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婚姻》 第1章 老公说要去变性和我做闺蜜 我和老公刚结婚一个月，老公是我相亲对象，据老公说他对我一见钟情，我也不讨厌他，觉得他的长相很符合眼缘，声音又好听。 我们交往了三个月，然后我们就订婚结婚了，这期间老公让我感动的地方便是他从未对我动手动脚，并说最美好的时刻必须留在结婚后。 结婚后我满心期待，却迟迟未等到那个时刻，老公以蜜月旅行太累为由找借口，而我居然也相信了他。 直到那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老公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古古怪怪地说了一句：“老婆，要不我去变性和你做闺蜜吧。” 我不可思议加上震惊的感觉远远超过了我的悲伤和难过。 老公见我惊得说不出话来，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说：“傻丫头，被吓倒了吧，我骗你的。” 我呵呵地尴尬地笑了几声附和道：“这种事还是不要拿来开玩笑比较好吧，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我这不是逗你玩嘛！”老公解释道。 我把剥好的橘子皮朝老公扔去，并说道：“这就是乱开玩笑的下场。” 老公咯咯地笑着躲着。 突然之间发现老公居然变得有点陌生，不再像是记忆里那个人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翻来覆去睡不着，对白天的事情还是心有疑虑，于是我从后面双手环抱老公，然后亲了亲老公的耳垂，没想到老公一把推开我说：“五月，我困了。” 我刚才的试探，加上老公的反应让我笃定事情有猫腻，我看着老公的后背久久不能释怀，突然之间，老公一把搂我入怀，语气温柔地说：“睡吧，五月。”从老公身上传来的气息莫名让我安定。 早上醒来，老公已不在身边，厨房里传来碗筷撞击的声音，我梳洗后进入客厅，老公笑着说：“五月，吃早餐了。” 老公煮了我最爱吃的番茄炒鸡蛋，我故意吃的很慢，果不其然老公说他先去上班不等我了，让我自己开车去，也好练练车技。 老公一走，我就开始我的秘密行动了，如果老公真的性取向不明，那肯定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现在的我没有伤心难过，我唯一在乎的是真相，也许等真相出来了我才会有时间去流泪哭泣吧。 抽屉，衣柜，床底下，我全都翻遍了，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难道昨天老公的话真的只是一个玩笑，是我多虑了，哎，五月啊，五月，结婚才多久你就开始疑神疑鬼了，咱们可是新世纪女性，我敲了敲自己的头，为自己的想法和行动感到好笑。 等等，好像有什么地方遗漏了，书柜是全实木的，上面密密麻麻排满了书，记得上次老公在书桌前看书，我帮老公递水果，老公慌慌张张的样子，还以为老公是偷偷摸摸地看小片片，现在想来说不定看的是那种类型的。 我打开书桌上的电脑，电脑设置密码我是知道的，不过我对个人隐私看得非常重，对设置密码的事也没有过问，先试了我的生日，然后他的生日，结婚纪念日等等，一个都不对，我失望地阖上电脑。 老公有轻微洁癖，所以家里的一切都被摆放的整整齐齐，我左看右看，总算发现哪里不对劲了，书架第五层中间的格子里那本厚厚的地理杂志摆放反了，依老公的性格是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我踮起脚把那本书扯了下来，啪嗒，有东西从书里掉了出来，果不其然，老公背着我偷偷摸摸地藏了东西。 我捡起掉在地上的东西睁大眼睛一看，硕大的字体写着某某润滑剂，哎，好像没听说过，不过这好办，百度。 搜索结果居然是男男专用，本来沉下的心又浮了起来，拼命安慰自己这不是真的，肯定哪里弄错了。 我不死心地翻着网页，所有的回答都是男男专用，袁泽，你这个混蛋，我气的手发抖，身体僵直。 我对这个群体从来没有恶意，就算现在我也没有，可是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袁泽，你为什么要这么欺骗我的感情。 这个时候的还还是没有流眼泪，我还是抱着侥幸，不停安慰自己，就这一个润滑剂证明不了什么，给人定罪是需要一个完整的证据链的。 我是刑诉律师，没有人比我更明白疑罪从无，证据真实充分才能定罪。 我打开自己的电脑开始检索，输入老公的电话邮箱等信息，网页跳出来刷新的刹那，我头晕目眩。 第2章 校园之行 检索出来的老公信息有两条，一条是在同性交友论坛留下的联系方式，另一条是该论坛发的交友贴，内容是自己的基本信息，这个与老公完全符合。 我手足无措，第一个想到的念头就是我要离婚，我要远离这个混蛋。 我浑浑噩噩的来到事务所工作，师父一见我就说：“哎，五月，咋回事，脸色这么差。” 师父四十出头的年纪，戴着传统的金丝边框眼镜，看上去严肃正经，实际上很好相处，我来事务所五年了，师父待我如亲人，手把手地毫无保留地教我。 师父说不要轻易相信你的当事人，被当事人坑进去的例子数不胜数。 其实师父只说对了一半，应该是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你枕边人，你永远都不知道躺在你身边的是人是鬼，人的身体，恶魔的心。 我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说：“只是感冒了，没啥精神。” “那你手上的那个案子进展如何。” 师父指的案件是男方通过微信把附近的女方约出来，男的在车里对女的上下其手，女的报警称男方要xx她，男方辩称女方愿意出来那就是自愿的了，现在案件已经移送给检察院了。 “男方这边的工作做的差不多了，愿意调解赔钱，就看女方愿不愿意出具谅解书了。”我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 师父点点头，让我忙完就回去休息。 我约了老公晚上出去吃饭，我早早地就开车来到老公任职的大学校园，老公是该所大学的老师，正教授。介绍我们认识的正是同为大学老师的小陈，陈轩，我的大学同学。 自从结婚之后我还没有和陈轩见过面，趁这机会，我得好好问问。 我坐在草坪上等着陈轩，看着人来人往的学生，心情一下子开阔了起来，仿佛回到了大学时光。 陈轩一脸受宠若惊地道：“你这是专门来找我的还是找你家那位啊。” 陈轩一点没变，还是一副老油条的口吻。 “当然是找你啦，顺便找我家老公。” ”我还以为你忘了我这个哥们呢，重色轻友的家伙，结婚前吵着让我给你介绍男朋友，结婚后就把我扔一边了是吧。”陈轩假装气鼓鼓地说着，俨然一副吃醋的样子。 “说正经的，你有没有觉得袁泽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觉得啊，那家伙不是最近一直在研究课题嘛，嘿嘿，你是不是怀疑你家那位出轨了。”陈轩八卦起来比女生还要厉害。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陈轩，毕竟这种事不能搞得人人皆知吧，于是回到道：“不是啊，我只是随口问问，这种事要防患于未然，有点小火苗就把它给掐灭。”我打着哈哈。 “所以你这是来查岗啦，你个小样。”陈轩一脸逗趣。 陈轩说：“我带你去查岗吧，袁泽那家伙应该还有一节课，马上上课了，一起去听课。”陈轩一把把我从草地上拉起来。 h大的校园很大，没有陈轩的带路想必会迷路。阶梯教室黑压压的一片坐满了人，我和陈轩混入人群找了两个靠墙的位置坐下。 陈轩气喘吁吁道：“这两个位置好，够偏。” 第3章 这一切都是幻觉 “你是有多久没运动了，才走多少路就喘成这样。”我白了一眼陈轩，陈轩比大学的时候胖了很多。 上课铃声响起，袁泽从门口进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袁泽作为老师站在讲台的一幕，那么风度翩翩，坦然自若，散发着迷人的光辉，有那么一刹那我都忘记了上午发生的事，袁泽还是那个我记忆中的袁泽，而不是完全陌生的袁泽。 “瞧你那痴汉模样，都结婚了还这幅德性啊。”陈轩鄙视了我一眼。不用陈轩多说，我自己也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俨然一副袁泽的小迷妹。 袁泽是财务管理老师，这节课讲的是杜邦分析体系，他讲的生动形象，连我一个外行人都听懂了。 “他太专注了，没有注意到我们啊。”我说。 “那样也好，等会你就给他个惊喜。”陈轩一只手撑着腮帮子，一只手玩着手机。 课程还剩十几分钟的时候，袁泽让大家提问，把不懂的提出来，他答疑。 好多学生举手，袁泽一一回答，坐在我们前排的一个女生也举手了，我居然有点心虚被发现，转念一想，我心虚啥啊。 不过，女生提的问题把我们惊到了。 “老师，你结婚了吗。” 全班学生哄堂大笑，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大胆了吗？那个时候的我们哪敢问老师这种问题啊。 袁泽明显尴尬了一下，但是很有绅士风度地回答道：“我已经结婚了，我很爱我的老婆。” 班级一片掌声，我的思绪断了线，一片迷茫。 可接下来的一幕更让我吃惊。 “老师不是应该以身作则的吗，真是个骗子。”虽然看不到女学生的脸，但我感觉得出这句话的轻蔑。 女学生说这话的时候是小声嘀咕着的，但我听得一清二楚，下课铃声不经意间响起，女学生收拾好东西和其他学生一起离开，她转身的刹那，我看清了她的脸，笑靥如花。 陈轩拍了拍发着呆的我说：“下课了，快找你老公去。” 老公还是站在讲台上收拾着书本，我静静走过去，老公说：“同学，还有什么事吗。” “要不今晚我们三一起去吃火锅吧。” 老公抬头诧异地看着我和陈轩，陈轩说：“惊喜不惊喜。” 老公一把把我揽了过去说：“什么时候也学会戏弄人了。”靠在老公的臂弯处，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我们三来到大学附近的火锅店吃火锅，点了一箱啤酒，三个人喝着啤酒开始唠嗑起来。 老公对着陈轩说：“小子，你什么时候找女朋友啊。” 陈轩摇着头说：“没你这个小子有福气，娶到了五月，五月可是好女孩，你要好好对她。” 陈轩又醉醺醺地看向我说：“你们要幸福。” 陈轩的一席话让我鼻子发酸，我和袁泽还能幸福吗？我只是袁泽的利用工具罢了。 袁泽重重地拍向陈轩的后背说：“放心，兄弟，我会对五月好一辈子的。”袁泽的眼神看起来那么真诚，让人甘愿沉醉痴迷。 短暂的相聚过后，我们各自回了家，到家后，借着酒劲还未过，我跟老公摊牌了，我把今天我发现的事情统统说了出来。 老公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然后扯过我的身体，把手放在我额头，咕哝道：“没发烧啊。” 老公带我到卫生间给我擦脸，镜子里我的脸因为酒精的缘故通红通红的。 接着，老公又去烧了一壶开水，泡了点茶给我醒酒，我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感觉好点了吗？”老公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 “嗯，我很好，你要怎么解释。”我直奔重点，忍着愤怒。 老公像是没听到似的，一把把我抱起说：“热水放好了，洗澡去吧。”老公修长的手指触碰到我的皮肤，引起一阵战栗。 “那我们一起洗吧。”我决定再赌一次。 第4章 结婚照的玄机 老公欣然同意，反倒是我突然不好意思了，水汽爬上了镜子，老公全裸的身体陡然在我面前呈现，匀称的线条，平坦的小腹，还有那。。。这场景我第一次见。 我好像老公脸上看到了戏谑的表情，一瞬而过。 不是说同性取向都厌恶女人的身体或者说对女人的身体没感觉的嘛，我借着残余的酒精也一个劲把自己脱光了，这个时候我猜不仅是我的脸通红通红了，我的身体也是如此。 老公的呼吸声变得急促不安，就连那小东西都变了一种形态，老公渐渐靠近我，用他那异常沙哑地声音说：“五月，这段时间你可能太累了，我理解你工作性质压力很大，家里根本没有你说的那种润滑剂，我也没有在任何同性交友网站留下联系方式。” 老公轻轻抚摸着我的头，把我抱进浴缸，给我洗澡。 我大声反驳道：“袁泽，不可能，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都是我想象出来的吗？” 这世上尽有如此无耻之人！ 袁泽还是好声好气地说：“等洗好了，你带我去看。”袁泽用毛巾把我裹了起来，让我在外面等他一会儿，也是，都这样了也没必要一起洗了。 袁泽洗得很快，他随我来到书房，我把那本厚厚的书打开，我盯着袁泽，想要看他如何狡辩。 可是，书里面什么都没有，简直不敢相信，袁泽一幅很无奈的表情，他倚在门边，似乎早已对一切了如指掌。 不知道袁泽什么时候偷拿走了润滑剂，但是网上的痕迹还是会存在的吧，我又打开电脑重复上午的操作，依然是什么都没有。 以上的信息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消失了，这不可能啊，我不可能弄错啊。 我还沉浸在这种错愕之中，袁泽牵过我的手柔和地说：“五月，别闹了好么，等你这阵子忙完了，我们再出去散散心。” “我们去看你最喜欢的大海，去吃你最喜欢吃的小吃。你知道吗，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很担心。” 我突然想到了自己小的时候，大晚上我一个人咚咚咚跑下楼梯去开大门，早上妈妈温柔地说：“你记不记得你自己一个人晚上下楼去开门了。” 我辩称：“没有啊，妈妈，我是看到爸爸下楼我才下楼的，我想看看爸爸去干什么。”袁泽就像那时候的妈妈一样。 我开始自我怀疑，难道我是又一次陷入梦境和现实不分的状态了吗？ 在袁泽的劝慰之下，我安稳地入睡了。 接下来的日子来，我找遍屋子各个角落都没有找到那个润滑剂，大概是被丢掉了或者真的从未存在过。 女学生的话难不成也是我的幻听吗？ 袁泽说他结婚了，说他很爱我，女学生却说他是骗人的。这么说来，如果这不是我的幻听，那么袁泽爱的不是我，是另有其人，这也很符合我这几天发现的情况。 我的脑子变得异常混乱，袁泽对我的态度对我的好，我感觉得出来不像是伪装的，我要相信袁泽，这些事只是小时候那种梦境与真实模糊的情境再现，这段时间我的确太累了。 雪白的墙上挂着我和袁泽的结婚照，我穿着洁白抹胸婚纱，他穿着浅蓝衬衫，我们俩站在湖边，笼罩在一片金黄色的夕阳之下，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我起身马上去翻找其他的婚纱照，看了十几张我们的合照，如出一辙，为了证实我的猜想，我又找来当时拍结婚照时摄影师给我和袁泽拍的视频。 视频里的我有作为新娘的娇羞与掩饰不住的幸福，袁泽也是一脸阳光，充满喜气。 我提着婚纱在前面跑，袁泽在后面跟着，我和袁泽手牵手，背靠着背，这些看上去都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你如果仔细去看的话，你会发现袁泽的眼神不在你身上，他注视着的那个人不是你，而是越过你，穿透到另外一个人身上去了，眼神深情款款，这里面要是没有什么那才是奇怪了。 照片因为静态的缘故，不容易发现，所以我才找来视频观看，视频明显多了，袁泽多次眼神游离在外，似乎在跟其他什么人交流。 为了寻找锁定那个人，我又找来其他视频比对，其他视频的视角不仅仅局限于我和袁泽两人，希望能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把这些视频看完，在这些碎片化的影像中，我发现了和袁泽对视的那个人。 不过只能看到一些，这人是站在摄影师身边的人，穿着白色衬衫，牛仔裤，左手上戴着手串，其余地就看不到了，这个人说不定就是袁泽的出柜对象。 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袁泽回到家开门的声音把我惊醒。他看到我正在看结婚视频好奇地问道：“今天怎么想到看这个了？” 我尴尬地说道：“没事，我就是想看看。” 我已经不打算把这事跟袁泽说了，就算我说了，袁泽是不会承认的，他还会有更多的说辞，就像上次，他可以把我说成精神有问题，那这次呢，如果我说了，他还会做出什么更可怕的事情吗？ 我必须找出实实在在的证据，然后离婚。 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找出那个人，说不定可以在他身上发掘些什么，可是到底要怎么找到那个人呢，白衬衫，牛仔裤，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打扮的啊，除了那个手串，我左思右想。 除了陈轩是我们的共同朋友之外，他其他的朋友我还真不认识，有了，要不找个借口把他朋友都招待到家里来吧，说不定那个人也在其中呢。 袁泽烧了一桌我喜欢的菜，在家里一般都是袁泽做菜做饭，他说女孩子要漂亮的，这里都是油烟，对皮肤不好，男的就无所谓了。 吃着饭，我就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我对袁泽说：“其实我做菜也挺好吃的，要不你多请几个朋友过来，我给你们做菜，尝尝我的手艺，也好大家聚聚。” 袁泽的神情倒没什么奇怪之处，反而点头表示同意，袁泽说：“早就想尝尝你的手艺了。” 其实我不确定那个人会不会过来，但是那个人在我拍结婚照的时候都出现了，那么这次来的可能性会很大，我相信自己的直觉，那个跟袁泽有暧昧的人定会出现。 我和袁泽都笑呵呵地看着对方，只有我知道，我们俩都回不去了，他变了，亦或者我也变了。 我不知道在这背后到底还隐藏了多少秘密，我猜不透袁泽，触碰不到他的心，在这看似安逸地生活之下却是暗流涌动。 第5章 多出的一束白菊 我还没准备好邀请袁泽的同事，却等来了婆婆，婆婆50多的年纪，眼神里总是带着笑意。其实我打心眼里喜欢婆婆，她是退休教师，思想不守旧，喜欢看书，喜欢养花。 婆婆拿起手机递给我说：“小月啊，帮我下个音乐播放器，我要听歌。” 婆婆翻看着手机又递给我看说：“你看这个盆景漂亮吗？我从网上学的，这是火龙果的种子种出来的，你看像不像仙人掌，对了，还有这个，这个是柠檬的种子。”婆婆滔滔不绝，我连连称赞，这个年纪的老人能找到自己爱好并且乐在其中的人确实不容易。 婆婆叹声道：“过阵子袁泽他爷爷就去世快一个月了，我们去看看他老人家。” 我安慰婆婆道：“别难过了，爷爷他80多的高龄，是喜丧，爷爷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我转念一想，好像就是爷爷去世之后不久，袁泽的言语举动才变得奇奇怪怪的，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袁泽只是受到爷爷去世的打击而已才会说出要去变性的幼稚话语。 婆婆牵起我的手道：“哎，我从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喜欢的不得了，现在很少有年轻人肯听我这老婆子唠叨了。” 我笑着说：“怎么会，和婆婆聊天受益匪浅的可是我，婆婆你见多识广，我可喜欢听了。” 婆婆又给我看他手机里的照片，有一些袁泽小时候的生活照。小时候的袁泽被打扮成小女孩的样子，一手抱着洋娃娃，穿着公主裙，哎，该不会是被婆婆养成小女孩的性格，才喜欢男生的吧，导致性别认知错误了，我都佩服自己能有这个闲情逸致想东想西。 婆婆一个劲地夸他儿子好看，人之常情。这个时候在书房的袁泽来到了客厅，看到这一幕，表情变得不自然，随后说道：“妈，你还是改不掉这个习惯，逢人就给别人看我小时候的照片。” 袁泽坐到我身边，手自然地放到我肩膀上。婆婆见了之后笑道：“你们小两口的感情还真好，我就说嘛，这姑娘不错的，我第一次见她就喜欢的紧，不像那个人......” 婆婆话还没说完就被袁泽打断了，“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别说了。”袁泽的眉毛拧在了一起，似有说不出的忧愁，我很想伸手去抚平。 袁泽这么一说，婆婆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我却听得清清楚楚，那个人会不会就是结婚视频里出现的人呢，这么说来，婆婆是早就知道袁泽性取向不明，好像事情越来越明了了，婆婆这边也可以作为切入点，真相开始浮出水面了。 婆婆的到来缓和了家里的气氛，袁泽变得很爱和我腻在一起，连婆婆都说我们是连体婴儿般，如若我不是当事人，我都会觉得这就是如胶似漆。 只有我和袁泽知道，我们两个是相敬如宾，同床异梦。 一周之后，我和婆婆袁泽三人来到花山公墓祭拜爷爷，袁泽的爸爸在他小时候就去世了，袁泽的爷爷在h市颇有名望，只是袁泽选择了不一样的道路。 爬了一半的台阶，婆婆便有些体力不支，婆婆让我们先行，她稍后过来。一路上，袁泽都没怎么说话。 爬到了山顶，总算也体验了一把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整个心境都变得开阔起来，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如烟消云散般褪去了。 我转向袁泽道：“我爱你。”我贪恋着袁泽的怀抱，贪恋着那种安定又熟悉的感觉。 袁泽明显一怔，随后张了张嘴，眼里有些许愧疚，之后一闪而逝。 袁泽本想说的话吞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又在胡思乱想了吧。” 心里涌起阵阵苦涩，袁泽啊，袁泽，我只期待你说真话，我不管你是不是同性取向，我只希望你不要再欺骗我了。 这个时候听到一声尖叫，婆婆喊道：“这里怎么会有一束白菊。”婆婆也已经爬了上来，婆婆扶着腰，显然有点吃力。 我和袁泽还有婆婆人手一束黄色的菊花，这个时候仍然在我们手上，那么这束多出来的菊花是另有其人了吧。 婆婆嘴里嘀咕着：“会是谁比我们先来祭拜的呢？” 我摇了摇头，我跟爷爷见过两面，一次是在我婚宴上，一次是在葬礼上，颇为温和，袁泽和爷爷有几分相像，至于哪些人跟爷爷关系好还真不清楚。 袁泽语气变得异常柔和道：“我大概知道是谁了。”袁泽说这话的时候就像嘴里含了糖，牙齿轻触到糖果的刹那，甜入心扉。 婆婆一脸不可置信，脸色变得很难看：“我只承认这个儿媳妇。”婆婆厉声道。 第6章 是忧伤还是快乐 公墓之行大家不欢而散，婆婆气得直接回了自己的家。也是，任谁都很难接受自己的儿子放着好好的媳妇不要，去找个男人过日子吧。 那个男人居然还有脸去祭拜爷爷，真是恬不知耻。好吧，既然你这么急切地想要证明什么，我就满足你，看看你耍什么花样。 袁泽晚上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只有睡觉的时候会回到房间，他对我的态度在外人面前表现的特别好，如果没有外人，就表现得像兄妹一样了。 客厅里放了一架黑色三角钢琴，我没有见袁泽弹过，如同我一样被遗忘在角落里，心里居然升起惺惺相惜的感觉。 打开琴盖，键盘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忧伤还是快乐这首曲子旋律跃起，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夜色被涂上了五颜六色的色彩，不再似以前那般空寂纯粹。 仿佛我和袁泽的感情。 我弹得忘乎所以，背后传来袁泽澄明的声音：“你也会弹钢琴啊。” 一曲完毕，我停了下来。 “嗯，我之前没告诉过你吗？” 袁泽勾了勾唇，嘴巴的弧度笑到正好的角度，浅色的眼眸迷离又魅惑，让人移不开眼。袁泽走了过来坐到我身边，纤长的手指弹起了风居住的街道，在这悲伤的曲调中，袁泽陷入了回忆。 袁泽说：“我爸爸是个钢琴师。” “那他肯定很出色。” “嗯，他很出色。” 袁泽用他那无比悲凉的声音道：“只是他在我15岁的时候便离我而去了，他用最决绝的方式离开了我和妈妈，他自杀了。” 琴声戛然而止，我的心也随着袁泽的叙述无力的疼痛，似有什么东西在我脑海里撞击。 袁泽俯下身，用手轻轻捧起我的脚，掌心的温热传到了酥酥麻麻的脚上。 袁泽轻声说道：“不要赤着脚在地上走了。” 袁泽啊，我尽看不透你，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跟袁泽说好了，下周末让他带他的朋友们来家里吃饭，我下厨。 周末早上我就开始忙碌起来，他们中午就要过来了，人不多，就六个，加上我和袁泽正好八个人一桌。 菜市场里熙熙攘攘挤满了人，鱼肉的腥气掺杂着蔬菜的气味，我来到卖虾的摊位，袁泽最爱吃虾了。 卖虾的老板和我们相识，之前和袁泽一起来的时候闹过乌龙。 老板五十出头的年纪，对我友好的笑笑道：“今天你老公没和你一起来？” 我微笑回应道：“嗯。” “该不会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吧，如果是的话不必放心上，多大点事。” 老板指的事情就是我和袁泽一起来菜场的时候，正好就在我这个位置，我好像被谁推了一下，整个人摔进了装满虾子的盆里，全身都湿了，还呛了好几口水，狼狈又尴尬。 我跟袁泽说是有人撞倒我了，袁泽则说是因为鞋底打滑。 “师傅，当时是不是有人推我。”我想确认一下。 老板皱了皱眉说：“好像的确有那么一个人，不过当时早市人太多了，我也不确定。” 老板又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摇摇头，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一系列的事情之间是否有着冥冥之中的联系呢？ 买完虾又买了十几样其他的菜，还有喝的啤酒红酒白酒。 七点出门的，回到家已经八点半了，我在厨房忙了起来。 袁泽走了进来从我手里拿过铲子说：“我来炒菜吧。” 袁泽说的太过坚定，我尽无法反驳，只好说：“那我洗菜切菜吧。” 一切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到了。我开始紧张起来，整个手掌心都被汗水濡湿了。 我们总算要正式交锋了呢，想到袁泽的点点滴滴，我终归舍不得。本打算找到这个人证就和袁泽彻底分开，现在我怕是做不到了，事情已经偏离我预想的方向，命运这虚无缥缈的东西永远走在你的前方。 第7章 似曾相识 第一个到的是陈轩，这小子一到就开始调侃起我来：“哎呦，我可是头一回吃你做的菜，放心，就算你做的再难吃，我都会说好吃的。” 我打着哈哈，心里有点虚，这桌菜基本都是袁泽的功劳。 第二个第三个来的人经袁泽介绍说都是大学同事，分别是宋子明，花妍，这两个人正好是一对，只不过还未结婚。宋子明戴着边框眼镜，斯斯文文的，有没有可能就是宋子明呢，他没有和花妍结婚会不会就是袁泽的缘故，各种想法在我脑子里快速闪过。 第四个来的人是伴郎，结婚的时候见过一面，是袁泽的发小，叫吴锋。吴峰胖嘟嘟的，看起来不像视频里的身材，视频里的身材纤瘦，虽然只能看到一部分腿。 第五个来的人是袁泽的高中同学梁成，白白瘦瘦的，倒有几分相似。 我除了观察这些人之外，还观察着袁泽，如果那个人在这几个人之中，那么袁泽的内心肯定会有波动，这种波动是掩饰不住的，只是袁泽表现得一切无异。 难道是我漏掉了什么信息吗，不对，还有一个人没来呢，这个时候时钟指针指向了十一点，袁泽招呼了他们五个人先坐下了。 我局促不安，陈轩拍了拍我的肩说：“在想什么呢？看你心神不宁的，哎，不要担心菜的问题啦，我们不会嫌弃的。” 梁成开口道：“咦，依依怎么还没来，该不会不来了吧。” 袁泽他们打开了香槟，泡沫飞得老高，同时，门也被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有着大大眼睛的女子。女子莞尔一笑，我愣了一下，这笑容似曾相识，我好像在哪见过。 袁泽的神情终于有丝毫波动，袁泽亲自走上前迎接这名女子，帮女子把椅子拉开，女子入座，冲我甜甜的一笑。 这算是什么情况，这般做法仿佛他们俩才是一对夫妻，而我只是个局外人。 “依依你总算来了。”开口说话的是梁成。 我望向袁泽的方向，袁泽和那名女子聊得非常开心，过了好久，久到我的脚微微发麻，袁泽才注意到我。 袁泽带着笑容对我说道：“这是柳依依，我高中同学。”袁泽的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故意回避了我。 柳依依接话道：“除了是同学，还有其他什么身份吗？”柳依依坐在袁泽身边，靠得很近很近，她的发丝有几缕垂落在袁泽肩膀上。 八个人都安静了下来，这话是什么意思，柳依依和袁泽有什么关系吗？两人看上去那么亲密无间。 柳依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声音甜美至极：“你们那么严肃干嘛，我和袁泽高中的时候可要好了，是死党闺蜜战友情，袁泽你说是不是。” 袁泽没有说话，陈轩倒是个人精，陈轩说：“美女也是性情中人啊，得，大家快开始吃饭吧，这菜可都凉了。 我也在袁泽身边坐了下来，闺蜜两个词在我耳边盘旋，难不成柳依依她也知道袁泽的同性取向，先不管了，先摸清宋子明和梁成这两个人的底吧。 宋子明不停往花妍碗里夹菜，看起来两人关系不错啊，我在想着怎么开口，没想到花妍先开口了，花妍指着我手上的钻戒说：“这个钻戒好漂亮啊。” 钻戒是某个奢侈品牌，专门定制的。我抓住机会道：“这是我婆婆通过认识的人帮我定做的，你要是喜欢的话，我跟婆婆说声，对了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花妍羞涩地看向宋子明，宋子明喝下一口酒郑重又喜悦道：“我们打算过个月就结婚了。” “什么。”袁泽有点惊讶道：“没听你说过啊，怎么这么突然就定下来了。” 花妍脸通红通红的，宋子明通过眼神征求了花妍的同意说道：“小妍有身孕了，所以一切提前了。”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是宋子明的可能性就排除了。 吴峰，陈轩，梁成等人纷纷举起酒杯敬向宋子明和花妍两口子道：“恭喜，恭喜，预祝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嫌热闹不够多的陈轩说道：“五月，袁泽你们俩什么时候生小孩啊，看看人家，啧啧啧，有没有很惭愧。” 袁泽和我都没有想到这一出，我不知道袁泽心里是怎么想的，他连碰都不肯碰我，哪里生的出孩子，有那么一刹那觉得自己活着真悲哀。 但面子上总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去，我打着哈哈道：“快了，快了，到时候一定好好招待你们，红包准备好。” 袁泽看向我的眼神很是复杂。 我夹起虾往袁泽的碗里放去说道：“你最喜欢的，多吃点。” 但是，梁成的一番话如冷水浇在了我的头顶，他说：“我记得依依最喜欢吃虾了。” 第8章 她吻上了他 梁成说这番话的时候我才开始好好打量他，宋子明是斯斯文文的理工科男，而梁成长了一双桃花眼，气宇轩昂，梁成就如同火一样，而袁泽如同冰。 梁成往柳依依的碗里夹上了虾，饶有兴趣地看着柳依依。 袁泽，梁成，柳依依是高中同学，梁成知道柳依依喜欢吃虾这不足为奇，奇的是柳依依和袁泽口味相似，这只是简单的巧合吗？ 柳依依给了回答：“没想到你还记得啊，梁成。我本来不爱吃的，不过有个人一直剥给我吃，我也就慢慢喜欢上了。” 柳依依的眼睛若有似无地瞟向袁泽道：“这大概就是爱屋及乌了吧。” 我看到柳依依离袁泽又近了几分，这怎么看都不像男女之间的友情啊。 只不过我的焦点还是在梁成身上，梁成是如火，袁泽如冰，确实能够互相吸引，梁成的左手戴着手表。 我假装好奇道：“据说沉香手串有助睡眠，你们谁会辨别真假啊，我想买一串。” 果然梁成接话了：“你也对这些古玩感兴趣吗，我家就是做古玩生意的，随时欢迎来访，我亲自为你挑选。” 八九不离十了，梁成就是视频里出现的那个人，袁泽充满爱意的眼光也是对着那个人，袁泽想要去变性也是为了跟梁成在一起。我看向梁成的眼里多了几分怨恨，就是这个人将要抢走我的袁泽。 我们八个人又吃了很久，期间你来我往，聊了好多事情。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酒足饭饱之后，宋子明和花妍先行离开了，我则把陈轩送到门口，而袁泽称要把柳依依和梁成送到停车地下室，我虽然不愿意，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我收拾碗筷的时候，瞥见椅子上挂着黑色的包，那个位置是柳依依坐的，有那么刹那的冲动，我想打开她的包，总觉得柳依依和袁泽的关系不是那么简单，不过这种窥探的欲望还是败给了理智。 我拿起柳依依的包一路小跑到地下停车室，我都能听到自己喘着气的声音，转身的瞬间我看到了最不可置信的一幕，柳依依踮起脚尖吻上了袁泽的唇。 “咚。”是包包掉落到地的声音，袁泽转过头看到了我，柳依依向我投射过来挑衅的目光，我一动不动地站在了那儿，大脑一片空白。 袁泽不知道跟柳依依说了什么，柳依依拿起包包驱车走了，袁泽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终于，我哭了出来：“袁泽，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还要招惹我，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我就那么好骗吗？” 袁泽想要伸手给我擦眼泪，我一把推开他说：“你和柳依依是什么关系，这次我亲眼见到了，你该不会又说我是幻想出来的吧。” “他是我高中同学。”袁泽垂着眼睛，回答得很干脆。 “她喜欢你？”我哽咽道。 袁泽点了点头，随后又补充道：“过去我不喜欢她，现在更不可能喜欢她了。” 我好想现在就揭开袁泽那副伪装的面孔，你袁泽确实和柳依依不可能了，你喜欢的是梁成，我和柳依依都被你利用了。 我停止了哭泣说：“我们回去吧。” 袁泽跟在我身后，脚步沉重。 袁泽啊，你如果不喜欢我，那日为什么要诉说你的故事，你为什么要把我的脚捧进你的手心。可你如果喜欢我，那么你为什么和梁成柳依依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你为什么始终不肯碰我。 袁泽，不只你会伪装，我也会你知道吗，我很累很累了，但我还在坚持寻找真相，等到真相出现的那刻我想我就会彻底死心了，现在的我真的不甘心，我不甘心就那么失去你，不甘心你属于另外一个人。 几天之后我收到了梁成的邀请，让我去他家开的铺子看看沉香手串，说看在袁泽的份上给我优惠，我本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去查证一番，但是收到了柳依依打来的电话，我就推脱了，我对梁成说：“下次再挑个时间，我这几天都没空了。”我故意这么说，我倒是很想看看袁泽私下有没有和梁成见面。 第9章 初次挑衅 柳依依打电话给我说约我去泳池教我学游泳，学游泳的事情是上次饭桌上谈到的，因为袁泽要带我去海边，而我又不会游泳。 柳依依声称不要告诉袁泽，她想为停车场亲吻袁泽的事情向我道歉，我答应了。 相约的泳池在一家温泉酒店里面，我带上闺蜜杨晓晓一起前往，毕竟我和柳依依不熟，一个人去的话多多少少有点尴尬，晓晓是内科医生，看上去特别靠谱，实则很逗。 我们到达的时候，柳依依已经穿着浅蓝色的泳衣在泳池里游了，除了我和闺蜜柳依依之外，还有另外两个人。 柳依依若出水芙蓉般从泳池里起来，跟我们介绍那两个人。 柳依依把手指向身穿粉色泳衣的女子说道：“这是我堂妹柳婷。” 我大为吃惊，难怪觉得柳依依眼熟，柳依依的堂妹柳婷不就是上次课堂提问袁泽结婚没结婚的女学生嘛。 这么说来这个柳依依必定知道什么，而她也必定跟她堂妹说了什么，这个柳依依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你好，这是我的闺蜜杨晓晓。”我看向闺蜜。 “这是我的闺蜜肖芳，这是方五月，袁泽的老婆。”柳依依把袁泽两个字念的极为重。 柳婷和肖芳的眼神里透露出不屑，我和闺蜜一头雾水。 我知道柳依依还喜欢着袁泽，但别说她和袁泽了，就是我和袁泽这段现存的感情都不知道能走多远。 柳依依倒是很客气，她用娇滴滴的声音道：“停车场的事情是我冲动了，我不该去吻袁泽的，你不要怪袁泽。” 我摆摆手道：“我已经介怀了，袁泽已经向我说明了，你喜欢她，他只不过把你当妹妹而已。” 柳依依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道：“那就好，袁泽喜欢吃虾，他那个时候经常一只一只剥给我吃，所以我也喜欢上了，对了这是当初我和袁泽热恋的时候我为他刺的纹身。” 早就想到了饭桌上给柳依依剥虾的人是袁泽了，柳依依的小把戏像极了小孩子过家家。 柳依依把身体转了过去，在她的后腰处纹了袁泽的中文首字母缩写，刺青因为有点年月的缘故微微褪色了。 闺蜜在我耳边小声说道：“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你家袁泽都为人夫了，还有人觊觎。” 不得不说我有点嫉妒柳依依了，她比我早认识袁泽，在袁泽少年时就陪伴着他，而我和袁泽呢，袁泽到底隐瞒了多少事。 我和闺蜜去换衣间换完泳衣，我用脚轻轻地试探着水，凉凉的水拍打着我的脚背，很是惬意。 我和闺蜜都是旱鸭子，她跟我一样坐在泳池边，双脚放到水中，就是不敢下水。柳依依见状向我们游了过来说：“别怕，下来吧，我来教你。” 我犹豫不决，但转念一想，这么多人怕什么啊，索性就鼓起勇气下水了，何况我和晓晓还准备了救生圈。 我双手拉着救生圈，柳依依给我示范要怎么游，手臂要怎么摆，腿要怎么摆。我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当我看向泳池边的时候晓晓不见了，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突然间脚好像被什么东西扯住了一般，我整个人极速下沉，水大口大口的往我嗓子口灌去，而我本能地把手举了起来，除了举手我好像都忘记了挣扎，事后才明白那是根本无力挣扎，眼前满满的蓝色，居然有种诡异地宁静和安详。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晓晓，晓晓满眼泪花，眼眶通红通红的，晓晓说：“五月，你总算醒了，吓死我了好吧。” 一旁的柳婷一脸苦色，但眼睛里却有隐隐的笑意说：“五月姐好像腿抽筋了，幸好堂姐发现了，不然这可要闹出人命了。” 我心里冷哼一声，什么腿抽筋，明明是有人故意扯着我的腿让我下沉，是有人故意要害我。 晓晓递给我一块大毛巾让我裹着休息，又给我端了一杯热水让我压压惊，我小声问晓晓：“刚刚你去哪了，我出事那会。” 晓晓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说：“刚刚那个肖芳让我陪她去房间补妆，她的妆全花了。” 我明白了，肖芳先把晓晓支开，柳婷负责扯住我腿，可是她们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如果想要我死，为什么还要救我。 我休息够了之后就和晓晓两人先行离开了，一路上我和晓晓都在分析事情的来龙去脉。 晓晓说：“会不会柳依依她嫉妒，嫉妒得发疯，所以才做出这种事来，我反正看她不怎么正常。” “有这个可能，她这么做倒不是真想要我的命，大概是想给我个教训罢。” “你倒是看得穿，恐怕接下去的日子不会太平了。”杨晓晓坏笑道。 晓晓的这个性和陈轩挺相配，我心里盘算着帮他们牵根红线。 第10章 邮寄过来的布娃娃 晚上吃饭的时候，袁泽问我白天去哪里了，我只是说和闺蜜去泳池学游泳了，没有把去见柳依依的事情和溺水的事情告诉袁泽。 以后也并不打算去见柳依依了，这个女的心思不是一般的深，只不过这一切貌似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晓晓的那句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平了马上就应验了。 星期一和客户谈完事情我就回家了，路过门卫处，门卫处的吴大爷把我叫住了：“方丫头，有你的快递。” “爷爷，你不会弄错吧，我没有买东西啊。” “你吴大爷虽然年纪大了一点，但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你看，这三个大字就是你的名字啊。” 我凑过去一看，还真是我的，该不会是其他地方的同学朋友给我寄的礼物吧，但是我又没到生日啊，算了，拿回家看看再说。 拆开黑黑的快递袋子，里面是一只正方形的礼物盒，打开盒盖，心漏跳了一拍，里面是一个七零八落的布娃娃，布娃娃的手，腿，头都被分开了，是谁这么无聊弄这种恶作剧。 在盒子的底部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写了：“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离开袁泽。” 这应该是柳依依的杰作，我气愤之极，马上打电话给柳依依，大声吼道：“柳依依，你到底想干嘛？” 电话那边则传来柳依依的声音：“五月，你怎了，上次的事我已经道歉了。” 柳依依扮猪吃老虎样我受够了，我手紧紧握成拳一字一句道：“袁泽已经和我结婚了，你做再多都是没用的。” 挂完电话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又不争气地哭了，袁泽下班回来见我这副摸样在我身前蹲下问我怎么回事。 我指了指装着布娃娃的盒子道：“这是柳依依的杰作，她要我离开你。” 袁泽用纸巾给我擦了擦鼻子，站起身来说：“依依她不是这样的人。” “什么。”我颤抖地质问着袁泽。 袁泽又重复了一遍：“依依她不是这样的人，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袁泽的这番话如尖锐的刺刺在我心上，我故作坚强道：“你的意思是我撒谎了，还有你直接称呼她为依依，是不是显得太过亲密了。” 我又说：“还记得那天我去游泳了吗，除了我和晓晓之外，还有柳依依，你知道那天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差点淹死在泳池，这些都是柳依依那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做的。” 我重重关上房门，此时此刻我不想见到袁泽，不被信任的感觉让我难过的喘不过气来，袁泽尽为别的女人说话，我才是她的妻子，而他却不愿选择相信我。 是我抱了太多期待，是我自欺欺人了，他本就不爱我，本就利用我设计我，等我确定梁成后，我就让袁泽彻彻底底从我的世界中清除，就当我从来没认识这个人。 我打开微信跟晓晓视频，晓晓说：“眼睛都肿成什么样了，五月，我可是很少见你哭，不过这个肩膀永远为你留着。” “被你说对了，真的不太平，柳依依给我寄来了被肢解得七零八落的布娃娃，她还让我离开袁泽。如果仅仅这些事我都不会哭，可是袁泽却帮她说话，袁泽选择相信她而不是我。” 晓晓沉默了一会说：“会不会你家袁泽和柳依依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我清了清嗓音郑重道：“晓晓，我一直没跟你说一件事，袁泽很可能是同性恋。” “什么？”晓晓一口水喷向手机屏幕。 “你赔我屏幕，五月，你逗我呢？”晓晓的反应和我想象得如出一辙。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袁泽哪看哪都不像啊。这么好的男人都出柜了，难怪现在男人越来越难找了。”晓晓还不忘自我感叹一番。 “我有七分把握，过几天等我确定一下就知道了。” “袁泽结婚以来都没碰过我，晓晓，我是不是很失败。” 晓晓更加惊讶了：“五月，这是真的？我非剁了他不成。” 晓晓又马上安慰我道：“袁泽是不是同性恋还不一定，没有碰你可能他有那方面的病吧，先别胡思乱想，至于柳依依那个女人不足为患，交给我好了，我帮你查查柳依依这个女人。” “嗯，晓晓，谢谢你。” “那么客气干什么，我们是什么交情，赴汤蹈火，两肋插刀。”晓晓说得豪情万丈。 我被晓晓感染了，心情变得好很多。 袁泽在门外敲门，袁泽说：“五月，对不起。” 第11章 陌生男人上门 袁泽和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讲话了，我这几天都没理袁泽，把袁泽的话都当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 晚上的时候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人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微笑着打量着我，我被盯着全身发毛，我给他砌了一壶茶说：“袁泽他应该马上就回来了，你稍等。” “好的，谢谢。”男子很儒雅绅士。 两人相顾无言，他不开口，就那么看着我，我被看得浑身难受就率先开口道：“请问你找袁泽什么事。” “暂时先不能告诉你，不过你很快就会知道的。”他笑意盈盈，客气又疏离。 正当我们两僵持的时候，袁泽回来了。 袁泽说：“我们去书房谈吧，五月，晚上我们出去吃。” 不论我怎么冷淡袁泽，袁泽对我的态度如初。 陌生男子点点头跟着袁泽进了书房，两人谈的内容一点儿都听不见，第一次觉得隔音设置的那么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半个小时了，他们都没出来，不是吧，他们在里面到底干什么，不行，我得进去看看。 我端起刚刚砌的那杯茶直接敲门然后马上推门而入，眼前的景象让我一怔，茶杯里的水洒了出来，有几滴溅到了我的衣服上，水渍在衣服上晕染开来，就连我的心似乎也被这茶水烫到了般。 袁泽的外套已经脱了下来，领带被松开，躺在椅子上，而那个男人则背对着我，从我这个角度看好像男子压在了袁泽身上。 我迅速转身关上书房的门，一个人跑了出去，似乎听到袁泽在喊我，傍晚的空气很清新，已经有好几对老年人在楼下公园散步。 我努力克制眼泪，但是眼睛鼻子都发酸，梁成，柳依依，现在还有一个不知名的男子，五月你不要再抱有期待了，事实一次一次打着你的脸。 袁泽的电话不停打来，我根本没有心情去接，按了关机键，我打车来到了晓晓的家里，晓晓看到我这副模样没有问我怎么了，我靠着晓晓的肩膀上大哭了一场。 晓晓说：“五月，要不你们离婚吧，现在这个年头离婚不是事儿，比起你刚结婚那会，你现在看起来的样子不知道有多憔悴，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柳依依的信息我已经查到了，她高二的时候就和袁泽关系密切了，两人还是同一所大学，柳依依在大学间一直追着袁泽，两人有没有交往过还不清楚。柳依依家也算是音乐世家了，她家爸爸妈妈工作都和音乐有关，但你说袁泽是同性恋我觉得可能性太低了。” “晓晓，我今天亲眼看到有个男人压在袁泽身上。”我哭的泪眼婆娑，不能自已。 “什么，袁泽尽是这种人。五月，你打算怎么办，你拍照片了吗？”晓晓比我还要激动。 “我没有，当时走得太匆忙，根本就没来得及想，晓晓，我真的很乱很乱。” “五月，你知道手机定位吧，我们来个抓奸在床，到时候拿着这些证据直接起诉离婚。”晓晓越说越激动。 “好，这次我不会再武断行事了。”与晓晓达成协议，晓晓说会随时协助我。 夜晚，已经开始有凉意了，脚上传来凉凉的温度让我想到了袁泽那日掌心的温度。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了，肚子饿得直叫，袁泽阴郁的看着我说：“你为什么跑，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心里嘀咕道：“我为什么跑你心里没点数嘛？” 但嘴上却是另一番说辞：“突然想起晓晓有事找我，我手机没电了。”这个拙劣的借口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袁泽一把拉过我，我一个趔趄直接跌进了袁泽的怀抱，额头触碰到袁泽的嘴唇，冰凉冰凉的。 空气中怒气肆意膨胀起来，无声地咆哮像要吞噬一切似的，袁泽浅浅的眸子露出危险的信号，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袁泽生气。 “你坐下吧，我去厨房给你煮碗面。”没有料到袁泽会这么说。 “那个男人是谁。”我假装漫不经心。 “医生。” “你生病了？” “不是，是你病了。”袁泽认真地看着我。 “我没病，我全身上下都好好的。”我开始剑拔弩张。 袁泽叹了口气道：“好，你没病。” 晚上我乘袁泽睡着的时候偷偷拿起他的手机，给他手机装了个查找app，然后把信息关联到我手机，整个过程我都小心翼翼，弄完不知不觉出了一身汗。 睡意全无，去卫生间冲了一个澡之后发呆到天亮，之后又沉沉睡去。恍恍惚惚听到袁泽喊我起床。 “五月，八点了。” “五月，九点了。” “唔，好冷。”我死死揪着被子。 “我有事先出门了，早餐已经做好，你热热再吃。”大门被关上。 我半眯着眼睛，迅速拿出手机，这下袁泽你跑不掉了吧，倒是要看看你去了哪里，手机上的小圆点已经开始移动。 第12章 初见端倪 我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洗漱好，特意穿了深色的衣服，还戴了帽子墨镜。我没有自己开车，这样容易被发现，而是叫了一辆车。 我让师傅按照这个路线开，师傅见怪不怪说：“坐稳了。” 目的地位于市医院，难道袁泽真的生病了。我跟着袁泽进了医院门诊部，医院人太多，一下子袁泽的背影就消失不见了，而消失的方向尽是肛肠科。 我平复一下心情之后，开始寻找起来，一个个小科室找起来，都没有那道熟悉的身影，我颓废地坐在了椅子上，来来往往地人群中越发衬托出我的孤独无助。 一个小女孩兴冲冲地朝我跑了过来说：“阿姨，你的帽子掉了。”小女孩指指椅子下面。 “谢谢你，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妈妈说不可以告诉陌生人名字。”小女孩水灵灵的眼睛扑闪扑闪。 “那你妈妈呢。” “我妈妈怀小弟弟了，她们进去看医生了。” 小女孩坐在我身边，两只脚交替着荡来荡去。 小女孩继续对我说：“那个叔叔一直盯着你。” 我回头看到袁泽正在不远处看着我，尴尬如我正想偷偷离开，却撞到了一个孕妇。 小女孩叫着：“妈妈，妈妈。” 袁泽向我走来，我该怎么向他解释，我并没跟踪他，我是恰好路过。 孕妇的反应更让人找不到北。 “你是方律师？” 我看着孕妇，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又模模糊糊没有记忆。 “嗯，你认识我吗？” 此时，袁泽已经走到我身边。 小女孩妈妈眼中闪过一丝不解：“方律师，你不记得我了嘛？” 我摇摇头。 小女孩妈妈看了看他身边的男子说：“当时我被家暴，没有人肯帮我，是你帮了我，告了那个畜生之后，你还给了我一笔钱，你说单亲妈妈不容易。” “这位是我现任丈夫，他对我很好，也是托你的福，那笔钱我会尽快还你的。”小女孩妈妈满脸感激的神色。 袁泽看向我的眼神满是复杂：“你要那笔钱是因为这个。” 只有我一脸茫然，不知如何开口。 袁泽接过话说：“五月之前发生过车祸，她有些事不太记得了。” 是的，就在我结婚前不久，我发生过一次车祸，我走在路上被一辆白色的车撞到了，醒来后是三天之后，医生说没大碍，但记忆可能出现了问题。 那晚，路上恰好没有目击者没有监控，始终没有找到肇事者，我没有看到车牌号码，只看到车身的颜色白色，就连车子的品牌都没看到，就那么一瞬间，我就晕过去了。 交警做完痕迹鉴定等一系列报告说有很奇怪的地方，完全没有刹车痕迹，这种情况很少见，一般交通事故都会有刹车痕迹的。除非肇事者压根没看到人，但这这种情况在肇事者撞倒物体时也会有减速。另外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故意而为之，相当于谋杀，肇事者早有预谋，目的就是置你于死地，所以才会没有任何刹车痕迹，而且选的位置正好没有任何摄像头，人流也很少的地方。这应该是一场精心设计过的谋杀。 “抱歉，方律师，这些事我都不知道。”小女孩妈妈愧疚地说道。 “没事，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我帮了你，就说明你是值得被帮助的，你不用太放在心上，那笔钱你慢慢还，我不急着用。” 小女孩妈妈让小女孩说谢谢阿姨 小女孩乖巧道：“阿姨，谢谢你。” 小女孩又凑到妈妈肚子边听了听道：“弟弟也说谢谢你。” 孕妇慈爱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一旁的男人一直搀扶着孕妇，满眼疼惜。 小女孩一家离去了，袁泽继续盘问我道：“你怎么在医院。” “你不是说我有病吗，所以我来看看。”我不甘示弱。 “胡说八道。”袁泽显然不好糊弄。 “那你来医院干嘛？看肛肠科？”我挑衅道。 那种危险的气息又从袁泽身上散发出来，袁泽握着我手的力道逐渐加重。 我吃疼地喊道：“你弄疼我了。” “也好，既然你今天来了，那就去看看吧。”袁泽像变了个人般手上的力气不仅没轻，又加重了些。 “你要带我去哪。”我挣脱着。 “到了你就知道了。”袁泽只抛给我这么一句话。 通过长长的走廊，向左转，袁泽突然停了下来，我重重撞到了袁泽的后背。 “你是故意的吧。” 袁泽没有回话，而是把我的墨镜沾了下来说：“进去吧。” 我抬头一看，心理咨询室。 我不肯踏进去反问道：“为什么要来这里？” 袁泽松开了我的手道：“五月，你最近压力太大了，你需要好好排解自己。” “你是指柳依依事件还是我怀疑你出柜事件，还是两者都有。” “我们先去见医生，你冷静下来。”袁泽试图安抚我。 “你叫我怎么冷静？我的丈夫可能出柜，我的丈夫宁愿相信别的女人也不相信自己的老婆，我的丈夫和陌生男人在家里……。” 袁泽打断了我：“我们进去看看先。” “不去，要去你去，你放开我，我要回家。” “由不得你。” 袁泽一把公主抱把我抱起来了，推开门。 我看到了熟悉的笑脸。 第13章 心理医生 面前的心里医生就是昨天来我家的那个男人，他鹰眼般的眼神窥探着我，我的内心在他面前暴露无遗。 怎么会，昨天到底是什么情况。 袁泽把我放了下来，心理咨询室不同于一般的门诊室，陈设布局都有考究，倾向于让别人放松的布置，浅色暖色的装饰让人放松警惕。 那个男人放了舒缓的音乐，我靠着沙发垫子坐了下来。 我的第一句话是：“我没病。” 他点点头表示认同说：“我知道。” “那我可以走了吗？” 他说：“你现在就像一头受伤的小兽，你想要自己舔舐伤口，抵触其他人。” 他又说：“我没有恶意，既然来了，何不听我说几句。” “你想说什么。”我双手怀抱着自己，不敢有一丝放松。 “你先躺下，闭上眼睛。” 难道要给我催眠，那么昨天在书房这个医生也是在给袁泽催眠了，是我误会袁泽了。 想到这，我没有拒绝该医生的说辞，而是按照他的说辞做了，我在沙发上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耳边传来的是舒缓的音乐和医生治愈系的声音：“你在小溪边走着，前面有一片草原，草原上有大片大片的鲜花，小鸟蝴蝶围绕在你身边......你前面有个山洞，你走了进去，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悬崖，深不可测，我还看到了云，近在咫尺。” “你害怕吗？” “我害怕但又不害怕，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你还看到了什么？” “我还看到了恶魔。” “长什么样子的恶魔。” “我不知道，我看不清脸。”我呜呜地哭了起来。 “好了，没事了，你出了山洞，你看到了升起的太阳......” 我清醒过来的时候袁泽正在给我擦拭脸，他说：“你哭的满脸都是。” 我站了起来说：“我可以走了吗？” “五月。” “听医生说完。” 男子说道：“你小时候受过创伤，交通事故的发生伤到了你的大脑，让你选择性忘记那些不好的回忆，那些你不愿记起的现实。” 男子又说：“有时候逃避并不能解决一切，面对反而才是问题解决的关键。” 他转向袁泽道：“这些是一些镇定药物，你监督她吃。” 我愤怒地看向袁泽：“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对，我小时候受到过创伤，可我现在好好的啊，为什么我要吃药？” “袁泽把布娃娃那件事告诉我了，这是典型的妄想症，但你的情节不算严重，我们找到症结就很好解决。”男子摆出一副很严肃的态度。 “我看你们才疯了，袁泽你放手，我不会原谅你的。”我死死盯着袁泽，我想他应该能从我的眼神中看出满满的恨意了吧。 袁泽把我塞进车里，哀莫大于心死，我呆呆地直视着前方，我身边的，我最亲近的人要置我于疯了的境地。 我讽刺道：“袁泽，你会心安理得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枉我还在为你不断找借口，枉我爱了你一场，可这爱的代价也太沉重了吧，我的爱换来的是万劫不复的境地，等待着我的是火海。 袁泽面无表情道：“五月，有些事情是我误会了你，但这次你听我的，乖乖吃药好吗。” “是不是柳依依跟你说了什么？” “依依他没必要骗我。” “所以你还是相信她。” “五月，是你病了。” 最凉不过人心，多希望这是梦一场，风从窗户吹了进来，沁人心脾，我终于说出了那几个字：“袁泽，我们离婚吧。” 第14章 再次见梁成 袁泽一怔：“你说什么？” 我重复道：“我们离婚吧。” “你放过我吧。”我补充道。 安静了一会传来的是袁泽略带怒气的声音：“我不同意 。” “你当然不同意，你找到了我，因为你和梁成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我只是利用工具不是吗？所以，我求你放过我。” 袁泽把车开得飞快，一路飞驰，他没有答话，这算是默认了吧。 到家之后，袁泽说：“现在有些事情还没办法跟你解释，你安心吃药，等你康复了我会跟你说明白的。” 袁泽长得眉目如画，赏心悦目，实则空有一副好皮囊而已。 袁泽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发白，他说：“听话，吃药。” 白色的药片异常刺目，但袁泽的态度让人不容置疑。 我接过水杯，把药片吞服了下去，我说：“满意了，我想一个人休息，你还是睡客房吧。” 袁泽离开房间的同时，我就反锁了房门，然后跑到卫生间吐了起来，药片苦涩怪异的味道呛得我眼泪直流。 晓晓给我打来了电话：“五月，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五月，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晓晓急了。 “晓晓，今天我跟踪袁泽，袁泽去医院了......”我把整个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这混蛋。”我在电话这边都能听到晓晓咬牙切齿的声音。 “要不要我过来陪你，我知道你一个人很难过。”晓晓说。 “不用了，晓晓，我这阵子经历太多，我都麻木了，我只是不明白事情为什么走到这种地步，我不明白好好的人怎么变了个样。我只想找个人说说，说出来我就好多了。我先挂了，晓晓，等我梳理好我们再谈。” “嗯，照顾好自己。”晓晓挂了电话。 我躺到了床上，看着天花板，最近这些短暂的日子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冗长晦涩，我找不到方向。 “zzzz......”是手机震动的声音。 袁泽的手机落在了床上，我拿过一看，一条微信显示在首页，内容是：“九月三日晚上八点在老地方见面，不见不散。” 我想继续打开翻阅下去，现在是八月份，离九月还有些日子，我疑问的同时听到袁泽的声音：“五月，我的手机在房间里吗？” 我打开房门把手机递给了袁泽，又立刻关上了，就算没有地址我也能知道，我看着手机软件里的小圆点，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袁泽睡在我的身边，而我双手环着袁泽的身体。 “你怎么进来的。”我缩回手推了推他。 “备份钥匙啊。”袁泽转过身，好看的睫毛在脸上投射下一片阴影。 “我昨天说的那番话你好好考虑下。”我没好气道。 “不用考虑了，我不会同意的。”袁泽用手抚了抚我的发丝说：“记得吃药。” 我的身体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袁泽他那里......他的声音变得沙哑，浅色的眸子迷离了起来。 我弹射般从床上跳了起来，心里否定到，不可能，不可能，袁泽不会对我有感觉的。 在袁泽的一番威逼之下我吃下了药，这次我没有吐，我跟梁成约好了见面，总不能吐到虚脱去见他。 梁成家开的古玩店装饰成了美术馆的样子，我一进门梁成就迎了上来，一双桃花眼时时刻刻都在放电的样子。 我把视频里那串手串的样子跟梁成描述了一下，我说：“我要那样子的。” 袁泽疑惑道：“是这个样子的吗？” 袁泽从木质盒子拿起一串给我看了看。 我惊喜道：“是，是，是，就是这样的。果然，梁成你就是那个人。”我正想盘问梁成。 没想到梁成开了口道：“这是柳依依的，她生日的时候我送她的，不过这绳子断了，要修理一下。” 这信息如五雷轰顶，我的脑子里也开始清明了起来，我一开始的方向就想错了，没有那么复杂，袁泽不是同性恋，从始至终那个人都是柳依依，袁泽喜欢的人要保护的人都是柳依依。 所以柳依依的妹妹柳婷会说袁泽爱老婆是骗人的，这些都是柳依依告诉她的。 只有柳依依，这些碎片脉络才都可以衔接起来，袁泽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柳依依，用尽手段模糊他的性取向，扰乱我的心绪，这些都是为了离婚吧。 只是袁泽他为什么不同意离婚，还是袁泽有更深层次的计划，让医生说我有妄想症，让我疯掉，然后名正言顺跟柳依依一起吗？ “哎，五月，你想什么呢。”梁成用手在我眼前扇了扇。 “没事，我不要手串了，给我挑一只玉手镯吧。” “女人善变，这下子我见识到了。” 梁成吐槽归吐槽，还是给我挑了个很别致的镯子，是椭圆形的玉手镯。 “这手镯很漂亮。”我谢过梁成之后就回了家。 回到家之后我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视频，的确是我太过浮躁了，这个身材明显是个女生，我居然没注意。 我找来了纸和笔把最近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简要写了出来，头绪还是只有这么点，他们两人相爱相识都在我之前，为什么袁泽要跟我结婚，我身上是有什么他们所需要的东西嘛？ 第15章 初恋男友 我纠结烦闷之时，微信上发来信息，是高中同学群，有人在群里特意艾特了我，只见信息显示：“方五月，我们班沈子聪买了游艇，大家商量好一起在游艇上聚聚。”发消息的人是我的同桌唐颖。 跟唐颖的关系在高中时代还好，只不过上了大学之后就不怎么联系了，不像晓晓，即使不是一个大学，还时常联系。 “对了，带上你老公，大家都带上另一半。” 我在手机这边删删写写，不知该如何回应。一方面我和袁泽紧张的关系，袁泽会同意和我一起去吗？就算袁泽愿意同我前往，他和柳依依就像是我心尖上的一根刺，时不时地就会戳上几下。 另一方面，我高中时代的初恋男友应该也会去吧，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尴尬。 我正准备把这一行字发出去之时：“不好意思，我去不了，你们尽兴。” 群里又多了一条信息：“我和五月会一起去的。”说话的人是晓晓，还附带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晓晓这话一说出口，就等于断了我不去的念想，也罢，该面对的终会面对，只是不知袁泽的态度。 我回到家的时候，袁泽已经在家了，我意兴阑珊道：“今天很早。” “嗯，今天下午没课就早点回来了。” “周末我有个同学聚会，在游艇上，一起去吗？” “好啊，正好带你去看看海。” 袁泽说到看海我又想起了泳池溺水一幕，我愣愣地在一旁发呆。 “怎么了，五月。”袁泽把我惊醒。 “没事。”我冷冷道。 自从上次跟袁泽提出离婚，他不同意之后，我便没再提，我只等他们约定的时间见面，这样大概就能撕开袁泽那假惺惺的面具了。 游艇聚会那天到来了，我特意打扮了一番，袁泽临时有点事，让我先去，他马上赶到，我倒是无所谓，给晓晓打了电话，晓晓说要加班，没法陪我去了。 我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来到了目的地，海水碧蓝碧蓝的，晃晃悠悠懒洋洋地拍打着海岸，午后的海风暖洋洋的包裹着肌肤。 唐颖在游艇上向我招手，她今天穿了碎花长裙，戴着白色遮阳帽，我踏上游艇，甲板上已经聚集了近十人。 “只来了这么多人吗？”我好奇问道。 “嗯，当时答应的人挺多，不过来的就这几个，话说你老公呢？”多年未见唐颖还是老样子。 “他马上就来。” “五月，这么多年你都没怎么变。” “你也一样。” 我们两彼此寒暄之后，唐颖又说：“还没吃午餐吧，这里准备了一些吃的。” 唐颖像女主人一般把我带到食物之处，是一些西式甜点，海鲜，还有红酒。 我吃了甜点垫了垫肚子，刚刚拿起酒杯品了一口酒，就见有两人向我走来，男的是我初恋男友，女的大概是他女朋友或者老婆吧。 初恋男友顾南君长得清秀俊逸，但比起袁泽来还是差多了，不过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 顾南君身边的女士率先开口道：“你好，你就是五月吧，南君经常提起你。” 我心里嘀咕道：“是么，我们都多少年没见了，还能提到我，哎。” 顾南君接着开口道：“五月，好久不见，这是我女朋友孙恬。” “好久不见。”我讪讪地笑了笑，确实不知道可以跟他们说些什么。 谁说初恋是最美好的，对我来说更多的是难堪吧，那年对于恋爱还青涩懵懂，顾南君跟我表白，我同意了，和顾南君交往之后，两人最多就是牵牵小手，放学之后一起走路回家。 可是有一天，顾南君约了我在教学楼顶见面，以为他要给我什么新奇的玩意，没想到他竟然跟我说了分手，说要以学业为重。 年轻时候的恋爱大抵都是如此，无疾而终才是真正的宿命吧。 我的眼神寻找着唐颖，想要摆脱这个尴尬的状况。 孙恬又开口了：“谢谢你陪伴了我家南君度过的那段时光，现在他才那么懂得爱我。”孙恬紧紧依偎着顾南君。 我本能地想翻个白眼，最近这是怎么了，先有柳依依，现在又来个孙恬，这些女人都疯了吗？ 我看着顾南君，没有任何想要解释的意思，他开口道：“五月，听说你结婚了？你老公呢？” “他马上就来，哎，唐颖。”我侧身离开，实在不想被那两个人围观了。 有很小的声音从我耳后传来：“什么嘛，这么没礼貌，长得也一般，南君你当初怎么会喜欢她的？” “所以我提出分手了，乖，别生气。” 我握着酒杯的力气加重了几分，手上的青筋变得异常明显，五月啊，你看男人的眼光是一样烂，真想用橡皮擦把顾南君和袁泽从我生命中擦掉，十年前你选了个衣冠楚楚的顾南君，十年后你选了个升级版的袁泽。 唐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再使劲酒杯都要被你捏碎了。” 我意识到了自己失态，松开了手，酒杯摔到了地上，裙子边溅上点点酒渍，胸前更是一大片。 “你有多余的衣服吗？”我看着唐颖，这身衣服是不能穿了。 “有，我去拿给你，那边是房间，可以进去里面换。” 唐颖给我拿来了衣服，我顺着唐颖指的方向找到了房间。 第16章 我被下药了 这是一艘休闲式的游艇，游艇配套设施齐全，厨房、卧室、浴室、书房、应有尽有。卧室位于内侧，我经过书房，书房的门半掩着，刚刚没看到沈子聪，看来是在里面处理什么事情吧。 我进到房间，房间不大，但挺别致的，下意识地反锁房门，我脱去了那件被酒泼到的连衣裙，换上了唐颖给我的墨绿色长裙。 回到甲板上，大家都聚在了一起，唐颖过来说：“游艇马上要出发了，你家那位什么时候过来。” 我看了一眼时间抱歉地说道：“快了。” 沈子聪从内舱爬了出来，看到我兴奋道：“五月，我记得你之前是短发的，现在留了长发有女人味多了。” 沈子聪那时候坐在我后面，虽然我是短发，但是还是老喜欢揪我头发，被我凶过几回之后就老实多了。 “啧啧啧，这个身材也挺了许多嘛。”沈子聪继续调侃。 我的脸刷地红了起来，这件墨绿色长裙是紧身的，我一般穿的款式都是休闲松垮的，自然也谈不上身材。 还好唐颖过来解围了：“沈子聪，别调侃五月了，还好人家五月老公还没来，不来有你瞧的。” 顾南君和孙恬也凑了过来，顾南君对沈子聪说：“这游艇很贵吧，看上去就典雅奢华。” 沈子聪大概也能听出奉承之味，潇洒一笑道：“游艇再贵也有个数，可是有情人可是无价的。沈子聪的眼睛若有似无地看向孙恬。 孙恬身材火辣是明艳的美，柳依依清纯可人是小白兔的美，两人不一样外貌风格，行事作风倒差不多。 孙恬好似粘上了我，对我说：“我听说你老公是个胖子，说有事是借口，其实是你不想带来吧。” 孙恬挑衅地看着我，又看看她后面的女人，那个女人我没有多少印象了，好像也喜欢过顾南君，看来是她告诉孙恬的了。 顾南君一副看戏的样子，没有半点阻止。 五月你认识的男人是有多不靠谱，我心里万分感慨。 又是唐颖气呼呼地说：“你们别瞎说八道了，五月老公是个大帅哥，还是大学教授。” “唐颖姐，你亲眼见过吗。”孙恬咄咄逼人，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终于，袁泽开着他那辆奥迪车从远处驶来，我松了一口气。今天袁泽穿了一件浅色休闲条纹衬衫，下身穿了浅卡其裤子，挺拔的身姿，气定神闲的样子毫不逊色这海岸的风景。 平时见多了，我居然忽略了这些。 袁泽自然而然地搂过我的腰，凑到我耳边说：“今天这身很漂亮，很适合你。” 而我则有些生硬不自然，我知道了袁泽不是同性恋，我知道了他跟柳依依非同寻常的关系，我怎么还能装出和他要好的样子。 袁泽跟大家打了招呼：“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孙恬的目光紧紧盯着袁泽，一脸不可置信，顾南君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去，至于那个女人倒没任何变化，真正心机深沉的人是不会轻易显露出来的。 唐颖得意道：“我就说嘛，大帅哥，你好，百闻不如一见。” 袁泽友好地回应道：“谢谢称赞。” 游艇起航了，溅起朵朵浪花，今天来的人连袁泽算在内一共十二个人，包括厨师。我们随沈子聪来到内舱客厅之内吃了午餐，午餐完毕之后，大家就开始自由活动，袁泽说他累了，要去午睡一会，沈子聪说要去书房处理工作上的事。我和唐颖两人躺在甲板的椅子上晒太阳，聊天。 “你还喜欢着沈子聪？”我看出唐颖的心思。 “嗯，只不过他一直没给我回应。”唐颖无奈地笑了笑。 唐颖在高中时代就开始喜欢沈子聪了，沈子聪在前面跑，唐颖在后面追。 “这都十年了，你未嫁，他未娶，为何没有走到一起？” “我也不知道。” 孙恬拿着两杯酒走了过来，递给我一杯说：“刚刚不好意思，我说话有点冲了。” 我犹豫地接过酒杯喝了一口，没过一会儿就觉得胸中冉冉升起一股燥热，我对唐颖说：“我先去趟洗手间。” 未到洗手间我就被人从背后推入了书房，我伸手去开门，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打不开。我倚着门坐了下来，热浪阵阵袭来，我开始回忆，那杯酒是放了什么东西吧，顿时惊恐，这里是书房，躺在沙发椅子上午休的是沈子聪。 好一个一石二鸟，即对付了我，又离间了我和唐颖。 “唔，好热。”裙子的领口已经被我拉开，理智一点一点被吞噬，视线变得模糊，沈子聪好像在向我走来。 “不，不要，快开门。”随后我便处在半晕半醒的状态。 我被抱到了沙发上，手触上了冰冷的肌肤，最后一丝理智被吞噬，我圈上了他的脖子，背上一凉。 第17章 计划失败了 “砰！”门被推开了。 我听到好几种声音。 “唐颖姐，我不会骗你的，我亲眼看见方五月进了书房。” “这么不要脸，老公还在呢，就开始偷男人了。” 不堪入目的声音传来，我瞬间清醒了很多，他以最快的速度用衣服遮住了我并道：“我们夫妻两个午后来点小情趣不至于你们这般兴师动众吧？” 这声音是袁泽，谢天谢地，这一刻我忘记了袁泽的种种不好。 “你们都聚集在这里干什么，我刚觉得热去卫生间洗澡回来你们怎么都在这里了。”说话的是沈子聪。 “去问孙恬。”袁泽低吼道。 孙恬支支吾吾道：“你怎么在这里。”这句话显然是对着袁泽说的。 沈子聪抢先一步说道：“是我让袁泽过来帮忙一起讨论问题的，有什么问题吗？” 袁泽把我抱起，来到卫生间，冷冷的水从头顶冲洗下来，燥热逐渐褪去。 袁泽把我安顿好，扶着我的头说：“怎么了。” “还好是你，差点就酿成大错了。” “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这大概就是我迷恋袁泽的原因吧，我明知他和柳依依设计了我，我还是陷了进去，不可自拔。 游艇在袁泽的要求下开始返航，我换上那件弄脏了裙子，袁泽牵着我的手说：“走，我们回家。” 我走到顾南君面前说：“谢谢你当初对我说了分手。” 顾南君的脸色泛白，孙恬还想说什么，被顾南君制止了。 一周之后，唐颖给我发来了信息说：“五月，上次游艇的事情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 我发过去一个笑脸道：“没事，不是你的错，换成我我也会这么做的。”其实我早已不在乎这个事情了，顾南君，孙恬我才不稀罕呢，现在唯一让我难过的是袁泽，只有你在乎的人你才会为他伤心难过。 一定是我忽略了什么，我又理了理思绪，一种情况是袁泽和柳依依分手，正好遇到了我，结婚后他发现自己还爱着柳依依，两人旧情复燃，所以设计了一切。 另一种情况，那就是跟我失去的记忆相关了，袁泽他到底为什么娶我。 袁泽推开书房门进来对我说：“走，带你去个地方。” “不，我不去，你又要带我去看心理医生对吧，你要再这样，这街坊领居知道了会怎么看我？” 袁泽叹了口气道：“现在看心理医生很常见，这对于你恢复记忆有帮助。” 恢复记忆这几个词打动了我，我同意跟袁泽前往，我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生怕遇到什么熟人。 心理医生见到我们后，问袁泽：“她有没有好好吃药？” “嗯，最近她情况很好。” 袁泽指的是我没有为难柳依依吧，当然，我学聪明了，我不再在袁泽面前控诉柳依依了，毕竟我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了。 心理医生点点头道：“要想恢复记忆，多陪她到事故发生地走走，说不定会想起什么，其他的，按照我的药方吃就好了。” 这次心理咨询很快就结束了，可能我这次很乖很听话，而上次显得过于激动吧。 袁泽真的按照心理医生所说带我来到了事故发生的地方，这一片看上去荒凉寂寥，偶尔才有几辆车开过。 “有没有什么印象。” “有啊，这些我都记得，我只是选择性失忆了。” 袁泽又说：“我们下去走走。” “好。”袁泽在我之前先下车了，我看到他的手机遗落在座位上，屏幕亮起，信息内容是：“她怎么样了，药按时吃了吗？” 心里虽然狂风呼啸，但我强装镇定下车，我笃定他们要把我弄成傻子了。 袁泽双手插在口袋里说道：“还记得那辆车是什么样子的吗？” “白色。” “开车的人是男还是女。” 我摇摇头：“不清楚了，可能是个男的吧，戴着帽子。” 袁泽松了口气，他望着远方出神，我也是，我在想怎么应付袁泽和柳依依这两个人。我之前的庆幸完全是多余，现在如果有辆车撞过来就好了，一了百了。 袁泽，这个我又爱又恨的男人，你就没有半点怜惜过我吗，你怎么能够至我于这般地步，是不是我死了成全了你们两个，你才会满意。 所有的泪水都被我掩埋在心底，手心被指尖划得深痛，这大概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了吧。 第18章 这才是真相 终于要等到那一天了，发微信的那个想要见面的人想来就是柳依依了，明天晚上就能见到了，就能和他们当面对质了。 趁袁泽回来之前，我又把瓶子里的药全都倒了出来换成了维生素，柳依依的那条短信历历在目，这药我是不会再吃了，这一切的一切很可能是一场巨大的阴谋。 晚上袁泽回来跟我讲说：“明天晚上有点事要晚点回来，你出去吃吧。” 哼，别人约了你八点见面，你倒好，直接就不会来吃晚饭了。 “唔，好痛。”热水壶里的水洒了出来，我的手瞬间红肿了起来，在做菜的袁泽马上拉过我的手，打开水龙头。 火辣辣的痛感在冷水的冲洗之下减轻了很多，我想收回手，袁泽紧紧抓着我的手腕说：“等等，再冲一会。” 就这样袁泽从身后抱着我的姿势持续了一会，我的脸也发烫了起来，袁泽他不是同性恋。 心里也越发苦涩起来：“你和柳依依不仅仅是同学，她单恋你的关系吧。”我试探着问。 袁泽叹了口气道：“还记得我爸爸自杀去世那年么，那年我十五岁，是柳依依给了我莫大的鼓励，不过我一直将她视为妹妹看待，她是个好女孩 。” 袁泽说这话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悲凉，他没必要用这个事情骗我。 不过，我已经被骗怕了，我不敢去相信，所有的事明天就会见分晓。 袁泽从医药箱里拿出纱布给我细细包扎好后说道：“其他的事情我会找个适当的时机告诉你，是我对不起你。” 我还是被袁泽命令吃了药，好在袁泽没有发现我已经换了，袁泽识趣地去了客房睡觉，今晚注定难眠了。 第二天工作，我整个人都心不在焉。 手里还有几个案子需要跟进，答辩状还在构思，我一直盯着手机屏幕，那个小圆点显示在大学。 我默默告诫自己，先把工作做好，反正结果今天晚上就会出来了。 六点多的时候，袁泽的地理位置开始变化，我开着车慢慢朝那个小圆点前行，可能是我太过关注手机亦或是老天都不帮我，我的车蹭到了别人的车。 那个人停了车从车上下来，我也解开保险带从车上下去，才发现那人居然是吴峰，老公的发小兼伴郎。 吴峰也认出了我跟我打了招呼讪讪地笑道：“太巧了。” 我不好意思道：“是啊，太巧了，我请你吃个饭吧，就当为这车给你赔不是了。” 吴峰挠了挠头道：“好吧，你太客气了。”他胖嘟嘟的样子着实可爱。 我看了看手机七点还没到，离八点还早着，也就放下了心。 “你想吃什么？”我询问吴峰。 “海鲜吧。” “嗯，正好，我也想吃了。” 来到海鲜城，点了大闸蟹，蛏子，北极甜虾，三文鱼等等，准备大快朵颐一番。 我旁敲侧击问吴峰：“你和袁泽关系一直很好吧。” “嗯，挺好的，怎么说呢，是那种就算不常联系但彼此都知道对方是最要好的朋友。” “袁泽他什么事都会跟你说吗？” “也不是，有些他觉得比较重要的事情会跟我说。” “比如说？”我意识到自己太过直白便说：“我只是好奇。” “他爸爸的那件事情他应该也跟你说过吧，还有他大学的时候恋爱了，不过我不清楚那个人是谁，只听他说那个人是他要寻找的那个人。” 似有什么重重的东西压在我的心上，没来由的难受。 晓晓说过柳依依和袁泽两人上了同一所大学，所以那个人便是柳依依了。 吴峰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于是又补充道：“年少时的恋爱都已成过去了，你不用放心上。” 吴峰不会明白我现在的境地，我现在就如同站在悬崖的边缘，稍有不慎便会踏空，堕入深渊。 与吴峰告别，本已停止运动的小圆点又开始动了起来，想必刚刚也是在吃晚饭吧。我开车行驶了十几分钟，小圆点又停了下来，看来这个就是他们约定的老地方了，放大地图一看，灵书酒店，相约在酒店，这不言而喻。 我离那个酒店还有一段距离，不禁加快了速度，心怦怦跳得厉害。总算赶到了酒店，可双脚像灌了铅似的，始终没有踏出车子。 我深呼吸，安慰自己道：“该来的总归要来，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来到前台，我把早已准备好的购物卡塞到前台手上说：“我不会闹事，你只要告诉我穿棕色夹克的男子进了哪件房间就好。” 前台有片刻的犹豫，但最后还是告诉我了，1023。 我按下电梯第十层的按钮，叮，电梯门打开了。走在长长地走廊上，居然没有了刚刚的紧张，反倒有些放松。 我敲响了23号房间，连敲了三下，袁泽的声音透过房间门传了过来：“谁？”接着，我听到们把转动的声音。 一张惊讶万分又熟悉的脸出现在我面前，过了几秒袁泽阴沉沉地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我不甘示弱。 “阿泽，外面是谁啊。” 这个声音是？ 从袁泽背后探出一张脸来，顷刻之间我整个人犹如置身人间炼狱，那种寸草不生的枯索感包围着我，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绝望。 第19章 居然是你 那张脸不是别人，也不是柳依依，而是杨晓晓，我的闺蜜，那个说永远会把肩膀借给我的人。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我推开房门，径直进入了房间里面。 “五月，你不要冲动。”袁泽拦着我不让我靠近杨晓晓。 “杨晓晓，你什么意思，你跟袁泽怎么认识的？”我用仅存的一丝理智问道。 袁泽扳过我的身子让我面对着他说：“晓晓只是约我出来吃饭，她不舒服，所以我送她来酒店休息。” “休息？那为什么你的衬衫上有口红印？你说的休息是什么休息？” 杨晓晓看上去一脸淡定，并没有想要解释什么。 “你就不想对我说什么吗？晓晓。” 杨晓晓看向我的眼中充满了挑衅，她说道：“五月，你一直觉得你自己最无辜，其实你才是那个最不要脸的人。” “你住嘴。”袁泽吼道。 杨晓晓不可思议地望着袁泽：“你不忍心告诉她，那我来说好了。袁泽是我的男朋友，要和袁泽谈婚论嫁的也是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杨晓晓的眼中隐隐有泪水。 “什么？你在胡说什么？晓晓。” “是袁泽的爷爷，要袁泽娶了你，袁泽和你协议结婚，没想到你为了钱就同意了，后来你出了交通事故失忆了。”杨晓晓哽咽不已。 “爷爷说你爷爷救过他，爷爷无以为报便要求我娶你，那时候爷爷已经病重，爷爷用财产逼迫我。” “如果我不娶你，那么我便丧失财产继承权，我通过陈轩找到你跟你协商假结婚，如果你同意，我便给你一笔钱，没想到你居然同意了。” “一场车祸你丧失了记忆，爷爷不久之后也去世了，如果你没失忆，那么我们就可以和平分开了，只是你失忆了……” 袁泽还想继续说下去，我失去重心坐到了地板上，死气沉沉地说道：“我明白了，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们设计好的。” 袁泽用手握成拳重重地砸向墙壁：“是的，因为你失忆，如果我跟你说事情的真相，你断然接受不了，我能想到的唯一可以顺利和你分开的方法，只有让你厌恶我主动跟我提出离婚。” “我用了那么卑劣的手段之后就马上后悔了，我认为这对你太不公平，所以我把那些东西扔掉，把信息从网上删掉了。” 那种穿透神经末梢的冰冷蔓延到全身，结婚照里袁泽全程盯着的人不是柳依依，而是我的闺蜜杨晓晓，是我太傻。 袁泽把我扶了起来，让我坐到了沙发上。 杨晓晓开口道：“你已经知道始末了，你可以离开袁泽了吗？” 而我笑了起来，笑得满眼泪水，一字一句的说：“我已经向袁泽提出离婚了，是袁泽他不同意。” 杨晓晓蹙起眉头质问袁泽：“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假戏真做了。” 袁泽没有答话，良久才说道：“对不起，晓晓。” 杨晓晓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其实，你不该心软的，如果你没有多此一举扔掉那润滑剂，删掉网上信息，我们早已分开了，何至于到如此地步。” 我擦干了眼泪，决绝道：“明天民政局见，我不想我们之间再有任何瓜葛，我不想做第三者，不想被唾弃。” “可是五月，我好像已经爱上你了。” “你的爱就这么廉价吗？说变就变了？”我讽刺道。 袁泽的眼睛里好似燃起了小火苗，我还没反应过来，袁泽就亲了上来，满室旖旎，我试图推开袁泽，可嘴唇上传来轻微痛感，血腥味在唇齿之间流转。 “你放开我！”我终于找到了缝隙。 袁泽把我压在了床上，此时的袁泽像极了一头狼。 我大喊：“你要干嘛？。” 袁泽淡淡地说：“行夫妻之事。” 袁泽的嘴唇在我身上啃噬，每过一处便引起一阵颤栗，我所有的衣服都被袁泽褪去，就这么毫无保留地暴露在袁泽面前，这是第二次和袁泽坦诚相对。 任我怎么反抗都无济于事，袁泽的怀抱如同一面厚厚的铁墙，就这样我的第一次被袁泽夺去了，被撕裂的疼痛让我忘记了哭泣。 事后，袁泽把我拥在怀里轻轻地霸道地说道：“你本就是属于我的，没人能把你夺走，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你。” “你要我怎么面对晓晓。”我痛苦万分。 “晓晓那边我会去说，五月，晓晓没你想得那么单纯，有些事情我还不确定。” 袁泽说道：“还记得上次医院碰到的那个孕妇吗？是那次我才知道你把我给你的那笔钱借给了那个孕妇，但是晓晓跟我说你一向爱钱。” 我不愿相信，但很多事情渐渐明了了起来，游泳池事件，七零八碎的布娃娃事件好像都说得通了。 第20章 你让我失望了 我给杨晓晓打了电话，约了杨晓晓在咖啡馆见面。 杨晓晓今天化了一个精致的妆，穿着藏蓝色风衣，跟以往的她不太一样，那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好像已经消失了。 杨晓晓先开了口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 我说：“如果我知道袁泽他的女朋友是你我是绝不会同意的。” “所以呢，现在说这个会不会太晚了点。” “你当时为什么同意袁泽和我协议的假结婚？” “因为我爱他，可是他却背叛了我，他爱上了你。”杨晓晓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我们连朋友也没得做了，是吗？” “五月，你是不是天真的过分了，我最讨厌你那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了。”杨晓晓的下巴抬得老高。 我挥手招呼了服务员道：“给我来杯纯牛奶。” 晓晓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我把端上来地牛奶推向晓晓道：“还记得这牛奶吗？” 晓晓大惊失色。 我继续说道：“那日我和你一起去柳依依定好地点游泳，下车之前你给我喝了一杯牛奶，那杯牛奶里你加了什么东西吧，肌肉放松的药物，作为医生的你药物这东西拿到手也未免太容易了吧？” “胡说八道。”晓晓眼神闪躲着。 “你说我装，我只是失忆了，从头到尾装得人是你。” 晓晓把那杯牛奶直接泼向了我的脸，服务员立刻递过来干净的毛巾并询问我有没有事。 我擦干了脸告诉服务员说：“没事，不要紧。” 服务员小心翼翼地里开我们这桌。 “晓晓，你是恼羞成怒了吗？你是想借柳依依的手让袁泽讨厌我吧，游泳池事件是其一，其二是邮寄的布娃娃事件，有了溺水游泳池我很容易联想到布娃娃也是柳依依给我寄来的。其实这些都是你安排好的，对吗？” “早就料到我会把这事告诉袁泽，袁泽便会去询问柳依依，柳依依自是不知道的。” “你以为袁泽会厌恶我，觉得我无中生有，无事生非。不过你没想到的是袁泽并没有厌恶反倒是以为我压力大了带我去看心理医生了。” 我娓娓道来：“所以你等不及了，你发现袁泽并没有要和我离婚的意思，你采取了行动，你暴露了自己，你想让袁泽作出选择。” “我去看心理医生的事也只告诉过你，是你发信息问袁泽我有没有吃药吧。” 杨晓晓的眼神失去了神采，靠在了椅背上，喃喃道：“我不该答应的，我早应该料到他会爱上你的。” 晓晓又是哭又是笑，几近疯癫，然后说出：“我恨你，五月。” “你说的袁泽早晚会爱上我的，这句话什么意思。” “我不会告诉你的，五月。”晓晓得意地笑着。 我拿起包包准备离开，对坐在椅子上的晓晓说道：“我对你很失望，但我原谅你了。” 行走在喧嚣的街头，头脑里全是我和晓晓友情的点点滴滴，虽然我所做的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是在我失忆的情况下伤害到的晓晓，但我还是很过意不去，心理这道坎是永远过不去了。 晓晓对我所做的都是她一手导演的，我信任她，她却利用我的信任来伤害我。 我和晓晓是回不去了。 第21章 你吃醋了 我没有立刻回家，我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袁泽，走着走着来到了酒吧，古人说一醉解千愁，现在唯有酒能解我之忧了。 酒吧里面的气氛已经十分热烈，我坐在了吧台面前，要了一杯长岛冰茶，学生时代的时候经常和杨晓晓一起上酒吧喝酒，迷恋朗姆酒加上柠檬汁的味道。 “这世界真小，这手镯你带着很合适很漂亮。”轻浮地声音从我耳边传来，任周遭的音乐嘈杂万分，我还是听出了那个声音的主人。 说话的正是梁成，梁成身边还有一个染了黄色头发穿着紧身衣露出大半个胸的女子，女子挽着梁成的手臂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梁成撇开女子的手转而搂住我的腰，我狠狠瞪着梁成。 女子说：“又换女朋友了，梁少？你这次的品味可不一样，换口味啦？” 我正准备否认，但腰上吃痛，梁成开口道：“女人不换换哪知道谁适合自己。” 这确实是梁成会说出来的话。 女子听完不乐意地离开了，梁成这才放开我的腰。 “你怎么没有跟你家袁泽一起出来，吵架啦？”梁成八卦道。 酒精一入肚，整个人轻松了起来，说起话来也毫无遮拦，我说：“没有啊，袁泽都跟我表白了呢。” 梁成笑笑摇摇头道：“都老夫老妻了还这德行，看不出袁泽这小子还挺浪漫啊。” 我也笑了起来：“嗯，你也要加油啊，柳依依是个好女孩。” “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吗，连你也看出我喜欢柳依依了。” “那是当然，那天你的表现也太过明显了。” 梁成沮丧地低下头喝了一口酒道：“她还是执着于袁泽。” “你不也一样执着于她，所以你们两个很配。” “服务员，再来一杯。”我高声喊道。 包里传来手机铃声，是袁泽吧，我没有去接，而是和梁成两人拼起酒来，两个落寞的人，两颗落寞的心，随着这绚烂的灯光，喧嚣的音乐声，苦涩的酒精，暂时忘却了痛苦。 “你会跳舞吗？”梁成的脸已经通红，我知道自己的脸也没好到哪里去。 “会啊，大学时我可是街舞社团的。” “走，一起。” 我跟梁成踏上了中央舞台，随着音乐的节奏摇摆起来，各种尖叫声掌声，此起彼伏。难怪好多人要博出名，站在舞台上万众瞩目的感觉真好。 我醒来的时候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昨天晚上的记忆停留在舞台上跳舞，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窗帘拉开，阳光照进来，眼睛被刺得睁不开，后知后觉的我才发现身上什么都没穿。 昨天我是怎么回来的，头痛欲裂，袁泽推门进来，我滚入被窝。 “昨天你喝醉了，衣服吐得都是，我帮你脱下来洗了。”袁泽说得风轻云淡。 虽然和袁泽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但我还是不能坦然面对。 “是你来接我回家的，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袁泽拿出手机道：“你在我手机装的，我也在你手机里装了。” “我打你电话不接，所以就找你去了，我赶到酒吧的时候你和梁成两人在舞池跳舞。” “什么时候你和梁成关系这么好了。” “你吃醋了。”我的心里甜丝丝的。 袁泽假意咳嗽了一下避开了这个话题道：“接着你便倒在了舞池里，我就把你抱起来，带你回家了。” “下个月，我们学校准备开个法律讲座，你愿意过来吗？ “什么性质的？” “你不用紧张，普通的座谈会而已，普及一下法律知识。” “好的，我有时间。” “这手镯......”袁泽顿了顿又道：“不好看。” 哈哈，果然是吃醋了呢。 这一顿早餐吃得很是和谐，我们都默契地没有谈前两天的事情。 我默默地对自己说道，就自私一回吧，再过一阵子，等袁泽的生日过去，我就离开。 每天入睡前感受到袁泽的体温是我的幸福，每天睁开眼看到袁泽也是我的幸福，离袁泽的生日越来越近，我开始焦虑不已。 我居然不知道袁泽喜欢什么，我该送袁泽什么东西呢，干脆来个生日惊喜。 我找到梁成的号码拨了出去，电话那边传来一如既往暧昧的声音：“怎么，几日不见就想我了？” “你正经点，袁泽他都是怎么过生日的啊？”我抛出了问题。 “袁泽他从不过生日的啊。” “是么，我知道了，谢谢你那天陪我喝酒陪我疯。” “不客气。” 我挂了电话，把手镯摘了下来，既然袁泽不喜欢，那我就不戴了。 第22章 遇险 本来早早下了班，却又接到客户的电话，约我在h市的无忧茶座谈事，无忧茶座位置偏僻，在郊区，本来想拒绝，但对方是个女的，听语气很焦急，我还是选择去了。 我开着车前行，越开人越少了，不像闹市区这个点大街上还人来人往，两边的路灯都少了很多，有的残破不堪，孤零零地树在那里，阴森森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这一带是新建的广场，商店之类的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无忧茶座算是这个广场比较出名的地方了，私密的包厢设计以及上等茶叶还是吸引了一批人慕名前来。 我把车停在路边，这里基本很少有交警过来贴车，而这里是到茶座最近的路。 到了约定的包厢，我要了一壶伯爵红茶，时间还不到七点，不过已经入秋了，外面的天都黑了。我回了个电话过去：“你好，我已经到了，请问你什么时候到。” “我的车坏了，恐怕要你多等一会了，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我挂了电话，茶香味在我嘴里荡漾开来，确实是好茶。 袁泽打来了电话：“五月，你又去哪里了。” “出来见个客户。” “嗯，小心一点。” “放心，不会有事的。” 我等了一个小时，那人还未出现，电话打过去已经打不通了。 我一团迷雾，这是谁在恶作剧吗，谁这么无聊。 回到车里，车子还未启动，我就在后视镜里看到一团黑影掠过，之后我就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我想到了袁泽，想到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袁泽了，我还没给袁泽过生日，我还没告诉他我也爱他，我用最后的力气把手机扔到了座位底下。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头部传来的疼痛让我意识到自己是被打晕了，周围一片漆黑，等我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才稍微看清周围的环境，这里好像是个废弃的仓库。 有脚步声向我靠近，我屏住了呼吸，只能辨别那个人是个男人。 “你是谁？你想要干嘛？” 那人没有回应，而我的恐惧被慢慢放大。 “你要是要钱的话，我的包在车里，卡的密码我现在就告诉你，只要你放过我。” “我绝对不会报警。” 空气中只有他的呼吸声和我的声音，那个人依然没有回应我，现在的我只能拖延时间，袁泽根据我的手机定位一定会找到我的。 袁泽你一定要找到我，我还舍不得就这么离开你。 那个人蹲了下来，我的脖子上一凉，他用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的手被绳子绑了起来，不论我怎么挣脱，绳子没有丝毫地松开。 “你不要杀我。”我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话，他用刀划开了我的衣服，我再傻也明白他要干什么了。 我摇着头哭着求他放过我，他无动于衷，上衣被划得七零八落掉在了地上。今天我穿的是牛仔裤，那人见用刀不方便，就一只手压住了我，一只手脱我的裤子，虽然双脚也被绑了，但我还是使劲踹了起来。 我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我不能被玷污，贞洁对女人来说那是可比命还要重要的。 反抗的结果是我被重重地扇了一巴掌，接着又是一巴掌，一巴掌……痛得我已经无法思考，无力反抗，袁泽你怎么还不来。 那人见我没了动静，便脱掉了自己下身的裤子，钥匙发出清脆的响声，此时的我已经全身赤裸，没有任何退路，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万念俱灰。 “咚咚咚。”是门被砸开的声音。 那人迎了上去，黑暗中只听到打斗的声音，来来回回，接着一声嚎叫，有人跑了出去。 “是五月吗，别怕，我来了。”袁泽轻轻拥我入怀，脱下他的外套把我裹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你会来救我的，刚刚我好怕，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袁泽。” 袁泽把我抱了起来说：“我们回家，五月。” “你没事吧？刚刚你们打斗的时侯我听到惨叫声了。”我带着哭腔问道。 “没事。”袁泽回答得干脆简练。 “你手上好像在流血。” “小伤，没事。” 回到家后我苦涩地对袁泽说道：“我现在这个样子一定很狼狈吧，我的脸是不是肿成了猪头。” 袁泽把我放进了浴缸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五月，我不允许你离开我。” “袁泽你报警吧，xx未遂也够他判几年了。” “嗯。” 警察很快就赶到了，我跟警察详细地叙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仓库那边还有待取证。警察说：“看来这事是预谋好的，熟人作案。” “当时太黑看不清，个子跟袁泽差不多，比他壮，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一样，那人还戴了帽子。”袁泽补充道。 “你们有没有得罪什么人？”警察问道。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我的工作是刑诉律师，难免会……。” 警察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先这样吧，后续我们会跟进的。” 这一天下来我已疲惫不堪，袁泽陪伴在我身边说：“你先睡吧，我看着你睡。” 我安心地睡了过去。 之后，袁泽都会接送我上下班，我的同事羡慕不已，打趣我道：“有个又帅又体贴的老公真是好啊。” 距那件事发生已经过了一个礼拜，在车上，我对袁泽说：“医生给我开的药我早已经换成了维生素，泳池溺水，邮寄过来的布娃娃这些都是杨晓晓做的，是我冤枉了柳依依，她的确是个好姑娘。” “你是怀疑仓库暴力事件也是杨晓晓策划的。”袁泽领悟到了我的意思。 第23章 跟踪 “是的，我心里隐隐有感觉这是杨晓晓做的。”虽然我不愿去相信，但事实是杨晓晓恨我入骨，她是做得出这种事的。 “那个男人是杨晓晓雇来的？”袁泽抓着方向盘的手又加重了几分，脸色十分不好看。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不是这样的，她乐观开朗喜欢小动物。”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木讷道。 “不怪你，一切缘由阴差阳错，若不是爷爷要我娶了你，若不是你刚好失忆……。”袁泽顿了顿。 “我们跟着杨晓晓吧，说不定能遇到那个男人，今天周三，杨晓晓值白班。”袁泽建议道。 “嗯，他们肯定会约时间见面的。”袁泽应该没有注意到我的语气变化，他对她的事还记得真清楚。 袁泽驾轻就熟地开到了杨晓晓家附近，远远望去，杨晓晓家里一片漆黑，大概还没回来。 我对袁泽说：“他们不会天天见面啊，今天我们要是遇到了那算是走运了。” 我话刚说完就看到晓晓的车从远处开过来，从晓晓车上下来的只有晓晓一个人，我失望地对袁泽说道：“不会那么巧被我们撞到的。” 袁泽安抚我道：“先别急，我们再等等看。”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杨晓晓再次出现在公寓楼大门口，她换了一身装束，还戴上了墨镜，这个样子看上去有情况。 袁泽开车跟了上去，为了不被发现，我们没有跟得太紧，过了几分钟，袁泽神情严肃道：“她在绕圈子。” 我点了点头：“这个地方我们刚刚来过了，难道她发现我们了？” “我猜测没有发现我们，但是她为了谨慎行事吧。” “做贼心虚。” “对，就是做贼心虚，如果没做什么亏心事，是不会这么多此一举的。” 我们跟着杨晓晓的车子绕了三圈，耐心快要耗尽之时，杨晓晓总算改变了原先的轨迹，朝着东边行驶了过去。 “她会去哪里呢？”我小声咕哝道。 这一条路上车子变少了，我和袁泽不得不再次拉开距离，突然之间袁泽打了方向盘，往右边开去。 看出我的疑问，袁泽解释道：“这是小路，马上就会追上的，那条路我们继续开下去的话会被发现的。” 等从小路驶出，杨晓晓的车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看向袁泽道：“怎么办。” 袁泽看起来镇静多了：“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去了前面那座教堂。” 袁泽加快了速度，前面那座教堂是有些年代了的，所以外观看上去斑斑驳驳，在一片新房子衬托下特别醒目。 杨晓晓的车停在了那里，我向袁泽投去崇拜的目光：“你怎么会知道的？” “先下车，这个以后再说。” “好。” 我和袁泽猫着腰进去了，教堂内一片漆黑，我们也不知道杨晓晓会在哪个角落，她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我胆战心惊地跟在袁泽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我脚上踩过，我惊得还未来得及大叫，袁泽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另一只手食指竖着放在嘴边，轻声道：“嘘，别怕，是一只野猫。” 袁泽突然停下，指了指告解室，我明白了袁泽的意思，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躲了进去，狭小的告解室内，袁泽的心跳和我的心跳听得清清楚楚。 我们等了一会儿，便有脚步声响起，只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四周我都检查过了，没有其他人。” 这个声音不像是熟人。 接着传来杨晓晓的声音道：“给，这是你的报酬，以后不要联系我了。” 男子回话：“以后还会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吧，对了，那个女的和你什么关系。” 杨晓晓再度开口凌厉道：“没人教你不该问的别问吗？” 我手紧紧握成拳，外面那个男人就是企图强奸我的男人，而这个人尽是杨晓晓指使的，晓晓你就算再恨我，为什么非得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袁泽牵起我的手，示意我不要冲动，我明白他的意思，现在就算我冲出去了也无济于事，空口无凭，她们两双双否认的话，是定不了他们的罪的。 脚步声逐渐远去，我和袁泽在告解室里了又呆了一会，怕杨晓晓再度返回来，是什么让天使杨晓晓变成了恶魔。 回到家之后，我问袁泽：“你为什么知道杨晓晓会去教堂。” 袁泽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找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袁泽青涩阳光，背后的建筑物正是那座教堂。 “这是杨晓晓给我拍的。” 第24章 那个男人是吴峰吗 袁泽说这张照片正是杨晓晓拍的，他和杨晓晓曾经都来过这个地方。 难怪，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袁泽摇摇头，拿出手机指给我看说：“这是录音，说不定以后会用上吧。” 晚上，袁泽自然而然地跟我睡一起。人真的很奇怪，之前睡一起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是两人有了更亲密接触之后，睡一起反倒不习惯了。 我背对着袁泽，思绪飞到了老远，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早晨我和袁泽都是被婆婆开门的声音惊醒的，袁泽说：“妈，你怎么来了。” 我躺在袁泽的怀里，迷迷糊糊。 “妈，你先出去一下，我和五月整理整理。” 我一脸睡意，头发蓬松，坐到了婆婆身边，婆婆紧绷的脸舒缓了下来。 婆婆说：“你们假结婚的事我都知道啦。” 这一句话把我的睡意赶走了大半，我说：“妈，你怎么知道了。” 婆婆语重心长道：“五月，你知道我很喜欢你，我不管你们是真结婚还是假结婚，你们不许分开。” 袁泽从卫生间走了出来说：“是杨晓晓告诉你的吧？” “嗯。”婆婆点点头。 “妈，我不会和五月分开的，你放心吧，是不是五月？”袁泽把问题抛给了我。 袁泽的眼神里露出期待，他是在等我表态吧，我又看了看婆婆，实在不忍心。 于是我也点了点头，婆婆长舒一口气。 “话说妈你为什么不喜欢杨晓晓？”自从我和袁泽杨晓晓三人去摊牌后，袁泽也不顾忌讲到晓晓了。 婆婆说：“你们交往的时候，我对她也没什么偏见，只是我有一次在街上看到杨晓晓，她跟一个男的亲密无间说说笑笑，我对她的印象就不好了，她在我面前的乖巧懂事都像是装出来的。” “妈，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们那时候热恋，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听我的，知子莫如母。后来你爷爷让你娶五月，你也同意了，我想着只要不是杨晓晓就好，五月比那个杨晓晓好多啦。” 婆婆成功把我逗笑，只是我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理由留在袁泽身边。这一切好像都是由我而起，不是因为我失去记忆占有了袁泽，晓晓她不会恨我，不会设计我，是我一步步把她逼上了另一条路，没有我是不是他们就能幸福在一起。 我爱袁泽，袁泽也爱我，但我们两个人的爱不是光明正大的。 我对婆婆说道：“妈，今天我也没什么事，我陪你逛街买东西吧。” 婆婆欣然同意。 我们来到繁华的商场，琳琅满目地商品陈列在硕大的橱窗里面。 “这件适合你。”婆婆指了指粉色雪纺连衣裙。 “这个还是适合小姑娘穿。”我笑道。 婆婆道：“你就是小姑娘啊，来吧，试试看。”婆婆比起我积极有活力多了。 拗不过婆婆，我去试衣间试了那件裙子，试好出来，发现婆婆不见了。我焦急地四处寻找，婆婆从商店另一侧过来了，我正想开口问婆婆去哪了。 婆婆拉起我的手就走，我嚷道：“妈，我衣服还没换过来呢。” “先别换，你猜我刚刚看见谁了。” “谁啊？” 婆婆神神秘秘地说：“柳依依，还有一个男人。” “妈，这不足为奇，奇的是你怎么会认识柳依依。” “袁泽高中的时候柳依依那女孩子来过我家。”婆婆道。 “她们两个手牵着手。”婆婆拉着我走的速度加快了几分。 我看到了熟悉的背影，其中一个是柳依依，另外一个，我想了一下，这身形好像吴峰。吴峰和柳依依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柳依依应该和梁成在一起吧，事情好像越来越扑簌迷离了。 我对婆婆说：“你在这里等我，我追上去看看。” 我使劲地向前奔跑，就差那么一点了，他们离开了商场，而我正要离开时，两边传来滴滴地声音，随后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向我走来。 “小姐，跟我们去经理室。”保安严肃道。 我这才想起我身上还穿着那件粉色雪纺连衣裙，经过我一番解释，经理虽将信将疑，但还是让我们离开了。 婆婆说：“你真的不买那件裙子吗？。” “不买了，差点被人认为是小偷，这裙子不吉利。” 婆婆听我这么说只好作罢，我给婆婆挑了几套衣服之后就回家了，柳依依吴峰给我的冲击力太大，已经没有心情逛街了。 我把今天遇到柳依依和吴峰的事情告诉了袁泽。 袁泽也很吃惊：“他们怎么会在一起，你没看错吗？” “我不确定，但真的很像。” “别说是你，我也越来越不懂了，我们找个机会见见吴峰试探试探他吧？” “好。” 袁泽的脸色变得很奇怪，但我没有多想。 第25章 我们去滑雪吧 袁泽的生日悄悄地来临了，梁成说袁泽他是不过生日的，我猜测大概是跟他爸爸去世相关，我忙着挑选礼物，策划生日惊喜，我希望他会永远记得这一天。 夕阳斜下的人行道上斑斑驳驳，笼罩着余晖，少年少女们骑着自行车飞过，那画面久违又陌生，其中一个少女说：“你听说过初雪吗，只要跟相爱的人一起看第一场雪，那么两人就会永远在一起了。” 出生在南方的我，看到雪的次数用手指都能数得出来，一个念头闪过我的大脑，要不和袁泽一起去看雪吧。 我把少女的话放进了心里，虽然我不再年轻。 这一天正好是周六，我跟袁泽说：“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这次是我开车，袁泽好奇道：“要去哪里？” 我故作神秘：“你到了就知道了。” 开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来到了滑雪场。滑雪场依山傍水，巍峨的山峰矗立在两边，气势磅礴，白色的雪景如画一样呈现在眼前，我兴奋不已，忍不住欢呼起来。 “袁泽，你会滑雪吗？” 袁泽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我：“嗯，上学的时候有滑过。” 我们买了门票，来到服务大厅，租了一个柜子，凭卡领取了滑雪服、雪鞋、雪板和雪仗。因为我是初学者，必须先在平地练习走路，袁泽陪着我练习。 半个小时之后，我迫不及待地来到了蜿蜒的雪道上，我在前，袁泽在我左后方，一开始我拼命地摔倒，摔了几十次之后我才慢慢找到感觉，第一次与雪有了这般亲密的接触，极速而下的乐趣，风呼呼地从我耳后吹过，我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激情。 我忘掉了烦恼大喊道：“袁泽，生日快乐。” 袁泽也大声回应道：“谢谢你，五月。” 袁泽逐渐超过了我，我默默看着袁泽的背影，我想告诉他初雪的意义，虽然这不算初雪，这仅仅是滑雪场的雪，连下雪都算不上，但这对于我意义非凡，我想告诉他我不舍得离开他，但我必须离开他。 滑雪场上袁泽的身影恣意洒脱，这样就很好了。我们滑了很久，结束的时候两人都精疲力竭了。 袁泽说：“谢谢你的生日惊喜。”他用嘴巴呵着我的双手，我沾有残雪的手暖了起来，融进了心里。 “我本打算给你挑个生日礼物的，可是转念一想再好的礼物也不如两人一起经历些什么来得印象深刻，就像今天我会一直记得的。” “你说的不错，五月，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爸的忌日，自那以后我就没过过生日了，我都忘了生日是什么感觉了。” “那我们快点回去吧。”期间婆婆打来了电话催促。 我假装埋怨道：“你应该早点跟我讲的，毕竟死者为重。” 袁泽道：“我只是好奇你会带我去哪，不能扫你兴。”暧昧的气息在车里升起，我望着窗外，这是属于我和袁泽的初雪。 祭拜完袁泽的爸爸回到家天色已经晚了，袁泽让我先休息一会，他去帮我放水洗澡，我瘫软地躺倒了沙发上，这一睡便到了天亮。 第26章 我怀孕了 “我昨天怎么就睡着了。”我醒来已躺在了床上。 “你昨天太累了，我没忍心叫醒你。”袁泽一只手撑在床上俯视着我。 我从床上跳起，慌忙道：“那我先去洗澡，昨天出了很多汗，浑身都臭了。” 我在卫生间都能听到袁泽笑的很大声：“放心，五月，我不会嫌弃你的。” 刷牙的时候胃里一阵翻涌，忍不住干呕起来了，我把水龙头开的花花响，我下意识地不想让袁泽听到，没想到袁泽还是听见了，袁泽问道：“五月，你怎么了？” 我打着哈哈道：“没事，可能最近早饭没好好吃，胃里不舒服了。” 只有我清楚我很可能是怀孕了，例假好像过了一个月了，之前是因为例假一直不准，所以一直没放心上，现在看来有很大可能是怀孕了。 一个早上我都心神不宁，吃着早餐又跑去卫生间吐了起来，一顿早餐的时间我吐了四五次，袁泽看我不对劲着急地问道：“你怎么了五月。” 我张了张口又把话咽了下去，如果我真的怀孕了，那么我和袁泽之间又多了一条纽带了，我是否能以此为借口自私地留在袁泽身边呢。 我想了一会儿郑重对袁泽说道：“袁泽，我可能怀孕了。” 我以为袁泽会欣喜，会喜悦，实则都没有，袁泽就那么直愣愣地站在了那里，毫无反应。 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失落感层层叠叠把我围了起来。 过了十几秒，袁泽一把把我抱住，兴奋得像个孩子，他说：“五月，这好像是做梦一样，你是说我要当爸爸了吗。” “嗯，你要当爸爸了。”我用力点点头。 “不过，我还不确定，需要去医院做个血液检查才能确定。” “袁泽，我好紧张，我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不要怕，以后有我和宝宝一起保护你了。”袁泽温柔道。 袁泽的一番话让我心里倍感温暖，我暗暗下定决心不准备离开袁泽了，就这么自私一回吧，为了自己也为了肚子里的宝宝。 这个孩子我不能让他一出生就没有爸爸，所以宝宝你也会支持妈妈的选择吧，我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来到事务所，师父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五月你看起来心情不错。” 我不服道：“难道我之前看起来不好吗？” 师父说：“你之前一直看起来愁眉苦脸的，你自己可能不觉得，但我们所里都有目共睹，小赵你说是不是。” 小赵戴了一副黑框大眼镜附和道：“确实是这个样子的。” 师父说：“快说吧，到底有什么喜事啦。” 我也没扭扭捏捏而是大方地说：“我怀孕了，我要当妈妈了。” “难怪啊，别担心，五月，你的产假我是不会少你的，你最近几个案子都处理的不错，有青出于蓝之势。” 被师父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说：“比起师父你我还差得很远，我要向师父学习喜怒不形于色，我还是太嫩了点，任何情绪都逃不过你的法眼。” 第27章 讲座 “对了师父，袁泽所在的大学要开办个法律讲座，我肯定义务得去了，但还缺个人，要不让我带上小赵吧。” 我斜眼看了看小赵，哼，叫你跟着师父欺负我，小赵推了推眼镜，一副我认栽的表情。 讲座那一天我紧张万分，袁泽安慰我道：“不用紧张，就跟平时见客户一样，拿出信心来。” “这不一样，我要面对这么一大群学生，少数也有几百个，如果让我同时见几百个客户，我也会退缩。” 小赵不屑道：“师姐，你就会仗着师父狐假虎威，欺负我倒是一套一套的，怎么现在想临阵退缩了。” 我知道小赵这是激将法，但我还真吃这一套，我故作镇定道：“谁要临阵退缩了，你师姐是那样的人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阶梯教室的门走了进去，教室里空空荡荡。袁泽说：“还没到时间，这里先得准备着。” 这个阶梯教室的前面是高出地面的舞台，舞台上摆了长长的桌子，每个位置上都设置了话筒。 “今天包括你在内邀请了四个人，你和小赵两个律师，还有两个社区工作者。” “嗯，我知道了，我还写了稿子。”我亮出了几张纸。 一切井然有序，殊不知一场更大的阴谋在等着我，我有预感般地不安起来，小赵给我倒了一杯水道：“你也就能在我的面前作威作福了。” 小赵一贯地刀子嘴豆腐心，我表情认真道：“袁泽，我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袁泽摸了摸我的头道：“不要担心，不会有事发生的，这里是学校。” 同学们陆陆续续地从门口进来，就算再不安，我也只能面对了，我不断安慰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一个长的很严肃方头大耳的人向我们走来，袁泽介绍这个人是他们院的黄主任。黄主任率先对着话筒发表了一小段话，无非是法律有关的云云。 黄主任隆重地介绍了一下我们，接着就是我们发言了，我推了推小赵，小赵瞬间明白我的意思，他自我介绍了一番，又拿起发言稿开始讲一些有趣的案例，台下的同学们听得津津有味，不得不说小赵挺有一套，能够把枯燥的理论结合生活讲得头头是道。 轮到我的时候，小赵还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我不要紧张。我清了清嗓音，给大家提了一个问题。 “在座的各位同学，你们是怎么看待约炮这个问题的？” 底下一片哗然，我又说道：“今天我就跟大家从法律的角度来说说这个现象，按照常理认为或者说从我们自身的价值观来看的话，这种行为是不道德的，是为人所不齿的，这种举动是轻浮的是不洁身自好的行为。” 我喝了一口水，底下的声音骤然变小，但是呢约炮这种行为在法律上来讲它是没有被限制的，法不禁止即自由，意思就是法律没有明文禁止的行为，人们皆可行为。 我扫了一下第一排上坐着的袁泽，心定了下来，但随之我在人群中看到了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第28章 法律与道德 那个人正是杨晓晓，杨晓晓露出诡异的笑容，隔得那么远，我都能感受到那透彻骨髓的寒意。 “嘿，别发呆。”小赵在一旁小声地对我说。 我回过神，继续我的话题，陈述性地总结道：“因此不难看出，道德的范围比法律要宽，法律止恶，但道德不仅强调止恶，更要追求扬善。其次法律即讲权利又讲义务，而道德注重义务，权利和义务不对等。最后法律是有国家强制力的，而道德规范是由人的内心、社会舆论等等来监督。” 掌声此起彼伏，我没有终于结束了的放松，反而更加警惕起来，杨晓晓的到来不会是为了来听讲座的。 果不其然，杨晓晓站了起来说：“方律师我想知道从法律和道德的角度怎么来看小三这种人的。” 我握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我知道杨晓晓暗示的是我，暗示我插足她和袁泽之间，我强忍心中那股怒气，平静地回答道：“和约炮一样，作为小三插足别人感情在法律上也没有明文禁止，所以法律不干涉。”我还没说完，杨晓晓又站了起来。 同学们各种窃窃私语，一张张好奇的眼睛都看着杨晓晓，杨晓晓说：“所以方律师你才能毫无顾忌地心安理得地抢人家老公是吧，果然懂法的人是不一样，不要脸起来都能够给你扯出一大堆道理。” 满座震惊，时间好像停止了转动，杨晓晓的眼里极尽讽刺，随后时间恢复了正常，各种质疑声此起彼伏，我能真真切切感受到黄主任的蔑视和身边两位社区工作者的厌恶。 我傻愣愣地坐在那儿，一句话都没有反驳，在场所有人大概都以为我默认了吧，我甚至听到了有人说：“这种人根本不配坐在那儿给我们讲课。” 附和的声音越来越多，我无助地望着袁泽，甚至都有人说：“快滚下去。”小赵戳着我的衣角焦急地说道：“五月，你快说些什么吧。” 而我只干巴巴地说了五个字：“我不是小三。” 一场积极向上的普法讲座沦为了一场笑话，我成了一群人的笑话，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万箭穿心。 袁泽冲上讲台把我抱了起来，然后带我离开了教室，杨晓晓的笑还在我脑海里停留。 袁泽紧紧抱着我说：“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来的，我不知道杨晓晓她会来。” 我痴痴地望着前方说：“袁泽，你知道我此时此刻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在这么多人面前受辱是什么感觉吗？” 我突然笑了起来，袁泽被惊吓到了说：“五月，怎么了，你这个样子我好怕。” “袁泽我本想和你好好在一起，因为我有了我们的孩子，我们以后会幸福的，但是你今天也看到了，我们不可能的，杨晓晓不会放过我们的，她都能找人xx我，如果我们不分开，她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她现在阴魂不散的跟着我们，我们根本摆脱不了她的纠缠，我不知道她下一步还会做什么？” 第29章 对峙 袁泽也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大学很大，刚刚那边教室还在上演一场闹剧，这里的学生们互相嬉闹，你追我赶，仿佛两个时空一样，踩在柔软的草坪上脚底的触感异样的美好。 袁泽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只听他说:“在操场这边见一面吧，对，塑胶跑道这边。” 没过多久，从足球网看过去杨晓晓正往我们这边走来，好多念头在我脑海里转过，这就是女人之间的友谊吗，好的时候不分你我，不好的时候胜似仇人，她不是昔日的她，我亦非昔日的我了，游泳池，布娃娃的事件我都能原谅她，但是现如今我绝不会原谅她。 继上次我们三人在酒店一面，今天三人再度面对面，杨晓晓一脸春风得意。 我和袁泽坐在了操场对面的台阶上，杨晓晓自然而然地也坐了上来。 杨晓晓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吗，一个背信弃义的渣男，一个抢了自己闺蜜的男友。” 袁泽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五月她并不知情，你要做什么针对我就好了，别去伤害五月了。” 杨晓晓笑了：“我怎么知道她有没有装失忆，这种拙劣的借口，你以为我会信，我早该拆穿她虚伪的面具了，不然你也不会对她日久生情。”杨晓晓越说越激动。 “你要我怎么补偿你，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都给你做到。”袁泽的发丝在风中吹得有点凌乱了。 “补偿？我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就给我两个字补偿？好，我要你跟方五月离婚，否则我绝不罢休。” “晓晓，我做不到，我爱五月，在爱情里只有两个字“我的”，五月是属于我的，我不会让她离开我。” “那你别怪我。”杨晓晓狠厉道。 “仓库那件事是你策划的吧？”我突然开了口。 杨晓晓明显一惊：“什么？仓库那件事是什么事？” “你别装蒜了，我和袁泽已经知道了，连你的同盟我们都知道了。”我直视杨晓晓。 杨晓晓的眼神躲躲闪闪：“你们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很明显杨晓晓的语气软了下来。 看来十有八九就是杨晓晓做的了，反正她连给我下药，让我溺水，给我邮寄七零八落布娃娃这种事都能做的出来，其他的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更何况今天她还当众让我出丑。 “晓晓，我们的情分到底为止，你现在如果收手，仓库那事我不会捅出去，你如果还不收手，那么到时我们可能会在警察局见了。” 晓晓的气势弱了下来：“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胡言乱语，我没有做什么，我不会怕你，反倒是你，你不会有好报的。” 三人面对面的聊天就这么结束了，晓晓对我的诅咒让我整日心神不宁，再加上上次学校的事情我的状态变得奇差，我跟师父提前请了长假，师父表示理解并对我说了四个字：“清者自清。” 小赵对我依依不舍，这么多天来我露出唯一一次笑容：“你别那样，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了，我只是需要花时间调整自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第30章 参加婚礼 这个月宋子明就要和花妍结婚了，上次见面的时候陈轩还打趣我们，他要我和袁泽抓紧生个孩子，没想到时间一晃，我和袁泽我还真有了孩子，到时候陈轩肯定又有献宝了，必定要说这是他的功劳。 经过上次一别，杨晓晓之后没有再次行动，大概她已经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了吧，我在家里安胎修养的日子倒是挺惬意的，我知道自己只是想逃避，逃避那次屈辱，所以请了假一个人悠闲自在呆在家里。 在家里的这段日子我也想通了许多，也领悟了师父的那句话：“清者自清。”如果别人认为你不对，不论你怎么辩解都是无用功，别人要的才不是你的解释，他们要的只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所以当袁泽提到要不要去参加宋子明的婚礼之时，我同意了，何必在乎那些流言蜚语呢。 婚礼设在了五星酒店，宋子明和花妍两人不仅邀请了袁泽和我，上次小聚的人他们都邀请了，只是吴峰没来。 怀孕三个月的我，肚子有一点点显了，所以我穿了很宽松的衣服，我下意识地还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怀孕了。 柳依依依旧是经过精心打扮的样子，见到我们甜甜地叫了一声：“袁泽哥。”出人意料的是梁成跟在柳依依的身后。 我看着他们俩震惊道：“你们，这是在一起了吗？” 柳依依羞涩道：“嗯，我们在一起了。” 梁成的样子正经了许多，腼腆起来的样子像个初涉世的少年。 我对梁成说道：“恭喜你啊，修成正果了。” 梁成眼尖道：“你的手镯怎么不戴了啊，是不是怕他生气啊。”梁成特意瞄了一眼袁泽。 在一片嬉笑声中我们入座了，宋子明特意把我们的座位安排在了第一桌，也就是最靠近舞台的一桌。 前阵子还看到柳依依和吴峰牵手逛街，虽然还不确定是不是吴峰，但那个人绝不是梁成，怎么这么快柳依依和梁成就好上了。 袁泽和我抱有同样的疑问，他看向柳依依和梁成的眼神满是不解。 坐下之后，我问梁成：“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梁成你说说你是怎么追到柳依依的。” 梁成宠溺地看向柳依依道：“就上周啦，至于我是怎么追到的，这是秘密不方便透露。”柳依依亲昵地依偎在梁成怀里。 难不成是我多想了，那个与柳依依牵手的人不是什么吴峰，而是她爸爸或者什么亲戚？或者是我眼花，那个人并不是柳依依，但不可能啊，我和婆婆不可能同时眼花吧。 袁泽撩起我额前的碎发，凑到我耳边说：“别瞎想了。” 陈轩见状啧啧啧道：“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腻歪，今天这狗粮可是撒了一地。” 音乐声响起，大荧幕上滚动着宋子明和花妍的照片，接亲视频，花妍笑成了一朵花。喜庆的音乐换成了舒缓的音乐，新娘花妍挽着她爸爸的手走上了红毯，雪白的婚纱，长长的拖裙，头发被挽起，头顶戴上了皇冠样的装饰，美得惊心动魄。 第31章 手捧花 虽然我已经结过婚办过婚礼了，但还是禁不住艳羡。司仪开始滔滔不绝，各种催人泪下的说辞，我居然被感动得一塌糊涂，我知道我和袁泽并不像宋子明和花妍那样是由恋爱走入婚姻的，我们是一场交易才进入的婚姻，这从本质上就不一样。 司仪说：“从现在开始新郎可以正式吻新娘了。” 新郎撩起新娘的头纱吻了上去，底下一片掌声和尖叫声。 我在心里默念道：“花妍，你要幸福，你一定会幸福的。” 接着两人一起倒酒，酒缓缓地流出一层层地流到底部，最后是新娘扔捧花的时刻，舞台附近挤满了女士，呼喊声一阵高过一阵。 手捧花是粉色的玫瑰，没有其他装饰，就根部绑了一根淡粉色的丝带，手捧花历经了抛物线运动直直地落在了柳依依的怀里。 一双双眼睛都投射到了柳依依的身上，柳依依起身表示感谢，花妍真诚地说：“下个就轮到你了。” 底下很多人起哄道：“表演一个，表演一个。”司仪也时不时助攻一下。 柳依依大大方方地同意了，上了舞台后说：“我给大家弹首钢琴曲吧。” 梁成怀着满满的爱意说道：“依依她家是音乐世家，弹钢琴对她来说轻而易举，二十多年的熏陶，她的技巧炉火纯青。” 第一个音符响起，这就是所谓的惊艳四座了吧，掌声雷动，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曼妙的音乐里，只有我，心里五味杂陈。 柳依依弹的正是风居住的街道，那日晚上袁泽弹给我听的曲子，这是巧合吗？ 梁成的眼睛都变成了星星眼，满脸自豪，而袁泽的眸子变得深沉，但同样的是袁泽的眼神也在柳依依身上，全神贯注。 只有陈轩挠着头道：“曲子是好听，但我这人是个音痴。” 陈轩说完这句话，袁泽才回过神来道：“嗯，弹得很好。” 我强压心中的好奇，同样称赞道：“确实很不错。” 一曲完毕，柳依依道过谢后从舞台上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柳依依的焦点一直在袁泽身上，而不是梁成。 我看向梁成，他从一个花花公子彻底变成柳依依的小迷弟了，全然不知这些小细节，当然也很可能是我多想了。 经历了杨晓晓一事后，我已经变得非常敏感多疑。 “来，干一杯，敬敬我们的小才女。” 清脆响亮的碰杯声响起，梁成说：“你接到手捧花了，是不是该答应我的求婚了。” 陈轩惊讶道：“兄弟，原来你都求过婚啦。” “嗯，在依依答应同我交往之后，我就求婚了，不过依依她至今还未给我答复。” 柳依依低下头复又抬头，眼神变得清明起来道：“好的，我同意嫁给你。” 一瞬间，袁泽面前酒杯的酒了出来，杯子倾斜在一边，酒杯在白色的灯光下泛出好几种颜色，酒杯上倒映着柳依依幸福万分的脸，袁泽忙说道：“不好意思，不小心碰倒了。” 第32章 妈妈来了 宋子明和花妍的婚礼完美落幕，宴席散去，我们回到家。 我坐在沙发上对着袁泽说：“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五月，我不懂你的意思。” “好，那我们就开诚布公谈谈，柳依依弹的曲子，我知道这首曲子对你意义非凡。” 袁泽挨着我坐了下来：“嗯，这首曲子对我来说的确非同寻常，这是我爸爸最爱的一首曲子，也是我最爱的。” “你同样也告诉过柳依依？“ “不，我没有，我告诉过你那段时间柳依依陪伴着我，爸爸去世那阵子，我一直没有走出来，每当我思念他的时候我就会弹这首曲子。” “嗯，我知道了，柳依依弹这首曲子不是出于偶然，而是必然，她依然喜欢着你吧，只是她为什么还要同意梁成的求婚呢？” “可能她也明白我和她是不可能了吧，我爱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你，五月。” 的确是我多想了，我不该怀疑袁泽的，我深深地自责，爱一个人是要无条件地相信他，信任是两个人相爱的基础。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的肚子也渐渐大了起来，母爱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虽然偶尔还有孕吐，但比起刚开始的时候好了很多。 婆婆和老妈都抢着要来照顾我，我都拒绝了，我对老妈说现在我一个人还能照顾自己，等过几个月你再来吧，不过我好说歹说老妈都不肯同意，老妈说她想她女儿了，来看看就走。 老妈来的时候带了好多我喜欢吃的东西，我一时没忍住抱起老妈撒娇道：“我想你了。” 老妈亲拍我的背道：“闺女，我也想你了。” “袁泽对你还好吧。” “妈，瞧你问的，袁泽对我很好啦。”我不想让老妈担心。 “那就好，妈这就放心了，妈就怕你这孩子，受了委屈也不说出来，你小时候就这样，特别懂事。” “妈，放心好了，你女儿现在很幸福，你也马上要当外婆了。” 老妈笑着说：“你的女儿你疼，我的女儿我来疼。” 被老妈这么一说，我的眼泪就止不住流，我娇嗔道：“妈，你不要煽情好不好。” “好好好，什么都听你的。” 我和袁泽留了妈妈吃了晚饭，老妈不停夸袁泽做的菜好吃，吃完饭之后，我和袁泽一起送了老妈回去。 开门的是薛叔叔，薛叔叔是我妈妈离婚之后又找的，薛叔叔一见到我就说：“五月啊，你好久没有陪薛叔下棋了。” 薛叔叔酷爱下棋，之前总是拉着我陪他下围棋，我结婚之后还没回家陪他下过棋。我歉意地说道：“对不起，薛叔，以后我一定经常来陪你下棋。” “诶，你这孩子也太客气了，薛叔也是这么一说，你别放心上，倒是你妈经常念叨着你，你要记得多回来看看你妈。” “嗯，我会的。”我重重点头。 薛叔的前妻早逝，他不顾儿女反对，冲破重重障碍娶了我妈妈，对我妈妈呵护备至，这些我都看在眼里，薛叔是妈妈最好的归宿。 而我的亲生父亲，我已经有点开始模糊了。 第33章 关于亲生父亲 第二天，袁泽照常上班，我一个人来到了医院，来到了之前袁泽带我来过的心里咨询门诊。 我几次过来这边的人都很少，我推门而入，心理医生露出熟悉的微笑。 他说：“你来了啊，有没有回忆起什么？” 我摇了摇头道：“没有，所以我才又一次来找你了啊。” “你以前不是很排斥来的吗？”他的双手重叠放在桌子上，一脸好奇。 “我觉得你可以帮助我，而且今天袁泽不在身边，我更能放松。” “你要我怎么做？”他开门见山。 “我需要你再帮我做一次催眠，上次我好像快要看见那个恶魔的脸了，说不定这次我就能看见了。”我抱着强烈的期待。 叶医生让我躺了下来，他走近我一看说：“你怀孕了？” “嗯，三个多月了。” 他顿了顿，撇了撇嘴道：“其实遗忘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过去的都已过去，已经不那么重要了，生活在当下是最好不过的了，何况你有了孩子，何必回忆之前不开心的事呢？” 我平静地道：“没有之前那些记忆，虽然好像没什么，但总觉得缺少了一些东西，就如同被咬了一口的苹果，你会一直去惦念，与其这样，还不如主动找回。” 叶医生又道：“你想清楚了就好，那我们现在开始吧。” 还是按照之前的路子，我在轻音乐和叶医生的催眠之下慢慢进入了半清醒半入睡的状态，没过多久我便“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叶医生不急不缓地收尾。 我醒了过来，叶医生递了一杯水给我，他说：“你想了起来？”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只想起了一部分，这部分是关于我爸的，关于袁泽的我还没想起来。” “你可以跟我说说，我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我沉默了许久道：“你知道生命之不可承受之重是什么样的感觉吗？从我记事起，我爸就打我妈，只要他不开心就打，我妈就这么一直忍气吞声，她就像大多的妇女一样，认为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是最重要的。” “有一天放学回家，我看到妈妈站在阳台上，我喊了她好多遍她都没回答我，我意识到不对，就慌忙冲上了楼，紧紧抱住了妈妈，妈妈僵硬冰冷的身子才逐渐有了温度。” 我开始梗咽，喉咙里似有什么堵住了般，我用力地咽了咽继续道：“慢慢地发展到我爸不仅打我妈，也开始打我，妈妈总算有了她的第一次反抗，也是她唯一的一次反抗，她带我离开了，离开了那地狱般的生活。” “我被衣架抽过手心，鲜血把衣架染红，妈妈的头发被扯掉好多，手脚常年淤青，我还患上了梦游症。” “我是不幸的，但我又是幸运的，你说是不是，叶医生？” “你能说出来，说明你放下了，有些人会一辈子笼罩在童年阴影下，更有甚者走不出来的人就会走上不归路，既然你已经放下这个心结，那就好好的过好今后的人生。” 我开门离开之前，叶医生又说了一句话：“自助者天助，能帮助你的只有你自己。” 第34章 约我见面 晚上回到家，香喷喷的饭菜香味扑鼻而来，袁泽轻声道：“你白天去了哪里？” “秘密！”我故弄玄虚。 袁泽作势要来挠我痒痒，我浅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去看叶医生了。” 袁泽惊愕道：“什么时候这么乖了，主动去看医生了。” 我笑眯眯地看着袁泽道：“我一直很乖。” 袁泽轻轻捏了捏我的鼻子道：“先吃饭吧，你要多吃点，现在你可是肩负着两个人。” “嗯，袁泽，今天我去了一趟，我想起小时候不开心的事了。” “什么事？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没事的，我已经放下了，是关于我爸爸的，你还记得上次医院碰到的小女孩和孕妇吗？” 袁泽喝完一口汤道：“记得啊，我给你的那笔钱你都借给了那位孕妇。” “那你还记得那位孕妇是什么状况吗？” “家暴，怎么了？“袁泽疑惑道。 “我小时候就是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中，我爸爸也打我妈妈和我。” 袁泽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怜惜道：“五月，你还好吗？” 我笑了笑说：“我现在很好，有你，有我还有它。” 闲暇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以前还不觉得，现在天天在家，早上做做家务，一会会就到下午了，下午看看书，立刻就到晚上了，这时间总觉得不够用。 这天下午，我收到了沈子聪给我发来的消息，约我在高尔夫球场见面，我整个人都是懵的，这又是哪一出，自从游轮一见之后，我们之间也再无交集。 “有什么事情吗？有事的话你直接跟我说就好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尬聊吧。 过了好久，那头都没有回复，我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唐颖也去吧？” “不去。” 这条信息倒回复的老快，我又回复道：“我是已婚妇女，一男一女私下见面这不好吧。” “......” “瞎想什么呢，下午过来就好了，记得早一点。” “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神神叨叨了，好了，我去，到了我打你电话。” 我在想着要不要跟唐颖说一声，拿起电话的手又放下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我开启导航七拐八拐的来到了高尔夫球场，这是我第一次来。 这一带是丘陵区，球场周围有一片湖泊还有树林，整个环境气候宜人，是修生养性的好地方，人也不知不觉放慢了节奏。 我来到会馆区拨打了沈子聪的电话：“我到了，你在哪里呢，我在会馆区入口处。” “你等着别动，我来接你。”那边挂断了电话。 我等了一会，沈子聪在不远处向我招手，他今天穿了一身休闲服，我又看了看自己的一身打扮，一身宽松的连衣裙，有点格格不入。 我一边跟着沈子聪的步伐一边问他：“现在可以告诉我什么事了吧？” “你先别急，待会你就知道了。”沈子聪平淡地说道。 随着沈子聪一路前行，我们来到了发球台，草坪的风景一览无余，秋风习习，吹在脸上很是舒服。 第35章 高尔夫球场 球场上有些人在挥杆打球，我则被沈子聪晾在了一边，他专心致志地打起了球，完全把我给忘记了。 我看着风姿绰约的的沈子聪，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结婚。 于是我问道：“沈子聪，你什么时候考虑结婚的事情啊？” “你们女人结了婚都变得这么八卦了吗？” “我好奇啊，唐颖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你是不是该给人家个交待？” 他停止了挥杆，转向我道：“我给不了她幸福。” 我还想说些什么，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顺着他指的方向，我看到了柳依依还有吴峰，两人穿着情侣运动服。 我的大脑突然卡壳了，柳依依前些日子和梁成出双入对，还当场答应了梁成的求婚，这怎么又和吴峰走到一起了？ 我现在确定商场那次和婆婆见到的也是柳依依和吴峰，我们并没有眼花。 只是这是怎么回事，柳依依脚踏两只船？ 我转而问沈子聪：“你今天要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他点点头说：“那个女人我本来不认识，她和那个男人经常来这里打球，就前几天那个女人身边的男人换成了你的老公袁泽。” “我觉得有必要把这个事情告诉你。” “你是说你前些天看到了袁泽和柳依依一起来到了这里？” “嗯，我觉得奇怪所以通知了你。” 几天前，不正是参加完宋子明和花妍的婚礼，柳依依当场弹了一首袁泽最爱的钢琴曲，我还特地质问了袁泽，袁泽轻描淡写的解释让我释了怀。 可是，谁会想到袁泽他背着我偷偷和柳依依见面了，我发现我依旧不了解袁泽。 “唉，五月，你别傻站着不说话啊。” “他们看上去亲密吗？”我问出了我迫切需要知道的问题。 沈子聪换了一副口吻道：“五月，你答应我听我说完不要冲动。” “好，我不会冲动的。”我的心已经跌到谷底。 沈子聪眺望着远方道：“两人一开始说说笑笑的，可是后来女方亲上了男方的嘴唇。” 我使劲抬着眼睛往上看不让眼泪流出来，袁泽啊，你口口声声地说你爱我，要保护我，转眼间又跟别的女人好上了。 是我太傻太天真，一次次的相信换来的是一次次的欺骗。 “走，回去吧，再站在这边就会被他们发现了。”沈子聪劝道。 “不，先等等。”我拿起手机对着柳依依和吴峰拍起了视频，从现在开始方五月，你能信任的只有自己，你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了。 视频中吴峰从身后抱住了柳依依，两人紧紧相依着挥杆发球，柳依依和袁泽是不是也这样过，我还口口声声地对着梁成说道柳依依是个好女孩，现在想来实在太过讽刺。 是我太过武断草率，我忽略了很多重要的细节。 沈子聪收拾好器材陪我回到了会馆接待区，他提出去餐厅部吃个点心再回去。我同意了，一方面因为怀孕本来就容易饿，另一方面我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袁泽。 第36章 你生病了 我要了一碗红汤面，沈子聪要了一杯咖啡，他加了一勺牛奶道：“你还真饿了啊？” 我点点头道：“我怀孕了，三个多月了。” 他先是愕然，随后笑道：“还真是不巧，要是我知道你怀孕了可能我就不会告诉你了？” “为什么？” “有时候不知道反而是一种幸福，知道了只是徒增烦恼罢了，我不知道今天做的是对是错。” “我不同意你所说的，与其被蒙在鼓里，像傻子一样被人在背后耻笑，我宁愿知道真相，来个痛痛快快。” “你现在有了孩子，还会舍得吗？” 我愣了愣了神，看了看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道：“我不舍得这个孩子。” 红汤面被端了上来，喝下一口汤，整个胃都暖了起来，我说：“你为什么说不能给唐颖幸福？” “我生病了，活不了多久了。” 我瞪大了眼看着沈子聪，他的神情不像骗人的。 他又继续说道：“命运就是这样，你以为它在给你开玩笑，他会告诉你那是板上钉钉的事，你以为柳暗花明了，它会告诉你那仅仅是你的错觉。” 我红着眼睛道：“沈子聪，你不打算告诉唐颖吗？” “不打算再牵连别人伤心难过了。” 又是久久的沉默，死亡好像离我们很近，比起死亡来其他的事好像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世界很小，我居然又见着了杨晓晓，杨晓晓踩着高跟鞋向我走来，挑着眉毛道：“怎么，又在勾搭其他男人了？”尖锐刻薄的话不堪入耳。 “今天谢谢你的坦白，我们之后再联系。”随后，我拉着杨晓晓回到了车上。 “你放开我，你要干嘛？”杨晓晓挣扎着，到了车上之后杨晓晓安静了下来。 她又讽刺道：“被我撞见心虚了？你是怕我告诉袁泽你出来约见情郎了？” 我郑重道：“杨晓晓，你老实回答我拍结婚照你有没有去？” 她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道：“我才不会去看你们两秀恩爱呢？” “你说的是真的？”我总算明白我忽略的重点在哪里了。 我又继续问道：“你有没有给袁泽发过短信说老地方见？” 杨晓晓一脸迷茫的看着我：“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我瘫软地坐在了主驾驶上，痴痴地笑着说：“晓晓，我们都被人利用了。” 她不明所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怎么和袁泽交往上的。” 杨晓晓眼神躲躲闪闪道：“我不会说的。” 我踩了紧急刹车，杨晓晓大骂道：“方五月，你发什么疯。” 刚刚还好好的天气，一下子就变得阴沉沉的了，正如我此刻的心情，辗转反复。 晓晓见我这般模样没有继续说什么，我和她静坐在车里，压抑的气氛好像黑色的枯井一般，望不到底，没有一丝波澜。 稍后，她便哭了出来，啜泣声如生锈的铁片被磨蹭一般，滑稽又悲鸣，她道：“对不起，五月。”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杨晓晓说对不起，她继续道：“我也不知道我们两之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我们曾经那么要好。” 第37章 你不了解她 “游泳池，布娃娃都是我做的，我认了。”她的啜泣声小了很多。 “这两件事，我说过我原谅你了，那么仓库事件呢？” “什么仓库事件？反正那两件事我说出来心里也舒服多了。” 看杨晓晓的神情她也不打算继续说，一路无言，我把杨晓晓送回了家。 到了家之后，袁泽已经在厨房忙碌了，他见到我之后问道：“今天去哪里了？” 那张笑脸现在看上去邪恶万分，我回到道：“高尔夫球场。”我是故意这么回答的。 不论袁泽伪装得再好，我还是看出了些许端倪，他道：“为什么去高尔夫球场了？” “你不是说老呆在家里不好嘛，突然对高尔夫感兴趣了，所以就去看看，你不开心吗。” “怎么会，你要是喜欢，我们以后一起去。” “好啊，对了，你之前去过吗？”我试探道。 “没有，我对球类运动不是很感兴趣。”他回答得很迅速。 至此，我确定了他在撒谎，他撒谎的目的是为了保护柳依依，保护他们的秘密吧。 我摸了摸肚子，孩子，妈妈到底该怎么做。 袁泽没有看出我的冷淡，像往常一样对我呵护关照。 第二天早上来到了梁成家开的古玩店，梁成见到我说：“哟，是哪阵风把你吹来了，快坐。” 我开门见山道：“你和柳依依的婚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他笑道：“你大老远来就是问我这个问题的吗？” 我没有等到他回答又问道：“你真的了解她吗？” “嗯，其实我也说不上来我有多了解她，不过你是不是别有用意啊？” 我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视频递了过去，梁成满是疑惑的看向手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艰难地开口道：“这人是吴峰？” “嗯，就是吴峰。”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对不住了梁成，借你之手我正式向柳依依宣战。 风平浪静了一阵，袁泽对我说：“梁成和柳依依的婚事取消了。” “嗯，我听说了，据说是柳依依搭上了其他的男人了。”我凝视着袁泽。 “你知道那男人是谁吗？”我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他摇摇头，漠不关己。 袁泽啊，袁泽，吴峰你不知道就算了，你自己知道不知道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亏你还一副局外人的态度。 “你对这事怎么看，柳依依在你口中不是一直是好女孩吗？”我略带挑衅。 袁泽道：“我们不谈这个好不好？”袁泽皱起眉头，不愿意继续谈这个话题。在我看来他是不愿意触及他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柳依依吧。 我笑了开来，嘲笑着他也嘲笑着自己。 现在唯有肚子里的孩子时时刻刻牵动着我的心，至于袁泽，在我心中最明亮的地方已经开始逐渐暗淡失去光泽。 这些日子里不再是晴空万里，而是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整个城市都寒飕飕的。窗户已经聚集了密密麻麻的小水珠，有规律地哒哒哒扣响着玻璃。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规律地韵动，我打开了门，白茫茫地一片，一大束白色的菊花展现在眼前，花瓣上一样聚集了细细密密的水珠子。 第38章 不速之客 捧着花的主人正是柳依依，她恶毒的笑着：“这是给你的礼物。” 这才是柳依依原本的样子吧，以前真是辛苦她了，演的一手好戏。 她跻身进了屋子，把那束白菊放在了茶几上。 我冷冷道：“菊花是送给死人的。” 她的五官扭曲了起来，像一团浆糊，腻在了一起，她道：“那又如何？” “是你跟梁成挑拨离间，害我被退了婚，害我在这个圈子声名狼藉。”她咄咄逼人道。 我还真不知道梁成这么厉害，尽可以把柳依依折腾成这样子。 我回答道：“这不是你自作自受吗？” 她道：“是么？你是不是很得意。” 我径自坐了下来，喝着泡开的茶，有几片小小尖尖的茶叶不经意地入了口，嚼了两下，茶香味在齿间缭绕。 她又道：“你以为袁泽爱着你，呵呵，你只不过是替代者罢了。” 我抬起头道：“我知道。” 我见她疑惑补充道：“你们背着我经常见面，约见的地点是音乐厅，那里便是你们所说的老地方。” 这还是梁成告诉我的，他无意间透露柳依依经常会去音乐厅，而我所知道的袁泽也是，那条约见老地方见的短信正是柳依依发来的，只是我后来碰上了杨晓晓，就把这条短信也归为她发的了。 杨晓晓和我都是蒙在鼓里的人。 柳依依大为吃惊道：“那你知道袁泽只是利用你，你只是生孩子的工具吗？” “什么？”我的腹部抽抽地疼。 她吱吱地笑了起来，声音像极了老鼠：“你和杨晓晓一样的蠢，袁泽爱的人始终只有我一个，我告诉袁泽,我的身体不能怀孕，他说好，他会找个人替我生孩子。” 我的世界轰然崩塌，最后一丝希望都抽离了，只剩下无尽的惨烈。 似乎还不够，她又继续说道：“本来只是找了个杨晓晓，阴差阳错地你插了进来，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她似笑非笑道：“那晚上仓库的事情也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我爱的始终是袁泽，梁成无非是我用来气袁泽的。” “宋子明和花妍婚礼之后没几天，袁泽就迫不及待地来找我了，我知道他会阻止我嫁给梁成的。” 我的声音没有了温度：“是你找人绑架我准备xx我的，那个人是吴峰对吧，他和梁成一样都喜欢你，都变成了你的利用工具。” 她笑着看向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打开了房门准备离去，我一把拽住了她，用尽了力气道：“你回答我，是不是？” 她试图掰开我的手，我依然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臂，顿时她雪白的手臂上留下了红红的抓痕。 她面目可憎起来：“是又如何，吴峰只是我的一条狗罢了，只要给点甜头，他什么都肯做，我让他给你点教训，他马上同意了，那个废弃的仓库确实是个好地方，不过可惜的是他没有得逞，你根本就配不上袁泽，袁泽是我一个人的。” 楼道里空荡荡的充斥着回音，一遍又一遍地在我鼓膜里回荡。 “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同为女人，你居然用如此卑鄙下作的手段，你不许走，我要报警。” 柳依依惊恐道：“你疯了吧，你有证据吗？” “难不成你刚刚全部录音了，”柳依依突然反映了过来。 我转身准备回到房间之时，柳依依拽向我，她的双手向我肩膀袭来。 “啊。”我抓着栏杆的手渐渐滑脱，棕色的栏杆上是经久未擦的灰尘，上面留下了我左手的手印。 第39章 孩子没了 在被推下的刹那，时间变得异常的长，我看到了茶几上那束凌乱的白菊，记忆回到了几个月前，袁泽爷爷坟墓前莫名多出的一束白菊，袁泽充满爱意的看着那束白菊。 随后，我陷入了昏迷。 我醒来的时候，入眼的是白色的天花板，一旁不知道什么机器在滴滴滴地响着，床边倚着头睡着的是袁泽，我想要说些什么，但嗓子干得厉害，不过还是弄出了响动，袁泽醒了，心急又兴奋。 他握着我的手道：“五月，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道：“水。” 袁泽道：“别急，我把床升高一点。” 他走到另一端，蹲下，只听见金属转动的声音，我的上半身坐了起来，他把水喂到我嘴边。 “我的孩子没事吧？”声音还是沙哑着，不过比之前说不出话来好多了。 袁泽的表情面如土色，本就偏白的肤色更是惨白，他道：“五月，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此刻，我被握着的手，我的呼吸，甚至我的每个毛孔都在深深的悲伤着。 我挣脱开他对的手道：“我不想再见到你，再不想见到你。” 他试图过来拥住我，靠近我的同时熟悉又清新的气味传来，我抗拒道：“柳依依什么都跟我说了。” 他暂停了动作，回到了位置上。 我又道：“你们仅仅只是同学，是她单恋你？”这无疑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袁泽，你的爱就是不停地用谎言来堆砌吗？那些言之凿凿地说辞呢？” 他露出痛苦地神情道：“五月，你听我解释。” “你能把孩子还给我吗？你把孩子还给我我就听你解释。”我激动了起来。 他道：“我后来见她是因为怕她再次伤害你，你能不能原谅我？” “原谅，你的好姑娘柳依依把我从楼梯上推下让我丧失孩子，你让我原谅？对了你知道吗，那晚仓库我差点被xx也是你的好姑娘策划的。” “柳依依她会受到惩罚的，你相信我。” 我决绝道：“我们民政局见吧，对你对我都好，我想休息了，你出去吧。” 袁泽不肯离开，老妈从门外进来，薛叔跟在后面，老妈道：“袁泽，你先回去，我这闺女我最了解了，我来劝劝她。” 老妈这么一说，袁泽也不好再说什么，他转身离开了，随着门砰地一声关掉，我的心也关了起来。 老妈坐了下来说：“孩子，我知道你心疼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袁泽他也心疼啊，妈是过来人了，看得出来他对你很上心了。” 我反驳道：“妈，有些事你不知道。” “好好好，你别急，我们先不提他，这是妈给你熬的汤，你最喜欢的猪肚汤，你现在身子虚，要多补补。” 我哭了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流，如打开的水龙头，哗啦啦地流，老妈吓到了说：“怎么了，五月，别哭啊，妈在呢，一切会好起来的。” 在老妈的安抚之下，我平静了许多，老妈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我不想让老妈担心，所以没把自己被推下楼的事实告诉她，我说：“那天下雨，楼梯上有水迹，所以滑倒了。” 我和老妈聊天的同时，唐颖捧着康乃馨进来了，她道：“希望你快点康复，不要太难过了。” 我点了点头，我在想要不要把沈子聪的事情告诉她，只是沈子聪说的有道理，何必再去伤害无辜的人呢。 她稍坐了一会说：“今天我先走了，明天我再来看你，对了，我也快结婚了，你和袁泽一定要来。” “结婚？和谁？” “家里人介绍的，觉得各方面都还不错。” “你对沈子聪？” “我累了，五月，爱了这么多年也够了。”她笑着说，眼含悲伤。 我心想，这样也好。 第40章 恢复记忆 接下来的几天里，陆陆续续地有人来看我，师父，小赵，这一生病比平时都忙得多了。梁成一脸愧疚的站在我面前，他道：“是不是柳依依做的。” 我没有回答他，他继续道：“是我不小心透露了你，我万万没想到她会如此恶毒。” 我开口道：“这不怪你，她之前就对我动过手了。” 梁成无比自责道：“是我有眼无珠，竟然喜欢这种人，还喜欢了整整十年。” “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有，当时我手机录音了，里面有她亲口承认她所做的那些龌龊事，她发现之后就把我推下去楼梯了，这是手机，录音已经被删除了。” “你帮我找人修复，然后把这段录音给吴峰听。” 吴峰，袁泽的发小，胖嘟嘟的身材，我们还一起吃过海鲜，我怎么都不会想到会是他差点毁了自己。 梁成没有再问什么，而是重重地点头答应道：“放心，交给我吧。” 梁成走后，病房里难得的安静了下来，床头一侧放着婆婆每日端来的汤，深灰色的沙发颤巍巍地斜在一侧，袁泽熟悉的身影好似就在眼前。 我没有告诉大家我已经恢复了全部记忆，关于袁泽，关于我为什么同意和袁泽结婚，过往种种，历历在目，揪心的疼痛如藤蔓张牙舞爪地缠绕着我。 许多年前，小学的年纪，那时候妈妈已经带着我离开那个名义上的爸爸，我过上了无忧无虑的日子。 市中心的广场上面寥寥数人，不像现在这般热闹，我一个人放起了风筝，白色的尼龙线一寸一寸的从我手中滑过，风筝越来越高，朝着那湛蓝的天空飞去，我欢呼雀跃着。 直到风筝断了线，它落到了七层楼的天台处，那个时候还没有电梯，我一口气爬了上去，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那是我第一次遇到袁泽，他的头发被梳得整整齐齐，瘦瘦弱弱的，上身穿了一件黑色外套，露出里面米白色的毛衣，他侧对着我，望着外面。 听到动静，他转身面对着我道：“你是谁？”他的眼里满是忧伤，这种忧伤我在妈妈的眼里见到过。 我回答道：“我是来捡风筝的，你是不是不开心？” 他讶异地望着我道：“没有人会在乎我开不开心了。” “那你更要好好对待自己啊。”我像个小大人似的回应。 这种情况与妈妈那次站在阳台的情景何其相似，我一瞬间就明白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男孩想要干嘛了。 他眼神黯淡失落地道：“生存的意义是什么呢？” 随后又自顾自地笑道：“你这么小，怎么会懂。” 我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但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找到生存的意义，这个风筝送你了，它会带你看到更广阔的天空，更广阔的世界，说不定某天你就能找到答案了。” 我蹦蹦跳跳地下了楼。 十年后。 “陈轩，你帮我物色到男朋友了吗？” “当然，是个大帅哥，温柔又体贴。” 袁泽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第一眼就认出了他，天台的那个穿黑衣服的少年，不过他好像没有认出我来。 他提出协议结婚，预先给我一笔钱，让我做戏给他爷爷看，直到爷爷去世，我们就可以和平分开，到时候会再给我一笔钱。 我同意了，他只当是我为钱。 对于他来讲我可能是众多人中毫不起眼的一个路人，对于我来讲他是我念念不忘的少年，遇到他，我明白了何为怦然心动。 第41章 罪有应得 不知不觉我已泪流满面，我心心念念的那个人非但不爱我，还一次次地利用我欺骗我。 黑色衣服的少年就让他永远封存在过去吧。 出院之后我没有回家而是住到了妈妈家里，一周之后，警察局打来电话说：“有人自首了，案子还在走流程。” 吴峰自首在我的意料之中，他爱柳依依，为了柳依依甘愿赴汤蹈火，我也明白绝不是柳依依那番侮辱的话语而导致他的自首，而是他没有了生存的意义，柳依依是他活着的目的，柳依依不爱他了，那么他的目的也就不存在了。 梁成给我打来了电话道：“事情已经按照你的去做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 挂完电话，从窗户里里我看到杨晓晓的车停在了门前，经历过这事后我看透很多，杨晓晓的所作所为相比柳依依来说简直是小把戏，过家家。 我打开门，见她手里提着榴莲，那是我和她最爱的水果，我们俩相视而笑，过去的恩恩怨怨不再那么重要了。 杨晓晓拿出一条银制手链，手链边缘都有点发黑了。 这是十年前生日的时候妈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高中时送给了杨晓晓。 我道：“你怎么还保存着这个？” 她垂着脸道：“你不是想知道袁泽和我是怎么在一起的吗？” “就是因为这个手链，大学去别的学校因缘际会我认识了袁泽，我对他一见倾心，只是他对我很冷淡。” 杨晓晓苦涩地笑了笑：“后来听说袁泽心中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是他十五岁遇到的一个女孩。” “直到有一次他见我带了这条手链，他对我热情起来，我喜出望外，我们度过了很美好的一段时光，只是我后知后觉，他会喜欢我完全是因为这手链。” 杨晓晓自嘲道：“不过那时太晚了，我已经陷了进去，我不能失去袁泽，我欺骗了你，隐瞒了我恋爱的事实。” 迟到的真相还是真相吗？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我面色僵硬，整个人好像都被抽离了去，大脑停止了思考。 “我总算明白了，不是你的终究不会是你的，你再使手段都没用。” “我们还能依旧做朋友吗？”她的眼里透出渴求。 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袁泽亦或是杨晓晓，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就算我们和好如初，裂痕就像伤疤，时不时地痒一下，膈应着你。 她无奈道：“终究是不能做朋友了，是我奢望了，对了，约你去无忧茶馆是我指使人打你电话的，我仅仅只是想恶作剧，让你白走一趟。” 一切都解释的通了，晓晓的不正常表露不是因为她叫了人准备xx我，而是她对我耍的小手段，只是事情发生在同一天。 她道：“我走了，以后可能不会再见面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她把手链放在我手心，转身离去。 袁泽没有联系我，我也没有联系袁泽，警察那边又打来了电话：“柳依依也来自首了，她不仅交待了她是主谋指使吴峰xx强奸你的事实，还供述了你那起交通事故也是她策划的。” 尘埃落定，吴峰不会供出柳依依早已猜到，只是柳依依为何会自首。 第42章 大结局 柳依依的选择我没有弄懂，像她那样的人怎么会自首，和杨晓晓谈心之后，我知道柳依依的那些话都是欺骗我的。 袁泽最近常常打来电话，发来信息，虽已知道他并没有欺骗我，但孩子的事情我还是放不下，这是我心中的一个结。 妈妈劝我放下，她说再给袁泽一次机会吧，婚姻需要信任需要包容。 由不得我深入思考，更为严重的噩耗传来，沈子聪去世了，短短的数月，病魔尽发展的如此之快，没有半点先兆。 葬礼上，唐颖哭成了泪人，往后几十年的泪水好似都在这一刻流尽了，她声泪俱下，在座无一不动容。 我走上前去环住她道：“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对你说的。” 她哭肿的眼睛没有了任何身神采，喃喃地道：“如果是这样的结局，我宁愿从未认识过他，从未喜欢过他。” “沈子聪他是爱着你的。” 她擦干了泪水道：“我恨他。” 因爱生恨就是这么简单，一个月之后，唐颖如期举行了婚礼，没人能猜透她是怎么想的。 案件进入程序之后，我见到了交通事故后我的主治医师，他笑盈盈道：“我还记得你这个小丫头啊，那个时候你失血过多，是你男朋友给你输了40的血，那小子我看着很靠谱。” 我恍恍惚惚地回了家，蒙着头睡到了早上。 第二天早上，外面下起了小雪，今年的第一场雪，我收拾好自己暗暗对自己说道，如果遇见了，我就再给他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 我凭着记忆，来到了记忆中的那栋老楼，黑灰的水泥墙上斑斑驳驳，涂着乱七八糟的字，贴着脏乱的纸张，偶尔有老人路过进出。 我一步一步地踏上了楼梯，楼梯被边角被磨得发亮。 我推开天台的小门，冷风嗖嗖地灌进脖子，空荡荡的天台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小雪堆积起来雾白一片，低坑的小水塘上反射出虚幻的影子。 果然，只有小女孩才会相信初雪吧，袁泽他会来吗？ 时间嘀嘀嗒嗒地走过，心里燃起的期待渐渐凉了去，我执着地站在那里，任雪飘零。我们的相识缘于命定，不，我不要这种无力的感觉，不要当命运的傀儡。 我决定去找袁泽，我要告诉他我爱他。 我加快脚步，天台的门先我一步被推开了，袁泽一袭黑衣站在我面前，头发上粘了一层雪花，长长的睫毛上尽是雪珠子，亮晶晶地如蝴蝶。 我们久久对视着，好像有一分钟，两分钟，我已经不记得了。 他开怀大笑，笑得像个孩子般道：“我每天都会来这里走走，今天总算等到了你。” 他抱起了我，抱得老高，我忘记了说我爱他，只是这好像并不重要了。 我们尽情地笑着，他拉起我的手，那串手链我戴在手上。 他说：“那个时候你就是用这只手把风筝递给我的。” “谢谢你，我找到了生存的意义。”他的眼睛笑成了月牙状。 他停顿了一会道：“那便是找到你和你在一起。” 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