色的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轻轻的敲着桌子,像是在弹奏一首曲子。 敢赌吗?云柔不敢,成亲这么长时间了,她比谁都知道她跟贺君然是怎么样的关系,她见不得云初脸上的笑容,很想亲手把她撕碎了。 第279章 谁这么冤大头 云初见她不说话,并不想这么绕过她,反而化被动为主动,开口挑衅道:“赌吗?贺少夫人?” 那声贺少夫人,如一记巴掌,狠狠的甩在云柔的脸上,有多尴尬,有多讽刺,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现在也就只剩下一个贺少夫人的名头了,贺君然的人,她根本留不住。 “云初,你是个疯子,有病!”云柔转身,落荒而逃,显得那么的狼狈。 云初浅笑,“贺少夫人下次想要来买东西,记得带够银子,若是没带银子也没关系,不管是你娘家还是夫家,我可以亲自上门去要的。” 云柔更加断定云初是个疯子了,所以加快了脚步,消失的更快了。 看到云柔离开,青杏拍了拍胸脯,还以为要闹个没完没了呢,只是她还记得云初刚刚的话,迟疑了片刻,忍不住问道:“少夫人,您刚刚说的是开玩笑的吧?您不会改嫁的吧?” 她想改嫁?那也得钟夜辰同意了啊,他活着,肯定不会同意的,而他若死了,这辈子更没机会了。 所以改嫁嘛,还要问吗? “那可说不定,钟夜辰不回来,自己的奶奶跟老娘都不管了,难道要我一个女人照顾老的又要管小的吗?”云初笑着反问。 青杏本来不会当真的,可是看云初那一板一眼的模样,在心里乞求道:“少爷,您可一定要活着啊,而且还要早点儿回来,晚了您的儿子可就给别人叫爹了。” “好啦,骗你的,我不会离开的!”云初见她真的当了真,若是小丫头跟长辈们说了,这个玩笑就开的有点儿大了。 钱罐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具体怎么样了。 云初再有个把月就生了,肚子真的不小,一天天的在家里都不怎么动,她想着走回家去,这样生的时候能偶顺利些,少吃些苦头。 青杏拦不住,就只能陪着,钱罐不在,不过云初的身边还是有些暗卫的,具体在何处,青杏瞅了半天,也没找到。 “青杏,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们?”云初回头几次了,什么也没发现,但是她总觉得不对劲。 青杏看了一圈街上的行人,卖糖葫芦的,卖包子的,哪个都挺正常的啊,于是她摇了摇头,“少夫人,没有人啊,而且钱罐不是说了吗?咱们身边有暗卫跟着,若是有人想要对您不利,肯定会发现的,我看您这些天是太累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吧,要不咱们还是坐马车回去吧?” 真的没人吗?是因为钟夜辰出了事儿,她潜意识里没了安全感,所以变得有些疑神疑鬼的吗? 云初摇摇头,“没多远了,我还是走回去吧,要是不走动,我怕生的时候太苦难,夜辰不在,我一个人还挺害怕的。” 青杏觉得这个时候的少夫人真的有些可怜,她也是女人,曾经不知道多羡慕少夫人呢,可现在她大着个肚子,还要养活那么多的人,眼看着生还孩子了,男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云初!”熟悉的声音,却没有带来什么惊喜,因为不是云初想要的那一个。 贺君然快步上前,因为跑的有点儿着急,脸上还带着红晕,气息也有些不稳,“你没事吧?” “没事啊!”云初道,“你以为我怎么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贺君然一连说了两遍,可见他真的以为云初发生了什么,“我刚刚听说云柔去找你麻烦了,我真担心她会闹你,看到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云初轻笑,“从小到大,她哪次能赢得过我?” 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笑靥如何的小姑娘,嫩生生的,恍如回到了这一切发生之前,曾经贺君然对这样的笑容很是厌恶,觉得她高傲不讲理,甚至一点儿都不谦虚。 可是现在,他被这笑容感染,不自觉的也跟着笑起来了,“仔细想想,好像,她从来没有赢过你,无论什么事儿,到最后,都是你赢。” “是啊,她既然赢不过我,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不过若真的不想我被她烦着,以后你还是不要见我了,免得她醋坛子大发,癞蛤蟆不咬人,主要是挺烦人的!”云初道。 “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回去我会跟她说的,不过不见你,我做不到,就算你不接受我,但现在你也需要人帮忙的,不是吗?” 云初刚要开口,然而贺君然抢先一步,“我知道,你不需要人帮忙,甚至是想要帮你的人也不只我一个,但我离你最近,不是吗?而且,就算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请以上,你有难,我不可能袖手旁观,云柔那里,你不用介意,我不会再让她来烦你的。” 他真的能够摆平云柔吗?云初不大相信,贺君然的脑子太简单,动心眼根本动不过云柔,不然之前也不会被云柔的伪装所欺骗了,虽然随着年纪的增长,睿智了些,也看清了云柔的真面目,可云初觉得,贺君然依旧不是云柔的对手。 这不是瞧不起贺君然,而是在夸他没那么多的心机。 “好,若我真的需要帮忙的时候,我就去找你,这样,可以了吗?”云初没有干脆的拒绝,不是出于对云柔的报复,只是那些过往,经年累月的消磨之后,留下的都是美好了。 他曾经的冷漠成就了她跟钟夜辰,其实,仔细想想,她还是要感激的。 “嗯,有事了,一定要来找我,云初,我真的很想帮你,至于我跟你说的那件事,你也好好想想,我会等着的。”贺君然看着渐行渐远的云初,伸手想要去抓什么,只可惜,指缝间是一抹残阳。 云初跟青杏已经走出了很远了,见青杏还在盯着自己的脸看,“别看了,我脸上没有东西,本来没啥事儿的,你这么看下去,我都觉得有事了。” 青杏吐了吐舌头,“他还在那站着呢。” “你个小丫头还管的那么宽,人家愿意站着就站着吧,难道你还能非要让人家回去不成,行了,别看了,再看我就觉得你对他有意思,正好我可以把你送给他,恶心死云柔那个女人!” “不要啊,奴婢一直在您身边伺候着,哪儿都不去!”青杏抓紧了云初的胳膊, 云初顺势的回头看了一眼,贺君然倒是没瞧见,但是她总觉得自己看了个黑影,自己一回头,他就闪身进了就近的巷子。 难道这么凑巧? 倒不是不可能,但是云初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几次,没有再看见那个黑影了。 可能真的如青杏说的那样吧,真的是太累了,所以看错了,现在真的草木皆兵。 云初回了家,吃了些饭,便躺下了,迷迷糊糊觉得脸上有东西,像是一双大手,温柔的摸着她的脸颊。 “夜辰?”云初猛的睁开眼睛,可屋子里哪有一个人影啊。 青杏在外间听到动静,小跑着过来,先喂了云初一口水,“少夫人,您做噩梦了吗?” 云初苦笑了一下,“也不是噩梦吧,就是隐约觉得好像有人在摸我的脸,很像是夜辰。” 青杏悲哀的想,少夫人想少爷都想魔怔了,真是可怜啊,他们两个感情那么好,经历了那么多才在一起,老天爷怎么就可着有情人祸害呢,真是不长眼睛。 因为资金用来开了作坊,现在有货,但是却不怎么好卖,毕竟谁来云初这里买东西,就会当成支持卖国贼的,不过好东西还是有人会买,只不过就跟做贼似的了。 零卖希望不大,云初就希望那些外地来的大客户能够多买一些了,不过客商也不是随时都有的,只能慢慢等着。 目前来看,铺子虽然赚不到大钱,但也不至于亏本,而且侯府一时半会也还能够周转。 “少夫人,外面有位姓齐的公子说是您的朋友!” 姓齐的公子,齐贤雅? 云初对着小厮道:“快请他进来。” 齐贤雅进来的时候,看到云初安安静静的在那里坐着,心中的酸楚翻江倒海的一下子涌了上来,还来不及说话,云初却先开口了,“停,不要说些让我心情不好的话,也不用可怜我,我过的很好,而且我相信夜辰也还活着,那些子虚乌有的罪名也会被洗清。” 齐贤雅是打算说些什么的,不过被云初这小嘴抢了话后,就只剩下无奈的笑容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就是怕你说啊,你怎么来了?”云初道。 “听说你这里出了事儿,过来瞧瞧,另外,你在乡下的宅子我帮你卖了,把钱给你送来。” 不过几十两银子,也值得齐大少爷巴巴的大老远跑来,关心她而已,有这么难说出口吗? 云初也不说破,“好啊,卖了多少钱?” “一千两。” “开什么玩笑。” “真的!”齐贤雅看着云初,无比认真地道。 “谁这么冤大头,我那宅子,建造的时候才花了几十两,能卖那么多,早知道这么赚钱,我就不干别的了,直接建房子卖好了。” “我!”齐贤雅目光落在云初的脸上,嘴角的笑容很温暖。 第280章 拜菩萨歪打正着 云初本来还想嘲笑一番的,可当齐贤雅承认是他自己的时候,她就笑不出来了,而且面色也变得稍稍有些凝重,“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要帮我就直说,不用这样,我又没说不接受。” “你接受?”齐贤雅不怎么相信,若是她真的会接受自己的帮助,自己也不用大费周章想破了脑袋想出了这么个法子了,虽然一眼就会被识破,他还准备了很多理由呢,诸如她的房子风水好啊,他有大用啊之类的话,不过他也知道,不能够骗的过云初。 云初点点头,眨着眼睛,都是快当娘的人了,却还是一脸的孩子气,“我都这样了,为什么不接受你的帮助呢?何况你也是好心,总要给你个表现得机会啊!” “早说啊,我就不用这么麻烦了!”齐贤雅感觉自己就像被先生要求背论语一样,很煎熬的。 既然拒绝不掉,那就接受吧,何况云初现在也真的没办法了,“你也不给我机会说啊,我那小宅子你花一千两买,啧啧……说什么好呢,你是深怕我不知道你想要帮我吧?” 齐贤雅尴尬的笑了笑,云初太聪明了,不过这件事儿跟聪明无关,是个正常人就会察觉的到。 “那你想要我怎么帮你?你说,只要我能帮你的,我都帮。”齐贤雅道。 看这情形,好像帮与被帮调过来一样,那个想要帮人的反而急的不得了。 “先喝口茶,不着急,自打你进屋都没喝过茶呢。”云初笑了笑,“其实也不是啥大事儿,我现在虽然看着不怎么样,但也没有外面说的那么惨。” “我知道,一进门看你这模样,就知道了,就算比外面传言的还要惨,对你来说也不是难事,别忘了,你最落魄的时候,我可是见过的!”齐贤雅想到那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云初,嫩生生的站在自己跟前,回忆是张触不可及的网,不是他抓住了,而是把他给抓住了,困在网里,找不到出口。 “恩,我是应该谢你夸奖呢还是谢你夸奖呢?”似乎跟这些老朋友聊聊天,心情好了很多,事情发生以后的,大家都是担心她,觉得她会撑不住,其实她还好吧。 齐贤雅不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儿,他比贺君然心里清楚,眼前的小女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可能还有机会,她最落魄的时候不要任何人的怜悯,现在比那个时候好太多,何况她跟钟夜辰之间还有个孩子做牵绊,她的心就不会离开。 “别贫嘴了,说吧,我到底能帮你做什么?”齐贤雅再次问道。 轻松的气氛在屋中蔓延开来,云初的心情不错,“我需要钱,也需要人,本来发愁不知跟谁借呢,既然你来了,那就赖上你吧。” “好,缺钱我借你钱,缺人我借你人。”齐贤雅一点儿都不小气,甚至都不问问云初需要的是多少钱。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钱我暂时还有一些,可以维持下周转,不过我怕我撑不住,但我不可能让铺子关门,虽然因为夜辰的事儿,我们的生意一落千丈,但我相信,只要有好东西,大家不会不认的,我准备继续囤货。” “这个时候还要存货?”不是该清理下存货,变卖出些银子来吗? 云初点头,她有她的打算,“对,我还要存,等我生了孩子做完月子后,我要跟云家打一场硬仗,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你确定?”齐贤雅觉得这样不值得,但云初眼中的坚决让他后悔这么问了。 “嗯,时间也不会太久的,至于人嘛,你对溯川镇的人比较熟悉,我曾经培养出了很多会种麝香西瓜的人,我怕我没时间回溯川镇,想要你帮我把那些人分一半出来带到洛城去,明年开春,我要在洛城种麝香西瓜。” “你的生意都做到洛城去了?”齐贤雅对云初简直是刮目相看。 “这有何难,我不仅要做到洛城,若是可以,我还想做到全天下呢,我要比曾经云家最辉煌的时候,还要辉煌,你信吗?” 那个冬日的午后,有一个女人,慵懒的靠在软榻上,笑着问齐贤雅,他信吗? 齐贤雅鬼使神差的点头,甚至都没有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只要她说,他就信。 片刻的失神,齐贤雅回道:“恩,我相信,你需要什么就跟我说一声,你这肚子,没有多久就要生了吧?” “嗯,快了,月底吧,不过现在就时刻准备着了,没看我身边都不敢离人嘛!”云初道,说完打了个哈欠。 “你累了,歇着吧,我改天再来看你。” “不在这里吃饭吗?” “不了,反正我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开晋城,想来蹭饭随时都可以,我爹让我拜访他的几个老友,我先去转转。” “哦,也好,那我就不留你了。” 送走了齐贤雅,云初真的觉得有些累了,靠在软榻上看了会儿书,然后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只不过她醒来的时候,人却是躺在床上的,鞋袜也脱了,身上还盖着被子。 “青杏,青杏!”云初喊道。 青杏一路小跑着过来,“少夫人,您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 如今云家上下,草木皆兵。 云初摇头,“没有,还早着呢,是谁把我抱到床上来的?” 总归不是青杏,自己大着肚子,一百多斤呢,青杏又不会武功,还是个姑娘,肯定抱不动的,而且就算能够抱得动,自己也不会没有一丝的察觉,可若不是青杏,又是哪个这么大胆,居然敢抱她,手不要了? 青杏摇头,“不是您自己睡在床上的吗?您忘了?送走了齐少爷,您让我去给您那些吃的来,您明明说要看书的,可我回来您就已经躺在床上了。” “鞋袜也是我自己脱的?”她怎么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呢? 她记得自己明明是睡在软榻上的啊,当时还说呢,就睡一会就起来,实在抵不过困意了,不然窝在那肯定不舒服的。 青杏再次点头,“是啊,被子也是您自己盖好的,我什么都没动,见您睡着,我就在外面守着了。” “你一直在外面?”云初还是没有一点儿的印象,关于她是如何走到床上的那一段,全是空白。 “嗯,奴婢怕您有事儿喊我,一直没离开过。”青杏道。 云初狐疑的看了看屋子,大白天的见鬼了不成?还是说她有夜游症?睡着了可以自己走的。 “好吧,我知道了。” 云初一连问了这么多问题,青杏也觉察出些什么来了,“少夫人,您怎么拉?怎么问这些呢?” “没事,我就问问,估计我是太困了,迷迷糊糊走到床上我都不记得了,对了,今晚不要给我点香了,我睡得很好。” 事情刚发生那几天,云初睡的不踏实,所以没办法就用了她自己调制的安神香,虽然无害,但云初不想一辈子依赖这东西才能睡,那简直太痛苦了。 青杏点点头,“奴婢知道了,现在您吃饭吗?” 天都黑了,肚子也有些饿了,“去准备吧。” 因为钟夜辰一直没有消息,老祖宗准备亲自去寺庙里去拜拜菩萨,本来不建议云初去的,但云初也没什么事儿,虽然她不信这些的,但求个心安,她还是去了。 因为老祖宗向佛,每年都会给寺庙很多香火钱,这里的和尚们不理凡尘俗世,所以即便如今的钟家没落了,他们也不管那么多,一样把老祖宗奉为上宾。 拜菩萨的时候,云初也跟着跪了,挺着个大肚子,的确有些不方便,但是为了给钟夜辰求个平安,她不在乎,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云初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一定要让钟夜辰平安归来。 老祖宗要跟方丈说些话,云初百无聊赖,带着青杏在寺庙里面逛了逛,正好遇见一个小沙弥在给菩萨们换供香,“小师父,我刚刚进门时,就见到你在换,现在又来换,你一天要换多少次啊?” 小沙弥先跟云初施礼,“我们的香是不能断的,每时每刻都要燃着的,一天要换个几十次。” “几十次?”云初默默的念着,“那岂不是夜晚也睡不好?菩萨晚上不睡觉吗?” 问完这话,小沙弥看了云初一眼,觉得有些可笑,其实云初是觉得菩萨嘛,若真的有灵,就不会在乎这些香火的,反正有求必应,慈悲为怀,若是如此为难人,那也就不是菩萨了。 不过这寺院中的所有人都对菩萨心怀敬畏,这也只是人家表达恒心的一种方法,云初看着那细细的香直摇头。 “施主真是爱说笑,我们这里有守夜的,夜里也会有人换的。” “哦,小师父,你说要是有那种不用经常换的香,是不是更能够表达对佛祖的敬畏啊?”云初狡黠的一笑,这次来拜菩萨歪打正着,还的确解决了自己的难题。 “这……”小沙弥也不知道,他们都已经习惯了,每日每晚都会轮着来给菩萨上香,白天好说,夜里是真的不怎么能睡。 第281章 不是错觉 在寺庙里面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云初就回了城里,其实没多远的路,不过这时老祖宗的习惯,每次去拜佛,都是要去住上一晚的,以表诚心。 回来之后,云初并没有跟着长辈回钟家,而是直接去了作坊,一路上她就显得很兴奋,因为她有个想法,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实行。 老祖宗也只是嘱咐了她万事小心,不要伤着身子了,知道她的性子,拦不住,索性就不拦着,她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不会不管不顾的。 云初点头,然后就带着青杏去了作坊。 她从来没做过好佛香,不过这次去,她有个大胆的想法,因为城外的寺院香火鼎盛,这次去她看到了很多的达官贵人,各有所求,香火钱给的都不少,可每次进去也只能带三炷香而已,就算买一大把也用不了那么多不是? 云初的想法是把佛香制作成那种又粗又长的,这样的话足够那些有钱人们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毕竟他们总想显得自己多么的与众不多。 而且那样的一炷香燃烧的时间长,用那些人的话说,侍奉菩萨的时间也就长,心愿达成的机会就大,且不管能不能,但云初觉得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一路上就呼啸着想要从脑袋里面钻出来,做佛香其实不难,香料简单,做法也简单,而做粗的佛香更不是什么难事儿,反而比细细的佛香还容易,因为没那么容易断。 想当年那个因为贡品的佛香断了就祸及满门的人,要是把佛香做的粗一点儿,也就不会惹上这个杀身之祸了。 既然要粗,那就尽量的粗。 花了几天的功夫,起初因为掌握不好,即便是粗的也会断,不过慢慢的就好了,当云初拿着又粗又长的佛香给福伯看的时候,福伯冷愣是没认出来。 “大小姐,这是什么呀?你又鼓捣出啥新鲜玩意了?”福伯问道。 云初在佛香的地步刻上了一个初字,这样也算是有辨识度了,“福伯,您真的看不出来吗?” 福伯摇摇头,他一直在铺子,只听说大小姐泡在作坊里好几天了,在鼓捣什么新玩意,看着这个他还真没认出来,不过瞧模样认不出,可鼻子还是能够认得出的,毕竟跟香料打交道了这么多年,“这是佛香?怎么这么粗?也太长了点儿吧?这一根得少小半天吧?” “我试过了,小半天倒是不至于,我试过了,小两个时辰。” 普通的香是半个时辰,这种香是两个时辰,时间再长的话,就要加粗加长,拿着就有些不方便了。 云初想要让它区别于别的佛香,这种看着就威严大气,所以可以用来庆典,祭祀,或者有什么重大意义的时候才会用,这样的话这种佛香身价就高了,因为意义不同了。 “大小姐,您鼓捣了这么几天,就是在弄这个?” 云初点点头,难掩喜悦,“对啊,怎么样,够大气吧,这一根顶普通的很多根。” “这个……这要咋卖啊?”福伯懵了,他也没接触过佛香一类的,因为那个比其他的香品便宜,赚的少,而且佛香的香料都是很一般的香料,用好的浪费了,菩萨又不会闻好的香。 “拿到寺庙去卖啊?” “大小姐,您拿到寺庙就只能捐赠,难不成还要卖给和尚吗?”福伯道。 “卖和尚干啥,卖那些想要许愿的人啊,您看看,这个给菩萨点上,多真诚啊。” 福伯又看了看,的确挺真诚的,不过这么个怪异的大佛像,人家能不能买啊。 云初既然敢做,就有办法卖出去,不过这事儿可得好好地计划一番,家里能用的人手不够,她便把齐贤雅给找来了,齐贤雅还以为什么大事儿呢,云初拉着他寺庙摆摊,大少爷翻了个白眼,本想拒绝,却被云初一记冷眼打消了念头。 凑巧的是钱罐也回来了,不过并没有带回钟夜辰的消息,尸体也没有,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少夫人……”钱罐挑眉去看看云初的反应,怕她伤心过度再出什么事儿了。 云初有些失神,“哦,我知道了,明天我要去寺庙,你跟我一起去吧。” 钱罐纳闷的看着云初,少爷都找不到了?少夫人怎么如此的淡定,太不正常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哭不闹,肚子里的小少爷也不会出事。 筹划了几天,明天就出发了,云初准备好好地睡一觉,她本来想要躺在床上的,可是想了想,还是去了软榻,这一次,她无比确定自己是躺在软榻之上的。 只是醒来的时候,依然在床上,这绝非巧合,她也确定自己没有什么夜游之症,因为她在睡觉的时候在鞋子里面放了根绣花针,她醒来的时候针还在,若是自己穿上鞋子走过来,那阵肯定会刺破脚,她不会没有一点儿感觉的。 她检查过了,自己的脚上一个针眼都没有。 而云初一如那天一般,再度跟青杏求证,青杏的回答跟那天差不多,她说是云初自己回来的,而她也一直守在门口。 “你亲眼看着我走回床上的?”云初问道,她仔细的盯着青杏,想要看出一丝一毫的慌乱,可青杏没有任何的不对。 她没有撒谎。 跟在自己身边那么久,青杏能够了解她的想法,同样,云初也能够看出她的。 “少夫人,到底怎么了?”青杏担心的看着云初,这不是一次了,最近今天,少夫人已经问了好几次了,是不是少夫人的情绪有什么不稳定啊,该不会跟云夫人一样,疯了吧。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奇怪,行了,别问那么多了,最近没有给我点安神香吧?”云初问道。 “没有,您不是早就让撤下去了吗?” 也是,若是点了,醒来她就会闻得见了,虽然她的屋子里面很多香料的味道,但是就算混合在一起,她也能够闻得出来。 青杏出去后,云初望着鞋子里那根绣花针,静静的出神,难道真的有鬼吗? 引魂香,传说能够引出鬼来的,云初不相信,因为她一直相信那是幻觉,但是这一次,她点了。 夜深人静,香烟袅袅,她看着香炉里的青烟缭绕,四处的打量着屋子。 “是鬼吗?若是鬼就出来吧?” 直到香炉里的引魂香燃尽,云初在那里坐了很久,什么都没看到,本来就什么也没有,她甚至连幻觉都没有,看来这东西就是个骗人的,真有这么神奇就好了。 谁冤死了,直接点上引魂香,让死者的鬼魂把冤屈说出来就好了,云初苦笑,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这么傻了呢。 上床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点了引魂香而有些期待的缘故,或者是她各种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晚上的时候,她梦见了爹爹,也梦见了钟夜辰。 爹爹跟自己说了很多,云初大多都不记得了,她答应爹爹会重新夺回云家,也会让云家风光不减的。 可是梦里的钟夜辰,虽然没有一身鲜血的出现在她面前,但是什么也没说,然后笑着转身准备离开。 “别走,夜辰!”云初喊了一声,把自己也给喊醒了。 屋中漆黑,果真没有安神香的味道,看来自己睡的又不踏实了,云初准备下床喝口水,不过她猛然想起,自己醒来的那一刻,身边好像有人。 “谁,谁在那里?钱罐,是你吗?” 空气是没办法回答她的。 青杏听到动静,披着外衣就进来了,点上了蜡烛,看到云初坐在床上,“少夫人,您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云初点点头,“恩,梦见了我爹跟夜辰。” 云初刻意的隐下了看到黑影的事儿,因为她不想引起青杏的恐慌,又或者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躺下,再睡,云初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直到第二天坐在寺庙的马车上,她哈欠连天的靠在青杏的身上懒洋洋的打瞌睡。 福伯有些紧张,“大小姐,我也没算过命啊,您看我这样,能行吗?” “我们这里也就您看着像是算命先生了,也是也不用干啥,就是给人解个签而已,说白了就是套套他们的话,知道下他们都想干啥而已。” “哦哦,我怕我说露馅了!”福伯还是紧张,虽然这些天他跑遍了晋城所有的算命摊子,把那些人的一套都给学来了,可还是紧张。 “怎么会,做生意的有几个是嘴笨的,我相信您一定可以的。为了咱们的佛香能够卖的好,就辛苦您了!”云初又是给福伯打气,又是给他称赞的,总算让福伯不那么紧张了。 齐贤雅是知道云初的葫芦里要卖的是什么药的,虽然不至于觉得不行,但他就是好奇,要怎么个行法。 云初跟青杏负责摆摊卖香,钱罐在一旁打下手,齐贤雅怎么瞧都不像是做这种小生意的人,富家公子的气质太明显了,所以留在车上,不过也不能白来一回,云初还有大用呢。 摊子就摆在了庙门口,卖相的不只云初一家,很多都是小本生意的,只是当云初的佛香拿出来的时候,多少还是引起了轰动。 第282章 巧卖佛香 “姑娘,你们摆的这是啥?” “佛香啊!”青杏甜甜的道,出来前,少夫人跟她说过了,不管生意如何,一定要笑脸迎人,没人愿意看你吊着张脸。 “佛香?咋这么粗啊?”女人跨着篮子,她从家里也带来了一缕香,因为在寺庙前买的话,会跟贵的。 “这是许愿香,专门供菩萨用的。” 这些都是来之前云初交代过的,所以青杏对答如流。 “许愿香?可灵?”来寺庙的人,多数就是求神拜佛,来求个心安的,虽然欺骗妇孺有些不地道,不过也不伤什么根本,何况这么说,还能够让他们的心更加的安定。 “当然了,大娘,您看这香这么粗,又这么长,得显得您多有诚意啊,这拜菩萨啊,心诚则灵,你的诚意让菩萨听见了,当然就帮您实现愿望了!”青杏道。 妇人又看了看自己篮子里面放着的香,然后又瞧了瞧青杏手里拿着的,真的没办法比啊,而且她突然有些犹豫不定,显然被青杏的话说的有些动了心。 连苹果大家都直知道要吃大的呢,俗话不也说了嘛,佛争一炷香,这样的一炷香,的确能够凸显诚意,“多少钱啊?” “不贵,五十文钱一根!”云初道。 五十文,虽然看着比别的香贵很多,但是它也比别的香粗,比别的香长呢啊,用料也多呢,再者,这是给菩萨的诚心,可不是用价钱来衡量的。 这些话,不用云初和青杏说,妇人也懂。 “五十文啊……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灵?”妇人还是有有一丝犹豫的。 “大娘,这个我可不敢跟您保证,毕竟我不是被您供奉的菩萨,只是您对比一下,要是用了我们的香,菩萨是肯定可以看到您的诚意的。”云初道。 妇人点点头,说的倒也不假。 “那我就试试吧!希望能够让我找回……”妇人掏了钱,买了三炷香,看了看篮子里面的,还真是那么回事,连她都觉得有些小气了。 妇人进了寺庙中,云初便招来钱罐,在他耳边嘀咕几句,钱罐也跟着进去了。 “少夫人,之后就看福伯的了,您谁他能成吗?”青杏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毕竟我不是福伯,何况也得看看那个大娘想要干什么,她要是上天入地,别说把咱们的佛香点了,就是把我点了,也不管用。” 钱罐去而复返,很快就回来了,重要的事儿已经交代给了福伯,而且福伯用算命先生的身份已经打探出了妇人家里丢了一头大黄牛,丢了两天了,还没有找回来,所以她来这里许愿,希望大黄牛自己能够回来。 “这个好办,钱罐,你刚刚不是也听到了那大黄牛是什么样的吗?待会儿跟着那个大娘回家,然后带着暗卫,务必找着大黄牛,若是找不到,就买个差不多的,送到门口去,明白了吗?”云初要的就是那个大娘心愿达成,因为今天只是搭戏台子,好戏明天才会上演呢。 钱罐看了看云初,虽然一开始就知道少夫人想要做什么,可现在让他带着暗卫去找一头大黄牛,这……这也真的不怎么舒坦。 不过云初那里眼睛一瞪,钱罐就不敢耽搁了。 那妇人出来的时候,还跟云初说了几句话,“姑娘啊,我刚刚去找算命先生算了一挂,他说我今天就能找到我丢的东西,要是成了,那就是菩萨显灵了,我可得好好谢谢你。” “嗯,我也相信您能够找回来的!”云初道。 “好,好,那我这就回家去看看,这大黄牛可不能丢啊……”妇人自己边说边往家走。 之后云初又用了这种办法,卖了些香,肯定有些难以实现的冤枉的,但是那种小打小闹的,云初觉得简单的,就记下来了,准备帮她们实现。 两个时辰后,钱罐回来复命,“少夫人,那大黄牛找到了,是她们家邻居给偷走了,然后卖了,我已经把大黄牛送回去了,” “干的不错,对了,还有一个……” 云初说完,钱罐连口水都没来的及喝,又去帮人家实现愿望去了,这一个是希望家里的老人能够长寿的,如今重病在床,钱罐就请了医术高明的郎中,然后扮作游医去给那家的老人看了病,甚至连药钱都没有收。 买佛香花了一百五十文,结果药钱云初就搭进去七八两银子,毕竟医术高明的郎中,诊金也是很贵的。 郎中也说了,那老人病的不严重,就是一直没用过什么好药而已,托的加重了。 因为云初的香的确从外貌上来看,跟别的香有些不同,而且她的那一套说辞,也不是所有人都买账的,所以第一天的生意也不是很好,只卖了三四份。 拜佛求神,都是一大早的,没有人赶着下午来的,所以收摊的也很早。 对面卖佛香的男人生意不错,看着云初那古怪的佛香,忍不住笑道:“大妹子,你这么大的肚子,眼看着就要生了吧?女人家做生意也不容易,可是你弄的这是啥玩意啊,稀奇古怪的,还有你那些说辞,连我都不信,你也就骗骗傻子吧,听哥哥一句劝,要是真的想挣钱,那也别这么卖,另外,也别在这儿卖了。” “怎么?这里你包下来了吗?”云初浅笑着道,其实男人的挑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见只有她跟青杏两个人,而石头,也是她接着去方便的机会偷偷去见的,所以他一直没看到她身边也是跟着男人的,还不只一个。 其实他对云初有敌意很正常,毕竟云初来抢了他一些生意,虽然目前来看,还看不出什么,因为云初的生意并不怎么好,但是男人还是不想有人跟自己抢,哪怕一文钱,他也不想让别人赚去。 “呵呵,那倒没有,可我在这里已经卖了好几年了,知道为啥没有吗?”男人嬉皮笑脸的道。 “因为都被你给挤兑跑了,怎么,你还想把我给弄走?”云初浅笑,连正眼都不给他一个,那高傲的模样,让男人很是恼火。 在寺庙前卖佛香,虽然不是什么大买卖,但是一天下来也不少赚的,逢年过节,或者赶上那些达官贵人来的话,一天赚一两银子也是有的,一两银子,一个人赚不少,要是分给别人一半,一个月就少赚了不少钱,当然会心疼。 所以这个人就会想各种歪门邪道的法子把对手给弄走,商量不通,那就恐吓,恐吓不行,那就找几个人给打走,反正这么好的生意,他是不想让给别人的。 见到云初跟青杏是两个女人,而且容貌都不错,尤其是那个大着肚子的,真是个美人,可惜再美有啥用,大着肚子肯定是有婆家了,男人生不起半点怜惜来,还是准备用老方法,把人给赶走。 可偏偏,云初才不吃他这一套呢。 “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啊,那就不用我说了,能让你们女人出来摆摊子的,想必你那男人也是个不中用的,给你撑不了腰,啧啧,我可舍不得我的女人怀着孩子还出来赚钱,”男人兀自为自己骄傲了一下,眼神落在云初明艳的脸上,心中一直感叹着着实可惜了,“我也不为难你,识相的就赶紧走吧,免得我动手别人说我欺负个孕妇。” “难道你现在没有欺负我吗?你卖你的,我卖我的,你凭啥让我走呢?”云初也不生气,生气对肚子里的娃儿不好,何况这种人哪里值得他生气呢。 “呵呵,我这就欺负你了,还有更厉害的呢,要是明天我还看到你来,那就别怪哥哥我不客气,哼!”男人放下狠话,收拾完摊子就离开了。 青杏啐了他一口,骂道:“什么东西,看他能把咱们怎么样?” 今天的铺垫已经铺好了,就等着明天的好戏了,云初也收拾东西上了马车,看到齐贤雅百无聊赖的倚在车厢上,“云初,你让本少爷来就是看你跟人吵架的?” “没有啊,我有大用!”云初笑了笑,说不出的神秘。 “大用?啥大用?说来听听。”齐贤雅坐直了身子,很是好奇的问道。 “说出来就不好玩了,行了,我请你吃饭,咱们回城里吧!” 云初的计划,顺利的进行着,今天钱罐可是做了不少的好事儿,又是帮人家找牛,又是帮人家治病的,出钱出力,不过想想回报,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想到自己的困境或许就此打破,云初很是兴奋,早早的上床睡觉了,迷迷糊糊的她还是觉得脸上有东西,然后她快速的去拍,感觉到了那是一只手。 手?云初从梦里惊醒,可是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她确定那不是错觉,因为窗户居然是开的,这么冷的天,她可没有开窗户睡的习惯,青杏也不会,风还没有大到会吹开窗户。 所以,一定是有人进来过,联想到之前那些奇怪的梦和奇怪的事儿,云初的心跳有些加快,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她穿鞋下地,走到窗户跟前,向外看了看,漆黑的夜,悄无声息。 第283章 就看今晚的了 翌日清晨,云初比平时起的晚了一些,钱罐那边都来催了,云初还没起呢。 “怎么还没起?”钱罐狐疑的看着青杏,“少夫人很晚才睡吗?” “没有啊,她说了今天还要去城外的寺庙,所以睡的很早啊!”青杏道。 这就奇怪了,早睡不应该早起吗?而且少夫人自己也知道要去城外的寺庙,去晚了就错过了大肆宣传的机会了,钱罐想去叫人,可偏偏青杏舍不得,“少夫人都多久没有睡这么晚了,难得她昨夜好眠,不能去吵,这不是还来得及吗?再等会。” 等会?钱罐的脸色很难看了,他是等了一会儿了吗? 他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半个时辰前,你也是这么说的,是不是再等半个时辰啊?” 云初伸了个懒腰,想到昨夜,她的心情就很好,放下心里的负担,连着睡觉都香了许多,“你们吵什么呢?青杏,现在什么时辰了?” 青杏瞪了钱罐一眼,不满的道:“看吧,就怪你,把少夫人给吵醒了,你再这样我就告诉老祖宗去,看她怎么收拾你。” 钱罐指着自己,“我……” 我冤枉啊我,去的晚了,少夫人要怪他,可是现在她不起来,他也不能自己先去吧? 青杏应了一声,就进屋伺候云初了,其实也没什么,洗个脸漱漱口,吃碗小馄饨,就出发了。 不过的确有些晚了,云初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谁知道自己能一觉睡这么久,而且青杏也不来叫自己,她昨天还三番五次的强调,今天事关重大,都不能够来晚了,可是等她上了马车的时候,齐贤雅和福伯已经大眼瞪小眼的等了半天了。 “那个,不好意思啊 ,我起晚了,作为赔罪,我今天请你们吃好吃的。” 齐贤雅翻了个白眼,他不屑于跟个小女人,而且还是个怀着孕马上要生产的小女人计较,不过他跟云初斗嘴斗习惯了,“爷稀罕你那顿饭?是你说不能来晚的,我还没醒呢就从被窝里爬起来了,你倒好,我们都等你。” “齐少爷,我家少夫人不是不一样吗?她肚子里怀着娃娃呢,就得多睡觉。” “是啊,大小姐身子重,多睡些也应该的!” 青杏跟福伯都为云初说话,齐贤雅冷哼一声,“说不过你们,明明用不上我,还非拉着我去,无聊死了。” 云初吐了吐舌头,好像心情很好地样子,青杏觉得今天的少夫人很像少爷在家时候那样,“少夫人,您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啊?” 云初笑眯眯的回答,“想到要赚钱了,当然开心了。” “是这样吗?”以前赚钱也没见这少夫人如此的开心啊,是错觉吗?青杏看了眼云初,总觉得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是啊!” 是吗? 当然不是。 因为有更好的事情发生,她才不要告诉别人呢。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云初的马车停的有些远,之后她跟青杏拿着佛香再走到寺院门口,而齐贤雅则会坐着车往前走,停在合适的位置观看着云初那里的一举一动。 “呦呵,看来我昨天的那些话真是白说了,你还真赶来,你说你大着个肚子走这么远的路,就为了赚这点儿钱,要真是出了个好歹的,值不值得?”男人看到云初不听劝的继续出现在眼前,有些愤怒。 青杏瞪了她一眼,“管好你自己的事儿吧,你卖你的,我们卖我们的,要你管呢?我们就是白送呢,那也是我们乐意。” “好你个丫头,嘴巴还挺厉害,你给我等着,好说好商量的你们不听,那就别怪我无情。”男人恶狠狠地瞪着青杏,只是他眼睛太小,即便瞪圆了也没多大。 反观青杏,一个眼睛能够抵的上男人两只眼睛的大小,瞪一眼顶他两眼。 不过这种瞪视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青杏看到昨天那个丢牛的妇人笑呵呵的几乎是小跑着的往这边儿敢来了。 看到云初跟青杏,就拉上了云初的手,“哎呀,姑娘,这香可真灵,不对,是菩萨显灵了,我们家那头大黄牛昨天真的自己跑回来了,一定是用了你这佛香供奉佛祖,佛祖看到了我的诚意……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我得去还愿。” 妇人的声音不大,却也不是很小,田间地头干活的人,有几个是嗓门小的,在庄稼地里有时候都是喊着跟人说话,嗓门再小也练大了。 她如此兴冲冲的喊着,叫刚进寺庙求佛的人听见了,便驻足七嘴八舌的问了下是怎么回事。 这妇人着实开心,而且又不是啥见不得 人的事儿,有问必答,临了还给大家说了,就是用了云初这里的大佛香供奉菩萨,菩萨才显灵的,之前她家经常丢些鸡鸭鹅的,而且次数还不少,她也来求过菩萨,可菩萨都没搭理过。 鸡鸭不便宜,可还是不能够跟一头大黄牛比,年头好的时候,一头大黄牛要二三两银子呢,其实妇人是不报什么希望的,毕竟菩萨那么忙,哪有空天天管她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啊。 可没想到就这么一次,居然灵了,想了想,唯一不同的就是用了云初这里的佛香,家人都说她太迷信了,可是她不这么认为。 她吐沫横飞的说了半天,大家也听明白了,就是用了云初这诚意颇深的佛香,让菩萨瞧见了,冥冥之中让她家的大黄牛自己回来了。 但凡是来这里求神拜佛的有几个是不迷信的,这话在大街上说,未必有人相信,但是来求神拜佛的本身就相信这些事儿,所以在妇人的大肆渲染下,再度把目光落在了云初那不同寻常的佛香上面,实施探探的似乎也动了心思。 眼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要被云初抢去了,对面卖香的男人坐不住了,“你说的那么神,该不会是托儿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大家也看了看妇人,视线里多少掺了些疑惑。 妇人冷哼一声,“我才不是托儿呢,我们家大黄牛失而复得的事儿,全村子的人都知道,不信你去问,我以前丢过那么多的鸡鸭,都没找回来,就这次找回来了。” 之前丢那么多次的鸡鸭,想来也是她那个手脚不干净的邻居干的,不过上次她可没这么好运气遇到云初。 妇人言之凿凿,甚至让那些不信的可以跟她回家去打听,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由不得人不信。 “真有那么神?”围观的人问道。 云初浅笑,从里到外的散发着喜悦的光芒,眉目缱绻如画,说不尽的风情,“神不神的我不知道,毕竟我不是菩萨,可是我能够看到的是大家的诚心,你们可以自己来看啊,那么细,那么短的香,很快就烧没了……” 想想也是,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而且云初的佛香价格也不是贵的离谱,再加上有人真的来还愿了的事儿,很多人跃跃欲试,只是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犹豫。 就在这时,昨天偷偷帮过的第二个人也来了,是那个给自己家老人求长寿的男人,这里面也有他认识的,见到他,不免问道:“你咋又来了?” 男人不善言辞,没有刚刚那个大娘口才那么好,“我来谢谢佛祖,昨天我在这里拜佛之后,回家就有个江湖游医给我爹看病,说我爹的病没啥大事儿,还不要钱的给我了几服药,真是遇到好人了。” “你爹?江大夫不是说只剩下一个月的活头 了吗?” “是啊,所以我才来求菩萨保佑呢吗?昨天那个游医说了,要是好好养着,我爹还能活个三五年呢,虽然不知道真假,可我爹昨晚的咳嗽的确轻了不少,我先来谢谢菩萨。” 因为想起刚刚那妇人是用了云初的佛香,这会儿大家也忍不住问道:“那你昨天用的啥佛香啊?是那样的,还是这样的?” “哦,这个,我想着为我爹做点啥,也就舍得花钱了,就买了三根那种粗的,哦对了,他们说这种香诚意足,佛祖看到了就会帮忙的。”男人道。 这次不用卖香的男人质疑,就有人站出来替他辟谣了,“我认识大林子,我们两家还有点儿亲戚呢,他是不会骗人的,看来这香还真挺管用的,不管了,要不咱们也来买吧?” 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嗓子,然后云初就笑开了。 因为来买香的人,哗啦啦的一下子多了许多。 青杏卖的那个开心啊 ,昨天少夫人说了,不用拿太对,卖不出去的,今天却让多拿些,怕不够卖。 眼下看来,果然如此。 其实云初的小手段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来了,但是这些信奉神明的人,在踏入此地的时候,就已经把希望寄托在神明的身上了,不能够理智的思考,所以才会让云初的计谋得以实施。 云初看着那黑压压的人头,对着车里的齐贤雅眨了眨眼睛,与此同时,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身后有一道冰冷的视线,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等她回头,除了空旷的连野草都枯萎的空地外,什么都没有。 不过她也不在意,反正她已经确定了她的想法,就看今晚的了。 第284章 抱我 买佛香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可是齐贤雅还是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用,不过很快,正如云初所料的那样,还是派上了用场。 不知是谁家的小姐,模样不差,福伯那里传来消息,是来求姻缘的,于是齐贤雅不可置信的看着云初,“你不会是想把我送出去吧?你这女人疯了,简直是疯了。” 做生意而已,可以赔本,可不能赔人啊。 云初笑了笑,“谁说要把你赔上了,福伯不过说她在山脚下会遇到位公子,只是遇到,至于能不能成也不一定啊?” “你……你这不是要我欺骗良家姑娘吗?不成,不成!”齐贤雅的脸都红了,看来花名在外的齐少爷,也不过是花名在外而已,真正的他还是个害羞的人。 云初就那么站在定定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齐贤雅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哎呀,真是怕了你了,我去,我去还不成嘛,不过可说好了,我不会跟那女人怎么样的,甚至连话也不会说。” “随你,其实那个姑娘我瞧见了,也还不错的,反正你也还没成亲,不如……”云初极为认真的道:“不如就收了吧。” 不过她的好心换来的却是齐贤雅的一记白眼,“开什么玩笑,好了好了,我去山脚下,就打个照面而已,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管了。” 嗯,云初轻轻的点头。 齐贤雅刚走了两步,“那个,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 云初一直说他又大用,原来是让他牺牲色相来了,可真是太会用人了。 “嗯,我们过两天也不打算来了!”宣传的差不多了,也就够了,再买就要去她的铺子里面买了。 齐贤雅从山上到山脚下,可把出这个损招的云初骂了个够,不过到底的成就了一段孽缘呢还是一段好姻缘,还是后话。 云初用了这个小手段之后,她的作坊生产的佛香一下子就火了起来,在别人看来简直是毫无征兆的,就这么起死回生了,可云初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心思。 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的就成功,都是付出了很多的努力的,只是她不说,外面的那些人也不知道。 买佛香的有要去祭拜供奉的散客,也有那些小商小贩,来者不拒,价格也很公道,而且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来往的客商口耳相传,很多外地的商户来到晋城,专门来求购云初这里的佛香。 云家。 “可恶!”云二老爷气的拍了下桌子。 没有什么比看着对手一点点倒下更过瘾的事儿了,当然,也没有比看着对手就要倒下的时候又突然站了起来更让人发狂的了。 本以为这次足够让云初消停很久,甚至萎靡不振,可是没想到,都到了这个份上了,死丫头居然又活了过来。 用云初的话说,那就是天不亡我,谁都没有办法,关键时刻总能化解一切的磨难。 云初因为佛香的事儿忙活了小半个月,等到生意渐渐的稳定了之后,侯府的麻烦也渐渐的不那么被人津津乐道了,连着她的铺子也恢复了些生气,不过离云初要生产的日子,也没有多久了。 这回,不管她说什么,几位长辈都不可能让她出去了,乖乖地在家待产,而在她确定有个人在跟着自己之后,那晚她就做了点儿小手脚,装睡。 结果,就真的让她发现了什么猫腻。 他不说,她也不揭穿,云初相信,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不过眼看着就要生产了,云初有点儿慌。 明月夜,万籁俱寂,大床上的女人安静的睡着,男人再度翻窗而进,怕身上带来的冷气过度到小女人身上,他在床边儿站了一会儿,直到冷意散去,他才轻手轻脚的靠近云初。 什么都不做,静静的看着,明明是怀着身子的女人,可是那小脸因为操劳和担心还是尖尖的,身上也没有多少肉,看的让人心疼。 云初闭着眼睛,感受到有人的靠近,故意的踹了下被子,果然,男人又重新把被子盖到了她的身上,甚至轻轻的把她露在外面的手臂放了回去。 只是在抽离的时候,他的手,却被一双柔软的小手抓住了,明月的清辉下,美眸突然睁开,半点睡意也没有。 胳膊被抓住了,男人想要走也来不及了。 云初抬头,仰望着背光而立的男子,狡黠的笑了笑,然后想起这些日子的委屈,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别哭!”男人终是开口了,嗓音喑哑,也跟着有些激动。 云初拍掉他给自己拭泪的手,生气的道:“哼,就哭,就哭,看你心不心疼。” 男人笑了,怎么不心疼呢? 若是不心疼,他也不会冒着危险来到这里了。 明知道她有所察觉,可还是忍不住思念,所以想要趁着她睡着了过来看一眼,可最终,他的小女人还是太聪明了。 “抱我!”云初坐了起来,主动的伸开双臂,嘟着嘴,像是个撒娇的小女孩。 “不想抱我了?”云初直勾勾的瞪着他,这个男人出去一趟,都不想抱自己了,还是自己现在没有魅力了。 男人看到云初在偷偷的看着自己的身体,知道她是误会了,“我身上凉。” 云初却已经迫不及待的主动环抱着他的腰,她是坐着,男人是站着,好好地拥抱,就只能变成了这样的姿势。 “我不管,我要你抱我。”云初不依不饶的道,谁知道这么多天,她是如何过来的,所有的委屈,所有的苦,都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涌了出来,她不想压抑,也不想克制,就想要这么放肆的宣泄。 男人终究是拿她没办法,连着被子把人给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如视珍宝般,盯着她像藏了个西瓜在衣服里面的肚子,欣慰而又满足,“抱,抱,怎么能不抱呢!” 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里面浸吗,满了温柔和宠溺。 云初的脸贴在他的胸口,此时男人坐在床上,而云初则在他的怀里,耳畔是他强有力的心跳,云初悬了许久的心,彻底的回到了原位,这几天虽然也有了猜测,可是猜测终究不如亲眼见到的让人信服。 她真的很害怕,那只是她太过思念而产生的幻觉。 如今,一切都证实了。 她的钟夜辰,还活着,而且,回来了。 钟夜辰怕她这样窝着不舒服,想要给她换个姿势,可云初皱了下眉头,哼唧着不愿意,她就想要这样,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气息。 既然她不愿意,钟夜辰也没有强来,二人就维持着这个姿势,静默了许久,久到钟夜辰以为云初睡着了,想要把她放回床上,可这时云初却再度正眼,瞳眸里闪烁着不安和惊慌,“你又要走了吗?” 她紧紧的抓着钟夜辰的衣襟,太害怕失去了。 钟夜辰笑着摇头,“没有,我怕你这样睡了不舒服。” “不要,我不睡,我就要这样抱着你,我怕我睡着了,一睁眼你就消失了。”那种感觉,太害怕,心好像空了一样。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钟夜辰的吻轻轻的落在她的额头上,原本就打算如此的浅尝辄止,可是太久的思念,根本禁不起细水长流的温吞,云初子啊他怀里扭动了几下,然后便调整姿势跨坐在他的身上,胳膊攀着他的脖子。 花瓣一般的红唇带着诱人的芳香,印在了钟夜辰的唇上。 思念,不只云初有,钟夜辰的不比她的少,一时间,天雷勾动地火,钟夜辰的吻从雨点般的轻啄变成了狂风暴雨的侵袭。 这是在分别了几个月之后的吻,热烈缠绵,不死不休。 云初也不想放开,但是奈何她的气息可没有钟夜辰这么绵长,已经憋了很久了,再不分开,她就要呼吸不过来了。 最后,还是钟夜辰主动的放弃了,捏着软软的腰道:“这么想我,嗯?要不是你怀孕了,我一定好好的收拾你。” 云初撇嘴,要不是她怀孕了,她早就冲到边关去找他了,还用等到现在吗? “你捏痛我了!”云初娇滴滴的控诉,在人前,她一个小女人可以撑起一个钟府,可以跟那些狡诈的商人斗智斗勇,可是在他的跟前,她只想做个娇媚的女人,被他疼爱。 钟夜辰的气息还没有平稳,这女人,绝对是个妖精,明知道不能够继续,却还要诱惑他,现在不能好好的吃一顿,只能忍耐,这滋味,真的不好受。 “这次先记着,看我以后怎么讨回来!”说罢,又是一个绵长的吻。 …… “夜辰,到底发生了什么?”云初脸上还染着红晕,宣告着刚刚二人做了些什么,钟夜辰看到她身上那些吻痕,暗恼自己应该轻一些的,可是亲着亲着,他就控制不住了。 钟夜辰把她的衣服穿好,云初瞪了他一眼,不是说以后讨回来的吗?可刚刚他们……他们除了最后那一步,其余的好像也都做了。 真是羞人。 “说来话长,天快亮了,我得走了,你先睡,晚上我再来看你!”钟夜辰道。 云初看了看外面,二人竟然闹了这么久,主要是男人一遍一遍的缠着她,明明不能真的怎样,可还是非要继续,结果……只是跟他在一起的时间,竟然过的这么快吗? 一转眼,天就亮了。 云初点点头道:“好,我等你,不许不来。” 第285章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呢 因为跟钟夜辰缠绵了半个晚上,所以不出意外,云初第二天早上又起的晚了,不过好在钟夜辰把她的衣服穿的严严实实的,免得身上那些吻痕被人看见,肯定是要被人误会的。 很困,但还是要起来吃了早饭,离生产没几天了,云初还是会去院子里面上散散步,可今天她比平常走的都少,实在是敌不过困意,而且她要白天补眠,晚上等着钟夜辰回来。 今晚一定不能胡来了,她有很多好要问钟夜辰呢。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期待黑夜的降临,睡了大半天的云初,到了晚上格外的精神,让青杏去休息了,云初躺在床上静静的等着钟夜辰。 窗户响了一下,云初嘴角便浮起了笑容。 “没睡?”钟夜辰温柔的声音,让人的心都快暖化了。 这次不用云初说,他就把人给抱了个满怀,隔着被子,云初倒是不会被他过了冷气,但是她的脸露在外面,仍然知道他身上的温度不怎么高。 “等你啊!”云初道。 “那也不能不睡觉啊,这样我会心疼的。”说着他的吻又要袭来,云初眼看着就要沉醉在他的温柔里了,然而想到心中的疑惑,还是狠心把他给推开了。 “等等……”要是这会儿就开始亲,二人肯定又要闹个没玩,在床上她向来不是钟夜辰的对手,待会儿还能不能保持清醒,就不知道了。 “昨夜伤着你了吗?”他太想要她了,不过他怕伤了她,已经极力的控制着力道,不让自己疯狂起来。 云初的脸红了个彻底,摇摇头,“不是,你想什么呢,我们说说话吧,要是亲下去,我怕又没机会了。” 钟夜辰戳了戳她的小鼻子,“想什么呢?我就是亲亲你而已,没说做别的。” 他戏虐的看着云初,好像她多想要似的,云初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好,不做别的,这可是你说的,以后都不许碰我。” “那怎么行呢?岂不是让我做和尚?”钟夜辰朗声笑道,不过夫妻二人还是刻意的压低了声音的,青杏就睡在外间,动静大了,会把她给吵醒的。 云初嘟着小嘴,就像是在邀请着人品尝一样,钟夜辰觉得下腹里的邪火再次被勾了出来,没忍住,还是亲了下去。 不过今天并没有昨夜那么荒唐,他没有缠着云初闹很久,昨夜实在是把持不住了。 等到呼吸平静之后,云初被钟夜辰紧紧的抱着,她不敢动,深怕一动再勾着男人熄灭的火烧起来,她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夜辰,你在边关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是不是有人想要害你?” “嗯,我带领的先锋营出事,根本就不是中了敌人的埋伏,而是糟了我们自己人的毒手,军营里有人要针对我们,是暗卫拼死把我救出来的,他们找不到我,所以就给我安了个投递叛国的罪名,借此来对付侯府。”钟夜辰想到那天的场面,攥紧了拳头。 “知道是谁吗?”云初问道,她觉得钟夜辰一定是知道了,不然他不会这偷偷的回来的。 钟夜辰点头,“知道,跟陷害萧家的人应该是同一个人,不过说起萧家来,着实的无辜,男人先是用你跟萧家的合作鼓捣些事儿出来,借此给皇上一个信号,让皇上觉得我们侯府有不臣之心,皇上倒是没有做什么,但为君者,都是多疑的,肯定心里有些想法,再加上我的事儿,降罪侯府,就理所应当了。” “是谁啊,这么可恶。”云初也很生气,这么阴险毒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朝宰相,魏风棠!”钟夜辰道。 云初摇头,“没听过,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不是好人是肯定的了,不过我这些天在暗中调查他,他跟你二叔,确切 都说他的手下跟你二叔有些来往,想必你二叔已经投靠了他。” 这个很好理解,因为萧家出事之后,贡香的资格就直接落在了云家的头上,虽然之前云家声名远扬,但毕竟仅是不同往日了,还有个可以跟他相抗衡的沐家呢,可是连考虑都没考虑,就直接给了云家。 没点儿猫腻怎么可能! “那你打算怎么办?他的人是不是还在四处找你啊,你这样回来,会不会有危险,你把给我的暗卫带着吧,反正过几天我就要生了,短时间也不会出去,你……” 钟夜辰忽然扳过她的身子,再度攥起了芳唇。 云初皱着眉头,不悦的道:“哎呀,我跟你说正事儿呢,你干什么呢。” 钟夜辰笑,“对我来说,我这也是正事儿,暗卫你留着,我能回来,自然不会让他发现,放心吧,咱们府外的确有他的人,不过都被我甩开了,我答应过你,你生产的时候,我会陪着你的。” “嗯,”云初满心满眼的感动,不过想了想,他在不在,自己都是要生的,生孩子哪有准儿啊,要是那么不凑巧的赶到白天生,那么多双眼睛,被人瞧见了怎么办,那样他会有危险的,“不行,我不要你为我冒险,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儿吧,家里不用担心,奶奶他们那里也很好,对了,你是不是都没有告诉她们呢?钱罐知不知道?” 钟夜辰摇头,“只有你知道,就连暗卫,我都没告诉,这件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奶奶跟娘那里,要是没什么事儿就别说了,我怕他们会被人看出什么。” “那你就不怕我露馅吗?”他的下巴磨蹭着她的头,云初闭着眼睛窝在他的怀里,再也不想要跟他分开了。 “你这么聪明,我相信你。” “难道你不是怕我真的改嫁才告诉我的吗?”云初俏皮的笑着,想到那日贺君然跟自己说的那些话,他肯定知道了。 钟夜辰掐了下她的痒痒肉,对于她的身体,钟夜辰太了解了,“我相信你不会的,我原本也不打算告诉你的,只是我的小娘子太聪明了,居然来装睡这一招。” “那你打算怎么办?”云初问道。 “我在暗中搜集他叛国的证据,这次陷害我们父子,就是他不想让我们打胜仗,不知道他收了敌国什么好处,故意让我们输掉疆土,不过这样也好,他在明,我在暗,一切很方便,初儿,我想很快,连着你爹的愁,就可以一起报了。”钟夜辰道。 云初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嗯,那我需要做什么吗?我想要帮帮你,我二叔那里也不是什么难事,若是没有了贡香支撑着,只怕现在的云家的情况也不怎么好,只是勉强的维持着,对了,这些天我研制的佛香很受欢迎,小赚了一笔呢。” “真能干,不过你都快生了,就别忙活了,也别往城外折腾了,乖乖地在家,白天我见你不方便,晚上我都会来的,乖。”钟夜辰道。 “嗯。” 这一晚钟夜辰没有在折腾云初,被他抱着,云初睡得很踏实,天亮的时候,钟夜辰已经走了,云初记得他是抱着自己的,至于自己什么时候睡得,他又是什么时候走的,已经记不得了。 知道钟夜辰平安无事后,云初的心情好了很多,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光彩。 不是说她开心了不好,孕妇就是要保持良好的心情,这样才对肚子里的孩子好,但是她的脸上半点儿忧伤都不见,着实的让人费解。 实在是太高兴了,不过很快,云初不想因为自己的情绪泄露了钟夜辰的事儿,再度装作情绪低沉了些。 郎中之前约么该生产的日子,云初的肚子还没什么动静,之后的日子,就有些难熬了,总是有些心神不宁的。 还好有钟夜辰在,云初的焦虑才能够减轻一些,铺子的事儿,福伯也会定时的跟她汇报,因为佛香一事,云初的铺子再次起死回生,人们的记性说好可以记得十几年或者几十年前的旧事,可说不好,转头就能遗忘了。 云初铺子的东西品质好,价格也很合理,那些因为侯府出事不去她那里光顾的客人,在风波平息或者被人渐渐遗忘后,又再次登门了。 在这段时间里,贺君然找过她很多次,倒是没有再说要云初改嫁的事儿,却是想要帮忙,而云二老爷跟云归肯定不会让云初舒服的过着的。 云初这里做佛香,他那里也做佛香,摆明了跟云初竞争。 而且,自打云初的佛香只是相较于之前的佛香在外形上有些区别,所以很好学的,很多小作坊也开始做。 做的多了,价格就低了,选择多了,也就不会一家独大,但毕竟云初是第一个做的,所以老客户还是要多些。 “怎么还没动静呢?迟了几天了?”钟夜辰的大手抚摸着云初的肚子,小家伙这几天安安静静的,一点儿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早产不好,可晚产也不好啊,大人跟孩子都有危险。 云初算了算,“三天了。” 她也很苦恼,白天她就跟肚子里的小娃儿说这话,让他快点儿出来,可是到现在还是没动静啊。 “臭小子,等他出来的,看我怎么收拾他。”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呢?”云初笑道。 第286章 孩子怎么这么丑 钟夜辰笑了笑,“只有儿子才会这么不乖,女儿早就出来了。” 他怎么就不知道呢,早在知道她怀孕的时候,郎中就已经偷偷的跟他说了,是个儿子,只不过云初不想要知道,说不管女儿还是儿子,反正都是要生的,要是提前知道了,就不好玩了,所以他即便知道了,也当做不知道,跟着她一起期待。 这是什么歪理,云初又不傻,才不会信呢,后背贴着他的胸膛,暖暖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嗯!”钟夜辰没有瞒着她,“从你一有身孕开始,我就知道了,不过郎中的也只是说儿子的面大,没说一定就是儿子。” “哦!”云初打了个哈欠,“让我靠一会儿。” “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钟夜辰把她额前的头发挪开,然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怀里的小女人。 有他在身边,云初睡得一向都是安稳的,不过她才刚睡着,钟夜辰见时辰还早,刚刚半夜,他也不想这么早离开,不过云初突然却皱起了眉头,然后醒来。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钟夜辰知道自打云初知道自己出了事儿之后,就很容易做噩梦,可是这些天自己陪着她,她已经不这样了。 云初咬着牙,忍过那一阵痛劲儿,“不是,我……我好像要生了。” 阵痛开始有规律的开始,云初听那些嬷嬷们说了,就是快生的意思了,这大半夜的,还真是时候。 钟夜辰也是第一次当爹,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儿,此刻他也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他握着云初的手,在她耳边轻声道:“别怕,我会陪着你的,我现在这就让人去给你找稳婆来。” 他去找人?那岂不是要暴露了吗?云初咬着牙,额头上已经浸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别,你先躲起来,我让青杏去喊。” 钟夜辰刚刚真的忙乱了,见云初如此疼痛,他早就把一切都抛到脑后边儿去了,这会儿才想起来自己的不方便,不过看到云初隐忍的模样,心里痛成了一团,终究还是要闪身藏了起来。 眼见着那人消失在屋子里,云初才敢喊出声,“啊……青杏,青杏……” 青杏听到云初的喊声,从梦中惊醒,顾不得穿鞋就冲了进来,“少夫人,少夫人,您怎么了?” 蜡烛被点燃,驱赶了屋中的黑暗,青杏这才看到云初疼的隐忍的模样,“您这是要生了,我……我去喊人来。” 云初没有回答,已经痛的揪紧了身下的床单,那上面还有种夜辰的温度和他的味道,感受到此,云初又多了些力气,眼前也清明了些许。 知道生孩子痛,可不知道这么痛啊。 难怪公公跟爹爹都不让婆婆跟母亲只生一胎呢,云初调整呼吸,忍过那一阵阵的痛意。 很快沉睡中钟府全部从梦里醒来,上上下下都为云初要生产而忙活着。 侯爷夫人让老祖宗在屋子里等着好消息就成了,大夜里的天气又凉,再深怕她受了风寒,可是老祖宗根本坐不住,这一胎对侯府意义重大,若是夜辰真的出了意外,那云初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侯府唯一的后人了,绝对不能出意外。 她得去看着,就算帮不上什么忙,也得陪着。 沈玉凝和方家姐妹也都过来了,只是产房不能进太多的人,下人们忙着烧水,忙着送水,忙活成了一团。 听到云初一声声的痛呼,沈玉凝红了眼眶。 云初觉得生孩子真是一件幸福而又痛苦的事情啊,不过虽然钟夜辰不在这儿,但她相信,他一定在这侯府之中不曾离开,只不过想要进产房,是肯定不行的,就算他用真实的身份,那也不能进,老话说了产房是不吉利的地方,男人们不能进来。 “少夫人,用力啊,孩子露头了!”婆子道。 云初真想两眼一翻晕过去,还用力,她吃奶的劲儿都要使出来了,才只露个头,什么时候到脚啊。 疼,疼,疼。 云初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字,然后不断地重复着。 …… “生了,生了!”稳婆大声喊道,然后又轻轻的拍了拍孩子的背,让他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之后便是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 云初有种重获新生的错觉,太累了,感觉身子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样了。 生的这么快,完全要得力于她每天坚持不断的走路,不去铺子的时候,她就在家里转悠两圈,反正多走走,总是好的。 头胎能够这么顺利已经是好的了,可云初还是觉得太折磨了,生孩子这种事儿,有一次,她就不想要第二次,真的怕了。 稳婆先把孩子拿给云初瞧,云初还算有些力气,看了一眼,本来还好好的,突然委屈的要哭,“怎么这么丑?这像谁啊?我跟夜辰都不丑啊?” 刚出来的孩子皱巴巴的而且身子还红红的,能好看到哪儿去,身上也没擦干净,好看就怪了。 云初是觉得自己辛辛苦苦生出来的孩子,应该是个白白嫩嫩的小娃儿,可是这孩子,也太让她失望了。 稳婆被云初的反应弄的一愣,随后也笑了,“少夫人,可不能哭,现在哭了对眼睛不好,小娃儿刚生出来都是这样的,小少爷已经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孩子了,您看这眉清目秀的,而且眼睛还这么大,多好看啊。” 也不知道媒婆是真的觉得这孩子好看,还是在恭维云初,反正云初看了好几眼,都觉得这孩子丑的不行,她甚至想把这孩子藏起来,不给钟夜辰看了,万一他嫌弃了怎么办? 那自己不是白生了吗? 稳婆笑着把孩子抱给了老祖宗,老祖宗瞧着那小家伙,乐的合不拢嘴,钟家有后了,“好,好,这孩子可真好啊,云初呢,快带我去看看。” 云初因为身子后期养的好,所以这会儿并没有特别虚弱,累还是累的,就刚刚痛的喊了那么半天,嗓子都喊哑了,而且下半身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样,疼的麻木了,不过这都比不过她生了个丑小子委屈。 老祖宗抱着小娃儿爱不释手,连侯爷夫人想要看看亲孙子都没机会,可是又不好说什么,沈玉凝也是伸了几回手了,不过也没沾到孩子的边儿。 进来看云初的也就这三个人,连丫鬟也没带,这是侯爷夫人的意思,怕吵着云初了,她也是生过孩子的,知道那滋味有多痛苦,不过心里去是满足的。 “云初,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云初听着老祖宗在一旁夸小娃儿好看,她就悲从中来了,哪里好看了,她怎么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呢。 她以前看到的小娃儿都是几个月之后的,可不就是分粉嫩嫩的嘛。 长辈们没有过多的打扰,本来想把小娃儿抱出去,可是云初想着让钟夜辰瞧瞧就没让,“还是把他放在我这儿吧,我想要跟他多待会儿。” 云初是孩子的娘,谁也不能剥夺母亲跟孩子在一起的时间,所以尽管老祖宗不舍得,还是被搀扶着离开了,不过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祠堂,拜了祖宗牌位。 沈玉凝让厨房做了一些下奶的汤水,云初之前说了,想要自己喂养自己的孩子,虽然也请了奶娘,不过若是云初的奶水足的话,只怕也用不上了。 因为云初说了要休息,所有人都离开了,青杏也只是在外间睡着,小家伙似乎还没有适应母亲身体外面的生活,天快亮了,可他还是睡着。 云初很想睡,不过她一直强忍着,就等待窗户的响声,果然,在青杏迷迷糊糊的时候,钟夜辰就进来了。 因为云初的院子没有别的婢女,只有青杏一个年轻的,所以连替换的都没有,青杏也是陪着折腾了一大晚上,这会儿也睡着,不过只要云初喊一声,她就能够惊觉的醒来。 钟夜辰走到床边,先是亲了亲云初的额头,小声的道:“娘子,辛苦了。” 云初睁开大眼,雾气蒙蒙的,“钟夜辰,我疼,疼死我了。” 钟夜辰拉着她的手,他的心比她更疼,恨不得替她受了这份苦,“我知道,以后咱们都不生了。” “我也这样想的,可你不是还想要个女儿吗?”云初的声音有些沙哑,因为刚刚痛的喊的。 钟夜辰勾唇浅笑,“不生了,我见不得你受苦。” 有这句话,云初瞬间就觉得心里暖了,比用什么止疼的药膏都要管用,不过是真疼,她一点儿也没撒谎。 “小家伙怎么还睡呢,怎么这么小。”钟夜辰也是第一次看到刚刚从娘胎里出来的孩子,而且这个孩子还是自己的,多了别样的情愫,很激动,很兴奋。 云初忍不住加了一句,“还很丑,夜辰,他怎么没有你好看呢?完蛋了,以后会不会找不到媳妇?” 钟夜辰被云初孩子气的话逗笑了,“你想的还真长远,”不过他也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觉得云初说的挺对的,“嗯,是不怎么好看,不过咱们的儿子应该不会找不到媳妇吧?” 这……谁知道呢? 第287章 养个小白脸 云初翻身看了眼小家伙,想到刚刚自己经历过的痛,原以为孩子出生了就不用痛了,可是等到婆子给自己开奶的时候,云初才知道什么叫一山更比一山高,一次更比一次痛。 “你不会嫌弃他吧?”云初再次问道,婆子已经说了,等小娃儿醒了就可以喂奶了,不过她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 钟夜辰摸了摸儿子的小脸蛋,皮肤滑滑的,好像就那么刮蹭一下,都能够伤着他似的,刚开始看吧,的确觉得有点儿丑了,毕竟他跟云初都是长得好看的人,谁也没想到爹俊娘美生出来的娃儿会这么的……难看。 不过毕竟是自己的种,看着看着,就觉得舒服了,而且也觉得其实没那么丑,或许还有发挥的空间,奶奶刚刚不是说了吗? 等过几天就不这样了,钟夜辰没有离开,而是一直隐在暗处,黑夜是最好的保护,所以对于云初这里的一举一动,他都了若指掌。 “不会的,你为我生的,我怎么会嫌弃呢,我喜欢还来不及呢。”钟夜辰又亲了亲云初的额头。 “别亲了,都是汗臭死了,还没洗呢。”不过好像坐月子的时候都不能洗,虽然不是夏天,可一个月不能洗澡,不能洗头,不知道脸让不让洗,会不会长毛啊? “傻丫头,香着呢,乖,你也睡会把,今天辛苦你了!” 云初没有拒绝,她刚刚一直忍着没睡,就是在等钟夜辰,这会儿跟他说了花,就放任自己的眼皮合上了,不过她觉得自己应该也睡不了太久,因为小家伙醒了肯定要吃奶的,想到自己被开奶时弄得…… 不想了,睡觉。 云初再醒来已经是下午了,期间小家伙醒了一次,不过云初因为太累了,居然没醒,而青杏则把小家伙抱着给了奶娘,吃饱了之后再放到了云初身边。 等云初醒来,小家伙又饿了,她便履行当母亲的职责,只不过小家伙不吃她的奶水还好,吃上之后,就再也不肯碰奶娘的奶水了。 因为他一直在云初的身边,已经习惯了云初身上的味道,换个人他就会不开心,奶娘也是没办法,小家伙哭的都快抽过去了,全家上下个个都拿小家伙当宝,最后只能云初亲自喂了,不过眼下来看还好,奶水够他吃的,等他再大些,好像就不够了。 侯爷夫人每天都会过来看看,跟云初说些话,顺便看看宝贝孙子,虽然没有直接问,但是话里话外还是透露了那个意思,小家伙已经出生了好几天了,还没有名字呢。 虽然取名字的事儿一般都是祖父或者父亲来的,可这两个男人如今都不在身边,走的时候也没留下啥话,别人家的娃儿都是一出生连名带字都取好了的,可他们家这个连个小名还没有呢。 云初没有接话,决定等晚上钟夜辰来的时候问问他。 夜幕降临,小家伙吃饱了之后就睡了,刚出生几天的小家伙,主要的任务就是吃跟睡,偶尔能够睁开眼那已经是不错的了,钟夜辰来了几次了,小家伙就给面子那么两次。 看着钟夜辰在抓小家伙的手,轻轻地晃动,小家伙还是没有醒来,云初知道钟夜辰很喜欢这个孩子,“娘今天问了,孩子还没有名字呢,你可给取好了?” “叫瀚景吧。”钟夜辰其实早就想好了名字,他对儿子没什么太大的要求,什么建功立业的,都是随遇而安吧,他其实更希望儿子眼界开阔些,浩瀚天下,他能够赏遍美景,自由自在的。 “瀚景?”云初觉得挺好听的,“那小名呢?你看他这么小,还是要叫个小名好一些。” “大名我来取了,小名就交给你吧。” 云初觉得也挺公平的,不过因为之前一直不知道男女,所以她想了好几天,有男有女的,不过这会儿她忽然又觉得不好听了,大名那么好听,那么有深意,她的小名也不能逊色了,“那我得想想,好好想想,对了夜辰,你看他有没有好看一点儿,我怎么觉着,他比出生的时候白一些了呢?” 这倒是不假,这几天小家伙身上的红色褪去,白了一些,俗话说一白遮百丑,这句话同样也适用于小娃儿。 “嗯,看来奶奶说的对,没准再过几天会更好看呢,可不能让小家伙知道,他刚生下来的时候,被他娘好一番嫌弃呢!”钟夜辰调笑着道。 云初不好意思的瞪了他一眼,“你……你不也说他不好看来着,你敢儿子说,我也跟儿子告你的状。” “好,不说,都不说。” “这还差不多,哎呀,儿子醒了,我得给他喂奶了。” 喂奶?钟夜辰的眸色加深,视线在云初的胸前打了个转儿,云初意识到了什么,捂住了他的眼睛,她害羞嘛。 平时喂孩子,她都不让人在跟前的,而且钟夜辰来了也不会呆太久,所以也没有赶上过,这……还是第一次。 钟夜辰抓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你哪里是我没看过的,还害羞什么?照这么说,臭小子还是抢了我的呢!” “去,没个正经的,你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你该不会想要这么跟我偷偷摸摸的过一辈子吧?”云初转移话题,不过已经开始喂奶了,钟夜辰说得对,她们连孩子都生了,还有哪里是他没见过呢。 一辈子偷偷摸摸的?怎么可能,钟夜辰才不乐意的。 “快了,等你出月子了,事情就办的差不多了。” …… “云柔啊,你们成亲也不短了,什么时候也生个孩子啊?”贺夫人听说云初那里生了个大胖小子,十分的眼馋,今天一去见了,心里就跟长了草似的,也想要那么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孙女也行啊,不管男女,先生出来一个才行。 云柔撇了撇嘴,“生孩子?一个女人也生不出来啊,你儿子连碰都不碰我,我敢生,您敢要吗?” 贺夫人知道儿子对云柔不是很满意,却不知道成亲这么久了,两个人居然没在一块儿住过,她还以为就算不像别的夫妻那么黏糊,也总有在一块儿的时候吧。 云柔也知道云初生了个大胖小子,既羡慕又嫉妒,其实说白了,她到现在就没跟贺君然发生过什么,因为就连那一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之后她怕成亲后露馅,自己的身子也是随便找个戏子破掉的。 她这辈子也就只有那么一次,当时平怀孕喝了避子汤,这会儿想怀孕,可是贺君根本不碰她,她能怎么办? 自己的男人不碰自己,总不能四处嚷嚷,所以她连自己的爹娘都没说,说了也没用,他们可以做主让贺君然娶自己,可是他们不能做主让贺君然跟自己睡啊,不过贺夫人说起这事儿了,她想要孙子,那就得她想办法,“娘,这事儿您给我说不着,要是您真想抱孙子,那您就劝劝您的儿子,他不碰我,又不能休我,我也绝对不会同意他纳妾的,那就等着贺家断后吧。” 放下狠话,云柔就回自己的屋子去了,关上了门,一阵劈里啪啦的响声,屋里面但凡能砸的,她都砸了。 贺夫人知道逼着儿子娶了云柔让他受委屈了,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也就只能认了,这都是命啊,不过这事儿还是真的需要劝劝。 夫妻俩不在一块儿,她怎么抱上孙子呢。 只不过贺夫人晚上的时候跟贺君然说起此事,贺君然去皱起了眉头,甚至有些压抑的怒气,“娘,您就别管了,我自有主张。” “你有啥主张?你真的要咱们贺家断后吗?还是你仍然想着云初呢?傻儿子,别惦记了,不可能的,云初那丫头性子多倔你不是不知道,她是不会改嫁的。”贺夫人叹息了一声,好好地儿媳妇就这么错过了,不然现在抱孙子的就该是她才对。 可是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当长辈的在这事儿上,也只能劝,不能硬来,毕竟不能把人绑在床上看着他们,贺君然仍然坚持睡书房,根本就不踏进云柔的屋子。 云柔本来心里就有一股气,得不到男人疼爱的女人很容易心里产生报复,每天去听戏听曲的,最后不知怎的又跟那个戏班子的男人混到了一起。 一年前,这男人随着戏班子离开了,但是那个草台班子后来经营不下去了,便散了火,他就一个人又来到了晋城,没想到君然遇到了云柔,他不知道云柔是身份,但他看云柔的打扮,知道云柔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再联想到二人曾经的风流快活,便有了勾搭的意思。 偏偏云初在这个时候心里不痛快,架不住男人的温柔,一来二去的,就这么凑在一块儿了。 戏子无情,那男人本来就是想要当个小白脸的,时常在云柔这里讨些好处,云柔虽然不会一掷千金,但也不算小气,多少会赏给戏子一些银子,这些可比他唱戏的要多太多了。 云初也找到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所以一直做得很隐秘,贺家的人根本就不管她,其实也是管不了,因为她有个厉害的娘家给撑腰,她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都由着她。 第288章 告诉你个秘密 白天的时候,钟夜辰不会出现,因为人多眼杂,他不想要泄露行踪,只是云初觉得这事儿瞒着别人可以,但是奶奶很婆婆年纪那么疼爱他,他们嘴上不提,是怕自己伤心,可她们的心里不比之前的自己好过。 云初在跟钟夜辰商量之后,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两位长辈,老祖宗的眼泪唰的就流下来了,那是喜极而泣的,而侯爷夫人也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悬着几个月的心,终于安定了。 不过云初也交代了,不管是谁,都不能说,如果有机会,钟夜辰会出现让他们见的。 但老祖宗却摇了摇头,“不用了,知道他还好好的,我们就放心了,若是不方便,那就尽管忙他的去,我这把老骨头一时半会还死不了,没看到我儿,我孙重振侯府,我是绝对不会闭眼的。” 说是这么说,但云初还是让钟夜辰偷偷的去见了老夫人一面,不过在去见之前,给她屋子里的人用了些催眠的香料,虽然这些都是侯府的老人了,但小心为上。 见过了老祖宗跟奶奶,钟夜辰就没有机会见云初了,只能第二天,云初也没说什么,钟夜辰是她一个人的,但也不是她一个人的,总不能一直霸占着吧。 这天,贺君然亲自送来了礼物,只不过云初现在还没有出月子,不方便见他,不过已经让家人表达了谢意。 有些人,冤家宜解不宜结,跟贺家的事儿早就已经成为了过去,更何况,他也帮过自己,这事儿也就算了。 贺君然没看到云初,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只是看了眼被沈玉凝抱出去的小家伙,喜欢的不得了,沈玉凝见他喜欢孩子,便说了一句,“君然,你既然这么喜欢孩子,那就赶紧生一个吧。” 孩子,是贺君然的痛处,因为要跟他生孩子的那个女人,他实在是不想要提起。 他苦笑了一下,没有接话,沈玉凝便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云柔见过了那戏子之后,回到家,从丫鬟的口中得知了贺君然跑到了云初那里,气的便直接跑到了贺君然的书房,疯了一样砸了个乱七八糟。 贺君然从钟家回来,本来心情就不怎么好,看到自己的书房成了那样,便忍无可忍的跟云柔吵了一架,甚至动手打了她一巴掌,“简直是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你居然说我不可理喻?贺君然你是不是贱啊,当初跟云初定亲了,你就巴巴的喜欢我来,后来跟我定亲了,你又凑过去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怎么着,现在云初的男人没了,你是不是还想要再续前缘啊?你搞搞清楚,她生的孩子是钟夜辰的,不是你的,瞧你那样,怎么你很想当这个便宜爹啊?”云柔大声的喊道。 贺君然觉得打了她一巴掌都是轻的,只不过他不想跟女人动手,刚刚若不是真的被她气急了,也不会出手的,“云柔,我要是早知道你是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我才不会看上你呢,你现在的样子,真让我恶心。” 云柔捂着被他打过的脸,气的不轻,“我恶心?你那个云初就是什么好东西啊?是不是你去讨好人家也不理你啊,回家跟我发脾气,你算什么男人。” 贺君然皱着眉头,觉得有云柔的地方,简直快要让人崩溃的发疯,“我懒得跟你说,我早就跟你说了,嫁给我就是这样,若你不喜欢,我现在就可以放你走。” “然后给云初那个小贱人腾位置吗?做梦,贺君然,就算我死,我也不会走的,你不让我好过,那我也不让你好过,咱们两个就这么耗着吧,看谁耗不过谁,等着抱孙子的是你娘,又不是我,生孩子有什么好,又疼又难受的,我才不生的,你不是不碰我吗?好啊,那你有本事一辈子也别碰女人,要是让我知道你在外面养了什么小狐狸精,我一定剥了她的皮。”云柔恶狠狠地说道。 其实她知道,贺君然现在心里有着云初,不会在外面跟别的女人胡来的,自己无非是心里不痛快说说罢了。 贺君然要走,云初便拦着,两个人撕扯了一下,旁边的下人也不敢插手,不知道要帮谁,索性就在那里戳着。 贺君然被她烦的忍无可忍了,大力的甩开云柔,也不管她是磕着还是捧着了,直接大步了离开,书房不能呆了,他就直接出去了。 云柔摔得有些疼,坐在地上,如疯了一般,哈哈大笑,不过还是哭了,其实她心里还是很喜欢贺君然的,只是没想到这男人的心变得如此之快,狠起来真是一点儿都不留情。 下人们赶忙把她扶起来,检查了下她有没有伤着,云柔回过神来,怒声的喊道:“滚,都给我滚!” 丫鬟跟小厮们,吓得赶忙离开,不敢再惹生气的云柔。 她整理了下衣裳,擦了擦眼泪,起身回了云家了。 到了云家就是一阵哭诉,哭的佟月兰心都快碎了,非要吵着去贺家评理去,可却被云柔拦了下来,“娘,这事儿不怪他,是云初那个贱女人勾搭她的,她没了男人,就见不得我有男人,非要给我来抢,呜呜……” 侯府风光时,佟月兰有些忌惮,可如今的侯府……佟月兰冷笑了两声,“柔儿,别哭,娘给你做主,云初这个小贱人,就是欠收拾。” 云柔趴在佟月兰的肩头,泪痕犹在,可眼底却没有半点伤心,在听到佟月兰的话后,嘴角甚至微微上扬。 佟月兰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千般疼爱的了,哪里见得了她受苦,好说歹说总算是把云柔劝的不哭了,本来让她想着让云柔在娘家住一晚上,可云初想起自己跟那戏子之约,便给婉拒了。 云柔走后,佟月兰便坐在那里,眼角眉梢都带着狠辣,她不能够让云初抢走云柔的男人,但是云初那小妮子十分的难对付,要从哪里入手呢? 云初好端端的在家里面也别人给算计上了,不过此刻的她并不知道这一切。 铺子的生意好了一些,不过有句话说对了,患难见真情,平时侯府风光时候,一群人来巴结,如今风光不在,很多人都不来了,就连她生了孩子,之前交好的几家也没有过来看望。 就算钟夜辰跟云初成亲了,顾盼儿的婚事也迟迟没有定下来,直到钟夜辰死去的消息出来,没过几天,顾盼儿就已经定了亲,一个月之后就嫁人了,并没有外嫁,夫家也是在晋城做生意的。 想来她之前还是没有死心的,可钟夜辰的人都没了,不死心也没办法了。 倒是洛城的徐老板,在这段时间又来拿了一批货,还问了下明年麝香西瓜的事儿,当然知道云初已经生了,还给小娃儿送了一个金锁片。 不管礼物轻与重,在患难时,他还能够与云初有所来往,就已经足够让云初感激的了,最后云初将这份感激表现在了价格上面,徐老板无疑是个可以深交的人,所以她的价格还是让了一些。 钟夜辰仍旧是在半夜的时候来,然后天亮之前走,起初的七天云初缠着他说话,毕竟分开那么久了,想要知道的太多了,想要说的也太多了,可后面,她又开始心疼这个男人了,白天他要忙着收集线索,晚上要来自己这儿,不知道他有没有睡好。 就像现在,钟夜辰躺在云初身边,云初看着他舒展的眉头,就觉得安心了。 钟夜辰只是眯了一会儿,虽然很困,却也舍不得难得的相处时光,云初本想给他把被子盖上,可钟夜辰却一把抱住了她,她的身子软软的,这些天吃了那么多的好吃的,还有补汤,总算是多了些肉, 云初最近不出去,身上也没有佩戴香包,脖子上的爹爹送的香包拆开后,她也没有继续戴着,而是找了个匣子放了起来,此刻她的身上,只有淡淡的奶香味,跟小小家伙的一个味道。 小家伙不光有了大名,也有了个小命,就叫平安,云初希望儿子能偶平安的长大,也希望儿子的爹,平平安安的,一家人有钱没钱都不重要,平安是最大的福气。 钟夜辰紧紧的抱着云初,许久才开口,“对了,你亲亲我,我告诉你个秘密。” 这男人,想亲就直说嘛,还来绕这个弯子,不过云初也很好奇,他还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呢? 在外面养了个小的?小的又给他怀了个孩子? 显然不可能啊。 红唇印上他的,辗转了几下,云初便退开了,“说吧,什么秘密?” 钟夜辰显然对她应付的亲一下不满意,于是,于是决定自己动嘴,丰衣足食。 等到云初被他放开的时候,二人都是气喘吁吁的了,云初早知道他想要,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啊,她还没出月子呢,“再等等,再等等。” 钟夜辰真的觉得快等不下去了,“还有几天?” 云初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还有七天,相公,你能够忍的住的哦?” 第289章 帮他抓个奸 钟夜辰在云初的药上捏了一把,坏笑着覆在了她的身上,不过他还是有分寸的,无非是想要吓吓这个调皮的小女人罢了,他的声音本就好听,这会儿有刻意的放的缓慢了些,眼带暧昧,“若是我忍不住了,你要给我吗?嗯?” 尤其是最后那一个“嗯”字说完,他的手便去拽云初的衣服,云初也不慌忙,他什么样子她肯定知道啊,“只要你舍得就行。” 说罢,她乖乖地躺在那里,等着他的采撷。 钟夜辰摇头,翻身从她的身子上离开,大半年没碰过女人了,他又不是无欲无求的和尚,本来就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了,再这么闹下去,他真的快要疯了。 “服了你了,好,我舍不得,舍不得行了吧!”他的语气里透着深深地宠爱,也因为这宠爱变得有些无奈,“不过你给我等着,七天之后,不管你哭着还是求着,我都要补回来。” 云初心情大好,“就知道你舍不得,不过我是不是要吩咐厨房给你熬些补汤啊?” 钟夜辰先是一愣,“熬补汤做什……好啊,你个小丫头,就是欠收拾,到时候我让你看看,我到底要不要补。” 那眼神,太吓人,云初想到七天后的日子,她会不会被他欺负死啊? 所以为了不被他给弄死,还是赶紧讨好吧,娇躯重新覆了上去,胸前的柔软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小女子知错,求公子饶奴家一命吧。” 钟夜辰的手在她的小屁股上捏了捏,“现在知道错了?晚了,敢怀疑你的男人,就是该罚,你给我等着。” 云初总觉得自己这次真的好像是玩火玩大了。 主动的讨好着,可是根本不管用,都改变不了一个饿了很久的男人想要吃个饱的念头。 云初没办法,只能做好被吃干抹净的准备了。 “哼,坏人,不过你还没说你要告诉我什么秘密呢?”云初这才想起这茬来,也是想要用此来转移男人的注意力,希望他转念就忘了吧。 不过别的事儿可以忘,这个,钟夜辰是绝对不会忘的,七天之后,当云初被欺负的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的时候,幽怨的看着上方不知餍足的男人,长夜漫漫,继续。 钟夜辰总算是放过了她的小屁股,“我以为你都忘了呢,七天后,洗干净等着我。” 云初翻了个白眼,她有二十几天没洗澡了,她想洗,可是一大家子的人看着她,就是不让洗,这要是夏天,不就臭了吗? 现在自己身上的味道应该也离臭不远了吧,难怪钟夜辰让她洗赶紧,不然都没地方下嘴了。 显然她误会了,其实她身上很香,因为云初会每天偷偷的用温水擦身子,钟夜辰只是开了个玩笑,没想到小丫头能想到那去。 “我这次让人去搜集证据的时候,无意中知道了些关于云柔的事儿。”钟夜辰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毕竟自己刚刚消退的火不想再起来,不然难受的还是他。 “云柔的事儿?她什么事儿值得让你注意的,还是说她有捉摸着害我了?”云初觉得钟夜辰那么忙,肯定没心思关心这些,尤其他还非常讨厌云柔。 “害你,她不是每天都在想着吗?”钟夜辰笑着道。 云初颇为赞同的点头,“也对,毕竟我的容貌,我的才华,我的男人,都是让她羡慕嫉妒的。” 钟夜辰忍着笑掐了掐云初的脸蛋,肉肉的,很好玩,“第三个我赞同,可前两个,有人怎么自夸吗?” “有啊,不就是我嘛,”云初笑呵呵的道,“哎呀,好了,别掐了,再掐就肿了,这里会被看到的。” 言外之意,刚刚他掐她的屁股,是不会被看到的,在男人的眸子里面读出了些不同寻常的意味,云初刚忙捂着自己的小屁股,“停,不许再掐我了,不然我不给你碰了,你快说你到底发现了云柔的什么事儿?” 手不重要,身体重要,钟夜辰可是想要美美的吃一顿呢,所以暂且放过了云初。 “她在外面养了个戏子,两个人来往的有些密切!”钟夜辰实在不好意思说了。 云初会意,这男人刚刚调戏自己的时候没脸没皮,这会儿却扭捏上了,“你就直接说她跟那个戏子有奸情得了,还来往密切,啧啧……” 然后,云初又给了钟夜辰一个鄙视的眼神。 小丫头,还反了你了呢,钟夜辰又顺势亲了半天才肯放开,直到云初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这才乖顺了些,不敢再惹他。 “她已经嫁人了,怎么能够这样呢?君然哥哥知道不知道?”云初最近叫习惯了,一时忘了自家的男人是个醋坛子,眼见着他的脸色不对,立即聪明的改口,“贺君然,贺君然。” “不许叫君然哥哥,听到没,不然我听一次,就收拾你一次,到时候哭也没有用。”钟夜辰道。 云初虽然当了娘,可在钟夜辰跟前,还是个小丫头似的,天真不改,吐了吐舌头,“我记住了,真小气,就一个称呼而已,你吃什么醋嘛,他来让我改嫁我都没嫁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也不行!”男人霸道的宣布。 云初也只能乖乖地认命了。 “贺君然不知道,若是知道了,为了面子,也不会由着她这么胡来,不过这个戏子好像跟云柔早在一年前就认识了,而且……而且……” 钟夜辰又有些说不下去了,不过会想到云初那鄙视的小眼神,瞬间就不服气的说出了口,“而且一年前破了云柔身子的人,就是这个戏子,事情就发生在她跟贺君然出了那档子事儿之后。” “这……不可能啊?她不是跟君然……贺君然吗?”云初立即改口,然后沉思了一会儿,见钟夜辰一直盯着自己看,“你的意思是说,云柔那天跟贺君然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怕嫁入贺家后露馅,所以找那个戏子破了身子?” 这……这也太荒谬了,但云初知道,钟夜辰想要向自己传达的意思,就是这个。 她丝毫不怀疑钟夜辰的话,若是没有证据没有把握的事儿,他绝对不会跟自己说的,他想要打听这些事儿,太容易了,何况一个戏子,居然跟有夫之妇勾搭在一起,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 “聪明,就是 这个意思!”钟夜辰道。 云初本来是躺着的,突然就坐了起来,这个消息太让人惊讶了,想当初云柔哭着闹着说自己的清白被贺君然毁了,非要嫁给她,甚至贺君然被逼的来找自己求情。 可结果,竟然是她一手设计的。 云柔,看来自己也小瞧了她,在恶心这种事儿上,她真的是每个限度。 “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要让我去揭穿她吗?”云初问道。 钟夜辰把云初又按回了枕头上,说话就说话,躺着说也是一样的,“看你是想要用此来还个人情还是想要此来当个杀手锏对付云家那几个人。” 云初明白了钟夜辰的意思,这个秘密,只能用一次,若是还了人情,贺家便不可能再要云柔,云柔已经被休了,那样再用这个秘密也威胁不到她了。 还真的两难呢。 她似乎好像,也不欠贺君然什么人情了吧? 毕竟上次没有让云柔蹲大牢已经还了。 不过要用这个消息来威胁云柔的话,云初又觉得挺不仗义的,虽然兵者,诡道也,但那只是在商场之上,但云柔这样荒唐,耽误了贺君然,对贺君然来说,也挺不公平的。 “你不睡了吗?睡一会儿吧!”云柔看着钟夜辰,温柔的道。 钟夜辰摇头,“不睡了,你怎么做都成,没什么可纠结的,云家那样对你,没必要手软,何况云柔,三番五次的害你,也是她得到报应的时候了,乖,给爷笑一个,别纠结了。” 云初拍掉她他的手,“嗯,听说他们今天下午又吵架了,闹得不可开交,看在贺君然诚心相邀帮我的份上,我也帮他解脱吧。” 钟夜辰知道,云初已经有了决定,她想要在跟云家的争斗上,赢的干净漂亮。 “嗯,不过这事儿完了,不要跟他走的太近!”钟夜辰道。 “这事儿想完,还是得相公你啊,我现在还在坐月子呢,出不去,怎么让贺君然撞破奸情,还有知道当初的事儿,就拜托给你了!”云初道。 “好,真拿你没办法。” “谁叫你是我的夫君呢!”云初甜蜜的笑着,有他在,真好。 第二天,贺君然在街上游走,家里有云柔,他不想回,如今更没有什么心思做生意,晃晃荡荡,也没看清对面的人,被撞了一下,然后贺君然发现自己的钱袋子不见了。 “小偷,抓小偷啊!”贺君然边喊边追,那小偷一直往前跑,贺君然便一直追着,像是在奔跑中把心里的烦闷都发泄出来似的,小偷左拐,他也跟着左拐,小偷右拐,他也跟着右拐。 七扭摆怪的进了一个胡同,不过小偷跟贺君然的距离一直都是不远不近的,追吧,又追不上,跟又跟不丢,最后小偷便消失了 。 对面是死胡同,肯定跑不掉,翻墙也能看到个影儿,贺君然看到右手边的小院子的门已经开了,想必小偷就是去了这家,他便也跟着进去了。 第290章 夫妻情断 贺君然对于突然闯入别人的家还是有些害怕的,他脑子里不断想着,要是出来个人他要怎么解释,刚刚真不该一时情急,什么都不想的就冲了进来,院子里没有看到那个贼的踪影,他犹豫着便准备离开。 免得待会儿院子的主人出来了,把他当成了贼。 院子不大,他又走到了院子中间,他已经掉转头,准备迈步离去的时候,屋子里面传来了女人和男人的声音,“文远,文远……” 女子急切的喘息之余还呼唤着男人的名字,接下来的话,倒叫贺君然一个大男人听了都觉得害羞,难怪他闯入了都没有人出来说他呢,原来他打扰了人家小夫妻的好事。 只是,这白日宣淫,这对小夫妻可真是恩爱啊。 “柔儿,你真应了这名字,浑身上下都是柔的,软的,这里,这里……”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调戏,贺君然迈开大步继续离开。 女子的声音稍稍的恢复了些,刚刚从云端落下,她失神了一会儿,“好了,文远,别闹了,我得回去了。” 贺君然的脚步一顿,刚刚处于情事之中的女人的声音有些难辨,可这会儿,他被那熟悉的声音牵引,再加上刚刚那男子喊着她的名字,柔儿?云柔。 里面的女人是云柔? 贺君然觉得一根刺卡在喉咙之中,上不来,也下不去,有些恶心。 反正自己不会碰她的,管她如何呢! 王文远的声音很柔,缺少了些阳刚之气,紧紧抱着想要下床离去的云柔,打算跟她继续耳鬓厮磨,“柔儿,你回去做什么?你那个无用的相公又不会碰你,哪有跟我在这儿里风流快活啊?” 王文远不知道贺君然在外面,继续贬低着他,“柔儿,你又不缺钱,何苦守着那样一个废物呢,你的第一次是我的,如今也是我的,不如我们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吧?” 也说不上他是真的喜欢云柔,还是想要当个倒插门的女婿,反正当云柔再度跟他混到一处的时候,他就对云柔格外的上心,加上之前对云柔的百般讨好,倒是像是有几分真心的样子。 可云柔跟他厮混,无非是贪图肉体的欢愉,王文远模样不差,又没什么背景,胜在老实听话,若是跟晋城的那些公子少爷混在一起,她怕日后惹出什么乱子,自己不好收场。 贺君然本来犹豫着要不要去管,毕竟他不碰云柔,也不爱她,她想怎样就怎样算了,可是当王文远不经意的说出那句,她的第一次是他的时候,贺君然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再次回头。 朝着紧闭的屋门走去,他本是斯文之人,这会儿因为愤怒和欺骗,大力的一脚踹开了屋门,屋门发出巨大的响声,紧接着又是房门。 早在第一声响声的时候,屋子里的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就有些慌了,“谁,谁在外面?” 是云柔先问出来的,毕竟她的面子还是很重要的,一个戏子怎样没人去管,可她丢不起这个人,但是没办法,她也是个女人,在贺君然那里得不到疼爱,她就只能去找外面的男人。 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话音刚落,脸色阴沉的贺君然出现了在眼前,她从王文远的怀里逃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衣衫不整,明明已经被捉奸在床了,可是她还想要解释,“相公,不是你看到的这样的,你听我说啊!” 贺君然盯着吓得不清的两个人,忽然就笑了,本来是压抑的,随后那声音变得很大,“哈哈,云柔,你是当我耳朵聋了,还是眼睛瞎了,都成了这样,你还想跟我解释什么?” 云柔上前,想要抱着贺君然,不然她没有安全感,其实在她的心里,喜欢的还是贺君然,所以才想要辩解。 贺君然嫌弃的一把推开她,云柔被大力的推搡后,倒退了两步,王文远打定了主意想要当个护花使者,稳稳的接住了云柔后,明明是个阴柔的男人,去非要逞能,“就是你看到的怎么了,柔儿,不怕,让他知道了也好,你就是贺君然贺公子吧,我不管你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那都是你活该,谁叫你娶了柔儿又对她不闻不问的,既然你不疼,那就让我来疼。” 云柔推开王文远,“你闭嘴。” 其实从云柔的态度不难看出,贺君然和王文远,孰轻孰重了。 王文远倒也没有生气,没有离开,露着胸膛,看起来皮肤比女人还要白上几分,眼角眉梢若是抛个媚眼的话,不亚于女人。 云柔试图再度去拉贺君然的胳膊,“相公,你听我解释,我……” “够了!”贺君然再度甩开她,他觉得脏,很肮脏,“云柔,你跟他怎么样我不管,既然我不能当个称职的丈夫,我自然也不会管你跟别的男人怎样,只要你知道分寸,不让我们贺家跟你们云家丢脸就行,只是,我唯一忍受不了的,是你骗我,那一晚,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对不对?落红是假的?你只是想要用这个方法逼着我跟你成亲,对不对?” 贺君然没办法接受,一个女人怎么可以龌龊到这种地步,连这种事情都可以拿来骗人,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云柔吗? 云柔看着贺君然愤怒的眼神,心像是没了底一样,直往下坠,却一直无处可落,她哭着摇头,“不是的,不是的,相公,你听我说,我……” “还有什么可说的,云柔,既然我从未碰过你,对你也没什么责任可言,你骗我的事儿,我就不追究了,今天的事儿,我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若是你不想要闹的太难看的话,就乖乖地收下休书,自此之后,我跟你,再无瓜葛。”贺君然冷声道。 “休书?不,我不要,我不要,相公,你原谅我,当时我也是没办法啊,我只是想要嫁给你,我只是太爱你了!”云柔慌了,也乱了。 “爱我?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你的爱可真是让我承受不起?云柔,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看看你自己做的那些事儿……我是一定会休妻的,你好自为之吧!”贺君然不顾云柔哭着挽留,拂袖离去。 云柔瘫坐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 王文远想要上前扶起她,却被云柔推开,她怒吼道:“别碰我,滚,你滚啊,都是你,害的他不要我了。” 王文远不知道是真的没脾气呢,还是装的太好了,不管云柔如何的咒骂和冷嘲热讽,仍然陪着云柔,“柔儿,他不要你了,我还要你,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我心里只有你,不会对背叛你的。” 不知道是他的那句话打动了云柔的心,此时她真的六神无主,需要个依靠,于是趴在王文远的怀里,失声大哭。 贺君然来不及细想,那个贼怎么就偷了他的钱袋子,然后正好跑到了云柔跟王文远偷情的院子里去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休了这个阴险狡诈不知廉耻的女人。 云柔哭了一会儿,便失魂落魄的想到,她要回家,不能让贺君然休了她,尽管对贺君然的不理不睬有些怨恨,但她还是喜欢贺君然的。 不过她回到家的时候,贺君然已经在书房,拿着写好的休书,等着她了。 “相公,我错了,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跟那个人来往,我也不管你的事儿了,不要休了我……”云柔说尽了好话,只不过她做的这些事儿,已经挑战了男人的底线。 他本来就是因为那晚的事儿才不得已娶的她,如今让贺君然知道那晚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让他当了一年的傻瓜,对于他来说,这是奇耻大辱,他真的没办法接受。 心中对云柔那仅存的一点儿亏欠,也彻底的被她自己折腾的荡然无存。 贺君然把休书交给云柔,“看在过往的情分上,你的那些事儿,我不会告诉大家,不过云柔,我也是有脾气的,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了,若是你自己不好好珍惜,那就不要怪我绝情。拿着吧!” 休书就摆在她眼前,云柔迟迟不肯去接,她还想要做最后的挽回,“相公,我错了,我错了……” 云柔其实很聪明,她回家的时候先是去找了贺君然的父母,这会儿二人也急匆匆的赶来,就看到贺君然要给云柔休书。 虽然他们不喜欢云柔,但是好端端的休妻,这事儿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君然,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吵架了,小两口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怎么能够休妻呢?”贺夫人看着云柔哭的样子,身为女人,忽然也有些不忍。 “娘,这事儿,您就别管了,爹,您也别管了,今天不管谁说什么,我都是要休妻的,我跟她,已经无话可说,”贺君然的目光落在哭哭滴滴的云柔身上,“云柔,你不要逼我。” “相公,纵然我有不对,可你真的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们好歹也做了一年多的夫妻,我对你什么样,你感受不到吗?”云柔眼神涣散,眼泪仍然在不停的滚落。 第291章 杀了戏子,永绝后患 “是啊,君然,柔儿已经认错了,你就别这样了!”贺夫人此刻同情云柔,是因为她不知道云柔做过什么,有时候人就是容易被表现所欺骗。 看着爹娘责怪自己的模样,贺君然瞬间有些恍惚,因为他想到了云初,曾几何时,云初也是这样有口难辩,有苦说不出,忍受着自己的怒意和责骂。 难怪,云初后来就那么果断的放手,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这滋味,真的不好受啊。 “爹,娘,这件事儿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之所以不说,是想要顾及着她的面子,也顾及着您二老,若是我真的说了,大家都不好过,云柔,你走吧!”贺君然心意已决,不会改变。 正所谓覆水难收,云柔能有今天,也不能怪任何人。 云柔颤抖着双手接过休书,她的确不敢惹怒贺君然,因为如果说出来的话,在晋城她救活不下去了,只是离开前,她还深深的看了一眼贺君然,她是真的很爱她啊。 因为太爱,所以想要拥有,便选错了方式。 云柔失魂落魄的回了云家,那模样可把佟月兰给吓了一跳,“柔儿,你这是怎么了?说话呀?谁欺负你了?” 云柔的脖子上还有吻痕,是王文远留下的,佟月兰不小心看到了,心里有些担心,难道柔儿被人欺负了不成? 云柔趴在自己佟月兰的肩膀上哭着,佟月兰看到了云柔手里的休书,看了一眼,就吵着要去找贺君然,却被云柔拦离开下来,毕竟云柔自己做过什么事儿,她自己清楚,如果把贺君然逼急了,那大家真的都不好看。 “娘,您这是要逼死我吗?你就别管了!”云柔哭着道。 自己的女儿被人休了,她怎么可能不管,何况当初还是贺君然欺负了云柔,之后又一直对云柔不怎么好,现在怒火都鼓在了心里,佟月兰把云柔哄睡着了之后,便怒气冲冲的去了贺家。 云柔跟王文远厮混了一上午,本就消耗了体力,耳后又那么悲痛的哭了半天,就连从贺家回来的一路上,她也没有停止过哭泣,所以这会儿还真的有些累了。 不明真相的佟月兰以为云柔是被欺负的人,便很嚣张的来贺家讨公道,不顾贺家下人的阻拦,直接冲到了贺君然的书房,大力的把休书拍在了贺君然的书桌上,“贺君然,你这是什么意思?柔儿到底哪里丢不起你了,你娶了她,冷落她也就罢了,如今居然还休了她,你让她以后怎么活,日后被晋城的人取笑,你怎么这么不是东西。” 贺君然脾气再好,耐心也有耗尽的时候,他已经够给云柔脸面的了,休书上也没有写为何休了云初,只希望两个人就此分开,她走她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不要再凑在一起就好了。 可是佟月兰如此嚣张的出现在他的家里,让贺君然很不喜,不管出了什么事儿,佟月兰都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来指责他们贺家,上次逼婚也是如此,若不是她态度强硬,或许也不会成了今天的局面。 贺君然看了佟月兰一眼,并没有起身,这样的态度让佟月兰更不高兴了,“你眼里还有长辈吗?我跟你说话呢,你居然还坐着?你们贺家可真是啊,居然教出你这么个小畜生。” 佟月兰抬手便要打人,贺君然是个年轻的成年男子,他想要挨打,她才能打到,他不想挨打,那佟月兰自然就达不到。 贺君然觉得云柔一家人真的是太无理取闹了,想想曾经的云叔叔,还有云初,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云叔叔也好,云婶婶也罢,都不会来质问他,甚至十分相信他没有欺负云初,就连云初也不会如此的质问自己。 昔日不曾在意的美好,此刻一幕幕出现在眼前,提醒着他自己错过了多么珍贵的东西。 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会觉得珍惜,这话,果然一点儿都不假,现在他只要想到云初,心就不由自主的开始疼了。 贺君然紧紧的抓着佟月兰的手腕,“够了,该说的我已经跟云柔说过了,我们贺家跟你们以已经没有关系了,不要再来我们贺家无理取闹。” 贺君然甩开佟月兰的手腕,二人相对而立,都眼带怒气,“事情没弄清楚前,不要过来指责别人,想要知道真相,就去问问你的好女儿,到底是她对不起我,还是我对不起他,我不追究,已经是看在两家曾经的情分上了,不要觉得我们贺家好欺负!” 佟月兰不敢相信这话是贺君然说出来的,因为愤怒颤抖着手,指着贺君然,“你……你……小畜生,你爹娘就教的你忘恩负义吗?柔儿真是瞎了眼睛,瞧上你这么个东西。” 贺君然冷笑,“我真希望她没有看上我,这样,也就不会有这么荒唐的事儿了,来人,送客!” 少爷发话了,一旁观望的家丁们自然不敢不从,佟月兰没想到自己会这样狼狈的被贺君然赶出来。 但她就算撒泼也抵不过两个家丁的力气,眼见着被人架了出去,她愤怒的破口大骂,“贺君然,你个畜生,你忘恩负义,你不是东西……” 反正当她被贺家的两个家丁从大门里丢出来的那一刻,真的是面子里子都不顾了,之后又在大门口站着骂了一会儿,见贺家没有人出来,这才作罢,不过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也聚集了好多人,佟月兰气的不管不顾,当着大家的面就数落贺君然如何如何,他当然是向着云柔了,说的都是贺君然的不好。 贺夫人唉声叹气的看着一言不发的儿子,想劝,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作孽啊,怎么就把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 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任贺夫人怎么想也想不到,云柔能够做出这么让人不耻的事情。 云柔一觉醒来,还是觉得委屈,眼睛哭的有些疼,嗓子也疼,喊了丫鬟伺候着,丫鬟看到她身上的痕迹,也不敢多说什么,“我娘呢?” “夫人去了贺家给小姐出头了,被贺家给气着了,如今正在等老爷回来呢,说一定要给小姐您出这口气。”小丫鬟道。 云柔皱眉,“谁让她去的,我不是说了不要去吗?添什么乱啊?” 云柔劈里啪啦对着小丫鬟一顿发火,吓得小丫鬟一声不吭,免得再惹来打骂。 云柔等衣服穿好后,便去了找了佟月兰。 佟月兰坐在那里,仍然在生气,见到云柔,少不得一顿抱怨,“贺家真是欺人太甚了,贺君然那个小畜生,真是岂有此理,柔儿你不要怕,等你爹回来,你爹一定给你做主,不会让你这么被欺负的。” 云柔皱眉,尽管她对付云云初的事儿,爹娘都知道,但是她给贺君然下药和自己跟王文远厮混的事儿,她爹娘都是不知道的,“娘,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去贺家,你怎么不听呢?” 佟月兰以为女儿想要息事宁人,但是她可不想,自己宝贝的闺女,怎么可能就让别人给欺负了去,“柔儿,你是不是还想着回去,我的傻女儿,贺君然有什么好,他三心两意,对你又不好,放心,就算你被休了,娘一定也能够给你找个好男人,比贺君然对你好一百倍。” 云柔当然是想要回去的,不过她自己心里清楚,已经回不去了,“娘,我的事儿您就别管了。” “那就这么让贺家把你给休了?凭什么?你爹快回来了,别怕,你不敢说,娘替你说。” 若是等着她爹回来,只怕事情会更糟,云柔想了想,跟她娘还是好说一些的,于是就把事情的经过都给说了。 佟月兰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难怪,难怪女儿甘心吃这个哑巴亏了呢,原来小辫子被人家抓着呢? 不过,她也是好半天才接受了这件事情,“柔儿……你怎么能够这么做呢?” “他当时不想要娶我,我就只能用这个法子了,我以为成亲之后,他就会慢慢的对我回心转意,可谁想到他对我冷冰冰的,我也是个正常女人,不过娘,我跟王文远也只是最近才再见面的,他本来离开了晋城,后来突然回来了,我们又见到了,结果……” 结果她没忍住,二人就天雷勾动地火了。 佟月兰坐了下来,“这……还真不好办了呢?对了,那个戏子人呢?” “我……我也不知道,被贺君然撞见后,他就生气的走了,我害怕,我就追了上去,至于他,若是不在那个院子,就该在戏班子吧,娘,您问他干什么?” 佟月兰目光阴冷,“你做的好事,娘给你善后,贺家想要用此老要挟你,那也得看看娘同不同意,柔儿,那个戏子不能留,到时候死无对证,贺君然说你跟人私通也没有证据,就算要离开贺家,也 不能够让你背上这个名声,贺君然如今跟云初那丫头走的近,万一要是让云初知道了,她有多想要害你,你不会不知道,所以,杀了那个戏子,永绝后患。” 杀了王文远? 第292章 有男人进了她的屋子 “怎么,你还舍不得啊?”佟月兰还真怕女儿跟那个戏子睡出什么感情来,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云柔摇头,“不是,怎么会呢?一个戏子而已,不过是个玩物,娘,这事儿您千万别跟爹说,我怕,我怕……” “行了,你呀,以后做事可是要小心一点儿吧,这次娘帮你摆平了,你就放心吧。”佟月兰很有自信的道。 痴迷的东西,有时候得不到,一些人会选择放弃,一些人会选择毁掉,而有些人会变得疯狂,云柔,显然属于后者。 她已经因为爱而不得变得疯狂了。 “娘,您做的干净点儿,我不想以后再惹出什么麻烦来!”云柔眼中闪烁着冷意,贺君然,既然你不想让我过的好,那我也不会让你过的好,索性就斗下去吧,不死不休。 “知道了,娘办事,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乖,你爹回来了!” 顺着佟月兰眼神的方向望去,正是云儿焦躁的云二老爷,看那阴沉的脸色,想来是已经知道了云柔被休的事儿,至于那个戏子的事儿,云柔断定她爹还不知道。 因为刚刚她娘纳闷去贺家闹,他都没有告诉母亲,还是她自己担心害怕没了主意才说的,所以爹一定也不知道。 云二老爷看这云柔哭的红肿的眼睛,“倒地怎么回事?平时你们就总吵,这次又是因为什么,怎么会被休了呢?贺家是不是太过分了?” 佟月兰在一旁帮腔道:“是啊,老爷,贺家这次真的是太过分了,贺君然那小子非要说咱们家柔儿在外面有男人,咱们家柔儿家教那么好,怎没会做这种事儿呢?就算贺君然一直冷落柔儿,柔儿也还是对他一心一意的。” 云柔也在一旁用帕子擦着眼泪,呜呜的哭着,云二老爷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当然受不了,“欺人太甚,我这就去找他们去。” “老爷,天都快黑了,您明天再去,明天咱们一起去,柔儿听你的话,你陪陪她,我去给她做些吃的!”佟月兰离开前深深的看了云柔一眼。 云柔顿时会意,她娘这是出去找人,解决掉王文远了。 云柔跟贺君然的这一出闹剧,云初肯定是知道的,因为就是她策划的,她让钱罐找了个不常露脸的暗卫扮作小偷去偷了贺君然的钱,一路把他引到了那个小院,其实暗卫并没有离开太远,一直留意着几人的动静,甚至一路跟着去了贺家,知道云柔已经被休的消息,这才来回报。 暗卫不好来见云初,钱罐也没敢进到云初的屋子,云初其实还好,衣衫整齐,头发也偷偷的磨着钟夜辰洗了一次,现在神清气爽,已经在屋里走来走去的了。 马上就要出月子了,她终于可以回到蓝天白云之下了,她还有些小小的兴奋,这一个月,跟坐牢似的,只不过吃的好一点儿,又有钟夜辰夜夜陪着罢了。 “少夫人,暗卫已经回来了,云柔已经被贺君然休了,您可真是料事如神,连门都不出,就知道云柔跟那个戏子在干什么!”钱罐恭敬的道。 但云初也不傻,还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这小子在套自己的话,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怎么?我知道不行吗?”云初吐了吐舌头,有点儿心虚,却用身份压着钱罐。 钱罐自然不敢说不行了,“行,当然行了,所以说少夫人您料事如神,人中的女诸葛,就算足不出户都能够料的这么精准。” “少拍马屁了,我跟云柔从小斗到大,她什么德行我不知道吗?钱罐,你是不是怀疑我什么?有话你就直说!”云初冷声道。 钱罐摇头,“小的真的只是在夸您呢,您难道听不出来?” 云初很不给面子的,“嗯,听不出来,我就觉得你在说我。” 钱罐吞了吞口水,好吧,既然话都说开了,那就索性说个明白,“少夫人,虽然我家少爷现在下落不明,而且也被人污蔑说了那些不好听的,可是别人不相信他,您不该啊。” “我有不相信他吗?”云初嘴角含笑,捉弄钱罐,是她现在的乐趣,真的很好玩,他一定是误会什么了,然后给他家主子鸣不平呢。 “咳咳……您表面上是没有。” “我内心里也没有,不要污蔑我。”云初装作不高兴的道。 “这个,您心里最清楚了,只是就算您想着要做些什么,也好歹能我家少爷的消息落实了吧?我知道我钱罐人微言轻,拦不住您,也不敢拦您,就算是少爷真的怎样了,也舍不得让您为他守着,可是,这才多久啊,连半年都没过,您……” “我怎么了?”云初眼看着就要忍不住笑出声来了,她是强压着的。 不过看不出,钱罐这小子还对叶辰挺衷心的,没白疼他。 “您……暗卫说了,昨天有个人影进了您的屋子,还是大半夜的,我问过青杏了,不是她,何况,何况……” “何况什么?”说话这么慢吞吞的呢,“既然想要为你家少爷抱打不平,那就大声的说出来。” 好吧,说就说,钱罐把心一横,“何况那个人是个男的,而且一直呆到今早天亮之前才离开。” “哦,就这事儿啊,所以你怀疑我跟别的男人有染,我对云柔的事儿也是那个男人为了讨好我,跟我说的?”云初反问。 钱罐大着胆子反问道:“不是吗?” “嗯,算是吧,他好像也是为了讨好我才告诉我的,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那我就实话实说吧……每天来找我的是个男人没错,不过暗卫是怎么回事,就是这么保护我的?那男人在我没生孩子之前就来了,到现在都一共月了,你们才发现?啧啧!”云初一脸嫌弃的道,起身她已经捂着嘴笑疯了。 因为钟夜辰说了,今天所有的一切就会有个结果,今晚,他便会正式的回来,所以,也没有必要瞒着了,只是没想到钱罐会来这么一出,逗逗他消磨下时间,也无妨。 “少夫人……我真的是看错您了!我家少爷对您那么好……是,是我们无能,让那个男人有了可乘之机!”钱罐真是又气又恨啊。 “钱罐你是不是想打我一顿?”云初故意问道。 钱罐没回答,那就应该是了。 半天钱罐没出声,“我是很想替少爷揍您,不过您放心,我不会这么做的,毕竟您是小少爷的娘,而且少爷又那么疼你,你怎样了,少爷会心疼的,不过,我对您很失望。” “钱罐,我都给你家少爷戴了绿帽子了,你都不打算打我一顿,或者跟老祖宗告我一状吗?”云初伸着懒腰,这些天除了坐着就是躺着,好像腰都粗了一圈了,她的*啊。 不巧,老祖宗想念小金孙,过来瞧瞧,听到云初在那里调侃钱罐,老小孩,小小小,老祖宗也忍不住加入了进来,一本正经的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进门就问,“跟我说什么呀?” 钱罐都替云初捏了一把汗,虽然他起初还不怎么相信云初会背叛他家少爷,毕竟曾经爱得那么深,可是暗卫不会说谎,刚刚云初自己也承认了,不过他还没想好这事儿要怎么办,老祖宗却来了。 “钱罐小字,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们刚刚说什么男人呢?我年岁大了,听得不清楚,再说一遍。”老祖宗进了屋子,对着云初眨了眨眼睛道。 钱罐:“……老祖宗,您让少夫人自己跟您说吧,奴才……奴才说不出口。” 云初笑了笑,“哦,奶奶,钱罐说看到夜里有男人进了我的屋子。” “那事实上有吗?”老祖宗都见过钟夜辰了,当然知道是钟夜辰了,就他那么疼媳妇,肯定是一有时间就会来的啊,而且她也知道,折子以及证据已经呈给皇上了。 关于丞相贪墨和叛国的证据,这次侯府是一定会洗刷冤屈的,刚刚她就已经收到了朝中老友的消息,皇上给侯府平反的圣旨已经在路上了,最迟明天就能到了。 皇上他也不想想吗?她儿子还在前方呢,就算承受了莫大的冤屈也没有让敌人成功的踏入一步,再加上那些证据,他再宠信一个奸臣,他就是个糊涂蛋,何况这事儿不赶紧办,战事上出了什么岔子,也不能怪别人。 所以据说是一路快马加鞭的,看来侯府可以好好地给小金孙摆个满月宴了。 云初清了清嗓子,“有。” “哦,有就有吧,你年纪轻,夜辰那小子不回来,你就找别的男人去吧,谁叫他自己笨呢!”老祖宗才舍不得呢,也就是嘴上说说。 钱罐本以为老祖宗会站在他这一头呢,可结果,怎么会是这样? 钱罐简直不能够相信任何人了,这可是最疼少爷的老祖宗啊? “老祖宗……” “嗯?你还有什么吗?没事儿就下去吧,我得好好看看这个胖娃娃,哎呀,尿了,云初,快,他尿了。”老祖宗本想抱的,可结果一抹,小家伙屁股底下湿了。 云初也就不再逗钱罐了,赶忙给小家伙换衣服,换尿布。 而钱罐,见没人搭理他,便自己离开了,他要好好冷静一下。 第293章 乖,还有两天 本以为钟夜辰会早一点回来,不过他还是半夜回来的,倒是谁都没有惊动,暗卫又偷偷的去告诉钱罐了,“那个男人又去少夫人的屋子里了。” 钱罐烦躁的摆摆手,“去就去吧,连老祖宗都不管了,我一个奴才管那么多干什么,再说了,我管,谁听啊?” 暗卫便灰溜溜的继续去守着了,其实若不是钟夜辰放松了戒备,让他们看见了,他们又怎么能够知道呢。 说是这么说,可钱罐还是觉得心里有个疙瘩,他倒要见见这个男人是什么模样,应该不算齐贤雅,他的武功还不至于让他可以夜闯侯府而不被察觉,云初说了,都来了很久了,他们只是才发现而已,更不会是贺君然,那个人有贼心没贼胆。 不过想到云初那些挑衅的话,钱罐又把暗卫给吼了回来,“先别走,你们是怎么回事啊,那个男人已经来了一个多月了,你们这几天才发现,是不是半夜睡觉了?” 暗卫冤枉啊,他们不能够靠的太近,毕竟少夫人是个女的,总盯着人家女人瞧也不好,他们都是各自守护在一个地点,不会看到云初屋中的一切,但是外人来了又能发现。 但,他们居然真的没有发现? 暗卫搔搔头,“不能吧?我们一直看这呢。” “少夫人亲口说的,那男人来了一个多月了,这还能有假?”钱罐知道云初是敢作敢当的,她连有男人进她的屋子都承认了,就不屑于说谎骗他,所以这事儿是真得。 暗卫还在那里摸不着头脑,钱罐烦躁的摆摆手,“行了,你回去吧,我倒要看看那奸夫是谁?” 事情解决了,钟夜辰也觉得浑身轻松,不过他这些天走窗户似乎走习惯了,居然有门都不记得走了,从窗户近来后,钟夜辰笑了笑,然后就往大床上挪。 云初一直在等着他,就怕发生什么变数,不听他亲口说没事儿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在等我?不是叫你先睡的吗?最近你总熬夜,对身子不好!”钟夜辰把云初抱了个满怀。 这会儿心疼她了,也不知道是谁,暴露了之后,每天晚上就要缠着她,亲亲又抱抱的,还准备做些羞羞的事儿。 “怎么这么晚?是事情发生了什么变化吗?”云初后仰着头,靠在他的胸上,仰着头,正好看到他的下巴,有些青青的胡茬。 “没有,一切顺利,那么多的证据,由不得他辩解,我就是去办了件事儿。”钟夜辰道。 “什么事儿?我等了你一晚上了。”云初不满的嘟着嘴。 钟夜辰看到她嘟着嘴,就忍不住亲了下去,霸道的不容云初退缩,只是这个姿势,他又那么用力的压下来,云初的脖子疼,可越往后缩,他就越紧追不放,眼看着腰都要弯过去了,云初只好往上挺了些。 她退,他进,而他进的时候,男人又坏心的退后了一些。 可恶,云初气的用脚根踩了他的脚尖,没有多用力,比起在碧云城见面的时候的力气小多了。 “还有,两天。”钟夜辰放开被他亲的红红的唇瓣。 云初瞪了他一眼,“怎没你满脑子都是这事儿啊。” 她是答应了他满月之后就可以给他,可是……能不能每天都要说啊,很紧张的。 钟夜辰故意的逗他,“我是说,儿子还有两天满月,不出意外,明天圣旨就下来了,侯府很快就会恢复往日的风光,哦不对,是比之前更风光,爹那里也传来了好消息,大军在一个月后就可以回来了。” 钟夜辰使坏的掐了下云初腰间的软肉,“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呢?小丫头,是不是太久没给你了,你也馋了?” “都说当兵的没几个好的,果然,你都跟他们学坏了,谁馋了,哼,到时候你不要碰我,看我们谁忍不住。”云初又气又羞,这男人刚刚明明就是想让她误会,故意的,绝对故意的。 钟夜辰忍不住又亲了亲,而且刚刚云初醒来后又给儿子喂了奶,衣服还没来的及系好,他就进来了,这会儿他的大手伸了进去,惩罚性的一捏,“当兵打仗,一年半载的见不到女人都是常事儿,都是正常男人,不能吃,还不能说说嘛!” “你也跟他们说了?就是他们把你教坏了!”云初不满的道,只不过因为他捣乱的手,她的呼吸有些不稳,疼痛带着刺激,她被撩拨的有些热。 “如果这就是坏的话,那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好像……大了一些!”钟夜辰的手已经停留在了云初的那里,还坏心的捏了捏。 刚开始她的奶水不好,长辈们就开始给她各种补,补到现在天天夜里涨奶,小家伙醒了还能吃两口,不醒的话,她又不能把他弄醒,都涨了,能不大吗? “流氓,现在这里不属于你了。”云初道。 “那属于谁?你全身上下都是属于我的,嗯?”那一个柔软的尾音,勾的本来就被撩拨的不行的云初,险些迷醉。 她指了指大床上睡着的小娃儿,“你儿子的,这两个都是他的,你敢抢试试?” 钟夜辰又是一捏,顺势就把云初压到了床上,云初担心的看着落下的位置,就怕压着儿子,钟夜辰怎么会允许这种失误发生呢,他准备去扯云初的衣服,准备先来点甜头,两天之后,再做个彻底。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针急切的敲门声响了起来,云初眼见着钟夜辰的脸都绿了,他那里还是硬的。 青杏醒了,“谁呀?少夫人跟小少爷睡觉呢!” “是我,青杏,你开门,我有重要的事儿要见少夫人。”钱罐的声音闷闷的,好像不怎么高兴。 青杏打了个哈欠,“明早再来吧,少夫人睡着呢。” “她没睡,青杏你要是不开门,我就踹门了,一道门拦不住我。”钱罐道。 钟夜辰看着已经把衣服穿的整齐的女人,其实里衣还散开着,只是外衣穿的整整齐齐,这样想着,钟夜辰就觉得下腹更加的灼热了,这女人还对着自己笑,简直是个妖精,他真想把她按到床上,不管她如何求饶都继续做。 “他怎么来了?”钟叶辰的声音里透着深深地不悦。 云初闲淡的道:“哦,来抓奸的,他说我屋里藏了个男人。” “你没解释?”钟夜辰觉得这钱罐是有多蠢啊。 “没有,解释了怎没让你看到他多忠心啊,不过就是笨了点儿,”云初笑了笑,对着外间道:“青杏,让他进来吧。” “是!”青杏听话的打开门,看到钱罐,忍不住数落了一句,“到底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你非要大半夜的来,真是的。” “你还有脸说,少夫人屋子里进来个男人,你都不知道,你是猪吗?”钱罐嘟囔了一句。 “你才是猪……等等,男人,少夫人……”青杏甩开钱罐,然后就冲了进来,此时屋中的蜡烛已经被点燃了,钟夜辰坐在那里,看不出喜怒,青杏傻了,揉了揉眼睛,然后又看了一便,紧接着又掐了掐自己的脸,疼的。 此时钱罐也大步走了进来。 二人齐齐的发出一声惊呼,“少……少爷!” 就连停顿都是一样的,云初笑吟吟的看着钱罐,“钱罐,看到我屋里的男人了?惊讶吗?啧啧,这要如何跟你家少爷交代呢?” “少……少夫人,您为什么不早说呢?”钱罐瞬间明白了,自己这是被耍了,脸都红到了耳根子了,“少爷,您既然回来了,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啊,您知道我多担心您吗?” 那眼神,那语气,活像是幽怨的小媳妇。 钟夜辰没有笑,其实心里还是很感动的,“你还好意思说,我都回来了这么多次了,你们都没发现,以后我可不放心把初儿交给你们了,幸亏是我回来了,这要是别的男人,你把我的娘子弄丢了,你打算如何同我交代?” “少夫人不会的,不会离开您的!”钱罐讨好的道。 “停,我记得不久前还有人质问我来着,还说我……” 钱罐冷汗都吓出来了,他家少夫人可是记仇的啊,少爷又回来了,她的主心骨回来了,还不得可劲儿的告状,“少夫人,小的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 云初翻了个白眼,“那我也不能白受了这委屈啊,夜辰,你是不是也不舍得。” “嗯!”钟夜辰自然是向着云初的啊,何况等这俩人走了,他还要继续做没做完的事儿呢。 “好了,让他们先下去吧,青杏,今晚不用你守夜了,钱罐你自己想想要怎么将功补过,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我累了!”钟夜辰不等着云初再玩下去了,天色真得不早了,他要办正事儿了。 钱罐跟青杏退了出去。 云初还来不及惊呼呢,就再度被压在了床上,她看着男人像是要喷火一样的眼睛,提醒道:“夜辰,还有两天呢。” “乖,我知道,不过这两天,可以解解馋。” “我能拒绝吗?”云初弱弱的问道。 “你觉得呢?两天后你是不想下床了?嗯?” “唔……大……色狼……” 眼看着就要继续的时候,再度被打断,一旁的小家伙醒了,嗓门很洪亮的哭出声来。 钟夜辰这次的脸就不止是绿了那么简单,阴森森的,看起来像是要杀人。 第294章 反咬一口 好事儿连番被打断,再好的脾气也会生气了,何况钟夜辰的脾气也算不上好的,对云初那是好的没话说,可是跟别人,似乎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但是被钱罐打断,让人哭笑不得,至于自己的宝贝儿子,就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到了最后,钟夜辰只是亲了小家伙半天,“臭小子,你要是还想跟你娘睡一个屋子,就给我乖一点。” 好梦难续,不过好事想要继续还是很容易的,当钟夜辰再度亲上来的时候,云初是想要推开的,“太晚了,我们先睡吧,你好好休息一下,好吗?” 钟夜辰微微的有些不悦,“我已经被打断两次了,你是要我第三次半途而废,你就不怕以后落下什么毛病?嗯?” 那个“嗯”字之后,他故意往前顶了一下,云初的脸蛋红了个彻底,他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这男人今晚的确很可怜的,那吃人的样子,就算自己不同意,他好像也不会停止。 “乖一点,让我舒服一下,我就不闹你了。”钟夜辰的声音又暖又柔,让本就爱着他的女人,根本没办法拒绝。 说了只是舒服一下,可是等到云初的手都酸了,他还没有舒服,再弄下去,云初都快不舒服了。 “好了没有,我真的困了,困死了!”云初的声音娇滴滴的,带着撒娇的绵软,而男人总算是头脑一瞬间的空白后,放开了她的手,倒在了她的身边,从床头拿过帕子,把二人擦干净,然后心满意足的搂着云初睡了。 第二天,云初是在钟夜辰的怀里醒来的,已经太久没有在清晨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他了,云初把头往他的怀里钻了钻,咕哝了一声还想要继续睡。 …… 云家三口,还带着些人,兴师动众的去了贺家给云柔讨公道去了。 一进门,云二老爷就劈头盖脸的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什么多年的朋友,造就在儿女因缘这件事上各自有了各自的立场,“贺兄,你让贺君然出来,当初是他对不起我们家云柔,要不是他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我们家柔儿也不是非他不可,现在柔儿到底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贺家的事儿,落得被休的下场,今天还是那句话,柔儿不是非你们贺家不嫁,但就算走,也得把事情说个明白。” 贺老爷昨天跟自己的夫人一直在追问贺君然,但是都没问出原因来,这会儿他们那里说的上为什么呀,便让人去喊了贺君然过来。 贺君然看着眼前的阵仗,冷笑了一声,“云柔,昨天我就已经说过了,脸面我已经给你了,你真的要闹的不刻收场的地步?” 云柔哭的好不伤心,本来她的眼睛昨天就哭肿了,倒也说不上是装的,“贺君然,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要因为云初而休了我吗?” “我为什么休你,你心知肚明,关云初什么事儿?”贺君然不明白云柔拿来的底气胡扯,她是真的不要脸到一点儿名声都不在在乎了吗? 云柔继续哭着道:“你敢说你休我跟云初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贺君然你敢对天发誓吗?云初现在成了寡妇,你不是上赶着说了要娶她的吗?我可以忍,但你也别拿大家当傻瓜,你跟云初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我是不清楚,但你又能解释的清楚吗?” 贺君然看出来了,她这是想要把脏水往自己跟云初上泼,自己也就算了,可是真的跟云初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 “云柔,我本来想就这样息事宁人,好聚好散,你非要逼着我当着诸位长辈的面说出来吗?你真的不在乎?”贺君然仍然在隐忍着,他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给云柔最后一次机会。 可云柔,显然不想要。 她昂着头,坦然的道:“你又想往我身上泼什么脏水,贺君然,你为了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就这么恶心我?” 云柔向来擅长倒打一耙,曾经她对付云初眉梢用这招,所以现在仍然驾轻就熟,只是换了个对象罢了,不过此刻在她看来,贺君然跟云初一样的愚蠢。 先发制人,连这个都不懂吗? 念旧是好事儿,可有时候感情用事了就注定只能输。 佟月来看也大声的质问着,“对啊,你倒是说说我们家柔儿到底做了什么让你非休她不可的事儿?” 贺君然正在气头之上,压根没去仔细想云柔哪里来的底气,“好,说,我说,云柔,这是你逼我的,今天我就当着两家老人的面,说说你干了什么!” 他想到昨天的所见所闻,恨不得掐死云柔,原本随着那封休书和云柔的离去,他就想要将不堪的记忆封存,可云柔居然一再的挑战她的耐心。 “说呀?我也想听听!”云柔扯出一抹冷笑,直直的盯着贺君然。 “昨天,在城北的小院子里,你跟一个男人行了苟且之事,我亲眼所见,刚刚你爹说我娶你,是因为我夺了你清白,可是昨天那男人也说了,夺走他青白的人是你,而那晚,我们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发生。” “什么?”贺夫人差点两眼一闭,晕过去,这……这也太荒谬了吧,可是儿子不会乱说的,不然他不会等到今天才会说,早在成亲之前就可以否认的。 父母肯定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孩子的,贺老爷也是这样的想法,他看着云柔以及脸上深色变幻的云二老爷。 贺夫人看向云柔,“柔儿,君然说的可是真的?你……你真的跟别的男人有染?” 云柔冷笑,“自打我嫁进贺家,你儿子对我冷言冷语,就算我跟别的男人有染,也是你儿子逼的,但事实上,我……并没有。” 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还能反咬一口,云柔颠倒是非的能耐果然不小。 “你……敢说你没有,我亲眼所见,那还能有假?”贺君然比看到云柔跟男人厮混,比知道他是被设计的娶了她,更让他愤怒的是云柔的狡辩。 云柔上前一步,“我怎么就不敢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想要休了我给云初腾地方,当然是什么脏水都可以往我身上泼了,贺君然,你可真卑鄙。” “我卑鄙?云柔,我……你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你……”贺君然抬起手就要打她,却被云二老爷抓住了手腕,“贺君然,当着我的面你还想要打我女儿不成?你们贺家可真是欺人太甚。” “君然……”贺夫人喊了一声自己的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云柔继续道:“贺君然,俗话说的好,捉贼拿脏,捉奸捉双,你弄了一条莫须有的罪名在我身上,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跟云初行了见不得人的勾当,被我瞧见了, 然后你恼羞成怒呢?” “不可理喻!”贺君然快要被气疯了,“那个男人是个戏子,是双喜班的,你可敢跟我去对峙?”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大可以派人把你说的那个男人喊来啊,咱们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啊!”云柔之所以有恃无恐就是因为她娘告诉她王文远已经被秘密的处理掉了。 虽然有那么一点儿不舍,毕竟他对自己是真也好,是假也好,总的来说还是很温柔的,而且也努力的想要讨好她,身为女人,不可能没有这个虚荣心的。 “去,贺童,你去!” 贺童不敢耽搁,赶着马车就去找人了,不过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只是他一脸郁色,身后也并没有人。 “人呢?”贺君然冷声问道。 贺童不说话。 “我问你人呢?你哑巴啦?”贺君然因为被云柔连饭挑衅而弄得情绪激动,整个人也多了一些暴躁。 “少爷,双喜班主说没有没有您要找的人,昨天他们在城东的陆老爷家唱堂会,所有人的都在那儿。” “一个都不少?” “嗯!”贺童低声道。 “贺君然,你还有何话说?”云柔语气凌厉,顿时从期期艾艾变成了另一个人,“你想跟云初怎样我管不了你,可 是你也不能往我身上泼脏水啊,我的身子明明给了你,你为了讨云初的欢心,非要颠倒黑白,你才是伪君子,云初瞧不上我,你就帮着她来对付我……” 贺君然没有立即反驳,而是他昨天隐约记起谈生意的时候是去茶楼里听过双喜班的戏的,对于昨天那个男人,他也稍稍有些印象,因为他模样阴柔,很多有钱的男人,甚至想要包下他。 不管那个男人是谁,他真是失策啊,昨天就该不顾云柔的脸面,把那个男人押回来的,这会儿也不会没有证据了,眼下,他被云柔反咬…… “说话呀,你怎没不说话了?是不是谎言被拆穿,你无话可说了,你不是要休了我吗?好啊,我也不想跟你过了,之后你爱娶寡妇也好,爱娶妓子也罢,都与我无关,不过我要你们贺家的一半家产做补偿,贺君然你同不同意?”云柔看着贺君然的眼睛,盛满了胜利的笑容,她赌贺君然会同意,在看过了昨天的事儿后,他绝对不会再跟自己过下去,哪怕他从未碰过自己,但是想要让自己离开贺家,那贺家不出点儿血怎么行呢? 第295章 不是要证据吗 贺君然愤怒的看这云柔,真后悔昨天没有当场弄死这个贱女人,他给她脸面,却让她反过来倒打一耙。 贺家一半的家产,或者不休她,云柔还真是好算计,要么得钱,要么得人,怎样她都不吃亏。 “君然,你好好想想!”贺老爷提醒道,虽然现在他把生意都交给了贺君然,但是若是把家产拿一半给了云柔,如今贺家在做的几个生意就没有后续的成本了,而违约了,还要花银子补偿给客人。 云柔这哪里是让贺家出点儿血啊,分明是要了贺家的命。 壑君然也想忍,但是一想到云柔这个恶心的女人占着他妻子的名分,他就觉得恶心的不得了,“好,这次是我失策,不该一时心软,你要钱,我给你钱,我贺君然绝对不会要你这样的女人当我的妻子。” 尽管云柔得到了很多钱,可是心里那一点点希望的火焰还是熄灭了下去,他宁愿赔上整个贺家也要跟自己一刀两断,贺君然,你真有种。 “好,我不配当你的妻子,谁配当你的妻子,云初吗?她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了,机关算尽,喜新厌旧,攀附权贵,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爱你!”云柔站在贺君然的面前,当着这么多人毫无顾忌的诋毁者云初。 云初跟钟夜辰看了半天的戏了,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云柔跟贺君然的身上,所以没人瞧见,院墙处坐着两个人。 云初和钟夜辰。 本来她还差一天出月子,可是听说有好戏看,实在忍不住了,便软磨硬泡的让钟夜辰带她出来了,当然,提前出月子,也就要提前让男人行使他的权利,所以那个约定,也跟着提前了一天,另外,还答应了一些羞羞的事儿。 总之为了看这场好戏,云初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 “冒昧的问一句,你说的那个云初是我吗?”云初忍不住插嘴,清甜的声音透着一股子小女人的娇媚还有一些慵懒,墙头上的太阳晒着她的脸蛋,红红的,再加上钟夜辰不敢让她直接坐在墙上,怕她凉着,直接把人搂在了怀里。 云初的声音成功的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不过很快注意力就被她身后的男人夺去,云初倒是没有什么不满,谁叫她家男人长得好看呢。 “钟……钟夜辰,他怎么在这,他不是死了吗?”佟月兰忍不住叹道,不过大白天的若说见鬼也不可能,何况还有影子呢。 云初已经被钟夜辰抱着从墙头飞了下来,直接落在了他们跟前,她对着佟月兰翻了个白眼,“你才死了呢,会不会说话,难怪你女儿说话那么难听,原来都随了你,早上是没漱口吗?” 有了钟夜辰的云初,原本的嚣张和桀骜就都回来了,反正钟夜辰说了,她的烂摊子他来收拾,那她就有杀人放火的资本了,何况对着讨厌的一家,她用这样的语气,也很正常。 “云初,你怎么在这儿?”云柔不悦的道。 “没人告诉你,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背着人说坏话,也会被人听到的吗?”云初的巴掌和她的话音同时落下,打的云柔一愣,只是当着钟叶辰她想要还手,简直是做梦。 钟夜辰知道,自己不在的这段日子,小女人受尽了委屈和欺负,现在自己回来给她撑腰了,她可以肆意的亮起她的小爪子,想挠谁就挠谁。 “瞪什么瞪,你刚刚说了我那么多的坏话,不该打吗?打你都是清的,云柔,对于你的不要脸,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做了那么恶心的事儿,居然还有脸倒打一耙,贺君然宁愿赔上整个贺家也要休了你,做人就没点自觉吗?但凡你有点儿可取之处,他会这么决绝?”云初冷笑了一声,只是这些话比刚刚那一巴掌还让云柔难堪。 因为她说得就是事实,贺君然宁愿不要贺家了,也不想跟她有关系,为*不是太失败了吗? 来不及深究钟夜辰为什么突然出现,云柔不可能因为云初的出现而改变什么,反正死无对证,她来也没有用,“我做人的确失败,不能够都成亲了还让别的男人念念不忘,钟夜辰,你离开晋城这么久,都不去查查你的好妻子做了些什么?她身边又有多少男人围着吗?” 钟夜辰向来不喜欢女人家的唇枪舌剑,觉得没意思,但是为了陪着自家憋疯了的小女人,他也不在乎参合进来,实际上,他造就掺合近来了,“是又怎么样?只能说我钟夜辰的女人有魅力,喜欢她的男人多,但那又怎么样呢,最后,她还不是我儿子的娘吗?我不在,她一个人支撑着侯府,”钟夜辰说的是侯府,不过大家已经听习惯了,就以为他说习惯了呢,也没人去纠正,毕竟不是官场之人,不懂得官职爵位是不能乱说的。 钟夜辰看了云初一眼,眼中浸满了浓浓的爱意,自二人出现在大家眼前就是十指紧扣的,这会儿也没有分开,“身边那么多男人想要她改嫁,可她还不是照样等我回来,不像有些让人倒胃口的女人,用不光彩的手段逼男人娶自己,又耐不住寂寞去找戏子,被捉奸了还不承认,这样的女人,的确该休。” 钟夜辰的话是说给云柔听的,也是说给曾经动过让云初改嫁念头的贺君然听的,他在宣示着自己的主权,云初是他的女人,不管他在与不在,是生还是死,云初都是他的,不会改变。 “钟夜辰,如今你一个逃犯,侯府也没了,你有什么可嚣张的,何况证据呢?难道白的还能让你说成黑的不成?”云柔见不得云初跟钟夜辰那恩爱的模样,这会让她觉得自己很可怜。 “我是不是逃犯就不用你管了,不过你们可以去报官啊,让他们来捉我,至于嚣张,我一直这么嚣张,你能把我怎么样?证据是吧?贺君然没有,不过凑巧,昨夜我没事儿去大街上溜达,看了一出杀人灭口的好戏,所以就一时忍不住为我家儿子积德行善,救了那人,”钟夜辰看了会儿云柔的脸,“你觉得你白?那你这眼神可是真不好。” 云初本来就白,再加上坐月子一个月没出去过,吃的也好,现在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白胖白胖的,不过钟夜辰倒是觉得正好,摸起来软软的,很舒服。 原以为云初说话不留情面,现在跟钟夜辰比起来,简直是太委婉了,钟夜辰把云柔的话逐个反击,甚至连黑白都要评论一番,只能说,这个男人的逆鳞踩不得。 谁叫云柔不知死活的背后说人家媳妇那么多的坏话呢。 “杀人灭口?”贺君然看向钟夜辰,似乎想到了什么,难怪找不到那个人呢,至于双喜班,或许已经被云柔收买了吧。 要不是这件事儿能够让云家不开心,报复他们在自己不在家时欺负云初的仇的话,就冲着贺君然让云初改嫁这事儿,钟夜辰就不一定管,这会儿虽然管了,但也不能说明钟小侯爷就把这茬给忘了,“贺少爷,你也不小了,该长长脑子了,自己的女人都对付不了,被她耍的团团转,还有心思惦记着别的女人?” 贺君然知道钟夜辰一回来,他就彻底没有机会了,其实就算他不回来,云初的态度也很坚决的,只是这会儿被钟夜辰这么损,也有些难为情,想要开口找补回来。 钟夜辰那里又发话了,“别为了一时口舌之快,害的贺家亲倾家荡产,回头看看你的爹娘……” 贺君然看到父母的脸,把要出口的话生生压了回去,让他们跟着自己忧心,的确是不孝了,钟夜辰的意思很明白,不要再惹他生气,不然他就不管了。 显然那个戏子如今就在钟夜辰的手里。 贺君然猜到了,云家的人也猜到了,不过对于杀人灭口一事毫不知情的云二老爷愤怒的看着佟月兰,变数太快,佟月兰也开始慌了。 “你……血口喷人!”佟月兰嚷嚷道。 “我只说有人杀人灭口,我指名道姓就是你了吗?你急什么?还是有人不打自招了?” 云柔也慌了,看着自己的母亲,不是说人已经杀了吗?那种夜辰又是几个意思? 人要么不杀,或许还能用好话和温柔让他闭嘴,但是若是杀了而杀不死,那后患无穷。 钟夜辰拍了拍手,钱罐带着一个胳膊受了些伤的男人,英俊的脸上也被划了一道,此刻脸色有些苍白,腿脚似乎也不利索了。 看到王文远的那一刻,云柔害怕极了。 “贺君然,这人你可认识,接下来,你们就自己说吧!”钟夜辰拉着云初到了一边,静静的看着好戏。 “你还有何话说?云柔,这个男人你还要说你不认识吗?”贺君然问道。 “我……我不认识,怎么了?”云柔因为害怕,声音也都在颤抖着。 不用贺君然再去揭穿和指责什么,王文远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毁了他的容貌,又要他的性命,这个女人,果然狠毒,“云柔,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就这么对我,本来我什么都不会说,可你还是不相信,居然派人来杀我,既然你无情,那就别怪我无义了。” 第296章 胸前的牙印 云初慌了,不过她还要死撑着,这是她最后的一点儿面子,哪怕面对千夫所指,她也要从容面对,或许,搏上一搏,她能够重新掌握先机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贺君然,你们串通一气,收买了个男人就说跟我有染?岂不是笑话?” 贺君然冷笑了一声,“果然,我就该在昨天将你们二人捉奸在床,不该想着为你隐瞒什么,只有那样才能叫你这个女人闭嘴。” “是啊?难道现在你要逼着我们上床吗?”云柔反问。 钟夜辰摇了摇头,看来贺君然是真的搞不定云初,他根本就不是云初的对手,难怪会被人家耍的团团转呢,“死鸭子再嘴硬,似乎也架不住锋利的刀来撬吧?” “证据呢?钟夜辰你也是够心大的,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怎样你都不在乎,还有心思来管别人的事儿!”云柔瞪了一眼钟夜辰。 王文远如今恨死了云柔了,“云柔,事到如今你还敢抵赖,你看看这是什么?若我们没什么,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私密的贴身衣物,还有你的左胸口的那个牙印,是我咬出来的,这个你总不会赖掉吧!” 云初也准备来了个落井下石,“我看她八成还是不承认,不如找几个丫鬟去带着她验身吧,不过云柔小姐肯定会说那是贺公子给咬的,这样吧,你再去咬一口,对比一下,就一目了然了,云柔,你觉得呢?” 云柔恨恨的瞪了一眼云初,她现在若是手里有剑的话,一定弄死云初,绝对不让她再说一句话,这个女人一开口,就堵死了自己的所有后路。 贴身衣物上面绣着她的名字,这是她的习惯,也是为了彰显她的特殊,不过这个好解释,可以说是贺君然拿给戏子然后诬赖自己的,可自己胸口的牙印……昨天才发生的,还没消退,这个根本抵赖不掉,当时也是为了寻求刺激,情到浓时,王文远就咬了。 她也跟他发火了,而且王文远也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可是没有以后了,一切到昨天便结束了,昨天两个人还享受鱼水之欢,翻云覆雨,今天就在人前对峙。 云柔没有立即反驳,云家的人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就连云二老爷也觉得丢脸,女儿做出这种事儿,他竟然不知道,还吵吵着要给女儿讨回公道,这脸都丢尽了,若是她之前跟自己说了,他也不会不管,那样的话,也不会被人打个措手不及。 眼下,他什么都说不得,那脸色如开了染坊一样,五颜六色的。 云初也不怕云柔瞪着自己,“怎么,我说错了吗?要验吗?” “云初,你怎么不去死?”云柔咬牙切齿的道。 “我为什么要去死,死了怎么看好戏啊?”云初笑着道。 如果云二老爷以为云初说的好戏,就只有这么多的话,那实在是太低估钟夜辰了。 当朝丞相,也就是云二老爷的靠山,已经倒了,他还不知道。 云二老爷同样愤恨的看着云初,“云初,你好歹是云家的人,不站在云家这边儿也就罢了,还要来对付你妹妹,你可真够狠心的。” “妹妹?这年头一奶同胞的兄弟都靠不住呢,堂姐妹怎么了?二叔,在指责别人的时候你想过自己了吗?毕竟我这叫帮里不帮亲,可你那叫什么?”云初意有所指,知道真相的人,当然会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了。 “还不走,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云二老爷瞪了一眼云柔,拂袖离去。 而他身后的众人也呼啦啦的跟着要走,只不过刚到门口,就有一堆官兵过来将云二老爷带走了。 “为什么抓我们家老爷,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佟月兰顿时六神无主,哭了起来。 “他跟一宗命案有关,我们只是奉命带他回去!” 官府要抓人,云家带来的那一群乌合之众自然不敢拦着,云柔回头,目光死寂的落在云初笑靥如花的脸上。 云初发现她在看自己,并没有闪躲,而是迎了上去。 久久,久久的对视,云柔被拽着消失在了贺家的门口。 云初这才偏过头,“我二叔的事儿也是你弄得?” 钟夜辰笑着点头,“嗯,想给你个惊喜。” “你真好!” “我这只是礼尚往来,你送了我那么一大份礼物,我当然也要送你一个礼物啦!”钟夜辰道。 她送了他什么礼物了吗?好像没有吧? 云初仔细的想了想,忽然莞尔一笑,她知道了。 看着他们夫妻爱意满满的看着彼此,仿佛天地万物都不存在了一样,贺君然心里的那股失落更加浓稠了。 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儿若是没有人家夫妻出手,贺家肯定是要吃个大亏的,贺家二老赶忙去谢过钟夜辰和云初,倒是也很识相的没有去追问钟夜辰的事儿,其实问了也不怕,因为在来之前,圣旨已经到了。 那些扣在钟夜辰身上的帽子已经被摘下,如今他还是风光无限的小侯爷,而且据说这次等钟侯爷凯旋,似乎要封王,对于加官进爵,钟夜辰没有多大的心思,反正在晋城,他们钟家已经是最风光了,没有可比的。 贺君然也走到了二人跟前,“今天的事儿,多谢你们了。” 云初笑了笑,“没什么,与其说是帮你,倒不如说我就是看云柔不爽,见不得她得了便宜还卖乖,”转头看着钟夜辰,“我是不是太坏了。” 宠溺的笑,低沉的声音,“没事,我喜欢。” 毫不掩饰的恩爱,让贺君然心中的苦涩更加的泛滥。 “云初啊,既然来了,要不就在伯伯家吃个饭?”贺老爷道。 云初摇头,“不必客气了,我今天是偷跑出来的,戏已经看完了,我得赶紧回去,不然我娘又要念我了。” “你二叔那是怎么回事?”贺老爷不明白怎么就贪上了人命官司呢。 “很快您就会知道了,贺伯伯,我走了!” “好!” …… 回去的路上,云初被钟夜辰抱在怀里,马车晃晃悠悠,云初把玩着他的衣角,忽然想起一事来,“昨夜你回来晚了,就是去救那个戏子?” 钟夜辰摩挲着她滑嫩嫩的脸蛋,“是啊,有人做事做的不干净,留了个尾巴,我总得给打扫干净啊,不然,今天不是要云柔钻了空子。” 云初主动的亲了下钟夜辰的脸颊,“这样总行了吧?你最厉害,你最聪明,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多亏了你了,我真的没想到,他们会杀人灭口。” “现在知道我好了吧?再亲一个!” 云初以为他让自己再亲一下他的脸颊,可谁想到,她亲过去的时候,钟夜辰却把嘴凑了过来,于是本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就变成了缠绵不休的吻,直到二人气喘吁吁了才难舍难分的离开,毕竟他们脸再大也不可能在马车里怎样。 “你给我等着!”钟夜辰笑望着云初,手下也加重了些力气,不过还掌握着分寸,不会让她很疼。 “明天好不好?”她……很紧张,很久没那什么了,她想准备准备。 “你要是今天不出来,我就是憋死也会等到明天,可你都出来了,就说明月子结束,那我也不必忍着了,乖,你逃不掉的,从了我吧!”云初整个人就垮了下去,不管二人怎么闹,还是不敢那么大大方方的从正门进去。 毕竟还差一天才出月子呢,所以只能再次翻墙。 当天晚上,可想而知,云初被欺负的有多惨,又是求又是哭的,嗓子都哑了,也没有让男人停下来。 起初她还能小小的抗议一下,两次之后,她已经认命了,反正又不是被别人吃,自己名正言顺的相公,吃就吃吧。 不过又过了一次之后,云初觉得这男人真的不能饿太久,容易出人命的。 她用尽全身力气,瞪腿抗议,“你还有完没完了?” 本来是抱怨的话,只是一出口,那声音说不出的娇媚,让人根本忍不住停下来,女人的声音,在有些时候也能让男人更亢奋。 “再忍忍,要不你先睡吧!” 云初承受着那一波高过一波的浪潮,感觉自己飘飘荡荡,永远没有靠岸的时候了。 等到男人终于肯放过自己的时候,她准备好好睡一觉,可是这个时候小家伙醒了,只能软着身子眯着眼睛去喂奶,看着钟夜辰凑过来的大手,云初没好气的拍掉,“再碰我,再碰我就不管你儿子了!” 拿儿子威胁他?她舍得吗? “恩,也好,交给奶娘吧!”这样就不用担心在兴头上被小家伙给打扰了。 “你还没跟我说,你是怎么找到证据让官府去抓我二叔的?他当时是不是在香里给我爹吓了毒?”云初问道。 钟夜辰又不是铁打的,刚刚虽然他自己舒服了,但云初也享受到了,毕竟出力的是他,只是见小娘子问了,他便解释一下,“恩,如你所料,香里就是有问题,我这段派人去了云家查找,无意间听到你二叔在翻找你爹的一本手札,似乎是想要找天芜香谱的线索,我便也跟着找了,结果就找到了你爹的手札,上面写了很多云家重要的香谱没错,另外还写了,你是他的亲生女儿,甚至他也知道你是被你二叔一家陷害给送走的,所以他便怀疑你二叔一家有阴谋,似乎被你二叔察觉到了什么,又或者你爹宅心仁厚去找他谈过,这些只能去问你二叔了。” 第297章 云家内讧 “谢谢你!”云初把孩子放好,依偎在钟夜辰的怀里。 钟夜辰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道:“傻丫头,跟我还这么客气,若是真的想谢谢我,不如我们再一次?” 云初轻捶了他一拳,“我好好跟你说话,你就知道想那事儿,不跟你说了,睡觉。” 再一次,他不是不可以,不过小女人是真的挺辛苦,罢了,姑且放过她吧。 云二老爷是用香高手,在云慕扬研究的香里放些毒也不是什么难事,主要是云慕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亲弟弟对自己竟然下了杀心。 他一开始并不知道云初被逼着离开云家是自己的弟弟搞的鬼,只是他不相信云初不是自己的女儿,何况就算不是亲生的,养了那么多年,比亲的还要亲,但是为了当时沈玉凝的病情,只能暂时的委屈云初。 云初当是的性子也的确要管教一番,所以便将计就计了,后面云初到了乡下还有人想要杀她,这事儿就非比寻长了,什么事情都是过犹不及的,若是没有哪次刺杀,或许云慕扬就不能断定云初确实是自己的骨肉. 可有了那次欲盖弥彰的刺杀,云慕扬就琢磨出些什么来了,后面在晋城云柔给他下了药,他回去就问了云柔,当时云柔承认了,而且哭着认错,云慕扬也没追究,只是让自己的弟弟好好管教云柔。 后面云慕扬跟弟弟也谈过一次,问他跟云初被送出云家的事儿到底有没有关系,其实云慕扬宅心仁厚,还是想要给弟弟一个机会的,毕竟是手足兄弟,可是云二老爷当时否认了,事后却觉得云慕扬知道了什么,然后痛下杀心。 而云二老爷竟然不知道,他一直找的云慕扬手札的最后一页上面就写着凶手是谁的字迹,虽然因为中毒不轻,字迹歪歪斜斜,但是对比前面他的字迹,仍然可以断定是出自一个人之手。 有了那个手札,云二老爷就根本没办法脱身,加上他的靠山也倒了,云家剩下的那一对母女,想要救他,却投靠屋门,如今的云家,仅是不同往日,再也没几个真心的朋友了,至于云归,简直觉得天上掉了一张馅饼。 他在云家一直就怕他二叔,他二叔一死,云家就再没有人能够压制他了,不过他高兴地还太早,如今云柔回来了,而且还对云初有着刻骨的恨意,她名声尽毁,已经沦为了晋城的笑柄。 在云家,云柔跟云归狗咬狗,两个人谁都不服谁,却又都想要当云家的当家人。 虽然萧家的案子平反了,但是人已经死了,平反也不能活过来,即便撤掉了对萧景的缉拿,可萧景仍然没有音信。 侯府再次回到曾经的风光,云初没有在侯府没落的时候离开,而且还一个人撑起了偌大的侯府,街头巷尾都传着她的佳话。 生意又一点点的好起来了,恢复到了昔日的红火,一切看起来似乎风平浪静了,只是云初觉得激流暗涌,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 侯府的满月宴再次成了人人想要巴结侯府的机会,只是拿到请帖的人并不多,那些曾经见着人家风光就要上去抱大腿,见人家没落就要踩一脚的人,这会儿早就悔不当初了。 谁能想到,侯府还能起来? 最后悔的当是顾盼儿了,随随便便嫁了个人,也不是那么喜欢,如今看到钟夜辰意气风发的站在那里,旁边依偎着娇美的女人,恨的牙痒痒,可是她已经嫁人了,再也没有机会了。 日子平静的过着,大仇已报,如今云初的心愿就是把云家拿到自己的手里,不然被云归跟云柔那两个人弄得鸡飞狗跳,每天都能够听到云家内部失和的消息。 钟夜辰最近闲来无事,带带儿子,陪陪云初,每天过的不亦乐乎,云初却成了个忙人,铺子跟作坊还有家三头跑,因为小家伙不吃别人的奶水,云初要忙着赶制订单,所以有时候回来的不及时,饿的小家伙在家里直哭。 钟夜辰没办法只能抱着儿子去找云初,他有时候想让云初歇一歇,可是看她忙碌而快乐的生活着,又不忍心了。 云初在作坊里面有休息的屋子,钟夜辰抱着儿子来了之后,她就进了屋子给儿子喂奶,然后闲聊似的,“有萧景的消息了吗?” 钟夜辰想说自己忙的不行,还有心思关心别人,“暂时没有,之前在碧海城有过他的踪迹,不过等我的人到了那里的时候,他已经走了,暂时不知下落。” “恩,现在萧家就剩下他自己了,就算把他的产业都还给他了,冤也洗清了又如何,人都死了,唉……”云初拍着儿子的小屁股,小家伙吃的那叫一个欢快啊,看来是真的饿了,大口大口的吸着,深怕吸慢了就没有了一样。 钟夜辰看着儿子那鼓动的腮帮子就想笑,“你看看把他给饿的,都被你养刁了,奶娘的奶根本就不吃。” “恩,我知道辛苦你了,等忙过了这几天就好了,你不是说皇上要举办个什么天下第一香的比赛吗?可有这事儿,我觉得萧景很可能会去。” “是有这么个事儿,是爹去领封赏的时候听到的,因为皇上大概对咱们钟家也有愧疚吧,知道你会调香制香,就透露了一下,有意让你过去,好像是要跟邻国的调香师比试,日子还没定,你若想参加,我给你打听一下。” “好啊,不过在那之前,我得把云家拿到手,我要用云家香坊的名义去,你不会介意的吧?”毕竟云初是嫁到钟家的女人了,再用娘家的名号,夫家未必同意,但是云初知道侯府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小气。 钟夜辰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你是觉得如今侯府不够风光,还需要个天下第一香的名号来加持?你这身本事本来就是云家给你的,若不是你小时候你爹那么培养你,教导你,你先走还不知道在哪儿跟人打架呢?你用云家的名义正合适。” 云初不满的撅嘴,“我怎么就跟人打架了?胡说八道。” 红唇微微的撅起,难道不是想要他去亲吻吗?不管是不是,钟夜辰就当是了,当他的俊脸那么直直的压了下来,云初显然一愣,不过很快就就闭上眼睛,娇羞的与他唇齿交缠。 “小妖精!”钟夜辰坐在她旁边,看着儿子还在吃,觉得好奇,便故意去把儿子含在嘴里的给抽出去。 云初瞪了他一眼,这男人大白天的亲亲也就罢了,怎么还能这样呢? 还不等云初说什么,小家伙就不乐意了,人家吃的正欢呢,坏爹爹居然不让吃了,哇的就哭了,“快放手,你怎么这么讨厌,让他好好吃吧!” 钟夜辰就是想要逗逗儿子,谁想到这小子脾气这么大啊。 当东西失而复得的时候,小家伙的眼泪还挂在眼角,不过好在他不记仇,吃饱喝足又被钟夜辰抱在怀里也没有多大的反应。 “走喽,咱们回家了!”钟夜辰抱着儿子不打扰云初忙了。 这种女主外男主内的日子,钟小侯爷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而对于他那些朋友们的邀约,钟小侯爷一律拒绝,美其名曰要在家带孩子。 这绝对是个很好的借口。 云府外忧内患,生意一天比一天差,而家里云柔跟云归的争斗从来就没有停歇过。 “你不懂生意,就不要乱说话,女人就好好地在家绣花得了!我铺子的那比订单是不是被你撬走的?你这样压价,根本赚不到什么钱,反而会亏欠,云柔,你是不是疯了?”云归怒气冲冲的质问着云柔。 云柔冷冷一笑,“我不懂生意,说的就像你懂似的,你那么懂怎么还会被云初针对的那么惨,什么你的订单,没签约大家就都有争取的权力,你自己蠢,不能让人家买你的东西,你跟我吵什么?” “好,你真是不要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云柔,你是不是跟那个吴掌柜睡了,他也不嫌恶心,你这种浪荡的女人,你手里的订单全都是你用身体换来的,他不怕自己生病?”云归很鄙视云柔,但是也没办法,因为云家的当家人肯定是在二人之间选出,只有他们两个自动放弃了,才会在旁系选,但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 现在他们以三月为期限,每个人手里三家铺子,三个月之后看谁赚的银子多,只管结果,不在乎手段,只是他没想到云柔这个女人,如此的卑劣,抢他的生意也就罢了,还用自己的身体。 做都做了,云柔才不在乎别人说的,若是真的怕,早在满城风雨的时候,她就会自尽了,可是想到害的她如此的云初还活的好好地,她就不想死了, “有本事你也去用身体换啊?我拦着你了?你有脸说我,你不也答应给那些客商回扣了吗?咱们彼此彼此,云归,你这窝囊的样子,斗不过云初,更斗不过我,趁早滚回你的乡下砍柴去吧!” 第298章 温水煮青蛙 “云柔……你给我等着,哼!”云归的心本来就堵的慌,一连被云柔抢走了几个订单,想着来跟云柔理论一番,就是骂骂她也好,可谁知云柔现在俨然就是破罐子破摔了,一点儿也不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的。 眼下已经过了一个月,云柔倒是赚了些钱,而他这里连一个像样的订单都没有接到,再这么想去,云家就真的要拱手让给云柔了,这样下去不行。 云初不觉得自己斗不过云柔,只是觉得云柔太不要脸了,他思来想去,应该找个人帮帮他,但是这个人一定得斗的过云柔,最好还得跟云柔有过节,琢磨来琢磨去,他就想到了云初。 毕竟云柔落得名声尽毁的下场,也是云初在幕后搞的鬼,所以他觉得这次找云初,云初也应该不会拒绝。 俗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但是他跟云初之前也不是多愉快,云归稍稍有些放不下面子,可为了长远的打算,他愿意低这个头。 “大小姐,大小姐,云大少爷想要见您!”云初正在作坊里监督着工人们赶工,订单量庞大,但是她不希望因为想要赶时间,就丢掉了东西的品质,让人家觉得粗糙或者劣质。 每送走一批货,云初都会亲自过目,得她觉得合格了才会送走。 云初这会儿正在忙着记录,发往洛城的香粉一千盒已经走了,“谁?你说的是云归?” “是,就是他。” 云初放下手里的笔,没有立即回话,心里琢磨着云归找她是什么事儿,“算了,让他进来吧。” 云初的屋子跟作坊的隔开的,不过在进来的路上,云归也看到了云初这里的工人忙进忙出,生意好像很不错的样子,看的他直眼馋,现在的云家十天都不如这里一天的忙,伙计也没有这里的多。 云归进来的时候,云初已经合上了账本,不过却翻看着话本,显得很悠闲,云归站在门口,觉得云初就是故意冷落他,装作没看见的,但是毕竟有求于人,所以也不敢有所不满,只是轻咳了一声,提醒着云初他的存在。 云初将视线从话本上收回,这是钟夜辰给他弄来的,让她没事儿看看,不要把自己弄的那么累,还别说上面写得还挺好玩,不过那故事里的男人可真好,既温柔又体贴,事事歉疚他的女人,哪里会像钟夜辰那么霸道呢,不行,云初想着,这个话本也得拿回家给钟夜辰瞧瞧,让他好好学学才行。 “你找我有什么事儿?我不觉得我们关系很好。”云初没有太多的表情,因为眼前的男人,对她生气都是浪费心情。 云归有些尴尬,不过在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了,云初的嘴巴那么毒,肯定会说很多难听的话,为了拿回云家的大权,他忍一时便是了,所以这会儿他刻意忽略掉了云初的讽刺。 “云初,以前都是我的不对,是我被二叔给骗了,要是知道他害了咱爹,我绝对不会跟他同流合污的,你当时就该早告诉我,他是咱们的杀父仇人,唉……” 云初笑了笑,“听你这意思是怪我没告诉你了?” 云归低头,“不是那个意思,是我自己蠢笨,误信了奸人的话。” 现在的云归倒是比之前狡猾多了,至少学会了先低头,想当初他都在自己的铺子里面当伙计了,还一副大少爷的做派,不过云初也猜到了七八分他的目的,连自己主动的挑衅他都不接着,想来是有事儿要求自己了? 云归跟云柔两个人要争当云家的当家人的事儿,云初也有所耳闻,当时只觉得幼稚,能者居之呗,不过这两个人都不适合,还非要把自己当盘菜,就算自己不动手,云家也很快就会败在二人的手上。 云初没有接话,云归再度讨好,“妹妹,既然如今误会解开了,恶人也绳之以法,咱们就该兄妹一条心,不能让二房的人占了便宜,你说是吧?” “妹妹?呵呵,我可不觉得我有个哥哥,你是你,我是我,不过咱们没有关系,所以更谈不上什么兄妹同心,你在我眼里,跟云柔一样,都是我很讨厌的人。”云初很不给云归面子,稍稍的停顿了一下,继而去看云归的脸色,已经从红到白又到红,变幻了几次了,“不过……” 云归眼前一亮,想要抓住这一线生机,“不过什么?” “不过不让云柔占了便宜,我到是也想这样,找我有什么事儿,直说吧!”云初道。 云归以为云初这么不乐意搭理自己的样子,事情是谈不拢了呢,没想到居然还可以试着谈谈,“我是想要跟你合作,你帮我赢了云柔,云家就是我的了……” “帮忙是要付报酬的,你能给我什么好处?”云柔问道。 云归以为云初那么高傲的性子,应该不会在意这一点点好处呢。 “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来找我帮忙,我一点儿好处都不会要吧?你这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好,你是商人,我也是商人,无利不起早这句话你听没听过?呵呵,要真是没想过要给我好处的话,慢走不送!”太异想天开了,云初掩下眸子,笑容里多了几分疾风。 纵然来之前没想过,这会儿也不会那么傻的说出来,“怎么可能呢?好处当然是要给了,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吗?只是不知,你想要什么?” “我要云家的一半经营权。”云初道。 “这……”云归不傻,如果给了云初一半的经营权,那跟他现在同云柔平分也不差什么了,不能给,绝对不能给,云初这是趁人之危。 “你自己好好算算,如今你跟云柔的三月之期已经过了一个月,据我所知你手里的大订单都被云柔给抢去了吧?照这样下去,到了那天,你什么都没有,别说一半了,就是一成你也没有,云柔有多狠毒,不用我说了吧,到时候你能不能在云家呆下去都是个问题了。”云初只是给云归分析了一下,虽然她的确有些狮子大开口的嫌疑的,但是按这样算来,其实云归也不算太亏。 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谈判也是如此,云初现在就是掐在了云归的七寸之处,虽然他要给云初割肉,不过若是不同意,就连割肉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一半的经营权,也就是云初在云家有了一半的话语权,生意上的事儿,无论大小,他都要跟云初商量着来,若是云初不同意,他就不能够一个人做主。 这滋味,还是很不爽的。 但是,不答应的话…… 云初见他犹豫,也不催他,而是拿起了话本,看看那故事里的男女因为误会分离后,又是如何再到一处的,还别说,写的真的很感人,她都要哭了,夫妻之间还是不要有什么隐瞒和误会的好,不然平白的蹉跎了岁月。 故事是真的很吸引人,云初本来是想要晾着云归的,可是后面竟然真的不可自拔的看紧去了,一时忘了云归的存在,许久之后,云归才开口,“我同意,但你一定要让我的生意比云柔的好,不然我当不了云家的当家人,也就没办法给你想要的。” 云初点头,纸笔就在桌子上,“既然你也说了亲兄弟明算账,那就把咱们的约定写下来吧,不然到时候你反悔或者我反悔,大家就都不好看了。” 云归没有拒绝,不过在即将写到要给云初一半的经营权的时候,却被云初拦住了,“哎……等等,我知道你不想同我共事,我也不想同你共事,这样吧,也别一人一半了,你就把云家现在剩下的铺子分我一半就好了,剩下的一半归你,这样你想怎么做生意都不用问过我,我想怎么做,也不用问过你,你觉得呢?” 其实这样很划不来的,他也不得不承认,以云初现在的地位和身份以及手腕,铺子到了云初的手里,肯定是赚钱的,一人一半的经营权虽然会让二人有争执,但赚了钱也是平分的,但是……他是真的不想要什么事儿都要跟云初来争论。 云初看着他,“怎么样?大家各凭本事做生意,互不相扰,当然你若不同意也没关系,反正赚钱了一起平分,亏本了,似乎我也没什么投入……” 最后的一句话,云初是故意说给云归听的,若她使用了什么手段,干扰他做生意,那他就只有赔钱的份了,与其那样被人连累着赔钱,还不如自己去做生意呢,赚钱赔钱都是自己的,不过就这样平白的让云初得了几家铺子,云归心里还是不舒服。 可是满晋城去找,能够帮他忙得也就只有云初了。 “听你的!”云归咬咬牙,再次落笔了。 云初微不可见的笑了笑,其实她就是要温水煮青蛙,循序渐进,若是一开始她就说要一半的铺子,不管之后如何的解释,云归当时就会很抵触,不会同意的,她先要下经营权,然后用那一半经营权换几家铺子,这样的话云归比较能够接受。 “写完了,你看看吧!”纸上的墨迹未干,看的云归心在滴血啊,这女人心态狠了。 第299章 老色鬼 云归是垂头丧气的从云初这里离开的,活生生的像是被人扒掉了一层皮似的,而云初在他离开后不久,则是喜滋滋的回家去看儿子了,手里拿着那个让她爱不释手的话本。 钟夜辰正在抱着儿子跟朋友下棋,最近难得休息一阵,小侯爷也是蛮懂的享受生活的,就是那么英俊的冷傲的脸,配上一个白胖的小奶娃,有些滑稽。 “夜辰,你快下啊,我这都能你半天了,一局棋而已,又不是赢房子赢地的。” 钟夜辰皱眉,“赢房子赢地也是赢你的,跟我下棋你赢过几次,再说了,你没看见我儿子困了吗?我得哄睡着了才能落子。” “我……不玩了,不玩了,正好你家嫂夫人回来了,你们俩玩吧,真是的,以后再也不跟当爹的人玩了。” 男子起身离去,经过云初身边的时候,摇着头,无比的哀怨,“嫂夫人,你男人这样你都不管管吗?以后可真的没朋友了!” 云初觉得那一幕无比的和谐,“为什么要管啊,我觉得挺好的,有儿子了,要什么朋友,以后我儿子陪他玩。” “噗,我走了!” 男人摇着头,觉得这夫妻真是太过分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以后再也不要跟他们做朋友了。 钟夜辰看见云初后迎了上去,“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云初亲了亲儿子的小胖脸,正准备回答呢,钟夜辰也把脸凑了过去,云初见四下无人,便快速是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心情好,所以就回来了。” “我还当你是想我了呢,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二人说着,便进屋子,小家伙睡着了,也就不急着给他喂奶,等他醒了再吃便是。 钟夜辰抱完了儿子抱媳妇,反正总不能让自己怀里空着,目光落在云初进屋后放在桌子上的话本,“好看吗?” 云初点头,“好看呀,看的我又哭又笑的,你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好看的书啊?” 原本云初还想着让着钟夜辰学学话本里的男人温柔的样子呢,不过在进门的那一刻,瞧见他抱着儿子无限宠溺的模样,她觉得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好,不比学别人,他这样,其实已经很好了。 钟夜辰笑了笑,“从我娘那里偷来的。” 云初张大了嘴巴,好吧,难怪婆婆年纪不小了,还跟个小女孩似的,原来经常看这些爱来爱去的闲书啊,只是不知道婆婆有没有拉着公公让他学话本里的男人,不过身为小辈,她还是不去追问了。 “还没说呢,到底有什么好事儿啊?” 云初本来也没想着要瞒钟夜辰,便把云归今天去找她的事儿,以及她如何狠狠的宰了云归一把都告诉了钟夜辰,说完,她还要补问一句,“我厉害不厉害?” “厉害,厉害,我娘子不费一兵一卒,就攻破了敌人的城门,早知道你这么聪明,当时我就该带你去打仗,说不定也就不用走这一遭了呢!” “你就开我玩笑吧,打仗的事儿我哪懂,说不定多了我碍手碍脚的,咱们俩的小命还真的丢在那里了,不,应该是三个!” 因为那时候,她还怀着沈孕呢。 玩笑过后,云初跟钟夜辰商量着要如何帮云归,其实也是帮他们自己,毕竟想要拿到云家的铺子,就得让云归赢,这是前提,不然就没有后续了,虽然办不成,她也不亏什么,但是到手的铺子,怎么可能让它们飞走了呢? …… “江老板,您难得来晋城,就让柔儿尽地主之宜,请您吃顿饭吧!”云柔软着身子,身上的香气勾着男人的魂儿,男人本来就不是什么柳下惠,自打见到云柔,那眼睛就没从云柔的身上移开,恨不得用眼睛把她的衣裙给剥掉,然后好一番爽快不可。 “这……不好吧?云小姐是个女人家,江某堂堂一个男子汉,怎么能够让女人来请我吃饭呢,这样吧,江某一见到云小姐,就对您赞赏不已,这样吧,咱们去我客栈对面的那个酒楼吃饭,然后去我哪里品尝,我们闵城的茶叶可是出了名的,我特意带来的,不知云小姐赏不赏脸尝一下?”江老板色咪咪的看着云柔。 云柔的帕子擦了擦嘴角,红艳艳的嘴唇更加衬得她勾人心魄,云柔很好看,一股子的小家碧玉,属于清纯温婉的女子的,但是明明那样的一张脸,却偏要妖娆妩媚,给人在视觉上不同的震撼。 做生意的人,尤其是生意做大的了男人,多半都是自负的,不喜欢那种老实没脾气很容易到手的女子,像此刻的云柔,就很有挑战性,很对这个江老板的胃口。 她是什么意思,江老板看出来了。 而江老板又是什么意思,云柔也看出来了,在心里骂了一声老色鬼外,面上却还是保持着笑容的,“这样会不会太打扰江老板了?” “不打扰不打扰,能够跟云小姐一起品茶,是江某的荣幸,怎么会打扰呢?”江老板道。 云柔点头,反正这身子给一个人碰也是碰,给十个人碰也是碰,只要能够赚到钱就行了,名声之余她,早就是不在意的东西了。 云柔本想要吊着这个江老板的,等他把定金付了,才同他翻云覆雨,可这江老板也是个人精,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不讨些好处是不肯罢休的。 但是要是这么轻易让他得到了,万一他不在她手里买那些香品怎么办? 云柔便多了个心眼,饭肯定是要吃的,茶也是要品的,不过江老板明示暗示的,云柔一概不回应,但也没拒绝,坐了一会儿便从他所住的客栈离开了。 不过江老板也不是没有讨到好处,在云柔身上占了很多便宜,等到云柔扭着腰离开,江老板把那只摸过云柔的手的大手放在了鼻子底下,闭着眼睛去闻,“真香,这女人骨子里就是只狐狸精。” 那小眼神撩拨的他很想把女人压在身下,只可惜,她很会吊胃口,不肯随了他的心愿。 女人是一回事,何况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呢,江老板是只老狐狸,早就过了毛头小子那种为女人不顾一切的年纪了,来了晋城,当然要比对各家香坊的价格才肯买的了。 云柔的报价的确很低,而且又是云家香坊,但是他也听说晋城如今的云家已经是云家小辈们做主,云家大房的小姐跟公子,还有一个就是刚刚那个二房的云柔,三足鼎立的情形。 云家的东西他已经看过了,倒是很想去云初那里瞧瞧的,听说她那里的东西不错,而且也是个美人。 云初答应了云归,不过还没来的及动手呢,毕竟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而且她手里的单子也要忙活完,不能误了交货的日期。 她倒是听说了从闵城又来了一个客商,已经跟云柔见过面了,在云柔跟云归之间,他显然对云柔更有兴趣,这些都不用她去打听,云归就已经派人过来传话了,云归的意思是让她无论如何也要帮着抢下这个单子。 无论如何?看来这笔单子还不小喽? 正愁着怎么去接近这个江老板呢,他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江老板早就听闻晋城的美人多,看到云柔,就觉得跟他们闵城的美女不一样,很有味道,而且他也喜欢聪明的女子,一个云柔,简直比他见过的闵城的美人给比下去了。 可是在见到云初第一眼,他就把云柔给抛到脑后去了。 因为他这时第一次来晋城,所以对于晋城的形式并不知晓,当然,来晋城肯定是要多方打听了,不过那消息都是几个月之前的了,那时候云初还是个刚死了丈夫的小寡妇呢。 “江老板?”云柔低低的唤了一声。 “哦,您就是云家的大小姐,云初吧?”江老板直勾勾的盯着云初瞧,如果说云柔是骨子里媚的话,那云初就是表面和骨子里一起媚,云初的媚是因为刚刚当了娘亲,又被男人宠爱后的娇媚。 “正是,不知江老板找我有什么事儿吗?”云初压下心中的那股子厌烦,女人做生意不比男人差,但是有时候遇到这种老色鬼,就的确挺不方便的,她很想一脚把她给踹飞。 “哦哦,听闻云大小姐这里的香品独特,江某过来瞧瞧。”江老板嘴上在说着生意上的事儿,可是心里想的却是如何在云初这里能够讨到便宜,这女人一副巨人于千里的样子,可不像云柔那样若即若离,不过这样更有味。 “哦,不知江老板都想要看些什么呢,我让伙计带着你去看!”云初是怕自己跟这个老色鬼呆的时间长了,会真的忍不住打人。 江老板脸色微变,觉得自己被轻慢了,本来云初也没打算跟他做这单生意,虽然做这单生意会赚不少钱,但是跟云家的几个铺子俩比,还是微不足道的,云家在云柔心里,十分的重要。 管他高不高兴呢,云初只是让伙计带着他去看了,这里的伙计对各式香品都很了解,介绍的也很详细,不过江老板却无心再听了,走过了一圈后,又去见了云初,“云大小姐,我刚刚看过了,这里的香品的确与别家的不同,味道独特,香味浓厚,不如赏个脸,咱们去福华楼边吃边谈?” 第300章 逢场作戏 云初做生意也有很长的时间了,生意场上那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事儿,她多少也是知道的,不过晋城内或者了解她的生活多一些的人,是断然不敢如此的,毕竟她身后可是有一个侯府呢,钟夜辰疼她那可是出了名的,曾经她的确有过跟一位客商一同吃饭的经历,可结果酒菜刚上桌,钟夜辰就厚着脸皮过来了。 那次真的是什么事儿都没有,纯碎是待客之道,这次……江老板一看就是想要占她便宜,云初又不是云柔,她做生意虽然也会用些手段,但是用美色这种下作的手段,她还不屑用,再说了,家里放着英俊不凡的相公,她脑子坏掉了才会跟别的男人有什么。 “吃饭就不必了,最近我比较忙,走不开。”云初拒绝的很干脆,连委婉都算不上。 江老板没想到云初会这样,毕竟拿着钱的是自己,她这是想要跟钱过不去喽?小寡妇还挺辣的,更对他的胃口了,“既然如此,那江某就不打扰了,改天,改天有时间,咱们再聚。” 云初笑了笑,让人把江老板给送了出去。 既然是想要来看看货,连价格和订单的数量也不说,云初真的很怀疑他是不是就是来找女人的了。 出了云初这里,江老板啐了一口,小寡妇太不识好歹了,居然如此的不给面子,他就不信了,有钱还能弄不到女人。 要说这江老板也着实的自负了些,他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稍稍用点儿心,或者随口那么一打听也就知道云初如今又恢复了身份,可是他却自动的将这些给屏蔽掉了,就觉得云初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寡妇。 自打见了云初一面后,江老板就抓心挠肝的,非要跟云初发生点儿什么不可,对云柔那里倒是没什么性质了,也甚少联系,倒是去找云初找的比较勤了,只可惜三次能够肩上一次就不错了,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云初是在吊他的胃口。 吃不到,就总惦记着,满脑子都是云初的样子。 云柔那里不知道这么回事,还等着江老板主动上门呢,可是等了一小段时间了,江老板那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要不是下面的人跟她说,江老板还在晋城,云柔当真以为那个老男人已经回去了呢? 可想想应该是没回去的,他要的那些香品还没买到呢,断不能空手而归的。 “去给我约江老板!”云柔一时摸不准了,难道自己欲擒故纵这一招不好用了?可是之前的那几个客商都是用这种方法搞定的,先给些甜头,等付了定金,再彻底的让他们吃到嘴里,之后银货两讫,云柔当然希望能够长久的合作下去了,所以即便那些人离开了,她也是一副依依不舍,含情脉脉的样子,俨如情人一般。 江老板正在客栈里徘徊,打算再去约云初见个面,难道是自己的诚意不够?要不就放出自己的底价或者给她些甜头,女人么,头发长见识短,总要得些好处才肯跟你进一步发展的,思来想去,他便准备下楼去找云初。 然而门刚打开,下人便上来通报,“老爷,老爷,云小姐派人来谁要请您过去一趟。” “云小姐?”江老板喜上眉梢,下意识的就以为是自己脑子里面想的那个,不过还是仔细的问了一句,“拿个云小姐?” “哦,是云家的云柔小姐。” 只见江老板的神情从喜悦突然转为了失落,即将脱口而出的“不去”被压了下去,“知道了,你下去跟他们说,要是想见的话,就让云柔来这里,不然就不用见了。” 云二老爷虽然死了,但全安依然在云家,此刻成了云柔的左右臂,大事小情的云柔也多靠着他来跑腿,甚至有时候也会跟他商量一下,全安在云二老爷跟前没有得到的满足和尊严,在云柔这里全部得到了。 当江家的下人告诉全安江老板的话后,全安有些不悦,但还是回去跟云柔回话了。 “他真的这么说?”云柔的小脸上沾染了一层薄怒,老男人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如今连见都不见了,还让她主动去客栈找他,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就真的觉得云柔会去? 全安点头,“江家的下人是这么说的,想来也是那江老板的原话,一个下人,不敢乱说的,小姐,您不能去啊,这样去了,难免……”剩下的话,全安没有说,对于云柔的事儿,他不可能不知道。 以前他对云柔是不敢有什么心思的,她是主子,他是奴才,还是那么不起眼的一个,可如今不同了,他的身份和地位以及被需要性都提高了,他觉得自己有资格站在云柔身边,成为她的依靠了,只是有些话,他还是没敢说出口。 “你当我不知道吗?这个江老板真是欺人太甚!”云柔怒声道:“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全安,他就是算准了我必须去,这笔单子要是拿下来,即便后面的一个多月,我们一个单子也签不下,那也是云归拍马不及的,所以,我必须去。” 全安没有阻拦,他也知道这份单子对云柔的重要性,若是云柔当不上云家的当家人,那么他也就什么都不是了,云柔靠着他,他同样也要依附着云柔,所以他才觉得二人很适合凑成一对,彼此都离不开。 云柔熟悉打扮了一番,掩下那份不悦,赶往了江老板所住的客栈。 江老板如今心心念念的都是云初,也不期待云柔会不会来,来了,就占些便宜再说,不来,那他似乎也没什么可损失的。 “全安,云归最近在做些什么?”云柔在踏入客栈之前,低声问了下陪在她身侧的男人。 如今云柔跟云归虽然都住在云家的大宅子里面,可是已经低头不见,抬头更不见了,彼此没什么交集,只有云家商铺每个月的会议时候二人才会碰面,或者有什么重要的事儿,不得已才会碰在一处。 江老板这么个大客户来了,她不择手段已经开始出招,云归也没有坐以待毙的道理啊,难道他已经放弃了?可云柔又觉得不可能,云归怎么也要垂死挣扎两下才对。 全安摇头,“不知道,好像他并没有在府上,没人知道他去做什么了,小姐,您管他做什么,他就是一块烂泥,根本就不是您的对手。” 云柔点了点头,“当然了,我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等我拿下云家,第一个就要对付的是云初,听说过些日子京城要有个调香师的比试,你留意着,云初一定会去的,咱们也不能落后。” “是!” 云柔交代完后,便迈着步子,换上了一张笑脸上楼去了,之前她就来过江老板的客房,这次就显得轻车熟路了,推开门,见江老板在那里,忙着打招呼,声音又细又柔,“江老板,您总算是见柔儿了,这些天,可是想死柔儿了。” 像江老板这样的人,他的喜欢也不过是一时的,还指望他因为喜欢多么忠贞的守身吗?若真是如此,他也不会四处沾花惹草了,见到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哪有不要之理。 来都来了,所以云柔也没扭捏,直接坐到了江老板的大腿上,左手攀着他的脖子,右手的帕子是用苏合香熏过的,这会儿从他的面前拂过,遮着他的眉眼,香气缭绕,说不出的蛊惑。 云柔白皙的手还没落下,就被一双大手攥住了手腕,江老板整天大鱼大肉的,那肚子堪比怀孕几个月的妇人,顶着云柔的腰,云柔如鱼般扭动了几下,眼神如丝,拉扯着江老板的心思,“江老板,您这些天在忙什么呀,是不是不打算跟我合作了?要是这样,那可真是叫柔儿伤心死了呢!” 吴侬软语,没有男人不喜欢,这会儿被撩拨起来了,江老板便暂且放下了云初,“怎么能呢,这么大一批货,我总要货比三家,不是吗?” 一闪而过的计较,云柔暗暗的想,她果然没有猜错,这个男人勾着自己,却还是去问了别人家的价格,不过相信就算云初也给不出这么便宜的价格了吧? 忍受着那双肥硕的大手在自己身上的乱摸,云柔继续用甜腻的声音问道:“那如今货比三家之后,江老板又叫了我来,柔儿斗胆猜测,是否还是对我们云家的货最满意呢?” 江老板虽然气息变得浓重,不过眼中的清明却不曾退去,“我叫你来,自然是深入的商讨一下价格了,看看云小姐还能给我些什么好处?据我所知,另一位云大小姐的香品也是不错的,我也去她的作坊瞧过了,甚微满意” 云初?这个死女人果然见不得自己好,她那么多的单子,还要跟自己来抢,太过分了。 云柔空余的右手抚摸着江老板那张大脸,“好处?柔儿把心一同给了江老板可好?” 逢场作戏,算不得数的,江老板知道,云柔也知道,但多说些甜言蜜语,总是没有错的。 江老板亲了下她的小嘴,大舌头甚至还在她的嘴上舔来舔去,云柔的胃里不停的翻滚着,可是为了拿下这个单子,她生生的忍下了。 第301章 母老虎来了 女人,对自己狠起来,也是很可怕的,想当初云柔也是心高气傲的女子,如今却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江老板出来有些日子了,之前被云柔吊着胃口,又自以为云初也是用这种欲拒还迎的手段,身体里的邪火早就烧的旺旺的了,此刻温香软玉在怀,哪有不好好品尝的道理,至于生意的事儿,江老板可是一直没有松口呢。 云柔的手段,他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到底谁是狐狸,还要斗过才知道。 亲吻已经不能够满足江老板的渴望了,他的大手撕扯着云柔的衣襟,嘴里也一声高过一声的喊着“小美人”,云柔早就已经放弃了所谓的自尊了,从她选择这条路的那天,她就注定无法回头了。 江老板很快就要把云柔的衣服剥了个干净,而云柔也去脱江老板的衣服,只是就在二人忘我的亲吻的时候,客房的门被一脚踹开了。 吓了他们一跳,江老板本来就年纪不小了,手一抖,差点儿没把云柔给丢下去,不过云柔紧紧的抱着江老板,没让自己摔着,她此刻衣衫不整,看着门口的人,不悦的呵斥,“你们是谁啊,滚出去。” 两个小厮退后,一位富态的女人,年纪瞧着倒是跟江老板相仿,体型也差不多,已经不能用丰满来形容了,而是胖,真的很胖,女子瞪着交缠的二人,破口大骂,震的头上的金步摇晃来晃去,晃的人头晕眼花。 这女人是真有钱,头上插满了金钗,也不怕把脖子压断了,至于手上,还戴着金镯子,“江林涛,把你的手给老娘松开,臭不要脸的,你居然背着老娘在这里跟小狐狸精厮混,你……” 原来这女人正是将老板的正室夫人,此刻她上前两步,地板随着她的走动晃了晃,抄起桌子上的茶杯就往二人的身上砸,江老板已经吓傻了,哪里还顾得上去护着云柔啊,所以热热的茶水泼在了云柔光裸的肌肤上,还有的泼在了脸上,烫的发红。 云柔大叫一声,“啊……你这个疯女人,是谁啊?” “臭不要脸的小狐狸精,勾引了我男人,还敢问我是谁?看我不打死你!”江夫人虎背熊腰,对付纤弱的云柔,还不轻松容易,掐着她的脖子就把人给扯到了地上,“啪啪”打了几巴掌,然后又是踹,又是踢的,云柔娇娇弱弱的,那里架的住她的毒打,很快就嘴角流了血,那副模样,如被暴风摧残过的小花一般,让见着心生怜惜。 她眼泪汪汪的看向江老板,似乎是想要寻去庇护,可是江老板此刻也是自身难保啊,云柔不知道,这个江老板十分的怕媳妇,不然以他这么好色,怎么会留着一个大肥婆在身边当正妻呢,他是有小妾,但是那些小妾也都是江夫人给选的,模样也就凑合着能看,个个无趣,他偶尔的偷腥也只能偷偷的,不敢让江夫人发现。 之所以这么怕江夫人,是因为江夫人的娘家有权有势,而且这个江老板又有把柄落在江夫人手中,他既不敢休妻,也不敢把江夫人怎么着,所以这会儿他也是怕了,不过他仍然是好奇,大老远的是谁把这个女人给弄来的。 “夫人呐,你听我解释,这事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她,是她勾引我的!”江老板指着云柔,关键时刻,还是自保为妙,所以便把责任都推给了云柔。 云柔早知道江老板靠不住,可没想到他这么没担当,她是有勾搭他的意思,但是今天来这里,还不是他让自己来的吗? 这男人,真是个孬种。 虽然江老板模样不怎么样,可偏偏江夫人就是喜欢他喜欢的不行,所以江老板这么说,她也就信了,觉得这事儿就是云柔这个小妖精主动勾搭的,男人嘛,有几个不偷腥的,男人主动勾搭,他肯定把持不住,不过江夫人也没给江老板什么好脸色,江老板披着衣服,让下人把门给关上了,家丑不可外扬,还是关上门来自己解决吧。 江老板小心翼翼的给江夫人倒了一杯茶,江夫人瞪了他一眼,“什么脏货你都要,你倒是不挑食,大老远的跑晋城了,不是跟我说要做大生意吗?这就是你要做的大生意?你可真行。” “夫人……您怎么来了?”江老板心虚的满头是汗,这会儿连看都不看云柔一眼了。 云柔被打的头晕眼花,此刻脸上热辣辣的,她也想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来的,突然出现,绝非偶然,一定是有人要对付她,心中已经有了个人选,云归,不是说这些天他都不见了踪影吗? 江夫人的气还没消呢,瞪着云柔,恨不得将她给宰了。 “你管我怎么来的呢,我不来你跟这小妖精就滚到床上去了,是不是?听说你是云家的小姐?你说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呢,他的年纪都快当你爹了?你就那么馋?”江夫人骂道。 云柔也不再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了,反正她也看出来了,再装可怜也换不来男人的怜悯,这个男人就是个外强中干的草包,在死肥婆面前,一点儿说话的份都没有。 “江夫人,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云柔道。 江夫人可是个暴脾气,“误会?你当我瞎啊,你们俩脱光了你跟我说是误会?非要他压着你了才不算吗?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不管我男人之前答应了你什么,要跟你做什么生意,现在开始,全部不算数了。” 云柔皱眉,事情眼看着都要成了,突然就不算数了,那她这顿打不是白挨了吗? “咋地,你瞪着我干啥,臭不要脸的,我没把你这副样子丢到外头已经算是给你面子了,我知道你们云家在晋城有头有脸,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不会给自己惹事儿,不过我告诉你,我也不怕事儿,你要是还敢缠着他,看我不撕烂你的脸,让你再勾搭男人,看啥看,还不过滚,等着我再揍你啊!”江夫人这就要起身上前,反正她还没打够呢。 云柔退后了一步,“江老板,您都不说句话吗?” 江老板瞪了她一眼,“说什么说,我夫人说的就是我说的,是我一时糊涂,着了你的道,幸好我夫人出现,及时让我悬崖勒马,不然我的清誉就要被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给毁了,来人,送客!” 云柔拖着被打的不轻的身子,当着二人的面把衣裳穿好,然后愤怒的离去,她要知道到底是不是云归干的,这笔账她绝对不会忘记的。 云柔走后,江夫人又把江老板好一顿收拾,人前不教子,人前自然也不会训夫了,其实江夫人也算是个明白事理的男人,也颇有些远见,这些年若是没有她在一旁扶持着,江老板的生意或许也不会做的这么大。 只不过她挑男人的眼光着实不怎么样。 “夫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江老板心虚的慌啊,若是让她的娘家知道了,他就惨了。 江夫人踹了他一脚,“明天就跟我我闵城去,我是发现了,姓江的,你就得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带着,不然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家里那么多的女人hi你还不满意,四处勾搭,你要是没那个意思,那小狐狸精就是再往你身上贴呢过咋样?” “夫人,我冤枉啊,真的是她主动的来找我的,我……我一时糊涂……” 男人的话几分真几分假,江夫人已经不想理会了,反正以后他也没机会来晋城了,这辈子他就只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活着。 “别说那些没用的,明天咱们一早就回闵城,不然我就告诉我大哥,你在外面欺负我!”江夫人有个疼爱他的兄长,而且还是做官的,二哥经商,在闵城一带也是数一数二的,所以江老板才如此的惧怕。 “是,是,夫人说走咱们就走,只是夫人,既然来了,咱们不能空手而归吧?不然不就白跑这一趟了?”江老板试探的问道。 “嗯,你这些天是不是就跟这个小妖精鬼混了,正事儿都没办?”江夫人问道。 江老板连忙否认,“不,不是,我可是一直在货比三家,晋城最好的香品就只有云家了,如今的云家老一辈都已经没了,生意都交到了小辈的手里。” 江夫人听着,总算是见他没有光顾着跟女人厮混,还算做了点儿事儿,才算稍稍消气,“嗯,你的意思是非要在云家买了?” “倒也不是非要云家,但是不好的东西,拿回去也赚不到什么钱啊,不过夫人放心,云家现在四分五裂,除了刚刚那个云柔,还有两个人可以做生意。” “都是云家大房的子女。”江老板继续说道:“一个是云初,就是先前在碧云城得了香魁的那一个,另一个是云家的长子,云归。” “你跟我说这些我又不知道,不过你还想跟女人做生意?我看你是贼心不死吧?要是真的非云家不可,那你就跟那个叫啥云归的去做生意,赶紧去谈,完就回家,我告诉你,要是再让我抓到一回,你看我怎么收拾你的!”江夫人吼道。 第302章 一锤子买卖 “是,是!夫人说的对,我也觉得跟女人谈生意不怎么样,还是去跟个男人谈吧,女人做生意,就会用这些手段!”江老板附和着道,不过心里却想着云初跟云柔那两个女人,早知道会是这样,他就先把云柔给吃掉了,现在倒好,一个都没得到,真亏啊。 江夫人瞪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多说什么,这次是自己瞧见了,自己瞧不见的时候,男人什么样,她想也能想的到,不过江夫人已经把这些看开了,反正这男人这辈子是离不开他的,在外面花天酒地也好,逢场作戏也罢,最后还是回到家里来的,只是她既然知道了,就没有不管的道理。 “夫人,您怎么来了?家里是出了什么事儿吗?”江老板见江夫人的气慢慢的消了,这才敢问出口。 江夫人神情微微一变,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都说晋城是个好地方,我来看看不行啊?家里能有什么事儿,你那几个小妖精除了每天想着怎么花你的银子,怎么败家外,就捉摸着勾男人了,别怪我说你啊,要是不早点儿回去,被戴了绿帽子,我可不管!” 多年的夫妻了,她了解他,正如他了解她一样,江老板觉得江夫人这次来可不是偶然的,一定是有人跟她说了些什么,不过他夫人不想说的事儿,别人怎么问都问不出来。 云柔从客栈出去的时候,十分的狼狈,到了家里就让小丫鬟找来消肿的药膏给自己摸,小丫鬟也不敢说话,动作已经尽量放轻了,可还是被云柔迁怒了,“废物,你想疼死我啊,滚一边儿去!” 云柔想想就不甘心,轻柔的给自己涂了药膏后,还是觉得心里的气不顺,“云归呢?” 全安看到云柔被欺负成这样,心里不忍,很想要上前去抱着他,给予他男人的关怀,但是云柔正在气头上,他不敢冒然表露心迹,“他……还没回来!” “不可能,那个母老虎突然间从那么远来晋城,我不信这只是偶然,你不是说云归这些天都见着影儿吗?一定是他搞的鬼!”云柔怒不可遏的摔了茶杯,“他居然这么卑鄙,可恶,今天给我的羞辱,我一定要加倍的拿回来!” “大小姐……”全安刚要开口。 而此时云归已经进来了,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呦,这是发火了?什么事儿让云柔妹妹如此恼怒啊?一个小丫鬟,你跟她置气,岂不有失身份?” 云柔现在看到云归的那张脸,就恨不得上去撕碎了他的笑容,她还没去找他呢,他却自己来了,怎么,想要来跟自己炫耀的吗? 云归,的确有这个意思,他被云柔压制了太久,如今终于翻身,依着他的性子,肯定要好好地炫耀一番。 “明知故问,你是想要来看我的笑话的吗?呵呵,云归,你够狠,这次是我失策,着了你的道,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那榆木脑袋怎么会想到釜底抽薪的计策的?”云柔瞧不起云归,从始至终都是如此,没有改变过。 云归的延伸瞬间冷了一些,这个计策的确很好,他也得到了很大的利益,因为江老板已经派人过来约他去谈订单的事儿了,只是,这么好的计策偏偏不是他想出来的,让他的心里很不舒服,他竟然真的不如那个云初吗? “呵呵,云柔每每只要知道,我赢了你就行了,若是论卑鄙嘛,我觉得我们彼此彼此,你用美色去做生意也没有好到那里去吧,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妹妹这样太没风度了。” 云归炫耀完了就转身离去了,没走几步,就听见茶杯落地的声音,他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阴晦不明,带着些许的不甘心。 “全安,全安,他就是来显摆的,他就是要告诉我他打败我了,他……”云柔气的胸口疼。 全安低着头,“小姐,时间还没到呢,输赢也不一定,您别生气了,不过我也觉得凭借云归他绝对想不出这么有用的办法来,他能想到的无非就是找几个女人跟您去抢江老板,去把江夫人给找来……这不可能,而且江夫人也不是说请就能请的动的!” 云柔坐了下来,气息不稳,“那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给他出谋划策。” “很可能!” “是谁?”云柔在脑子里把跟云归走得近的那些人都想了一个遍,云归花天酒地,交的都是酒肉朋友,真心的没有几个,而且一个个的也都是不学无术之徒,能有如此的心计跟城府的人,她还真的没想到。 至于云初,云柔死活也不肯相信的,虽然他们二人是亲兄妹,可是云初跟云归的关系……跟自己的差不多,不拆台就不错了,怎么会帮他呢? 事实上,这个点子也的确是云初帮忙想的,反正白得几个铺子呢,再加上又能够让云柔不舒服,云初何乐而不为呢。 云归那里刚刚有了跟江老板可以合作的消息后,就派人来跟云初说了,云初没有太大的意外,江夫人知道自己的男人跟云柔差点儿就滚到一起去了,那的断然不会再让他跟云柔做生意的,至于自己嘛,她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跟江老板合作,所以连争取都没争取过。 至于在放弃云柔之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江夫人怎么可能还会让那个江老板跟女人做生意呢,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云归了。 不过云归这一次得到了好处,似乎对云初恭敬多了,也流露出想要继续合作的意思,不过云初并不想跟他有过多的 交集,眼下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云家的铺子,之后仍然是桥归桥,路归路。 云归着个人,她不是很放心,虽然自己没什么能耐,但是野心却不小。 对于云归说的要一起吃个饭的请求,云初想也不想的就给拒绝了,不过云归提出要见沈玉凝,云初没有替沈玉凝做主,那是他们母子之间的事儿,她就不搀和了。 钟夜辰的消息是真的快,下午过来见她的时候,就问起了这事儿。 钟夜辰把云初放在大腿上,小家伙儿已经睡着了,“这次你可是卖了云归一个大人情,要是以后那个江老板继续跟云归做生意的话,对你来说几个云家的铺子似乎并不划算。” 云初摇头,“怎么会呢?江老板也不是个傻的,他家那个厉害夫人突然造访,肯定是有人捣鬼啊,肯定不会是云柔,也不会是我,当然,就是我,可惜他是绝对不会往我身上想的,那思来想去,也就只剩下云归了,这次,他是没办法,至于下一次嘛,他怎么可能跟一个算计他,甚至逼迫他的人继续做生意。” “你呀……幸好我是跟你一头的,不然我可真的是怕了你了!”钟夜辰捏了下她的脸蛋,笑着说道。 云初直接在他的下巴上咬了一口,还回来,“是啊,是啊,我最恶毒了,你可要小心,若是哪天惹着了我,我也对你不客气。” “不敢,我还要留着小命养儿子呢。” 云初嗔了他一眼,“云归得了这个单子似乎又要翘尾巴了,这种人果然不能深交,不知道他能不能想到,他跟江老板,也就是一锤子买卖,这次过去,以后再无交集,或者,江老板要是真的想不明白,报复一下也不是不可能的。” 钟夜辰看这个女人越来与精明的模样,摇着头,“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哦对了,娘去见云归了,让我跟你说一声。” “我知道!”她当然知道了,不过母亲也是怕她多想,所以提前告诉一声,这样的话也就不用担心他们做些什么了。 两个人又说些话,等到小家伙睡醒了,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夫妻二人就抱着孩子回去了,之前的订单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云初倒是可以松口气,让自己好好的休息两天了。 云家的那些老人,但凡有些骨气的,或者头脑清明的早就走了,人不错的,被云初留下了,也有的自己回乡去了,剩下的多是些夸夸奇谈,说的比做得好的人,而这些人见云归一下子赚了不少钱,就如墙头草一般,哗啦啦的来恭维云归了。 云归第一次尝到了这种成功带来的成就感,不过,还不够,他想要的更多。 铺子跟作坊不忙了,云初也就在家里面呆着了,没出去乱跑,趁着小家伙睡着了,她就调个香。 “夜辰,夜辰,你快来闻闻,这个怎么样?”云初攥着手心,等着钟夜辰放下书凑过来后,再伸开手掌,钟夜辰闭着眼睛,仔细的闻,他虽然不懂调香,但是在自家小娘子的熏陶下,也可以辨别很多香了,比普通人的造诣高很多,“嗯,清新淡雅,不错,不错,恭喜娘子又调处一品新香。” 云初自己也闻了闻,味道的确淡淡的,不弄不稠不黏不腻,清爽淡雅,“嗯,这品香适合那种翩若惊鸿般的仙子美人来用。” “娘子说的可是你自己?”钟夜辰笑着道。 第303章 我看她就是疯了 “我?我可不是仙女,我就是个俗人,而且还是个爱钱的俗人,怎么,你现在后悔了吗?”云初笑着跟他斗嘴,两个人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每天要是不斗斗嘴,就觉得生活里少了点儿什么似的。 “后悔?还真被你说中了。” 此话一出,云初果然朝着他看过来了,那眼神仿佛在说,钟夜辰,你要是不给我说清楚,我就跟你没完。 钟夜辰如今说起情话,张口就来,“我只是后悔没有早一点的好好对你,让你对我耿耿于怀了三年之久,要是我们没有浪费那三年,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 “说不定小家伙早就会喊爹娘了呢!” “想什么呢,我才多大啊,你就想让我给你生孩子,做梦去吧,不管有没有那三年,儿子就应该这么大,要不是你每天在我耳边念叨,我觉着也可以晚一点儿生呢。” 笑闹了一阵,云初又响起一件事儿来,“好了,不开玩笑了,如今在家里也没事儿,你之前说要给我弄的那几种香料有没有办法弄来,市面上我都找过了,都没有卖的,我想试试调天芜香,看看它到底有什么非比寻常之处。” 钟夜辰走之前就答应帮忙了,这些日子也没闲着,不过有些香不是说珍贵纳闷简单,而是他们这里没有,要去邻国找,所以就有些麻烦了。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这几天应该就有消息吧,”钟夜辰看着云初的眉眼,笑的格外温柔,“对了,京城那边儿传来了消息,三个月后与我们毗邻的两国的使臣会来京城商讨停战的事宜,不过他们随行的人中会带着调香师,有意想要与我朝调香师切磋。” “日子定下来了?”云初欣喜的道。 “嗯,之前一直在商讨使臣到访的时间,刚有了消息,那边儿就传过话来了,不过这事儿非同小可,虽然是至高的荣耀,可若是让皇上丢了面子,后果可想而知,所有的荣耀背后都暗藏着凶险,我知道你不会放弃,我也不会拦着你,只希望你要认真考虑。”钟夜辰郑重的道。 云初很感激他没有拦着自己,其实她也不是想要争什么荣耀,侯府入境风头无两,也没必要锦上添花了,不过三个月之内,云家肯定会全部归到她手中,云归那里,就算把云家给了他,不出一个月,也就毁了,所以仔细算算,那个时候自己应该拿回了她想要的云家。 云家这短时间名声被败坏了,想要让云家重新得到往日的荣耀,那么,这是最好的办法,何况能够跟天下的调香师切磋手艺,云初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她不用考虑,“嗯,我知道了,不过在此之前应该还要来个斗香大会吧,想要去的人何止我一个,怎么也要筛选一下。” 钟夜辰点头,“什么都瞒不过你,两个月后会在皇宫里比试,很快就会下圣旨的,你既然要参加,那就好好准备吧,这次对于云家来说,是个不错的机会,爹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也希望看到你能够代替云家赢得比试。” 云初点点头,“嗯,知道了,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是想要调制出天芜香来,看看被人争抢的天芜香到底有什么神秘之处。” 快了,谜底应该很快就揭开了。 三个月,看似很长的时间,但是一转眼就会过去的。 云柔跟云归的争斗愈演愈烈,大有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意思,云初则是坐山观虎斗,看了个热闹,云归自打上次在云初的帮助下拿了个单子后,便似乎开了一些窍,跟云柔的几次交手,都是半斤八两,虽然没占着便宜,但也没吃多大的亏。 他不敢来找云初帮忙,实在是怕云初再开口跟他要些什么,上次见沈玉凝,云归话里话外就透着让沈玉凝帮忙说和说和,能不能不给云初铺子,可沈玉凝也不是个傻子,当时就拒绝了,既然是白字黑子的写着了,那人家帮你,你就得按照约定给人家,若是不想,当时何苦要签呢? 这会儿得道了甜头,又后悔了,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因为沈玉凝直接拒绝了,所以也就没跟云初再提这事儿,免得让她心里不痛快。 云归以为他之前找云初帮忙的事儿密不透风,云初一直也没有要跟别人透露的意思,他当然也不会说了,可是没想到还是被云柔知道了。 毕竟在云家,还是云柔的眼线多,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就被人偷偷的告诉云柔了。 “还真的是她?”云柔觉得自己胸口又开始疼了,“怎么会是她?怎么可能是她呢?” 全安跟佟月兰看着如疯魔了一般的云柔,担心的想要上前去劝,可云柔扶着头,对他们十分的戒备,她想不明白,“怎么就是云初呢?她恨我,我知道,她什么时候不恨云归的?他们这是要兄妹联手了吗?” 跟一个云归抢生意,已经让她心力憔悴了,再多个云初,她真得应付不来,心底的恐惧越来越多,云柔觉得自己要失去一切了。 “目前来看,倒是没有要联手的意思,除了江老板的事儿后,云初一直都是袖手旁观的看着您跟云归在抢,她倒是没有搀和,若是她出手……这几次您都讨不到好处。” 虽然全安说的是事实,但是云柔还是冷声的吼道:“你什么意思?我比不上云初吗?啊?” “小姐息怒!” “息怒息怒,我怎么可能息怒,如今他们兄妹狼狈为奸的要对付我一个人,我怎么可能息怒的了?”云柔吼道。 佟月兰看了眼手边儿的药,都快凉了,“柔儿,全安不是说他们没有联手吗?你也别着急,身子要紧,先把药喝了,听话。” 云柔看了一眼黑色的药汤子,心情更加的烦躁了,“娘,我都说了,我不要喝药,苦死了,您能不能不要总让我喝药啊,我头疼,先去睡会儿。” 小丫鬟赶忙上前扶着云柔去她的屋子。 佟月兰自打云二老爷过世后,整个人就萎靡了,不过仍然改不掉她的恶毒,但不得不说,她是个很疼女儿的母亲,“全安,如今能够信赖和倚仗的人也就只有你了,柔儿最近总是头疼,而且脾气也很暴躁,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你找机会劝劝她,让她看看郎中。” “是!不过夫人也不用着急,小姐可能是一时心情不好。” “但愿吧!”佟月兰心中隐隐的不安着。 当再一次云柔被云归搅合黄了生意后,她的不对就更明显了,差点儿用刀砍了云归,不管云柔多愤怒,这样的情况都不应该出现,她如今应该学会沉稳才对,不过因为在气头上,大家也只是当她的反应过激了一些。 不过云归这人也真的太阴损了,自觉做不成的生意,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云柔也做不成,根本不管这些钱赚了是对整个云家好,现在的云家在两个人的争斗中,如风中残叶一般,早就衰败的连一般的小香坊都不如了。 不过云归觉得只要他当上了云家的当家人,那么他一定能够让云家发扬光大,再恢复往日的荣耀的,所以眼前的一切都可以忽略掉。 云柔没有杀了云归,当然是不甘心的,如今她根本听不了一句刺激的话,不然就很容易暴躁的想要杀人,云初听到这个消息后,也只当她受不了打击而已。 不过当云柔拿着刀出现在她的铺子的时候,云初总算看出了一些什么,不对,云柔的眼神很奇怪,像是没有神一般,如形式走肉一般,跟正常人的眼神不一样。 云柔想要对云初不利,被说云初身边有那么多的暗卫和铺子里的伙计了,就算她跟云初一对一,那也得不到什么便宜啊。 小山跟福伯两个人帮着云初把云柔制服,而她的刀早就被云初一脚踹飞了,云初好久没活动筋骨了,刚刚那一下,差点儿把自己伤着,看来她还是得磨着钟夜辰教教自己功夫。 “云初,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云柔咬牙启齿的喊道。 云初没有说话,盯着她瞧了几眼,此时全安跟云柔的丫鬟已经赶到了,全安看着云初,无奈的喊了一声:“大小姐,云柔小姐冒犯了,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刚刚云柔又被云归刺激到了,本来说要出来散散心的,可是一转眼,她就跑到云初这里来闹了。 “我要杀了你,你害我,我要杀了你!”云柔反复的念叨着这句话。 云初示意福伯跟小山把云柔放开,云柔还想要扑过来,不过这次却被全安给拦着了,她愤怒的去咬全安的胳膊,全安疼的猛吸了一口气,不过却没有对她做什么,由着她发泄。 “她最近都是这样子吗?你们带她去看过郎中了没有?”云初问道。 全安不想跟云初多说什么,见云初似乎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大小姐,我们还有事儿,就不打扰您了,这次的事儿您别放在心上,何况云柔小姐也没伤着您。” 福伯就不乐意了,青杏也掐着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她都拿刀对我家少夫人喊打喊杀了,她没伤着人可她就有那个意思来着,没伤着人只能说我们家少夫人厉害,要是真伤着怎么办,我看她就是疯了。” 疯了? 第304章 云初的怀疑 青杏无意间的一句话,让云初再度将视线落在被全安半拖半抱着离开的女子,云柔的精神状况地却有问题,难道是她受不了打击,疯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云初心里有一点点的不舒服。 “少夫人……少夫人……”青杏见那些讨厌的人已经走远了,而云初还站在那里,便轻轻的推了她一下,云初回神,对这青杏笑了笑,“我没事。” 云初的确有些心绪不宁,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便把钱罐喊来,让他去打听打听,云柔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下午的时候,钱罐就带着打听到的消息回来了,“少夫人,最近云柔似乎真的有些不对劲儿,虽然以前她的脾气也不怎么好,但是据说现在她每天都要动手打人,就连她的亲娘也被她呵斥,至于别人,也都是说打就打,她已经有几次拿着刀要去砍云归了,不过都被她身边的人给拦了下来,今天她似乎听说了什么,所以便来找您了。” 云初点点头,“她最近有没有在吃什么药,若是有的话,想办法给我弄些药渣回来。” 她怀疑云柔就算没疯,也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少夫人,要我说您就别管了,她那么恶毒,屡次想要害您,疯了傻了也都是她自找的,跟您没关系,您心地善良,可是对于这种人,真的没必要太好了。”钱罐道。 云初不是对云柔有所同情,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这世上没有她害人别人不能反击的道理,只是她想到了一些别的事儿,“钱罐,你去吧,我有我的打算。” “那好吧,我这就去,不过那云柔还在家里发疯呢,现在大白天的我也不好进去,估计要等到晚上了。”钱罐道。 “你小心些。”云初叮嘱道。 晚上的时候,云初跟钟夜辰在给小家伙洗澡,光溜溜的样子,真得很可爱,小家伙很喜欢水,在水里还不乐意出来,钱罐回来的时候二人刚把小家伙弄到床上去。 “少夫人,药渣弄来了。”钱罐用手帕包着一些药渣。 云初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快去请个郎中来。” …… “吴大夫,这药到底是治什么的?”云初问道。 吴郎中是侯府比较信得过的郎中,他已经看过药了,“回少夫人,这药是凝神静气,调理阴阳,吃这药的人应该是肝气郁结,脾气暴躁之症。” “疯了的人是不是也要吃这种药?”云初直爽的问道。 “不错,这药是给府上谁吃的?”吴郎中一位是侯府的人呢。 云初笑着摇头,“吴大夫不用担心,不是我们府上的人吃的,就是有个朋友在吃这药,但是我信不过那郎中,所以想要问问您,既然您这么说了,看来那是对症的了,钱罐,送吴大夫回去,另外赏钱也要多给一些。” “可使不得,少夫人,为侯府效劳是吴某之幸,什么都没做,怎敢要赏钱呢。”吴郎中谦虚的道。 不过最后拗不过钱罐,赏钱还是拿了,钱罐也亲自把人给送了回去。 钟夜辰看着若有所思的云初,“云柔真的疯了?是受不了打击吗?初儿,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是她咎由自取,你不必心里为难。” 云初笑了笑,“你怎么也跟钱罐似的,我像是那么好的人吗?她疯了也好,死了也罢,都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不仅不会伤心为难,甚至我还会笑出声来,只是她这疯病我觉得有些不是时候。” “什么意思?”钟夜辰问道。 云初见香炉里面燃着香料似乎要没了,香气淡了一些,白烟也只有一丝了,“青杏,把我新调制出来的香再添一些。” 青杏闻声已经拿来了,放进炉鼎之后,袅袅婷婷的烟气再次升腾了起来,一室馨香,淡雅舒缓。 “我就是觉得不是时候而已,云柔的脾气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她就算要疯要傻,也不会是这个时候,她一定会撑到最后的,之前我在云家的时候,她那么喜欢贺君然,可是一直不表露心迹,就那么耗着贺君然,她之前那么引隐忍,所以她是那么能够压制自己的人,这个时候突然发疯,甚至要拿刀子砍人这么不理智的行为,你不觉得怪异吗?”云初看着钟夜辰的眼睛说道。 钟夜辰点点头,本来他并没有觉得怎样,只是经云初这么一说,他也觉得有些怪异了,一个那么能够隐忍的人,绝对不会因为一点点的打击就让自己丧失理智的,何况最近她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打击,若是真的受不住,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被贺君然休掉,被云归抢了生意,这两件事儿上,足以让她瞬间失去理智,可她都没有,偏偏在这最后的关头…… “你是怀疑云归?”钟夜辰问道。 云初笑了笑,果然,钟夜辰能够明白她想的是什么,“不错,虽然我帮了他一次,但是只能保证他在跟云柔的争斗之中不处于下风,要是想要彻底的拿到整个云家,似乎还差了那么一点儿,但是若是云柔出了事情,那么就完全没有什么竞争的能力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这个方法太铤而走险了,你既然帮了他一次,为了得到那些铺子,你肯定会再出手第二次的,他大可以来找你帮忙,为什么要选择这种办法呢?”在钟夜辰看来,有些不明智,太过冒险了。 云初不这么认为,“云归我们都不了解,但是从他做出的这些事儿上来看,他无疑是心高气傲的,不甘心一直被我帮助,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他试图跟我商量合作,由此让我放弃那几个铺子,但被我拒绝了,我要是跟他合作,就会一直帮着他,反之,我只会在铺子到手前帮他,他很清楚,所以他想要彻底的以绝后患,甚至想要凭着自己的手段让他的地位稳固。” 永绝后患,云柔若是疯了,就彻底的失去了竞争力,以后也不会再跟他抢什么。 “若真的是这样,那就太阴险了,你还是不要掺合进去了。”钟夜辰怕云初有什么闪失。 “坐山观虎斗当然好,不过我怕的是云归不甘心把铺子给我,我们都在成长,他也在。” “不过你对云柔的事儿这么上心,似乎还有别的目的。”钟夜辰道。 云初瞪了他一眼,“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有一次我跟母亲闲聊,偶然听到她说,父亲死的那晚,脾气就是有些暴躁的,本来似乎有话跟我娘说,但是因为我娘不想提起我,他就莫名的烦躁,甚至还差点跟我娘发了脾气……” “所以你怀疑你爹的死,不仅仅是你二叔毒害的,还有云归?”钟夜辰听明白了,难怪云初会这么上心呢,但因为一切都只是猜测,她也不好跟别人说,若是自己不问的话,似乎她也不想要说的。 云初点点头,“我也只是怀疑,但是夜辰,怀疑一旦在心里面生了根,就势必要疯狂的生长的,我想要弄清楚,这件事儿到底跟云归有没有关系,虽然我二叔认了罪,但是我爹有多疼我娘,我比谁都清楚的,当时为了我娘的病情,他那么疼我也要把我送走,可是那晚他去跟我娘生气了,这事儿真的很让人怀疑。” 说起云慕扬,云初的眼泪也控制不住了,钟夜辰赶忙把人抱进了怀里,轻声的哄着,“好,好,不哭,既然怀疑,那你就去查,我不会拦着你的,不过我觉得这件事儿在没有查清楚之前,还是不要告诉母亲了,免得她更伤心。” 自己的亲儿子谋害了自己的丈夫,这个消息一般人绝对不能承受,而更让云初疑惑的是,“夜辰,我娘似乎来了我们这里之后,一直都没有犯病过……” 钟夜辰再次一愣,将手臂收紧,“你怀疑母亲的疯病也是有人做了手脚的吗?” 云初真的不敢想下去了,不然怎么会好端端的那么多人都疯掉了呢,而且沈玉凝的疯病,总是那么的凑巧,时不时的在自己闯祸的时候发一下,但是又好的很快。 不过自打她进了侯府之后,还真的没有犯病过,一次都没有,但是也不排出跟心情好有关系。 钟夜辰抱着云初,轻柔的放在床上,“不要多想了,早点睡吧,这些很快就会有答案的,相信我,乖!” 温柔的一吻恰好落在她的眉心,云初点点头,的确不早了呢,“你不睡吗?” “我怎么舍得让娘子独守空房呢,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嗯?”他的声音总是能够让云初感到安心。 “好,我等你。” 钟夜辰狡黠一笑,“等我?娘子是不是想要了?” “没正经的,整天就想着这事儿,羞不羞?” “看来是我误解了,可娘子不想要,我想要了怎么办?”钟夜辰笑着给她盖好了被子。 “快去吧,早点回来,你不在,我睡不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了这个毛病,云初也觉得自己像个粘人的小孩子了。 “好,很快,然后陪我的小娘子睡觉。” 第305章 不想谈 “我都说了我没病,我不要喝药!”云柔把佟月兰喂到她嘴边的推到了一边儿,暴躁的朝佟月兰大喊,“你要我说几遍,我不要喝这些苦东西。” 佟月兰叹息了一声,“柔儿,听话,你最近睡不好,这药是给你补身子的,让你晚上能够谁的踏实一些。” 云柔冷哼,戒备的看着佟月兰,“你当我傻呢,还想要骗我,你们都说我疯了,我没疯,我好着呢,不要给我喝那些东西,我不要,你还是不是我娘啊?” “柔儿……”佟月兰无奈的看着她,“娘这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为我好就不要听那些人胡说八道,我没疯,我没病,走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佟月兰还想要劝劝,可是守在外面的小丫鬟听见一阵劈里啪啦的响声,如今小姐房里的茶具每天都要换新的,有时候一天还要换两三次,因为保不齐就被她砸了。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死给你看!”云柔手里捏着块瓷片,锋利的瓷片已经把她的手掌划破,殷红的血一滴滴落在地上,看着有那么一丝诡异,佟月兰无奈,只能先离开,“柔儿,娘不逼你喝药了,你快放下,放下啊,别伤着你自己了。” 云柔瞪着眼睛喊道:“出去,出去啊!” 小丫鬟们一个个心惊胆战的,小姐现在阴晴不定,越来越可怕了,佟月兰对云柔千依百顺,可是对小丫鬟们却没什么好脸色,“还愣着做什么,不快去收拾,若是伤着了小姐,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小丫鬟们低着头赶忙进去,见他们手里没有端着药,云柔倒是不那么排斥,由着她们去收拾地上的碎片,至于有个小丫鬟想要上前给她包扎,拿走她受理的瓷片,却还是激怒了云柔,据说当天晚上小丫鬟被打的很惨,脸都肿了,而且还听说胳膊上被云柔划了很多伤口。 云柔疯了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佟月兰不可能不压着,但似乎有人在背后鼓动着,消息还是传开了,当然很多人不再咒骂云柔不要脸,反而开始觉得她有些可怜。 爹死了,云家也要夸了,她又被休了,而她的对手云初,却过得无比的滋润,大家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说云初如何如何,但背地里都觉得云初做的太过分了,不该这么对云柔。 果然是我弱我有理啊,云初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这么想,难道也要自己被云柔害的很惨才能够还手,她没有被云柔算计的一无所有,那是她自己的本是,可那不代表,她就会放过想要伤害她的人。 不是不懂以德报怨,但要看那人做过些什么,是不是可以原谅的事儿, 云柔的事儿虽然怪不到云初头上,但是从这几天铺子的生意来看,的确对云初有些影响的,她倒是也不在意,反正清者自清,何况这股妖风总有停歇的时候,只是看时日的长短罢了。 生意不怎么样,云初就全当休息了,让福伯跟小山轮流着休息几天,起初两个人还不好意思,忙说不用,但见云初坚持,也就轮着休息了几天。 不过云初没想到,贺君然会再次出现。 上次在他们家见过之后,他似乎很久没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了。 这次来……想必是为了云柔的事情吧,毕竟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她也想不到别的事儿。 “云初,我能跟你说会儿话吗?”贺君然的脸色不怎没好看,眼睛下面黑黑 的,想来昨夜没怎么睡好。 不只是没有睡好,应该是一夜没睡。 云柔出事儿了,云初的铺子受影响,贺家的生意也受到了牵连,甚至很多人说贺君然娶了云柔却不疼爱他,这才让云柔去找别的男人,贺君然才是那个始作俑者,而很多人都说他跟云初有什么,二人在钟小侯爷失踪那段时间,来往过密。 甚至还有人说,云柔的事儿很可能是贺君然跟云初何某往她身上泼的脏水。 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就像是亲自看过一样。 云初点点头,铺子里面没什么客人,她也找不到什么理由不跟他说话,既然如此,那就说吧,“坐吧,最近贺家的生意不好吗?” 贺君然点点头,他苦笑着道:“让你也受了牵连,对不起,小侯爷那里……” “他不会多想的,我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他还劝我要看开些呢!”云初说话的时候一脸的幸福,明艳的小脸带这微笑。 “嗯,那我就放心了,”贺君然终于知道,为什么云初宁愿不嫁额也要等着钟夜辰了,换做自己,似乎都不能够如此坦荡的不在乎流言蜚语,何况还是个小侯爷呢,“云柔……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云初摇头,“我知道的应该跟你差不多,就是大家说的那样,她疯了。” 真疯假疯,又是以因为什么疯就不好说了。 “哦,怎么会这样呢!” “那你就不该问我了,我又不是让她疯的人,我怎么会知道呢。” “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让她疯的!”贺君然急着解释,“我……我也不知道我要说什么了,总之我不是那个意思。” “要是你关心她,大可以去看看她。”云初道。 贺君然摇头,“算了,看就不必了,免得她看到我病情加重了,我们三个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一起长大的,爱也好,恨也罢,昔日的情分都还在,我这么说,不知道会不会让你觉得我挺混蛋的,可是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我也没想过我们三个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好像,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不甘心娶云初,而后招惹了云柔,就不会有闲着的厮杀了。 云初淡淡的笑着,目光有些忧沉,“路都是自己选的,没有谁逼着谁,无需自责,因我一切已经发生了,悔恨也不能改变什么,过去的事情没有必要再提了,你想要我放过她,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我可以实话的告诉你,这次她的事儿,跟我无关,你找错人了。” 贺君然目光一窒,诧异的看着云初,“你怎么会这么说?” “难道是我猜错了吗?我以为佟月兰找过你了,让你来求我放云柔一条生路呢。”她嘴角的笑容仍然清浅的挂着,较之以往,性子柔和了很多,再不是那个火爆的小丫头了。 贺君然也跟着笑了,“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她的确找过我,我也没抱什么希望,不过是我觉得分开的时候太惨烈,而云柔……最近的确过得不怎么好。” “那也是她自找的不是吗?不是所有弱者都值得同情的,我现在对她做的,都不及她曾经对我做的十分之一,君然哥哥,善良是好的,但要看对什么样的人,晋城虽然富庶,但是路上也还有乞丐,若是你真的觉得良心不安,不如抚养几个小乞丐,给他们一个差事,让他们可以养活自己。” 贺君然没有生气,这才是云初的性子,不是吗? “嗯,我知道了,我会去做的,这件事儿不是你做的,我也相信,但是……你知道是谁吗?”贺君然问道。 云初摇头,“不知道,你也看到了,目前我的生意不怎么好,我可没有那个闲心去管不相干的人和事儿。” “今天我来找你,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个不开心,我其实也就是想要见见你,不单单是为了云柔的事儿而来。” “好!”云初本来就没什么可不开心的,生活幸福美满,哪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去生气呢。 贺君然嘛,他一直就是这个性子,正如她了结云柔一样,她也了解贺君然,若是今天他不来,云初才觉得奇怪呢。 “我娘又给我说了一门亲事,可能很快我就要再娶了,到时候你会来喝喜酒吗?”贺君然道。 “那就要看君然哥哥给我不给我喜帖了?不过就算不给,我应该也回去的,反正我现在的身份,你们贺家也没人敢拦着我!”云初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贺君然笑了笑,“嗯,等日子定下来,我就亲自去给你送喜帖,你忙吧,我先走了。” “好!” 送走了贺君然,云初伸了个懒腰,天气越来越暖和了,她有点儿想要睡觉的意思,不过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她这么多的人要见。 云归在贺君然走了一会儿之后,也来了。 “妹妹!”云归阴冷的笑着,哪怕他想要装作很热络,可是云初还是能够一眼就看出他的本性来。 “打住,叫我名字就好,我从来没承认过你是我兄长,有什么话只管说罢,现在虽然未到三月之期,但是以现在云柔的情况,已经没办法跟你争什么了,你要是提前来给我送我那几个铺子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云初打了个哈欠,兴致不是很高。 云归在听到铺子的时候,面容一冷,却快速的隐藏了起来,“我就是来跟你谈铺子的事儿的。” “还要谈什么呢?白纸黑字,只要你按约定给我就好了,别的我都不想谈!”云初道。 第306章 一报还一报 云初的语气很坚决,丝毫没有可商量的余地,云归心生不悦,但是为了顾全他所谓的大局,仍然在容忍着,好声好气的道:“云初,最近流言四起,想必你的生意也受到了影响吧?” 云初淡淡一笑,挥了挥手臂,“这不是明摆着呢吗?以前我这里的客人络绎不绝,现在嘛,一天下来也不是很多个,怎么,你要帮我的忙吗?” 云初就坡下驴,点头道:“对,我正有此意,你帮我一个忙,我自然也要还你个人情了,其实说到底,我们终归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云柔也好,贺君然也罢,都是外人……” “直接说你想要做什么吧,我这个人不喜欢绕弯子!”云初的语气很平静,没有因为他说要帮助自己表现得喜悦或者愤怒。 云归有些尴尬,毕竟每次他讨好的巴结云初,云初那里都没有什么回应,“我帮你把这件事儿压下来……之前说的那几个铺子……” “你不想给了?”云初勾唇浅笑,早就知道他大费周章的就是这点儿目的,真当谁都看不出来呢吗? 只不过她仍然有些疑惑没有想明白,所以没有声张罢了。 “话不能这么说,那几个铺子虽然看着多,可是不及你的铺子一天的生意,若是我想办法帮你把事情压下去,甚至还还你个青白,这样的话,你也不亏,你说呢?”云归觉得自己给云初一个很好地条件,她没有理由不答应的,像云初这样的人,应该很在乎名声才对啊。 就算不为她自觉着想,也得为钟夜辰和侯府想想吧。 可是他失策就是失策在,云初真的不在乎这些,名声不过是身外之物,何况清者自清,外面传的沸沸扬扬,可是侯府里面压根没有因为这件事儿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就连沈玉凝都着急了,可是侯府里的长辈,连问都不问。 他们对云初无比的相信,若是真的有什么,还至于等到现在,而且云初如何,他们心里有数,再者说了,他们可不认为钟夜辰比不过贺君然,云初没理由放弃那么好的钟夜辰去跟贺君然吧? “我说的话,这事儿没的商量,铺子,我要定了,至于名声那些东西,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不在乎,侯府也不在乎,说累了,大家就自然闭嘴了,做生意怎么可能日日都兴隆,兴衰荣辱都是人之常情,”云初的余光瞥见云归的神情变了又变,叫人发笑。 “云归,我劝你不要在我这里动什么小心思,我能够捧你上位,也能够拉你下来,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儿,你怎没对付云柔我不管,但是若是让我查到一些别的事儿,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这个别的事儿,云初没有明说,但是明显的云归的脸色不对。 “我……我也只是好心的同你商量,你何必动怒呢,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们自然还是按照先前的约定了!”云归明明对云初不服气,但是又不得不臣服,这让他更加的心有不甘。 “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为了母亲,我不希望撕破脸皮,但是有些事儿我是绝对不会容忍和纵容的。” 话已经摆在这里了,云归自己去想就是了,至于那些谣言,总有不攻自破的时候。 云柔是疯是傻,她不会多管的,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云归在云初背后做的那些手脚,云初也懒得打理,她不是因为顾及谁而不动手,她是真的懒,对于这种拿不上台面的小手段,哪一天真的把她给惹毛了,那她就真的动手了,若是真得到了那个时候,云归只怕承受不住她的怒气。 只可惜云归不知道,把云初的容忍当做他不要脸的资本,不过在探明了云初的意思之后,他也没敢怎么着,在接管了云家之后,就把那几家铺子的房契给了云初。 至于云家那些亲戚们反不反对,那都不是云初要考虑的事儿了,她只管收铺子,其余的是该云归想的。 云柔疯了,时好时坏的,就像当初他们把云归赶出云家一样,此刻的云归也毫不留情的把云柔跟佟月兰母女赶了出来。 一报还一报,善恶到头,终会如此,但这并不是结束。 佟月兰虽然被赶了出来,显得有些狼狈,但是佟月兰毕竟在云家生活了那么久,心计深沉,又跟着云二老爷那么个阴险狡诈的人,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一手呢,所以之前跟云家抢生意的一个香坊便再度进入了大家的视线。 之前那家香坊莫名的出现,然后竟然能够从根深蒂固的云家抢走生意,本来就让大家惊奇,只是在云初回来之后,便渐渐的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但是当佟月兰母女被破从云家离开之后,香坊的主人的身份也就不再是谜团了,因为这本来就是云二老爷开得铺子,不然怎么会从云家抢走生意呢,分明是云二老爷把原本属于云家的生意分给了自己的铺子。 不过让云初纳闷的一点是,云柔的疯病摆明了是云归捣的鬼,不染他们母女离开云家之后,似乎云柔的疯病就好了一些,难怪云归说他有办法把事情压下去,因为他可以控制云柔是疯还是不疯。 但是佟月兰也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主,倒是一点儿也不反抗,着实的让人匪夷所思。 “在想什么?”钟夜辰见云初抱着小家伙,眼神却有些飘忽。 云初回神,见男人已经坐了过来,便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在想我娘之前发疯,到底是真的疯病,还是跟云柔的疯一样。” 她有这样的怀疑,钟夜辰一点儿也不意外,她为了这事儿已经上心了好多天了,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参合进来,“查查不就知道了。” “好啊,那就交给你去查了吧,不过我打算明天去见见佟月兰去。”云初道,“她给我下了帖子,想必是有什么话要说吧?” “我陪你?”钟夜辰没有直接用肯定的语气,而是在征求云初的意思。 “好啊,咱们两个好久没有一起出去了,连上街都没有两个人,明天把儿子丢在家里吧?”云初狡黠的想,现在去哪儿都是三个人,虽然小家伙什么都不懂,但是总是多了那么一双大眼睛的瞪着她跟钟夜辰,有时候,也会不方便的。 钟夜辰亲了亲她的额头,“真不敢相信这话是你说出来的?” “怎么?我可是他的亲娘。” “我知道,我也是他的亲爹,就按你说的办,明天把儿子送到娘那里去,省的她总跟爹在一起腻歪,我真担心为他们俩在给我生个弟弟妹妹,那咱们儿子是管那孩子叫什么呢?” 云初真的被钟夜辰荒谬的想法给惊着了,不过公公跟婆婆的感情是真的好,好的让人羡慕,公公平时一副盛气凌人的感觉,可是到了婆婆跟前,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你这话要是让爹娘听见了,肯定又要骂你了!” “你不说,我不说,他们怎么会知道?”钟夜辰也不过是开个玩笑,他爹娘应该不会这么没谱吧?不过,这还真的说不好,这么多年来家里就自己一个,也没有个兄弟姐妹的,保不齐他们就动了着个心思,“所以,为了咱们儿子以后不用管比他小的娃儿叫姑姑或者叔叔,咱们还是把他送过去吧,有个小娃儿在身边,爹娘也就没了那个心心思了。” 云初翻了个白眼,“服了你了,我去洗澡,你去哄儿子睡觉。” 趁着小家伙睡着,他爹娘自然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努力给他添个弟弟妹妹了。 第二天一早,钟夜辰就把小家伙送到了他娘的院子里去了,侯爷夫人早就想要带孙子了,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就连侯爷那严肃脸也在看到白白胖胖的大孙子的时候,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果然是隔辈亲,对钟夜辰就从来没有这么好的脸色,至于小家伙直接尿在了他爷爷的衣服上的事儿,就更别说了,云初跟钟夜辰心都悬起来了,真怕侯爷生气,可是人家压根没反应,还笑呵呵的说不碍事,不碍事儿。 弄得钟夜辰都很吃醋。 总算是出去了,小夫妻二人再寻常不过的打扮,不过走在大街小巷上还是能够被人认出来,不过因为他们这么甜蜜的牵着手出现在大街上,也让那些谣言不攻自破。 “那是小侯爷跟他娘子?不是说他娘子跟贺家的少爷不清不楚的吗?我咋瞧着不像呢?” 旁边的人眯缝着眼睛,瞧了半天,云初正在一个小摊子前,拿着上面的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钟夜辰笑得一脸宠溺。 “我瞧着也不像,人家小夫妻的感情挺好的啊,假的吧?” “不知道,前头不是说云家的那个小姐就是被逼疯的吗?可我听说最近好像不疯了,哎呀,有钱人家的事儿咱们也弄不懂。” “是啊,你就别先吃萝卜淡操心了,快卖你的红薯吧!” 云初今天只负责玩,钟夜辰在后面给她付钱,很长时间没出来看热闹了,云初觉的自己都快发霉了,看到什么好玩的都觉得新奇有趣,没多大的功夫就把钟夜辰的手给塞满了。 第307章 所谓亲人,所谓亲情 “还买吗?”钟夜辰看着自己手里拎着的东西,有些哭笑不得,不是心疼银子,实在是快拿不下了,就他们两个人出来,连钱罐都没带着,这才走了半条街,真不敢想象要是把这几条街都逛完了,他要怎么回去。 云初撅着嘴,似乎也发现了自己买的有点多,可是每样都很喜欢呀,再说了,大多是给安安买的小玩意,她自己其实也还好,没买什么,只不过很享受这种乐趣。 “算了吧,再买下去,我怕小侯爷的俸禄都被我花完了,到时候岂不是又要有人说我败家了?”云初摇头,挽着钟夜辰的胳膊,继续往前走,不过却已经不把目光放在道路两旁的摊子上了。 “我怎么听这意思有些怪呢?娘子,我的俸禄早就已经全部交给你了,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莫说你不败家,就算败家那我也喜欢,我的女人不花我的钱花谁的钱!” 这话,很中听,云初嗔了他一眼,笑着道:“花言巧语,快走吧,咱们去看看佟月兰要找我做什么?” 佟月兰早就等在约好的地方了,不过她没想到云初跟钟夜辰大包小裹的出现在她面前,毕竟她来找云初,是想要谈正事儿的,云初这样倒是一点儿也没有尊重她的意思,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尊重不尊重都不重要了。 掩下心中的不悦,佟月兰冷声道:“请坐吧。” “坐就不必了,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跟夜辰还有事儿要去办!”就算不买了,可是她没说不逛啊,万一有什么新奇的小玩意呢? 既然如此匆匆,那又何必来呢?不过佟月兰不会这么说的,“云初,你可以不计前嫌的跟云归合作,那么若是我给你足够的好处,你是不是也可以跟我合作一起对付云归。” 云初笑而不语,示意佟月兰继续说下去。 “我现在就想要云归一无所有,不惜任何代价!”佟月兰坚定地说道。 云初笑了笑,“真的不惜任何代价吗?我要是让你把你现在的铺子给我呢?” 佟月兰明显的不悦,不过碍于有求于云初,并没有发作。 “其实你受理捏着一条更能够说动我的办法,只是你不敢用对吗?”云初笑了笑,“你心里清楚,只要你把那件事儿说了,我肯定会让云归一无所有。”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佟月兰道。 “想要人帮忙,你得拿出些诚意来,既不可花钱,又不肯说出让我感兴趣的事儿,我为什么管你们的 这些破事儿,其实我倒是觉得你跟云归练手对付我挺好的。”云初的样子似乎一点儿也不上心是的,但是钟夜辰知道,云初说的有多认真。 “我要是真的想跟他合作,就不会来找你了,何况我们现在势不两立,我不会跟他合作的。” “到底是势不两立,还是狼狈为奸就不好说了吧?明人不说暗话,佟月兰,我就问你,当年我娘突然发疯,是不是跟你又关系?你若是敢承认,我还敬你敢作敢当。”云初也懒得跟她废话了。 “我……你胡说什么呢?不要含血喷人,所有人都知道,你娘发疯是因为把云贵弄丢了的事儿,跟我……跟我有什么关系!”佟月兰后退了一步,试图拉开跟运出的距离。 “真的吗?可我怎么觉得云柔突然发疯,还有她疯起来的样子跟我娘当时那么像呢,而且他们都是离开云家就好了,这……让我不得不怀疑啊?真的跟你没关系吗?”云初凌厉的目光不容佟月兰逃离,一路追随,直到把她逼的无路可逃。 佟月兰摇头,“跟我没关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其实她这副心虚的样子,已经给了云初答案了。 这事儿,就是跟她有关系。 “佟月兰,让我猜猜吧,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这个我目前没有想通,但是我娘虽然情绪激动,不过还不至于发疯,你给她用了某种毒香,让她疯癫,不断的刺激着她,不过当时我还小,你们似乎也不是为了针对我的,应该是有别的目的?为了对付我爹?还是为了什么天芜香?总该不会为了得到云家内宅的差事吧?” 佟月兰脸色惨白,仍然在摇头,“不是,不是,我不知道,跟我没关系。” “没关系吗?看来是我多心了呢,那为什么连我一外人都知道云柔徒然疯癫是被人阴的,你会看不出来?她的症状跟我娘纳闷像,你会没有感觉?”云初讽刺的一笑,“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云柔被云归害成了这样,你却不敢替云柔出头,因为你就怕我知道我娘的病情跟你有不可推卸的关系,所以你只能忍耐,但你又不甘心忍耐,所以才要来找我谈合作,对吗?” 云初也有些激动,钟也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上前扶着云初的肩膀,云初对着他摇头,“我没事。” 她真的没事,只是太气愤了,他们竟然这么狠毒。 “别急着否认,我知道的不止这些,听我娘说,我爹临死前的那一天晚上,性情古怪,从未跟我娘发过脾气的人,居然跟我娘生气了,这不奇怪吗?那晚我爹应该也中了这种毒香,是你,还是云归?说!” 再不是柔声的倾诉,而是情势的考问。 佟月兰一屁股坐在地上,原来,自己要隐瞒的东西,早就被云初知道了,着实的可笑,不过云初知道了,不逛谈不成合作了,她跟云柔也只有等着承受她的怒火了,“那晚真的不是我。” “那就真的是云归了!”云初勃然大怒,自己的猜测跟别人亲口说出来,带来的震撼是不一样的,她不怀疑佟月兰,是因为那晚他们已经下毒了,就没必要再多此一举用什么让她爹发疯的药了,所以云归是最大的嫌疑人。 本来云初没往云归身上想,但是后面事情一点点的推着她靠近真相。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再问我了!”佟月兰突然起身,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然后仓惶的逃窜开了。 云初叹了口气,看着钟夜辰,“人为什么这么冷血无情,他们都是一家人,亲兄弟,亲父子,为什么却要下这么狠的手?” 钟夜辰抱着云初,知道她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女人,不然也不会把方家姐妹带在身边照顾,让他们衣食无忧的生活了,但是云家的这些人,真的很冷血、很残忍,就连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安安慰云初了。 其实什么都不用说,他的怀抱,就足够了。 小二本来想要过来看看要不要添些睡,结果就瞧见男女在拥抱,吓得赶忙把门关上然后离开了。 寂静被打扰,云初从钟夜辰的怀里出来,“咱么走吧,我忽然还想买东西了。” 钟夜辰宠溺的摸着她的脸,“好,你想买就买,买多少我都给你带回去,云初,你还有我!” “恩,我知道。”云初已经很快地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为了不让钟夜辰担心,她还努力的绽放了笑容。 “你打算怎么办?”钟夜辰问道。 “既然在他们的眼中,家人不重要,亲情也不重要,为了那点儿利益便可以对亲人下毒手,那我也没有什么好为难的了,他们机关算尽的从我爹手里得去的东西,我都要拿回来。”云初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从容的坚定。 “恩,好,我帮你!”钟夜辰提着云初买的东东西,带着小女人继续花钱散心去了。 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还好有云初之前挤出来的奶水,一天也没让小家伙饿着,他挑剔的很,根本不吃别人的奶水,现在月份还小,又不能吃别的东西,云初跟钟夜辰先去把儿子抱回来,然后吃了些饭,云初觉得需要跟沈玉凝谈谈了。 “娘!”云初见沈玉凝子在给小家伙做衣裳,一针一线,极为的认真,她知道,母亲是用这种方式在偿还对自己的亏欠。 “才回来?听青杏说你一大早就跟夜辰出去了,连孩子也没带,去哪儿玩了?”沈玉凝笑着道。 “就去转了转,难的铺子里没事儿,夜辰也有时间,当然要拽着他陪我了。”云初琢磨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要怎没开口。 倒是沈玉凝,一眼看出了云初有事儿,“跟娘有事儿还不说吗?怎么了?” 云初笑了笑,把头靠在她娘的肩膀上,“娘,您知道吗?其实您一直都没有疯,是有人给你捣鬼,您根本就没病。” “什么?这怎么可能?”沈玉凝放下针线,“这怎么可能呢?你爹请了郎中看的,当时我的确是疯了啊?这……这不可能的。” “娘,真的,你还记得前些日子云柔发疯吗?没觉得跟您很像吗?虽然小时候您跟我不亲,但您每次发病我都在外面偷偷的看着,您跟云柔发病的样子一模一样,我不会看错的。” “这……怎么可能呢?是谁要害我?”沈玉凝的语气也从否认到怀疑。 “佟月兰,娘,我再跟您说件事儿吧,其实爹死前的那个晚上,也中了让人发疯脾气暴躁的香,您知道是谁吗?”云初问道。 第308章 突然回云家 “谁?难道不是佟月兰吗?”沈玉凝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其实她就是被云慕扬保护的太好了,内宅里不懂争斗,也没有女人跟她争斗,所以黑暗的东西她都不知道,因为刚刚云初这么说了,所以她就觉得是佟月兰。 可是云初摇了摇头,沈玉凝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发懵,“不是她,还能有谁?你不是说我的疯病也是她害的吗?” 云初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其实女人活成沈玉凝这样,真是很幸福的,当然,前提是她爹没死的话,她娘肯定是幸福的,因为有一个疼她爱她的男人为她做了一切能做的,可以做的事儿,但是保护的太好了,一旦失去了男人的庇护,那么这个女人真的就无依无靠,无法在世上立足了。 沈玉凝现在对云初的话深信不疑,因为云初也不会骗她,若是连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要骗她的话,那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能有谁可以去相信,见云初并没有直接说,沈玉凝心头闪过一个人的名字。 不过她想要去否认,但是根本否认不掉,云初的眼神说明了一切,沈玉凝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力气,才从唇齿间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云……云归?” 云初没有否认,那便是了。 说她自己是被佟月兰害的时候,沈玉凝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因为那些已经过去了,只是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罢了,何况现在佟月兰过的也并不好,云初自然不会放过她们的。 但是,当她知道是自己的儿子对自己的丈夫下手的时候,沈玉凝就再也无法淡定了,“为……为什么?云初,云归他为什么要对你爹动手?这……这怎么可能呢?他们是亲生的父子啊!” “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想想他对您是如何,他对我爹下手,也没什么想不通的,或许是为了天芜香,又或者是想要得到云家吧,毕竟那个时候我爹已经打算把我认回去了,凭着爹对我的宠爱,我是云归最大的威胁,他害怕我抢走了他的风头和他云家当家人的位置吧。”这些,也都是云初的猜测,但哪一个都可能成为云归对父亲下手的原因。 沈玉凝瘫坐在椅子上,手脚冰凉,温度瞬间从她的身体上溜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是我……是我害了你爹啊,要不是我非要找这个逆子回来,你爹说不定就不会……出事了,那晚他就是跟我闹的不开心了,才会一个去书房,若是他不去,也就不会中了你二叔的毒香……” 沈玉凝想到自己无意间害死了丈夫后,心中悲痛,眼泪簌簌的往下落,这不是云初想要看到的。 何况这跟母亲根本没有什么关系,她二叔想要下毒手,就会找一切机会动手,即便不是那天晚上,也会是别的时候,总之,他一旦有了这个心思,便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至于云归,也只是个帮凶吧,但不管怎么说,他有了这个心思,就绝对不能饶恕。 云初轻轻拍着沈玉凝的背,柔声的安慰着,“娘,这件事儿不怪您,要怪就怪他们太狠心,娘,我跟您说这些,就是想要告诉您,我要为我爹报仇,不管是谁,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沈玉凝哭了半天,眼睛红红的,她也知道云初的意思了,“你是怕你动手对付云归,我拦着是吗?放心吧,你爹对我好了一辈子,哪怕那个人是我们的孩子,可是做了坏事就是要受到惩罚,云初,你想要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吧,娘不会拦着的,娘是站在你这边儿的。” 云初点头,“娘,您还有我,还有夜辰,还有您的小外孙,我们都会好好对您的。” 沈玉凝点点头,“娘知道,好了,天不早了,你回去哄孩子睡觉吧,我刚刚好像听到了哭声,怕是他想娘了。” 白天钟夜辰或者别人怎么抱都可以,但是到了晚上,孩子就是要找母亲的,云初刚刚恍惚间也听到了儿子的哭声,但是沈玉凝刚刚哭的伤心,她也不能离开,小孩子哭两嗓子也哭不坏,不过心里还是很疼的,临走前,云初又问了一句,“娘,您没事儿吧?别乱想,我明早再过来看您。” 沈玉凝为了让云初放心,努力的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来,可是心中的悲痛仍然无法平息,“嗯,没事,快回去吧!” 云初走后,沈玉凝再度趴在被子里,嘤嘤的哭着。 云初回到自己的屋子,果然瞧见儿子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被泪水洗过,这会儿还一抽一抽的,刚刚真是哭的狠了,瞧见她进来,就要往她的怀里钻,随着钟夜辰那句“小没良心的”,小家伙已经到了云初的怀里。 云初亲了一会儿,又哄了一会儿,小家伙这才不哭,慢慢的也平息下来了,这孩子脾气很倔,轻易不哭,哭起来就很难哄好,而且气性还很大。 “跟娘说了?”钟夜辰问道。 云初点点头,“说是说了,可是我娘肯定心里受不住,云归对我爹下手,亡故人伦不说,也着实让我娘伤了心。” “那种人还有什么人伦不人伦的,直接扭断他的脖子都不解气!”钟夜辰也没见过像云归这样的混蛋,对妹妹,对母亲,对亲爹都能下的去手的人,真不敢想象,这样的人还能不能称之为人。 “好了,睡吧,他处心积虑的得到的一切,我都会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它们被抢走,在此之前,我要他活着!”云初的面上一片清冷,没有任何温度的说着。 云归还不知道对云慕扬下手的事儿被云初知道了,毕竟他觉得佟月兰不敢说,因为要是说了,云初就会顺藤摸瓜,把她对沈玉凝做的事儿给查出来,但是他不知道,云初聪明的看穿了一切,即便佟月兰不说,她也知道了。 第二天,云初特地抽空陪了沈玉凝一个上午,虽然沈玉凝的情绪看起来不怎么样,但至少不那么伤心了,下午的时候,沈玉凝催着云初去忙她自己的事儿,再三是手她已经没关系了,云初将信将疑,但沈玉凝坚持不要她陪着了,云初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嘱咐了她身边伺候的丫鬟,一定要留意沈玉凝的一举一动,她的身边尽量不要离开人。 虽然疯病不是真得,但云初就怕她想不开。 下午钟夜辰跟云初去了铺子里面,休息了没几天,就又接到了一个大的单子,少不得要一番忙活了。 不过刚去了没多久,就有暗卫来报,说云夫人离开了侯府,去了云家。 云初皱眉,她娘平时都没说过要去云家,赶在这个时候回去,很难不让她多想。 “夜辰,我得去看看我娘!”云初有种不好的预感。 钟夜辰见云初的脸色不好看,便也猜到了七八分,“好,我陪你去。” 不过他们赶到的时候,沈玉凝已经进了云家,云初在门口嚷着要人,倒是惊动了里面的云归,“妹妹,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快请进。” 如今的云归,真是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进去就不必了,娘是不是在这里,让她出来吧,我来接她回家!”云初道。 云归笑了笑,“回家?回侯府吗?虽然侯府比云家风光鼎盛,但是妹妹,这里才是娘的家啊,你可别多想啊,是她自己跟我说的,要回来,我这个当儿子的,自然不好说什么,何况我也有这个意思,上次见娘我就想让她回家了,可是她不肯,这次总算是想通了,当然再好不过了。” 云初看了钟夜辰一眼,二人心中的想法一样,那种隐隐的担忧更加强烈了,她娘似乎想要做些什么,云初不放心,“你让娘出来,我跟她说。” 云归哈哈一笑,“她说累了,想要休息一下,要我说你们就先回去吧,不然闹起来怪难看的,我是她的亲儿子,还能亏待的了她吗?再说了,有我这个儿子在,总不好去你这个女儿家养老。” “不行,我要去见我娘!”云初道。 此时又有个聘婷的小丫鬟走出来了,对着云初跟钟夜辰施礼,“大小姐,姑爷,夫人说不想跟您回去了,她说有儿子在,没有去女儿家的道理,何况这里才是她的家,让我来跟二位说一声,请回吧。” 云初本来不想要进去的,但是现在却顾不得那么多了,刚要迈开腿,却被钟夜辰给拦了下来,“云初,娘她不想回去,我们还是顺着她的意思吧?” “可是……夜辰……”有些话,云初不好当着外人说,但是她知道钟夜辰一定会懂的。 钟夜辰点点头,“我知道,但总不能把人抢回来吧,等过两天,你跟再跟娘好好谈谈。”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她娘不想见她,这让云初更加的担心了,她娘一定是想要做些什么。 云归看着云初跟钟夜辰离开了,嘴角一弯,很是得意,问那个小丫鬟,“夫人可是睡了?” 小丫鬟摇头,“没有,她说等把大小姐送走后,便让您过去一趟。” 云归浅笑,“好,我这就过去。” 第309章 玉石俱焚 “娘,您找我?”云归在进来之前,已经调整过自己,尽量显得很孝顺。 沈玉凝抬头看了他一眼,“云初跟夜辰走了?” “嗯,按照您的吩咐,我让他们回去了,娘,之前我就想要接您回来,可您就是不看,不过我一直叫下人把您的屋子收拾着,可没想到您还真的回来了,您住着还舒服吧?” 不得不说,云归还真的花了不少心思。 若是以前,沈玉凝会觉得这儿子如何如何的好,可现在看来,却让她觉得恶心,真不得亲手杀了他。 “还可以,我也不想回来,不过听云初说你有所悔改,侯府毕竟不是我的家,在那里住着我也不踏实。”沈玉凝是没有心计,但是那要看在什么时候,此一时彼一时,人在经历过一些事情后,都会成长。 她也是如此。 沈玉凝看着云归,已经没有半点亲情可言,“你的生意还好吧?” 云归不知道沈玉凝的心事,不过他做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要拿到天芜香,既然沈玉凝问了,他当然要抓紧机会哭诉了,“娘,儿子无能,没有云初那么厉害的手腕,如今铺子又被云初拿走了好几个,生意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沈玉凝点头,“云初拿你铺子的事儿,我听说了,我也觉得有些过分了,你们怎么说都是亲兄妹,她也是云家的女儿,怎么能够这样呢!” 云归虽然不清楚沈玉凝到底是因为什么回来的,他猜测着可能是跟侯府的几个长辈生了气吧,可没想到,母亲居然站在了自己这一头,之前他也这么说过,但是沈玉凝可都是向着云初的啊。 “娘,其实也不能怪云初,当时我就这么答应她的……” 还在装,这样虚伪狠毒的人,怎么可能是她跟相公生出来的呢?唉,沈玉凝心中寒凉,“这事儿我知道,倒是怪不上她,但是这么做,未免让我心里不舒服。” “娘,天芜香的事儿……”云归小声的问道,一夕之间成长起来的,总是不那么的踏实,再精明也没有沉得住气,太过浮躁了,狐狸尾巴露的太早了,“您有没有跟云初说啊?她现在生意红火,也用不上那东西,如今我已经改了,好歹我也是云家唯一的男丁,天芜香自然应该传到我手里,您说呢?” 沈玉凝微微点头,“恩,云初过两天还会来的,等我跟她好好谈谈的。” 云归见沈玉凝终于松了口,开心的不得了,“好,好,那娘您先歇着,我就不打扰了。” 云归转身离开,沈玉凝的目光清冷,闪过的只有凉意。 云初从云家离开后,也无心去铺子了,心情烦乱,就连手下的人告诉她,佟月兰的铺子损失惨重,她都高兴不起来。 佟月兰也好,云柔也罢,都不是做生意的料子,云柔看似精明,但用的都是旁门左道,上不得台面,小聪明偶尔耍一耍还行,次数多了,就没什么用了,若是用的不好,反而还会适得其反。 连香都不会调制的人还要去卖香,这本来就是个笑话,再加上她刻意的打压,他们的香坊损失惨重,那是自然的。 云初担心的是她母亲,好端端的回云家了,绝对不简单。 侯爷夫人也过来了,听说沈玉凝离开了侯府,也有些不知所措,“你娘怎么会离开呢?可是在侯府住着不舒服了?也怪我,没有好好的问一问,今天下午我光顾着带孩子了,她说要去转转,我见今天的天气不好,怕下雨,淋着孩子,就没跟着,谁知道……” 侯爷夫人是有些自责的,方招娣跟方来娣也是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事儿一样,这反倒让云初有些愧疚了,“娘,这跟您没关系,我娘她没有别的意思,您别放在心上,我明天再去跟她说说,云家……已经不是以前的云家了……” “好,好,要是你娘有什么不方便的,都是一家人,只管说,不用不好意思。”侯爷夫人道。 她总觉得亲家母好端端的离开了,自己是有责任的,都觉得没脸见云初了。 还是云初好一番安抚,才让她消了心里的愧疚,最后钟夜辰又亲自把人给送回了院子。 方招娣跟方来娣如今都在香坊帮忙,方招娣不会别的,只能做些轻巧的活儿,方来娣虽然还不能调香,但是她认识很多香料,可以帮着打下手,这会儿二人看着云初,也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也回去吧,早些休息。”明明是她最担心,却还要反过来安慰别人,云初也觉得有些累了。 不过好在钟夜辰回来之后,安抚了她一番,最后哄着她睡去了。 云初第二天还是去了云家,当时云归不在,踏入久违的云家,云初感慨颇多。 沈玉凝看到云初泪意上涌,不过却什么都没有说,母女俩两两相望,云初忽然就笑了,拉着沈玉凝坐了下来,小声道:“娘,不管您要做什么,都停手吧,跟我回去,交给我来做,好吗?” 沈玉凝四下看了看,见小丫鬟一直往这边儿看,于是冷声道:“你去给大小姐泡杯茶,免得叫人说咱么云家失了规矩,虽然比不上侯府,但也不能让人戳脊梁骨。” 这话透着对侯府的不满,小丫鬟听了便去泡茶了,云初却知道沈玉凝是故意支开小丫鬟的。 时间不多,沈玉凝拍着云初的手,“云初,云归是我生的,也是我非要把他弄回来的,那么就应该由我亲手了结这一切,娘只希望你跟夜辰幸福的活着,虽然你不在乎,但我不希望我的女儿,手上沾着些脏东西,娘,欠你太多了,这件事儿,就让娘来解决吧。” “不,娘,您给我回去,好吗?这件事儿您别管,我跟夜辰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的。”云初有些着急,眼看着小丫鬟已经端着茶盘过来了,有些话就不能再说。 沈玉凝也推开她的手,脸上带着薄怒,说话也有些凉薄,“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这里才是我的家,我的事儿你就不要管了,云归总归是你哥哥,能帮的你就帮帮他吧,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你还要计较到什么时候,若是没有娘家,以后你被欺负了,都没个依靠。” 这话显然不是沈玉凝的真心话,别的不说,侯府怎么会欺负云初呢,她在侯府住了这么久,见到的都是长辈们如何疼爱云初的,钟夜辰也对云初千依百顺。 “夫人,大小姐,茶来了!”小丫鬟眼镜在二人的脸上不经意的扫了一下,然后将这些表情所蕴含的意思牢牢的记在心理,打算待会儿跟云归说。 当着小丫鬟的面,云初自然不会多说些什么,不过还是想要说通沈玉凝,让她跟自己离开,可是再次被沈玉凝严词拒绝了。 “你回去吧,你想我了,大可以来这里看我,要是你再说这些让我不开心的话,那就不要来了。”沈玉凝道。 云初叹息了一声,她娘的心意坚决,不是一句两句就能够说的动的,不知道她要用什么办法,但显然不如自己出手,她最怕的是母亲要跟云归同归于尽啊。 …… 云初离开云家后,便有些闷闷不乐,钟夜辰哄了半天也不见她有笑容,最后没办法只能用杀手锏了,抱来宝贝儿子逗云初开心,小家伙是个开心果,总算是让云初笑了。 不过心里那隐隐的不安,让云初始终不能踏实。 “夜辰,不管我娘要做什么,你一定要让暗卫拦着,好吗?”云初道。 钟夜辰点头答应,“我已经派了暗卫过去了,不过毕竟不是侯府,暗卫也没那么方便。” 这个云初自然知道,暗卫要不惊动别人,又要留意母亲跟云归的一举一动,着实的有些难。 但再难,也要看着啊,她总觉这次母亲有些破釜沉舟的意思。 云归,真的把她的心伤的透透的了。 傍晚云归回来后,想要好好的表现,当个孝顺儿子,便先来了沈玉凝的院子,当然他也是在知道了云初来过了。 小丫鬟把二人说过的话,都尽量的一字不漏的说给云归听,倒是没说什么,云归点头,让小丫鬟离开了。 至于小丫鬟离开的那一会儿,她觉得应该也没发生什么,所有没必要说。 “娘,我听说妹妹来过了?”云归道。 沈玉凝点头,“嗯,还让我回侯府,我不想回去。” “那您就安心地住着,儿子好好孝顺您!”这话,沈玉凝早就不相信了。 云归自顾自的说着让沈玉凝开心的话,却不知道,沈玉凝心里在琢磨着什么,临了还不忘让沈玉凝知道,他现在的日子过得如何艰难,经营生意又有多么的不容易。 沈玉凝早就不会心疼了,“唉,我跟云初说了天芜香的事儿,她还不跟我说实话,你爹最疼她了,肯定在她手里,她一个外嫁的姑娘,还想要吞下不成?” “娘……” “行了,这事儿你不用为难,我去跟她说,要是她还认我这个娘的话,就把咱们云家的宝贝交出来!”沈玉凝冰冷的说道。 第310章 云柔落魄 “那就全靠您了,娘!”云归听到沈玉凝如此,丝毫没有什么怀疑的,因为沈玉凝对自己的亏欠,他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她的疼爱,不需要任何的付出,可是这世上哪有一直享受而不用付出的感情呢? 最无私的亲情,也不是这样的。 何况他已经不仅仅的享受而不付出,他是在肆意挥霍。 沈玉凝看了他两眼,失望多了,心也就死了,没有什么可心疼的了。 “云归……”沈玉凝徒然喊了他一声,云归抬头,“娘,怎么了?” 沈玉凝看着那张跟自己相公很是相似的脸,却找不到一点儿相似之感了,为什么他的心不像相公一样,温润如玉,光明磊落呢。 “没事,就是叫你一声。”沈玉凝道。 云归早就习惯了沈玉凝时不时的看着自己发呆,不过为了得到天芜香,他什么都可以忍受的,“娘,您累了吗?要不要我给您捶捶背啊?” 沈玉凝摇头,“不用了,你也累了那么久了,我让厨房给你熬了补品,你就在这儿吃吧,吃完了也早点儿回去歇着。” 一碗红糖莲子羹端来,云归为了讨沈玉凝的欢心,想也不想的大口吃完,然后又好声好气的哄了沈玉凝一会儿才离开的。 沈玉凝看着那个空碗,嘴角的笑容渐渐浮起,最后眼里也有了几丝晶莹。 佟月兰跟云柔的生意已经做到了尽头,被云初刻意的打压的毫无反击之力,不管她们如何的费尽心思,仍然不能够挽救将颓之势。 很多年前的事儿,想要找证据交给官府处理,没那么容易了,不过云初自然有她的办法,让她们母女得到应有的报应。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是佟月兰跟云柔根本无力偿还那么大的一笔钱,这是值钱她们违约造成的,需要赔付给客商,不是他们想要违约,一夕之间,晋城的香料突然涨了很多钱,而且他们需要的那几样,甚至被垄断了,全部别云初买走。 云初想要动手,也不怕让她们知道,没有原料,就没办法按期交货,之前的那些朋友,谁也不敢跟云初做对,何况人走茶凉,他们现在是丧家之犬,没道理为了云柔母女而得罪晋城的香料大户云初,何况对于母女的所作所为,稍稍有些耳闻的,只怕也不会助纣为虐。 就这样,佟月兰跟云柔,连仅存的香坊也没有保住,他们买下的小院子,也被抵了债,此刻,他们狼狈的被人驱赶,在经过云初铺子门口的时候,云初正好坐在椅子上闲淡的看着,不为所动。 从云归哪里得来的几个铺子要重新开张,之前一直在做准备,铺子里的伙计也被云初换过了,全都是从香坊里面可靠地工人提拔上来的,本性如何,早就被云初看了个透,所以像之前的那种事儿是绝对不会再发生的了。 云柔恨恨的目光落在云初的身上,她眼里的愤怒如一头野兽,但是无奈,云初是最好的猎人,任野兽如何凶猛,都逃不过猎人,云初嘴角的那一抹笑容,简直刺激的云柔再度疯狂。 这次,却不是假疯了,是真的疯了。 “云初,你够狠,你这么对我们,就不怕遭报应吗?”云柔咬牙切齿的道。 云初面上清风朗月,不见一丝怒意,“报应?我以前不相信,但是现在我信了,多行不义必自毙,眼下你们这样,不就是老天给的报应吗?害人之心不可有,你们屡次想要害我们,却由不得别人对你们做些什么,云柔,你当你是谁呢?若是老天真的打算让我也得到报应的话,不过我想,你是看不到了。” 那一抹浅笑,真真的让人恨的牙根痒痒,佟月兰拉了下云柔,“走吧!” 现在跟云初斗,简直是蚍蜉撼大树,人家有钱有势,她们一无所有,就算之前有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把云初如何,命运似乎很偏向云初,她在最困难的时候,却有人相助,而云柔,不甘心,可是她的世界里,不会出现那样一个人。 但也……未必。 云柔被佟月兰拖着走了几步,目光却仍然停留在云初的脸上,她不想要看着云初得意,但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她现在连靠近云初的机会都没有,她身边有钱罐,有青杏,还有钟夜辰,在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呢! 跌跌撞撞的穿过人群,迎面走来的人大力的撞在云柔的身上,云柔愤怒,大声的指责着男人,“你眼睛瞎了啊?” 男人五大三粗,冷冷一笑,“呀,我当这是谁呢,原来是云家的云柔小姐啊,你说的对,我要是不眼睛瞎了,我才不会碰到你呢,像你这么脏的女人,碰到了是我倒霉。” 说罢,男人用手擦了擦跟云柔相碰过的地方,一脸的嫌弃。 云柔的柳眉皱在一起,“你……混蛋!娘……你别拦着我!” 男人轻声嗤笑,鄙夷的看着云柔,“不拦着你能怎么样?当你还是云家的小姐呢?我呸,不知廉耻的龌龊女人,如今你什么都不是了,hia敢嚣张,老子今天就算是打了你,你又能怎么样?” 这是云柔从小到大被人欺辱的最惨的一次,别说脸面了,什么都别踩在地上了。 男人大力的推了她一把,直接把人掀翻在地,然后施施然的离开,周围的人也是一副看笑话的样子,没有同情,没有脸面,只有不屑的指指点点。 云柔想要捂着耳朵,把那些污言秽语摒弃在外,可是那些话无孔不入,还是源源不断的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贺君然看到这样落魄的云柔,心里一紧,他上前驱散了人群,想要扶起云柔,但又觉得不合适,身边的女子温婉纯良,也有少女的妩媚和天真,是曾经的云柔跟云初的结合体。 贺君然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上面的钱不多但也不算少,足够佟月兰母女无忧的过上几年了,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无论是看在曾经的夫妻情,还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 他不能阻止云初做些什么,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但是选择帮一下云柔,云初也痐多说什么的。 “这个你们拿着吧!”贺君然柔声道。 云柔听到熟悉的声音,一抬眼,看到贺君然的那一刻是欣喜的,知是再看过去,却发现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娇俏的女人,模样一般,但是温婉恬静,云柔猛的起身,从佟月兰的手中抢过银票,三两下便撕的粉碎,“贺君然,谁要你的好心,你现在不是很得意吗?看到我落得这步田地,你应该开心了吧?这是谁?你的娘子吗?” “云小姐,您好,我是管樱!”管樱柔声道,嘴角弯弯,这一笑倒是平添了几分姿色,虽然是笑着,但是眼中没有任何的鄙视和嘲笑。、 只不过看在云柔眼里却是另一个意思了,“管樱?呵呵,我管你是什么呢,跟我有什么关系,哦对了,管小姐,不,未来的贺夫人,你可要想好,你要嫁的这个男人,他可未必想要真心娶你,他爱得是我的那个好堂姐,如今的侯府的少夫人,贺公子可是爱她爱得痴狂,你要嫁给他,可是要做好独守空房的准备啊!” “云柔!”贺君然冷声喊着她的名字,“我本来可以不来帮你,但想着我们自小一起长大,虽然你落得现在这种地步,也是你咎由自取,我自问也算对的起你了,只是,我也心有不忍,这事儿跟管小姐无关,你不要见谁咬谁!” 云柔攥紧了拳头,“我说错了吗?管小姐,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个男人,他是没有心的,那个女人,更是个勾人的狐狸精……” 管樱笑着上前,并没有因为云柔的话而气急败坏,“云小姐,我虽然不是晋城人,但是对君然哥哥和云大小姐还是有些耳闻的,他们之间并不是像你说的那样,而君然哥哥,既然答应要娶我,我相信他,是真的要娶我,就算他不可能很快地爱上我,但我愿意等,只要我真心对他,总有一天他会爱上我。” 贺君然听到管樱的话,身形一顿,偏过头看着管樱,心头涌上一股感动,莫名的对着这个女人微微笑了,然后拉着她的手,“走吧,云初的铺子里面有很多香脂香膏,我带你去看看。” 管樱点头,“好的。” 贺君然再也没有说什么,拉着管樱从她们母女身边经过,再也没有回头。 云柔看着他绝情的离开,早已经泣不成声。 “樱儿,刚刚的事儿,真得很抱歉。”贺君然歉疚的道。 管樱摇头,“没事,若是你真的见到她如此凄惨还视若无睹,只怕,我便要考虑考虑我是否要嫁给你了,我爱你不假,但我也不会爱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君然哥哥,我不急着让你爱上我,但你能不能让我陪在你身边,我不如云大小姐聪慧、貌美,但我会比她更爱你。” 贺君然笑了,这样的女人,他愿意用一生的时间去尝试着爱一下。 第311章 天芜香的厉害 管樱绝对不是她说的那般不聪慧的女人,她其实很聪明,只是她觉得用尽心机得来的爱,那根本不是爱,她既然喜欢贺君然,就会大大方方的告诉他,至于贺君然跟云初的那些流言,她只是笑笑,贺君然即便喜欢云初又如何,他们都不会越雷池一步。 在乎吗?当然在乎,也很嫉妒,但是却不会为此做出一些让自己和别人都很为难的事儿。 当贺君然把管樱带给云初看的事后,云初落落大方,甚至对管樱赞不绝口,管樱也丝毫不忸怩,甚至还表明愿意跟云初做朋友,毕竟她日后嫁来晋城,也不认识什么人,云初自然不会拒绝了。 还让贺君然好好的珍惜眼前人,莫要再错过了。 贺君然笑着点头,曾经的过望和爱恋,随着微风而散,那些吹不走的,就深埋在心底,永远不会再拿出来。 贺君然再也没有管过云柔,该做的,他已经做了,也没有什么可内疚的了,那天一见后,便再也没有云柔的消息了,娶了管樱之后,也待她极好。 管樱也是个性情中的女子,虽然看着有些娇弱,不过跟云初却很能够聊的来,一来二去,真的成了好朋友。 偶尔会过去帮个小忙。 云柔的消息是在半个月后传来的。 “你说她死了?佟月兰呢?”云初问道。 钟夜辰声色不变,“也死了,他们离开晋城,但是却被人掳走,见她们身上没什么钱财,那贼人便杀人灭口。” “夜辰,真的不是你动的手吧?”云初笑着问道,其实云柔已经一无所有,她不在乎放她一马,是死是活着对她来说,都很痛苦了,她会在长久的不甘心中度过余生的。 钟夜辰当着管樱的面也把云初抱在了腿上,这倒是叫云初有些不好意思了,管樱则在一边窃笑,眼中闪着羡慕,“对她动手,还用等到现在?只怕这就是她说得报应吧,那贼人如今已经被官兵拿下,是他自己招的,若是娘子不信,大可以去问问。” 云初挣扎着要从他的腿上下来,“信了信了,说话就说话,抱着我做什么,快让我下去。” 管樱脸蛋也跟着红了,捂着眼睛道:“别下来了,我……我这就走了。” “樱儿……”贺君然刚刚谈完了一桩生意,便在云初的铺子门口见到了自家的马车,想来管樱在这儿呢,果然一进门就瞧见了她,便上前拉着她的手,见云初跟钟夜辰如此,也就没打招呼。 云初拍了钟夜辰一下,“这个管樱……贺君然似乎很喜欢呢。” 钟夜辰亲了她一下,“怎么嫉妒了吗?” 云初故意的道:“是啊,嫉妒了,小侯爷对我不好,我以后都没个下家了……” “小骗子,咱们也回家吧!”钟夜辰牵着云初的手,云初忽然想起,“我娘那里怎么样了?” 钟夜辰眸光一沉,“倒是没听说什么动静,不过你把天芜香谱给了她吗?” 云初摇头,“没有啊,她也没跟我要啊,何况那香谱真的再出现了,你不是也知道了。” 钟夜辰点头,好不容易搜集到了那些香料,云初便迫不及待的调制出了天芜香,起初不觉得有什么,直到他们把天芜香焚烧,香味清新,但是随后二人便陷入了一场环境之中,好在是在二人房中,但是也是一夜的荒淫。 那香会制造出一种环境,环境就是按照你你心中所想之人,所想之事出现环境,如梦想成真一般。 钟夜辰闻过香之后,便见到了云初在洗澡,然后拉着现实中的云初鸳鸯戏水,好一番缠绵。 云初的幻觉里自然也是钟夜辰,不过没有钟夜辰的这么旖旎,但是也是跟他花前月下,厮守终生。 等到天亮的时候,二人才方从天芜香制造的环境中醒过来,虽然一夜缠绵,但是身体明显的比这个要疲乏,云初醒来,也颇为感慨,幸好昨夜屋中只有她跟钟夜辰,若是有别人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最重要的是,若是这香闻的次数多了,人的神智和身体都有些受损,难怪关于天芜香的传言中,可以让人羽化登仙,原来不过是假象,但是若是这种香一直燃着,人便会在幻觉之中,永远醒不过来,一直到死。 难怪说这种香是禁香呢,再强的意志力也抵抗不过它的诱惑。 钟夜辰想到那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嘴角带着一丝窃笑,“那一次,我倒是觉得还挺好的,娘子呢?” “疯了吧你!”云初道:“若不是我放的少,那晚你就精尽人亡了!” 嘴上是不想承认的,但是钟夜辰也无法否认。 “行了,不跟你贫嘴了,你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来了,是不是我娘那里又跟天芜香有关系?”云初道。 钟夜辰点头,“不错,暗卫打探到的消息是说,你娘给了云归一个香谱,说是从你这里拿走的天芜香,云归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不过眼下正在调香呢!” “他调香?他会调香?”云初还真的有一些不屑呢,“他这是要作什么妖?” “管他呢,他想怎样咱们管不着,不过你娘那里还是得多关心一下,既然天芜香的方子是假的,云归或许瞧不出来,可别人未必不知道,若是云归知道是假的,你娘会有危险的。”钟夜辰道。 “可是我娘根本不听我的啊!”云初也是没办法了,“要不你让暗卫把我娘强行带出来吧?” “这倒是不难,但是你难道能够绑着你娘不成?”钟夜辰问道。 云初摇头,“不行,我不能让我娘有危险,夜辰,我要提前动手!” “想好了?”钟夜辰问道。 “嗯,想好了,没有什么比我娘重要!”云初道。 …… 云初想好了要动手,那就不是说说的,第二天开始,她便对云归出手,一连抢走了他两单生意,其实这两个生意,原本就是先来找云初的,不过因为云初觉得这两个人的人品不好,所以不想跟他们合作。 不过为了让她娘早点儿回来,云初还是让了一步,那两个人想要得到云初的这里的香品,便跟云归毁了约,云初就是要逼云归狗急跳墙。 云归本来觉得一切都好好的,就算铺子少了一些,但是生意还不错,而且又拿到了天芜香,他这些日子也在研习调香,这么宝贝的香没有道理先卖给别人,而自己不知道究竟有何妙处的,所以他一直子在偷偷的研制。 只不过按照香谱调制了几次了,他都没有调制出什么特殊的香品来,云归不是没有怀疑过沈玉凝,但是旁敲侧击了几次,也没有问出个什么来。 再加上云初开始对自己动手,他就更加觉得手里的天芜香是真的了,一定是母亲施压让云初交出来的,不然她怎么会这么不甘心的呢? “娘……”云归一脸愁云惨淡的去了沈玉凝的房里。 沈玉凝似乎早就料到他来一样,早早的备好了一碗甜汤,“饿了吧?先把东西喝了,你看看你,都瘦了。” 云归忙着说话,而且为了当个孝顺儿子,便大口大口的喝了甜汤,然后坐下跟沈玉凝说话,“娘,云初真的是太过分了,她那么多生意,做都做不过来,非要跟我抢,您去帮我说说,让她别跟我过不去了,成吗?” 沈玉凝心头冷笑,商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哪有他这般做生意的,“我能够说什么呢?你们的事儿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天芜香你可研制出来了?” 说起这事儿来,云归更愁了,“没有,娘,那香谱是不是错了啊?还是您有缺了什么,为什么我按照上面的方法调制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呢?” 沈玉凝语重心长的道:“你以为调香那么容易呢?一点点细枝末节都不能出错,温度,水头,哪一样都不能马虎,你刚调香,那么珍贵的香谱若是谁都能够调出来,还有什么值得争抢的呢?” 云归想想,沈玉凝说得也有些道理,“娘教训的是,那我再回去试试,我一定不负娘亲所望。” 沈玉凝点了点头,让他离开了。 云归在出门口的时候,咳嗽了两声,沈玉凝还关切了一句,“最近别太累了,身子要紧。” “知道了,娘!”云归也觉得纳闷,为什么最近自己的身子这么差了呢?难道是女色碰的多了,可是他正直壮年,夜夜眠花宿柳也不会怎样啊,比他玩的疯的大有人在,别人也没有他这么孱弱啊。 到了屋子,身着肚兜的女人缠了上来,云归皱眉,不悦的把女人推开,“今晚你回你自己的屋子吧,我……我有些事要办!” 女人有些不高兴的,但是也不敢忤逆云归的意思,“少爷,就让奴家留下来吧。” “滚,我的话你没听见吗?要是现在不滚,那以后就永远别在云家出现了!” 女人被云归突然的怒吼下了一条,扯过衣服胡乱的穿上,然后仓惶的逃窜了。 云归拿着沈玉凝给的香谱,看了又看,忽然觉得胸口一股腥甜,咳嗽了一声后,竟然吐出了一口鲜血。 第312章 拿回云家 吐血了? 云归吓了一大跳,原本只是轻微的有点儿因为咳嗽而产生的钝痛,此刻也被无限的放大,他还不到二十啊,才刚刚得到云家,怎么能够轻易的出事呢? 身体不能垮,不能出现一点儿问题,只有身体好了才能够跟云初跟其他人抗衡,云归当即喊来下人,让他去请郎中过来。 大晚上的,若不是云归肯出高价,老郎中未必肯来,此刻还打着哈欠,不知道的还以为云归欠了他多少钱呢。 “郎中,我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血呢?”云归因为自己吓自己,弄得现在草木皆兵,脸色也有些发白。 老郎中眯缝着眼睛,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是睁着的,“云少爷,你张开嘴我看看。” 云归照做,大大的张着嘴,待老郎中看过之后,又迫不及待的追问,“怎么样?我可是得了什么疑难杂症?您快给我开些药,不管多少钱,只要能够治好我,钱不是问题。” 现在的云家也就是勉强维持着,但是云归不在乎钱,毕竟跟他的身体比起来,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了,该花的钱一定要花。 老郎中捋着白胡须,咳嗽了一声道:“云少爷,您没病,可能就是最近着急上火,脉象平稳着呢,不用吃药。” “不用吃药?”云归狐疑的看着老郎中,显然对他的话不怎么相信,“怎么可能?没病的话我怎么会吐血呢?您不用瞒着我,我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啊?” 老郎中实在是有些困了,何况他本就不怎么想要过来,云归的名声那么不好,他也懒得给这种人看病,如今他也诊了脉,也说了病情,他还不信,那也就没有必要坐下去了。 老郎中也是有些脾气的,一般有手艺的人都是如此,“我说了没病你却不信,那你就找别人看去吧!老夫要回家睡觉去了。” 云归愣愣的站在原地,“来人,再去给我请个郎中来。” 小厮也是纳闷,大少爷今晚是怎么了,不过人家是主子,他是奴才,让做什么就得做什么,乖乖的去找郎中去了。 第二个来的郎中年纪轻一些,但也有四五十岁了,可是他的话跟老郎中的差不多,只不过委婉一些罢了。 云归觉得不可能,一定是这些庸医没本事,瞧不出他身上的病来,所以又去请了几个,但是都是差不多,倒是有一个想要赚些钱,给云归开了些名贵的药材,云归觉得这个郎中靠谱,因为只有他瞧出了自己的病。 “我吃了这两服药就能好了吧?”云归问道。 郎中点点头,这年头什么人都有,好端端的非要说自己有病的也是不常见,不过有钱人家最注意的就是身体了,有个咳嗽的就以为天塌下来了,只是没想到云家这位大少爷年级轻轻,居然也是如此。 “对,云少爷,吃了我这两服药,您就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了,身体健健康康的。”郎中一脸的谄媚。 云归悬了大半夜的心总算是稍稍的放了下来,“那好,”不过一转头,他又忍不住问道:“不会再吐血了吧?” “不会,不会!”郎中笑着道,“大少爷,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这两服药下去,您肯定生龙活虎的。” 其实现在也没啥大毛病啊。 送走了郎中后,云归也不管深更半夜的了,便差人去熬药,熬好了就直接喝了。 两天一副药,四天之后,云归发现自己并没有好,还是会咳嗽,时不时的还是会咳出血来,便更加的心慌了,沈玉凝过来瞧了几次,也送来了汤汤水水的,云归不敢跟外人说,怕的就是云家打乱,一个病秧子怎么掌管云家。 不过其实就算他说了也没多大关系,如今云家能够跟他争的人已经离开了,虽然还有云初,但是她不屑跟云归争抢一个有名无实的云家当家人之位。 她会直接的抢了云归手里的铺子,这么想的,她也是这么做的。 “大少爷,咱们的铺子已经入不敷出了,作坊的那批货,质量不好,已经被人退货了,还要咱们赔偿!”曾经的十多家铺子,每次议事是何等的壮观啊,可是瞧瞧现在,加上云归不过四五个人,看着着实的让人心酸。 云归脸色蜡黄,就像是病入膏肓了一般,不时的还传出了几声咳嗽,“存货降价卖了,能够换多少钱是多少钱,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之前禀报的掌柜叹息了一声,“大少爷,如今咱们晋城的香品生意越来越难做了,像咱们手里这般质量不好的,人家根本连看都不看,那些品相,味道、效用好的,价格也不高啊,人家何苦买咱们这样的呢?” “什么意思?”云归强打起精神来问道。 “哎……降价也卖不出去了!” “还是降的不够多,再降!”云归又是一阵咳嗽,然后怒声道。 那掌柜摇了摇头,“大少爷,我在云家也呆了不少年,之前的掌柜们走的走,散的散,您把我提拔上来,我很感激,但我实在没这个能耐,老陆我今天是来跟您请辞的,我准备回家种几亩地,养老了。” “你要走?”这个时候,他居然要走,云归怒不可遏的看着他,不过一激动鼻子也开始流血了,他刚开始是咳血,后来鼻子就会流血,一旁的丫鬟赶忙过来给擦,又招来棉花给堵上了。 陆掌管唉声叹息,但却还是点了点头,他旁边的几个掌柜,也都是从下边提拔上来的,这会儿纷纷起身,也跟云归说了要离开的意思。 “你们都要走?好啊,走,走,都给我滚!”云归摔了手边的茶杯,“你们以为我就这样完了,是吗?我告诉你,我一定会东山再起的,我手里握着我们云家的宝贝,等我卖了赚钱,我就有钱跟云初抢生意了。” 几个掌柜相互看了一眼,都觉得这个大少爷异想天开,他没什么本事,却不虚心的去学,非要跟大小姐去争,现在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居然还在这儿说胡话,云家的宝贝若是真的在他手里,那么前几次云家危机,还不早就拿出来了。 “大少爷,我们这就走了,不过想要劝您一句,趁着现在铺子能够卖几个钱,还是卖了吧,不然再扛下去,就真的血本无归了。” “滚!”云归勃然大怒,根本听不进别人的话去。 “告辞!”几个掌柜纷纷拱手,然后拂袖离去。 …… “大小姐,还要继续抢云归的生意吗?如今他那里已经快要倒闭了,听说连掌柜们也纷纷请辞,回乡下种田去了!”福伯把刚刚得到的消息告诉了云初。 “为什么不继续呢?福伯,你是觉得我太过狠辣了吗?对别人或许我会留一线,给个机会,可是唯独他云归不行,我要他一无所有!”云初冷冷的道。 福伯只是询问一下,不会过多干涉云初的想法,既然她想要,那就继续好了。 三天后,云归实在没办法,债主催债到了大门口,他不得只能卖铺子,不过他或许是因为不甘心吧,不管谁买都行,只要能够让他还了眼前的债务,可就是不卖给云初。 云初听到这个消息,笑了,虽然不是强买强卖,但是她要买,云贵还能够拦得住吗? 云归是想着先度过眼前的难关,自己手里捏着天芜香的香谱,还愁没有翻身之日吗? 不过那个要买天芜香的人,倒是没了踪影,他的心不免有些惶惶的,不过他却一直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好东西在手里,还怕卖不出去吗? 无非就是多等两天罢了。 很快就有人出了价钱,不光是买云家的几个铺子,还要买下云家的宅子,价格嘛,的确给的很低,将将够还清他欠的债务,很显然云归这样是亏了的。 云家的一个宅子也是值十几万两的啊,但是紧要关头,这已经算是出价最多的了,十万两,再多一分也没有了。 还清了债务之厚,云归能有个千八百两就不错了,价格算计的刚刚好。 云归是想要等的,但是一下子出这么多钱的人着实没几个,其他人趁人之危,价格给的更低。 云归也多了个心眼,还特意打听了一下要买的人,不是云初,这还好,于是他便统统跨快的卖了。 甚至还把预付的一万两定金还给了一个债主,银票到手还没热乎呢,就被债主拿走了! 只是在正式交接的时候,云归还是见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云初,还有她身边像是无所事事一般的钟小侯爷。 “怎么是你?”云归身体跟前些日子比起来,更加的孱弱了,像是一阵风就能够把他吹倒似的。 云初笑了笑,“怎么就不能是我呢?你收了我的定金,难倒还想要抵赖不成,别忘了,咱们之前可是说好的,若是违约,十倍偿还,十万两银子,你有吗?” 云归是想要反悔的,但是这么多钱,打死他也拿不出啊,云归咬牙切齿的道:“你别高兴得太早,你从我手里抢走的,我都会拿回来的,给我等着!” 咳咳咳,又是一阵咳嗽,云归险些晕过去。 第313章 惨痛的代价 云初轻蔑的笑了笑,她鲜少对人流露出这样的表情,因为她谨记着那句话,默契少年穷,而且人不分贵贱,没必要瞧不起谁,身居高位,家财万贯又如何,可是对于云归,她真的没有别的表情了。 “就凭你?”云初看了他一眼,“你凭什么翻身,想要东山再起,就凭借你那每天的白日梦吗?云归,本是同根生,想见何太急,我的确想过要放过你的,但是你太有本事,总能够让我恨的牙根痒痒,比对云柔还要恨。” “哼!”云归冷哼一声,觉得云初是在说风凉话。 “可是你这个人,太阴险,太狠毒,连对自己的亲生父母都能够下得去手,我真的想不出,你还有什么做不到的,想要天芜香吗?呵呵,没错,就是在我这里,不过你拿到的那个,不过是废纸一张,真正的天芜香不能够再在这个世上流传,我已经毁了,你的白日梦到头了。” 云初亲手撕碎了云归的白日梦,毫不留情,对别人的话,或许有些残忍,但是对云归,云初总觉得自己太过心慈手软了。 “不……不,怎么可能?娘不会骗我的,她把香谱给了我,我手里的是真得!”云归眼神中透露着恐惧,一口鲜血再次吐了出来。 云归跟钟夜辰相互看了一眼,看来暗卫说的那些是真的了,若不是她出手,只怕母亲真的要做出什么事儿来了。 “若是你不对父亲下手,娘或许会站在你这头,不管你如何的伤害她,她因为心中对你的那份亏欠,但是她已经在弥补了,尽她所能的弥补你,当时让你流落在外,没有人想的,她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你要恨,只能恨命运,潘美凤虽然是罪魁祸首,但是这么多年来,她对你也付出了真的感情,可是你对这些爱你的人,都做了些什么?无情的去伤害,云归,你当时对爹下手的时候,可有想过今天。” 不知道是因为刚刚那一口鲜血闹得,还是被云初的话给羞辱的,云归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可瞒着的了,“呵呵,我说你如此大费周章的呢,原来是想为老东西报仇啊,可是你不该找我啊,不是二叔下的毒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能够将你送入大牢,但是云归,我要你知道,做了坏事,是要遭到报应的,活着,并不一定比死了还要舒服,我会让你活着的,让你一辈子看到别人过得荣华富贵,而你,什么都没有,我不会杀你,你病了,我还会给你治病,但是我就是让你一辈子都在羡慕嫉妒中度过。” 云初冷冷的笑着,笑容刺骨,云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我没对爹动手,你不能这么对我!”他怕了,云初的眼神让他害怕了,他相信,云初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会这么做的。 “不用狡辩,我什么都知道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从佟月兰那里弄来让人发疯的药的,但是你的确对爹动手了,或许你没想过要爹的性命,但是你怕我回去后跟你争抢什么,所以你想要爹发疯,然后你这个云家长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所有,甚至,还可以往我身上泼一盆脏水,因为我的会来,让爹发疯,或者药量下的重一些的话,我就不能够回去了,爹疯了,我的身份就不能够让人知道。” 云初一步步逼近云归,“虽然你没想过要他的性命,但是你已经动手了,有一就有二,当时你可以因为你的贪心对他下药,那之后为了你的野心,难保你不会对他动杀念,只不过那晚二叔也动了手,让你没了机会而已,云归,这么久,你可有夜不能寐的时候?你可有觉的对不起爹的栽培?” 云归腿上一软,噗通的跪在地上,“妹妹,我错了,你也说了,我没有想要杀爹,我只是一时糊涂,放了我,绕过我吧,我以后都不敢了。” “晚了,机会我不是没给过你,一次又一次,可你呢?每次都不好好珍惜,云归,我不欠你任何事儿,你伤害了我最重要的人,我就不会放过你!”云初道。 “现在,你可以滚了,云家,你不能够再回,这些铺子,我也会接管,这就是你费尽苦心得到的东西。可是不属于你就是不属于你,到头来,还是会落在我的手里!” 云初虽然这么说着,但是钟夜辰知道,她从来没想要争过什么,若不是云归实在做的太过分了,她也不会理会这些的。 云归见求饶也没有用,云初这个女人当真太狠心了,于是他从地上费力的挣扎着起来,“云初,你在云家当了十几年的大小姐,出入有仆从跟着,吃香的喝辣的,又有爹娘的疼爱,你怎么能够体会我一个乡下穷小子的痛苦,我本来应该跟你一样的,若是我没有被抱走,你所有用的一切,至少都有我一半,不,应该更多才是,毕竟我的云家的大少爷。” 云初冷笑,“乡下又有什么不好?日子苦了一些,可也有它的乐趣,在乡下热热闹闹,跟姐妹们在一处,别人我不知道,可你在方家的时候,方守财疼你,潘美凤也疼你,姐妹们都怕你,你虽然没有锦衣玉食,但也没有缺了你的吃穿,我虽然在云家,但我被母亲嫌弃,小孩子的内心不是吃饱喝足就开心的了,你可有体会过不被母亲疼爱的滋味?” 钟夜辰握着云初的手,给了她一些力量,云初看着他笑了,“虽然我这样说,你会觉得矫情,可是在我不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我在乡下跟小四和娘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 “哼,那是你拥有了,你不觉得怎样,你在乡下开心?骗谁呢!”云归才不相信呢,他认为的开心只有吃好的,喝好的,来去都有随从伺候。 “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是不会懂的。”云初看了钱罐一眼,钱罐会意,拎着云归便出去了。 云归是想要回云家的,但是云家现在已经被云归正式接管,根本不让他进去,至于沈玉凝,即便听到了他的喊声,也不会再帮他什么了。 云初是亲自去接沈玉凝的,“娘!” 沈玉凝回头,擦了擦眼泪,“云初,你为什么不让娘动手,让我亲自杀了那个小畜生,他怨恨我,大可以冲着我来,当年是我不该把他弄丢,那是我欠下的债,可是他怎么能够对你爹下手呢?” 云初拍了拍她的肩膀,“娘,让您动手,您一定很难过,何况,我不希望您手上沾着鲜血,夜不能寐,如今他一无所有了,这是他最好的报应。” 沈玉凝看着云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我想要亲自给你爹报仇的,不过这样也好。” “娘,以后别再喝那些汤水了,您想要跟他同归于尽,我可舍不得您呢!”云初撒娇道。 沈玉凝一愣,自己在汤水里面动了手脚,居然被云初知道了? 云初不仅知道了,还让暗卫偷偷把沈玉凝的给换过了,沈玉凝相邀杀了云归给云慕扬报仇,但是虎毒不食子,她心里那一关中就不过去,所以便选择跟云归一起喝,想着母子二人都死了,去地下见云慕扬。 至于那些郎中没有检查出些什么,都是暗卫提前做好的准备,再上架,沈玉凝下的毒,也是慢性的毒药,一时半会也看不出什么。 只是让人夜里睡不好,精神一点点的变弱,再加上云归疑心病重,忧郁成疾,所以才造成了今天的模样。 沈玉凝有些难言,抱着云初不知道要说什么,钟夜辰的意思是让她跟这回侯府也好照应,但是如今云家是被云初买了回来,沈玉凝就不想要在去侯府了。 其实她说得也对,这里是她的家,她不想走。 云初也没有勉强她,多找几个丫鬟婆子们照看着,至于之前那些乌七八糟的人,已经被撵了出去,反正都在晋城,想回来了,随时都可以回来,也就是一会儿的事儿。 至于云归,身无分文,虽然是慢性毒药,但是身体也受了一定的损伤,自此之后再难强健,路走的稍远些,都要呼哧带喘的,没有银子,便只能当个讨饭的。 这个时候他才稍稍觉得其实在方家过的也还好,至少没有像现在这般被人嗤笑,遭人白眼的好,不过他更想过的是初到云家的时候的日子。 那时他还觉得自己做了场梦呢,从未见过那么大的宅子,从来没吃过那么好吃得多东西,也没穿过那么舒服的衣裳,床,很软,身边伺候他的小丫鬟,也是那么的俊俏。 爹、娘对他都很好,嘘寒问暖,深怕亏着他什么。 可是后来,他便开始不满足了,觉的自觉本就该享受这样的生活,却因为沈玉凝的原因,让自己错失了十六年的好日子,他怨恨,他不满,他想要发泄。 于是,后面他就开始变坏了。 第314章 京城擂台斗香 云归现在是当真的知道错了,不过已经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母亲的心已经被他彻底伤透,云初那里,再也不会给他任何的宽恕。 从乡下的穷小子摇身一变成为云家的大少爷,好日子里他不懂得珍惜,如今落得这步田地,也是他咎由自取的结果。 云初正在为去京城参加斗香的比试而忙活着,抽出时间会去沈玉凝那里看看,陪她说说话,给她做些爱吃的东西,沈玉凝也不会主动地提起云归。 日子如流水,平静的过着,一天一天,云家在晋城又一点点的开始崛起,大家都说,云家在云初的手中,恢复往日的风光,也不过是几个月的事儿了。 在云归和云柔身上,已经花费了很多时间,云初虽然调制出了天芜香,但是并不想让这种香再度在市面上流传,即便有人来打听探问,云初一概都说年月太久,云家变迁,香谱已经失传了。 具体到底有没有,反正这世上知道的人也只有云初,他们不信,也没有把办法。 天气转暖,绿流阴阴,小家伙也长大了一些,云初跟钟夜辰也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到了京城,已经是几天之后了,云初还是第一次来京城,天子脚下,果然不一样,云初以为在她去过的这些地方,晋城就已经很了不得了,可是跟京城的恢弘大气比起来,还是太小家子气了。 云初是提前来的,她想要顺便看看京城的香坊跟晋城的有什么不同,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找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栈住了下来,既然是来参加斗香的比试的,也没必要亮出什么小侯爷的身份。 只不过这客栈的房钱是真得贵啊,快赶上了晋城的两倍,云初也不知道天子脚下一贯如此,还是他们别宰了,便问了一句,“掌柜的,这房钱怎么这么贵啊!” 掌柜的笑了笑,一脸的精明模样,“贵吗?不贵了,夫人有所不知,您这是现在住,是每天一银子,再过个十天可是要涨价的,二两银子我都不一定会同意呢。” 云初抬头看向钟夜辰,见他对这自己点点头,想来对掌柜的话并没有什么异议,“因为过些天的斗香大会吗?” 掌柜对这云初笑了,“看来夫人也是因为此事来的了,可不就是这斗香大会吗?以往都是民间自发的,我记着好像都是在碧云城和晋城举办的,不过这次不同啊,是皇上下的旨,多难得的机会啊,要死能够在这次斗香大会上露脸,这可就不一样了,说那家的祖坟上冒青烟也不为过吧?” 虽然这话说的有些过了,不过也有几分道理,之前都是几大世家为了挑选好的调香师举办的,就算有官府选供香,但是不是谁都可以参加的,值钱她的铺子小,不就没有资格吗? 如今不同,不拘一格,谁都可以来参加,不过对于一些大的世家还是有些优待的,不用参加那个海选了。 海选不过是让那些民间的调香师也有机会,但是调香世家那都是有一手的,参加海选纯属浪费时间。 “咱们去转转吧,对了,我们初来京城,不怎么熟悉,不知道京城哪家香坊最出名?”云初问道。 “这您可就问对人了,我这里就有京城叫的上名号的香坊的名字,还有各家最好的香品,夫人可有兴趣?”掌柜道。 云初刚想伸手,钟夜辰就说话了,“多少钱?” “嘿嘿!”掌柜又是一笑,“这位少爷真是个行家,不多,要个辛苦费就行,五两银子,这可是我花了很长时间打听到的,您看……” 五两银子不多,不过云初也发现了,京城的生意人比晋城的脑袋还要活泛一些,连这个都能够拿出来卖钱,不过若是拿着这个去挨家看看,所谓知己知彼的话,倒是省了不少的麻烦,“你这……消息准确吗?” “准,当然准了,您大可以拿着这个去每家香坊瞧,反正我这客栈也跑不掉,弄来这个,不过是想要多赚口茶钱而已,若是不准您刻意回来找我算账。” “三两,其实不过是多花些时间,随便去街上问问,也都能够打听到吧?”云初讨价还价道。 “这……”掌柜的有些犹豫,毕竟差了二两银子呢,“罢了,您来的早,是第一个买的,我就便宜些卖给您了,不过还望您对以后来的客人守口如瓶,不要说我是着这个价钱卖给您的!” “那是当然,我不会挡了你的财路的!”云初看了钟夜辰一眼,钟夜辰便从怀里掏出了银子给了那掌柜。 然后夫妻二人抱着孩子便出了客栈,钱罐自然也要跟着了,不过云初觉得京城的人着实太多了,赶马车恐怕不方便,几个人便走着去转转,反正时间还多,也不急着一天把这些铺子都逛完。 “没想到我的娘子,居然这么厉害,五两银子的东西,愣是被你压了二两下去!”钟夜辰本来想着既然这东西有用,那五两银子也不算多,差点儿就给了。 云初歪着头,“那是自然了,你们男人啊,花钱就是这样,一来讨价还价自有它的乐趣,二来嘛,这东西他就是漫天要价,要不是不想麻烦,这三两银子我都不想花呢。” 钟夜辰知道云初是苦过的,以前她花钱比自己还厉害呢,何曾为了几两银子跟人家计较过,想到在乡下的那段时间,他捏了捏她的手。 云初抱着儿子,走的不快,钟夜辰就放慢了步子陪着她,对面来人了,他便会用自己的胳膊挡在前头,给云初腾出些空来,不让他们母子被撞着,温柔体贴的叫人咂舌。 云初选的这条街上,一共有三家香坊,她去了两家,看过了他们的东西,京城倒地是京城,还有邻国的香粉和香品,看的云初也十分惊奇,记的曾经云家的东西也是发往京城的,不过走了现在倒是很难见到了。 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云家再次夺回天下第一香的牌匾。 逛了两家香坊,多少有些了解,也算是开了眼界,只看不买,也有些不好意思,云初就买了几盒邻国的香膏,准备拿回去研究研究。 还有些精神,云初准备去看这条街上的第三家的时候,半路却看到了有人在摆擂台,红色的绸布很扎眼,敲锣声也让人无法忽略。 “想去看?”钟夜辰见她眼镜总往台子那边瞟,便柔声问道。 云初点点头,“很久没看热闹了,我们要不去看看?你看,儿子也想去呢!” 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而且又是第一次来京城,少不得想要玩乐一下,即便当了娘亲,可是云初骨子里也是爱玩爱闹的,有了热闹怎么能够不去看呢。 何况提前来京城,本来就是要来玩的。 钟夜辰本来就准备带云初去看了,她又扯上了儿子,倒有些多此一举了,不过钟夜辰没有说什么,他对于这些事儿是不怎么喜欢的,但是既然小娘子喜欢,职能陪着了。 “嗯,那我陪儿子去看,你去云华香坊,钱罐陪着你怎么样?”钟夜辰故意的逗着她。 云初撅嘴,“怎么这样,我也要去,儿子需要娘,不然饿了,你喂奶啊?” “这么多人,你难不成还想要当众喂奶吗?”钟夜辰见云初要皱眉头了,哄着道:“好了好了,逗你玩的,你想去看,那咱们就去看,反正也是陪着你来的。” 钱罐在后面摇了摇头,他总觉得他家少爷那就是个宠妻狂魔,少夫人说啥都行,这么无聊的东西,他几时看过了? 走近了一些,云初在了解到,这擂台是跟干啥的,原来是有人要说要蒙眼比试识香,看来京城这些脑子活泛的人,为了这次斗香大会,可是准备了不少赚钱的招数啊。 只是蒙眼识香不是什么难事啊,比这个难一些的,上次选香魁的时候,她也比试过的,但凡是经验老道的调香师,对于每种香的味道那都是刻入骨髓般的熟悉。 “要不要上去试试?”钟夜辰问道,“你看,上面说了,要是能够比的过的话,就可以有十两银子拿。” “堂堂小侯爷还差这十两银子?丢不丢人!”云初笑话道,可是那眼中却满含着爱意。 钟夜辰是那差钱的人吗?不过是见想让云初开心的玩罢了。 不等钟夜辰说话,云初又说道:“我总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先看看吧!” 果然没有云初之前想的那么简单,不仅不是单一的香料来闻,还有香膏香粉,而且还要说出是谁家的,这……就有些难了,要对每一家的香品十分的了解才行,云初……只对云家的香膏香粉比较了解,别人的,也就那么一两样吧。 可台子上的女子从容的站在那里,微风吹起裙裾,清冷高傲。 “没有人吗?这位公子,你要不要跟小女子来比试一下?”女子指着人群中的一个男子,笑着问道。 男人犹犹豫豫,结果被那身后的朋友推了一把,便上到了前面,后面的人还起哄道:“广茂兄,上啊,快上啊,说不定还能赢个娇娘子回来呢!” 第315章 女子的挑衅 那个叫广茂的想要上去,但又没什么胆子,被兄弟们起哄推上了台子,还有些别扭,想要回去,却被身后台子上的女子唤住了,“这位公子,不过是十两银子,比一比嘛!” “啊?比不得,姑娘厉害,崔某甘败下风!”崔广茂道。 “你都没有比呢,怎么知道我厉害,这上了台子哪有不比就下去的!”随着女子的一个摆手,就有人端着一些瓶瓶罐罐上来了,女子拽着崔广茂就往台子中间走。 崔广茂一个大男子,若是真的挣扎的话,自然可以脱身,但是这样总觉得不好。 云初饶有兴致的看着那女子,又看了看那个不情愿的翠广茂,没有说话,只是唇边荡出了一抹笑靥。 “看出什么来了?”钟夜辰太了解云初了,她这样笑,肯定是看出了别人不知道的一些门道来。 “不告诉你!”云初对着钟夜辰摇了摇头,眼光下的小女人,明艳动人,钟夜辰揽着她的手落在了她的腰迹,轻轻的掐了她一下,若不是云初及时的咬着唇,那声轻呼就脱口而出了,她皱着眉头,脚下却踩在了钟夜辰的脚上,却没有用力,不过是对于男人的突然袭击的以牙还牙罢了。 这点儿小力气,钟夜辰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看来他家小娘子还真是心疼他,“好了,不闹了,快继续看吧。” “我哪有闹,明明是你!”云初嘀咕了一句,视线再度回到了台子上。 那女子已经跟崔广茂在比试了,女子从容不迫的蒙上了眼睛,让台子下面的人随便的从那些瓶瓶罐罐里挑选,然后给她跟崔广茂来闻。 没个瓶子下面用红纸写着是谁家的香膏以及用了那些香料。 女子闻了一下,就摆手表示闻好了,然后换做同样蒙着眼睛的崔广茂来闻。 云初在底下看了一会儿,见那崔广茂应该也是懂些香的,闻香鉴香的手法还是准确的,但是就连她都不能够准确的说出这些香脂香膏都是出自谁家的,台上的女子,跟她的年纪差不多,若不是真的有些造诣,就是另有名堂了。 崔广茂摇摇头,但这个摇头跟女子的意思却不一样,他是真的闻不出来,一把扯下蒙眼的黑布,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崔某技不如人,只能闻出几样香料来,愿赌服输。” 崔广茂交出银子后,有些垂头丧气的下了台子。 而那个女子还在一样样的说着香料,刚刚是禹城封家的天香膏,禹城封家,云初倒是听说过。 女子说完得意的继续跟喊人上台比试,不过被挑起斗志的上去了四五个,但都败下阵来。 云初笑着摇摇头,小孩子的把戏罢了,真的遇到一个调香高手的话,由得她哭的。 不过是因为她这个小动作,被台子上的女子看见了,女人见了女人,尤其是比自己还要貌美的女人,很容易产生攀比的意思。 虽然云初看出了门道,但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能够随随便便就掏出十两银子去打擂台的人,想必也是不缺钱的主,她也管不着,便想拉着钟夜辰离开,没什么大意思,不想看了。 见她要走,台子上的女子便突然喊了云初一声,当然不会喊云初的名字了,而是“那个抱孩子的大姐!” 云初也是花一样娇俏的小女人,虽然现在已为人妇为人母了,但是这声大姐,让她着实的不舒服,她看着也跟那个女子差不多大吧,刻意叫她夫人,或者别的什么,这声大姐……太刺耳了。 云初笑着回头,“姑娘唤我何事?” 那女子也是个嚣张的,其实也有几分姿色,刚刚因为云初在人群里,又抱着孩子所以挡住了她一半的脸,看的不那么真切,这会儿孩子被钟夜辰接了过去后,她明艳娇美的脸就彻彻底底的露了出来,不说倾国倾城吧,但是也别有一番风情,比台子上的那个女人,还是要美上很多的。 台子上的女子笑了笑,“我见大姐对我摇头,可是觉得我的技艺不怎么样,那么不如您上台子上来赐教?不过是十两银子,大姐衣着不凡,应该是不差钱的主。” “可是我不懂香啊!”睁眼说瞎话,云初真的是一点儿都不脸红。 钟夜辰要不是在外人面前清冷惯了,这会儿一定会笑出声来,年纪轻轻就技压群雄得了香魁,一己之力助萧家夺得贡香资格,堂堂云家大小姐,说自己不懂香? 他有捏了下云初的腰,不带这么哄弄人的,当然,他动手,云初动脚,这次踩得稍稍重了一些。 台子上的女子仍然不依不饶,她的目的很简单,想要赚钱,也想要跟云初比试,毕竟刚刚云初那个笑容刺激到她了。 “大姐这是什么话,可不要骗我,女人们每天涂脂抹粉的,怎么可能半点儿香都不懂呢?” 云初蹬着大眼睛,“我说了,我不懂香,你非要跟我比吗?你们这擂台还带强人所难的?” 云初的语气平淡,但是听起来却有些刺耳。 就是啊,摆擂台而已,何必要这样呢? “强人所难自然是不敢的了,不过……”女子的视线落在了钱罐手里刚刚买来的香膏上,她嘴角翘起,“不过是图个热闹,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人,不如大姐上来玩玩,你手里拿着的可都是卢家和朱家顶好的香膏,不如我们就用这两个来比吧?” 叫一声大姐云初已经很生气了,这女人还叫习惯了,一声接着一声的,她是有多好了,云初小声的问钟夜辰,“我跟那个女人看着谁老?” “当然是她,你这样子就像是十几岁的小姑娘!”钟夜辰想也不想的道。 云初傲娇的翻了个白眼,“人家本来就是小姑娘,要不是你,我能早早的就嫁人生子,她居然叫我大姐,哼!” 钱罐在一旁撺掇着,“少夫人,上去收拾她去,那女人太嚣张了。” 云初点点头,从钱罐手里拿过两个香膏,在众人的探寻的目光中,一步步上了台子,“你要跟我比什么啊,我什么都不会,想也知道会输了!” 那幽怨的小眼神,还真的让人信了。 那女子笑了笑,“不如这样,你输了我们不要你钱,你赢了,我还可以给你钱,如何?” “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在乎那十两银子的主?”云初冷笑,决定不装小白兔了,装的多了,她自己都快相信了。 那女子吸了一口气,“那大姐想要什么呢,不过是玩玩而已。” 云初心道,这可是你逼我的,还敢叫她大姐,那一抹冷笑让云初瞬间气场大增,钟夜辰知道,他家小娘子要发威了,就连他怀里的臭小子,也挣扎着要他娘来抱,此时钟夜辰已经站在了嘴靠近台子的位置。 “就把你刚刚骗的钱都还回去吧。”云初笑着道。 女子皱眉,带着几分不悦的道:“大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初撩了下额前的碎发,“字面上的意思,没听清吗?那我再说一遍,你就把刚刚骗的这位公子,那位大叔,哦还有这位姑娘的钱给还回去,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本来不想管的,但你非让我上来,那我也就只好说了。” “我怎么骗钱了?”女子的脸上带着怒气,声音也有些提高。 不光是她,台子下面的人也开始起哄了,“对啊,怎么骗的钱啊,我们被骗了吗?可得说清楚,我咋没瞧见呢。” “对啊,我也没觉得她在骗人啊!” 就连那个崔广茂也是一脸狐疑的看着云初,然后摇了摇头,表示没有看出自己别骗。 女子继续道:“我凭本事赚钱,而且也没有对大姐如何,只不过是请您上来热闹一下,还答应了不要您的银子,可您却如此中伤于我,太让人寒心了。” 云初一副很吃惊的样子,“寒心?你我素来没什么交情,一个陌生人的话而已,你却这般,姑娘的心着实的太脆弱了一些,既然你要比,而且似乎姑娘对各家的香脂香膏都很了解,那不如我们换个方法比吧?既照顾你,也能照顾到我这个不懂香的,你觉得如何?” 女子眼神闪烁了一下,既然这女人是自己招惹上来的,硬着头皮也要撑下去了,何况这女人说她不懂香,也不一定是撒谎,自己好歹也了解一些,对付她应该还不是什么难事吧? “什么方法,你说?”女子挺着胸脯,不想要输给云初。 云初看着台子上的瓶瓶罐罐,随手拿起来一个,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他能够闻出里面用了那些香料,但是是谁家的她却不知道了,天底下香坊那么多,她说不上名号也是正常的,这女子赢就赢在了她对这些香坊的了解。 其实这不是什么大本事,很多调香师都能够说出里面的香料,难就难再对香坊不那么了解,云初勾唇浅笑,“我不懂香,也不知道几家香坊,不过姑娘若是真的想跟我比试的话,不如……” “不如什么?”女子显得有些急切,她忽然生出了一种自己遇到对手的感觉,但是仔细看了看云初,就是个无知的小妇人,不过是模样俊桥了些,运气好了一些,凭着好看的脸蛋找了个英俊的男人罢了。 调香……她应该不懂的吧? 第316章 不是哭就能够有道理的 “不如咱们就请刚刚那位公子再次上台,随便把几种香膏混在一起,看看我们谁能够猜的中?”云初笑着说道,她既然已经看穿了这女子的把戏,就会避其锋芒,不让她的那点儿小心思得逞。 女子霎时间脸色大变,“这……这怎么行呢?” 云初笑了笑,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怎么就不行呢?俗话说得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每次只闻一样,对姑娘来说,太没有难度了,既然姑娘说是让我上来玩玩的,那么咱们索性就玩个大的吧?” 女子抬头望着云初平静无波的脸,想要在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却并没有收获,“你既然不懂香,那这难度对你来说岂不是更大了?” “我?无所谓啊,反正我上台来也没想着会赢啊,我对各个香坊的香膏本来就不精通。”这一点,云初说的是实话,普天之下,把所有香坊的香膏都能够了如指掌的,只怕也没几个人吧? 至于眼前的这个女子,云初心头冷笑,不过是一些小把戏罢了。 “怎么样,姑娘愿意赌吗?若是不赌的话,我便下去了!”云初道。 那女子冷眼再度打量云初,她实在想不通,一个普通的小妇人,怎么有如此大的口气和魄力,是她先挑衅的,这会儿要是不应战的话,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你说的这个方法,对你来说太难了,我也不想让人说我欺负你,就算赢了也赢的不光彩,不如我们就来些简单的吧?”女子想要显得自己如何大方,不是欺负云初这个无知的妇人。 云初没点头,但也没有拒绝,只是淡淡的道:“那依着你的意思呢?” “我们来蒙眼辩香,不过我这里没有香料,就用这些香膏代替吧,可以让人从这些香膏里面挑出一种来,然后让我们二人闻,然后再放回去,我们二人去找,这样即便你不懂香,也无所谓,端看你的细心和嗅觉。”女子建议道。 其实云初已经猜到了,自己的那个提议是自损八百但伤敌一千,她本来就不知道这一大堆的瓶瓶罐罐哪家是哪家的,而那女子不知道在家里练习过多少遍了,把所有的香膏都记了下来,之后她的嗅觉敏锐一些,仔细闻过之后,再辨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给她一点儿时间,她也能啊,她只要记住没个香膏的名字和出自谁家就好了,至于香膏里面用了那些香料,她闻了便知。 而她刚刚提议的要混合在一起,对于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一样可以说出里面有什么香料,可是对于女子来说,就没什么把握了,所以她自然不愿意答应自己的做法了,那样的话,她赢不了,面子上无光。 但是照着她的这个方法来比的话,云初见钟夜辰露出了浅浅的笑意,还抓着儿子的胳膊对着她挥舞,显然连钟夜辰也知道,自己赢定了。 “你觉得这样好?”云初反问道,她的提议虽然这女子赢不了,但是她也赢不了,可是女子的这个方法,她是一定会输的啊? 女子唇角弯弯,好像已经赢了云初一样,“你觉得好便好。” 云初没什么意义,笑着对台子下的钟夜辰道:“相公,我要是输了,你可得给我掏银子啊!” 钟夜辰点头,“别输的太惨!” “那……好吧!”云初忍着笑容委委屈屈的道。 女子让她的同伴那来了两条褐色的绸带,然后分别给她们两个蒙上眼睛,云初听着动静,那人显然是先去给那个女子闻的,然后才来给云初闻的。 即便有绸带蒙着眼睛,云初还是闭上了眼睛,这样能够让她更加的专注一些,香膏的盒子被打开了,云初嗅了一下,那人想要把香膏的盒子拿走,云初却突然抓伤了她的手,“等等!” 那人很不高兴得说了句,“大姐,一样的时间,香凝姐姐只是闻了一下就好了的。” 云初不咸不淡的道:“她厉害啊,我不懂香啊。” 真是够够的了,什么人都管她叫大姐,她是有多老? 之所以让拿着香膏的人停留了一下,是云初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儿,这香膏里面有两种香料是不能够用在一起的,香味相互排斥,若是一起用的话,绝对不会是这个香味,也就是说…… 云初笑了笑,冷声道:“好了,闻完了,多闻一下又不会少!” 一阵瓷瓶碰撞的声音,之后听那人说道:“好了,我已经放回来了,你们摘下眼罩,来找吧。” 云初摘下了绸带,眼睛突然见了光还有些不适应,揉了揉,然后看到台子下面的父子俩瞪着一样的大眼睛,神情也是十分相似的模样,会心的一笑。 “你先来吧!”那女子让云初先来。 云初却也不客气,直接去那一排的瓷瓶中,打开盖子翻翻找找,只是人家给她闻的是一种,她却拿了两个在手里,一手拿着一个,左右为难的样子,像是不知道要选哪个似的。 刚刚那个也跟着叫她大姐的女人不高兴了,催促着云初,“大姐,你倒是选一个啊,拿两个算什么呢?” 云初瞪了她一眼,“我捉摸一下不行啊?” 之前挑衅云初的女子叫香凝,姓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此刻笑吟吟的道:“香沫别着急,让她好好选选。” 钱罐看云初这般犹豫不决,也不知道她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便跟着着急了起来,“少爷,少奶奶这是什么意思啊?” 钟夜辰也不知道云初这是怎么了,不过她既然敢应战,就绝对不会输的,这么做,一定也有她的原因,何况这两个丫头一声声的叫她大姐,已经把她给惹恼了,云初肯定要给她们一些颜色看看的。 “选好了没啊?”年级稍小一些的香沫再次催促道。 云初从左边手里的香膏盒子里挖了一块出来,放在手下闻了闻,然后放下了,香沫见她放下了,掩饰不住的开心,她刚刚拿的就是被云初放下的那个香膏盒子,台下面的人可是瞧的清楚呢。 “你选好了?”香凝问道。 云初点头,“恩,选好了!” 香凝缓步走向那堆瓶子,直接把云初放下的那个拿了起来,然后笑着道:“我选这个,大姐,你选错了哦?” “选错了,是这样吗?”她虽然这么问着,却瞧不出一点儿失落来。 香沫抓着香凝的手举了起来,“大家刚刚可是瞧得清楚呢,我让她们二人温的是冷韵棠的金玉膏,香凝姐姐选对了,这位大姐,选错了。” “少爷,少夫人选错了?这怎么可能呢!”钱罐问道。 钟夜辰看也不看钱罐,“怎么会,一定还有后招,跟云初这么久了,这点儿眼力见还没有,你呀,真笨!” “少爷!”钱罐又被自家少爷骂笨,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云初始终淡淡的笑着,没有急于开口,一直等到那个丫头说完,无非就是夸那个叫香凝的女子,如何如何了得,至于自己,也很荣幸的被她捎带着的冷嘲热讽了几句。 “说完了?”云初很礼貌的等香沫说完,然后才轻声的问道。 香沫点点头,“说完了,你想干啥?” “你说完了,那就换我来说,台子下面肯定有懂香的吧,哪位懂香的上来一下,我有个疑惑,想要请贵人帮个忙!” 漂亮女人的请求,肯定不会有人拒绝,果真有个青衫的男子喊了一声,“我懂,我是调香师,这次报名来参加比试的。” 云初颔首,“那再好不过了,请这位公子上台来。” “你想干什么?输了便输了,香凝姐姐也说了不要你的钱,你还想怎样?”香沫沉不住气了,率先问道。 云初冷笑,“我输了?谁说的,你说的算不得数。” “我……不只是我,台子下面那么多爽眼睛看着呢,我在给你们闻之前特意给大家看过的,你这样未免太没风度了吧?”香沫对云初的耍赖行为很是嗤之以鼻。 “有时候眼见的未必为实!”云初清冷的声音,却夹带着强大的气场,在喧闹的人群中,也让人没办法忽视。 “什么意思?你……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做了手脚吗?”香沫气急败坏的道。 一旁的香凝也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大姐这话未免太伤人了吧?我们姐妹好短短的在这里摆个擂台赚些银两,不过是凭本事吃饭罢了,您可以不给钱,但不能这么侮辱我们姐妹!” 说着香凝便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云初可不是大老爷们,对于女人的眼泪,她可不会生出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来,“停,有事儿说事儿,哭什么哭,不是哭两下没理的就能够变成有理的了,我本来不想管你这事儿,你赚你的钱,我看我的热闹,可是你非要拉我上来,那我就不能不说道说道了。” 说话间,那个青衫男子已经上了台子,云初礼貌的跟他点头,“这位公子,你去闻闻这个小姑娘的手上的喂到,再闻闻这位香凝姑娘手里拿着的香膏的味道,一切便都明了了。” 第317章 嗅觉敏锐的小姑娘 “你要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青衫男子也是因为太紧张了,上去就抓着香沫的手,想要放在鼻子下面闻,结果被香沫这么一说,又快速的把她的手给放了下来,还闹了个大红脸。 香沫也趁机把手藏在后面,十个指头揉来揉去的,云初见状,也没有拦着,只是淡淡的提醒了一句,“对于调香师来说,一点点味道也是可以闻出来的,刚刚你为了混淆我的嗅觉,应该没少往手上弄,所以这会儿想要消除,可没那么容易。” 香沫和香凝齐齐的变了脸色,“你胡说什么呢,什么混淆你的嗅觉,你不要含血喷人,仗着你有钱就起伏我们老实人。” “我有钱,这个不假,可我有钱也不犯法啊?我靠我自己的双手赚来了,或许就算你们认为的,我是用美*惑我家相公得来的,可那也跟你们无关啊?至于你们是老实人,这一点我可不敢苟同,你说你没有混淆我的嗅觉,那便把你的手指伸出来,让这位公子闻一闻,怎么,你不敢了吗?” 云初说话的气势越来越强,目光也带着逼人的姿态,吓得香沫后退了两步,死死的把手背在后面,说什么也不肯伸出来。 香凝自然不会看着香沫被云初刁难,便上前跟云初理论,“大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妹妹还待字闺中,你却让一个男人闻她的手,这要是传出去了,我妹妹如何嫁人?” 云初可不是她三言两语就给说的哑口无言的主,“既然香凝姑娘你这么在乎名声,跟让一个男人闻了手比起来,那么骗子这个名声,似乎更不好听吧?你说呢?” 香凝死死的瞪着云初,终于知道自己惹上了个麻烦,真的不该因为她一个轻蔑的眼神,就想要跟她挑衅,这会儿只怕眼前的这个女人出不了丑,自家姐妹却要丢大人了。 “你刚刚骗了我,你明明懂香!”香凝先发制人的说道。 云初摇头,“谦虚你知不知道?我说我不懂香,可我没说我连这起码的都不知道吧?在你闻的时候是一种香膏,到了我闻的时候却把手上偷偷藏的也加上了,我当时蒙着眼睛看不到,不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哪位刚刚瞧得清楚,这位姑娘是否换过手?” 云初这么一说,大家还真的去仔细的回想了,虽然大部分都记不得了,谁会在意这个啊,当是都在想这两个人会不会猜中的,至于拿着香膏盒子的手,完全不是关注的点啊。 不过总还有那么一两个记的住的,“对,她先前是用的右手,后面到你的时候用了左手,我看的真切的,当时我以为她是手酸了呢?” “对对,我也看见了。”又有一个人附和道。 香沫翻了个白眼,“我就是手酸不行啊?谁规定我不能换手的?” 云初笑了笑,青衫男子虽然跟云初素不相识,但是他是被云初请到台子上面来的,这会儿不能够闻香沫的手,这么下台他也不甘心,于是一直偷瞄云初,看看她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换手不是不可以,但是换手只是为了什么猫腻就不可以了,我这个人呢,要么不管,要么就管到底,不巧,你们自己撞在我手里了,好,男人你们不让闻,但我不信在场的没有调香师是女人的,有吗?哪位上来一下。”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过云初没有说要赏,不然更会让这两姐妹抓到把柄了,不过还真的有人上来了,“我……我爹是调香师,我这次也是跟着他来见世面的,我能不能闻一下?” “好!那小妹妹你来吧!”云初这次肯叫人家小妹妹,实在是那个女娃长得小。 “姑娘,把手伸出来吧?这次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了!”云初看着香沫。 香沫心中有鬼,自然不敢把手伸出来了,不过那个小女孩来到香沫身边,皱着眉头,“姐姐,她的确耍赖了,据我所知,草寇,红栀子这两种香料是不能够放在一起的,做成香膏的话会影响各自的香味,而这个姐姐身上这两种香料的味道很重,绝对不是一种香膏里面能够出现的,所以她肯定有两种香膏在,而且这味道很浓郁,若是早上擦的,这会儿也该散了大半了,这位姐姐说的没错,她就是耍赖了!” “小屁孩,懂什么!”香沫骂道。 小姑娘胆子本来就小,小声的道:“我……我没说错,我就是闻到了。” 云初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姑娘,你的鼻子很厉害,你叫什么名字?” “傅清寒,姐姐叫我清寒就可以了,不过姐姐我认识你的,你是碧云城的香魁,云初姐姐,你得香魁的那天,我也在,我爹一直说女儿家不能调香,不过看了你调香的比试之后,他就改了主意的!”傅清寒对云初流出出了仰慕的眼神。 云初本来不想要暴露身份的,不过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认识自己的人,她摸着小姑娘的头,“我相信以你的天赋,以后肯定会比我厉害的,香魁一定是你,清寒妹妹,等这次比试之后,你愿意跟我回晋城吗?” 傅清寒向台子下面张望,云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她看的是一个中年的男子,瞧面相,二人有几分相似,想来应该是她父亲吧,那男子有些受宠若惊的,便对着傅清寒点头,傅清寒开心的道:“我愿意,姐姐是想要收我当徒弟吗?” “我可不敢收徒弟,不过你有这方面的天赋,是个调香的好料子,假以时日的好好培养,以后一定有所作为,你可以来晋城跟我一起玩!”云初笑着道。 至于身后的那两姐妹,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云初跟傅清寒说了会话,这才记起身后还有人呢,她回眸,淡淡的道:“香凝姑娘,真正的懂香,是用鼻子闻,用脑子想,用心来辩,而不是光靠着记下几个香膏的名字和香料的名字,你这点儿小把戏,在场很多调香高手都能够看的穿,不过是不想拆穿而已,我们无心阻你财路,但是这个时候班门弄斧,未免有些弄巧成拙了吧?” “你就是那个女香魁?”香凝问道。 云初点点头,“应该就是你想的那个吧!” “等等,你是怎么看出我们弄虚作假的?”到了这个地步,香凝也没什么可瞒的了,因为刚刚那个小女孩的一番言语,已经让大家彻底明白过来了。 “连香料也有相克的一说你们都不知道,还用我多说什么呢?你这种比试,本来就恨可笑,天下香坊那么多,谁家没有一两样宝贝的东西,可是知道一两家不难,要是把全天下的都知道,这就不可能了,姑娘要比试大家认香膏的出处跟名字,不觉得好笑吗?”云初拉着傅清寒的手,这个小姑娘,真的是个人才,嗅觉比她的还要敏锐一些,她的嗅觉已经得到了爹爹的认可,若是爹爹在世见到傅清寒的话,一定更加的赞赏,既然遇见了,就没道理不自己留下培养。 “好,看来我今天是遇到高人了,也罢,愿赌服输,我们现在就走,不过你害我们丢脸的这笔账,我会记住的!”香凝拉着香沫愤恨的离去,台子也自有人在扯掉。 云初只觉得有些好笑,明明是他们挑衅在先,现在却成了自己主动招惹了,云初的名号被傅清寒说了初来,调香师没有几个不认识的,不过很多人急的当时的云初是一身男装打扮,而且也隔了两年了,忘了也是正常。 这会儿哗啦啦的都凑了过来,要跟云初套近乎,差点儿把钟夜辰给挤到一边儿去,“她刚刚跟你说什么?” 云初笑了笑,“她说我害的她们丢脸的这笔账,会记住的,相公,看来我好像惹了个大麻烦,你要保护我哦!” 云初对着钟夜辰眨了眨眼睛,狡黠而可爱。 钟夜辰低头瞧着被云初拉着的小姑娘,“小丫头,你还挺厉害的嘛!” 傅清寒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级,人也清收,个子也小,这会儿被一个英俊的大哥哥打趣,害羞的不敢抬头了。 云初推了他一把,“行了,你就别捣乱了。” “云小姐,我是清寒的爹!”男人花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总算是凑到了云初的跟前。 云初见到他,微微一笑,“正好,我还有事要跟你说呢,刚刚我已经跟清寒说了,让她跟我去晋城,不知您意下如何?” 男人当然开心了,云家培养出来的调香师,一年能够赚几百两银子不止啊,“好,当然好了,云小姐肯要她,傅某开心还来不及呢。” “等这件事儿结束了,你便把清寒送到晋城云家,听清寒的意思,先生也是懂调香的,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在云家做事,若是愿意,工钱嘛,等到了云家,根据先生的本领自会给先生一个公道的加钱,至于清寒,学徒期间,每个月五两银子,您看呢?” 学徒期间也有钱?傅清寒的爹笑的合不拢嘴了,他在那个小香坊,他还算工钱拿的多的呢,可一个月也不过三两半的银子,清寒一个 小丫头,进去就五两银子,这简直是天上掉下个大馅饼啊。 “好,都听云小姐的!” 第318章 云初被调戏 辞别了傅家父女,云初跟钟夜辰继续往前走,钟夜辰看着云初,笑着问道:“接下来去哪儿?是吃些东西还是继续去香坊里转转?”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吃东西,云初也觉得肚子饿了,“吃东西吧!” 这条街上很热闹,道路两旁店铺林立,卖什么的都有,又走了没多远就到了一家小酒楼,铺面不是很大,尤其是夹在两旁高大的铺面之间,若是不仔细看,或许就给忽略了。 不过云初一来是饿了,不愿意走了,二来也是真的被这家酒楼里传出的香味勾的馋虫都要出来了,她抓着钟夜辰的袖子,“咱们就在这儿吃吧?我不想走了!” 钟夜辰点头,“那就这家吧!” 只是因为到了饭点儿了,二楼的雅间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了大堂里面的一张桌子有空闲,还是云初他们刚进门,那个客人抬屁股走了,若是早一点儿或者晚一点儿,说不准就没位置了。 钟夜辰是怕云初不舒服,所以又问了小伙计一遍,楼上的雅间什么时候能够腾出来,小伙计摇头,“客官,真是对不住,这个点儿客人太多,我们也没办法跟您保证他们什么时候走,我们说了,人家不走,也不能上去撵人是不?” 小伙计态度谦和,说的也算是有道理,钟夜辰也犯不上跟个小伙计计较,回头看云初,“要不咱们换一家吧?” 这人来人往的,又带着孩子,钟夜辰觉得太过吵闹了。 云初摇头,“不换了,这里吃饭的人这么多,别的地方也不见得好哪儿去,咱们还是别浪费时间了,就在这里吃吧!小二,给我们桌子收拾一下,你们这铺子里的招牌菜,都有什么呀?” 小伙计看了眼钟夜辰,是在寻求他的意见,见钟夜辰没有拒绝,这才过去收拾桌子,然后又把招牌菜跟云初报了一遍,云初点了两个,便交给钟夜辰了,钟夜辰跟钱罐一人点了一个,三个人四个菜也够了,没必要那么铺张浪费,这是云初一贯的作风。 大堂里虽然吵闹,但是却也可以听到一些好玩的趣事,京城之地,鱼龙混杂,听到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的,云初跟钟夜辰也是一笑了之,并没有放在心上。 本想着吃完了就离开的,但是楼上歪歪斜斜的下来两个人,头前走的男子,年纪不大,面皮很嫩,只是那肚子活像是怀孕三四个月的妇人,满身的酒气,云初跟钟夜辰偏巧坐在过道上,见他过来,钟夜辰下意识的去用胳膊拦在云初身后,免得被人碰撞了。 只是他这一动作,便让那个胖子的视线落在了云初的脸上,男人借着酒意,便停在了云初跟前,淫笑着道:“哪里来的小娘子,如此俊俏,嗯……香,真香,就跟从香粉堆里挖出来的一样!” 男人若是嘴上调戏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动手想要去摸云初的脸蛋,他是真不知道死活啊,当钟夜辰是摆设吗? 云初动都不用动,自有钟夜辰抓着他那只想要占便宜的手,稍稍一用力,男人就疼的哇哇大叫,“啊……疼,疼死本少爷了,你这小子,知不知道本少爷是谁?还不给我松开!” 钟夜辰也不是吓大的,不管是谁,胆敢调戏他的娘子,那都是不可饶恕的。 男子身后的人倒是很清瘦,一胖一瘦在一块,说不出的滑稽来,瘦小的男子赶忙上前,一副狗仗人势的样子对着钟夜辰大喊,“小子,还不松手,你知不知道我家少爷是什么人?” 钟夜辰冷冷的扫了那人一眼,手上的力度又增加了一些,一出口也是夹着寒刀的,“我管你是谁呢!” “你快点让他给我松手啊,老子的手都快断了!”胖男子疼的脸都白了,刚刚的酒意也散了大半。 瘦小男子十有八九是他的随从,这会儿赶忙道:“小子,快松手,得罪了我家少爷,管教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就试试啊!”钟夜辰最不喜欢听的就是威胁,只听咔嚓一声,他手上稍稍一用力,那胖男人的手骨竟然生生折断了,胖男人嗷 的一声,把云初怀里熟睡的娃儿都给吓醒了,然后茫然的睁着大眼看了看,见到他娘从容的样子,便又闭上眼睛去睡了。 小家伙也真是好脾气,什么事儿都挡不住小家伙儿睡觉。 这里打起来了,小伙计自然去喊了掌柜的来,那掌柜的一看这架势,再看看被钟夜辰打趴在地是胖子,吓得差点儿尿了裤子,“柳少爷,您……您没事儿吧?” 原来那胖子姓柳,钟夜辰觉得这男人敢如此嚣张,便在脑子里想了想朝中有谁是姓柳的,从上到下,还真的想到了这么一个,只不过他老子的官职应该不大,倒是听说他姐姐刚刚入宫当了妃子,还挺受宠的,若是他没猜错,便应该是这位了。 柳胖子趴在地上,疼的起不来,“你没长眼睛啊,我都这样了,能没事儿吗?快点儿告诉我爹,不告诉我姐姐去,就说我被人欺负了,呜呜……你们还不把我扶起来!” 掌柜的吓得手抖,那边儿叫人把柳胖子抬了起来,这边儿又来找钟夜辰了,“哎呀,这位公子,您……您……您让我说什么好呢,您今天可是惹了大麻烦了,知不知道这位柳公子是谁啊?那可是当今柳妃的亲弟弟,您这次真的惹了大祸了。” 之后那掌柜似乎也有些怨气,便瞪着云初,“夫人,您怎么也不拦着点儿啊,这下……唉……” 云初皱眉,“我在你们铺子里差点儿被调戏,你们不给我个说法,那我相公替我出头,好像还是错了,难道说你们要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人调戏吗?这是什么道理?” 那掌柜也没想到云初是这般的伶牙俐齿,看着她娇娇弱弱的一个小女人,可一出口气势豪迈,让人生畏。 钟夜辰低头看着云初,“儿子没事儿吧?” 刚刚那一声惨叫,小家伙是被吓醒了的,钟夜辰可是瞧见了的,他的妻儿才是最重要的,什么狗屁柳妃的弟弟,能耐他何? 云初摇摇头,“臭小子是个贪睡的,就醒了一下,没事儿,不过这里怎么办啊?” 掌柜也附和道:“对啊,怎么办啊?我看你们是崩想走了,这次惹了大祸了,你们就等着吧!” 那个瘦子已经跑出去了,钟夜辰跟钱罐都在,若是护着云初离开,那也没什么难的,不过钟夜辰道是想要见识见识,柳侍郎有多大的能耐,敢把他怎么样,所以就在这里坐着等着,闲适的还让云初跟钱罐继续吃饭。 钟夜辰说没事儿,那云初自然也不会担心了,反正他心里有数的,吃就吃吧,正好她也饿了。 满屋子的人,包括柳胖子在内,一时都懵了,摸不准这是怎么一回事了,这几个人是心大呢,还是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知道小命要完了,吃一顿少一顿了? 柳胖子仍然疼着,用那只好的手指着钟夜辰,“臭小子,你给我等着,等我爹来了,看他怎么收拾你!” 钟夜辰把鱼刺剃掉后白白的鱼肉放进了云初的碗里,然后问道:“怎么收拾我呢?” 柳胖子道:“让我爹砍了你的头。” 钟夜辰笑了,“砍头?一个侍郎而已,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你……你既然知道我爹是谁,还敢惹我,哼,臭小子,你给我等着吧,不过,若是你让你那小娘子陪我一晚,我倒是可以从轻发落。” 这次换到云初冷笑了,她笑吟吟的回眸,娇媚的让人移不开眼睛,“让我陪你一晚就可以放了我们吗?” “对,对!”柳胖子已经被云初迷的神魂颠倒,他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虽然生了孩子,但是看着却比黄花大闺女还要嫩呢,他喜欢,那小模样,若不是现在有人,他已经亲了过去了。 “做梦去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先把你老子叫来再说,天子脚下,连王法都没有了吗?”云初道。 “王法,我就是王法,谁伤了我儿?”瘦子跑的还真的挺快的,这会儿柳侍郎已经来了,站在门口就听见有人在大放厥词,便出口反驳。 “我!”钟夜辰气定神闲的说道,筷子还在继续给云初挑鱼刺。 小夫妻浓情蜜意,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 不过更多的人也为他们捏了一把汗,柳侍郎刚想骂,可是看到钟夜辰的时候,整个人浑身一震,差点儿跪下,钟家父子如今风头正盛,皇上本就觉得对他们钟家心有亏欠,这个时候去惹他们,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虽然柳家女儿入了宫,当了妃,但是帝王的宠爱再深又能有多少,何况跟江山比起来,女人……又算的了什么呢? “小……小侯爷,怎么是您呢?”柳侍郎脚下一软,普通就跪在了地上。 钟夜辰看也不看他一眼,“柳侍郎好大的官威啊!” “不……不敢,不敢!”柳侍郎擦了把头上沁出的冷汗,心里咚咚咚的在打鼓! 第319章 睡着了,还不放过我 “爹,您干什么呢,我被这小子欺负了,我的手都快废了,您怎么不帮着我呢?”柳胖子见他爹如此,心中委屈,或许是因为喝了酒了,脑子不够用,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他爹的官职没有人家钟夜辰高,只可惜他还没有看出来。 柳侍郎瞪了自己的败家儿子一眼,大骂道:“混账东西,小侯爷跟夫人你也敢得罪,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还不过来给小侯爷赔罪?” 整个过程中,钟夜辰跟云初始终没有什么表示,继续吃着他们还没有吃完的饭菜,让柳胖子给他们道歉,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若是他一个不高兴,奏上一本,那个柳妃只怕恩宠也要到头了吧? 谁不知道皇上不喜欢外戚因为妃子得宠而肆意而为,只能说这柳家本来官职就小,没得到过什么荣宠,一下子得了恩宠,就忘乎所以,不知道怎么显摆好了。 再加上京城里的达官显贵柳家人也认识,不能招惹的不去惹不就得了,可钟夜辰跟云初不是京城的,也鲜少来这里,再加上他们有钱的大官人家也不会在这么个小铺子吃饭,而柳胖子是非常喜欢吃他们家的溜肥肠,就好这一口,却不想还真的碰到了他们惹不起的硬茬子。 说了半天,柳侍郎见蠢货儿子不动弹,气的上前去揪着他的耳朵拉到了钟夜辰面前,又在柳胖子的腿上踹了一脚,“逆子,还不跪下给小侯爷赔罪!” 其实说是小侯爷那已经是旧称呼了,如今侯爷变成了王爷,那么钟夜辰这个小侯爷,也已经是小王爷了,不过他已经习惯了,所以别人这么叫,他也不在乎。 “爹?”柳胖子还没有分得清现实,“他是谁啊?” 柳侍郎觉得自己快要被这蠢货儿子给害死了,“这是刚刚凯旋而归的小侯爷,哦不,小王爷,小王爷恕罪,犬子喝醉了,误惹了小王妃,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他一般见识。” 在听到钟夜辰身份的时候,酒楼的掌柜吓了一大跳,他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接二连三的来大官,不过想到刚刚自己出言不逊,一巴掌就呼在了自己的脸上,待会儿他也有的受了。 钟夜辰冷冷的扫了柳家父子一眼,“柳大人,今天调戏的我家娘子,你碍着我的面子,不能怎样,若是令郎调戏的是个无名的百姓,丈夫软弱一些,岂不是要毁了人家女子的青白吗?这事儿说小不算大,可说不小,那也的确是不小啊?柳家现在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吗?” “不敢,是下官教子无方,还望小王爷网开一面!”柳侍郎是吓得腿在打晃,真的是害怕死了。 云初瞪着他们,“好心情都让你们给弄没了,夜辰,我们走吧!” 吃的差不多了,云初其实也没有说错,本来就是让这个胖子把好心情给弄没了嘛。 钟夜辰有多听云初的话,钱罐是知道的,他起身去找了掌柜的,“钱,给你,以后别以貌取人,何况你眼睛瞎了不成?我家少爷跟夫人,看着就像是好欺负的?” 拿着钱罐给的钱,掌柜的被羞辱的无地自容,忍不住又给自己来了一巴掌。 云初起身了,可是钟夜辰仍然坐在那里,面上的阴云没有散去,“我家娘子,我宠爱还来不起呢,即便是我惹生气了,也是要花费心思的去讨好,如今因她因你们而没了好心情……” 接下去的话不用说了,柳侍郎也是当了很多年官的人,抓着自家蠢货儿子的衣领,扇了几巴掌,“小王妃大人有大量,犬子关了几杯猫尿,忘乎所以,得罪了小王妃。” 云初是觉得今天他们是遇到了自己跟钟夜辰,没有被欺负去,若是遇到了别人,说不准就会被欺负了去,云初想想就咽不下这口气,女人有多记仇,这会儿在场的男人们是知道了。 什么叫恃宠而骄,他们也知道了。 话说这不知道哪儿来的小王爷,还有那个小王妃,真真的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 云初拍了拍怀里的儿子,指着柳胖子道:“刚刚,他还说让我陪他一晚来着……” 钱罐搔了搔头,真是得罪谁都不能够得罪他家少夫人啊,一丁点儿事儿都记着要还的。 柳侍郎差点儿没趴下,一口怒火涌了上来,“你个逆子,我养你有什么用!”说完又是几巴掌,直接把柳胖子打的眼冒金星,而且为了让这二位能偶消气,可是用的十成十的力气,半点儿也不敢掺假啊。 云初见柳侍郎的儿子被打的嘴角流血,摇了摇头,“罢了,还望柳大人严加管教才是,今天的事儿,就这么算了吧,夜辰,我们走吧,我有点儿累了。” 吃饱了,睡上一小觉才舒服呢,何况这里真的越来越吵了,她们的身份被认了出来,就觉得不舒服,没有刚刚的那般自在了。 钟夜辰冷冷的扫了二人一眼,这才起身,“我来抱儿子吧!” 云初也没有拒绝,反正他力气大,让他抱着吧。 云初跟钟夜辰出了铺子,走了很远了,还觉得有人在跟着他们,便更加觉得懊恼了,不过云初还是有些担心的,“那个柳妃知道了不会在皇上耳边吹枕头风吗?” 钟夜辰笑了,“我巴不得她吹呢!” 这又是什么意思? 钟夜辰见云初满脸的疑惑,“钟家虽然有皇上的愧疚封了王侯,但是若是我们一直做的太好,会让皇上没有安全感的!” 云初不懂,这又是哪门子的歪道理,臣子衷心,皇上应该安心才是啊? 钟夜辰细心的解释道:“此消彼长,我这里犯了错,给皇上揪住了把柄,他捏着我们家的小编子,才会觉得安心,因为时不时的还可以拿出来敲打我们一下,做的太好,太完美了,他就觉得我们钟家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何况他不是个昏君,宠爱柳妃能够比的上他最钟爱的江山吗?” 云初似乎明白了一些,“那皇上他会不会叫你进宫训斥你一顿啊?” “凭什么训斥我呢?本来就是柳家那个死胖子调戏你在先的,我要是不动手,我还是个男人吗?”钟夜辰笑着道。 云初点了点头,“看来官场比商场还要麻烦,我看以后就让儿子跟我去经商吧!” 钟夜辰笑了,“那你可得要多生几个了,这个我爹已经定下来了,继承爵位。” 多生几个?云初知道不可能是生一个就算完了的,不过还是再等两年吧,她还想跟钟夜辰舒舒服府的过日子呢。 “要回客栈吗?你是不是困了?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的还要闹觉呢?”钟夜辰掐着云初的脸蛋问道,而一旁的钱罐,早就识相的把头偏过去了。 对于他家少爷跟少夫人旁若无人的调情,他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云初是有些困了,不过现在要是回客栈的话,睡一觉再出来,就什么事儿都办不成了,想来想去,她觉得还是早点儿回去睡,现在再去转转,看看京城有什么好玩的吧! 她说不回,那便不回,而钟夜辰抱着个胖娃娃仍然叫那些来往的女子驻足侧目。 不是没人看云初,但是那眼神都是戏谑的就跟死胖子是一样的,可是那些女子看钟夜辰的眼神,都是仰慕的,爱恋的。 差距有点儿大。 漫无目的的逛了一圈,云初是真的有些累了,好在一下午基本上都是钟夜辰在抱孩子,钱罐倒是伸手想要抱几次,小家伙睡着了还行,要是么没睡着的话,断然不肯去的,还是呆在自己亲爹的怀里舒服多了。 钱罐被嫌弃了不说,还被云初嘲笑,害的他生了好一会儿的闷气。 云初回到客栈的时候,见客栈里又断断续续的来了不少的人,看那做派和架势,就知道应该也是来参加斗香大会的,见他们侃侃而谈,有的是夸大其词,有的是子啊吹嘘自己如何如何厉害,只是有些最基本的都被说错了,云初也就一笑了之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要来了热水,云初便洗了澡然后趴在床上,小家伙早就饿了,中午喂了点儿鸡蛋羹,不过别的哪有母亲的奶水好吃啊,这会儿一沾到云初的边儿就不肯松手了。 钟夜辰想要抱抱小媳妇,都不给机会。 等到小家伙大口大口的吃完,然后还万分不舍的咬着不放,钟夜辰强行的把小家伙拽了下来,“现在,你娘是我的了!” 云初被钟夜辰的话给逗笑了,“你跟他说这个,他也听不懂啊!” 钟夜辰看了看儿子眨巴着的大眼睛,“听得懂,我儿子聪明着呢,乖,闭上眼睛,娘亲跟爹爹要给你生个弟弟了。” 在云初的惊呼声中,钟夜辰已经压了下来,云初皱眉,“你去洗澡,洗完了澡再说!” 钟夜辰倒是听话的去洗澡了,用最快的速度洗完,不过,小女人却已经睡着了,钟夜辰咬牙启齿,不过坏心的去搔她 的痒痒,云初眯缝着眼睛,“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呢?睡着了,还不放过我!” 第320章 云初的个恶婆娘 钟夜辰只是笑笑,不过手下的动作可是没有片刻的停滞,云初皱着眉头瞪他,但却架不住男人的温柔和强势。 等到一场情事终了,云初已经累的不行了,这男人真不知道他是吃了什么了,怎么跟不知道累似的,说好了一次结果变成了两次,两次结束男人似乎还没有过瘾,就又来了一次。 弄得她想要打人了。 云初的嘴巴,一向是很厉害的,她这会儿累的眼皮都不想抬一下,“钟夜辰,你说你是不是偷偷用了什么催情香?明天我是不是要给你熬一锅补身子的汤?” 钟夜辰知道小女人这会儿有点儿生气,刚刚他的确是兴致来了,没有轻易的放过她,不过他的实力,还用的着用那些东西吗? 他靠近了云初,又往前顶了顶,让他知道,他现在还很精神呢,如果不是考虑她的话,不介意再来一次,“你要是受的住,尽管去弄吧,反正到时候不哭就行!” 云初皱着眉头,“你真是越来越坏了,没救了,我要睡觉,你离我远点儿,不想要看见你!” 钟夜辰的大手捂着云初的眼睛,然后在她耳边喷出热热的气,“好了,现在看不到了,睡吧!” 云初是真的没力气了,眼皮越发的沉重,懒得跟他吵嘴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男人虽然醒了,不过慵懒的抱着她,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想到昨晚的事儿,云初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现在两条腿还有些酸呢,够可恶的,在外面也不知道节制,还这么胡闹,“好了,快起来了。” 钟夜辰抱着她,没有要动的意思,“今天要去干什么呀?” 既然说到了正事儿,云初也就好生声的跟他说话,“还没想好,无非就是去外面转转吧,来都来了,看看各家有什么所长也没坏处,取长补短嘛!” 然而,她在说正事儿,可男人的大手又不规矩了起来,云初压抑着怒气道:“钟夜辰,你的手给我拿开,再弄儿子的饭就被你给弄出来了?” 额?果然……钟夜辰看了看手上有些湿意,笑了。 他起身把儿子抱了起来,然后放到了云初的怀里,邪气的道:“我是在给儿子做早饭!” “流氓!”云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男人抢去军营走了一遭后,真的变了很多,以前虽然也对男女之事有些热衷,但那是人之常情嘛,可现在看看,简直就是个痞子流氓。 钟夜辰掐着云初的脸,迫着她跟自己亲吻,底下小家伙还在大口大口的吸着,云初呜呜的想要摆开钟夜辰,但是钟夜辰却笑着故意的捣乱,等到二人都气喘吁吁了才放开她,“你都叫我流氓了,我当然那要流氓一下才行了,我可是很听话的。” “不跟你说了,我今天都不要理你了,明天你去跟钱罐一起睡!”云初恨恨的道。小家伙可能有些饿了,一个没吃饱,云初便给他换了个方向,继续吃,等到他吃饱了,云初的胀痛也缓解了一些,这才起身去洗漱。 而云初也是说到做到,真的没怎么搭理钟夜辰。 钱罐听到他们这里开门的动静,便也过来了,直到吃饭的时候,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少爷跟少夫人的气氛不对,小声的问钟夜辰,“少爷,您把少夫人怎么了?” 怎么了?睡多了而已! 钟夜辰倒是不慌不忙的,“没事,吃你的吧?昨天让你去查那个柳侍郎,查的怎么样了?” 云初抱着小家伙,小家伙时不时的要捣乱,吃饭便有些慢,钟夜辰看不下去了,便从她的怀里抱过儿子,道:“你先吃!” 云初气鼓鼓的看了他一眼,吃就吃,反正儿子也不是她一个人的,他玩一会儿吃也饿不死,倒是她,被他折腾的那么久,真的饿的不得了,不过听到他跟钱罐说起柳侍郎,她的心里倒是有些不是滋味了。 本以为昨天的教训过后,就已经完事儿了呢,没想到,他竟然还细心地去查那个柳侍郎,云初也不是个傻子,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日后柳妃想要用这件事儿刁难他们的时候,他也不会没有还击的能力。 钱罐那里把昨天打探到的消息汇报了一遍,钟夜辰频频点头,“干得不错,身上这么多污点,还敢如此嚣张,他真当他那个女儿多了不得呢?” 云初吃的很快,吃完了就抱着儿子道:“我吃饱了,钱罐,你今天给我走。” “啊?那我家少爷呢?”钱罐问道。 “他在客栈睡觉,你家少爷太累了!”云初气鼓鼓的道。 累吗?钱罐扫了一眼钟夜辰,神清气爽的,没发现他很累啊,倒是少夫人瞧着好像累着了的样子。 他那里想到二人是因为闺房之时吵架呢? 钟夜辰试图去哄云初,可是云初却扭头走掉了,然后冷冰冰的道:“你付钱!” “好,我付钱!”一顿早餐而已,三个人吃的也很普通,包子豆浆和一些小咸菜。 钱罐知道得罪谁都不能够得罪他家少夫人,所以只能听话的跟在云初身边,云初抱着儿子想了想,“钱罐,你去把我儿子给你家少爷送去,告诉他好好的看孩子,今天本夫人要出去好好玩。” 钱罐的脸色很难看,“这……不妥吧?” “有啥不妥的,你家少爷很喜欢带孩子的,快去,你要不是不去,那我自己去了!”云初道。 钱罐不敢惹她,也不知道少夫人这气是打哪儿来的,一早上就跟吃了*似的,钟夜辰不过是付了钱比他们稍稍的碗了一会儿,就见这钱罐抱着小家伙向他走来了,不用多说什么,他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少爷,少夫人让我给您送来的,说让您今天好好的带孩子!”钱罐道。 钟夜辰点了点头,“恩,她今天生气了,你别惹她,陪着她去逛吧,记得提醒她多休息,让暗卫跟着你们,要是她少了一根头发,我拿你是问。” 任务如此艰巨,钱罐垮着脸,想要拒绝,不过哪有他选择的份儿啊。 就这样,云初一身轻松的带着钱罐去外面晃悠了,钟夜辰则要留在客栈带孩子,不过对于带娃这件小事儿,钟夜辰还是很习惯的。 因为跟钟夜辰生气,云初心情不大好,钱罐想要劝一劝,不过被云初三两句就给怼了回来,他觉得还是算了吧,自己的小命要紧。 “少夫人,咱们去哪儿啊?”钱罐问道。 反正有暗卫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 云初想了想,拿出手里的从客栈掌柜那里买来的东西,“就去这家馨和堂吧?” 馨和堂离这里也不算远,一路晃悠着过去,不过因为昨夜劳累过度,这会儿两条腿还是有些酸软的,不过她毕竟不是初经人事的小姑娘了,还没那么娇气。 馨和堂,瞧着就挺气派的,云初带着钱罐就往里面走,不过刚一进去,就见一堆女人围成了一圈,像是在看什么。 粉衫女子道:“哇,好可爱,这小娃儿真的太漂亮了。” 蓝衫女子道:“是啊,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了,是个小姑娘吧?” 黄衫的女子也一脸的激动。 还以为她们见什么宝贝香品呢,原来是个孩子啊,云初掩下自己的好奇,想要赶紧去办完正事儿,说起孩子,她也想儿子了,想要早点儿回去,何况走的时候也没有给儿子留下奶水,小家伙儿饿了怎么办? 然而就在她想要去询问伙计要看铺子里面的香品的时候,被一群女人包围着的男人却说话了,“是个儿子!” 这声音……钱罐一听,眼睛睁大了好几倍。 再看云初,脸都快绿了,放下小伙计刚刚拿来的玉肌霜,直奔被几个女人围得水泄不通的男人。 当他看到钟夜辰的抱着儿子的时候,云初真的想要给男人一脚了,不是说了让他在客栈带孩子的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她见不得一群女人借着他儿子接近钟夜辰,于是一把把儿子抢了过来,小家伙看到娘亲,就哈哈一笑,挥舞着小胖手往她怀里钻。 那些女人不知道云初的身份啊,“唉,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推我们干啥?” 云初冷声笑了笑,“钟夜辰,你惹到我了,给我个让我满意的解释。” 钟夜辰起身,大手搭在云初的肩膀上,被云初甩开了他也不介意,再次搭上,如此反复了几次,云初也懒得去甩了,他便成功的把人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儿子想娘,我也想你!” 云初瞥了他一眼,然后把目光放在这几个五颜六色的女人身上,“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这可跟我没关系,是咱们儿子太招人喜欢了!”钟夜辰笑着道。 几个女人的确是别有心思,他们是来买香品的,不过看到钟夜辰的时候,就走不动道了,其中那个粉衣女子率先明白过来,原来这两个人是夫妻啊? 只是可惜了,男人温文尔雅,这女人怎么跟个泼妇一样啊,白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蛋了,一看就是个恶婆娘! 第321章 云初的小手段 云初不会无缘无故的跟这几个女人生气,即便她看出了这几个女人看待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但是归根结底,还是钟夜辰搞的鬼,已经不用去深究他是如何抢先一步来到这里的。 自己身边肯定有暗卫在,他有有武功,想要比自己先来,还不容易的吗? “回去再收拾你,现在不要惹我!”云初的气不仅没有消,反而更加的大了,不过她决定回去好好的跟钟夜辰算算账,为啥要惹她? “这玉肌霜我听说还有其他的味道?”云初不去看其他人,转而同小伙计道。 小伙计也被云初这股厉害劲儿给吓着了,这女人完全不给他男人面子啊,当面就冷鼻子冷眼睛的,“哦,有,有,还有两个问道,都挺好闻的,夫人都要吗?” 云初点头,“拿来我看看吧?” “等等,不必了,其他两个味道太淡了,不适合夫人!”说话的是那个黄衫女子,云初的视线转向她。 一旁的伙计低头道:“大小姐!” 云初明白了,原来这个黄衫女子就是馨和堂的大小姐啊,客人想要买什么就买什么,商家可以给些建议,但是哪有这种态度的,明显就是针对她来的啊,云初怎么可能看不明白呢。 这笔账又记在了钟夜辰的头上,钟夜辰刚刚的确是想着在客栈里面跟儿子玩了,不然也不会那么交代钱罐了,还把钱罐给吓了一大跳,可是想想又觉得不舒服,来京城了就是要跟他的小初儿吃喝玩乐的,这才刚开始就闹别扭了,而且云初这气要是不消了的话,他以后晚上不是要独守空房了? 于是问了余下的暗卫知道云初来了这里,便快速的抄近路来了,哪想到一进门几个女人就见小家伙可爱,便凑了上来,他一时没想那么多,等到注意到这几个女人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时候,已经晚了。 云初跟钱罐已经到了铺子了。 所以,他也挺冤枉的。 云初刚刚已经没搭理几个女人了的大呼小叫了,这会儿黄衫女子成功的让她的怒火达到了顶峰,“哦?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不就不适合其他的味道?” 黄衫女子上前一步,将云初上下打量个遍,“夫人性情急躁,而其他两种味道温和,跟夫人的气质不相称。” 旁边的粉衣女子嗤之以鼻的道:“切,蓉儿妹妹,她那么粗鲁懂什么人和香膏要相称啊。” 说她粗鲁?云初真的被气笑了。 “粗鲁火爆配上淡雅的味道有何不可,据我所知,香品也可以取长补短,相得益彰,往往一款好的香品能够让人静心凝神,心平气和呢,我这火爆粗鲁的性子,配上淡雅的香膏,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云初也来了脾气。 “我虽然不懂香,不过我却知道,适合而止,姑娘把自己弄成这么重,三里地之外怕是都能够闻到香味,是想要招蜂引蝶不成?”云初余光瞥了眼钱罐,“现在几月了?” “六月!”钱罐道。 云初点点头,“那正是好时候,看来姑娘的确是想要招蜂引蝶!” “你!”粉衣女子被云初明着暗着一通骂,气的小脸涨红。 其实云初本来不想跟她们吵架的,但明显是这几个女人不依不饶,缠着她要跟她没完没了,她也不是吓大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呗,不过京城虽好,但是有一样她很不喜欢,就是个个眼睛长到天上去了。 倒是另一个女子,还算和气,觉得没必要在这里吵架,“算了算了,夫人您喜欢买什么就买什么吧,蓉儿,筱儿,咱们不要管了。” 粉衫女子瞪了云初一眼,“土包子,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什么都不懂还装的很懂似的。” 云初眼睛一转,来了主意,香膏也买了,不过还额外买了些香料,然后把香料放进钟夜辰的手里,“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给我弄碎!” 钟夜辰自然是听话了,运气到掌心狠狠一用力,掌心的香料便成了粉末,云初看着那粉末笑了。 她抓着粉末,不经意的走过粉衫女子的身边,等到她回来的时候,手里的粉末已经不见了,“走吧?” 钟夜辰摇摇头,而目睹了一切的钱罐更加加深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惹谁都不能惹他家少夫人。 等到他们离开铺子,三个女人便把云初从都到脚都嫌弃了一番,甚至觉得她配不上身边的钟夜辰。 不过没多大一会儿,就觉得不对。 “嗡嗡嗡”。 粉衣女子觉得身边多了好些蜜蜂,“蓉儿,你们家的铺子里面怎么这么多的蜜蜂啊?” 叫蓉儿的女子也很诧异,不过这么大的个头,可不是蜜蜂,而是马蜂,“筱儿姐姐,你别乱动,这是马蜂,好像是冲着你来的。” 虽然是被粉衣女子给惹来的,但是进了屋子,三个人又挨的近,而且这些女人看到马蜂又害怕的不得了,便想要用手去打,结果惹怒了马蜂,呼啦啦的便朝着三个人冲了过来。 霎时间,三个女人抱头鼠窜,大堂里面一片乌烟瘴气。 云初坐在对面的茶馆,看着这一切这才心里舒服了一些。 “少夫人,您太厉害了!”钱罐拍着马屁道。 “那是,初儿当然厉害了,以后你不听话,我就让马蜂盯你!”钟夜辰道。 云初便了他一眼,“说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钱罐想了想,“少夫人,我去给您买些云片糕吃吧?” 云初知道他这是想逃,不过也没管他,钱罐离开了。 钟夜辰也放的开了,抓着云初的手,“你还要跟我生气到什么时候,昨夜的事儿是我错了,可那还不是因为你太美味了,让我一吃就停不下来了,我……我错了,乖!” “哼,还不是说一套做一套,鬼才信你呢,刚刚那几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你故意做给我看的?”云初问道。 “这可真的跟我没关系,是她们自己扑上来的,我也没想她们会惹你啊,何况我不是也帮你教训她们了?”钟夜辰讨好的道。 所以说,他们小夫妻吵架,屋子里面的三个女人遭殃,不过也不算了,嘴上没把门的,什么人都敢得罪,也活该她们倒霉。 这会儿屋子里面还有嚎叫声,云初的气也算消了,“都是你,害我变成恶毒的婆娘!” “没事,那是她们活该,我就喜欢你这样的!”钟夜辰哄着道。 “你不许再那么过分了,我说不要了就是不要了!” “好,昨夜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 云初撇撇嘴,“我累了,一会儿你抱着我回去。” “那儿子呢?” “我抱儿子啊!” 钟夜辰笑了笑,“好,我看我这次是真的要吃补汤了。” “活该,谁叫你自己没有分寸的呢?这几个女人到底是谁啊?”云初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钟夜辰笑了笑,果然什么事儿都瞒不过她,“这几个女人嘴巴不干净,各种诋毁你的香膏,你刚刚教训她们也不为过。” “什么?她们诋毁我的香膏,什么时候的事儿?”云初一听,就要拍桌子起来,要不是钟夜辰拦着,她还真有可能冲进去,再给他们来些痒痒粉之类的。 “我上次来京城的时候,无意中听见的,只不过我一个大男人出手教训她们,未免有些小家子气了,而且我动手便不可能是轻的,你出手教训刚刚好!” 云初点点头,“她们都说我什么了?” “说你……说你的香膏跟你的人一样又丑又难闻,说你是仗着你爹才得的香魁,那个粉衫女子,这次似乎也要参加斗香比试,说要给你些颜色看看。” “哦,那她们就真的活该了!”云初笑了笑,“她会调香,那为什么在碧云城我没见到她?” “不是所有的姑娘家都像你一般豪爽的,你当时不也是女扮男装了吗?聂蓉儿觉得自己是京城的贵小姐,清高孤傲,嘴上说着不把那些名利放在眼里,不过心里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那次要长途跋涉,她不想去也没什么,但是这次不同了,这次可是要见到很多达官贵人……” 话说到这儿,云初就明白了,钟夜辰不会无缘无故说人坏话的,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或者有着真凭实据才会如此的。 “那就拭目以待了!”云初道。 “她比不上你!”钟夜辰温柔的看着云初。 “少来这一套,今晚去睡钱罐的屋子,我不要跟你睡了。”云初四下扫了一眼,“钱罐,我的云片糕呢,我饿了,快拿来。” 钱罐见二人谈笑风生,也有了笑模样,赶忙凑了过来,“少夫人,您的云片糕。” 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儿,而且吵架的原因说出去都会丢人,钟夜辰也道歉了,云初的气就消了,何况这个男人还在背后默默的给她做了这么多。 将功补过吧! 云初喝着茶,吃着云片糕,看那三个女人脸上一大堆包的从铺子里面出来,心里格外的舒坦,嘴角的笑容也渐渐地扩大了。 粉衫女子的目光不经意的恰好与云初的撞见,忽然就明白了些什么。 第322章 做客 云初坦然的看了过去,没有任何的闪躲,粉衫女子倒是先别开了眼睛,但是明显能够看到她的愤怒和不甘。 “气消了的话,我们就走吧?”钟夜辰牵着云初的手,好声的哄劝着她。 云初白了他一眼,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儿,好像他们成亲以来,连孩子都生了,却还没有生过气呢,这也算是不错的一次体验,“谁说我的气消了啊?” “额,那娘子想要怎样才肯原谅我啊?你说,我都去做!”钟夜辰说话的时候已经有底气多了,毕竟他知道云初一旦笑了,那事情就过去了。 “我还没想好,先记着,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女子娇俏的模样,看的人又爱又恨。 “好,都听你的,昨夜你也没睡好,不如先回去睡一会儿?”钟夜辰柔声问道。 云初点了点头,这会儿真的有些罚了,还不是怪男人昨夜要的太狠了吗? 打了个哈欠后,钟夜辰依言抱着云初,云初怀里抱着个小娃娃,也不管街上行人的目光如何,反正云初的心里是美的。 小两口雨过天晴,钱罐觉得自己总算是度过了一劫,至于关起门来的事儿,他可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回了客栈,云初是想要睡的,不过钟夜辰当街教训柳侍郎的事儿,已经传开了,他们想要的安静,是断然没有了的,这不刚回客栈,就已经有人候着了,见到钟夜辰便率先行礼。 “小……” 钟夜辰瞪了他一眼,男人识相的便闭上了嘴巴,“公子!” “嗯,上来说话!”钟夜辰虽然不知道来的人谁家的下人,但是能够认识他的,还这么有眼力见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家的了, 到了楼上,钟夜辰把云初跟儿子放到床上,然后带着那个下人到了外间说话,因为钟夜辰的动作很轻容,所以那个下人也不敢大声,深怕打扰了刚刚被小王爷抱着的女人。 这得是多宠爱啊,大街上就这么抱着回来,虽然女人看着不胖,那那也是百十来斤的肉啊,再加上一个胖娃娃,就这么一直抱着了? 换做是他,只怕早把女人跟孩子丢了。 他怎么能够跟钟夜辰比呢? “你家主子是谁?”钟夜辰低声问道。 外面有人,云初想睡也睡不着,她也想知道,这个人是谁派来的,所为何事? “回小王爷,小人是章作兴章大人的家奴,章大人得知小王爷来此,特派小人过来请您过去,府上备了薄宴……” “章大人?”钟夜辰不是京官,但是对于朝中的事儿却十分的了解,这个章大人,似乎跟他没什么交集,好端端的怎么要来请他吃饭了? “是!” “我现在还有事,改日我定会去府上的!”钟夜辰道。 那下人似乎是有任务的,请不动,他自然不好回去交差,“小王爷,其实这次我家大人还请了京城里的一些达官贵人,想来小王爷不在京城,借此给小王爷引荐引荐,您看……” 云初被他们吵的有些睡不着,便揉着眼睛出来了,钟夜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那意思很明显,让云初坐在他的腿上,而云初也没有多想,一屁股就坐了下去,还故意用了些力气。 云初一出现,钟夜辰的视线便全被吸引了过去,“怎么不睡了?是我们吵着你了?要不我们去外面谈?” 云初摇了摇头,眼睛被揉的有些红,睡不好觉她的心情自然也不是很好,嘟着嘴,有点儿生气,“不用了,不是有人要请你吃饭吗?那你就去吧,不用管我们?” 不去的话还没说完,章家的下人趁热打铁,“是奴才嘴笨,我家老爷还请了小王妃,让您二位一起过去,这次家中设宴,诸位王孙贵族的女眷也会来的。” “不去!”云初想也不想的就回绝了,“我跟她们又不认识,还要陪着笑脸,怪尴尬的!” 章家下人抬头看了眼钟夜辰,他真的从来没见过这么恃宠生娇的女人,既然贵为王妃,那就该知道给男人面子,而且女人们的交际有时候也会影响男人在官场上的前途的。 “你不想去的话,那就不去吧,我陪着你!”钟夜辰看了眼章家的下人,“替我多谢你们家大人的好意,我夫人不舒服,我不陪着会不放心的。” “这……”章家下人有些为难。 而云初也觉得自己撒娇发脾气归撒娇发脾气,可是让钟夜辰守着自己也挺不懂事儿的,于是她道:“你去你的吧,我没事儿!” 虽然有暗卫守着,但是这里不比晋城,钟夜辰还是不放心,云初不去,他自然也不会去的,何况那什么劳什子的宴,他也真的没什么兴趣。 “你们那宴有什么好玩的吗?”云初强打起精神来,其实她为了钟夜辰,已经决定去了,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借口罢了。 “好玩的?有,有啊,众位夫人小姐们,会吟诗作对,弹琴跳舞,王妃去了一定会艳压群芳的。”章家下人对云初一无所知,根本不知道云初对于这些完全不感兴趣。 想了想,“算了,既然你说的那么好玩,那就去吧,你先下去候着,我要换件衣服。” 章家下人发现自己一开始就找错了人,要是直接跟这位小王妃说就行了,也不用白费这么多的力气了,“是,是!” 章家下人退下了,钟夜辰抱着云初,亲了亲她的脸颊,“不想去就不去,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呢?我不想看到你为了我儿委屈自己。” 云初打了个哈欠,她本来就委屈啊,所以也没必要否认,那样太过矫情了,“你知道就好,以后对我好点儿,我不想让人说我的男人是个围着媳妇转的,这个章大人跟你是不是没什么来往啊,好端端的请你过去,总要去瞧瞧他是什么意思!”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钟夜辰捏了她的脸蛋,“你个小没良心的,我恨不得把心肝都掏出来给你看。” 云初撇撇嘴,“很好,不过还有更好地空间,小王爷你要努力了哦!” 她实在是太困了,随手从带来的东西里拿了个醒神的香包,闻了几下,随手就带在了身上,既然要去,那自然要仪态万千,不能给中夜辰丢人了,到了人家里面,一会儿一个哈欠的有些不好吧? 云初换了件稍稍正式一些的衣裙,她知道这种宴,男人们高谈阔论,女人们无非就是各种比较,她虽然无心攀比,但是也不会让自己逊色太多的。 之前穿的衣裙知是为了方便她出门,这会儿重新着装打扮了一番,又给小家伙儿也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白白胖胖的臭小子,还真的挺招人喜欢的。 等到云初再次出现在章家下人的眼前的时候,不光是他,就连客栈里面的那些男女老少,皆是眼前一亮。 云初平时虽然不是不修边幅,但是也没怎么好好地画个妆,这会儿精心的打扮一番后,真的比之前还要美上很多倍。 “走吧!”云初抱着小家伙,跟在钟夜辰身后上了章家的马车。 一路上,云初还是有些困乏,靠在钟夜辰的身上,眯了一会儿,钟夜辰忍不住想要去亲她,却被云初一巴掌呼开了,“被弄花了我的胭脂!” 钟夜辰苦笑,早知道就不让她把自己打扮起来了。 “小王爷,王妃,到了!” 钟夜辰率先下车,云初紧跟其后,本来是想着让他把孩子接过去,然后她再自己下车的,可没想都钟夜辰连大带小的一起抱了下来,至于章家的下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倒是出门迎接的人,有些诧异,但是都是看惯了脸色的,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钟夜辰的步子很小,在等着云初,她抱着孩子,走的就不那么快,小家伙这会儿刚睡着,稍稍动作一大,就皱着眉头,想过不把他带来了,但是交给钱罐,两个人都不放心,早知道这样,就把青杏给带来了,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啊。 章大人跟章夫人见到他们自然要行礼,云初还不大习惯,以前打交道的也都是跟他们一样的商人,没有这么麻烦,不过钟夜尘至亲跟她说了,只要端着架子就行了,别的不用管。 她就默默地跟在钟夜辰身后,一路上接受者大家的行礼,直到夫妻二人看到柳侍郎父子,钟夜辰看了云初一眼,似乎明白这场宴的意思了。 云初也看出来了,不过没有说话,章夫人引着云初往女眷那边走,云初看了看前面,都是男人,她也不好当个跟屁虫,可是身边连个丫鬟都没带,也有些不方便。 “王妃,您慢着点儿!”章夫人笑着道,看着倒是慈眉善目的,而且年纪,跟沈玉凝差不多。 云初点头,“多谢!” 不过往那儿一坐,云初才觉得这什么劳什子的宴啊,就是折磨人的,她一个人都不认识,只能跟儿子大眼瞪小眼的,可惜小家伙还不能陪她说说话。 远远地看着那些女子们娇羞嗔笑,云初觉得自己跟她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第323章 我没事,他有事 章夫人是女主人,自然要照顾到所有人的心情,见云初一个人坐在那里,身边也没个伺候的,便去跟别人打了招呼后回来陪着云初。 本来她不在吧,云初还能够舒服一些,毕竟云初跟章夫人也不是很熟悉啊,两个不熟悉的人尴尬的聊着,云初本来就没什么架子,这会儿也摆不出什么小王妃的架子来,章夫人问什么,她便随着说什么。 “王妃,这娃儿可真可爱,大大的眼睛,虎头虎脑的!”章夫人被云初怀里的小家伙给吸去了目光。 云初笑了笑,别人夸她儿子,她当然开心了,不过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做人还是要谦虚些的,“呵呵,拿个娃儿不这样,都可爱。” “我听说,王妃您擅长调香?这次来京城,就是为了斗香的事儿来的?”章夫人随口问道。 云初点头,这个没什么不能说的,“嗯,是啊。” “王妃,您不在京城不知道,天子脚下,麻烦的事儿也不少……我倒是羡慕您能够在别处,自由自在。” 这话……肯定不会是无缘无故说出来的,云初可瞧着这位章夫人一点儿在各位女眷中游刃有余,那边在吵吵闹闹的行着酒令,吟诗作对的好不开心。 “是吗?各有各的好吧!”云初逗着怀里的胖小子,也不知道钟夜辰那里怎么样了,这个宴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她想要回去了。 章夫人对云初也只是略有耳闻,商人之女,而且据说空有美貌,实则粗鄙不看,不过聊了一会儿,粗鄙倒是没觉得,但是却跟她有些距离,无法融入罢了。 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我听说柳侍郎的公子误惹了王妃……” 云初就知道绕来绕去肯定是要绕到这里的,“是有这么个事儿,不过已经过去了!” 过去的事儿,那就不用再提了。 章夫人也不知道云初这么冷冰冰的回答是否已经真的不在意了,他们是收了柳妃的人情,让他们跟这对小夫妇说说,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要再惹出什么风浪来。 柳侍郎自己也清楚,自己身上有多么的不干净,真的较真起来,倒霉的还是他们柳家,所以才主动地示好。 其实云初是觉得这事儿真的过去了,若不是章夫人再提起,她可能以后都不会想了,但是柳家如此兴师动众的,肯定是做贼心虚了。 “过去了就好,柳家公子那日听说醉酒了,王妃这般倾城之姿,莫说是血气方刚的男人了,就连我这个女人看了,也要动心思的。”章夫人对于云初的容貌是真心的称赞,刚刚从她下车被男人抱下来的那一刻起,她就在心里不自觉的把今天来的所有人都跟云初比较了一下。 论美貌,无人能及,偏偏她安静的坐在这里,又带了一股子的清冷和高傲。 但是对于他们的身份,钟夜辰已经吩咐过了,不要公开,他只是不想要给云初带来困扰,不然今天是章大人,明天可能就是王大人,李大人的了,他不想应付,也懒得应付。 不过他不公开身份,也只是对云初有用,那边男人们都是在朝为官的,就算有那么几个不认识的,可是跟身边的人一打听,也就认识了,而云初这里倒是落得清静,没有人过来巴结,也没有人来打扰。 “夫人谬赞了!”云初淡淡的回应,往远处的亭台里面看了看,“我家相公呢?” “哦,男人们在一起喝茶聊天,王妃想要去见王爷吗?” 云初摇了摇头,“那就算了吧,夫人有事尽管去忙,不必再次陪着我了。” 章夫人还想要说些什么,但云初已经表明了心意,要一个人清净一会儿人,不想要被打扰,她也不好再厚着脸皮强聊。 钟夜辰那里被一群男人们围着,毕竟年纪轻轻就封了王爷,这本来也不多见,至于章大人有意无意的提起柳侍郎的事儿,都被钟夜辰给搪塞过去了,没说要追究,也没说不要追究,总之给人的感觉是模棱两可。 但是钟夜辰不松口,也没人能够逼着他松口,柳侍郎父子只有有干着急的份。 好不容易挨到了可以吃饭的时候,云初跟钟夜辰才算凑到了一起。 “无聊了?”钟夜辰自然坐在主人边上的上位,不过他对于试图敬酒的人都置若不理,而是偏过头安抚小女人的心情。 云初点点头,“很无聊,京城一点儿都不好玩,我还是喜欢晋城的日子。” “很快,等你这里忙完,我们就回晋城,我也喜欢晋城,京城这一套,我也应付不来!”钟夜辰给云初夹了些吃的,然后自己接过胖娃娃哄着他,刚刚云初已经找了地方给儿子喂过奶了,所以这会儿小家伙精气神十足,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京城的贵女们听说来了个小王爷,英俊威武,可是在看到钟夜辰那么温柔呵护着云初的时候,简直是羡慕嫉妒,若说恨的话,也恨不上,毕竟云初从始终也没跟她们说什么话。 虽然有云初在,但是钟夜辰还是喝了不少的酒,既然来了,没有不接受的敬酒的道理,跟一个人喝了,那就得跟第二个人喝,倒不是怕得罪谁,只是不想让人说他如何如何高傲。 小家伙尿了,云初便抱着孩子准备去后面找个地方给他换换,章夫人起身带着云初,钟夜辰眯缝着眼睛,他也只是微醺罢了,“你一个人可以吗?” 云初笑了笑,“没事的,你在这儿吧!” 让一个大男人去给孩子换尿布,似乎不怎么好。 云初跟着章夫人去了客房,“夫人,我们来时带的那个小布包呢?里面有孩子的尿布!” 带着孩子出门,就是这点儿不方便,好在小家伙没有在人多的场合哭个没完,偶尔想哭了,也就哭了个两声,云初哄一哄就好了。 “估计是被丫鬟收走了,我去给您问问!” 云初点头,“那就有劳您了。” “王妃太客气了!” 章夫人出去后把屋门关上了。 云初见小家伙的手在她胸前抓个不停,她亲了亲儿子嫩嫩的脸蛋,“又饿了吗?你这小子,怎么这么能吃啊!” 撩开衣襟,便让小家伙吃个过瘾。 外面很快有了声响,云初下意识的就以为是章夫人呢,便也没多想,只是当门被大力的推开后,云初的脸色就变了,衣服也已经用最快的速度系好,温柔的面容瞬间染上了一层薄霜,眼神如刀,直直的射向眼前的男人。 “滚出去!”云初冷声道。 柳胖子打了个酒嗝,两个脸蛋红扑扑的,“小……小王妃,我是来跟您道歉的,那天的事儿是我怪我!” “我让你滚出去!”云初再次提醒道。 她一个妇人,单独跟个醉鬼见面,这话不好说也不好听啊。 柳胖子真的有些醉了,他起初是想要来道歉的,可是酒壮怂人胆,因为刚刚云初的动作很快,他什么也没看到,但是他能够想到那件衣衫下面是怎样的风光。 “小王妃,别生气吗?我……们之间那都是误会!”柳胖子说着话便要往前来,只是身形不稳,走路也摇摇晃晃的、 云初脑子快速的冷静了下来,她在想着章夫人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那布包她第一次给孩子喂奶的时候,就放到这里的,怎么会突然间不见了,本来她是想要拿着的,但是章夫人说呀吃饭了,拿着那个有些不妥,云初想想也对。 但是现在…… 柳胖子盯着云初的脸蛋,看的有些痴了,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王妃,您可真美,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人了!” 云初脚下蓄力,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若是这个死胖子再敢往前靠近一步,她就不客气了。 果然柳胖子已经防护所以了,而冷静下来的云初,也闻到了一些味道,那味道很轻,是掩盖在恶臭的酒气之下的,有人给柳胖子用了迷香。 难怪呢? 就算他再怎么*熏心,也不会在这种场合对自己做什么的。 “别过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嘿嘿,小美人,你怎么对我不客气啊?” 迷香起了作用,柳胖子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准备往云初身上扑来,但是云初快一步的踹了他一脚,这一脚倒也不是故意的,可就是那么准踹在了他的命根子上,而云初抱着儿子,已经闪身道了一旁。 “嗷”的一声,柳胖子倒地不起,疼的龇牙咧嘴,而且去突然口吐白沫了起来。 怀里的孩子本来还没吃够奶呢,就被强行收回,这会儿又因为剧烈的动作,而有些不安,哇哇的哭起来了。 钟夜辰耳朵很好用,似乎听到了儿子的哭声,便推开了迎面递过来的就酒杯,“我去看看我娘子!” 章夫人是在钟夜辰前一步进屋子的,看到地上躺着的口吐白沫的柳胖子,便喊了出来,而云初也在飞快的整理着衣服并安抚着小娃儿。 “怎么了?”钟夜辰快步的走到云初身边,柔声的问道。 云初要要头,“我没事,他有事!” 第324章 得此良人,妇复何求 钟夜辰看都没看地上口吐白沫的男人,目光始终不曾离开云初身上,“他如何我不管,我只担心你!” 跟着钟夜辰过来的人可不少,男人听着这话没觉得有什么,而在场的那些年轻的女人们,无不一脸羡慕的看着云初,得此良人,妇复何求? 二人只是寻常的举动,就已经牵动了不少女人的心思。 云初再度摇头,“我真的没事,不过他就不好说了!” 此时柳侍郎也扒开了人群,从后面冒了出来,看到儿子仰躺在地上,抽搐的样子,顿时慌了,“儿啊,我的儿啊,这是怎么了?” 他倒是不敢直接质问云初,但是视线却看向了云初,似乎在等着她这个当事人解释。 旁边人也见到了云初整理衣服的样子,孤男寡女的,二人共处一室,又衣衫凌乱,很容易让人遐想,再加上此刻云初是女人们羡慕嫉妒的对象,巴不得她出了些什么事儿呢。 云初把孩子交给钟夜辰,“章夫人呢?” “来了,来了,这是怎么啦 ,我不过是去拿个尿布的功夫,这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啊?”章夫人抱着云初的小包袱匆匆而来,看到这番情景,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一时之间也无法辨认是真的还是假的。 “王妃,您没事儿吧?”章夫人道。 “我没事,章夫人怎么这么半天才拿来啊?”云初淡淡的问道,这气场绝对不像刚刚经历了这些的女人,不过很多人眼红云初,觉得她就是强装着镇定 罢了。 “不知道是哪个丫鬟给您把这包袱给拿走了,我找了一大圈,才找到,刚回来,就听见这里出了事儿!”章夫人道。 云初嗯了一声,也没有说什么,“柳侍郎,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你儿子趁我给孩子喂奶企图对我不轨,莫说我只是踹了他一脚,我就是杀了他,也是他活该,若是今天让他得手,那死的便只能是我了!” 钟夜辰听完,怒气上涌,差点儿想要给地上的死胖子再来一脚的,直接废掉他算了,让他带着那玩意就不琢磨好事儿。 不过云初紧紧的拉着他的衣角,不让他太过冲动,男人么,再冷静遇到这种事儿,也淡定不下来了。 杀夫之仇,夺妻之恨。 “不……不可能的,犬子上次冒犯王妃,已经被教训了,他知道您的身份,断然不敢再有什么不当的行为。”柳侍郎道。 云初也不甘示弱,“那依你的意思,是我引他过来的了?” “不……不敢!”就算柳侍郎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对着钟夜辰那强大的气场,也不敢承认。 郎中已经来了,正在给柳胖子诊脉。 因为这是间客房,里面自然有床,大家齐手把柳胖子抬到了床上,他这身板,愣是要三四个小厮才能抬得动。 “你是真不敢还是假不敢就难说了!”云初看出了他眼中的不愤,此刻她也被激怒了,所以完全不给他任何面子,“就算你觉得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可是你也不瞧瞧你儿子是什么德行,跟我身边的男人比起来,只怕连根手指都不如吧,我眼睛还没瞎,就算想要做那等不堪之事,也不会饥不择食吧。” 云初的嘴巴是真的毒,看热闹的官员以及家眷们听了之后,纷纷掩面偷笑,这个小王妃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柳大人留啊。 “到底怎么回事,不用管别人,跟我说!”钟夜辰再次出声,对于云初的口出恶言,他似乎一点儿也没觉得过分,大家也算看出来了,钟小王爷那是呼妻的主。 “我本来是想给儿子换尿布的,结果我来了之后,发现刚刚放在这里的尿布不见了,章夫人替我去找,我便趁机给儿子喂奶,结果,他就进来了,企图对我不轨,不过……”云初停顿了一下,众人的目光纷纷向她投去。 “不过,他虽然满身酒气,不过我在他身上闻到了淡淡的催情香的味道,我不知道他是被人陷害了,还是他自己弄的!”有些男人因为玩的太过,身子虚的不行,所以会用催情香助兴,云初也不知道柳胖子属于哪一种。 “好,我知道了,要不要先送你回去?”钟夜辰无比温柔的望着云初,他担心的是云初被吓着了。 云初摇头,“我跟你一起回去。” “嗯!”钟夜辰淡淡的应了一声,只是一抬头,对着云初的那股温柔吝啬的收起,不给任何人了,“章大人,你派人请我们夫妇来,就是要给我弄这么一出好戏吗?” 章大人刚刚就已经吓得不轻了,这会儿被钟夜辰一问,整个人差点儿跪在抵上,他不过是收了柳家的好处,想要在这中间调和一下,因为他平时一直中庸,现在钟家势力正旺,他也想要巴结一下,另外若是事情成了,还能够有柳妃这个靠山。 双重保险的事儿,他何乐不为呢? 可是,他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啊,柳公子也真是的,他爹费尽心机的想要给他平息上次的事儿,他这又惹出了一遭,神仙也救不了他了啊? 郎中已经看过了,“柳公子没什么大碍,很快就会醒来了,小人已经开了些药,按时服用便可!” 郎中想要离开,云初看了钟夜辰一眼,觉得这事情若是到这儿,也太简单了些,背后的那个人想要的,应该不至于此。 “等等!”云初开口唤住要离开的郎中,“你再给他检查检查,他身上是否中了什么毒?” “毒?”郎中刚刚只是检查了下柳公子的伤,的确没什么大碍,至于毒他诊过脉倒是没发现。 大家都很不解的看着云初,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回夫人,没有发现!”郎中不认识云初,但是在京城里面,而且又是官员家里的,肯定也不是一般的,所以也不敢嘲笑她胡言乱语。 云初点点头,“没有便好,那你……” 话还没说完,后面照顾柳胖子的小厮,就喊了一声,“不好了,柳少爷吐血了!” 这一下,云初的脸色也白了,还真的被她给猜对了,钟夜辰一瞬间也明白了,云初刚刚为什么会那么问,这摆明了是有人想要给他们设局,不管今晚柳胖子能不能得手,他们两家的愁是结定了。 郎中刚忙过去,云初跟钟夜辰也过去了,不过钟夜辰却捂着怀里的小娃儿的眼睛,不管他能不能够看得懂,这样的长眠都不让他瞧着的好。 “怎么……怎么会这样?”郎中惊得方寸大乱,刚刚还好好的,脉息平稳,突然就微弱的不行,而且这会儿血水混着白沫从嘴里吐了出来,引人作呕也让人恐惧。 柳侍郎也傻眼了! 柳胖子没来的及清醒就彻底沉睡过去了,永远的睡着了。 毒发的太快,不到一刻人就没气了,柳侍郎直接哭晕过去了,醒来后,痛失爱子的人指着云初,“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有种夜辰在,他自然不能把云初怎么着,甚至连云初的一片衣角都沾不到。 “催情香,是催情香,吸入过量,会致死的!”云初道。 郎中点头,“难怪,我刚刚诊脉诊不出任何来,夫人怎么断定柳公子是中了催情香呢?” “我嗅觉比普通人好一些,他进入的时候,虽然一身酒气压住了残留的催情香的味道,但是却瞒不过我,他既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就算还有什么不当的心思,也断然不敢跟我胡来的,所以,我怀疑是有人在暗中操作这一切!”云初道。 “你是这里面最懂香的,谁还跟我儿有这么大的过节,亏我还想着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你们也欺人太甚了!”柳侍郎指着云初,恨不得要抽筋扒皮一般。 钟夜辰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你这脑袋是怎么当上官的,云初若想动手,会露出这么多破绽,还会自己说出来让你怀疑?” “我……可我儿不能白死!” “总算说一句对的话了,他的确不能白死,而我,也不会白担了这杀人的罪名!”云初扫了屋内其余的人,“柳侍郎,你儿子吸入了过量的催情香,催情香发作的时间在吸入后半个时辰,也就是在晚宴前,这段时间,你儿子做了什么,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他跟什么人接触了?” 柳侍郎已经陷入了丧子的悲伤之中,脑子不转,什么也想不起来,好半天后才摇头,“我…… 我不知道啊,他就说去方便一下,那么大的人了,我还能跟着不成?” “那个让他闻香的人,身上会不会残留着味道,你可否能够找出来?”钟叶辰提醒道。 “若是他身上有,我就能闻出来,关键是这香到底是他自己心甘情愿闻的,还是被什么人下了套,我们不得而知,又或者,那人早就已经把身上的喂到弄下去了。”云初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 “云初过来之后,你儿子为什么也要离席?”钟夜辰问道。 “他……他说他喝的有些多,出来透透气,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来了这里呀!”柳侍郎说着说着,已经老泪纵横了,不管儿子多么的混帐,那终究是他的儿子啊。 第325章 凭香断案 事情好像陷入了僵局,各执一词,无法辨别谁真谁假。 不过现在看来,云初的嫌疑最大,因为她善于调香制香,而且又是最后跟柳胖子有所接触的人。 “去把京兆尹叫来吧!”最后,还是钟夜辰发了话,毕竟他跟云初是一家的,也不好多说什么,免得明明是公正的,却也让人觉得他是在偏袒。 京兆尹不在今日的宴请之列,所以还要派人去请,不过钟夜辰也没有坐以待毙,吩咐章家封锁大门,除了给京兆尹送信的小厮外,不要有任何人出入。 当然,若是幕后的主使不在章府的话,这么做也抓不到人,但是万一若是他还没有离开呢? 云初的视线在这间屋子里打量了半天,最后实现落在了香炉内,不过这只是最普通的香料罢了,没有什么特殊的。 云初也觉得奇怪,虽然柳胖子身上有催情香的味道,但也没有很多,不至于死啊,而且他神情也很正常,最开始还能够跟自己交谈对答,只是她无法判断他到底吸入了多少催情香。 眼下只能等着京兆尹带着仵作过来瞧瞧了。 钟夜辰因为刚刚喝了些酒,这会儿有些头疼,云初想起自己还有醒神的精油在,便给他在太阳穴擦了擦,“好些了没?” 钟夜辰点了点头,“你还带着这个?” 她也不是故意带的,就是来的时候太困了,迷迷糊糊的顺手就塞了进来,“等等,夜辰我明白了!” 云初突然来了这么一声,让坐着的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她,此刻,红润的小脸上满是惊喜,“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钟夜辰看着她,丝毫不怀疑,“你知道了?” “嗯,关键就在这精神的精油上!” 众人对云初的话颇为不解,不过云初也没指望他们听一句就能够明白,她只是在说给钟夜辰听,她相信,他一定能够懂的,不过这次,钟夜辰也没有彻底明白。 云初走到香炉跟前,把里面的香灰都倒了出来,放在鼻子下面又闻了闻,最后果断的点头,“就是这个,因为云家的像多是气味香,很少做功用香,尤其是催情香一类的,更是嫌少碰触,我一进屋就觉得这香味很奇怪,不过让人放松,但是因为我身上的的醒神油味道太重,我也没有多想,个人有个人的喜好,不过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这香里面掺杂了晚香玉!” “晚香玉?花?”钟夜辰一个大男人却能够说出很多花的名字,这都要拜她娘所赐,有个喜欢花花草草的娘,他也没办法。 “不错!”云初淡定的道:“正是晚香玉,不过晚香玉的香气能够让人放松,尤其是男人,闻到晚香玉后神经松弛,因为晚香玉的味道很像……咳咳……”云初不好意思了,不过想了想,还是说了,“很像女子房事动情时的气味,再加上麝香和龙涎香,催情的效果加了数倍不止。” 在场的男人都看了看自己,没有什么反应啊,云初知道他们不相信,“你们不用怀疑,之所以你们没有感觉,是因为你们没有吸入催情香,所以进入屋子后也没有太多的感觉,若是不信,大家可以去闻个催情香然后再用晚香玉试试,不过小心,吸入过量,会致死!” 本来还有人想要试试的,不过一听说会容易死,便不敢了。 “刚刚,如果把他抬出去的话,不留在这个屋子里,或许他就不会死了!”不管那人如何,但是眼睁睁的看着一条生命从自己的眼前消失,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钟夜辰知道云初的想法,“你不必自责,这件事本就跟你没关系,那是他命该如此。” “要是我刚刚早些闻出来就好了,不,我应该早就想到的!”云初叹息了一声,有些无法释怀。 “不要多想,不过听你的意思,这幕后之人应该也是个用香高手了?”钟夜辰听了云初的分析后,觉得那人的对香料的了结,一定也很深。 “如果一切不是巧合的话!”云初转而继续问章夫人,因为后宅大小事,肯定是问不着男人的,“章夫人,这屋子里的熏香里面都有什么,你之前可知道?” 章夫人摇摇头,“不瞒王妃,我并不知道,而且我对香料也一无所知,只不过今天知道王妃您要来,想着您是个中行家,便让人每个屋子都熏了香,就怕屋子里的味道不让您满意。” “那熏香的事宜是谁来负责的?”云初问道。 章夫人想了想,又看了看身边的丫鬟,这等小事章夫人也不记得了,倒是她身边的大丫鬟隐约念叨着,“李大娘。” “李大娘是何人?” “是我们家的一个婆子,前些日子我出门无意间碰到的,她当时刚死了闺女,我见她一个人无依无靠的,也挺可怜的,便让她跟着进来了!”章夫人道。 “快,小翠,快去把李大娘叫来!”章夫人道。 因为已经天黑了,京兆尹来的就有些慢,小翠快速的去了李大娘的房子,不过却是脸色惨白的回来了,人也吓的不轻,像是丢了魂儿似的。 章夫人见她一个人回来的,有些不悦,“让你喊的人呢?” 小翠猛喘了两口气道:“夫人,不好了。章大娘死了!” “死了?”云初跟钟夜辰相互看了一眼,钟夜辰的酒意散了一些,“走过去看看!” 哗啦啦的一大群人又从客房去了下人住的屋子,门本来是关着的,不过刚刚小翠推门而入,看到李大娘死了之后,便连滚带爬的忘了关门。 钟夜辰走在前头,率先看到了房梁上悬挂着的老妇人,回身便捂着了云初的眼睛。 云初推开他的手,“我没那么胆小。” 这么温柔的举动,再次让那些未出阁的小姐们心里一颤,若是以后的相公能够如此无微不至该有多好啊,而嫁人不久夫人们,推了推自家的男人,那意思是让他们跟钟夜辰好好学学。 就在这时,京兆尹姗姗来迟,既然他来了,钟夜辰也没有动,而是让京兆尹命人把尸体放了下来,又有衙役在屋子里面搜了一圈,找到了一封书信,字迹歪歪斜斜的,倒是像是一个出身寒微的女人所写。 书信上说明了她就是幕后的凶手,因为她的女儿就是被那柳胖子强行玷污,最后含恨投河了,她今天见到了流胖子,便在他去茅房的时候偷偷给她用了催情香,然后又在云初所在的客房里放入了晚香玉。 因为信中还有些错字,所以念书信的衙役看了好半天才念出来,既然女儿的大仇已报,她也不愿苟活于是,深知杀人偿命,所以便自行了断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但是也太过顺理成章了,这让云初觉得那里不对。 京兆尹也派人去了茅房,把燃尽的香灰拿了回来,“王妃,您闻闻这是否是您所说的催情香?” 云初点头,“不错,这个跟柳家公子所种的催情香一模一样。” “看来凶手就是这个李氏了,既然她已经自尽了,那这件事儿就了了吧,柳侍郎,此事跟章府,跟王妃都没有关系。”京兆尹道。 云初想了想,“大人,可否给我看看那书信?” 京兆尹虽然不明白云初为何要这么做,不过在他听过刚刚别人跟他说的云初的推断后,觉得这个小女人实在了不起,用香料杀人一事,他还是头一次遇见,不过光凭那么点儿香料就能推出整个案情,实在让人佩服。 京兆尹把信递给云初,云初看了一眼,字迹,自己上面带着的香味,然后她又到了李大娘的尸体边,在她的身上也闻到了香料沾手后的混合气味,因为时间很长了,有些已经淡了,不过能够分辨出来的,倒是跟香炉和催情香里面的差不多。 “王妃还有事吗?”京兆尹恭敬的问道。 云初摇摇头,“没事了!” 不过她的神情还是没有放松。 真相大白,柳侍郎悲痛之余还是跟钟夜辰和云初过来道了歉,“王妃,下官刚刚心痛失言,望您见谅。” 不管这个柳侍郎是好是坏,此刻,他是个死了儿子的父亲,云初不想为难他,“没事,你走吧!” 好好地一顿饭,死了两个人,大家都没心情了,不过好在凶手也抓到了,不然大家都有嫌疑。 钟夜辰看着云初,“咱们也回去吧?” “好!” 坐在回客栈的马车上,云初的眉头始终是皱着的,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可是有什么心事?”钟夜辰关切的问道。 云初点头,“就是觉得这事儿哪里不对,你可有觉得?” “说实话,我还真没觉得哪里不对来,不过你今天露这一手可真是厉害。”钟夜辰也没想到自家女人居然还有这本事。 “可是我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我也说不出来,但是…… 我觉得还有很多疑点,其实也不算疑点,就是很多想不通的地方。” “你是不是太累了,柳胖子也是该死,他强抢民女,仗着家里有钱有势,欺压百姓,如今被人杀了,也没什么可替他委屈的。”钟夜辰道。 “可是……” 第326章 我的心早就偏向了你 钟夜辰看着云初的眼睛,耐心的等着她说下去,可是云初想了想,似乎没什么可说的,她只是直觉上觉的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案子已经结了,她似乎也该不用多想了。 冤有头债有主,不管是柳家还是章家,都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怎么了?”钟夜辰一直在等着她说完,可是发现她已经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云初摇摇头,“我可能是太累了吧,没什么,回去后,不许闹我,我要睡觉,而且我觉得明天还会有人来请你的,反正我是不会去了!”云初想到要跟那些夫人和小姐们打交道,就觉得头疼。 钟夜辰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我也不去,这次来京城是陪着你的,不能把时间浪费在他们的身上,明天你要在客栈休息还是要去外面转,我都陪在你身边。” 云初满意的笑了,一天的劳累都因为他温柔很散去,她抬头亲吻了他的脸颊,算是奖励吧,“好,等明天睡醒了,再想要去做什么!” 钟夜辰轻轻地嗯了一声,像是哄孩子一样轻柔的拍着她的背,果真还把困卷极了的小女人给弄睡着了,下车的事后,钟夜辰有些为难,不想吵醒云初,但是抱着大的又没办法抱小的。 车子停止了有节奏的要还,云初还是睁开了眼睛,“到了吗?” “嗯,我抱你回去,你抱着儿子,千万别让他掉下来!”云初实在没什么力气了,不过抱孩子她还是可以的,何况这是出于母亲的本能,所以她只管把小家伙搂在怀里,而自己就全部交给钟夜辰了。 车夫还是之前的那一个,看的眼睛都直了,这位小王妃还真的是受宠啊,绝对不是假的,路都不走的。 云初别放在床上后,睁了下眼睛,钟夜辰却安抚着道:“安心的睡吧。” 她也很听话的继续去睡了。 钟夜辰却没有急着上床,先用温水沾湿了毛巾给云初擦了脸和手,然后又去给小家伙换了尿布,哄着他睡了,这才上床,轻轻地解开云初的衣服,让她能够睡得舒服些。 他刚躺下,云初就滚到了他的怀里,他只是笑了笑,便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夫妻二人的小不快,在这个温柔的夜里,烟消云散。 第二天睡饱了的云初睁开眼,就看到了钟夜辰的睡颜,昨夜自己忘了给儿子喂奶,想想还挺过意不去的,她先起身看了眼小家伙,睡的正香,没有要醒的意思,然后又窝进了男人的怀里。 钟夜辰睁开眼睛,“醒了?” “嗯,儿子昨夜没吃奶,怎么没有闹?”小家伙饿了不可能不哭的啊,就算她儿子再懂事,也不可能乖巧到如此地步啊。 钟夜辰打了个哈欠,“哪里是没闹,而是没把你闹醒罢了,看来你是真得累了,我抱着儿子让他吃奶,你都没醒。” 云初夜里的确感觉到了胸前有动静,可是她都是成亲的女人了,而且每天跟钟夜辰睡在一张床上,她只当是他在乱动呢,原来…… “不能怪我,是你累着我了。”云初撒娇道。 “好好好,怪我,现在娘子睡饱了吧?想想要去什么地方?”钟夜辰用手撑着头,另一只手玩着云初的头发。 云初想了想,“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可去了,离比试还有十几天,而且我现在是以云家大小姐的身份,起初的比试可以不用参加,这样的话我就还有二十几天的时间,我们来早了!” “既然来了,那就逛逛吧,你这么不喜欢京城,只怕以后没有什么大事,是不会来了。” 云初对于这一点很赞同,她的确不喜欢京城,以后不到万不得已,真的不会再来了,还是在晋城舒坦些,也没有这么多的烦心事儿。 “那去哪儿啊?”云初问道。 钟夜辰想了想,“你的那些香品都不去看了?” 云初点头,“去看了几家,虽然这里是京城,好东西无数,不过论制香,还是三大世家的好,而且京城这里的香品,鱼目混珠的太多了,我看了之前的几家,觉得也差不多了。” “你这是骄傲了吗?”钟夜辰当然知道云初不会是这样,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好不容易哄好了小娘子,开个玩笑也让他也放松放松。 云初深吸一口气,“骄傲嘛,虽然要不得,不过跟京城的香品比起来,我们云家的东西,还真的有骄傲的资本,这些香膏你也看到了,觉得怎么样?” “娘子,你这是在考我吗?”钟夜辰笑着问道 云初目光狡黠,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像是镀了层金子一般,更添了几分娇俏,“有何不可?” “没有不可,只是你问我却是问错了人,在我这里,你就是最好的,你做的东西也是最好的,”云初要张嘴,却被钟夜辰用手指压住了她的红唇,“别说什么让我公平的去想,面对你,我已经没有任何理智了,我的心已经偏向了你,所以,你让我说,除了夸你,我真的说不出什么来了。” 云初嗔了一句,“油嘴滑舌,不理你了!” “别啊,我刚刚花心思把你哄好,又不理我了?”钟夜辰拉着要起身的小女人,让她跌入自己的怀里。 云初推了一下,不过还是被他给吻了个正着,都是夫妻了,也不怕什么了,她也给出了迎合。 一吻结束,云初推开了男人,“好了,快起来吧,虽然不是家里,可是日上三竿也不大好。” 搂着可爱的小娘子,他倒是想要多睡一会儿呢,只可惜佳人走了,他一个人也不想睡了,索性就起来吧。 二人唤了温水,洗漱完毕后,钱罐就上来敲门了。 果然如云初说的那样,很多官员都来巴结钟夜辰,文官武官都有,无非是想要找个倚仗吧,但是钟家如此风光,唯一让皇帝放心的就是钟家不在京城,所以就不会拉帮结伙,跟京城里的这些官员们不一样。 钟夜辰也不耐烦跟这些人虚以为蛇了,所以不管是谁,都让钱罐给回绝了,管他们如何去想呢,老子就不去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吧? 钟小王爷摆出这种架势,哪个敢强求呢? 所以各家差来的人都是灰溜溜的回去了。 云初吃早饭的功夫,不过这早饭已经快要中午了才吃,是钟夜辰亲自下去买的小笼包,他知道云初的口味,但凡是云初的事儿,他都想要亲力亲为。 钱罐比他们起来的早,已经吃过了,不过这会儿又上来了,“少夫人!” 钟夜辰瞪了他一眼,“怎么又来了,不是跟你说了吗?不去不去,都回了吧?” 钱罐清了清嗓子,“少爷,这次不是来请您的,而是来见少夫人的。” “谁?”云初从美食里抬起头。 钟夜辰也好奇的打量了过去,别说是沐白流又追来了,虽然知道在京城垦地是要遇见的,但是他难道也来的这么早? 沐家不要他管了吗? 不是沐白流,他现在还在路上呢,到的话也得个十天八天的。 “是昨天那三位姑娘。” 钟夜辰没有想到,倒是云初第一时间就想起来了,被她恶整的那三个姑娘,“她们来找我干什么?要报仇吗?” 钱罐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少夫人,您要不要见啊?” 不字还没说完,楼下就已经吵吵闹闹了起来。 “你给我出来,臭女人你给我出来呀,敢做不敢当吗?当什么缩头乌龟,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居然敢对我动手,你给本小姐滚出来?” 云初仿佛没听见似的,又吃了一个小包子,嗯,味道不错,于是一连吃了三四个,加上之前吃的,这才算饱了,“夜辰,我们今天好像有事做了!” 钟夜辰挑挑眉,“你若是不想见,就让钱罐打发了她们。” 钱罐内心哀嚎,为什么又是他? “既然来了,见见也无妨,你说对吧,钱罐?”云初看出来钱罐的哀怨,所以故意去问他。 钱罐低头,“少夫人,您做主就是。” 那意思就是说,不要问我。 “好吧,钱罐,把她们请上来吧!”云初道。 她吃饱了,钟夜辰还没吃饱,大男人的饭量若是跟个女人似的,那还得了,他慢条斯理的吃着,而他觉得牛肉的小笼包也不错,所以就夹了一个递到云初的嘴边,“这个好吃,尝尝。” 云初已经吃饱了,她摇头,不过钟夜辰还是把小笼包放在她嘴边,无奈的只能咬了一口,“我不吃了,你想撑死我呀。” 这娇媚的声音,完全是小女人在撒娇。 而推门而入的钱罐已经见怪不怪了,比这个更腻人的他也不是没听过,倒是他身后的几个女人,觉得有些不自在,更是眼瞧着钟夜辰把云初咬了一口的小笼包放进了自己的嘴里,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 连吻都接过了,吃她剩下的东西怎么了? 钟夜辰虽然是贵公子,但也没有那些娇气的毛病。 但是在三个女人看来,这可是天大的事儿啊。 云初发现自打三个女人进来后,就一直盯着她的男人看,心里有些不开心了,“你们找我有事?” 第327章 败家男人坏她名声 三个女人已经都换了衣服,连上也是红红肿肿,昨天被马蜂蛰的不轻,这会儿云初也不大认出谁是谁了。 粉衫女子昨天就明白过来了,铺子里怎么会好端端的来那么多的马蜂呢,一定是这个女人用了小手段,害她们出丑不说,今天早上起来,脸都大了一圈,而且眼睛也睁不开了。 江蓉儿就是那家铺子的大小姐,昨天的黄衣女子,这会儿也很狼狈,但是心头气不过,上前一步道:“夫人何必明知故问呢?我们姐妹几个倒地哪里得罪了夫人,让您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害我们?” 钟夜辰这时候又给云初塞了个包子,云初皱着眉头,“我说了已经吃饱了。” 钟夜辰是觉得喂云初很好玩,一会儿喂一口的,看她吃包子的样子,他就很有食欲,从这三个女人进来,他的视线只是在包子上面有短暂的停留,其余的都落在了云初身上。 这会儿钟夜辰也放下了筷子,好整以暇的看着云初,云初瞪了他一眼,“手段卑劣吗?我不觉得啊?好歹我是明着来得,但是背地里诋毁别人的事儿,我却做不出来,江小姐似乎做的很爽快,你喜欢来阴的,我喜欢来明的,咱们谁也不用说谁吧?” 昨天钟夜辰已经叫暗卫把馨和堂的一切事儿都查了个清清楚楚,还真的没冤枉她们,他们从来没有跟云家合作过,却说从云家拿了假货,而且东西质量也不怎么样,即便是云家落在云归手里的时候,也没有跟江家有什么合作。 难怪云初觉得奇怪,云家的香那么好,为什么京城的生意就不怎么样呢? 虽然在她二叔的手里拿了个贡香的资格,但是也只有进宫里的,在京城市面上还真的不怎么多,有的也是从别的铺子里面转手拿去的,但是卖的也不怎么好。 原来罪魁祸首就是这个江家啊,当钟夜辰问她的时候,她绞尽脑汁也没想起两家有什么过节。 他爹在世的时候都是尽量的与人为善,而他二叔和云归掌管云家的时候,云家衰落,跟京城已经不搭边儿了。 江蓉儿一说话,脸上还有些疼,虽然用了药膏,可又不是神仙的药,哪能那么快呢,她一副委屈的样子,“夫人何出此言?我与夫人从来不曾认识,知有昨天才见过一面,而且我也并没有对夫人说什么,若是夫人觉得我的建议不对,那不听便是,你这样招来马蜂,手段太过毒辣了吧?” 旁边的两个女子也附和着道:“就是,太过分了吧?你这个女人心肠可真歹毒。” “我歹毒吗?”云初知道这个江蓉儿对钟夜辰有好感,同是女人,看眼神就知道了,所以她故意的问钟夜辰,钟夜辰也很配合的道:“没有啊,比起你对家里小妾做的那些,已经很厚道了,你还没有砍人手脚,挖人眼睛呢。” 云初在桌子下面的手狠狠的捏了钟夜辰的一块肉,死男人,胡说八道什么呢。 听说云初对小妾很是刻薄,还要挖人眼睛,砍人手脚,三个女人吓得脸色发白,早知道就不该冒冒失失的过来了,昨天粉衣服的女人,也就是刚刚叫嚣的那个,觉的这事儿跟云初有关系,于是就四处打听,如今京城里来了那么多的人,但是带着几个月大的小娃儿的倒是不多,而且云初之前在擂台上又强压了香凝姐妹,名声很响亮,所以挨家客栈打听,道士打听出来了,只不过他们却不知道云初的真正身份。 江蓉儿要是知道了云初的身份,只怕也不会就这样来的吧? “江小姐,还有其余两位小姐,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我歹毒也好,狠辣也罢,但是你们绝对不是无辜的,想想自己都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云初瞥了一眼江蓉儿,“江家的调香术也不过如此嘛,我能引来马蜂,江小姐就不能用香料驱散吗?” 江蓉儿被云初这话怼的有些无地自容,她这般坦荡的承认了马蜂是她引来的,而她身边的男子,却纵容着她,这般清风朗月的男人,应该要更好地女人相称啊,如此恶毒的悍妇着实的不配。 但是最让她难堪的是云初那轻蔑的眼神,她果然没有在第一时间闻出是香料的问题,倒是艳秋后来说她觉得是那个女人捣蛋鬼,她才又闻了下几人的身上,果然有了香料的味道。 “你……你害我们,你还有理了呢?”冯艳秋怒声道。 云初眨眨眼睛,“还敢惹我?昨天是马蜂,今天可能就是毒蛇哦!” 冯艳秋跟筱儿齐齐的看向江蓉儿,似乎是在求证着这女人的话。 江蓉儿知道调香师厉害的的确可以驱使蛇虫鼠蚁,昨天她也见过了,所以对于云初的话,她不敢不信。 “夫人,我们今天不过是来讨个说法的,昨天若是我们有什么做的不对的,或者言语不当的,大可以跟您道歉,但是您害我们姐妹三个如此,难倒不该给我们个说法吗?”江蓉儿的目光再次从钟夜辰身上划过,“夫人不是京城的人吧?”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小地方来得人,没教养没见识。 云初笑着挑眉,算是回应了,让她说。 “京城是天子脚下,这事儿说大可大,我也就罢了,但是这二位妹妹身份不凡,我劝夫人还是不要得罪她们的好!”江蓉儿后面已经不知不觉得开始威胁人了。 既然钟夜辰敢让她惹,她就不怕是她惹不起的大人物,所以云初可以说是有恃无恐的。 “怎么个不凡法?”云初很聪明,那个筱儿瞧着还算淡定一些,倒是另一个,架不住激将法,所以她刻意给了那女人一个轻蔑的眼神,她就按耐不住了。 “我……哼,你会用香,那肯定是来参加斗香大会的,我爹是这次负责的,你敢得罪我,到时候我就让我爹取消你的资格,哼!”冯艳秋真得是不怪云初小瞧她,说了自己的还不够,连一旁的筱儿也说了,“筱儿妹妹的哥哥也在这次评审之列,怕了吧?” 云初回头看着钟夜辰,钟夜辰笑着道:“娘子,要不你就跟她们道个歉吧?” 江蓉儿看了眼钟夜辰,“还是这位公子明白事理,我与夫人无仇无怨,并不想因此害了夫人毁掉前程,还望夫人体恤我一番好意。” 这么说还是为她好了?云初的嘴角泛起冷笑,“是为了我好呢?还是想要在你这两位小姐妹跟前表现一下姐妹情深就不得而知了。” “夫人何苦一再的诋毁我!”江蓉儿道。 “诋毁?你这种手段,我十二三岁的时候就见得多了,如今我都当娘的人了,还能看不出来,江小姐,你我恩怨不止于此,另外的二位小姐,圣上给你们的家人监审这次比试,是对你们的信任,若是辜负了,只怕没人能够救得了你,若是不知此次斗香大会意义何在,回家好好去问问,是你们说取消谁的资格就能取消谁的资格的吗?”今天不管谁站在这儿,她都会这么说呢。 事关国家颜面,皇上如此兴师动众,也必然不敢怠慢的,“至于姐妹情深,呵呵,我真的不想要多想,更不想说歪了,但是二位小姐的家人若是跟这次的斗香大会没关系,我不知道江小姐还愿不愿意跟你们如此亲厚!” “你……”江蓉儿的那点儿小心思被云初好不留情的拆穿了,让她颜面扫地。 “哼,别想挑拨我们的关系,我猜不信你呢!”冯艳秋嚷嚷道,“今天你要是不跟我道歉,你看我能不能取消你的资格,咱们走着瞧。” “好啊,拭目以待!”云初笑着道。 江蓉儿觉得云初就是个蛮不讲理的人,她上前一步,走到钟夜辰的跟前,“这位公子,我也是为了尊夫人好,只是我的一番好意被她这般猜测,实在让蓉儿伤心,就此告辞了。” “江小姐,”云初轻轻地唤 一声,江蓉儿的视线就看向了云初,“你是不是看上我家相公了?” “没……没有!”江蓉儿再次被云初看出了心事,脸色已经羞红,慌乱的口齿不清。 “没有最好,别忘了,我是如何对待他的小妾的!”云初淡淡的笑着,不知道几个人眼睛瞎了还是怎样,会觉得这样的云初配不上钟夜辰,只怕要是让沐白流听见,一定会大骂她们眼瞎的,明明是钟夜辰配不上云初的好不好? 钟夜辰缓缓起身,越过江蓉儿,在云初身边站定,“我的夫人如何,还轮不到不相干的人来指手画脚,至于你们说的能够取消我家娘子的比试资格,那就尽管放马过来,我倒要看看,谁敢?” 钟夜辰最后的两个字咬的极重,不怒而威,从温雅瞬间变得威武,“江小姐,你的眼泪不要对着我流,更别说你委屈,自己做过什么好事,自己心里清楚,不要以为天底下的人都跟要害你似的,你不害人,别人怎么会对你出手呢?” “我……我没有!”还是那么的娇娇弱弱,委屈的不行的样子,看了就让人倒胃口。 第328章 枫雅居一叙 “公子,您……您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江蓉儿不知道是真的忘了自己如何诋毁中伤云家的事儿了,还是这会儿装的想不起来,或许她是没想到眼前的女人就是云初吧! 可是天底下就是有这么巧合的事儿。 钟夜辰淡漠的冷笑,对于他的眼泪,他不仅没有半点怜惜,还觉得假惺惺的,他以前不觉得,现在终于体会到了云初为什么那么讨厌云柔,原来女人哭的梨花带雨,并不是都那么的美丽,让人心生怜惜的。 “好了,你们要哭也回家找你们的爹娘兄姐哭去,跟我这儿哭不着,她是我的娘子,不管她对还是错,我都是站在她这边儿的,而我觉得,当天我没帮着她对付你们,已经是我的失职了!”钟夜辰就是这么无理由的偏袒。 云初白了他一眼,这几句话还像那么回事。 不过这个江蓉儿着实的讨厌,瞧她跟钟夜辰哭哭啼啼的模样,还真的是爱上了钟夜辰了? 这也……太那什么了吧? “公子……您……我没想到您是这样的人!”江蓉儿眼中带泪,如水洗过一样的瞳眸里写满了失望。 失望吗?钟夜辰不介意让她彻底绝望。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难道我不帮着我的娘子,倒要来帮着你吗?”钟夜辰觉得这女人就是脑子有毛病,何况他又知道她曾经做过什么,看着,未免有些倒胃口,还好在这之前,他已经吃饱了。 “公子您难道不该公平处之吗?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了尊夫人,让她如此恶意中伤我,若是真的想要我死,那便让我死个明白,我江蓉儿自问没有对不起过别人!”江蓉儿信誓旦旦,“公子身为男子汉大丈夫,不以公处之,何以立足于天下。” “我相公何以立足就是不是你该操心的了,”云初抢白道:“至于你不记得哪里得罪我了?难道是江小姐坏事做的太多了,不知道我是哪一个了?” “你别给我脸不要脸啊,臭女人,欺负我们蓉儿是不是?好,你给我等着,有本事你报上名来!”冯艳秋道。 云初偏头看着钟夜辰,是在征求他要不要告诉她们名字,钟夜辰摇了摇头,“凭你们不配置到我们的名字,你们不是自觉手眼通天吗?那就去查吧!” 钟夜辰自然不是怕了,而是觉得这场游戏结束的太快就无聊了。 “哼,蓉儿,我们走,亏你还说这男人不错,原来也是个十分不分的糊涂蛋!”冯艳秋拉着江蓉儿便往门口走。 江蓉儿被拽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目光让然是落在钟夜辰身上的,处在她们的立场上,这男人的确有些混账,是非不分,但是她好羡慕被他护着的女人啊? 女人一辈子图什么,于她而言,图的就是个真心宠爱自己的男人,眼前就有一个,若是她未来的夫君,能够有他半分的柔情,她只怕也会很幸福的吧? 但是,一想到未来的夫君,她脑海里出现的却是男人的俊脸,她以前从来不觉得会有一见钟情这样的事儿,但是,她现在,信了。 “蓉儿,走了!”冯艳秋又拉了下江蓉儿。 江蓉儿恋恋不舍得回过头,“哦!” 三个女人走后,云初一屁股坐在了钟夜辰的大腿上,还故意的用了些力气,钟夜辰倒是能够挨的住,“夜辰,你需不需要个红颜知己啊?” 钟夜辰知道小女人在给自己下套,“有你就够了,红颜知己,贤妻良母,我的初儿万千有点集于一身。” “呸,这会儿说好听的了,刚刚不是把我说成个恶婆娘了吗?”云初想到刚刚他说的那些,真想揍人,“那个江蓉儿好像真的是看上你了。” 临了,云初叹息了一声,“烦都烦死了,你怎么这么爱招苍蝇啊。” “还说我?柳胖子的事儿是谁惹出来的,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何况我可是表明了立场,就算你欺负她,我也站在你这头的。”钟夜辰道。 “你敢不站在我这头,”云初笑了着抱着他的脖子,调整了姿势,面对面的跨坐在他身上,“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江蓉儿的教训也吃到了,至于那两个,也就是脑子不好使被利用了罢了。” 钟夜辰摇摇头,“江蓉儿若是不继续做什么,那倒是可以罢手,但是显然你如今惹了她,她对你怀恨在心,不打算就此收手,我赌她还会再来一次的,至于另外两个,就更不能小看了,他们敢大放厥词的说取消你的资格,那么这件事儿就不是件小事,资格岂可是他们随意能够取消的……” “你的意思是说……”云初恍然大悟,“他们买卖资格?从中获利?” 钟夜辰点头,亲了她一下,“果然,我的娘子是那些没脑子的女人不能相比的,猜的不错,这事儿我们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管,事关国家颜面,而且我看着你练习调香制香,知道个中的辛苦,想想那些明明可以通过却被取消资格的人,他们定然很失望。” 云初倒是不怕,因为她直接可以进入最终的决选,但是那些普通的调香师们,或许走不到最后,但是他们不能就这样平白无故的落选了。 “想不到我们小王爷还是听有正义感的嘛!”云初美滋滋的道。 “那是当然了,我只是在你这件事儿上,毫无立场的站在你身边。” …… “蓉儿,你放心,这口气我一定帮你讨回来!”冯艳秋看了一眼筱儿,筱儿之前一直没说话,但是心里也是不舒服的,被人这般欺负,她也不甘心,但是她一贯话不多,点了下头,表明立场。 江蓉儿柔柔弱弱的哭了,“呜呜……你们这样,我心里不舒服,但是还是不要取消她的资格了,毕竟大老远的来京城,也不容易。” 她不说还好,说了之后,其余二人胸中愤懑,筱儿终于开了口,“大老远的来京城,那就该有点儿眼色,京城之地,岂能是个乡野村妇可以撒野的地方。” “就是,那个男人也真是的,看着挺厉害的,想不到是个怕媳妇的。” “真想不到那女人如此心狠手辣,被她欺负的那些小妾……”江蓉儿颜面哭了。 “蓉儿,你就是太善良了,自己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还想着帮她,我看她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识好人心,这事儿你别怕,就算不是为了你,我跟筱儿也不会咽下这口气,就算我们忍了,那把我们两家都放在何处?”冯艳秋嚣张的道,如今这些天,去他们家送礼的人多的数不过来,无非是想要在比试的时候高抬贵手。 那些香坊都巴不得要进入头几名,这样的话也算有了名气。 “你们还是先等等吧,若是他们肯跟我们道歉,我看就算了!”江蓉儿眼泪不断,看着真是又善良又委屈,“我不想让你们因为我背上骂名。” “说什么呢,咱俩是好姐妹,我愿意帮你,至于筱儿,你们就快是一家人了,以后你当了筱儿的嫂子,多照顾她一些就是了!” “艳秋姐!”江蓉儿羞涩的低下了头,但是脑子里想的却全是钟夜辰的模样。 “还不让我手,筱儿的哥哥对你的心思,我们都看出来了,你那么聪明,还能看不出来?”冯艳秋嘴巴快,直接说出来了。 江蓉儿没有否认也没有点头,只是用羞涩掩饰了她的心虚。 傍晚的时候,客栈的伙计就来给敲门了,递给了钟夜辰一个纸条,还偷偷摸摸的,意思是不要让云初瞧见。 钟夜辰关上门后,随手很自然的就把纸条给云初了,“怎么样?我说对了吧?” 云初打开纸条,纸条上带着一股香气,但是不是墨的香味,虽然如今香墨已经恢复了售卖,但是京城之内她的香墨卖的并不怎么好,还不是江家搞的鬼么。 不过江家也跟着做了香墨,只怕这味道就是江家的香墨吧? 不是因为讨厌江蓉儿,这墨实在是跟她们做制作的差了太多,墨迹泛白,写在纸上就像是混了太多水一样,明显的是香料加了太多,墨太好了,但是味道又不足,少了些工序的。 为了让香墨味道不那么淡,混入香料的工序并不是一次而成,而是反复了很多次的,但是外面的人不知道,以为看到了香墨不难做,就回去做了。 字迹秀雅,比她的要好,这一点云初承认,她的字……马马虎虎不算是狗爬的,不过在钟夜辰的教导下,已经有所改进了,但是后面他去边关,她也就给断了,许久不练习了。 “枫雅居是什么地方?茶楼?”云初看着上面的字迹,是要约钟夜辰去枫雅居一叙。 “好像是吧,这种铺子大大小小的不下百十家,我也记不大清楚了,不过你去了不就知道了?”钟夜辰漫不经心的说着,但是瞧他的意思,似乎不想去。 “那你呢?” “我在这里看儿子,如何?”钟夜辰笑了。 “算了,儿子给钱罐看吧,让他提前学学如何带孩子,咱们一块儿去吧!”云初狡黠的对着他眨了下眼睛,不知道又在酝酿着什么坏主意。 第329章 做人不能太贪心 江蓉儿在跟筱儿和冯艳秋分开并没有直接回家,她想了想,还是放不下钟夜辰,不过她也是大胆,连钟夜辰姓什么,家里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想要跟他如何,不过她并不想太早的表露心迹,她也是存着疑心的,想要进一步观察下钟夜辰。 他们家的香坊以后都是她的,如果那个野蛮的女人没什么家世的话,她若是跟那男人成亲了,那么她肯定不会吃亏,而男人也不傻,放着她这个温柔可人的大小姐不要,去跟个野蛮的妇人? 至于容貌这事儿,她已经忽略了,或者并不觉得自己比不上云初。 江蓉儿虽然胆子不小,但是毕竟是个女人,等在约定的地方,还是有些心绪不宁的,多半是不好意思,门外有声音,她的心就会提起来,不过多数是去别的雅间的。 一次次的期待中,总算是有一道声音向她所在的包间靠近了,她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白嫩的手指搅着手里的帕子,最后不想让自己显得过于主动,她转过身去,背对着门口。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已经在门口了。 云初推门而入,钟夜辰来了,但是并没有跟着进来,他懒得应付这些女人,而是一直在楼下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喝茶,想着待会儿带云初去什么地方玩,好不容易不用带着小家伙了,他们夫妻也能悠闲的待一会儿。 “公子,您来了?”江蓉儿想象着自己回眸一笑的娇媚模样,嘴角的微笑恰到好处,不扭捏,也不豪放,但是在看到进来的人是云初而不是她想要见的男人的时候,笑容就那么堪堪的僵在脸上。 “怎么是你?”江蓉儿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底气,还好意思质问。 云初笑着坐下,“为什么不能是我呢?江小姐,我本来以为你不过是太工于心计了些,可没想到你连起码的廉耻都不知道,也对,若是你知道廉耻的话,怎么会背着我给我家相公送信呢!” 云初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小口,一脸嫌弃的道:“原以为京城之地,什么都是好的,看来是我太天真了,这茶以次充好,难喝极了。” 江蓉儿被云初明着暗着骂的无力还嘴,但她也不是个善茬,“夫人,我希望你放尊重些,我请你相公来,实在是为了谈你的事情,因为你的不理智,你连自己得罪了什么人都不知道,你可知道后果?” “我就纳闷了,我得罪人了你该开心才是,你这样巴巴的替我着想,真是让我费解,再说了,你们家香坊生意不忙吗?让你闲的多管别人家的事儿?”云初觉得这女人就是脑子有病,没事儿找骂。 她真当她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能够入得了钟夜辰的眼呢?若真如此,他早就娶了顾盼儿了,想想顾盼儿,似乎都比这个江蓉儿要好一些,至少不会这么恶心。 而且许久没见了,似乎对她的厌恶也随着时间而淡了,既然成亲了,那就好好过她的日子去吧,她不来主动找自己的麻烦,自己也不会去招惹她的。 江蓉儿脸色极为难看,明明巴不得云初倒霉,却还要装作一副好心的样子,而且明明就是想要勾搭人家的相公,被捉住了,还强词夺理,不过这会儿江蓉儿可不觉而是钟夜辰主动把纸条给云初的,她倒是觉得一定是云初偷看到的,然后大吵大闹不让钟夜辰来的。 “我……我都说了,夫人对我有误会,你说我做了亏心事,可你又不说是什么,你这样跟信口雌黄有什么区别?”江蓉儿反问道。 钟夜辰说了不让她说自己的身份,她虽然心痒痒,但也不能破坏他的事儿,“呵呵,这里没有第三个人,我有没有冤枉你,你自己清楚。” 江蓉儿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跟云初有过节,她跟这个女人见面三次,昨天一次,今天两次,想不到哪里得罪了她。 “江小姐,虽然我很讨厌你,不过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做人不能太贪心,这个也想要,那个也想要,想要脚踩两条船,也不看看你自己的腿够不够长,而这两条船是向着一个方向而行还是背道而驰的,也不怕自己掉水里?另外,不是你的,你费尽心机也抢不到,我明白的告诉你,我家相公最见不得的就是你这样的,柔柔弱弱,动不动就流眼泪的,他呀,就喜欢我这么蛮不讲理,粗俗不堪的,全是归根结底,你,太丑了!他喜欢好看的。” 云初本着气不死人决不罢休的劲儿,狠狠的挤兑了她一次。 “我……”江蓉儿在吵架这件事儿上,跟千锤百炼的云初根本没法比,一个是出入军营的小卒子,一个是很经百战的大将军,怎么比? “行了,也别你呀,我呀的了,有勾搭别人相公的心思,把你们家的香墨好好做做,不是加了香料的墨就叫香墨的,颜色都快跟白纸一个颜色了,那也能叫墨?还有那味道,我相公不喜欢,说太刺鼻了,啧啧!”云初嫌弃的把纸条拍在桌子上,“原本你我的恩怨,还没有多让动你们家的念头,不过你要是继续惹我的话,那我就说不定了!” 云初说完,打开门笑着离开。 自打她进来,江蓉儿几乎就没怎么说,一直都是云初再说,说完就走,完全不给江蓉儿反应的机会。 见云初出门,她想要追上去,可追上去说什么呢,她也没想好,但总之不能够让云初这么压着自己。 可是她不过是慢了一步,就看到云初下楼后朝着喝茶的男人走去,不知道二人小声的说了什么,男人拉着云初的手,一脸宠溺的离开。 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江蓉儿不服气,手里面是她写给云初的纸条,此刻被她撕得粉碎。 这个女人不是会调香吗?那她们就来比一比,看谁厉害,居然说他们家的香墨不好,她有本事她也做一个啊? 钟夜辰见云初笑呵呵的出来,就知道她一准的把江蓉儿气个不轻,“打赢了?” “什么打赢了,君子动口不动手,虽然我是个小女人,但我一般能用嘴解决的事儿,都不会动手的!”云初傲娇的说道,“我以为京城的大家闺秀会对好多好的,原来不过如此。” 很失望,连最起码的礼义廉耻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吹捧的。 钟夜辰笑了笑,最好的女子,已经在他的手心里了,其余的,也就那样吧,“离安安吃奶还有一个时辰,我们去哪儿?” 她倒是想要多玩一会儿,可是还有一个大儿子呢,“陪我转转吧,走一会儿就行。” 钟夜辰没有回答,不过紧紧牵着她的手,夜幕降临,万家灯火,他们在青石板的街道上,兜兜转转,云初有时候会对一些小摊子感兴趣,拽着钟夜辰像个小女孩一样,看到了喜欢的就跟他撒娇,钟夜辰爽快的付钱。 “这个好吃,你尝尝!”云初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晚饭肯定是吃不下了,她把黏黏的糯米糕放到了钟叶辰的嘴边,一口一口的喂着。 本来就是顶好看的人儿,这般亲密的模样,自然惹来行人的注目,不过云初不在乎,也不管那些人在说什么,今晚,她跟钟夜辰牵着手走过长长的街道,以后她还会走一生的路。 …… 江蓉儿回家后,还是想不到自己跟野蛮女人有什么过节,既然那女人是会调香的,那应该是香坊上的事儿。 “爹,您想到没有啊?”江蓉儿催促着她爹努力去想。 江行舟捋了下胡须,摇摇头,“你说的这个女人,我根本就不认识啊,是不是你平日里跟她有什么过节呀?” “不可能,我鲜少跟人过节的,谁都知道我一直与人为善,脾气很好的!”江蓉儿自顾自的往脸上贴金。 不过面对的是她爹,也没觉得有什么,“那丫头调香的技术很厉害?” 江蓉儿自然不会承认了,“也就一般般吧,会两手而已,出来显摆,还真觉得自己多来了不起呢!” 江行舟不敢苟同,脸色不是很好看,“如你所说,能够随手用香料引来马蜂,这哪里是一般啊,你爹我都做不到,不过……我倒是听说有一个人曾经引蝶入画过,若是真的是那个人的话……只怕这事儿就不好办了。” “谁?什么引蝶入画?”江蓉儿一直很骄傲的,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云家的那个大小姐,据说她之前并不被侯府接受,她一手引蝶入画博得了侯府老夫人的认可,但是具体是怎么回事,咱也没瞧见,跟这引来马蜂是不是一回事,我也不清楚,不过是猜测罢了!”江行舟陷入了思绪之中。 “云初?就是那个香魁吗?当时若不是她爹在台子上面,她能得香魁才怪呢!”江蓉儿不屑的道。 “蓉儿,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若说那次香魁有说道,但是龙墨一事总不能作假吧?那可是得到皇上认可的!” “龙墨,等等……”江蓉儿想起了今天那野蛮女人评价他们江家的香墨的事儿,但是这个女人是云初?她还是有点儿不能相信。 第330章 不情不愿的道歉 江蓉儿突然变得有些不安了起来,不过很快她自我安慰的压下了心中的那骤然升起的念头,只是脸上依然流露出了她的紧张。 “是啊,龙墨,咱们家的香墨跟龙墨比起来,真是差了一大截,这话也就是在家里说说,我用了很多种办法,也不能够让墨色变深,香味就算不能够抵得上云初调制的,但哪怕有几分相似也可以,但是……唉……”江行舟叹息了一声。 他起初也跟江蓉儿一样,对于云初能够拿到香魁,觉得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但是后面,他因为云家从鼎盛到衰落便一直留意着,这个丫头的所作所为,着实的出乎他的意料。 江蓉儿以前并不觉得自家的香墨比云初的龙墨少什么,但是今天接连两次听到了同样的瑕疵,那个野蛮女人的她可以不信,但是她亲爹的,她便再也无法忽视了。“爹……那个女人……只怕,真的是云初。” “啊?真的叫我说中了吗?”江行舟的脸色瞬间变得死灰般沉寂,“若是云初,她针对你,那也说得过去,唉,该来的总要来,咱们江家,这次要大祸临头了。” “爹,江家虽然不如之前的云家,可是在京城也有些名气,她能够怎么针对我们,难不成还能够让她男人强行欺负我们不成?”说到云初的男人,江蓉儿心头酸涩,那么好的男人,她求之不得啊。 “有什么不可?你呀,就是心高气傲,一直不把云初放在心里的,对于她的事儿也不甚在意,”江行舟心里乱七八糟的,没了方寸,现在但凡是香坊谁听到云初的名字,不是闻风丧胆呢,“她嫁的那家,门楣高,可是之前也发生了大事儿,那云初倒也是个烈性的女子,愣是一个人撑起了整个家,听说她容貌过人,很多人不在意她成过亲,想要让她改嫁,可是她死等着那位小侯爷,临了,等回来了不说,小侯爷还变成了王爷,这女子,不简单呢,我们斗不过他的,不如趁现在还有回旋的余地,我去求求她,高抬贵手吧!” “爹,你就是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过你说的那位小侯爷,当真那么喜欢云初吗?”江蓉儿说不出爱这个字来,所以只是用喜欢来形容。“要是那么爱,会成亲不久纳了好几个妾室?” “妾室?”江行舟看了看自家女儿,“你这是哪里道听途说来的,那小侯爷只有云初一个女人,莫说妾室了,晋城的人都知道,连他们的小院中年纪小的丫鬟都没有。” “那云初也太霸道了吧?这么防着她男人!”江蓉儿不屑的冷哼。 “蓉儿,你这性子,早晚要吃亏,太过自以为是了!”江行舟指出了自家女儿的缺点,“我听到的是这一切都是那个小王爷自愿的,而且他们两个人之间,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据说是小王爷爱云初爱的不得了。” 江蓉儿听不得不好的话,即便是她爹说的,也不怎么乐意,但毕竟是亲爹,也不能发火,“你不是也知是听说吗?爹,咱们做都做了,就不怕她来找算账,她男人一个小王爷,要是插手,那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这话,她连自己说着都觉得心虚,本来她凭着自己的臆测,是觉得钟夜辰跟云初两个人并不恩爱,但是听了她爹说了这么多,还是会有所影响的,只是死活不肯承认罢了。 现在再这么一听,不免心中空空的。 “你要知道,无风不起浪,何况现在钟家势头正猛,虽然都说我们商人不用关心朝政,但是我却不这么认为,钟家受宠,云初也就受宠,唉……这事儿不能听你的了,你先回房去吧,我得好好想想了。”江行舟其实并不愚蠢,只是天资有限,调香一事上,并没有太深的造诣,所以江蓉儿都比他爹的调香术要高出很多。 江蓉儿从他爹的书房退了出来,胸口郁结,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赌在那里,想到那个刁蛮的野女人就是云初,心里就更加的不平衡了。 她凭什么,什么都拥有呢? …… 云初跟钟夜辰还没有玩够,就不得不回去给小家伙喂奶了,不过这一天,云初还是过的很开心的。 但是江家父女却身心煎熬,尤其是江蓉儿。 第二天,江行舟越想越坐不住了,主动的跟江蓉儿问了他们所在的客栈,是不是云初,他一看便知,虽然他不曾谋面,但是一个女人的气度在那里摆着呢,他相信他会认出传言中的女人的。 江行舟父女正在跟客栈的掌柜说话,掌柜昨天被叮嘱过了,他们那一家人,不允许任何的打扰,这会儿他们呀上去,掌柜也为难啊。 “江老板,不是我不帮忙,是客人交代过了,我也没办法帮你!”掌柜也是有眼色的,能够让江老板和那么多人都来好声好气的探望的,肯定不是一般人,他就更不能得罪了。 江行舟脸色大变,想要再度开口商量,不巧云初跟钟夜辰正好抱着儿子从楼上下来,今天她们准备去黑市上面看看,看看能不能淘到些新奇的东西。 二人并没有在意旁人,而是跟彼此说着话,云初的一颦一笑都落入了江行舟的眼里,他本就已经暗自感叹这女人的漂亮,无意间撇到自家女儿的不甘心的样子,他就知道这就是女儿口中说的那个女人了。 他知道云初生了孩子,不大,也就几个月,跟这女人怀里的娃娃倒是能够对的上号。 “爹。”江蓉儿小声的提醒着,然后拉了江行舟一下,示意对面的人就是。 云初也看到了,不过没说话,万一人家不是来找自己的呢?她岂不是要自作多情了。 江行舟主动上前,拱手施礼,“云小姐!” 云小姐?看来这是认出自己来了,云初也不扭捏,更没必要否认,“江老板?” 这男人跟江蓉儿一起来的,依江蓉儿高傲的心思,肯定不会是她看上的男人的,按这年纪,又跟江蓉儿如此亲密,所以她便猜测了他的身份。 不巧,二人都猜对了。 江行舟从云初的神情里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但是他宁愿自己没猜对,这事儿碰上云初才不好办呢,若不是云初,他就不怕了。 “云小姐,好眼力,在下正是馨和堂的老板,江行舟!” “江老板客气了!”她没有过多的谦虚,更没有要跟他继续说话的意思,“夜辰,我们走吧!” 江蓉儿对于云初的不给面子,很是不满,刚要出口却被江行舟瞪了一眼,江行舟再度开口,“云小姐,且慢,江某这次来找您,是给您赔罪的。” “江老板莫不是找错人了?赔罪我可当不起,您家这位江小姐,还一直嚷嚷着要我给她赔罪呢!”云初的气势显现了出来,这会儿倒是让江蓉儿有些畏惧了,她方醒悟过来,原来之前云初压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连真性情都不肯透露。 江行舟的年纪跟云初的爹差不多,但是此刻被云初压制的抬不起头来,只能低眉顺眼的应对着,“小女无知,惹了云小姐,我今天带她来给您赔罪,还望云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 “不敢!”云初说了一声不敢,便没有再看江行舟,但是却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分明是等着让他们给道歉了。 “蓉儿!”江行舟喊了一声,带着一丝怒气,别的时候他可以宠爱女儿,但是这个时候,他真的不能太过宠溺了,不让云初消了这口气,江家不保啊,“还不过来。” 江蓉儿不情不愿的,尤其是还要跟云初低头,明明被欺负的是她才对啊? 这世道怎么了? “爹,我……” “江老板,江小姐既然不愿,就不必强求,我也受不起!”云初拉着被钟夜辰抱着的孩子的小手,“咱们走吧!” “嗯!”钟夜辰睥睨了江蓉儿一眼,看的江蓉儿又欢喜又害怕,“江老板生意忙归忙,可是这孩子该教育也是要教育的。” 江行舟被夫妻俩毫不给面子的说了一顿,面上已经是青红交加,但是又不能顶回去,“蓉儿,快去给云小姐道歉。” 江蓉儿见江行舟没有开玩笑,板着脸的模样极为的认真,她还是怕的,走到云初身边,红着眼眶,泫然欲泣的模样,“云小姐,对不起。” 云初并没有让她蹲下去,而是拦了下来,“江小姐,你也不用委屈,你自己心里该清楚,我当不当的起你这声歉意,现在知道我们的过节在哪里了吧?” 江蓉儿半蹲着起来也不是,蹲下去也不是,心里把云初恨透了,巴不得现在就把她给弄死。 没错。是弄死。 “江家恶意重伤云家,甚至在背后捣鬼,这些事儿,我说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这人不大度,但也不小气,商场之上,用些手段不是不可以,虽然你们江家这手段用的多太过卑劣了些,可是不巧的是,你对我相公起了心思,还是明知道他有家世的情况下,试问,你将我置于何地?”云初冷笑着问道。 第331章 厉害的小女娃 “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承认她对有夫之妇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江蓉儿的面子过不去。 不过云初丝毫不给她辩驳的机会,“你要说你没有吗?需要我提醒你一下,你一个未婚女子,给我家相公写书信私自约出去见面的事儿吗?” 江行舟看不过去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还是心疼的,不过这些事儿,他都不知道,可是看看江蓉儿的表情就知道了,肯定是有的,云初并没有撒谎。 “云小姐,息怒,这事儿着实是小女做的不妥,但是小女有错,可还望您顾及下您相公的面子。”江行舟身为男人,真的从来没见过这么不给男人面子的女人,太强势,太霸道了。 钟夜辰听老半天了,这会儿冷笑着回应,“没事,不用给我面子,何况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你闺女约我,我又没去见面,我都跟我家夫人说了,外人知道了,也会说我坐怀不乱的,是吧,娘子?” 果然是一对恶毒的夫妻。 江行舟的老脸彻底的挂不住了,恼怒江蓉儿没有跟他说这茬,难怪云初会揪着不放,她对人家男人起了心思,人家能够饶的了她吗? 如今上不去,下不来,江家父女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做了。 云初冷笑着看他们,“江小姐,我知道你不服气,至于这次道歉,只怕你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必要,我不喜欢表面的东西,其实有时候道歉也是没用的,云家跟江家,都是做生意的,那就生意场上见,我跟你,既然都是调香师,那咱们就比赛场上见,不过,不知道你能不能够一路过关斩将,见到我呢,别太让我失望哦!” 云初这话里透着狂妄,丝毫不掩饰,如今尚存的两大世家,可都是到决赛的时候才能够出现的,其余的人家一概不参加,可是身为馨和堂大小姐的江蓉儿,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好了,你们回去吧,也不用费劲心思的找我们,那样只会让我更不高兴,而我不高兴了,就会忍不住做点儿什么,江小姐,咱们不妨打一个赌,若是你能够进入决赛,我就不会对你们江家做什么,前尘往事一笔勾销,若是你进不去,后果你该知道的!”云初道。 只是她的话还是给在场的人带来了震惊,江蓉儿觉得自己不可能走不到决赛的,“好,就这么定了,我一定会让你见识到我的厉害的。” 云初笑了笑,“拭目以待吧!” 若是她真的有那个本事,还至于跟那两个女人揍的那么近吗? 真有实力的人,是不屑于借助任何手段的,像江蓉儿这样,自以为是,但又贪得无厌,想要确保万无一失,可是一旦有这个担心了,就说明她还是不够的确定自己会赢,所以……云初断定她不会走到最后。 “云小姐,三思!”江行舟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她固步自封,从未见过外面的人有多厉害,而云初那胸有成竹的样子,让他害怕。 可江蓉儿的好胜心已经被勾了起来,怎么可轻易认输呢,“爹,咱们走!我一定会赢的。” 江行舟还想要跟云初好好地说,可是云初已经跟钟夜辰离开了,留下一客栈被惊住了的人,原来这就是云初啊,不仅好看,还这么的霸气,难怪她的二叔和哥哥都不是 她的对手。 但是大家也听说了,这个女人多么的狠辣无情,把自己的二叔弄死了,而她的哥哥也不知所踪。 想想就起了鸡皮疙瘩,打脚底开始冒凉气。 “蓉儿……我早就跟你说了,不要自以为是,你这样,会害死咱们一家的!”江行舟叹息了一声,带了些厉色。 江蓉儿仍然不肯低头,“爹,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怕她什么,不过是些名头而已,我未必比她差多少,给我个机会,我会让你相信的,我不信我连总决赛都进不去。三十个名额,怎么会没有我呢?” 三十个?江行舟还是不放心,“蓉儿,你可知道你在拿咱们家的命在赌,输了,我们就一无所有的,云初的手段,爹是斗不过的。” “不会的,爹,您相信我,我一定要让云初那个女人说不出话来的!”江蓉儿觉得她会让云初自打脸面的。 江行舟想起了一件事儿,“你为什么要给小王爷私自写信,你可知道若是此时传出去,你的名声就彻底毁了,到时候明宇那里……” “爹,你也听云初胡说,我怎么会那么想呢,我不过是想要找他说些事情而已!”杜明宇,便是杜筱儿的哥哥,看来江行舟也知道此事。 “真没有?”江行舟不信,小王爷文武双全,岂能是杜明宇能够比的上的,知女莫若父,他的女儿,他太清楚了,何况她今天的眼神已经泄漏了她的心事,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提醒她才好。 “蓉儿,听爹一句,那是别人的因缘,不是你的,你就算抢也抢不来,之前爹说的或许你可以反驳说是我听来的,可 是今天你也看到了,小王爷如何护着她,不然她怎么会有恃无恐?”江行舟看的很透彻,但是江蓉儿未必会懂。 “爹,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练习调香了。”江蓉儿道。 “唉……去吧!”大话已经说出去了,他也没办法,可是想着还能有谁是他能够请的起,而且还是能够跟云家说上话的呢? 沐家,云初如今也就会买沐家点面子,但是如今沐家的当家人,沐白流,也是个晚辈,而他也够不上啊,得想想办法,如今花多少钱他都不心疼,只想着平息了此事。 云初跟钟夜辰坐着马车往黑市走,二人便闲聊了起来。 “那个江行舟还算有些眼力,不过他的女儿就不怎么样了!”云初忍不住道。 钟夜辰赞同的点头,“但是心术不正啊,就想着投机取巧,你莫不是心软了吧?” 心软?也还没有。 “不会的,云家刚到我手里,需要立威,不然别人只当我们云家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欺负呢,江行舟赶的不凑巧,不该在这个时候惹我,我只能拿他当鸡,杀了给猴看了!”云初的眼睛弯弯,“难道你大费周章的把江家推到我面前,不是这个意思吗?” 钟夜辰拍了拍她的手,然后攥起,“什么都瞒不过你。” 当然瞒不过了,夫妻可是心有灵犀的,“谢谢你,夜辰,你想要帮我,又怕我不好意思接受,便想了这么个办法,真是难为你了。” “知道就好,不过我也只是给你找了一只鸡来,至于能不能杀的成,要如何杀都是你的事儿了,我并没有帮你太多。能不能示威,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本事。”钟夜辰就是太了解云初的性子了,知道她不会因为生意上的事儿,而来让自己帮忙,但是身为他的男人,也会心疼,也想要帮她做些什么的。 明着不行,那就偷偷来吧。 “不过话说回来,我不懂调香制香,但是你真的断定江蓉儿进入不了前三十吗?”钟夜辰问道,若是她进入了,这么大好的杀鸡儆猴的机会就没了,总不能拿无辜的人开刀吧。 云初歪着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掰着手指头数了一大堆人名,有些是钟夜辰听过的,有些是钟夜辰没听过的,“对了,还有那天的那个小女娃,现在算起来都是三五十个了,你看看哪有江蓉儿的位置,而且这次很多隐士也都出来了,就连我都没有把握能够最后胜利,她连我引马蜂的香都没有闻到,肯定不行的。” 云初倒不是多么的小瞧她,实在是江蓉儿的本事就那样,她也不会打无准备的仗的。 “恩,你心里有数就好,不过说起那个小女娃,我倒很想知道,你们两个到底谁厉害?” “现在的话,应该是我。”云初笑着回答。 “以后呢,十年之后?”钟夜辰继续追问,能够入的了云初眼睛的调香师真的不是很多,这跟她天资聪颖,天赋极强还有自己的本领过硬有关,能够被她一眼就相中的小娃儿,绝对不简单。 云初犹豫了一下,“这个不好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她到我这个年纪,比我厉害。” 因为十年后,小女娃在提高,云初也不会停下脚步,所以无法比较,而且云初的起步虽早,但是并没有一直认真对待。 不过她的这个回答,已经是对那个小女娃极高的评价了。 “那你为何还要将她收入囊中,细心教导,不怕她抢了你的风头?”钟夜辰。 “我拦着人家就不厉害了吗?而且她就是吃这碗饭的,她的眼神我很喜欢,而且她心地澄澈,不会是个坏丫头的,她以后有造诣了,我也跟着开心,别人会说,那是我云初的徒弟。”云初终于把话给说出来了。 “原来,你想要收徒弟了?”钟夜辰笑着道,他的小丫头就是这样,心胸宽阔,不是那种容不得人的。 “有这个想法,不过,你要不要当我的大徒弟啊?我教你调香。” “催情香吗?我比较好奇这个!”钟夜辰的眼神变得暧昧了起来,羞恼的云初推了他一把,“不跟你说了。” 第332章 因我而起,因我而灭 云初懒得理钟夜辰,这男人真是越来越坏了,于是撩开马车的帘子,打算看看外面,却不巧这惊鸿一撇,让她看到了傅清寒正在哭,然后他身后的男人正在骂着她,等马车又走近了一些,云初能够看到他的脸,好像是她爹。 对于傅清寒的爹云初的印象不是很大,有些模糊,但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钱罐,停车!”云初道。 “怎么了?”钟夜辰见云初面色凝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看到那个小丫头了,你抱着儿子别下去了,我过去瞧瞧,她好像在哭!”云初道。 钟夜辰看了看怀里的儿子,上上下下倒是没有什么不便,但云初这么说了,他便点头了,“好吧,那你有事儿喊我们。” “嗯!”云初答应后,便下了车,疾步往傅清寒那里走。 傅清寒的爹傅长儒看到云初,脸色微变,然后拉着哭泣的小丫头就想走,云初本来觉得可能就是小姑娘因为什么不开心而哭鼻子了呢,可是他爹这举动,不得不让人多疑。 “等等!”云初开口,可是傅长儒却拉着女儿走的更快了,傅清寒没见到云初,街道上人声嘈杂,她也没听清,不过还是不怎么情愿的跟着他爹往前走,人小腿短,有些被拖着的意思。 云初皱了下眉头,她迈开步子,打算追上去,可是钱罐却从前面拦住了去路,“我家少夫人跟你说话呢,跑什么?” 云初看了一眼,刚想说这小子有眼力见儿啊,不过她还是率先回头,果然发现钟夜辰坐在马车里,撩开帘子,对着自己笑呢。 钱罐出手了,傅长儒还想往哪里走,而此时云初也加快了脚步,眨眼间就到了父女二人跟前,傅清寒看到云初,喊了一声,“云姐姐!” 云初低头之际瞟了眼心虚的直冒冷汗的男人,只不过对傅清寒却是和颜悦色的柔声道:“怎么哭的这么伤心啊?小脸都哭花了!” 云初掏出帕子给小丫头擦眼泪,就像是亲姐姐一般,傅清寒哽咽着,看了看她爹,傅长儒对着女儿摇头,眼里有威胁也有恐吓,傅清寒吓得身子一缩,然后就继续伤心的流眼泪。 云初看了钱罐一眼,钱罐会意,把傅长儒给带到了一边儿。 傅长儒还嚷嚷着:“云小姐,您别多想,就是小丫头不听话,我说了几句而已,您忙您的去吧!” 云初不是傻子,看着不像是这么回事,那边儿傅长儒还在嚷嚷着,但是大街上,他也不敢喊的太过,何况云初的身份,也是他不敢招惹的,再加上钱罐用拳头的威胁,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钱罐提着他就跟提小鸡仔似的,“闭嘴,再乱嚷嚷我就揍你。” 傅长儒脸色很难看,却什么也不能做。 云初觉得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便牵着傅清寒的手,直接把小姑娘拉到了马车上,“小丫头,怎么了?不用怕,跟我说说。” 傅清寒是真的伤心,哭的哽咽不止,好半天才缓了一口气,能够开口了,“云姐姐,我……我爹把我给卖了!” “什么?”云初一听脸色大变,“卖给谁了?” 傅清寒摇头,“我不知道,可我听他们说了,给我爹好多钱,呜呜……” “你先别哭,你爹要把你卖去做什么?给人家当媳妇?”似乎太小了一点儿吧?当童养媳的话,稍稍又有些大了,而且瞧傅家父女又不像是缺钱到卖儿卖女的地步啊! 云初只不过是在开个玩笑,可没想到傅清寒居然点头了,“嗯,他们就是这么说的,可是我不想去,我想跟云姐姐走,我想要跟你学调香制香,而且那个人比我大好多,云姐姐,你带我走吧?” 云初明白了,是因为自己说这丫头是个可塑之才,而且让他们跟着自己去云家,所以那个傅长儒便多了个心眼,想要把女儿卖的更值钱一些,借着自己的名声,说这丫头如何如何,然后大肆渲染一翻,八成就是让那些小香坊的老板们动了心思,加上这丫头模样也挺俊的! 既然这事儿跟她有关,若是自己不说那样的话,或许小丫头一辈子会平凡的渡过,嫁一个年纪相当的男人,或许还有无限可能,“你真的不愿意嫁,愿意跟我走吗?” 云初再次问道,她要确定小丫头的心意。 傅清寒点头,紧紧拉着云初的手,“我愿意,我不要嫁人,那个人看着很恶心的,年纪跟我爹差不多,看着我还对我动手动脚的,呜呜,好可怕。” “好吧!”云初点头,然后朝着车外喊了一声,“钱罐,把人带过来。” 傅长儒被钱罐拎了过来,看到服清寒后,就是一记冷眼,傅清寒吓得低着头,看来她是很害怕这个爹了。 “云小姐,我可以带这丫头走了吗?”傅长儒道。 “可以,不过我想更你谈一笔生意,那个人给你多少钱,我比他多五百两,买下你的女儿。”云初爽快的直接开口,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傅清寒仰着小脸看着云初,眼中不止有敬仰还有感激。 她的年纪不大不小,但是也知道银子的多少,他爹一个月也才二两多的银子,五百两,那可是二十年才能赚到的啊。 傅长儒不是个傻子,不然也不会借着云初的风头把女儿嫁给有钱人了,那个香坊的老板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是没儿子,而且还有别的生意,家里挺有钱的,以后若是清寒生了儿子,那么整个香坊就是他们的了,他这个当外公的也可以跟着享福了,也很有面子。 云初见傅长儒迟迟不肯开口,便知道他心里在谋划着,“怎么,觉得我给的少了?” “嘿嘿,云小姐,您是好人,我承认呢,但我是清寒的亲爹,我总不能害她,我这是让她过好日子呢,您就别管了,清寒没您这个命,出身好,嫁的好,但是我给她选的也不错,过了这个村,或许就没这个店了!”傅长儒的话说的很明白,他不愿意跟云初做这笔生意,而且他虽然没有很强势的说什么,但是他的意思却很明显,他是傅清寒的亲爹,有权做主她的婚事。 傅清寒摇头,“爹,我不想嫁,我还小呢,让我跟云姐姐走吧,我以后赚的钱,都给您!” “你懂啥,听话,爹不会亏着你的,等你嫁过去,过几年生个儿子,那么大的家业可都是你的了!”傅长儒喜滋滋的道,仿佛已经看到了堆在面前的金山银山。 云初叹息了一声,“傅先生,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来我这个外人的确不该多管闲事。” 傅长儒的眼中流露出了赞同,就差点头了。 “可是……”云初又拉长了声音,“可是话说回来,清寒她不愿意,嫁跟过去也还是不高兴,一辈子不幸福,您这个当爹的若是针对疼爱她,能够看的下去?” 云初也在逼他,刚刚他打着疼爱傅清寒的旗号说是为了她好,那么这会儿云初就用这个旗号再来堵住他的嘴,让他无可辩驳。 “这……她还小,不懂那些,男人跟女人不就是那么回事嘛!”他们都是媒妁之言,根本不懂什么情爱,盖头掀开才见的面,不照样入洞房,生娃,过一辈子嘛! “傅先生,面子我给足了你,你愿意,皆大欢喜,不愿意,只怕你会落得一头空!”云初冷声道:“我也不想逼你,但是清寒还是个孩子,而且,你如何就觉得她跟着我就会比嫁个小香坊的老板差呢?我云家出去的调香师,哪个不是一等一的,还是你觉得我教不出她来?” “不敢,不敢!”但这个不保险啊,万一这丫头没嫁个好人家呢,而且送到云初身边,一切就由不得他做主了,那时候就难了,所以趁现在还不如就嫁了呢。 “她还那么小,就算嫁过去,男人要不是畜生也不会跟她圆房吧?至少也得个五六年,不然那可就是畜生了,五六年,我能够让她比我现在还厉害,这一点我可以跟你保证。” 不到万不得已,云初不想用强硬的手段,因为这人毕竟是傅清寒的亲爹,她不能偷替傅清寒做主,跟家人决裂。 傅长儒不说话,就是不赞同了,他不想要冒险。 云初见状,便再度开口,“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丑化说在前头,你可以把清寒带走……” 傅清寒赶忙抓着云初的胳膊,祈求的摇头,“云姐姐,我不要走,我要跟你去。” 云初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然后回头去看傅长儒,“但是你是因为什么给她攀上了这个你觉得富贵的人家,你应该清楚吧,因我而起,也可以因为而灭,我若是不想让她嫁,她就嫁不成,你信吗?” 傅长儒额头上的冷汗直冒,腿也开始颤抖,这样的云初太过霸气,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云小姐……” 云初继续冷声道:“清寒这丫头容貌是不错,但还没长开,那个人不过是看上了你跟他说的,连我都赏识了清寒,所以他才愿意娶的吧?那我要是再说她不行呢,不过是我一句玩笑话,他会不会就不愿意娶了呢?他看上的是清寒的容貌还是她的能耐,你比谁都清楚吧?” 第333章 培养傅清寒 刚刚傅长儒已经被云初的气势震慑住,此刻别云初捏住了尾巴,差点儿就跪下来求饶了,云初把这条蛇的七寸打的准,而傅长儒也不是傻子,不然也不能够借着云初的势头,想要得到富贵了。 “云小姐……”傅长儒艰涩的开口,“您高抬贵手,我……我错了,不过我真的没有坏心思,也是为了清寒考虑,她万一博不出来什么怎么办?而我给她选的这个人家,她又在调香的事儿上有天赋,以后香坊就都是她的了,我们这样的人家,去哪儿弄个这么好的事儿啊!” “鼠目寸光!”钟夜辰忍不住白了一眼,“云初一眼就相中的人,会亏着她了?将来就算不扬名立万,那也不会比当一个小相仿的老板娘要差吧?如不是你女儿不随你,我真不会同意云初管你们家这破事儿!” 钟夜辰说话的时候已经拉下了一张脸,除了云初在外的人,都吓得不敢作声。 “是是,您教训的是,我……是我错了!”他可不想什么都捞不到啊。 云初看了傅清寒一眼,然后对着傅长儒道:“现在,我给你两条路选,你是想要你女儿日后的幸福,然后能够照顾你们,还是选择我给你一笔钱,日后她便跟着我,是好是坏,都与你无关。” 傅长儒再傻也不敢选第二条啊,云初都这么说了,那肯定会厚待自己女儿的,“我……我不图她日后照顾我们,但是我是她爹,怎么能够不管呢,云小姐我选第一条。” 还算识相的,云初点点头,“那你怎么招惹上的那个小老板,就怎么回绝他吧,清寒现在跟我走,等你办完了事儿,去晋城侯府找我,我会给你安排些活儿的,若是不相信,我可以给你立字为据。” 傅长儒哪敢啊,慌乱的摆手,“不用,不用,我这就去办,但是这次……” “这次我会带着清寒,时间不多了,不知道能够让她长进多少,但是这一次高手众多,她年纪还小,以后大把的机会出人头地,你说呢?” 这一次连她都没有把握,更别说傅清寒了,不过若是让傅清寒对江蓉儿,别一个黄毛丫头给比下去,这感觉,想想就爽,云初嘴角浮着笑容。 “云小姐说的是,她跟着您,我放心,我这就回去,清寒,要听话,别惹云小姐生气,知道吗?”傅长儒道。 傅清寒点点头,“我知道了,爹……您不会不要我吧?” 傅长儒刚一转身,听到女儿的声音,竟然心头一颤,有种幡然悔悟的感觉,“不会,怎么会呢,我这就回去把你的事儿弄完,然后带着你娘跟你的弟弟妹妹去晋城,要听话。” “等等,傅先生不是来比试的吗?现在走,不比了吗?”云初问道。 刚刚她已经看到了傅长儒的神情,还不算无药可救。 “不比了,我只怕很快就会被淘汰,既然我家清寒有出息,那我也就放心了,这就回家去安排妥当,清寒以后就麻烦云小姐了。”傅长儒躬身施礼,然后离去了。 傅清寒看着她爹的背影,心头还是有些酸楚的,不过能够不用嫁给一个老男人,还能跟着仰慕的人在一起,很快就开心了起来,但是她的话并不多,似乎也因为钟夜辰的关系。 “云姐姐,谢谢你,我一定会听你的话的,我会帮你照顾小娃儿,我在家经常照顾我弟弟妹妹的。”傅清寒很喜欢云初怀里的 小家伙,太好看了,乌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她,她很想伸手摸,但是却不敢。 有钱人家的小娃儿,也是很金贵的,不是说摸就摸的,而且这是小少爷,是她的主子。 云初并没有把她当成下人,侯府那么多的下人,她何苦这么费心思的买一个呢。 见她想要亲近小家伙,她也不拦着,抓着儿子的小胖手去碰傅清寒的,傅清寒立即笑了,眼里的神采也多了一些。 “我让你跟我来是学习调香制香的,要是让你干丫鬟的话,那么你这个丫鬟可是贵了一些,每个月五两银子,能够请两个大丫鬟了。”云初打趣着道。 傅清寒羞赧的低下头,支吾着不知道要说什么。 云初摸了摸她的头,“别害怕,也不要担心,相信我,你以后绝对会是个厉害的丫头。” “嗯,我相信云姐姐!” 云初想了想,又问了些她对调香制香的一些了解,见这小丫头答的含糊不清,看来底子没有打好,当年她虽然不上进,但是架不住她爹整天在她耳边念叨,可傅清寒是一个好苗子,一直没有遇到个厉害的人点提点,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够当她的伯乐。 “云姐姐,我是不是说错了?”傅清寒问道。 “错是有些错的,不过你还小,只要认真学就行了,我当年还不如你呢,我爹问我十句我能答上来一句就不错了,清寒,你想不想在这次比试上出出风头?”云初笑着问。 傅清寒看着云初的眼睛,不知道是该答想还是不想。 云初知道她是害怕,毕竟二人也不算多熟悉,还不如家里的小死丫头呢,当年她可是知道自己是她的亲三姐,所以才会赖着她的,“别怕,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也没有什么好坏之分,想说明你上进,不想说明你低调,都是好的,不会影响我对你的看法。” 她说了这么多,傅清寒才终于放下心来,其实她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云初会这么的平易近人,“我想,我想让我爹知道,我会越来越厉害,不嫁给那个老男人,我也能赚很多很多的钱。” “好,那么还有些日子,我教你一些,之后你能够如何就看你自己的了,我先给你定个目标,馨和堂的大小姐,江蓉儿,你认识吗?”云初问道。 傅清寒也不是京城的人,所以不了解,她摇了摇头。 “没事,比赛场上,你会遇见的,若你真的想要大放光彩,那么这次比赛场上,你就要超过她,这是我对你的要求!”云初道。 傅清寒点头,“我一定会好好学的,不会让云初姐姐失望,您对我的好,我会……我会记住的。” “不报答吗?”云初笑了,小丫头还一套一套的。 傅清寒说了一些话,胆子也稍稍大了一些,“我……您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我啥也不用你干,你就好好地调香制香就成了。”云初道。 钟夜辰跟云初带着傅清寒去黑市走了一遭,让小丫头大开了眼界,不过更让她感动都是,云初始终抓着她的手,一路抓着,深怕她丢了似的。 云初会给她讲很多,比如那些别人看来没什么瑕疵的香品,云初会告诉她,是因为哪个过程出现问题了,烘干还是熬制的时候,火大了,火小了,时间长了,时间短了。 傅清寒也极为认真的听着,深深地记在心里。 回到客栈,云初又给傅清寒要了一间房,一听房间那么贵,小丫头又不自在了,“我不用住这么好的,便宜的就行,要不在过道上住也行。” 她知道男女有别,不能去钱罐哥哥那屋,也知道不能打扰人家夫妻,所以她觉得可以在过道里将就。 云初笑了,“万一你被人带走怎么办?我不是白花了这么多心思了,你踏踏实实住着,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如何报答我的!” 吃饭的时候,小丫头也是不好意思放开了吃,就夹自己跟前的那点,吃的跟猫食一样,云初只能亲自给她夹了好多,“吃吧,多吃点,吃完了就去看看那边儿的香膏为什么会颜色发黑。” 傅清寒点头,大口的吃起来,她从来没吃过这么多好吃的,吃完后便拿着云初给的香膏回她的房间去了。 这一天就跟做梦似的,她打了自己一下,才确定是真的。 然后就认真的琢磨起来了。 云初跟钟夜辰也坐在那里说话,“你是想要让这丫头打败江蓉儿?” “嗯,我也想看看她到底有几分能耐,在压力面前,她会不会迎难而上,要知道,调香是无数次的失败和一次成功,她胆子小,我怕她熬不住!”云初道。 “你看中的人,怎么会熬不住呢,别多想,我瞧着那丫头也不错!”钟夜辰觉得傅清寒没有太多的心计,人也很上进,至于调香方面的天赋,那就是云初的事儿了,她看准了,应该不会差的。 “嗯,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江蓉儿惨败了!”云初想了想,“那两家的官员,你有没有去管啊,我不想让清寒第一次上场就因为不公平而被弄下来。” “可是她以后要面对的还有更多的不公平。” “以后是以后,这次,绝对不行,她需要信心,你没发现她极为的不自信吗?”云初观察的很仔细的。 “现在弄掉,不是打草惊蛇吗?临阵换将,没能耐的人才会担心啊!”钟夜辰笑着看云初。 看来他也够坏的了。 “行了,我去看看那丫头怎么样了?”云初要起身,却被钟夜辰拉着胳膊坐了回去,“早点回来,我等你!” 第334章 白玉香囊的缺点 傅清寒的屋子是就在云初的隔壁,本来是不在的,但是云初花了银子跟别的客人换的,傅清寒在怎么说也是个小丫头,放在旁边她也能够放心些,有什么动静,这边儿也能够知道。 当她推门进去的时候,傅清寒还在看着那瓶香膏,有些出神,似乎没有发现屋子里竟然多了一个人。 瞧着她入迷的模样,云初嘴角浮起欣慰的笑容,其实她早就已经想好了,若是真的想要把云家的香坊发扬广大,光靠半路的请来的那些成手调香师也不行,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她打算回去就找些年纪不大的孩子,从小就培养起来,以后留为所用,当然若是那些孩子长大成才了想要离开,也不是不可以,云家的调香技艺也不怕外传,因为香品的方子,不断的更新,全靠调香人的天赋和创造力。 傅清寒思索了半天,忽然小脸上绽放了一些笑容,然后开心的又蹦又跳,嘴里还不断地喊着,“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颜色不对的问题出在哪了!” “云姐姐……”傅清寒是打算去找云初的,可没想到一抬头发现她的人已经站在自己跟前了,因为发现了问题而欣喜的道:“云姐姐,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云初坐了下来,“怎么回事?” 傅清寒认真的回忆着制作香膏的每个步骤,“应该是炒制的时候出现的问题,这款香膏里面用的檀香应该用慢火炒到紫色,有烟出,退去腥气,而后进行其他步骤,但是这款香膏在炒制的时候用的急火,香味没出来,所以只能拖延时间,结果颜色就深了,甚至焦糊,我刚刚闻了一下,味道也欠妥了些。” 云初点点头,“恩,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虽然香膏最重要的是香味和功效,但是如果精益求精的话,那么色泽也是一大关键,这种香膏在云家,是不会卖出来的,虽然可以卖钱,也可以鱼目混珠,客人们大概不会知道,但是对于制作的调香师而言,那是奇耻大辱。” 傅清寒受益匪浅,之前跟着她爹的时候,根本学不到这些,她现在年纪小,也不抹这些香膏,但是却知道这是好东西,很多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都要抹了,没钱的女子也就擦擦脸,对于那些有钱人的话,可是全身都要涂抹的。 不过她从云初身上学到的是云初严谨的态度,哪怕有一丝的瑕疵,那也是不会留下的,小姑娘是个好学的,这会儿斗志昂扬,而且也越来越喜欢调香了,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云姐姐,接下来我要干啥?” 云初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接下来,你要睡觉,早睡早起,明天你在学别的东西,要知道距离比试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傅清寒当然知道了,只是但凡是比试,没有人不想赢的,只是君子会光明磊落的赢,小人则不择手段,傅清寒是想要赢的,给云初争口气,“云姐姐,我这样……能赢吗?” “这个,我也说不好,只不过你尽力而为了,即便输了也没什么,清寒,其实我让你比试,不光是让你去赢了别人,我更是希望你能够看看别人的所长,学些东西回来。” “跟别人学吗?我只想跟云姐姐学!”在小姑娘的心里,云初就是最厉害的人了。 云初浅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每个人站在那里,都有一些自己独到的东西,比如你,现在哪怕你的技艺不精湛,可你这个好鼻子,是多少人穷极一生也无法得到的,就连我,也对你羡慕不已。” “真的吗?”傅清寒笑了笑,她还这般厉害呢,真的不敢想象,“只是可惜我的鼻子不好看,也不能换,若是可以,我一定把她换给云姐姐。” “傻丫头,快睡吧,”云初刚转身,忽然想起什么,又回头道:“对了,有什么事儿就喊一声,我在隔壁会听见的,另外,你个姑娘家在外面要小心,这门……要记得关上,有人敲门,问清楚了是谁再开门,不然就不能开,知道吗?” 傅清寒傻笑着点头,“我晓得了,不过云姐姐,刚刚我说的是认真的,我真的愿意跟你换的,我想把最好的都给你。” “嗯,我知道了,睡吧!”云初笑着离开了屋子。 傅清寒也听话的把门关上后,又在里面落了门拴,然后躺在床上,激动地好半天也没睡着。 不过毕竟是个小孩子,云初待她又极好,她也就没了因为跟爹爹分开的难受,反正过些日子还可以在晋城见的,只是短暂的分开,又不是一辈子不见。 傅清寒这里在熟悉一些调香制香的东西,云初也是真的在耐心的教,因为傅清寒本来也不是一点儿基础都没有的,她跟着她爹也学会了一些,就是有些都是野路子,倒也不是不行的。 但是在这合香的时候,她直接上了手,却被云初拍了一下,不疼,但是足以够威慑。 傅清寒看着云初,咬着下唇,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云初指了指旁边的香箸,这是专门取香料时候用的。 傅清寒嘿嘿一笑,“云姐姐,我洗过手了。” 她的意思云初明白,洗过手了,手上就没带着香味,不会在合香的时候因为手上的味道而影响香料本身的味道,但这就是错误的所在。 云初放下手里的东西,面容有些严肃,是傅清寒从未见过的模样,但是她不是恐惧,而是敬畏,云姐姐这么认真,肯的为了让自己学的更多,人要知恩图报,不能够忘恩负义,这么浅显的道理,她懂。 “之所以有香箸这个东西,就是怕混入其他的味道,这是合香时的规范,我不管你之前跟谁学的,从今以后,你若是在合香的时候用你那双小手,我见一次打一次,知道吗?”云初严厉地说道。 傅清寒低着头,“知道了。” 云初想想,自己也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刚刚板着的脸就僵不住了,“清寒,你的嗅觉异于常人,你自己闻闻你的手,上面是不是也有香味?” 傅清寒仔细的闻了闻,然后点头,仍然有些不解的看着云初,“我只是用清水洗的啊,连带香味的胰子都没用。” “你是没碰,但是别人用胰子洗了手或者洗了布巾,你在擦手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沾上了一些,虽然味道不大,但是像你我这样的人,若是仔细一闻便会闻出来,我还没说你粗心的没有闻出手上的味道呢,哪怕这味道只有一丝一毫,但若是在合香的时候,混了进去,就彻底毁了一品好香,知道吗?” 傅清寒点头,“我知道了,以后都不会这么做了!” 之前她看他爹,从来就不用这个,说用这个麻烦,用手方便,反正就停留那么一会儿,也沾染不上多大的气味,不过被云姐姐这么一说,她还真的觉得很有道理。 她刚刚还真的闻出来了,所以还是得按照云姐姐说的来。 云初知道她在调香的时候肯定有些小毛病,为了不让她以后犯错,或者是在比赛场上因为这些而被淘汰,只能重新的讲了每个步骤的注意点,而且还是耳提面命,千万不能犯错。 不过小丫头还是挺虚心好学的,而且自己会反复的去回忆云初说过的话,云初见她表现好,便把一个白玉香囊送给了她。 “云姐姐,这个真的要送给我吗?”傅清寒简直不敢相信这么精美的东西能够到自己的手里,白玉和绞绡和白玉镂刻而成,里面却有几个香丸,“这是什么呀?我从未见过!” 也不能够怪她,传统的香囊都是香料然后用荷包装着,再封口,或者直接是活口的,但是有些人觉得香囊不足以衬托身份,还有觉得香囊的样式翻来覆去的就那么多,看的无趣了。 所以云初在之前闲着无事便请人镂刻了这白玉瓶,然后把一些香料合在一起,做成香丸放在里面,如今在晋城已经卖了很多,这次来京城她也没多大,就那么几个,见这小丫头虚心好学,就当做奖励给她了。 傅清寒爱不释手,嘴巴都合不拢了。 “这也是香囊啊,是我们云家刚刚做出来的。”云初笑着道。 “香囊?一定很贵吧,这外面还是玉的呢,还有这里面的香料也都是贵的,不过味道很好闻,带着一点甜味,是我喜欢的,谢谢云姐姐!” “你喜欢就好!”云初笑着道。 “不过姐姐,这个跟香囊一样,都不能被水泡,被雨淋着,这个应该会化掉的吧?”傅清凝休息的时候也在把玩着白玉香囊,看得出她是当真很喜欢。 还别说,这真的是个缺点,云初之前也知道,但是没办法改变,若是不把白玉镂刻成空,那么味道散布出来,如果在塞子口上做文章的话,不是没有想过,但是香丸散的味道不够好,除非是水状的。 水状的……云初陷入了深思。 第335章 赚点钱花 “云姐姐?”傅清寒见云初失神,便喊了一声。 “嗯,怎么了?”云初问道。 傅清寒歪着头,“刚刚我都是胡说八道的,哪有香囊不怕水的啊,你做的这个比那些好看多了,别听我胡说八道。” 云初摇头,她不会是这种小气的人,接收不了别人的点评,“不,你说得对,香囊都怕水,但是我们可以做出不怕水的香囊啊,不,那样的话就已经不能叫做香囊了,应该是另一种东西了,小丫头,若是姐姐真的做成了,这里面有你的功劳。” “嘿嘿,我什么也没做啊 ,不过我相信云姐姐一定能够做出来的,你想要做成什么样的啊?”傅清寒因为好气,忍不住打听。 这个,云初就没办法回答她了,她首先想到的是水状的东西挥发的好,散味快,而且如果封口做的小一些,那样的话瓶身上的镂空就都没有必要了,但前提是,她要怎么把香包做成水状的呢? 水状的挥发快,持久不够,这也是缺点,但是若是她够做出水状的来,肯定又会大卖。 不过把香料研磨成粉末后再融入水里,黑乎乎的,不那么美观,就像药汤子一样的戴在身上,大家都觉得不舒服,所以肯定不能直接这么做,看来得好好想想了,怎么能偶又美观又讨喜呢? 如果她能够做出来的话,一定会大赚一笔的。 这个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云初没有继续的深想,而是继续教傅清寒东西,傅清寒把白玉香囊挂在身上,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她觉得自己得了个宝贝,云初见她小女孩的模样,也没有多说什么,白玉香囊虽然不便宜,但是也没有贵到她不能送。 小孩子嘛,恩威并施也是一种方法。 虽然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但也不能一直学不休息,云初自己也会累的,休息的时候,只要傅清寒不困的话,云初跟钟夜辰会带着她四处转转,吃些好吃的,一个小孩子能够吃多少,何况云初现在也不是差钱的人了,就算更多的银子她都愿意花呢,吃点东西的钱,她根本就不在乎。 傅清寒简直就把云初当成了亲姐姐一样,只不过她跟云初稍稍的有些亲昵了,但也会掌握好分寸,可是对着钟夜辰,她还是不敢接近,可能是钟夜辰平时都会很严肃吧? 不是云初多心,但是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钟夜辰毕竟是个男子,而傅清寒终究是个女孩,傅清寒也不像小四丫头,那是自己的妹妹,所以钟夜辰跟傅清寒有些距离,也是好事儿,她就没有过多的苛求。 云初也会带着傅清寒去看些铺子里面的香品,不过经过云初跟江蓉儿的一番纠葛,她的身份似乎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很多人都会把她给认出来的,但是认不认出来,也没什么的。 江蓉儿这些天在家也没闲着,每天不断地调香制香,争取用最短的时间做出最好闻的香来,这些天,就连筱儿的哥哥来见她,她也没之前的那么的热络了,男人不是没感觉的,但是他以为江蓉儿是因为比赛的事儿而担心呢。 “蓉儿妹妹,你放心,我一定能够让你进入决赛的!”男子信誓旦旦的道,却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已经把他给坑了,眼前的官职,很快就没有了。 江蓉儿不甚在意,继续忙活着,只不过就算不那么热络了,也不会彻底的把男人冷落了,她还记着云初说的话,脚踩两只船,会容易把自己给淹死,但是现在钟夜辰的那条船,她是搭不上了,眼前的这只,哪怕不是自己想要上的,可既然已经上了,就不能够放弃。 二人闲聊了一些,男人还想要说些山盟海誓的软语,但是江蓉儿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就这么吊着男人才好呢。 等到男人走后,江蓉儿已经没了心情,这男人虽然对自己死心塌地,但是怎么跟见一面就让她倾心的钟夜辰相比呢? 可是钟夜辰对云初那么好,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啊,所以也只能在家里面偷偷的幻想一下了。 江行舟看到男人离开后才敲响了自己女儿的房门,“蓉儿,是爹啊!” 江蓉儿整理好烦躁的情绪,“爹,您进来吧!” 随着男人迈步而入,江蓉儿带着疲惫的声音响起,“云初那里有什么消息吗?” 江行舟就是来首这事儿的,“有,听说云小姐买了……哦不,好像是请了,不,是花钱雇了个小丫头,听说这丫头之前就获过云初的赏识,嗅觉异于常人,比云初还要厉害。 “然后呢?”江蓉儿揉着眉心,脑袋有些疼,而她爹还这么吞吞吐吐的,但是她也不能有什么不满。 “然后她就对那个小丫头挺好的,去哪儿都带着,还教她挺多东西的。” “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看她这样一点儿都不像来比试的,倒像是来逛京城的,一天天的什么正事儿都不干,纠缠着男人了!”江蓉儿一出口就有些醋味,不过不能做什么,连偷偷的吃醋也不让吗? 江行舟知道女儿的心思,他也没什么可说的,说了也不顶用那便不说,“她还放言,这丫头一定会比你厉害。” “做梦!”江蓉儿气的从软榻上跳了起来,“一个小丫头,也敢跟我比,爹,您不会也信了吧?” 江行舟自然不信的,听说那丫头除了嗅觉灵敏外,对于调香一事并不精通,也没有好好地培养过,跟他的蓉儿又怎么能够相提并论的。 “自然不能,你的能耐爹还是有数的,虽然不及云初,但也不会被一个小丫头给比下去的,都是谣言,你也不比在意。”江行舟道,虽然现在江蓉儿在家闭关不出,但是保不准那天就出去了,这话还是在自己嘴里说出去让她听见的好。 她有什么反应,他这个当爹的也能知道,若是从别人嘴里得知,万一再忍不住去找云初挑衅了怎么把 ?他的女儿他了解,这事儿不是做不出来。 “云初可真是太狂妄了,她当她是谁呢,一个黄毛丫头也想要羞辱我,哼,真是欺人太甚了。”江蓉儿果真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有些不淡定了,“不过那丫头什么来头?爹,能不能……” 江行舟从江蓉儿的眼里看到了些什么,赶忙摇头,“蓉儿,别再动歪心思了,使不得啊,那云初真的不是好惹的,真的把她惹急了,下手绝对不会轻的,你看看她把他们云家折腾成什么样了,如今就剩下她自己了,咱们家可架不住啊。” 江蓉儿觉得她爹就是胆子太小了,不过她现在没心思想别的,“爹,瞧您一个大男人怎么怕那云初怕成这样,她若是没有她男人给撑腰,有什么能耐。” 且不说云初有没有能耐,但是她就是有钟夜辰给撑腰啊,谁还能把让钟夜辰离开她不成? 再者说了,云初自己有多大的能耐,也就江蓉儿这种嫉妒的女人故意的装作看不见而已。 她能有今日,不能说跟钟敬爱没有一点关系,但是她的努力居多。 云初只是有这么个打算让傅清寒打败江蓉儿,但是也没有外传,傅清寒一个小丫头自然也没有这个心机。但是外面却传开了,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云初就很纳闷了,“是不是你做的?” 钟夜辰敢做自然敢当,“我也没做什么,就是把你要做的事儿,说了出去,你不会跟我生气吧?” 他不是胡闹之人,这么做肯定有他的想法,但是云初还真没看得出来,。“为什么?” “先给傅丫头练个手,她整天跟你在一起,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有多厉害,让她前面多输几次,并不是坏处。” “你就笃定了江蓉儿会来找清寒?”云初觉得若是她自然不会理会这种传闻,但是心高气傲的江蓉儿就未必了。 “来就战,不来就算了,无所谓的,你不是也想看看那个江蓉儿到底有什么实力吗?” 云初摇摇头,“不是我自负,但是她有几把刷子,我差不多知道,但是要是给清寒练手的话,你这个对手找的太强了些。” “那我是好心办了坏事?”钟夜辰无聊啊,云初每天教傅清寒,他就被冷落了,所以忍不住搞了点事情出来。 云初知道他是一番好心,“当然不会了,你什么时候好心办了坏事了。说吧,你的后招是什么?” 夫妻一场,她要是看不透,真是白当他的枕边人了。 钟夜辰笑了,“也没什么后招,无非就是想要赚一笔银子!” “什么?”云初瞪大了眼睛,恍然大悟,“你……你不会是下了赌注吧?” 钟夜辰点头,“现在外面压傅丫头赢的一赔十,你那么能赚钱,让我很没面子,我决定也赚些钱回来,这样就不会被人认为我是花你的钱了。” “你可真行!”云初彻底服了,他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就是为了赚点钱,他们很缺钱吗? “要不你多陪陪我,我就不去折腾了!” 云初嘴角挤出一抹笑容来,却把男人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甩开了,“你还是去折腾吧,多赚钱钱回来,我打算在京城开个分店,买铺子的钱,就交给你了!” 第336章 不会出事儿了吧 钟夜辰见云初心情好,便也觉得神情放松,“初儿,这次我可是下了血本,你不能让为夫输啊,不然我可就真的要当让你养着的小白脸了。” 那委屈的小模样,云初忍不住啐了他一口,“行了行了,别闹了,都当爹的人了,居然还撒娇,你丢不丢人?”说着云初抓着儿子的小胖手,然后故意嘲笑钟夜辰,“儿子,你爹还撒娇,咱们笑话他!” 小家伙那里懂那个啊,反正跟香香的娘亲玩,他是开心的。 不过设赌的这事儿,江蓉儿也知道了,毕竟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不光是傅清寒跟江蓉儿谁输谁赢设了赌,还有人在赌这次到底是谁能够拔得头筹,不过领先的还是云初跟沐家,二人的赔率是一样的。 江蓉儿听到有人用她跟傅清寒的比试设赌,一笑置之,傅清寒一个黄毛丫头,能够跟她比吗? 云初实在是目中无人了。 甚至她还拿出了一千两银子,压自己赢,众人也是纷纷觉得饶是那云家大小姐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教一个黄毛丫头赢过江蓉儿。 对于背地里的议论,就众说纷纭,什么都有了。 不过她也不知道云初是这要干什么,但是她清楚,她跟云初的赌还在继续,她是要进决赛的,进去了,一笔勾销,进不去,那就当着被云初来针对吧。 这一天,阳光正好,钟夜辰被云初赶出了屋子,因为他在的话,傅清寒就有些紧张,有时候听不进去她讲的东西,没办法,只能让钟夜辰带着捣乱的儿子去了隔壁。 沐白流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云初低着头,指着一些香料跟一个小丫头说些什么,白皙的皮肤,红艳艳的唇瓣,满脸都洋溢着幸福之色。 云初听到有动静,便抬头看了看,还以为是钟夜辰呢,她刚要嘟嘴生气,却发现是沐白流,“你……怎么来了?” 这话问完,云初也笑了,这么大的比试,沐白流怎么可能不来呢,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儿吗? “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云初改了口。 沐白流进了屋子,四处打量了一下,“你如今在京城风头正盛,我想不知道也难啊,”他的视线落在傅清寒的身上,一双美目流转,“这就是你收的那个徒弟?” “算不上徒弟,她叫清寒!”云初拉着傅清寒的手,“这位是沐家的沐公白流,上次在碧云城,你见过我,那么应该也见过他吧?” 傅清寒微微点头,因为见了生人,还有些局促,“我认得。” “碧云城?这丫头上次斗香大会也去了?”他好像没见到过小娃儿啊。 “在外面看着了,清寒的事儿,你也听说了?”这消息传的是不是有点儿快啊? 沐白流点了点头,“清寒是吧?小丫头,我还赌了一万两银子你赢呢,你可别让我输了啊,到时候我没了银子,只能去云家跟你抢差事儿了。” 沐白流明显是在开玩笑,但是对于他下一万两银子当赌注的事儿,云初觉得并不是不可能的,然后把人拉到 了一边,“你……你真的赌了一万两?” 沐白流轻笑,菲薄的唇边的弧度恰好,“那是自然了,骗你作甚,不能什么好事儿都让你男人得去吧,我也得参合一脚,我正好打算在京城开个香器行呢。” 云初再次的把视线投掷在他的身上,从上到下,从下再到上,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你怎么知道夜辰也参与了?”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一下子赌了十万两这么个小丫头赢,不是他还能是谁,你是不是好几天没出去了,外面现在什么风声都不知道?”沐白流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挺吃惊地,不过他可没觉得这个人是有钱烧的,或者是脑袋让门挤了,他脑子里面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人是云初的男人。 不过看云初这样子,他是猜对了。 云初知道钟夜辰说了下了赌注,但是没想到下了这么大的赌注,输了的话,可真的不是闹着玩的,但是赢了,十倍啊,那就是一百万两。 就算不开铺子,也够他们过的了。 “想什么呢?”沐白流闲适的坐在椅子上,翘着腿,很散漫的样子。 “就是在想你说的而已,如今你们两个都下了这么大血本,我跟清寒的压力可是不小。” “错,不是我们两个,是三个,据我所知,除了我跟你男人外,还有人压了五万两,不多不少,卡在我们中间。”沐白流喝了口茶,润润干燥的嗓子后,继续道:“其余的就不用说了,也不是什么大钱,一百两以上的,只怕都不多了,大家对于这丫头,不怎么看好。” 她自己什么本事,她是知道的,傅清寒在听说都是几万两几万两的银子的时候,已经快傻掉了,而且大家都不看好她,其实也是对的。 云初瞪了他一眼,“乱说什么呢!” 沐白流笑了,“我说清寒丫头,你可千万别哭,你要是哭了,云初就跟我没完了,别人说什么不要紧,关键的是我们都看好你,不是吗?” 傅清寒本来是想要哭的,压力太大了,她害怕,但是又不能退缩,但是她怕自己输了害的这些人损失惨重。 云初稍稍安抚了下傅清寒,见她重新笑了,这才放心,心中却在想着沐白流说的那五万两银子,是谁呢? “猜不到?”沐白流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笑了笑,“我以为你应该能够猜到的,溯川县齐家的大少爷。” “哦,是他啊,我知道了!”齐贤雅,他也来京城了吗? 不过还没问呢,钟夜辰就过来了,看着沐白流,倒也没说什么,把胖小子放到她怀里,“儿子饿了,去给他喂些奶水吧!” 云初看小家伙吐着舌头,脑袋晃来晃去的,是真的饿了,转头对沐白流道:“我先失陪一会儿,你要是没事就把你们家的绝技教给清寒一些,虽然帮的是她,但也算是帮了你,为了你即将到手的十万两银子。” 沐白流无所谓的笑了笑,“你在这儿等着我呢?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对了,我已经金钱表示支持了,如今还得把我们沐家的东西拿出来,你可真行。” 不过虽然这么说着,却还是叫了傅清寒过去,这是打算教了。 后面的事儿云初就不大知道了,她得给小家伙喂奶去了,而钟夜辰也就跟着出来了。 云初抱着儿子喂奶,钟夜辰就站在一旁看着,云初发现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怎么了?有事儿要跟我说吗?” “嗯,这次人来的差不多了,但是仍然没有找到萧景!”钟夜辰道。 云初也很诧异,“他没来?不可能啊,我虽然跟他也算不上十足的了解,但是他争强好胜,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的,如果他这次赢了,那么萧家就可以东山再起了,” 不过想到萧家,也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了,东山再起又如何,那么多的人惨死。 “或许是藏在什么地方了,来是来了,只不过暗卫没发现,你别担心,我再去查!”钟夜辰知道,萧家的事儿一直是云初心里的疙瘩,总觉得这事儿跟她有关系,所以心里十分惦记着萧景。 云初点点头,“待会儿我再问问沐白流,他或许知道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云初见小家伙吃着吃着睡着了,便整理着衣服。 “我可以进来了吗?”是沐白流的声音。 钟夜辰见云初的衣服穿的整整齐齐了,这才放他进来,沐白流叹息了一声,“我这次来见你,还有一事。” “萧景?”也不是因为刚刚说了萧景的事儿,能够让他这般的,只怕也只有萧景的事儿了。 沐白流目光萧索,沉沉的点了下头,整个人也没有了之前的嬉皮笑脸,看起来严肃多了,“不错,这次一直没有萧景的消息,我想着让他在这次斗香大会上重新展露头角,我们三家虽然是同行,但是关系一直都不错,如今他遭此大难,我们都不能把自己摘的太干净,这事儿毕竟是因为针对你们侯府而起,而我之前也撮合了咱们的合作,所以我想着等他来了,我再跟你商议一下,这一次让萧景获胜。” 云初点头,沐白流的话没有什么不对,反正头三名都是要去跟邻国的使臣比试的,无所谓谁第一谁第二,如果能够帮到萧景,也不是不可以的。 沐白流就知道,云初会同意的,但是现在云初同意了没用,萧景的人不见了,“可是我找不到他,我知道你应该也跟我一样,这段时间再找他吧?” “不错!” “看你们这样,应该也没有他的踪迹,可是他的人到底在哪儿呢?不可能不知道消息啊!”沐白流自言自语的说着。 沐白流没有消息,钟夜辰这里也没有消息,如此一来,就真的有些奇怪了。 “他……不会出了什么事儿吧?”云初不想往坏了想的,但是还是忍不住的想了。 若是人好好地,这么大好的东山再起的机会,怎么会不要呢? 第337章 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沐白流摇了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如今我们只能等着他出现了,或许是我们想多了呢,他现在只是不想见我们,等到比试的时候,他就出现了,毕竟这次的机会,没有人愿意错过。” “只能希望如此了!”云初在内心祈祷着。 沐白流指点了傅清寒一些,不过也没有在云初这里久留,主要他们二人都清楚,不是沐白流不肯教,而是一个人,尤其是一个还在入门时的调香师,不能够学的太杂了,如今她接受的是云家的方法,如果再混入沐家的,她会不知所措的。 不过等到她掌握好了云初教的,已经熟练了,倒也不是不可以学习别家的,技多不压身,同样是有好处的。 沐白流感受到了钟夜辰的敌意,倒也没有多做停留,而这些话,钟夜辰记得自己进门的时候还听说齐贤雅也压了小丫头赢,还真是关心云初的事儿呢,不免有些吃醋。 不过瞧着云初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她要解释什么呢?她什么都没做,齐贤雅自己想要押注的,与她何干? 傅清寒伺候的几天中,每天都很警长,犹如惊弓之鸟一般,云初见状,觉得有压力是好事儿,但是压力太大,反而会起反作用的。 但小丫头是个心里装事儿的人,就算她已经开解过她了,可是她还是不能够放松下来。 云初觉得得想个办法了,“清寒,跟我出去,我带你去个地方。” 傅清寒是相信云初的,就算云初说要让她上刀山下火海,她也不会眨眼睛的,虽然她胆子很小的,但是云初姐姐说的事儿,她都会照办的。 云初带着傅清寒,钟夜辰自然也会跟着,主要是负责保护他们安全的,钱罐则沦落到在客栈里带孩子。 钟夜辰跟着云初来到了醉月楼前,钟夜辰看着云初,一言难尽的道:“你该不会是想要带她来这儿吧?” 醉月楼,那是风月场所,带个小丫头来,不合适吧? 云初用自己的手帕把傅清寒的眼睛蒙上了,好在现在是白天,醉月楼里面的客人几乎没有,姑娘们也是懒洋洋的呆在那里。 “清寒,待会儿过来一个人,你就说出她们身上都用了什么香,不用紧张,咱们只是做了个游戏,好吗?”云初柔声道。 傅清寒因为一早就被蒙上了眼睛,也不知道她被云初牵着到了什么地方,就算觉得香香的,而且味道很重,好像满屋子都是像的,各种香混杂在了一起。 见她点头,云初便跟钟夜辰让对面的十个女人纷纷走过来,云初只负责带着傅清寒,而这些都是钟夜辰去跟老鸨子交涉过的,当见到这么俊郎的男人来逛青楼的时候,所有人都呆住了,都想着要去接客。 可谁知这男人一下子就喊了十个女人过去,都说这男人看着仪表堂堂的,居然是色中恶鬼,不过饶是这么说着,还是争先恐后的想要去。 毕竟伺候一个老头子也是伺候,伺候个年轻英俊的少年郎也是伺候,能选择后者当然是好的了。 其实云初一开始也没想着让傅清寒来这里,她是想要拉着傅清寒去大街上的,闻香识人,但是大街上的女人们的香味太淡了,对于傅清寒这种鼻子灵敏的人来说,根本没什么难度。 而这醉月楼里,却不同了。 屋子里面艳俗的香味,姑娘们身上的香味,一层叠着一层,一层盖着一层,浓重的脸她都不能够分的清楚。 虽然这地方不怎么样,不过倒是个训练的好地方,傅清寒也不负所望,还真的说了个八九成,对于每个人身上的香都说了个大概。但还有些出入的。 不过最失望的当属那些姑娘们了,满怀期待的以为能够跟个英俊的男子风流快活,可谁想到居然是让她们过来当摆设的。 不过也没办法,人家银子也给了,何况这男人的妻子还跟着呢,那女人也挺漂亮的。 不好在醉月楼里多停留,二人便带着傅清寒出来了,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后才解开傅清寒眼睛上的手帕。 傅清寒也不明白为啥要蒙着眼睛,但是云初说这么做,她只管照做就是了。 “云姐姐,那里面好香啊,我都快要打喷嚏了!”傅清寒道。 “的确是很香,不过比赛场上各自都在调香的话,那味道也不小,会影响你对自己的香味的判断,若是迷失了,那么你调制出来的香,味道也就变了,所以不管有多少香气围绕在你身边,你要试着将他们摒弃在外,做到心中只有你手里要调制的香,懂吗?” 傅清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过这个游戏还真的挺好玩的,蒙着眼睛去分辨香气,可不就跟做游戏似的吗? 刚刚对于傅清寒来说,虽然有些小紧张,但是很快她就放松了。 劳逸结合的道理云初是很懂的,不能够让小丫头的弦崩的太紧,小丫头还没有调香,她打算明天开始让她开始调香,那么接下来的任务会更重了,所以今天下午还有时间,就带着她玩一会儿吧。 不过老远就瞧见了有张熟悉的脸走过来,云初记得清楚,钟夜辰也认出来了,这不就是跟江蓉儿一起的那个女人嘛,好像叫冯艳秋来着。 如今她脸上被马蜂蜇过的地方已经好了,不光云初瞧见她了,她也瞧见云初了,江蓉儿这女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已经知道了云初的身份,那么钟夜辰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但是她却没有选择把这些告诉给自己的姐妹,所以冯艳秋还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她得罪不起的。 “哼,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在这儿遇到恶心的人了呢!”冯艳秋先发制人,一看这架势就是来者不善的。 傅清寒拉着云初的手,往后缩了一下,刚刚她被冯艳秋扫了一眼,有些害怕。 “好狗不挡道,让开!”云初冷声道。 冯艳秋笑了,看了眼钟夜辰,觉得这男人有眼无珠,怎么会娶这样的女人呢,但是她遇到了,就想起了之前在云初这里受的气,看了看身后的家丁,也有不少人,觉得人多,便不怕打架了,所以气势上也不输给云初,“臭女人,你敢骂我是狗,那你是什么?” 云初嘴角噙着笑容,“这还用问吗?我当然是人了,不过我收回我刚刚的话,你不是狗……” 冯艳秋得意着,却听得云初继续说道:“你是猪,这么笨的问题还要问不是蠢猪是什么?” 周围的人就是看个热闹,纷纷笑了。 冯艳秋恼羞成怒,便要打云初,可是钟夜辰在旁边呢,怎么会让她得逞,再者说了,云初手上也有功夫。 冯艳秋以为自己人多势众呢,可是结果没两下子她的人都被云初跟钟夜辰踹翻在地,钟夜辰也一步步向她走来,却是带着怒气的。 钟夜辰倒是没有打冯艳秋,但是却并没有让冯家好过,冯艳秋最近嚣张无非是仗着她老子得了个肥差,可是就在斗香大会开始前的八天,她老爹的差事就这么没了。 这还不打紧,之前冯家收了各个香坊的好多礼物,如今办不成事儿了,哪个会愿意,倒是没有大闹,毕竟撕破脸皮,大家都不好看。 但是也都纷纷表示了,让他们归还物品。 冯老爷在家里还等着大把的票子进账呢,结果就等到官职被撤的消息,贪赃的事儿也被揪了出来,罢黜官职,冯家就这样倒了。 即便到了这种地步,冯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冯艳秋就更是一脸懵了,她都不知道是得罪了那尊大神。 不过总有不透风的墙,冯家虽然没了官职,但在京城已经几辈子了,也没别的地方可去,所以还是留在京城里,冯艳秋想要抓住最后的机会搞定自己的终身大事,现在要想要继续享福就只能嫁个好人家了,可是如意郎君没挑到,倒是听说了云初跟钟夜辰的身份。 不知道是奚落还是好心的提醒,那位透露消息的小姐还跟冯艳秋说了,“冯小姐,瞧你那表情好像你不知道似的?” 冯艳秋恨恨的点头,“我要是知道,我也不会招惹他们了!” 那个人居然是小王爷,去哪儿说理去。 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这么鲁莽了,可是现在知道了,也于事无补了。 “这怎么可能呢,筱儿说她偶知道了,是你们认识的那个江……江蓉儿告诉她的,怎么没有告诉你?你们三个不是整天在一块吗?” “她……她们都知道?”可是为什么只有她不知道呢? 仔细算起来,她好像也有些日子没有见过江蓉儿了,这些天她在家里闭关调香,她去找过几次,就匆匆说了些话,可是她却一点儿没有透露那对夫妻的身份呀。 冯艳秋在女子的脸上看到了坚定的神色,一时之间恨意上涌,却不知道到底是该恨云初跟钟夜辰还是恨江蓉儿了。 云初那里她自然不敢再找事儿了,但是江蓉儿,她一定要去问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告诉筱儿却不告诉她,让她去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第338章 好姐妹反目 冯艳秋是怒气冲冲的跑到的馨和堂,江蓉儿今天在这里,她是知道的。 江蓉儿看到冯艳秋,已经没了之前的热络,不过面子上也还算过得去,“冯姐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冯艳秋是直爽之人,如今被人提醒后,有种幡然悔悟之感,看到江蓉儿竟然觉得她真的有些做作,而且听她的意思也有些阴阳怪气的,冯艳秋的火气就压不住了,“什么风?哼,妖风!” 江蓉儿是善于用心计之人,觉察出了冯艳秋身上的怒气,即便她不打算跟冯艳秋有过多的来往了,可还是想要让她面子上觉察不出什么来,“妖风?好端端的哪里来的妖风,姐姐快来喝口茶吧,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冯艳秋不是能够沉得住气的人,不然也不会听到了风声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来了,“谁知道你这茶里有没有放毒呢?” 江蓉儿嘴角牵起,笑意未达眼底,“姐姐怎么会这么说呢,我为什么要毒你?” 冯艳秋觉得跟她说话真憋气,拐弯抹角的烦都烦死了,“别说那些没用的,我今天就是来问你,你是不知道那个女人就是什么云初,其实她是谁不重要,她男人很厉害,对不对?” 江蓉儿其实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当时她选择没告诉冯艳秋,就是想要让她去试试钟夜辰对云初的爱护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不试不知道,一试就有些害怕了,那个男人居然不在乎名声,为了女人出口气,就整垮了冯家。 当真的可怕。 江蓉儿眼珠一转,不过也没有想着要否认,“我……我只是时间太忙了,你也知道,我一直在家里面研习,我还没来的及告诉你,可谁想到你会去找那个女人的麻烦呢?” “哼,你终于说实话了对吧?好,江蓉儿,是本姑娘看错了你,亏我把你当知心的姐妹,你就这么来害我,明知道那个女人惹不得,你还让我去替你出气。” “冯姐姐,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什么时候让你给我出气了,我一直都是让你跟筱儿不要因为我做出些什么来,我都是一直让你不要动手的,如今冯家成了这样,我也很惋惜,但是你不能把错误怪在我头上啊?”江蓉儿说着还觉得委屈。 此时筱儿的哥哥却突然过来了,看到江蓉儿委屈的流着眼里,竟然连问都不问直接对着冯艳秋怒吼,“冯小姐,你这么说是不是过分了,人是你惹的,冯家也是因为你受到的牵连,怎么能怪蓉儿呢?” 冯艳秋看着男人,嘴角含笑,少女的心事从来不曾被人知晓,她知道男人不喜欢自己,心中已经有了江蓉儿,所以哪怕自己再喜欢,也没有说出口,甚至还时不时的开他们的玩笑,来提醒自己,她爱得人喜欢的是她的朋友。 她最爱的两个人在一起了,是件好事儿,每每自己控制不住感情的时候,她就会自嘲的笑一笑,可是现在,面对男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冯艳秋很心痛,原本是她跟筱儿玩的好的,后面二人来馨和堂买香粉,然后才跟江蓉儿认识的。 之后江蓉儿对他们也挺好的,这才由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而之后眼前的男人就对江蓉儿动了情……再然后,她便不敢往下想了,她忽然有种自己很傻的感觉,她为了一个江蓉儿,赔上了自己的朋友,赔上了自己最爱的男人,甚至连整个冯家都赔上了。 虽然她知道她爹做的错了,但是若是没有江蓉儿,这一切钟小王爷也未必去管,事情也不会被查出来。 可不管怎么说,江蓉儿她都难辞其咎。 “艳秋,跟蓉儿道歉。”男子冷冽的看着冯艳秋,他的狠心就像是一把刀,生生的刺入了冯艳秋被背叛的遍体鳞伤的身体,这一刀,是致命的。 “我不,错的人明明是她,处心积虑的接近我跟筱儿,然后还抢走了你,还抢走了筱儿,如今有怂恿我去对付她的敌人,害的我们冯家败落,我还要跟她道歉,凭什么?”冯艳秋只后悔自己悔悟的太晚了,早一点看出江蓉儿的真面目,她一定亲手撕了她。 江蓉儿娇滴滴的往男人的身后缩了一下,一出口,已经是万分的委屈了,“冯姐姐,你真的误会我了,我为什么要害你呢,我知道你一直喜欢……可是感情的事儿是不能够强来的,若是你想要用这件事儿来冤枉我的话,我也没什么,我累了,要回去了。” 男人看着江蓉儿纤弱的背影,心疼的不得了,“蓉儿,我送你,艳秋,我真的对你狠失望。” 冯艳秋悲痛的突然笑了,“呵呵,我对你更失望,什么时候我喜欢的男人变得这么不分是非了呢!” 不过想想,他似乎一直这样。 江蓉儿一转身在,面上的笑容一闪而过,眼中的狠辣也渐渐消散,抬头间只有盈盈的秋水,看的人心荡漾。 男人就是被这抹温柔所沉醉,原以为她做任何事。 冯艳秋见江蓉儿要走,心中不甘,抓着她的手腕,“话还没说完呢,你就想走,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艳秋,松手!”男人在看到江蓉儿一脸揪疼的时候,心头的怒火蹭蹭的起来了。 江蓉儿那么柔弱的样子,极为的需要人保护,无疑,男人在这个时候,都是很有英雄气概的。 最后是怎样呢? 江蓉儿当然是在男人的护送下离开,冯艳秋颓然的被推到在地,半天没有起来,望着江蓉儿踏着胜利的步子跟男人离开,冯艳秋的心一片寒凉。 闹,她已经闹不起来。 何况现在她的身份,哪有资格闹呢,江家铺子的伙计,已经过来要把她赶走了,冯艳秋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小伙计还是心里有些怕的。 “滚一边儿去,本小姐是你能碰的?”冯艳秋继续虚张声势,不过离开的时候,仍然忍不住哭了鼻子。 顷刻之间,她的友情,她的爱情,就这么离她而去了。 江蓉儿这一路上自然是用尽了心思和手段在控诉冯艳秋的种种霸道,让男人知道她这段时间被冯艳秋欺负的多么严重。 男人早就没了判断力,这会儿也附和着道:“她自小就是那样的性子,以前也会把筱儿给欺负哭,不过冯家现在的处境……” “我知道,她现在过得不好,本来还跟筱儿说了要去看看她的,可是她就这样跑过来对我大发脾气,我也很委屈啊,何况她说的那些,我都没做过,我真的是一直没有抽出时间来,你每次来,我都是说几句话的,另外我已经再三嘱咐她不要轻举妄动,是她自己不听的,什么都要怪在我头上……” “好了,好了,委屈你了!”男人揽着她的肩膀,心疼的要死。 若是这些话让急脾气的冯艳秋听到,真不知道会不会被气的吐血了。 她掏心掏肺对着好的朋友,居然在背地里这么诋毁她,任是谁都受不住吧。 不过这一番闹剧,云初跟钟夜辰倒是不怎么知道,两个一个专心带娃,一个潜心的教导傅清寒。 在云初的教导下,傅清寒已经调制出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品香,虽然瑕疵不少,但是对于初次成功调香的人来说,无疑都是欣喜的,激动的。 傅清寒还是个孩子,自然也不例外了。 “云姐姐,你闻闻,好闻吗?”傅清寒眼巴巴的等着云初的评价。 云初闻了闻,“比我第一次调香的时候好太多了,我大概也是你这个年纪开始调香的,当时我爹还是跟我说要是我能够调制出来,就带我去外面玩一天……”想到小时候的事儿,云初忍不住一声叹息,过去很美好,不过现在也不差。 有了钟夜辰跟儿子,她的人生也算是圆满了,若是说有什么遗憾的话,就是他爹不能看到她的幸福。 “云姐姐,我不要听好话,我想知道,我这品香有那些缺点!”傅清寒激动过后,还是很理智的。 “缺点肯定是有的,就是再好的一品香,你问问调香师,他都会觉得还有一些欠缺的,这世上根本就爱没有完美的人,当然也不会有完美的事物,都是带着些遗憾的。”云初觉得自己在钟夜辰跟前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姑娘的,但是到了傅清寒的跟前,她却成了个大姐姐。 时不时的还会教育起别人来了。 傅清寒极为的受用,重重的点头,“嗯,云姐姐说的对,不过我希望我调制的香更好,云姐姐,你就跟我说道说道吧。” 小丫头偶尔也会撒娇,云初并不排斥,“要我说的话,每个环节都有瑕疵,都要改进,你是不是还想知道这水平能够过几轮比试吗?” 傅清寒点头,“什么都不瞒不过云姐姐。” “就你这样的水平,只怕连第二轮都进入不了,这香,熏蚊子还差不多,跟江蓉儿比,你真的很差劲,我这么说,你会不会很伤心?”云初问道。 “伤心是当然的了,不过我知道我需要更努力了!”傅清寒被云初带的也乐观了不少,被云初这么说也并不觉得难过。 第327章 冯艳秋带来的消息 云初摸了摸她的头,“嗯,姐姐相信你,不过光有信心是不够的,还真的需要努力,或许在别人看来,让你在短时间内学习这么多东西有些为难你了,但是他们不知道你的天分,我给你定的目标,一点儿都不高。” “我真的有那么厉害吗?”傅清寒简直不敢相信,她之前还以为云初姐姐知是夸夸她而已,结果云姐姐竟然对她这么好,而且悉心的栽培,但是再次听到她说这样的胡啊,傅清寒还是觉得太高了。 云初笑了,“不高,看你这些天的努力,我在想,你会不会杀前三甲去呢?” “啊?可能吗?”傅清寒捂着嘴巴,这次她是真的不敢相信了。 云初倒也不是 哄骗她,“没什么不可能呢,这次比的是临场调香,不是考你有多少经验,最后的决赛,你如何的操作生疏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你能够调制出一款让人难忘的香来,你的嗅觉那么灵敏,对香味的感知肯定也会不同,会更加的细腻,所以,我现在,真的有些看好你了。” 傅清寒张大了嘴巴,“云姐姐,你没有骗我吧?” 云初摇头,“其实我想过了,就算你这次没有进入,我也会跟上面说说,因为你的嗅觉就算不可以主调香,但是却能够给调香师最好的建议和感受。” 傅清寒听后,猛摇头,“云姐姐要是去的话,那我就去,要是你不去的话,我肯定不去。” “行了,今天傍晚之前你再调至一款香,我要跟这个一模一样的,味道都不能查。”云初道。 “为啥啊,你不是说这个香不好吗?” “嗯,的确不好,但是以后你要调的香不是每种只调制一次,而是要重复的,我想要看看你对调香的记忆。”云初说的很直白,但是她每做一件事都不是无用的,对于傅清寒来说,都是极有帮助的。 傅清寒不再那么多疑问,而是低着头重新做,而且再做一次,她自己也能够在过程中发现上一次的问题所在,但是这次她因为要做跟上次一模一样的香出来,所以明知道这个步骤哪里出现了问题,也不能改,但是却让她加深了记忆,如烘焙的时候,某种香不能火太大,很容易沾染糊味。 云初见她认真的在做,也就没有打扰了,然而便去隔壁看看那爷俩。 一家三口刚坐在一起没多久,云初虽然不会再练习调香了,但也会多看一些这方面的书籍,提高自己的技艺,而且她脑子里面始终回想着傅清寒那天跟她说的白玉香囊的事儿。 “少爷,那个冯艳秋来了,说有要事儿求见!”钱罐也不好对一个女人动手,不过那女人很让人头疼,要死要活的非要见着钟夜辰跟云初,他也没办法只能来通报,若是钟夜辰说把人赶出去,或者打出去,他一定不会手软。 “她怎么来了?难道冯家的教训还不够?”钟夜辰不悦的皱着眉头。 云初微微一笑,“我看未必吧,她应该没这个胆子再来找不痛快,她哪天也是带着一堆人才敢跟我们叫板的,如今她一个人来,应该是有别的事儿吧,反正有你在呢,她能怎么样,不如就见见她?”云初仔细分析了一下,钟夜辰也觉得有道理,他在女人的事儿上,尤其是让人讨厌的女人身上,根本就不想多下功夫考虑。 “让她上来吧!”钟夜辰这才开口。 外面是钱罐蹬蹬蹬跑下去的声音,很快脚步声就多了一个人的,没那么重,应该是个女子。 “我还以为你们不会见我呢!”冯艳秋看着言笑晏晏的两个人,说不恨是不可能的,若不是他们夫妻,冯家这会儿还好好的呢,也不会她出门就被人奚落,也不会对江蓉儿束手无策。 云初笑着道:“为什么不见呢?反正打架你也打不过我们,要是你送上门来给我打,我倒是也不介意。” 冯艳秋觉得这个女人果然是思维异于常人,但是她竟然无言以对,缓了一会儿才道,“我不是来找你们打架的,我是想要来……来找你们帮忙的。” 听完这个话,就连一旁站着的钱罐都觉得好笑,然后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冯艳秋也知道,自己的这个请求有多么的荒唐,但是她想来想去,也没人能够帮忙了,官场就是如此,人走茶凉,她老子一旦没了官职,曾经的那些好友,就都请不动了,何况大家也怕跟冯家沾上边,怕被钟夜辰再报复。 她也倒是来了个反其道而行,既然怕的是钟夜辰,那她就来找他们夫妻来帮忙就好了。 钟夜辰也因为她这荒唐的言语而多给了她几眼,但是很快还是落在了云初的身上,冯艳秋新头冷笑,这就是江蓉儿求之不得男人啊,她看钟小王爷的眼神泄露了了秘密。 不然哪天她也不会说她要当筱儿的嫂嫂了,她就是在提醒江蓉儿,不要扶了别人的一片痴心。 云初倒是没有笑,但也有些奇怪,“你来找我们帮忙?确定没找错人?” 冯艳秋摇头,“没有,你们也没有听错,我就是来找你们帮忙的,我们冯家现在一穷二白了,我也不知道我能够有什么用,但是我就见不得别人拿我当傻子使唤,虽然你们觉得我之前可笑,我也的确挺傻的,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我要那些害我的人,得到报应。” “你说的是江蓉儿?”云初快速的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知道被江蓉儿摆了一套,然后来找自己帮忙,对付江蓉儿喽! “呵呵,看来,你们都看出来了!”这个女人果然不一般,“没错,就是江蓉儿,要不是她用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我觉得应该对付你,我也不会找你的麻烦,虽然我爹贪污,但是若是没这事儿,我想小王爷也不会闲的无事做而对付我爹的吧?” 钟夜辰没说话,只是继续把手里的拨浪鼓交给儿子,可惜小家伙一把甩开,表示他不喜欢,他喜欢的是娘亲抱抱,爹爹的身上硬硬的,不舒服,娘亲的怀抱香香的也软软的,最重要的是还有他的吃食。 “你想要我们帮你什么忙?而且为什么会来找我们,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是可以帮忙的关系!”云初的笑着说道,她可不是什么救世主,这种无聊的戏码,她没心情搅合。 不管冯艳秋被欺骗了也好,被出卖了也好,那是她自己选择的,她要报仇自己去报就好了。 冯艳秋其实还是有些没底的,远没有她面子上表现得那般淡定,“我知道,但是我能想到的也只有二位了,你们当然也可以拒绝我,但是我知道的是萧家跟邻国的香料商有来往,而且我还知道一条重要的消息。” 云初再度打量了下冯艳秋,看来她经过这一件事后,似乎也没有那么傻了。 冯艳秋知道云初动了心思,不然也不会让她继续说下去了,她本就不是那种卖关子的人,索性就都说了,“其实你们帮我的忙,也不过是举手知道而已,你们本来就跟江家有恩怨吧?我也是刚刚听说的,反正你眼里容不下江家,早晚都是要弄垮他们的 ,我只想在里面出些力,这样让我的心里也好过一些。” 云初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其实你可以坐享其成的,反正江家不会好过。” “那样我就不算是自己报复的了,”冯艳秋看着云初,笑着道:“我要说的那一条消息就是,萧家的大公子,萧景人已经在临果了,不日会随着使臣入境。” 云初几乎是在她说完的瞬间就从椅子上起来的,眼神变得凌厉了些,“你的意思是,萧景是以使臣的身份来京城的?” “嗯!”冯艳秋点头,“因为他们在让江家打探消息,想要做到知己知彼。” “这消息你是怎么得来的?”云初实在是有些难以相信。 “我爹虽然是小官,但好歹也是个官,而且之前他的那个位置,呵呵……”封艳秋没有说下去,但是云初跟钟夜辰都懂了,似乎临国的人也曾贿赂过冯大人了,之后应该是想要从他这里套出些消息吧。 “你确定萧景就是使臣?”云初越来越觉得是这样了,不然怎么会找不到萧景呢? 若是萧景的话,云家也好,沐家也罢,他都太过了解,本来以为三个人会再度并肩作战,可没想到,变成了对立面了。 “嗯,因为之前来我们家找我爹的就是萧大公子,反正我爹如今也不当官了,一辈子也当不成了,我还得谢谢谢小王爷没有赶尽杀绝,让我们家灭门!”这话有些控诉的意味。 但是钟夜辰就生生是受下了,“你要感谢你身边的人都是废物,要是那天伤了初儿,只怕这会儿你也不能够站在这里了。” 冯艳秋苦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甚至连该哭还是该笑都分不清了。 “你跟我说了这些,难道你就觉得你亲手报复了江蓉儿吗?”云初反问道。 冯艳秋摇头,“当然不,这只是我表示的诚意!” 第328章 无事献殷勤 云初看着她的眼睛,里面燃烧着熊熊的恨意,“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做?” 冯艳秋直直的看了过去,没有丝毫的闪躲,“我知道我的脑子没有你们聪明,但是我的诚意绝对已经够了,小王爷可以继续顺着这条线查下去,跟邻国的商人做生意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儿,但是要是这生意见不得人呢?” 钟夜辰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是却在不动声色的听着,从冯艳秋开口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脑海里想了下去,看来,自己猜测的没错,江家的确不怎么简单。 “好,我知道了,你会看到你想要的,但是你也要知道,任何人做错事,都要为此付出代价,虽然你们冯家败落是因为我们而起,但是那也是你爹咎由自取,这个怨不得旁人!”钟夜辰道。 冯艳秋点头,“这个我自然知道,我虽然选择把这些告诉给你们,算是对朋友不义,但那也是因为她没把我当成朋友在先,屡屡设计害我,我要是不反抗她就当我是病猫了呢!而小王爷若是担心我会用同样的手段对付您二位,大可不必,我没那个能耐,以您今时今日的身份和地位,我除了去找当今圣上合谋,只怕也害不到您……” “何况……我手里也没有您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冯艳秋笑了笑,脸色因为愤怒有些发白。 云初知道钟夜辰这是打算出手了,这是他身为臣子的使命,不过这个江家还是真的小看了他们呢。 但是一想到萧景……还是有些心酸的。 本来可以并肩做咱的人,就这样成为了对手。 唉…… 所有的烦恼都化作了一声叹息。 “你先回去吧!”钟夜辰见云初的兴致不高,知道她定然是在为萧景的事儿烦恼,所以就让冯艳秋先回去,而且他也已经答应了,不会放任江家这么下去的。 于冯艳秋而言,也算是给了她带来诚意的回馈。 冯艳秋见状,便默默的离开了,走出门的那一刻,心里五味陈杂,她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被朋友背叛,被心爱的人误解,她也算活得很失败了。 云初快速的差人叫来了沐白流,告诉他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沐白流听后,也是十分的诧异。 跟云初差不多,实在难以相信萧景居然会以使臣的身份前来,他这是要做什么? 如果单单只是比试的话,还可以用良禽择木而栖来解释,但是云初跟沐白流都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你觉得呢?”沐白流没了之前的轻快,脸色也低沉了下来,看着一旁的钟也很,出声询问道。 钟夜辰的目光深沉,思索了良久后,才出口,“跟你们想的差不多,我觉得萧景这次来者不善,怕知怕他做出什么傻事儿来,所以我会想办法,让他来到京城后,让你们三人见上一面,不管出于情义还是愧疚,若是能够说通的话,自然是好,否则……” 否则怎样,钟夜辰没有说,但是几个人都心知肚明,没人愿意往不好的地方想下去,但是也不得不去想。 云初点头,“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们的身份也不好去找他,只怕也没有机会!” 沐白流也很赞同钟夜辰,“不管如何,若真的如我们想的那样,我们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萧景走上不归路。” “等你们的比试结束之后,使臣就会到达,到时候我会想办法让你们见面的!” 跟沐白流谈过之后,云初的心情始终闷闷的,每每想起萧景,她的心头便袭上来一针酸涩,想起去年春日他们第一次的初见,意气风发的少年,短短一年,就经历了人生中最致命的痛苦…… 钟夜辰轻轻揽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给予她力量,“不要多想,就算他不能回头,也不是你的错,人各有志,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但若真的如我们想的那样,后果呢?他有没有想过后果?”云初情绪有些激动。 钟夜辰不想刺激她,哄了半天,让她去睡了,傅清寒拿着刚刚调制好的香来给云初看,结果发现云初睡着了,就没有打扰。 傅清寒也有些累了,准备到楼下转转,清醒一下,总被一堆香料熏着,她觉得自己都快忘记干净的空气的味道了。 刚下了楼去,便被一个人给拦住了,男人的年纪跟傅清寒的爹差不多,态度也算温和,所以让小丫头有一股好感,但是她也不是个傻子,陌生的人莫名的献殷勤,她还是留了个心眼的。 “小姑娘,你也是来比试的吧?”男人问道。 傅清寒点点头,“你认得我?” 男子笑了,“我也住在这个客栈,你没见过我吗?我经常见到你的,再有五日就要开始比赛了,紧张吗?” 傅清寒点点头,不过听到他说也是要参加比试的,而且又是住在这家客栈的,就有些放下了戒备,“紧张!” 这么大的比赛,她一个黄毛丫头,不紧张才怪呢。 何况还有打败江蓉儿的压力呢。 “别怕,你跟云家小姐学了不少好东西吧?有云家的技艺在,你肯定会很厉害的!”男子笑着道。 傅清寒羞涩的一笑,“真的吗?谢谢大叔的夸赞!” 之后的几天,傅清寒偶尔累了的时候也会来下面听这些来自天南海北的大叔大哥们聊些好玩的事儿,她很少说话,就是默默的听,而那个叫简陆的男子一直以长辈的身份跟他聊天, 云初起初没怎么在意,后面听小丫头总是说起,便也留意了两眼,小丫头心思单纯,万一被坏人蒙蔽了怎么办,云初也让暗卫去查了下简陆的身家,挺清白的。 “云姐姐,简大叔在甲组,我呢?也是在甲组吗?”傅清寒歪着头,今天比赛的分组已经出来了,张贴了大榜,云初不用去挤也知道傅清寒在哪个组里了。 “嗯,你也在,这是他跟你说的吗?” 傅清寒摇摇头,“没有,他说只是听别人说看到了他的名字,是我自己想的,若是我跟他分到一个组了,还能跟着他,有些照应,我……我一个人,你也不在,我有些害怕。” 云初摸摸她的头,“没什么可怕的,你就做好你自己,清寒,你是不是想你爹了?” 傅清寒点点头,“嗯,还想我娘了,云姐姐,咱们一回去。就能够看到他们了,对吗?” 云初笑了笑,到底还是个小丫头,也不记仇,纵然她爹曾经那样的对她,但是她也没有说她爹不好,这就是亲情吧。 “嗯,等我们从这里回到晋城了,你爹就已经在晋城等我们了,”云初想了想,有些话她早就想说了,但是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用成人的思想去左右傅清寒的,她真的不想把自己的对人的看法强加给她,“清寒,你跟简陆的关系很不错吗?” 傅清寒点点头,“恩,不过我最最喜欢的还是云姐姐,他像个长辈一样,跟我说话,聊天,还给我讲些好玩的故事。” “哦!”云初没有多话,拿起她刚刚调制好的香,闻了闻,“不错,只是在炒制的时候注意下火候就可以了,清寒,你现在最需要的是用心。” “用心?我还不够用心吗?”傅清寒不懂。 云初摇头,“这个用心,不是说你够不够努力,而是把你的想法加入到你调制的香里面去,你现在的香,我看不到你的灵魂,我看不到你想表达的东西,只是单纯的为了完成我教给你的任务而去做的,不过这些你还太小,或许不能偶听懂,你的时间还很长,不着急。” 傅清寒似懂非懂的点头,不过她知道,自己这次做的香很好,却没能够让云初姐姐满意,这是她的遗憾,“云姐姐,我下次一定会调制更好地香来的!” 云初浅笑,“好,我相信你,日子快到了,也别太紧张,下去玩会儿吧,不过……算了,去玩吧,别被人家拐走了!” 傅清寒很开心,“不会的。” 云初打开门,看到傅清寒又去敲了简陆的房门,目光中多了些探寻的意味,不过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看着他们像是一对忘年交似的去了楼下。 如今楼下的那些调香师们一起聊天吃酒,甚至有能说会道的还说起了书来,云初却没有兴趣听他们胡吹。 不过还是不放心傅清寒,还是让一个暗卫也做了寻常人的打扮,混在了那群人中,一直观察着傅清寒和那个简陆的一举一动。 简陆目前来看,没有任何的不对,一切举动都是中规中矩的,云初淡淡的想,但愿是自己想的多了。 比试的第一天便是甲组的大选,每个组一共八十人,从中选出十个人来,然后再七组一起比试,最终选出十个人来再跟云初这些有身份的调香师比试。 本来云初是不必来的,但是傅清寒一大早起来就有些紧张,云初便领着她来了,钟夜辰他们自然也来给傅清寒加油打气。 江蓉儿在丙组,不过今天也来了观战,想要知己知彼,看看未来的对手有多么的厉害。 第329章 组内第七 傅清寒身边站着的是简陆,此刻他正对着云初恭敬的拱手,“云小姐!” 云初回以一笑,不过对于他,并没有太多的关注,她实在不想用狭隘的想法去猜度他一个大男人不跟那些年纪相当的人聊天说话,而跟个小屁孩成了忘年交的真实目的,她一直告诉自己,或许这真的只是投缘吧。 傅清寒这丫头的性格算不得有多讨喜,但是也不讨厌,而简陆刚好父爱泛滥了而已。 “简先生!清寒年纪小,胆子也不大,进去后,还望你多加照顾!”云初道。 简陆笑了笑,“云小姐这是哪里的话,清寒这丫头跟我女儿一般大,而且还能够这么厉害,我家那丫头,现在香料还没认全呢,我看着清寒丫头着实的喜欢,您就放心吧,清寒,我们进去吧?” 傅清寒拉着云初的手,眼巴巴的看着云初,“云姐姐!” 云初低下身子,“清寒,今天只是小试身手,这些一定都难不过你的,你只要不紧张,听清楚考官的题就行了,也不是什么难事,想来就是让你品鉴一些香料罢了。” 云初说的轻松简单,但是傅清寒却始终不曾放松下来,“云姐姐,你能一直在这里等着我吗?我要是害怕了,看到你我就不害怕了。” 钟夜辰本来是打算等小丫头进去了,就带着云初去别处等着的,可被她这么一说,看来是不可能的了,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云初便答应了,想当初,她第一次去碧云城比试,不也是有种夜辰在外面一直看着吗? 傅清寒不同于她,她是云家的大小姐,在去溯川镇之前,见识过很多大场面,根本不怯场,而傅清寒不同,她小门小户的姑娘,年纪又小,心里没底也是正常。 见云初点头,傅清寒的脸上这才有了笑意,不过因为紧张,小手冰凉,“去吧,到了里面听那些人的话就是了,姐姐找个你能够一眼就瞧见的地方,怎么样?” 铜锣再次敲响,这是入场的最后期限,若是再不进去,那就要被取消资格了。 傅清寒还有些恋恋不舍,大抵是太过依赖云初了,简陆在一旁提醒道:“清寒丫头,咱们得进去了,再不进去,就辜负了云小姐的一番苦心了。” 傅清寒点了点头,只不过三步一回头的看着云初,这场面看着倒不像是去比试,跟像是生离死别,云初一直看着她进场,这个样子,让一旁的钟夜辰有些吃味。 不过他一个大男人,吃一个小姑娘的醋,似乎说出去有些可笑。 “咱们去那儿吧,要不,我去跟里面的人说说,让你也去里面瞧瞧?”钟夜辰跟里面的那些考官不认识,但是他的一句话,却很有分量,这个面子,那些人不会不给的。 云初摇摇头,“算了,没那个必要,这么远远地看着她就行了,进去里面太惹眼了,我可不想抬嚣张!” 她不去,钟夜辰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拉着她去了一个相对能够看的更清楚的地方。 初试跟在碧云城的比试也差不多,无非就是辨香什么的,这些都是小儿科的东西,敢来这里的,谁还没点儿本事呢,不然何苦来丢这个人。 不过一群人在里面,肯定是参差不齐,不可能大家的本事一模一样,总有不及别人的。 皇家的比试跟民间的还是有所不同的,既然答应了小丫头,云初就跟钟夜辰在那里看着。 江蓉儿远远地看着云初跟钟夜辰这一对璧人,心中羡慕,却无可奈何。 经过了冯艳秋一事,她也不敢擅自在去找云初的茬,她怕第二个冯艳秋。 不过说起冯艳秋,她好像有几天没见过她了,依着自己对冯艳秋的了解,如此息事宁人还真是一反常态,她应该继而连三的闹上几次才会罢休的啊? 可是想想如今的冯家,平头百姓而已,吃穿用度,出来进去的,已经不比从前了,可能她此刻在为了生计奔波吧。 喜欢的男人她如今无论如何也高攀不起了,还不得赶快去找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冯艳秋那种骄奢的性子,断然是受不得穷的。 想着想着,一声锣响,有人欢喜有人愁,傅清寒一直紧张的不得了,不过此刻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便回头四处的寻找着云初,终于在看到云初后,对着她挥手,意思是她通过了第一关。 云初对着她笑了笑,告诉她继续努力。 而那些没有被念到名字的,自然是垂头丧气的出来了,有些人是来试试手的,可有些人对此寄予了厚望,结果第一关比试就给弄出来了,颜面和心里都受不住。 云初看来,这再正常不过了,目前来看,应该都是公平的,那么被清出来,只能说自己的实力不够,回去好好练习就是了,再过两年,碧云城的斗香大会还会举办了,可以再露身手。 在这里怨天尤人怪的了谁呢? 甚至对于那么堂堂七尺男儿,居然嚎啕大哭,她就更不能理解了。 一个个的都是什么毛病? 看着她的小丫头,正在准备第二关,也为她捏了把汗。 “没事的,她会通过的!”钟夜辰跟云初说着,其实也不算是安慰,那个 小丫头的确挺厉害的。 “嗯,这才只是个开始,甲组前十我不担心,她要是连这个都过不了,就真的让我失望了!” 傅清寒当然不会让云初失望了,不过或许是因为紧张,又或许是实力真的不够,虽然进入了前十,但是名次比较靠后,是组内的第七名,简陆还好些,第三。 出来的时候,小丫头似乎对这个名次很不满意,低着头,觉得有些愧对云初,简陆一边走一边安慰着她,只是小丫头始终没有笑模样。 看到了云初,她便扑进了云初的怀里,眼泪疙瘩也忍不住掉了下来,“云姐姐,我第七,呜呜……” 云初笑了,“第七怎么了?很好啊,进去了就行,今天不过是让你练练手而已,不是还有几天呢吗?你可以再练习。” 傅清寒对这个名次是真的不开心,所以就算云初这么安慰了,她也并不怎么高兴。 江蓉儿也听到了傅清寒的名次,不过这也算超出了她的预估,她还以为这丫头连前十都进不去内,不过她看过了,甲组的调香师平均水平都不怎么样,能够入的眼的也没几个,瞧着那一个个的,她很是嫌弃。 一个组内第七的小丫头,刚刚她在操作的时候,简直是错误百出,就这水平还想要赢过自己? 开什么玩笑。 江蓉儿这么认为,别人也是这么认为。 若是傅清寒今天进了前三的话,或许还能够跟江蓉儿一搏。 之前因为三个大户押傅清寒赢带来的小波动,终于被那些赌徒们亲眼见到的事实所压住了,大家再次一边儿倒的压在了江蓉儿的身上。 傅清寒听到那些不好听的声音,更是闷闷不乐,云初却一直在开解她,虽然她也看到了傅清寒有一些错误,而这些错误是她因为紧张才会犯的,所以真的扼要到了跟江蓉儿比试的那一天,绝对不会这样的。 她的成长空间会有很大的。 在路过江蓉儿跟前的时候,江蓉儿冷笑了一声,轻蔑的看了眼傅清寒,眼中全然的不屑,傅清寒再次像蔫了的茄子一样,垂头丧气的,不见一丝笑模样。 江蓉儿的比试是在第二天,明天是乙组的比试,所以她还有准备的时间的,应该是一样的项目,她心里就有了些底了。 回去后,不巧她看到了冯艳秋,她果然在因为家里的事儿,四处求借,结果被人家给赶了出来。 江蓉儿看着落魄的冯艳秋,嘴角扬起,轻蔑的看着她,“这不是冯姐姐吗?遇到麻烦了吗?念在我们曾经姐妹一场,我可以帮帮你的。” 冯艳秋冷哼一声,对着她啐了一口吐沫,“姐妹?我真是瞎了眼,江蓉儿,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不,你会比我更惨的,我拭目以待。” 说完她便想要走,但是江蓉儿却抓着她的手,直接扇了一巴掌过去,冯艳秋被打的猝不及防,等到意识过来的时候,也无可奈何,江蓉儿身边还跟着两个人,她没有功夫,根本打不过。 江蓉儿趾高气昂的道:“冯艳秋,就凭你,我呸,你得罪的是谁自己心里没数吗?哈哈,谁敢帮你,你还真的对得起你的脑子,还是那么傻,那么天真。” 冯艳秋摸着被打的那张脸,真的是在这一瞬间,因为一时义气把江家的秘密说给了云初跟钟夜辰的愧疚荡然无存,她笑了,“是啊,我傻,我们冯敬爱活该,可是你又以为你们江家能有几天蹦跶?哈哈,江蓉儿,咱们走着瞧,总有一天,你会比我哭的更难看,你跟云初那样,你觉得你就能够置身事外,人家不会过来收拾你?” “到底是你天真呢还是我天真?”冯艳秋冷笑着离开,只不过这一巴掌,她深深地记在了心里,她想,她一定是要还回去的。 第330章 套话 冯艳秋说的,江蓉儿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她还是想要往好处想的,钟夜辰对付冯家,也需要找个由头的啊,可是他们江家,不是什么当官的,没有官场的那些弯弯绕绕,是清白的,至少表面上也是清白的。 钟夜辰不会纡尊降贵的对付一个商人的吧? …… 组内第七的成绩对于傅清寒自己来说,她并不满意,但是小丫头也很用心,努力的查找自己的原因,总结自己的错误,因为第一次上了比赛场,的确有些紧张。 情绪一紧张,就让她慌了神,所以有几种香味就给弄混了。 吃完饭的时候,云初用了客栈的触犯,亲自给几个人做了些好吃的,不过小丫头也没吃太多,可能因为心情不好,吃了几口就回屋子里闭门思过去了。 她这会儿不想要见人,云初也没有强求,这算不得失败的失败,能够让她找到自身的不足,那也是好事儿,而且等几组比下来,还有些时间,她相信在这几天里,傅清寒的成长会是飞跃般的。 又过了两天,是江蓉儿所在的丙组比赛的日子,不出意外,江蓉儿得了组内的第一,云初就算不用去,也有的是办法知道的,楼下坐着的那些人,不停的在议论,甚至当着傅清寒的面也毫无顾忌。 外面那么多张嘴,云初不可能用权势压着所有人,让他们闭嘴,所以也就由着他们说去了。 傅清寒若是连人言这一关都过不了,那么她的心里承受能力也太弱了。 江蓉儿也算是扬眉吐气了起来,见到谁都是冷冷的不屑,她最气不过的是云初不用参加前面的比试,直接进了决赛,凭什么呢? 说到底,她最想要跟着较量的人,是云初才对。 等她进了决赛,一定要好好地跟云初比试一番,等自己赢了她,看她还怎么嚣张。 小组内的比赛还在继续着,云初陪着傅清寒继续联系,丝毫不受外界的影响。 “中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云初笑着问道。 傅清寒摇摇头,“云姐姐,你不必这么忙活了,随便吃些就好!” “怎么能随便呢,何况你不吃我相公也要吃的啊,他吃腻了外面的饭菜,非要我去做不可,你也休息一下吧,你刚刚调制的这品女儿香,味道很好,适合你这么大的小姑娘,不过用的想都是质地轻软的,若是用火连炼制的话,则会泄露香气,所以应该选择用瓷器贮藏,并且以蜡纸封口,防止在开掘三五村深的地穴之中,这香要放置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再取出来,想起芬芳迷人,只不过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等回了晋城你可以试试,如果参加比赛,应该选择用火来炼制成香,懂吗?” 傅清寒点点头,感觉跟云初呆在一块简直是受益匪浅,短短数日,她就懂了很多东西,香品并非一种,品质也分湿润的和干燥的,质地亲固然的和厚重的,各有各的调制方法和贮藏方法,之前的她感觉连调香的大门都没有碰到,如今被云初带着迈步走进去,里面的一切搜让她感到新奇。 “恩,都听云姐姐的!傅清寒笑了笑,然后吐着舌头是,在这一刻那些过重的烦恼不见了,“我中午想吃鱼。” 云初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好,就给你做鱼吃,歇一会儿吧,劳逸结合方能事半功倍。” 云初刚走,简陆就来敲傅清寒的房门了,傅清寒想着云初交代的话,她是个女孩子,不能够给陌生的人开门,但是简陆也不算是陌生人了吧? “简叔叔是您啊,快进来!”傅清寒热络的把人给招呼了进来。 简陆进门后,扫了一眼她的屋子,里面弥漫着各种各样的香气,看来这丫头还在学习呢,不过不得不说,云初为了培养她,也真的下了血本,因为这是她的屋子,所以她的东西也就随意的摆放着,客栈的小二是断然不敢来碰的,知道她跟云初是一起的,对她也客气了不少。 简陆的视线落在了那个白玉的香囊上,漫不经心的随口问了一句,“那是什么?” 傅清寒对于简陆是全然的相信的,而且她也不觉得这是什么不能够说的,“白玉香囊,云姐姐送给我的!” “我可以看看吗?”简陆问道。 “当然了!”傅清寒不是吝啬之人,主动的把白玉香囊递给了简陆。 简陆拿在手中,看到跟传统的香囊不同的设计,简直让他感到惊艳,这么小小的一个白玉香囊,不会像普通香囊那样因为时间长了,绣线褪色,脏了也很好清晰,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不喜欢这个香味了,直接打开盖子,换几粒里面的香丸即可。 最重要的是白玉的做的香盛看着就带这一股贵气,很适合有钱人的身份,都说云家大小姐心思玲珑,如今一看,还真的是如此。 这么好的东西……就连他这个同行都爱不释手,更别说外面那些不懂的客人们了。 “这是云小姐做的?云家的铺子里面有卖的吗?”简陆问道。 傅清寒想了想,如实的道:“是我云姐姐做的,不过好像晋城才刚刚开始有,不过前几天云姐姐说暂时不卖了,她还想要改进一下。” “哦?”这么好的东西,在他看来已经是很完美了,不知还有何处要改进。 香盛是盛香之物,但是做的如此精美的还是第一次件,说它是香囊,当然也可以了,但是就算不佩戴在身上,放在家中,也比那些木头和易生腥溃之气的生铜器皿要好太多了。 “简叔叔,你狠喜欢这个吗?我也很喜欢呢!”傅清寒笑着道。 简陆多了个心眼,看来这个傅清寒知道的果然不少,“清寒你既然说你云姐姐说这个因为还有不足之处,所以要改进,那我来考考你,你可知道有什么不足?” 傅清寒到底是年纪小,简陆聪明的不是说问,而是说考,在她看来这就是奇教导,所以心中欢喜,张口就要说出来了,云初却推门而入,“简先生。你也在啊!” 简陆神色如常,就像刚刚窥探人家秘密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云小姐,我来看看清寒,你是要给她授课了吗?那我就不打扰了。” 云初当着傅清寒的面没有说什么,“简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简陆的眼眸深了深,但是不慌不忙的点头,“好,正想请云小姐赐教呢。” “赐教不敢当,”云初觉得有些话还是不要当着傅清寒的面说的好,眼下先解决了这个简陆才是,“清寒,你去帮我看看火,我已经放好调料了,只要不让火熄灭了就可以了,好吗?” 傅清寒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爽快的答应了一声,然后视线在二人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就下楼去了。 “简先生,虽然清寒是个孩子,但她到底是个女孩子,您一个大男人进一个女孩子的屋子,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这……是我考虑不周了,下次不会了,时候不早了,我腹中饥饿,先告辞了!”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呢? 云初笑着道:“先生,且慢。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这样走,倒是让人觉得你是心虚了呢?” “简某相信,云小姐不是那些世俗之人。” 这是要给她戴高帽子了,可是云初根本不吃这一套,她就是个俗人,“我世俗不世俗不重要,我既然答应了小丫头的爹,就自然要照顾好她,不能让她有一丝一毫的损害。” “云小姐仁义,简某早有耳闻,实在是佩服!”简陆的好话说的有点儿多,会让人觉得这而是在巴结,总之就是听起来不舒服。 “先生谬赞了,只是,我不希望有些人把主意打在我身边的人身上,简先生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吧?清寒对你极为的信赖,她还是个孩子,我虽然会保护她,但是告诉她世上的黑暗也不是不可,先生你以为呢?”云初的目光清幽,带着一丝警告,让简陆看了,心上一颤。 她看出什么来了吗? 他已经极力的掩饰了呀,不可能,她一定在诈自己。 其实云初并没有,她本来就觉得简陆这个人跟傅清寒的亲近没那么简单,刚刚她离开后,便让暗卫看着,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快去禀告她,结果暗卫就告诉她简陆去了傅清寒的屋子。 她已经站在门口良久了,听着他的注意力一直在白玉香囊上面,似乎很感兴趣,对新奇的玩意存有好奇心那是很正常的,但是他居然想要从傅清寒的口中套话。 若不是自己及时的推门进来,小丫头似乎就脱口而出了,白玉香囊之所以停止出售,就是因为云初觉得有些缺点,眼下大家喜欢这个东西,病没有发现它的缺点。 等到了雨季的时候,缺点就会被放大,那时候出了问题,就会因想到云家的声誉。 所以她才选择停止出售的。 “呵呵,云小姐多虑了,我不过是见清寒同我家中女儿一般大小,出门在外,挂念我的妻儿罢了,若是云小姐觉得不妥,那我以后不来叨扰便是!”简陆道。 第331章 八香扇和比试题目 云初笑了笑,好一招以进为退,不过那又如何呢? “先生该知道,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看待,可毕竟不是亲生女儿一般,你有女儿,而清寒也有父亲,所以这话还是不要再说了,若是真的为清寒好,还望先生仔细想想!”云的目光瞬间变得清冷,“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清寒的。” 一句话,表明了她的态度和决心,那些想要对付傅清寒的人,也最好收收心。 简陆没有说反驳,始终的淡淡的笑着,好像他受了莫大的委屈却不能言说一样,“是我考虑不周,让云小姐烦恼了,告辞!” 云初没有起身,更没有去送他,就让他一点点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耳后她的目光也落在了那个白玉的香囊上面。 看来有人不敢打她的主意,便把主意打在了小丫头身上啊。 吃饭的时候,云初状似不经意的提了两嘴,傅清寒天真如白纸什么都不懂的,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简陆的用意来,云初犹豫再三,不知道要如何跟她开口。 最后还是决定跟钟夜辰商量一下。 吃过了饭,傅清寒继续欢欢喜喜的去调制她的香了,按照云初说的,她现在调制的香味已经很不错了,但是贮藏啊,持久啊,很多地方还有些不足,要一点点的摸索,不能急于求成。 等到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一家三口的时候,钟夜辰才淡淡的开口,“刚刚为什么不说?” 云初垮着脸,“唉……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如今虽然我们都知道那个简陆是有问题的,但是又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如果这样跟清寒丫头说,也不能够让她信服啊,何况她因为思念她爹,对简陆的感情并不寻常,我也是为她担心。” “但是你现在不说,若是真的到后面,她会更伤心的!” 道理她是明白的,但是开口就有些难了。 但是钟夜辰说的也对,没办法,云初在第二天的时候,还是旁敲侧击的提醒了傅清寒,让她在这些天内,除了自己,不要跟任何人讨论有关香的一切事宜。 当即傅清寒就问了,“简叔叔也不行吗?” 云初点头,心道防的就是他,“不行,虽然这些话让你无法接受,但是你们在同一个比赛场上,不管你们关系多好,你们都是对手,尽量少说这些,给予你自己和对手相应的尊重。” 傅清寒知道云初是对的,但是其实简叔叔也偶尔会教她一些东西的,但是她自己私下里比较了下,跟云姐姐的还差了一些。 “好,我知道了,我不会跟他说香的事儿,那别的事儿能说吗?” “你跟简陆的关系很好?”云初问道。 “嗯,我觉得简叔叔对我很亲切,他是个很好的长辈!”傅清寒道。 “呵呵,那除了香的事儿,你可以跟他说!” 简陆似乎因为云初的话,而刻意的书院着傅清寒,傅清寒本来因为忙着比赛的事儿,余下的时间并不多了,她这个名字,连自己都不满意,不努力怎么会给云姐姐争脸呢。 所以二人倒也不是非见面不可。 丁组的比赛已经落幕,云初听说丁组里面高手云集,不知道是怎么分的,就连丁组里面淘汰的都要比其他组的后五名要厉害,但是这也没有别的办法,运气,有时候也算是实力的一种吧! 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沐白流闲着无聊,他们这种人该学的也已经学的差不多了,技艺没得说,再拼的话,就拼头脑和个人天赋了,其实他一直没有在众人面前调过香,多是以器具香现世。 但是这次比试,他的呼声仍然很高,毕竟沐家的地位在那里摆着呢。 云初就是差一些,虽然跟沐白流是同一辈的,但是她自小的名声就不大好,在大家伙看来,又是个半路出家的,若说了没有了云家这个靠山撑着,真的实打实的比上一场,不一定谁比谁厉害呢。 沐白流闲来无事,就来找云初,虽然对云初的心思早就放下了,但是每每看到钟夜辰见到自己那黑沉着脸的样子,他就觉得开心。 “你怎么又来了?”云初扇了扇风,“你把你的香扇弄的也太香了吧?三里地之外都能够闻出来味,骚包一个。” 沐白流摇头,“这么好的味道,怎么让你说成了这样,清寒丫头,你来说说,哥哥这把香扇里都有什么香?” 傅清寒没有刻意的闻,但是他这把扇子的味道实在太大了,每扇动一下,就一股香风刮过,“扇骨用的是檀香木,制作而成,香气持久,扇面上涂着沉香、龙脑和奇蓝香,用小香囊做的这个扇坠子里面也有四种香,千步香,百濯香、九和零陵春!” 说完傅清寒昂着小脸,“沐大哥,我说的没错吧?” 沐白流合上了扇子,轻轻地瞧着她的头,“嗯,不错,一样都没差。” “八种香?”云初简直不敢相信,不是她没闻出来,而是因为一把扇子上让他弄了这么多香,“沐白流,你掉茅坑里面了吗?要用这么多香来熏自己?普通人的香,要么是扇骨,要么是扇面,要么是是扇坠,起一点点缀就可以了,你倒好,一处都不放过,全都给弄上了。” 沐白流转身而坐,不请自来这事儿他都干的出来了,还能在乎人家让不让他做这点儿小事儿吗? “云初,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就是想要试试而已,看看能不能把扇子弄得香喷喷的,不过看到你这鄙视的眼神,我的八香扇的生意只怕做不成了。” 云初笑了笑,“八香扇?呵呵,好吧,其实吧,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我喜欢清雅的香气,可有人就喜欢浓郁芬芳的,谁也不能说谁不好,我觉得你这扇子还是有些用处的。” “什么用处?”沐白流知道云初的鬼点子多,她说有用处,那说不定还真的能够有用处呢。 云初忍着笑意,“你也知道带着驱蚊香麻烦,若是在外面把你这八香扇一打开,我觉得蚊子也不会过来了,你觉得呢?” “嘿嘿……”傅清寒听出了云初在揶揄沐白流,小丫头开心的笑了。 沐白流瞪了她一眼,不过也不怎么凶,傅清寒并不害怕他,她觉得沐哥哥比钟哥哥还要好接触一些的,但是钟哥哥其实人也很好,只是除了对着云姐姐外,他都不怎么爱笑的。 只要云姐姐一出现,他就笑了,而且很好看。 “我好心好意的过来看看你们,你就这么说我,唉……你这个丫头真没良心,”沐白流看着一旁笑嘻嘻的傅清寒,还不忘把她也给捎带上,“笑什么笑,小丫头跟着云初都学坏了,要不你给我走吧,我们沐家也不差,你云接姐给你的好处,我也给你,比她还要多,如何?” 云初推了他一把,“去,少来我这里挖人来,说正事儿,你来找我就是给我看这把破扇子?” 云初对于这把扇子是当真的嫌弃的不得了,要是这会儿不是别沐白流死死的抓在手里,一定会被她丢到外面去的。 “不然呢?我能有什么事儿,真正的比试很快了,你有没有准备好啊?话说回来,我们好像还没有在赛场上,比试过呢?”沐白流定定的看着云初的眼睛,很好看,亮如星辰,里面裹挟着说不出的风情来,小丫头长大了,成熟了。 “是啊,我们还真的没比过呢,到时候你一定不要手下留情!”云初道。 沐白流轻笑,“这话该我说才对!” 云初看了眼傅清寒,“对了,这次高手云集,若是我不能够进入前三甲,你到时候可否带着清寒,她的鼻子,绝对会在跟使臣比试的时候帮的上忙!” 沐白流面色突然变得正色了起来,“胡说什么呢,我最想的是我们云、沐萧三家并肩作战,但是眼下只怕不可能了,我觉得我们没办法说服萧景的,但是能跟他成为对手,也是可敬的,怎么可能少的了你呢?” 云初当然也希望赢得比赛,这样云家的名声就能够再次夺回。 沐白流跟他们说笑了一会儿,终于言归正传了,“说正经的,我这次来找你,还真的有件事儿。” “什么事儿?”就说了,没事儿他不会过来的。 沐白流摊开手掌,一个小纸团赫然出现在手里,“清寒,你看看这个!” 傅清寒狐疑的打开,纸条上面是很小的字,不过她都认得,是一些香料的名字,她一个个念了出来,到了第五个时候,她有些激动,“藿香,甘松……这……这是我比试那天的让我们辨香的香料名字啊?” “认出来了?”沐白流道。 傅清寒羞涩的点头,“嗯,当时我太紧张了,辨错了几个,事后我回忆着当时的感受,所以自己也写了一遍!”说着她又回到书案前,拿出了她写的纸张来,上面的香料跟纸条上的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云初觉得事情并不那么简单,虽然这些都是用过的比试题目了,但是沐白流不会闲的无聊拿这个出来,而且这上面的字,也不是他的字。 第332章 临时考官 沐白流神色如常,但是比以往都要正经一些,可见事情不小,“这是之前我无意中买到的,我只当是个骗子,不过没想到听到人议论甲组的比试的题目,我这才上了心,结果……” “有人泄题?”云初问道。 “应该是的,不然我也拿不到这东西!”沐白流道。 他拿着没什么用,但是参加比试的人,拿到了,可就不一样了。 名次是虚假的,不过也不能判断到底谁是花钱买来的,这就有些为难了。 “此事暂时不能声张!”云初神色凝重,“我去叫夜辰过来。” 云初大致的把情况跟钟夜辰说了一下,钟夜辰也很惊讶,想不到还有人售卖比试的题目,虽然斗香大会的题目都是一早就设定好的,但是这东西跟考状元也是一样的,泄密的后果…… 钟夜辰跟沐白流又确定了一下,沐白流甚至把那个售卖考题的人在何处,什么时候出没都跟钟夜辰说了一遍,随后钟夜辰起身离开。 “他这是去解决了?”沐白流问道。 应该是吧,云初猜测着,这事儿非同小可,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受到牵连,而前四组已经比试完了,很多被淘汰的人有的因为钱的问题而离开了京城,有的是垂头丧气,心情烦闷,也不想留下来看了。 沐白流没有坐太久,就回去了,而云初跟傅清寒一直等着钟夜辰,直到傍晚,他才回来。 云初快速的迎了上去,“怎么样了?” “人听到了风声,已经跑了,不过已经派人去追查了,明日的比赛试题让你跟沐白流来出。”钟夜辰看着云初道。 “啊?让我?”云初有点儿懵了,“我哪儿成啊?为什么让我呢?” “之前出题的那些人都在被排查,皇上的意思其实很明显,他相信你跟沐白流肯定能够胜出,所以让你们二人出题,正好可以让你们挑选一个得力的人来帮着你们对抗邻国使臣!”钟夜辰拉着云初的手,大步的往屋子里走,一下午的时间,他也跟着忙活了,事情不小,所以连口茶都没顾得上喝,云初瞧他口渴的那样子,很是心疼,“已经派人去了沐白流那里,待会儿他就会过来,你们二人商量着吧,而且连考官一并换下,明天就由你们二人坐镇。” 云初觉得此事也不妥,万一别人说她徇私怎么办?不过好在傅清寒已经比赛完了,但是谁知道这事儿能够拖到多久才解决啊,后面还有各组前十名的比赛呢,她也是要比赛的,可不想被人说什么。 不过眼下,皇上说他们合适,那他们就合适。 没过多久,沐白流果然再次来了,一天来两趟,大少爷似乎也有多烦,二人商量着比试的题目,商量了许久,不过这个消息还没有人知道,连傅清寒也不知道。 第一次干这种差事,云初觉得比自己去场上参加比试还要紧张,不过好在钟夜辰有这个经验,她跟着他便是,做考官无非就是心里公平公正。 当她跟沐白流出现在比赛场上的时候,让很多人为之惊讶,议论声四起,云初看着黑压压的人头,还是不可遏制的紧张着。 不过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前些日子被她拆了台子的香凝姐妹,两个人还在同一个组里,也是挺有缘的,看到云初突然以考官的身份出现,香凝跟香沫两姐妹都有些紧张。 这不是送上门来给人家淘汰的吗? 香凝看着云初的目光都带着愤怒了,也不知道怎么好端端的换了考官,难道是这个女人针对自己不成? 可是想想,她就算再跟自己过不去,也没这么大的本身左右皇上的心思吧,何况她也没有必要亲自来啊,若是真的厉害,那就跟之前的那些考官打个招呼。 “姐……”香沫紧张的喊了一声。 香凝看了她一眼,“别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若是她敢给咱俩穿小鞋,咱俩就喊,反正明着咱俩不怕她。” 香沫点头,而且还深深地看了云初一眼,不过在她心里已经生出了那种意思,就是但凡自己没有被选中,那就是云初公报私仇捣的鬼。 哗啦啦的几十号人,只不过女子太少,再加上那两道让人极为不舒服的视线,云初想要忽略她们都不容易。 云初其实跟钟夜辰昨夜商量了很多比试的题目,其实最方便的就是让每个人展示一下香艺术,直接调出一品香来,考哪些劳什子的辩香根本没什么用,调制一品香出来,就什么都能够看到了。 沐白流到底是有经验的,“那么多人,你要挨个去看不成?我们只有两双眼睛,肯定有看不到地方,跟邻国斗香,肯定也少不得香艺这一遭,就像茶艺一样,茶要好喝,但是泡制的过程也要美,还是要先把一些人给淘汰了,我们才有精力看那么多人,干脆也跟之前一样,弄三轮比试,最后按照你说的,表演香艺吧。” 几个人最后采纳了沐白流的方法。 他们也没什么私心可存着,就算有人知道他们今天改了规矩,想要来送礼,两个人也是瞧不上的。 第一关仍然是识香辨香,本以为这是每个调香师都该掌握的事儿,但凡敢出来现眼,那就不能太丢人。 但不是所有人都像云初这么想的,那些试着碰碰运气的,可不就有在第一关就被卡下去的,云初对于这些人真的是好气又好笑,自己几斤几两都不清楚吗? 非要出来丢人。 第二关考的是香料与一些香器的运用,仍然有些人在这一关离场。 香凝跟香沫两姐妹也来到了第三关,云初笑着宣布,让在场的三十五人各自现场调制一品香出来。 有人觉得云初的要求太过笼统了一些,“云小姐,没有要求吗?” 云初摇头,“有啊,香料那么多种,但是我们只给你们备下了这几十种,用眼前的香料,调制一品香,时间为一个半时辰,现在开始吧?你们仔细着些,我跟沐少爷,随时会淘汰人的!” 淘汰?调香过程中怎么淘汰? 没有人摸的清云初的想法,看着眼前的香,大家都纷纷的在琢磨了,要调制什么呢? 有人想要投其所好,一眨不眨的盯着云初跟沐白流,想要讨好他们,但是这二人都是调香世家出身,马屁拍不好,可是会很惨的。 云初跟钟夜辰看着场上的人,有的人还在冥思苦想,眼前的香料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了,大家觉得调制不出什么让人惊艳的香来,而有的人已经开始动手了。 云初也没有食言,的确在调制的过程中,不断的有人被莫名的请离开调香用的桌子,率先离开的是个蓝衣服的男人,被人告知他淘汰了的时候,一脸诧异,吹胡子瞪眼的不肯离开,“我……凭什么让我走?我……我死也要死个明白。” 场内场外的人纷纷看着大闹的男人,似乎也在等沐白流跟云初给一个答案。 沐白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会给你答案的,你先一边儿等着!” 他这么一闹,大家着实的紧张了起来,随着一个个人的离开,有些人已经开始额头冒汗了。 香沫没有香凝那么厉害,不过这会儿眼看着她也要完成的时候,却被人请离,她当即就炸毛了,之前有人离开,她无所谓,那是因为事不关己,这会儿轮到她头上了,自然就不舒坦了,“为什么?为什么让我走?说个明白,是不是因为考官看不上我,所以就让我走?” 香沫眼下这么想,没人会觉得她是在无理取闹,因为云初跟沐白流的确没给他们离开的理由,不过那只是暂时的,因为时间有限,场上还有二十左右个人在比试呢,他们不说话,只是不想浪费大家的时间。 一个半时辰,对于等在外面的人来说,是煎熬,可对于里面比试的人来说,简直太短暂了,如果能够多一些时间更好了。 随着锣声的响起,大家纷纷停手,而一旁莫名被请离的人,也纷纷看向了云初跟沐白流,等着他们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尤其是香沫,这会儿气鼓鼓的,已经认定了云初在公报私仇。 “是你说,还是我说?”沐白流觉得这种得罪人的活,还是他说吧,反正他不在乎。 不过想着刚刚那个小丫头跟云初似乎有些不越快,这是个机会,不应该擅自做主,要给云初一个正名的机会, “我去说吧!”云初来到一共十四个人面前,个个忿忿不平,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冤屈一样。 “云小姐,我们不明白,到底怎么了,就中断我们调香?”蓝衣男子便是第一个被请离的,这会儿气仍然没有平息下来。 “对呀,你倒是说啊,我们怎么了?说好了要比试调香,中途让我们离开,这算什么?”香沫冷声道。 云初缓缓开口,声音不大,但是因为位置站在场地中间,满场的人,以及外面一圈围观的人,都能够听见。 , 第333章 四不像香兽 “我是让你们调制一品香,但我也说了中途我会随时请你们离开的,这话我说过,该给的提醒我也提醒过了!”云初的声音很好听,只是在瞬间变的冷了几分,“敢问这位大哥,这次斗香大会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蓝衣男子没想到云初会突然只跟他说话,激动了一下,然后道:“要跟邻国使臣斗香。” “不错!”云初见香沫还想张嘴,便连机会都不想给她了,“斗香斗香,不光斗的是香味,还有香艺,敢问在那么多人面前,尤其是邻国使臣跟前,你这连挖鼻孔带吐痰的,有何姿容可言?香艺是一种表演,但最终不是只为了看的,但是取悦众人的眼睛,也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 被她这么一说,大家纷纷想起来了,那个蓝衣服的男人的确是挖了鼻孔又吐了痰,当时只是觉得有点儿恶心,但 并没有多想,现在仔细这么一想,可不是嘛,的确有些不雅。 云初看着蓝衣男子不再理直气壮地跟自己嚷嚷,而是把头低了下去,“你的问题我已经说过了,至于其他人呢?在我明确的提示过后,你们仍然不拘小节,要知道,调香师就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一分一毫,一丝一点都要认真的考量,连刚学调香的娃儿都知道,取香料要用香箸,你们之中,有几个直接用手抓的?需要我指出来吗?” 这一次,又有几个人低下头,都是男人,而且时间紧迫,他们也就没那想那么多,反正到时候能够调制出一品好闻的香来不就成了? 其余的在每个环节都有或大或小的问题,自己知道的,也就不用云初说了,甚至有些羞愧,云初说的也没错,不说这样的不能够进入决赛,就算跟邻国的使臣比试起来,被人家抓着这点儿小错处,那还了得? “他们有错是他们的,那我呢?我不曾有错,我每个步骤都是严格来做的!”香沫昂首挺胸的质问着。 “是吗?你觉得你没错?”云初笑了,然后把附近桌子上的想著递给她,自己也从另一张桌子上拿了一副,“取个香料来看看!” 云初示意香沫先来,香沫冷哼一声,然后动作优雅的用想著夹着一块鸡舌香,云初也夹了一块,不贵她夹的那块更小,而且形状也不规则,很容易掉的,就在大家不知道哟啊干什么的时候,外面不知道谁点燃了鞭炮,“哎呀……” 鞭炮的声音震耳欲聋,而且来的有些猝不及防。 “谁呀,放什么鞭炮啊!” “就是,吓了我一跳!” …… 香沫也皱着眉头,为这突来的响动而是懊恼,“什么嘛,我取香料的时候可是用的香箸,我自己记得可清楚呢!” 云初点头,“没错,我知道你用的想著,不过刚刚已经说明了你被淘汰的原因。” “怎么……怎么说了?”香沫有些不满,她根本什么都没听到嘛! 随着云初的视线看去,香沫手里香箸夹着的鸡舌香已经掉在了地上,而再一看云初的,纵然不好夹着,也是稳稳的在那里。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就因为我夹的不稳?”香沫觉得这淘汰理由太让人无法接受了。 沐白流此时大步的走过来,带着众人的目光一起,“调香师的手,绝对不能抖,教你入门的师父没跟你说过吗?不仅如此,在调香之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你跟云初的差距已经不用多说了吧?” 香沫自然是不服气了,但是思来想去又找不到别的借口,“哼,那又怎样,你们这些淘汰的借口谁会信呢?我看她分明是在公报私仇,之前她跟我们姐妹有过节,现在自然处处看我们不顺眼,一个人要是看一个人不顺眼了,自然什么千奇百怪的理由都能够想出来,只怕我今天穿的衣服的颜色她也能说个理由出来,让我离去吧?” 分明是胡搅蛮缠嘛! 云初摇摇头,懒得跟她计较,“若是我真的看你不顺眼,想要淘汰你的话,那你也只能自认倒霉了,调香师虽然用的最多的是鼻子,但是眼睛也不是摆着看的,你入不得我的眼,你调制的香我也看不上,但是,这次淘汰你,理由我已经给的够充足了吧?” “你……”香沫气不过,不过已经来了官兵把他们清出去,就算云初真的是没来由的讨厌她,那她也只能自认倒霉,何况云初并没有这样,她虽然不喜欢这谅解没,但却是就事论事。 她做的的确不够好。 用仅有的香料,漫无目的调制一款香,其实有很多可能,云初跟沐白流根据香品来最终判定这一组胜出的十个人。 她也会偶尔问一句调香师,什么样的回答都有,有的就是直来直去,不绕弯子,有的则是费尽心机的想要投其所好,不过云初跟沐白流还是根据香品来选了十个人出来。 其中香凝赫然在列。 香凝离开场前,跟云初擦身而过,“别以为我会感激你,你这分明是不想让人说你公报私仇才留下我的。” 云初笑了笑,“我要你的感激做什么?你进前十是因为你的香跟别人的比起来,还算可以,当然,也很差强人意,但是矬子里面拔将军,我也只能这样。” 真当她是小奶猫呢,谁都敢呛声了? 云家大小姐也是要发威的。 剩下的两组,本来以为比试的项目还是一样的呢,在家里好一番准备,只可惜到了赛场上,就全变了,云初跟沐白流就是要杀这些人个措手不及,让他们在毫无准备之下,见证他们真正的实力。 不过对于云初跟沐白流的评价,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当事人根本不在乎,他们问心无愧就好了。 小组的初选已经结束了,休息一天后,就是组与组之间的比赛,这也是云初跟江蓉儿最看重的那个比赛,因为江蓉儿若是不能够在这场比赛中打败对手,那么云初可就要对江家动手了。 若是江蓉儿赢了,自然一切好说。 而另外也是傅清寒能不能够赢了江蓉儿,若是赢了,大把的银子赚,当然赚钱的是钟夜辰等人,输了,就是另外一群人赚钱了,另外,云初的名声自然也就不怎么好听了。 难得休息一天,可是钟夜辰一睁开眼睛发现云初已经下床伏在案前,写写画画,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钟夜辰披着衣服下床,从后面拥着云初,“这是什么?看着好生奇怪,倒是颇有几分像香兽!” 云初会回头,温婉一笑,“真是跟我呆久了,连香兽都知道。” “这话说得,我娘子整日与香为伍,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我这个当相公的也不能落后啊!” 香兽一般是铜、银才智,外表溜进,制成狻猊、麒麟、野鸭等的形状,腹内中控,用来燃香,香烟子香兽的嘴里缓缓冒出,以此为趣,不过这些笨重而且还很贵,为了让普通百姓也能够拥有,沐家也尝试用木雕和陶瓷制成,而且形状也是多种多样的。 不过云初画的这个,倒是个四不像,跟他以往看过的很相似,但是又不一样,这个香兽的肚子很大,像是要装很多东西似的。 “好好,你最厉害了,不过刚刚我把你最爱的笔给改了一下!”云初嘿嘿一笑,有种做坏事主动承认错误的感觉。 都说了最爱的笔,钟夜辰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僵硬了,“初儿,你该不会把狼毫的毛都拔了吧?那东西也不香啊?” 云初摇头,“不是,不是,我就是把你的笔管中放了些香粉,你闻闻,现在这个可香了呢!” 云初把狼毫笔拿给钟夜辰,让他闻了一下,然后自己也闻了一下,再次确定她弄的是香喷喷的,然后说道:“我觉得毛笔中加入香粉也是可以的,这样的话,就算墨不是香的,也会让人心情很好地,不过这个笔杆应该中空,然后在身子上挖几个洞,这样里面的香味就能够散发出来了,你说呢?” 钟夜辰看着心爱的狼毫笔,就这样被小娘子当成了试验品,他竟然还不能生气,还得夸着她,“好,我娘子真是太厉害了!你这画的到底是什么呀?” 笔已经没救了,毛儿都飞了,他还能打了云初不成,只能由着她折腾去了,不过她的想法倒是真的不错,有了香墨,再来个香笔,“不如你再弄个香纸吧,这样还成一套了呢!” 钟夜辰本来就是玩笑话,可没想到云初竟然当了真,回去后就真的做出来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眼下云初看着自己画的那个东西,叫它什么呢?什么都不能叫,“不能说,我还没想好,再给我想想,京城之中,你可认识精通机关之人?” “机关?你要做什么?”钟夜辰纳闷的看着云初,不过是比试一番,她要懂机关的人做什么? 云初知道他想歪了,赶忙纠正,“哎呀,你只管告诉我,你认识还是不认识,若是不认识,那就赶紧派人去找,我要厉害的,多花些银子也没有关系,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东西。” 钟夜辰看着画纸上的四不像,“就这个?” 第334章 苦肉计 云初点点头,她画的也没那么难看吧,怎么在钟夜辰的脸上,她看出了些一言难尽的意思呢? “哎呀,你不懂,这只是个雏形,若是我能够赢了这次都香大会,那么跟邻国的时辰比拼的话,我就把这个杀手锏拿出来!”云初有些羞赧的看着钟夜辰,好在墨迹已经干了,她被他那墨色的眸子看的极为的不好意思,自己的画也就那样吧,根本拿不出手,跟这位随性泼墨的也能卖个大价钱的小王爷比起来,她这就是小孩子的水平。 云初用手挡着自己的画作,然后努努嘴示意钟夜辰离开,可是钟夜辰却对她这个东西感兴趣起来了,“到底是什么宝贝,连我都不能说吗?” 云初摇头,“不是不能说,是不好意思,你就让我一个人异想天开一会儿,我不过是有这么个想法,还要跟懂机关术的人聊聊才知道是否可行!” 钟夜辰一脸探究的自上而下看着云初,眼中带着玩味的神色,“好,我这就去让人给你找,不过我对于你这四不像……哦不,是香兽,很好奇!” 云初白了他一眼,不就是画工差了一些吗?怎么叫四不像了呢? 她背过身去,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钟夜辰的视线,然后快速的把画纸卷好,放了起来,之后她推着钟夜辰,“都起来了也不去穿衣服,这要是被人看见了多不好!” 钟夜辰笑了,“谁会进来,再说了,我不过没穿外衣罢了,说的就跟我一点儿都没穿似的。” 云初撅嘴,在她的抱怨声中,钟夜辰把外衣穿好,然后让钱罐拿了自己的令牌去给云初寻懂机关的人去了。 不可能刚出去就找到,这里毕竟不是晋城,钟家的势力不在这里,其实可以培植,但是为了让高居在龙座上的人没有忌惮,所以钟家放弃了。 钱罐拿着钟夜辰的令牌,不过是托人去帮忙了,怎么也要个几天时间,还好,能够来的及。 简陆倒是在云初说过那样的话之后,再也没有主动的找过傅清寒,小丫头也是一门心思扑在了调香上面,不过事情难办的是,云初自然不会徇私,刻意的让傅清寒赢,但是别人却不这么看了。 知道云初跟钟夜辰住在这里,所以本来因为淘汰的调香师离开后有些空出来的客房,再次爆满了起来,为的就是能够见见云初,哪怕是只言片语的提示也好啊。 云初每每下楼,遇到客栈的掌柜,掌柜的都是和颜悦色,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一来因为云初跟钟夜辰的身份,他多少也知道了一些,这对小夫妻看着年纪不大,可身份却尊贵的不得了,二来,因为云初的存在,让他们的客栈的客房一间难求,原以为会像别家那样,衰落几天呢,可没想到别家的客人减少,他们这里客人反而多了。 现在最高的一间客房已经到了二十两银子,这不,楼下还有人想要三十两,不,很快已经加到了五十两银子一间了,就是柴房也愿意了。 “简兄,怎么这几日不见你跟那个小丫头聊天了,她可是云大小姐的人,一定知道下一轮比赛的考题,你没有去打听打听?”男子姓乐,名叫易之。 这名字很是有趣,所以很多人都记下来了,他是乙组的第八,至于如何通过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反正就算这样,回去他也可以跟他老子交代了,之后在家里的香坊里随便的糊弄两下,也能够借着这个名声吃口饭。 简陆淡淡一笑, 他总给人一种谦和的感觉,好像对着多么讨厌的人都不会恼怒一样,他的性子像水一样柔,而云初觉得自己是属火的,遇到不喜欢的人,一定不会为难自己,别说跟讨厌的人说话了,就是让讨厌的人存在自己的面前晃悠都很难受,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阅历的增加,她的性子也变得柔了一些,再硬的石头也会磨平棱角。 “云小姐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她一定会公平的对待所有人的!”简陆的回答很中庸,只是让人觉得莫名的虚伪,云初刚好在二楼下到一楼的拐角处,听到后心里有些怪怪的。 对于这个简陆,她总觉得有些捉摸不透似的,那是因为她总觉得简陆带这一张面具跟人交流,隔着面具,怎么能够看的清他的脸呢? 乐易之还没有发现云初,简陆也从楼梯口那抹红色的裙裾上收回了视线,继续平淡的笑着,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叶子落入水中荡开的那几层涟漪也快速的消退了。 “怎么可能?简兄,你肯定知道什么了!”原本乐易之是在猜测,随后又跟了一声,嗓门有些大了,带着兴奋和笃定,“你肯定知道什么了?快跟我说说,我……我不会亏待了你的!” 简陆摇头,准备起身,似是不想要跟这种人有太多的瓜葛似的,但是他那般温和的,不失礼貌,“我真的不知道,乐兄弟若是想要知道,大可以去二楼问云小姐。” 乐易之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臭臭的,仿佛简陆很不识抬举似的,“大家都是一个客栈住着,这么多天了,我以为跟简兄也算是 朋友了,看来简兄并不这么觉得。” 简陆笑了笑,“恕简某不敢高攀,至于你要打听的事儿,要么直接问二楼的人云小姐,要么,就去问问其他人吧,我并不知情。” “切,简陆,我现在才知道,平时兄弟几个们都在议论,说你是个傻子,跟个小丫头玩的乐呵,原来你才是最聪明的人啊,存了这招呢,说你不知道下场比赛的题目,这谁信呢?那个丫头是云小姐的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云小姐之前还说让那个丫头赢了江家那位小姐,就算为了面子,她也不会不告诉她的,谁都知道,那丫头差劲的很,就长了一只狗鼻子,其他的什么都不懂,要是不告诉她题,她怎么赢,她跟你关系又那么好,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简陆很少生气,这会儿却皱起了眉头,“清寒不是你说的那样。” 傅清颜紧紧拉着云初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楼下正在吵闹的二人,因为他们太过激动,也太过投入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所以并没有发现楼梯口的二人。 “呵呵,不是我说的那样?那是哪样?她要是能够赢了,肯定就有猫腻。”乐意之嚷嚷道,反正他也不抱什么希望能够进入决赛,这会儿闹起来,到时候就说是因为不公平而不是实力不够进不去的,面子上也好看。 简陆不悦的再次声明,“云小姐不会私自泄题的,清寒那丫头我了解,更不会以这种方式赢的,她若是赢自然是堂堂正正的赢的。” 府清寒有些激动的盯着简陆,很是赞同他的意思的点了点头,云初的唇角一出些冷笑,因为在内心里已经充满了比试,接下来是不是要大打出手了。 果然…… 被她猜对了。 简陆跟乐意之再次因为此事争辩了着,最后竟然到了大打出手的地步。 先是简陆一拳挥了过去,乐意之比简陆年轻,手脚也快,很快地就还手了,大厅里闲聊的人也乱做一团,开始去拉架。 傅清寒想要上前,却被云初给拽了回来。 “云姐姐……”傅清寒的眼神中带着祈求,那种伤心让云初觉得,若是她不放她过去,就有些不近人情了,但是她还是没有让她离开,正好想要告诉她这个世界是残忍的,不是所有人遇到她,都会像自己对她这般好的。 其实,就连她也是有目的的,她看中的是傅清寒的天赋,若是换做普通的小姑娘,或许她并不会这么上心,看吧,人性有时候就是这么丑陋,揭开来说的话,很伤人,很刺骨。 “你也要过去挨打吗?”云初冷声道。 “可是,简叔叔……”傅清寒的眼圈都红了。 “他是个大人了,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再清楚不过,这么做之前他自然想到过后果,你一个小丫头,操心那么多干什么!”云初道。 傅清寒纵然想要过去,可还是别云初给压了下来,但是心已经飘了过去。 简陆敌不过乐意之,已经被打了几拳头,鼻子也子在流血,乐意之那里骂骂咧咧的,总之很难听。 场面一度混乱,不知道是谁看到了云初,喊了一声,“云小姐!” 这才让大家清醒了过来。 事不关己,云初只是拉着傅清寒从被打翻的桌椅板凳前走过,还小心地提醒着傅清寒,“小心脚下,别伤着了。” 就这样,没有只字片语的离开了。 本来就事不关己啊,是他们要打的,又不是她让打的。 看的众人纷纷呆住了,更有人开始后怕,会不会让云初留下不好的印象。 “姐姐,简叔叔没事吧?”傅清寒终究是放心不下简陆,小丫头太过单纯善良了,摆明了就是一处苦肉计,知道骗不过她,就去骗傅清寒这个傻丫头,这些人,还真的是不死心呢! 第335章 他是谁的人 “你很担心他吗?”云初觉得自己有些明知故问了,诚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傅清寒点头如捣蒜,“嗯,我们回去看看他吧,好吗?” 云初没有拒绝,松开了她的手,如果她不上套,或者傅清寒不上钩的话,岂不是让那些人白费了这番心机吗? 云初嘴角的笑容明明灭灭,最后归于平淡。 被松开手的傅清寒一路小跑着回到了客栈,其实她们也没走出多远,不过在客栈门口几步的距离。 打架的二人已经被拉开了,简陆已经拖着伤痛的身体上了楼梯,傅清寒赶过去,搀扶着他,“简叔叔,您没事儿吧?” 简陆看到傅清寒后,眼睛明显一亮,但是那光彩在云初重新踏入客栈后,以最快的速度隐了下去,消失不见,好像从来没有过。 “没事,你怎么回来了?去跟云小姐玩吧!”简陆想要甩开傅清寒的小手,可傅清寒也有着一股执拗,摇着头,“云姐姐让我回来的,你受伤了。” “我不要紧的!”简陆回头对上云初的视线,颔首道:“云小姐,您带着清寒出去吧,我没事的!” 云初态度温和了一些,但是并不见有多亲近,“我是想要带她出去,是她一直担心你的伤,非要回来看看!简先生也伤也算是为了她受的,让她看看也无妨。” 云初想说的是不然多浪费了你的良苦用心呢? 傅清寒眼中的担忧之色从未减退,“简叔叔,我屋子里有药膏,是云姐姐给我的,我给你去上药吧?” 简陆还记得云初上次的提醒,于是将目光转向了云初,似乎在等着她的同意,云初点点头。 简陆这才被傅清寒扶着去了她的屋子,云初自然也会跟着了,其实简陆一直伪装的很好,但是狗急跳墙的把戏,真的太容易暴露了,哪怕是他明明想要偷偷的打量傅清寒最近所用的香料,所调制的香品有什么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云初的眼睛也在乱瞟,但是余光却能够看的清楚,不时的还要指点下傅清寒,让她用药涂抹是用几分力气。 “清寒,这些东西怎么不收起来啊,调香完毕之后要好好的归纳,你看看你……”云初忍不住唠叨了两句,然后把那些香料依次装好放了起来。 傅清寒吐了吐舌头,“刚刚我在练习你让我调制的闻思香,因为比较难,所以我试了几次觉得味道都不对,我还打算再试一遍的,可云姐姐说要带我去外面玩,我就忘了,下次不会了!” 云初的脸色微微一沉,“清寒,忘记了我跟你说过什么了?” 傅清寒的确因为打斗的事儿给忘了,其实在她心里也没把简陆当做外人,“哦,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乱说了!” 她不该把云姐姐教给她的东西说给别人听,简陆也因为听到了不该听的,而有些歉意的一笑。 云初再没有说话,只是她的脸色并不好看,连带着傅清寒也不怎么好看,简陆似乎也受不了屋内的压抑气氛,毕竟事情还是因他而起。 所以很快就告辞了,傅清寒再次跟云初道歉,云初也没说什么,只是交代她以后要当心些,这个当心,可是不是当心她把手艺说出了,而是担心她被人骗了。 本来说去玩的,结果被这么一闹,心情没了,傅清寒继续调制她的闻思香,如今她可以自己调香了,而起香艺的每一道工序都是云初亲自把关的,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让她去调香,云初也不用在一旁守着了。 但是云初想要图个清静也是不能的,那些人总在云初的屋门口绕来绕去,他们也不能霸道的不让人家走吧,至于绕什么,似乎是想要从傅清寒那里得到一些蛛丝马迹。 简陆回到房中后,一切如常,连门都没出,也就不用派人去监视他了。 傅清寒这里总算是在试了几次后,调制出了云初想要的香味,云初颇为满意,让她也去休息了。 钟夜辰之前出去了,到了下午才回来,然后一脸的喜色,云初猜测着,应该是她要办的事儿成了。 “有消息了?”云初问道。 钟夜辰指了指自己的脸,“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屋中也没有外人,就连个小娃儿此刻也沉沉的睡着,云初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不过刚想咬推开,却被钟夜辰给在了怀里,身高的差距让她的双脚都离开地面了,之后钟夜辰加深了这个吻,辗转缠绵。 云初羞恼的拍了他一下,“不是手了我亲你一下就告诉我的吗?怎么还这样?” 钟夜辰笑了,不过并不是因为满足了,而是因为更加深的渴望,“你要的人我已经找到了,不过那人现在在回京的路上,只怕还要个两三天才能见着,来的及吗?” 云初掐指一算,“来得及,这人可靠吧?” 钟夜辰捏着她的脸蛋,稍稍有些用力,当做对她的惩罚,“我找来的人怎么会不可靠呢?你说你是不是该罚?” 云初噗嗤笑了,“这么自大,好了,哎呀,别闹!”云初拍掉他在自己身上作乱的大手,“我同你说正事儿呢,三天的话,应该也还来得及,使臣还有几日到?” “七日!” 那样的话,手快的应该还来得及。 不过她这里也要着手忙活了,“咱们得搬家了!” 她在客栈住了不少日子了,都快把这里当成家了。 “嗯,你要的宅子,我都已经买好了,以后京城开了分店,若是你想来,也可以住着!”钟夜辰细心地替她想好了很多事,云初依偎在他的怀里,觉得这个舒服啊! “好,那我们明天就搬走吧,另外,那个简陆出手了!”云初道。 “忍不住了?我就说狐狸终究是要露出尾巴来的!”钟夜辰笑着道,不过在听了云初把今天的事儿描绘之后,眼角眉梢都是嘲讽,“他可真行,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博一个小女娃的同情。” “明天不是要比试吗?你们的题目想好了?”钟夜辰再次开口的时候已经把云初抱到了床上,云初揽着他的脖子,一脸的羞红。 被他刚刚亲吻过的小嘴红红的,等待着人的采撷,“天还没黑呢,你这是要干什么?” 钟夜辰一吻再次落下,“我没说什么啊,不过是外面走了一圈,有些罚了,娘子以为呢?” 真可恶,云初翻过身生闷气去了。 刚刚是他逗的,这会儿他还得去哄,钟夜辰板过云初的身子,“那个简陆到底是什么人?” 云初摇头,“查不到,所以才觉得可怕呢?我开始以为是江蓉儿的人,但是他跟江蓉儿也没有接触,今天我故意趁着清寒没有收拾完香料的时候去找她,然后楼下就发生了那样的事儿,被带进房中的时候,简陆明显的在打量着清寒的屋子,对于那些香料,更是表现出了异常的好奇。” “你故意设了个局?”钟也很刮蹭着她的小鼻子,“真是越来越能了!” 云初窃笑,“那怎么了,就许他们一个个的来我身边打主意,不许我反抗吗?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不去招惹别人,但是别人也别想来惹我。” “是是是,我的小娘子最厉害了了!”钟夜辰宠溺的顺着她的话说,直把云初美的上了天,不是说了只是躺在床上的解乏吗? 可是他那只大手摸哪儿呢?还有另一只,干啥呢? 反正都是夫妻了,连娃儿都生了,也不想那么多了,“你别乱摸,还能不能好好地聊天?” 钟夜辰怎能回答的? “没事,你说你的,我听着呢,我摸我的!” 云初真想踹他一脚,这样还怎么好好聊天,弄得她很难受的啊,钟夜辰很想将事儿继续,可是被云初那警告的一记冷眼生生打断。 这种事儿还是得晚上做,小娘子才会乖乖地。 “好了,我不闹你了,你继续说,你既然出手了,心中就有了些答案,是吧?”钟夜辰问道。 云初想了想,“也不算有答案,但是我之前觉得他有问题,只是猜测,并无证据,但是今天这件事儿,我觉得有太多刻意的痕迹,让人不能够不多想。” “不是江蓉儿,还能是谁的人?难道是你爹或者你的生意场上的对手?”钟夜辰问道,做生意的,虽然不会刻意的去得罪人,但是谁知道哪儿不小心就得罪人了呢,你好好地做,可架不住对方小肚鸡肠,怀恨在心啊! 再说了云家之前的生意那么好,地位也好,肯定有很多人眼红的。 “说不好,对了那个售卖考题的人抓来了吗?明天比试,我要让他在场!” 让那些混进来的人看看,他们心虚不心虚。 “已经抓来了,之前考官中泄密的人也已经抓到了,只不过,不是那个年轻的。” 年轻的,就是筱儿的哥哥,云初记得清楚,那就是年纪大一些的了,不过无所谓,管他是谁呢,犯了错绳之以法就是了。 关于简陆的猜测并没有继续下去,可不管他是谁的人,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 第336章 实非良配 第二天每个组的十个人全都汇聚在了比赛场上,有人垂头丧气,有人心事重重,也有人像江蓉儿这般的,趾高气昂,仿佛这次进入决赛的事儿已经十拿九稳了。 云初跟沐白流还有筱儿的哥哥杜明宇三个人作为评审,其实以云初跟沐白流的身份,本来是不合适的,毕竟他们是要给自己挑选的是对手,一不留神就会被人说假公济私,或者别的难听的话。 但是皇上似乎没有要改变的意思,他们两个人知好跟杜明宇一起评审,杜明宇是喜香之人,也懂一些调香,但是说他有多出类拔萃,也算不上,但是总要有个朝廷中的人坐在这里,这样也好让人不觉得云初跟沐白流独断专横。 杜明宇从来没有见过云初,上次云初评审小组塞的时候,他正在接受审查,好不容易证明了清白能够放出来,不想还能够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看来不过是虚惊一场。 七个组,也就是七十人,要从这里面选出二十个人,最终跟云初这些技艺高超的人一起比赛,到时候台子上面坐着的评审,可不是一般人了。 但具体是谁,一直没说,云初跟钟夜辰也曾猜测过,隐隐的有些答案。 “云小姐,沐公子,咱们开始吧?”杜明宇淡淡的说道,因为看到云初的那种惊艳已经快速的掩了下去。 云初点头,“好!” 沐白流上前一步宣布,“今天的比赛很简单,虽然对于调香师来说,最重要的便是创造力,要调制出一品跟别人的 不同的香,而且这香还能够流传百年,但是,今天,我会依次点燃五种香,你们谁能够再最短时间内,调制出这五种香便是胜出者,以完全调制的正确为评判的第一评选,之后是时间,再然后是技艺,不过我相信诸位都会能够准确无误的辨别出这些都是用那种香料,而且用了什么工序调制出来的。” 沐白流的话音刚落,底下已经议论纷纷了,有些住在一个客栈的人,这么多天了也会认识下,所以这会儿因为紧张,便交头接耳。 江蓉儿看了四下的众人一眼,“沐公子,既然您说对于调香师来说,最重要的是创造力,那为何不直接让我们每个人调制一品香,或者三种五种的,然后再做定夺呢?” 她唇瓣的笑意若隐若现,似乎还夹杂着一丝鄙视,“难道我们跟邻国的调香师比试的时候,也让我们拿出市面上已经有的东西跟人家比试吗?” 沐白流虽然跟江蓉儿没有什么直接的恩恩怨怨,但是江蓉儿跟云初有啊,他向来都是爱屋及乌,恨乌也及屋的人。 沐白流一直都是笑着的,不过在她说完后,目光倏的一冷,“有何不可呢?人参虫草有人参虫草的好,萝卜白菜也有萝卜白菜的好,可别说江小姐每天吃饭的时候炒一盘人参来吃?” 众人焉能听不出沐白流的揶揄,这会儿很不给面子的捂着嘴偷笑,杜明宇有些看不过去了,毕竟江蓉儿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啊,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欺负呢,“沐公子,江小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何不让大家调制一款新香,然后看看诸位的潜力呢?” 沐白流冷冷一笑,“杜大人,我记得上面可是跟您说了吧,今天是我跟云初主评审,关键时刻以我跟云初的意见为主。” 杜明宇闹了个红脸,暗暗恼怒这沐白流实在是太过猖狂,竟然连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不过这话却找不到任何辩白的机会,因为上面的确是这么交代的,他也曾跟上面的人抱怨过,但是上面的也说了,“人家两个人是调香的行家,云家跟沐家你不是没听说过吧?你虽然懂香,但是却不如他们眼光独到,最重要的是咱们的头顶上的那位,是很看好二人的,他老人家允许的,你就别说啥了?” “素闻云家大小姐刁蛮任性,排除异己,若是她遇到了不喜欢的人,故意忽略她的才能而淘汰她怎么办?”这话一听就是在给江蓉儿抱不平。 王大人比杜明宇高两级,是二品的大员,提到云初却是一脸惊色,他可是在宴上见识过云小姐的厉害,那手段足以让人为之叹服,至于人品如何,人家相公都不在乎,他们这些人瞎操什么心呢。 不过对于自己的下属,王大人还是有些爱护的,毕竟这个后生不错,没有那些富家子弟的高傲,但也是出身书香世家,他很中意的,不然也不会举荐他这次来担任这么重要的职位,等这事儿办成了,肯定会有封赏的,他等着看杜明宇升官发财呢! “真要是那样,就只能怪被她讨厌的人倒霉,咱们当官的都知道,不能跟比咱们官职大的人硬着来,他们调香这一行也是有他们的规矩呢,三大世家是很有威严的,想要在调香这一行里混出个模样来,还得罪这几家的人,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更别说了那位云小姐可是小王妃,不说自己的夫家,就是上头的老人家也对她极为看好,圣上都信得过,你有什么信不过的呢?”王大人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她杜明宇的肩膀,“行了,你在为那个江小姐担心吧?” 杜明宇被戳中了心事,有些不好意思,本来就是白面书生,这会儿秀气的俊脸已经彻底的红了,“老师哪里话,学生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王大人是他的老师,因为两家有些私教,在杜明宇幼时曾教过他一些,所以一直以师生相称,后面进入了官场,因着这些旧情,王大人对杜明宇一路的提携,见他如此,王大人不得不又多说了两句。 “明宇啊,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也说说,我没拿你当外人,有些事儿,不能够看表面,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单纯了,云家小姐如何,我们都是道听途说,做不得真的……” “可蓉儿如何,我是亲眼所见的,怎会有假?”杜明宇因为激动而抢了话,之后又觉得失礼,所以拱手跟王大人道歉,“学生无礼了。” 王大人摆摆手,他对杜明宇的期许不望子成龙,但是看到杜明宇如此的执拗,他不免也因为之前喜欢他的这的这个优点开始变成了他致命的缺点,“就算真的如你所说,云小姐不怎么样,江小姐受了委屈,可你能如何?说白了,云小姐代表的是皇威,你敢挑战?你有那个能耐?识食物者为俊杰,江小姐得罪了云小姐,本来就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至于原因呢,我也不清楚,你知道的也未必是事实,但是我知道这样没眼色的女人,即便你们终成眷属,于你的仕途而言,并无益处,实非良配。” 杜明宇面对着愤愤的江蓉儿,脑子里都在想着王大人的那些话,但是他也有他的一套坚持,不能够畏惧强权,更不能像云初这种恶人低头,什么仕途,都没有一个女人来的重要,所以,这会儿他便不顾那么多了。 家人的期许,都抛之于脑后。 沐白流的话虽然有些狂妄了些,甚至以权压人,但他说的就是事实,何况…… 云初见二人这是要吵起来,何至于此呢? 她也跟着上前,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人都能够听得清,“杜大人,或许在你看到我们二人之前就已经对我们有了根深蒂固的芥蒂,无妨,不过这次沐白流说的并没有什么错,何况,这五品香,囊括了几乎所有我们调香技艺的精髓,味道,形状,持久,等等……何况要想着创新,就要知道要超越的东西是什么,平地拔高楼,这样的事儿,您可见过?” “我……”杜明宇被云初一番言辞说下来,已经无力反驳,最后只能悻悻的闭上了嘴巴。 云初叹息了一声,总算是能够开始了吧,早点儿比赛结束,她还要回去继续画她的图呢,马上懂的机关术的师父就要来了,她的草图要是没有,或者还是这么丑,那不是要被人笑死了。 面子,有时候也是很重要的。 只不过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顺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香凝本来以为自己孤军作战呢,但是像她这种人,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刚刚的一番对话,她已经猜出了个大概,这个杜大人跟江家小姐似乎是一伙的,偏巧对云初跟沐白流有些不满,而那个沐白流又很维护云初,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大家都知道,沐白流跟云初的事儿。 “可大家都知道云大小姐跟在场的一位小调香师关系匪浅,题目是你们初的,我们怎么知道你能否秉公评断呢?或者早就已经把这几种香是什么,要如何调制,都已经透露出去了吧?”香凝的话就像是一个石块,惊起了千层波浪。 本来就差一个领头的,大家心里其实早就有了这种想法。 傅清寒身子娇小,她的位置又不靠前,本来就是按照各组的名次分的,她在偏后面,而且站在他前面的还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彻底将她给挡住了。 第337章 再制沉光香 原本其实没什么,但是傅清寒胆子小,被大家这么一看,难免有些不再在,在众人看来,反倒成了她心虚了。 于是再看云初的眼神也不怎么友好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这话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事不关己,当你被人无端污蔑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忍,也要看什么时候,这个时候,云初就不想忍。 “大家这么想也正常,可是清寒跟着我这些天我几乎把我会的都教给她了,但是掌握本领也需要个时间,我总不能为了避嫌,什么都不教给她吧?”云初这话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不过她还没有说完呢。 “德喜公公,您快出来吧,不然我可就真的解释不清楚了!”云初对着身后喊道。 只见一个小公公快速的上前,“诸位,你们莫要冤枉了云小姐,此前五天,云小姐跟沐公子,就已经跟圣上他老人家提过,需要几种宫中珍藏的香,皇上便命人去取了,不夸张的说,在刚刚打开之前,二位贵人可是一点儿不知情的,杂家斗胆说句公道话,诸位在家里也没少的调香制香吧,那师父教徒弟自然也得手把手的,会多少教多少,小王妃教徒弟那是天经地义的,所以完全不存在泄题一说!” 德喜说完看了眼云初,云初对着他礼貌的点头,“您回去吧,剩下来的我会处理。” 德喜对云初自然是恭敬的,从他的态度也可以知道,云初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过小王妃想的还很周到,怕的就是传闲话,所以对于选香之事完全不过问,今天要是那个小丫头胜出了,完全是人家教的好,自己也长本事。 至于那些找事儿的人……只能自求多福了吧! 德喜摇着头退出了赛场,回宫去交差了。 “现在,可以开始了吗?”沐白流问道,场上已经鸦雀无声,说不出的尴尬来,不过好在法不责众个,刚刚除了领头的香凝外,其他人都是符合,反正要是云初想要报复,也只能报复香凝。 总算是有人说话了,这样的话,也就不用煎熬了,可是云初却突然摇头,“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来了,在场的诸位,可有人愿意自动退赛的?” “退赛?” “凭啥呀?” “就是,好不容易走到这一关了,还要退赛,开什么玩笑。” 没有人是愿意的,纵然不抱着必赢的心态,但也总得试试才甘心啊。 云初等了一会儿,并没有主动退出,“机会只有这一次,为什么让一些人退赛,他们心知肚明,若是现在出去,我就当这件事儿没发生,可要是待会被点到名,那就是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啊,不过有些人腰板挺的直直的,不知道云初这是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云初跟沐白流相视一眼,就连杜明里也猜到了,毕竟他差点儿因为此事受到牵连。 事实证明,心存侥幸是要不得的,最后的机会,有些人没有好好把握住,所以当侍卫带着一个男人出现的时候,在场有十几个人,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完了,买试题的事儿被发现了。 因为案件一直在秘密调查,所以并没有声张,不过有些人已经觉得风声不对,因为比试到一半换了评审,这就有些蹊跷了。 “待会儿念到名字的,我跟沐家将会联合一些大的香坊,永不录用,自己想要调香开个小香坊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前提是你们都能够对扛的了云家和沐家。” 在云初看来,这跟买官卖官没啥区别,所以绝对不能够姑息养奸。 云初拿出了名单,大声的念了十七个名字,然后这些人就被拖出去了,云初跟沐白流下了封杀令,但是对于这种事儿,还要看看官府怎么说呢,人家是否会饶了性命还不好说。 一共七十人,别拖走了十七个,现在还剩下五十三个,可以说胜出的希望又大了些。 在一段段小插曲过后,总算是鸣锣开始了。 第一品香已经点燃,香炉不小,确保场上的每个人都能够闻到。 时间不是很多,一刻钟而已,紧接着就是第二品香,第三品香,一直到第五品香,全部点燃,光闻香就用了大半个时辰,之后凭着记忆,去复制出自己闻到的香味,这可不是个小活,有些人甚至一两天也未必能够金准的复制出来。 难吗?当然难,可要是不难,还比什么? 一关比一关简单像什么样子。 比赛场上不能说是鸦雀无声,有香箸碰触香盛的声音,那是在取香料的时候不小心所致,但是大家都知道,云初跟沐白流的要求,就是在调香的过程中还要考察你的香艺术,纵然大部分通过的人都是考验过的,可谁知道第二次还会不会因为这事儿跟被淘汰。 不过调香这事儿本来就该优雅从容,慌慌张张的也弄不出什么来。 云初虽然没有表现出对傅清寒的过分担心,但是在扫视众人的时候,视线还是过多的落在了傅清寒的身上。 她虽然在短时间内把自己会的东西用最直白简单的方式教给了傅清寒,但是她也没想到皇上会如此舍得把宫中珍藏的几种罕见的名香都给拿出来了。 这些香有些是来自西域的,她也只是听说过,并没有真正的制作过,所以说让她私下教给傅清寒,简直是荒谬,她刚刚也是在看到香品燃烧的时候有亮光,才断定这香是一个小国的贡品,叫做沉光香。 她也未曾制作过,香料备的足且全,但是在她看到是沉光香的时候,有些为难了,发光的东西是什么,绝非是香料,只是听说制作沉光香的方法也已经失传了,这样叫他们怎么复制出来? 还好沉光香是最后一品香,现在快的在调制第二道,慢的则还停留在第一道,傅清寒在那里拖着腮帮子,迟迟没有动手。 等待的时间格外的漫长,沐白流举得索然无趣,他瞧不上杜明宇,自然不会跟他多说什么,所以只能拉着云初跟他说话,“清寒那丫头是怎么了?怎么迟迟不动呢?” 云初也不知道啊,她现在的身份也不能下场去问傅清寒,怎么还不动手前几道香制作工艺不难,只要在个个过程中掌握好就够了,而对于别人来说辨别香味有一点儿难度,因为那些香已经珍藏了很久,香味互相融合,很难分辨出具体有几种,但是这个完全难不住傅清寒的啊。 让人意外的是,就连云初看她都已经有一会儿了,她还是没有动手。 这可真的是急死人了。 简路也没想到面前的是这样的场景,他看过云初训练傅清寒的,完全不是这样的,当时他回去也仔细的琢磨过,虽然并没有去亲自调制,但是步骤过程,以及用料,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的。 看来,他还真的是小瞧了云初这个女人。 她居然真的没有透露一丝给傅清寒,那么,傅清寒……真的有本事赢吗? 简陆觉得未必,甚至是不可能。 快的人已经在调制第三道香的时候,傅清寒也开始动手了,动作跟云初如出一撤,抬手的动作,让这个清秀的小丫头多了一丝雅致,她的冷静是超乎年龄的。 要么不动手,要么动手就快如流水,外界的一切都不影响她的制作,她仿佛跟外界隔离开来了,听不见外面的喧闹,闻不到各种繁杂的味道。 “总算是动手了!”明明大家都看见了,他们居高临下,可以看见每个角落,可能是因为兴奋,他还是说了出来 云初的脸上有些欣慰,不过还在为最后的那道沉光香为难。 果然已经有人调制出了前四道香,但是在做沉光香的时候停住了。 一个接一个,很快就有很多人冥思苦想,一脸的为难,也有人偷偷看别人的情况,见大家都没有调制出第五道香,那也就放下心了。 不过最后开始的傅清寒,并没有后来者居上,只是超过了几个人,但是让人好奇的是到了第五道香的时候,她并没有停顿,而是抬头看着云初,但是想到要避嫌,所以去跟杜明宇说了,“大人,第五道香中缺了些东西。” “什么东西?”杜明宇问道,“你说来,我这就让人准备。” 当然是发光的东西,但这个光是什么发出来的呢? 大家还没有研究透,就算研究透了,也不一定会调制。 傅清寒又看了眼云初,“这东西难道不是考题吗?我知道了,但是好像似乎很多人都不知道,要是我说出去了,那么大家不是也跟着占了便宜?” 本来眼巴巴的等着傅清寒说出来呢,却不想这丫头居然不愿意说。 杜明宇有些为难了,他做不得主啊。 云初跟沐白流相互看了看,“是我们准备不周,但凡京城能够买到的香料,我都已经让人准备了,但是没想到皇上会拿出沉光香来,所以眼下来看的确缺了一样东西,你就说吧,只不过有些亏待你了。” 傅清寒摇摇头,“无妨,既然云姐姐让我说,那我就说了,我要制作烟花的东西,反正就算我说了,很多人也不知道怎么做!” 第338章 三生缘三段香味 傅清寒这丫头因为跟云初呆的日子长了,虽然平时看着有些胆小,但偶尔她的言语竟然有几分跟云初相似,比如现在,她自信又骄傲的模样,真像小一点儿的云初,让那些为此发愁的人,恨的牙根痒痒。 杜明宇看向沐白流,等待着他的决定,沐白流则去看云初,“如何?” 云初自然不会说不好了,“当然可以,快去叫人去准备!” 因为沉光香是来自西域,云初的确闻到了有些奇怪的味道,只当那是西域特有的香料呢,至于发光的东西,她不是没有往烟花上面想,但很快就被否决了,谁料清寒这丫头竟然跟她想的一样,不过却比她坚定了许多,可见后生可畏。 朝廷办事,虽然有些时候很拖延,但那都是没人看得见的地方,这会儿哪个敢浪费时间,很快就准备出了傅清寒要用的东西。 大家看她去拿,纷纷也跟着效仿,只是被傅清寒真的猜中了,就算拿到了,也不知道要如何做。 傅清寒的自信就是这样一点点来的。 她发现自己真的不比被人差很多,只要认真的去做,冷静下来,不那么紧张了,她就成功了一半。 原本落在最后的傅清寒,这会儿却率先完成了,看着她赫然再前的名字,小丫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时间上她领先了,如果跟她制出同样的香的调香师比,她就有优势了。 在傅清寒做完后有一会儿了,才有人陆陆续续的制作完成,不过就算完成了,脸上仍然不见笑意。 因为对于最后一道香,他们真的没什么把握。 江蓉儿完成的时间在中间,香凝则排在了最后,而且瞧着她一脸的紧张,只怕她这次没什么机会了。 不过能够进入到这里,回去找个香坊也可以有个不错的差事,但不知道女子进入香坊,会不会有诸多不便,那就要另说着了。 第一道香,相对来说是简单的,所以大家所选的香料也没有错的很多,越往后越难,所以每个人的错误也就显现了出来。 第四道香是有名的三生缘,光听这名字就很美,而且这名字也不是白来的。 还没等到第五道沉光香的评比,大部分的调香师就已经出现了错误。 不过挨个闻了之后,云初跟沐白流也发现了江蓉儿的问题。 杜明宇不明所以,看着二人齐齐的停下手,“怎么了?” 既然是比赛场上,那就没什么不能说的,“这香不对!” “如何不对?前一个孙盛林的也是这样的,味道跟蓉儿的一模一样!”杜明宇因为紧张,并没有说江小姐,或者她的大名,而是亲切的称呼她为蓉儿。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好在云初跟沐白流并没有在意,因为本来就知道他们的关系,也知道杜明宇会在关键时刻维护江蓉儿的。 云初跟沐白流没有任何意外。 “三生缘,顾名思义是三生的缘分,可三段人生,三种缘分,怎么可能是一模一样的呢?”云初的话刚刚说了个开头,杜明宇就已经意识到不对了,三生缘,这是他从来没听过的名字。 云初不管他如何,继续说道:“一品香,有三种香味,寓意着人的三段缘分,有喜有悲,有欢有笑,江小姐闻到的香味应该的第一种味道,但为何跟第二种味道的孙盛林是一模一样的呢?” 江蓉儿的脸刷的变红了,杜明宇也是有些错愕。 “这……您是怎么知道江小姐闻到的是第一种香味呢?”不知道是他天真,还是想要为江蓉儿狡辩什么。 云初冷笑,“这有何难,我跟沐白流也不是傻子,在香燃着的时候,一直在闻,香味到了谁那里变成了什么味道,自然清楚,可还记得在第十八个人与第十九个人之间,我喊了端香炉的人过来了一下。” 众人根本不知道三生缘这种香有何奇异之处,只是香味特殊罢了,不过经云初这么一说,还真是,能够把一品香做出三种香味来,着实不容易,可见调香师何等的用心。 但云初说的也不假,的确有那么一刻,当时还在纳闷发生了什么呢。 “第十八个人与第十九个人之间,香味就要改变了,但是界限不够分明,我担心会让人无法分辨,所以让那人过来一下,再他来去之间,香味彻底的变成了第二种。” 云初看着江蓉儿的脸从红到白,这会儿连手都攥成了拳头,不过她没有打算就这么不说了,该说的,她还是要说的,“江小姐,前面的人,跟她后面的人,闻到的都是同一种味道,调制出来的,也是一样的味道,何以她这个中间就变了呢?杜大人,您可否给我们解释一下?” “这……我……”杜明宇对于香品的了解那里有云初跟沐白流深啊,这会儿遇到这种特殊的香品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更别说江蓉儿的事儿,本来就不好解释,如今似乎也真的无法解释了。 “或许是她弄混了也不是不可能!”杜明宇道。 沐白流冷冷一笑,“那她可是真的太厉害了!” 话中的讽刺意味所有人都听出来了。 “这道香,我说江小姐调制错了,杜大人没有什么意义吧?”云初已经给他们留着面子了,不然江蓉儿怎么会调制出了跟后面一样的味道,分明是偷学来的,或者这道香她没什么把握,又不相信自己的,所以去看了别人的。 杜明宇哪里敢反驳呢,只能点头。 不过就算云初什么都没说,可话已经点明了,在场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最后一道沉光香,因为要搁置一天,让香品成型,所以一时无法评判,之前的几道香虽然有了评判,但是云初跟沐白流都没有明说,明天这个时辰后,众人还会聚集在这里,等待着结果,是否能够进入决赛。 江蓉儿从比赛场地出去后,就觉得大家看自己的脸色都不对了,似乎是在嘲笑她,而这一切她自认为都是云初给带来的。 她也只是想要赢,三生缘那道香,她真的没有辨出来都用了那些香料,但是她听他爹说过,这个孙盛林是个厉害的角色,之所以名次没有排在前面,只是为了隐藏实力,所以她便留意了他一下,眼角的余光恰好可以看到他选了那些香料,所以她也就跟着做了。 但是她哪里知道,他们闻到的香味会不一样呢。 云初这女人太诡计多端了,摆明说了给她挖坑呢。 可是就算云初挖了坑,也没人让她跳啊,她主动跳的,能怪的了谁呢。 傅清寒出去后,等待着云初跟沐白流把大家的香都封好,这样不会弄混,然后一并的交给了小太监封存。 等到云初出来后,傅清寒跑到云初身边,“云姐姐,最后一道香,我调制的如何?” 云初摸摸她的头,“明日才可见分晓。” “哦!”傅清寒想要偷偷的打听一下,也好心里有个准头,可是没想到云初却没给她机会。 就算味道对了,但是明日不成型的话,也是白费的,不会是成功之作。 杜明宇忙活完了之后,直接去了江家,结果听说江蓉儿在发脾气,砸了不少东西,虽然他印象中的江蓉儿温婉贤淑,从来不曾发这样的脾气,被人欺负了,误会了,也都是娇娇弱弱的,还为别人考虑。 不过他鬼迷心窍的觉得今天是事出有因,哪怕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可他还是自以为是的为江蓉儿找各种理由开脱。 因为杜明宇来的急,小丫鬟想要禀报已经晚了,屋里的江蓉儿还不知道自己苦心经营的形象差点儿就露馅了。 “蓉儿……”杜明宇推门后叫了一声。 江蓉儿本来刚想骂哪个不长眼的丫鬟这个时候来打扰她,不过看到杜明宇的时候,江蓉儿有片刻的愣神,随后她就像只小鸟儿一样扑进了杜明宇的怀里,眼泪也瞬间流了出来,看的人好不心疼。 “明宇哥哥……”虽然二人彼此有意,当然,这是杜明宇认为的,不过江蓉儿对他一直都是举止得体,不曾有任何不该有的举动,就连喊他,也多是叫他杜公子,或者杜大人,像这般娇声的喊他明宇哥哥,一时之间让杜明宇心神飞驰,无所适从了起来,那悬在半空的手,想要去抱她,又担心唐突了,不过最后还是抱了,这是他一直想要做的事儿。 江蓉儿的脑海里飞快的想了个主意,“明宇哥哥,怎么办,我要输了,呜呜…… 我若是输了,江家也完了,云初那个女人绝对不会放过我们江家的!” 杜明宇并不木讷,但是有些事儿他还是有所顾忌的,“蓉儿,你不会输的,前面的三道香你不是调制的很好吗?” 谁知道呢,结果没公布出来,而且这三道香,都是她未曾见过的,她心里没准,再加上第四道是彻底错了,第五道就更别说。 江蓉儿不甘心就这么输了。 “呜呜,明宇哥哥,那个云初明显的就是在针对我,我本来就是闻到后面的香味,所以脑子才会乱的,以为先前闻错了所以才选错了香料……” 第339章 美人计奏效 杜明宇本来就是有些偏向于江蓉儿的,被她连哭带主动投怀送抱的已经弄得晕头转向,再加上他相信江蓉儿的假面具,这会儿已经彻底信了。 江蓉儿低低的的哭诉着,“云初当着那么多的人的慢羞辱于我,让我以后有何颜面见人,呜呜……名声如此不好,我哪有脸面和资格配得上明宇哥哥,不如死了算了。” 听到她要寻死,杜明宇心都揪了起来,寻死觅活,一哭二闹三上吊,这都是女人的手段罢了,只不过不同的人演绎起来,效果不一样,得到的结果也就不一样了。 “这如何使得!”杜明宇心中愤慨,不知不觉就跟江蓉儿同仇敌忾了起来,“云初的确太过分了,仗着她的身份,如此欺负你,可恶。” 江蓉儿嘴角微微上扬,为了江家,为了她的目的,她可以不择任何手段,姐妹都可以出卖呢,别的事儿,她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明宇哥哥,我真的不能输,若我输了,云初的计谋就得逞了,我将再无出头之日!”江蓉儿道。 杜明宇拥着她软绵绵的身子,双眼中蕴藏着无限的怜惜,“可这事儿如何是好,我一直在帮你,但是我的话,没有什么分量。” 是啊,他的话没什么分量,但是他可以不用说,直接做的啊,若是他的话有分量,江蓉儿早就嫁给他了,也不会一拖再拖,但是如今想要让他踏实的为自己办事,肯定是要舍出些东西来的。 江蓉儿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屋子外面的丫鬟已经被她打发了出去。 她羞涩的在男人怀里抬起头,水波大眼盈盈的看着他,然后踮起脚,主动的送上一吻,“明宇哥哥……” 杜明宇是个男人,而且这世上没有几个柳下惠,对于自己喜欢的女人投怀送抱,再加上她娇弱无依的模样,又有几个人能够抵御的住呢。 虽然他的气息已经乱了,但是杜明宇还是想要保留一些清醒的,“蓉儿……” “明宇哥哥,蓉儿早晚是你的人,这身子自然也是你的,不如今天……蓉儿就把自己给了你吧,若的等到我名声尽毁那天,被伯父伯母嫌弃了,就算蓉儿想给,只怕也没有机会了!” 美人计,她就不信杜明宇这块木头不上钩。 杜明宇听到她说要献身的时候,身上的血液一股脑的都窜到了下腹处,那里竟然有了反应,这让他很是羞耻,自己一个读书人,竟然做出了这种龌龊之事,但是美人在怀,他明知道该推开的,却推不开了。 “蓉儿,你不必如此委屈,我爹娘那里我自然会去说的,他们一直都很喜欢你,只盼着我早些将你娶回去呢,不管外面如何说你,我们江家都站在你这边!”杜明宇的胳膊还在搂着她,但是这话,却是想要推开她的。 不过在江蓉儿看来,就是光说不做而已,男人嘛,不给些好处,不会死心塌地的,为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她真的可以豁出去的。 越是这样不顾一切的女人,才越狠,因为她不光对别人狠,对自己,也是毫不留情的。 江蓉儿的手已经去解自己的衣服了,她虽然没有过情事,但是对于杜明宇的反应,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说的那么好听,心里还不是想要。 但是面上,她仍然是娇娇弱弱的模样,看的男人乱了心神,连呼吸都快了许多。 “蓉儿,不可以!”杜明宇脑子里面的弦还已经崩到了最后一刻,他的理智也快要丧失了。 “明宇哥哥,蓉儿心甘情愿的,难道你不想要我吗?”江蓉儿一脸的伤心,“难道你也嫌弃我了吗?” “不,我怎么会呢,我爱你还来不及呢。但我们尚未成亲,这样不好!”他的心跳在加速,本想着阻止她褪去衣衫,却不料拉扯之间碰到了她胸前雪白的肌肤。 此刻杜明宇的脸比江蓉儿的还要红,江蓉儿进一步的诱惑着,“明宇哥哥,蓉儿也爱你,想要把自己给你,这样我也就没有遗憾了,就算日后江家如何了,蓉儿也做过一次你的女人,纵然不能够跟你相守到老,蓉儿也无怨无悔。” 这么感人至深的言语,杜明宇哪里还招架的住啊,恨不得把江蓉儿含在嘴里,用他的一切却疼爱这个女人,给她想要的东西。 江蓉儿见杜明宇没有再说拒绝的话,便拉着他的手,来到了大床边,最后,拉着他一起倒在了大床上。 衣衫尽退,很快屋子里就传出了羞人的声音,小丫鬟本来想要告诉江蓉儿,老爷喊他们过去,可是听到听到里面的声音,脸红心跳的躲开了。 二人都是第一次,杜明宇又有些紧张,所以过程不是很长,快的让江蓉儿刚刚觉得尝到了一点儿甜头就结束了。 杜明宇趴在江蓉儿的身上,吻去了她的眼泪,“蓉儿,你放心,不管如何,我都会负责的,你是我的女人,等这件事结束了,我就娶你过门。” 江蓉儿继续扮演着柔弱的小可怜,“明宇哥哥,蓉儿不求那些,要是云初真的对我们江家下手,我怎么能够连累你呢,更不会让你因为我而名声受累,能够成为你的女人,我已经知足了。” “不,若是不对你负责,我还是个男人吗?”床单上那一抹刺目的鲜红,还有她的眼泪,让杜明宇的责任感上涌,“放心吧,我会娶你的。” 江蓉儿摇头,“不,我的名声若是毁了,我死也不会嫁给你的,我不能连累你,不过,要是我能够赢了这场比试,进入决赛的话,一切就不一样了。” 枕边风对男人都很有用的,尤其是杜明宇这种对江蓉儿万分愧疚和怜爱的男人,很快就上钩了,“只是,这事儿我也无法决定,若是我能够让你赢了,那些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事情结束,很快大家就会知道,是云初针对于你。” 江蓉儿似有所思,“其实……算了,我不能让你为我冒险,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莫要让家人担心了。” 话说到一半,最是让人心痒难耐,而江蓉儿眼中的欣喜到绝望拿捏的很好,杜明宇根本分辨不出来,“蓉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如今我们都这样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江蓉儿心中冷笑。若不是自己献出了身子,他也不会这么问的,但是只要问了就行,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法子是有,但是,我不能害了你,使不得,使不得。” 杜明宇身下又有了反应,刚刚他只是囫囵吞枣,但已经知道了男女之事的美妙,“就算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我怎么能够对你的事儿置之不理呢,蓉儿,你说吧!怎样才能够帮你?” 江蓉儿因为他的生涩身下还有些疼的,对于第二次,她一点儿都不渴望,但是男人已经有了反应,她半推半就的还是从了他,只是一直表现得很隐忍,这让男人的愧疚更多了。 所以对于她的请求就更加的无法拒绝。 第二次的杜明宇明显比上次强了一些的,但是仍然很快结束,最后他还吻了又温江蓉儿,气息平稳后,他方道:“蓉儿,你说吧,到底有什么法子。” 江蓉儿想要推开他在自己身上作乱的大手,但生生忍住了,男人别管穿着衣服的时候多么的人模人样,脱了衣服到了床上,都是一个德行,“明宇哥哥,那第五道香我是真的没有调出来,但是我看到有几个人调出来了,傅清寒那个丫头,还有几个男人的,名字我都记着了,若是能过让跟他们换的话,我到时候就会进入决赛了。” “这……”杜明宇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是这种事儿他从来没做过,内心上也是排斥的,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 见他有所迟疑,而且一脸拒绝的神态,江蓉儿想要骂人,刚刚说的那么好听,结果还不是不想帮忙,“我就说了,这事儿太为难你了,我不想看到明宇哥哥为难,所以……还是算了吧!” 她的失望写在脸上,但是却没有怨恨,这让杜明宇很不是滋味,他这叫什么,刚刚说的那么好听,结果就翻脸不认人了,人家把身子都给了自己,自己吃的尽兴了,却不认账,这并非君子所为。 可是哪个君子又会无媒苟合呢? 他早已不是君子,伪君子还差不多。 “要不我去找人跟云初求个情,她有什么不满和要求都说出来,我们努力补偿,这样的话,能够保住江家,只是让你受委屈了!”杜明宇道。 江蓉儿心中冷笑,若是 求情有用的话,她还费这么大的心思做什么?再说了,杜明宇能去找谁去舍这个脸面? “不必了,这事儿明宇哥哥还是不要操心了,我们……我们还是起来吧!”江蓉儿作势要起来。 杜明宇却着急了,他知道江蓉儿一定对自己失望了,她很受伤,着急的男人一把拉住了江蓉儿的玉臂,“蓉儿,那些人的名字,你可还记得?” 江蓉儿背对着杜明宇,嘴角翘起。 第340章 明日离开 江蓉儿心知计谋得逞,杜明宇已经心甘情愿的帮自己去周旋了,此刻她仍然是一副舍不得让杜明宇为难的样子,男人,尤其是光长了下半身没长脑子的男人,最吃的就是这一套。 江蓉儿已经把杜明宇的性格拿捏的很准确,“明宇哥哥,蓉儿是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给你的,并不想用此来让你为我做什么事儿!” “蓉儿,你我都已经如此了,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娘子了,还跟我如此见外做什么,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帮你办到的。” 江蓉儿眼含热泪,十分感动的模样,“明宇哥哥,这……” “蓉儿,你就快说吧,总之,我不会让你受委屈,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既然你的办法可行,那我就去帮你这个忙,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我就算不当这个官了又有什么呢?”杜明宇抓着江蓉儿的手,深情的看着她,“蓉儿,若我不当这个官了,你还会爱我吗?” 怎么可能呢?就算他当这个官呢,她都有些瞧不上,没有官职在身的男人,对她来说简直是一无是处。 江蓉儿羞涩的点头,幅度不是很大,但是却能够让对方看的清楚,随后她柔柔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蓉儿已经是明宇哥哥的人了,若是明宇哥哥不嫌弃蓉儿的话,蓉儿愿意跟你过一辈子,不管你当不当官,我都愿意跟你在一起。” 这样的话谁能够不动容呢,杜明宇已经感动的不得了,发誓要对这个女人好。 “蓉儿,如此你还有什么顾忌的,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按理说这样的确不好,但也是那云初欺人太甚了,若不是她欺负于你,我们也不会这么做的,”杜明宇似乎还想要说服一个早就给他设了圈套,就等着他往里钻的人,真是可笑,不过江蓉儿才不会这么说呢。 “我……我舍不得明宇哥哥,万一,万一事情败露的话……”江蓉儿还需要一个保证,这事儿跟她无关,这样就算被查出来了,也不会扯到她的头上来。 “如是败露了,自然有我一力承担,我是你的男人,保护你,是我的责任!”杜明宇亲着江蓉儿,江蓉儿没有拒绝,身子她都不在乎了,不过是一个吻而已,又算的了什么? “蓉儿,时间不早了,你快些把你知道的名字告诉我,我这就想办法去给你换了来!”杜明宇催促道。 江蓉儿装作是被他说服的样子,然后把她早就想好的名字说了出来,其实她最想要的是傅清寒的,但是那丫头太扎眼了,为了不让事情节外生枝,她就说了几个名字,其中就有简陆的,临了,还嘱咐道:“明宇哥哥,你一定要小心,我不想因为我让你有任何的损伤,那样蓉儿会舍不得,这些人任何一个都应该比我的好,呜呜……我很害怕!” 杜明宇轻拍着她的背,“不怕,不会有事的,我会办妥的,你就放心吧!” 杜明宇初尝情事,对此有些沉迷,但是想到江蓉儿疼的脸色发白,并没有继续回到床上,但是甜头也是讨到了的。 当他从江家出去的 时候,夕阳已经染红了半边的天色,男人一脸的餍足,曾经的青涩飘逸也在短时间内荡然无存。 “明宇哥!”冯艳秋等在杜家门口的拐角处已经很久了,自打斗香大会结束后,她就一直在这儿,等了很长时间也没有见到杜明宇回来,就在她准备回去的时候,却看见杜明宇的身影出现了。 一时欣喜,早已经忘了曾经他对自己的羞辱,“明宇哥!” “是你?你怎么在这儿呢?”杜明宇不喜欢冯艳秋,之前因为她跟妹妹筱儿交好,时常来家里玩,但是她身上大小姐的坏毛病太多了,刁蛮任性,筱儿也才曾说过让冯艳秋当自己的嫂子之类的笑话,可是他都没有去接,直到她们小姐妹二人变成了三人。 第三个人就是江蓉儿人,杜明宇永远无法忘记初见江蓉儿时的画面,温婉得体,落落大方,不正也不抢,冯艳秋咋咋呼呼的,她就静静的在一边,娴静的模样一时之间就落在了他的心头上,成为了挥之不去的朱砂。 冯艳秋也是恨极了杜明宇,但是今天她听说了比赛场上的事儿,她就是想要来出一口气人,她以为杜明宇已经看的分明,却不知道,他们已经发生了苟且之事。 “我……我来找你!”冯艳秋道。 “找我?天色不早了,你一个姑娘家在街上也不大安全,还是快点儿回去吧!”杜明宇虽然不会直接甩脸色给冯艳秋,但是他的话中带着疏离,很不想跟冯艳秋多谈一句。 冯艳秋的失望隐藏在黑夜之中,不过就算是在太阳下,不想看的人,也不会看的到,“明宇哥,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要告诉你,江蓉儿她不是什么好人,之前我被她骗了,你莫要再被她骗了!” “够了!”杜明宇鬼迷心窍,哪里听得进别人对江蓉儿的抨击,何况还是出自冯艳秋的嘴里,“冯小姐,你落得今天的田地,是你咎由自取,可你不思悔过,却还要把责任推到蓉儿身上,如今还在我面前恶语中伤她,我看在你曾是筱儿的姐妹的份上,一直对你诸多隐忍,但是若还有下一次,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冯艳秋愣了一会儿,完全没想到她深爱着的男人如此的不辩是非,今天在赛场上的事儿,大家都知道,云初没有明说的意思就是江蓉儿偷偷跟着别人调香,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她的品行有问题吗? 冯艳秋不懂,所有人都看到的事儿,为什么杜明宇却看不到,想不明白呢? “明宇哥,我没有恶意中伤她,我说的是事实,你难道看不懂吗?她最会装可怜了,以前就是这样,明明是她跟云初有过节,却怂恿我跟筱儿替她出头,”冯艳秋因为着急,抓着杜明宇的衣袖,想要把人给留下来。 杜明宇却因为厌烦和不耐,狠狠的甩开她的手,“冯小姐,我知道你心悦我,但我对你无意,想必你也清楚,我喜欢的蓉儿,她是什么样的女人,我自有评判,不劳你费心,另外,不要叫我明宇哥,除了筱儿,只有蓉儿这么叫,不然她会不开心的,多说无益,你回去吧!” 见他要走,冯艳秋彻底的爆发了,“杜明宇,我是喜欢你,可我喜欢你怎么了?我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了吗?我没说我们冯家落得这步田地怪别人,是我爹跟我自作孽不可活,但是你真的就那么相信江蓉儿?” “是!蓉儿在我心里是最好的,你莫要再说她的不是了,既然你知道冯敬爱的今天是你们咎由自取,那就不要再怨天尤人!”杜明宇不想要跟冯艳秋的父亲这种贪赃枉法之人为伍,但是他即将要做的事儿也不见得比冯大人高明多少。 不过眼下他并没有细想。 “蓉儿在我心里是最好的,你莫要再说她的不是了。”呵呵,冯艳秋笑了,那是失望之极才有会有的笑容,明明是她先遇见的杜明宇,明明是她掏心掏肺的想要对他好的男人,却被一个江蓉儿给抢去了。 若是江蓉儿是什么好女人也就罢了,这个女人就是个贱人,外面柔弱,内心狠毒,最会使用手段。 “杜明宇,算我冯艳秋瞎了眼,看上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男人,好,你不是喜欢她吗?那你就继续喜欢,一定要娶她为妻,就算知道了她的真面目后,也不要后悔,不然,我会瞧不起你的!”冯艳秋决绝是说完,转身离去。 一滴清泪落下,本来她想说的是,她明天就要离开了,在京城他爹的名声太坏,根本没有活路,他们打算搬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不光为了生活,若是在这儿,她连一门像样的亲事都寻不到。 她临走前想要见见这个男人,可惜,见了不如不见,不过也好,她总算是彻底的死心了。 杜明宇回到家中,莫名的烦躁,杜筱儿轻轻的叩响了他的房门,“哥,我能进来吗?” “嗯,是筱儿啊!”杜明宇道。 “你怎么才回来啊,艳秋明天就要走了,虽然我们的关系不似之前那般亲厚了,但是……终究是有过一场交情的,她说来跟我告别,本来她还想要见见你的,可等了半天你都没有回来。”筱儿道。 “哦!”原来她是想要跟自己道别啊,不过想到刚刚她的言语,很是让人恼火,所以他现在很不想提起这个人来。 “哥,艳秋喜欢你,而你喜欢蓉儿,感情的事儿不能强来,可是平心而论,艳秋对你是真心的!”杜筱儿一直都是三个人中最冷静的,江蓉儿跟冯艳秋,她都不是太喜欢,但是闺中生活太过寂寞,总要有个手帕交来往,才会有些乐事。 何况之前冯艳秋一直都是冲在她前头保护着她,总有她替自己出头,如今她要走了,为她说上一句两句话,也不为过。 第341章 事情败露 “筱儿,我的事儿就不用你操心了!快些回去休息吧!”杜明宇现在油盐不进,别人说什么,只会让他更加的反感。 杜筱儿见他哥这幅模样,也就不说什么了,悄悄的退了出去,还替她把门关上了。 随后叹息了一声,然后离开了。 第二天,杜明宇跟着小太监把放了一夜的每个调香师做的沉光香都拿了出来,江蓉儿等着结果,有些紧张,她的手绞着衣服的袖子,眼睛看着杜明宇,见到他的目光中闪着坚定,让她不要慌张。 但是这是最关键的时刻,江蓉儿怎么能够不慌张呢。 云初跟沐白流一次把沉光想点燃,然后进行比较。 傅清寒也是有些紧张的,毕竟她用的闪光的东西,不知道效果如何,不过好在点燃后,跟之前点燃的沉光香并无二样,就连味道,也是一模一样。 沐白流赞叹道:“云初,我不得不佩服你的眼光了。” 云初也是会心的一笑,看来她这段时间的努力都没有白费,见到他们二人笑了,傅清寒的心也放了下来,轻松的跟着傻笑。 虽然大家见到傅清寒要了*,所以也跟着用了,但是用量掌握的不好,有的太少,半天才会发出一个亮光,有的太多,简直成了烟花,更别提*的味道影响了香味,总之,沉光香这一道香上,很多人都没有制作成功。 一连十几个人了,做的都不怎么样,眼下就是江蓉儿了。 云初打开盒子,上面有江蓉儿的名字,不过看到那封条有些不对,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沐白流没有错过她的任何一个眼神,“怎么了?” “没什么!”云初打开封条,看了里面的香,然后对着江蓉儿道:“江小姐,你可还记得你昨日调制沉光香的时候所用了什么香料?” 江蓉儿面色一凛,下意识的去看杜明宇,杜明宇脸色也跟着变了,他一切都做的人不知鬼不觉,云初是不可能发现什么的啊,但是她现在突然开口,是什么意思? “我……”江蓉儿没料到云初会突然开口刁难她,该死的女人,总瞧着她不顺眼,盯着她一人做什么。 杜明宇还没来的及告诉她,她的香是跟谁的交换了的,所以她是肯定答不出来的,于是便主动的开口为江蓉儿排忧解难,“昨夜那么慌乱,尤其是这道沉光香,最后的时刻,都是乱作一团的,很多人都会不记得了吧?” “对,我不记得了,但是大家都制作完成了,我一着急,不记得我用了什么香料!”江蓉儿顺着杜明宇给的台阶下。 云初冷冷一笑,“江小姐,调香师在调香的时候,怎么可以心境不平,乱作一团,若是你之前是这样的表现,只怕早已经比淘汰了吧?” 江蓉儿的那组并不是云初跟沐白流评选的,所以根本没有考香艺,而恰好被云初跟沐白流评选的几组,香艺都是上等的,所以就算再乱,也不会慌里慌张的。 江蓉儿暗叫一声不好,一定不能够这样栽在云初的手上。 这是她最关键的时刻,连清白都赌上了,她怎么可以输呢? 似乎看出了她的盘算,不过是强装镇定罢了,云初扫了一眼众人,“刚刚燃过的香的调香师,可有觉的跟自己调制的香不同的?恰好香只是燃了半截,还可以查!” 众人不解云初为何突然如此,但都老老实实的回答,目前为止,还是没有不是自己的。 那么就是剩下来的了。 逐一排查,云初让人挨个把香按照名字分发给各个调香师,让他们自检。 江蓉儿跟杜明宇的脸色瞬间大变。 “您这是何意?”杜明宇问道:“如今您既然是以云家大小姐的身份而来,那么,我便称呼为您一声云小姐,您如今身在高位,跟一个小女子过不去,不是太有失身份了吗?何况您针对蓉儿的事儿人,已经不是一次了,云小姐,当真这么的无所顾忌吗?” 云初看着杜明宇,呵呵一笑,“杜大人太抬举我了,我也不过是个小女子罢了,不过那你这么说我,可着实的冤枉我了,我若是针对她,你觉得昨天那样的事儿发生了,她还可以在这里比试吗?” 杜明宇神情尴尬,“可……可这香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您要这样做?” 云初直白的道:“这香被人动过,封条是被撕下来后再贴上的,虽然恩之前的差不多,但是上面多了一丝别的味道。” 杜明宇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他想不出自己身上有什么别的味道,然后沾到了封条上,而他这个明显是心虚的举动,恰好落在了沐白流的眼里。 沐白流则继续沉默,让云初把话说完。 “怎么会?”对面响起了很多因为惊讶而抽气的声音。 云初的脸上一片淡然,眉目间挂着浅浅的笑意,“怎么不会?大家自查一下便知。” 这个时候,谁也不敢马虎,纷纷的去查自己的香是否是昨日自己制作的那个,若是不是,赶忙告诉云初。 一个接一个的摇头,江蓉儿还心存侥幸,只可惜简陆突然皱起了眉头,“云小姐,这个……这个不是我的,我的用了松香,这里面完全没有松香的味道,您手上拿着那品香,可是乌沉香、白芷,苏合……” 简陆一口气说了十几种香料,云初闻了一下,果然一种也不差。 “江小姐,你还有何话说?”云初嘲讽的看着她,江蓉儿心高气傲,一直说要赢,可就是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赢的吗? “我……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江蓉儿把视线投给了杜明雨,眼泪汪汪的看着让人心生怜惜。 “你不知道?你自己调制的香,却说不上都用了什么样的香料,反而是别人说的准确无误,你不觉得你一句不知道,解释的太轻了吗?”云初的目光凌厉了起来,“昨天你照着别人的做,已经给足了你面子,由着你狡辩,今天你又来这一招,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还是你觉得我们好糊弄?” 江蓉儿已经吓的快晕了,她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错误,云初是如何看出那个封条被动过手脚的,她丝毫不怀疑杜明宇做的不好,虽然这个男人优柔寡断了些,但是心思还是细腻的,不然她也不会让他来做这么重要的事儿了。 “江小姐,我说要取消你的资格,你还有何话说?”云初问道。 江蓉儿摇着头,“不,我没有,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昨天是把香交上去的,就算真的换了,也不是我能够换的。” 沐白流收起折扇,“啪”的一声打在掌心,声音让人心惊,尤其是做了亏心事的,“江小姐此话不假,这事儿你的确办不到,云初,看来我们中似乎有人在暗中帮忙啊!” 云初当然知道江蓉儿没有换,她也接触不到,对于那个偷梁换柱的人,她心知肚明,除了杜明宇还能有谁呢? 就连她跟沐白流也是没有接触到的。 而今天的是小太监跟杜明宇拿来的,想要动手脚,太容易了,小太监是宫里派来的人,跟外面没什么联系,虽然这都是猜测的,但是暗卫可是目睹了一切的啊,不过云初不想要暴露钟家的暗卫。 所以才会由此一举。 其实暗卫看到杜明宇在偷换了之后,就来跟她禀报了。 “杜大人,能偶接触到这些香品的人,只有你,还有那些小太监,如果不是小太监被人收买的话,那就是你做的,如果想要查的话,用些刑,似乎一切都不是难事!”云初看着杜明宇死灰一般黯淡下去的眼神,冷冷的笑着。 “说这么多做什么,取消她的资格,然后交给管这事儿的人去查,戏弄我们是小,藐视皇上是可以株连九族的,咱们继续评选!”沐白流淡淡的说着,似乎这事儿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他刚刚说的可是株连九族啊。 杜明宇也没想到事情会露馅,可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了,就不可能没人知道。 只不过别人的或许会要等些时间才能被拆穿,他的则快了一些罢了。 “且慢,这事儿跟蓉儿无关,是我……是我不小心弄掉了封条,然后又胡乱的沾上了,怕被人知道,说我毛手毛脚,所以偷偷做的,没想到竟然惹出了这样的事情来,事情因我而起,我自然也没有脸面再做这个官了……”杜明宇果然如江蓉儿所预料的那样,在关键时刻,把责任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事情如何,岂能是你说怎样就是怎样的,我们只负责评选,不负责查案,还是叫人好好查查吧,毕竟这可是件不小的事儿啊!”沐白流摆手,让一旁的官兵把二人一起拉下去。 杜明宇原本没有挣扎吧,不过看到有人碰江蓉儿就控制不住了,“你们什么意思,我都说了,这件事儿跟蓉儿无关,你们不要动她,云初,你这就是公报私仇,你不怕遭报应吗?” 钟夜辰在外面的脸色变了又变,敢辱骂她的女人,这个姓杜的有几个脑袋? 第342章 死不认账 云初浅浅一笑,似可以将人的愁绪拂开,“报应?呵呵,杜大人真的是爱说笑,那是专门给那些机关算尽的人准备的,而我,只是在其位办其事,连谋划都不敢算上,敢问我到底哪里针对江小姐,让你如此愤愤不平,为给她出气,竟然赌上了大好的前程,据我所知你家中还有个尚未出阁的妹妹吧,身为兄长犯了如此大错,你可有为她想过?” 云初的视线太过凌厉,让想要躲闪的男人无所遁形,“再严重点儿,杜大人双亲尚在,你做事如此不管不顾,怎么对得起他们的教养之恩?” “圣上信你才会允你如此重位,你却为一己私情,罔顾圣上的厚爱,敢问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你,都不怕有报应,我又何惧?” 云初的话带着参天的气势,闻者无不对其敬畏,一个小小的柔弱女子,竟然把杜明宇说的无言以对。 此刻,杜明宇已经是羞愧万分了! 张了张嘴,想要还嘴,或者是解释什么,但被云初清冷的眸子一瞪,积聚起来的气势瞬间散了去。 “云初,他都说了,这事儿跟我没关系,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江蓉儿慌乱的叫嚷着,此刻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 “原因很简单,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说的话,我不相信,江小姐若是真的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的。”云初看了一眼官兵,挥了挥衣袖,“带走吧!” 人已经走了片刻,江蓉儿喊叫的语音似乎还回荡着,比赛场的内外皆是鸦雀无声。 沐白流宣布一声,评比继续,然后又恢复了一切。 比赛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这很符合云初的作风,傅清寒的一手沉光香让人惊艳,简陆的也不差,所以二人皆进入了决赛。 傅清寒拉着云初的手,很是兴奋,哇啦哇啦的说着,有点儿吵,不过小姑娘开心嘛,也没人去制止。 本来云初也应该跟着去把这件事儿给办理此案的人说说的,但是沐白流让她先回去,他一个人去解决就行了。 不过这样也好,云初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回到客栈,云初刚想洗手吃点东西,门就被敲响了。 是简陆。 只见简陆对着云初拱手施礼,是个很大的礼,“多谢云小姐出手,不然这次简某就没有机会进入决赛了。” 云初笑了笑,“先生不必多礼,我是这次的监考官,自然不会让这些龌龊的事儿在我眼皮子底下出现了,任是谁我都会这么办的。” 她只是见不得有人在下面动手脚,不过之前看简陆有些平庸,可她发现是自己想错了,这个男人的实力,还远远没有彻底发挥出来,绝对不能够小觑。 “云小姐的举手之劳,简某自然铭记在心!”简陆再次道谢。 似乎是意识到云初并不喜欢他,所以简陆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离开了,云初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哪里很奇怪。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他既然有实力进入决赛,那么之前接近傅清寒的原因,就不是为了从她那里打听到什么考题,虽然不是这个原因,但是云初觉得,他接近傅清寒,一定是有目的的。 钟夜辰下了楼要了些好吃到的,知道云初跟清寒丫头都饿了,于是就叫上了钱罐四个人坐下吃饭。 小家伙被 抱在怀里,看着一大桌子香香的饭菜,大家的嘴巴都在动,他却没有份,咿咿呀呀的要伸手抓。 钟夜辰好笑的给他用筷子沾了一点儿杯中的酒,云初在想简陆的事儿,所以没有注意到。 等她发现的时候,怀里的娃儿已经把眉头皱在了一起,脸上的无关生动的移了位置,那模样真是说不出的难受,小家伙脸都涨红了,但是却倔强的没有哭,这一点像极了他的爹娘。 都不是那种爱哭的人,小家伙撇了撇嘴,之后再也不挣扎着要吃饭了。 他现在连牙都没有,给他吃的也吃不了。 几个人都被小家伙的模样给逗笑了,倒是云初嗔了一眼钟夜辰,“有你这么干的吗?瞧把儿子给辣的,你就逗他吧,逗习惯了,小小的就变成一个酒鬼。” 其实她知道钟夜辰有轻重,不过还是要提醒一些,毕竟男人的心思有时候没有女人的心细。 “我给他的酒他可以喝,若是小小年纪背着我喝酒,看我不打的他屁股开花!”钟夜辰笑着道,接过儿子,“你有心事,怎么不见你动筷子?” 云初点了点头,“嗯,在想一个人!”她的视线飘到了傅清寒的脸上,因为这个人跟她有关,所以,她没有直说。 钟夜辰何等聪明啊,哪有不明白的,“先别想了,吃点东西,今天清寒丫头不负厚望进入了决赛,还让我们大赚了一笔,犒劳犒劳她。” 傅清寒羞涩的一笑,“是我该谢谢云姐姐才对,如是没有她,我连想都不敢想这么好的事儿。” 云初笑着接话,“这还只是个开始,决赛你要好好表现,我们就要在一个赛场上了。” 傅清寒能够跟云初一起比赛,当然是开心的了,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的实力,“能够进入决赛我就知足了,我自己几斤几两是知道的,我可没那个本事跟你们这些人比,我到时候就露个面,然后肯定是被淘汰的。” “那可未必,谁知道呢,乱拳打死老师父,不过这几天你可不要偷懒啊!”云初看出了小丫头的心思,果然,一说就中,傅清寒吐了吐舌头,她单当真想要偷懒几天了,不过云姐姐这么一说,她就不敢了。 饭吃到一半,沐白流也来了,不够大少爷似乎有些生气,因为他替云初忙事儿,而他们却在这里偷偷吃好吃的,没有叫上他。 钱罐去楼下喊了伙计,然后加了碗筷,又点了几道菜。 “江蓉儿可招了?”云初问道。 沐白流摇摇头,“这个江蓉儿还真有点儿本事,死活不肯承认是她怂恿杜明宇去调换的,坚持说自己不知道。” “那杜明宇呢?” 沐白流提起那个杜明宇就一肚子火,在比赛场上,杜明宇就因为江蓉儿的事儿,屡次跟他和云初对着干,真不知道那个丑八怪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别提了,那就是个榆木疙瘩,我以为云初那一番痛骂后,他会明白过来呢,结果进了衙门,还是那句话,是他不小心弄的,不过后面改口了,说他是为江蓉儿打抱不平,觉得我们一直在针对她,所以才会调换的。” 云初没有什么惊讶的,继续吃着饭菜,她早就预料到了,“没什么好奇的,江蓉儿这招虽然有些愚蠢,不过也是狗急跳墙了,她跟我打的赌若是无法进入决赛,我就要对付他们江家了,而且为了颜面,她也不能输给清寒啊,如果她输了,里子面子可都没有了,所以才会孤注一掷的,那么她选择的这个人,就一定要万无一失,事发后,她也会有置身事外的可能。” “所以才说嘛,那个杜明宇就是个傻子!”沐白流愤愤的吃了快糖醋小排,“眼睛瞎了的蠢货,我们到底哪里针对江蓉儿了,若是真的针对她,她早就连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这一点丝毫不让人怀疑,用香的高手,要是想在香品中动些手脚,管叫旁人查不出什么来。 只是他们不屑而已。 “好了好了,你不是也大赚了十万两银子嘛,还不够让你消消气的!”钟夜辰笑着道,其实最大的赢家是他才对。 不提这事儿还好,沐白流想想就觉得亏了,早知道他就多赌一些好了,像钟夜辰,这次赚的盆满钵满,明明羡慕嫉妒,却还是咬牙切齿的道:“怎么跟小王爷比呢,这次您只怕可以给云初买下一条街开铺子了吧?” 钟夜辰的目光落在云初的身上,温柔的,宠溺的,看的人脸红心跳,“这个主意不错,初儿,明天咱们去瞧瞧吧,你看上了哪条街,为夫去给你买来。” 云初想也不想的道:“江家的馨和堂!” 这个,大小姐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啊? 然而,钟夜辰很自然的点头,“好,明天咱们就去买馨和堂,据我所知江行舟也压了不少钱自己女儿赢,这次都没了,再加上自己那不成器的女儿的事儿,只怕馨和堂也开不下去了吧?” 为了给云初出一口气,钟夜辰才不在乎那么多呢。 沐白流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最后在众人打了哈欠后才离开。 第二天,钟夜辰带着云初去了一个地方,不过不是馨和堂,而是一个小院子。 云初诧异的看着他,“你怎么带我来这里?” “你要的东西好了,难道你不想来看看?”阳光下,钟夜辰的笑容真的是太好看了,再配上英俊的侧脸,云初觉得自己都快被他迷住了。 见女人没说话,而是盯着他的脸瞧,钟夜辰敲了她的脑门一下,“虽然你相公我很好看,不过在外面你还是收敛些,回家后,我随便给你看,你想看哪里,我就给你看哪里。” 云初白了他一眼,这男人真是越来越不害臊了,不过为何她的脸蛋有些热呢? 第343章 搬进新宅子 钟夜辰带她来见的是那个懂机关的师父,倒是比之前说好的要快了几天,这还是只是个雏形,等着云初的意见,然后再精细的去做。 陶师傅看着那个连香兽也不能够称的上的奇怪东西在云初的小手里转来转去,“王妃,老夫做的这个可符合您说的?” 外观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她看了那只浅浅喝了一口的茶水,然后在二人的惊愕中,拧开了盖子,把茶水倒了进去,飘在上面的茶叶被她弄了出来,紧接着合上了盖子。 “你在做什么?”钟夜辰问道。 云初笑着对他眨了眨眼睛,“给你看个好玩的东西!” 她按了按兽头的位置,没有动,云初的笑容渐渐地失去了,这似乎跟她预想的不一样啊,“陶师父,这里按照我之前的设计应该是可以按压下去的,还有,这里,这根铜管,是直达底部,但是跟底部稍稍留个缝隙,这里也不是死的。” 陶师傅点头,一一记下来,他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又不是他所想出来的,所以制作出的时候,不能够理解出云初的意图,所以有些出入,不过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很丢脸的事儿了。 精彩的画面没有显摆成功,云初倒是被钟夜辰给嘲笑了。 陶师傅送二人离开,临别前还一再的保证,“王妃,您放心,明天,明天我一定按照您的要求给您送去,不过,老朽斗胆问一句,您这个是要用在何处啊?” 云初狡黠一笑,知道钟夜辰找来的人,定然是可信的,不过有些事,她觉得现在也没必要说,“是用在身上的,等您做好了,就知道了。” 陶师傅捋着胡须,笑呵呵的点头,“好,好,不过我想这里面装的一定不是茶水!” “没错,的确不是茶水,喝茶水要是这么喝的话,岂不是太费劲了,着急的人,非得渴死了!”云初跟京城的那些大家闺秀不同,她的身上有一股子的豪爽之气,甚至比些小肚鸡肠的男人还要大方。 而这陶师傅虽然干着拘小节的活儿,却偏偏喜欢这种不拘小节的人,所以对云初也颇有些喜爱。 从陶师傅这里出来,钟夜车又带着云初看了他刚刚买下的 宅子,丫鬟什么的还没有买,要买很容易,但是不是可靠地人,他也不放心。 说好了下午就从客栈搬出来,如今钱罐已经去准备了,傅清寒跟小家伙在客栈里,不过有暗卫守着,不会出什么事儿,虽然这是京城,但是能够躲得过他的暗卫的,只怕也没有几个人吧? “要不要去馨和堂?”钟夜辰判若无人的牵着云初的手,如今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位小王爷对他的王妃疼爱的紧,甚至有人还在说,就算得罪了小王爷,只怕也没什么的,但要是得罪了他的王妃,那么就要倒大霉了。 云初跟着他走过了一条街,也听到了这种传言,她嘟着嘴还问他,自己有没有那么祸国殃民。 钟夜辰只是笑而不语。 “去吧,反正儿子那里也没事,清寒我放心!”云初道。 二人手拉着手,接受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羡慕的眼神,朝着馨和堂去了。 的确如云初所料,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馨和堂不复往日的光景,江行舟不在,好像是去想办法把江蓉儿给弄出来。 虽然沐白流没什么官职,但是他刚刚替皇上办了事儿,对于他的话,审理此案的官员哪敢不听,他说怀疑江蓉儿就是指使杜明宇调换的主谋,那就真的有这个可能。 江行舟本来就因为赌江蓉儿能赢而亏了一大笔银子,如今账面上的银子没有那么多了,想要托人帮忙,不舍得花钱,怎么能够办成事儿呢? 只不过,他心知肚明,大家就算看在钟夜辰的面子上,也不敢过多的插手,但是让他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的看着女儿毁了一辈子,他又做不到。 为了多谢可以打点的银子,江行舟特意把馨和堂里的货品降价去卖,虽然江家的声誉受损,但是京城毕竟大,也不是人人都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以前卖一两银子的,现在卖七百文,谁会不动心呢? 云初跟钟夜辰混在了客人中,转悠了一大圈,也知道了江家的现状。 本来时辰差不多了,准备回去,就算想要买铺子,也跟小伙计么说不着,反正他们不急,早一天,晚一天的都可以。 用钟夜辰的话说,现在钱多,可以慢慢的磨。 但很凑巧,云初跟钟夜辰刚准备离开,江行舟就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瞧他那哭丧着脸的模样就知道,一定是在外面碰了不少的壁,一抬头看到时云初,江行舟的心情很复杂,他知道,应该是愤怒的,但是他愤怒不起来啊,噗通一声在众目睽睽之下跪了下来,“云小姐,您就高抬贵手饶了小女一命吧,她之前不懂事,冲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跟她一个小丫头计较,只要您能消气,您能够让她出来,让我做什么都成。”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居然这么说,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钟夜辰微微有些不悦,看着男人的眼神寒了又寒,“江老板这是什么话,云初不过是秉公办理,若是因为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冲撞了她,她大可以用身份压下去,可是你女儿不是照样去参加了比试吗?你这么说,倒让人觉得我家初儿故意针对江小姐似的!” “不敢,小人不敢,是小人没有说明白!”江行舟不得不说,钟夜辰这个男人,太宠女人了,绝对容不得别的人说他的女人半点,刚刚他的确有那个意思,也算是出口气,但是被钟夜辰这么一说,他就不敢了,那些该有的心思,也不敢再滋生了,他是斗不过他们俩的。 女儿意气用事,已经吃了大亏,他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不看不开的呢? 江行舟低眉顺眼的道:“云小姐,只是杜大人已经说了,此事是他一人所为,与小女无关,您能否……” “这事儿你不该跟我说啊,该去公堂上说啊,我也不是断案之人!”云初反驳道。 江行舟哪里是不说啊,可是他说了也没用,有云初跟沐白流两个人的怀疑在,谁也不敢放了江蓉儿。 不过她一个姑娘家,倒是没有挨打,但是那种地方,可不是好人家的闺女该呆的。 “云小姐,您想要怎样,怎样才肯放过蓉儿?”江行舟直白了当的问道。 云初勾唇浅笑,“我以为我说的很明白了,看来江老板还是没听懂,不是我想怎么样,我不想怎么样,甚至也没有动一根手指头的歪念,是你那个宝贝姑娘,为了赢,不择手段,这样对于其他调香师来说,太不公平,在其位思其职,我不认为我做的过分,而且,我也可以堂堂正正的在这里说,这里面没有掺杂一丝一毫的个人恩怨,个人恩怨好不到上公堂的地步,现在你若是真的想要救你女儿,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让杜明宇杜大人一直守口如瓶了。” 云初也不是多好心的给他指条明路,而是她相信,靠欺骗和手段得来的爱,总有一天会被揭穿。 “不可能!”杜筱儿愤怒的站在了馨和堂的门口,眼睛红红的,想必是哭过了,“江蓉儿害我哥哥犯下如此大错,我不会让我哥哥继续糊涂下去的,她当初用手段对付冯艳秋也就罢了,我虽然知道,但是我只是想着事不关己,也无需多管,但是我发现我错了,这么不择手段的女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当真是可以利用身边的所有人,包括那么爱她的男人。” 杜筱儿看着云初,仍然带着一股敌意,毕竟杜明宇是被云初揭穿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么一档子事儿了。 “既然你们有事,那我就先走了,江老板,我觉得你这馨和堂不错,若是你为了此事无心经营,倒不如转手卖给我,”云初看了眼江行舟,知道他要开口,便率先打断,“不着急,江小姐的事儿要紧,你可以先忙她的事儿,我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但是我觉得吧有钱好办事,你说呢?” 云初说完,留下一脸错愕的江行舟,携着他的男人,大步的离开了。 江家不管是因公还是因私,都保不住了。 他们跟萧景有来往,想到萧景此刻的身份,云初觉得胸口很闷。 顺藤摸瓜,或许还能够摸出其他的事儿来,不过那都是钟夜辰的事情来。 下午的时候,钱罐就把新宅子里面暂时需要准备的东西都买回来了,一行人傍晚就离开客栈了。 临走前,客栈的掌柜的还万分不舍,因为他们若是在这住着,他的客栈生意也很好,他们这一走,谁知道会不会也跟着走了一大批人呢。 不过人家有了宅子,谁还会住客栈啊,就算掌柜的说是白住,不收房钱,他们也不愿意多留了。 当晚,云初亲自动手做了几道菜,吃的几个人都撑着了。 第344章 我们是一种人 江家为了江蓉儿的事儿操碎了心,江行舟求助无门,最后还是把主意打在了云初跟钟夜辰的身上,毕竟解铃还需系铃人,这次不敢有任何的不敬畏之心去客栈里找云初跟钟夜辰,却被一脸哀怨的客栈掌柜告知,二人已经离开了。 这下子可就傻眼了,钟夜辰买的宅子又不是他的府邸,京城那么大,而且江行舟也算不上多么了不得的人物,谁家买了宅子,谁家卖了宅子,他不可能一清二楚的啊。 想要去找,着实的有些困了。 江家在全力以赴的为江蓉儿脱罪,而杜家也没闲着,但是杜明宇比江蓉儿更麻烦的是,他亲自承认了自己的过错,却不肯说出是江蓉儿指使的,若是说了,他还有可能从轻发落。 二人在牢房之中也不可能见面,江蓉儿只求着杜明宇不要当个缩头乌龟,把她给供出来,不然她就彻底毁了。 杜筱儿去牢里见杜明宇,看到前几天还意气风发的朗朗少年,此刻邋里邋遢,脸上脏乎乎的,身上的囚衣也有些黑,身上虽然有些伤口,但是比他们预想的要好很多了。 “筱儿,你怎么了?”杜明宇问道。 杜筱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哥,你以为我想来呢,可我若是不来,谁来把你打醒呢?事到如今,我真的后悔认识了江蓉儿这个恶毒的女人,跟她一比,冯艳秋虽然爱咋呼了一些,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筱儿……”杜明宇不想要听到她说江蓉儿的不好。 杜筱儿恨恨的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维护那个贱人,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事儿,爹的官职也被撤了,娘听到后就晕了过去,现在还躺在床上,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云初那日骂的你没错,你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恶人,你为了江蓉儿那个女人,赔上了你自己的一辈子不说,还赔上了杜家,你对的起爹娘,对的起我吗?” 杜筱儿总算知道了遭人白眼的滋味,之前她一向不怎么还说话,所以大家纵然对冯艳秋颇有微词,可对她却没有什么怨言,但是现在,她也尝到了冯艳秋那时的无助,走到哪儿,她仿佛都能够感受到别人的指指点点和非议。 她更害怕的是,过几天若是真的皇上亲自过问的话,杜家就会满门抄斩,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对不起,筱儿,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连累你们的!”杜明宇仍然是执迷不悟。 杜筱儿则是恨铁不成钢,“杜明宇,你真是个混蛋,你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个时候了,你逞什么英雄,你在这里为那个女人出生入死,她为你做了什么?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她跟云初结怨,一方面是她在生意场上得罪了云初,另一方面是她对云初的男人动了心,想要勾搭人家男人,所以云初才会对她毫不留情的!” “不……不可能的!”杜明宇继续自欺欺人的说道:“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蓉儿是爱我的,不然也不会把身子给我!” 杜明宇急着解释,也因为对方是自己的亲妹妹,所以说话就没了顾忌,等到他意识到了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这个妹妹一直比他还要冷静,“筱儿,你不要出去说,这件事儿就只有你知道,若是让外人知道了,蓉儿的名声就毁了,是我对不起她,夺走了她的清白,却还不能对她负责,本来我想着娶她的,眼下看来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杜筱儿也很诧异,江蓉儿居然跟哥哥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杜明宇不想说,但是杜筱儿威胁他,若是不说的话,她就到外面去说,反正杜家已经这样了,不差这一条,倒是江蓉儿,要是还想要脸面的话,就不能够让别人知道。 “筱儿,你这是做什么!”杜明宇见杜筱儿态度坚决,“是……是比赛的那天,她伤心,我去安慰,我们……我们就没有把持住,是我的错!” 杜筱儿真想一巴掌扇过去,“你糊涂啊?被人利用了你都不知道,她就是想要用她的身子让你去帮她做事,成了,皆大欢喜,败了,你自然因为愧疚而不肯说出她的,杜明宇,你这么多年的书真是白读了。” 杜筱儿说他白读书,是想骂他连这点儿事儿都看不明白,而杜明宇则觉得自己没有管住下半身,如今他犯了这么大的错,多半是不能活着出去了,害的江蓉儿没了清白身子,却不能够娶她…… “哥,你醒醒吧,江蓉儿那个女人太可怕了,你不是她的对手,你一定要把事情说出来,争取从轻发落,就算不能够官复原职,可至少还能够保着你一条命啊,难道,你要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连爹娘都不顾了吗?”杜筱儿真的是快被这个哥哥给蠢死了,痴情是好事儿,可是痴情于一个恶毒的女人,就是最大的错了。 杜明宇现在是油盐不进,既绝对亏对着爹娘的养育之恩,又觉得愧对了江蓉儿,没有办成事儿,又夺走了人家的清白,被杜筱儿这么一骂,不仅没有清醒,反而还愈发的糊涂了。 杜筱儿从男囚这里出来,便又去看了江蓉儿,她花了好些银子才打通的狱卒,一个个女狱卒五大三粗,从后面看根本看不出是个女人来,她这般娇弱的小姐进到这里,还是有些恐惧的。 “江蓉儿!”杜筱儿冷冷的喊了一声。 江蓉儿在这里也不好过,她内心也是十分的忐忑,对于杜明宇,她终究是还是不信任的,就怕他把自己招出来。 “筱儿,你来看我了,明宇哥哥怎么样了?”江蓉儿眼珠一转,就想要从杜筱儿这里打听下情况。 不过她猜测应该还没有说呢,不然她也不会一直没有被提审。 杜筱儿看着这张无辜的脸,还有她虚假的关心,一个巴掌就抽了过去,不过被木头挡住了一些,力道小了很多,“江蓉儿,你是我见过最卑鄙无耻的女人!” 江蓉儿还想要装,“筱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是怎么了?明宇哥哥出了这样的事儿,我也很担心,若是你心里好受的话,那你就再打我吧!” 杜筱儿嘲讽的看着她,甩掉她的手,“别碰我,你让我觉得恶心,江蓉儿,我以为你暗中对付冯艳秋是因为冯艳秋喜欢我哥,而且她那性子也着实的招人烦,可是你为什么要害我哥?他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这么伤害他?”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江蓉儿可怜兮兮的道。 “你不懂,呵呵!”杜筱儿又是一阵冷笑,“你比谁都懂吧,你做的那些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人在做天在看,你能瞒的住我大哥,可是瞒不过我,这件事儿,我绝对不会让我大哥一个人担着的,江蓉儿,你给我等着!” “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呀!”还是一样的话,可江蓉儿的神情却变了,再不是那样一副可怜兮兮的柔弱模样,嘴角的笑容让人厌烦的很想要亲自撕碎,她的声音也轻佻了许多,“筱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哥哥犯的错,连累了我,我都没生气呢,你跑来又是打我,又是骂我的,这个不应该吧?” “好,你总算是露出真面目了是吧?江、蓉、儿!”杜筱儿咬牙启齿的喊着她的名字,“怎么不装了,是不是觉得在我跟前装柔弱也没用,也就我哥那种笨蛋才会上了你的当。” 江蓉儿笑了笑,“你都知道了,那还有什么可装的,怪累的,事情已经闹成了这样,我想我们以后只怕是仇人了吧!” “江蓉儿,你别太得意,我一定会让你得到报应的!”杜筱儿恨恨的道。 江蓉儿勾唇,露出一抹动人的笑靥来,“我拭目以待,不管你如何看我,只要你哥哥觉得我好就成了,你在来我这儿之前应该已经去看过你哥了吧?是不是想要让他说是我指使的,结果还被拒绝了,所以你才如此的气急败坏?” 她猜的没错,杜筱儿的目光中恨不得能够喷出火来,把这个女人焚烧成灰烬。 “你够狠!” “你又何尝不是呢?”江蓉儿淡淡的道:“咱们都是一路人罢了,如今你大声的指责我不过是因为我利用的是你哥哥罢了,不然当时冯艳秋被云初收拾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站出来为她说一句话呢?我一直觉得你是我们三个人里遇事最冷静的,你冷眼旁观着我们所有人的遭遇,仿佛事不关己一样,等着别人替你出头,冯艳秋给你当了多少年的替罪羔羊呢,你瞧不上的人,她替你去找人,替你去谩骂,而你,却得了个好名声。” 杜筱儿的脸色渐渐的透着苍白,因为她说的都对。 她们的确是一种人,杀人不见血,用别人对自己的信任来伤害他们,不,但她又觉得跟江蓉儿成为一种人而觉得耻辱,她虽然利用了冯艳秋,但是却没让她倾家荡产,落魄的只能远走他乡。 第345章 畏罪自杀 杜筱儿跟江蓉儿吵了半天嘴架,谁也没得到便宜,耳后还被气的不轻,愤怒的从牢里出来,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次去探监的结果,并不是她哥哥杜明宇幡然悔悟,指正江蓉儿,换来的则是杜明宇的死。 不过这个消息杜家也好,江家也罢,都不知道呢。 钟夜辰知道后,也是一愣,然后就把消息毫不隐瞒的告诉给了云初。 “我就没见过这么糊涂的人!”云初无疑也是为杜明宇不值的,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想想也只能怪他自己美色当前,禁不住诱惑。 钟夜辰趁机还说了些情话,“若是你,我也愿意为了你如此。” 云初瞪了他一眼,“呸呸呸,我才不会做这种傻事儿呢,为了面子赔上了性命,多不值得啊,面子这东西不当吃不当喝的,我可不会这么看不开。” 钟夜辰趁机亲了亲她鼓鼓的脸蛋,想想也对,他的小娘子可是实际的很呢,名声于她而言,不过是身外之物。 躲不开他的吻,便只能由着他亲了,等到他总算是心满意足的放开自己,云初却是一脸心事的样子,“杜明宇一定是觉得愧对父母,又不想要连累江蓉儿,毕竟他活着,有太多让他开口的办法了,等到主审此案的官员没了耐心,上了大刑,或者此事牵连了杜家,而他又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家人受罪,所以才自行了断额的,不过这样他的罪就落实了,杜家也好不到拿去,轻者流放,重者抄家,我说的没错吧?” 云初以前不知道这么多,不过跟钟夜辰呆久了,对于这些事儿也知道了一些。 “嗯,说的没错,继续说!我想听听你的看法!”钟夜辰抱着她坐了下来,小家伙被钱罐抱出去晒太阳了,他回来的时候还在院子里瞧见了。 所以这回儿他才能跟云初好好地亲热亲热,不过也仅止于亲亲而已。 云初拍掉他作乱的大手,嗔怒的瞪着他,“你还让不让我说了?” 钟夜辰狡黠一笑,“你说你的,我又没亲你了。” 云初翻了个白眼,他的确没亲着她的嘴,不让她说话,可是他的手在哪儿呢?他这么鼓捣,她能说的了话吗? 小娘子要生气了,钟夜辰不得不抽回手,等晚上再吃,“好好好,我不闹了,你说。” “这还差不多!”云初傲娇的看着他,再度接着刚刚没有说完的话,“如今杜明宇死了,最开心的人无疑是江蓉儿了,他死前只承认是他为江蓉儿抱打不平而动了私心,那么江蓉儿就要被无罪释放了。” “眼下来看,的确如此!”钟夜辰道。 “不过,那江蓉儿一定有古怪,杜明宇那个人胆子不大,一身的书生气,做不出这么出格的事儿来,若说不是她谋划的,这肯定不可能!”想到比赛那日自己让她说出她所调制的沉光香所用的香料,她一脸的惊慌失措的样子,甚至还特意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杜明宇,若说她不知道,云初指定是不信的。 “可是眼下没有证据!”钟夜辰再次道。 “这事儿是不是没有声张呢?”钟夜辰点头,“之所以告诉你,是怕明日会有人因为杜明宇的死来反咬你一口,说你逼死他,我只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反正明日才要通知杜家,那正好,今晚或许就可以破案!”云初的眼中有一道光闪过,亮亮的,是智慧的颜色。 钟夜辰见她这副志在必得的模样,笑着问:“那再好不过了,敢问娘子,有何方法?” 云初对着他眨了下眼睛,“她有美人计,我有离间计。” 云初把自己的想法详细的告诉给了钟夜辰,钟夜辰认真的听着,很快就有了惊艳的感觉。 赶忙派人去通知了这次主审此案的宋大人,这个宋大人本来正在一筹莫展呢,结果听到了杜明宇畏罪自杀的事儿,已经对着下面的人大发雷霆了,不过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钟夜辰差人送来了锦囊妙计。 宋大人也是半信半疑,但是有办法总比没办法要好啊,试试吧,不然明天就要把杜明宇的死讯公布出去了,不然他也就难交差了。 江蓉儿气走了杜筱儿,心中得意,她已经觉得杜筱儿今天之所以这么气冲冲的来找自己,就是因为她无法说动杜明宇把自己说出来,不然她何必这么生气呢,既然他亲妹妹都不能够让他开口,她也就放心了,想着很开此案了结了,她就可以出去了。 这晚上她睡得格外香,但是半夜的时候,她的牢门却被打开了。 迷迷糊糊的,还没有清醒,就被两个五大三粗的女狱卒给架了出去,“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大人要提审你,哪那么多废话,只管跟着走便是!”女狱卒很凶,尤其是在晚上,瞪人一眼,能够让人心有余悸半天。 江蓉儿揉了揉眼睛,看到已经打过几次照面的宋大人坐在那里,她盈盈的一俯身,“民女江蓉儿,参见大人,不知大人这么晚过来,可是此案有什么进展了,不知大人何时还我清白,让我早日洗清冤屈,回家与爹娘团聚啊?” 宋大人看了眼这伶牙俐齿的女子,真的是叫他头疼,不过这会儿他也只能试试那个办法了,让人意识不清的香早就给江蓉儿点过了,不过听说要等上一会儿才会奏效。 江蓉儿只当自己是没睡醒呢,大半夜的被拉出来,谁都会这样,她揉了揉眼睛。 宋大人看着她,冷声道:“江蓉儿,刚刚本官已经审问过了杜明宇,他已经把一切都说了,这事儿就是你指使的。” 江蓉儿强打起精神来,“大人,这是不可能的,我可没有指使他。” 宋大人猛的拍了下桌子,震得人俱是一惊,本来在刑房这种地方,就让人有些余悸,再加上他这一下子拍的有些突然,瞌睡的衙役们都吓醒了,不过江蓉儿倒还是迷迷糊糊地。 “大胆,杜明宇已经招了,你是否让他前来与你对峙啊?”宋大人看了江蓉儿一眼,“来人,去把杜明宇给我带过来!” 杜明宇的确被拖了过来,而且满脸是血,应该是受过大刑了,看的江蓉儿又是一害怕,只不过他凌乱的头发遮盖了他的脸,但是她能够看清他的侧脸,是他没错。 “杜明宇,本官问你,调换香品一事,可是江蓉儿指使你做的?”宋大人从来没有这么心虚过,若是今晚审问不出来,那么明早就真的要放走江蓉儿了,到时候虽然能够跟上头交差,但是他知道那可是得罪了小王爷的啊。 地上的杜明宇直直的跪了起来,“回大人,是,是江蓉儿指使我的,因我我喜欢她,所以想要为她做一些事儿。” “那你现在为何又说了?”宋大人问道。 “因为今日家中小妹来探望过我,对我说了一番话人,让我深感愧对养育我成人的爹娘,我还尚未报答,不想让他们因我之过,承受这些!”“杜明宇”道。 江蓉儿的眉头都皱在一起了,看着杜明宇的脸,“明宇哥哥,你怎么能够这么说呢,我那里有……” 真的是哭的梨花带雨,但是大半夜的谁有心情欣赏这个呢,宋大人已经有些不悦了。 “杜明宇”又道:“大人,我说的都是事实,的确是她让我去做的!”男人偏过头看着江蓉儿,拉着她的手道:“蓉儿,我不能够连累我的爹娘和筱儿,但是不管有什么,我愿意跟你一起承担,就是死,我也会跟你一起的。” 江蓉儿觉得头有些疼,而且心情有些烦躁,早在杜明宇说出一切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完蛋了,此刻她顾不得在场有没有人了,大声的指责着“杜明宇”,“谁要跟你一起死,你说是我指使你的就是我指使你的,证据呢?杜明宇,亏我这么信任你,可你呢,下了床就这么对我,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这时其他人才知道,原来二人不只是爱慕之意,早就有了夫妻之实,也够不要脸的,不过宋大人也明白了,难怪杜明宇打死也不说呢,原来是因为占了人家的身子啊。 “杜明宇”脑袋转的很快,顺着江蓉儿的话说道:“蓉儿,是我不好,占了你的身子,却不能替你做成事儿,是我不对。” “你就是个窝囊废,杜明宇,我真是瞎了眼,怎么会让你去调换呢,你个蠢货,这么点儿事儿都办不好,却还要连累我!”江蓉儿有些语无伦次,刚刚说没有证据呢,这会儿有自己说出来了。 不过事情也算是真相大白了,江蓉儿肯定是跑不掉了,而假的“杜明宇”也洗干净了脸,换上了干净衣服,去找自家主子邀功去了。 刑房外面,云初熄灭了迷魂香,钱罐邀功的道:“少夫人,我演的不错吧?” “嗯,还行!” “那赏钱呢?”钱罐道。 “赏钱,你刚刚是不是握着江蓉儿的手了,你不怕我们回晋城后,我告诉你的……” 钱罐吓了一跳,可不能告诉他的心上人,“赏钱我不能要,为少爷跟少夫人办事,怎么能够要赏钱呢,我钱罐可不是那样的人。” 第346章 一泡童子尿 第二天,杜明宇的自杀的消息传了出去,杜筱儿再次跑到江蓉儿那里去指责她,疯了一样,恨不得杀了她。 江蓉儿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明白过来了,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她昨晚已经供认不讳,再想要翻供也不是容易的事儿。 巴掌拳头,一下下的落在她的身上,江蓉儿傻笑着,随后跌坐在地上,神情呆滞,不肯开口。 杜筱儿打累了,也发泄完了,但是听说江蓉儿已经招了,自会有王法等着她,她也就回去了。 这件事情传的很快,曾经亲如姐妹的三个人,哪怕只是表面上装装样子,但是如今冯家被抄,江家铺子倒闭,杜家长子自杀,自此落幕。 只是街头巷尾,每每说起这件事,仍然是一阵唏嘘,即便没有见过这三位貌美的姑娘的人,也不仅长叹一声,世事无常,人心难测。 但被大家口诛笔伐的当然是江蓉儿了,事情全都是因她而起,真相如何,已经公之于众,她一己私心,害了真心待她的人,这样的女人,着实的可怕。 据说江蓉儿上刑场的那天,就算不是杜家的人,那些阿婆阿姐们也用烂菜叶子、臭鸡蛋砸她,要打死这个坏女人。 不过这已经是后话了。 如今江蓉儿怂恿杜明宇知法犯法,证据确凿,她已经被定罪了,等斗香一事过去后立即处斩,江行舟整个人都懵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不过因为江蓉儿的名声不好,馨和堂已经开不下去了,根本没人来买,甚至街坊邻居的都会对他们江家的人瞧不上,不吐吐沫就不错了,还来买东西,让他们赚钱,门都没有。 最终,江行舟把铺子卖了出去,带着媳妇走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想必是回老家了吧。 而云初跟钟夜辰则把铺子盘了下来,不过在钱上到是没有刻意的压低,不为江行舟感激他们,只是觉得他白发人送黑发人,着实有些可怜罢了。 休整的几天一眨眼就过去了,很快就到了决赛的时候,名额只有三个,却有三十个顶尖的制香高手要来争夺,这次云初跟沐白流还有一些老师傅,都要下场去比试了,至于评审嘛,则是皇帝亲临。 这一天对于三十位调香师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就连云初也格外的重视,不敢有所怠慢,在等候的时候,云初发现自己旁边的傅清寒的眉头始终皱在一起,“清寒,你怎么了?” 傅清寒摇摇头,“云姐姐,我没事!” 云初看她的面色仍然不是很好看,“真的没事儿吗?清寒,这次比赛很重要,若是能够忍一下的话,就忍忍吧,出去我就带你去看郎中,若是实在忍不得,也别硬撑着,毕竟身体最重要,命没了,要那些虚名也没用。” 傅清寒也知道这次比赛有多重要,何况她这一路走来,付出了多少,又被多少人寄与了厚望,说什么她也要撑下去,“云姐姐,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云初摸了摸她的额头,上面已经是一层的冷汗了,她的脸色也越发的苍白,“不行,你这样子不行的……” “云姐姐,我不能放弃……我想要比赛,我可以忍的!”傅清寒目光灼灼的看着云初,那里面写满了坚定。 这事儿换做是云初,其实也不好做决定,但是她想说傅清寒年纪还小,以后有大把的机会,但是眼前的机会无疑是最好的,犹豫间,皇上已经来了,众人跪地,齐声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傅清寒那里若不是云初搀扶着,跪下后,就起不来了,云初明显能够感受到傅清寒在发抖,这个时候出现问题,云初看向了不远处的简陆。 因为担心,云初的眉头紧锁着,而简陆,似乎真的专心致志,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一样。 他那云淡风轻的模样,真的让云初有些恍惚,好像她冤枉了她一样。 她担心傅清寒,刚想开口,但是却公公提醒着,不要交头接耳,傅清寒用眼神示意云初,她还能够坚持下去。 台子上面宣布着什么,云初完全没有听进去,她在想事情,傅清寒跟自己同饮同食,应该不会是食物上出了什么问题,若是的话,自己也不会好好地,要么是她背着自己吃了什么,又或者她的身体真的那么凑巧的在这个时候不舒服起来了。 脑子里很乱。 明黄的龙袍,阳光下格外的耀眼,五十几岁的男人即便不如女人那般细腻的保养,但仍然也是皮肤光亮,远远地看过去,倒不是多么凶神恶煞,脱下龙袍,没准被错认成了慈祥的长者。 但是云初知道,那个人,是执掌着天下人生杀大权的人,想想萧家满门,便让她有些不寒而栗,对于那个此刻笑着的男人,说不上有多大的好感。 “小德子,前面的那个女子可就是钟家的那个媳妇?”明德帝指着云初问道。 云初见明德帝往这边看来,不卑不亢,这倒是让明德帝很喜欢,虽然未曾见过面,但是钟家那对父子,他是见过的,而对于这个能干的小女人,他也是颇有耳闻,如果没有发生那样的事儿,龙墨是他很喜欢的东西,他甚至还等着多种香味的龙墨送入宫里来呢。 那件事,对于明德帝来说,也是人生的污点,他不愿多提,对于钟家,他亦有亏欠,不想提,但是钟家父子不是一般人,他不得不提,这一对父子,让他又爱又恨。 德喜公公如今是明德帝身边的红人,跟云初前些日子打过些交道,虽然云初没有刻意的拉拢他,但是他对这位有才有貌又器宇不凡的小王妃很是有好感,尤其是 她的刚毅果断,之前仅凭着两张封纸就能够判断出盒子被人调换的事儿,他也绘声绘色的给明德帝讲过了。 明德帝联想到云初之前引蝶入画和龙墨的事儿,早就断定这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无论是容貌和才华都配得上钟家的那个小子。 明德帝的视线落在自己下手的钟夜辰身上,可惜了,这么厉害的女子,若是早点儿被他瞧见,倒是可以给太子留着,纵然身份不够,但是当个侧妃辅佐太子也是不错的。 只可惜人家俩人感情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自打他进来后,除了之前的跪拜,钟家小子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自家的媳妇,何况连娃儿都生了呢,小家伙被钟夜辰抱着,努力的要往云初那里挣。 “夜辰啊,把你那小娃儿给朕瞧瞧!”明德帝道。 钟夜辰犹豫了一下,就把大儿子给送了过去,他知道明德帝是想要为之前钟家的事儿给个台阶下,他也不是不是抬举的人,“皇上,您小心,这小子调皮着呢,别让他弄脏了您的……” 话还没说完呢,小家伙因为被陌生人抱着了,结果一害怕,童子尿就来了,钟夜辰脸色都变了,不管如何,他是臣子啊,再厉害也厉害不过皇上去吧? “皇上恕罪……”钟夜辰跪地道。 明德帝摆摆手,“无妨,无妨,这小子给了朕一个见面礼,朕也不能不给回礼,小喜子,去把朕的那个和田白玉的砚台拿过来,给这小子,习武的事儿朕不操心,但是朕希望这小子以后是个文武双全的人啊,留着给他启蒙用吧! ” 今天随着皇上来看这场比试的人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官,看到皇上这个意思,心里就有数了,钟家,还能毅力不倒个几十年呢! 钟夜辰跪地谢恩,而小家伙在皇上哪儿玩了一会儿,就想要回到自己父亲的怀里,这次明德帝也没拦着,至于被他尿湿了的只是块衣角,皇上也没去换。 云初看着不远处的那一幕,心跟着忽上忽下的,不过最让她担心的还是一旁的傅清寒,她已经能够听到她压抑的吸气声,像是很难受似的。 可是她每次去看她,傅清寒都会努力的笑着,告诉她自己没事儿。 当官的有当官的猜测,而比赛的调香师们也有他们的猜测,皇上的意思太明显了,云初这次就算不用比只怕也能够去跟邻国的使者比试,不过云家小姐的厉害,他们也知道的,就算不开后门,她也有这个实力。 如今云初凭香断案的事儿,还在流传着,再加上江蓉儿的这件事儿,那些府尹要不是碍着面子,只怕都来找云初帮忙了。 “太后一个月后就要七十寿辰了,朕思来想去的也没什么贺礼,忽然想到这香品来了,今日你们的题目就是给太后的寿辰制作一款香品吧,太后喜欢谁的,谁就是香魁了!” 这个香魁可跟云初之前得的那个香魁不一样,那里面都是新手的,技艺不精湛,何况这个还是皇家承认的呢? 哪个不卯足了劲儿的调制,云初知道太后的喜好,是之前听老祖宗说的,因为担心她进京了要去宫中拜见,所以跟她说了一些,比如太后信佛,太后有失眠的毛病等等。 不过云初并不忙着调制,而是担忧的看了傅清寒一眼。 第347章 傅清寒中毒 太后既然信佛,那自然做佛香了。 普通的佛香好做,但是要做出别出新意就有些难了,佛香遇到寿辰,云初想的是做个寿桃形的佛香,外形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这香味要让太后娘娘满意。 根据老祖宗说的太后喜欢那些香味,云初仔细的回忆着,不敢出错。 “夜辰啊,为何你娘子迟迟不肯动手啊?”明德帝看着云初好半天了,像是在思索什么,别人都开始下手研磨或者炒了,她那里什么都没动呢。 钟夜辰也不知道云初在干什么,不过他对于云初是有信心的,而他也意识到了云初时不时的会往傅清寒的脸上看去,小丫头脸色苍白,像是身体很不舒服似的。 不由得为场上的二人捏了一把汗。 傅清寒虽然强撑着站在那,但是觉得胸口越来越闷,腹内疼的愈发难忍了,就在云初刚要动手的时候,傅清寒撑不住了,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清寒……”云初喊了一声,沐白流也看了过来,脸上写着担忧。 沐家是香器,他今天也打算做一件香气,以香入枕,让枕头既舒适又能够助眠。 他也刚开始不久,就见到傅清寒倒下去了,而云初则是一脸的担忧。 “带她去看看!”云初见有人侍卫过来把傅清寒带走了,钟夜辰接收到云初的目光。 “皇上,晕倒的是臣的小妹,臣想过去看看!”钟夜辰啥时候多了个妹子了?不过不管是不是亲的,他的妹妹那可不是一般的人啊,大臣们纷纷看向了明德帝。 “去吧!”明德帝准了。 云初拿着香箸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必须冷静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儿,她现在的任务就是调制出一品香来,不能够再分心了。 …… 太医匆匆赶来,钟夜辰看着脸色苍白人事不知的小丫头,“太医,她怎么了?” 胡太医诊了脉,然后摇头,“从这丫头的脉象来看,似乎是中毒了?但是 何毒,老夫竟然瞧不出!” 中毒? 钟夜辰有些诧异,傅清寒怎么会中毒的呢? “会不会死?”钟夜辰很直接的问道。 胡太医捋了捋白须,“眼下脉象凌乱,但是还有不是很弱,应该能撑个三五天!” 胡太医的医术自然不用说,在宫里当太医的,治的都是贵人,哪个来敢糊弄事。 “三五天之后呢?” “若是找不到她中了什么毒,配不出解药的话,就……” 钟夜辰看了傅清寒一眼,“我知道了,您先回吧,这几天还请您辛苦辛苦。” “小王爷客气了,老夫一定竭尽全力!”胡太医看着那个小女孩,他尽力,但是并没有把握。 把傅清寒交给钱罐照顾,钟夜辰再度回到比赛场上,毕竟那里还有他最担心的人,云初似乎因为傅清寒的事儿受了些影响,他若不回去,反倒让她放不下心来,影响了发挥。 云初见钟夜辰神色如常的笑着回来,心里稍稍安定了些,或许小丫头只是肚子痛而已,而她再次询问钟夜辰,钟夜辰都是安抚的笑笑,那就是说没事了。 她竟然也就信了。 最后的一场比试,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做什么的都有,云初这个香寿桃还只是个雏形,毕竟要等干了之后才能够上色,不然就是个黑疙瘩,但是若是告知是个桃子的话,也能够看出个模样来,但是不说,却很难联想到,毕竟见过用面做的寿桃,却没见过用香做的啊。 天色快黑的时候,所有的调香师才交上了自己的作品,云初看着身侧那个空空的位置,心中有些惆怅和惋惜。 “云初啊,你这黑疙瘩是什么东西?莫说太后了,就连朕都不喜欢这黑乎乎的!”明德帝道。 云初笑了笑,道:“回皇上,臣妇这个还缺一道工序,明日在太后评选之时,还需要着色,眼下香品未干,会影响颜色的。” “哦哦,明日这黑疙瘩就能变了样子?会不会让朕眼前一亮?”明德帝问道。 “这……臣妇不敢许诺,还得让太后定夺!” 轰轰烈烈的比试暂时告一段落,退场之际,云初迫不及待的去问钟夜辰,傅清寒如何了。 看到他面上的笑容变成了难色,云初就知道这男人刚刚一定是骗了自己,“你说吧,她到底怎么样了?” 钟夜辰如实的把胡太医说的情况告诉了她,云初吸了口凉气,“她怎么会中毒呢?她都是跟我们吃的一样,若是中毒的话,那我们不可能没事啊?” “这毒不简单!”钟夜辰道。 的确不简单,但不是指毒性,而是指的是下毒的意图。 钟夜辰甚至已经隐隐的猜到了一些,那人似乎并不是冲着傅清寒来的,而是对着云初,傅清寒出了问题,会影响到云初的心情,那人也知道,还有这毒的解药……会不会对云初造成什么威胁? 把昏迷的福清寒带回了宅子,云初好生的照料着,“胡太医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制出解药来?” 小丫头安静的样子就像是睡着了,但是以前她睡着了的时候脸蛋是红扑扑的,现在却如纸一般的苍白。 钟夜辰不想要欺骗云初,有些事儿是不得不,现在完全没那个必要,“他只说很棘手。” 钟夜辰还没告诉她这次傅清寒中毒不一般,云初就已经先开口了,“一定是简陆,我一直觉得这个人不简单,清寒除了跟我们亲近外,就是跟那个简陆了,而在进入比赛场前,清寒去了一次茅房,她说一个人可以,那么大的姑娘了,我就没跟着,如果说她的毒是有人故意为之的话,那么,就是那个时候,能够接近她,有没有让清寒反抗的人,就只有简陆了。” 云初手握成拳,有些愤慨的道:“之前我当他接近清寒是想要从她口中套到一些比试的消息,得些小好处,可是他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但是却对清寒依旧很好,这才让我觉得这个人并不简单。” 既然她能偶这么想的话,钟夜辰也就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你怀疑简陆的话,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我觉得他真正的目的应该是你,你不可能放着清寒丫头这样不管,她是一条人命,他摸清了你对清寒的疼爱,所以,我想,很快他就会说出他的目的来了。” 云初也很赞成,“没办法了,若是太医都治不好清寒的话,那我只能用自己的办法了,只是不知道那个简陆想要做什么?难道是天芜香?这不可能吧?” 具体的钟夜辰就不知道了,但是他总觉得多少跟这次与邻国的比试有关系,“或许是跟最后的比试有关呢?又或者他跟萧景一样!” 如此的话,想想还真的挺可怕的。 云初给小丫头擦了擦手脚,她不是郎中,也没什么办法,除了心疼也不能做些什么,胡太医倒是给开了些药,云初喂也喂了,但是不见什么成效。 第二日,云初将香寿桃上了色,果真有了模样,不过却够不上惊艳,明德帝不免有些失望,这也算不上太用心。 不过这次太后也来了,在三十样东西里让她挑选,她也早就听说过云初,“皇儿,那唯一的女子可是我盼着见的那个丫头?” 皇上点头,“母后好眼力,那就是引蝶入画让您看好的云初。” 太后频频点头,“模样不错,瞧着也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儿,她做的是那样,哀家想要瞧瞧。” 明德帝使了个眼色,德喜公公就把云初做的香寿桃呈了上来,太后一瞧就笑了,“这不就是个大寿桃吗?还别说,做的还挺像,颜色也鲜亮!” 因为这是最终的比赛,每个人都可以对自己的所制作的香品有阐述的时间,云初无疑成了第一个,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不过因为被老祖宗亲自教导过,所以礼仪一点儿也没有失了。 云初盈盈一拜,“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云初抬头,无惧的看着太后,那是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曾经母仪天下,如今身居宫中,当今的皇帝年幼时,全靠着她的铁血手腕跟那些辅臣们周旋,这是个女儿身,男儿心的盖世女子。 从老祖宗的口中,云初就已经对她很尊敬了。 “好模样,哀家还以为你能够给哀家表演一次引蝶入画呢?”太后就想看这个画面,人老了,就有些小孩气。 云初笑了笑,“太后,您想看我随时可以给您看,不过拿之前的东西来糊弄您,太没有心意了。” 太后很佩服云初这股子勇气,用于挑战,不愿意在旧事物中墨守成规,她就是这般的女子,所以看着云初就觉得喜爱,“那你今天这个大桃子又有什么心意?说来听听!” 云初温柔一笑,“这个说是说不出来了,我这妙处要请您自己来看,太后,可以燃香了吗?” 太后等人顿时来了兴致,眼睛都睁大了一些,就连皇上也好奇了一些,初时他以为这就是一个香做的大寿桃呢,不过听云初这么一说,似乎不是这样的。 第360章 香寿桃里出宝物 宫女送来了火折子,不过对于这么重要的东西,她是不敢去碰的,云初笑着从她手中接过,然后将香点燃,这香是个圆溜溜的桃子,不过去掉顶上那个尖尖的蜡封的帽儿,可以看到跟蜡烛一样的捻儿,云初将其点燃。 在场上无论是太后还是明德帝,亦或是那些等待着鉴赏的调香师,齐齐的看着云初想要看她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玄机。 不过看了一会儿,除了香气缭绕,沁人心脾,不见什么古怪。 大家不免有些失望,刚刚她说的那么精彩,到头来还不是就要拼这香气,但是这香的确是上品,太后也闻见了,偌大的地方充斥着香气,都是太后喜欢的味道,她在心里暗叹一句,这丫头有心了。 没人会认为她会之前去调查太后的喜好,从而迎合她的脾气,因为这本就是皇上出的题目,哪个敢怀疑。 太后倒是能够猜的出这丫头知道的原因,不过能够记得这么清楚,难为她记得清楚。 就在众人觉得云初的香没什么新意,不过如此的时候,那香寿桃居然从中间裂开,不过香气仍然在袅袅的飘着,而从列开出,蹦出了一尊菩萨的像,因为香寿桃不大,它里面的佛像就更小了,所以一时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 不过这么犹如莲花绽放的一幕,还是让人感到惊讶,太后向佛,看到这一幕觉得寓意好不说,而且很好玩,连声呼道:“不错,不错,云初丫头,快把佛像请过来!” 她要近一些的去看。 云初小心翼翼的取出佛像,然后亲自送到了太后跟前,恭敬的将其奉上,太后拿在手中,笑着道:“还热乎的呢?哀家眼拙,丫头,你且这是什么做的呀?” “回太后,这是用香料混入安神的精油所做的,只不过我的手艺不精,不能将菩萨的金身做的像!”云初也不是说的假话,她之前是想要把香料做成各种的形状,什么大头娃娃啊,各种的动物啊,这都是看那些糖人得来的启发,至于捏佛像,她还是头一次。 早就听说过太后护短,但凡是她喜欢的,怎么着都是好的,眼下就见分晓了,“菩萨那是放在心里的,至于外表像不像,不重要的,你这个又好玩又有心意,哀家喜欢,皇上啊,依哀家看,就别比了吧,云初丫头这个就挺好,不过就是太少了些,等哀家寿辰的时候,得多做几个这样的香寿桃来,一点燃出来多一些的菩萨,保佑我儿健康,佑我大齐国泰民安。” 明德帝知道老娘霸道任性,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不好吧? 这才只看了一个,就算您老人家再喜欢云初,也好歹看完了再这么夸吧,明德帝尴尬的咳嗽了一下,“母后,朕也觉得这香寿桃不错,香气氤氲,袅袅婷婷,不过我大齐人才辈出,想必接下来也有很多好东西,您何不再等等?” 明德帝就差跟自己老娘使眼色了,可是太后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不想要看别人的了,而且台子下面也没个姑娘,都是一群男人,能有多细心,男人也就罢了,还都长的那么老,那么丑,也就边儿上那个小子不错,模样还挺俊。 太后看的是沐白流,至于其他人,可以忽略不计了。 云初接收到皇帝的眼神,赶忙跪下来,“太后,皇上说的对,您的夸赞云初可担不起啊,等看过之后再做定夺也不迟。” 太后仍然很任性,她也的确有任性的资本,如果没有她,此刻的大齐不知道沦落到了谁的铁蹄之下了呢,“看了哀家也喜欢你这个,皇上,你是不是给哀家挑礼物?” 明德帝尴尬,“是……” “那不就成了,哀家就喜欢这个,你看看那摆着的一大堆都是啥,都不好看,送女人东西,首先就是得好看,你看这大寿桃,颜色鲜艳,哀家就喜欢,其次呢,要好玩,你看看那都是啥黑乎乎的,见不出什么新意!”太后虽然年岁大了,但是中气十足,说的下面的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云初的脸也有点儿发烫,她这东西就是投机取巧的,本来她也想不到,不过去机关师父家里的时候,随便的看了几样小玩意,有了些启发而已。 不过太后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勉强的抬了抬眼睛,“不过我皇儿一片孝心,我就给你们个机会,挨个展示吧,云初丫头,你这礼物,还是哀家最喜欢的。” 这个太后太可爱了,云初忍不住笑了,“多谢太后。” 云初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然后看着各个调香师展示自己的东西,有些真的就是华而不实,看着好玩的,香味也不算太突出。 人年纪大了,容易犯困,太后打了个哈欠,“还有几样啊?” “回太后,还剩五样了!”德喜公公道。 太后挥了挥手,“怎么还有这么多啊,一块儿来吧,哀家都快困了,看来看去,还真被哀家说着了,就是云初丫头的这个最好玩。” 不管是先入为主,还是真的无人能及,反正云初的香寿桃是给太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无人能够超越的了了。 总算是完成了,云初的寿桃,沐白流的香枕,昨天他是没有时间做枕头的,而是做了个枕头的芯儿,回去后叫手下的师父雕了一个木头的枕头,中间镂空,可以根据需要随时的调换枕芯,想要安眠,就放些安眠的香料,甚至还可以放些中药调养,太后也觉得不错。 如今已经有了两个人了,第三个名额,太后也懒得定了,对她来说,就是矬子里面拔将军,太费劲了,何况老人家也是真的困了,亲自拿着菩萨,让宫女抱着香枕,然后就回宫里去了。 皇上也轩了一品他喜欢的香,正是简陆所调制的,这倒是听出乎云初的意料的,看来皇上的喜好还是挺不寻常的。 如今三个名额都已经定下来了,邻国的使臣也在三天后抵达京城,而两国之间的斗香则要在第二日的宫宴上举行,皇上也让他们回去再制作些新奇好玩的东西,或许能够派的上用场。 皇上尤其点了云初,“你那个寿桃打开是不是也可以开出别的东西?” 云初点头,“这个自然,想要什么就可以是什么。” “嗯,这个好,朕觉得这个可以在使臣来的死后,给他们瞧瞧,让他们也长长见识!”皇上大喜,对于三个人先是赏赐,这算是斗香的奖赏,另外还嘱咐了,如是在两国的斗香比试上,赢了,自然还会有厚赏。 三人谢恩,不过想到简陆,云初心中不安。 离开的时候,沐白流走近云初,“咱们俩又要并肩作战了。” 本来应该是三个的,可惜,现在那人竟然成了对手。 云初勾唇浅笑,“是啊,”没有太多的话,云初叫住了简陆,“简先生,昨天你可私下里见过清寒?” 简陆倒是跟个没事人一样,“不曾,云小姐这是何意?哦对了,清寒晕倒,如今有无大碍?” 他这样好像真的不知道似的,可云初不相信。 “她中毒了!”云初道。 沐白流叹息了一声,“唉,说起来这丫头真是可怜,对了,正好我下午没事,这就去看看她吧!” “简先生要一起吗?”云初问道。 沐白流微微有些不悦,云初都不怎么搭理他,不过想到她这样一定有她的原因,暂且记住,日后找她算账吧。 简陆神情一顿,“我就不了,我又不是郎中,还是等清寒丫头好一些我再去见她吧,何况云小姐并不喜欢我过多的接触清寒,如今这样,倒让我惶恐。” 云初冷笑一声,嘴角的轻蔑毫不掩饰,“是吗?我不喜欢先生接触清寒,可先生之前似乎也没少接触吧,如今却要来这般划清界限,难免不让我怀疑,清寒的毒……跟先生有关。” 简陆也不是个善茬,不然也不会让云初一直头疼了,“云小姐要知道,凡事都是要讲究证据的,简某还有事,就不陪云小姐闲话了。” 沐白流看着简陆转身离去,“什么人啊,云初,你别理他,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尾巴就翘起来了。” 云初则陷入深思之中,“先走吧,还是回去跟夜辰说说,我觉得事情越来越不简单了。” 沐白流随着云初回了他们的新宅子,好一番打量,因为看中了这宅子的清幽和淡雅,说什么也要在他们旁边也买一处,跟云初他们做邻居,不过隔壁的人家不打算卖,而且风格也不同,这可让沐白流为难了。 不过他想着,只要钱给足了,应该就不是难事儿了吧。 却不想因为要买一处宅子,跟那家的小姐闹出了一段姻缘,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切用巧合两个字是说不尽的。 等到三个人坐在屋中喝茶的时候,云初忍不住又提起了简陆,“夜辰,我觉得狐狸快要露出尾巴来了。” 钟夜辰听她说完,也点了点头,“不过再那之前,你们是不是要见见萧景?” 第361章 深夜约见 “萧景?”云初和沐白流有些惊讶,不是说要三天后才到京城的吗?难道……已经提前来了? 钟夜辰点头,说出了他们心中的疑惑,“他很快就到了,就在今晚,或者,连简陆的底,也可以一并查出来了。” “你是说简陆跟萧景有关系?”云初真的不敢相信,之前不是什么都查不出来吗? “或许吧!”钟夜辰轻声道:“之前去查的人忽略了萧家这条线,我仔细的问过,简陆的确身家清白,但是我派去的人的确没调查过他跟萧家有什么关系,想来想去,我觉得应该有些关联的。” 沐白流也明白了,“如果真的有关系的话,他们一定是希望这次斗香比试会输,钟兄,你最清楚了,这次斗香比试若是输了,有什么后果?” “东边儿三座城池!”钟夜辰道:“颙国的国君同样拿出三座城池作为赌注,要跟我们大齐来比,输了就将三座城池奉上,赢了就不费一兵一卒的拿走三座城池。” 这是不曾跟人说的,但也不是什么秘密,等到结果一出来,是割地还是扩张土地,也就瞒不住了。 可事情是颙国先挑起的,他们若是没这个把握也不会这么说,可云初不懂,他们是哪里来的把握呢? 就因为萧景? 萧景是很厉害,但还不足以让大齐无人能及吧,简陆……他以为他用傅清寒的命来逼自己,她就会不分轻重的去输吗? 简直是荒唐。 钟夜辰拍了拍她的肩膀,“别乱猜了,等到见了萧景就一切都知晓了,他提前进程来,一定有他的原因的,我会尽快查出他落脚的地方,安排你们见面,我想,是你的话,他没理由不见。” 这话……云初听着怎么都觉得味道不对呢,酸酸的。 “你什么意思?”云初瞪了他一眼,他在胡说什么。 钟夜辰呵呵一笑,“你别误会,我就是说你们之前是故交,关系不错,私下里见面的话,他应该不会拒绝的,娘子以为呢?” 沐白流见这二人分明是在打情骂俏,他看不下去了,“得了,等到去见萧景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倒想知道这小子在做什么,我去看看你们旁边的那个宅子,我去跟他们商量商量,等我买下来了,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 云初翻了个白眼,“沐白流,人家不卖,你怎么买?不过听说旁边的高家有个未出阁的小姐,你若是真的想要住进那宅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入赘,嗯,这个主意不错。” 沐白流指着自己的鼻子,瞪圆了眼睛看云初,“你让我入赘,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开什么玩笑呢?” 云初吐了吐舌头,“那可说不定,我还听说了,高家那个小姐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你若是见了,肯定会喜欢上的。” 沐白流摇摇头,“怎么可能?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事实证明,他就是那么肤浅的人,不过不是因为高小姐的容貌,而是因为她的脾气,霸道骄横,像极了之前的某人,不过仔细接触下来,又是不一样的,各有千秋,但等到他发现的时候,早已情根深种,无法分开了,只能娶了吧,不过高家只有一个女儿,那宅子,也就归到了沐白流的名下,还当真跟云初做成了邻居。 只可惜云初跟钟夜辰不常来晋城,这些都是以后的事儿了。 当晚,钟夜辰的暗卫查到了萧景的落脚之地,然后将云初的书信插在暗器之上,飞射给了萧景,萧景从柱子上取下匕首,看过书信,犹豫了片刻后转身回屋。 约定的地点,沐白流跟云初已经等了小半个时辰了。 人还没来,萧景住的地方,离这里也没有多远,要是来早就来了,沐白流就有些坐不住了,“怎么还不来?他是不是不来了,还是你家男人的书信没送到他手里?” “你口渴吗?”云初话没有直说。 沐白流摇头,“不渴,都什么时候了,我现在就想看到萧景。” 云初笑了笑,“自打进门你就絮絮叨叨的跟我说活那个高小姐如何如何,到现在你似乎一刻也没停过,说那么多了喝点儿水润润嗓子吧!” 沐白流这才回过味来,指着云初,道:“好啊,原来你这是在笑话我呢,我可没有瞎说,那个高小姐简直是个泼妇,我不过是问问他们家的宅子多少钱肯卖,我出钱买,她就拿水泼我,比之前的你还要不讲道理。” 云初皱眉,“我之前哪有不讲道理,我一直很讲道理,是你太烦了好不好?” 不过是之前的事了,如今云初已经成亲生子,夫妻恩爱羡煞旁人,沐白流知道,二人也再无可能了,回忆起之前的事儿,不过是一桩笑谈罢了。 “我烦,我掏心掏肺的对你好,你个没良心的丫头,真是白疼你了,不过也好,你这么个白眼狼现在找到钟夜辰了,你去欺负他吧!”沐白流淡淡的道,似乎真的看开了,说这话时,已经没有什么落寞了。 瞧他这样,云初也就放心了,已经快要子夜了,萧景还没有出现,难道他今晚不来了,他不打算见旧时的朋友了吗? 等待是最磨人的,尤其是这种不知道能不能够等到人的等待,把时间拉的很长很长。 等不到萧景来,沐白流跟云初都不甘心。 闲着无聊,沐白流没话找话,说着说着就又说到了高小姐的身上,这次连云初都觉得有些奇怪了,并不是那种开玩笑的,在沐白流的嘴里,她似乎还没听到过他这么说一个女人的事儿呢。 云初看着沐白流的视线多了些打量,玩味的笑让沐白流顿了一顿,“你看着我干啥?唉,你别误会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觉得那个高小姐太过分了,这样的女人,活该嫁不出去,她年纪跟你一般大,不,比你应该还大呢,你连娃儿都生了,她还待字闺中,一定是因为她太凶了。” 云初暗暗的笑,她似乎也没说什么吧,沐白流这算是不打自招吗? “高小姐凶不凶的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的是你一定对人家不同,沐白流,跟我面前你就别死撑着了,对人家有意思就直说吧,我可以去给你说和说和,虽然我没当过媒婆,不过沐家好歹也是大家大户,而且这次你虽然比我差点儿,但是也是第二名,之后在宫宴的比试上,也许会大放异彩也未可知,配高小姐,似乎也还可以。” “云初,你这丫头嘴巴真毒,我收回那句话,你比高家那丫头还要凶,我沐白流配一个凶婆娘,才将将可以?你是不是被你家男人宠傻了?”沐白流轻哼一声,“像我这样的男人,多少人排着队想要嫁呢,只是我没瞧上罢了。” “那你瞧上高小姐了吗?”云初趁热打铁的追问着。 沐白流被云初绕的,竟然当真的去思考起这个问题了,不过很快就回过味来了,瞪了云初一眼,有些心虚,底气不足的连说话都结巴了,“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瞧上那个凶婆娘呢,你别乱说啊,不然我就弄几个美女送到你家男人面前去,看你还能这么笑嘛!” 云初对钟夜辰还能不了解,“去吧,正好我们家宅子里缺丫鬟呢,没人伺候着,你多弄几个啊,我也想尝尝被美人伺候的滋味。” 沐白流摇摇头,他败了,“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不跟你说了,总而言之,那都是没有的事儿,你不要去乱说!” 云初笑了笑,再次看了外面,月亮已经升到了头顶上,不免因为某人迟迟不肯现身而叹息了一声,“他当真不来了吗?” 沐白流也不知道,他也以为萧景会来呢,满怀期待,可到了最后,却是空欢喜一场。 “时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明日再说吧!”沐白流起身要走。 云初不想要放弃,“要不再等等吧,或许有什么事儿给耽搁了呢?” 沐白流已经不指导师第几次烦躁的起身了,他走到床边,这个时辰还开着的铺子越来越少,灯火辉煌之中也有些黑点,应该是铺子打烊了。 突然就在二人惆怅之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由远及近,将二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脚步声是在他们的门口停下的,云初跟沐白流相视一眼,俱是一喜,随即齐齐的看向门口的方向,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深怕错过了什么。 萧景推门而入,阔别了许久的朋友,再见竟然有些尴尬,“真不好意思,去见了个老友,所以就来晚了,我以为你们都走了呢,不过是碰碰运气,没想到你们还在啊!” 沐白流看到萧景,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给了他一拳,“你个臭小子,这些长时间音信全无,你到底去哪儿了?还有,你为什么成了颙国使臣,你是大齐的子民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沐白流有些激动,云初也只是比他要淡定一些,他问的那些话,也同样是云初想要知道的。 第362章 三人见面 萧景看到二人也有些激动,就算被沐白流打了一拳,也没在意。 只是云初发现,之前眼底澄净无暇的少年,此刻的眼神很复杂,是她一眼望不到底的幽黑,在他的眼中,她看不见曾经的萧景的影子,一点儿踪迹也寻不到了。 “沐大哥,你叫我来就是为了打我的吗?若是这样,那你打完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萧景这副嬉笑的样子,让人看了很恼火,忍不住再揍他一拳。 沐白流想到了,也就这么做了,不过胳膊却被云初拦了下来,“沐白流,够了,我们不是来吵架的,你冷静一下,萧景,你既然来了,就该知道,你逃不开我们想要的问题。” 萧景闪身绕开了二人,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是啊,但是我可以选择不回答,你们见我,只为了这些吗?” 沐白流很生气,见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真的很想要替他姐姐萧湘揍他一顿,可是想起萧湘,心中悲痛,自古红颜多薄命,用在她身上,恰到其分。 “不然呢?你难道不该跟我们说说吗?萧景,我跟云初都是真心待你,你扪心自问,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去哪里了,一声也不坑,有苦难了,你大可以跟我们说啊,我们不会不帮你的,萧家平反后,我们一直在寻找你,就连这次,我跟云初也以为你会出现在比赛场上,我们三个并肩作战。”沐白流说的有些痛心疾首,但是曾经的朋友变成了这副鬼样子,怎能不让人心疼呢? 萧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但是他掩饰的很好,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后漫不经心的道:“沐大哥,我们三个还是可以在比赛场上啊,只不过……不是并肩作战,而是对手!” 云初看着他那个样子,心中也是一寒,她还是无法接受萧景变了,他的避重就轻,更让人心中酸楚。 她很想要大声的质问他,为什么要如此,但是却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资格。 云初一直没有说话,萧景的视线若有似无的落在她身上,似乎是等着她发问似的,她的沉默让他很不舒服,但是他又不能主动地开口。 沐白流不是什么急脾气的人,但是这会儿却有些暴躁,甚至说了句脏话,可见真的被萧景气着了,“你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 “我有什么想不开的你们不是知道吗?”萧景冷笑着,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虽然事情也过去了,但是那些伤害是无法弥补的,萧家的那些亡灵,他不甘心,姐姐死不瞑目,是他的梦靥,此刻他刻骨的恨意,将他的人性摧毁的一干二净,“若是你们换成了是我,或许就跟我一样了。” “萧家的事儿,我原本是没有说话的份的,”云初终于开口了,心中绞痛,面无喜色,“但是萧景,我并不想你变成这样,仇恨会毁了你的!” “我早已经被毁了,我宁愿我死了,不必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亲人死在我面前,云初,你不懂!”萧景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指尖掠过太阳穴,最后放在了身侧,云初发现,他的手在颤抖,因为恨。 此时的萧景已经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萧景了,沐白流正在气头上,不想跟萧景说太多,他怕自己被气个好歹的,“好萧景,你想要报仇,我们不管,可是你的仇人是高高在上的那个人,他端坐在龙椅上,你即便是颙国使臣难道你还能来个图穷匕见不成?就算你要找他报仇,那么何苦要连累不相干的人呢?” 云初知道他说的是傅清寒,这也是她想要问的。 “别说你不知道,傅清寒那丫头中的毒是不是你下的,不,应该说是不是你让简陆那个老贼下的,你跟简陆到底是什么关系?”沐白流一口气说完,胸膛起伏,气的果真不轻。 他说了,云初也就不用麻烦了,只管听着便是,但是那也得看萧景愿不愿意说。 显然,萧景似乎不想在这个时候说,继续他那欠扁的笑容,“沐大哥,我才刚到京城,前脚刚到,后脚就接到你们送的信。” “可是你刚刚也说了,是去见了一个人,然后才过来的,那个人是不是简陆?”云初问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云初,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走过一条路,可结果呢?结果是我们萧家灭门,我今天能够坐在这里跟你好好说话,已经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了。”萧景说这些的时候,也是痛苦的,那种因为仇恨不得不舍弃一切的痛苦,让他很难受。 有时候,他也想要变回曾经桀骜的自己,可是,没机会了,他背负着血海深仇,他要报仇,此刻,他的心里只有这一个信念。 云初脸色一白,“那件事,是我对不起你。” 沐白流看着云初低眉顺眼的模样就不舒服,她可是见谁都不会低头的云初啊,“云初,你别听他的,那件事跟你也没关系,你没必要低声下气的,他又不会理解你,萧景,冤有头,债有主,你有本事你去杀那个灭了你们萧家的人,在这里为难云初算什么男人,她为那件事自责了很久,为了让你们萧家平反,她也出了不少力,找你的这件事儿上,她比我还要上心呢!” “够了,沐大哥,她已经嫁人了,轮不到你来维护,你们来找我不是叙旧的吗?叙旧不能说些愉快的事儿吗?总说这些伤和气的干什么,”萧景喝了口茶,觉得索然无味,“叙旧不应该喝点儿酒吗?喝茶太无趣了,酒呢,小二,拿酒来!” 沐白流看着萧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是啊,他变了,他从不谙世事的少年,蜕变成了现在他自己都不敢看的样子,跟他比起来,云初真的要幸运很多,同样是年少时遭逢巨变,可是她还有机会回头,而自己,回头已无路。 “萧景,我只问你一句,清寒的毒是不是跟你有关系,过去的事儿,你要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有什么冲我来,清寒是无辜的,你不应该伤害她!”云初忍痛道。 此时小二已经端了酒坛子上来,被屋中剑拔弩张的气氛吓得灰溜溜的跑了出去,还关上了屋门。 萧景自斟自饮,不过觉得酒盅太小,喝的不过瘾,于是端起酒坛子,大口大口的灌着,酒水四溢,打湿了他的衣服,头发,他仍然继续喝着,最后酒坛子被摔在地上,碎了。 “你非要问是不是我做的,好啊,是我做的!”萧景道。 “你……”沐白流再次想要打人,仍然被云初拦住了,她对着沐白流摇摇头,“沐白流,让他说!” 云初转头,看着萧景,“说吧,你给清寒下毒的目的,是想要让简陆进入三甲,还是想要要挟我来做什么?” 萧景笑了,那笑声很张扬,毫不掩饰,“哈哈……云初,你果然聪明,还真叫你猜对了,我就是要简陆进入三甲,跟我们比试,你说他会输呢,还是会赢呢?” 萧景似乎有些醉了,但人是清醒的,说话也是很有条理的,但是眼神却有些迷离了,“至于你,既然你都说了,我要是不让你做点儿什么,怎么对的气你呢!” 沐白流跟云初屏住呼吸,等待着他开出条件。 萧景勾出一抹自嘲的笑意,“云初,你是香魁,对吧?可真厉害,那年斗香大会,我就没赢的过你,这次,我想我仍然赢不过你,所以,我不希望你赢,我要你输,故意输给我,你能做的到吗?” 云初红唇动下,准备回答,萧景却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别急,你可以考虑考虑,若是你不同意,那你心疼的那个丫头可就没有命了,那可是个好苗子,听说你对她很好,亲自教她,只怕她将来会是第二个云初吧?” 这些应该都是简陆说的,他对于傅清寒很是了解,所以萧景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 但是他开出的这个条件,着实的有些卑鄙。 “云初,你身份不一般,你若输了,有钟家在,皇上不敢把你怎么样的,我用他三座城池换我萧家那么多口人,在我看来,仍然不值!”萧景道。 这话倒是不假,云初就算输了,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对于一个调香师来说,当真是一辈子的耻辱啊。 而且云初就算不死,却会遭到人的唾弃,依着她的性格,只怕不会再调香了,萧景的报复,的确拿捏得精准,给了云初最致命的一击,同时也让皇上面子难看。 “萧景,非要这样不可吗?”云初问道,她不想要看到这个结果。 萧景点头,踏着一地的碎片,越过云初的时候,他在她耳边低声的道:“难道你还有更好地办法?云初,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我一闭眼睛看到的就是那些残酷的画面,我没办法忘记,对你,我下 不了手,但你过的太好,对我来说太刺眼了,就算不调香了你也不愁,有钟家养着呢!” 第363章 左右为难 云初猛的抬头,撞上了他满含着怨恨的眸子,那里面漆黑一团,除了恨,燎原般的恨,很难再看到别的东西,云初的手渐渐发凉,倒不是因为害怕,什么大风大量她都见过了,只是这种心寒,夹杂着无奈和疼痛,她也说不上来具体是如何了。 沐白流到底还是向着云初的,愤怒的瞪着萧景,“你来就是说这些的吗?当初的事儿,你不是也清楚了吗?跟她有什么关系,你这样说她,萧景你的良心呢?” 萧景淡漠的笑着,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沐白流,亦或者二者都有,“沐大哥,别说良心了,我的心都在那件事理死了,要良心何用?”他嘴角上扬,勾出一抹嘲讽来,“我不知道你们叫我来是做什么的,要那个小丫头的解药,还是劝我停手?呵呵,反正我来就是跟你们说这些的,我不会罢手!” 云初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低声问道:“难道你不怕我们去告发你吗?” 萧景笑的更加的猖狂了,笑的连眼睛都湿润了,“告我?去跟谁,去跟那个狗皇帝吗?去吧,我是颙国使臣,他若是敢动我,那便是挑衅颙国,挑起两国的纷争,没人愿意打仗的,他会留下千古的骂名,那个虚伪的人,他是不会的,更不会因小失大的。” 萧景又看了云初一眼,“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我给你的选择,我虽然已经磨练的很有耐心了,但是我的耐心并不多,云初,要是那天你赢了我,小丫头的命就没有了,你可要想好!” “卑鄙,无耻!”沐白流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 萧景呵呵一笑,似乎进门后,他这种让人憎恨的笑容比愤怒要多,他真的已经学会了极好的掩饰自己的情感,对于沐白流的谩骂,萧景并不理会,由着他去骂吧,反正他也不会少一块肉。 出了这个门,在二人视线不到的地方,萧景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再次融入了黑夜,彻底的。 沐白流怕云初被萧景气个好歹的,赶忙安慰她,“云初,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萧景现在是疯了,他的脑子里面只有仇恨,他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那件事我们都知道,跟你无关的。” 云初摆摆手,坐下来稍稍休息了一会儿,便恢复了,“我没事,他心里对我有怨恨我是知道的,这件事儿说跟我们关系,似乎对我太宽容了,毕竟萧家的事儿也是因我而起,若不是我叫你们来,把龙墨……” “你也是为了萧家好啊,不能不出事了,好事让他拿,出了事儿就怪你吧?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沐白流道。 云初撑着下巴,叹息了一声,声音里透露着她并不好的情绪,“你放心,我不会乱想的,只是,清寒那里……着实的有些不好办了,连太医都束手无策,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吧,我要如何跟她的家人交代?” 这个时候,云初忽然觉得,如果当时自己不多管闲事的话,就算傅清寒嫁给了一个比她大很多的人,但至少她现在还是会好好地,又或者她以后会过着如她爹所预料的那种生活,当一个小香坊的老板娘,生一个可爱的孩子,虽不能大富大贵,但也算是衣食无忧。 可如今……她却因为自己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而且还有可能因此断送了小命……只要一细想,云初就觉得乱,抄起酒杯,她也想喝一口,却被沐白流夺了过去,“你这是干什么,你喝了酒,你那个白白胖胖的大儿子要怎么办?” 云初笑了,“也对,把小家伙给忘了,我喝了酒,他也要跟着喝的,罢了,先回去吧,我今天很累!” 沐白流点点头,本来是想要送云初回去的,毕竟夜已经深了,不过钟夜辰的马车已经等在了门口,沐白流见此,笑着跟云初辞别,“回去好好睡一觉,别想东想西的,如果真的不能改变什么,那都是命,你不是神,无法掌握任别人的命运。” 云初即将要进入马车的身子一顿,回头盈盈的笑着,“但是我至少能够帮身边的人!” 沐白流摇摇头,云初的性子就是这样,他知道多说没用,只能等她自己想清楚了,不过也不用他说太多,人家的男人也不是个白给的,上天入地,似乎无所不能的样子,他还是回去睡一觉吧! 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车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悠扬,直到马车消失在了视线中,沐白流才转身。 回到了宅子,小家伙已经睡着了,这一觉得到快天亮的时候,直到他饿醒了然后才会给点儿动静,提醒他娘要来喂他吃了,之后吃饱了还能睡上好一会。 夜奶喂的不勤,对于云初来说也是件好事儿,至少能够睡个好觉。 洗了脸后,云初上床,钟夜辰也随后跟着,他刚一躺下,云初的小身子就滚了过来,缩在他的怀里。 回来的路上,云初一句话都没说,钟夜辰也没问,他知道小女人的心情不大好。 “要不要跟我说说?”他征求着她的意见。 云初扁扁嘴,有些东西藏在心里,着实的不好受,她不像钟夜辰那般,之前明明就在自己的身边,却能够藏得住不见她,若不是她发现了的话,只怕他还会迟迟不肯现身的,“嗯,萧景变了很多,而且,他心中充满了仇恨。” “这个自然,家逢突变,他年纪小,成熟的又不早,很难接受,这很正常,清寒的事儿跟他有关吧?”钟夜辰问道,他一说话,胸膛就一震,云初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很有规律,慢慢的竟然让烦躁的心安宁了下来。 “嗯,跟你之前说的差不多,简陆的确是他的人,清寒的毒也是他让简陆下的。”云初说到这儿就停住了,钟夜辰猜着,她接下来要说的,想必很为难。 “然后呢?他想要你做什么?放弃这次比赛,还是故意输给他?”钟夜辰的嘴角上扬,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多少沉重,反而很轻松。 云初的心情倒是有些失落,因为不能够跟别人撒泼,她却敢跟钟夜辰耍赖,“你怎么这么聪明,什么都让你猜到了,我想了想,忽然觉得你又能赚钱,又有权势,我傻乎乎的在外面跟那些大男人们一起周旋抢生意,不是个聪明的女人所为,所以……” 钟夜辰揉着她的肩膀,用他的温度,将她露在被子外的肌肤温暖了,“初儿,若是你愿意,养着你,我很愿意,但是我觉得你这个时候放弃,你会一辈子不甘心的,何况不管是临阵脱逃还是故意输给他,后果你是知道的……” 原来,他早已经洞察了一切,云初悻悻的笑了笑,亏的她还想要耍点儿小心思,探探他的口风。 长长的一声叹息,接着是女人的哀怨,只是因为她的语气,多了一丝俏皮的意味,不仔细听的话,真的分不出她是真伤心,还是在开玩笑,但是钟夜辰却听的出来。 “唉~那能怎么样呢,太医治不好清寒,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吧?” “那三座城池呢?你身为大齐子民,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因你而被人夺走?”钟夜辰知道他的小女人不是这种因私废公之人,但是他同样知道,此刻的云初生活在夹缝之中,苦苦的挣扎着。 “当然不能,可是我还没想出个好办法来,夜辰,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儿贪心啊,既想要清寒没事儿,又想要保住那三座城池,毕竟要是因为我失去了,我会被那些人的吐沫给淹死的,好脏!” 钟夜辰揉着她额前细碎的发,手感很好,软软的,柔柔的,就像现在的她,都这个时候了,换做是别的女人,只怕会大哭一场,可她虽然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不那么开心,却还是能够闲淡的开玩笑。 “清寒的事儿,可以再想想办法,但是你要知道,那三座城池,不管因为什么,都不能让,若是让了,后果不堪设想!”那是三座富饶且极为重要的城,若是被颙国拿走了,以后他们想要挥兵攻打大齐,简直是易如反掌。 云初点点头,“不管,反正我想不到办法了,你是我的男人,是我的天,是我的依靠,我搞不定的事儿,你就必须要想出个办法来,你说了要宠我的,不能让我不开心,不能让我被欺负,这事儿交给你解决了。” 钟夜辰亲着她的脸蛋,“跟外人怎么不见你这么厉害呢?被萧景说了也不还嘴,回到家里来跟我撒泼,你个小丫头,真的是欠收拾了不成?” 云初推了推他,发现没推动,然后也不再挣扎了,都老夫老妻了,他存了什么心思,她哪能不知道呢,“我怎么跟外人不还嘴了,萧景……那不过是因为我觉得我的确连累了他嘛,再说了,这件事儿还是不是人家要对付你,连累的我,所以……唔……我话还没说完呢……” 第364章 欠了人情 钟夜辰的呼吸变得浓重了一些,身下也开始一步步的攻城略地,直到感受到身下的小女人软成了一滩水,这才一举攻破,“你说你的,我听着呢!” 云初捶了下他的胸口,发现这人哪哪都是硬的,打他,疼的还是自己,“总之……这件事你要负责……我不管了……” 之后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而钟夜辰则抽空的回了一句,为的是让小女人安心,“遵命,夫人!” 一室的旖旎,沉重的呼吸,娇软的求饶声,树影婆娑,借着月光只能见大床在摇晃着。 昨夜被男人折腾的惨了,半夜又起来给儿子喂了奶,云初觉得自己快被这爷俩给欺负死了,之后躺在床上,一觉睡到大亮。 钟夜辰起来后倒是神清气爽,完全看不出昨夜二人如何的激烈,就跟没事人一样,小家伙都醒了,被钟夜辰抱着,却还是想要往云初的身上扑,他想要娘亲香香软软的怀抱,爹爹的太硬了,不舒服。 钟夜辰怕他吵醒了云初,小女人着实的累了,要不是他昨晚卖力的话,只怕她也是要失眠的,但是这个治疗失眠的办法,他很受用。 抱着儿子去了外面,钱罐已经醒了。 本想让云初睡个好觉的,不过隔壁的高家却不得消停。 高莹萱的嗓门是真的不小,一嗓子惊飞了落在两家树上的鸟儿,“沐白流,老娘说了不卖就是不卖,你是不是有病啊,有病去看病去,别在我眼前晃悠!” 沐白流皱着眉头,不停的摇头,“你这丫头,小小年纪,哪里来的老娘,你是生过还是怎么着?你看看你家隔壁的云初,她都没有自称老娘,明明是个少妇,却还要愣往姑娘堆里挤呢,你这丫头怎么回事,你这院子又不常住,我多出些银子,你再去别的地方买一个宅子不就成了!” 钟夜辰笑了笑,小家伙似乎听到了沐白流的声音,然后指着院子那头给钟夜辰看。 “啊……啊!”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钟夜辰笑了,“你木头舅舅被人欺负了,好玩吗?” “哈哈!”小家伙笑了,他是因为听到了沐白流的声音而感觉欣喜才笑的,并不是在回答他爹的问题,不过,似乎也没什么差。 说起小家伙对于沐白流的称呼,“木头舅舅”,每次沐白流听到他们夫妻这跟孩子说的时候,就有一股想要打人的冲动,要是姓氏能改的话,他一定毫不犹豫的改了。 高莹萱也不是个善茬,岂能被沐白流的三言两语给唬住了,“我就愿意自称老娘,关你屁事,这宅子我就要留着,给多少钱不卖,我们高家有钱,不差你那三头两百的,沐白流你还要我说几遍,不卖不卖,就是不卖,你再来,我就去衙门告你,私闯民宅,打你个屁股开花。” 沐白流嫌弃的看着高莹萱,“你说你个姑娘家的,动不动就是老娘,要不就是屁股的,难怪你嫁不出去呢!” 说别的都可以,可是一说到她嫁不出去,高莹萱可就不能淡定了,“小荷,去给我拿棍子来,我要把这个讨厌鬼的门牙打掉!” 钟夜辰听着二人的吵闹,觉得很有趣,他也跟云初生出了一样的心思,说不准,这还是一对欢喜冤家呢。 不然沐白流为什么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买人家不想卖的宅子,这不就是另有所图吗? 至于高小姐,似乎也只是虚张声势而已,毕竟沐白流来他们院子的时候,门牙还是好好地。 看来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不只他一个。 云初已经推开门出来了,看到沐白流,就有些生气,“你一大早上的又去招惹人家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聊,比赛在即,你有那个心思好好去研究研究制香去吧,在这瞎转悠什么。” 沐白流也不害臊,一大早的跟那个母老虎吵一架,他竟然觉的神清气爽了,“你都要故意输了,我赢了有什么用,所幸咱们一起输得了。” 云初嗔了他一眼,“谁说我要故意输了,我不是还在考虑中呢吗?” “那你考虑的结果呢?” “没想好呢,不是还有时间呢吗?” 沐白流摇头,“我看你考虑来考虑去,还是会心软,顺其自然吧,这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研究出个花花来的,且看着吧!” 几人闲聊了几句,胡太医又来给傅清寒诊治,不过诊治也没个彻底解决的办法,只是不想让钟夜辰觉得他不上心。 看着胡太医的脸色就知道了,仍然是没有办法,几个人似乎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 “不行,我再去找萧景,他怎么能够对一个小丫头下手呢,太不厚道了!” 钟夜辰伸出手臂,拦着他要离去的身子,“没用的,他既然已经动手了,不得到他想要的,就绝对不会罢休的,就算要去找,也不能去找萧景。” “那找谁?”沐白流问道,不过心中当真出现了一个人来,“你说的是简陆?” 钟夜辰微微点头,“不错,如今只能看看简陆还有没有点儿良心了,若是他尚存一点儿善念,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清寒去死。”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走吧!”云初道,离宫宴开始没有几天了,她不想要输,也不想要傅清寒有事,眼下萧景心意已决,道理是讲不通的,看看简陆那里能不能够搞的定吧。 虽然简陆已经不住在那家客栈了,不过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钟夜辰的暗卫的视线之中,几个人驾车还是来到了他现在居住的小院,不是很大,而且还在一个曲曲折折的小巷子里。 简陆见到几个人出现在家门口,没有一丝的意外,好像早就预料到他们会来似的。 “几位,这么快就招来了!”简陆笑着问道。 沐白流神情凛然,云初也充满了愤慨,只有钟夜辰还能够淡定的与之周旋一二,“简陆,既然你知道我们会来,那也知道我们来的目的吧,你是怎么想的?” 简陆比划了个“请”的手势,“几位,进屋说吧!” 简陆的屋子虽小,可是样样俱全,不像是刚刚买下来的新搬进来的,炉火上的热水刚好沸了,他提着水壶给几个人泡了茶,然后自己才撩开衣袍,坐了下来。 “简先生,清寒那么信任你,你怎么忍心见到她如此?”云初问道。 简陆比起云初的激动,倒是淡定的多,“我不忍心啊,可是决定权不在我,而是在云小姐手中,你可以救她的,之后就皆大欢喜。” “这叫皆大欢喜?”沐白流提高了声音,“这是哪门子的皆大欢喜。” “于我而言,便是皆大欢喜,我还了人情,也没有害了谁的性命,我也就功成身退了。”简陆事不关己一般的说着。 “你的意思是你欠了萧家人情?”钟夜辰淡定的从他的话里找到了线索。 事情到了几天呢,简陆也没想着要隐瞒,“不错,我的确欠 了萧家的,想必小王爷早就已经查过我的底细了吧?却什么都没有查到?” 云初看着这个人,觉得他当真没有那么简单,这个,城府是极深的。 可是这样的一号人连钟夜辰都查不出什么,不是太诡异了吗? “我这一身调香技艺就是从萧家学来的,不过我学的杂,将其他的一起融合了起来,所以连云小姐都看不出我是从何处,这也不奇怪,我欠了过世的萧老爷一个人情,萧景找到了我,我就得还。”具体是什么人情,简陆没有说,也没人细问。 人家不想说,问也是问不出来的,想要从别的地方打听,那就更不可能了。 “哪怕明知道萧景做的是坏事,你也要助纣为虐吗?”云初的目光凌厉的看着他。 简陆笑了,茶水还很烫,他只轻轻的抿了一口,“因为我知道云小姐到最后不会不管清寒那丫头的,至于其他的,岂能是我一个凡夫俗子管的了的。” 沐白流被笑面虎一样的简陆气着了,真的很想破口大骂,不过还是忍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他懂。 只是太气人了。 “清寒中的是什么毒?”钟夜辰问道。 “不是我不说,是我真的不知道!”简陆道:“东西是萧景早就备下的,我只负责让清寒吃了。” “她是那天早晨吃的?”云初想想就后悔,自己就应该跟她一起的,要是在一起的话,她就没机会被人哄骗了。 “不错!”简陆面无表情,“云小姐何不答应了萧景的要求,至于失去的那三座城池,你夫君自然会想办法给夺回来的。” “说的可真轻松,简陆,你扪心自问,看到清寒那样,你的良心能安吗?清寒一个小丫头,你们竟然对她下如此毒手,真是无耻卑鄙!”云初愤怒的骂了一句。 “云小姐,几位来的目的我知道,但是恕我无能为力,要骂我呢,我受着,不过几位若是真的想要救清寒丫头,要么去找萧景,让他改变主意,要么就按照他的要求去做!” 第365章 第一场比试打香篆 几个人从简陆的小院里离去,脸上都不见喜色,简陆这里油盐不进,说什么都没用,沐白流则嚷嚷着再去找萧景,可是也只是嚷嚷,因为他也知道,去找了也是生一肚子气回来,清寒丫头不会好,于事情也不会有所帮助。 不过云初相信,钟夜辰不会什么都不做的。 云初倒是也没闲着,在事情越乱的时候,她月要冷静下来,机关师父已经把她要的东西送来了,云初试了试,正和她意,当时钟夜辰没有在家,所以这么奇妙的一刻,他自然没有见到了,不过云初对于样品很满意,只是觉得这个材质太沉重了,颜色也不怎么好看。 “您说您想要用琉璃?” 云初点头,“时间紧迫,不知道您能够赶制的出来。” 时间的确有些紧迫了,而且他也没做过,不过上面最主要的地方已经成功了,他再做一遍就行了,“王妃,应该可以的,不过兽首的部分要是用琉璃的话,太过脆弱,不够耐用。” 这也是个问题,云初想了想,“那就把瓶身用琉璃做,机关的地方,还是保持原样,这样的话,您只需要做个瓶身就可以了。” 老者点头,“那我这就去做,一定不会误了您的事儿。” 云初看着这个,嘴角含笑,不过想到傅清寒,很快就笑了起来。 时间转瞬即逝,尤其是在你想过的慢的时候,云初的确很希望时间慢下来,多一些时间给钟夜辰想办法,但老天就是跟你作对,你想要快的时候,它就过的为的慢,你想要慢的时候,它就跟长了翅膀一样,飞的很快。 一转眼,到了宫宴的日子了。 云初还是第一次进宫呢,不过她的礼仪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错,既然是款待使臣,自然是拿出最好的东西,最好的美酒,最好的佳肴,最美的歌舞。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正题开始了。 钟夜辰紧紧的握着云初的手,发现她的小手很凉,“别担心。” 叫她如何不担心呢? 傅清寒的毒仍然没有解,而马上就是她不得不选择的时候了,她想要给钟夜辰一丝笑容的,不过却有些牵强,只怕这会儿笑出来也不大好看。 这次来的不仅仅的使臣,还有颙国的公主,不知道是不是云初多心了,总觉得颙国公主的一直在看钟夜辰。 钟夜辰自然不会去看她了,但是那么肆意贪婪的目光还是让人觉得不舒服。 颙国的使臣开口了,“皇上,素闻大齐香艺卓绝,调出的香美妙绝伦,我们大颙这次派我等特来讨教。” 说讨教未免太虚伪了吧,沐白流嘴角荡出讥讽,分明是来挑衅的。 要打仗便打仗,为什么要用香来说事儿,可见颙国人的奸诈。 明德帝笑了,但是身为帝王,他的视线永远的是那么藐视万物,不将任何东西放在眼中的样子,“你们大颙这些年听说也人才辈出,去年你们送来的香品,朕就觉得很好。” 明珠公主笑了笑,“皇上,早就听说你们大齐有位漂亮的女子调香师,能够引蝶入画,就是她调制的香墨,我也很喜欢,待会儿我也要跟她比上一比。” 明珠公主的视线落在云初的身上,挑衅的意味十足,云初回看了过去,发现她的嘴角笑了起来。 云初忽然觉得,如果自己待会儿输了的话,只怕不仅仅是三座城池那么简单了。 只怕连她的男人,也要一并的输出去了。 这就是萧景说的即便她输了,也不会有什么大事,还是他说的,就是见不得她过的好呢? 再去看萧景的脸色,似乎也不是那么好看,云初跟钟夜辰相视了一眼,并没有作声。 歌舞仍在继续着,有些吵闹。 明德帝还在跟颙国的时辰和公主们周旋,当然大齐的言官们也会帮忙,不会让明德帝孤军奋战的,唇枪舌剑,让云初开了眼。 朝堂之上的风起云雨,大抵就是这样的吧,难怪钟家父子不喜欢做京官呢,麻烦的事儿太多,根本不能够让人安生。 虽然他们口不错,论心计也不是草包,但是钟家父子宁愿把精力放在排兵布阵日夜操练上,也不愿意跟这些人废话,可是两国言官的你来我往,却也是风生水起,让人叹为观止。 这次的比试不是个助兴的小节目,所以安排在了饭后,不过再次之前,明珠公主也表演了节目,引来的阵阵的掌声,可在云初看来明着是助兴,但是何劳她一个公主殿下亲自上场,难道不觉得失了身份吗? 云初其实也明白了,表演是假,勾引才是真呢,从始至终,她的视线一直落在了钟夜辰的身上,摆明了是另有所图的。 不过见钟夜辰对她没什么反应,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云初还是很舒服的。 “简陆,最后问你一次,你当真愿意看到信任你的丫头因为对你的信任而死吗?”沐白流问了身边的简陆。 简陆似乎无心交谈,醉心于歌舞,“看来,云小姐是已经做出了选择了,若论信任的的话,清寒丫头最信任的人不是我,而是云大小姐,连她都舍弃了清寒丫头,那我……这么做似乎也不是多么可恶的事儿。” 沐白流竟然被他堵的无话可说,但是总觉得他在强词夺理。 “云初是没有办法,若是她有解药,一定会救的,你这个下毒的人还如此的猖狂,真是黑了心了!” 简陆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上的舞女,“沐公子这么好看的歌舞不看岂不是浪费了,还是专心的去看吧!” “你……” 云初那里也在担心着,她不能输,那也不能够放着傅清寒不管,还是左右为难。 那些言官们总算是消停了,不再你一刀,我一剑的吵来吵去,云初也觉得耳根子清净了许多,此时明珠公主又说话了,“皇上,听闻太后娘娘下个月寿辰,我们颙国一向是礼仪之邦,如今既然赶上了,我自然也要送份贺礼的,这个白玉香囊,是我自己做的,送给太后,愿她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明珠公主有心了!”明德帝笑着道。 只是云初看到那白玉香囊,下意识的便把视线投向了简陆,简陆继续喝着酒,似乎是想要把自己灌醉似的。 “这个白玉香囊怎么如此眼熟?”沐白流小声的道,因为他挨着云初,所以压低了声音彼此就能够听到。 “这边是我之前的那种,不过似乎她改良过,去掉了些弊端!”云初冷笑着道。 “怎么会?” “这就要问问简先生了。” 沐白流明白了,原来是简陆把从云初那里看到的新奇玩意告诉给了颙国,真够卑鄙的,一个卑鄙都不能够形容了。 简陆笑了笑,“我想云小姐是不会看的上这种班门弄斧的。” “当然!”云初咬牙道,看来她的那些白玉香囊是不能再卖了,不然就成了仿造颙国的了。 既然收了人家的礼物,自然也是要回礼的了,明德帝从沐家进贡来的那堆香器里挑了件九龙壶当做还礼。 明珠公主欣然收下。 宫宴过半,颙国使臣提出了斗香。 比试香艺之前,是要沐浴更衣,以示敬重,平时的比试也就罢了,这种比试非同一般,自然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差池。 云初等人都被宫女太监领着去沐浴了。 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第一场,萧景对战沐白流。 比的是打香篆。 打香篆其实不难,就是看细不细心,每个步骤也都很简单,但是在越简单的步骤,也越直白浅显的让人看出好坏来。 不过大家都知道,沐白流打香篆是又快又好,整个过程一点儿香灰都不会扬起的,这不是重头戏,算是个开场,之所以让沐白流跟萧景上,似乎双方都想要开个好头。 打香篆先是用香箸将香灰顺时针方向搅散均匀,动作要轻,不要扬起香灰。这样做的目的是留有空气,使香粉充分的燃烧。 然后用香铲将香灰从四周到中间压平,尽量压实一些。手法,左手持炉可顺时针转动,右手持香压轻轻压香灰。 第三步则是压灰,香灰压平后,用羽扫,将炉壁上沾的灰清理干净,以表示对客人的敬重。 既然是比试,自然是又快又要好,二人到了这儿都是不想上下的,众人屏住了呼吸,在场的只有少数的五官,大多文人骚客都爱香,所以即便不懂的那么多,但是也还是知道一些浅显的香道的。 二人已经把香篆放在了压平的香灰正中间,并轻压一下,稍作固定。 之前还旗鼓相当的二人,可现在却有了略微的差距,云初亲眼见到沐白流的手一抖,这一下若是对于初学者来说的话,那么就是功亏一篑了,从头再来,那就输定了,何况沐白流的对手是萧景,如今他也今非昔比,退去了青涩的萧景,多了些沉稳的味道,从始至终,他似乎都没有一点儿错处。 不过还好,沐白流毕竟是个老手,而且深谙此道,稍稍的一晃便被他及时的拨乱反正,香篆还是平稳的落下了,也没把香灰碰乱。 ————《锦上添香》会在月底完结,建了个群,qq群:459696762,欢迎大家过来玩,新文已经备好了,么哒!进群私聊红豆发订阅截图,不带截图,一律踢踢出!! 第366章 手伤失利 他那一下可叫人跟着捏了一把汗,纷纷屏住了呼吸,深怕离着台子老远的自己喘气大了,会把香灰吹乱似的。 可见,大家都不想输啊。 沐白流去取香粉的时候已经比萧景慢了一些,他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冷静下来,越着急越乱,但是右手还在颤抖,远处的云初也看到了,取香粉的时候手一抖,香粉便会撒在桌子上,这样也是评分的标准,可沐白流明知道手不能抖,且之前他那么厉害,就是因为他的手很稳,又快又稳。 现在云初担心的是他为了追上萧景,一次取太多了香粉,这样会更加容易撒的。 一步慢下来,之后就步步慢,而且云初也明显发现了,沐白流的手出了问题,他的手在颤抖,上次比赛的时候都没见到他这般,想到他昨天说要去找萧景算账的事儿,莫不是他真的去了? 因为颙国是客,所以让他们来挑选对手,云初以为萧景会选简陆呢,不过他却选择了沐白流,好像知道他能够赢了似的。 自己若是入了他的意输了的话,简陆那里必输无疑,也就是说三场全输,这样大齐可就丢死人 了。 沐白流倒是没有让香粉撒出来,但是刚刚些许的差距已经被拉大了,当沐白流用香铲将香粉添加于香篆的镂空处时,萧景已经在做第二斌的填补了,随后便开始轻轻的压。 填香粉的时候动作一定要轻,不能将香粉弄到香篆外面,也不能将香篆移动,压的时候一定要压实一些,不能太松。这样点燃后就不容易断篆,但是沐白流的手腕明显用不上力气,那股钻心的疼,让他的额头都出了汗。 眨眼之间,萧景已经落了沐白流一个步骤,人家已经脱好了模子,大功告成了,沐白流这里才刚刚填好香粉。 也就是说,沐白流输了。 不过也还不算,一般来说,会把香点燃,看看香篆会不会因为压的不实而断掉,但是两个人都是高手,怎么也不会犯这种致命的错误,所以,这一场,沐便流输了。 输的很惨,也很不开心,整个人脸都气白了,早知道他就听云初的话了,不去找萧景,现在真是什么脸面都没了。 沐白流落座,虽然第一长比赛二人的比试已经结束了,不过大家还在品香,这是一场比赛,但也是文化的交流。 何况这还是一场别有用心的比试呢,往往居心叵测都要披上一件华丽的外衣,变得不那么的让人作恶。 品香本来说是陶冶情操,修身养性,是一种心境,身与心乃至灵魂在香气缭绕之中被净化,滤去所有的浮躁的一次深思,俗话说品香如品人,人有万象,香有千面。 真正的好像经得住小火的考验,真正有品位的人也同样能够承受的住尘世的侵蚀,品香能够让人心安,心安而不惧,气从以顺、病安从来,清心寡欲,知足常乐。 斗香也是如此,只是让诸位调香师取长补短,认识到自己的不足,而非眼前的这些功利,云初不赞同这种把香卷入斗争的行为,但是她又不能不来比试,不比的下场就是输。 没人愿意输的,大家都是凡夫俗子,跳脱不开这些世俗。 这会儿看着大家静享着高雅,却觉得有些荒唐,沐白流已经垂头丧气的回来了,坐下来后就给自己猛灌了一杯酒,还好这是比赛之后,若是比赛之前……云初忽然想到了简陆,他刚刚也喝酒了,不过她又笑了,一个原就没打算赢的人,喝不喝酒有什么影响呢。 “你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在颤抖?”云初的声音低的不能再低,“为什么那么抖!” 沐白流虽然很少表现出他多么多么的想赢,但也是心高桀骜的人,今天当众被比下去,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别提了,萧景这小子越来越阴险了。” 因为一切都是使臣提出来的,比试什么,如何比,都是他们在说话,秉着来者是客,以客为先的礼仪,大齐的人都是很被动的,可颙国的人也太不要脸了,不仅用了下毒这样的阴谋,竟然还弄伤了他的手,沐白流现在只恨自己没有听云初的话,不去找萧景。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事情已经发生了,第一场他输了,不过就算他赢了,似乎大齐也没那么容易赢,但是身为沐家的当家人,他不想输罢了。 云初从他的话中听出来了些什么,秀眉头紧锁,“你是说跟萧景有关系?” 沐白流点头,“你有没有想好,要不要赢?不过现在看来,就算你赢了,似乎也不能改变什么了,不如,索性就输了吧,让你男人准备好打一仗,把输掉的三座城池赢回来!”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视线一直在简陆的身上瞟,最后愤慨的说了一句,“简陆,你跟这样的人为伍,不觉得自己也挺不是东西的吗?” 简陆又喝了一杯酒,这模样是真的不想要好好比试了,云初也没办法,她不想多说,也懒得多说。 “我没想好,但是我觉得不能输。” “是啊,为了面子,你也不能输,但是请喊那里要怎么办?”沐白流问道,提到那个小丫头的名字,二人的脸色都说不出的难看。 品香快结束了,也就是到了第二场,明珠公主对战云初,临上场前,明德帝还对云初好一番夸赞,“公主啊,这可是我们大齐数一数二的调香师,多少男人都比不得的,云初啊,沐白流已经尽了地主之宜,虚让了一局,你就不必让了!” 明德帝这话说的沐白流面红耳赤,他倒是很会给沐白流找台阶,说他是为了照顾客人的面子所以才让的,沐白流心知,这次他可是全力以赴了,奈何手不行,不然的话,还真说不好呢。 萧景的确是成长了,若是自己的手没有受伤,二人真的会有好一番的较量。 云初福身,心中已然是一团乱麻,但是临上场之前,她就已经想好了,她不能输,傅清寒若是真的因为此出了什么意外,她会用一辈子去偿还傅家,但是这事关国家的脸面,哪怕之后傅家要她一命抵一命呢,她也不能输。 国若没了,还有什么小家可言。 舍小我而成大我! 然而就在这时,钟夜辰对着他使了个颜色,云初狐疑的看着他,他的意思她明白了,他在用嘴型跟自己说,傅清寒醒了,这怎么可能? 云初不相信,上一次比试,钟夜辰为了不影响自己发挥,也是装作没事人一样,这次还是她即将要比试之前,居然告诉她,清寒丫头没事了,莫不是再一次的安慰? 云初对着钟夜辰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让他安心。 小夫妻眉目间的互动在外人看来,无非是夫妻恩爱,大家只是笑笑,或者打趣一下。 今天的云初只是淡扫蛾眉,但是站在精致妆容的明珠公主跟前,也毫不逊色,无论是美貌,还是气质不仅不输,甚至因为她那恬淡的样子,反而更胜一筹,云初的装扮如行云流水,很是洒脱,而明珠公主头上的步摇,异常的沉重,雪白的皮肤点缀着鲜红似雪的红唇,给人一种妖艳的感觉,跟调香师淡雅清幽的女子,有些出入。 不过无疑,这样的明珠公主是美的,美轮美奂,同样让人移不开眼睛。 但云初出现了,视线自然而然的就被她吸了去。 云初淡粉色的薄唇轻轻开启,笑靥如花,“公主,请问您想要比什么?” 明珠公主昂着高傲的头,看也不看云初,嘴角的轻蔑太明显,让人有一些不舒服,“听说你是个聪明的人,每次比试都会让人大开眼界,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有新玩意出来?” 云初从容一笑,“大开眼界算不上,不过公主说的没错,我的确喜欢鼓捣些新奇的玩意,这次为表对公主的敬重,自然也不敢拿之前的东西来糊弄了!” 云初这么一说,众人也来了兴致,钟夜辰猜测着,莫不是跟她要的那个机关做的香兽有关? 原来她早就为了这一场比试开始筹划了,不过那香兽昨日听说送来了,可是他忙得还没有瞧见究竟有如何妙处。 “那正好啊,我也喜欢鼓捣新奇的玩意,还真怕你拿出前些日子给太后老人家的那个寿桃来呢!”明珠嘴角勾起,笑了笑,“真要是那样,可就叫我失望了。” 云初没接话,等着这个傲气的女人说完,然后再听听她打算怎么比。 果然女人高傲的话说的也差不多了,这才回到正题,好像还没比呢,她就已经断定自己赢了似的,“既然是斗香,咱们也就来点儿真格的,不比那些没用的,直接来个调香吧,不过这个可能比较麻烦,不知道大家愿不愿意欣赏?” 她这么说了,就是到明天早晨,大家也得等着啊! “无妨,你们喜欢比什么就比什么,两个女儿家都是漂亮的人儿,就算你们什么都不做,光在那里站着,哀家都能够看一宿!”这话要是别人说,或许不合适,也觉得轻佻了,但是太后也身为女人,欣赏美女,那就没有任何的不当了。 第367章 玲珑香塔 有了太后的这一句话,就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其实二人都知道,明珠公主说了,大家就是困死,撑着眼皮也得等着,而且,还有第三场呢,不过要是他们耗的久了,第三场似乎就要延后了,但是第二场比试,是不会改期的。 “云小姐,觉得如何?”明珠公主是故意的,云初已经嫁人了,如果是云家生意场上的朋友,还可以这么叫她,但是如今这个场合,哪怕是叫她钟夫人呢,都比叫云小姐强。 何况她对云初很了解,连她最近做了什么新玩意都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她已经嫁人的事儿呢。 若说尴尬是有的,不过云初不在意,她不理会,只能显示出明珠公主的狭隘和口无遮拦罢了,坐在这里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呢,都从她的话里听的出,她对云初有诸多的了解,嫁人的消息又怎么会不知道,何况云初是跟钟夜辰同坐的,夫妻二人伉俪情深的一幕,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 可若是云初这会儿追着要说法的话,明珠公主大可以说自己一时口误,或者不了解大齐的风俗,很轻松就化解开了,反倒显得云初有些斤斤计较了,所以云初干脆就不去在意。 就让她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故意晾着她。 云初淡淡的笑着,礼貌而不是温雅,“公主觉得好就好!” 她这副模样就像是陪着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只要你不哭不闹,说什么都行,这才是真正的睿智女人,四两拨千斤,你所在意的一个称呼,说到底也不过是个称呼罢了,她无所谓,重要的是她跟钟夜辰恩爱就够了。 这一点就叫打她男人主意的女人,无地自容。 云初没有去纠正她,明珠公子还真的有些不适应,等了半天,她不气不恼,就跟没听见似的,没气到云初,她便有些不开心了。 她在颙国就听说了,大齐现在有个小王爷骁勇善战,而且人长得英俊不凡,她今日一见,一眼就相中了,她想着若是待会儿她们赢了,她就用三座城池当做嫁妆,然后嫁给钟夜辰呢。 如此想着,云初就成了最碍眼的存在。 “那好,咱们就比试调香,不过听说云家有一品香叫天芜香,不知道云小姐可否让我们见识见识有多么的奇妙?”明珠公主问道。 天芜香的香谱已经被云初撕毁了,她也决心不再做了,那种害人的东西,会让人沉迷,同时还会害了人的性命,“天芜香早已失传了!我们大齐好的香品层出不穷,不止一品天芜香可供欣赏。” “是吗?前些日子我刚得了个方子,还想着让云小姐品鉴品鉴呢,也不知道是真假,可听你这么说,似乎你也不知道了!”明珠公主继续为难云初。 她知道天芜香不难,但是她当真有吗? 云初有些好奇,“只怕要让公主您失望了,那虽然是云家的东西,不过云家百年来诸多变化,已经失传了,若是公主能够调制出来,也让云初开开眼界。” “好啊!”明珠公主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那就别愣着了,咱们开始吧!” “且慢,这次调香,既然公主想要见些新奇的玩意,那么我可否要一些除了调香以外的东西?”云初问道。 “当然可以,咱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什么本事,尽管亮出来吧,反正大家的眼睛都看着呢,量你也作不了什么怪!”明珠这话真的是挺刻薄的,凭什么就是云初作怪呢! 不过云初也不跟她计较,有些东西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还是让钟夜辰去准备了。 不过虽然很多人都不懂如何调制香,但是有些东西都是人家的独门秘技,不愿意公开来,所以这会儿太后很体贴的选择用轻纱遮住了二人调制的场地,中间隔开,虽然看的不那么真切,但是隐隐约约还能够看到人影。 明德帝赞同的看了一眼太后,还是自家老娘厉害,能够想到这一招,毕竟云初的很多东西都是新奇的,可不能叫旁人学去了,如今只看到轻纱里面人影晃动,那一抹娇俏的湖绿色是云初,素手纤纤,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太后也觉得自己很聪明,“这就对了,你们这群大男人盯着两个姑娘瞧,太不妥了,何况你看看钟家小子那眼神,都快要吃人了,你们这些人可不能总盯着人家的王妃瞧,云初丫头已经有主了。” 云初在幔帐之后听着,嘴角弯起,很感激太后她老人家为自己说话,一来警告那些对钟夜辰有企图的人,二来也告诉明珠公主,再叫她云小姐,就有些不妥了,她可是连太后都承认的小王妃了。 云初有一套特殊的设备,看着像是药壶,但是又在壶口出接了个竹筒,竹筒不粗,跟寻常见到的比要细很多,具体的大家也没明白那是啥东西,反正待会儿等着看就是了。 云初把香料放在壶中,加入适量的水一起蒸煮,煮沸后那些冷掉的水煮就会顺着竹筒流入她的琉璃瓶中,此刻她将琉璃凭上带着机关的兽首取掉,就是个比较好看的敞口瓶子而已。 但是这种出来的水虽然带着香味,但是不能偶持久,很容易就挥散去了,云初便想到了三种比较稳定的香,用香猫香、麝香与龙涎香三种香调和制作而成,虽然有些名贵,但是想必日后这种东西卖出去的价格也不会低。 她这个相对于旁边幔帐里的明珠公主要塑性要炒香可就容易多了,只不过要掌握火候,让壶中的香气全部随着水儿散发出来,琉璃瓶也不大,除了刚开始有些慢外,后面就快多了。 所以云初这边已经从幔帐里走出来了,明珠公主那里还在忙活着呢,不过云初的琉璃瓶用红布盖着放在托盘上,只等着二人一起揭开。 “呦,云初丫头这么快就完成了!”太后笑着道。 莫说太后非常喜欢云初了,就算这会儿不喜欢也得喜欢,因为她可是为了大齐的脸面呀,何况太后还喜欢云初喜欢的紧呢,还不赶着去夸。 云初娇羞的一笑,“调香首先看的是是香的品质,其次才看快慢,明珠公主慢工出细活,想必是在调制一品美妙绝伦的香。” “你这丫头,还挺谦虚的,行了,快坐回去吧,吃些东西,站了半天,钟小子就看了半天,眼睛都直了,也让他歇歇!” 云初谢恩后回了自己的座位,坐下后,这才长呼出了一口气,小声的问道:“清寒丫头真的醒了吗?” 其实就算她做的很快,也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了,其余人就算交谈也不敢高声,深怕打扰了聚精会神的二人,云初好不容易调制完了,就心急火燎的想要知道傅清寒到底如何了。 钟夜辰微微点头,“嗯,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你当真没有骗我?”云初再次问道,实在是被骗的怕了。 这副可爱的模样,若不是有外人在场,他当真就会亲下去,“不会,待会儿你就知道了,你该不会是为了尽快向我求证,而故意赶时间吧?” “我……哪有,我是认真做好了才出来的,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输的,我有这个信心。”她一定不会输的。 “可跟那香兽有关?”钟夜辰也是很好奇的问道。 云初笑而不语,但最终禁不住他灼热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恩,是个很稀奇的玩意!” 沐白流还在那里闷闷不乐,倒是简陆仍然在那里自斟自饮,云初懒得去看她。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在云初完成的一个时辰后,明珠公主也从帷幔后面出来了,不过她做的的确很精致,让人看一眼就为之惊叹,玲珑香塔,每层有九种香,一共有九层,而每一层都是一种香味,而且还有它龙空的设计,这要很厉害的香艺才能够搭建而成。 云初也吸了一口气,明珠公主嘴角弯起胜利的笑容,玲珑香塔其实只是用香箸搭砌而成,其实风大一点就可以将它吹散,但是就是这么易散的东西,却能够堆起九层,就因为易散,明珠公主都不敢让宫女们去端,深怕摔一跟头,或者打个哈欠把她的玲珑香塔给毁了。 玲珑香塔放在桌子上后,明珠公主笑了,其实她觉得萧景简直是多此一举,就算云初全力以赴,也不能够搭出玲珑香塔来吧,毕竟世上听说只有两个人可以,一个当然是她自己了,另一个则是云初去世的父亲,云慕扬。 云初是见过玲珑香塔的,真真实实的见过,想起亡父,她的心情有些沉重。 可明珠公主自负的以为她的玲珑想让云初自惭形愧了呢。 太后那里都打了几个哈欠了,实在是等的有些长了,明德帝见状,道:“既然你们都做好了,就比试比试好了,明珠公主,你这做的是什么呀,看着倒像是个塔?” 明珠盈盈一笑,“皇上,这是玲珑香塔,云小姐,是最明白的了,不如让她给您说说吧?” 第368章 龙瓶香水 “玲珑香塔?这名字不错,朕倒是有兴趣听听,云初啊,你可知道这有何古怪?”明德帝看向云初,对她是寄予厚望的,因为明珠公主这么说了,云初肯定得说出一二来,不然不是叫人家看扁了吗? 云初颔首,“回皇上,玲珑香塔,是香篆的又一升级之作,用的也是打香篆的方法,将不同的香料混合一起研成粉末,搭建而成!” 明德帝突然打断了云初的话,“你的意思是说,这些都是粉末?一吹就散的粉末?” “不错,这就是玲珑香塔的不易搭建的原因,公主所用的都是散的香粉,经过打香篆的方法一层层堆砌而成,稍有不慎,就会功亏一篑,莫说臣妇至今只见过两人制出,就是公主所用的这么短时间,且如果臣妇没看错的话,公主应该是一气呵成的吧?” 明珠公主骄傲的抬了抬眼睛,“不错,只有学艺不精的人才会反复搭建呢,本公主做事就喜欢一次成功。” 明德帝及众人频频点头,而云初还没有说完,“玲珑香塔一共九层,每层用九种香料,燃烧之时便有九种味道,取九九归一之意!” “好!明珠公主果然非同一般,不仅能够做出这么美妙的东西来,竟然还蕴藏这么好的寓意,赏!”明德帝高声道,之后就有宫女端着一盘的珍宝奉上,明珠公主扫了一眼,笑着谢恩,虽然她此刻已经成了场上的焦点,不过她可不打算就这么的结束。 “云小姐,你说你只见过两个人制成玲珑香塔,那么是哪两个人呢?” “一位自然是公主殿下,另一位则是家父!”云初平静的道,大臣们被她说的已经晕乎乎了,再加上明珠公主已经受了赏赐,可见结果已经出来了。 刚刚大家都看到了打香篆的比试,看着容易,其实很考验人的,何况刚刚两位的跟明珠公主的比起来,简直是小儿科,这可是搭成了一座宝塔啊。 明珠公主笑了笑,“那么不知道是你父亲搭的快还是我搭的快呢?” “我只在幼时见父亲搭建过一次,此后再未见过,无从比较,不过公主搭的又快又好,想必点燃也是奇香扑鼻,美妙绝伦。”云初道。 “是吗?那你会吗?”明珠公主非要跟云初比较个高低长短出来。 “我未曾试过,不过我虽然知道方法,但是现在搭的快,自然是比不上公主的。”她只说现在比不上明珠公主,有脑袋的人都会听出来,她没说日后也比不上。 这东西无非就是多练,云初这样的人,想要制成的话,想必也不是难事。 “也就是说,你不如我了?”明珠公主嚣张的道,然后眼带轻蔑的看着云初,“我可真好奇,你做的是什么东西?” 云初轻声笑了笑,她不想跟一个嚣张的公主一逞口舌之快,比的又不是谁能够掐架,那样的话,她也就不用动嘴了,一定打的她满地找家,看她那样子就知道了,一定是个不会武功的,云初一个人能揍五六个她这样的。 说多了吧,被人捉住了话柄反而更不好,所以云初大方的就将她说的那些不好听的话给忽略掉了,不过她这么早就说自己不如她,也太早了,“此时跟公主比玲珑香塔的话,我的确不如公主,不过眼下我要跟公主比的是另一样东西,到底谁更胜一筹,眼下还说不好!” 云初这么笑着,让人看了极为的舒服,跟明珠公主具有攻击性的言辞比起来,无论是她的美,还是她说出的话,都给人一种享受的感觉。 人美,声音也美。 “是吗?那你还不把你做的东西给亮出来,这个时候了,就别卖关子了!”不知道这个明珠公主是不是被宠坏了,说话是真的一点儿都不过脑子,就连太后那里都已经皱着眉头了,云初一直在以礼相待,甚至屡次退让,她已经提醒过,云初如今是钟夜辰的王妃了,可明珠公主似乎不长记性一样,还在那里云小姐来云小姐去的,派这样的闺女出来,真是给颙国的国君丢人。 不过这不是自家的孙女,太后也懒得去管,只是觉得云初这丫头受了些委屈罢了,不过听她对于玲珑香塔的解释,太后也觉得这个明珠公主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但她相亲,云初这丫头也不会逊色的。 “好!”随着她轻柔的声音落下,红色的绸布也被揭开,云初所制作的东西也就在众人面前亮相了。 龙首琉璃身,是一条好看的龙形,不过这东西虽然好看,可也不是多么稀罕的玩意,随便去外面就能买到一个,而且价格也不会太贵的,最主要,大家想不到这东西跟香有什么关系。 明珠公主毫不掩饰的笑了,是带着嘲讽的,“哈哈……这……你弄的就是这么个玩意,据我所知,若论香器,大齐第一家应该是沐家,何时云家也鼓捣起这玩意来了?” 云初气势不弱,虽然她从未咄咄逼人,但也没见她多么的退让,“公主说的不错,沐家的香器是大齐最好的,不过我这个他却做不出来。” 不光沐家,云初骄傲的想着,只怕全天下敢她这般大胆的也没有第二个吧,不过这东西一旦拿出来卖,很快就会有仿造的。 “是吗?不过是一条龙罢了,虽然寓意也可以勉强接受,但是它跟香如何沾边?”明珠公主问出了所有人想要问的问题。 沐白流看着之前在灯光下泛出彩色光晕的龙身,凑到了钟夜辰跟前,“她这是做的啥?有没有把握赢啊?” 钟夜辰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自信的笑容更为他添了几分魅力,明珠公主不经意的看向这边,恰好撞见他的笑容,顿时三魂就飞走了一魂,被迷的无法自拔了。 “当然了,你忘了她可是云初啊,她什么时候输过?”钟夜辰说起云初的时候,总带着一股没来由的宠溺,沐白流翻了个白眼,虽然云初很厉害,但是能够制作出玲珑香塔的明珠公主,也不可小觑,而且若是云初这东西没有什么稀奇之处的话,无疑是命珠公主赢了。 连他都打心眼里这么想的。 “看着吧!”钟夜辰轻声道,不想再因为别的人,别的事而分心,全身心的都交给了云初,此刻的小女人无疑是闪着光的,比那条烛火中波光粼粼的琉璃龙还要漂亮。 在众人的满怀期待中,并没有等到云初的开口,而是明珠公主颇为挑衅的道:“莫不是你以为做一条龙出来,借此可以讨好大齐的皇帝陛下吧,我相信他会公平公正的对待我们之间的比试的,您说呢,皇上?” 明德帝不想要掺合进女娃娃家的勾心斗角,但是却被明珠公主把话题引了过来,他又逃无可逃,捋着胡须道:“呵呵,那是自然,朕不会偏向于谁,端看谁的东西更好,云初,你这个真的只是一条龙吗?朕相信应该有些奇妙之处吧?” 云初淡淡一笑,两颊生出粉嫩之姿,比桃花还艳上几分,“这是一条腹有乾坤的龙。” “哦?”明德帝惊讶,而明珠公主则是轻声嗤笑,“我看云小姐是真的伶牙俐齿,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将一个死物给说活的。” 云初也不恼不怒,“皇上,这是我最近想出来的一个很好玩的东西,之所以是说他腹中有乾坤是因为他有一肚子的香水!” “香水?那是何物?”不是明德帝糊涂,而是对于他们这些人弄得这些玄虚,他当真不懂。 云初拿起琉璃瓶,晃动了两下,果然里面有水流动,之前因为水静止,而琉璃又是透明的,所以就很容易以为里外都是琉璃制作而成的,原来这里面还有水呢,还是香的? “就是香喷喷的水啊,可以喷洒在身上,这样也不用带那些香囊等繁琐之物,而且既美观又方便,香味也很持久!”云初说着转动了龙首的机关,然后按了两下龙首,当真从龙嘴里喷出了一些水雾来。 就像是降出甘霖来,而且味道更为的芳香浓郁,比香包的还要纯粹。 “哦……来近一些,让朕看看,竟然还有如此玄机,你这丫头,当真不一般!”明德帝顿时来了兴趣,不管是大齐还是颙国的时辰,都纷纷瞠目结舌,向云初的方向张望着。 云初把东西交给小太监,由他带到皇上跟前,皇上对着空气按了两下龙首,果然一股白雾喷了出去,顿时香气四溢,皇上以及太后和众位妃子便欣喜不已。 这东西好玩又好看,而且从来不知道香还可以这般存在。 “这是用在何处的?”明德帝好奇的问道。 “可以用在皮肤上,也可以用在衣物上,省去了洗净衣服后的熏香,要出门见客,或者是有别的事的时候,喷一下就好了,而且灵活多变!”云初说话的时候,香水的前调已经挥发了,之后便是最为核心的中调,气味怡人,让人如身处花园之中一般,当真是一种享受,而且出门喷一下就好,也不用熏衣香了,这可省了很多事。 第369章 女子的厉害 明德帝以及诸位大臣们对云初所制的香水表现出了兴趣,一旁的明珠公主瞬间被忽视了,她很喜欢大家围着她转,将她捧在手心里的感觉,而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都被云初夺走了。 该死的,她为什么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萧景不是说,她不敢赢自己的吗? 明珠公主生气的看着萧景,萧景也很诧异,云初什么时候研制这东西的,在他搬去新宅子的短短几天中吗? 那样的话,可真的是太可怕了,如果不是,简陆不可能不知道的?最让他惊讶的也是云初居然真的不顾傅清寒那丫头的死活,赢了明珠公主。 如今虽然没见分晓,但是凭借着大家对龙瓶香水的兴趣,其实胜负已经分出来了。 明珠公主看到就连萧景的视线都定在了云初的身上,她生气的拂袖,她穿的本就是广袖的云衫长裙,不知怎地动作太大,袖子擦过桌边,竟然碰到了玲珑香塔的第二层。 第二层晃动,然后香篆倒塌,从第二层开始,一层接着一层,瞬间变成了一股黑烟。 神乎其神的玲珑香塔,转瞬之间化为灰烬,明珠公主“啊”的大叫一声,难以相信眼前这一切。 她还没有点燃呢,要是再重新做的话,又要一些时间。 明德帝已经把手里的香水交给了太后,她老人家甚是好奇,喷来喷去,发现喷了很多下,瓶子里面的香水还有好多,这东西可真节省,“皇儿,这个哀家拿走了。” 皇帝原是想要自己留下的,老娘接二连三的收了好多礼物了,怎么这会儿还要跟自己抢呢,可是既然她老人家开口了,明德帝也不好跟她抢,“那您就收着吧!” 明德帝想着,大不了让云初再做吧,反正人是他们大齐的,也跑不了。 只是再看向云初的眼神,赞赏便已经掩饰不住了。 “皇上,玲珑香塔倒了,我请求重做!”明珠公主不甘心的道。 明德帝笑了笑,摆手道:“不必了,明珠公主,如今高低已分,你说朕公平公正,那么朕这些话也自然不能偏向的,看看满场大臣们的眼神就知道了,云初的这个香水赢了,大家都知道平时的香是什么样的,或者是香料的本身出现,或者是制成香薰,香粉,可是如今以水的形式出现,真是闻所未闻,且香料不光光要堆成奇奇怪怪的形状,只供观赏,说到底,它还是要对人有用,你说呢?” 明珠公主的嘴巴都快撅的可以挂油瓶子了,“不,我不服,这香料怎么就不能跟女人一样只供观赏呢?” 云初浅笑,对于明珠公主的话,实在不能够苟同,“公主,恕我冒昧,谁说女子只是供认观赏的呢,你我都是女子,在上面高坐着的太后老人家也是女子,可是我们三个人,哪个只是空有美貌,大齐太后曾经的威名,我想在座的所有人都应该知道吧?公主您也是一手调香技艺卓绝,当真配得上才貌双全,我想那些爱慕您的王孙公子,不仅仅只是因为您的脸蛋才对您钟情的,那样的话,只怕也太肤浅了!” 云初的声音不大,却说的满场鸦雀无声,很多人或许都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女人不用会做什么,只负责美就行了,供认玩乐,但是身为女人的云初,不这么想,她也很排斥这样的人,她们也是人,不是谁的附属品,而就应该为自己而活。 她的话并没有讽刺之意,也是在夸明珠公主,却又叫明珠公主无法反驳,她扭头不去看云初。 但云初的话还没有说完,打算继续说下去,“至于我,论美貌不能跟公主比,论能力自然不敢跟当今太后相提并论,但我也不甘心做一个只供认观赏的女子,今日我站在这里,替我大齐与颙国的来客品香论香,也是我为之所用之处,哪怕我是个丑八怪,我想也不妨碍我坐在这里,所依看见,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该以貌取之,想必颙国的大臣们也不都个个英俊不凡,而是在学识,或者在带兵方面有所不凡。” “好!”太后不舍得把香水瓶放在腿上,然后伸出手为云初鼓掌,“说的好,女人怎么了,男人又怎么了,巾帼不让须眉才是我大齐的女子的本色,云初丫头,说到哀家的心坎里去了。” “多谢太后。”云初回头,凝视着明珠公主,“公主能够制作出玲珑香塔可见香艺精湛,可是想必你不知道,为何我爹会制,而我却没有学吗?不是我蠢笨,就是再蠢笨的人只要用心去做,一次不行就十次,十次不行就百次,百次之后还有千次,总有做成的时候!” 明珠公主不知道云初要说什么,总觉得她伶牙俐齿给自己做不成玲珑香塔在找理由,“为什么?难道不是因为你没恒心吗?” 云初笑着摇头,“并不是,当时我爹制成这玲珑香塔的时候,在场的不只我一个人,还有沐家的伯伯和诸位年长的调香师,当时我爹也是喜不自胜,但是却被贪玩的我,一个哈欠吹倒,当时所有人都为我捏了一把汗,以为我爹要打我呢。” “但是我爹并没有,不仅没有,他在停顿之后,还夸我毁的好!”云初说话的时候眼睛眨呀眨的,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听说你爹很疼你,难道不是因为宠你这么说的?”明珠公主不屑的道。 云初被云老爷宠爱那是出了名的,当她不知道呢怎么着? “我爹是很疼我,但是他觉得我毁的好是另有原因的,”云初看着众人,朗声道:“我爹说玲珑香塔就跟世间太多的诱惑一样,会让人玩物丧志,没有什么用,如此脆弱不堪的东西,不能移动,稍稍一阵清风就可挥之一旦,如烟花一般,转瞬即逝,若只是在远处焚烧,大可以放入香炉中便好,无需费这么多时间跟精力去搭这东西!” “你……你在说我鼓捣了半天,去弄出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明珠公主大声的斥责云初。 云初的面上毫无惧色,“公主多心了,我只是在说我爹当时跟我说的话,不过如今看来,的确有些道理,你说我爹宠爱我,骄纵我,但我却知道,在还没有比试之前,你的比试作品就已经毁于一旦了,那就证明你已经输了,虽然我可以大度的让你再来一次,但是这些人呢,太后老人家年岁已经大了,皇上国事繁忙,为民劳心劳力,岂能将所有的时间耗费在这种小事上?” “你说我的事是小事?”明珠公主抓着云初的话柄不放。 “您的事本不是小事,不过要看跟什么比,跟我大齐的万万子民比起来,那就是再小不过的事儿了,跟孝义比起来,那也不是大事,您说呢?”云初的话说完,明珠公主的脸都快气绿了。 “果然伶牙俐齿!” “公主谬赞了,我相信,您不会输不起的!” “哼,我倒要看看,你赢了我,又能怎么样?”明珠公主话里有话,她在威胁云初。 “不怎么样,不是我想赢,是公主您故意输的!”云初道。 真的是气死她了,明珠公主要疯了,可是她刚刚的那一番话,慷慨激昂,毫无错处,也深得大齐皇帝太后的心。 明德帝对云初更是赞赏有加了,这才是大齐的女子该有的风范,无惧对手的强大,敢说,敢做。 “云初啊,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明珠公主岂能是输不起的人,不过现在咱们各赢一局,时候也不早了,朕若是再不让母后休息的话,岂不是要被云初丫头说中了,是个不孝的人,罢了,明日再比过第三场吧。”明德帝发话了,就算他不发话,也没人愿意等明珠公主再花两个时辰搭一座玲珑香塔了,搭出来再被一阵风吹坏了,难道还要再做吗? 他们可等不了。 “皇上,您的意思是我输了?”明珠公主问道。 明德帝点点头,“公主难道不觉得吗?” “我不服!” “皇上,臣妇有个办法,若是公主不服气的话,咱们换过来做,我去搭香塔,你来做我的香水,如何?”云初笑着问道。 明珠公主皱着眉头,一脸的怨怼,“你明知道我不会!” “可是我也说了不曾搭过香塔。” “那怎么一样,你的那个那么难,我的那个很简单的……”明珠公主不小心说漏了嘴,却见到云初笑的越发的得意了。 “就是了,当然是难的获胜了,若是明珠公主还是不服的话,朕给你们时间,让太后先回去歇着,朕在这里看着你们,让你们换着做,如何?”明德帝这次真的要夸云初了,三言两语就能够让胡搅蛮缠的明珠公主承认她做的简单。 而且他也知道,明珠公主是断然做不出这香水来的,所以才不敢去做。 “哼,输就输,反正还有第三场比试呢!”明珠公主道。 “好,既然公主承认了,那朕就宣布,第二场云初的香水赢了!”明德帝大喜的说道。 第370章 欢喜冤家 云初的脸上平静无波,并没有多少因为赢了比赛而出现的欣喜。 明德帝更喜欢她这种胜不骄的心态,“另外,你这香水朕以及宫中的嫔妃和太后们甚为喜欢,等你回去后再多做些送来,云家的香水此后就是后宫御供之物了,云初啊,你果然没辱没了云家天下第一香的名声。” 云初谢恩,第一天的宫宴就这般结束了。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云初已经快速的赶回家里去了,看到傅清寒已经坐在那里了,很是奇怪,“你真的没有骗我,清寒醒了!” 钟夜辰揉着她柔软的发,“我不过是那次骗了你,竟叫你记住了,动不动就要觉得我骗你了,以后我都敢跟你说话了!” 云初吐了吐舌头,快速的进去了,对着傅清寒一阵的嘘寒问暖,傅清寒自知让云初操心了,有些愧疚,眼中含泪,眼圈红红的,“云姐姐,都是我不好,不听你的劝告,若不是我吃了别人给的糖的话,我也不会昏过去了,还让你被人威胁,其实你不用管我的,就算我死了,也是我自做自受,你不能因为我委屈着了。” “知道就好,以后可得长点儿心了!”云初看着小丫头,心里也是不什么滋味,想必她现在比谁都要难受,被最亲近的人背叛,那种感觉撕心裂肺,不过最让云初好奇的是,“是胡太医给她弄到了解药?” 钟夜辰摇头,“不是!” 他闪身向左移动了一步,而他身后开着的门里出现了一个人,不是旁人,正是简陆。 “简叔叔?”傅清寒下意识的喊了一声,之后想到是他给自己下毒,甚至又让云姐姐被人威胁的,便有些愤怒,“你来做什么,亏的我那么信你,觉得你是真心待我好,连云姐姐再三的警告也不听,可见我是针对傻,你居然存了新的想要害我。” 简陆有些羞愧,“是啊,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莫要太容易相信别人了,时间像你云姐姐这般善良的人不多,你要好好珍惜,如今看着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我欠萧家的人情,已经在给你下毒的时候还了,现在也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简陆看着钟夜辰,“小王爷,你答应我的,不会不作数吧?” “当然,马车和钱已经准备好了,你出门就可以看见。” 简陆听后,并没有多留,只是转身之际看了一眼傅清寒,然后深深的叹息了一声,转身融入了黑夜之中,再不会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云初问道。 “解药是他给的,似乎是良心发现吧。”钟夜辰道。 云初觉得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不对,你老实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若真的是良心发现,昨天我们去的时候,他怎么还是拒绝了呢?” 钟夜辰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云初,这才把经过跟她说了。 原来钟夜辰不想要云初为难,这才会在入宫前派人去找了简陆,其实简陆能够因为旧日的恩情帮着萧景,就知道这个人其实也并没有坏的没有良心,钟夜辰的意思很明确,云初不会因小失大,也就是说,云初会赢,而且会全力以赴的赢了对手,那时还没人知道云初的对手是明珠公主,都觉得是萧景呢。 云初赢了萧景的话,那么傅清寒的命也就危在旦夕,云初虽然会一辈子自责,但是她是为了国家和百姓,就算傅家的人也不会多怪罪她的,只是那时傅清寒这个小丫头就因为错信了旁人,所以这么小就要孤零零的走在黄泉路上。 之前简陆觉得云初一定会想办法救傅清寒,但是现在见她心意已决,他便开始慌张了,其实他手里是有解药的,早在他知道毒药的时候,就去找人配置了解药,不然也不会说他并非完全的大奸大恶之徒。 钟夜辰又跟他说了一些话,反正萧家的恩情他已经还完了,接下来,他要还的是对傅清寒的信任之情了,要知道这世上每天都有人跟人在交谈,但是能够做到傅清寒这般毫无芥蒂的信任的却并不多见。 就连夫妻都是同床异梦呢? 钟夜辰看准了简陆的心里,所以一直用话戳在他柔软的心上,并且答应他,若是他救了傅清寒,便不会追究此事,会给他一笔钱,送他回去。 云初听后心中感触良多,“那……那他走了,明天的比试怎么办?” 钟夜辰指了指脸色渐渐红润起来的小丫头,“不是还有她呢吗?你自己的徒弟,你不敢相信了吗?简陆那个人虽然临阵倒戈,但也有他的坚持,虽然萧家的恩情已经还了,但是让他跟萧景对立,他却不能,所以他选择眼不见为净,这才一走了之,随便拉出来个人,你也不能信任,明日责任重大,简陆说了,萧景透露给他的意思是 ,第三场比的就是清寒丫头最擅长的,辩香。” 傅清寒一听,眼睛眯成了一条,“真的吗?要是别的我可就没把握了。” “不过不能够让清寒先出现,不然的话很怕那边会临时改变主意,萧景一定知道清寒丫头的厉害!”云初道。 钟夜辰也是这个意思,二人又商量了一个办法,就连沐白流那里都没有透露,实在是沐白流自己因为郁闷,并没有跟来罢了。 想必这会儿回家要自我舔舐伤口呢! 第二日,宫宴仍旧在晚上,白天里云初跟傅清寒说了一些话,把老祖宗教给她的那些礼仪都说给了傅清寒听,无非是不让她因为这些不必要的事儿而紧张罢了。 傅清寒也是真珍惜这次机会,认真的学着,而且她也知道,自己这一场比试的重要性,她赢,则满盘赢,她输,则全盘皆输。 中午的时候,云初打算去做几样好吃的,庆祝下傅清寒醒了,好在是家里,不用避着人。 菜刚上桌,就听见门口又传来了一阵吵闹声,仔细一听,云初跟钟夜辰都笑了,傅清寒有些纳闷,“云姐姐,你们笑啥呢?” “你还小,不懂,等你长大些我再告诉你!” 傅清寒“哦”了一声,云初则给她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多吃点儿肉,晚上可要好好表现,我相信你一定会赢的。” 不过外面的吵闹声的确有点儿大,把云初的声音都给盖过去了。 不用出去,就能够想象着高莹萱说这话的时候,一定是叉着腰,有些幸灾乐祸的,“呸,还说什么调香世家,还不是输给了颙国的人,真给我们大齐丢人,就你这样的废物,还想买我的宅子,做梦去吧,你看看人家云初,多厉害,我们大齐这是怎么了,男人都不行了吗?” 云初看了眼钟夜辰,“他们吵架,为啥带着我?” 钟夜辰宠爱的道:“不怕,谁叫你厉害呢,她说的对,大齐很多男人都不如女人!” “这样说真的好吗?”云初笑着问。 “没啥,你只要知道我行就够了!” 云初听后,脸顿时就红了,桌子下面踹了钟夜辰了一脚,“胡说八道什么呢,清寒还在呢,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钟夜辰笑了笑,没有继续。 此时,外面响起了沐白流的声音,不服气的嚷嚷着,“臭丫头,你猜不行呢,我不知道有多行呢,我输是因为我的手受伤了!” “借口,大男人输了就输了,居然给自己找借口,啧啧,更不男人了!”高莹萱毒舌道。 沐白流何曾被人这么羞辱过,“臭丫头,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家的破宅子本少爷还不卖了呢,起开,我要去云初那,你别挡着路。” 高莹萱高傲的扭头,“哼,不巧,我也要去,她现在是我们大齐的女英雄,又是我的邻居,我当然要去看看了,跟云初一比,你简直是只狗熊。” 沐白流的脸色被气的通红,冷笑着道:“你见过我这么英俊的狗熊吗?” 高莹萱瞪了他一眼,“真不要脸。” 二人就这么吵吵闹闹,由远及近,直到进了云初的屋子,看到他们在吃饭,高莹萱还有些不好意思,“呀,你们在吃饭啊,那我……晚点来。” 云初岂会让她走,“高小姐,若是不嫌弃,不如在这里吃一些吧,我去让人添两副碗筷来。” 沐白流却已经大肆肆的坐了下来,高莹萱不想看到他,“不了,家中已经备了饭了,家中的杏子熟了,想着我们既然是邻居了,日后少不得多些走动,刚刚摘下的便给你送来了,让你们尝尝鲜,不想……” “云初,你不用留她,看着她我吃不下去饭!”沐白流道。 高莹萱皱眉,刚要还口,云初则笑了,“多谢高小姐了,我就喜欢吃杏子,”然后小声的在她耳边道:“你不是瞧不上沐白流吗?岂能让他如愿,一定要留下来,让他吃不下去饭才是。” 高莹萱忽然觉得云初说的也对,既不能让这只狗熊吃好了,“既然主人盛情邀请,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真是打扰了。” 看着女人坐了下来,而且就坐在自己的对面,沐白流就开始不淡定了。 第371章 我做妻你做妾 看两个人吃饭就跟看戏一样热闹,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一点儿也不不必云初昨夜在皇宫之中跟明珠公主针锋相对弱,二人从言语上的攻击转为筷子上的搏斗。 为抢一块排骨,也不惜大打出手,高莹萱从来就不是那种拘泥于小节的人,这会儿更因为在盛怒之中,全然忘了这是在别人家,她还是个客人。 不过云初跟钟夜辰只管看戏好笑了,就连他们怀里的小家伙也睁着大眼睛笑呵呵的看着两个大人打闹。 “我的肉!” “我的!” “你叫它一声,它能答应吗?”高莹萱道,眉头轻挑。 沐白流被问懵了,“我……” “哎,你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羞耻啊?” “你都不怕呢,我怕啥!”高莹萱回道。 这顿饭吃的,真是欢乐无限。 二人眼里再无旁人,只有彼此,连别人怎么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曾发现,光顾着吵架和抢肉了。 还是沐白流率先发现的,“人……人呢?别吵了,他们人呢?” 高莹萱也在他的提醒下发现,屋子里只剩下二人了,“对啊,他们人呢?”然后看着他,“都怪你,就知道同我吵架,害我在云初跟前丢了脸面,烦死了!” “是我跟你吵的?”沐白流觉得这丫头简直是颠倒黑白,“明明是你拦在门口跟我吵个没完没了的,何况也是你非要跟我抢肉吃,一个姑娘家吃那多的肉,也不怕胖的嫁不出去……” “你说谁嫁不出去呢,我看倒是你,这么大的年纪了,连个媳妇都娶不到,该不是你有什么问题吧,难道真的被我说中了,当真不行?”高莹萱看这沐白流,然后视线下移,到了他的下腹处。 沐白流觉得自己似乎碰到了个女流氓,连这样的话都能够说出来,她不是流氓是什么? “高莹萱!” “老娘在呢!”高莹萱气势可比沐白流还要高呢,难道因为她姓高的吗? “我……懒得理你!”沐白流气呼呼的道。 高莹萱不甘示弱,“当我愿意搭理你似的呢!” 二人负气的起身,但是在出门的时候,却不小心撞了一下,彼此都恨恨的看着,就像是敌人一般,一个打算跟云初辞行,另一打算去问问云初傅清寒这丫头是怎么醒的。 云初看着这两个人,简直就是一对欢喜冤家。 爱情有千百种样子,像他们这样的也挺好,一辈子都不会孤单了,没事儿了就斗斗嘴,吵吵架,绝对不会无聊。 高莹萱跟云初说了几句话后,就辞别了,临走还不忘嫌弃的瞪沐白流一眼,沐白流揉了揉鼻子,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招惹上了这么个瘟神,“这丫头怎么跟我说话的时候和跟你说话不一样呢?” “是啊,你是你,我是我,怎么能够一样呢?”云初抿嘴笑了。 沐白流问了下傅清寒的事儿,云初也没瞒着,就把经过给说了。 当天晚上,几个人一起去了宫宴,不过傅清寒并没有现身。 属于简陆的位置上坐了个别人,萧景倒是盯着看了一会儿,但是也默不作声,似乎没有看出什么来,简陆不来,傅清寒中毒,而那个替补的是个生面孔,想来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所以一切都是按照之前想好的,第三场是比辩香,本来云初跟明珠公主的比试应该放在第三场的,但是以为内明珠公主等不及,非要私自挪了顺序。 不过对于第三场,萧景也好,明珠公主也罢,都是信心十足的。 不过当傅清寒出现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惊讶了,明德帝也有些差异,但是他毕竟是皇帝,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云初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她的夫家,她的身家,都在大齐,她不可能看着大齐输的。 所有即便有所改变,他也当做没瞧见,太后就更是个人精了,自然也绝口不提。 萧景虽然没见过傅清寒,但是却听简陆提起过,那就是个看着普通,其实天赋极高的小丫头,眼前的这个小女娃,能够让他想到的只有简陆口中的人。 傅清寒见云初对着她笑,心中就有了底气,而且辨香是她最擅长的,既然是两个国家的人比试,就不可能比试那些两个国家分别独有的,都是两国共用的,所以傅清寒觉得很轻松。 事实上也是这样,哪怕是一道香味掺杂在厚重的香气之中,她也能够感知到。 三场比试,本该是最激烈的时刻,可是傅清寒赢的却毫无悬念,一开始就展现出了她国人的 天赋,快,准,稳,比试到一半的时候,颙国的使臣就开始头上冒虚汗,而且越着急就月乱,傅清寒已经将所有的香名都写完的时候,他还有两道香没有去闻。 结果比傅清寒慢了不说,傅清寒一样不差的全答对了,可那个颙国的人错了很多处。 三座城池保住了不说,还能够从颙国得来三座城池,明德帝开心的合不拢嘴,他只想说一句,作茧自缚,但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就不好了。 “你这丫头,年纪不大,却有这能耐,师出何处啊?” 傅清寒有些害怕,不过谨记着云初的教导,这会儿表现得也还算得体,并没有闹出什么笑话来,“回皇上,云姐姐是我的师父,我的本事都是跟云姐姐学的。” 如此一来,云初又让人注目了一次。 “好,不光自己技艺卓绝,还懂得传承,云初的胸襟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不过,后生可畏啊,云初能够教导出你这样的徒弟,也是她有本事!”明德帝本来还想说看看吧,人家一个小徒弟就能够赢了你们,还有什么可比的,赶紧回去眯着吧,别扯这犊子了。 不过这话说出去未免不合适,一朝的君主,还是要有他的胸襟的,即便是想要笑,也得回去偷偷的笑。 不过赏赐是肯定的,当着颙国的人的面,明德帝赏赐了三个人不少的东西,就连沐白流,他也没有落下,输赢这种事儿他很看的开,何况沐白流也是尽了力的,何况连他都发现沐白流的手出了问题,那种情况下,他也坚持了下来,这种精神也值得赏赐了。 何况谁能够想到本是风雅之人品鉴的香艺,如今却能够派上大的用场呢? 说不定以后的茶艺、酒艺也能够拿来比上一比了,明德帝忽然觉得这主意不错,不用费一兵一卒,没有你死我活,就这样赢的话,也不错。 不过这终究还是个美好的冤枉,真的想要开疆拓土,怎么能够不兵戎相见呢。 云初只看到了明珠公主跟萧景难看的脸色,以及颙国使臣的不悦,不过大齐这边,上下都是笑呵呵的。 “皇上,明珠还有个请求!”明珠公主忽然起身道。 “哦?什么请求啊,说来听听!” “大齐人才济济,我这次来也感受到了,为了两国的交好,我想……要留在大齐,嫁给大齐的男人,这样我们两国就会同心协力,不知您觉得可好?” 国与国之道,跟人与人之道差不多,都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要强,所以明德帝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个好啊,明珠公主是看上了哪个英俊的男子,想要招她为驸马,朕给你做主!”明德帝笑着道。 “当真吗?” “自然,君无戏言,听你这口气倒是真的有了如意郎君的人选了,是在场的吗?”明德帝道。 明珠缓缓勾起唇角,“不错,那个我心仪之人就在此处,皇上,我瞧上了你们大齐的钟小王爷,钟夜辰。” 钟夜辰瞬间变脸,手中的酒杯直接被捏碎了。 不过云初却显得淡定多了,一切似乎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 “钟夜辰?”明德帝这下子就觉得事情不好了,别人谁都行,云初的男人,不好 办吧? 太后也不高兴了,这丫头是故意的吗? 看不出人家夫妻恩爱,她非要插一脚做什么? “皇上,您刚刚还说了呢,我看上了,您就会给我做主的,如今我说了人,您就要反悔了吗?”明珠盈盈一笑,说不出的妩媚,不过钟夜辰看着她的眼睛差点喷出火来,“我出嫁之日,自然会带着那三座城池而来。” 明德帝笑了笑,“别的人都好说,可是这位小王爷嘛,他已经有了家室了,云初丫头就是他的王妃,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吧?” 明珠公主也不羞涩,“我知道,不过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也属正常!” 云初忍不住了,“公主这意思是你要给我相公做妾了?” “不,是你做妾,我做正妻!”她堂堂一个公主,怎么会当妾,简直是笑话,亏她能够说的出口。 云初想也不想的便拒绝道:“做梦,莫说你做正妻了,就是你来做妾,我都不应允!” 钟夜辰本来是要自己解决的,但是那样的话,后果如何还真不好说,会有人觉得他不识大体,不以大局为重,但是云初出面的话,似乎就是女人间的争风吃醋,一切就成了笑谈了。 于云初而言,只不过多了一个妒妇的名声。 第372章 怕媳妇的男人 大家早就听说过这位小王妃性情骄纵跋扈,再加上被钟夜辰宠的,无法无天,可是之前看她下场比试时落落大方,谦逊有礼,便生出了谣言不可信的想法,不过眼下看来,似乎传言也不是无风起浪。 云初这突然站起来拒绝,不就是证明了她骄纵嘛,连她相公都没说什么呢,试问这世间有哪个男人不想要娇妻美妾,左拥右抱的? 但凡有这样想法的男人,大多也都这么去做了,绝对不会理解钟夜辰跟云初此生只爱你一人,此生只宠你一人的幸福的。 在他们看来,钟夜辰不发表意见就是有这个想法的,毕竟明珠公主的模样也不差,而且身份又不同,在场的很多人都在喟叹为何这么好的美事儿落不到自己的头上,若是明珠公主看上的是自己,他们当即就答应下来,而且回去把黄脸婆休掉。 明珠公主被云初落了面子,不过她这会儿倒不生气了,她似乎跟这些官员们想的一样,云初不管之前表现得多好,在调香方面有多么大的才能,可眼下她就是不识大体的,如此善妒,正好让钟夜辰看看。 她牵起嘴角笑看着钟夜辰,“上有皇上为我做主,下有小王爷未曾开口,你……你不答应,呵呵,你说的算吗?” 皇上刚要说话,却被太后拦了下来,她对着自己的儿子摇了摇头,那意思是且看着吧,虽然明珠公主的提议不错,但是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何况钟家小子岂能是那种任人摆布的,若是惹恼了钟家,谁还来保他们大齐呢? 若是云初能够让明珠公主自己消了这个念头,也是好事,埋怨也落不到皇室的头上来了,若是云初那里都同意了,事情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为难的了。 所以还是先看着吧。 明德帝瞬间明白了太后的意思,便没有说话,由着两个女人继续在那里,只是觉得这般有些不成体统罢了。 云初笑了笑,“我说的怎么不算,你对我那么了解,对我相公又是一见钟情,该不会不知道,夜辰是个怕媳妇的吧?” 沐白流差点没笑出声来,云初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她家男人留啊,不过想想也没啥不对的,云初皱下眉头,钟夜辰那里都要当成天大的事儿来,说他怕媳妇,似乎也没什么不妥的。 在场的人皆是一阵诧异的吸气声,然后纷纷三个五个的小声的议论着,无论谁都不相信骁勇善战的小王爷,在外面那就是一根擎天柱,上通天庭,下达地府,简直是无所不能,所向披靡,这般英武的男人,居然是个怕媳妇的? 议论声中又有人去看钟夜辰,想要看看他的脸色变得如何难看,会不会打发雷霆呢? 毕竟说男人怕媳妇,那可是一种侮辱啊? 明珠公主也在打量着钟夜辰,只是他白皙的脸上,似乎没有一点儿怒气,难道这个男人不生气吗?不,他一定很生气的,云初这么不给他面子,当着文武百官这么说他,他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成大事者一般都是不喜形于色的的,想必,钟夜辰也是这样的人吧? 明珠冷静了一下,再度扬起轻蔑的笑容来,“云初,你这样不给你相公的面子,可有为他考虑过,小王爷一看就是成大事的人,你这样的人怎么能够成为他的贤内助?” 云初气势不减,反问道:“我怎么不能够成为他的贤内助了?不给他面子?我不过是说出事实罢了,”她就是有这个自信,不过这也算是小小的报复吧,之前他当着江蓉儿等人的面说自己如何如何,今天她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是个怕媳妇的。 钟夜辰继续小口的喝着杯中的酒,倒是没去看云初,唇角微微扬起,很是得意。 他怕媳妇怎么了? 他觉得光荣,其实怕只是表面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疼爱她,愿意给她尊重和包容。 不过不必解释那么多,就由着小女人去说吧,反正怕媳妇又不是什么大罪过,倒是让那些对他存了不该有的心思的人,识相的离去罢了。 “你这样只会毁了小王爷的前程,不是吗?”明珠公主问道。 “前程?”云初笑了,敬仰的看着明德帝,“钟家在大齐不过分的一点说,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敢问公主,我相公的前程还要怎么个前法?难道你想让他再进一步吗?” 云初此话一出,满堂惊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想要再进一步,那就是要取而代之,成为万人之上啊。 明德帝的脸色瞬间大变,不是因为云初的语出惊人,而是他似乎明白来什么,幸好刚刚自己没有出口太快,若是真的应允了此事,恐怕极为的不妥,云初刚刚虽然是在对明珠公主说,但也提醒了他,钟家如今已经身居高位,荣耀已经够了,不需要锦上添花了。 反而若是有了颙国驸马的加身,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生出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所以说,云初善妒也是件好事啊,太后则对着明德帝点头,这丫头果真是个厉害的,眼光长远着呢。 说她不是贤内助,真是太过荒谬。 “你胡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们大颙是想要跟大齐修百年之好的,岂容你这般污蔑!”明珠公主冷声呵斥,可云初眼睛都不眨一下。 因为她相信刚刚自己说的意思,皇上跟太后都已经明白了,纵然她不说下去,这门婚事也不会成的了,但是她还是要说,实在是这个明珠公主太不识相了,惹着了她,管你是什么公主还是丫鬟的呢,照怼不误。 “我只是为我相公的前程考虑一下罢了,省的公主说我不是贤内助,此为其一,”云初淡淡的笑着,却已经让人不敢小觑了,刚刚那一番言语,万一有一个句说的不好,或者表达不清,可就会让明德帝觉得钟家有异动,除之而后快啊,不过还好,明德帝似乎看着两个小女人吵架,很有兴致一般,笑眯眯的看着,一直没出声。 但钟夜辰则继续跟沐白流喝着酒,好似他们讨论的不是自己的事儿一般,对云初不理,对明珠公主也不看一眼。 大家一时摸不透钟夜辰是什么意思了。 “其二,众所周知,钟家曾遭奸人所害,那时我一己之力,撑起钟家,就连钟家老祖宗都劝我若是想要离开,大可以离开,可我仍然留下等着钟夜辰回来,且不说我们之间有多恩爱,就是单说此事,钟夜辰但凡对我有一点不好,那都是不仁不义,若是公主非要嫁的话,他非要娶的话,我似乎也拦不住,无非是自请下堂,但是钟家老祖宗以及婆母对我十分疼爱,是绝对不会允许的,如此一来,钟夜辰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所以,即便今天担了妒妇的名声,我也要拦了这门婚事,公主,还觉得我不为他着想吗?” “你……你狡辩!”明珠公主没想到云初会搬出这么大的一定帽子扣在钟夜辰身上。 “公主觉得是便是吧,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们要如何,我自然管不了!”云初说罢,便坐下,而钟夜辰已经在别人观看她们两个争吵的时候,把她的小碟子里堆满了她爱吃的东西,就连鱼肉,都是剔除了鱼刺的。 明珠公主被云初说的有点儿懵,看到钟夜辰跟云初两个这般亲密,又有些嫉妒,心里一阵阵的泛酸。 太后笑了,为云初这番勇气而感到开心,若是连自己的幸福多不去守护,那还指望谁呢,这样的女人恐怕也难当大任,可眼下看来,这丫头有胆有识,妙语连珠,明明是自己不喜欢有人插入他们的感情,却还能够扯上个仁义、忠孝来。 瞧那个明珠公主吃瘪的样子,就觉得开心,好好地颙国没男人了吗?非要来他们大齐抢别人的夫君。 真是够了。 不过,身为太后,也不能太落了明珠公主的面子,还是得打个圆场的,她威仪的看着下面,然后说道:“钟小子一表人才,明珠公主对他一见钟情也没错,云初说的也没错,不过这要娶的人,不是你们俩,还得问问钟小子是什么意见,钟小子,你觉得呢?” 明珠公主本来阴郁的心情瞬间变得晴朗了,对啊,娶不娶还得看钟夜辰的了,她自以为哪里都不差,身份更是高出云初这个商人之女很多,钟夜辰也是男人,难道不想要多几个女人,真的愿意守着一个凶巴巴的女人一辈子吗? 不可能。 明珠公主觉得钟夜辰一定会点头的。 “对啊,钟小王爷,你觉得呢?”明珠公主当真觉得这样逼着人家有媳妇的男人娶她,一点儿都不害臊。 钟夜辰放下酒杯,目光裹挟着温柔,缱绻的看着云初,“我娘子刚刚已经说了,我怕她,所以她说不能娶,就不能娶,毕竟我们钟家可是靠着我娘子养着的,气着了她,我还得跪搓衣板,不划算,不划算,承蒙公主厚爱,还是另择佳婿吧!” 第373章 赐婚 对于人而言,出嫁从夫那是本分,像云初这般的纯属异类了,不过钟夜辰一个大男人,居然当众承认怕媳妇,这……这也太让人不敢相信了吧? 敢问以后谁还敢跟他一起? 不过想想似乎也没什么机会一起的,毕竟钟夜辰不在京城任职,人家在晋城逍遥快活,连每天上早朝都不用。 若是云初那一番话还让明珠公主存在一些遐想的话,那么钟夜辰的话,就让明珠彻底的死心了。 饶是她再自以为是,也知道钟夜辰是什么意思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大方的承认自己怕媳妇,给足了云初的面子,而且也拒绝了她。 只是容易想通,但是面子上却过不去啊。 太后笑了笑,“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看来这俩人一个怕媳妇,一个骄纵,公主若是嫁过去也不见得多好,啧啧,既然你相中了我大齐的男儿,哀家自然是高兴的,这么着,在场还有一个没有婚配的男子,相貌也是不凡,而且也善调香,日后公主嫁过去,夫妻之间琴瑟和鸣,你看沐小子如何?” 沐白流? 明珠公主只看了一眼,还没说行或者不行呢? 沐白流就跪下了,“多谢太后娘娘恩典,可是不巧,昨日我已经遇到了心仪的女子,并且已经跟自己说,非她不娶了!” 云初跟钟夜辰齐齐的睁大了眼睛,然后彼此又一副了然的模样。 “哦?这么快,莫不是唬哀家呢吧?”太后问道。 “不敢,我说的句句是真,您若不信,大可以问云初跟钟小王爷,他们都是见证!” “云初啊,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吗?” 云初点了点头,“回太后,确有此人!” 沐白流就知道,云初一定会帮自己的,但是他没想到太后是个刨根问底的人,不打破砂锅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时倒把被连番拒绝的明珠公主给忘在了一边,或许就是故意让她难堪的,只是这样……明珠公主眼圈都快红了。 倒不是她多想嫁给沐白流,她一直看到的就是钟夜辰,既然嫁不成,那也不会随便挑一个男人来,就算沐白流不拒绝,她也是要拒绝的,但是偏偏男人先开口了,这让她如何受的住。 可现在太后并没有理会她,而是在追问,沐白流看上的是哪家姑娘。 云初看了眼沐白流,“回太后,是晋京城米商高良之女,高莹萱。” 沐白流差点趴在地上,要不要这么坑他啊,那个母老虎,他怎么会看上她呢? 不过在内心里稍稍比较了下,高莹萱跟明珠公主两个人都很凶,不是温柔如水的女子,但是若真的要在他们二人之中娶一个的话,他还是选择高莹萱,至少那丫头本性不坏,不会明明知道人家已经成亲了,想要拆散人家。 其实那丫头不坏,不坏的。 “哦?那高家姑娘呢,对沐小子如何,你们今天赢了,皇上给你们赏赐了,若是高家姑娘也对沐小子有意,那哀家就给你们赐一桩婚事吧!”人老了,就喜欢保媒拉线,看来叱咤朝堂的太后娘娘也不免落入了俗套。 本就是戏言,可是好像太后她老人家当真了,沐白流的心里一颤,事情糟了。 云初笑了笑,“高小姐对沐白流的心思跟沐白流对高小姐的一样。” 她可没说话,二人可不就是这样吗? 沐白流瞧不上高小姐,高小姐瞧不上沐白流,一样,一样的。 “那好啊,哀家就给你们赐一桩美满姻缘,十日后就是个好日子,你们完婚吧!哀家亲自给你们主持!” 沐白流一口老血差点儿没吐出来,太后其实也是为了安抚,皇上那里给了云初无限的荣耀,但是沐家也出力不少,不能够因为沐白流输了一场,就厚此薄彼,这才是为君为王之道,等到先用着人家了,再去讨好,那是不可行的。 用不用得着,都留着,子孙万代呢,肯定会有用的着的那一天,太后善用人,更知道要让一个人真心的顺服,就不能够用强权压制,要让他们打心眼里的愿意为你办事。 云初推了推沐白流,“愣着做什么,是不是高兴坏了,快去谢恩啊!” 沐白流此时心情复杂,比打翻了调味瓶还要复杂,酸甜苦辣,都聚集在了一处,他就这样被指婚了,可是话已经出口了,要是他再说根本不是这样的,除非他不要命了。 云初好端端的说高莹萱干啥啊,他可不想跟个母老虎过一辈子,可是若是不说高莹萱,又能说谁呢? 沐白流也不知道了。 “谢太后恩典!”沐白流快哭了,真的快哭了。 一场比试,终于结束,之后明珠公主想要嫁给谁,又是看上了哪个儿郎就不归他们的管了。 …… 宫宴散后,云初等人带着赏赐回了自己的小院,一路上沐白流都没有说话,只是在经过高家紧闭的大门的时候,还是往那边看了一眼。 云初笑着瞄着他,“要不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高小姐啊?”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沐白流在沉默之后爆发了,“云初,有你这么坑人的吗?你说你说谁不好啊,为啥要说这个母老虎,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好啊,现在我这一辈子都毁在了这只母老虎手中了。” 云初往钟夜辰怀里一靠,委屈的道:“夜辰,他凶我!” 钟夜辰瞪了沐白流一眼,“沐白流,你不敢对高小姐怎么着,就来欺负我的女人,你当我不存在吗?” “呸呸呸,你们两个真是狼狈为奸,恶心死我了!”沐白流心情不怎么好,最难的是明天太后的懿旨下到高家的时候,他要怎么办? 想想高家哪只母老虎拿着大棒子过来打他的凶狠模样,沐白流的汗毛就竖起来了。 云初白了他一眼,“我家还有客房,我觉得你明天趁着太后的懿旨还没下来的时候跟高小姐把话说了,不然……真的有好看的了,这事儿可不能怪我,是你让我替你撒谎的,我想来想去,你昨天见的人只有高小姐,那么让你一见钟情的人似乎就只有她了,难道不是吗?” “你明知道我跟那丫头互相看着不顺眼,怎么可能对她一见钟情呢?”沐白流幽怨的道。 云初摊摊手,“那你不早说,想让我跟你一起撒谎还不跟我早点儿通气,我能想到的就这些,不管了,我困了,夜辰,咱们去歇着吧。” “好,都听你的!”钟夜辰笑着把云初拦腰抱起,然后回了他们自己的房间去了。 留下沐白流站在院子里,看了看隔壁已经熄灭的烛火,叹息了一声,他这是出了虎穴又入狼窝吗? 云初跟钟夜辰回到屋子里,二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沐白流这是自作自受,不过高小姐似乎也不是对沐白流没意思,不然怎么会故意找茬跟他吵架,又在他来之后的送什么杏子来呢,早不送晚不送,偏偏在要吃饭的时候送。 只怕二人心里都没转过弯来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亲了亲大儿子,二人脱衣睡下。 第二天一早,云初是被一阵惊飞了鸟儿的喊声吵醒的,迷迷糊糊的觉得声音是来自隔壁。 “睡吧,不用担心!”钟夜辰拍着云初的背,让她在自己的怀里继续睡着。 云初再度合眼,打算睡得,不过隔壁实在是太吵了,他们又不是聋子。 “沐白流,你说什么?让我嫁给你?做梦去吧?你那儿长的好看啊,我猜不要嫁给你呢,我就是当一辈子老姑娘,我也不嫁给你!”高莹萱的声音真的是有些大啊。 沐白流搔搔头,“你当我愿意娶你呢,这是太后的懿旨,待会宫里宣旨的人就来了,你不信就等着。” “太后的懿旨?”高莹萱觉得事情太荒谬了,睡了一觉起来就让她嫁人,还是在十天后,嫁的还是她最瞧不上的人,“你少唬我,太后知道我是哪根葱啊,凭什么给我赐婚。” 沐白流想了想,他怕自己解释不明白,因为他发现就没办法跟这个丫头心平气和的说话,没说两句呢,准能吵起来,也是奇了怪了。 “具体的事儿你去问云初吧,我说了你只怕也是不信。” “好,去就去,我才不管什么圣旨懿旨的呢,我就是不要嫁给你!”高莹萱气鼓鼓的跑来找云初了,好在云初已经穿好了衣服,院子小的好处就是,隔壁说什么,她都能够听到。 “云初,你告诉我,沐白流说的是不是真的?”高莹萱看着云初,多希望她摇头啊,可是云初还是点了头。 她拉着高莹萱的手让她坐下来,“高小姐,事情呢是这样的……” 云初虽然把昨天的事儿大致的说了,但还是有些出入的,比如…… “你说沐白流喜欢我?”高莹萱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喜欢她,总跟她吵架,还说她是母老虎,沐白流喜欢人的方式有点儿让人接受不了啊。 “对啊 ,你看他跟你吵架只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说你是母老虎呢,是想着这样别人就不敢娶你了,你说,对吧,沐白流?”云初对着沐白流渣渣眼睛。 第374章 月色真美,小酌一杯 沐白流现在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想说不是,可他不能啊,这婚无论如何都得成了,不然就算欺君之罪。 早知道还不如让那个明珠公主嫁给钟夜辰了呢,他也没这个烦心事了,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云初跟高莹萱的目光都盯着他,让他如在火上烤一样,“我……我……是!”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不敢说的呢? 高莹萱先是撇了撇嘴,不过目光中还是带着一丝不微不可见的羞涩,再加上云初的三寸不烂之舌,“高小姐,据我所知,你年纪也到了出嫁之时,”其实是已经过了,她可比云初还要大上两岁呢,如今都二十了,这个年纪还没出嫁的姑娘,可真的是不多。 高莹萱微微点头,“但我也不能随便嫁了,要是随便找个阿毛阿狗就嫁了,只怕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言外之意,高小姐那可是有要求的。人家有钱有貌,就是想要个真心相爱的男人罢了,不过在京城她看了太多的纨绔子弟,每一个入了她的眼的,之所以她喜欢云初,不光是因为云初会调香,会做生意,还因为云初跟钟夜辰的感情很好。 她倒不是对钟夜辰有什么心思,高小姐是不会做那种事的,只是觉得云初是个厉害的女人,可以让她的夫君那么疼爱她罢了。 “当然不能随便嫁了,不过太后指婚,在京城你也算是风光大嫁了,而且碧云城沐家,跟高家也是门当户对,沐白流这人呢,刚刚也承认了,对你也是有意的,而且你看他模样也还过得去……” 沐白流瞪了眼云初,他这模样叫还过得去? 云初梗着脖子,无声的看着他,逼着他把头低下去,真是的,她在这里给他未来媳妇说和,他还敢跟她叫板,惹急了,她还撒手不管了呢。 高莹萱看了沐白流一眼,然后冷声道:“嗯,就还过得去吧!” 不过这会让她已经心平气和了下来,因为云初的话,句句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沐白流觉得女人的心思真的是奇怪。 “家世也不错,而且我敢保证,他娶了你,就不会再去招惹别的女人,纳妾这种事儿也是不可能发生的,沐公子虽然花名字在外,但是还是很守身如玉的,不会跟不三不四的女人有瓜葛,这一点若是他日后负了你,你尽管来着找我 ,我帮着你把他的生意全抢过来,让他无家可归,穷的睡大街!” “噗……”高莹萱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云初说话太有意思了,不过若是这样,似乎,也差不多了,她之前要嫁的男人,不就是这样的吗? 之前来家里提亲的男人,有些还没娶亲呢,家里的同房丫头就多的数不过来,当她说出不许纳妾的时候,个个面色难看,刚刚云初说沐白流不会再纳妾的时候,他似乎没什么过激的反应。 云初见她这样,似乎已经动了心思,毕竟沐白流真的不差。 “你觉得如何?”云初道。 高莹萱又扫了一眼沐白流,“我还得想想,十天之后就成亲,太快了。” “是九天!”云初提醒道。 “对啊,那就更快了,我爹娘还不知道呢!”高莹萱为难的道。 云初知道她这么说,也就是她心里这关过去了,而且高老爷跟高夫人只怕比她还欢喜呢,整天守着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心里不定多愁呢,而且一来是太后指婚,二来嫁的人家也不错,高家,不会不同意的。 “这个不难,我让钱罐去通知你爹娘,你这里还有什么要求吗?时间仓促,聘礼什么的你尽管提,等成亲之后再补给你!”这一点,云初是可以做主的。 高莹萱一听却不乐意了,“聘礼?我不要聘礼,我爹娘又不是卖我,就是若是我嫁了,日后可不可以生个男孩跟我姓,我们高家就我一个女儿,招上门女婿不是不可以,但是沐家……只怕不同意了,要是你们同意的话,我就同意。” 不要聘礼的姑娘,还真是少见,至于一个男娃姓高,之后就是继承高家的产业,不过这个云初做不得主,她看着沐白流,“你觉得呢?” 其实问了也是白文,他哪里有拒绝的余地呢? 不过沐白流也不傻,“那你要是生一个儿子呢?我又不纳妾,我沐家的产业谁来继承?” 这……倒也是个问题,不过二人还没成为夫妻呢,谈论这些是不是有点儿早啊? 云初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你们都没吃饭呢吧?我去看看厨房……” “不行,你得留下,这个得说清楚了!”沐白流抓着云初的胳膊,而高莹萱似乎也不想云初离开。 云初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好吧,那你们说。” 只是能不能不说这个话题了。 事实是,话题继续。 高莹萱看着沐白流,“为什么只生一个儿子,我身体健康,一点儿毛病都没有,而且我娘说了我屁股大,是可以生好几个儿子的,若是生不出来,那也只能怪你不行。” 这是第二次了,沐白流脸都气绿了,“好,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让你知道,我是不是 不行,生一个儿子跟你姓,之后生的都得跟我姓!” “行啊,你答应了?” “嗯!” “那我也答应了!” 一件婚事,就这么成了? 二人也不见外,一起在云初家里吃了早饭,然后钱罐去给高老爷和高夫人送信儿。 高老爷跟高夫人初听得女儿要嫁人,差点儿没晕过去,是开心的,高夫人眼含热泪,对着南边儿就跪了下来,“菩萨保佑,菩萨保佑,我闺女终于嫁出去了。” 高老爷还保持着一点儿冷静,“这位小哥,敢问你是谁家的啊?我闺女要嫁的又是什么人?” 高夫人磕了三个响头之后,也凑了过来,关心一下。 钱罐就把自己,以及沐白流的事儿都说了一遍,“老爷,夫人,您觉得这婚事如何?” 宫老爷一拍手,哈哈大笑,“好,好的很,太后指婚,我闺女嫁的又是碧云城沐家,怎么能不好呢,看那些碎嘴子的还说什么,我闺女不嫁则已,嫁人的话,看哪个比得上。” 高夫人也是一脸傲娇的的道:“可不是嘛,看来云家的那个许愿香还是灵的很,我这才刚烧了一个月不到,闺女就找到了这么好的姻缘。” 钱罐一听到云家的许愿香,顿时一阵窃笑。 高老爷和高夫人本来是住在高府的大宅子的,是高莹萱被家里人和那些三姑六婆烦的不得了才去了云初隔壁的小院,这会儿高老爷和高夫人说什么都要过去瞧瞧女儿。 钱罐便一起把人带了回去。 岳父岳母看女婿,当然是怎么看怎么顺心,在得知沐白流还答应一个儿子姓高的时候,老两口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太后的旨意已经下来了,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本来云初跟钟夜辰想要带着傅清寒回晋城的,但是因为沐白流这事儿,不得不多留几天。 成亲的地方,就是在高莹萱的小院。 此刻已经张灯结彩,红绸漫天,云初笑着打趣沐白流,“沐白流,我一直觉得我会做生意,看来我还是不如你啊,之前你说你相中了那个小院,到最后,不花一分钱就变成了你的,而且还把院子的主人拐来当了媳妇,你这可是大赚啊!” 沐白流也跟着笑了笑,“你就会笑话我,我怎么觉得成亲跟做梦似的,我其实,也没想好呢!” 云初自己喝的是茶,沐白流喝的是酒,“可不就是做梦吗?一日的梦,一辈子的现实,要想一直活在梦里,你就要付出很多很多,高小姐是个不错的姑娘,你好好待她吧!” “我知道,其实想想一辈子有这么个人天天跟我吵架,似乎也挺有趣的!” “少喝一点,明日你就要成亲了!沐白流,你一定要幸福哦!” …… 第二日,沐白流跟高莹萱成亲,太后也亲自过来了,可谓是给足了高家的面子,因为在京城,宾客大多是高家的朋友,所以高老爷跟高夫人见到人就夸沐白流如何如何好。 直把那些曾经笑话高莹萱嫁不出去了,要当一辈子老姑娘的人修臊的恨不得钻进地缝中去。 天色渐晚,客人散去。 云初跟钟夜辰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小家伙已经睡着了,他们两个做在院子中,赏着天上的一轮明月。 “今天我看到萧景了!”钟夜辰群轻声道。 “我也看到了,在门口,不过没有进来,应该是不好意思吧!”云初在招呼女眷的时候,也瞧见了门口一闪而过的人影。 “是啊,应该是没脸吧,不过颙国的使臣都已经回去了,他却没有走,应该是不会过去了!” “想来也是吧,不过人各有命,富贵在天,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走的路,道不同不相为谋!” 想到曾经并肩作战的三个人,如今却形同陌路,云初心里还是有些酸涩的,不过今天月色太美,让她不想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儿。 “夜辰,儿子可以吃辅食了,我能不能喝一点点酒啊?”云初用头磨蹭着钟夜辰的胸膛,她撒娇的模样让人没办法拒绝。 第375章 年底议事 钟夜辰知道云初的酒量,原本不想让她喝的,可是还是被她撒娇弄得心软了,结果小女人说好的只喝一点点,却变成了再来点,再来点儿直接把自己给喝醉了。 第二天出发回晋城,她还在晕乎着呢,都走出了几十里了,才清醒过来。 “头疼不疼?喝些蜂蜜水吧!”钟夜辰体贴的把人给扶了起来。 云初有些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处的感觉,不过看到钟夜辰怀里抱着的那个胖娃娃,就彻底清醒了过来,“我……我们是回晋城了吗?” “嗯,家里那边已经等不及了,所以看你睡着也就没叫醒你!” “哦!”云初撅着嘴,揉了揉头,“我以后还是不喝酒了!” 钟夜辰宠溺的看着她,“说话算话吗?” “这个……”云初羞涩一笑,“你就左耳听,右耳冒嘛,高兴地时候,还是可以小酌一杯的!” 只怕她这个小酌又变成了酩酊大醉。 云初跟钟夜辰这次离开晋城已经有两个月了,不说小家伙长大了许多,就是晋城也有了些变化,在路上耗费了几天,总算是回到了家里。 小四丫头看都傅清寒,很是欢喜又有个跟自己年纪相当的女娃儿来陪着自己了,而傅家的人已经安妥了下来,不过傅清寒没有随着家里的人住,她要跟在云初身边。 老祖宗抱到小金孙,开心的不得了,可把她给想坏了,这边儿早就知道云初在京城里如何的把颙国的公主给比下去的,钟家人以此为豪。 热热闹闹的钟家,好不逍遥快活。 时间如流水,一转眼到了年关。 钟夜辰要早早的去军营,此时已经起身了,不过为了让被他疼爱了一夜的小女人睡个好觉,他轻手轻脚的,就怕吵醒了她。 可是云初还是醒了,眼睛半眯着,“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你再睡会,我叫人不要来打扰你!”钟夜辰穿戴了妥当,却还是忍不住凑过来,在她的额头亲了又亲,温香软玉,真的不想离开啊。 可是他是个男人,也有他的事儿要做,不能整天跟在媳妇的屁股后面,当然,他也不介意,不过那得他老子同意了。 “辰时了?”云初一听慌乱的撩开被子,身上昨夜他留下的痕迹很是明显,她瞪了钟夜辰一眼,“为什么不早点儿叫我,都怪你,今天各个分店的掌柜要来议事的,时间就定在辰时,我现在过去,都已经晚了,跟你说了不要弄那么多次,你非不听,讨厌死你了!” 云初慌乱的把衣服往自己的身上套,头发也乱乱的,越想越气,故意的踩了钟夜辰一脚,昨夜她央求着他,快点儿结束,可男人却故意的使坏,一次又一次,她睡着了他也要坏心的把她给弄醒。 钟夜辰也是兴奋的,以前屋子里有个臭小子,做事不方便,好不容易昨天分房睡了,他当然要尽兴了。 “你是老板娘,去晚一些没人会说什么的!”钟夜辰让气鼓鼓的女人坐下,他熟练地给她梳着头发,还弄出了个她最近喜欢的样式, 真不敢相信,他这双拿惯了刀剑的手,居然也可以做这么细腻的活儿来,云初对着镜子照了照,还挺好看的,之后给自己画了个淡妆,看着气色红润有精神了,才道:“那怎么行,我最讨厌迟到的人了,这就是不守信用,好在我聪明,故意提前跟你说了一个时辰,其实是巳时,哈哈!” 这般可爱的模样,真是让人又爱又恨,连儿子都已经可以叫娘了,她还这般可爱,钟夜辰低头吻住了云初的红唇,云初抡起小拳头就砸他,“你真讨厌,妆都花了,我唇上的颜色都被你吃掉了。” 钟夜辰坏坏的笑着,“反正时间还早呢,你再画一些,初儿,要不咱们再生一个女儿吧?” 云初皱眉,“你不是说不要我再生了吗?” “你不想?”钟夜辰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不等云初回答,他便已经开了口,“你若不想就算了,我也不舍得你再遭一次罪,时候不早了,我要去军营了。” 云初看着男人的背影,她好像也没说不想吧? 二人自打从京城回来也没有刻意的不要孩子,而且想着她刚刚生完也不是很久,有了就要,没有也不强求,可他这模样……哼,云初真的有点儿生气了。 不过时辰差不多了,她叫上青杏跟钱罐去了云家的议事堂,她去的时候,没来几个掌柜的,不过时辰还没到,她也不生气。 很快,各个分店的掌柜就陆陆续续的来了,总之,没有一个人迟到,他们都知道云初的脾气,所以也不敢,而且连最起码的守时都不到,那还能做出什么来。 云家这半年在各个地方一共开了二十一家的分铺,从晋城的开始,逐个的汇报着自己的业绩,一家一家说下来,就已经很晚了,中间,云初让大家伙在云家简单的吃了一顿午饭。 都是些家常便饭,之后继续总结下今年的经验,还有明年的计划,云初坐在那里,默默地听着,对于那些数字,她似乎不上心。 “薛掌柜,你的盈亏似乎不对吧?”云初抿了一口茶,然后放在了桌子上,目光落在了站在中间的薛掌柜身上,薛掌柜此刻本来还没怎么样,被她这么一问,脸色就有些不对了。 “大小姐,没有不对啊!”薛掌柜道,只是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可他不敢去擦。 云初笑了笑,“没有不对吗?开铺子的时候我投入的是八万两,铺子一共开了四个月,加上你们每个月工钱和一些折损,也才二百五十六两银子,你每报上的账上却不是这个数字,虽然洛城距离这里路途遥远,但是损耗的也不会这么多,残次品也不会是你说的那样,每个出库的货品,我都都会亲自检查,包裹的很好,而且卸货的时候,工头也会跟我说的,至于你这些盈亏,我就更不用说了……” “大小姐……”薛掌柜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众人这才知道,原来云初一直听着他们说,其实是在找错处,不过那么多家的铺子,那么多的数据,她都能够记得清清楚楚,这会儿既为薛掌柜的前途担心,也为自己庆幸,没动用什么小心思。 “大小姐,实在是洛城的生意不好做,铺面偏,赚不到什么钱啊,我也是没办法啊,别家的掌柜都说自己的铺子赚了多少万两,我……我也是一时糊涂……”薛掌柜说白了就是想要让自己的面子好看而已,可没想到,云初居然听出了错处,而且还当中指责了出来。 云初冷笑一声,“别的铺子赚了多少钱那是实打实的赚了,我对你洛城的分铺,可有要求,让你必须赚够多少两?” 薛掌柜摇头,“不曾!” “不只你,我对任何一家铺子的掌柜都没有任何的的要求,只要你们认真经营,做生意本来就是有赚有赔的,这点儿道理我还是懂的,可你错就错在,不该用那些好看的数字来骗我,你的那个铺子,你不是也说了,位置偏一些,但是做生意怎能就看眼前,如今洛城也在一点点的富裕起来,你那个铺子,我原本就没打算三年内赚钱。” “什么……”薛掌柜诧异了,开一个铺子,三年内不赚钱,那就是赔三年吗? 大小姐这是怎么想的。 “三年后,云家在洛城扎根了,口碑也上去了,自然会开始赚钱,而且麝香西瓜在洛城已经种植了,之后就可以在那里卖,这是其他的分店没有的便利,其实用不上三年,或者明年年底,你再来议事的时候,你赚的钱也会让你高昂着头……” “大小姐,我错了!”薛掌柜道,他真的不该为了一时的虚荣而毁了自己的前途。 “你是错了,我最不喜欢别人骗我了,你可以亏损,只要你找出原因,扭亏为盈,我会给你机会的,但这次,薛掌柜,你该知道的,其实不光是你亏了,京城那么大的地方,赚的也不是很多,刚刚填平而已!” 京城的掌柜低着头,有些尴尬,不过想到云初的话,他也抬起头来,“”大小姐放心,等我带着这批香水回去,我相信从下个月开始,我们的账上一定会有几万两银子的。” 云初点点头,“不过我改变主意了,香水限量供应,每个铺子,五十件,每个月五十件,至于怎么去跟客人解释,你们不用我教了吧?” 掌柜们纷纷点头,大小姐这样是想要香水一直保持着神秘,而永远成为抢手货,主意不错,他们会懂的。 薛掌柜自惭形愧,议事结束后,就打算离开,不过却被云初眼尖的发现了,“薛掌柜,你要去哪儿啊,晚饭还没吃呢?” “大小姐,我没脸吃这个饭了!我……我这就回去!”薛掌柜道。 知人善用,但也要看着怎么用,如今生意越做越大,云初也在改变自己的方式方法,今天大家对薛掌柜纷纷都表示了同情,但是因为她的不悦,所以没人说情。 如果她这样辞退了薛掌柜,会让很多人寒心的。 第376章 欢庆丰年 “今年没脸,明年争取把这个脸面找回来就是了!”云初笑着道,出了议事堂,她就再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凌厉大小姐,此刻的她多了些娇媚,说话的声音也是软糯的,跟四十几岁的薛掌柜比起来,倒像是个撒娇的晚辈。 薛掌柜的脸色一红,“大小姐……我……” “还我什么我,你刚刚说的那些数字,我可都记着呢,明年再来议事厅,我要你把说的那个数字翻三倍给我带来,你可有这个信心?”云初笑着道。 “好,好!我一定不负大小姐所望!”薛掌柜也知道,大小姐这是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晚上的云家格外的热闹,大碗的酒,大块的肉,云初兴致来了,还亲自做了几道菜,因为各地的伙计不方便来,不过在晋城的伙计,却都被请了来,也不分什么掌柜伙计,爱坐哪儿坐哪儿,这一刻没有谁比谁位分高,都是云家的人,都是云家生意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云初隐约还记得自己好像跟钟夜辰说了,不喝酒了,不过今天高兴,也很难得,虽然铺子不是每家都赚了大笔的银子,但是总的算下来,赚的还是比赔的多,而且这一批香水和香笔分到各个铺子后,想必又是大赚一笔。 给明年开了个好头。 云初毕竟是个女子,大家伙儿也不敢逼着她喝酒,但饶是这么多的掌柜挨个的敬下来,云初也有了些醉意,这还在半路的时候,被青杏换了白水呢。 迷离的双眼,染着红晕的脸蛋,摇曳生姿,云初嘴角的笑容就没有落下来过,“大家尽情的喝酒,大口的吃菜,我们云家能有今天,大家功不可没,我还给每个人准备了今年的红利,吃饱了,喝足了,就去福伯那里领!” 云初走路有些摇晃,从这桌又到了另一桌,以小山为首的伙计们,齐齐的敬了云初,青杏想着反正是水,多喝一杯就喝一杯吧,不过少夫人如今已经把力气全都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见是真的醉了,她偷偷的给钱罐使了个眼色,钱罐会意,已经去给钟夜辰送信去了。 “夫人,大小姐醉了!” 沈玉凝看着眼前的景象,便想到了昔日的云家,也是这般热闹,不过云家好多人已经不在了,但是云家的生意,却是一年比一年好,在云初的经营下,比老爷在世的时候做的还要大。 如今又多了这些铺子……不知是开心的还是想起了枕边的人,她的眼圈有些红。 听到小丫鬟说云初醉了,沈玉凝便也顾不得许多,“快去收拾收拾,让大小姐回屋里歇着,我这就去看看,姑爷那里可通知了?” 小丫鬟俯身:“通知了,是钱罐哥去的,说姑爷忙完了军务就会过来,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沈玉凝去了给云初留着的屋子,她每天都会叫人去打扫,不过云初虽然经常来,但鲜少住下,这次倒是派上了用场,可她也知道,只是歇息一会儿罢了,很快钟夜辰来了,还是会把云初给接走的。 接走好啊,小两口感情深,一天也分不开,她这个当娘的,也就放心了。 自己的闺女,是个厉害的。 经过了这么多事儿,她已经看开了许多,如今就只有云初这么个女儿守在身边,她也没啥不满足的。 “娘……嘿嘿,我头疼!”云初是真的醉了,看到沈玉凝后,就开始撒娇。 沈玉凝轻轻的点了点她的头,佯装生气的道:“头疼也不管你,多大的人了,自己也是个当娘的人了,还跟个小丫头似的,疯疯癫癫的,跟那么多的男人去拼酒,我看呐,就是该让夜辰把你领回去好好的管教管教,待会儿他来了,我得跟他说说,可不能太宠你了,这惯的比你爹在世的时候都无法无天的。” “钟夜辰……那个大坏蛋,他早上跟我生气了!”云初被扶到床上,却不肯乖巧的呆着,非要抱着沈玉凝的腰,窝在她的怀里。 沈玉凝知道,自己亏欠了她很多,想想她小时候,最需要撒娇的年纪,却得不到自己的疼爱,眼睛就泛酸。 挥挥手,还是让人去熬醒酒汤了。 “夜辰跟云初吵架了?”沈玉凝问着青杏。 青杏摇头,“不知道啊,少爷跟少夫人恩恩爱爱的,没有吵架啊!” 沈玉凝觉得也是这样,钟夜辰虽然深受长辈的宠爱,也不是没脾气,但是她从来没见过那孩子跟云初瞪眼过,但是云初这委屈巴拉的样也不像是假的。 当娘的就是这样,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她的一句话,还是让沈玉凝无法放心下来。 “你俩因为啥吵架啊?”沈玉凝像是哄着小孩子一样的哄着云初多说两句,外面那些掌柜们还在喝酒,声音有些大,沈玉凝便又说了一遍。 云初抱着母亲香香的身子,想着难怪她儿子那么喜欢赖在她身上呢,原来多大的都喜欢找娘啊,她也喜欢在娘亲的怀里。 “他怀,他不好,他跟我生气,娘,你打他!”云初的眼中的醉意更浓,笑嘻嘻的,这副娇憨的模样,看了让人又气又笑。 “我……”沈玉凝被她无礼的要求给难住了。 听不到她的回答,云初便开始耍赖,“娘,你得打他,他跟我甩脸子,你要帮我揍她,你是我娘,你得向着我!” “那你也得说说是什么事儿啊,总不能你有错,我也得向着你吧?”沈玉凝似乎还想要跟云初讲道理,可这个时候的云初,那里有什么道理可讲啊,就是耍赖加撒泼。 “不行,你是我娘,就得帮我揍他,让他欺负我!” 青杏看着自家少夫人这副孩子气的模样,心知若是沈玉凝不答应她的话,她就会一遍遍说个没完,“云夫人,您就答应了吧,不然我看我家少夫人会没完没了的。” 沈玉凝叹了声气,“唉……好好好,娘疼你,向着你,待会儿夜辰来了,我就先帮你打他一顿,不过你可不许心疼啊!” 云初眯着眼睛,让沈玉凝给她揉着太阳穴,这样她就会舒服一些,“我才不心疼他呢,娘,可劲儿打……”然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我不跟他回去,我要住娘家,我要在这儿喝酒,来来来,王掌柜,再干一杯……” “噗……”青杏率先笑出来了,她在云初身边呆的久了,所以也没那么多的忌讳,只是她从未见过酒醉的少夫人,原来这般有趣。 沈玉凝也轻拍了下她的背,“你这丫头,都成醉猫儿了,还喝呢,我这儿可不收留醉鬼,快让夜辰把你带回去,让你婆婆看看你是什么样,好好给你立立规矩。” 正因为知道钟家上下都对云初很好,那是当成亲闺女一样疼的,所以沈玉凝才会放心的说这样的话,若是钟家约束了云初,她也不会这般模样。 云初继续糊里糊涂的说着什么,反正是拉着沈玉凝,不让她离开自己。 外面已经下了雪,不过屋中的炭火很旺,大厅里的掌柜们还在继续,今天之后各自就要带着云家的新货回各自的铺子了,除夕前都可以回家团圆,再聚的话,那又要等上一年了。 不过除了喝酒聊天外,也有人在取经,比如薛掌柜,卯足了劲儿的要在明年大赚一笔,挨个掌柜的求教。 福伯也喝的脸蛋红扑扑的,看着云家生意红红火火的,他这个老人也该功成身退了,不过想了想,还是等过完了这个年在跟大小姐请辞吧,新的掌柜人选他已经物色好了,小山虽然脑子不够灵活,但是人老实,也本分,又是在大小姐的眼皮子底下,错不了。 钟夜辰赶到的云家的时候,外面的雪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他走了几步,又回到马车里把云初的斗篷给拿了出来,哪怕是一小段的路,他也舍不得她冻着。 从门口到云初的屋子里,她的头发和身上都落了一层雪。 沈玉凝见到钟夜辰来了,也就放心了,醉猫儿一样的云初睡得不踏实,酒喝多了,头正疼着呢,发现沈玉凝要走,就开始咕哝了两句,也没听清说啥。 “行了,夜辰来了,你快让他带你回去吧!”沈玉凝连二人生气的事儿,问都没问,瞧这模样,说好是自家闺女没事儿找事儿呢,所以他们夫妻的事儿,就让他们夫妻自己去解决,当老人的,就别跟着瞎掺和,不过这也因为钟夜辰是什么人,她心里清楚。 云初睁开了眼睛瞄了钟夜辰一眼,便不高兴的冷哼,“娘,你说你要打他的,你快打呀,快打!” 钟夜辰也是一愣,沈玉凝更是为难了,可是云初摇摇晃晃额坐了起来,非要让沈玉凝去打钟夜辰,不打就不高兴。 “夜辰,你别听她的,喝醉了也没个样子,赶紧领回去,今晚就别让她见孩子了,再把孩子吓着!” “娘,你不疼我!他欺负我,你还不打他!”云初不满的嚷嚷着,而且还摆出了一副很委屈的模样。 钟夜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欺负她了,不过为了让小女人消停一会儿,“娘,您就打吧,让她出出气。” 第377章 大结局 沈玉凝怎么可能真打呢,这么好的女婿去哪儿找,什么多顺着闺女,不过是象征性的糊弄下那个醉酒撒泼的丫头罢了。 云初见沈玉凝真的打了钟夜辰两下,然后也就不嚷嚷了。 正巧云家的丫鬟把熬好的醒酒汤送来了,沈玉凝把醒酒汤交给钟夜辰,“让她喝完了,你就带她回去吧!我去前厅看看!” 沈玉凝聪明的给小夫妻二人留下时间让他们自己去解决,管他们是打是骂呢,她可不管。 “好的,娘!明个儿我把臭小子带来给您看看,这几天他又会说了好些话!” 天气凉了,小家伙也很少出来,也有十几天没来云家了,沈玉凝也想的紧。 “天太冷了,还说我去你们那吧,我给他做了件小棉袄,正好带去给他穿穿,看看合不合身!”沈玉凝瞥了眼在床上晃悠的云初,“去吧,早点儿回去歇着,你也累了一天了!” 本来想着别太宠云初了,不过沈玉凝还是有私心的,巴不得自己的闺女被宠上天呢,所以也就没说这话。 沈玉凝带着丫鬟走了,青杏也识相的去车上等着了。 屋中只有云初跟钟夜辰二人,云初还在鼓着腮帮子生气,晕乎乎的还把枕头往钟夜辰的身上砸。 钟夜辰身手敏捷,躲避着她丢过来的枕头鞋子,手里的醒酒汤却没有洒出来一滴,到了床边儿长臂一伸就把撒泼的小女儿搂了个满怀。 他身上带着凉气,云初喝了酒有些热,这么一闹更觉得他太冷了,不满的嚷嚷着,“你走开,那么凉,别碰我。” 钟夜辰笑了,“初儿,你打也打了,跟我说说,我到底怎么欺负你了?我这还没弄明白呢。” 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把醒酒汤一勺勺温柔的喂进了云初的嘴里,云初倒是也没有拒绝,喝了大半碗,她就不喝了,钟夜辰也没有强喂,她吃的不多,喝了那么多的酒,想必胃里也没有多大的空儿了。 “你早上跟我甩脸子了,然后就走了,你分明是跟我生气了。”云初气呼呼的道,因为委屈,也因为情感被酒意给放大了,所以这会儿眼圈竟然红了。 钟夜辰见不得她的眼泪,已经多久没见小丫头哭过了,心疼的不得了,这会儿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哪有?我怎么跟你甩脸子了,我不是说了你不想生就不生,我都听你的吗?我走是因为时间来不及了,我把时间都给你梳头发了,你忘了?” 云初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有这么回事,早上的时候,他起来就说很着急,结果还是给自己梳头发之后才离开的。 但……不对,他的脸色不好看。 “你就是生气了,你怀,你是大坏蛋,你问我的那个问题就不对!”云初揪着他的衣服,眼泪一颗颗的往出滚。 钟夜辰亲了又亲,还是没让小丫头满意。 “是我不好,我不该问,我们不生。”其实有一个儿子也挺好的,不生就不生吧,毕竟小女人怕疼,生孩子肯说是疼的。他也舍不得,今早不过是心血来潮,因为听说沐白流跟高莹萱有孩子了,已经三个月了,他就动了心思,谁承想还惹了她的不快呢。 “不好!”云初摇着头,在他的手背上恨恨的咬了一口,两排牙龈看的分明,钟夜辰由着她咬,其实小女人还是舍不得的,没有多用力,“我都没说呢,你就替我答了,我又没说不要,生不出孩子,能怪我吗?” 钟夜辰咳嗽了两声,欣喜的看着云初,“你是说,你想要孩子?” 云初重重的点头,“我想啊,我当然想啊,我要生个漂亮的小姑娘,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要把她宠的无法无天,嘿嘿……嫁不出去我就养她一辈子!” “咱们的女儿,怎么会嫁不出去呢!”肯定是个漂亮精致且聪明伶俐的小人精,怎么会嫁不出去呢,不知道以后有多少少年郎踏破钟家的门槛呢。 云初想想也对,“我女儿肯定像我,会遇到一个像你一样的好男人,不过……我又没喝避子汤,怎么还没动静呢?” 云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然后又看了看云初的下腹,一脸的嫌弃,似乎把原因已经怪在了钟夜辰的身上。 钟夜辰这时想起她刚刚的抱怨,忍不住笑了,“初儿,你是怪我不够努力没有把娃娃送到你的肚子里去吗?” 他含着云初的唇瓣,辗转缠绵,若是月亮见了,只怕也要羞的不肯出来。 一吻终了,云初本就迷迷糊糊的,这会儿更是晕头转向的了,“本来就是你的问题,你没有播种,我怎么长出庄稼?” “好,怪我,以后我一定勤奋耕耘!” 说罢钟夜辰打横把云初抱了起来,云初虽然醉着,可是也还知道要穿鞋子,刚刚上床的时候沈玉凝就把她的鞋子给拖下去了,“鞋,我的鞋!” 钟夜辰用斗篷把她给裹了个严严实实,一双小脚也没落下,“你又不用走路,有为夫抱着你呢。” 可是那双鞋,是她最喜欢的啊? “我们去哪儿?”云初眨着大眼睛,雪花偶尔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被她故意的呵出一股热气,就化了,没一会儿,他的睫毛上就结了一层冰,然后又被她的热气暖化,来来去去,云初玩的不亦乐乎。 钟夜辰抱着她很是轻松,走了这么远的路,气息如常,“回家,生娃娃,让你说我不够努力。” 青杏跟钱罐听着两个主子的悄悄话,笑了笑,就各司其职了。 到了钟家,钟夜辰也是抱着云初下来的,当真不用她走一步。 进了屋子,小女人已经舒服的睡着了,可还是被钟夜辰给弄醒了,他一个人可生不出娃娃来。 云初娇嗔的看着他,他被她这副妩媚的模样勾的热血沸腾,当即就毫不犹豫的开始了生娃娃的大计。 这一晚,云初如一艘小船,摇摇晃晃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想要靠岸,想要平息,却不能如意。 …… 八年后,晋城。 一个不大的小男娃,在水泄不通的人群中挤来挤去,后面跟着的青杏,可吓得不清,“小姑奶奶,你可慢着点儿吧,让你娘知道了,她又要罚你了。” 原来小男娃竟然是女扮男装的,回眸一瞥那骄傲的模样,似极了当年的云初,但是却多了一丝娇嫩。 “杏姨,你快点啊,待会儿就不让进去了,我还要比试呢,清寒姨拿第一,我要拿第二!” 原来,今天竟然是晋城云家举办的斗香大会。 二十六岁的云初,彻底的退去了青涩,举手投足之间是别样的风韵。 这个小女娃,叫钟盈盈,盈,是圆满的意思,可见她的爹娘对于她的到来又期盼又满意。 至于她哥哥,已经长成了小小少年,不过此刻被他们的爹爹拉到军营里面去练着了。 八年后的钟家,人丁依然算不得兴旺,可也没有少人,老祖宗还活着,而且跟两个小曾孙玩的开心,甚至扬言要等着他们两个成亲生娃,到时候五世同堂。 大家都说,钟老太太是个有福的,一定能够等到那一天! 傅清寒已经摇身一变成了大姑娘,此刻,她自信的站在比赛场上,长裙飞舞,清秀的模样,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男人的目光。 云初身旁坐着的是沐白流,二人依然没有改变,吵吵闹闹,至于高莹萱,生了一个儿子姓高之后,一连又生了两个女儿,如今倒是又怀上了,沐白流只盼望着是个儿子,别让他们沐家断了香火。 铜锣一声响,比赛开始了。 钟盈盈晚了一步,气鼓鼓的叉着腰,不甘心,“大哥,你就让我进去吧,我……我真的是来参加比赛的。” 守门的人摇头,“比赛都能迟到,你还能做什么,不能进去,王妃最不喜欢迟到的人了。” 钟盈盈一听便生气了,“哼,我娘生我的时候我就迟到了好几天,我娘都都没说我呢,你凭啥管我?” 青杏笑了,本来郎中说云初会在九月初生,可是这位小小姐,硬是拖到了九月中旬才来,可不就是迟到了。 所以她这个迟到真的是情有可原的。 钟盈盈偷穿了她哥哥的衣服,守门的人一时没认出来,不过青杏是时常跟在云初身边的,青杏对着守门的人道:“你就让她进去吧!” “是!”那人看着青杏,便放了行,然后恍然大悟,“小……小小姐?” 青杏微微点头,“没事,她不会放在心上的!” 钟盈盈最后一个进来,不过个子小,跑得快,倒也没被发现,对着门外等着的青杏吐了吐舌头。 沐白流看着那个狡猾的小丫头,“云初,是你家盈盈吧?” 云初皱眉,这丫头怎么跑来了?顺着沐白流的方向看去,不是她家丫头是谁? 不过比这个更让人惊讶的是,钟夜辰领着儿子,也姗姗来迟,小少年有些老成,乖巧的坐在钟夜辰身边。 “你知道她要来?”云初问道。 钟夜辰点头,“是啊,我是来给闺女助阵的!” 云初看着钟夜辰还有两个孩子,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的灿烂。 三年一度的斗香大会开始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