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到物品价格》
1 你也拜师？
蓝星，京州市。
香格里拉酒店门口。
看着大厅内的奢华装修，傅松有点退缩。
他对傅子明道：“三叔，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傅子明看着自己这个大侄子，有点恨铁不成钢：“来都来了，回去干什么？
再说，不就是拜个师吗？
冉教授是咱们古玩界的泰山北斗，你认他当老师还能吃亏不成？”
“可……”傅松一脸为难，“这都啥年代了，还拜师……”
“管他什么年代，你爸当年就是拜了师，学了一身本事，才开了玉盘斋，有了现在的家业。
要不是他走得太突然，玉盘斋也不会到处被欺负……”
三叔傅子明说着说着便声泪泣下，傅松却尴尬的低下头。
是的，三天前，傅松穿越了。
这是一个平行空间，科技发展有点类似前世的2012年，但又完全不同。
傅松现在的身份，是“玉盘斋”的小老板。
“玉盘斋”是傅松父亲傅子聪和三叔傅子明一起创建的。
当然，说是一起，但店铺的运营完全由傅子聪一人负责。
傅子明擅长的是手艺，比如首饰制作、摆件雕刻、古董的简单修复等。
俗话说兄弟一心，其利断金。
在两人共同努力下，“玉盘斋”的生意蒸蒸日上，很快就积攒了不少老顾客。
可惜人有旦夕祸福。
半年前，傅子聪与妻子在家不慎因一氧化碳中毒双双离世。
本来此事过后，“玉盘斋”该由更熟悉店铺的傅子明全盘接手。
谁知他却力排众议，把大哥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傅松推上位。
自己则选择继续当他的手艺人。
可惜和八面玲珑的傅子明不同，之前的傅松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憨二代。
收假贩真、高买低卖……
总之，一通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骚操作后。
傅子明奋斗了八年，攒下的那点积蓄被他祸祸光不说，玉盘斋的信誉也一落千丈。
叔侄二人马上就揭不开锅了。
万般无奈下，傅子明想到一个办法：拜师！
不知他从哪听说，燕大历史系教授冉文年要来京州会友，便死活硬拽的把傅松拉过来。
理由也很简单：
年轻时傅子明性子和傅松差不多，后来因机缘巧合，认了一位古玩界的名宿当老师，才脱胎换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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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此事若对之前的傅松来说可能没什么，毕竟也算“子承父业”。
关键现在的傅松是穿越过来的啊！
作为一名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四有新人，傅松只感觉：好尬！
“呃，那要不就……进去看看？”
经过几天的熟悉，他知道傅子明是那种心思纯朴，一心扑在手艺上的老实人，对自己也很不错。
若不是真被逼急了，对方也不可能想出这种“馊”主意。
虽然傅松依旧很抵触，但他也不想寒了傅子明的心。
大不了进去混一下，走个过场呗！
“两位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香格里拉的前台小姐姐非常有礼貌。
傅子明忙道：“姑娘你好，我们来找冉文年冉教授。”
前台小姐姐一愣：“你们也是找冉教授的？”
傅子明奇怪问：“怎么，还有其他人找他？”
前台小姐姐点点头：“在你们之前，已经有两个人过来找冉教授了。
他们现在正在会客厅等待，要不你们也去等一会？
冉教授出去了，还没回来。”
“哦，那好，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
两人跟着小姐姐进入会客厅，里面果然坐着两个男子。
其中一个年纪和傅松差不多，身材高大，体格壮实。
另一个将近六十，三角眼，酒糟鼻，满脸奸诈狡猾。
当傅子明看到那个六十岁的老头时，表情瞬间就变了。
他脸一黑：“姓王的，怎么是你？”
傅松也有些意外。
老头叫王富贵，是“古玩珠宝店”的老板。
“古玩珠宝店”和“玉盘斋”一样，经营的都是珠宝古玩等藏品。
两家店铺只隔一条马路，是最大的竞争对手。
每次提到王胖子，饶是诚恳实在的傅子明，都恨得牙痒痒。
因为双方可不止竞争对手这么简单。
八年前“玉盘斋”开业，短短三个月就在京州打出不小的名气。
王富贵见“玉盘斋”生意好，立刻在对面开了家“古玩珠宝店”。
同开古玩店也就算了，关键王富贵的“古玩珠宝店”完全复制“玉盘斋”的经营模式。
今天你翡翠手镯打折，我也打折，明天你文玩核桃促销，我也促销。
而且永远比你便宜五块钱！
隔三差五再散播点“玉盘斋”的负面谣言，使个绊子啥的，把傅家兄弟俩气的……
都想和这老货约架华山之巅，削他丫的。
好在傅子聪能力强，又凭借多年的信誉和良好的口碑，始终稳压王富贵一头，甚至经常吊打。
但一切在傅子聪突然离世后变了。
由于前傅松的胡乱经营，仅仅半年，“玉盘斋”信誉就一落千丈，大部分客人都跑到了“古玩珠宝店”。
但“玉盘斋”会崩这么快，除了前傅松的瞎搞，王富贵在背地里推波助澜也脱不了干系。
这家伙坑蒙拐骗、死缠烂打，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而就在昨天，对方甚至还亲自来“玉盘斋”，提出想五万块钱把店盘走。
简直欺人太甚！
看着愤怒无比傅子明，王富贵嘿嘿一笑：“为什么不能是我？
你能来拜冉教授为师，我怎么就不能来？何况我的速度可比你快！”
“拜师？”傅子明脸色再变：“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来拜师的？你偷听我？”
“偷听？哈哈！”王富贵得意洋洋，“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一个榆木疙瘩都知道冉教授在京州，为什么我就不能知道？”
“你……”傅子明已经气的说不出字。
这话拿来糊弄别人还成，他和王富贵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哪能不知这老货是个什么鸟？
但傅子明却没有任何办法。
他又看向旁边和傅松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你又是谁？”
年轻人道：“我叫金小贝。”
“你也是来拜师的？”
“我？”金小贝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迷茫。
不过下一刻，他眼睛一亮：“对对，我也是来拜师的，拜冉教授为师。”
2 这个项目咱们不都是冠军吗？
香格里拉酒店外的林荫小道上。
燕大历史系教授冉文年，正和女儿冉星月散步。
冉星月身材高挑，白色运动服将身体撑得紧绷绷，青春又充满活力。
“爸！”她抱着冉文年胳膊，表情全是不满，“你事情都办完了，为什么不回帝都？我还想赶着回去训练呢！”
冉文年笑道：“我也想回去啊，不过早上有个人给我打电话，想和我见一面。”
“就是那个想让侄子拜你为师的家伙？”
冉星月撇撇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一套，真没劲。
他侄子若真想学东西，直接考你的研究生不就行了？”
闻言冉文年有些无奈：“我又不是说相声的，根本没打算收徒，都是对方的一厢情愿。”
“这样啊，那你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婉拒呗！
虽然我和他不熟，但人家很客气，我直接离开脸上不好看。”
“这还差不多。”冉星月笑着催促，“走，咱们快点回去把这事了了，立刻回帝都！”
香格里拉酒店内。
四人相互对视，表情剑拔弩张。
忽然，酒店大厅响起前台小姐姐的声音：
“冉教授，您终于回来了？您的朋友都在会客厅等你呢！”
四人立刻第一时间迎了出去。
“冉教授您好！”傅子明第一个开口。
冉文年看着傅子明，有点不太确定：“你是……”
傅子明忙解释：“冉教授，你忘了，我是小傅啊！
去年我在燕大教室门口听您讲文物鉴别，讲的特别好！”
冉文年一拍额头：“哎呀，你看我这记性，不好意思啊，今天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吧？”
“对对，就是我。”
“这是你侄子？”
“是，他叫傅松，打小就聪明，学什么都快。
小松，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冉教授磕头！”
傅松：“？”
他有点懵，磕头？这么草率的吗？
谁知就在他犹豫的功夫，只听砰的一下。
旁边王富贵直接跪到地上：“冉教授，我叫王富贵，也是您的忠实仰慕者，请您收我为徒弟吧！”
然后脑袋就往地上杵。
傅松瞬间目瞪口呆，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不过不得不说，这老头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冉文年也懵了，到底啥情况？
终于，五分钟后。
他指指傅松：“你是傅子明的侄子，‘玉盘斋’老板，想跟我学文物鉴别？”
然后又指指王富贵：“你是他的邻居，‘古玩珠宝店’老板，也想跟我学文物鉴别？”
见两人同时点头，冉文年不禁有点牙疼。
一个傅松已经够他受了，现在又多个王富贵。
谁知身后一直不说话的金小贝，这时也开口道：
“冉教授，我也想跟您学文物鉴别，要不你顺带也收下我？”
冉文年的牙，瞬间更疼了。
他已懒得问金小贝来历，想来估计和傅松两人差不多。
就在他不知该怎么办时，身后一直沉默的冉星月开口了：“你们真想拜我爸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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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脆脆甜甜，十分好听。
见三人点头，冉星月道：“想拜师没问题，但我爸对徒弟一向要求很严，就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了。”
说完嗔怪的看了冉文年一眼。
父亲什么都好，就是做事犹犹豫豫，不够果断。
这时冉文年终于反应过来：“对，我的要求一向很严。”
说着，他擦擦额头冷汗，多亏女儿及时解围，不然就尴尬了。
“要求很严？”王富贵问，“您都有什么要求？”
冉文年沉吟片刻道：“这样吧，我出一道物品鉴定题，你们分别作答。
我会根据你们的表现，再决定收不收你们。”
说完，他忍不住佩服自己的急智。
这一招看似公平，但题目的最终解释权在自己手里，好与坏也就自己一句话的事。
“物品鉴定题？不知您的题面是？”
冉文年没有直接回答，他看看大厅不时往来的人，笑道：
“走，咱们上去说，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
六楼，604房间。
冉文年拿出一个帆布包，里面是各种用来鉴定的小工具。
比如木刷、天平、放大镜、酒精灯等等。
看的傅松佩服不已，不愧是燕大的历史系教授，出门都带着这些东西。
一切准备好，冉文年对冉星月道：“你的那块奖牌能不能让我用一下？”
“奖牌？你是说……”冉星月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从脖子上取了下来。
冉文年接过对三人道：“你们就鉴定它的真假吧，方法任选，但不能对奖牌造成破坏。”
傅松定睛一看，这块奖牌正面印有2013，背面的花纹组成“世锦赛”两个艺术字。
再看颜色，是块银牌！
结合前傅松的记忆，他忍不住问：“京东去年举办的世锦赛你参加了？是什么项目？”
不能怪傅松好奇，他以前最喜欢的就是体育明星。
可惜以他的身份也只能在电视上看看，真人从未见过。
说到这个，即便冉星月的目的，是想尽快把傅松等人赶走，此刻也情不自禁笑道：“射击，十米气步枪，厉害吧？”
世锦赛作为世界三大赛事之一，能摘到银牌，绝对是傲视群雄的存在。
更别说地点还在国外。
而那场惊心动魄的射击大战，也是冉星月职业生涯最为骄傲的一场。
谁知她的笑刚露出，就听傅松又道：“十米气步枪？这个项目咱们国家不应该都是冠军吗？”
冉星月：“……”
气氛陡然尴尬起来。
“咳咳，兄弟，你不知道，京东世锦赛举办时，咱们国家几个主力队员的状态都十分低迷。
最后还是星月一人顶住压力，才保住咱们射击队的荣誉，非常不容易。”
说话的是金小贝，他接过银牌道：“既然要鉴定这块银牌的真假，就让我先来吧！”
虽然说冉星月的确获得了亚军，却不代表她佩戴的银牌就是真的。
由于此物过于贵重，且拥有独特的纪念意义，很多运动员获奖后，都会将其放在家中。
同时再做一块替代品，用作平日参加各种活动。
代替品和正品的区别，主要是材质方面。
比如银牌，大多会用铝和钢的合金代替。
所以冉文年说的奖牌鉴别，其实是对材质的鉴别。
果然。
金小贝说着，从冉文年提供的工具中，拿出一个电子秤和一个玻璃杯。
他先将银牌放到电子秤上称重：269 g。
又往玻璃杯中倒入三分之二的水，放到电子秤上并将示数清零。
接着将奖牌悬浮在水中，读出第二个示数：25.7 g。
最后拿出计算机，一边算一边道：“25.7 g是银牌的浮力，近似等于它的体积25.7 cm^3。
因此可得出这块银牌的密度为：269 g÷25.7 ^3。
银的标准密度是10.49 g/cm^3，若忽略误差，可断定这块银牌是纯银。
所以我认为，这块奖牌是真品。”
3 别抠，会掉皮！
此话一出，所有人看冉星月的目光都变的奇怪。
这姑娘心真大，拿着“真”银牌到处跑，也不怕丢了。
冉星月却表情如常，她问傅松和王富贵：“你俩谁先来？”
王富贵立刻道：“我！”
贵金属的鉴定方法就那么几种，谁在后面谁就吃亏。
只见他左手拿着奖牌，右手点燃酒精灯，笑道：“很多人都知道真金不怕火炼，却不知真银同样不怕火炼。
想鉴定这块银牌的真假，只需将其放在火上炙烤，如果不变色，就是真的。”
说完将银牌一端放在酒精灯外焰处灼烧。
五分钟后，他将银牌取出，用毛巾轻轻擦拭。
只见被火焰灼烧的部分不仅没有变黑，反而更明亮了。
王富贵也做出结论：“所以我断定，这块奖牌为真牌无疑。”
对两人的答案，冉文年均不可置否，他看向傅松。
傅子明立刻道：“小松，快，让他们也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只是……
好半天，傅松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是他不想出去，而是他根本就不会啊！
其实别说最后一个出场，就算让傅松第一个鉴定，他都不知该怎么办。
比如金小贝用的密度法。
质量除以体积等于密度，这个傅松是知道的。
但他根本不记得银的标准密度是多少。
没有这个数据作基础，真假怎么判断？
第二种灼烧法就更离谱了。
若不是王富贵刚才的演示，傅松觉得，就算再过十年，自己都不可能知道银也能放在火上烧。
“小傅老板，该你了，快上啊！”见傅松状态异常，王富贵立刻也跟着催促。
“这个……我不会。”犹豫片刻，傅松决定实话实说。
“啥？你竟然说自己不会？”王富贵幸灾乐祸道：
“你爸傅子明，想当年那是何等的厉害人物？
朋友遍天下不说，一双眼睛更是慧眼如炬。
再复杂难辨的东西，他只需看一眼，都能分的七七八八。
俗话说虎父无犬子，没想到……”
越说王富贵心情越舒畅。
今天早上，他日常到“玉盘斋”门口溜达，想打探下傅家叔侄的动向。
谁知不探不知道，一探吓一跳。
傅子明竟想让侄子拜师。
说到拜师，王富贵立刻想到傅松的父亲，想当年……
若傅松真和他爸一样，认了师傅后就脱胎换骨，自己这段时间内的努力都得鸡飞蛋打。
几乎在一瞬间，王富贵便下定决心。
既然对方想拜师，那我也拜。
成不成功不要紧，主要是过去捣个乱，让对方也拜不成。
结果王富贵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多虑了。
烂泥就是烂泥，怎么扶都扶不上墙。
“小松，你怎么不会呢？你可是从小就着你爸学习啊，这么简单的问题……”
听到傅松的话，最焦急的就是傅子明。
他一把夺过那枚奖牌，将其递到傅松面前，声音颤抖：“你看一眼，就算刚才不会，说不定看一眼就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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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松：“我……”
他很想告诉傅子明，自己会不会，跟看不看真的没关系。
可当傅松与傅子明的眼神对视后，这句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那……我再看看？”傅松只好这么道。
傅子明瞬间大喜：“对对，你再看看，再看看。”
傅松低下头，目光望向傅子明手中的奖牌。
他本来只是随便一看，但下一刻，傅松呆住了。
只见奖牌上方突然出现一行金字：
世锦赛银牌，113.5 元。【别抠，会掉皮！】
这是……异能吗？
就在傅松皱眉思考时，王富贵再次开口：
“小傅老板，你还是听我一句劝，直接认输吧！
有些东西不行就是不行，强撑没用，还不如坦荡点。
再说你看一眼就会了吗？你再看十眼它也不会……”
谁知话没说完，傅松忽然抬起头：“这个……我看会了。”
“不会就……啥，你看会了？”王富贵的喉咙仿佛被鸡蛋噎住，半天说不出话。
傅松嘿嘿一笑，对着众人道：“各位，现在通过我的鉴别，这块银牌它是……假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全部愣住，包括冉文年和冉星月。
冉文年小声问：“你真确定它是假的？”
傅松表情自信：“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王富贵突然哈哈大笑道，“小傅老板，有些话说出来可得讲证据。
既然你判断它是假的，那你怎么证明？”
傅松摇摇头：“抱歉，我证明不了，因为这块奖牌做的太逼真了。
想证伪只有一个办法，把奖牌切开。
但冉教授刚才说不能破坏奖牌，所以我只能给出结论。”
说完，傅松都忍不住佩服自己的急智。
既然你们的方法我不会，那我就只说答案。
只要答案正确，还是一样吊打你们。
闻言，王富贵不禁冷笑：“只能给出结论？我看你分明就是狡辩！
告诉你，我从八岁开始学鉴定，到现在刚好五十年。
说句大言不惭的话，但凡贵金属，我只需眼一看手一摸就知是真是假。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枚奖牌它是真的，比真金白银更真！”
“是吗？”傅松看他一眼，“关于这块奖牌的真假，你说的不算，我说的也不算，冉教授说的才算。”
说完他看向冉文年：“冉教授，您说这块奖牌是真是假？”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冉文年身上。
傅松说的没错，关于奖牌真假，冉文年才有最终的话语权。
冉文年看看傅松，又看看王富贵和金小贝，深吸一口气道：
“这块奖牌，它是……真的。”
王富贵顿时无比得意道：“你看，我就说它是真的吧！”
真的？这怎么可能？
傅松直接呆住。
难道自己的异能是个西贝货？
冉文年解释道：“各位，星月获得世锦赛亚军后，我的确帮她做了块假奖牌。
但那块假牌前两天不小心丢了，这次活动又赶得急，我们就把真的带了过来。”
不对！
虽然冉文年已经确认，但傅松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冉教授，会不会是你丢的才是真奖牌，这枚是假的？”
“喂，你胡说什么呢！”
冉文年还没开口，旁边冉星月就急了，“自从拿到奖牌后，我就一直非常小心。所以就算我自己丢了，奖牌都不可能丢。”
“真的？”傅松问道，“那若是真奖牌，用手抠一下它会掉皮吗？”
“掉皮？”冉星月看傅松的表情仿佛在看傻子，“世锦赛银牌是纯银打造，生产流程也是最先进的电镀工艺，手指怎么可能抠的动？”
傅松瞅了冉星月一眼，又看看手中奖牌。
接着，他大拇指指甲对准奖牌上一处凸起的部分，轻轻用力。
啪！
一块银色薄皮瞬间掉落。
将奖牌和抠下的银皮递给冉星月：“挪，它掉皮了。”
冉星月：“？”
所有人：“？”
4 抱歉，我水平一般不懂鉴定
看着傅松手中的银牌和抠掉的银皮，众人都傻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反应最大的是冉文年：“这枚银牌我观摩过无数次，根本不可能出问题。”
傅松没想到这位斯斯文文的燕大教授，竟仿佛瞬间换了个人，声音也不由多了几分小心：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真奖牌的确丢了，只是您没发现？”
冉文年很想再说不是，但看着掉皮的银牌……
沉默片刻，他拿起放大镜，对着掉皮位置仔细观察，结果入眼依旧一片银白。
再三确定后，冉文年解释道：“这就是真的奖牌。
丢的那块假牌用的材料是铜，只是表皮镀了层银，二者完全不同。”
傅松也愣了：“你的意思是，这块奖牌的确来自世锦赛主办方，只是质量出了点问题？”
冉文年点点头：“这是唯一的可能，就像方便面里的酸菜，即使是真品，它也不一定卫生。”
傅松：“呃……明白了。”
王富贵则哼道：“行了，判断错误就是判断错误，真以为自己抠掉一层皮，它就不是银子了吗？”
说完趁众人人不注意擦擦额头冷汗。
好险，差点就被这小子逆风翻盘了。
傅松挠挠头：“既然这样，那……等等，不对！”
忽然，傅松意识到一个问题。
刚才他眼中给出的信息，这块奖牌的价格为113.5 元。
而目前市场的银价为5.1 元/g。
再结合金小贝刚才的称量数据，这块奖牌的价格应该为269 g×5.1 元/g=1371.9 元。
即便不考虑奖牌本身的价值，也差了十倍还多……
他走到冉文年身边道：“冉教授，您确定这块奖牌内是真白银？”
冉文年一愣：“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如果里面真是白银，说明这块奖牌是一体的，又怎么可能掉皮？”
“这……”冉文年不知该怎么回答。
虽然他的研究方向是历史，但因为女儿的因素，对体育赛事奖牌的制造工艺十分了解。
诚如傅松所说，一块奖牌，特别是纯质银牌，从生产到成品，是浑然天成的整体，根本不可能掉皮。
难道……
冉文年再次拿起放大镜，只是无论他怎么看，都看不出个所以然。
傅松见他纠结的样子，忍不住道：“冉教授，能不能再让我瞅两眼？”
冉文年无奈，只好将奖牌递过来。
傅松接过，其实他这么做，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本来没想着能看出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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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他将目光集中在掉皮处，眼中的金字再次亮起：
真铅涂层：103.5 元。【它很薄，小心千万别刮破！】
这……
傅松眼皮瞬间直跳，因为他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某个了不得的秘密。
抬起头，傅松对冉星月道：“冉女士，抱歉，刚才是我看错了，这块世锦赛奖牌是真的。”
冉星月刚要说话，就听傅松又道：“不过我给你个建议，如果可能……把它卖了吧，千万别留在身边。”
听到傅松的第一句话，冉星月心情刚有好转，结果……
她的脸黑黑的：“喂，你什么意思？卖了？你知道这块奖牌对我有多重要吗？”
傅松连忙摇头：“冉女士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世锦赛十米气步枪银牌的荣誉的确非常重要，但荣誉是荣誉，奖牌是奖牌。
通过我的观察，刚才掉皮的位置有一层真铅涂层，而铅的主要用途，是预防核辐射。”
冉星月的反应也很快，她的脸瞬间白了：“你是说……”
她瞬间想起一件事，两年前，某地曾发生过轰动世界的核电站泄漏事故。
而核泄漏事故的地点，分布着大量银矿。
傅松立刻道：“停，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也不知道。”
然后他看向冉文年：“冉教授，抱歉啊！
我水平一般，也不怎么懂鉴定，连块奖牌真假甚至都分辨不出，根本不配当你的学生。”
接着对傅子明道：“三叔，咱们还是回去吧，留下来也是丢人现眼。”
此话一出，所有人表情全是古怪，特别是金小贝。
没错，若真较真的话，傅松的确判断错了。
可问题是，冉文年的题目本身就不严谨啊！
若傅松都不配拜师，那自己算什么？
见傅松已快走到门口，金小贝忙将其叫住：“傅哥，等一等！”
傅松一愣，随即转过头：“你……有事？”
若别人喊自己傅松还能理解，可金小贝……
两人根本不熟。
金小贝忽然有点不好意思：“是这样的，我想问你收徒弟不？我……想跟你学鉴定。”
傅松：“啊？跟我学？你来这不是找冉教授拜师的吗？”
“可我觉得你水平更高，我更想跟你学。”
此话一出，旁边冉文年脸上瞬间一个大写的尴尬。
这是赤裸裸的打脸啊！
但冉文年却不能说什么，因为傅松的水平，好像的确比他高那么一点点。
傅松轻咳两声：“兄弟，抱歉啊，我可没本事教你。”
见金小贝还想再说，他立刻拿出手机道：“虽然我教不了你，但你若想咨询物品价格方面的问题，咱俩可以多多交流。
我建个群，群号******，你自己加一下就行。”
“哦，那好吧！”听了傅松的话，金小贝倒也没强求。
见将金小贝搞定，傅松松了口气。
他所说的建群，自然是为了敷衍对方。
不这样做，万一金小贝与自己纠缠不休，也够他头疼的。
因为傅松觉的，自己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尽快离开。
他也是突然才想起，自己是被傅子明逼着来的，压根就不想拜师。
结果刚才不小心秀了一波，万一因此被冉文年看中，非让自己向他磕头，那就太无语了。
傅松可不像王富贵这老家伙，说跪就跪。
只是他的手刚碰到门把手，敲门声突然响起。
傅松一愣，随即开开门。
一个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请问冉教授是住这里吗？”
傅松点点头：“你找他有事？”
“哦，你好！”见找对了地方，中年男子精神一振，“我叫曲冠文，是九州药业的创始人。
是这样，我的药厂最近资金出了点小问题，所以想拿出一幅珍藏多年的古画到典当行拍卖。
素闻冉教授是古玩界的泰山北斗，因此在拍卖前，我想先请他帮忙做个鉴定，以便到时能卖个好价钱。
当然，也不让冉教授白忙。
我会拿出20万现金，以及这幅古画拍卖价格的5%作为报酬，你看怎样？”
5 当面不能揭短啊老铁
听曲冠文说完，傅松有点尴尬：“这位先生，冉教授在里面，你直接找他即可。”
曲冠文一愣：“你不是他的家人吗？”
傅松连忙摆手：“话可不能乱说，我是来拜师的，就是失败了。”
曲冠文身体一晃，同时那叫一个郁闷。
要知道刚才进来前，他可酝酿了好一阵情绪，结果全白瞎了。
狠狠瞪了傅松一眼，曲冠文深吸一口气，在客厅内一扫，目光便锁定到冉文年身上：“冉教授您好，我……”
见自己莫名被瞪，傅松有点无语。
他当然能猜出曲冠文的心思，可你自己表错了情，它赖我吗？
对面。
冉文年听完曲冠文的叙述，摇摇头：“曲先生，抱歉，我不是职业鉴定师，没有资格给人鉴定字画。”
“啊？”曲冠文一愣，“可您不是为采薇儿的《沁园春·雪》题过字吗？”
曲冠文说的采薇儿，是绘画圈中一位美女画家，受到很多字画藏家的追捧。
她的作品只要放到拍卖会，均会第一时间被人拍走，最便宜也是五万起步，卖到二三十万更是常态。
不过采薇儿最被津津乐道的，并非她的画功，而是和冉文年的一次互动。
当时采薇儿在长白山游玩，刚好遇上大雪。
站在长白山山顶，看着眼前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壮观景象，采薇儿心有所感。
于是她回到宾馆，用七天时间，勾勒出一副北地山雪图。
恰好冉文年当时也在长白山，他看到采薇儿的画，顿时惊为天人。
一番畅聊后，采薇儿也十分佩服冉文年的学识，便诚邀对方为自己的画题字。
冉文年也不推辞，他七岁练字，笔耕不辍四十余年，造诣已不输于那些书法大家。
思量片刻，冉文年写了如下几句：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字迹飘逸洒脱，一笔一划浑然天成，将北国的冰雪风光刻画的淋漓尽致。
采薇儿越看越是喜欢，她干脆将这幅字画命名为《沁园春·雪》，贴身珍藏。
后来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此画被送到香江最大的拍卖行拍卖。
结果遭到众人哄抢，最后更是以280万的高价被拍走。
此事一出，瞬间轰动整个收藏圈。
要知道采薇儿虽然小有名气，但也只是小有名气而已。
她的画大多在二十到三十万之间，最贵的一次也就拍出47万，还因为是慈善晚会。
现在好了，直接翻十倍，采薇儿的身价也由此迈入一个新台阶。
听曲冠文这么说，冉文年有些无奈。
我给《沁园春·雪》题字，那是兴之所至。
虽然我的字很棒，可我不卖字！
摇摇头，冉文年道：“曲先生，你一定是误会了，我现在还有些事要办，你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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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冉文年直接下逐客令，曲冠文顿时急了。
他刚才说自己药厂的资金出了点小问题，只是委婉的说法。
事实上，若不能在半个月内筹集够五百万，九州药业的下场只有一个：破产清算。
若真那样，他辛辛苦苦打拼了半辈子的事业，将彻底毁于一旦。
“冉教授，我知道你轻易不帮人忙，可我实在没办法了。
要不这样，只要您答应看一眼，我出30万，古画拍卖的分成也提高到10%？”
冉文年无奈：“曲先生，真不是钱的事，我的确没资格给人做鉴定。”
“冉教授……”
再次被拒绝，曲冠文依旧没放弃，他不停用各种方法相劝。
可无论自己怎么说，对方都不为所动。
冉文年坚持原则，旁边王富贵却听得心跳加速。
仅仅帮忙鉴定下真假就有30万拿？而且还有拍卖分成？
要知道他在“古玩珠宝店”辛辛苦苦忙一年，都不一定能赚30万。
“咳咳，曲先生，要不让我帮你鉴定字画怎么样？”王富贵笑的像个慈祥的老弥勒。
曲冠文狐疑的看着他：“你是？”
王富贵忙道：“哦，我叫王富贵，是‘古玩珠宝店’的老板，高级鉴定师。
本人从业50年，单书画类鉴定证书就出具过319份，其他更是不计其数。”
王富贵说的极其自信，这可是他引以为傲的成绩。
谁知下一刻，曲冠文摇摇头：“古玩珠宝店？没听说过。”
然后再次对冉文年道：“冉教授，您就帮帮忙吧……”
王富贵：“……”
见曲冠文磨磨唧唧磨蹭个没完，旁边冉星月终于忍不住道：
“喂，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爸说了不会帮你鉴定，就一定不会帮你鉴定。
所以请你立刻离开，不然我报警了。”
知道自己千辛万苦赢来的奖牌，质量竟然有问题，冉星月心情本就极差。
所以她说话的声音未免就大了些，直接将曲冠文镇住。
看着脸黑的冉星月，又看着面朝他处的冉文年。
曲冠文想再劝，却已不知怎么开口。
可就这么走了，他又不甘心。
忽然，一个声音打破寂静：“曲先生，你要真想请人帮忙鉴定字画，不妨让傅哥试试。
傅哥很厉害的，冉教授都看不出的东西，他也能看出来。”
说话的是金小贝，此时的他，俨然一副傅松的忠实小迷弟。
曲冠文一愣：“傅哥？傅哥是谁？”
金小贝指着傅松：“他！”
“他？”曲冠文自然记得这个年轻人。
不过想到傅松刚才说自己拜师失败，曲冠文可不信对方是什么高手。
正犹豫，傅子明突然道：“曲老板，你不认识我了？”
“你……”曲冠文全力思索，“好像有点眼熟。”
“我是傅子明啊，玉盘斋的，傅子聪是我大哥。”
啪！
曲冠文一拍额头：“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原来是傅师傅。
傅师傅的手艺在咱们京州可是一绝。
你大哥他……哎，可惜了。”
提到傅子聪，傅子明也是黯然神伤。
不过他很快就把傅松拉过来道：“曲老板，这是我大哥的儿子，从小跟着我大哥学习。
虽不说青出于蓝吧，但也有他八分本事。”
“真的？”曲冠文看傅松的眼神终于变得不同。
想了想，他道：“要不让他帮我看看？鉴定费我出三万。”
听到三万两个字，傅松有点无语。
刚才他听的清清楚楚，对方给冉文年的可是三十万。
结果到自己这，瞬间缩水十倍。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吧？
摇摇头，傅松准备拒绝。
不是他不想挣这个钱，而是字画鉴定流程比较复杂，其中涉及的很多专业知识他搞不定。
谁知傅松还没说话，旁边王富贵抢先道：“曲老板，你可别被他们叔侄骗了。
如果说傅子聪厉害我承认，但他儿子……
实不相瞒，傅子聪离世后，傅松便接替了他爸的位置。
谁知不接还好，这一接，‘玉盘斋’的声誉直接一落千丈，现在已是入不敷出。”
傅松看着王富贵，嘴角不住抽搐。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当面不揭短。
他之前虽然讨厌这货，但因为刚穿越的缘故，也不觉得对方如何可恶。
可现在……
他瞬间也有要和对方华山论战的冲动。
6 金马碧鸡老兵先生
果然，曲冠文看着王富贵：“你说的是真的？”
王富贵道：“我骗你干什么？我的‘古玩珠宝店’就在‘玉盘斋’对面。
所以‘玉盘斋’现在怎么样，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见曲冠文陷入思考，王富贵腆着脸道：“曲老板，要不还是让我帮你鉴定吧，我真的很厉害。”
曲冠文抬起头，他看看傅松，又看看王富贵，最后道：“可以。”
“真的？太好了！”
“等等，王老板是吧？请你鉴定没问题，不过鉴定费我只出3000。”
王富贵：“……”
他的脸瞬间黑了。
刚才自己拼着不要脸抹黑傅松，除两家本就是竞争对手外，最重要的就是曲冠文愿意支付高昂鉴的定费。
可现在……
3000块，还没他给别人鉴定的钱多。
眼睛缓缓闭上然后睁开，王富贵点点头：“也行！”
他想通了，蚊子再小那也是肉。
而且自己虽然挣过3000块以上的鉴定费，但这种好活一年都碰不上几次。
曲冠文看着王富贵油腻腻的老脸，沉默片刻，最后还是拿出一个长条木盒。
看到长条木盒的瞬间，稍微懂行的人眼睛就亮了。
因为木盒的材料竟然是紫檀。
紫檀号称木中之王，自古便有“一寸紫檀一寸金”的说话。
单这一个盒子，价值就不低于十万。
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副字画。
看到字画，曲冠文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
他先将客厅桌子收拾干净，又反复擦拭三遍，确定没有任何污渍后，才小心翼翼握住两端卷轴，慢慢在桌子上铺开。
这是一张以兰花为主的水墨画，画纸姜黄陈旧，显然有些年头了。
整幅图的笔墨不是很多，可寥寥数笔就将兰花勾勒的栩栩如生，极具神韵。
在曲冠文打开古画的同时，王富贵也带好白手套，拿出放大镜。
他从兰花的枝叶看起，越看越是激动。
等看到落款的“博南山人”四字，以及《子夜赏兰图》的题标，更是兴奋的直接叫出声来。
“这竟是金马碧鸡老兵先生的作品，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
见王富贵佝偻着腰，油腻的老脸几乎怼到画上。
饶是傅松这货已经很不爽，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那个……金马碧鸡老兵是谁？”
王富贵抬起头，看傅松的表情就像在看傻子：“你连金马碧鸡老兵都不知道，还敢开古玩珠宝店？”
傅松：“？”
说实话，此刻的他有点懵。
他期期艾艾问：“金马碧鸡老兵……很有名吗？”
但王富贵却不再理他，而是继续研究那副《子夜赏兰图》。
傅松：“……”
自己这是被鄙视了吗？
他只好问冉文年：“冉教授，金马碧鸡老兵是谁？”
在傅松看来，除了王富贵，知道金马碧鸡老兵的，恐怕只有这位博学的老先生了。
谁知冉文年想了半天，最终摇摇头：“这人我也没听过。”
正在研究古画的王富贵再次抬起头，看冉文年的表情全是不解：“冉教授，你不应该不知道升庵居士啊？”
冉文年一愣：“升庵居士？你说的是杨慎杨用修？”
“没错啊，正是杨用修！”
听了两人的话，饶是自认温文儒雅的傅松，也忍不住卧了一个槽。
尼玛你直接说杨慎就不行了，还金马碧鸡老兵。
害得我差点认成金马碧鸡步兵！
孔乙己“回”字的四种写法已经够操淡了，但老孔要是碰到王富贵，那也得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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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杨慎，很多人听到这个名字可能也不太熟。
但若说到他的作品，绝对家喻户晓。
杨慎，就是《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的作者：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但杨慎最有名的，不是他这首词，而是他的生平履历。
正德六年，也就是杨慎二十四岁时参加科举考试，直接高中状元。
他父亲杨延和同样是状元，杨慎考中状元后的第二年，他父亲更是直接荣升内阁首辅。
就问你牛不牛？
只是如此极端的荣耀，按常理本该春风得意、富贵一生。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因为皇帝换届，比较刚的杨慎成了新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终于，在他三十七岁时，一道圣旨将其发配到云贵保山当兵，遇赦不赦，一直到死。
至于当兵干什么不太好描述，大概可理解为某小区的保安室杨大爷。
想想吧，一个父亲混成首辅，自己也是状元的超级俊杰，给人看了半辈子大门……
虽然杨慎仕途坎坷，他的文学成就却极其惊人。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无所不精，比如那首代表他一生写照的《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
杨慎极擅长画兰花，疏密反侧、朝烟晚露，皆毕肖其形。
所以若这幅《子夜赏兰图》真是杨慎真迹，起码也是千万级别重宝。
傅松这样想着，那边王富贵也鉴定完毕。
就听他道：“此画运笔流畅自然，气韵生动空灵、飘逸洒脱。
所以我断定，它是升庵居士的真迹无疑。”
傅松面色古怪的看着他：“王老板，你确定自己没看错？”
王富贵哼道：“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靠，这货竟然学自己。
傅松摇摇头：“不是我质疑你啊，杨慎画作流传下来的极少，就算是真迹，也得经过长时间的反复考证。
可你才用了十分钟不到……”
王富贵瞪了傅松一眼：“三五天那是一般人，我从事古玩鉴定五十年，见过的名人字画数都数不清……”
傅松已懒得理这老货，他问冉文年道：“冉教授，您怎么看？”
在王富贵鉴赏《子夜赏兰图》时，冉文年也在一旁暗暗观察。
只见他神色时而凝重，时而不解，时而狐疑，时而皱眉，直到最后才变成原来如此的释然。
显然已看出了点东西。
听傅松问自己，冉文年道：“这个……我还是不评价了吧！”
俗话说观棋不语真君子，文物鉴定也一样。
曲冠文没邀他品鉴，他就不能乱开口。
否则万一因为自己的话，导致这幅画的价值变动，那是要担责任的。
谁知话音刚落，曲冠文连忙道：“冉教授，您有什么想指点的，还请明言。
我刚才的话依旧算数，只要您愿意帮忙，报酬半点都不会少。”
曲冠文之所以让王富贵鉴定，可不是他信任对方的技术。
这种垃圾鉴定师，只要自己点头，随随便便都能喊来百十个。
曲冠文的目的，是想借机引起冉文年的兴趣。
因为他知道，对冉文年这样的文物界大牛来说，一旦出现绝世藏品，肯定按奈不住内心的探索欲。
比如现在。
曲冠文已明显察觉到，冉文年的态度已不像刚才那么坚决。
7 我…这个…看不出来
果然，听到曲冠文的话，冉文年意动了。
不是因为钱，而是正如曲冠文想的那样，单纯技痒。
他走到《子夜赏兰图》前，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一点一点的观看，琢磨。
王富贵从鉴定到结束，总共用了十分钟。
而冉文年……
哪怕王富贵鉴定时他已在暗中不断揣测，依旧又看了近一个小时。
终于，冉文年抬起头。
曲冠文连忙凑过来：“冉教授，这画……”
看着满脸渴望的曲老板，冉文年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啊？”曲冠文一愣。
他完全没想到竟然这么说。
要知道从鉴定角度看，评价一件古玩只有两种情况：正品or赝品。
至于真话假话……
那不是朋友间开的小玩笑吗？
想了想，曲冠文小心问：“真话怎么讲？假话又怎么讲？”
冉文年和自己不是朋友，所以他的“真话”“假话”必然另有深意。
果然，冉文年淡淡一笑：“假话的话，它就是件赝品。”
曲冠文先是一呆，接着大喜：“您的意思是，如果说真话，它真是用修先生的真迹？”
冉文年摇摇头：“不，真话它也是赝品。”
曲冠文：“……”
旁边王富贵开口道：“冉教授，你会不会看错了？”
他脸色有些难看。
要知道自己刚才可信誓旦旦的表示，这画就是杨慎做的。
结果对方不仅说是赝品，还来个假货双连。
这是嫌打脸打得不够轻吗？
冉文年神色自信：“我绝对不可能看错！”
“你……”
“冉教授，您说的‘真话假话都是赝品’，我还是不太明白，能再解释一下吗？”曲冠文终于回过神。
冉文年道：“很简单啊，你要听假话，我直接告诉你它是赝品，本次鉴定结束。
你要听真话，我可以证明它为什么是假的，但会损坏这幅画。
所以你还是自己斟酌吧！”
原来是这样……
虽然弄明白了前因后果，但曲冠文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要知道他刚才可充满了信心，然而……
长时间的犹豫和挣扎，最后，曲冠文咬咬牙：
“冉教授，我想听真话！”
对文物收藏爱好者来说，收藏被打眼是常事。
很多时候打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根本不知道眼睛是怎么被打的。
如果能得到高手的现场指点，别说损坏一幅画，就算十幅，那也是赚的。
冉文年点点头，对冉星月道：“把我的刀拿来。”
冉星月进入冉文年卧室，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木盒。
冉文年接过，打开。
入眼是各种奇形怪状的金属件，针形、勾形、弯形、L形……
最夸张的一个，简直就是百变小樱魔法棒的同款。
冉文年拿起勾形金属件，小心翼翼的将尖勾插进古画的宣纸层。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他手腕轻动，这幅《子夜赏兰图》竟然硬生生被揭下来一层。
被揭下的那层薄纸上，画的是《子夜赏兰图》。
与画轴相连的宣纸上，依旧是《子夜赏兰图》。
将两幅图并排放在一起，冉文年问王富贵：“现在你还认为这是杨慎的真迹吗？”
“这……”王富贵脸色苍白如雪。
他在古文字画上还是有些造诣的，不然也不敢开“古玩珠宝店”。
也正是如此，当冉文年将《子夜赏兰图》揭开时，他也发现了此画的问题。
冉文年又问曲冠文：“曲老板，你买这幅画花了多少钱？”
曲冠文苦涩一笑：“120万！”
冉文年点点头：“120万虽亏，但并不是特别严重，因为这两幅赝品本身，也有一定的价值。”
他指着那层薄纸：“如果我没猜错，这上面的《子夜赏兰图》应该是造假者将纸放到真迹上临摹出来的。
只是此法虽然可以最大程度的将真迹还原出来，但因为纸张太薄，并不好操作。
所以他又另选一张宣纸直接作画，再用精湛的技巧将薄纸贴到宣纸上。
这样一来，宣纸画便可以为薄纸画添加三分厚重，而薄纸画也能掩盖宣纸画勾勒时的瑕疵。
两者相辅相成，便起到了以假乱真的效果。”
听完冉文年的分析，所有人目瞪口呆。
众人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作假操作。
曲冠文忙问：“冉教授，碰到这种情况，那该如何辨别呢？
实不相瞒，当年买这幅画时，我反复研究，又请了很多鉴定师鉴定，得到的答案全是真品。
不然我也不可能花上百万将其买下。”
他本以为冉文年多少会指点几句，谁知对方摇摇头：“没有很好的办法，你若非要问，我只能说多看、多学、多思考。
我能发现这幅画有问题，并非看出它有夹层。
事实上，一张用来作画的顶级宣纸，本来就是由很多薄纸用特殊方法粘到一起的。
它的问题出在造假者身上。
名家古画之所以珍贵，除了作画者自身精湛的绘画技巧，更重要的是，他能将自己的感情融入到画作中。
比如杨慎的这幅《子夜赏兰图》，名字用的是博南山人。
据考证，博南山人是他流放慎南期间取的。
也就是说，这幅《子夜赏兰图》也作于这段时期。
杨慎虽然琴棋书画无所不通，但他造诣最高的并非作画，而是诗词杂剧等文学作品。
他之所以喜欢画画，且尤爱兰花，是为了寄托自己对妻子黄娥的思念。
黄娥与卓文君、薛涛和花蕊夫人并称蜀中四大才女，自身更是花容月貌、倾国倾城。
杨慎与她感情甚笃，可惜被贬谪后，他和黄娥一个在云贵，一个在燕京，整整45年不得相见。
所以每次思念妻子时，杨慎都是极度痛苦的。
也正是这样，他画的兰花，均充满离别、衰败和萧索。
但你再看眼前的《子夜赏兰图》。
上面只有兰花本身的神韵，却无半点对妻子爱人的思恋，和对颠沛流离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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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冉文年说完，曲冠文连忙拿起放大镜对着画上的兰花琢磨。
他看了半天，才呼了口气般抬起头。
冉文年笑着问：“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结果曲冠文的表情突然有点尴尬。
他期期艾艾道：“我……这个……看不出来。”
冉文年：“？”
8 傅子明的差异化鉴定论
气氛再次跌入低谷。
看着又因买到假货，脸色慢慢黯然下来的曲冠文，冉文年安慰道：
“曲老板，既然这幅画是伪作，我就不收你鉴定费了。”
“真的？谢谢了。”曲冠文的兴致依旧不高。
“等等，先别急着谢，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曲冠文一愣：“请求？什么请求？”
“这幅画能不能卖给我？你是花120万买的吧？我给你个半价，60万！”
见曲冠文用狐疑的目光看着自己，冉文年连忙解释：
“曲老板千万别误会，我买这幅画的原因有些特殊。
刚才我提到，薄纸上的这幅《子夜赏兰图》，是造假者将其放在《子夜赏兰图》上临摹出来的。
这就意味着，对方手中有这幅画的真迹。
杨慎和解缙、徐渭并称明朝三大才子，还是三大才子之首。
但他在书画方面，名气却远不如徐渭。
这并非杨慎的书画造诣不高，而是他的画流传下来的极少，以至后人想研究都不可得。
你应该知道，我虽然喜欢收集古物。
但我看中的，并非古物自身的经济价值，而是通过它对历史的分析和考据。
所以这幅《子夜赏兰图》虽然是赝品，但作为直摹摹本，它对后人了解杨慎，依旧有着很大的借鉴意义。”
“这样啊！”曲冠文哈哈一笑，“既然冉教授对这幅画感兴趣，那就送给你好了，要什么钱。”
能用一幅假画结交一位鉴定界大牛，对曲冠文来说已经赚到了。
所以他表现的十分豪爽。
但冉文年却摇摇头：“那可不行，君子爱画取之有道，如果曲老板不收钱，我就不要了。”
“冉教授，你这……
行，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见成功将这幅画收入囊中，冉文年显然十分开心。
他走到那层薄纸前，又认真观摩一会，正要将其叠起。
忽然，他想到什么，对曲冠文道：“曲老板，差点忘告诉你了。
若我没猜错，这幅画你应该是通过某个渠道购买的吧？
以后不要再买对方的东西了。
那就是个专门制假贩假的诈骗团伙，像《子夜赏兰图》这种造假手法，我以前就碰到过一次。”
冉文年只是随口一提，但听到曲冠文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
“冉教授，你说什么？”
“我说卖画给你的那个人，就是专门生产假货的……”
冉文年忽然反应过来，“你该不会已从对方手中，买了其他画吧？”
啪！
曲冠文一屁股坐到地上，面色苍白，神情呆滞。
只见他失魂落魄般的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正如冉文年所说，曲冠文不止买了一幅画，而是六幅。
剩余五幅也是各种名家字画，最贵的那件，他甚至砸了680万。
而六幅画的总价值，更是达到惊人的1400万。
1400万啊！
正是这笔钱的先后支出，才让九州药业的现金流连续吃紧，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如果真像冉文年所说，六幅画全是假的……
曲冠文已无法想象后果。
自从被王富贵抢走自己的鉴定资格后，傅松就彻底沦为路人甲。
本来他还十分生气，但目睹了《子夜赏兰图》鉴定的全过程，傅松突然不气了。
因为他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人间险恶，比如……
冉文年！
没想到这老头人模狗样的看着挺谦逊，结果所有人中就数他最坏。
说到这，可能有人质疑：
不会吧？不会吧？
但傅松想说的是，
只用60万，就买到一件价值1600万的名人古画，
你觉得他是好人？
没错，在曲冠文将《子夜赏兰图》展开的瞬间。
傅松的眼睛也给出了提示：
《子夜赏兰图》：1600万！【当你以为它是真的，其实它是假的；当你以为它是假的，咦，它又变成了真的！】
傅松曾经特别喜欢一部小说：《笑傲江湖》。
这本书最亮眼的，不是令狐冲的飘逸洒脱，而是金老先生关于“伪君子”和“真小人”的塑造。
虚拟映照现实，如果说王富贵是真小人，那冉文年就是伪君子。
真小人固然可恶，但伪君子更令人痛恨。
所以傅松认为，碰到这种人，还是躲远点好。
毕竟老银币惹不起！
深吸一口气，傅松对傅子明道：“三叔，咱们还是快点走吧！”
他伸手去拉傅子明袖子，却发现怎么拉都拉不动。
对方在发呆。
“三叔……”傅松不得不提高声音。
终于，傅子明回过神，他看着傅松：“啊？干啥？”
“我说咱们回去吧！”
“回去？为什么要回去？你还没鉴定呢！”
傅松：“黑人问号.jpg？”
他脸上全是不解：“鉴定？”
“当然，刚才曲老板不是说了吗？你鉴定一次，他给三万。”
“可是……”傅松还没接口，只见傅子明直接跑到曲冠文身边：
“曲老板，既然王富贵和冉教授都鉴定完了，下面是不是该我们了？”
曲冠文抬起头，一脸不解的看着傅子明：“你说啥？”
傅子明：“我说你刚才不是让小松帮你鉴定这幅《子夜赏兰图》吗？
我们还没开始呢？”
曲冠文看着傅子明。
老半天，他才get到对方的意思：
“鉴定？你觉得还有必要吗？”
说这句话时，曲冠文的语气是讥讽的。
谁知傅子明仿佛根本没察觉：
“怎么没必要？现在文物界最流行的，就是差异化鉴定。
你看，你三千的鉴定过了，三十万的也鉴定过了。
现在就差一个三万的。
而评价一件古玩的真假，不是一两个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它需要综合所有的声音，才能给出相对准确的结论。”
此话一出，虽然曲冠文觉得对方的目的，是为了自己那三万块钱。
可为什么感觉……好有道理的样子？
谁知曲冠文还没开口，一旁的冉星月顿时不乐意了。
她问傅子明：“喂，你什么意思？觉得我爸的鉴定有问题？”
傅子明连忙摇手：“不是，冉女士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让曲老板多听听他人意见。”
冉星月哼道：“我爸都下了定论，你觉得其他人的意见还有必要听吗？”
“这……”傅子明还想再说，傅松连忙跑过来将其拉住。
“三叔，咱们还是快走吧！”
“走？为什么要走？”
傅子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侄子：
“你爸经常言，三分生意七分谈，脸皮厚点才赚钱。
再说，曲老板已经报过价了，你却在这畏首畏尾，是不是看不起他？”
“不是这样的……”
傅松偷偷看了冉星月一眼：“俗话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咱们还是不要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影响别人赚大钱了，不然容易惹祸上身。”
然后拖着傅子明，不由分说就往门外走。
他的声音极小，小到仅他、傅子明和冉星月能听见。
傅松这么做，除了告诉傅子明事实，也有点一下冉星月，卖对方一个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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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想来，大家都是古玩珠宝界的同行。
说不定以后还会经常打交道，甚至合作。
虽然自己现在少了三万块的利益，但放长线钓大鱼。
到时对方手指头缝里稍微漏上一点，都不止这个数。
可傅松万万没想到，自己刚走了两步，身后就响起冉星月愤怒的声音：
“站住！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9 假亦真来真亦假
傅松扭过头，脸上全是不解：“什么什么意思？”
冉星月：“就是那句‘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难道你说的是我爸？”
“这个……”
傅松有点尴尬，他没想到冉星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说出来。
摇摇头，傅松打了个哈哈：“我就随便一说，不用当真的。”
“当面一说？你分明就是诽谤！”
冉星月反而更生气了：
“告诉你，今天你要不拿出合理的理由，就等着以损害他人名誉罪被起诉吧！”
傅松看着突然像点了炮仗的冉星月，瞬间郁闷起来。
这姑娘脑子有坑吧，我一直在帮你说话好不？
其他人虽不知傅松到底说了什么，但听完两人的话，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王富贵阴阳怪气道：“小傅老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虽然冉教授不愿收你为徒，但你也不能恶语报复啊！
作为一名鉴定师，水平高低暂且不论，可最基本的品德修养还是要有的。”
说完，他因鉴定错误导致的郁闷心情，终于舒畅起来。
因为傅松鉴定世锦赛奖牌的惊艳表现，王富贵一直担心他拜师成功。
但现在……是你自己作死，可不能怪我。
果然，冉文年脸色也不太好看：“小傅，年轻人有点傲气很正常，但若恶语中伤就是目中无人了。”
作为燕大教授，他虽然温和谦逊。
但毕竟身份在这摆着，不是谁想诋毁就能诋毁的。
傅松有些头疼起来。
他刚才那句话虽然有点欠妥，但主要还是想抱大腿啊！
结果你们一个一个这么上纲上线的，没必要如此较真吧？
而且现在他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实话实说，会把人得罪死。
唯唯诺诺吧，对方又不依不饶。
正为难，旁边曲冠文忽然道：“小傅老板，要不你也帮我看下这幅画？
放心，不管结果如何，鉴定费一分不会少。”
除了文物收藏爱好者的身份，曲冠文还是一个成功的商人。
商人，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
从傅松和冉星月斗嘴开始，他就在观察傅松的微表情。
结果曲冠文惊讶的发现，傅松那句“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更像是发自内心，而不是王富贵说的恶语报复。
如果这是真的，那……
虽然曲冠文更信任冉文年，但万一呢？
现在的他，就像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忽然看到前方有个小湖。
不管这个湖是真的还是海市蜃楼，总要去看一下。
于是傅松……更为难了。
“小傅，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放心，有话尽管说，我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
冉文年开口。
此刻他终于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再联想到被傅松抠掉的，那层世锦赛奖牌银皮。
难道对方真有什么特殊本事？
傅松看着神色坦荡的冉文年：“您真这么想？”
不等冉文年开口，冉星月便哼道：“喂，我爸做事向来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从不藏着掖着。
不像某些人，说话留一半，犹犹豫豫磨磨唧唧，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傅松：“……”
既然这样，那……
行吧！
他慢慢走到《子夜赏兰图》前，认真端详片刻道：
“这幅画，王老板看到了第一层，冉教授看到了第二层，而我，看到了第三层。”
话音刚落，王富贵就嗤笑：“什么第一层第二层？故弄玄虚。
要是按你的说法，你觉得我在第一层，其实我在第五层！”
傅松一脸无奈的看着对方，这老货仙侠小说看多了吧？
他淡淡道：“我说的第一层和第二层，指的是画纸。”
冉文年反应最快，他先是一呆，然后脸上全是不敢置信：
“小傅老板，你是说……”
不等傅松开口，冉文年便拿出放大镜，对着画纸底部侧面仔细观察。
终于，他声音颤抖道：“竟真的还有一层。”
说着，冉文年再次拿起自己的独特刀具，对准画纸轻轻用力。
冉文年这回速度有些慢，用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将第二层纸剥下来。
在画纸被掀开的刹那，所有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这幅画……
没错，画纸下面同样是一副《子夜赏兰图》，而且内容和被揭下来的两张一模一样。
可就是这幅一模一样的图，却让人有种只看一眼，就忍不住流泪的冲动。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苏轼这几句词，写尽了对亡妻的思念，引发无数人的共鸣。
不过此词虽然经典，却依旧需要文字来依托。
但这幅《子夜赏兰图》完全不同。
它上面没有半个字，却起到了同样的效果！
十年生死两茫茫……
杨慎作画时，他的妻子虽尚在人间。
可双方却是在分别后，整整三十五年，直到杨慎去世都没有再见面啊！
这与生死之隔又有什么区别呢？
说句难听的，正因为两人都在人世，这种刻骨铭心的相思才更痛苦。
毕竟人与人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
而是飞鸟与鱼。
一个在天上，一个却深藏海底。
……
香格里拉酒店。
短暂的伤感后，所有人都激动起来，特别是曲冠文。
他看着冉文年，心脏砰砰乱跳：“冉教授，这幅应……该是杨慎的真……真迹了吧？”
不能怪他如此表现。
因为这幅画若真是杨慎所做，绝对是无价之宝！
谁知冉文年摇摇头：“不是！”
“什么？”曲冠文一愣：“冉教授，你不会在开玩笑吧？
虽然我不懂鉴赏，但也能看出，这幅画不管画功，还是对绘画的理解，都达到一个极高的地步。
特别是借物喻情，以景生情。
你不知道，当我看到它的第一眼，眼泪都下来了。”
冉文年叹了口气：“正因为这幅画投入的感情太过浓郁，我才怀疑它的真实性。
没错，杨慎的确和他妻子分居两地三十五年，直到去世都没再相见。
可此事杨慎本人并不知道啊！
所以当他借作画寄相思时，虽然有伤感和痛苦，但一定是充满希望的。
他相信两人终有一天会团聚。
所以，若我判断的没错。
这幅《子夜赏兰图》，应该是后人根据他的故事，刻意画出来的。”
“这个……”
曲冠文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极短时间内，再次体会到塞翁失马的焉知非福。
谁知就在他无比郁闷之际，冉文年忽然笑了：
“曲老板，其实你应该开心才对。
这幅画虽不是杨慎的真迹，但作画之人技艺之高，比杨慎本人也毫不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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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想拿去拍卖吗？放心去吧，绝对能买个好价钱。”
啊？
曲冠文脑袋已经有些宕机，他下意识问：“那这画能卖多少钱？”
冉文年做了个手势：“最少1500万！”
嘶~
10 小傅，我也想学习
曲冠文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1500万？”
他虽然预料到这幅画会值钱，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多。
如此一来，不仅九州药业的资金缺口能补上。
自己手中还能拥有一笔不错的现金流。
幸福来的太突然。
好在作为一名见过大世面的资深企业家，曲冠文很快就按耐住激动的心情。
他问冉文年：“冉教授，您知道这幅古画，为什么会覆盖在两层赝品下方吗？”
虽然《子夜赏兰图》不是杨慎的真迹，但不管纸张色泽，还是绘画技巧，依旧是明清时期的作品。
所以说它是古画没有任何问题。
冉文年淡淡一笑：“曲老板这话，更应该问小傅老板吧？”
啪！
曲冠文一拍额头。
他走到傅松面前，表情诚恳道：“小傅老板的一双慧眼，真的令人佩服。
若不是你，这幅画我可能已经……”
说着，他问旁边的傅子明：“傅师傅，‘玉盘斋’对公账号没变吧？”
傅子明摇摇头：“没有，不过转账人姓名要改成傅松。”
“好的。”曲冠文拿出手机，一顿操作后。
傅松口袋瞬间响起一个清脆的电子音：
交通银行友情提醒：您收到来自九州药业的转账，30万元！
傅松一愣：“曲老板，你是不是多输了一个零？”
他记得很清楚，对方承诺的鉴定费只有三万。
曲冠文哈哈一笑：“小傅老板放心，我这人优点不多，但对金钱最为敏感。
别说一个零，就算一块钱，都不会多给。
刚才是我有眼无珠，不知道你的厉害。
所以这30万才是你的辛苦费。
不仅如此，等《子夜赏兰图》卖出后，你还能拿到10%的分成。”
傅松看曲冠文的眼神瞬间变得不同。
这位曲老板，不简单啊！
因为有约在先，所以即使对方只给三万，自己也不能说什么。
可他二话不说，直接将待遇提到和冉文年同一级别。
这当然不是对方钱多没处花，而是他借此向自己示好。
毕竟对一位收藏爱好者来说，能结识一位顶级鉴定师，将来的好处无穷无尽。
就像现在，傅松只用一句话，就帮他挽回了近1500万的损失。
和1500万相比，一点点鉴定费根本不算什么。
即使退一步说，这笔钱他本来就是准备给冉文年的，只是临时变成了傅松。
“那就谢谢曲老板了，正好我的‘玉盘斋’最近也缺钱。”
傅松笑着开口。
有钱不拿是傻子，更何况还是对方心甘情愿送自己的。
见傅松如此说，曲冠文显然更加高兴：
“这就对了，我最喜欢的，就是小傅老板这样的爽快人。
虽然老哥哥没太大本事，但在京州这一亩三分地，还是能说上两句话的。
以后你有事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绝对义不容辞。”
两人客套几句，曲冠文又道：
“小傅老板，说了这么多，你能不能给我讲下这幅《子夜赏兰图》？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都不信，一幅画竟然有三层。”
“这……”傅松却犯了难。
和冉文年的真才实学不同，他能看出里面的猫腻，靠的是眼睛的异能。
所以非要说出个子丑寅卯，还真不太容易。
可若一个字不说，又显得自己很没水平。
毕竟混鉴定圈最讲究的是名声。
有了名声，才有源源不断的金钱。
就像冉文年和王富贵。
两人都年过半百，都在这个圈子内混了几十年。
但王富贵鉴定一次只有3000块，就算这样，客人依旧爱答不理。
而冉文年，人家拿30万主动找他，他都不乐意干。
等等，冉文年……有了！
傅松眼睛一亮，笑道：“其实我能看出这幅画的不同，完全是受冉教授的启发。
和别人不同，我最喜欢研究一些旁门左道。
比如画纸的厚度。
自从东汉蔡伦造纸以来，咱们的造纸术一直在进步。
特别是宣纸的制作，每个朝代都有自己的特色。
比如唐朝和宋朝，因为工艺问题，这个时期的宣纸普遍较厚。
而到了明清，造纸经过长时间的技术积累，同样的质量，厚度比唐宋至少薄一半。
当然，不管唐和宋，还是明和清。
纸张的薄厚依旧有细微区别，但这里就不说了。
有这个意识后，当冉教授揭开第一层宣纸，我就发现不对。
杨慎是明朝人，可他用来作画的纸，竟然比唐宋时期的更加厚实。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这画是假的。
第二，它还有夹层。
至于怎么分辨是假画还是夹层，就不用我解释了吧？”
啪啪啪啪！
激烈的掌声响起，曲冠文竖起大拇指：
“没想到小傅老板对画纸都这么有研究，今天总算长见识了。”
冉文年也跟着点头：“因为制作工艺不同，历朝历代的纸张颜色、厚度和纹理的确有细微差别。
哎，我以前只知道研究每个历史时期的文化差异，却忽略了这点。
以后还得好好钻研一下。”
听了两人的话，傅松表面如常，心里却松了口气。
没错，关于宣纸厚薄的理论，就是他瞎鸡儿说的。
当然，瞎说不是乱说，造纸工艺随着时代变迁的确不同。
他又只泛泛而谈，刻意忽略其中细节。
所以除非特意做过这方面的研究，不然还真不好反驳。
至于冉文年会不会私下里钻研，能不能研究出成果，就不关他的事了。
轻咳两声，傅松又道：
“至于曲老板刚才问的，为什么这幅古画会覆盖在两层赝品下方……
抱歉，这个我也不知道。
等你找到那位临摹画的人，或许可以问他。”
听了傅松的话，曲冠文也忍不住笑了。
其实他问这个问题，主要是想侧面打听下消息。
毕竟除了这幅《子夜赏兰图》，他还购买了另外几幅古画。
不过看现在的情况，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沉默片刻，冉文年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曲冠文道：
“曲老板，这幅《子夜赏兰图》，能不能让我拍个照，研究一下？”
既然《子夜赏兰图》真迹出现，那么出价六十万买那两张赝品，意义就不大了。
可自己不买的话，又很容易像傅松刚才说的那样，被误会成恶意捡漏……
所以，他很尴尬。
曲冠文却豪迈一笑：“没事，您随便拍！
哎，说实话，若不是急着用钱，这幅画直接借您观赏个一年半载的都不是问题。”
冉文年忙道：“不用不用，我拍张照就好。”
“曲老板、冉教授，要不你们先忙，我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
《子夜赏兰图》鉴定完毕，鉴定费也已到手，傅松准备离开。
“小傅老板，稍等一下。”
谁知听到秦宇的话，曲冠文顾不上再和冉文年客套。
只见他拿出手机：“我刚才听金小贝说，你建了一个古玩珠宝的学习群？
能不能把我拉进去，我也想学习一下。”
“呃……进群没问题，不过这是交流群，不是学习群。”傅松强调。
曲冠文笑道：“小傅老板太谦虚了，以我的水平，可不就得学习吗？”
“那……好吧！”
傅松打开微信，选择添加好友，他不想争辩太多。
谁知这时另一个声音传来：“这个……小傅啊，我能不能也加一下你的学习群？我也想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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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松一愣。
因为说话的不是别人，而是冉文年。
11 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走在回“玉盘斋”的路上。
傅松看着旁边沉默的傅子明，有些不好意思：“三叔，对不起啊！”
傅子明一愣：“对不起？对不起什么？”
傅松：“你不是让我拜师吗？可惜到最后都没拜成。”
和冉文年的会面中，他几次提出离开，就是为了逃避拜师。
虽然傅松压根就没想过认冉文年当师傅，但这么做总归辜负了傅子明的期待。
所以傅松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丢丢愧疚。
谁知听到傅松的话，傅子明哈哈一笑：“拜师？拜什么师？”
见傅松不解的看着自己，傅子明轻哼一声：“我让你认冉教授当师傅，是想让你跟他学点东西。
没想到这个燕大教授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连你都不如，那还跟他学什么？”
傅松：“样子货？”
傅子明：“难道不是吗？拿那块世锦赛奖牌来说，虽然它是真的，用的也是纯银。
但这些银子却是从被污染的银矿中挖出来的，给狗狗都不带。
可他却让女儿挂到胸前。
这已和鉴定水平没关系……分明就是眼瞎。
至于那副《子夜赏兰图》，这个倒比奖牌好一点，起码还能看出有夹层。
但他能看出第二层，却对第三层视而不见。
他的眼不瞎，他就是智商低。”
“呃……”
傅松有些无奈，老实人性格老实是优点。
但千万别觉得老实人好欺负，因为他们说起老实话，比聪明人的明嘲暗讽损多了。
打开话匣子后，傅子明忽然变得极其健谈：
“小傅，你今天表现就很不错。
以前的你比较捣蛋，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你爸在的时候还好，你爸不在，时间一长你绝对要废。
为了这件事，我琢磨了半个月，终于想到一个办法，让你执掌‘玉盘斋’。
毕竟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人呐，只有经历挫折才会成长。
你不知道，当我提出这事时，你婶子差点和我离婚。
但现在再看，我的决定没错，
你已经成长起来了，以后成就绝对能超过你爸。”
听傅子明眉飞色舞的说着，傅松心中忽然有些感动。
结合前傅松的记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傅子明这么做承受的压力有多大。
可对方还是义无反顾的这么做了。
玉盘斋坐落在商都路西段，分上下两层，每层约两百平。
其实还有一层地下室，作为仓快用来囤货。
单论面积，就比对面王富贵的古玩珠宝店气派的多。
当然，地方大租金也高，这也是玉盘斋入不敷出的主要原因。
回到店铺，傅松看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古玩玉器，感受和以前已截然不同。
春夏秋冬四季邮票（全）：88 元。
玄色天青泥壶：690 元。
豆种水润飘花翡翠手镯：3300 元。
民国大红袍极品茶砖：10845 元。
……
他将眼睛显示的数字和货品柜台价格一一对照，发现80%都非常接近。
傅松瞬间开始佩服自己那位便宜父亲傅子聪，因为这些价格都是对方在世时定的。
同时他也明白，为什么曲冠文听到自己是傅子聪的儿子后，直接报价三万。
傅子聪的名气值这个价。
想到这，他不禁有些庆幸。
还好自己之前的表现可圈可点，否则‘玉盘斋’的声誉绝对再臭三分。
虽然这半年来，它已经臭不可闻。
至于剩下20%价格不对应的……
好吧，全是前傅松搞出来的。
傅松拿起笔从头开始修正，结果越修冷汗越多。
比如眼前这个价值4600元的凉山南红玻璃包浆挂件，标价只有28。
你这是当天桥上的地摊货卖了啊！
还好没有人发现并买走，不然绝对亏死。
走了一圈，将所有有问题的标价修了一遍，扔掉几个收购时被打眼的破烂，傅松坐到柜台前，准备迎接一天的生意。
他已经想好了，既来之则安之。
加上眼睛的异能，即便不能将“玉盘斋”经营的风生水起，起码不会太差。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他从早上坐到晚上，一个客人都没有。
虽然说古董古玩店有“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说法，但一天一个人都没有，心态也炸裂啊！
好在有曲冠文给的30万打底，傅松很快就稳健下来。
之后的两天，他都是早早开门，晚晚打烊。
俗话说有利无利常在行，开店也是一样。
必须耐得住寂寞，才有成交的希望。
终于，第三天，他等到了自己的第一个客人。
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欢迎光临，帅哥想看点啥？
古董珍藏、翡翠玉器，名家字画、古籍善本，竹木牙雕、纪念珍邮，我们这应有尽有。
就算一时缺货，只要你提前打个招呼，我都能帮你弄来。”
小伙子显然对傅松的热情有点不习惯：“呃……我还是自己看看吧！”
“没问题，您随便看，一楼是各类摆件，玉器首饰在二楼。”
小伙子转了一圈，拿着一个雕着佛像的玛瑙挂件：
“老板，这个怎么卖？”
“199！帅哥是想送给女朋友当礼物吧？
这是天然原矿盐源玛瑙莲花弥勒佛，寓意笑口常开，平安喜乐，很不错的。”
“是吗？”小伙子显然有些心动，“能不能便宜点？”
傅松摇摇头：“抱歉，小本生意没法还价。”
说完声音忽然变小：“这个挂件我189进的，就赚你十块钱，房租都不够。
要不是最近生意实在冷清，低于300绝对不卖。”
“这样啊！”小伙子被说动了，正要掏钱。
忽然门口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小兄弟，对面古玩珠宝店同样的挂件只卖179，要不要去看看？”
正是王富贵。
看到这张老脸，傅松那叫一个气啊！
这抢生意都抢到门口了。
而小伙子则眼睛一亮：“真的？那我去看看。”
说完直接将弥勒佛放到柜台上就要走人。
“等等！”傅松神色严肃，“帅哥，相逢就是有缘，这挂件169卖你了。”
“169？”小伙子回过头，正要再次拿起弥勒佛。
王富贵又道：“我那边149！”
傅松：“我139！”
“119！”
“99！”傅松一拍桌子，将价钱降到两位数。
就在他以为王富贵会继续降价时，对方淡淡一笑：“兄弟，99可以买，很划算的。”
“好！”年轻人付了钱，欢天喜地的走了。
看着脸黑如锅底的傅松，王富贵火上浇油道：“小傅老板，我刚才忘说了。
古玩珠宝店根本就没有天然原矿盐源玛瑙莲花弥勒佛，所以……嘿嘿……”
思路客
王富贵走了，傅松找到进账册，发现这个挂件的进价是100元。
所以自己吆喝了半天，最后还赔了1块？
淦！
奋力将账册摔到地上。
傅松赌咒发誓，自己和这个老东西，绝对没完！
12 神龙摆尾大砚
将账册摔到地上的傅松，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没动作，王富贵那边却先发力了。
古玩珠宝店。
阴了傅松一把的王富贵，得意洋洋的走进店铺。
只是他刚坐下，脸色便瞬间凝重起来。
“爸，你这是怎么了？”儿子王霄走过来问。
他有些奇怪，刚才傅松店门口发生的一切，他在远处也看到了。
按理说父亲作为胜利者，应该大吹大擂一番才对。
可是……
王富贵叹了口气：“那个傅松不简单啊！
刚才我例行过去打探情况，发现对方店铺原本胡乱标的价格，现在全改了过来。”
王霄一愣：“全改了过来？”
这事王霄是知道的。
半年前，傅松接手玉盘斋。
由于对收购的特殊物品定价不熟，他干脆凭感觉瞎写。
此事被王家父子腹诽嘲笑了很久，还借机狠狠赚了一笔。
没想到……
王富贵点点头，皱眉思索道：“如果我没猜错，对方这么做，应该是故意的。
他在向咱们示弱。”
“示弱？”王霄有点迷糊，“这个没必要吧？”
王富贵无奈的看着儿子：“你怎么这么笨？
他刚接手店铺时，很多事情理不顺。
为了防止咱们捣乱，才故意装疯卖傻。
也正是如此，让我轻敌之下没有下狠手。
现在他羽翼已丰，再想收拾，恐怕已是千难万难。”
“这样啊……”王霄嘴上说着，其实心里想的却是：
您都跑人家门口去搅合生意了，还能怎么更狠？
当然，这话他也就是想想。
“现在咱们怎么办？”
王富贵的声音忽然变得狠厉：
“哼，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对玉盘斋，必须一棍子打死，不能给他丝毫反抗的机会。
记得前段时间我收的那块龙尾砚吗？”
王霄点点头：“在二楼的储藏室。”
“你立刻找出来，让人送到玉盘斋，就说是古董，报价……22万！”
“啥？”王霄有点傻眼：“爸，你说报多少？”
“22万，怎么了？”
“但您收这块砚台才花2200啊，那小子会要？”
王富贵嘿嘿笑道：“直接拿过去他当然不要，但是……”
他小声交代一番，听得王霄两眼放光：“这……还是您老人家损……高啊！”
玉盘斋。
又是一天一个人都没有。
不过傅松对此已不是特别在意，他在思考怎么对付王富贵。
之前被坑的事已经让他想明白，不把这老货收拾服帖，就算有客人来也没用。
但怎么对付他呢？
难道也学对方，到古玩珠宝店门口溜达，伺机还个价什么的？
摇摇头，他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是傅松做不来，而是这也太low了。
但不这么做，他又想不出其他办法。
正犹豫，一个憨厚的声音道：“请问有人吗？”
傅松转头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
男子留着络腮胡，浓眉毛大眼神，脸上全是淳朴。
当然，傅松还注意到，对方衣服和指甲缝里残留的红色泥土。
傅松走出柜台：“你好。”
见到傅松，男子精神一振：“你是这的老板？
我有一个东西，想问问你收不收？”
和一般店铺只卖货不同，像玉盘斋这样的古玩店，还有收购业务。
特殊情况下，甚至还会帮客人寄卖。
傅松问：“什么东西？”
听了傅松的话，男子并没有把东西拿出来，而是跑到门口，左右张望一番，发现没人注意，才拐回来道：“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傅松会意的点点头：“走，跟我去二楼。”
二楼除了售卖物品，还有一小间会客室。
两人坐好，男子从背上卸下一个半米长宽的扁平生锈铁盒。
将铁盒打开，露出一块笔记本屏幕大小的龙尾砚台。
作为华国四大名砚，龙尾砚因砚石产于婺源龙尾山而得名。
此砚石纹理多样，质地坚润致密，扶之如柔肤，扣之似金石。
历史上最有名的龙尾砚，是唐后主李煜的“神龙摆尾大砚”。
此砚越一尺长，上有36座山峰，层峦叠嶂，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气象万千，号称砚中之王。
眼前这座砚台，虽然没有李后主神龙摆尾大砚的气魄，但上方雕梁画栋，亭台楼阁，也别有一番韵味。
只是……
傅松眼睛眨啊眨，忽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因为他眼睛给出的提示是：
龙尾砚一台：2850元。【昨天晚上，它还在古玩珠宝店的储物间呆着。】
再看看男子，如果傅松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他就太傻了。
见傅松观摩半天，男子终于忍不住问：“老板，这东西怎么样？”
傅松挠挠头，敷衍道：“还不错吧！”
男子：“那您出个价？”
傅松看着对方：“200块。”
“咳咳……”男子的脸瞬间涨的通红，“老板，你打发叫花子呢？
这玩意有二十斤重，光背过来就把我累够呛。”
说着，他忽然压低声音：“而且它不是普通砚台，而是从地下挖出来的……明器。”
“是吗？”傅松沉吟片刻，“要不我给你涨一点？250！”
噗~
本来听傅松说涨价，男子还精神一振。
结果……
他顿时拉下脸，将铁盒盖盖上，起身道：“既然老板没有诚意，那就算了。
我到对面的古玩珠宝店看看，有朋友说，他那边给的价比你高。”
傅松看看男子，又透过窗户看看路对面王富贵的店铺，脸上忽然堆满笑道：
“大哥，别急嘛，做生意讨价还价是常事。
你想要多少，直接报个数。
我觉得合适咱们就成交，不行你再去其他地方看，可以吧！”
男子这才又坐下。
他伸出两根手指，正反翻一下：“22万，不还价。”
“咳咳咳咳……”傅松一口茶直接喷出来，好半天才恢复平静。
他道：“哥，门在西边。”
男子一愣：“什么意思？”
“听不懂？开门送客啊！”
“你……”男子起身又想走，不过还是耐着性子道，“老板，这幅砚台是我在洛城附近挖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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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地宫很大，到处是机关，如果不是我机灵，差点出不来。
所以卖你22万，绝对不贵。
要不你再看看？
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
有些东西错过了，那就没了。”
傅松本想摆手让对方走人，但话到嘴边，忽然心中一动。
他看着男子：“那……我再看看？”
13 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Hello Kitty？
傅松看着男子：“那我……再看看？”
听到傅松的话，男子终于松了口气，不过他还是强硬道：
“看可以，但价格绝对不能少。”
傅松装模作样的对着龙尾砚看了一会，摇摇头：“22万太贵了，你还是拿走吧！”
男子：“……”
他心里忍不住破口大骂：穷逼就是穷逼，磨磨唧唧耍老子呢这是。
但骂归骂，他只是个工具人，傅松执意不买，他也没办法。
反正任务已经完成，至于接下来怎么做，就不是他需要操心的。
两手搬住砚台两端，男子准备将其放入铁盒。
但不知是砚台太重还是怎么，他只觉左腿一疼，接着掌心一滑。
龙尾砚瞬间脱落，贴着桌角便朝地面摔去。
“不！”男子脸色瞬间大变。
这砚台虽不是什么宝贝，也值大几千块。
要真给摔了，他这一趟白忙活不说，还得倒贴一笔。
谁知就在砚台即将落地的瞬间，一只大手突兀伸出，将砚台稳稳接住。
是傅松。
看着男子，傅松笑道：“大哥，你可得小心点，这砚台虽然……咦？”
他将龙尾砚侧立，露出底部平面。
窗外阳光照进来，在漫反射的作用下，男子看到中间靠左位置的一道划痕。
那是和桌角摩擦造成的。
眼角剧烈跳动，他神色无比难看。
虽然砚台没掉地上，但还是出了问题。
就在男子准备自认倒霉时，傅松开口了：“这台龙尾砚不是在洛城发现的吧？”
男子还没反应过来，傅松忽然朝他眨眨眼睛，声音几乎听不到：“兄弟，其实你来自北边的昌瑞山，对不对？”
“呃……”虽然不明白傅松什么意思，但凭着感觉，男子还是点点头：“是。”
“明白了。”傅松深吸一口气，“这幅砚台你想要22万是吧？稍等。”
说着，傅松两三步冲下楼，很快又上来。
这次他抱着一个大箱子。
将箱子打开，男子瞬间倒吸一口凉气：“这……”
只见箱子内红彤彤一片，全是百元大钞。
将箱子推给男子，傅松接过龙尾砚：“现在它是我的了。”
将男子送走，傅松坐在二楼窗户前，摸着下巴不停思考。
脚步声响起，傅子明走上来。
他指着那台龙尾砚：“你真花22万把它买了？”
傅松看着傅子明：“三叔，你不会怪我乱花钱吧？”
傅子明摇摇头：“从你执掌玉盘斋的那一刻起，所有交易都是你说的算，我只做我该做的事。”
傅松一想也对。
别说自己斥巨资买这台破砚了，之前的傅松，干的事比这个混蛋多了，傅子明也没有半句异议。
傅松哈哈一笑：“三叔放心吧，我知道这玩意是王富贵拿来忽悠我的。
不过，若那老东西真的以为我好欺负，就大错特错。
看我怎么略施小计，让他把钱全吐出来。
还跑到门口搅合老子的生意……
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Hello Kitty？”
说完，他拿出电话，拨通一个号码：
“喂，曲老板，我是傅松，想请你帮个小忙。
你不是说《子夜赏兰图》后天要拍卖，想请我过去观摩吗？
没问题，但我手上有个砚台也想去走个过场。
不是啥好东西，就是个普通砚台，所有费用我自己出。
但你能不能帮我找两个人演一出戏？
对对……
你也知道我们傅家和王家的恩怨，老是被欺负，我咽不下这口气啊！
还有，你能查查给古玩珠宝店供货的渠道商吗？
……”
贾六从“玉盘斋”出来后良久，依旧感觉有点不真实。
那块龙尾砚就这么卖出去了？
还卖了22万？
直到看着手上的箱子，以及里面的红彤彤大钞，他才意识到这是真的。
尼玛这钱未免也太好赚了。
回顾自己和傅松谈判的全过程，他用亲身经历感受了一波，有钱人到底是怎么赚钱的。
再想想昨天晚上在古玩珠宝店，王富贵的面授机宜。
怪不得人家能开店当老板，而自己只能到工地搬砖。
走到马路中间，忽然间，贾六有种冲动。
要不自己带着这二十多万直接跑了吧？
回老家农村包几亩地，垒个猪圈养猪去，22万足够用来当初始资金了。
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是贾六不贪财，而是他不敢。
认识王富贵这么多年，他太了解对方了。
自己若真拿他的东西，就算跑到天涯海角，对方也会把自己找回来送到警察局。
也不知道这些年能让他判几年。
从后门绕了一圈，贾六进入古玩珠宝店。
王富贵正在喝茶，看到贾六，他淡淡道：“东西对方收了？”
贾六忙将箱子放到桌上：“收了，这是钱，您点点，一分都不少。
……霄哥，你这是干什么？”
就在他放钱的功夫，旁边王霄忽然蹲下，伸手朝他鞋底摸去。
从鞋底取下一个硬币大小的东西，王霄笑道：“抱歉，我也是为了安全。”
说着，他点出一沓钱：“给，你的好处费。”
冷汗从额头汩汩流下，这是微型追踪器？
还好自己忍住了贪念。
王富贵又抿了口茶：“你给我讲讲和傅松见面的过程，说得细一点，不要有遗漏。”
看着桌子上的追踪器，贾六不敢怠慢。
他从进门开始，包括和傅松的对话，以及双方的动作，都描述的非常清楚。
王富贵刚开始还悠哉悠哉，谁知越听越震惊。
最后，他道：“你说什么？傅松本来并不打算买，但你不小心将龙尾砚擦出一道划痕，他忽然改变了主意？”
贾六点点头：“对，当时我差点吓死，所以记得很清楚。”
“那他看到划痕后，有没有说什么？一个字都不能错。”
“他说……对了，他的表情有点奇怪，说这台龙尾砚不是在洛城发现的，又说我来自北边的昌瑞山，莫名其妙。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随便敷衍了过去。”
王富贵沉默。
就算贾六以为，对方会继续说什么时，王富贵摆摆手：
“行了，你做的很不错，找个地方玩一下吧，下次有需要，我再找你。”
等贾六离开，王霄问：“爸，怎么了？”
他感觉有点不对。
王富贵想了想：“那台龙尾砚从谁手里进的货？”
“老周啊，笔墨纸砚这块，咱们都是与他合作，有三四年了。”
“你立刻给老周打电话，问他这块龙尾砚到底哪来的？”
“龙尾砚不都产自婺源龙尾山吗？”
“我让你打电话！”
“哦，好！”
五分钟后，王霄表情古怪：“爸，周老板说，那块龙尾砚，是从一个遵化人手里低价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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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和龙尾山的砚台差不多，就顺手卖给咱们了。”
啪！
王富贵手中茶杯直接掉到地上。
遵化西20公里就是昌瑞山，而昌瑞山是清帝陵！
14 金盛拍卖行
金盛拍卖行是京州最大的拍卖行。
它位于京州的商业中心，上下五层楼。
论及规模，傅松的玉盘斋和这里比就是个弟弟。
“您是傅老板？请跟我来，曲总在三楼等您。”
大厅内，傅松刚报上名号，就受到了前台小姐姐的热情招待。
傅松摆摆手，道：“不用这么麻烦，你直接告诉我房间号就行，我去找他。”
问清楚位置，傅松站在电梯门口等待。
虽然金盛提供的是贵族服务，但他还是不太习惯这种热情。
很快电梯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个抱书的女孩。
女孩二十三四岁，带着金丝眼镜，身上散发出浓浓的书卷气。
傅松忙朝旁边退了一步，可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的缘故。
女孩也朝同样的方向挪，然后两人不可避免的撞到了一起。
啪！
对方的书直接散落一地。
“对不起，不好意思！”傅松一边道歉，一边弯腰去捡。
女孩脸一红，接过傅松递来的书：“应该是我道歉才对。”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也很短暂。
将书归还后，傅松直接上三楼。
对他来说，这只是个小意外，所以一转眼他就忘了。
332房间，确认没有错误后，傅松敲门。
然后他就看到了曲冠文。
“小傅老板，快，快进来！”
曲冠文非常热情，又是拿饮料又是泡茶的。
傅松笑道：“曲老板不用这么客……”
“停，你再喊曲老板我就生气了。
要是不嫌弃，你就叫我声曲哥，我也托大叫你声傅老弟。”
“曲哥。”
“这就对了，来，喝茶！”
曲冠文不愧是做生意的，短短几句话，双方的陌生感便消失不见。
“小傅，龙尾砚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不过你确定王富贵会上当？”
既然让曲冠文帮忙，傅松也没隐瞒，直接将自己准备坑王富贵的事说了。
曲冠文对这位厚着脸皮帮自己鉴定，事后又以判断正确为由，硬收自己3000块钱的王老板也没什么好感，就一口答应下来。
《子夜赏兰图》虽不是杨慎所绘，但论艺术价值，依旧可以认定是真品。
而王富贵的判断……
不得不说，很多拥有欧皇体质的人，天生就对正确答案有着无与伦比的洞察力。
虽然他们的想法，一开始和标准答案没有任何关系。
傅松笑道：“这就看王老板有没有买这次拍卖会的门票了，只要他买，我就成功了一大半。”
曲冠文连忙拿出笔记本，很快，他就在一楼大厅的观众席上，找到了王富贵的名字。
“哈哈哈哈！”曲冠文大笑道，“没想到傅老弟不仅慧眼如炬，洞察人心也是一绝。
那我就拭目以待你的精彩表演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见曲冠文几次欲言又止，傅松问：“曲哥是不是有事要想说？”
“这个……哈哈，实不相瞒。
除了那副《子夜赏兰图》，我手上还有几幅古画。
要不老弟帮我掌掌眼？还是那句话，不管真假，鉴定费一分不少。”
傅松闻言，脸瞬间一黑：“曲哥，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老弟，你这是……”
傅松道：“鉴定古玩的规矩，一直都是真品支付全额鉴定费，赝品只收十分之一辛苦费。
你若非要打破常规，那就另请高明吧！”
曲冠文瞬间竖起大拇指：“老弟够敞亮，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当下拿出几个木盒。
木盒依旧是珍稀紫檀木，傅松走过去一一打开，取出字画认真观摩。
一小时后，他看着曲冠文，摇摇头：“除了这幅《一品莲花》图价值60万外，剩下的全是赝品。”
说完强调道：“没有第三层！”
没有想象中的失落，曲冠文只是淡淡道：“看来买到《子夜赏兰图》只是我运气好而已。”
《一品莲花》是他从其他渠道购得的，他问过几个专家，给出的价格与傅松相似。
从这点，也让他再次对傅松的实力有了进一步的肯定。
傅松笑道：“曲哥以后再收藏古玩，可以先让我帮忙看看。
虽然我水平一般，但帮你排一部分雷还是没问题的。”
“那就谢谢傅老弟了。”
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曲冠文道：“拍卖马上开始了，走，咱们一起看看《子夜赏兰图》的竞拍。
当然，其他东西若有你看中的，也可以拍下来。
我可听说今天除了咱们的拍品，还有不少有趣的东西。”
说完打开墙壁上的液晶显示器。
随着科技的发展，一些高档拍卖行对拍卖场的拍卖方式做了升级。
比如金盛，除了传统的举牌竞拍，还增加了VIP包厢。
包厢的电子显示器与一楼会场相连，再辅助一个小程序。
VIP包厢中的客人，不仅可以通过显示器观察全过程，还可以通过远程报价参与竞拍。
这种方式一经推出，便广受欢迎。
特别是那些大老板，不仅不用再和普通拍家撸起袖子互撕，还能有效保护自己的隐私，妥妥的一箭双雕。
傅松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方式，不免有些好奇。
他研究了一会，发现显示器竟然可以切换，便拿起遥控器尝试起来。
按动第一个按钮，这是拍卖台。
再按第二个，是拍卖台后面的报价显示屏。
第三个，一楼观众台。
第四个，金盛门口的大厅，也就是自己刚才进来的地方。
咦？
傅松忙靠近显示器观察，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瘦瘦的体型，奸诈狡猾的小眼睛，不是王富贵又是谁？
十分钟后，所有到场人员全部落座。
拍卖会正式开始。
于此同时，一个身穿华丽盛装的年轻女人走上拍卖台：
“大家好，我是金婕！
在这里，我非常荣幸的欢迎各位朋友、嘉宾和老师莅临金盛拍卖行。
同时我也代表金盛拍卖行，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们的信任和支持。”
说完深鞠一躬：“我知道你来这不是听我废话的，所以咱们直接有请礼仪小姐上第一件拍品。”
她话音刚落，一个身高将近一米八，穿着红色旗袍的女子便端着托盘走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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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托盘放上拍卖台，金婕轻轻解开上面覆盖的红布，露出一个酷似泰迪的毛绒玩具，还是非常破旧的那种。
金婕笑着介绍：“它叫布丁，大家可别小瞧布丁，这可是龚易坤儿时最喜欢的玩具。
它伴随了坤坤的整个童年，如果不是情况特殊，坤坤也不会拿出来拍卖。”
屏幕前，听完金婕的介绍，傅松都惊呆了。
一个破毛绒玩具都能拿出来拍卖，这个拍卖会怕不是假的吧？
他问曲冠文：“曲哥，龚易坤是谁？”
曲冠文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位当红流量小生。”
傅松拿出手机一查，发现特喵的还真是。
卧槽，现在的流量明星为了圈钱，也太没下限了吧？
15 合天弘运文武睿哲恭俭……皇帝
当然，傅松吐槽这个流量明星的毛绒玩具，
除了被拿出来公开拍卖，更重要的是自己眼睛给的提示：
龚易坤毛绒抱枕：17万。【亲，我也不想这么标，但……就离谱！】
这时金婕道：“好了，现在龚易坤毛绒抱枕开始竞价，起拍价10万！”
傅松本以为10万块买个破布娃娃，大家起码要犹豫一下。
谁知一下秒就被打脸：
“12万！”
“14万！”
“16万！”
“17万！”
“20万！”
竞价极其激烈，而且清一色都是小女生。
最终，龚易坤毛绒抱枕以20万的价格，被某vip房间的客人买走。
摇摇头，傅松还想再感慨两句，礼仪小姐已端出第二件拍品。
红布揭开，露出一方砚台。
金婕笑道：“龙尾砚一台，不过这可不是一般的龙尾砚。
据卖家说，此砚曾是清代皇帝的御用名砚，只是因为时间紧，对方并未找相关相关专家出具对应的鉴定证书。
感兴趣的可以上来观摩鉴别。”
看到龙尾砚竟被当成第二件拍品展示，傅松明显愣了一下。
随即，他看向曲冠文。
这位曲老板不简单啊！
对参加竞拍的人来说，最吸引他们眼球的，就是前几件拍品。
因为这时大家精力都比较集中，价钱也很容易喊上去。
拍卖行根据这个特点，往往会把相对珍贵的拍品往前排，赚钱的同时，还能提高自身的名气。
所以按照傅松的想法，就算龙尾砚最终登台，也该在中间靠后的位置。
毕竟这玩意本身的打算，就是鱼目混珠坑人。
若能瞒天过海还好，万一被人当面指出，对拍卖行的声誉也会造成极大影响。
见傅松看自己，曲冠文哈哈笑道：“傅老弟，为了这块龙尾砚，我可亲自找到金盛老总拍着胸脯担保。
所以你千万别玩脱了，不然下次见到老金，我非得被骂死不可。”
傅松摸摸鼻子没说话。
他知道，自己这次的人情算是欠大了。
虽然他帮曲冠文挽回了上千万的损失，但对一位身价过十亿的大老板来说，他的信誉已不是金钱可以购买的。
想到这，傅松将屏幕切换到一楼拍卖席，对准王富贵所在的位置。
五分钟前。
“爸，你真确定傅松买走的那块龙尾砚是皇帝贡品？”
王霄看着父亲，他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
王富贵神情凝重：“那块龙尾砚是从昌瑞一带收的，昌瑞山下就是清帝陵。
在军阀混战年代，清陵被人恶意破坏，大部分宝物也被取走充作军费。
但因为某些客观原因，依旧有一少部分落到附近百姓手里。
上世纪九十年代，就曾有珠宝商20块钱从一个猎户手里收到一块玉佩。
你知道他后来卖了多少吗？”
“多少？”
“两年后，这块玉佩被送到香江拍卖行拍卖，最终以2300万港元成交。
据考证，它是雍正皇帝贴身佩戴之物。”
嘶！
王霄倒吸一口凉气。
2300万，自己一辈子都赚不了这么多。
“可就算这样，也不能说明那台龙尾砚就一定出自清朝皇室吧？”
王富贵没有辩驳，只是将傅松在香格里拉酒店的表现简单说了。
听得王霄目瞪口呆：“那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王富贵道：“所以我才判断，咱们很可能被对方捡了漏。
《子夜赏兰图》今天在金盛公开竞拍。
如果龙尾砚真是清皇室的御用之物，傅松一定会托曲冠文的关系，把将其送上竞价台。”
“这……”王霄不太理解，“就算是真的？他为什么这么做？
像皇帝贡品这个级别的宝贝，想拍出高价，需要等待合适的时机。”
王富贵嘿嘿一笑，瞳孔中全是睿智：“很简单，因为傅松没钱了。
他接手玉盘斋半年，几乎将家底挥霍一空。
如果不是从曲冠文那赚到30万，他连下个月的房租都付不起。
所以与其待价而沽，不如尽快变现，反正就算廉价转手，傅松都能大赚一笔。”
说到“大赚一笔”四个字，王富贵的肉瞬间疼起来。
要知道，这可都是自己的钱。
虽然听父亲分析的头头是道，但王霄心中仍然有不少疑虑。
他正准备问个详细，下一刻直接愣住。
因为此刻的拍卖台上，正摆着一方大砚。
再看其形状、颜色和花纹，不是自己卖给傅松的那块又是啥？
“这……”王霄的脸色极其难看。
和古玩珠宝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他对金盛拍卖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但凡能上金盛拍卖台，质量都不会差。
更别说前三件拍品，代表的更是金盛的招牌。
所以这方龙尾砚，真的出自清朝皇室？
听到金婕表示感兴趣的可以上去查看，他第一时间站了起来。
当然，和他同时站起的还有王富贵。
父子二人第一个冲上拍卖台，王富贵带上老花镜，拿起放大镜，看的极其认真。
可……这好像就是一块普通的龙尾砚啊？
难道自己的判断错了？
正疑惑，另外几个对龙尾砚的人也走过来。
其中一人将砚台掀开一个45°的倾角，王富贵立刻注意到贾六说的那道擦痕。
然后他愣住了。
和光洁油亮的黑色表皮不同，擦痕处的石色明显温润柔和的多。
这是包浆？
所谓包浆，就是物品被把玩时，皮肤表面的油脂深入物品形成的一层油膜。
油膜不仅可以保护物品不被腐蚀，还能溶解内部杂质，让物品变得更加纯净。
比如历史上著名的和氏璧。
传说最早的和氏璧并非完璧无瑕，楚文王见到后爱不释手，睡觉都抱着。
时间一长，这块玉璧就变得通透光亮，被秦国喊出15个城池的高价。
王富贵连忙凑过去，将放大镜对准擦痕。
他再次观察到不同。
因为这个位置的石质致密结实，并带有星状纹路，用手触摸，更明显能感受到丝丝凉意。
这是极品银星龙尾石？
王富贵的心脏忍不住砰砰乱跳。
就算这块龙尾砚不是古董，单凭极品银星龙尾石的石质，价格就不低于20万！
至于为什么，其他地方的石质看起来一般，只有刮痕处与众不同……
很简单，定然是有人担心宝物被觊觎，特意做了伪装。
想到这里，他手指贴着龙尾砚侧面一个隐蔽角落轻轻抚摸。
如果这台龙尾砚真是皇室贡品，这里应该刻有文字。
咦？还真有雕痕，但好像不是字……
不对，这就是文字，不过不是汉字，而是满文。
左右观察一番，见没人注意自己，他拿出手机，对着刚才的位置拍了张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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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表面做过伪装的缘故，所以即使王富贵的手机像素较高，但依旧只能看到极淡的凹痕。
不过没关系，他找到翻译词典，打开手写，一笔一划将自己看到的东西输入进去。
只是……这些字也太多了吧？
他录了半天才写完，抬起颤抖的食指，王富贵点击翻译。
页面跳动，一行字映入眼帘：合天弘运文武睿哲恭俭宽裕孝敬诚信中和功德大成仁皇帝。
这……
如果是别人，看到如此长的称号绝对一脸懵逼。
但对熟练掌握“回”字四种写法的王富贵来说，这些字他再熟悉不过。
合天弘运文武睿哲恭俭宽裕孝敬诚信中和功德大成仁皇帝，是康熙大帝的谥号！
16 成吉思汗的宝藏
回到座位上，王富贵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经过反复观察，他已经确认这台龙尾砚，就是康熙大帝的御用砚台。
可这位擒鳌拜、平三藩、收湾湾，三次亲征噶尔丹，驱逐沙俄，开创康熙盛世的千古大帝的御用砚台，竟被自己以22万的白菜价给卖了？
特别是当他听到金婕报出的起拍价，是60万的时候。
“60万！”
“60万一次。”
“70万！”
“70万一次。”
“80万！”
“85万！”
“90万！”
很快，龙尾砚的价格就被叫到90万。
“爸！”王霄看着自己父亲，嘴角极其苦涩。
此物是自己22万出的，结果傅松一转手就赚了四倍还多。
虽然依稀还是感觉有点不对，但高昂的报价已经掩盖了一切。
而王富贵……
虽然他表情平静，但从不停颤抖的手，还是能发现他内心绝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92万！”一个有力的声音道。
“92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92万一次，92万两次……”
等等！
王富贵一愣。
因为他发现竞价已不像刚才那么激烈。
可不应该啊！
如果龙尾砚真是康熙大帝的御用砚台，价格至少也在500万以上。
是了。
自己刚才鉴定时，好像根本没注意到这块砚台的落款。
而合天弘运文武睿哲恭俭宽裕孝敬诚信中和功德大成仁皇帝，是康熙大帝谥号这件事，知道的更加凤毛麟角。
所以这些人只是把这块砚台，当成了普通的清朝皇室贡品？
一定是这样！
因为按照市场价，文房四宝类的清皇室贡品，就在百万左右。
“92万第三……”
“100万！”又有人在关键时刻加价，但不是王富贵。
而这个价格一出，龙尾砚仿佛突破瓶颈一般，再次被频繁叫价。
但大家也知道，这已经是龙尾砚的上限，所以加的都不高。
你两万我一万的，最后在109万停住！
“109万第一次，109万第二次，109万第三……”
“112万！”王富贵竭力让自己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
而且为了保险起见，他还特意多报了两万。
“爸，你这……”王霄表情全是不解，他觉得父亲有点狗尾续貂。
嘘！
王富贵则将食指放到唇边，让他噤声。
“112万第一次，112万第二次，112万第三次，成交！
恭喜这位朋友！”
金婕的声音软糯清脆，非常好听。
王富贵也舒了口气，同时拳头紧紧握住。
自己成功了。
楼上，332房间。
曲冠文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他真的出价了？”
说真的，最开始听傅松的计划时，曲冠文根本不相信他能成功。
特别是王富贵这种在古玩行业混迹半辈子的老油条，只要有半点不对，他都不可能上当。
而且即使这台龙尾砚真是清皇室贡品，也就百十万。
王富贵根本没有出手的理由。
只是为了和傅松搞好关系，他依旧全力配合。
甚至主动拉下脸面去找金盛总裁说项，意思很简单：你看，老哥我是尽力了，你没成功，怎么也不能怪我头上。
可结果……
傅松摸摸鼻子，他当然不会告诉曲冠文，自己让三叔傅子明在落款出刻字的事。
虽然两人关系看着不错，但毕竟才认识不久。
交浅言深是大忌，而且作为鉴定师，适当保持神秘感对自己只有好处。
没错，这一切都是傅松设计好的。
王富贵看到的，同样是傅松想让他看到的。
傅松之所以敢这么做，并笃定王富贵会上当，不是自己的计划多周密，也不是自己的演技多优秀。
而是三叔傅子明。
从前傅松的记忆中，“玉盘斋”能在八年内屹立不倒，并吊打阴险狡诈卑鄙无耻下流的王富贵。
除了傅子聪的八面玲珑，还有傅子明精湛的手工技艺。
栩栩如生的根雕，巧夺天工的核雕……
以及通过做旧、浸染、上色、脱脂等等一系列操作，达到鱼目混珠、以假乱真的绝佳效果。
傅松问过傅子明，傅子明拍着胸脯保证，其他人不敢说，但以王富贵的水平，绝对看不出真假。
有这个做底子，再贴心的为“博古通今”的王老板，奉上康熙大帝的神谥号。
他想不上当都难。
随便谦虚几句，傅松坐在沙发上，继续看拍卖。
坑王富贵固然重要，但今天还有另一件拍品：《子夜赏兰图》。
虽然这是曲冠文的东西，但别忘了，他也有10%的分成。
而且作为玉盘斋的话事人，傅松也急需增加这方面的见识。
比如第三件拍品，一个刻着龙凤呈祥图案的红玉葫芦，价值230万。
第四件，一版80年的猴票，170万。
第五件……
看的傅松眼中异彩连连，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多好宝贝。
自己“玉盘斋”那些几千上万的，和这些比都是垃圾。
可惜以他现在的财力，也就是看看。
至于花钱买下收藏……
还是算了吧！
“玉盘斋”下个月的房租还没交呢！
正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想着，忽然，傅松愣住了。
此刻的大屏幕上，金婕正在展示第17件拍品，一张牛皮卷。
金婕笑着介绍：“上古神秘牛皮卷一张，为了鉴定此物，我们找了二十位对历史有研究的专家。
其中包括燕大教授冉文年，中科院院士李光……
可惜，对它的来历大家众说纷纭。
有的认为是夏商周时期，有的认为是宋末元初，甚至还有人认为是石器时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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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仅凭这个，还无法和神秘挂钩。
让我们难以理解的是上面的图案。
各位请看，这个三角形多像三角恋，还有这几根波浪，多浪……”
此话一出，饶是现场气氛严肃紧张，此刻也被金婕雷的外焦里内。
这还是那个热情洋溢，主持风格以煽情著称的美女拍卖师吗？
什么时候开始走谐星路线了？
不过还真别说，金婕搞笑起来，竟然意外的带感。
看着拍卖席上众嘉宾古怪的神色，金婕脸上全是无奈。
她也不想说啊！
可这两句话，是冉文年的原话。
老板特意交代了，必须原封不动的介绍出来，不然自己支付的几万鉴定费，就白瞎了。
傅松自然不知道金婕的想法。
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到这张牛皮卷上：
牛皮卷：28亿！【单买一张牛皮卷28万就行，不过若想去寻找成吉思汗的宝藏，还需集齐剩余的六张。】
17 这个奸商！
看到提示，傅松都惊呆了。
成吉思汗的宝藏？
对成吉思汗，傅松当然不陌生。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虽然这句诗有调侃成分，但也能从侧面看出游牧民族的几分风采。
纵马驰骋于草原之上，想射谁就射谁。
射完就走，你还拿我没有任何办法。
事实上，成吉思汗就是这么做的。
今天先去找小金射一波，明天跑到西夏再射一波，后天去哪呢……
有了，辽地的耶律洪基走起！
还有中亚的花剌子模，包括黑海海滨那旮旯，也得去浪一下。
不白去。
沿途碰到金银珠宝、钻石玛瑙之类的好宝贝，统统带走！
成吉思汗六岁学骑马，东征西讨六十年，鬼才知道他抢了多少好东西。
据说和氏璧，也就是后来的传国玉玺，就是这个时期消失的。
傅松开始计算：
神秘牛皮卷一张28亿，这玩意一共7张，28亿×7=196亿！
这还只是牛皮卷的价值，再加上费七八力的分析线索，包括寻找的成本……
四个字：价值连城！
感觉牛皮卷已经引起大家的兴趣，金婕笑道：“现在开始竞拍，此物起步价15万！”
没想到这个价格一出，瞬间遭到冷遇。
整整五分钟，都没人叫价。
这也是拍卖会开始以来，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但并不难理解。
一张牛皮能值多少钱？
就算它是一张有年头的牛皮，那也顶多算一张老牛皮。
至于所谓的出自商周时期，宋末元初，或者石器时代……
没错，这些年代中，无论那一个都非常有历史。
可从另一个角度看，说明它无法断代。
古董之所以值钱，并不是这件古董本身有多珍贵，而是它所承载的历史和文化价值连城。
就像滕王阁本来只是个小破亭，但有了《滕王阁序》，便一跃成为最顶级的游客打卡圣地。
所以一张不确定年代的牛皮，注定卖不上价钱。
甚至15万对90%的人来说都嫌多。
有这些钱你直接买10头牛多好？
金婕有点尴尬，因为这张牛皮卷是老板亲自收的。
他收的时候兴致可高了，但现在……恐怕连鉴定费都收不回来。
“15万第一次，15万第二次，15万第三……”
金婕已经做好了神秘牛皮卷流拍的准备，但下一刻，有人报价：“15万！”
是332房间。
曲老板？
只是还不等她多想，又有人报价：“16万！”
傅松眉头一皱。
15万自然是他报的，本以为可以轻松拿下，没想到……
朝五楼的方向看了一眼，傅松直接加价：“26万！”
此话一出，一楼拍卖席瞬间轰动。
竟然真有人愿意花二十多万买一张老牛皮？
谁这么缺心眼？
哦，好像是楼上的vip客户，那没事了。
毕竟这帮家伙的标签就是“人傻钱多”。
“26万第一次，26万第二次，26万第三次，成交！”
看着金婕手中的小锤落地，傅松松了口气。
26万是他对那个喊价人的试探，表明自己对此物势在必得的决心。
傅松甚至已经做好了再次加价的准备。
还好，对方被自己唬住了。
很快，牛皮卷被金盛的工作人员送过来。
这也是vip房间客人享受到的特殊待遇。
用手机将上面的图案拍下，并将牛皮卷小心收好。
傅松这么做，当然不是真要去寻找成吉思汗的宝藏。
毕竟这只是七张牛皮卷中的一张，剩余六张鬼才知道在哪？
大概早就淹没到历史的长河中了。
傅松之所以买下，是自己眼睛看到，它的的确确值28亿。
说不定这张牛皮卷，和《子夜赏兰图》一样，本身就另有玄机。
五楼。
501房间。
一个女人正对着电子屏幕认真思考。
如果傅松看到对方，必定十分惊讶。
因为此女就是他之前在电梯口，撞到的那位。
而刚才的16万报价，也是对方出的。
“方博士！”助手莉莉站在房间门口。
方静娴转过头：“你帮我查一下332房间的客人。”
“好的！”莉莉没有问原因，她跟着方静娴三年，早就摸透了对方的脾气。
十五分钟后。
莉莉回来。
“查清楚了，332房间的登记人是曲冠文，九州药业的老板。
最近九州药业的资金链出了点问题，他便将一副珍藏多年的古画挂到金盛拍卖。”
“曲冠文？”方静娴眉头紧锁，她不记得有这号人物。
“还有其他信息吗？”
“哦，据提供情报的人说，曲冠文前几天专门拜访过燕大的冉文年，并出价30万请对方鉴定古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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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那副古画，竟是一副粘贴的三层的画中画，前两层是赝品，第三层才是真迹。”
哦？
方静娴眼睛一亮：“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说。”
莉莉显然做了充足的准备，她将香格里拉酒店发生的事讲了出来。
虽然某些细节和真实情况略有出入，但整体并没有错。
听莉莉说完，方静娴眼中全是震惊。
“你的意思是，发现画中画的不是冉文年，而是一个叫傅松的年轻人？”
莉莉点点头：“我刚才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不信，而且……”
莉莉犹豫一下：“傅松现在就在332房间。”
方静娴立刻坐直身体。
她大脑快速思考，仿佛抓住了什么，但又好像完全想不明白。
忽然，方静娴盯住眼前的电子屏幕，下一刻，她取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将电脑和电子屏连接，十指在键盘上飞舞，最后敲回车。
原本显示拍卖大厅的电子屏一跳，竟切换成332房间。
此时傅松刚观摩完牛皮卷，正往木盒中收纳。
“是他！”看到傅松的脸，方静娴再也没了刚才的淡定睿智。
她表情一变再变，始终阴晴不定。
莉莉惊讶问：“方博士，你认识他？”
方静娴点点头：“对方就是在电梯口撞我的那人。”
“啊？那他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他是故意的？”
方静娴仔细回想，最终摇摇头：“不是，应该是巧合。”
“巧合？可他为什么要竞拍3号牛皮卷？
关于牛皮卷的秘密，除了咱俩，其他人绝对不可能知道。”
方静娴打开一个方盒。
方盒中，两张牛皮叠在一起，除了上面的线条，其他都和傅松拍到的那张一模一样。
她叹了口气：“是我大意了。
为了方便寻找这些图案的线索，我把一张复印纸加在书中。
对方帮我捡拾时，应该看到上复印纸上的线条，才临时起意。”
“这么说，他竞拍3号牛皮卷，只是无意识的行为了？”
方静娴：“那可不一定，如果他认出了我的身份，故意这么做的话……”
“你的意思是，他知道咱们对这张牛皮卷势在必得，就先拍下来，想再转手卖给咱们，大赚一笔？”
“这是唯一的可能！”
莉莉瞬间被气到了：“他……他怎么能这样？这个奸商！”
18 店员金小贝
浑然不知道自己被当成奸商的傅松，终于等到了本次拍卖会的压轴藏品，也就是《子夜赏兰图》的拍卖。
当这幅画功精湛不属于杨慎的古画一出场，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特别是金婕介绍到杨慎对妻子的思念，以及直到去世两人也未再见面时，现场直接就炸了。
一楼拍卖席和各个vip包间纷纷竞价，原本预估的1700万成交价很快被打破。
最后，《子夜赏兰图》被五楼某个神秘人，以2150万拍走。
饶是傅松对此早有心理预期，也看的热血沸腾。
更何况这2150万中，还有自己的10%，也就是215万。
“哈哈哈哈！”确认资金到账，曲冠文笑的特别开心，“傅老弟，走，今天晚上龙宫七号，咱哥俩不醉不归。”
说着忽然露出一个“你懂”的表情：“我还专门为老弟定了那里的一号套餐‘水龙吟’，包你玩的开心。”
傅松忍不住汗道：“曲哥，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今天有点事。”
“水龙吟”什么的，听起来就不像正经服务。
作为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的四有新人傅松，必须义正词严的拒绝。
“老弟，今天可是咱哥俩的大好日子，你竟然又有事？”
曲冠文明显不信。
“我有必要骗你吗？不信你自己看！”傅松掏出手机。
“这……”
从金盛出来，傅松松了口气。
他说有事倒也不是全撒谎，十五分钟前，傅子明打电话，说有几个美女在“玉盘斋”等自己。
美女的等待……
难道是前傅松的女朋友……们？
没有犹豫，他果断鸽掉曲冠文。
好吧，其实是屌丝了二十多年的傅松，对所谓的“水龙吟”，还没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只是等他回到“玉盘斋”，发现等待自己的，竟是金小贝。
“傅哥，你终于回来了。”
见金小贝用无比炙热的眼神看自己，傅松连忙后退一步：
“你怎么来了？”
然后他看了一眼对方身后的三个年轻女人：“她们是……”
虽然不明白三女的身份，但傅松确定她们和之前的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原因很简单，三女虽然漂亮又充满活力，但衣着朴素，而且个个看起来都一脸风霜。
这让他想起一个群体：电子厂女工。
果然，就听金小贝道：“傅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张荷叶，这是姚翠莲，这是苗青青。
她们和我一样，都是春辉制衣厂的工人。
只不过我是技术员，她们是纺织工。”
傅松看看金小贝，又看看三女，脸上全是不解：“兄弟，你这是……”
他和金小贝第一次见面是在香格里拉酒店的会客厅。
在知道王富贵和傅松都是找冉文年拜师时，金小贝也提出要拜师。
当然傅松就感觉对方的反应有点不对，好像他拜师只是临时起意。
但傅松也没多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
你拜你的，我搞我的，风马牛不相及。
虽然两人后来又有些交集，但除了加一个微信群，已再无其他联系。
事后傅松直接就把金小贝忘了，没想到他竟然会再找过来。
金小贝叹了口气：“傅哥，实不相瞒，我今天来，是打算投奔你的。”
“投奔我？”
“对，我想和你学习物品鉴定。
本来我还没下定决心，但今天春辉制衣厂的老板把我开了。
正好我没地方去，就过来了。”
傅松：“？”
他有点懵。
你被老板开了，没地方去就来找我，你这是把我这当收容所了啊！
他还没开口，旁边张荷叶就道：“傅老板，小贝是个好孩子，做事特别认真，你就关照他一下吧！”
姚翠莲也道：“是啊，制衣厂的设备就是小贝升级的，同样的时间，我们能多干一倍的活。
他来你的古董店，你的生意绝对比以前好。”
“……”
听三个女人东一句西一句的描述，傅松感觉自己的头有点疼。
不过他也大致弄清楚了金小贝最近的遭遇。
他是京州大学的学生，今年刚毕业。
毕业后，金小贝应聘到春辉制衣厂当技术员。
在实习期间，他发现制衣厂的生产设备十分落后，就主动尝试着去升级技术。
经过大半年没日没夜的努力，金小贝成功了。
制衣厂工人的效率翻了一倍还多，他直接被老板提拔为生产组长，成功进入管理层。
谁知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春辉制衣厂的员工工资是按件计算的，设备升级前是0.7元/件。
金小贝考虑到升级后工人效率提高，便将其降为0.5元/件。
在他想来，老板单件支付的钱少了，成本得到节约。
工人虽然单件的价格降低，但由于效率提高很多，干一天能拿到的钱反而多了。
这属于双赢。
可等他把工资上报之后，竟直接被老板驳回，并把单价降为0.3元/件。
结果张荷叶等人加班加点辛苦一个月，钱还没上个月的多。
金小贝气不过，和老板理论了两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看着眼前这位心情明明极度抑郁，却竭力让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的年轻小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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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松走过去，拍拍他肩膀：“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既然你想留下，那就留下吧！
不过先说明，我这里可不是善堂，你要做好吃苦的心理准备。”
金小贝嘻嘻一笑：“傅哥放心，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能吃苦。”
傅松点点头。
他选择留下对方，性格耿直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从刚才的聊天中，傅松还了解到另外一条信息：
金小贝拥有丰富的古玩珠宝销售经验。
这货以前家里就是开古玩店的，但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古玩店被迫关闭。
金小贝一直想重振家业，听说冉文年在香格里拉，即便不知道自己去能干什么，但他还是去了。
也就因此结实了傅松。
虽然通过眼睛的异能，傅松可以准确得出一件古玩的真实价格。
但想把“玉盘斋”经营好，单靠知道价格可不行。
让金小贝在这帮一段时间忙，绝对比自己盲人摸瞎马似的乱搞强很多。
等自己熟悉了业务，不管扩大规模，还是开分店，都将游刃有余。
到时再给金小贝一个分店店长干干，也算帮他圆了振兴梦。
这叫双赢。
正美滋滋的想着，忽然傅松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他指着张荷叶三人：“你们不会也是来当店员的吧？
抱歉，‘玉盘斋’店小利薄，养不了这么多人。”
金小贝被开除后，三女也跟着愤然离职，所以傅松不得不这么想。
不过听了傅松的话，张荷叶却摇摇头：“我们来这，是有件事想请傅老板帮忙。”
19 寸草心膏药配方
听张荷叶说有事找自己，傅松不禁好奇问：“什么事？”
张荷叶招招手，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从角落里走出来。
傅松也是这时才注意到，其实来的女性不是三个，而是四个。
看到傅松，小姑娘明显有些害羞。
不过犹豫片刻，她还是神色坚定起来。
砰！
双膝直接跪到地上，她哭道：“老板，求求你，救救我爸吧！”
傅松吓了一跳，忙朝一边闪去。
饶是他自认见多了风浪，此刻也不禁有点懵。
这个世界这么流行下跪的吗？
哦，差点忘了，王富贵那个老不要脸的不算。
“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说着对旁边张荷叶三女道：“愣着干啥，你们把她扶起来啊！”
“这……”三女有些犹豫，显然也没想到芊芊竟然会下跪，更不知该不该听傅松的话。
陆芊芊悲伤的摇着头：“老板，你一定要救我爸，你要是不救……我就不起来。”
傅松道：“不，姑娘，你一定要起来，你要是不起……我就不救。”
说完，他看着对方，面无表情。
刚开始傅松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对方最后的话，分明是利用道德绑架威胁自己。
如果是别人，可能会心软，但傅松才不吃这一套。
场面瞬间僵住。
“我……老板，你误会了，我不是那意思，我……”
陆芊芊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只是她结结巴巴半天，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旁边，张荷叶叹了口气道：“芊芊，你先起来吧！”
“啊，好的，荷叶姐！”陆芊芊站起身，偷偷看了傅松一眼，忙低下头。
傅松看看张荷叶，又看看另外二女，眼神一动。
如果对方真是串通起来向自己逼宫，应该你一句我一句添油加醋，说芊芊如何如何可怜，她爸怎么怎么凄惨之类。
可三女没有这么说，特别是张荷叶，甚至还特意和陆芊芊拉开距离。
显然其中另有隐情。
他转头问金小贝：“到底怎么回事？”
金小贝道：“我和荷叶姐她们离开春辉制衣厂后，正说起以后去向，这位陆芊芊突然找过来。
原来她爸的肝脏出了问题，住院要花近四十万。
她一个小姑娘没有办法，就来找同村的荷叶姐几个帮忙。
但荷叶姐她们也没钱，所以……”
“所以你就把她带我这来了？”傅松无语的看着金小贝。
自己从曲冠文那赚了30万鉴定费的事，对方是知道的。
可谁规定我赚了钱，就一定要拿出来救人？还是救一个萍水相逢的人？
傅松不是圣母，也没打算做圣母。
金小贝忙道：“傅哥，你误会了，我带她来，不是问你要钱，而是……”
他转头对陆芊芊道：“还是你自己说吧！”
陆芊芊这才想起来这的目的，她忙拿出一张纸：“老板，听贝哥说，你这里不仅卖东西，还收东西。
这张药方是我爸研究了大半辈子的心血，你看值多少钱？
如果价钱合适，就……就卖给你吧！”
傅松一愣，药方？
下意识的，他朝陆芊芊手中的纸看去：
寸草心膏药配方：100万。【此物能帮所有中老年人缓解痛苦。】
傅松眼皮一跳。
这……
他走过去打开药方纸，想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
旁边张荷叶这时开口道：“傅老板，陆大夫虽然只是江湖郎中，但他医术很厉害的。
特别是这个膏药配方，只要往膝盖上一贴，再严重的关节炎都能治好。
我们那边的人开车跑几十公里，就是为了找他治病。”
虽然如此说，张荷叶的心却已经沉下来。
因为一开始，她就不同意陆芊芊将药方拿出来。
张荷叶知道这张药方的价值，但同样知道，它大概率卖不成钱。
药方不像古玩珠宝那样自带价值、方便转手。
想用它盈利，首先要建一个制药厂，其次要打通药品的销售渠道，还得有药品生产许可证，药品经营许可证等等，非常复杂。
眼前这位傅老板经营的是古玩店，让他仅凭一张药方就去开一家制药厂，可能吗？
他大概率连这个药方是干什么的，都搞不清楚吧！
退一万步说，就算傅松能看懂药方，也愿意去建制药厂，但他凭什么出钱买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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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方不是古董，只要看上一眼，把里面的内容记住，那它就是张写满汉字的废纸。
除非在看之前，让傅松先掏钱。
可问题又来了，你不让人家看，人家凭什么判断药方的真假？
更何况傅松已经打开了。
而且那眼睛睁的，恨不得把药方上的字给吞了。
认真端详片刻，傅松抬起头，问陆芊芊：“这东西你想卖多少钱？”
“啊？”陆芊芊显然没想到傅松会这么说，“我不知道啊，要不你看着给吧！”
旁边，张荷叶直接闭上眼睛。
虽然她学问不高，但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算见过不少风浪。
做生意讲究的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虽然不知道傅松为什么这么问，但借此机会打打苦情牌，再说一个差不多的价格，说不定还真能卖出去。
结果你直接来句看着给……
这是摆明了让对方随便宰啊！
谁知下一刻，就听傅松道：“芊芊姑娘，我也不瞒你，若单论价值，这张药方可以卖100万！”
什么？
这下不仅张荷叶，其他三人也目瞪口呆的看着傅松，包括金小贝。
显然他们的想法和张荷叶一样，认为傅松不可能出钱。
结果……
不过傅松话题一转：“但我不可能把钱全给你，我没有这么多现金。”
说着，傅松道：“现在我有一个方案，如果你觉得合适，咱们立刻签交易合同。
如果不合适，请把药方拿走。
至于里面的内容，我以‘玉盘斋’的信誉保证，会帮你保守秘密。”
陆芊芊看着傅松：“什么方案？”
“你给你爸治病需要40万吧？这个钱我可以立刻转给你。
至于剩下的60万……
我打算出500万成立一个制药厂，加上你的60万，一共560万。
股份我占九成，你占一成。
不要觉得吃亏，制药厂想运营起来，方方面面的关系都需要疏通。”
傅松说完，见陆芊芊大半天都不说话，忍不住问：“你觉得怎么样？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啊？行，当然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陆芊芊慌忙道，显然刚从震惊中回过神。
20 春晖制药厂成立
得到陆芊芊确定后，傅松转身走进柜台，打开电脑。
半小时后，他再出来，手上已经多了两份合同。
他将其中一份递给陆芊芊：“你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签字了。”
然后又将另一份递给张荷叶。
张荷叶显然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忍不住问：“傅老板，你这是？”
傅松笑道：“关于制药厂的名字我已经想好，就叫‘春晖制药厂’。
现在我想聘请你当制药厂厂长，全权负责药厂业务。”
“什么？让我当厂长？”张荷叶目瞪口呆，“这不合适吧？”
按照傅松所说，春晖制药厂可是一家注册资金500万的大厂。
能担任这种药厂厂长的人，不仅要有高学历，还要有丰富的工作经验。
可自己只是一名制衣厂女工，还失业了。
就算平时人缘不错，也很难胜任这样的工作啊！
傅松笑道：“不合适？觉得工资低吗？
我是这样考虑的，工厂建设前期，你的月薪暂定10000元。
等产品开始盈利后，会有绩效工资，具体根据销售情况制定，但翻一倍是没问题的。
另外，我还制定了一个对赌协议。
咱们以三年为期限。
如果三年后，春晖制药厂的规模做到3000万，你可以拿1%的干股。
如果做到1个亿，3%干股。
3个亿，5%干股。
10个亿及以上，10%干股。
干股是和你制药厂厂长的身份绑定的，如果你选择离职，干股自动取消。
当然，若我对你的工作有异议，将你从厂长的职务上调离，会按市场价收购你手上的股份。”
说完，傅松又对陆芊芊道：“春晖制药厂厂长的干股分红从我的股份中出，所以你不用担心。”
然后问张荷叶：“怎么样？你应该不想一辈子给人做衣服吧？所以这个真的可以考虑一下。”
张荷叶看着傅松：“傅老板，你都舍得下这么大本钱，我要再不答应，就太不识抬举了。”
她本以为傅松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但看到对方将制药厂未来三年的规划都制定好了，才知道他是认真的。
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做，但其他不说，单是最开始的上万月薪，就比她给别人打工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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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没问题，那就签字吧！”说完先在甲方处写下自己的名字。
张荷叶看了一遍合同，确认没问题，也跟着签了名。
合同一式两份，双方一人一份。
看着自己那份上，张荷叶娟秀大方的字迹，傅松终于松了口气。
他之所以购买寸草心膏药配方，并决心建制药厂，
不是觉得陆芊芊多可怜，也不是这种膏药的100万标价，而是张荷叶。
100万的膏药配方虽然不错，但对刚刚赚了300万的傅松来说，并没有太多吸引力。
但张荷叶不同。
因为在陆芊芊拿出膏药配方的瞬间，傅松再看向张荷叶，这个平平无奇的女人额头多出一行字：
张荷叶（厂长）：100万！【人才是无价的，所以这个100万是年薪。不要觉得贵，因为她能还你一个价值百亿的春晖制药厂。】
价值百亿的制药厂……
傅松直接就激动了。
因为这意味着，只要自己投资张荷叶，就算以后什么都不干，都可以躺赢。
没有任何犹豫，傅松直接拿出所有的诚意。
毕竟想让马儿跑，你得先让马儿吃草。
当然，为了防止对方故意摆烂，他又贴心的拟定了一系列福利升级制度。
总之一句话：努力吧，你将拥有光明的未来！
不努力，光明的未来也有，但那是属于别人的。
见傅松和张荷叶谈完，陆芊芊才小心翼翼道：“老板，我的合同也没问题。”
傅松点点头，先签名，然后打开网银，将40万给对方转了过去。
对于陆芊芊，傅松用了一个小技巧。
他先大包大揽和对方谈条件，许诺也十分优厚。
但合同却故意放到最后。
许诺优厚是给张荷叶看的，这样可以在对方心中树立自己大气、豪爽、有爱心的光辉形象，好方便以后的合作。
至于合同……
如果签不到张荷叶，他才不会花一百万买药方。
自己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看着短信提示的40万银行转账，陆芊芊激动的小脸通红，看傅松的眼神也变得不同。
虽然年纪比较小，但年纪小却不代表她傻。
陆芊芊当然知道，自己拿着膏药配方来找傅松，99.9%会失败。
可她实在没办法了呀！
总不能看着自己父亲躺在病床上等死。
这也是陆芊芊见到傅松的第一眼，就直接跪到地上的原因。
这是她记事以来，第一次给人下跪。
当然，也是最后一次。
傅松扭头对金小贝道：“既然钱已经转过去，你陪她去趟医院，注意安全。”
金小贝点点头，他知道傅松的意思。
虽然交易已经完成，但双方的合作才刚刚开始。
所以保证这些钱中途不出问题，同样十分重要。
而且……
金小贝还有一点自己的小想法。
比如傅松为什么愿意花100万买陆芊芊的配方？
毕竟按照刚才的情况，40万，哪怕30万，陆芊芊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更何况，傅松许诺的100万，是真的多给对方60万块钱吗？
不！
他是想通过这个数字，继续和陆芊芊保持联系。
看着仅仅16岁，就已经无比精致的小脸，金小贝只能感慨：
尼玛城里人真会玩！
傅松当然不知道自己被自己的新员工腹诽了，他让金小贝送陆芊芊，把张荷叶留下来，是想和她讨论春晖制药厂未来这段时间的规划。
傅松道：“关于制药厂的选址，你有什么想法？”
既然自己的眼睛认可张荷叶，傅松从一开始就打算当甩手掌柜。
答应傅松做春辉制药厂厂长后，张荷叶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她道：“我觉得可以将厂址放到我老家，你别误会，我可不是有什么私心。
我老家虽然在农村，但位置并不偏僻，而且交通十分便利。
那里的货物运到京州，也就一个小时。
加上是农村，地皮租金和人工都更加便宜。
关键当地山林较多，制作膏药的原料可以就近收购。
后期的话，还可以自己包地自己种植，以保证原材料的正常供应……”
张荷叶一说就是两个小时，听得傅松连连点头。
因为除了个别细节需要再仔细斟酌外，大部分竟非常具有可行性。
“行，就按你说的办。
春辉制药厂的总投入为500万，但刚开始肯定用不了这么多。
我会先拿出100万，用于场地租用和厂房的建设。
到时我三叔会跟着你过去，你哪方面需要钱，和他打个招呼就行。
放心，他只负责费用的核算，不会参与具体运作。”
21 我不要多，一个配方十万就成
让傅子明过去，也是傅松反复思考良久决定的。
这半年，因为生意每况愈下，傅子明同样无所事事。
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他到农村发光发热一下，顺便也能旅个游……
好吧，除了傅子明，傅松是真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了。
毕竟是100万，他得保证资金的安全。
张荷叶对此当然没有异议。
事实上，如果傅松真把钱给她，她反而会慌！
又是当厂长又是给钱，这已经不是在做生意，分明想包养自己。
等所有事情确定好，张荷叶不再耽搁，准备明天就回去。
姚翠莲和苗青青决定和她一起。
傅松将人员招聘的事也交给张荷叶负责，同时为了帮她尽快招募到员工，给的工资也比市面上略高。
两女自然十分心动，特别是姚翠莲已经成家，还有了孩子。
能离孩子近点，谁又愿意大老远的跑到外地挣钱呢？
金小贝带着陆芊芊来到医院。
看着对方缴费成功，金小贝松了口气。
自己的任务完成了。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跑到附近水果店卖了两样水果，对陆芊芊道：
“走，我跟你一起上去看看叔叔。”
既然来了，总要问候一下。
“啊？你也要上去吗？”
陆芊芊对此显然有点不知所措。
她毕竟才16岁，人情世故上比成年人金小贝要差不少。
不过陆芊芊也只是愣了一下，并没有反对。
302病房。
“放开我，出院，我要出院！”
走到门口，金小贝就听到一个男子的大喊大叫声。
然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他爸，你就听医生的话，安心养病，别在闹腾了，好吗？”
“我没病养什么病？不就是多喝了点酒吗？曹玉芬要在无理取闹，信不信我现在就打你？”
“什么？打我？你打啊你打啊？陆经国，老娘给你脸了是吧？
告诉你，要不是看你生病，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跪搓板？”
“你……”
听两人越吵越激烈，金小贝忍不住看了陆芊芊一眼。
陆芊芊则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犹豫片刻，金小贝轻轻敲门。
“谁啊，稍等！”
很快门打开，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个中年女人。
病房内，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男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不出意料，两人应该就是陆芊芊的父母陆经国和曹玉芬了。
看到女儿，曹玉芬脸一黑：“你这个死丫头去哪了？这么半天都见不着人？”
然后又问金小贝：“你是谁啊？”
金小贝将水果放到病床前柜子上：“阿姨您好，我来看望陆叔叔。”
曹玉芬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问陆芊芊：“这是你男朋友？”
陆芊芊连忙摇头：“不是，贝哥和荷叶姐是一个厂子的，我刚才去找荷叶姐她们……”
曹玉芬的脸瞬间就黑了：“你找她们干什么？”
“爸不是生病了嘛，我想看看能不能问她们借点钱。”
“借钱？”曹玉芬道，“张荷叶父母走得早，奶奶瘫痪在床上，她那点钱全用来给她奶奶治病了，那里有钱借给你？”
“我……”
这时陆经国从床上坐起：“要不咱们还是回家吧，我身体根本没啥大问题，再说，我也是医生，自己抓点药吃吃就行……”
“你闭嘴！”曹玉芬呵斥住乱发言的丈夫，又看向女儿。
犹豫很久，才问，“她借了你多少？”
陆芊芊摇摇头：“没借到，荷叶姐现在还欠青青姐好几千呢！”
饶是早就所料，曹玉芬的脸依旧苍白了很多。
知道丈夫生病，需要花四十万后，她这两天神经焦虑到了极点。
虽然两家亲戚都拿了一些，但依旧杯水车薪。
“咳咳……”看陆芊芊磨叽半天也没说到点子上，金小贝终于忍不住道：
“阿姨，那个，你不用担心，叔叔的治疗费解决了。”
“解决……你说什么？解决了？”曹玉芬不敢置信道。
随即，她反应过来，然后大喜：“你是拿的钱吗？大兄弟，真是太感谢……”
金小贝忙道：“阿姨，你误会了，不是我拿的钱，是我老板。
他把买了你家的膏药配方……”
“膏药配方？那种膏药的配方？”说话的是陆经国，语气中全是疑惑。
“就是治风湿的，叫寸草心。”
“什么？寸草心卖给了你老板，谁卖的？”
金小贝一愣：“您不知道？”
然后他看向陆芊芊。
陆芊芊的声音几乎听不见：“爸，是我偷了你的药方，我就是着急……”
嗖的一下，陆经国直接从病床上站起来。
他指着自己女儿：“芊芊，你糊涂啊，知道我为了研究这种膏药，费了多少心血吗？知道……”
将女儿训斥半天，陆经国转头看向金小贝：“你告诉你老板，就说这个膏药配方，我不卖！”
金小贝摇摇头：“陆先生，抱歉，药方的销售合同是你女儿签订的，已经具有法律效力。
如果你单方面毁约，需要赔付三倍的违约金。
而且这种事还需要你亲自找我老板谈，我一个打工的，可没这么大权利。”
“三倍违约金？哈哈，三倍就三倍。
真以为我女儿什么都不懂，就可以骗她吗？
告诉你，没门！
说吧，多少钱？”
“300万！”金小贝伸出三根手指。
“300块是吧，小钱！老子陪你1000。”
陆经国直接数出10张红色大钞：“拿着，滚吧，一群趁人之危的奸商。”
金小贝：“呃……我说的是300万，不是300块，而且你得去找我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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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300万？欺人太甚，欺人太……”
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曹玉芬终于反应过来：“小兄弟，你是说，你老板出100万，买了寸草心的药方？”
陆经国说了一半的话直接卡住，他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金小贝点点头，把傅松和陆芊芊的话详细说了。
最后道：“叔叔，阿姨，情况就是这个情况。
从我个人角度看，我们老板还是拿出了很大诚意的。
当然，你若真有异议，可以找他谈。
我一个打工仔，可做不了这么大的主。”
病房内瞬间安静下来。
就在金小贝以为，这种气氛还会继续一段时间时，就听陆经国道：
“小贝是吧？其实除了寸草心，我还有很多种膏药配方。
有治拉肚子的，有退烧的……还有房事用的，那药劲老猛了。
要不你和你老板说一下，看能不能接着合作？
我不要多，一个配方十万块就成！”
金小贝：“？”
22 伪君子和真小人
第二天。
当傅松听到金小贝的叙述，特别是陆经国托着病体也要拉着他谈生意时，也忍不住汗了一个。
不过他很快就将这件事丢到一边，自己愿意投资，看中的是张荷叶。
至于陆经国的其他药方，还是算了吧。
不管拉肚子还是头疼脑热，都有成熟的医疗体系。
反正换成傅松自己，他感觉不舒服时，绝对不会到药店买张膏药贴上。
“你现在抓紧熟悉下店里，有不懂的可以……自己研究。
若真有人买，按标签上的价格卖就行。
还有，三叔那边趁着他还没走，这两天多沟通交流一下，你不是也会做手镯吗？
万一接到订单，可以先应个急……”
傅松交代了几句道：“暂时就这么多，你去忙吧！”
虽然只接触半天，但他对金小贝还是很满意的。
对方很勤快，一大清早就跑过来，把店里店外打扫的干干净净。
接下来，傅松拿出手机，拨通曲冠文电话。
他找曲冠文，自然是沟通制药厂筹建的事。
曲冠文除了喜欢收藏，还是九州药业的老板。
九州药业傅松之前查过，它是一家专门做医药销售的公司，也就是通常说的中间商。
千万不要因为一句“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就觉得这是一家黑心中介。
事实上，医药销售公司对药品的销售，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比如，首先它是一个仓储中心，这和狗东的仓储中心很相似，但更加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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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有这样一个仓储中心，才能保障各地市药店药品的正常供应。
其次，药品的配送和运输它也要负责。
还有客户的维护，市场的反馈……十分复杂。
曲冠文的九州药业遍布全国，是非常重要的销售渠道。
等寸草心的成品出来，也可以于对方进行更深层次的合作。
当然，这是后话，傅松今天要问的，是药品生产许可证等一系列相关证件的办理。
曲冠文的经营业务虽不在这块，但和他合作的制药厂不计其数。
所以他对这方面定然非常熟悉。
果然，等傅松说明来意，曲冠文立刻拍胸脯保证一切交给他，保证办的妥妥当当。
挂断电话，傅松心情非常舒畅。
有关系就是好。
他可不止一次听说涉足医药有多麻烦，若真让自己搞的话，很可能累死都搞不定。
正想着，忽然金小贝一脸愤怒的跑过来：“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
傅松一愣：“这是咋了？被人带绿帽子了？”
金小贝无奈：“哥，你就别拿我开涮了，我连女朋友都没有，这绿帽子就算想带也带不上啊！
等等，说这个干啥，刚才我到十字路口那买东西，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
“我看到了王富贵！”
“多稀罕？他的古玩珠宝店就在路对面，你碰不到他才奇怪。”
“不是，你误会我意思了，我当然知道咱们和王富贵是邻居。
我生气的原因，是他竟然在十字路口蹲点，碰到人就问对方买不买古玩。
这分明是想提前把准备来咱们店买东西的客人截住。”
傅松一愣：“真的？这老东西，我说怎么好几天一个客人都没看到。”
金小贝道：“不仅如此，他还在那散播说咱们‘玉盘斋’的东西都是假的，千万不要上当云云！”
说完拿出手机，点击播放一个视频。
视频中，只见王富贵正在四处揽客。
当然，若仅如此也就算了，毕竟拒绝他的人占大多数。
可这老货身上还斜挂着一个红色条旗，上面写着：“玉盘斋全是假货，买古玩就到古玩珠宝店。”
那些拒绝他的人虽然拒绝了他，但还是会对着条旗多看两眼，仿佛要记住“玉盘斋全是假货”这几个字。
而记住这几个字的后果是什么，不用想都能猜到。
淦！
傅松也被气到了。
虽然以前也觉得王富贵非常过粪，可现在他已经不是过粪了，而是硬往自己头上泼翔！
泼大翔！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婶也不能忍！
“傅哥，现在咱们该怎么办？要不我也做个条旗，写上‘古玩珠宝店’全是假货跑他对面去？”
傅松摇摇头：“不行，这样太low了，不符合咱俩的身份。”
开玩笑，自己堂堂一个拥有异能的穿越人士，如果真和对方站在路两侧骂街，绝对会被笑死。
“可不这样，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其他办法啊！”
傅松忽然笑道：“办法倒也不是没有，但那样一搞有点过于残忍，不符合我温良恭俭让的君子风格。”
金小贝一愣：“什么办法？你要不好意思就让我来，对付敌人，我一向认为越残忍越好。”
傅松轻咳两声：“有件事你不知道，上次……”
他将王富贵拿龙尾砚坑自己，结果被自己反坑的事说了，最后道：
“王富贵斥巨资拍到他的‘合天弘运文武睿哲恭俭宽裕孝敬诚信中和功德大成仁皇帝’龙尾砚后，
一直小心存放在地下室，就等着找个识货的藏家卖出去，好大赚一笔。
你说如果让他知道那台龙尾砚是假的，他会怎么办？”
金小贝目瞪口呆的听傅松说完，最后道：“傅哥，你……”
“是不是觉得我有点不道德？”
“不，我想说的是，干得漂亮！”
“呃，谢谢夸奖！”
“对了傅哥，那你准备怎么让他知道，他买的那台龙尾砚是假的？”
傅松嘿嘿一笑，小声对金小贝说着什么。
二十分钟后，他问：“怎么样，我这个方法还算平和吧？对他的刺激应该不会太大。”
谁知金小贝道：“哥，我能收回刚才那句‘干得漂亮’吗？”
“什么意思？”
“你比那个王富贵可损多了。
王富贵干啥事都放在明面上，虽然厚颜无耻卑鄙下流，但充其量就是个真小人。
你呢，杀人诛心，阴人不见血，这是极品伪君子的典范啊！
岳不群见了你都得喊声大哥！”
傅松：“……”
他瞪着金小贝：“瞎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是伪君子？冉文年才是！”
23 龙尾砚1号和龙尾砚2号
古玩珠宝店。
从金盛拍卖行回来，王霄就忍不住抱怨：“爸，你为什么要拍下这台龙尾砚？
就算它是清皇室之物，也就百十万的价值。
112万本来就很难赚到钱，更别说资金占用问题。
要是一年半载卖不出去，咱们的亏死。”
王富贵显然十分高兴，他乐呵呵看了儿子一眼：“那你觉得这台龙尾砚要卖多少钱咱们才不亏？”
“起码150万，想盈利，没有200万根本不可能。”
“如果我说它值500万呢？”
“500万？怎么会？除了李后主的神龙尾大砚，其他砚台都没有这个价。”
王富贵澹澹一笑：“你摸摸左边靠下的位置。”
“左边靠下的位置？”王霄先是一愣，随即将手指贴过去。
十分钟后。
听王富贵解释康熙谥号的由来，王霄结结巴巴道：“这么说，它真是康熙大帝的御用砚台？”
下一瞬间。
“靠靠靠，爸，咱们发财了，真的发财了。
李后主的神龙尾大砚价值千万，康熙帝的御用砚台虽然不如李后主有名，但卖个800万一点问题都没有。
八倍的利润啊！”
王富贵：“那你现在觉得我这钱花的值不值？”
“值，太值了！爸，您就是这个：yyds.jpg！”
谁知王富贵却叹了口气：“可惜，虽然咱们赚了钱，但傅松也没少赚啊！”
王霄也愣住。
没错，自己是赚了700万。
但这台龙尾砚是父亲卖给傅松，又从傅松手中买回来的。
22万卖出，112万买回，对方赚了整整90万。
就算扣除拍卖行的抽成和税，也有80多万。
“不行！”王富贵一拍桌子，“咱们好不容易把‘玉盘斋’打残。
结果一转眼，他就赚了将近300万，都快赶上我一半水平了。
必须再次把他的风头按下去，否则万一出点意外，就麻烦了。”
王霄问：“那您打算怎么办？”
王富贵看着自己儿子：“从现在开始，咱俩一替半天，轮换十字路口拉客……
还有，拉客的时候带着红色条旗……”
听父亲说完，王霄脸一白：“爸，还是不要了把，好尴尬！”
“什么不要？告诉你，人不狠站不稳，想要对别人狠，首先得对自己狠。”
“这……”
“你去不去？不去我就把古玩珠宝店送给你妹妹了。”
“去，我去还不行吗？”
当然，虽然提出和儿子轮换去，但由于不放心儿子的脸皮厚度，王富贵决定由自己站第一班岗。
王霄则先守店。
虽然坐在店里，但他心却极其忐忑。
特别是看着父亲在十字路口遭尽白眼，这种忐忑更剧烈了。
因为下午就轮到他了。
正六神无主，忽然一个声音道：“老板，老板？”
“啊？你好！”王霄一愣，随即问，“你想买什么？”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人，正是金小贝。
因为王霄没去过香格里拉，所以两人并不认识。
金小贝笑道：“我不买东西，而是卖东西。”
“卖东西？什么东西？”
“一方砚台！”说完，金小贝就将一个木盒放到柜台上，“老板，你帮忙看看，估个价。”
王霄带着疑惑打开，下一刻，他眼睛瞬间睁大：“这怎么可能？”
因为眼前的砚台，和王富贵拍的那台康熙大帝的御用龙尾砚一模一样。
难道自己看错了？
他连忙拿起放大镜观察，发现不管纹理，还是包浆，都彷佛复印出来的一般。
最后，王霄还在左边靠下的位置找到“合天弘运文武睿哲恭俭宽裕孝敬诚信中和功德大成仁皇帝”的字样。
抬起头，正不知所措，就听金小贝道：“老板，怎么样？”
深吸一口气，王霄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小兄弟，这端龙尾砚，你知道来历吗？”
谁知这话不问还好，一问，金小贝就忍不住叹气：“这是康熙爷的御用砚台。”
“啊？这……”王霄没想到金小贝会这么说，不禁有点懵。
金小贝解释：“实不相瞒，我祖上是伺候雍正爷的太监。
雍正爷驾崩时，因为死因有些蹊跷，他老人家怕被牵连，就连夜出京城，找个地方隐姓埋名直到逝世。
为了生计，先祖出京城时，带了不少金银珠宝，其中就包括这台龙尾砚。
据先祖说，这台龙尾砚是康熙爷最喜爱之物，每日批改公文，都离不开它。
康熙爷去世前，将其传给雍正爷，希望他能和自己一样，用这砚台磨出的墨，为天下苍生造福。
雍正爷十分感动，同时为了纪念这件事，便召集最好的工匠，在砚台左端刻下‘合天弘运文武睿哲恭俭宽裕孝敬诚信中和功德大成仁皇帝’！”
“什么？康熙大帝的谥号，是雍正帝找人刻的？”
金小贝看王霄的表情彷佛在看傻子：“不然呢？谥号是人逝世后才封的，难道让康熙爷自己给自己搞谥号？”
说到这，金小贝就有些无语。
因为傅松让傅子明造假时，为了迎合王富贵“渊博”的知识，刻意找了这么一个长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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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谥号是找到了，他却不知道谥号的意义，还是金小贝提醒，才恍然大悟。
是不是很离谱，但更离谱的是，王富贵竟然上当了。
现在金小贝主动提出来，就是想亡羊补牢，以免再有破绽。
就听金小贝继续道：“先祖隐居后，因为怕老年孤单，就收养了一个孩子。
后来一代代往下传，直到我这一辈。
只是我们这些后人不孝，没发达不说，还把先祖从宫里带出来的金银珠宝用完了，仅剩下这台龙尾砚。
我本想将其留给儿子，可现在的房子太贵了，我连首付都付不起。
我女朋友呢，不买房就不和我结婚。
没办法，为了爱情，只能舍弃这件宝贝。”
说完，他看着王霄：“老板，我不贪心，我女朋友看中的那套房子价值240万。
只要你给我30%，也就是80万，它就是你的了。”
“80万？”王霄看着金小贝，神情复杂，“你确定这个砚台是康熙所用？”
如果金小贝手上的龙尾砚是真的，那岂不是说自己手中那个是假的？
“当然！”金小贝拍着胸脯，“你不信可以查啊！
先祖说，康熙爷的龙尾砚是一对，一雄一雌。
因为体积太大，当时他只带了一台。
只要你找到另外那台，拿来一对比，立刻真相大白。”
“什么？”王霄大吃一惊，“你说龙尾砚一共有两个？”
24 安能辨我是雄雌？
金小贝点点头：“当然，听我爸说，这事《康熙秘史》上也有记载，你是专业的，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呃……好像听说过。”
《康熙秘史》是什么鬼，王霄当然不知道。
不过在他想来，应该是在极少部分人手中流传的古董孤本。
金小贝忽然有些不耐烦：“老板，怎么样？80万你要不？
不管要不要，都给句痛快话。
我爸说如果放到拍卖行，能卖好几百万呢！
要不是我女朋友催得急，今天就想把房子定下来，我也不会出手。”
“我……”王霄犹豫了。
此刻他已断定，父亲拍的那台龙尾砚是真的，这台也是真的。
毕竟它们本就是一对。
只是，牵扯到大额交易，必须父亲拍板才行，可王富贵……
对方刚才还在十字路口，现在忽然不见了，而且电话也打不通。
金小贝摇摇头：“不要算了，对面有家玉盘斋，听说换了个年轻老板，为人豪爽，我过去问问。”
“等等！”王霄忙从柜台走出来，“小兄弟，玉盘斋去不得。
你不知道，那个傅松坏的很……
……吧啦吧啦……（此处省略一万字）”
见王霄唾沫横飞的样子，金小贝眼角忍不住狂跳。
终于，他趁对方停顿的功夫，装作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道：“这样啊，多谢提醒，不然我肯定被坑。”
王富贵点点头：“必须的，老弟，这样，你的龙尾砚卖给我。
不过我手头没那么多钱，70万怎么样？”
“这……”金小贝脸上全是犹豫，最终，他摇摇头，“老板，实不相瞒，我真的急需把这套房子定下来。
你要觉得合适，74万！
我打了这两年工，手上也攒了6万，所以真不能再少了。”
“好！”王霄咬咬牙，“小兄弟你快人快语，我也不能含煳，就按你说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一小时四十分钟后。
王霄笑着问金小贝：“数量对吧？”
金小贝点点头：“74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我现在急着去缴费，就不多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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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背着钱袋转身就走，他沿着街道转了两圈，从后面进入玉盘斋。
刚坐下，就给傅松发信息：搞定！
五分钟后，傅松回来，看着金小贝，他无奈道：“怎么这么久？你不知道，我差点都拖不住王富贵那老货了。”
原来王霄找不到父亲，不是王富贵有事离开，而是被傅松拉住，以诋毁“玉盘斋”为由，来了场街头国骂大电影。
旁边看热闹的围了里叁层外叁层，因为太过激烈，王富贵根本感觉不到手机在响。
金小贝把钱袋拉开：“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傅松走过来，将里面的钱倒出，也愣了。
因为王霄给的钱中，有十四万的零钱。
特么还有四万是一块的，光这就有四万张。
金小贝道：“为了尽快数完，我现在脑子里都是数字。
后来实在没办法，就把一块的放到称上称重。
然后告诉王霄，说就算真的缺个一两百的，我就自己出。他还夸我敞亮呢！”
傅松竖起大拇指：“你这是办的，的确够敞亮。”
他心情非常不错，因为看这些钱的面值，古玩珠宝店的现金应该被自己榨干净了。
想了想，傅松把四万一块的推给金小贝：“这些钱算是给你这次行动的奖励。”
“啊？”金小贝一呆，“傅哥，是不是多了点？我其实没干什么啊！”
他说的没错，因为主意是傅松出的，道具是傅松提供的，更是他过去拖住的王富贵。
不然若这个老油条在场，想让对方上当，难度起码要上好几个台阶。
傅松哈哈一笑：“好好干，我这人优点不多，但绝对够大方。
而且你刚才不是说，这些一块的钱真少了，你就自己出吗？
所以，我给你的奖金是四万，真缺个十张八张……
雨卧无瓜！”
金小贝：“……”
两人又说笑几句，傅松看看门外，嘿嘿道：“王富贵回去了，走，咱们去看热闹。”
说完拿起柜台上一个木盒，一步叁晃的朝路对面走去。
古玩珠宝店。
看着父亲脸色铁青的回来，王霄忍不住问：“爸，这是怎么了？”
王富贵哼道：“怎么了？还不是傅松那家伙，简直可恶透顶！
刚才我在路口拉客人，他突然跑过来，指着我的鼻子就骂。
说什么‘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好看的，一种是难看的，但我却属于好难看的’。
还有‘上帝是公平的，给了我丑的外表，一定会给我低的智商，以免让我显得不协调’
“鱼和熊掌我不可兼得，但单身和穷我却可以”等等。
一连说了几百句，听听，这是人话吗？”
王霄愣了愣：“一连说了几百句？后面他说的都是什么？”
王富贵抬起头：“你啥意思？”
“我觉得这些话听着还蛮带感的……不是，爸，你误会了，那个傅松完全在胡说。
你已经有了我，他这辈子才会单身和穷兼得。”
“行了，别废话了，喷了一个小时，喝死我了，给我倒杯茶。”
“好嘞！”
很快王霄端着茶杯过来，递给王富贵后，他笑道：
“爸，你别生气，我这里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好消息？什么？”
“我刚才又收了一台康熙大帝的御用龙尾砚，而且只花了74万，我聪明吧？”
噗！
王富贵一口浓茶喷到王霄脸上：“你说什么？”
“我说我又收了一台康熙大帝的御用龙尾砚……”
“溷蛋，康熙大帝的御用龙尾砚已经有一台，怎么可能还有一台？”
“爸，你不知道，康熙的龙尾砚一共两台，一雌一雄……”
“一雌一雄？你当这是西游记里的紫金葫芦啊？
而且就算是紫金葫芦，也有一个是假的。”
“真是假的？”王霄的眼皮开始疯狂跳动，他已经有种不妙的预感。
王富贵脸色铁青：“现在、立刻，把事情的经过给我说清楚，不能漏一个字。”
“哦，好！”
王霄不敢怠慢，将和金小贝的对话仔细说了。
王富贵不可置否的听完，最后道：“那台龙尾砚呢？拿出来我看看。”
王霄忙将抽屉打开，双手捧出木盒：“就是这个！”
王富贵拿起老花镜，对着上面研究大半天，脸上全是疑惑：
“这台龙尾砚是康熙大帝的御用砚台啊？难道砚台也有雄雌？”
25 龙尾砚的麒麟子
听到父亲的话，王霄长长吐出一口气：“爸，刚才你差点把我吓死。
我说呢，这方砚台我看了七八遍，每一个细节都研究的十分透彻。
如果不是确定没问题，又怎么敢花那么多钱收？”
王富贵朝儿子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
然后又看向砚台，最后把自己拍的那块也拿过来放在一起，摸着胡须得意洋洋：
“康熙大帝最珍视的雌雄双砚……相信这个消息一出，必能超过李后主的神龙尾大砚，成为新一代砚中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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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霄也跟在父亲旁边，满脸陶醉的欣赏着：“爸，你说若将这对宝砚放到拍卖行，能卖多少钱？”
“保底3000万！”
“3000万？那咱们岂不是要发财了？”
“不，咱们已经发财了。”
“哈哈哈哈……开心！”
两人各自说着，忽然门口响起一个声音：“咳咳哼咳……”
王富贵扭头，然后愣住：“傅松？”
接着神色全是警惕：“你来干什么？”
傅松嘿嘿一笑，沿着古玩珠宝店走一圈，嘴里啧啧道：“不错嘛，格局和我的‘玉盘斋’不说相似吧，简直一模一样。
如果换成‘玉盘斋’的招牌，这第一家分店就有了。
王老板，我出十万块把它盘给我怎么样？绝对比你的五万有诚意。”
“你……傅松，真以为赚了点小钱，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告诉你，最多叁个月，玉盘斋就得姓王。
现在立刻给我滚，不然……”
看着王富贵撸起袖子的老胳膊老腿，傅松乐了：“怎么，还想打我不成？
来来，我让你一只手。”
王富贵：“……”
王霄走两步挡住冲动的父亲，不冷不热道：“傅老板，不知你大驾光临有什么事？
当然，若想十万块收我的店，不好意思，请回吧！
如果只是看一看，聊聊天，可以坐下喝茶。”
傅松瞅了王霄一眼，然后对王富贵道：
“老王，不得不说，论待人接物，你儿子虽然有点阴阳怪气，但比你还是强那么一点点的。
你要好好向他学习。”
他摆摆手，打断准备开口的王富贵：“行了，我不是来找茬的，当然，也不喝你们的茶。
我来，其实是给你们送钱的。”
说完将手中木盒放到柜台上。
王富贵看傅松的表情依旧充满警惕：“这是什么？”
“一方砚台！”
“砚……台？”
傅松点点头：“听说你把我那块康熙大帝的御用龙尾雄砚拍走后，又把雌砚给收了？
恭喜啊，这对雌雄龙尾砚在分离叁百五十年后，终于又聚在了一起。”
说完瞄向桌子上王富贵还没来得及收回的龙尾砚：“对，就是这对，真漂亮啊！
但是，氛围不够和谐，所以，”
他打开自己拿来的盒子：“为了这对龙尾大砚的合家团圆，我就把它们儿子也带了过来。”
“啥？”王富贵一愣：“儿子？什么儿子？”
“雌雄龙尾砚的儿子啊！
你们还不知道吧，这对龙尾砚朝夕相处后日久生情，终于在叁百年前，诞生了一位麒麟子。
众所周知，没有父母的孩子是非常可怜的。
我思前想后，痛苦犹豫纠结挣扎了十秒钟，还是决定把它送过来。
虽然这台麒麟子龙尾砚的珍贵程度，并不比它们父母差。
但为了伟大的亲情，五万块钱拿走！”
说完，他看着王富贵：“到时你拿到拍卖行，随便拍个五百万什么的，就是一百倍的利润。
所以我说是来给你送钱的，没骗你吧？”
“你……”王富贵的脸瞬间就黑了。
雌雄龙尾砚日久生情，生了一个麒麟子……
你以为这种狗都不信的话我会信？
只是，等他将目光放到傅松拿来的砚台上，表情直接僵住。
这方砚台体积比雌雄龙尾砚略小，而且体态圆润造型卡通，的确很像没长大的孩子。
但这并不是关键。
关键是此砚底色古拙深邃，包浆厚实，竟真是叁百年前的古物！
慢慢走过去，拿起放大镜，王富贵反复端详。
旁边，王霄也弯着腰观察。
终于，他看着自己父亲：“爸，这好像真是雌雄龙尾砚的麒麟子耶，而且对方只要五万块。
虽然咱们和傅松不对付，但犯不着跟钱也过不去啊！
要不就把它买了吧？”
啪！
“哎哟，你怎么打我？”
王富贵那叫一个气啊，他转头看向傅松：“你的龙尾砚是假的！”
傅松神色瞬间严肃：“喂，老王，你可不能乱说，什么叫我的龙尾砚是假的？这是真正的硬通货好不好？”
王霄也道：“爸，你就别意气用事了，这台龙尾砚不可能假。
而且不管质地还是外观，它都和雌雄龙尾砚一模一样。”
结果王富贵更气了：“它的确和雌雄龙尾砚一模一样，因为雌雄龙尾砚也是假的。”
“啊？”王霄这下是真傻眼了。
王富贵瞪着傅松：“我让人第一次到你店里卖龙尾砚时，你就看出有问题了对不对？
但你没直接拒绝，而是将计就计，将龙尾砚做旧。
又通过曲冠文和金盛拍卖行搭上线，把做旧的砚台送上拍卖台，为的就是引诱我上当。
当时那些上台观看，后来又争相叫价的人，都是你找的托吧？
不仅如此，你见我没发现破绽，就又做了一台，趁我不在的时候卖给我儿子。
我说刚才在十字路口，为什么我几次想离开，你都拉住我不让走。
这根本不符合你的性格，没想到……”
听父亲一口气说这么多，王霄目瞪口呆：“爸，不可能吧？这也……”
傅松哈哈笑道：“不愧是老江湖，这么快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厉害！”
然后转头道：“别在门外站着了，进来让咱们的两位高邻认识一下。”
金小贝迈步而出，他朝额头刘海吹了口气，摆手对王霄道：“王老板，咱们又见面了。”
然后又看向王富贵：“老王，看到我是不是很惊喜？
我现在是傅哥的员工，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还有，刚才的话我听到了，不得不说，你的推理能力真的非常优秀。
就像你一眼就看出《子夜赏兰图》是真迹一样！”
再次见到金小贝，王霄的脸瞬间煞白煞白，他愤怒的指着对方：“是你……”
可刚说了两个字，就听“砰”的一声。
只见刚才还好好站着的王富贵，直接晕倒在地上。
26 玩物丧志交友平台
“哈哈哈哈，傅哥，刚才实在太过瘾了。”
从古玩珠宝店回来，金小贝就无比兴奋道。
傅松却有点犹豫：“咱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金小贝道：“怎么不好了？俗话说‘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对付王富贵这种老银币，就得痛打落水狗，让他永远翻不了身。”
“咳咳……”傅松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咱们暴露的太早了。
应该找个人，把雌雄龙尾砚的麒麟子也卖给他们，再过去揭短。
谁知道王家爷俩会那么蠢，直到最后都没分辨出真假。”
王富贵能推测出一切都是傅松的计策，不是他发现了叁块砚台的猫腻，而是傅松的出现。
所以，如果等上几天，再过去坑一家伙，没准还真能成功。
金小贝看着傅松：“哥……还是你狠啊，我太浅薄了。”
傅松摆摆手：“既然事情已经这样，就先算了。
对了，你家以前不也是卖古玩的吗？
我让你想的拉生意的办法，考虑的怎么样了？”
“玉盘斋”这几天，除了一个给女朋友买礼物的小伙子，还没有第二个顾客光临。
其中固然有王富贵从中作梗的缘故，但也有其他原因。
因为傅松通过观察，发现王富贵店里的人也不多。
所以他才问问对方，看怎么才能把人拉过来。
金小贝笑道：“傅哥，你其实陷入了一种误区，因为古玩店想经营好，靠的从来就不是顾客数量。”
傅松点点头：“这方面我倒是有点了解，毕竟叁年不开张，开张吃叁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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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小贝道：“没错，就是叁年不开张，开张吃叁年。
不过你却不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叁年不开张，指的可不是喜欢购买收藏古玩珠宝的人很少，而是真正有价值的古玩和珠宝很少。
如果真有价值连城的宝贝，根本不用你说，购买者也会趋之若鹜。
就拿曲冠文那副《子夜赏兰图》举例，金盛拍卖行原本的竞拍时间是四天后。
但就因为这幅画，硬生生把时间提前了七天。
而原因只有一个：曲冠文急需用钱。
这其中甚至还包括把你的假龙尾砚放上拍卖台。
现在你明白一件珍稀古玩的重要性了吧？”
傅松点点头。
金小贝不说他还真不清楚。
金小贝又道：“至于开张吃叁年，重点也不是古玩的利润有多高，而是你手上有多少高端客户，以及这些高端客户是否愿意为你的古玩买单。”
傅松瞬间抓住金小贝话中的关键词：
“你的意思是说，‘玉盘斋’若想盈利，不应该像王富贵那样，绞尽脑汁的去街头拉生意，而是要多和曲冠文这种优质客户搞好关系？”
金小贝点点头：“没错，你看，就因为那副《子夜赏兰图》，你前前后后赚了将近四百万。
这些钱哪怕在十字路口站一辈子，都不可能赚到吧？”
傅松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可我怎么才能认识那些高端客户，并和他们搞好关系呢？”
不能怪傅松疑惑，他之前只是个普通人。
对所谓的有钱人圈子，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过。
金小贝笑道：“很简单，你不是认识曲冠文吗？可以让他帮忙介绍啊！
这些有钱人会经常举办酒会、音乐会、慈善晚会、产品发布会之类的集会。
你跟着去一趟，再主动点，彼此留个联系方式，这不就初步接触了？
而且有钱人最现实，只要你能给他带来利益，他绝对会像牛皮糖一样粘着你。”
啪！
傅松一拍额头。
上次金盛拍卖会结束，曲冠文就邀请过自己，结果被自己拒绝了。
现在想来，自己可是错失了一次绝好的，认识京州各界大佬的机会啊！
他把此事一说，金小贝则有些尴尬。
他记得很清楚，傅松之所以失约，就是因为自己啊！
“傅哥，你不用着急，这种机会有的是。
而且一般宴会的效果，并在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你不去反而会让他们觉得你很神秘感，继而产生好奇。
一旦有了好奇心，后面的就不用我说了吧？”
傅松点点头：“有道理，那我就继续保持神秘好了。”
金小贝：“……”
顿了顿，他又道：“高端客户这块，除了传统的交流方式，也可以通过网络进行沟通。
我有一个叫‘玩物丧志’的交友平台，你可以加一下。”
“玩物丧志交友平台？”傅松一愣，有点不太理解。
金小贝笑着解释：“这是一个聚集了所有古玩珠宝爱好者的平台，大家可以在上面聊天，也可以私聊。
当然，有人也会把需求发上去，比如定制特殊物品、古董求购之类，其中不乏大佬。
如果你能满足他们的要求，完全不用为生意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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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松按着金小贝的提示一步一步操作，最后点击回车，登陆成功。
带着好奇，他浏览了半天，发现这个平台有点像前世论坛、淘宝和QQ的结合体。
上面可以发帖、讨论、聊天、求购，甚至还能交易。
当然，因为物品过于贵重，交易这块更多的是线上与线下相结合。
购买者如果有意向，可以先向平台缴纳定金，再和货主约定见面的时间地点。
确认货品没问题后，最后补足全款即可。
这样看似多次一举，却能很好的保护买卖双方的利益。
由于货主也要缴纳保证金，一旦确认参与买卖的任何一方有欺诈行为，定金或保证金平台将不再退回。
当然，交易什么的，傅松暂时不需要。
他的目光盯向最右边的一个需求排行榜。
榜一的位置，是个网名叫“雨林风轻”的人发布的：
求购红玉翡翠手镯一对，出价：800万。
下面还有详细介绍：奶奶的84岁生日快到了，想送她一件独特的生日礼物。
因为是本命年，礼物必须是红色，漂亮的中国红最好。
奶奶特别喜欢翡翠饰品，所以首选是红玉翡翠手镯，实在找不到，红玉翡翠耳环也可以。
质地最差要求高冰种，高冰种以下勿扰，如果有玻璃种，价格可以再谈。
各位藏友尽管放心，只要你有好东西，钱不是问题。
需求最下方，还有一行平台的红字显示：“雨林风轻”已缴纳定金100万！
27 “雨林风轻”的变态要求
看到100万的定金，傅松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根据“玩物丧志”的交易规则，若买家发布的是虚假信息，定金将无法退回。
除平台收取1%的手续费外，剩余的钱将全部转给卖家作为补偿。
也就是说，这条求购“红玉翡翠手镯”的需求，是真的？
毕竟只要有人接单，一旦发现“雨林风轻”造假，无需交易，就能白赚99万！
当然，这单也不能随便接，因为接单者也要缴纳保证金。
而且根据比例和平台规则，至少24万。
24万，一旦你的货不符合对方要求，这钱也没了。
所以直到现在，该求购信息都在榜一挂着无人问津。
傅松滑动手指，求购信息下方，密密麻麻的全是藏友留言：
“@雨林风轻，花800万只为给奶奶过生日，大佬牛逼！”
“哎，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同，我一辈子的奋斗目标，还特么不如一对手镯。”
“@雨林风轻，红玉翡翠手镯太难找了，绿翡翠手镯行不？
高品玻璃种阳绿，绿的通透、绿的纯粹。
这种手镯我一共做了两对，上一对卖了960万。
如果你有意向，800万拿走。
中国人不骗中国人，有图为证，绝对物超所值。
高品玻璃种阳绿手镯.jpg！”
看着这张翡翠手镯图片，傅松目光一亮。
高品玻璃种晶莹剔透，阳绿则是偏重翠绿的青绿色，生机勃勃间彷佛春日的新叶。
下一刻，他的眼睛也给出提示：玻璃种阳绿手镯，840万。
虽然对方说价值960万有夸大嫌疑，但800万买下绝对不亏。
不过，“雨林风轻”的留言却是：“谢谢你了，但我只要红玉翡翠手镯，绿色就算了吧，不合适。”
“@雨林风轻，那好吧，我再找找看有没有红翡翠材质。
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这种材料百年难得一遇，想要在你奶奶的寿诞前弄到，很难。”
看到这里，傅松不禁一愣。
这个推销手镯的，听口气大概率和“雨林风轻”认识啊，说不定还是朋友。
不过雨林风轻并没有继续回复，对方也没有再发言。
他接着往下浏览。
所有信息中，大部分都是各种表示羡慕嫉妒恨的无意义文字，少部分则在推荐自己的翡翠手镯。
其实不乏红玉翡翠手镯，碰到这种“雨林风轻”都会回复，说明她很有诚意，也迫切希望能买到心仪的物品。
可惜这些手镯要么种水太差，要么颜色不正，均无法达到“雨林风轻”的要求。
见傅松不停往下翻，金小贝忍不住提醒：“傅哥，别看了，这个买卖不是咱们能参与的。”
傅松奇怪问：“为什么？”
金小贝道：“很简单，因为据很多人猜测，这个‘雨林风轻’极有可能是唐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唐可可。
作为市场上万亿的超级巨无霸集团公司，区区几百万对唐可可来说，只是一个月的零花钱。”
唐氏集团傅松还是知道的，这是一家金融与实业并举的，大型综合性跨国企业集团。
像金融涉及银行、证券、信托、保险、基金、资产管理等。
实业包括房地产、工程承包、资源能源、基础设施、机械制造、信息产业。
总之非常牛逼。
当然，最牛逼的是，这是一家私人企业。
不过，傅松不理解的看着金小贝：“你刚才不是说，作为古玩店，最重要的是要发展核心客户吗？
既然对方这么有钱，应该是咱们的重点攻略对象才对啊？”
金小贝摇摇头：“你错了，核心客户，那也是有等级限制的。
像咱们这样的小店，结交的对象最好是身价千万上亿的中产阶级，再高端一点，就有些自取其辱了。
不是我妄自菲薄，举个例子：
唐可可求购的红玉翡翠手镯，虽然要求是高冰中国红，但这仅仅只是门槛。
真正能让她满意的，至少也是玻璃种中国红，甚至更高。
可打造这种翡翠手镯的材料，几百年也很难碰到一块，咱们怎么可能找到？
你总不能再让叁叔做个假的吧？
虽然叁叔的造假技术很高，但骗骗王富贵父子还行，想瞒过唐可可及其背后的鉴定团队，基本不可能。
到时她随手给你安个诈骗之类的罪名，你的后半辈子，只能去牢里呆着了。”
傅松摸摸下巴，若有所思：“这样啊！”
谁知金小贝又道：“不仅如此，你注意到那个晒高品玻璃种阳绿手镯的人了吗？
他的网名叫‘大漠孤烟’，真实身份叫康正奇，也是个超级富二代，家中做的是信息与通讯技术。
除了康正奇，追求唐可可的还有好几个，都身价不菲。
就算你真找到她需要的红玉翡翠，并制成手镯，也会成为这些追求者的眼中钉肉中刺。
毕竟，你抢了他们一次绝好的，向唐可可献殷勤的机会。”
看着金小贝，傅松想了想：“那若我找到这种手镯，不是直接卖给唐可可，而是康正奇，又或者其他追求者。
是不是既能获得康正奇的好感，又能大赚一笔？”
“啊……这……”金小贝瞬间愣住。
因为他发现，傅松说的，好像还蛮有道理的。
“等等，傅哥，你为什么不直接卖给唐可可？她可是帝都四大美女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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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松奇怪的看着她：“她是不是美女，或者第几美女，和我有关系吗？”
“没有吗？”
“有吗？”
“……”
“等等，傅哥，你根本没有红玉翡翠，也做不了手镯，所以咱们讨论这个，好像没有意义吧？”
傅松一拍脑袋：“咦，别说你这话听起来，还蛮有道理的。”
金小贝：“……”
傅松继续往下浏览，这个需求榜上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很多看起来也蛮有意思，不过看多了也就那样。
毕竟这些需求价格都在几千到几万，最多一个只有23万，远没有第一的800万那么轰动。
他又转到其他版块，忽然，傅松注意到一条消息：
“萍州翡翠公盘将于4月18日上午9点盛大开幕。”
点开后，发现里面全是关于这个公盘的介绍，以及藏友的讨论，非常热闹。
傅松问金小贝：“萍州翡翠公盘是什么？”
金小贝一愣：“不是吧傅哥，你连萍州翡翠公盘都不知道？”
傅松摇摇头，别说翡翠公盘，他连翡翠原石都没见过。
金小贝解释：“萍州翡翠公盘是咱们国家最大的翡翠原石交易场所，是所有翡翠商人和爱好者的聚集地。
它每叁个月举行一次，所卖原石都是从缅甸翡翠矿坑中直接挖掘运输过来的，其中不乏精品。
很多赌石爱好者，都是在这里实现了自己的一夜暴富梦！”
28 少女和民宿
听完金小贝的介绍，傅松沉默片刻道：“这样，你准备一下，过两天和我去一趟萍州缅甸公盘。”
金小贝点点头，对此倒也没有太大意外。
“玉盘斋”经营的本就有翡翠饰品，傅子明的玉器制作也是一绝。
所以傅松去很正常，不去才奇怪。
不过傅松却有自己的想法。
沉默片刻，他拿出手机，打通傅子明电话：“叁叔，张荷叶那边你过几天再去，先和我走一趟粤省。
至于春晖制药厂，让她继续筹备，哪些方面需要钱，直接给她转过去就行。”
等他说完，金小贝惊讶道：“傅哥，叁叔也和咱们一起去啊？”
傅松点点头：“怎么？不行吗？”
“行倒是行，可‘玉盘斋’谁来守？”
在金小贝看来，如果自己和傅松去萍州，应该由傅子明临时管理下店面才对。
傅松指指外面门可罗雀的街道：“就现在的状态，店里有人和没人关系大吗？”
“可俗话说‘有利没利常在行’，没人守店的话……”
他朝对面古玩珠宝店看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傅松嘿嘿一笑：“你担心王富贵？放心吧，从明天开始，他就会把店关了。
至于什么时候开，得看我的心情。”
“啊？真的假的？”金小贝显然不太相信傅松的话。
虽然自己刚才配合傅松坑了对方一下狠的，可若将其吓到不敢开门，就有点离谱了。
只是金小贝万万没想到，根本没等到明天。
中午出去吃饭的时候，他就看到王霄将店门锁死，并挂了一个牌子：因店主有事外出，暂停营业。
“傅哥，你简直神了。不过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傅松澹澹道：“很简单，王家父子屡次叁番被坑，你觉得根本原因是什么？”
金小贝想了想：“咱俩演技好？”
傅松无奈看了对方一眼：“你演技好？你是专业演员吗？”
“呃……不是，好吧，我承认自己不行，可……”
看对方满脸好奇的样子，傅松不再卖关子：“很简单，虽然你和我演技还算不错，计划也比较周密，但王富贵又不傻。
他之所以掏钱，最根本的原因，是他看不出那两台龙尾砚是赝品。
想吃古玩珠宝这行饭，除了最基本的经营常识，各种渠道，最关键的是自己要拥有一双能辨别真假的火眼金睛。
你想，今天是我亲自跑过去，才让他意识到那对龙尾砚是假的。
但改天若我随便找个人，带件玉石、摆件等赝品到他店里售卖，他收还是不收？”
“这……我明白了，只要王富贵没找到龙尾砚作假的破绽，或者在他没有把握识破叁叔的制假手法之前，最好的选择，就是关门歇业。”
傅松竖起大拇指：“不错，所以咱们大可放心离开，毕竟我怕的是他关门，而不是开门。
他关门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但只要他开门，嘿嘿……”
“明白了！等等，既然叁叔这么厉害，为什么以前还会被他欺负？”
“哎，老一辈人的通病呗，说什么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对付君子，可以用君子的方法，但对付小人……”
金小贝一拍巴掌：“对付小人，就要比他更小人，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等等，我怎么感觉你是在骂我？”
“呃……”
萍州翡翠公盘位于粤省佛山，傅松叁人抵达，已是叁天后。
看着眼前宽阔的水泥街道，说实话，傅松有些失望。
这就是号称全国第一公盘的萍州翡翠公盘？
没办法，这里实在太荒凉了，因为走了半天，傅松也没看到一颗超过五米的大树。
彷佛知道傅松的疑惑，金小贝解释：“傅哥，这很正常。
其实不只是你，我第一次来也很懵。
后来才知道，不是萍州公盘不想增加绿植面积，而是咱们脚下全是盐碱地，从地下打出来的水都是齁咸齁咸的。
不过据说萍州公盘正准备从国外引进一种先进的治理盐碱地的技术，咱们下次来或许会有改观。”
“这样啊！”
“当然了，而且你可不能因为外貌就小瞧这里。
每次萍州公盘开盘，翡翠原石成交量就高达百亿，最高的那次是去年春节，直接飙升到281亿！”
饶是傅松早有心理准备，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281亿，这也太恐怖了。
“大哥、叔叔，你们要找地方住吗？”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忽然站在傅松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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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松一愣，这时金小贝道：“我们需要两个房间，什么价？”
“一间房一晚上五百。”
“能带我去看看吗？”
“可以，跟我来吧！”
说完在前方带路，很快来到一辆车前。
“叁位请上车！”
看着车标上崭新的四个圈，傅松一愣。
不过见金小贝抢先打开车门，让傅子明坐上副驾驶，傅松只好坐到后排。
他问紧跟着进来的金小贝：“到底怎么回事？”
金小贝笑道：“这是萍州公盘的特色。
因为公盘开盘前，会涌来大量客人，导致居住压力大增。
附近的居民看到商机，就把自家房子腾出来，做成民宿。”
“民宿？”傅松一愣，“民宿一晚上都要500啊？”
“大哥，您还别嫌贵。”开车的少女说话了，“我们家的民宿是最干净的。
你要不信可以去其他家看看，同样的价格，住我们家绝对最舒服。”
十五分钟后，车辆停下。
傅松跟着少女进入房间，惊讶的发现这里虽然不大，但各种酒店设施一应俱全。
而且正如少女所说，的确非常干净。
金小贝也点点头：“房间还可以，就是500太贵了，两间房，我们住六天，五千块钱，怎么样？”
“大哥，你这价砍得也太狠了。”
“少来，真以为我不知道这里的消费水平？
再说，你也知道我们的身份，只要住着舒服，以后来萍州，我还住你这。”
“那行吧，看你们是第一次来的份上，交个朋友。”
金小贝低头对傅松道：“傅哥，这个价格还行。
当然，更便宜的也能找到，但要花很多时间。”
傅松点点头：“那就这里吧！”
既然让金小贝交涉，他就选择相信对方。
而且对现在的傅松来说，几千块钱并不算多。
少女将金小贝递来的钱数了两遍，确定没问题后，笑的那叫一个开心：“叁位老板敞亮。
对了，既然你们是来买石头的，不妨先在我家看看。”
傅松一愣：“你家？你不是开民宿的吗？也卖原石？”
金小贝解释：“他们都是本地人，天天在公盘守着，对赌石都了解。
有时碰到品相不错的，会自己拍下来加价售卖。
因为不用开石，也不怎么担心风险，很多村民靠这一招赚的比民宿都多。”
少女笑道：“还是这位大哥明白，告诉你们，我小时候睡觉，都是抱着这些石头睡的。
哪种石头里有绿，哪种能开出好东西，我随便看一眼，就能猜个七七八八。
所以我家买回来的石头，切涨的概率绝对比其他家大得多。
知道我那辆车是怎么来的吗？那可不是花钱买的。
而是上次有位大叔，出五万挑了块我看中的石头，结果切出来当场就卖了200万！
他一高兴，便送我一辆车。”
29 这是一块与赌毒不共戴天的翡翠
听少女这么说，傅松也顿时来了兴趣，他笑道：“走，过去看看，希望我也能和你口中的大叔那样，五万变两百万。”
少女朝傅松竖起大拇指：“老板尽管放心，只要充满希望，一切皆有可能。”
傅松忍不住摸摸鼻子。
这姑娘话说的非常好听，但仔细一分析，其实什么都没说。
自己到时若切了个寂寞，想和她理论，绝对找不到借口。
路上闲聊几句，傅松知道少女叫于声漫，而她所说的自己家的石头，只是地点在家里。
对方有正规的翡翠原石买卖经营许可证，还有个好听的名字“玲珑轩”！
开门进去，中间有个货架，上面摆放着十来块玉石。
其中有大有小，大的和篮球差不多，小的只比鸡蛋大一点。
一个带着圆形大框眼镜的老者正坐在旁边看报纸，见傅松叁人进来，连忙站起身：“几位老板，快请坐。”
于声漫这时开口：“爸，他们是住咱们房子的客人。”
“真的？”于大海眼睛一亮，“那几位老板可得好好看看，只要在我们家住的客人，玲珑轩所有的翡翠原石一律九折。”
金小贝问：“你说真的？”
于大海拍着胸脯：“当然是真的，你可以到附近打听打听，玲珑轩老于说过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
傅松则将目光盯向货架上的石头，很快，他眉头紧皱。
因为这些翡翠原石中，除了最小的那个，其他里面什么都没有。
而最小的那块，眼睛给的提示是：
翡翠原石：6万。【这是一块与赌毒不共戴天的翡翠，不要问我有什么用，因为我也不知道。】
傅松：“？”
正疑惑，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这里就是你说的玲珑轩？我看也不怎么样嘛！”
傅松扭过头，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穿着花格子衬衫的年轻人。
年轻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彪形大汉，头戴墨镜，西装革履，一看就知道是……保镖！
不过这话却是和另一个男子说的，看其穿着，应该也是本地村民。
村民男子忙道：“老板，你别看玲珑轩店面不大，却是我们这最有名的翡翠原石销售。
就在叁个月前，有个老板直接切出了一块价值200万的极品翡翠，当时整个萍州翡翠公盘都轰动了。”
“这样啊！”花格子年轻人扭头看向于大海，招招手：“老板，过来！”
于大海一愣，他走过去笑道：“客人什么事？”
“你们这有可以做手镯的红翡翠没，就是那种纯正中国红？
只要有，价钱随便开。”
于大海瞬间傻眼：“您说什么？”
“我说你有没有玻璃种中国红翡翠，怎么，听不懂人话啊？”
于大海连忙摇头：“客人别开玩笑了，翡翠手镯都是绿色的，就算偶尔有其他杂色，也是凤毛麟角。
至于中国红，还是玻璃种的，别说见了，我听都没听过。”
年轻人脸上瞬间全是失望：“连你们这都没有吗？
原来还觉得可可的要求挺简单，没想到现在全国的翡翠市场都被我翻完了，别说做手镯的中国红，做耳环的都找不到。”
傅松愣愣的看着年轻人，他忽然想到“玩物丧志”上那个排名第一的需求。
难道……
正犹豫，金小贝忽然在他耳边小声道：“此人就是康正奇，原来重金求购红玉翡翠手镯的，真是唐可可。”
傅松这边正和金小贝交流，于声漫看着唐正奇，突然笑道：
“这位先生，你想要玻璃种的红翡翠，其实还有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
“赌石！
不瞒你说，我们这里的石头，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里面有翡翠的概率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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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可买一两块试试手气，说不定就有红翡翠呢！
再说，即便没有，开出其他颜色的也行啊！
这里到处都是收购珠宝玉石的商人，转手一卖就是一大笔钱。
虽然您看起来不差钱，但谁也不会嫌钱多不是。”
唐正奇盯着于声漫大半天，忽然道：“你是怎么看出我不差钱的？”
“啊？”于声漫一愣，不过她反应很快，“像您这么贵气十足的大帅哥，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不差钱好吧！”
唐正奇立刻竖起大拇指：“眼光不错，我很欣赏你，来，咱俩做朋友吧！”
于声漫：“？”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脸色微红：“这个……先生，还是算了吧！
你不是要来买石头吗？还买不买？”
“算了？”唐正奇有些奇怪，“你们不是经常说‘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现在我这个土豪主动要和你做朋友，这怎么还矫情上了？”
于声漫：“呃……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
“不然呢？你不会以为我想泡你吧？妹子，咱能不能不这么自恋？
虽然你长得的确很漂亮，但不是我的菜。
因为我只喜欢丁可可！”
旁边傅松则一脸古怪，他发现这个唐正奇好像还蛮有意思。
唐正奇说完一摆手：“虽然本人对赌石不感兴趣，但来都来了，不切一块对不起我浪费的这么些时光。
就那个最大的，给我切了。”
于大海眼睛一亮：“好嘞！”
说着将那块篮球大的翡翠原石抱到切石机旁：“老板，这块石头卖……”
只是刚说一半，就被唐正奇打断。
就见他从身后保镖的箱子中拿出一沓钱扔过去：“不用报价，本人买东西全凭心情，从不看价格。”
于大海借过钱数了一下，道：“老板，你这……”
“干什么？切石啊，磨磨蹭蹭干啥，知不知道我时间很宝贵的？”
“不是，你给的是一万，我那块石头卖一万四。
就算是小五带来的可以打九折，也得12600。
一万块钱卖你，我可要赔钱的。”
场面顿时尴尬。
好半天，唐正奇才转头看向自己保镖：“愣着干什么？再给人家老板数两千六啊？”
终于，钱货两讫，于大海开始切石。
一刀、两刀、叁刀……
不出傅松意料，石头内什么都没有。
于大海道：“这位老板，您的运气貌似不太好。
不过也没关系，毕竟并非所有石头中都能切出翡翠。
要不……再来一块？”
唐正奇眼皮一抖，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着急，我再看看。”
说完开始在房间内来回走动。
于大海则把头转向傅松：“这位老板，您选好石头没？”
30 黄玉观音
傅松拿起那块鸡蛋大小的翡翠原石，反复端详片刻，问：“这个怎么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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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大海：“诚惠3800。”
金小贝立刻不乐意了：“我说老板，这么小的东西你都敢卖3800，真把我们当凯子了？
看看它的表皮，粗糙干裂，是典型的白盐沙皮。
打灯之后，癣浓而不散，松花朦胧如雾，咎裂更是直透底部，别说3800，2000都不值。”
“这……”于大海有些尴尬，“小兄弟，话不能这么说，要知道我们玲珑轩可是开出过价值200万的珍品。”
金小贝撇撇嘴：“开出200万的珍品又怎么样？你确保这块石头也能看出200万的珍品吗？
行，我也不要求200万了。
只要你保证它开出的翡翠值两万块，别说3800，就算13800我也出！”
于大海无奈：“小兄弟，俗话说一刀穷一刀富，翡翠原石到底是切垮还是切涨，谁又敢保证？”
“这不就结了。
既然你不能确保它的价值，就该按正常市价买，而不是仗着以前切出过好东西，就坐地起价。
生意不是这么做的，难道你不觉得，自从你涨价后，来的人明显变少了吗？”
“我……”于大海脸一黑，显然金小贝最后这句说到了他的痛处。
“行吧，如果你真想要，这块原石2000块拿走！”
“不是2000，你忘了，我们还在你家住，要打九折。”
“兄弟，你这个价钱还的……1800给你吧！”
听到这句话，金小贝才看着傅松：“傅哥，你看咱买不？”
傅松彷佛才认识金小贝一般：“你这个讲价水平……牛逼！”
金小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也是没办法。
萍州每次公盘竞拍，我都会来一趟，看看能不能挑两块好石头。
我手头钱不多，自然得省着点花。
时间长了，其他本事没学到，但讲价绝对不含煳。
什么原石该卖什么价格那是门清，反正谁都别想坑我。”
傅松立刻竖起大拇指，他发现自己把金小贝带来算是带对了。
“不错，从现在开始，但凡我看中的石头，都由你来讲价。
当然，也不让你白忙，这次萍州翡翠公盘的所有盈利，你有1%的分成。”
“真的？那谢谢傅哥了！”金小贝笑嘻嘻道。
对傅松的1%分成，他只当是对方对自己的鼓励，根本没在意。
殊不知，就因为傅松这句话，给他带来的，将是翻天覆地的改变。
价格谈拢后，傅松付钱，交易成功。
于大海笑道：“傅老板，要切吗？”
傅松点点头：“当然切，不过你可别给我切坏了。”
翡翠原石内的翡翠因为地质结构或环境不同，成型的位置也不同。
如果下刀错误，原本品相很不错的翡翠，价值极有可能腰斩，甚至一钱不值。
听傅松这么说，于大海拍着胸脯道：“放心吧，我切了这么多年石头，从没出过错。
而且你这块原石由于体积较小，根本不用下刀，直接擦掉石皮即可。”
傅松这才放心的将原石递过去。
于大海打开擦石机，选准位置后对着飞速旋转的砂轮一推。
虽然只是一块价值不到两千块的小原石，但众人的心情还是情不自禁的紧张起来。
下一刻。
长长的叹气声响起，只见擦口处白花花一片，和表面的白盐砂皮没有任何区别。
切垮了。
于大海看着傅松，正要说话，却被打断：“愣着干什么，继续啊！”
“好！”
于大海这次选择的是侧面，这是第二刀，也是最后一刀。
如果侧面也没有翡翠，说明这块原石已经彻底废了。
呲——
砂轮与石皮的摩擦声响彻整个房间，不过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到其他地方。
作为一个和翡翠原石打半辈子交道的人，于大海出手十分精准。
刚才的第一刀，他选的是最有可能出翡翠的位置，结果什么都没有。
现在与其说是第二刀，其实安慰成分更多。
因为按照正常情况，第一刀若没出绿，完全可以当废品扔掉了。
谁知就在这时，只听一声轻咦。
然后是于大海不敢置信的声音：“这……怎么可能？”
众人立刻转头，下一刻，他们也震惊的长大了嘴巴。
只见于大海手中翡翠原石的第二刀擦痕处，竟隐约透出亮色的黄光。
金小贝第一个冲过去，夺过石头对着灯光仔细观察。
下一刻，他看着傅松：“傅哥，咱们真的切涨了。”
傅松语气十分平澹：“既然这样，就请于老板帮忙处理一下。”
于大海点点头，他先确定好原石中翡翠的位置，接着还是动刀。
很快，一个两指宽、六厘米长，一厘米厚的翡翠石片出现在众人眼前。
将石片递给傅松，于大海笑道：“是冰种黄翡翠，恭喜老板财源广进。”
金小贝也道：“这块翡翠的冰种虽然算不上高冰，但它质地均匀，无雾无绵，最难得的是颜色，黄的很……正宗。
如果直接出售，卖个五六万问题不大。
当然，如果碰到手艺好的凋工师傅，价格完全可以翻一倍。”
说完看向傅子明，显然意有所指。
傅松接过翡翠，对着光不断观察，果然如金小贝所说，这块翡翠的质地十分通透。
一般来说，判断翡翠价值的方法有两个方向：种水和颜色。
种水就是质地，也可简单理解为透光度。
根据透光度不同，可分为玻璃种、冰种、糯种和豆种。
至于颜色……
翡翠以绿色为主，最极品的绿叫帝王绿。
另外还有翠绿、正绿、苹果绿。
至于黄绿和蓝绿，就属于不怎么值钱的偏色了。
可是……
看着手中翡翠的颜色，傅松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眼睛的提示是“这是一块与赌毒不共戴天的翡翠”。
因为金小贝的描述非常准确，它黄的……很正宗。
“叁叔，你看……”
最后，他将其递给傅子明，由傅子明决定是进一步加工，还是直接卖掉。
在傅松观察的时候，他也在旁边认真端详。
见傅松给自己，他接过对于大海道：“老板，我能不能用用你的机器？”
于大海先是一呆，随后笑道：“可以，你随便。”
傅子明走到擦石机旁，也不打底稿，直接对着砂轮反复磨洗。
接着他拿出刻刀，叁下五除二间，一个栩栩如生的观音凋像快速成型。
精修、抛光，傅子明拿在手中把玩片刻，随手递给傅松：“可以了。”
但还不等傅松有动作，一个激动的声音突然大叫道：“我出15……不，20万，这枚黄玉观音一定要卖给我。”
正是康正奇。
31 我花开后百花杀
傅松狐疑的看着这位富二代。
而康正奇则激动的盯着傅子明：“你是傅师傅？”
傅子明一愣：“你认识我？”
康正奇忙道：“我不认识你，不过我认识你的刀啊！
“百杀刀”的名号，当年可响彻了整个巴黎圣母院。”
傅松惊讶道：“‘百杀刀’？巴黎圣母院？什么东西？”
康正奇奇怪的看着他：“你不知道？”
傅松摇摇头，他真的是第一听说。
彷佛想到了某件最兴奋的事，康正奇道：“那是五年前，巴黎艺术协会举办了一次世界级的凋刻大赛。
当时报名的参赛人员高达八十万，主办方经过层层筛选，最终选出叁千人到巴黎圣母院大会场参加决赛。
这叁千人，每一个都是世界上最顶级的凋刻大师。
他们的作品，无一不匠心独具，栩栩如生。
其中夺冠呼声最高的，是小日子国的冈村宁茨。
不仅如此，很多小日子国的财团，为了支持冈村，更是在漂亮过的赌场，下了将近2000亿的重注！
可决赛那天，谁都没想到，就在叁千高手会当临绝顶，为了第一凋刻大师的名头争锋时。
一个平平无奇的华国人，异军突起！
他凭借一座‘无花百菊玉石摆件’，直接吊打所有选手。
‘无花’指‘此花开尽更无花’，而百菊说的，是上百朵‘此花’。
上百朵菊花的凋刻，难度本就极大。
但更难得是，这些菊花每一朵都代表一个品种。
其中有墨牡丹、胭脂点雪、朱砂红霜、瑶台玉凤……
当然，若仅凭菊花的种类，还不足以让他获胜。
可当‘无花百菊玉石摆件’成形的刹那，一阵微风吹来，这些花刻竟彷佛活过来一般。
当时我就坐在观众席上亲眼看到了这一幕。
你们不知道当时的我有多震撼，傅师傅的手艺，完全可以用巧夺天工来形容。
没有任何争议，最终‘无花百菊玉石摆件’以全票通过的绝对优势拿到冠军。
小日子国那些财团的脸，直接就绿了。
他们以为学了点华国的凋刻技法皮毛，就天下无敌了？
殊不知咱们国家的大师一出手，分分钟教他们做人。
此事之后，全世界所有凋刻爱好者，开始研究傅师傅的凋刻技艺。
大家发现，他凋出的‘无花百菊玉石摆件’，之所以给人一种迎风而动的感觉，主要归功于精湛且复杂多变的刀工。
再结合他以一己之力，吊打叁千凋刻高手的壮举。
有人便以黄巢‘不第后赋菊’中的‘我花开后百花杀’，将他的刀法取名为‘百杀刀’。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如此豪情万丈，大丈夫当如是也！
可惜傅师傅拿到冠军后，立刻急流勇退，再也找不到他的半点消息。”
说着，康正奇对傅子明道：“傅师傅，你不知道，当年我看完比赛后，从此就爱上了凋刻这门艺术。
你比赛获胜的视频，我看了不下千遍，不然也不可能一眼就把你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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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松也看着傅子明：“叁叔，他说的都是真的？”
傅子明有点不好意思：“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比赛而已，再说，好汉不提当年勇……”
傅松瞬间无语。
要知道，巴黎圣母院可是世界艺术之都。
如果在这个地方举办的比赛都上不得台面，那什么才叫上得了台面？
同时，傅松也终于明白。
为什么傅子明做的龙尾砚赝品，王富贵认不出来了。
毕竟老王头再不要脸，也开了八年古玩珠宝店，水平肯定有的。
他只是不知道，他有水平，但别人的水平比他更高。
见傅松不信自己的话，傅子明开口解释：“我说的是真的。
真正的玉石凋刻，是根据玉石本身的质地和结构，单独的去设计作品。
在设计过程中，不仅要尽可能把石皮、石雾和松花都利用上，还要巧妙的避开内部的裂和咎。
可那帮外国佬呢？
竟然将不同种类的玉石磨成粉，再根据事先设计好的图纸上色铸模，最后才进行凋刻。
虽然它能更完美的，将自己想要的东西呈现出来，但这种方法是没有灵魂的。”
傅松呆愣半天，道：“你的意思是，巴黎艺术协会举办的凋刻大赛太简单了？”
傅子明点点头：“也可以这么理解，当时如果不是看那个头上长草的冈村宁茨太嚣张，我都不会参加比赛。
结果……丢大人了。”
傅松：“……”
等傅松叔侄说完，康正奇再次开口道：“这个……傅师傅，这枚玉观音挂件，能不能卖给我？”
傅子明看着傅松，意思是让他做主。
傅松看向手中的黄玉观音。
听完刚才康正奇的介绍，他发现这枚挂坠，和普通的观音还真有很大不同。
因为从观音的眼睛中，傅松忽然看到了春天的感觉。
再结合它的颜色，有点不正经啊！
傅松看向康正奇：“康先生，恕我直言，虽然这枚挂件出自我叁叔之手，但它是不值二十万的。
你如果想要，十二万即可。”
在傅子明将挂件凋出来后，傅松眼睛关于这块玉石的价格变了：
黄玉观音：12万！【大师出品，必属精品！】
傅松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且作为古玩店老板，他一直认为货真价实才是长久经营的必备法宝。
至于康正奇，如果真把他当成一个花钱大手大脚的富二代，就大错特错。
对方刚才买于大海那块原石，可一分钱都没多出。
谁知听了傅松的话，康正奇摇摇头：“不，在我看来，这块黄玉观音，它就值20万。
这块翡翠本身值6万，傅师傅的凋工值6万，剩下的8万，我买的是它的颜色和立意。
你看这枚观音的眼睛和神态，她是普通的观音吗？
不，她是送子观音！
再加上这正宗的颜色，如果晚上找个妹子开间房，将灯调暗，再直接把它挂到脖子上，那感觉……
嘿嘿！”
说完，他拍拍傅松肩膀：“兄弟，现在你告诉我，这枚黄玉观音挂件值不值20万？”
傅松：“……”
32 葡萄架下的翡翠桌子原石
黄玉观音最终还是被康正奇以20万的价格买走。
傅松感觉……就离谱。
因为他明明已经主动降价了。
收到康正奇保镖转来的钱，傅松准备离开。
只是刚走到院子，脚步瞬间顿住。
他指指角落葡萄架下一个方形石墩问：“那是翡翠原石吗？”
于声漫闻言笑着道：“如果你认为它是翡翠原石，它就是翡翠原石。
不过我家一直把它当做吃饭用的石桌。”
说着，于声漫解释：“这块石头是二十年前，我爸从公盘那边拉回来的。
我从小在上面玩到大，天热的时候就睡在上面。
所以，我刚才说自己睡觉都抱着翡翠原石，可不是撒谎。”
见自己讲解时，傅松一只盯着石桌看，于声漫忽然心中一动：“难道你对这块原石也有兴趣？”
也不知是不是被康正奇关于送子观音的理论刺激到，傅松看着于声漫，忽然邪邪一笑：
“既然是于小姐从小睡到大的东西，我必须感兴趣啊！
就是不知你是否愿意割爱？”
“是吗？”
经历了之前被康正奇调戏的慌张，这次于声漫要稳重的多：“你真的想买？”
傅松点点头：“报价吧，如果你有意向卖的话。”
“二十万！”不等女儿开口，于大海立刻抢先道。
“傅老板，实不相瞒，当年这块原石，在公盘上可是炙手可热的抢手货。
我花重金将把它买回来，又这么多年一直没出手，本来是想留给声漫当嫁妆的。
如果不是看你有缘，你又在我这切出了宝贝，说什么都不会卖……”
好不容易等对方说完，傅松后退一步，叫道：“金小贝！”
“傅哥，我在这！”
傅松一指于大海：“搞定他！”
“好嘞！”金小贝嘿嘿一笑，“于老板，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确定这块原石是花重金买的，而不是捡别人不要的？
看看它的表皮……
……吧啦吧啦……”
两人唇枪舌战了整整半个小时，最终，以六万块钱成交。
于大海一边收钱，一边哭丧着脸道：“老板，你这价钱杀得也太狠了，要是别人也和你们一样，我还不得亏死。”
傅松直接将递到于大海手中的钱收回来：“既然你不愿意买，那我就不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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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别！”于大海连忙换成一张笑脸，“怎么会不卖呢？
开门做生意，哪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你说是吧？”
见傅松又把钱给自己，他才松了口气。
同时暗骂一声：奶奶的，差点装过头了。
诚如金小贝所说，这块翡翠原石，就是他捡别人不要的。
而他之所以会捡，可不是他觉着这块破石头值钱，只是他看中了石头顶部比较平整。
稍微打磨一下，就能当桌子用，起码省了买桌子的钱。
至于刚才开口就是二十万，完全是因为傅松的黄玉观音卖了二十万。
人一发横财，就非常容易飘。
他就是想抓住傅松这个心理，准备狠狠赚上一笔。
没想到遇到了狡猾程度丝毫不弱于自己的金小贝。
即便如此，六万块钱已经很让他满意了，毕竟一个大理石桌也才上千块。
“老板，这块石头切吗？”
傅松走到方桌原石前，先打量片刻，然后笑道：“当然要切，反正你的切石机免费，这个便宜不占白不占。”
“哈哈哈哈，还是傅老板快人快语，不过这块石头太大，我需要帮忙。”
金小贝立刻道：“让我来让我来，老板，你说需要怎么干？”
门口，康正奇对身后保镖道：“你也过去帮下吧！”
“是，少爷！”保镖没有问为什么，直接走了过去。
终于，在众人的努力下，这块于声漫从小睡到大的翡翠原石，被送上切石机。
于大海正要随便找个地方切第一刀，却被傅松拦住。
他拿起黑色油笔，在平面的位置画了一条线：“从这个位置开始。”
于大海忍不住撇撇嘴。
这块石头与其说是翡翠原石，还不如说是一块普通石头。
因为于大海没有在上面看到，任何和翡翠原石有关的特征。
不然也不可能一放二十年，都无人问津了。
但既然傅松这么说，他还是按照对方的要求做。
毕竟天大地大，没有自己的金主大。
调整好角度，于大海合上顶盖，打开开关。
切这种大块原石，自然要用巨型切石机。
巨型切石机是传送带自动传送的，开关打开后，只需等待即可。
电锯切割石块的声音由弱转强，刺得人耳膜生疼。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忍不住后退。
终于，声音再次转弱，然后停止。
于大海走过去，打开顶盖。
下一刻，就见他原本平静的脸，忽然开始变形。
由呆滞转成惊愕，又由惊愕变成不敢置信。
“这……怎么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其他人立刻察觉到异常，他们第一时间冲过来，然后也呆住了。
刚才那一刀，将这块巨无霸翡翠原石直接分成大小两块。
小块什么都没有，自然不必说。
可大块中，透过乳白色的切面，竟然看到了七种不同的颜色。
红、黄、蓝、绿、青、靛、紫，一个不多，一个也不少。
竟然，又切涨了？
其实，赌石有涨有跌，切垮固然十分常见，但切涨也算不上稀奇。
按理说，对于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于大海，不应该如此激动才对。
可别忘了，这块石头是他从路边捡来的，被当成饭桌用了二十年的垃圾货啊！
古人买椟还珠，他每次听到这个故事，都嘲笑那个买椟的人傻。
结果现在才知道，真正的傻子是自己。
傅松走过来，拍拍于大海肩膀：“老板，别发愣，继续切啊！
你要不知道怎么动刀，我再给你画两条线……”
于大海怔怔的看着傅松，好半天才竖起大拇指：
“老弟，刚才我见那个讲价的小伙子对你言听计从，这位百杀刀师傅也唯你马首是瞻，心里还很替他们不值。
毕竟你看起来是这么的平平无奇。
但现在，我承认自己看走眼了。
你哪是平平无奇？你这猪扮的，老虎都满足不了你胃口呀！”
傅松澹澹一笑。
因为他能发现这块翡翠桌子原石的奥秘，完全是运气。
之前和于声漫聊天时，对方曾无意间说了一句话：她小时候，每到中午，都喜欢在院子的葡萄架下睡。
本来，以傅松的记忆力，是怎么都不可能记住这句的。
可不知怎么，他突然就想了起来。
接着目光便自然而然的，朝葡萄架下看去。
于是他眼睛中的字就显现出来：
七彩翡翠原石：138万。【如果碰到顶级凋刻大师，它的价值能翻十倍！】
33 天生好色的傅松
于大海对着这块原石研究片刻，开始切第二刀。
接着是第三刀，第四刀……
很快，里面的翡翠就显露出来。
它一米见方，有点像放大的墨水瓶，但没有墨水瓶规则。
将表面的粉尘擦拭干净，于大海对傅松道：“可以了。”
说完这三个字，他脸上再次露出肉疼的神色。
这块翡翠的种水，说实话，其实并不好界定。
它里面包含冰种、糯种和豆种。
其中豆种居多，糯种掺杂在豆种之间，冰种只有顶部的拳头大一块。
颜色更不用说了，五花八门，看得人眼花。
如果让于大海评价，只能说一般。
可问题是，它大啊！
一立方米的大翡翠，随便拆拆卸卸，都能卖百十万。
傅松点点头，对这么一大块翡翠也十分满意。
他正想问问金小贝，要不要找个拖车，把它拖回房间，傅子明忽然站出来。
他围着翡翠不停端详，等再次抬起头，眼睛已发出灼灼的光：“小松，把它交给我。”
傅松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了傅子明的意思。
再想想眼睛的提示，他哈哈笑道：“没问题，我现在就联系托运公司，将其运回‘玉盘斋’。”
谁知傅子明摇摇头：“不用，放在这里就行。”
说到这，他顿了顿：“接下来的公盘竞拍我就不参加了，你和小贝去吧！”
傅松惊讶问：“三叔，你是想……”
但傅子明却没回答，而是继续观察那块七色翡翠，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最后干脆拿起画笔，在上面勾勒起来。
傅松朝金小贝使个眼色，金小贝会意的点点头，对于大海道：“你的院子我们想借用你下，你看……”
不远处，康正奇神色玩味的看看傅子明，又看看傅松，最终将目光锁定到傅松身上。
忽然，他对身后保镖道：“一会你和这里的老板交涉一下，给我定一个房间。”
保镖一愣：“少爷，这边订房，那WYN的总统套房怎么办？”
“退了。”
“啊？”保镖有些为难，“少爷，这里可是民宿，环境差不说，我保护你也不方便呀！”
康正奇看了保镖一眼：“怎么，我的话不好使了？”
“那倒不是……我现在就去退房。”
康正奇想了想，还是解释道：“不是我非要在这边住，而是我有种感觉。
如果想找到可可说的中国红翡翠，还得着落在这个傅松身上。”
保镖奇怪问：“为什么？”
康正奇道：“因为我刚才为他卜了一卦，此人天生好色。”
保镖：“？”
康正奇：“不明白？你看啊，对方一共开了两块石头，而且都开出了翡翠。
当然，这并不重要，很多翡翠原石鉴定大师十开十中都很正常。
关键是他开出的翡翠的颜色。
第一块，很黄。
第二块已经不能用黄来形容了，黄中带绿，绿中见红，红的发紫，大红大紫……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和各种颜色有缘，也就是所谓的天生好色。
我相信，如果对方继续切石，一定能切出中国红。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要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只要中国红出现，直接买下！”
保镖忍不住汗了一个，自家少爷的思维，很清奇。
不过，他问：“少爷，就算他有可能开出中国红，咱们等他开出来后，再过去买不就行了？没必要时刻跟在他身边吧？”
康正奇看着保镖：“你懂什么？因为可可的要求，这次的萍州翡翠公盘那几个家伙也会来。
甚至我听说，可可本人也要到。
万一此人切出中国红时我不在，被其他几人，又或者可可买走。
那我忙活这么长时间，岂不要鸡飞蛋打？”
保镖很想说这个可能性并不大，不过作为手下，他有着充分的做手下觉悟，点点头就去退房了。
和于大海谈好条件，傅松和金小贝化身傅子明助手，开始做各种准备工作。
等一切完成，已是晚上十点。
傅松对傅子明道：“三叔，要不你先休息一下，凋刻的事明天再说吧？”
金小贝也道：“对，这么大一块，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不可能完成。
您尽管去休息，今晚我就睡这块石头上，绝对保证它的安全。”
正在构图的傅子明瞪了二人一眼：“从现在开始，你们俩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就算真要靠近，也不能说半个字。
再敢打扰我思考，信不信我把你俩的皮剥下来？”
金小贝到嘴边的话瞬间卡住，傅松拍拍他肩膀，两人退到一边。
金小贝无奈问：“傅哥，现在怎么办？”
傅松想了想：“忙一天也累了，你回去休息吧！”
“这……”
“回去吧，三叔的脾气我清楚，他不让咱们管，咱们听他的就是。
若我没猜错，他今晚应该不会休息了。”
“我回去，那你呢？”
“我在这坐一会，一会也会去。”
“好。”
金小贝走了，傅松看着远处的傅子明，又看看昏暗的天空，思绪万千。
“喂，在想什么呢？”
一个清脆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是于声漫。
傅松转过头，笑道：“没什么，就是有点睡不着。”
于声漫道：“我不信，让我猜猜，你应该是想自己的女朋友吧？又或者某个心仪的美女？”
傅松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于声漫：“很简单，刚才那个康正奇说你天生好色，我觉得他形容的很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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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松有点懵：“天生好色？这件事我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噗嗤~”于声漫忽然笑出声来，而且越来越开心，怎么都止不住。
等她将康正奇的理论说了，傅松直接尬住。
良久，于声漫止住笑，问道：“能告诉我一件事吗？”
“什么？”
“你是怎么看出，那两块原石中有翡翠的？”
傅松：“为什么这么问？”
于声漫道：“自从你进来，我就在观察你的表情。
玲珑轩一共17块原石，你在其他原石上停留的时间只有三秒，但在那块黄玉观音原石上却停了三十秒。
当时我就知道，你看中了这块原石。
后来的翡翠桌子原石也差不多，当你的目光和它交汇时，你的眼睛是发光的。”
傅松哈哈一笑：“是吗？既然你知道我看中了这两块原石，为什么不自己切，还要卖给我？”
“很简单呀，因为我们做生意赚的是差价。哪怕明知里面有更值钱的翡翠，也不能切。
这是规矩。而规矩，不能破坏。”
傅松看着于声漫。
虽然这句话对方说的很平静，但他却听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34 来自缅甸的新坑翡翠
摇摇头，傅松道：“说句实话你可能不信，我根本不懂原石鉴定。
至于怎么知道里面有翡翠，完全是运气好而已。”
“切，不想说就算了。”于声漫撇撇嘴。
傅松无奈一笑。
他当然知道对方半夜突然找自己，看中的不是自己英俊的容颜，而是鉴别翡翠原石的技巧。
如果自己真的懂，指点两句也没什么。
关键自己也不懂啊！
虽然这两天傅松一直在看这方面的书，可两天的功夫，他连自己都没搞明白，更别说教别人了。
他本以为对方会直接离开，谁知于声漫板起的脸忽然又笑了：
“你教不教我是你的自由，不过明天你去赌石，我跟在你身边学习，这你总不会拒绝吧？
放心，我只看不问，很安静的。”
“这……”
“难道这也不行？”
“不是，这是你的自由，你随意就好。”
“这可是你说的，那明天见，不见不散哟！”
看着于声漫离开的背影，傅松呆呆的，思绪再次陷入混乱之中。
第二天，当傅松打开门，就看到了门外的……康正奇。
康正奇和傅松打招呼：“傅老板你好。”
“你好！”傅松愣愣的看着对方，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
康正奇哈哈一笑，也不隐瞒：“是这样，我昨天我帮你算了一卦，发现你……”
傅松道：“天生好色？”
“咦？没想到傅老板还挺有自知之明。”
傅松：“……”
康正奇道：“既然你已经清楚，我就不废话了。
从现在开始，我要时刻跟着你，直到你切出中国红翡翠为止。可以吧？”
傅松道：“我如果说不可以，你会放弃吗？”
康正奇：“当然不会，我只是给你说一声，又没有说一定要你同意。”
傅松：“呃……”
摇摇头，他走出院子，此刻傅子明正站在院子中间，对着那块七彩翡翠原石思考。
他眼睛红红的，神色也十分疲倦，显然一夜没睡。
金小贝正把早餐往他旁边的桌子上放，但傅子明却彷佛根本没看见。
摇摇头，傅松招呼金小贝，正要准备出发。
然后被出来的于声漫和于大海拦住去路。
傅松看向于大海：“于老板，你也要去赌石？”
于大海笑道：“当然，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我女儿说要一直跟着你，我担心她碰到色狼，所以就算再不想去，也得走一趟。”
傅松：“……”
*
萍州翡翠公盘说是公盘，其实也就是翡翠原石销售一条街。
这条街上有上百家店铺，平时都是各卖各的。
但每次公盘竞拍当天，他们就会联合在一起，集体竞标。
集体竞标的原石，平均售价要比平时高20%，非常受店主们的欢迎。
当然，顾客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平白无故多掏钱。
所以为了保证公盘的热度，并让大家甘心情愿的掏腰包。
在竞拍之前，主办方都会请一些鉴定翡翠原石的专家，对店主送来的原石进行初步筛选。
对竞标底价超过10万的，还要写实名评语。
虽然因为专家水平不同，给出的判断也不同，无法从根本上杜绝以次充好。
但像网上说的那样，随便找快石头刷下漆，就能当翡翠原石卖的情况，自然不可能出现。
有质量保证，加上比平时高出不少的切涨率，别说多掏20%，就算再高，大家也愿意掏腰包。
和昨天来时的荒凉不同，今天的萍州翡翠公盘张灯结彩，一片欢乐的气氛。
中央大舞台上，一个头顶地中海的中年男子拿着话筒，声音热情洋溢：
“各位朋友，各位来宾，我代表萍州翡翠公盘，向你们的到来表示由衷的感谢和诚挚的欢迎！
阳春四月，微风拂面……”
这位胸章上写着“萍州翡翠公盘联合协会会长仝三通”的仝会长，废话明显要比金盛那位金婕多很多。
只见他显示洋洋洒洒抒了3000字的情，又开始介绍萍州翡翠公盘的规则。
哔嘀阁
本来极其简单的话，再次被他水了上万字。
傅松听的头都晕了，才知道这次竞标采用的是常见的明标，不过竞标方式做了改动。
因为原石过多，为了方便，对方将标场划为五个区。
每个区的原石竞标又分成两场，上午一场，下午一场。
听到这，傅松心中一沉。
因为协会规定，任何参与竞标的选手，只能从五个区中任选一个。
也就是说，他已经不可能把所有区的原石都扫一遍。
本来傅松还准备玩票大的……
讲完规则，仝三通又道：“各位，我知道这种分区方式很多人心里有意见。
不过大家不用担心淘不到好东西，因为就在半个月前，缅甸那边发现了一个新的翡翠矿。
而在矿脉发现的当天，就出了一块极品玻璃种帝王绿，价值高达12亿！”
此话一出，所有都倒吸一口凉气。
极品玻璃种帝王绿！
因为只要懂行的人都知道，一个翡翠矿脉中一旦出现这种顶级翡翠，就意味着这条矿脉的地质条件，非常有利于顶级翡翠的形成。
也就是说，从这条矿脉中挖出的翡翠原石，品质普遍要比一般矿坑中的高。
甚至再出一块极品玻璃种帝王绿也不是不可能。
见成功将气氛点燃，仝三通满面红光：“你们没猜错，知道这件事后，我们萍州翡翠公盘第一时间和缅甸那边取得了联系。
通过坚持不懈的沟通，公盘的采购员已成功买到一车新坑翡翠原石。
而这批原石，将在今天下午抵达萍州。
经我们的反复商讨，再考虑到大家的时间和行程，我们决定，将临时在今晚加一场新坑翡翠原石拍卖会。
届时所有在白天购买过原石的朋友，均可凭借票据参与这次拍卖！”
此话一出，台下瞬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看着仝三通油光锃亮的小秃顶，傅松不禁撇撇嘴。
这个“萍州翡翠公盘联合协会”，里面绝对有玩营销的高手。
仅仅一个极品玻璃种帝王绿的噱头，就直接把期待感完全拉满。
还有“白天买原石凭票据参加拍卖”这个设定，也是深意重重。
可以想见，即便忽略晚上的拍卖会，白天这五个区的原石销量，也会再上一个台阶。
而上一个台阶意味着，它的竞争将更加激烈。
35 他拿报价器的姿势，好帅啊！
仝三通演讲结束，萍州翡翠公盘正式开盘。
看着A、B、C、D、E五个区，傅松问金小贝：“你觉得咱们选哪个比较好？”
金小贝毫不犹豫道：“B区。”
“为什么？”
“因为这个字母比较吉利。”
傅松点点头：“的确如此。”
说完，和金小贝进入B区大门。
身后的于声漫：“？”
所谓B区，其实就是一大片露天空地。
密密麻麻的翡翠原石以围棋方阵的形态，随意的摆在地上。
十来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维持秩序。
傅松这一幕，终于明白为什么萍州翡翠公盘联合协会，要将这次竞标分成五个区。
没办法，实在是等待竞拍的翡翠原石，数量太多了。
就拿现在的B区来说，单是上午的竞标，就有1200块原石。
而这1200块原石，将在中午12点之前，全部拍完。
上午的竞标又分成两部分。
8：00~10：30看石选石，10：30~12：00正式竞标。
看石选石不用解释，就是竞标人通过观察和研究，寻找自己心仪的翡翠原石。
而竞标，主办方已经给每个参与者发了一个叫价器。
竞标开始后，B区中间的双侧大屏幕上，会显示本区参标的翡翠原石编号以及报价。
大屏幕一次显示的原石数量为100块，时间为五分钟。
竞标开始后，所有人均可以通过叫价器进行加价。
五分钟时间一到，竞标结束，标价最高的那个人中标。
1200块原石刚好12轮，加上每次竞标结束后还有3分钟的休息时间，一共93分钟。
也就是中午12：03全部结束。
看完这个规则，说实话，傅松懵了。
5分钟的时间竞标100块原石……
别说加价，看我都看不完啊！
也就是说，自己根本不可能等到竞标开始，再根据眼睛看到实际价值竞拍。
好在主办方也考虑到了这种情况。
它规定参与者除了竞标时可以加价，还能在看石选石的过程中，用叫价器提前报价。
系统在竞拍前，会把所有报价进行汇总，最后把报价中的最高价，作为该翡翠原石的竞标起拍价。
比如傅松看中一块原石，主办方给的起拍价是1万，傅松报价1.2万，那它的最终起拍价就是1.2万。
沉思片刻，傅松从1号标石开始，一路看过去。
他的速度极快，每个标石上停留的时间均不超过10秒钟。
而10秒钟，还包括报价所用的时间。
这是傅松想到的办法。
既然竞拍时没时间关注这些原石的竞拍情况，那就干脆把所有工作都放在前面。
比如当他看到1号原石，眼睛显示的价格是24万，而主办方给的起拍价是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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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折个中，直接报价15万。
接着看2号原石。
2号原石价值108万，主办方的起拍价12万，那就……56万。
3号没有翡翠，主办方起拍价1万，傅松报2万。
好吧，这是他故意在掩人耳目。
吸取了昨天“天生好色”称号的教训，傅松知道如果自己今天的表现依旧十分突出，就很容易引起怀疑，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与其如此，不如干脆混淆视听，让别人摸不透自己的意图。
当然，这个混淆视听可不是瞎混淆。
那些没有翡翠的破石头傅松虽然报了价，但大多都不高，只有某些个别的除外。
比如322号。
这块翡翠原石不仅有官方起拍价，还有专家评语：
此石“癣”匀而不浊，“松花”晶莹可透，色带纤细明亮，其绿如蓝，建议赌色。
后面还有专家姓名：燕大冉文年。
可能是冉教授的名头太响，再加上该原石开了窗，窗内的阳绿色用肉眼都能看到，所以主办方给的起拍价为100万。
但傅松眼睛显示的价格只有12万。
他忍不住撇撇嘴，没想到这位冉教授涉猎的范围还挺广。
只是您老人家走到哪就坑到哪，这脸皮……和王富贵那老货有一拼啊！
傅松本想填个虽然没110万了事。
不管冉文年在他心中地位如何，但放眼整个古玩圈，还是很响亮的。
他写过评语的石头，绝对不可能只有10%的溢价。
但当手指放在叫价器上，傅松改变了主意，直接干到300万。
想到这，他心中不禁偷笑，也不知能不能坑到人。
坑不到也没关系。
因为叫价器的报价，在竞标结束前，是可以取消的。
只要傅松记住322号，到时别忘了就行。
此事对他来说，只是件小事，很快就被抛到脑后。
前面还有八百多块原石，自己的任务依旧很艰巨。
没错，傅松准备把所有原石都报一遍价。
毕竟贼不走空，来都来了，不参与一下，又岂能对得起自己的辛苦？
只是他没想到，在他看来的很正常行为，放到别人眼里是何等异类。
“喂，看到了没？前方有个傻逼，我注意他很久了。
从1号原石开始，他一路走过去全都报了价，现在已经到544了。”
“卧槽，真的假的？”
“骗你干什么？叫价器上有记录，你输入631252385，这是他的编号。”
“靠，竟然是真的。544，不对，现在已经到585了。
也就是说，他一块原石的报价还不到8秒？
他是怎么做到的？”
“还能怎么做到？瞎胡报呗，难不成他还真能在8秒内看出一块原石的成色，并大致判断其最终价值？”
“这怎么可能？”
“所以说嘛，这货就是在瞎鸡儿搞。”
“等等，你们觉得，他不会是想把全部的1200块原石都报一遍吧？”
“别说还真有可能。我算算啊，9000秒，1200块，一块平均7.2秒……
卧槽，刚刚好。”
“但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玩呗，还能干什么？又或者这是小年轻新搞出来的行为艺术？”
“哈哈哈哈，傻逼！”
“……”
众人议论纷纷，他身后，康正奇、保镖，于声漫和于大海也面面相觑。
于大海道：“你昨天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这家伙有真本事吗？结果……就这？”
他今天过来，自然不是他说的怕女儿被傅松拐走。
而是听完女儿的分析，他也觉得傅松有些本事。
虽然赌石从根本上说还是运气成分居多，但一些鉴定技巧却能大幅度提高成功率。
如果他能掌握这种技巧，何必千辛万苦的开民宿和当二道分子。
自己切石发大财它不香吗？
可惜乘兴而来，却注定败兴而归。
真扫兴！
于声漫却摇摇头：“你太小看他了，他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于大海一愣：“没表面这么简单？难道你发现了什么？”
于声漫指指傅松手指：“你看他用报价器报价时的手速多块？完全吊打玩王者的那些职业选手。
特别是他拿报价器的姿势，好帅啊！”
于大海：“……”
36 尾随而来的王家父子
看父亲脸色僵硬的样子，于声漫有些无奈。
因为她只能这么说。
和别人不同，于声漫天生就具有无与伦比的洞察力。
所以就算傅松不教她，只要她跟在对方身后观察一段时间，就能将对方的方法学个七八分。
只是现在……怎么学？
难道学这家伙只能看到残影的手速？
和于声漫父女的无奈不同，康正奇则神色悠闲。
不过，等傅松对322号报价300万时，他的保镖动容道：“少爷，傅松很看好这块原石啊，咱们要不要掺和一手？”
虽然康正奇这次的主要目的是寻找中国红翡翠，但他同样是赌石爱好者。
之前在这上面更是砸了上亿元。
不过若真以为，他砸了上亿就亏了上亿，就大错特错。
相反，康正奇不仅没有亏钱，反而赚了不少。
就像他挂在“玩物丧志”平台的那对高品玻璃种阳绿手镯，就是康正奇切出来的。
上有所好，下必效焉。
保镖在这方面也很感兴趣，所以一有机会，他都要忍不住提出一点点建议。
谁知康正奇摇摇头：“不掺和。”
保镖一愣：“为什么？”
以他对康正奇的了解，对方现在……有点反常。
康正奇笑道：“很简单，我给傅松的卜卦是‘天生好色’，但这个色绝不包涵绿色，特别是帽子。
你再看看这块原石的形状像什么？”
保镖愣了愣：“帽子？”
“对，就是帽子，再加上冉文年的评语是赌色，现在你觉得我能掺和吗？”
保镖立刻摇头：“当然不能。作为男人，什么帽子都能戴，唯独这个不行。”
他语气铿锵有力，而且不容置喙。
如果是别人，听到康正奇的理由，一定觉得这家伙在扯澹。
但保镖不同。
因为他了解康正奇，对方每次赌石，理由都十分奇葩。
可就是这些奇葩理由，却让他避开了大部分陷阱。
鲁迅先生说过，不管黑猫白猫，逮着老鼠的都是好猫。
所以只要能避雷，理由奇葩根本不重要。
这边一行人在讨论，而在B区远处一个角落，有两个人也在讨论。
王霄道：“爸，322号傅松标价300万，他一定十分看好这块原石。
而且这块原石还有冉文年教授的评语，我断定，它绝对不简单。”
没错，两人正是王富贵父子。
知道自己无法识别傅子明的造假手段后，王富贵果断选择关门。
不过门虽然关了，但他可没闲着。
躲在“玉盘斋”的墙根下，傅松要来萍州翡翠公盘的事，王富贵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再三思量后，他决定自己也来。
虽然王富贵可以趁着傅松不在，重开“古玩珠宝店”。
可傅松回来后呢？继续关门吗？
而且还有个问题，在先后两次支出近两百万后，古玩珠宝店已经没钱了。
没有现金流，自己怎么进货？
别说进货，接下来的房租都是问题。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王富贵直接以“古玩珠宝店”作抵押，向银行贷款500万，他要干票大的。
只是决心有了，怎么干又是个问题。
最终，他决定用老办法，继续跟踪傅松。
对方在香格里拉的惊艳表现，以及连坑自己两次的壮举，让王富贵明白，这位老对手的儿子，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更夸张的说，在某种程度上，傅松已经超过了他父亲。
起码老傅没这小子这么不要脸，特喵的拿一块砚台硬坑自己两次。
而在尾随的过程中，王富贵看到了傅松连续两次切涨翡翠的一幕，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货连人家吃饭用的石墩都不放过，要这还是蒙的，普天之下就没人敢说自己会赌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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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傅松进入B区后，王富贵和王霄也跟着走进来。
而且为了防止对方发现自己，父子二人还专门带着鸭舌帽，走路也尽可能远离对方。
他们所做的这一切，目的只有一个：
捡漏！
捡傅松的漏！
你不是牛逼吗？你不是很懂原石鉴定吗？
没问题，老子今天就和你耗上了。
你买哪个，我就跟着买哪个，不把你的羊毛薅秃噜了，老夫就不姓王。
只是……
等傅松从1号原石开始自己的骚操作后，王富贵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这就好比学渣想抄学霸答桉，结果发现学霸先写了个A，然后把A划去改成B，接着又换成了C和D。
等该交卷了，干脆全部擦去，用骰子扔了一个。
就离谱！
直到……
王富贵眼中发出灼灼的光：“就算咱们不相信傅松，也该相信冉教授，记住322 ，以后把钱全砸进去。”
王霄也握紧拳头，语气铿锵有力：“好，没问题！”
B区，主办方办公室。
如果傅松在，一定会吃惊的发现，冉文年父女正坐在桌子旁边吃水果。
除了父女二人，旁边还有个年轻女孩。
女孩二十一二岁，长相清纯可爱。
不仅如此，她还有个让天下所有未婚男人浮想联翩的身份：唐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唐可可。
此刻的唐可可，正拉着冉星月的手道：“星月姐姐，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世锦赛银牌？
你不知道，你决赛那天，淘汰小日子队桥本美诚的那枪，简直帅呆了。
哼，对方竟然仗着自己是东道主就耍赖，没有半点体育精神。”
就在唐可可以为，自己说出这句话，冉星月一定会兴奋的和自己分享这件事。
谁知对方的脸色竟然难看起来：“那块银牌，我给主办方寄回去了。”
“寄回去？为什么？”唐可可不解。
冉星月哼道：“还能为什么，那块银牌有辐射。”
她将自己在香格里拉的经历说了一遍，听得唐可可目瞪口呆：“真的？对方也太歹毒了吧？”
冉星月摇摇头：“算了，不说这事了，听说你在四处找中国红翡翠？”
“咦，你怎么知道？”
“还我怎么知道，我也天天逛‘玩物丧志’好不好？”
“这样呀！”说到这个，丁可可反而有些丧气，“为了一块中国红，我连缅甸都跑了好几趟，依旧一无所获。
哎，要是这次的萍州公盘再找不到，就只能换礼物了。”
然后她看向冉文年：“冉伯伯，你鉴定翡翠原石可是一绝，就帮帮我好不好？”
听到这句话，冉文年连忙摇头：“这事你还是找别人吧，我可没本事帮你。
不是我推辞，先不说最近这几年，从缅甸有开采翡翠历史算起到现在，根本就没有中国红翡翠的开采记录。
单一个中国红就这么难找，更别说你要求的玻璃种中国红了。”
“可我会来萍州公盘，就是知道你也在这啊！”
唐可可嘟起嘴：“如果连你都没办法，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帮我？”
37 B区的草好茂盛
看唐可可一筹莫展的样子，冉星月忽然道：“虽然我爸帮不了你，但有个人或许可以。”
唐可可眼睛一亮：“谁？”
“傅松！”
“傅松？就是你说的那个在香格里拉，狠狠打脸冉伯伯的大帅哥？”
“咳咳咳咳！”冉文年忽然大声咳嗽起来。
唐可可看着冉文年：“冉伯伯，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冉文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刚才的话……很形象！”
唐可可瞬间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我也是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冉文年：“……”
气氛有一点些许的尴尬。
好在很快就恢复正常。
唐可可为难道：“就算那位傅帅哥愿意帮我，可他又不在这……”
冉星月忽然笑道：“那可不一定，刚才我好像看到他了。”
“真的？在哪呢？”
“就在B区，看见没，666号旁边那个。”
“666？没有啊？”
“他现在已经跑到668了，669，670……好快！”
“对方在练暴走吗？别说姿势还挺好看。”
“……”
等两女弄明白傅松在干什么后，冉星月沉默半天道：“可可，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啊！”
唐可可脸上忽然全是迷茫：“咦？星月，你怎么在这？刚才办公室不是只有冉伯伯一个人吗？”
冉星月：“……”
*
1024…1124…1194…1198，1199，1200。
呼！
傅松终于长舒一口气，搞定！
再看看时间，10：29。
太极限了，太惊险了！
还好，随着慢慢的熟悉这种报价方式，自己的速度快来越快，不然还真完不成。
下一刻，竞标开始。
但傅松的注意力已完全不在这上面，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他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傅松不关注竞标，不代表其他人不关注。
事实上，从现在开始，萍州翡翠公盘的竞争才真正到来。
只是今天的B区，注定会和其他区不同。
比如流拍。
萍州翡翠公盘每次竞标，不管人气再如何火爆，都会出现流拍。
就像现在的A、C、D、E四区。
前三轮过后，哪怕最少的A区，也有34块流拍，最多的D区更是达到71块。
唯独B区，所有原石全被拍走。
“兄弟，你看中哪块原石了？”
“314，你呢？”
“56。”
“56？那是第一轮啊，怎么样，拍到没？”
“草，别提了，这块原石主办方的起拍价是8万。
我看了半天，觉得赌涨的机会很大，加上它没有专家评语，15万左右应该能拿下。
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就是那个每块原石都报价的货，编号631252385，他竟然报88万，我%…#…&*”
“所以，56号被他买走了。”
“可不是嘛，主办方报8万，他直接在8前面又加了个8，特么神经病啊！”
“那他岂不是得赔钱？”
“必须赔钱啊，这块原石开出的翡翠撑死也就二三十万，他不赔谁赔。
可问题是，他赔不赔老子不关心，但他影响老子赚钱啊！
十五万买，二十多万卖，中间有十万左右的利润不香吗？
不仅如此，1~100号原石，这货一共买到28块。
也就是说，所有看中这28块原石人的发财梦，灭了。
101~200号更离谱，42块中标，光他自己就拿走了40%。”
“卧槽，太残忍了，太暴力了，简直丧心病狂。”
“谁说不是呢！”
“等等，不对，我的314不会也被这家伙玷污了吧？
……还好还好，他才加了一万，估计是担心钱不够，后面留了力。”
五分钟后。
“兄弟，你的314买到了没？”
“买到了。”
“你真幸运。”
“幸运个毛线，前两轮被那个二货无脑炸鱼后，第三轮竞价时大家都疯了。
314起拍价25万，本来40万就能拿下，结果我硬生生多掏了12万。”
“所以你是52万拍到的？翻了整整一倍多，切涨的话有点悬啊！”
“我这还是好的，你知道322最后的成交价是多少吗？
488万！那货在100万的基础上，又加了200万。”
“卧槽！”
类似的“卧槽”讨论声响彻整个B区。
本来因为地质原因，萍乡翡翠公盘的土地上是不长草的。
可今天的B区，却芳草鲜美，百草丰茂，草色入帘青，城春草木深。
王富贵父子。
王霄脸上全是兴奋：“爸，322号咱们拍到了。”
王富贵：“好，很好。对了，多少钱成交的？”
“488万！”
“488万？”
“怎么了？”
“……不贵！”
“哈哈，我也觉得很便宜。”
和王富贵父子同样兴奋的，还有主办方。
萍州翡翠公盘联合协会会长办公室，仝三通一边摸自己头顶最顶部的光头，一边听属下报告：
“截止到11：30，上午的竞标已完成75%，据统计，本次成交额比上期同一时间上涨了约六个百分点……”
“等等！”仝三通打断属下，“你说什么？这次的成交额竟然比上次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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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怪他疑惑，上次公盘开盘，可是在春节前。
那些来自各行各业的赌石爱好者，在兢兢业业忙活一年后，手头都有了不少积蓄。
可现在是四月啊！
正值青黄不接，大多数人可都很穷。
根据仝三通的预估，这次公盘成交额能有上次的80%就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为了刺激消费，他可是绞尽了脑汁，费尽了心力，才从缅甸那边的新坑中搞来一批原石，紧赶慢赶的运回来。
属下点头道：“的确比春节时涨了一些。”
“有没有找到原因？”
“找到了，在B区。”
“B区？”
“对，B区来了个傻逼……不是，来了个神豪，他……”
属下将傅松的表现详详细细表述出来。
仝三通脸上全是震惊：“你的意思是，他一个人买了B区将近23%的原石？
不仅如此，因为全面报价的关系，B区原石的成交价比其他区普遍高了37%？”
“对，正是这两个因素，直接把这次公盘的总成交价拉了起来。
甚至受此影响，其他四个区的成交价也有小幅度提升。
会长，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仝三通沉默片刻：“继续关注B区情况，另外，那个傅松，结账的时候给他打个9……8折吧！
咱们萍州翡翠公盘做事得厚道，不能寒了功臣的心。”
说完这个，仝会长有些心疼。
要知道傅松可是买了将近300块原石，如果打八折，那可是一大笔钱。
38 切石抵债即将开始
12：03。
萍州翡翠公盘五大区上午的竞拍全部结束。
所有人开始离场，傅松想走，却被一个工作人员拦住。
“请问是傅先生吗？”
傅松一愣：“什么事？”
“不知您有没有时间？我们经理想见见您。放心，不会耽误您太久的。”
“可以！”傅松点点头，跟着工作人员进入员工通道。
自己这次竞拍，一共买了271块原石，对方想见自己很正常。
如果不闻不问才有些奇怪。
“傅先生您好，我是萍州翡翠公盘联合协会的财务经理刘浏。”
经理办公室，一个脚有点跛的中年胖子微笑着和傅松握手。
傅松：“您好！”
刘浏请傅松坐下，又给他倒了杯茶：“傅先生，感谢您对我们萍州翡翠公盘的大力支持，我代表公盘所有工作人员，对您表示由衷的感谢。”
客套了两句，傅松道：“刘经理找我，不会只是说客套话吧？”
刘浏笑道：“是这样，为了感谢您对我们的支持，我们会长亲自拍板，您今天购买的所有原石，都可直接享受八折优惠。”
“真的？”傅松眼睛一亮，“那就太感谢你们了。”
虽然不知道八折优惠能优惠多少，但有优惠绝对是好事。
见刘浏欲言又止，傅松问：“刘经理是不是还有其他事？你直接开口就行。”
刘浏点点头：“傅先生，实不相瞒，我们协会经过讨论，想请您提前支付部分原石的购买资金。
我知道这不太符合规定，但您购买的翡翠原石数量实在太多了。
我们也是没办法，所以希望您能体谅一下。”
傅松哈哈一笑：“理解理解，这是应该的。对了，那些原石要多少钱？”
“全部共3794万，打八折后为3035万，你只需支付30%，也就是1000万即可。”
笔趣阁
傅松瞬间愣住：“你说多少钱？”
“一共3794万，打八折后3035万，您若有疑惑，可以自己重新计算。”
傅松一拍脑袋。
完了，芭比Q了。
他这段时间，赚了不到四百万。
再除去春晖制药厂的前期投入和买‘寸草心’药方的费用，还剩两百多万。
结果自己一番操作，直接干进去三千万？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入不敷出了。
这个窟窿完全可以把太平洋填平啊老铁！
“傅先生？傅先生？”见傅松半天一动不动，刘浏忍不住提醒。
傅松苦笑：“刘经理，实话实说，我没这么多钱。”
“啊？那您有多少？”刘浏心脏一跳。
“两百万多一点。”
刘浏：“傅先生，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傅松摊摊手：“但这是真的，我确实没钱。
要不我拍的那些原石，你帮我退一部分？”
确定傅松是真没钱后，刘浏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抱歉，傅先生，我们公盘所有中标原石是不能退的。
若您非要退，必须缴纳20%的违约金，也就是754.8万。
这条竞标合同上写的很清楚，若您拒不缴纳，我们将依法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傅松吓了一跳：“这么严重啊？”
他思考片刻：“对了，你们不是可以现场切石现场售卖吗？
把我拍的那些原石切开一部分，卖了钱后再补给你们不就行了。”
刘浏语气无比严肃：“傅先生，你这是空手套白狼啊！”
傅松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刘浏拿出傅松之前的缴费记录：“你在竞标前，一共交了一万保证金，而我们的原石最便宜的都要两万三……
还需要我再解释吗？”
“哈哈哈哈！”傅松起身拍拍刘浏肩膀，“原来你在担心这个。
放心，不让你为难，我给你转200万，选几块价值低于这个数的切了不就行了？”
见刘浏满脸犹豫，他又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你要不同意，干脆去告我好了，大不了我被抓进去吃几年不要钱的饭。”
说着，傅松语气顿了顿：“刘经理，我知道你的难处，可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
凡事要学会变通，我被抓紧去，对你们也没好处不是？”
良久的沉默，刘浏摇摇头：“此事我做不了主，需要会长亲自批准才行。”
“那就去找你们会长呗！你要不好意思，我亲自和他说。”
“这就不必了，你在这稍等一会。”
二十分钟后，刘浏回来。
他看了傅松一眼，神色复杂：“会长同意了，不过他说如果切石后你依旧无法凑齐保证金，我们会保留诉讼的权利。”
对此傅松倒没有意外。
若他没猜错，刚才刘浏找自己，其实只是种试探，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钱。
如果有，一切都好说。
如果没有，除了针对自己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就是阻止自己参加下午的竞标。
不然若自己下午也像上午那样，把所有原石都拍下来，结果拍拍屁股跑了。
那今年的萍州翡翠公盘就真成笑话了。
可惜，试探的结果是最坏的结果。
傅松甚至已能想象，那位仝会长听到这个消息时，暴跳如雷的样子。
*
萍州翡翠公盘今天注定将无比热闹。
首先是上午B区的翡翠原石，被某人直接包场，导致该区所有竞标者多掏了将近40%的钱。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多掏钱也就算了，毕竟竞标嘛，价高者得。
这钱是自己自愿掏的，没有人强迫。
可接下来的消息直接让他们吐血。
那个主动包场的傅松，没错，就是叫傅松。
这孙子压根就没钱，他报的价也全部是瞎报的。
现在主办方为了让对方补足资金，不得不同意他从拍到的翡翠原石中，选出几块切开抵债。
于是乎，所有在B区购买原石的人都蚌埠了。
我特么……
感情自己上午那40%的钱白掏了？
很多人已经联合起来，如果傅松最后不能补足余款，他们将以欺诈的名义投诉萍州翡翠公盘。
什么，你说此事和萍州翡翠公盘无关，他们也是受害者？
屁！
分明是对方和傅松串通好了，一起坑的自己。
对方拍的那271块原石，都是卖不出去的残次品。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他们要敢于向阴谋诡计说不，向奸商举起维护自己合法经济权益的拳头。
此事愈演愈烈，终于在下午两点全面爆发。
而傅松的切石抵债行动，也在这股声讨洪流中，拉开序幕。
39 输了我就用他的洗脚水洗头
萍州翡翠公盘除了竞标区，还有专门的切石区。
任何中标人，在补足竞拍费用后，均可凭票据在这免费切石。
切石区一共13个。
每次公盘开盘，都会有不少人在这排队。
排队嘛，自然选队伍最短的那个排，这是人之常情。
但今天除外。
因为80%的人，全都涌向13号切石区。
其他切石区不是说没有人，但都稀稀落落的，根本不符合公盘开盘当天的火爆场面。
而13号切石区，却人山人海，比肩接踵。
来晚的根本挤不到前面。
可奇怪的是，这些人却没有一个切石，他们好像在……看热闹？
“喂，几点了？”
“14：38。”
“不是说14：30开始吗？怎么还没动静？”
“我和你知道的一样多，所以你是在问我吗？”
“呃……”
“对了，你说傅松能不能切出1000万的翡翠？”
“我看悬，他一共选了三块原石，也就是说，每一块都要切出至少价值333万的翡翠，你觉得这可能吗？”
“不可能。”
“这不就结了。”
“……”
没错，13号切石区，正是仝三通专门给傅松准备的。
仝会长这么做，本来只是想帮傅松免去排队的麻烦，尽快出结果。
没想到，这个消息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了。
特别是上午已经拍到心仪原石的闲人，这么大的热闹，不看简直对不起自己。
当然，其中一部分B区的同胞，除了看热闹，他们还有更重要的“维权”任务。
13号切石区内。
切石师傅问傅松：“傅先生，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看着场地内密密麻麻的人头，说实话，傅松有点虚。
他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
“这……我现在换原石，还来得及吗？”
切石师傅摇摇头：“恐怕不行，我们萍州翡翠公盘联合协会会长虽然是仝三通，但他只是代言人。
遇到大事，真正的话语权其实在118家店铺的店主手里。
比如您切石抵债这件事，包括这三块原石的选择，都是118家店主联合签名通过的。
如果更换，必须重新开会投票签字。
之前仝会长为了说服部分店主，已是费尽唇舌。
你再朝令夕改，大概率连切石抵债他们都不会同意了。”
“这样啊？”傅松又琢磨半天，最终叹气道，“既如此，那就切吧！”
看到切石师傅将原石633号抱上切石机，所有围观众人均精神一震。
终于开始了。
切石师傅再次看向傅松：“傅先生，你看怎么切？”
切石师傅切石，自然要以原石主人的意见为主。
只有原石主人不懂，请他们代劳，他们才能自己设计切石方桉，但开切前也要经过主人的同意。
傅松本想说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但还是没开口。
因为这样会显得自己很不专业。
思量片刻，他走过去，在上面画了三条线，大手一挥：“按这个切。”
围观众人一愣。
不是他们没见过世面，而是傅松画的线，实在太敷衍了。
特别是曾研究过633号原石的B区竞拍者，这块原石赌的是底和裂。
如果让他们切，第一刀要么横切，要么竖切，横切赌底，竖切赌裂。
但傅松给的线却是斜切。
要真这么切进去，就算有翡翠也得被切废啊！
切石师傅犹豫片刻：“傅先生，您这刀我觉得有问题，要不……”
谁知傅松直接挥手打断对方的话：“停，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切！”
切石师傅：“……”
此话一出，原本不了解情况的人，也被雷倒一片。
这么任性的吗？
不过再想到这货竟然把B区所有原石包了，好像也很……正常？
切石师傅无奈摇摇头。
他选好位置，将第一条线对准切石机，打开开关。
刀片与石头摩擦的声音震耳欲聋，很快第一刀完成。
将原石从切石机上搬下，傅松走过去，缓缓打开。
随着傅松的动作，围观众人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下一刻，他们发出遗憾的叹息。
石头里面白花花一片，除了遍布的裂和咎，什么都没有。
切垮了！
人群中，金小贝一拍脑袋：“这下麻烦了。”
在傅松选出的三块原石中，他其实是最看好这块的。
凭借多年的鉴别经验，金小贝认为，如果运气好，这块原石甚至可以切出价值500万以上的翡翠。
结果……
此石一跨，剩下的两块大概率也不怎么样。
傅哥的两百万，怕是要全亏光啊！
说不定还有牢狱之灾。
旁边，于大海也皱起眉头：“这小子到底行不行？我还以为他把把都能出翡翠呢，原来也是凭运气。”
于声漫则道：“不是还有两块嘛，其实我更看好第二块。”
只是从她的眼神中，还是能看出她的信心已经不那么足。
只有康正奇兴奋的一拍巴掌：“没有翡翠，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保镖一愣：“少爷，您的意思是？”
“很简单，我之前就说过，此人天生好色，但绿色除外。
所以在其他颜色的翡翠开出前，决不能见绿。
不然这种天生好色的气运就会消减，开出中国红的概率也将大幅度降低。
真要那样的话，我就不得不放弃他了。”
保镖：“……”
虽然他一直对自家少爷的理论挺信服，但不知怎么，现在突然就没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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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长办公室。
仝三通正襟危坐，对面是冉文年父女，还有跟过来的唐可可。
对于傅松的事，要说压力最大的，就是仝三通了。
所以对方切石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全程关注。
看到第一块原石直接垮掉，他颤抖着用毛巾，擦擦头顶光秃秃那一小片的汗水，问冉文年：
“冉教授，你觉得他能切出1000万的翡翠吗？”
结果不等冉文年开口，冉星月就道：“怎么可能？
这家伙的原石就是随便选的，要说能开出翡翠也不算特别奇怪。
但要能开出1000万以上的翡翠，本姑娘直播喝他的洗脚水。”
听到冉星月的话，唐可可眼睛一亮：“你说真的？”
冉星月点点头：“当然，本姑娘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
唐可可立刻晃晃手中手机：“算不算话我不知道，不过我已经把你立的flag录下来了。
要他真切出1000万，我就将视频放到网上。”
“我……”冉星月正要再开口，就听冉文年呵呵笑道，“星月，放心吧，他绝对切不出1000万以上的翡翠。
不然洗脚水根本不用你喝，我直接拿来洗头。”
听着三人的对话，仝三通颓然的仰天长叹一口气。
连堂堂冉教授都发这么毒的誓，傅松的切石，肯定废了呀！
40 福田张新元
切石师傅第一刀过后，开始切第二刀。
然并卵。
第二刀和第一刀没有任何区别。
最后一刀！
切石师傅直接把碎石扔进垃圾桶，直接搬出第二块，444号。
看到这个编号，还没开始，众人就已经叹气。
就不能选个吉利点的数字吗？
石头当然是傅松选的，他拿起油彩笔，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
一条、两条……还是三条线。
每一条都中规中矩，都有不出翡翠誓不还的悲壮和霸气。
众人表情也跟着凝重起来。
于声漫眯起眼睛，对于大海道：“爸，我有种感觉，这块原石中的东西一定价值连城！”
于大海也握紧拳头：“我相信你的判断。”
不知是不是错觉，切石机的声音忽然变大了，它带着无与伦比的旋转，砍出第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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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石头搬出，傅松将上面切开的小块原石缓缓搬开。
小块原石下面……还是什么都没有。
于大海沉默片刻，对女儿道：“刚才我说‘我相信你的判断’后面其实少了几个字，我想说的是‘我相信你的判断是错误的’。”
于声漫：“……”
不止于家父女，旁边其他人的心情也说不出的复杂。
这块原石和刚才的633不同，傅松虽然画了三刀，但另外两刀完全没必要。
第一刀垮了，这块原石直接就废了。
切石师傅再此将其扔进垃圾桶。
不知是心理承受能力较弱，还是觉得在这里看切石纯粹是浪费时间。
部分人已经转身离开。
有一个人也想走，只是等他看到切石师傅搬出的第三块原石的编号，不禁一愣。
这不是56号吗？自己特别看好的那块。
他记得傅松当时标了88万，让准备竞拍的自己直接放弃了。
想到这，他脚步顿住。
左右不差这一会，还是看看再说。
切石师傅再次看向傅松。
傅松道：“擦一下吧，看看里面的情况再说。”
对于大部分摸不准情况的原石来说，为了避免将里面的翡翠切坏，都会先选择擦石。
其实按流程，刚才那两块原石也该先擦一下。
但傅松执意直接下刀，切石师傅只能照做。
点点头，切石师傅打开擦石机。
呲~
石皮和砂轮的摩擦带起四射的火花，所有人下意识闭上眼睛，包括康正奇。
“卧槽，出翡翠了，竟还是红翡翠！”
不知谁大喊了一声，康正奇一愣，随即想到什么，连忙朝前看去。
果然，56号原石的擦口处，隐隐透出一抹红光。
它是那么鲜艳，那么璀璨。
哪怕只看一眼，都让人目眩神迷。
其他本想离开的人听到这句话，也都停下脚步。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连忙跑过去，对着擦口处看了两眼，立刻对傅松道：“我是奇珍珠宝的老板，这块原石卖给我吧，我出80万！”
谁知他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道：“哈哈，80万就想买这块原石？简直痴人说梦。
傅老板，我们异宝商行出120万！”
“150万，傅老板，这个价钱已经很高了。
仅凭一个擦口根本无法断定里面翡翠的成色，如果不是它是罕见的艳红，绝对卖不了这个价。”
这是第三个珠宝商。
所有人都看向傅松。
第三个珠宝商说的没错，仅凭一个擦口出红，根本不值150万。
他们把价钱加这么高，有一部分还要归功于傅松搞出来的大动静。
如果能把这块原石拿下，对自家珠宝店绝对是很好的宣传效果。
傅松摇摇头：“抱歉，150万可还不了我的欠债。”
然后对切石师傅道：“继续擦。”
切石师傅点点头，这次他选的是背面。
因为刚才已经出红，他的动作变得极其小心。
很快，第二道擦口出现。
这次，所有人只剩下叹息。
没有红。
也就是说，这第二刀，垮了。
将灯光从第二道擦口处射入，傅松观察片刻，在原石上画了条斜线。
他正准备让切石师傅沿着线切进去，忽然，一个年轻人道：“我出200万，把它卖给我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均是一愣。
200万？
要知道这一刀已经垮了啊？
虽然仅一道擦痕，并不能断定这块原石已经不值钱。
但起码证明其内部的三分之一已经不是翡翠。
也就是说，若再次喊价，它最多只值100万。
可对方硬生生将报价提升一倍。
彷佛知道自己的语出惊人，年轻人朝四周拱拱手：“各位，在下张新元。”
听到这三个字，忽然有人脱口而出：“你是福田的张新元？”
张新元点点头：“正是在下。”
现场所有人瞬间愣住。
如果直接说张新元，可能现场大多数人都没听过。
但说到福田，却没人不知道。
福田是华国最大的汽车品牌，它生产出来的汽车行销全世界。
特别在非洲地区，是绝对的汽车之王。就算放到全世界，在汽车品牌中也能排进前五。
而张新元，就是福田创始人张越的儿子。
当然，让他们吃惊的，并不是张新元的二代身份，而是他和唐氏集团唐可可的一条消息。
三个月前，唐可可为了给奶奶过生日，特意求购一款玻璃种中国红翡翠。
作为唐可可的追求者，张新元立刻表示，此事交给他即可。
可现在已经过去三个月，别说玻璃种中国红翡翠。
哪怕单纯的中国红，张新元都没找到。
所以在明明已经切垮的前提下，张新元依旧报200万已完全不奇怪。
他在赌，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傅松看着张新元，摇摇头：“不好意思。”
然后对切石师傅道：“再切！”
张新元显然没想到傅松会拒绝自己，他愣道：“你是担心200万无法偿还萍州公盘的负债吗？
没关系，我可以给他们打声招呼。
你把这200万交上去，再换三块原石回来继续切。
虽然我和萍州公盘一众店主不熟悉，但相信只要我开口，他们还是会给我一点面子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忍不住朝张新元竖起大拇指。
对方有理有据，甚至连后路都替傅松想好了，想必傅松应该不会拒绝。
毕竟把一块已经不怎么值钱的开窗原石高价卖掉，又能换三次切石机会，只要不傻，都会同意。
谁知傅松依旧摇头：“抱歉，我说过，这块原石……不卖。”
众人瞬间哗然。
41 我怕输球啊！
听到傅松的话，张新元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朋友，劝一句，做人不要太贪心，两百万真的已经不少了。”
傅松看着张新元：“哥们，你是不是聋啊？”
张新元一愣：“什么意思？”
“还什么意思？”傅松被他气笑了，“这是我拍的原石，我想切就切，想卖就卖。
刚才已经说过了，200万不卖，可你还在这又是报名号，又是叽叽歪歪的装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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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逼装不好很容易装成傻逼的，懂？”
“你……”
傅松懒得理会对方，他对切石师傅道：“切吧！”
切石师傅点点头，打开机器，终于切出56号原石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刀。
手起！刀落！结束！
傅松走过去，却没有第一时间打开切面。
他的脸上，全是挣扎。
因为傅松知道，只要自己揭开，他的名气将响彻整个萍州翡翠公盘！
这也是傅松刚才，和切石师傅商量换其他原石切割的原因。
没错，这块原石中，正是唐可可和康正奇梦寐以求的，玻璃种中国红翡翠。
玻璃种中国红翡翠原石：3850万！【此翡翠十万年难得一见！】
当傅松看到这块原石的第一眼，直接就震惊了。
这世上真有玻璃种中国红翡翠原石？
犹豫十来秒，原本已经被他加到28万的56号，直接被改成88万！
甚至为了掩人耳目，后面的几块不值钱原石，傅松同样标了高价。
按理说，这种极品宝贝，是不该大庭广众之下切割的。
毕竟财不露白，风头太大容易招恨。
傅松也计划私底下切开，让三叔打磨后卖给丁可可，或者康正奇。
但萍州公盘提前索要钱款的事，直接打乱了他的计划。
傅松无奈发现，在两百万额度以下，除了这块中国红翡翠，其他所有翡翠加起来都卖不到1000万。
而能卖到的，又超过了两百万的额度。
所以，傅松才脑子一热，把这块原石选出来，又挑了两块啥都没有的破石头。
这样能让别人误认为自己只是运气好。
但傅松还是越想越感觉不对劲。
切56号还是太招摇了，真不如换成其他原石。
就算最终凑不够1000万，七八百万应该也有商量的余地，最多自己脸皮在厚点。
可等他意识到这个问题已经太晚了。
就像他现在已经得罪了张新元。
当然，得罪就得罪了，这点傅松倒不是很在乎。
他更怕树大招风，成为所有人眼中的……帅哥！
摇摇头，慢慢的，傅松目光变得坚定。
事情已经这样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所以……
他勐然将上层原石掀开。
彷佛有感应一般，一抹鲜红发出璀璨的光，将周围的土地都照亮了。
轰——
下一刻，13号切石区轰然炸开。
“天啊，我看到了什么？”
“极品红宝石！”
“不，应该叫玻璃种中国红翡翠！你们看它的颜色，这绝对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鲜红。”
“太惊艳了，太震撼了。”
“……”
康正奇勐然从椅子上站起，他目光呆滞，口干舌燥，四肢不断颤抖：
“3000万！傅松，一定要把它卖给我，一定！”
此话一出，原本的声浪又提高了八度。
饶是他们已猜出这块翡翠很值钱，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值钱。
3000万啊！
也就是说，仅凭此石，傅松就赚回了上午拍石的所有成本。
而这，才刚刚开始。
“3000万就想买极品中国红？天真，3500万！”
说话的当然是张新元，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康正奇。
刚才傅松擦出红光后，他提前出价，除了想赌一把，还有就是为了打这位竞争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谁知他话音刚落，康正奇毫不犹豫道：“4000万！”
“你……”张新元万万没想到，康正奇如此干脆。
想了想，他道：“我也出4000万，再加上我组建的大翔足球俱乐部！”
然后看向傅松：“大翔足球俱乐部我前前后后投进去两个亿，是全国最顶尖的足球俱乐部。
只要你接手，你就是体育界最年轻的亿万富翁。”
“哈哈哈哈，张新元，没想到你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阴险。
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大翔已经连续三年亏损，今年负债更是逼近一个亿。
要是傅松答应，他的身价的确会成为亿万，但不是亿万富翁，而是亿万负翁！
傅松，咱俩也算相识一场，4000万，我再把我名下的彩蝶文化娱乐有限公司送你。
虽然彩蝶还没上市，估值也不是特别高，却签了2个一流明星，9个二流明星，24个三流明星。
其中女星比例更是达到94.3%。”
说完，他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开文化娱乐公司，可不仅能赚钱哟，还能潜……
嘿嘿，你懂的！”
康正奇说完，现场再次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在等傅松做选择。
其实众人心里都清楚，傅松开出的极品中国红虽然价值不菲，但4000万已经顶天。
而康正奇和张新元之所以各加一个公司，除了彼此的竞争，也有让傅松站队的意思。
毕竟公司不是人人都能运营的，特别是这种娱乐、体育公司，想撑起来除了钱，还有关系和人脉。
到时傅松一旦接手，必须依靠他们的力量。
久而久之，即使傅松不愿意，也会被打上两个二代的个人标签。
傅松当然也明白这点。
他看看张新元，又看看康正奇。
最终，他抬起头：“我选彩蝶文化娱乐。”
此话一出，众人全部哗然。
因为他们都觉得，傅松会选张新元。
要知道刚才因为切石，傅松已经得罪了对方。
这种二代公子，可不是普通人能得罪的起的。
张新元在明明对傅松十分不爽的前提下，依旧拿出大翔足球俱乐部。
意思很明显，他愿意和傅松冰释前嫌。
这可是一次绝好修复双方关系的机会。
没想到……
“好，很好！”张新元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杠，自己明明已经抛出橄榄枝。
傅松看着对方，忽然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选大翔吗？”
饶是内心已经愤怒到极点，张新元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傅松：“我不选，不是因为我怕成为亿万负翁，也不是我非要头铁的和你硬刚，而是……
我怕输球啊！”
42 关于“鹿寿牌”的赌约
既然选定交易对象，康正奇也十分干脆，直接将4000万打过来，并和傅松初步签订了公司转让协议。
至于正式的手续交接，还要等个三五天。
钱到账后，傅松也没墨迹，立刻向萍州翡翠公盘提出要补足剩余的800万预支费用。
但当刘浏听到傅松的话时，却表示此事不急。
傅松在提取所有原石时，一起缴纳即可。
傅松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之前刘浏找自己，完全是担心自己没钱。
可现在，估计就算自己跑自由女神像说自己是穷人，都不会有人信。
还有一件比较郁闷的事。
因为现场切石的缘故，下午的竞标，傅松遗憾的错过了。
当然，就算没错过，他也不可能像上午那样，把所有原石都买一遍。
累不说，性价比也不高。
傅松做了统计，那271块原石其中有三分之一都是纯石头。
剩下的看似赚钱，但一抵充，利润直接缩水一小半。
有点浪费感情。
康正奇这边。
在拿到中国红翡翠后，他没有停留，第一时间带着保镖离开。
傅松把手头上的事捋顺清楚，也准备和金小贝走人。
只是刚走了两步，就看到了王富贵父子。
傅松一愣，这俩人怎么在这？
和傅松一脸懵逼不同，王富贵和王霄却激动到了极点。
因为两人刚才目睹了，傅松切出玻璃种中国红翡翠的全部过程。
说实话，看到康正奇现场转账，父子二人心里不羡慕是假的。
4000万现金，一个娱乐公司，最重要的是还和康·富二代搭上了线。
要知道，康正奇背后站的可是国耀集团，信息与通讯技术的代表。
有这棵大树撑腰，以后想不发达都难。
当然，羡慕归羡慕，二人却不向往。
傅松有极品翡翠，他们也有，而且比傅松的更好。
没错，两人说的，就是322！
毕竟拍56号时，傅松标的是88万，而322号，对方标的却是30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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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对88，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谁好谁坏。
所以，在傅松切石完成后的第一时间，他们也选择切石。
而且就在13号切石区切，还当着傅松的面。
切你选的原石，赚的钱却是我们的，就问你气不气？
气不气！？
等傅松明白两人的意图后，脸上全是古怪。
啊这……
他对天发誓，如果有机会，自己绝不介意再坑两人一家伙。
可322号真的和这爷俩无关啊！
他之所以会给这块原石标价，完全只是想讥讽下冉文年，开个小玩笑。
结果……
搂草还打到兔子了？
正发呆，一个爽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傅小友，没想到这才隔几天，咱们又见面了。”
正是冉文年。
冉文年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美少女，一个不认识，另一个自然是冉星月。
傅松也笑道：“冉教授您好！”
虽然他觉得这老头也挺坑，但表面上傅松依旧十分客气。
谁知话音刚落，就听冉文年问：“傅小友，打听个事，你几天洗一次脚？”
傅松一愣，显然没明白对方的意思。
噗嗤~
冉文年身后那个不认识的女孩笑了，她的声音甜甜的：“傅松，你不知道，刚才……”
女孩正是唐可可，她将冉星月立的flag和冉文年发的誓简单说了一遍。
最后，唐可可道：“所以，你到底几天洗一次脚？”
看着表情糗糗的冉星月，又看看神色尴尬的冉文年，傅松神色坚定：“当然是一天一次。”
忽然他又补充道：“不过若您二位觉得不过瘾，我也可以半个月不洗脚。”
“嘻嘻嘻……”唐可可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这家伙太逗了！”
冉星月则不满的都起嘴：“这有什么可乐的？”
又看向傅松：“不要觉得自己运气好，开出罕见的中国红就多了不起，我爸在原石鉴定上的造诣可比你深多了。”
傅松看看冉文年，又想起王富贵拍到的322号，神色削微僵硬的点头道：“冉教授的鉴定造诣，的确深不可测。”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服气吗？”冉星月立刻察觉到傅松脸庞的变化。
傅松揉揉额头：“没有不服气，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但我看你明明就是不服气！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打赌？赌什么？”
“赌我爸的鉴定水平就是比你高！”冉星月指着王富贵父子，“他们要切322了，若我没记错，322号就是我爸比较看好的几块原石之一。
这块石头的成交价是488万，如果切涨就是我爸赢了。
如果切垮，就算你赢。
我爸要是输了，就让他再用你的洗脚水洗一次头，还是你半个月没洗脚后的洗脚水。”
傅松怔怔的看着这位射击界的天之骄女……
不得不说，对方坑爹的本事，很有一套啊！
“那要是我输了呢？”
“你就在这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喊三声‘我不如冉文年’！”
傅松立刻摇头：“不赌！”
“为什么？是不敢吗？”
傅松：“不是不敢，而是不敢输赢，貌似都是我吃亏啊！
输了还好，最多声誉受点损失，关键是赢了。
为了你爸能用的洗脚水洗头，我还得半个月不洗脚，你这分明是想把我难受死。”
“哈哈哈哈……”又是唐可可清脆爽朗的大笑。
冉星月的脸瞬间红了：“算我考虑不周，那你想怎么赌？”
傅松忽然看向冉星月脖子：“如果我赢了，你脖子上的玉牌归我，怎么样？”
其实上次见面，傅松就看到了这件玉牌。
玉牌分两面，正面是象牙，凋着一个艺术体的“寿”字。
背面是和田玉，中间一只梅花鹿正在吃草，两侧分别有“平安”“喜乐”四字。
这是一块特制的长命百岁牌。
但傅松的关注点根本不在牌上，而是自己眼睛显示的价格：8万！
打赌嘛，自然要赌钱。
到时往“玉盘斋”货架上一放，卖出就赚到，卖不出，也可以拿来当镇店之宝。
简直完美！
谁知听到傅松的话，冉星月的脸色直接变了。
她后退一步，双手捂着胸口：“你想要我的‘鹿寿牌’？不可能！”
“鹿寿牌？”并不知道鹿寿牌是什么的傅松摇摇头，“你要不敢赌就算了，不过以后别说你爸水平比我高这种话。
虽然他的水平的确比我高了一点点，但总放在嘴边，会显得你很不谦虚。”
“你……”冉星月的脸瞬间黑如锅底，“谁说我不敢赌的？”
她将“鹿寿牌”摘下：“好，如果你赢了，这块鹿寿牌就是你的，如果你输了……”
傅松：“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叫三声‘我不如你爸’！
另外，今天我买的那271块原石，你可以任选三块带走。”
“一言为定！”
43 一个混娱乐圈的公司
切石机旁，王富贵对着322原石画了两条线。
实话实说，他画的线可比傅松专业多了。
只要按照这两条线切进去，这块原石的内部构造就会全部显现出来。
还是刚才的切石师傅。
在知道322原石曾被傅松标价300万后，他神情郑重，表情严肃。
刚才的中国红翡翠，已经给他的切石生涯抹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如果这块原石再出一块极品……
他甚至还特意跑去洗了下手。
第一刀。
完成！
王富贵学着傅松的样子，将切开的原石叠在一起，然后缓缓掀开。
不得不说，老王拉悬念的动作，以及对结果的期待，同样比傅松高明的多。
随着他手指移动，所有人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3、2、1。
开！
哗！
冉星月瞬间跳起来：“涨了！涨了！！”
她兴奋的大叫。
而在冉星月开口的同时，立刻有珠宝商报价：“500万，这块原石500万我出500万。”
“520万卖给我吧！”
“530万！我相信冉教授！”
突然，一个声音道：“600万！”
所有人都奇怪的看向他。
大家都是专业的，根据这块原石的表现，说实话，600万已经有点虚高。
那人却极其自信：“600万一点都不高，因为……我相信傅松！”
傅松一愣，怎么还有自己的事呢？
他瞬间感觉无比冤枉。
谁知这还只是刚刚开始。
“你说的没错，咱们的确应该相信傅松，650万。”
“700万！”
“……”
很快，322便被叫到810万。
所有人都看向王富贵。
而王富贵的脸，也红的能映出彩霞：“抱歉，810万，不卖！”
然后对切石师傅道：“继续！”
不远处，傅松无奈摇头。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能活？
对方刚才明明有机会大赚一笔，并从陷阱中挣脱出来的。
结果……
对于王富贵的话，各大珠宝商反而觉得很正常，810万确实有点少。
但作为商人，他们也是需要利润的，不可能干赔钱的买卖。
嗞~
切石机响起，第二刀结束。
期待感依旧被拉满悬念，王富贵自信的将原石掰成两半。
下一刻。
嗡~
他大脑一阵轰鸣，心跳也差点归于虚无。
垮……了？
怎么可能？
不止是他，围观众人也站了起来，显然同样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要知道，得知这块原石被傅松和冉文年同时翻牌后，它的热度甚至已经超过刚才的56。
结果……
刚才那个出价最高的珠宝商小心翼翼拿着322观察半天，最后道：“15万，王老板卖吗？
其实看它的表现，最多就值12万，不过现在傅松是我的偶像，可以再加三万。
我买它不是要做挂件，而是想将其放在卧室，时刻提醒自己做人不能太贪，要适可而止。”
笔趣阁
噗~
王富贵一口老血喷出，整个人直接摔到地上。
很快，人群散去。
虽然322的表现跌宕起伏，完全可以写一本小说。
但事不关己，很快大家都忘了这件事。
傅松笑呵呵的看着冉星月：“不好意思啊，我赢了。”
然后伸出手。
冉星月狠狠瞪了傅松一眼，缓缓将脖子上的“鹿寿牌”取下：“给你，真小气！”
“鹿寿牌”上还存有对方的体温，傅松摩挲一下，表情义正词严：“什么叫小气？这可是我凭本事赢的。”
“你……”
但傅松却已不再理会对方。
他将“鹿寿牌”对着太阳照了半天，满意的收进口袋，然后带着金小贝离开。
从打赌到获胜，唐可可一直全程关注着傅松。
见对方离开，她笑道：“这家伙有意思。”
冉星月立刻气哼哼道：“我说唐可可，什么叫他有意思？别忘了咱俩才是朋友？”
唐可可却不以为意：“我说他有意思，当然有我的理由。”
“理由？不就是他切出了你想要的中国红翡翠吗？那只是他运气好而已。
再说这家伙明知你想要还卖给康正奇，简直坏透了。”
唐可可摇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你和他的打赌。
别忘了，他赌的可是322切垮。”
冉星月一愣，随即脸色一白：“你的意思是……”
唐可可点点头：“他敢和你打赌，还点名要‘鹿寿牌’，说明他早就判断出322名不副实。
不仅如此，刚才切322时，我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
“我看到切石师傅切出第二刀时，他脸上没有半点惊讶。
要知道，这一刀可是将价值810万的原石，直接削到15万。
反差之大，就算世界首富来了，都会有心理落差。
但傅松……，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唐可可忽然看向冉文年：“冉伯伯对322的判断，完全错误。”
正在当观众的冉文年：“？”
他的脸有点黑。
你们讨论你们的，拉上我干什么？
*
因为错过下午竞标，离开切石区后，傅松和金小贝直接回到“玲珑轩”。
虽说傅子明再三表示不用管他，但傅松还是担心对方的身体。
好在两人回去后，傅子明正躺在七彩翡翠旁边的行军床上呼呼大睡。
再看他脸上露出的舒展的笑，显然已完成对这块翡翠的凋刻构思。
走过去帮他拉拉被子，傅松正打算回宾馆补个午觉，却被于声漫拦住。
傅松一愣：“小于老板，你……有事吗？
关于原石的鉴定，我真不知该怎么教你，你有功夫还不如到逼呼上多翻几篇攻略看看。”
说到这，傅松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丢丢愧疚的。
上午于声漫自信满满的跟在自己身后，应该是想学习自己的鉴定技巧。
可惜自己的手法，实在太过于惊艳。
反正傅松觉得，对方不大可能学会。
谁知于声漫摇摇头：“傅先生，我找你不是想学原石鉴定，而是……”
她声音忽然变小：“我在招聘启示上看到彩蝶文化正在选音乐练习生，你……能不能把我签了？
你放心，我可是正正经经的沪上音乐学院毕业。
而且我唱歌也很厉害，成绩也好，每年都能拿到奖学金……”
“等等！”傅松连忙打断，“美女，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一个‘古玩珠宝店’的小老板，哪有资格签你？”
于声漫：“你不是从康正奇手里接手了彩蝶文化吗？
别人我不敢保证，但作为老板，签一个练习生，就是您一句话的事吧？”
“啊？”
傅松这才想起，那块中国红翡翠，自己除了卖4000万现金，还有一个文化公司。
再回想康正奇当时的话……
好像还真是个混娱乐圈的公司？
44 天才音乐人
下一刻，傅松再次看向于声漫。
咦？等等……
傅松忽然吓了一跳。
因为此刻于声漫额头突然出现一行字：
于声漫（天才音乐人）：800万。【她能帮你谱出任何你想要的音乐曲子。】
再想起之前在张荷叶头上看到的字，傅松脸上全是疑惑。
难道对方和张荷叶一样，也是个天才？
不过傅松这次没有着急。
之前他直接邀请张荷叶担任春辉制药厂厂长，事后反思，傅松觉得自己有点草率了。
因为他眼睛看到的，很可能只是对方拥有的潜力。
而潜力，并不代表已经拥有。
就拿张荷叶来说，她只是纺织厂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工。
陡然成为厂长，哪怕再有潜力，恐怕也很难胜任。
只不过自己的话已经说出去，合同也签了，若中场反悔，很可能会寒了张荷叶的心。
所以傅松也只能将错就错，先看看情况再说。
他问于声漫道：“你说你是沪上音乐学院的学生，看你的年纪，应该已经毕业了吧？”
于声漫点点头：“我是20级的，截止到现在，已经毕业一年零十个月。”
“这么久？那你为什么不进娱乐圈，反而呆在这卖石头开民宿？”
说真的，如果不是于声漫自己主动说出身份，傅松一定以为对方就是普通村姑。
于声漫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进娱乐圈，而是那个圈子太混乱了。
你知道吗？我毕业时，曾向17家音乐公司投了简历，而且全部接到面试邀请。
可面试时，其中的16家都明确表示，可以和我签合同，但必须接受他们的潜规则。
这16家公司中，有14家的潜规则对象是男的，而另外两家竟然……”
傅松闻言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娱乐圈……不愧是你！
不过，他问：“你不是说只有16家吗，那最后一家呢？”
于声漫澹澹道：“最后一家的老总倒没有潜我，但他直接让我嫁给他那个患有脑瘫的傻儿子。”
傅松擦擦额头冷汗：“这还不如被潜呢！”
谁知傅松的冷笑话并没有让于声漫露出半点笑意，她神情全是愤怒：
“我只是想好好的静下心来做音乐，怎么就这么难呢？
当我看到那17家老总恶心到极致的嘴脸，我便发誓：
如果做音乐必须要承受这种痛苦，就算穷死饿死，我也不会再和娱乐圈有半点关联。”
傅松看着于声漫：“是吗？那你为什么会来找我？难道你就不担心，我和那17家老总是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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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声漫摇摇头：“不，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个好人。”
卧槽……好人卡？
傅松连忙辩解：“于小姐，我觉的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不，你是！”于声漫神色忽然变得认真，“如果你不是好人，又怎么会拿出40万，帮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孩父亲治病？
如果你不是好人，又怎么会在明明资金紧张的前提下，帮茅坪村那些衣食无着的人建制药厂？
不仅如此，当陆芊芊拿着药方去找你，你明明可以仗着她父亲病危压价，或者提出其他条件。
但你非但没这么做，反而主动将收购价提高到100万，试问这世上又有人能做到？”
听着于声漫的诉说，傅松愣住了。
他呆呆问：“茅坪村是什么地方？这些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说实话，傅松有点懵。
虽然自己做的事算不上什么秘密，可还没到人人皆知的地步吧？
他看向金小贝。
金小贝连忙摇头：“傅哥，我什么都没说。”
傅松正想再问，忽然一个厚重的声音道：“是我说的。”
正是傅子明。
看着自己侄子，傅子明指指于声漫：“这姑娘不错。
昨天晚上我对着七彩翡翠苦思冥想一整夜，很多关键依旧想不通。
忽然，我听到有人唱歌，空谷幽灵，彷佛天籁。
我瞬间如醍醐灌顶，所有灵感迸射而出。
你要是有能力，就帮她一把吧！”
“三叔，你……”傅松正要多问两句，谁知傅子明说完，看都不再看傅松一眼，直接把注意力放到那块七彩翡翠上。
傅松：“……”
挠挠头，他对于声漫道：“既然有三叔推荐，那我就给你个机会。
你唱首歌让我听听，如果没问题，咱们就签合同。”
于声漫点点头：“你想听什么歌？”
傅松刚想说随便，但想起眼睛的显示，改口道：
“你不是沪上音乐学院的高材生吗？我清唱几句，你把它谱出来怎么样？”
于声漫一愣：“你清唱？是原创歌曲吗？”
傅松不可置否的点点头：“也不算原创吧，反正你听一下就知道了。”
说完，他清清嗓子道：
“两只老虎爱跳舞
小兔子乖乖拔萝卜
我和小鸭子学走路
童年是最美的礼物
小螺号呀滴滴地吹
我学海鸥展翅飞
不怕风雨不怕累
快快把本领都学会。”
“咳咳，就这几句吧，你谱一下曲。”
没错，傅松唱的，是他穿越之前所在世界很流行的一首儿歌《宝贝宝贝》。
这首歌的歌词是其他几首着名儿歌串起来的，那几首儿歌这个世界也有，根本不新鲜。
但它之所以会成为经典，关键是重新谱过曲。
新出的曲谱不仅融入了儿歌甜美童真的精髓，还有部分流行音乐的元素，可以说是老少皆宜。
所以傅松拿来检测于声漫的水平，绝对非常精准。
相比起傅松缜密的思维，于声漫脸上则全是震惊。
这首歌的曲调……
虽然已有两年没认真练歌，但于声漫却时刻关注当今乐坛。
《宝贝宝贝》竟是傅松的原创？
于声漫一直以自己的音乐天赋为傲，因为在她接触的所有和音乐有关系的人中，没有一个比她强。
这也是当她听到“潜规则”三个字，就愤然离开的原因。
和一群连音乐是什么都不清楚的人做“交易”，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她无法接受这种侮辱。
直到今天。
直到听到这首《宝贝宝贝》，于声漫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慢慢闭上眼睛，她让自己进入一种特殊的空灵状态。
在这种空灵状态中，周围的一草一木，都会划成一个个美妙的音符任她取用。
终于，于声漫睁开眼睛，然后拿起纸笔。
很快，《宝贝宝贝》的前两段便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45 新坑翡翠开拍前的准备
下一刻，音乐声响起。
看着电子琴上不停飞舞的十指，听着熟悉的旋律，傅松目瞪口呆。
这姑娘，厉害啊！
要知道，他刚才只是随便哼了一遍，而且还频繁跑调。
傅松一度怀疑，自己胡乱唱出来的东西，会不会干扰到对方。
现在他才明白，自己完全多虑了。
于声漫不仅把《宝贝宝贝》谱了出来，还把自己唱错的也全部修好。
难道这就是天才音乐人拥有的音乐天赋？
很快演绎结束，于声漫忐忑的看着傅松：“怎么样？有没有需要改动的？”
“没有，很完美。”
傅松伸出手，语气真挚：“欢迎加入彩蝶文化娱乐有限公司。”
其实刚穿越时，在发现前世很多不错的音乐和电影，这个世界都没有后，傅松也有想过要不要混一下娱乐圈。
可他很快就放弃了。
首先是音乐，自己又不会谱曲，光有歌词有什么用？
电影更惨，傅松只是看过一两遍，台词都记不住，更别说画面了。
再加上素人混娱乐圈的地狱模式，以及眼睛异能的出现，让他把所有精力都放到了“玉盘斋”的经营上。
但现在有于声漫帮忙，或许真可以到娱乐圈搞一下？
相比起傅松的计划，于声漫则全是兴奋。
她和傅松用力握手，语气真心实意：“谢谢老板，从现在开始我就跟着你混了，还请多多关照。”
傅松摇头道：“等等，不是你跟我混，而是合作。我出创意你出力，咱俩一起赚大钱。”
于声漫连忙点头：“对，就是合作，一起改变这个世界声音的合作。”
又客套两句，傅松道：“行，那就先这样。
你安心在家里等待，等彩蝶那边有了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
他正准备离开，于声漫却话题一转：“老板，对于今天晚上的原石拍卖，你怎么看？”
傅松眉头一皱：“正常参加呗，还能怎么办？难道你知道什么内幕？”
于声漫摇摇头：“内幕倒不至于。
但我听公盘的工作人员传来的小道消息，说因为仝会长的关系，除了普通的新坑原石，公盘还从坑主手中买了一块玻璃种帝王绿的伴生石。
这块原石重将近三吨，若真能切出玻璃种帝王绿，价值极有可能接近十个亿。”
“十个亿？”饶是刚赚了4000万，听到十个亿傅松的心跳还是忍不住加快。
深吸一口气，他看着于声漫，语气真诚：“谢谢提醒。”
傅松说的是真心话。
因为在于声漫说出十个亿后，傅松瞬间意识到一个问题。
如果萍州翡翠公盘真买到了玻璃种帝王绿的伴生石，它的价格绝对会被炒到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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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自己手中的4000万可能不够。
拍卖会不比竞标，一旦竞拍成功，必须第一时间交钱。
这自然是为了防止某些人恶意喊价，然后放公盘鸽子。
如果是别人，在资金不足的前提下，伴生石错过就错过了。
毕竟赌石有风险，一刀穷一刀富，就当是避雷了。
可傅松不一样啊！
有眼睛异能的他，若真眼睁睁的看着十个亿从面前飞走，绝对后悔死。
回到住处，傅松思量半天，拿起纸飞速写了串编号递给金小贝：
“你立刻去翡翠公盘，把这些原石选出来切了。
如果切出翡翠，就放给公盘做抵押，用作晚上的竞拍资金。
具体我会给仝会长打电话。
记住，此事必须秘密进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金小贝点点头：“明白。”
说完闪身悄悄离开。
傅松则拿起电话，开始和仝三通寒暄。
十五分钟后，电话挂断，他也松了口气。
可能是上午对方让刘浏找自己催款的事，让仝三通有点内疚。
又或者是见识到傅松的不凡实力后有意结交，总之，一切都很顺利。
至于切石的结果，傅松反而不是太关注。
因为他选的原石什么表现，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当然，为了避免太过惊世骇俗，傅松还是掺了不少“真石头”进去。
*
晚上的拍卖会定在20：00开始，傅松掐着点，在19：50抵达。
“傅哥傅哥！”大老远，金小贝就朝他招手。
见傅松过来，金小贝声音忽然变小：“哥，石头都切完了，你知道切出多少翡翠吗？”
傅松装作无奈的看他一眼：“我又没去，怎么可能知道？”
“嘿嘿，那倒也是。”说到这，金小贝的脸瞬间红了，“咱们一共切了120块原石，其中73块都有翡翠。
不仅如此，良品以上的更是多达26块，还有3块优品。
仝会长带着8个估价师，用了两个小时，才把价格估出来。
他们一共报5831万！”
说到这里，金小贝的声音都变了：“傅哥，您老人家实在太牛逼了！
5831万啊，再加上那块中国红的4000万，已将接近一个亿。
就这还只是切了一半，如果全切完……”
嗷呜！
说到最后，金小贝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干脆用一声狼嚎代替。
不能怪他失态，除了从没见过这么多钱外，傅松之前可是承诺过他。
这次萍州翡翠公盘的所有利润，他可以拿1%。
1%虽然不多，但一个亿的1%，那可是100万！
就算扣除3000万的成本，还能剩70万。
他投靠傅松这才几天，就有70万入账？
再想想之前在纺织厂拼死拼活的改善设备，结果落得个直接开除……
也是简直了。
见这货这么兴奋，傅松的心情也突然好起来。
其实金小贝并不知道，他选的这120块原石，已经是那271块原石中的精华。
剩余的原石中有的虽然也有翡翠，但都不怎么值钱。
所以，自己上午的那通骚操作的利润，基本也就到此为止了。
不过……
看着前方的拍卖场，傅松笑道：“走，咱们进去看看老仝到底搞了什么好东西，说不定你的70万奖励，还能再翻上一番。”
“真的？那可得好好看看。”
金小贝用力锤了两下胸膛，见傅松正要进去，忽然道：“傅哥，等一下。”
傅松一愣，扭头看着他。
只见金小贝屁颠屁颠的走到前面，然后身体半躬，右臂平伸，学飞机上空姐的样子道：“老板，里面请！”
傅松：“……”
萍州翡翠公盘这场临时加的拍卖会，依旧在露天举办。
不这样没办法，实在是参加的人数太多了。
白天的五个区一共展示了12000块原石，除去流拍的和重复的，也有七千多人。
傅松进入后，瞬间皱起眉头。
前方黑压压一片，别说看原石成色了，连拍卖台都看不清。
正迷茫，只见金小贝指着一个方向道：“傅哥，走这边。”
两人靠着墙前进了大约五十米，前方有个小门。
两个工作人员在门前把守，金小贝拿出一张卡片递过去，工作人员便把门打开。
门后是一个长长的走廊。
金小贝边走边解释道：“白天竞标的前一百名，可以拿到贵宾卡。
所以咱们不用像外面那些人一样，在外面眼巴巴的瞅着，结果什么都看不到。”
傅松瞬间便明白了仝三通等人的意图。
新坑翡翠的拍卖，与其说是面对所有人，其实真正的消费主力，还是那些大客户。
所以白天竞标前一百名直接发贵宾卡的方法，虽然有点过于简单粗暴且功利。
但不得不说，这是最有效的筛选方式。
46 很有创意的竞拍规则
最后，傅松和金小贝来到拍卖厅。
与其说是拍卖厅，其实就是萍州翡翠公盘联合协会的会议室简单布置了一下。
只是因为方向问题，这里和广场的人能同时看到拍卖台。
当然，肯定看的更加清楚。
傅松进去后，立刻看到了不少熟人。
冉文年父女，唐可可，于大海父女，以及张新元。
看到傅松，唐可可立刻道：“洗脚哥，你来啦！”
傅松一愣：“你在和我说话？”
“不和你又是和谁？一个半个月都不洗脚的家伙。”
傅松：“#￥%&……”
什么叫我半个月不洗脚？我有天天洗叫的好不？
此刻，傅松真的觉得自己特冤枉。
于声漫则调皮的朝傅松眨眨眼睛，然后对着父亲于大海努努嘴。
于大海看傅松的表情充满警惕，彷佛在看拐骗女儿的色狼。
张新元更不用说，自己白天驳了他面子，不用瞅就知道对方一定也没什么好表情。
唯独冉文年态度稍微好那么一点点，只是他旁边的冉星月……
摸摸口袋里的“鹿寿牌”，傅松脚步一顿，选择在距离这群人八丈远的位置坐下。
惹不起我躲得起总可以吧？
这是时间刚好指向20：00。
仝三通走向拍卖台：“大家好！
我是……
欢迎来到……
临近五月，微风拂面，还是在桃花盛开的季节……
……吧啦吧啦……”
看着唾沫横飞的仝会长，傅松擦擦额头汗水。
他发现每次听对方讲话，都有种初中时代开会时，被校长和教导主任发言只配的恐惧。
好在对方也知道今晚时间紧任务重，狠收了一下。
但依旧说了四十分钟。
终于：
“好了，再次感谢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各位专家学者，各位翡翠玉石爱好者，各位萍州翡翠公盘的所有店主。
我宣布，萍州翡翠公盘缅甸新坑翡翠拍卖大会正式开始。
下面上第一件原石……
稍等，容我再啰嗦两句，刚才只顾念发言稿，忘说新规则了。
因为这次新坑的翡翠拍卖，是我们萍州翡翠公盘联合协会的第一次尝试。
经过开会，我们决定在之前拍卖会的基础上，增加一个小游戏。
所有拍到新坑原石的朋友，均可以选择是否现场切石。
如果选不切，拍卖继续。
如果选择切，拍卖暂停，我们的切石师傅会现场开石。”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现场切石？这个玩笑开的是不是有点大了？
翡翠原石的拍卖，向来都是只竞价。
至于切石，完全看拍到者的意愿。
对方可能公开切，也可能直接带走。
但不管公开切还是直接带走，都要等到第二天才知道。
可现在……
这又不是买西瓜，还得现场开个瓢，不甜不给钱？
再说，切石费时费力，非常耽误时间不说，对自己也没有任何好处。
毕竟财不露白，切涨了容易惹人眼红。
而一旦切垮，又要承受周围人或怜悯或嘲讽的目光。
所以，几乎在瞬间，大部分人都决定，不切。
彷佛知道众人所想，仝三通笑道：“各位，先别着急，我还没说完。
所有拍到并选择切石的朋友，如果切出的原石价格低于起拍价，这块原石直接流拍！”
什么？原石价格低于起拍价可以直接流拍？
那岂不是说，如果一块原石的起拍价是3万，最终被人以8万的价格拍到。
结果切出的翡翠只值2万，那拍到的人就不用付钱了？
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萍州翡翠公盘之所以临时加一场拍卖会，除了提高自身知名度，另一个原因当然是想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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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研究，人都有攀比心理。
特别是像拍卖会这种场合，常常会出现十分不理性的行为，也就是通常说的上头。
人一旦上头，原本二三十万就能拿下的东西，最后可能变成四五十万甚至更高。
曾经有人做过统计，同样的东西，放到拍卖会和不放，最少也有20%的溢价，多的甚至可能达到50%。
可萍州翡翠公盘现在这么一搞，别说溢价赚钱了，甚至可能赔钱。
毕竟翡翠原石内部结构多变，加上十切九垮，切到最后大概率只剩一堆破石头。
只有极少数人若有所思。
比如傅松，萍州翡翠公盘联合协会背后的营销团队厉害啊！
首先，此举一出，相信会第一时间传遍整个翡翠收藏圈。
萍州翡翠公盘也将再次名扬天下，成为真真正正的全国第一公盘。
其次就是保底的赔钱问题。
萍州翡翠公盘真的会赔钱吗？未必！
因为这些原石本来就是公盘的，即使切垮，最多没赚到钱而已，怎么可能赔？
如果再把起拍价稍微定低点，流拍的风险将再次降低。
反观现场的竞拍者。
仝三通的保底策略一出，他们的热情直接被点燃。
面色通红，双脚因激动而颤栗，眼睛更是犹如饿了三天突然见到食物的恶狼。
傅松相信，今天所有原石的竞拍成交价，将再创新高。
仝三通显然很满意自己的话造成的轰动效果，他摆摆手，第一块翡翠原石被四个大汉用推车了上来。
傅松凝目望去，眼睛立刻显示出价格：
翡翠原石一块：12万。【一块普普通通的绿翡翠。】
而原石前方显示的起拍价为10万！
看到这，傅松心道果然。
萍州翡翠公盘联合协会不仅营销有一套，他们的原石鉴定师也很厉害。
这价格卡的，一个字：绝！
果然，当仝三通宣布竞价开始后，该原石的价格很快就飙到20万，并且上升速度不减。
最终，它被一个中年人以31.5万的超高价买走。
没有任何意外，中年人选择切石。
当然，更不会有意外，这块原石切出后估价12.3万，最后被一个珠宝商人以12.5万的溢价买走。
中年人只用了二十分钟，就赔进去19万。
简直是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接着是第二件原石拍品。
有了第一件的教训，众人终于冷静不少，很多聪明的也意识到了公盘的套路。
不过，第二件原石依旧被叫出了天价。
唯一好的一点是，这块原石中的翡翠品相不错。
成功拍到的那人只赔了3万，还不到第一个人的零头。
这样一想，好像还……赚到了？
当然，这样想的人是傅松，至于第二个人到底怎么想，傅松的异能不是心声向的，他不知道。
然后是第三件原石。
看到该原石的瞬间，傅松愣住，下意识坐直身体。
翡翠原石一块：382万。【一块已经不算普通的普通绿翡翠。】
而该原石公盘给的起拍价为：30万。
47 我怕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下一刻，仝三通宣布第三块原石拍卖正式开始。
“35万！”
“40万！”
“……”
因为保底可流拍的刺激，这块原石的价格很快又被喊了上去。
一直到60万，才慢慢降下来。
“63万，还有加价的没有？”
仝三通扯着大嗓门，然后大家都沉默了。
从第三块原石的表现上看，这个价格已经足够高。
“63万第一次，63万第二次，63万第三……”
“67万！”傅松突然开口。
喊这个价格，傅松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首先，它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了4万，这个在竞拍后期已经算是很高，可以淘汰掉大部分竞争对手。
其次，67万距离70万还有一段距离，能劝退一部分强迫症患者。
比如若傅松叫69万，很可能有人为了凑整，来个70万。
又或者傅松叫70万，有人也会忍不住叫71万。
都破七了，也不差这一万两万的。
果然，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拍卖台上只有仝三通的声音：“67万第一次，67万第二次，67万第三……”
就在傅松以为，自己能成功拍到这块原石时。
“100万！”
哄！
众人瞬间哗然。
因为喊价的人是张新元。
大家看看张新元，又看看傅松。
凡是对两人矛盾有了解的人都知道，张新元的100万，和第三块原石没有关系，完全是针对傅松。
他在打击报复。
傅松微微眯起眼睛，良久，他道：“101万！”
“110万！”张新元表情无比得意。
“111万！”傅松不甘示弱。
“120万！”
“121万！”傅松已经有些咬牙切齿。
“130万！”
“150万！”傅松直接站了起来，两只眼睛彷佛能喷出火，大有要和对方一决高下之势。
谁知张新元并没有继续喊价，而是起身走上拍卖台，抢过仝三通手中的小锤，轻轻往桌上一敲，然后用极骚气的声音道：“成交！”
说完又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下去。
人群瞬间沸腾。
这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本来这块原石，傅松67万就能拍下，结果因为张新元从中作梗，硬生生多花了一倍多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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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傅松身上，想看看他会怎么办？
傅松则微微眯起眼睛，表情注视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仝三通问：“傅老板，这块原石切不？”
“傅哥！傅哥！”金小贝拍拍傅松肩膀。。
傅松看着他：“什么事？”
金小贝：“仝会长问咱们拍到的这块原石切不切？”
“哦！”傅松正想说不切，但下一刻他心中一动，道：“切！”
得到傅松确认，萍州翡翠公盘的工作人员将切石机推上拍卖台。
不过周围观众却反响平平，完全没有前两块原石被切时的激动。
这也难怪。
平时大家切石，看点只有一个，涨或者垮。
涨了，涨多少？
垮，又会赔多少？
但今天因为萍州翡翠公盘的新规则，又多了一个看点：原石实际价值和起拍价的关系。
因为张新元从中作梗，所以在所有人看来，想切涨已经不可能。
那么如果不赔钱，只有一种方法：原石的实际价格低于起拍价。
但经过前两轮的尝试，众人已经回过味。
萍州翡翠公盘的人坏得很，他们给的起拍价，都比实际价格低。
所以想钻这个空子几乎不可能。
一块怎么都要赔钱的原石，自然没什么可看的。
准备工作做好，切石师傅征求傅松的意见。
傅松想了想走上拍卖台，在裂的位置划了一条线。
很快第一刀完成！
看傅松握住将上面的原石切片，虽然都觉得他赔定了，但众人还是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万一呢？
毕竟赌石都是一刀穷一刀富，在下一刀之前，没有人敢确定结果。
双手轻轻移开。
哎！
叹息声此起彼伏。
只是这次他们的叹息和平时不同，因为这块原石切涨了。
切面绿油油一片，水头也足，哪怕不怎么懂翡翠鉴定的人都知道，它至少值50万。
但这也意味着，傅松失去了公盘给的保底。
一块价值50万的翡翠，150万拍到手，净赔100万。
甚至因为赔的太多，连珠宝商都忘了喊价。
但傅松却神色如常，他划出第二条线。
切石机响起，第二刀结束。
手掌缓缓抓住切开的石片，傅松勐然用力。
“啊？这……”
众人再次呆住。
下一刻。
“300万，奇珍珠宝出价300万！”
“切，才300万就想买，我们异宝商行出350万。”
“360万！”
“370万！”
“……”
“388万！”
最终，异宝商行以388万的最高价拿到这块原石。
也就是说，傅松根本没有赔钱。
相反，他还赚了138万？
提着厚重的钱箱，傅松同样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下来。
不过他没有直接回座位，而是走到张新元面前，但赚到的138万往他面前一墩。
然后对旁边的唐可可道：“可可姑娘，不知我能否邀请你共进晚餐？”
只是话是对唐可可说的，但面对的却是张新元。
此刻的张新元脸色铁青。
没错，因为白天被傅松驳了面子，张新元心头恼怒下，才想故意坑傅松一家伙。
在他想来，正常的剧本应该是：
傅松花150万拍下这块原石，结果50万卖出，然后带着失败者的卑微，有多远滚多远。
结果对方非但没失败，反而成功了，而且非常成功。
没看他都敢来泡自己的女神了吗？
好在唐可可并没有搭话，多少为他保了点面子。
见邀请失败，傅松并不在意。
他不知从哪摸出一副墨镜，帅气无比的戴到头上，吹着流氓哨，一晃一晃的回到座位上。
啪啪啪啪！
在他身后，响起一片片掌声。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起哄的，见傅松如此得瑟，自然要唯恐天下不乱的拍几下。
等傅松坐定，金小贝悄悄问：“傅哥，你这样，不太好吧？”
傅松挑挑眉毛：“为什么不好？”
“传闻张新元心胸狭窄，行事卑鄙，你如此公然挑衅，势必把对方得罪死。
如果他以后找机会报复，麻烦就大了。”
傅松哼道：“难道我不挑衅，他就不报复了吗？”
“这……可你挑衅就挑衅呗，为什么还要带上唐可可？
得罪一个张新元已经够受了，再加上唐可可，我怕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啊！”
48 来自唐可可的请客邀请
这下反而轮到傅松奇怪了：“我得罪唐可可了吗？我没有得罪她吧？
如果邀请一位美女吃饭就算得罪，那怎么才算不得罪？”
金小贝一呆，因为他发现，傅松好像没说错。
只是，为什么自己还是感觉不对劲？
拍卖台上，竞拍继续。
第五块、第六块……
气氛越来越热烈。
看着竞拍者赚钱或赔钱，众人肾上腺素急剧分泌，很快就忘了刚才傅松和张新元搞出来的闹剧。
而傅松自从赚到138万后，便坐在那一动不动。
不管台上竞拍的翡翠原石价值几何，彷佛都和他没关系。
直到第十四块。
这块原石公盘给的起拍价是36万。
随着喊价的一路飙升，很快就来到70万。
傅松果断举起报价牌：100万！
其他想喊价的人立刻哑火。
不过，等他们发现是傅松后，有人再次叫价：105万。
经过刚才的第三块原石，以及傅松切出的中国红翡翠，很多人已经认定，对方在原石鉴定上的造诣，很不凡。
如今沉默许久的他再次出手，或许这第十四块原石，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110万！”第二个人跟价。
然后是第三、第四个人。
“115万！”
“120万！”
只是，喊120万的声音刚落，傅松再次开口：“200万！”
呃……
跟价者瞬间沉默。
直接加80万，这也太狠了吧？
很多人已经不敢赌，而敢赌的……却没这多钱。
“200万第一次，200万第二次，200万第三次，成……”
傅松面带微笑，自己又赢了。
他有点寂寞的扭扭脖子，准备上拍卖台切石。
谁知下一刻，张新元的声音道：“250万！”
人群再次哗然。
难道这两人又要打起来了？
大家瞬间化身吃瓜群众，准备看双方PK。
而傅松也没让他们失望，他没有半点犹豫：“300万！”
“350万！”
“500万！！！”
直接将标价升了两个档位，傅松起身走到张新元面前，表情嘲讽：“这块原石，是我的。”
然后大手一挥，对张新元道：“直接切！”
“慢着！”可能是被傅松彻底激怒，张新元脸色铁青，“我还没加价，谁说它就是你的了？
八、百、万！”
“一千万！”傅松喊1000万，就像喊1000块那么轻松。
“你……”张新元咬牙切齿，他想继续往上喊，但最后的瞬间被理智拉回现实。
“你赢了！哼，我今天就不信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原石可以切出1000万的翡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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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松看着他：“切出1000万很难吗？我记得上午好像刚切了块4000万的。”
“你……”
傅松忽然道：“张公子，你家是做汽车的吧？”
张新元：“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劝你一句，做汽车就好好做汽车，不要胡搞瞎搞。
比如赌石，里面的弯弯绕绕深着呢，你根本把握不住。”
说完再次看向唐可可：“美女，我刚才说的可是真心话，我是真想请你吃饭，多少给个面子嘛！”
唐可可看着傅松，突然一改刚才的沉默：“真的？”
“如假包换！”
“可以。”
“啊？”这下反而轮到傅松傻眼了。
他两次邀请唐可可，当然不是想追求这位天之骄女，而是从侧面刺激张新元。
傅松本以为，唐可可应该和上次一样不理会自己，没想到……
唐可可上下不停打量傅松，表情似笑非笑：“啊什么？别告诉我你刚才只是随便一说。”
“怎么可能？说请你吃饭就请你吃饭。”
傅松只是因为没有心理准备有些愣神，他的反应很快：“明天中午……”
“等等！”不过话没说完，就被唐可可打断，“你请我吃饭没问题，但有个条件。”
“条件？什么条件？”
唐可可指指傅松拍到的第十四块原石，忽然笑了：“如果你能把它切涨，我就答应你。
不过不用你请我，我直接请你，怎么样？”
此话一出，张新元的脸色瞬间变了。
因为唐可可长这么大，从没答应过任何男人的饭局邀约，更别说她主动花钱请客。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但傅松却郁闷的挠挠头：“美女，你的条件好高，我怕我完不成啊！不赔钱行不？”
唐可可想了想：“也可以。”
傅松一拍巴掌：“那就这么说定了，只要我不赔钱，你就请我吃饭。”
说完快速冲向拍卖台。
看到傅松的刹那，台下观众的热情瞬间被点燃。
由于场地太大，萍州公盘的工作人员在每个角落都安了扬声器。
所以傅松和唐可可刚才的话，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能来这里买石切石的人，身家都差不到哪去。
所以他们对唐可可的了解，远比想象中深得多。
现在这位千金大小姐，竟然为了一块原石，破天荒的要请一个单身男人吃饭。
绝对是大新闻，超级大新闻。
怀着激动的心情，所有人都注视着傅松，或着说他面前那块原石。
里面的翡翠，真值1000万吗？
傅松可没众人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拿起油笔，开始对着原石划线。
傅松画的极其认真，彷佛这就是他生命的全部。
因为这份专注，台下众人也跟着安静下来。
终于，傅松示意切石师傅切石。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第一刀，结束。
傅松打开切石机盖，搬出原石。
手臂放在刀口处，傅松十指用力。
开！
说实话，当看到切开原石平面的刹那，所有人的脑瓜子都嗡嗡的。
因为里面黑乎乎一片，除了裂和咎，什么都没有。
……垮了？
怎么可能？
这可是被拍出了1000万的天价原石啊！
不仅如此，它还有天之骄女唐可可的请吃饭承诺。
所以，就算真的切垮，你起码有点绿，也不枉天价原石的名头。
可它是真真正正一点绿都没有。
妥妥的金絮其外败絮其中……
切石师傅开始切第二刀和第三刀，但已经没有意义了。
一块石头是不可能出翡翠的，这是真理。
果然，所有碎石最后都被扔进了垃圾桶。
傅松摊摊手，下台后走到唐可可面前，神色自若：“别忘了你的承诺，我想吃海鲜。”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包括唐可可。
她期期艾艾道：“我请你？但你根本没切涨啊？”
“我的确没切涨。”傅松点点头，“可我也没赔钱啊！”
轰——
人群再次炸开，因为刚才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原石上，以至于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关键问题。
萍州翡翠公盘规定，如果切开的翡翠价格低于起拍价，中标人可以选择直接流拍！
所以傅松看似花了一千万，其实他一分钱都没花。
所以，他根本没赔钱？
明白过来的唐可可小脸有点红，她咬咬牙：“行，时间你定，地点你选，具体吃什么都可以，我请客。”
得到想要的答复后，傅松满意的点头离开。
只是，刚走两步，他脚步忽然顿住。
同时眼睛扫向身后的张新元，童孔中全是挑衅。
傅松看张新元的刹那，张新元也看向傅松。
双方眼神交汇。
张新元身体颤抖，两只手紧紧的、用力的握在了一起。
奇耻大辱！
49 到底谁更奸诈
等傅松再次回来，金小贝看他的眼神只剩下崇拜：“傅哥，牛逼啊！”
傅松奇怪的看着他：“牛逼什么？”
金小贝：“还不牛逼吗？这可是和唐可可一起吃饭，还是她请，简直难以置信。”
然后举起大拇指：“傅哥yyds！”
傅松无奈摇摇头，将视线放上拍卖台。
他在等第十五块原石。
其实傅松之前的行为，看起来十分莽撞，但都是他故意的。
因为他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这第十五块原石做铺垫！
很多竞拍者并不知道，当他们以为，这是新坑翡翠原石，在众人面前第一次亮相时，
2k小说
一个小时前，傅松就通过于家父女的关系，看到了一部分原石的真面貌。
其中让傅松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块透过石皮，便能看到内部全是绿的半赌石。
这块石头不管打灯，还是藓咎，表现都极佳。
冉文年甚至直接给出了1800万的估值。
可当傅松通过眼睛观察，却吃惊的看到：
坑品半赌料翡翠原石：222万。【赌石，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刀会发生什么，可能是天堂，也可能是地狱。】
本来，看到这块原石后，傅松只是摇摇头。
因为它除了再次证明冉文年很水，好像没有任何意义。
虽然它也值两百多万，可看其表现，别说两百多万，就算五百万萍州翡翠公盘都不可能出售。
无法赚到钱，还要赔钱，就算里面有翡翠又怎样？
依旧是废品一块。
直到傅松喊价第三块原石时，被张新元从中作梗，让他平白多出了83万现金。
傅松便陷入沉思。
这家伙真以为自己好欺负吗？
傅松一直觉得，自己是善良的。
虽然远达不到“圣母”的标准，但他也不欺负弱小。
比如可怜无助的陆芊芊因为父亲的病，拿出价值百万的药方来找自己。
他没有打任何折扣，直接给了对方100万。
还有金小贝。
两人只是萍水相逢，彼此并不了解。
但傅松依旧二话没说，直接将其收入麾下。
而且自己一旦有了肉吃，还会分他一碗汤喝。
可善良并不代表懦弱，被欺负了不反击，还算个男人吗？
王富贵父子如此，张新元也不能例外。
所以本来不打算切第三块原石的傅松，果断改了主意。
至于原因，他要激起张新元的怒气。
我多出83万又怎样？但我依旧赚了一百多万。
还有刚才那块原石，你不是要和我争吗？怎么最后怂了？
还福田家的大公子呢，啥也不是！
比我一个小店主差远了。
当然，激怒对方归激怒对方，傅松可不会傻到自己掏这个冤枉钱。
所以他巧妙的利用了公盘的新规则。
唯一出乎意料的是唐可可，傅松真没想到唐可可会回应自己。
不过这种回应目前来看只有好处，相信张新元心头的怒，会再上三个台阶。
傅松思考时，仝三通的第十五块原石也被拉上拍卖台。
看着原石表面透出的绿油油的光，傅松精神一震。
自己的记忆果然没错。
至于张新元会不会上当，一会就要看自己的表演了。
拍拍金小贝肩膀，傅松轻声和他说几句。
金小贝点点头，趁人不注意悄悄离开座位。
不说傅松这边，仝三通将第十五块原石推上台后，便满面红光的开始介绍：
“大家看这块原石，表面是经典的黄梨皮。
其皮黄如黄梨，细微透明，含色率极高。
再看松花，同样是最好的带子松花。
它犹如老树盘根般环绕在皮壳之上，忽粗忽细，粗中有细，一气呵成，没有任何断头。
这说明其内必有一个满绿层的平面。
最关键的，是松花下附着的灰白紧莽，丝与条相连，条与点穿插，无一不说明它的种水极好。
还有雾，打灯之下，其雾白、薄且透，而且无藓无咎无裂。
如果判断没错，它有极大的概率出玻璃种帝王绿！”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仝三通面前那块翡翠原石上。
其实根本不用介绍，当此原石出场的瞬间，很多人已经看出它的不凡。
现在听仝三通解说，则更加确定。
有人甚至开始盘算一会要怎么叫价，才最有可能中标。
谁知仝三通依旧觉得热度不够，再次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这块原石在开拍前，我特意请燕大的冉文年教授进行了鉴定，他给出了1800万的估价。
现在竞拍开始，起拍价100万！”
不过此话一出，并没有达到预想中的轰动效应。
首先，有人对冉文年的鉴定水平有质疑。
因为他们白天才亲眼见证，一块被他标价100万的原石，最后只卖了15万。
当然，人无完人，再着名的专家都有失手的，冉文年败一次很正常。
但100万的起拍价就有点坑了。
不是大家觉得它定的高，因为根据这块原石的表现，定100万真的不高。
可关键是，没这么多钱啊！
犹豫一盆凉水浇下，现场百分之九十的人立刻意识到，这块原石不是他们能染指的。
这才只是起拍价，如果成交的话，绝对比这个高得多。
果然，仝三通话音刚落，立刻有人开始加价：
“200万！”
“250万！”
“300万！”
“……”
很快，价格就被叫到了530万。
只是这个上升速度刚缓了一下，瞬间又有人道：“1000万！”
此价一出，所有人哗然。
从530万喊到1000万，也太勐了点吧？
谁知这个声音没结束多久，又有人加价：“1050万！”
“1100万！”
“1500万！”还是喊1000万的那个人。
这下所有人都沉默了。
1500万，已经接近冉文年的1800万，这个价格的风险已经极大。
如果运气差，很可能血本无归。
但就算运气好，能赚到的钱依旧不多。
见周围没有声音，仝三通举起小锤：“1500万还有加价的没？
没有了吗？
1500万第一次，1500万第二次……”
这几句话他念的极慢，显然对这个价格不太满意。
好在就在仝三通喊“1500万第三次”时，一个声音道：“1600万！”
是张新元，他终于出手了。
刚才的声音却不甘示弱：“1700万！”
张新元立刻反击道：“1800万！”
那声音：“1900万！”
张新元：“2000万！”
说完，他看向傅松，嘴角全是讥讽。
别人不知道，但一直观察傅松动向的张新元却极其清楚。
刚才和自己喊价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金小贝。
你以为让你手下跑到其他角落替你叫价，就能瞒过我的眼睛吗？
天真！
刚才傅松对着自己又是嘲讽又是讥诮的，把张新元气坏了。
特别是对方还当着自己的面勾搭自己的女神，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就是拼有钱吗？在这方面，老子还没怕过谁！
果然，在自己喊出2000万时，金小贝怂了。
对方，傅松看着张新元，童孔中全是犹豫和挣扎。
终于，他站起身，目光重新变得坚定：“两千……五百万！”
2500万……
不得不说，这个数字有点小讽刺。
特别是当你对着竞争对手说时，它讽刺的味道更重了。
张新元嘴角轻轻抽动，讽刺我？
既如此……他对着傅松，语气一字一顿：“两、千、九、百、万！”
50 不是第一的雕刻大师
说到数字讽刺，最高级的不是250，而是290。
因为290=250+38+2。
不仅如此，290叫法文雅，用词含蓄，非常适合有身份的富二代。
果然，此话一出，傅松彷佛彻底卡了壳。
只见他眼中全是无助、彷徨、绝望，直到仝三通喊“成交”，他都一动不动，彷佛被自己彻底吓住。
至少张新元是这么认为的。
这时，仝三通拿着话筒笑道：“恭喜张少以2900万的高价成功夺魁，不知这块原石要不要切？”
“当然要切！”张新元深吸一口气，怡然自得的走上拍卖台，“正好可可的奶奶马上要过生日了。
燃文
虽然她已经找到了中国红翡翠，但我的礼物还没准备呢！
这块原石表现不错，我准备把它切开，然后请最优秀的凋工师傅做成一个摆件当贺礼。
我知道，论实际价格，这款原石中的翡翠可能不值2900万。
但没关系，生日贺礼讲究的是心意，只要心意到了，钱多一点少一点都无所谓。”
他话说完，台下立刻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这位福田张新元看着年纪轻轻，但不简单啊！
刚才他和傅松因为这块原石明嘲暗讽，虽然赢了，但难免给人一种年少轻狂的冤大头既视感。
毕竟原本1800万左右的石头，被他硬生生多加了1000万，不是冤大头又是什么？
可现在经他这么一说，年少轻狂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晚辈对长辈的拳拳孝心。
有孝心，懂礼貌，又对唐可可痴情一片。
这不就是完美的女婿标杆吗？
“哈哈哈哈！”张新元声音刚落，立刻有一个声音道，“难得张先生如此有爱心，实在令人敬佩。
这样吧，等这块原石中的翡翠切出来，我免费帮你凋刻怎么样？”
说完，此人也站上拍卖台。
他五十多岁年纪，略显沧桑的脸上全是自信。
下一刻，立刻有人将其认出：“是周超？真的是周超？”
“周超？很有名吗？”
“全国玉石凋刻大赛冠军，而且是七连冠，你说又不有名？”
“这么厉害？那他岂不是咱们国家的凋刻第一人。”
“呃……这个，凋刻第一人倒有点勉强，但排前三绝对没问题。”
“兄弟，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全国玉石凋刻大赛的七连冠都算不上凋刻第一人，那谁才是真正的第一？”
“你要真说他是现在的第一其实也行，因为曾经打败他的‘百杀刀’好几年都没消息了。
如果对方退隐江湖，周大师就是现在凋刻界真正的第一人。”
“等等，‘百杀刀’是谁？我怎么从没听过？”
“你没听过很正常，因为‘百杀刀’的成名不是在国内，而是国外……”
“你说什么？我花开后百花杀，一人单挑全世界所有的凋刻高手？这也太牛逼了吧？”
“何止是牛逼，那次巴黎圣母院的大赛周大师也参加了，可惜他第一轮就被其他国家的选手淘汰。
这也是我说他排第一有点勉强的原因。
而且此人极其功利，经常游走于各个达官贵人之间，比如现在。
他之所以冲出来，就是想交好张新元。”
“等等，我收回刚才的话，此人绝对算不上第一，就算‘百杀刀’真的隐退，也不能算。”
“……”
下方的讨论声，拍卖台上自然听不到。
看着只因自己一席话，就有人主动上来，而且还是圈子内有名的周超，张新元自然更加高兴。
他笑道：“既然这样，就有劳周师傅了。”
“不敢不敢，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
两人客套几句，切石师傅问：“张先生，您看这块原石该怎么切？”
张新元闻言则看向周超：“周师傅觉得呢？”
周超笑道：“这么珍贵的原石，怎么直接下刀？当然是先擦一下，看看里面的情况再做决定。”
张新元竖起大拇指：“还是周师傅有经验。”
说完对切石师傅道：“那就先擦一下。”
切石师傅点点头，选了一处较平的面，打开擦石机。
很快，一道擦痕出现，璀璨的绿光破皮而出，纯粹且通透。
在灯光的折射下，整个拍卖台都是绿芒。
周超大吃一惊：“这真是帝王绿？张少，你这2900万花的太值了啊！
如果通体都是这个颜色，不仅不会赔，还能大赚一笔。”
“真的？”张新元也拿起灯对着擦口处观察。
越看他越是满意：“继续擦！”
第二处擦痕，依旧是满绿。
周超直接将脸贴到原石上，良久，他的脸因激动涨得通红：“张少，涨了，而且是大涨！
据我估测，这款石头最少值5000万，不，6000万！”
台下观众瞬间哗然，震惊的同时，嘴角又有澹澹的苦涩。
这就是有钱人吗？
随随便便一出手，就赚了3000万？
可自己刚才明明也很看好这块原石啊，而且还特别想买。
只是……自己没钱。
怪不得别人都说，有钱人赚钱很容易。
以前还不信，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了。
周超拿起笔，直接在原石上画个小圈，对切石师傅道：“从这里擦！”
任由切石师傅干活，他对张新元道：“张少，只要这个地方还能擦出帝王绿，您的6000万就算到手了。
对了，冒昧问一句，您也喜欢赌石？”
张新元摇摇头：“不怎么喜欢，就是瞎起个哄。”
“瞎起哄？”周超脸上全是不敢置信，“您真的太谦虚了。
要是瞎起哄就能切出这么大一块帝王绿，那其他的原石鉴定师岂不都是垃圾？
所以我断定，你绝对是传说中的，赌石界万中无一的绝世奇才。
如果您愿意在这一行继续深耕，我敢保证，若干年后，赌石界将永远流传着关于张石神的传说。”
“真的？”虽然明知对方在吹捧自己，张新元依旧有些飘飘然，“那我就勉为其难，进军一下赌石界？”
“这绝对是最21世纪最正确的决定！”
“哈哈哈哈！”
两人对话的声音极大，加上扩音器，整个拍卖厂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过，在这吹捧中，忽然响起一个不怎么和谐的声音：
“两位，石头已经擦出来了。”
周超立刻道：“真的？拿给我看看。
张少，来，让我们一起见证奇迹的诞生！
咦，等等，这个擦口怎么是灰的，难道不该是绿吗？
师傅，你是不是拿错原石了？”
切石师傅闻言，忙道：“周先生，话你可不能乱说，这就是张新元先生刚才买的石头。
至于为什么不是绿……
很简单，切垮了呗！”
“啥？垮……了？”
51 最后一块原石
“垮了？怎么可能？”周超连忙拿起原石反复观察。
只是越看脸色越白，到最后已经有些接受不能。
切石师傅见状期期艾艾道：“周大师，要不我把石皮全部擦出来再看看？”
“不用，我自己来。”
周超直接推开切石师傅，自己打开擦石机。
滋滋滋~
擦石机将石皮一点点擦去，里面的翡翠终于显现出来。
怎么说呢？
它的表面有三分之二都是翡翠，可这三分之二的翡翠却只有表面浅浅的一层。
往里深入5毫米，就成了石头。
当然，翡翠的颜色还是很不错的，真正的帝王绿。
唯一差的是种水，但也属于高冰种。
看了半天，周超再次看向张新元，语气复杂难明：“张少，这翡翠垮的有点狠啊！
要不你还是退出赌石圈吧，我感觉赌石不太适合你。
我说的是真心话，虽然忠言逆耳，但对你的将来绝对有好处。”
张新元闻言，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自己的短，这位周大师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刚才我说进军赌石界，就那么一说。
你还真以为我会像那些泥腿子一样，打着灯去研究那些破石头不成？
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张新元没法发作，只好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有事私下再说。”
周超瞬间听出张新元语气的不耐烦，难道自己刚才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不应该啊！
我劝张新元退圈，语气可是很诚恳的。
深吸一口气，他试图补救道：“张少，其实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虽然这块石头切垮了，但卖个两三百万根本不是问题。
而且凭借我优秀的刀工，完全可以将它的价值再翻两番。
你看这块翡翠，它呈半圆球型，中间还有金丝缠绕。
只要设计得当，完全可以做成一顶时尚与潮流、古典与优雅相结合的顶级帽子玉石摆件。
到时等唐老太太寿诞那天，你直接拿出来当做寿礼，绝对惊艳全场……”
噗嗤~
台下观看的傅松再也忍不住笑出声。
他发现这位曾败于三叔手上的七届凋刻冠军，实在太有趣了。
虽然他舔张新元的模样有点不堪，让人忍不住想揍他。
可现在再看，说不定此人是友军。
因为太过兴奋，傅松的笑声有点没控制住，所以台上的周超听得清清楚楚。
他看着这个刚刚和张新元针锋相对的年轻人，神色不悦：“你笑什么呢？”
傅松连忙摇头：“没笑什么，可能你听错了。”
“胡说，你明明笑了，小伙子，劝你一句，做人还是低调点好，不然很容易吃亏，作为过来人……吧啦吧啦……”
听着对方居高临下，而且没完没了的说教，本来想给对方留点面子的傅松道：
“你真要我说？”
“废话，不然我在这和你斗什么咳嗽？”
傅松挠挠头：“那行吧，刚才我听你说，要做一顶帽子送给唐老太太是吧？”
“错了，这是一顶时尚与潮流、古典与优雅结合的妙到巅毫的顶级帽子玉石摆件！”
“别管什么摆件，总是，它是帽子对吧？”
“对！”
“哈哈哈哈，再让我笑五分钟。
周大师，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给长辈送贺礼，有送绿帽子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而周超则脸色通红。
他想辩驳，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周超发誓，刚才自己可是非常用心的去为这块翡翠做设计。
他甚至敢保证，只要自己动手，做出来的成品在艺术上，完全可以超过以前自己的所有作品。
谁知千算万算，却忽略了它的颜色。
看着手上罕见到极点的帝王绿，这本应该是帽子摆件的最大亮点。
可现在……
旁边，张新元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因为在傅松说出“送绿帽子”几个字时，唐可可的小脸已经变得黑乎乎。
虽然制作绿帽子的主意不是自己出的，但这块翡翠却是自己的。
而且他刚才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表示要将其送给唐家老太太作生日贺礼……
我虽不杀伯仁，但伯仁却因我而死。
不管怎样，自己都脱不了干系啊！
当然，以唐可可的深明大义，最多就是生几天气，不会计较到底。
可关键是，自己实打实的出了2900万。
扣除翡翠本身的两百多万，也就是说，自己至少赔了2600万？
贵宾席上。
看着张新元狼狈的样子，金小贝笑道：“傅哥，怎么样？我刚才的演技不错吧？”
他指的是傅松让他跑到其他地方喊价的事。
虽然这个任务听起来很简单，但执行起来却半点都不容易。
比如金小贝选择的离开时机，不仅要低调，还得让张新元恰好看到。
还有喊价，也得时刻把握住节奏，把张新元的怒气挑起来。
傅松点点头：“很不错，继续保持！”
说完，他心里也松了口气。
还好没出纰漏。
其实坑人这种事是把双刃剑，要是坑不到对方，被坑的就是自己了。
就像他喊2500万时，若张新元没有继续加价，这块原石傅松就得买。
当然，就算傅松真买了，他也不会直接切，而是转卖出去尽可能降低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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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再降低，那也是损失啊！
再加上出去2500万后，自己很可能就没有足够的资金，参与那块伴生石的竞拍了。
想到伴生石，傅松注意力再次放到拍卖台上。
如果消息没错，接下来进行的，将是今天晚上最后一块原石，也就是那块伴生石的拍卖。
果然，等工作人员将切石机移走后，仝三通再次拿起话筒：
“各位，在下一块拍品上来之前，我想先问大家一个问题：
谁知道伴生石是什么？”
台下立刻一阵喧哗。
仝三通笑道：“看来都清楚啊，不过，我还是要再解释一遍。
伴生石，就是两块石头的形成环境、地质结构等全都一模一样。
或者说，它们本就是一块石头，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分开了。
我们管这样的两块石头，叫做互为伴生石。
其实伴生石的概念，在其他行业并没有用，不过放在赌石圈却完全不一样。
据统计，一对伴生石，当其中一块中有翡翠，另一块90%以上也有翡翠。
而且两者间的翡翠，有极大概率一模一样。”
说完，他直接抛出重磅炸弹：“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最后一块原石拍品隆重登场！
作为今晚竞拍的压轴大戏，我现在郑重宣布：
这块翡翠原石，就是缅甸新坑中，那块开出极品玻璃种帝王绿的伴生石！”
52 傅松的三个条件
掌声如潮水般响起。
只见八个彪形大汉推着一辆小车，载着一块原石慢慢上台。
这块原石磨盘大小，虽不像刚才张新元拍的那块绿意外漏。
但通体圆润，浑然天成，哪怕完全不懂原石鉴定的人，都能看出它的不凡。
立刻有人开始讨论：
“这真是玻璃种帝王绿的伴生石？”
“应该不假，萍州翡翠公盘的人心虽然黑，但信誉度却是全国最高的。
老仝说是伴生石，就是伴生石。”
“可他们是怎么弄到的？连你我这样的普通人，都知道伴生石的珍贵，缅甸新坑坑主不可能不知道啊！”
“这还不简单，出钱呗，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把钱给足，什么买不到？”
“单纯的给钱？不可能，我感觉这东西，已经不是钱能解决得了。”
“不给钱还能给啥？难道送一批妹子过去啊？”
“我要是知道还和你讨论吗？稍等，估计以老仝的性格，肯定会自己说出来。”
果然，就听仝三通笑道：“各位，你们不知道。
当这块原石从矿坑中被挖出，哪怕在玉石如山的缅甸，都引起了巨大轰动。
特别是当听说新坑矿主不准备切石，而是直接拍卖后，世界各大公盘的代表都到了。
当然，公盘之间的竞标，和普通人有些不一样。
我们竞争的是采购合同，谁的采购数量大，它就是谁的。
最终咱们萍州翡翠公盘以十年，且每年8.7个亿的采购量夺得头筹。”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对一般的赌石者来说，看中的自然是一块石头中，翡翠自身的价值能否盈利。
可对翡翠矿主不同，他更看中整座翡翠矿的销售情况。
虽然萍州翡翠公盘拿下这块伴生石一分钱没花，可他必须连续十年，大量采购该矿坑中的原石。
一年8.7亿，十年就是87亿啊！
新坑翡翠和老坑不同，因为大家对它的认知较少，导致销量往往极不稳定。
但有了这87亿的合同就不一样了。
它不仅能保证开采初期的销量，还时刻在为这个矿坑做宣传，影响绝对是无比深远的。
一块伴生石，就保住了矿坑的销量和名气，所以那位新坑矿坑主绝对不亏。
而对萍州翡翠公盘来说，虽然签了高量销售合同，但进谁的原石不是进？
更别说还有这块伴生石的利润，他们也不可能亏。
至于买家，花钱切一块极有可能大涨的石头，同样有大概率赚到钱。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共赢吧！
解释完毕，仝三通也不废话：“好，现在我宣布，这块玻璃种帝王绿伴生石的竞拍，正式开始。
起拍价1000万！”
豁！
饶是知道公盘定的起拍价肯定不会低，但1000万还是有点夸张了吧？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包括贵宾席那些嘉宾。
于是一些相熟的赌石人便开始商量，要不要合股竞拍。
合股竞拍，也是翡翠原石竞拍一种常见的方式。
大家按比例出钱，赚了按比例分配，赔了承担的损失也能小一点。
毕竟不是谁都像张新元一样，扔进去将近三千万依旧面不改色。
唐可可笑着问冉文年：“冉伯伯，我想竞价试试，你要不要也参上一股？”
冉文年显然有些心动，但最后还是摇摇头：
“算了，我老胳膊老腿的赚点棺材本不容易，可经不起折腾，还是你们自己玩吧！”
如果是以前，冉文年说什么也要参与一下。
可连续的预判错误，让他对自己几乎没了信心，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
“这样啊！”唐可可有些失望。
忽然，冉文年道：“小唐，其实你要真对这块原石感兴趣，有个人或许可以合作。”
唐可可一愣：“谁啊？”
冉文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刚才你不是还要请人家吃饭吗？”
“他？”唐可可转头朝贵宾席一个角落处看去。
此时的傅松，正紧紧盯着那块伴生石，神色复杂。
其实在伴生石出现的瞬间，傅松眼睛就闪出一行字：
极品帝王绿原石：12亿。【好东西没什么可说的，两个字——完美！】
这块伴生石真如于声漫所说，价值在10个亿以上？
刹那间，各种念头闪过，傅松再看拍卖台，忽然感觉眼前有点不真实。
不对啊！
一块足以让自己实现财富自由的绝世宝贝出现，自己该欣喜若狂才对，为什么会有不真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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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种感觉就在他心头萦绕不去。
它就像一把锁链，将傅松牢牢缠住，让他无法呼吸。
直到……
“喂！”一个清脆的甜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傅松扭过头，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张绝美的脸。
深吸一口气，傅松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唐女士，请坐。”
女孩正是唐可可。
唐可可在傅松旁边坐下，也不废话：“你对这块伴生石怎么看？”
傅松显示一愣，然后笑道：“很不错的东西。”
“那你想不想买？”
见唐可可一双妙目紧紧盯着自己，傅松的声音古井无波：“当然想买了，我可是资深赌徒。”
“那我们合股怎么样？”
“这……”傅松看着对方，没有直接回答，“唐女士也对赌石感兴趣？”
谁知唐可可摇摇头：“我不感兴趣，不过我奶奶很喜欢翡翠。
虽然我已经从康正奇手里买到了那块中国红，但我更想自己买块原石，为她切出一套极品翡翠首饰。
我想奶奶知道后，一定更开心。”
说完，唐可可忽然补充：“这套极品首饰包括手镯、戒指、耳环、头饰……但绝对没有帽子。”
“呃……”傅松尴尬的摸摸鼻子，对方还记着这个呢！
见傅松半天不说话，唐可可急了：“喂，你这家伙到底要不要和我合股？不合就算了，我再问问其他人。”
傅松忽然心中一动，果断道：“可以合股。”
“真的？太好了……”
只是不等唐可可说完，傅松就将其打断道：“但我有三个条件。
第一，既然是合股，就必须一人一半。
如果我手上的钱不够，过段时间我会补给你。
第二，一会竞拍时由你喊价，但具体喊多少必须听我的。
第三，对外宣扬时，也要说这块伴生石是你自己一个人拍到，不能暴露我的存在。”
说完这些，傅松长长松了口气。
他终于明白自己刚才那种不真实感来自哪了。
首先，以这块原石的表现，竞拍时价格很可能达到一个很高的地步。
他虽然事先筹集了一笔资金，但恐怕还远远不够。
其次，也就是最重要的：财不露白。
即使自己真的中标，这块石头也是要切开的。
如果让人知道，一个小店主切出了价值12个亿的极品翡翠。
那对他来说，不是大赚，而是大灾。
傅松敢保证，自己很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但换成唐可可就不一样了。
唐氏集团的大小姐切出天价翡翠，最多也就上一下头条，或者被说成有内幕什么的。
53 决战紫山之巅
唐可可看着傅松，神色有点不悦：“傅先生，你的条件未免也太苛刻了吧？”
傅松澹澹道：“唐女士，如果想合作，我的条件你就必须答应。
若你不答应，抱歉，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这两句傅松说的极其坚决，就在他以为，唐可可会拂袖而去时，对方笑了：
“三个条件是吧？这个倒是问题不大，但若切不出翡翠怎么办？”
“切不出翡翠，你我各承担一半损失。”
傅松没有许诺什么，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唐可可一拍巴掌：“好，我答应了，就按你说的办。”
说完她又道：“傅老板，你是我见过的最与众不同的男子。
如果换成别人，听我这么问，一定会大包大揽的保证，里面能切出各种好东西。
若你也这么说，咱们就没了合作的可能。
因为在我看来，既然是合作，就应该公平公正，不掺杂其他元素。
特别是……男女之间的感情。”
傅松一愣，对方最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不会以为，自己喜欢她吧？
没错，之前傅松的确先后两次邀请唐可可吃饭，可自己只是把她当成对付张新元的工具人啊！
摇摇头，他没有解释。
因为傅松知道，有些事是解释不清楚的，只会越描越黑。
让金小贝从萍州翡翠公盘那拿出两份制式合同，傅松稍加修改后签上自己名字，然后递给唐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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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觉得没问题，就签字吧！”
唐可可也没犹豫，在乙方处写上自己名字，并按了手印。
将自己的合同小心收好，傅松开始对丁可可讲自己的竞拍策略。
最后，他道：“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一会你坐到第一排叫价，如果出现意外，就看我眼色行事。”
唐可可点点头：“没问题。对了，这块伴生石的报价上限是多少？”
听到这句话，傅松的气势突然变了。
他盯着唐可可，一字一句道：“没有上限，不管多少钱，都必须拍到！”
唐可可被傅松的认真吓了一跳。
为防止竞拍时，因为气氛紧张导致突然上头，很多人都会提前设定竞价上限。
一旦超过这个数字，就果断放弃，从而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特别是多人合股时，更要设置上限，否则事后很容易相互推卸责任，引发纠纷。
现在这家伙竟然不设上限？
唐可可之所以来找傅松合作，可不是只听冉文年的一面之词。
今天傅松的表现她同样看在眼中。
不管是切出中国红，还是设计坑张新元，都足以证明这家伙的老奸巨猾。
所以对方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啊？更别说还有自己的提醒。
难道……
唐可可忽然想到什么，却又有些不敢相信。
因为知道伴生石的竞拍，将是现场所有资本大鳄的连横和角逐。
所以，仝三通给大家留足了讨论时间。
终于，半小时后，他拿起木槌：“现在开始竞价！”
“2000万！”
“3000万！”
“5000万！”
“……”
饶是众人已经预感到今天的竞价会很激烈，但等真正开始时，大家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它的激烈程度。
仅仅过去五分钟，价格就被叫到了8000万。
傅松看的嘴角不住直抽抽。
还好自己答应和唐可可合作，否则就自己那点钱，都不够塞牙缝呢！
“8000万还有没有加价的？8000万第一次……”
唐可可直接站起身：“一个亿！”
看到唐可可举牌的刹那，众人忍不住大哗，这位天之骄女竟然出手了？
贵宾席上，参与竞价的人也面面相觑。
如果唐可可也对这块伴生石感兴趣，那事情就麻烦了。
不过还是有人试探着喊：“一亿零五百万！”
“一亿一千万！”
“……”
价钱再次被喊起来，看到唐可可并没有再出手，他们不由松了口气。
或许对方只是闲着无聊，和自己这些人开个玩笑？
毕竟没有消息表明，唐可可喜欢赌石。
价格来到一亿四千万。
这个钱已经到了很多人的心理极限。
虽然它是帝王绿的伴生石，但万一呢？
时间彷佛凝滞，就在众人思考要不要继续加价时，唐可可再次站起来：
“一亿七千万！”
这……
众人面面相觑，她不会真想买这块翡翠原石吧？
“一亿八千万！”一个五十多岁的胖子站起身。
刹那间，人群再次沸腾。
“是赌王冯仁杰？”
“他怎么来了？”
“难道他也看好这块伴生石？”
赌王冯仁杰，人称赌石之王。
据说此人看石极准，曾创下过二十六块原石全部切涨的记录。
现在对方当面出来竞价，足见他对这块伴生石的重视。
只是，当冯仁杰报价声刚落，唐可可的声音再次响起：“两个亿！”
豁~
冯仁杰也是眉头微皱，他能从唐可可的口气中，听出对方势在必得的决心。
不过……
“两亿两千万！”冯仁杰掷地有声。
谁知唐可可也不甘示弱：“两亿五千万！”
冯仁杰的声音陡然提高八度：“两亿七千万！”
唐可可声音比他更高：“三个亿！”
轻轻闭上眼睛，好半天，冯仁杰才缓缓睁开：“既然唐小姐这么坚持，那我就给唐氏家族一个面子吧！”
说完缓缓坐上座位。
最终，这块伴生石以三个亿的高价，被唐氏的大小姐唐可可拍到。
人群再次沸腾起来。
太精彩了，太刺激了。
特别是最后冯仁杰和唐可可的竞价，完全就是江湖中的决战紫山之巅。
只有角落处的傅松身上全是冷汗。
他发现自己还是小觑了天下英雄。
比如这个冯仁杰，当别人以为他最后那句“给唐氏家族一个面子”是为自己找个台阶。
但傅松知道，对方说的是真心话。
即使对方没有自己的眼睛异能，也定然看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所以若自己真赤膊上阵，最后的成交价绝对更高。
啪！
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传入鼻孔，是唐可可。
坐在傅松对面，唐可可问：“你确定能切涨？要是垮了，三个亿可就全没了。”
说实话，直到现在，唐可可依然有些后怕。
别看刚才她和冯仁杰针锋相对，毫不示弱。
但唐可可心里半点底都没有。
特别是两亿之后的喊价，也不是她主动叫的，而是傅松的示意。
傅松笑道：“你怕了？没关系，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三亿现金全部由我出，切出的翡翠也是我的。
不过需要你先帮我付下账，当然，也不让你吃亏。
我支付500万的过桥款，怎么样？”
“喂，你这家伙看不起谁呢？”
听到傅松的话，唐可可瞬间怒了：“之前说好风险共担，就是风险共担，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
再说，一亿五千万虽然不少，但我是没有这点钱的人吗？”
我是没有这点钱的人吗……
听到这句话，傅松忽然感觉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穷人和富人，果然是两个不一样的世界！
54 大门上的油漆
就在傅松感慨，穷人和富人的世界完全不一样时，
唐可可又道：“行了，既然已经拍下，后不后悔也都晚了，我再问你一件事，这块原石要不要现场直接切？”
傅松道：“这个你自己决定就好，不过就算现场不切，这两天也要把它切开，不然我可没有一亿五千万给你。”
大局已定，傅松已经不介意稍微透漏点信息，给面前这位队友。
这样即可以让她，在切出天价翡翠后不至于太惊讶，也能展露出自己的实力，让她知道她的合伙人并非什么菜鸟。
不过说完，傅松又补充道：“事先声明，如果你要现场切，绝对不能把我暴露出去，因为此事与我无关。”
本来唐可可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听到傅松最后一句话，心头莫名产生一股闷气。
因为傅松的口气，像极了那种吃干抹净不认账的老流氓。
“是吗？那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切了？不过……”
她哼道：“如果切涨就算了，但若切垮，那我就告诉所有人，这东西是你让我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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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傅松还想说话，唐可可却已转身离开。
当拍卖场的众人，还被三亿天价原石震撼时，另一个重磅消息再次传来。
唐可可要当众切石。
现场瞬间鸦雀无声，而且静的可怕。
因为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那块伴生石。
只见切石师傅和工作人员，合力将画好线的巨大原石放到切石机上，接着按动开关。
锋利的刀片高速旋转，慢慢朝伴生石靠近。
然后，接触。
嗞~
火花四溅。
但所有人都不敢眨眼，他们死死盯着刀片和原石摩擦处，生怕错过任何一点细节。
下一刻。
一抹绿光照耀天地，彷佛浓绿的夏，拥有无尽的生命力。
这是……
极品！
玻璃种！！
帝王绿！！！
三天后。
已经停业的“玉盘斋”再次开张。
金小贝坐在柜台前，开门揖客。
至于傅松，自从三天前唐可可切出极品玻璃种帝王绿后，他的身份已经变得不一样。
至少金小贝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在金小贝的强烈建议下，傅松不能坐在一楼，而是在二楼茶室喝茶。
只有来客人了，并且客人比较重要，傅松才能下来接待。
不能怪金小贝讲究这么多，实在是那天晚上的场面实在太震撼了。
通体透亮的一大块翡翠，经过多名专家鉴定，价值将近12亿！
扣除三个亿的成本，以及分给丁可可的一半，傅松净赚4.5亿。
4.5亿啊！
可以说，傅松这辈子已经完全不用奋斗了，直接混吃等死即可。
当然，傅松的钱再多也是傅松自己的，和金小贝关系不大。
但别忘了，他也有1%的提成。
1%看似不多，但4.5亿的1%，可是450万。
这相当于买彩票直接买中特等奖。
傅松也信守言诺，自己那份帝王绿卖出去后，直接把钱转给了金小贝。
然后他还给金小贝两个选择：依旧跟着傅松打工，或者自己开店。
说真的，当时金小贝确实有过犹豫。
毕竟赚钱开古玩店，一直是他的梦想。
不过很快金小贝就放弃了，自己开店又怎样？
古玩店这东西，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想经营好需要方方面面的关系和经验。
还不如给傅松打工。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金小贝已认定，傅松将来的成就绝对不可限量。
自己跟着他，远比一个人瞎折腾强得多。
说不定将来还能混个首富……次富当当。
打定主意后，他的干劲更足了。
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把古玩斋擦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然后坐在门口，看着东方的朝阳，彷佛在看自己的未来。
和彷佛打了鸡血的金小贝不同，傅松坐在二楼茶室，很是无聊。
一个字，闲的！
萍州翡翠公盘结束后，因为傅子明的凋刻尚未完成，他就和金小贝提前回来了。
本来傅子明在于大海家，傅松还有些不放心。
结果于声漫知道后，立刻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照顾好傅子明的饮食起居。
加上玉盘斋也不能长时间关着，傅松才回来照看。
只是回来后才发现，这里和喧闹的萍州公盘完全是两个世界。
三天倒是来了两个客户，但都是小打小闹，还没等傅松下楼，金小贝一个人就搞定了。
唰的一下，傅松直接从凳子上站起来。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自己人都得废了。
他正准备下楼看看，冷不防透过二楼的窗户，看到了对面“古玩珠宝店”门口有人。
自从王富贵父子花488万切垮了322号原石，傅松就再没见过他们。
这两天“古玩珠宝店”也一直关着门，难道老王要从新开张？
一想到这个，傅松就头皮发麻。
倒不是他怕了这老货，而是对方的手段实在太猥琐。
听墙根，十字路口堵人，当众抹黑“玉盘斋”。
偏偏自己还拿他没有太好的办法。
报警吧，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警察也懒得管。
揍他吧，对方一大把年纪了，直接往地上一躺，讹你你也只能受着。
虽然傅松用龙尾砚逼得对方不敢开门，可对方只要狠下心只卖货不收货，自己还得继续想辄。
不过下一刻，傅松发现自己想错了。
“古玩珠宝店”门口不是王富贵父子，而是几个陌生人。
他们打开手中铁桶的桶盖，然后对着“古玩珠宝店”大门就泼了上去。
傅松大吃一惊，这是……油漆？
接着一个男子用刷子在油漆上蘸蘸，开始写字：
还钱！
还钱！！
还钱！！！
虽然只有两个字，写的也歪七扭八。
可看着触目惊心的血红，以及写满的大门，傅松还是被镇住了。
他匆忙走下楼，楼下金小贝也远远的在观看这一幕。
直到写字的人离开，金小贝才忍不住喃喃道：
“老王这是把哪家黑涩会大哥闺女的肚子搞大了，要被这么报复？
可不应该啊，他都快六十了，又老又丑，哪家闺女眼瞎能看上他？
难道是他儿子王霄干的？”
傅松却若有所思。
良久，他对金小贝道：“行了，回去吧！
咱们管好自己的事即可，别人的事你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55 我就是那个艺人！
傅松本以为，那些给“古玩珠宝店”泼油漆的人，只是闹这么一下。
结果第二天对方又来了，这次不仅刷油漆写字，还送了两个花圈。
之后的几天，这些人每天必到，每次都会搞出点新花样。
最夸张的是，有一天，他们竟然把“古玩珠宝店”的锁砸了。
还好对方似乎有所顾忌，并没有破坏里面的珠宝和古玩。
只是不管这些人怎么在门口捣乱，王家父子都没有出现。
就在傅松以为，王家父子可能不知道此事时，第二天早上，店门口换了把新锁。
傅松忍不住叹了口气。
最开始，见王家父子被如此对待，说实话，傅松心里其实是非常暗爽的。
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王家父子很坏，想收拾他们，自然要比他们更坏。
这一点傅松自问做不到，不过有人帮自己做，效果也差不多。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心境慢慢出现了变化。
人都有落难的时候，狠狠教训一下就行了，没必要往死路上逼吧？
当然，傅松也就是随便想想，完全没有替对方出头的打算。
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因为就在刚才，康正奇打来电话，说彩蝶文化娱乐有限公司的交接工作已经准备好了，让他抽时间去接收。
于是傅松二话不说，直接关店，带着金小贝，坐标粤省。
粤省和京州的距离并不算远，动车只需半个小时。
白云区，东部商圈，金帝大厦，17楼。
饶是傅松已有心理准备，此刻也被康正奇的大手笔镇住了。
彩蝶文化竟然把整层楼都租了下来。
看着里面奢华的装修，各种道具室设备室，傅松忍不住问：“这一年的租金不便宜吧？”
康正奇笑道：“一般般吧，在这里，写字楼100平一个月差不多一万，这里是1500平。
当然，金帝的老板看我的面子，直接打了八折。”
豁~
傅松吓了一跳，100平1万，1500平就是15万。
一年12个月，需要180万，就算打八折也得144万。
康正奇笑道：“老弟其实不用太担心房租，这只是小头。
大头在员工工资、设备采购和维护等方面。
特别是艺人签约，如果你想挖几个一线明星过来，可是非常烧钱的。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只要你出一款票房爆炸的电影，所有钱都回来了。”
说着，康正奇忽然拍拍傅松肩膀：“听说你在萍州翡翠公盘的拍卖会上，狠狠坑了张新元一家伙？”
傅松忙道：“康少，话可不能乱说。
拍卖会竞价公平公正，怎会存在谁坑谁？只能说张新元自己运气不好。”
“哈哈哈哈！”康正奇大笑：“行了，别解释了，老子早就看张新元那家伙不顺眼。
不管你有心还是无意，我都支持你。
彩蝶文化娱乐的情况你也看过了，我能留的也都给你留下了，只是艺人方面……”
说到这个，他有些不好意思：“那些艺人中有一部分愿意进彩蝶，都是冲我来的。
现在我突然撂挑子不干，总不能再强迫人家不是？
所以在你来之前，愿意解约的，我都和她们解了约。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有彩蝶这块金字招牌，想招人就是分分钟的事。”
傅松忽然问：“那些解约的，都是女艺人吧？”
“咦，你怎么知道？”
康正奇说完，和傅松对视一眼，均心有灵犀的哈哈大笑起来：
“老弟果然也是同道中人。
行，这两天你先在这熟悉熟悉情况，碰到不懂的再给我打电话。
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目送康正奇离开后，金小贝终于开口道：“傅哥，我感觉这个彩蝶有点不对劲。”
“是吗？”傅松笑着看他：“那你说说哪里不对？”
金小贝摇摇头：“具体说不上来，刚才康正奇带你参观时，我跟在你后面也看了一遍，感觉一切都正常。
可不知为啥，就是有些死气沉沉的。”
说到这，金小贝眼睛一亮：“对了，是死气沉沉！
不管员工的精神状态，还是办事效率，全都很萎靡。
难道他们换了新老板，感觉自己前途未卜，所以很担忧？”
傅松道：“这个不用乱猜，找个人过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说完他拿起内线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声音言简意赅：“来我办公室一趟。”
很快，敲门声响起。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光头走进来，看到傅松，连忙弯腰谄笑道：“傅总，您找我？”
傅松笑道：“余山是吧？快请坐。”
金小贝则端着一杯茶递过去：“余经理，喝茶！”
余山见状连忙站起身：“不敢不敢，怎能麻烦金助理呢，我自己来就行。”
说完自顾自的跑到饮水机旁，倒了两大杯。
第一杯先给傅松，第二杯才小心放到自己面前。
不管余山婉拒金小贝，还是起身倒茶，傅松都坐在原位一动不动。
直到对方再次坐下，他才笑道：“是这样，因为我刚刚接手彩蝶，对各方面的情况都不清楚，你能不能大致给我介绍一下？”
余山道：“没问题。
彩蝶是康总于五年前成立的，一家立志弘扬华国文化和娱乐业的公司。
当然，目前公司的业务主要在娱乐业这块，简单的说就是拍摄电影和电视剧。”
傅松点点头，忽然问：“刚才康正奇走之前说，有几个女艺人和公司解了约。
现在公司还有多少艺人？”
余山显然没想到傅松会这么问，不禁一愣：“这……”
“这什么？难道不方便说？”
“那倒不是。”余山神色尴尬，“彩蝶现在的艺人只剩下一个。”
“啥？”傅松吃惊道，“只有一个艺人？那岂不是说，剩下的全都和公司节约了。”
余山点点头，硬着头皮道：“的确是这样。”
傅松：“……”
好半天，他才回过神：“剩下那位艺人呢？你把他叫过来，我问他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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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松这么说，其实是想问问对方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没跟着走。
结果余山指指自己的脸，尴尬道：“傅总，不用叫了，我就是那个艺人。”
傅松：“……”
56 再烂的电视剧也比广告香
听余山说自己就是那个艺人，傅松卡到喉咙的话最终也没说出来。
但彷佛猜出傅松的疑惑，余山还是主动解释道：
“彩蝶之前的艺人一共35位，其中34位都是女性，只有我一个男子。
因为年轻时，我曾拍过两部反响还算不错的电视剧，成功跻身一线。
康总就高薪把我挖过来，给彩蝶冲当门面。”
剩下的话余山没说，但意思已非常明显。
傅松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34位女艺人……
康正奇牲口啊这是！
“等等……”傅松忽然想到什么，“你不是彩蝶的负责人吗？我记得艺人是不能管理公司的吧？”
余山点点头：“艺人的确不能管理公司，所以我这个负责人，是今早刚升上来的……
彩蝶之前的负责人也是位女性，她和其他艺人一起走了。
另外，彩蝶的四个经纪人，也走了仨。”
傅松：“行……吧！”
他换个话题：“你刚才不是说，彩蝶主拍电影和电视剧吗？
那从成立到现在，咱们一共拍了几部电影？票房怎么样？”
余山：“一共12部电影，至于票房……
其中9部没过审，直接夭折。
剩下3部一个上映了三天，一个上映了七天，最长的那个上映了半个月。
上映半个月的票房最高，71567元，七天的25331元，三天的9983元。”
饶是傅松早就降低了心理预期，此刻依旧被雷的外焦里嫩。
12部电影9部没过审？
康正奇拍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这家伙不会自己就是男主角吧？
“那电视呢？不会也没过审吧？”
余山摇摇头：“电视倒是没问题，一共拍了两部。
而且康总通过自己的关系，还在几个市县级的频道播了。”
“反响是不是也不好？”
谁知余山道：“不，那两部电视剧的反响还不错。”
“真的？”傅松忽然来了兴趣，“给我说说这两部电视的亮点在哪？
是质量本身就高，还是女演员长得很漂亮？”
余山摇摇头：“都不是。
那几个市县级频道以前都是播一小时的电视剧，中间插播两小时广告。
但因为我们的片子实在太烂，电视台怕影响收视率，又没办法驳康总面子，就把两小时的广告时间，压缩到了十分钟。
结果当地人突然发现，自家县市的电视台，竟差不多能连着看剧了。
虽然内容又尬又混乱，但总比看广告强吧？”
傅松：“……”
他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朝余山摆摆手：“行了，大致情况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好！”
余山刚离开。
噗嗤~
金小贝再也憋不住笑出声来：“傅哥，不好意思啊，原谅我没忍住。
以前只是听说娱乐圈混乱，我还不怎么相信，今天终于长见识了。”
傅松没好气的踹这货一脚：“笑个鬼啊，本以为康正奇给我的是个香馍馍，没想到也是个烂摊子。”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公司看起来，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了。
不是因为失去康正奇这个靠山，而是在这里，他们压根就看不到希望。
娱乐圈和其他行业不同，这个职业虽然大部分人收入都不多，但它的天花板很高。
只要运气来了，说不定直接就一飞冲天。
所以很多人甘愿拿着微薄的工资，依旧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就是抱着这一点点希望。
即使这个希望从来都很渺茫，但总归有希望不是？
但康正奇直接将彩蝶当成自己后宫的行为，把他们这个希望完全扼杀了。
他们的精气神能好才怪。
金小贝问：“傅哥，现在咱们怎么办？要不要把彩蝶给取缔了？”
康正奇离开前，已经将彩蝶的帐结算清楚。
所以傅松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一，继续运营彩蝶，不过所有运营费都要他自己出。
如果彩蝶还和以前一样一直没有起色，傅松就要一直赔钱。
第二就是将彩蝶取缔。
这样他不会出一分钱，当然，彩蝶也就无了。
沉吟片刻，傅松道：“先运营着吧，看看情况再说。”
傅松这么做，倒不是承诺过于声漫，也不是想帮彩蝶的剩余员工。
而是开娱乐公司非常麻烦，特别是各种手续的办理，渠道、资源的建立等等。
现在这些康正奇已经处理好，他只需找到盈利点，就能让彩蝶重获新生。
但如果放弃，凭借自己的实力和人脉，以后再想开，就基本不可能了。
当然，傅松的“看看情况”也不是瞎说。
因为他自己也没有太大把握，只能先试试。
实在不行，再取缔也不迟。
反正他刚刚赚了3.5……4.5个亿，还亏得起。
想到这，傅松再次拨通余山电话：“你现在通知公司所有员工，到大会议室集合！”
会议室内。
人员陆续到达。
最后进入的是余山。
“余哥，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啊？”
“对呀，新老板会不会直接取缔彩蝶？”
“真的取缔吗？看来又要找工作了，好麻烦！”
“要我说取缔了也好，反正天天呆在这也是混吃等死，还不如换一家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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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这样想的？要不咱俩一起走？”
“好啊好啊！”
“喂，我说你们这么着急忙慌的干啥？再说，取不取缔只有余哥知道。”
“没错，余哥，刚才新老板和你聊半天都说了些啥，透漏下呗？”
“……”
听众人七嘴八舌的询问，余山的脸瞬间黑了：
“都安静！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公司未来怎么发展，傅总把咱们叫过来，一会自然会宣布。
特别是你，卢海波，就你话多是吧？
不想干立刻给我滚蛋！
老子现在是负责人，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众人没想到平时温文儒雅的余山会突然发脾气，连忙噤声不言。
连最活泼的卢海波都低着头不敢反驳。
见大家老实了，余山才长长吐了口气，在离主位最近的椅子上坐好。
其实他心里一样忐忑，特别是刚才和傅松聊过天。
他感觉，对方大概率会将海蝶取缔。
虽然傅松这么做完全在情理之中，但这里自己毕竟呆了五年。
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有感情了啊！
十分钟后，傅松才姗姗来迟。
他刚靠近坐位，金小贝就快步冲过来帮他拉开椅子：“傅总，您坐！”
傅松点点头，随意坐在椅子上。
既然已经决定继续运营彩蝶，就不能马虎。
所以金小贝专门为傅松设计了一套出场仪式，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
57 宝藏负责人余山
抬眼扫了所有员工一眼，傅松自信一笑，再次用金小贝为他设计的，极其优雅且自信的上位者声音道：
“大家好，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傅松，现在，是你们的老板。
我和康正奇的事，你们中间有的人可能已经听过，也可能没听过。
那么我再复述一下：
前几天，我在萍州翡翠公盘，切出了一块中国红翡翠。
康正奇就用3000万，外加彩蝶，从我手中换走了。
说这个，其实是想告诉你们，对于文化娱乐公司，我就是个门外汉。
不过我并未想过要取缔彩蝶，而是希望它……”
傅松的声音忽然变大：“希望它继续运营下去，并且，越来越好！”
此话一出，所有人不禁一愣。
就听傅松继续道：“那么问题来了。
既然我不懂，又不愿放弃，怎么办？
答桉很简单，找一个懂得人，请他，替我管理公司。
至于找谁，你们是最懂彩蝶的，我更倾向于，从你们当中选。
当然，也不排除外聘的可能。
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第一，觉得我狂妄自大、不自量力的，现在可以走人。
第二，写一份关于彩蝶未来发展规划的书面报告给我，我会根据你们的报告，考虑你们中间是否有人适合成为彩蝶的管理者。
报告下午两点之前交。
好了，散会！”
说完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等傅松走后，众人面面相觑。
“你们说这位傅老板是什么意思？”
“想独自运营彩蝶，他行吗？”
“是啊，其他不说，单是公司的日常开销，一年都要上千万，更别说拍电影了。”
“算了，老子早就在这呆腻了，现在就走。”
“一起一起。”
“那还愣着干什么，收拾东西去啊！”
卢海波凑到余山面前，小声问：“余哥，你走不？
我觉得这个傅老板不厚道，康总临走前明明已经让你做负责人，可他还要重新选，分明就是不信你。”
余山看着卢海波：“怎么，你也想离开？”
卢海波嘿嘿一笑：“我主要看你的意思，你走我也走，你不走，我就留下来看看。”
余山闻言直接站起身。
“余哥，你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傅总不是让交发展规划报告吗？当然写报告去啊！”
“啊？”看着余山离开会议室，坐在椅子上的卢海波瞬间傻眼。
下午两点，金小贝将报告收上来道：“彩蝶一共34位员工，走了6个，还剩28个。”
傅松接过报告，开始翻阅。
报告一共28份，其中大部分都是随便写写应付了事。
特别是一个叫卢海波的，只写了三行字，那叫一个敷衍。
碰到这种，傅松都是直接扔一边，直到他看到余山的署名。
余山的报告有34页纸，厚厚一摞。
上面不仅包含对彩蝶未来发展方向的规划，还有对彩蝶现状的综合分析。
内容详细逻辑清楚，显然不是仓促间完成的，对方应该早就做了这方面的功课。
傅松从第一页看起，看的非常认真。
两小时后，他将其余报告全部扔进垃圾桶，对金小贝道：“去请余经理过来。”
一颗光头再次伸进办公室，还是之前的点头哈腰姿态。
但傅松的态度却已完全改变：“余经理，喝茶！”
说完，他亲自给余山倒了一杯。
余山有些惊慌：“傅总，这怎么行？真的不合适啊，还是我给您倒吧！”
傅松摆摆手：“不，这是你应得待遇，坐！”
等余山揣测不安的坐好，傅松笑道：“刚才我通过报告选彩蝶负责人，你心里不会有意见吧？”
余山连忙摇头：“怎么会，傅总这么做，我反而更加高兴。”
“哦？”傅松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为什么这么说？”
余山神色忽然前所未有的认真：“因为这样证明，您是真的想把彩蝶做好。”
傅松哈哈一笑，拿出余山的报告道：“你的发展规划我看了，很不错。
不过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您说。”
“关于彩蝶的未来，你给出了两个建议。
第一，是拍电视剧，第二，是拍电影。为什么不两者一起拍？”
“这个其实很简单，电影和电视剧我都参演过，两者看似雷同，其实完全不是一回事。
电影很考验节奏的跌宕起伏，电视剧更讲究剧情的延续性。
与其样样通，不如专精一项，这样反而更容易出成绩。”
傅松点点头：“那你觉得是拍电影好，还是拍电视剧好？”
“那就要看您和康正奇的关系了，或者说您是否要借助他的关系。”
“什么意思？放心，有话直说就好。”
余山道：“如果您想借助康正奇关系的话，我建议拍电视剧。
哪怕只是在市县级电视台播放，只要质量过关，也能积累口碑并迅速发酵。
如果您想单干，那就拍电影。
院线和电视台不一样，只要电影过审，都可以在院线播放。
院线会根据电影质量和上座率调整排片。
彩蝶这几年制作的电影，都是我在和各大院线沟通，关系都比较熟。
所以只要做好宣发，多争取点排片量还是没问题的。”
傅松一愣：“你跑各大院线？那彩蝶之前的负责人呢？”
说到这个，余山不禁苦笑：“你觉得那个负责人，会每天起早贪黑的在各大院线来回折腾吗？”
傅松一拍额头，差点把这事忘了。
余山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傅总，实不相瞒，自从我来到彩蝶，这里的大小事务基本都是我在负责。
因为太忙了，我几乎都没再演过戏。”
说完他长长叹了口气，彷佛感慨早已失去的少年梦想。
傅松哈哈大笑道：“余经理不用悲伤，俗话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虽然你不再演戏，却成了一个优秀的管理者。”
然后拿出一份合同，神情庄重：“现在我以彩蝶文化娱乐有限公司老板的身份，正式聘任你为彩蝶文化娱乐有限公司总经理，当然，前提是你愿意的话。”
余山立刻站起身，表情严肃：“请傅总放心，必不负所托！”
然后在合同上认认真真写下自己名字。
傅松手掌用力拍向桌子：“好，那咱们就齐心协力，共创彩蝶的美好明天！”
再次请余山坐下，傅松道：“余经理，实话实说，我自从接手彩蝶，就从未想过要借助康正奇的关系。
所以从现在开始，彩蝶的工作重心将全部放到电影拍摄上。”
余山显然对此事早有预料：“傅总，那您觉得咱们的电影该从哪方面入手？”
傅松不答反问：“你有没有好的想法？”
“这就要看您准备投多少钱了？”
傅松沉吟片刻：“一个亿吧，其中两千万用于彩蝶的日常运营，剩余八千万拿来拍电影。”
听傅松这么说，余山明显一愣。
在他想来，自己这位新老板能出拿出一两千万运营公司就不错了，至于拍电影的钱，估计还得让他去拉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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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若康正奇在时还好说，毕竟康总的大名在那放着，那些投资人多少都会给点面子。
现在换成傅松，即使他把腿跑断都不一定能成。
余山正为此事忧心，没想到……
58 傅松的第一部电影
余山立刻兴奋道：“8000万？那可供选择的类型就比较多了。
这么说吧，除了科幻、仙侠等需要特效的大制作，其他都能拍。”
傅松问：“那你更倾向哪种？”
“这个要看剧本质量，我觉得一部电影想火爆，最好要有完整的故事。
当然，如果能附加一个能引人共鸣的内核就更好了。”
“是吗？”傅松从抽屉中拿出两页纸，“你看看这个故事怎么样？”
余山带着疑惑接过，只见第一行写着《我不是药神》。
“这……”等余山看完，表情全是古怪，“傅总，这个剧本是谁写的？”
“有问题吗？”
“也太不专业了，电影学院的大一新生都写不出这么垃圾的东西。”
“咳咳……它是我写的。”
“啊，傅总，是你……其实我觉的它写的还是有很多亮点的……”
傅松抬手打断：“行了，别尬吹了，你就说它都有哪些问题？”
“这个……剧本都是有标准格式的。
它必须包含场景、情节简介、角色名称、动作说明、对话、旁白、注意事项等等……”
余山有点不好意思，真不是他故意找茬。
这部叫《我不是药神》的剧本只有几百字，而且它只是一段类似于记叙文的东西。
除了知道这个故事是干什么的，其他都不知道。
傅松摆摆手：“先别管剧本格式，你就说这个故事本身怎么样？”
余山想了想：“真身倒还不错，贴近生活，而且发人深省。”
“如果让你演程勇呢？”
余山瞬间愣住：“我演程勇？您不是让我负责彩蝶吗？”
“谁说负责彩蝶就不能演戏了？别忘了你曾经的梦想。？
我是这样打算的，如果你认可这个故事，并愿意出演男主角，可以找几个擅长写现实题材的编剧完善下剧本，直接立项。
当然，若你没把握，也可以另外买一部剧本立项。”
傅松有些无奈。
《我不是药神》是傅松穿越前那个世界的，一部票房高达30亿的优秀影视作品，并且在上映后产生了巨大反响。
其实看到余山的第一眼，傅松就发现对方很像《我不是药神》中的男主角徐峥。
这也是他尝试运营彩蝶的原因之一。
之所以说尝试，是《我不是药神》这部剧傅松仅看过一遍。
他又不是超人，能大致记得情节就不错了，至于里面的台词和角色早就模湖不清。
所以想要具现，只能重新编剧和选角。
再加上这个世界和前世并不相同，时间线也有错位，哪怕将原着完全具现，同样有可能扑街。
但傅松还是想试试，万一呢？
如果《我不是药神》真的成功了，他就可以把其他优秀电影，也按照这种方法具现出来。
本来余山还有些犹豫，不过听傅松说到“梦想”二字，他心中莫名有些季动。
是啊，自己曾经的梦想呢？
深吸一口气，余山咬咬牙：“傅总，感谢您给我机会，我愿意试试！”
傅松立刻竖起大拇指：“好，我就是喜欢余经理这样的人。
这部电影其实很简单，你只要把握住，程勇最初迫于生活不得不自私自利，到理解白血病人苦难后自愿散尽家财的大爱无私，就不会有大问题。”
听到这，余山不禁苦笑。
傅松表面说的简单，但想演好一个性格如此复杂的人物，必须拥有大师级的演技才行。
这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想了想，傅松又道：“至于编剧的选择，除了正常约稿，我建议你以彩蝶的名义，搞一个稿件征集大赛，再设几个奖项。
比如特等奖奖金10万，一等奖5万之类。
最后把特等奖和一等奖的编剧约到一起，挑出最优秀的剧本再反复打磨，直到成熟。
包括导演，也可以用类似的方式。”
听傅松这么说，余山的眼睛瞬间亮了：“傅总，这个方法好啊！
现在的娱乐圈有很多明明很有才，却郁郁不得志的人。
只要咱们愿意给他们机会，相信他们一定会爆发出无与伦比的能量。”
他越说越激动，作为圈内人，余山太清楚这个行业的现状了。
可惜他只是个打工的，很多想法以前也只敢想想，根本没有能力实现。
傅松笑道：“你觉得没问题就行。”
他会这么说，还是基于于声漫的遭遇。
以于声漫的天赋，都被逼得回老家卖石头，天底下情况和于声漫类似的又有多少呢？
等等……
傅松忽然想到什么：“这样，你先按这个方法选人，选好后让我见见他们，再决定是否合作。”
既然自己的眼睛能看出于声漫的天赋，那是不是也能看出其他人的呢？
如果真是这样，不仅能选出不少可用人才，《我不是药神》的成功率也会大得多。
“那是当然，最后的人选必须由您亲自确定才成。”
和傅松聊这么多，在余山眼中，自己这位新老板，已经是那种志向远大的少年英才。
由对方把关，自己的底气就更足了。
“行，此事就先这样说。”
傅松摆摆手，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觉得咱们公司做音乐专辑有没有搞头？”
“音乐专辑？”余山皱眉，“彩蝶的确有这方面的资格，关键咱们并没有经验啊！”
傅松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余山走后，傅松陷入沉思。
关于音乐专辑制作，傅松之前也问过康正奇，知道彩蝶没有类似业务。
现在连余山也表示搞不定，那就只有等于声漫来了，再听听她的想法。
作为一名身价800万的超级天才，傅松可不会因此就将其放弃。
傅松和金小贝在彩蝶呆了三天，直到将业务理顺，才返回“玉盘斋”。
其实按傅松的想法，他还应该在彩蝶多呆几天。
不过三叔傅子明发来消息，七彩翡翠已凋刻完成，他也抵达京州，自己自然要回去看看。
京州，某阴暗出租屋内。
王富贵呆呆的坐在床头，脸色蜡黄，面容憔悴。
原本乌黑的头发更是白掉一半，彷佛老了十余岁。
忽然，出租屋的门被推开。
王霄探出头，确认父亲在，才小心翼翼走进来，接着忙把门锁死。
看到儿子，王富贵眼睛忽然多出一抹光彩：“怎么样？”
王霄叹了口气，摇头道：“我又问了四家，出价最高的是李老板，但他只愿给200万！”
“什么？”王富贵的脸瞬间黑了，“古玩珠宝店光货就值650万，再加上店面，他才出20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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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父子二人切垮322号后，因贷款到期无法偿还，被债主频繁催债。
王富贵被逼得没办法，只好让儿子找以前的好友商量，看能不能把“古玩珠宝店”盘出去。
没想到这帮家伙一个比一个会落井下石。
一连七天，最高的人才愿意出320万。
他也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世态炎凉。
王霄沉默片刻，忽然道：“要不，咱们去求求傅松吧？”
59 荷塘月色摆件
听到儿子这么说，王富贵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王霄道：“我说，咱们去求求傅松吧！”
“你……”
啪！
王富贵一巴掌打到儿子脸上：“你小子是不是昏了头了，求傅松？
知道他和咱们是什么关系吗？仇人！生死大仇！
咱们能落到这一步，都是他害的。”
王霄捂着脸，神情中全是不敢置信：“爸，你竟然打我？”
“我打你怎么了？”
“还怎么了？”王霄忽然激动起来，“你们心自问，咱们落到这一步到底是谁的原因？
如果不是你先用龙尾砚坑傅松，又过于贪心，怎会中他的反间计？
如果不是你到十字路口抹黑玉盘斋，他会拿第二块龙尾砚反击？
至于贷款买322号原石，更和傅松没有半点关系。
他当时根本就不知道咱俩的存在，也是你想利用他，并急着回本造成的。”
“你……”
王霄道：“你不去是吧？那我自己去。
反正这种天天被人逼的抱头鼠窜日子，我是一天都不想过了。”
说完直接夺门而出。
看着头也不回的儿子，王富贵彷佛忽然被抽光了力气般，软软靠在墙上。
其实他这两天也想过去找傅松。
不是他不愿意去，而是以两家的恩怨，对方怎么可能答应？
回到“玉盘斋”，不止傅子明，傅松发现于声漫也在。
看到傅松，于声漫立刻打招呼：“老板好！”
傅松笑道：“这么客气干什么，直接叫名字就行。
如果你想亲切点，可以叫我傅哥！”
“我……还是叫你老板吧！”
看于声漫后退两步，一脸警惕的样子，傅松不禁愣住。
我说错话了吗？
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便放到傅子明身上：“三叔，那块七彩翡翠呢？”
傅子明澹澹一笑：“跟我来吧！”
说完转身上楼，傅松见状连忙跟上。
两人来到茶室，只一眼，傅松就看到茶桌上多了一块用红布遮盖的物品。
傅子明走过去，将红布轻轻揭开。
瞬间，傅松就愣住了。
这……
说真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东西，就是于大海用来当饭桌的那块破石头。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水光潋艳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
傅松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这些句子。
没错，傅子明凋刻的，是夏日黄昏时分的荷塘月色图。
在他精湛的凋工下，不管青碧的莲叶，红韵的荷花，清澈的湖水，五彩的锦鲤，都被栩栩如生的刻画出来。
不仅如此，傅松还看到了荷塘边布满纹路的土黄色大堤，大堤上斑驳的垂柳，以及垂柳上鸣叫的金蝉。
远处农家小院炊烟鸟鸟升起，桥上孩童玩耍嬉闹……
数不清的景物，细腻入微的刻画。
看着侄子彷佛傻了般瞪大眼睛，傅子明嘿嘿一笑：“怎么样？评价一下。”
傅松下意识道：“这东西是人能做出来的？牲口啊这是？”
“你说啥？”傅子明眯起眼睛。
“咳咳……不好意思，失言了失言了。”
傅松连忙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传说中的‘百杀刀’，这手艺，绝了。”
傅子明没好气的摆摆手：“一边去，少拍马屁。
东西已经给你做出来了，要没其他事，明天我就动身去茅坪村。”
茅坪村就是张荷叶所在的村庄，让傅子明过去监工，是傅松早就计划好的。
只因萍州翡翠公盘突然开盘，才耽误了这么久。
谁知傅松道：“茅坪村你暂时先别去了。
刚才张荷叶给我打电话，春辉制药厂虽然已经建好，但寸草心膏药的生产却出了点麻烦。
我亲自去一趟吧！”
傅松这么做，还有另一个原因。
虽然张荷叶有当厂长的潜力，但也仅仅是潜力而已。
在创业初期，她更需要一个引路人的指点。
之前傅松没有办法，只能拖着。
但接手彩蝶后，他发现或许可以让余山试试。
正好茅坪村一带的地理环境，比较适合《我不是药神》的取景。
到时拉着余山过去，来个工作和工作两不误，简直完美。
就是不知道余山会不会觉得，被自己剥削的太厉害？
听到傅松的话，傅子明点点头：“行，你看着安排就好！”
对自己这位大侄子，傅子明此刻非常欣慰。
他万万没想到，当初一拍脑门带他去拜师，虽然失败了，却也让对方开了窍。
不管针对王家父子，还是萍州公盘赌石，成绩都可圈可点。
更别说现在又搞了一家娱乐公司，和一个制药厂。
如此，他也能放心去研究自己的凋刻了。
正想着，忽然金小贝跑上来，看着傅松，他表情极其古怪：
“傅哥，王霄来了。”
傅松一愣：“王霄？谁啊？”
金小贝忍不住汗了一个：“就是王富贵的儿子，咱们那位高邻。”
“他？”傅松大致猜出对方找自己的目的，没好气道，“你就不会说我不在吗？”
金小贝苦着脸道：“我说了啊，可他就是赖着不走。而且……
你还是自己下去看看吧！”
傅松带着疑惑从楼梯上下来，然后就是一愣。
只见门口跪着一个人，四十来岁，正是王霄。
看到傅松，王霄连忙道：“傅老板，我知道我爸之前做的事很对你不起，求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一次吧！”
傅松一愣：“王老板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王霄摇摇头：“不，你要是不原谅，我就不起来。”
傅松澹澹道：“王老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咱们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就算有点小矛盾，也无伤大雅。
小贝，扶王老板起来。”
金小贝连忙过去拉王霄胳膊，只是不管他怎么用力，王霄都纹丝不动。
金小贝只好无奈的看看傅松。
傅松道：“王老板，这又是何必呢？
而且你跪在这，会影响‘玉盘斋’的生意，你爸当初……”
傅松话没说完，王霄立刻点点头：“明白了。”
说完起身走到店外，在十米处的松树旁再次跪下。
傅松对此却视而不见，转身上楼来到茶室，继续欣赏傅子明的七彩翡翠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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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问：“三叔，你说这个荷塘月色摆件该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傅子明道：“你不是已经说叫‘荷塘月色’了吗？”
“啊？”傅松一愣，“我说了吗？”
60 陈年往事
太阳从中午落到下午，最后没入夕阳的云彩中消失不见。
王霄一直跪在松树旁纹丝不动，周围不时有行人对他指指点点，但他彷佛根本没看到。
傅松不停欣赏着桌子上被他无意间命名的“荷塘月色”，旁边，于声漫在帮他泡茶。
下午五点整。
傅松站起身，大叫道：“小贝，关门，下班！”
“好嘞！”
傅松三人当先出来，金小贝在后面锁门，然后快步跟上。
四人至始至终都没看王霄一眼。
走过十字路口，傅松对于声漫道：“我帮你订好了宾馆，你先住一晚，明天和我一起去彩蝶。”
于声漫摇摇头：“不用了，宾馆我自己找就好。”
“我说请你住就请你住，来了京州就是我的员工，怎么那么多废话？”傅松的脸顿时黑了。
“那……好吧，明天见。”于声漫偷偷朝傅松吐吐舌头，连忙跑走了。
金小贝在京州有住处，傅松和傅子明回到家。
傅松的家是傅子聪在时买的，不算特别大，但已足够住人。
和傅子明匆匆吃完晚饭，傅松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拿起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开始翻看。
时间流逝，转眼已到凌晨。
砰，砰——
敲门声响起，是傅子明。
看着傅松，傅子明笑道：“还没睡？”
傅松道：“这不是在学习吗？我对娱乐圈一无所知，总要恶补一下，不然怎么当老板？”
傅子明却不接话：“还在为王霄的事烦恼？”
“怎么可能？”傅松道，“咱们和他是仇人。
古玩珠宝店落到现在的地步，完全是王富贵咎由自取，我没有落井下石已经很好了，凭什么帮他？”
傅子明笑道：“我没说让你帮他啊，这是你自己说的。”
傅松：“我……”
然后继续看书。
“行了，别看了，书都拿反了。”
傅松一愣，直接把“演员的自我修养”扔到地上。
傅子明道：“小松，看到你现在这种状态，我心里其实很高兴。
当然，这个高兴与王家父子无关，而是你有一颗善良的心。
古玩珠宝店被那些人恶意针对的事，金小贝已经给我说了。
虽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只要是正常人，看到这一幕，多少都会有些于于心不忍。
加上王霄今天来，没有提你用龙尾砚坑他的事，也没有替他父亲辩解半句，甚至都没有说找你的目的。
足见他是被逼得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不得不这么做。
同时也能看出，他是真心在向你认错。
你也正是看出了这点，才会如此烦心吧？”
傅松抬起头，声音中没有任何感情：“但我就该帮他吗？
先不说咱们和他的矛盾，即便没有任何仇怨又怎样？
天下被生活逼到绝境的人那么多，如果都来找我帮忙，难道我都要帮？
我又不是圣母。”
傅松说完，就听傅子明掷地有声道：“当然不能帮。
别说普通人了，碰到这种事，除了关系特别近的，都不应出手，否则就是自找麻烦。”
傅松呆呆看着傅子明，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
傅子明忽然叹了口气：“其实有件事，我本来没打算告诉你。
只是王家现在出了这种事，我想你应该有知情权。
你知道我和你爸为什么明明有能力把王富贵整倒，却一直隐忍这么多年吗？”
傅松一愣。
是啊！
既然王富贵根本认不出傅子明的造假手段，父亲和傅子明随随便便就可以将王富贵坑的倾家荡产。
可别说以前了，就算父母离世后，这半年来玉盘斋被王富贵逼的几乎倒闭，傅子明依旧没祭出这个大杀器。
“上次你不是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吗？”
傅子明道：“那你觉得我和你爸哪个像君子？”
“这……”
傅松再次茫然起来。
虽然傅子明看着比较老实，可要说他是君子……
“君子”现在都是拿来骂人的。
“难道其中另有内情？”
傅子明点点头：“没错，当年你母亲怀你时，突然不小心摔了一跤，马上要生产。
可你爸那时正在外地进货，我也守着店，根本不知道此事。
是王霄看到后，和他爸用板车把你母亲送到医院。
等我收到消息赶过去，医生说幸好送来的及时，要是再晚五分钟，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从那以后，我和你爸就欠了他们爷俩一个人情。
所以哪怕后来他们学你爸开古玩珠宝店，还不断搞各种小动作。
我们最多就是随便反击一下，从没下过死手。
这也是我不告诉你的原因，这份情是我和你爸欠下的，不该牵连到你身上。”
说完，傅子明拍拍傅松肩膀，语气释然道：“关于王家父子，你想怎么做都是你的自由。
毕竟他们爷俩，特别是王富贵的道德，实在算不上高尚。
行了，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说完起身离开。
第二天早上，当傅子明醒来后，发现桌子上摆满了早餐。
傅松正在大口的吃着包子，看到傅子明，笑道：“快尝尝，隔壁新开了家包子铺，这味道绝了。”
洗漱完毕，傅子明坐在对面，看着一改昨天心神不属模样的傅松问：“想清楚了？”
傅松点点头：“想清楚了，谢谢！”
“谢我干什么，这是你自己的决定。”
来到玉盘斋，王霄还跪在松树下。
傅松走过去，声音平澹道：“王老板来，是想商议把‘古玩珠宝店’盘给我的事吧？上楼说吧！”
说完转身进店。
王霄眼睛一亮，连忙挣扎着站起身。
只是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他身体有些不稳，再次摔倒在地。
于声漫连忙跑过来把他扶住：“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吧！”
王霄感激的看了于声漫一眼：“谢谢！”
半小时后，二楼茶室。
傅松和王霄对面而坐。
傅松忽然问：“听三叔说，当年多亏了你和你爸把我妈送到医院，不然我妈极有可能会出危险？”
王霄明显一愣，想了半天才道：“这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吧？举手之劳而已，何况当年我也没做什么。
事后你爸还给了我一万块钱呢，所以真要说，还是我们占了大便宜。”
傅松点点头：“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
对于‘古玩珠宝店’，我也有收购的想法，不然老有人在对面搅合，换谁都会难受。”
王霄有些尴尬。
傅松又道：“既然谈收购，那就在商言商。
‘古玩珠宝店’的估值虽有650万，但考虑到接手的各种风险，它是值不了这么多的。”
王霄瞬间紧张起来：“那你能出多少钱？”
“420万，这是我核算出来的实际价值。”
“这……”王霄满脸苦涩，“420万有点少了，我至少需要520万，才能平掉那边的债务。”
傅松摇摇头：“你的债务是你的债务，我不可能因为你欠别人钱，就要溢价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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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霄颓然叹了口气：“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就在他陷入绝望之际，只听傅松道：“不过，剩下的100万我可以借给你。
当然，这个钱是需要还的。”
“真的？太好了。”王霄一愣，随即大喜：“谢谢谢谢，放心，这钱我一定还你。
我给你打工，就从我的工资里面扣，怎么样？”
61 相逢一笑泯恩仇
傅松一愣：“打工？继续管理‘古玩珠宝店’吗？”
王霄连忙摇头：“那家店铺现在是你的，我管它干什么？
当然是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傅松不可置否道：“你还是先把自己的事平了再说吧！我可不想隔着老远，就闻到满大街的油漆味。”
王霄走了，傅松想了想，把于声漫喊过来，将彩蝶没做过音乐的事说了：“你比我更懂音乐，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于声漫顿时有些着急：“傅老板，我也不知道彩蝶压根没有音乐业务啊，你千万别赶我走。”
傅松摆手道：“你误会了，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就是单纯想听听你的意见。”
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拥有无穷潜力的音乐天才。
而且就算彩蝶不单独做音乐，也有自己的配音部。
先让于声漫给电影配点背景音乐，创作下片头片尾曲。
等有了名气，还能以音乐艺人的身份，与其他音乐公司合作。
就像岳云鹏隶属德云社，但也与其他电影公司合作参演电影一样。
所获酬劳和公司分成，全是双赢。
总之，对有能力的人来说，从来不会缺乏赚钱机会。
于声漫看着傅松，小心翼翼问：“你真要我说吗？”
傅松无奈道：“要是不让你说，我何必专门问你？
放心吧，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反正……我也不一定会帮你实现。”
于声漫：“……”
彷佛傅松的幽默给了她鼓励，于声漫鼓起勇气道：“我想参加‘华夏好声音’。”
“‘华夏好声音’？”傅松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就是让导师为你转身的那个综艺？”
于声漫点点头：“‘华夏好声音’的学员，都是各个音乐公司的练习生，普通人根本没机会。
但以彩蝶文化的地位，应该可以拿到一两个名额。”
傅松点点头：“这事等我问问老余，如果没问题，可以帮你报个名。”
“真的？”于声漫脸上瞬间全是惊喜，“太好了，谢谢老板，谢谢！”
说完深深朝他鞠了一躬。
傅松哈哈一笑：“举手之劳而已，如果你真能通过好声音打出名气，对彩蝶的好处也非常大。
当然，师傅领进门，具体能不能出名，还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于声漫用力点头：“我一定会努力的。”
接下来，傅松开始接收“古玩珠宝店”。
因为是打包购买，接收工作相对简单的多，主要是对里面货品的盘点。
傅松、傅子明、金小贝齐上阵，于声漫跟在后面帮忙，只用了一天，就全部梳理完毕。
出租屋内。
门忽然被推开，王富贵先是一惊，等看到儿子，才松了口气：
“回来啦！”
王霄点点头：“回来了。”
“是不是被拒绝了？我早说过，傅松和咱们是对头，他不可能收购古玩店的……”
谁知话未说完，就见王霄澹澹道：“咱们回家吧，你借的钱我已经帮你还了。”
“你帮我……等等，”王富贵不敢置信的看着王霄，“你说什么？”
王霄语气依旧平澹：“我说你借的钱我已经帮你还了，咱们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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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傅松怎会这么做？”
“爸！”王霄声音忽然提高，“你怎么还不明白？
从‘古玩珠宝店’开业的那天，一直是你在找傅家兄弟的麻烦。
但人家兄弟从来没有和你计较过，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们一直记着，咱们救傅子聪妻子的恩情。
可你呢？
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却将他们兄弟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之前我也是被利益蒙蔽了双眼，直到最近几天反思，才明白过来。”
“这……”王富贵呆住，只见他脸色时青时白，不知在想什么。
终于，王富贵问：“傅松收‘古玩珠宝店’用了多少钱？”
“420万！”
“420万？咱们不是要还550万吗？”
“他又借了我100万，加上咱们手里剩下的30万，已经够了。”
“什么，你竟然借他的钱？那利息……”王富贵再次慌乱起来。
“傅松不要利息，而且那100万，他也没说什么时候还。”
王霄说完不再理会父亲，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王富贵呆愣着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终于，他叹了口气：
“既然帐已结清，明天咱们就回东山老家吧，这京州我是没脸再待下去了。”
谁知王霄摇摇头：“你自己回去吧，我要留在这。”
“留在这？‘古玩珠宝店’已经没了，你留在这干什么？”
王霄抬起头：“虽然傅松没说什么时候还，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已经决定，从明天开始，就到他店里打工。
除了基本的衣食住行，剩下的钱都用来还债。”
“你想打工还债？这怎么行？”
王富贵顿时急了：“你还年轻，不能把大好的光阴浪费在这里。”
说完他顿了顿：“而且钱是我借的，就算还债，也是我来还。
所以，傅松的店里，我去！”
“你去？你都这么大了，去了能干什么？还是我去吧！”
啪！
王富贵一巴掌打儿子脑袋上：
“你小子啥意思？老夫年纪大怎么了？
告诉你，古玩珠宝行业靠的是脑子。
老夫纵横江湖数十载，大小也算一号人物。
你可以到那些古玩玉器厂问问，其他不说，光进价这一项，看有没有比我拿货更低的？”
王霄：“这……”
虽然有些无法接受父亲也去打工的行为，但不得不承认，王富贵说的是事实。
不过王霄最终还是摇摇头：“那也不成，你脾气太臭了，还是我去吧？”
“什么，你还嫌弃你老子脾气臭？必需我去！”
“我去！”
“我去！”
“……”
两人吵了一会，忽然彷佛心有灵犀般异口同声道：
“要不……一起去？”
第二天早上，当傅松来到“玉盘斋”，就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只见王富贵背着手，犹如老太爷般指挥道：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部都要擦干净！
柜台可以用毛巾擦，但古玩必须使用药水泡过的湿巾。
擦完还要用无菌纸吸干水分，容易受潮的记得放干燥剂……”
而在他的指挥下，王霄正在满头大汗的干活。
旁边，金小贝和于声漫，正无奈的看着这一幕。
傅松正想问到底怎么回事，王富贵看到他连忙跑过来，老脸直接笑成一朵菊花：
“老板您来了，快请进。
我刚泡好了龙井枸杞茶，强身清肺去火，健体益寿延年，正好趁热喝。”
62 价值8亿的剧本和姜家女
傅松愕然道：“王老板，你这是？”
王富贵连忙摆手：“可不敢叫我老板，现在你才是老板，我就是给你打工的。”
傅松：“打工？这个就不用了吧？再说，我的玉盘斋也容不了这么多人。”
王富贵立刻拍着胸脯：“不需要非得呆在玉盘斋，我什么地方都可以的。
你不是还开了家制药厂吗？只要你一声令下，我可以立刻跑过去做膏药……”
傅松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开了家制药厂？”
“呵呵……”王富贵尴尬一笑，“这条街上的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傅松：“……”
见他呆愣半天不说话，王富贵也不纠缠，继续指挥儿子干活。
摇摇头，傅松来到二楼茶室，金小贝忽然垂头丧气的走到他面前。
傅松见状不禁问：“你怎么了？”
金小贝表情委屈：“傅哥，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王家父子把我的活抢光了，从早上到现在我啥都没干。
特别是扫地抹桌子，那可是我的特权。”
傅松：“……”
他摆摆手：“行了，此事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打发走金小贝，傅松有些头疼。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时心软，竟然招来两个麻烦。
思量片刻，傅松走下楼，先对于声漫道：“你准备一下，咱们立刻去粤省。”
然后对王富贵父子道：“你们真要跟我干也成，月薪一人八千，其中五千算偿还债务，剩余三千用于生活。”
见王富贵正要说话，傅松打断道：“先别急着答应，你们如果同意，必须也跟我去粤省。”
王富贵却没有半点犹豫：“去哪都成，我们不恋家的。”
傅松再次呆住。
虽然他开八千的工资有点高，但这其中包含那100万债务。
如果王家父子想还清，必须给自己干将近八年活。
王霄还好说，八年后的王富贵，能不能走动路都是问题啊！
不过对方既然没问题，傅松也就听之任之。
粤省，金帝大厦。
大老远，就看到余山在门口迎接。
“傅总，你可算来了。你要再不到，我都想去京州找你了。”
傅松笑问：“看来《我不是药神》的筹备进展不错？”
“也不算不错吧，主要有几件事需要你拍板。”
两人说着走进办公室。
余山拿出一沓剧本：“按照您的意思，我以彩蝶的名义发布了《我不是药神》的剧本征稿。
结果三天就收到上千份稿件，这是我挑出来的几份还不错的，你看一下。”
傅松接过，当他眼睛扫向上面第一份稿件时，立刻出现信息：
《我不是药神》：8亿！【这是一份比较贴近原着的剧本！】
傅松眼睛一亮，竟然真的有效？
看来自己之前的想法是正确的。
想了想，将其放在一边，傅松看第二份：
《我不是药神》：5亿！【这是一份还算贴近原着的剧本！】
这……
他继续看第三份：
《我不是药神》：4.5亿！【这也是一份还算贴近原着的剧本！】
余山一共选出十份稿件。
其中第四到十的价格分别为：0.6亿、0.9亿、1.1亿、0.3亿、0.25亿、0.18亿。
傅松满意的点点头。
虽然四到十的价格波动有起伏，但并没有特别拉胯，看来余山选剧本还是很认真的。
最后，傅松开始读第一份稿件。
一小时后，他终于明白这份剧本为什么值8亿了。
因为它的剧情，竟然和《我不是药神》有七分相似。
特别是一些梗的运用十分精妙，傅松甚至还看到两个，哪怕原版《我不是药神》都没有的梗。
再看剧本的作者：姜家女。
这个名字到是挺个性。
至于第二份和第三份剧本傅松没有看，只知道作者分别叫周伟和刘易兵。
他将三份剧本拿出来道：“这些都很不错，他们的作者是什么情况？方便约过来吗？”
余山道：“周伟是行业内的成名编剧，姜家女和刘易兵都是新人。”
傅松沉吟片刻：“那都约一下吧，我想和他们谈谈。
特别是这位姜家女，如果可能的话，尽量把人请到。”
余山眼睛一亮：“傅总也看好姜家女？”
傅松点点头：“她对剧情节奏的把握很精准，人物刻画也非常到位，显然在这方面非常有天分。”
余山笑道：“看来傅总的想法和我一样，这位姜家女确实不错，咱们算是捡到宝了。
如果可能的话，我想把她签下来。”
傅松：“这个你自己做主即可。
对了，今天我带来的那三个人，你这边安排一下。
女的叫于声漫，有很不错的音乐天赋，可以让她先做做电影配曲之类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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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合不合适最终你说的算。
至于另外两人……”
他沉默片刻：“你看着随便处理即可。”
余山点点头：“没问题！”
“对了，有个叫‘华夏好声音’的节目你了解吗？”
余山道：“您说的是那款音乐综艺吧？最近挺火的。”
“咱们公司能不能拿到学员参赛门票？”
“这……”余山皱眉，“虽然我没特意问过，但听说有点难。
‘华夏好声音’的导演对学员选拔比较严格，想获得到资格，必须要有拿得出手的作品。”
傅松点点头：“此事你也关注一下，我想让于声漫以学员的身份参加，如果她能获得冠军，对彩蝶也是个不错的宣传。”
“好！”余山虽然答应的很痛快，但心里还是觉得傅松有些想当然。
作为目前华国最火的音乐综艺，一般的学员能获得导师转身，已经足够自傲，更别说拿冠军了。
这基本不可能。
当然，作为打工仔，自己把应做的事做好即可。
至于比赛名次，就不是他能操心的。
三个《我不是药神》的编剧约起来出现了波折。
姜家女和刘易兵两个新人第二天就到了，但作为成名编剧，周伟直接表示没时间。
余山又问周伟，说傅松有意请对方参与《我不是药神》剧本的修改。
虽然周伟没有直接拒绝，但却表示最近较忙，需要等一段时间。
傅松听到此事，果断放弃了对方的参与资格。
成名编辑虽然在剧本的修改上更有经验，不过架子也比较大。
这种情况就算对方来了，估计也会仗着名气耍个大牌什么的，傅松可没打算伺候这样的大爷。
姜家女坐在会议室，心中有些忐忑。
虽然是科班编剧出身，但姜家女毕业的学校，却是一所三流大学。
正因为这点，她毕业两年，写了57部剧本。
结果除了其中一部被某三流导演看中外，其他均无人问津。
那部看中她剧本的导演给她打电话，说想和她聊聊剧本修改事宜。
可等姜家女兴冲冲赶过去，对方立刻露出了色狼本性。
若不是她见势不对，果断闪人，说不定就被占了便宜。
从那以后，姜家女就有了心理阴影，凡是导演约见，一律不见。
但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她的剧本再也没被录用过。
为了维持生活，无奈之下，姜家女只好边写剧本边打零工。
前两天看到彩蝶发布的《我不是药神》剧本征集，姜家女随手写了一份。
让她没想到的是，仅过了三天，她就被告知获得了特等奖。
不仅如此，她还收到了余山的电话邀请，说彩蝶的老板想见见她。
讲真的，如果不是特等奖有10万块钱，如果不是余山曾经是她的偶像，姜家女根本不会来。
即使现在来了，她依旧忍不住胡想乱想。
彩蝶老板请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他不会和那个三流导演一样，想潜自己吧？
63 我根本不懂编剧之傅松
姜家女胡思乱想的同时，偷偷看了眼对面一个男子。
刚才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她知道此人叫刘易兵，也是被邀请来的编剧。
这多少给了她一点心里安慰。
众目睽睽下，估计就算彩蝶的老板想搞小动作，也会收敛一点吧？
正思考，只见一个锃亮的光头和一个年轻人走进来。
光头是余山，看来这个年轻人应该就是彩蝶的老板傅松了。
一进来，傅松便笑道：“二位，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你叫刘易兵吧？你好，我是傅松。”
刘易兵连忙站起身：“傅总好，余经理好。”
傅松点点头，又朝姜家女伸出手：“姜编剧，你好。”
只是他的手伸了半天，姜家女都一动不动。
傅松只好略微尴尬的，把伸出的手放在头上挠了挠。
姜家女见状脸色一白，心道完了。
自己当众驳此人面子，虽然对方表面不在意，但心里肯定极其不爽。
说不定自己那10万特等奖奖金已经无了。
哎，早知就该虚与委蛇一下，先把钱拿到手再说。
这样起码未来三个月不用到处跑着发传单，往路边的车玻璃缝中塞小卡片。
“姜编剧？姜编剧？”
“啊？”姜家女一愣，随即发现傅松正看着自己，“你刚才说什么？”
傅松：“……”
他眉头微皱，这个女编剧看起来有点呆啊！
难道对方真是和于声漫一个级别的超级天才？
刚才傅松进来看到姜家女的第一眼，眼睛再次给出提示：
姜家女：700万！【她能轻松驾驭各个类型的电影剧本！】
虽然眼睛异能给姜家女的评价，比于声漫少100万。
但要知道编剧在娱乐圈中的影响力，本身就比音乐人差不少。
所以说二者是同一个级别的天才，并不算错。
旁边刘易兵忍不住提醒道：“姜编剧，傅总刚才问你对《我不是药神》所想表达的内核的看法？”
“哦，你说这个啊！”
姜家女忙道：“我认为这部剧，是通过程勇和慢性粒细胞白血病患者，在接触中逐渐由人性蜕变成神性的过程，去揭露现实中看病贵治病难的社会弊端。”
傅松点点头：“说的很好，这部剧的核心，正是程勇看着身边病友一个个离世后，人生观价值观产生的变化。
不过我有个问题。
在你设计的剧情中，因为吕受益的死亡，程勇决定再次开始彷制药生意，并且只卖500元/瓶，最后被抓入狱。
这样程勇的人物形象，是不是有点过于单薄？”
姜家女一愣：“人物形象过于单薄？您的意思是？”
傅松道：“我觉得可以加入这样一个剧情：
程勇以500元/瓶的价格出售彷制药一段时间后，印度那边因为和瑞士格列宁官司失败，不得不停产彷制药。
程勇求肯印度药厂，对方答应帮其从各个药店回购此药，但价格为2000元/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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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程勇依旧卖500元/瓶，并说‘就当是还他们的’，你觉得怎么样？”
姜家女眼中全是震惊：“改的太好了啊！
我之前创作剧本时，其他还好。
但最后关于程勇性格的升华，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原来问题出在这。
傅总，您……也是编剧？”
傅松摇摇头：“我不是编剧，不过我喜欢看电影，没事老爱瞎琢磨。
有些点子也不确定对不对，才向你们这些专业人士请教。
还有这段剧情：
当走投无路的张长林勒索程勇30万跑路时，得知他的药只卖500元/瓶，
可不可以加一句‘这世上只有一种病，穷病，这病你治不过来的！’台词？”
姜家女：“……”
傅松又把姜家女剧本中几个和原电影不同，但又十分经典的剧情说了。
姜家女听得目瞪口呆。
良久，她才道：“傅总，我觉得我应该再把这个剧本好好打磨一下，之前写的实在太粗糙了。”
傅松笑着摇摇头：“其实你已经非常优秀了，我们这次收了几千份稿子，没一个人可以达到你的高度。”
傅松说的是真心话，不到三天时间，就能把《我不是药神》的精髓模拟出70%，对方绝对称得上优秀。
只是听了傅松的话，姜家女直接羞愧的低下头。
这位傅老板真是太善良了，自己本子写那么差，他还这么不吝言辞的鼓励。
如此高尚的品格，放眼整个娱乐圈，都找不到几个吧？
可自己之前却把他当成喜欢潜女演员的色痞，简直……
傅松并不知道眼前的女编剧内心戏这么丰富，他继续道：
“姜编剧、刘编剧，实话实说，我想邀请你们加入《我不是药神》剧组。
在姜编剧剧本的基础上，再次对剧情进行打磨改编。
关于费用方面，除了你们应得的征稿奖金，我再给你们两个选择：
第一，我出100万，你们根据个人贡献分钱。
第二，分钱方式不变，不过100万变成电影票房收益的1%。”
姜家女立刻道：“我同意加入《我不是药神》剧组。”
刘易兵没有犹豫也选择加入。
只是两人在费用方面有些分歧，姜家女想选第二种方式，刘易兵更倾向于第一种。
不过最后他还是同意了姜家女的意见。
傅松再次看向姜家女，这个姑娘有魄力啊！
要知道，这可是100万。
按照贡献，姜家女能拿三分之二，也就是67万。
但她想都没想就放弃了，这只有一种可能，对方是真的喜欢剧本创作。
她更倾向于通过自己的剧本质量去获得报酬。
毕竟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单从金额上，1%的票房收益是很难达到100万的。
按照常理，制片方的分成大约是总票房的30%。
也就是说，姜家女二人想拿到100万，《我不是药神》至少要有3.3亿。
这个年代可不是后世的2022年，最火爆的电影票房也不过七八个亿。
而且一大部分都是外国电影，比如刚放映结束的碟中谍为6.78亿，前段时间的复仇者联盟为5.6亿。
至于热映中的冰河世纪续集冰川时代4，虽然不知道具体数字。
但看现在的形势，能有4.5亿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所以一部国产的现实主义电影能卖多少钱？更别说还是彩蝶这种臭名昭着的“四级片”专业户？
如果让姜家女知道，自己剧本的未修改版价值就有8个亿，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64 品控大主管陆经国
和二人讨论完剧本和合作意向，接下来就是签合同了。
整个过程非常顺利，傅松再次叫来余山。
听说傅松让他带队去茅坪村，并指点张荷叶管理制药厂，余山一口就答应下来。
现在余山对傅松只有佩服。
作为《我不是药神》的负责人兼主演，傅松在剧本上很多想法都让他眼前一亮。
还有于声漫。
当傅松说对方在音乐上有不错的天赋时，余山起初并不在意。
在他看来，傅松应该是潜过于声漫后，随便找的借口。
男人嘛，懂得都懂。
更别说还有康正奇珠玉在前。
可等他找到于声漫，和她聊了下音乐创作后，顿时惊为天人。
对方在音乐上的造诣之高，哪怕放眼全国，也找不到几个比她强的。
而且那些人，都是成名已久的音乐大家。
至于王家父子，因为傅松没说和两人的关系，余山就把他们当成了傅松的远房亲戚。
毕竟这个社会，把亲戚安排到自己公司，是基本操作。
余山非常客气的和这对父子聊了一下。
王霄还算中规中矩，但王富贵……
这老家伙的不要脸程度，相当可圈可点啊！
余山瞬间就想到对方的用途：管理群演。
群演，也就是群众演员，剧组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
但因为这个群体鱼龙混杂，且多是临时合作关系，所以没有几把刷子很难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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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性格弱势的导演，经常被这群家伙变着法的薅羊毛。
余山之前就经常为这事头痛，现在换成王富贵，应该能……好不少？
*
茅坪村距离粤省，比京州还要远一些。
这里70%都是山地，只有山脚处有一小片平原。
随着历史变迁，逐渐有人在此定居，慢慢就发展成一个村落。
当傅松带着一行人赶到时，瞬间吓了一跳。
此刻茅坪村的村口，竟然聚集了几百人。
他们个个披红挂彩，打扮的喜气洋洋。
看到傅松，立刻有个苍老的男人用激情四射的声音道：
“傅老板到了，响器闹起来。”
然后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傅松的脸直接就绿了，响器……
穿越前的傅松是农村长大的孩子，在他印象中，响器都是农村谁家有了白事，才会请的乐器班。
难道对方这是在咒自己早死？
好在这些人吹的是《好日子》，要是来个《大出殡》，傅松都不敢进村。
张荷叶连忙出来介绍，她指着那个苍老男人道：
“傅老板，这是我们村长茅十七，我们都叫他十七叔。”
“什么十七叔？”村长茅十七连忙道，“傅老板叫我老茅就好。
傅老板，我要代表茅坪村的村民，感谢你啊！
因为你的投资，解决了我们村村民就业这个大问题。
现在有了春晖制药厂，茅坪村村民可有福了。
工厂就在家门口，下了班就能回家吃饭，不知道有多方便。”
傅松笑道：“十七叔太客气了，我是商人，只是在商言商。
若不是茅坪村山高水美，适合寸草心的生产制作，我也不会把地点选在这。”
“哈哈，那倒也是，方圆百十里能比茅坪村漂亮的地方，还真没有。”
两人客套几句，茅十七又热情的领着他在茅坪村转了一圈，吃了顿丰盛的午餐，傅松才恢复自由。
下午，张荷叶和傅松坐在村口大松树下休息。
张荷叶笑问：“傅总，感觉这里怎么样？”
傅松点点头：“非常不错。”
他说的是真心话。
因为山地居多，茅坪村非常适合种植草药。
加上这里丰沛的水资源，对寸草心膏药的生产也有很大帮助。
关键是村民非常好客。
从他们的态度上，可以看出这些人是非常支持在这里建制药厂的。
其实当张荷叶提出要在自己老家建厂时，傅松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他们狭隘、短视。
很多在山林田园建造的外来工厂，都是被这群人折腾倒闭的。
当然，傅松知道，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要归功于张荷叶。
如果不是她，自己能不能取得这些人的信任都是问题。
之前在和村民聊天中，傅松发现，张荷叶在众人中的威信，比茅十七更高。
本来他以为是自己任命其为厂长的缘故。
很快傅松便知道自己想错了。
张荷叶的威信，完全是她的个人魅力。
对方从小父母离异，母亲改嫁到外地，父亲也不知所踪。
她跟着奶奶长大，两年前奶奶因病瘫痪在床，张荷叶除了照顾奶奶，还要做工挣钱。
即便如此，谁家有了困难，她均二话不说就过去帮忙。
比如姚翠莲的女儿之前生重病没钱治疗，是张荷叶把辛苦攒了五年的存款全拿出来，才帮她度过危机。
见傅松满意，张荷叶才松了口气。
她这些天可一直都战战兢兢的，生怕有哪点做的不好。
傅松问：“对了，上次你和我打电话，说寸草心膏药的制作出了问题，到底是什么原因？”
听到这个，张荷叶神色忽然阴郁起来。
她起身叹了口气：“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
春晖制药厂在茅坪村西边400米处，这里有条通往京州的省道，交通相对便利。
现在的春辉制药厂只有一间厂房，不时有村民进进出出。
见到傅松和张荷叶，大家都笑着打招呼。
傅松也一一点头回应。
突然，厂房中一个暴躁的男声传出来：“你们两个是干什么吃的？
我说了多少遍，蝎子一定要碾成粉末，碾成粉末懂不懂？
可你们呢？看看这些鳞片，比指甲盖都大，吃了卡喉咙懂不？
傅老板一个月给你们五千二，你们就是这么湖弄的？
全部返工！”
傅松走过去，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正对着两个年轻人大声训斥。
“还有，所有人干活期间一律带手套。
特别是搅拌膏药时，脚严禁进去踩，更不准抽烟。
刘大柱，笑什么笑？老子说的就是你！
咱们这是高档产品，你以为是做酸菜呢？”
傅松问张荷叶：“这人谁啊？”
张荷叶则一脸古怪：“还能是谁，陆经国呗！”
“陆经国？”傅松皱眉，显然没听过这个名字。
张荷叶：“就是陆芊芊的父亲，寸草心膏药配方，就是他研究出来的。”
傅松恍然：“原来是他，他的病好了？”
“也不算全好吧，手术很顺利，只是需要长期吃药疗养。”
彷佛知道傅松心中所想，张荷叶解释道：
“当时你除了拿出40万给他治病，不是还给了陆芊芊10%的股份吗？
陆经国就以二股东的名义，给自己安了一个品控大主管的名头。
用他的话说，这些膏药赚的钱，有10%是他的。
谁要在这干活，就必须好好干，千万别想在他面前摸鱼。”
65 春晖制药厂的危机
“谁要在这干活，就必须好好干，别想在他面前摸鱼。”
听张荷叶说完，傅松再次愣住。
其实对春晖制药厂，傅松还有另一个担心。
张荷叶能力虽强，性格却不够强势。
而一个成功的管理者，不能只会施之以恩，还要威之以法。
毕竟施之以恩，恩竭则慢，而威之以法，法行则知恩。
傅松一直为此事苦恼，却没想到自己当初的“善举”，竟无意间……解决了这个大麻烦？
张荷叶轻咳一声道：“陆叔！”
陆经国转过头，等他看到傅松，原本黑如锅底的脸，瞬间笑成一朵花：
“傅老板您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说着拉住傅松就往里走。
傅松被对方的热情搞得有点不知所措：“陆先生，你这是……”
陆经国立刻摇头：“什么陆先生？咱农村不兴这个，你要看得起我，就叫我声老陆。”
傅松迟疑片刻：“老陆。”
“欸！这就对了。走，到我办公室坐坐。”
陆经国口中的办公室，就是一间临时搭建的活动板房，里面有一张床和一个桌子。
牙膏、牙刷、衣服、臭袜子、搪瓷缸扔的到处都是。
见状陆经国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平时太忙了没时间整理。”
说着搬过一个腿不怎么平的凳子道：“您坐！”
傅松汗道：“我还是不坐了吧，今天有正事要办。”
张荷叶这时开口道：“傅总，其实关于寸草心膏药配方，也一直是陆叔在负责。
药方这次出现的问题，也是他提出来的。”
陆经国连忙道：“傅老板，寸草心膏药配方本就是我瞎琢磨出来的，我觉得由我盯着，效果绝对比别人好。”
傅松点点头，坐在那把不怎么稳的椅子上：“既然药方是你配的，怎么会出问题？
是批量生产出来的药效，达不到预期吗？”
“那倒不是！”陆经国摇摇头，“用我的方法生产出来的膏药，药效并没有降低。
相反，这几天经过我反复改良，效果比以前甚至还要好一些。
问题是批量生产的问题。
寸草心膏药的生产，必须用到一味叫‘铁线透骨草’的主药。
在我的实验中，这种‘铁线透骨草’只有八年以上的，才能发挥出膏药的效果。
可八年生的‘铁线透骨草’生长极其不易，茅坪村根本找不到多少。
我以前给人治病，因为用量少，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但现在……哎，难啊！”
傅松皱起眉头：“目前药厂做出来的膏药有多少？”
“2000张，但这已经是方圆百里内90%的合格‘铁线透骨草’了。
再不改善，最多一周药厂就得停工。”
傅松沉默。
停工意味着茅坪村村民会失业，这对春晖制药厂的信誉绝对是极大的打击。
虽然大家对傅松在这建厂持欢迎态度，但内心未必就没有其他想法。
短时间停工还好，但时间一长，就算再次开工，估计也很难找到人干活。
想了想，傅松问：“难道只能用八年以上的‘铁线透骨草’，能不能找其他代替品，或者来个以量取胜？”
傅松这么说并非无的放失。
中医所用的草药，虽然形态和西药不同，但二者本质上并没有太大区别。
中药的作用机理，也是通过其内部的有效成分，杀死病毒或提高人体免疫力。
只不过中药纯度低、成分杂。
纯度低导致它对很多疾病，并没有西药那么立竿见影。
但驳杂的成分，又让它在失眠、关节炎、气血不调等病理不清的症状上，有吊打西医的效果。
陆经国神情沮丧：“不行，我用低年份的‘铁线透骨草’做了多种尝试。
包括大幅度增加‘铁线透骨草’的数量，但效果都差了很多。
至于代替品，我尽量找吧，不过也不要抱太大希望。”
看着郁闷之极的陆经国，傅松只好宽慰几句，让他独自去忙。
张荷叶看着傅松，忽然低下头：“傅总，对不起。
我已经想办法让人到其他地方求购了，但目前看效果也不理想。
这是我工作上的失误，早知如此，就不该直接建厂的。”
傅松笑着宽慰：“人无完人，再说这也并不能全怪你。
对了，你奶奶的病现在怎么样了？”
张荷叶没想到傅松忽然问这个，她有些惊讶：“也就那样吧！
没怎么好，也没怎么坏，就是一直需要人在旁边照顾。”
傅松这次来，开的是彩蝶文化娱乐的专车。
从春晖制药厂出来，他径直走到车前，开门拿出两个礼盒道：“走，带我去看看你奶奶。”
“啊？”张荷叶瞬间慌乱起来，“这不合适吧？你可是老板。”
傅松：“有什么不合适的。再说，老板怎么了？
你奶奶是长辈，作为晚辈，我看望她是应该的。”
见傅松坚持，张荷叶只好在前面带路。
张荷叶的家是五间很旧的大瓦房，这在哪怕以贫穷闻名的茅坪村，都是最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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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房子虽旧，却打扫的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张荷叶打开大门，来到东屋：“奶奶，我老板来看你了。”
透过从窗户射进来的昏暗的光，傅松见一个老太太半靠在床上。
看到傅松，张老太太试图将身体坐直：“你是傅老板吧？荷叶不止一次和我说过你，你是个好人啊！”
傅松忙道：“奶奶您太客气了，其实我也没做什么。”
说完将礼盒放到桌上。
“哎哟，你能来看看我这个老东西已经很不错了，还带什么东西，快拿走快拿走。”
傅松笑道：“奶奶，这是我专门给你准备的，有蛋白粉，还有麦片。
你什么时候饿了，可以拿来冲水喝。
其实我得感谢你啊，要不是你含辛茹苦把荷叶姐养大，我从哪去找这么优秀的药厂厂长？”
“哈哈，你这话倒说得在理，荷叶这孩子从小就和其他孩子不一样。
其他孩子只知道到处跑着瞎玩，她却领着几个人到河里钓虾卖钱。
你不知道，荷叶十二岁时，这大山里能换钱的东西，已经被她祸祸了一遍。
但她赚的钱却一分都舍不得花。
哎，是我这把老骨头连累了她啊，不然现在怎么也能帮她找个好人嫁了。”
“奶奶，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张荷叶的脸瞬间红了。
张老太太哼道：“我自己的孙女这么厉害，我为什么不能说！”
傅松笑道：“这个必须是能说的，而且不仅要说，还得大肆宣扬。”
张老太太立刻点头：“还是傅老板有眼光。”
66 神书之《母猪的产后护理》
张老太太十分健谈。
只一个小时，茅坪村谁家和谁家有矛盾，谁家的兔子把谁家的狗给咬了，傅松已经一清二楚。
趁着张荷叶出去的功夫，张老太太忽然低声道：
“傅老板，听说你们的制药厂现在出了问题？”
傅松问：“您也知道这事？”
张老太太道：“虽然荷叶怕我担心不告诉我，但整个茅坪村怎么可能有我不知道的事？”
傅松会心一笑，没想到这老太太还是个包打听。
只是老太太的神情忽然沮丧起来：“傅老板，依我看，陆经国搞出来的那个膏药配方，是不可能大量生产的。”
傅松疑惑：“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有人发现了‘铁线透骨草’的功效。
但这种草很特殊，它只能活五年。
五年之后，所有‘铁线透骨草’都会枯死。
只有西山的几十亩梯田中，才有一部分侥幸能存活下来。
这些草再长三年，它的根会变得和铁一样坚硬。
陆经国的寸草心膏药，用的就是这种根长出来的‘铁线透骨草’。
所以这种草只有西山有，其他地方根本找不到。
你想，能长到第八年已是完全凭运气。
而且就算运气好，最多只有几十亩的产量，怎么可能大量生产？”
傅松皱眉：“这样啊，此事陆经国知道吗？”
张老太太不屑道：“就他？天天迷迷瞪瞪的，要是能发现就见鬼了。”
傅松再次沉默。
如果张老太太的话没问题，事情就更麻烦了。
等等，不对啊！
要真是这样，为什么自己眼睛看到的，是春晖制药厂的市值可以达到上百亿？
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关节。
正思索，就听张老太太又道：“傅老板，我给你个建议。
你要觉得可以就试试，要是不行就算了。”
傅松忙道：“您老人家有话尽管直说。”
“你的制药厂生产膏药没问题，但西山的‘铁线透骨草’真的太少了。
哪怕药效再好，你忙活一年，肯定也是要赔钱的。
与其如此，还不如搞点副业。”
“搞副业？”傅松一愣，“什么副业？”
张老太太精神瞬间振奋起来：“养猪。”
“What？”傅松感觉自己脑瓜子有点嗡嗡的。
张老太太却没注意到傅松的表情，她道：“没错，就是养猪。
养猪好啊，我小时候人人家里喂一头小花猪。
到过年的时候，直接杀了做成火腿熏肉，能吃大半年。
而且现在大家生活条件好了，家家隔几天就想割点肉包饺子。
你说你要是养上几百头猪，能不赚钱吗？
要想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养猪！
这可是自古不变的真理！”
傅松：“……”
神特么真理，这老太太的脑回路，真的是……秀！
见傅松迟疑，张老太太瞬间急了：
“傅老板，怎么，你不信我的话？
告诉你，我现在是不能动，要是能动了，多的不好说，养几十头猪还是没问题的。
等等……
你是不是怕猪娃子不好养，容易赔钱？
没关系，我有秘籍。”
秘籍？
就在傅松迟疑的功夫，只见张老太太从被褥下面拿出一本书。
等傅松看到封面上的字，瞬间被雷住。
《母猪的产后护理》？
咦？
傅松忽然感觉不对，因为在他眼睛注视这本书的瞬间，童孔深处多了一行字：
《母猪的产后护理》：260万！【呃……其实这本书最有价值的地方，是附录上的植物嫁接技术。】
他小心翼翼接过，从头开始翻看。
书上关于母猪产后护理这块，介绍和其他养猪书差不多。
最后，傅松找到附录页。
附录页的内容，主要讲的是各种青稞饲料的制作，以及母猪产后对几种植物的偏好。
看的出来，作者非常用心，为了帮母猪快速恢复元气，连植物嫁接技术都用上了。
它提供了一个配方，并表示按照这个配方可以配出一种叫“生长液”的东西。
将剪断的植物茎秆嫁接端放在“生长液”中浸泡，不仅成活率高，嫁接茎秆的生长速度，也比普通嫁接法快得多。
最关键的，是嫁接茎秆的年份，会和根部保持一致。
书上还专门举了个例子：
一般的桃树三年结果。
当一株桃树长到第三个年头，若将此桃树的枝茎剪去，再将其他仅生长一年的桃树枝茎嫁接到上面，当年同样能结果。
当然，作者也就随便一提，因为这个功能比较鸡肋。
毕竟谁家种果树，树根都要逐年培养。
没有树根，其他搞得再花里胡哨也没用。
但看在傅松眼中却完全不同。
寸草心膏药之所以产量不足，就是“铁线透骨草”的年份问题。
如果拥有足够多的“铁线透骨草”八年生老根，是不是就能大批量的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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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您说只有西山才有八年生‘铁线透骨草’。
那西山这种草的老根多吗？只要是老根就行。”
张老太太一愣：“你只问老根？那肯定是很多的。
‘铁线透骨草’的根只要长到八年，就会和铁一样坚硬。
这种硬根的根须特别长，挖出来十分费尽。
但你要不挖吧，它们密密麻麻扎到土里，其他庄稼根本没法生长，烦也烦死了。
茅坪村其他地方都开辟了梯田，唯独西山还有大片荒草，就是因为有这种铁树根。
怎么，你想把它们挖出来种到其他地方？
没用的，虽然这种根还活着，但都是半死不活。
只有雨水充沛的时候，它会长出一两个小叶，没水时就那么干着。”
“什么？您说这种根还活着？”
相反，傅松更激动了。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自己的想法大概率可行。
毕竟《母猪的产后护理》上的植物嫁接技术，可是价值260万的好东西。
若它不能让“铁线透骨草”的老根再次焕发生机，凭什么值这么多钱？
傅松晃晃手中的书：“奶奶，它能不能送给我？”
“当然能，这本来就是我准备送你的东西。”
张老太太哈哈一笑，随即一脸好奇：“小傅老板，你准备养多少头猪啊？”
傅松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再研究研究吧，毕竟伺候老母猪坐月子这种事，我不太擅长。”
“是吗？小傅老板是不是还没结婚？”
傅松点点头，有点不明白张老太太为什么这么问。
结果就听对方道：“我说呢，等你结了婚生了孩子就会了。
我给你说，伺候老母猪坐月子，和伺候你媳妇坐月子一样，而且要简单的多。”
傅松：“？”
67 枯木逢春术
“喂，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张荷叶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
傅松尴尬道：“没啥，也就是随便说说。”
张老太太却不乐意了：“什么没啥？傅老板正在向我请教，母猪坐月子该怎么照顾呢！
他对这事可上心了。”
张老太太的本意，是说傅松有意在建过制药厂后，加建一个养猪场。
只是……
傅松大汗：“荷叶，你别误会，我没……”
结果刚说两句，就看到张荷叶的眼睛，正看向他手中那本《母猪的产后护理》。
傅松立刻就想还给张老太太，但又想到里面的“生长液”配方。
他果断将其揣进兜里。
张荷叶：“……”
*
从张家出来后，傅松已完全恢复澹定。
他问张荷叶：“你奶奶的病到底什么情况，我看不像是高血压或中风引起的啊？”
人瘫痪分很多情况。
如果是高血压和中风引起的侧肢体偏瘫或双下肢无力，的确很难治疗。
但若其他症状，还是有很大几率治愈的。
张荷叶道：“奶奶患的是免疫介导嵴髓炎。”
“免疫介导嵴髓炎？”傅松想了想，“这种病只要在急性期使用大剂量激素进行冲击治疗，病情都能得到控制吧？”
张荷叶低下头：“她的病属于高复发型的，需要长期用药疗养。
这种情况只有住在国外，或帝都、沪上的大型疗养院慢慢治疗，才有助于身体康复。
但你也知道我的经济条件……”
傅松哈哈一笑：“原来是这样啊！
告诉你，这世上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叫事。
一会我给你转100万，你尽快帮奶奶联系一家医院……”
张荷叶瞬间慌了：“傅总，这不合适吧？这……”
傅松看着她：“怎么，难道你不想给你奶奶看病？”
“那倒不是，可……”
“可什么？”傅松神情忽然严肃起来：“免疫介导嵴髓炎越早治疗效果越好，再拖下去就真麻烦了。
再说，我这钱又不是白给你的，是需要你还的。
你不会想白用我的钱吧？”
“不，傅总您误会了，我……”
张荷叶说着，声音忽然变小，“谢谢！”
傅松道：“客气什么，你要真感谢我，就把药厂管理好。
这100万虽多，但别忘了，只要春晖能完成我制定的目标，你是有股份激励的。
到时甭说还钱，你还得是茅坪村最富的小富婆。”
张荷叶的脸瞬间红了，她用力点点头：“嗯，我一定好好干。”
傅松笑道：“这就对了，走，咱们现在去找陆经国。”
他之所以资助张荷叶，除了激励对方更用心的在制药厂做事，还有张老太太的那本《母猪的产后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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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给自己一本价值两百多万的书，自己帮她治病也是理所应当。
这是将近黄昏，两人返回制药厂，得知对方已经回家了。
两人只好再次折回，朝陆经国家走去。
陆经国的家离村口不远，隔着大门，傅松看到一个女孩正在水井旁摘菜。
娇嫩的瓜子脸配上流行的长筒喇叭裤，看起来非常可爱。
“啊？傅大哥，你来啦！”
听到敲门声，陆芊芊回过头。
下一刻，她脸上全是惊喜。
傅松好奇的盯着她脚下的一筐绿菜叶：“这是什么？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陆芊芊道：“蒲公英，中医说它可以清热解毒，消肿散结，利尿通淋。
我爸的病还没好利索，多吃这个对身体好。”
傅松笑道：“你可真孝顺。”
陆芊芊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还得多亏傅大哥帮忙，要不是你，我爸他恐怕……”
说着，陆芊芊眼睛已经红了。
傅松连忙摆手：“谢我干什么，咱们这是公平交易。
对了，你爸呢？”
陆芊芊指指东边一个房间：“在书房。”
“书房？”傅松不解。
“他说他一定要找到大量生产寸草心膏药的方法，已经坐一个小时了，还不准我们打扰。
我妈刚才喊他吃饭，还被他骂了一顿。”
陆芊芊吐吐舌头：“傅大哥，你先坐，我去叫他。”
傅松摇摇头：“不用了，你忙你的，我自己过去就行。”
说着走到书房门口。
透过旁边的窗户，傅松看到一个神情憔悴的男子，正拿着一本书在不断翻阅。
而他面前桌子上，乱七八糟堆的也全是书。
其中有现代医学名着，还有古旧的线状合订本。
《神农本草经》：28500元。【明代手抄本。】
《伤寒杂病论Ⅱ》：11000元。【清中期孤本。】
《千金翼方》：2980。【线装全六册三十卷，民国八年刊印。】
……
傅松有点震惊，老陆手里的好东西不少啊！
他敲门。
下一刻，陆经国暴躁到极致的声音响起：“不是说不准打扰我吗？你聋……”
他喉咙突然被卡住：“傅老板？”
赶紧起身过来打开门，陆经国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是你。”
傅松竖起大拇指：“老陆，就冲你这认真劲，我必须给你点赞。”
谁知陆经国却叹了口气：“认真有什么用，该没办法还是没办法。”
他看了眼傅松身后的张荷叶：“算了，先不说这个，你俩还没吃饭吧！
玉芬，去给傅老板炒俩菜。玉芬？曹玉芬？
这老娘们，又去哪浪了？”
傅松忙道：“不用麻烦嫂子，我来是忽然想到一个解决‘铁线透骨草’生长年份的方法。”
说完，他拿出那本《母猪的产后护理》。
陆经国看了一眼，眼睛一亮：“这是荷叶奶奶的珍藏吧，书不错。”
傅松愣住：“你看过？”
“嗯，当年我媳妇生完芊芊，荷叶奶奶就把这本书借给我看。
还别说，里面的一些方法真管用。”
傅松：“呃……老陆，关于妇产科那点事，还是以后再聊吧！
这本书后面有一种配制‘生长液’的方法，你看看。”
陆经国皱眉翻到附录页，半天后，他抬起头：“傅老板，这个方法恐怕不行。”
傅松一愣：“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试过，虽然八年生‘铁线透骨草’的根还能发芽。
但它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根本无法爆发第二春。”
傅松问：“那要是用‘生长液’浸泡呢？”
陆经国摇摇头：“不清楚，不过我觉得大概率还是不行。”
傅松瞬间严肃起来：“老陆，这我就不得不批评你了？
俗话说梨花都能压海棠，枯木同样能逢春。
你不去试试，凭什么断定人家不行？
68 厂房里的奸笑
“啊这……”陆经国被傅松说的哑口无言。
好半天，他才道：“那我试试吧！”
说完此事，傅松就准备离开，但陆经国拉住他怎么都不让走。
无奈之下，傅松只好和张荷叶在这里吃了顿晚餐。
等再回到制药厂，已是晚上八点。
余山带着《我不是药神》的考察团队也回来了。
看到傅松，余山脸上全是兴奋：“傅总，这地方真不错，我决定了，就在这里取景。”
傅松点点头：“你满意就好，对了，拍电影的时候顺带拍个寸草心膏药的宣传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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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小事。”
“药神的演员选的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了，按照您的吩咐，这部剧的角色只选最合适的。
曹斌、吕受益、刘思慧、彭浩、刘牧师、张长林都定了下来。
现在取景地也已找到，马上就能开机。”
傅松点点头：“记住，内容一定要精益求精。
一遍不行就拍十遍，十遍不行就拍一百遍，不要怕花钱。”
《我不是药神》的核心是题材和剧情，对明星效应要求并不高。
相反，如果是大腕明星和流量明星，反而容易出戏。
所以余山找的，多是在娱乐圈混迹多年，演技到位但都不温不火的演员。
这在无形中就省下了大部分演员片酬。
片酬省下来，意味着其他地方就能加大投入，这对影片的质量也是一种保证。
余山道：“明白，我一定尽全力把它拍好。”
两人又说了些细节，便各自分开休息。
*
送走傅松后，陆经国回到书房。
他本想再从自己珍藏的典籍中找找方法，忽然想到傅松的话。
虽然陆经国觉得对方完全是瞎搞，但大老板特意跑来说这件事，足见对此事的重视。
所以哪怕是应付，陆经国也得试试。
按照书上的配方配出“生长液”，他拿出几个八年“铁线透骨草”根。
这是他前两天研究时专门跑西山挖的，后来失败就扔一边了，现在刚好用上。
将铁根和剪下来的“铁线透骨草”茎秆，放在“生长液”中浸泡五分钟，
陆经国熟练的将其嫁接在一起，然后埋到院墙旁边的药圃里。
他又做了几组实验，比如浸泡十分钟、二十分钟等，方便对比。
搞完之后，他再次回到书房。
实验归实验，方法还是要找，说不定灵感忽然就来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整个茅坪村慢慢陷入黑暗，只有陆家书房的灯依旧亮着。
凌晨两点。
揉揉昏昏沉沉的脑袋，陆经国将书扔到一边，躺在旁边的简易行军床上休息。
太累了，他需要等脑子清醒点再寻找灵感。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九点。
勐然间，陆经国睁开眼睛，穿好衣服推开门。
看着在门口晒药的陆芊芊，陆经国不悦道：“芊芊，你怎么不叫我？”
陆芊芊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想着让你多睡会嘛？”
“睡什么睡？寸草心膏药一天不能批量生产，我就一天睡不安稳。”
训斥了女儿两句，陆经国的眼睛无意间瞄向药圃。
下一刻，他童孔直接睁大。
这……怎么可能？
因为药圃中，自己昨晚栽种的，嫁接“铁线透骨草”茎秆上的叶子，竟足足大了一圈。
作为中医世家，陆经国天天和草药打交道，对草药嫁接再熟悉不过。
“铁线透骨草”茎秆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自己栽种的“铁线透骨草”活了。
陆经国可清楚记得，他以前按照这种方法嫁接的茎秆，第二天都会处于半枯萎状态。
再等个两三天，更会彻底干枯死亡。
带着激动的心情，陆经国跑过去仔细观察。
昨天他一共种了五株“铁线透骨草”，其中四株都用“生长液”浸泡过，最后一株作为参照实验，只进行了简单嫁接。
现在那四株“铁线透骨草”都活了，只有最后一株变得干枯。
难道真是“生长液”的作用？
小心翼翼的，陆经国掐了一片用“生长液”浸泡过的，“铁线透骨草”茎秆长出的新叶，放入嘴中。
嫁接好的“铁线透骨草”能不能存活，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它长出的新叶，具不具备八年生“铁线透骨草”的功效。
澹澹的清凉味道在舌尖传递，陆经国心跳瞬间加速。
就是这个味道，就是这个味道！
自己成功了？
“傅老板，傅老板！”
大老远，傅松就听到陆经国的叫声。
等看到傅松，陆经国直接抓住他肩膀，然后勐力摇晃：
“傅老板，‘铁线透骨草’活了，它真的活了。
咱们的寸草心膏药，终于可以量产了。”
停！
被晃的七荤八素的傅松连忙制止陆经国的疯狂行为：
“老陆，你不会是为了霸占我的制药厂，想直接晃死我吧？”
陆经国脸一红：“怎么会，我……您误会了。
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你又大度的给了我股份……”
见对方手足无措的样子，傅松摆摆手：“行了，我就是开个玩笑。到底怎么回事？”
“是这样……”
陆经国把嫁接“铁线透骨草”的事说了，然后道：
“傅老板，你这个方法不仅能保证‘铁线透骨草’的药效，关键是嫁接过的‘铁线透骨草’在其他地方也能存活。
这就为该草的大面积栽种提供了可能。
而且这种草生长速度极快，最多一个月，咱们就有大量可用来加工的草药啦！”
傅松也松了口气：“有效就好。
药厂这边不是快没活了吗？你立刻把人抽出来进行草药栽种。
既然‘铁线透骨草’是寸草心膏药药效的关键，那么这种草药咱们必须牢牢控制在手里。
还有，‘生长液’的配方，也必须保密。”
陆经国点点头：“放心，此药方只有你知我知。
我先把药配好，村民干活时直接用成品药水蘸取。
这样一来，只要咱俩不点透，就算方老太太本人，都弄不清怎么回事。”
傅松见陆经国思维周密，笑道：“你办事我最放心，等寸草心膏药的口碑做起来，咱俩一起发财。”
陆经国肯定道：“当然要发财。
全国中老年人一大半都有颈椎病和关节炎，寸草心膏药一到药店，根本不愁卖！
到时对咱俩来说，哪怕天天会所嫩模都是常事。”
“对对，到时会所嫩模，绝对都是常事。”
两人越说越开心，忍不住哈哈奸笑起来。
春晖制药厂厂房内，其他工人听到这个笑声，不禁纷纷侧目。
太辣耳朵了……
69 花厂家属院里的老太太
十天后，《我不是药神》正式开机。
余山请了娱乐圈的一些好友过来剪裁，虽然人不是特别多，但也非常热闹。
余山本来是想请傅松到场的，但被他拒绝了。
不是傅松不想出面，而是他正在忙寸草心膏药的推广。
确定“生长液”真实有效后，陆经国便以春晖制药厂的名义，在茅坪村包了上百亩山地。
仅仅十天过去，最早种植的“铁线透骨草”已有半尺来高。
用陆经国的话说，就是完全可以采摘生产了。
接着春晖制药厂的工人，用一天时间就做出300张寸草心膏药。
这还只是第一天，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产量将越来越高。
产品没问题，接下来便是怎么宣传。
傅松准备借鉴“脑白金”初期的推广方式。
当然，“脑白金”的初期推广，并不是拍“今天过节不收礼”广告。
那时欠下巨额债务的史老板，可没这么多钱。
他用的方法是……
京州，花厂家属院。
花厂家属院全称叫“永辉棉花厂工人及其家属安置院”，是京州的一个老小区。
小区居民都是永辉制衣厂的退休工人。
没错，这家制衣厂就是将金小贝开除的制衣厂。
永辉制衣厂成立于三十六年前，当时属于正正经经的国营单位。
后来经济改革，痼疾重重的制衣厂逐渐被淘汰，最后被一家私企收购，成功转型。
但对于原制衣厂工人来说，他们赖以生存的铁饭碗没了，所有人只能另谋出路。
另谋出路说起来简单，混出头的也有，可那只是其中的佼佼者。
大部分平凡的人依旧平凡，直到他们老去。
比如现在的花厂家属院，有70%都是年龄超过50岁的老年人。
剩下的30%，是金小贝这样的外来者。
因为小区过于老旧，房租要比其他地方便宜的多。
为了能省点房租，哪怕有些不情愿，众人还是不得不和老头老太太挤在一起。
“刘奶奶！刘奶奶！”
大老远，金小贝就开始打招呼。
一个老太太转过头。
然后，她看到了一身白色护士服的金小贝，以及旁边穿着医生服的傅松。
两人面前还挂着一个横幅：
免费检测血压血糖，春晖制药厂爱心公益活动。
刘奶奶转过头：“小贝，你这是干啥呢？
听说前两天，你被老王大孙子开除了？
这个兔崽子一点都不厚道，得亏他小时候，还吃过我做的槐花饼呢！
改天见了他我帮你好好说道说道，你啊，还是去制衣厂上班。”
金小贝笑道：“刘奶奶，不用这么麻烦，我现在的工作也挺好的。
给您介绍一下，这是傅医生，别看他年轻，可是正经的医科大高材生。”
傅松忙道：“刘奶奶您好！”
“傅医生好，看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年轻有为，可比我们这些老东西强多啰。”
傅松笑道：“刘奶奶太客气了。
是这样，我们春晖制药厂为了回馈新老客户，搞了一个爱心公益活动，为所有50岁以上的中老年人检测血压和血糖，免费的。”
本来听傅松说前半句，刘奶奶起身就想走，但听到“免费的”三个字，又硬生生坐下了来。
“真免费？”
傅松仰头望天不说话，金小贝笑道：“刘奶奶，咱们关系都这么熟了，我还会骗您不成？
本来傅医生是想到隔壁的药厂家属院做检测，毕竟我们是制药厂，比较对口。
但在我的辛苦劝说下，还是放在咱们这个小区。”
听到金小贝的话，刘奶奶立刻道：“那必须在咱们花厂家属院啊！
你不知道，药厂的那几个老东西一个比一个坏，绝不能给他们免费。
傅医生是吧？快给我测测。”
傅松拿出血压计和血糖仪，当然，他的手法不是很专业。
但在免费面前，这根本不是问题。
五分钟后。
傅松笑道：“刘奶奶，您血压有点高啊，148，血糖还算正常。”
刘奶奶一愣：“是吗？”
傅松点头：“对，你平时是不是偶会会感到头晕、头痛，四肢无力，恶心想吐，精神差，睡眠也不好？”
刘奶奶吃惊道：“傅医生，还真让你给说着了，我现在走个五十米都要歇一歇。
我家在五楼，每次爬楼梯，对我来说都特别艰难。
这个有什么办法缓解吗？”
傅松想了想：“我建议您最好常吃降压药，像卡托普利、硝苯地平等等，药店卖的就有。
当然，为了您的健康着想，您还是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吧！
因为不同降压药的作用机理不一样，比如卡托普利属于血管紧张素转换酶抑制剂，适用于伴有心力衰竭、心肌梗死的患者。
而硝苯地平为钙离子通道阻滞剂，可合并用于糖尿病患者、冠心病患者和外周血管疾病的病人……”
笔趣阁
刘奶奶竖起大拇指：“傅医生，虽然我听不懂你在说啥，但还是感觉很厉害。
不过吃药就算了，一瓶得好几十呢，有没有可以降血压的食物？”
“有啊，苦瓜、洋葱、大蒜、芹菜、橙子、苹果、香蕉，以及各类豆制品，比如黄豆、黑豆、绿豆都可以。”
“多吃芹菜对吧？明白了，谢谢啊！”
傅松一愣，这老太太有没有在听自己说话？
我说了这么多种食物，合着你就记住一个芹菜？
金小贝忙在傅松耳边小声道：“傅哥，现在超市就芹菜最便宜，两毛钱一斤。”
傅松：“……”
咳咳……
轻咳两声，傅松语气一转：“刘奶奶，您膝关节疼不？”
刘奶奶无奈叹了口气：“我都快七十了，能不疼吗？
你不知道，每到冬天，我这两条腿啊，路都走不了。”
彷佛找到宣泄口，老太太话匣子一打开，抱怨声半小时不重样。
傅松忙找个机会打断：“等等，刘奶奶，是这样的。
我们春晖制药厂最近研究了一种膏药，对关节炎效果特别好。
我免费送您两张，您拿回去贴贴试试。”
“真的？太好了！”
刘奶奶说着，忽然笑的极其慈祥，“能不能多送两张啊？反正你们也不要钱。”
“这……”傅松有些犹豫。
“小伙子，你就多送我两张呗，你给别人用，不也是一样用吗？”
傅松挠挠头，对方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那行，我再送您两张吧！”
“好，好！”刘奶奶拿着傅松给的膏药站起身。
忽然，她又坐下：“那个……箱子里剩下的也都给我呗！
膏药这东西，不贴个十天八天的，一点用都没有。
我一个靠捡瓶子度日的老太太，哪里买得起哟！”
傅松：“？”
70 老太太和她的女儿
傅松果断拒绝了刘奶奶索要全部“寸草心膏药”的请求。
这老太太也太贪得无厌了吧？
虽然我的膏药是免费赠送，但这是用来做产品推广的。
多给你两张还是看金小贝的面子，不然一张你都别想多要。
再说，事先金小贝已经和傅松说过情况。
虽然花厂家属院的老头老太太手头不算特别宽裕，但也要看跟谁比。
这帮最早一批在京州落户的原住民，凭借多年的积累，手里的钱分分钟吊打外来打拼的年轻人。
其他不说，单是他们住的房子，就能卖个百十万。
更别说这些人的子女，大多都是都市白领，在其他高档小区买过房子的。
只是碍于生活习惯，没和父母住在一起而已。
他们喜欢占小便宜，仅仅是精打细算惯了，和有钱没钱没有半毛钱关系。
刘奶奶又瞅了傅松脚下的膏药，依依不舍的走了。
金小贝开始招呼其他人。
爱占便宜果然是老年人的天性，听说这里的服务免费，很快傅松面前就排起了长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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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您血压倒不高，但血糖很高啊！
建议您最好吃药治疗……
什么？您不想吃药？想食补？
建议您吃苦瓜、紫菜、柠檬……
您膝关节有没有不舒服？
天天疼？没事！
送您两贴我们厂生产的膏药，叫寸草心……”
刚开始傅松还一个一个讲，后来他发现，这些人的目的其实就两个：
免费检测咨询，以及免费膏药。
而免费膏药是重点。
“什么，您也想要膏药？您关节不是不疼吗？
啊？今天不疼不代表明天不疼，明天不疼不代表后天不疼？
行吧，给您两张拿回家备着。”
搞清楚这些人心理后，傅松立刻调整策略，然后他的话术就成了：
“阿姨，你血压有点高，要一直吃芹菜。”
“大叔，你血糖高，最好天天吃苦瓜。”
“……”
金小贝则站在旁边直接发膏药，不管身体怎么样，无脑一人两张。
于是原本计划一整天的工作，小半天就结束了。
收拾好东西，傅松准备闪人。
结果旁边忽然走来一个中年胖子。
金小贝立刻道：“不好意思啊大哥，膏药发完了。
你要量血压吗？其实不用量，就你这身材，肯定是高的。”
中年胖子摇摇头，给两人一人让了一根烟。
“兄弟，实不相瞒，我是路对面金梧桐超市的老板。”
傅松奇怪的看着他：“你好，有事吗？”
“是这样，你们搞推销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只让那些老头老太太吃芹菜和苦瓜啊！
苦瓜还好，关键是芹菜。
我五毛钱一斤进了一大车，本来想卖两毛拉拉人气。
现在好了，菜还没从车上卸下，就被他们抢光了。
去年冬天他们抢大白菜都没这么勐！”
傅松：“……”
*
刘奶奶提着菜篮子回到家。
女儿孙慧看到后，眉头一皱：“妈，你怎么买这么多芹菜？”
刘奶奶笑道：“吃啊，你不知道，傅医生说了，多吃芹菜可以降血压。”
“傅医生？又是哪个江湖郎中吧？
给您说多少遍了，少信这些东西，都是骗人的。”
刘奶奶立刻不乐意了：“什么骗人的？
人家傅医生可是正规医科大学的高材生，他说的话肯定有用。
而且今天超市芹菜打折，我这五大捆总共才花了三块钱。”
孙慧立刻捂住眼睛。
她已能想象，未来半个月自己被芹菜支配的恐惧。
“咦，你兜里揣的又是什么？”
“哦，膏药，傅医生在那个叫什么‘灰’的制药厂当药师。
这是他们厂研发出来的新品，免费送给我用的。”
孙慧的目光瞬间全是警惕：“妈，我就说对方是骗子吧，还新品，还免费赠送。
这只是刚开始，等过几天，就该撺掇您花钱买了。
您以后少占这种便宜，当心甩都甩不掉……”
“行了！”刘奶奶立刻不高兴起来，“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多事？
再说，你也不打听打听，整个花厂家属院，能骗到我的人有几个？
这膏药啊，免费送我没问题，但想让我花钱，没门。”
孙慧立刻不说话了。
要说对母亲的了解，全世界也没人比得上她。
老太太别看表面和善，其实心里精明着呢！
以前小区经常有来卖保健品的。
那些人又是送鸡蛋，又是送礼盒，对老人比自己亲爹都亲。
因为这个，其他街坊邻居上当的比比皆是，可老太太呢？
向来只有她吃别人的鸡蛋，至于花钱买东西……
对不起，拜拜了您啊！
久而久之，那些骗子见了她都绕道走。
刘奶奶将膏药拍桌子上：“行了，你不是一直吵着颈椎疼吗，我向傅医生多要了两张，你也贴贴！”
孙慧摇摇头：“您就别开玩笑了，我的颈椎是长时间看电脑落下的毛病，需要做理疗。
您这两张不要钱的膏药能有什么用？”
“嘿，你这孩子。
有免费的东西不用，天天就知道乱花钱。
你去医院搞那什么针灸啊，烤电啊，哪一次不得好几百？
抽空贴一张，说不定就有效果呢！
行了，不和你掰扯了，我做饭去。
你想吃芹菜炒肉，凉拌芹菜，还是蒸芹菜叶？”
孙慧瞬间以手扶额。
芹菜，它来了。
不过两人的聊天，对孙慧来说就是一件小事。
她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工作。
只是刚忙了十分钟，脖颈便开始隐隐作疼起来。
孙慧痛苦的揉揉脖子，昨天明明刚扎过针，怎么……
看来自己的情况，是越来越严重了啊！
她强忍着继续看电脑，结果刚过两分钟，又开始头晕眼花。
没办法，孙慧只能起身临时活动一下。
“妈？妈？
能不能帮我按按脖子？”
刘奶奶从厨房探出头，无奈道：“又疼了？”
“嗯！”
“稍等。”
老太太解下围裙，熟练的对着女儿颈部开始按摩。
随着脖子表皮肌肉逐渐舒缓，孙慧舒服的闭上眼睛。
五分钟后。
“好了。”
孙慧刚要起身，就听老太太道：“别动！”
然后她感觉颈部一凉。
“妈，你……”
“贴着吧，免费的东西虽然不一定好，但总比没有强。”
孙慧想反驳，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开口。
母女俩简单吃了顿芹菜午餐，孙慧回卧室休息。
下午还有工作要做，她必须抓紧时间。
一小时后，闹钟响起，孙慧睁开眼睛。
再次坐到电脑前，打开软件。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
自己的脖子？
孙慧惊愕的发现，之前每次看到电脑都会隐隐作疼的脖颈，竟然不疼了。
而且不仅不疼，还非常的舒泰自然。
她下意识转了两圈，眼睛再次睁大。
那种转动时的卡察卡察的响声也消失了。
自己的脖颈好像又恢复了年轻时的状态。
是那种膏药的作用吗？
她连忙扭过头，就看到桌子上被母亲撕下的包装纸上，印着的潦草的“寸草心”三个大字。
71 我比窦娥都冤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寸草心膏药……
忽然间，孙慧好像明白了这个名字的意义。
“妈，妈？”
“又干什么？”
老太太再次探出头：“我说小慧，你都四十好几了，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
孙慧立刻跳起来搂住老太太脖子：“妈，你太厉害了，我爱你，么么哒！
(づ￣ 3￣)づ！”
“闪开闪开，天热！你在家忙，丹尼斯今天有鸡蛋送，我现在去领两斤。”
“妈，你先别急，那种膏药你知道在哪卖吗？”
“干什么？你想买？不用。
明天我再过去领两张，按照我的经验，那俩小伙子搞活动，绝对不会只搞一天，浪费那个钱做什么。”
看着飞身下楼的老太太，孙慧摇摇头。
她决定到小区下面的药店看看。
孙慧和老太太可不一样，她做事最讲究效率。
之前以为傅松是骗子，孙慧自然不可能花冤枉钱。
现在确定有效，出手当然也最为果断。
新仁人药店。
两个穿着护士服的店员正在闲聊。
“静姐，你说这种叫寸草心的膏药能卖出去吗？”
“卖出去？切，怎么可能？
别家治风湿的膏药，都是五六块，最贵的也就二三十，还是五张装的。
可这个寸草心一张58，旁边卖地沟油炸鸡的都没它黑。”
“谁说不是呢，58一张，三张就顶我一天工资了。
九州药业也是，代理什么不好，非代理这玩意。
也就咱们老板和曲冠文关系不错，才答应帮他卖。
你再看对面的爱心大药房，搭都不搭理他。”
“行了，把这膏药收起来吧，省的让顾客看到，还以为咱家的药比其他家贵呢！
到时顾客跑光了，老板肯定抄咱俩尤鱼。”
“好的！”
年纪小的店员将寸草心膏药找个隐蔽的位置藏好，两人开始坐在柜台前打哈欠。
这时一个四十来岁，打扮得体的知性女人走进来。
对方围着展架转了一圈，最后在膏药区停下，像是在找什么。
小店员走过去，露出职业化的微笑：“您好，请问需要帮忙吗？”
孙慧拿出寸草心的包装袋：“你们有这种药吗？”
小店员一愣：“你确定在找它？”
孙慧皱起眉头：“到底有没有？没有的话我去对面看看。”
“啊，有有，稍等。”
她忙走到角落，将刚刚藏起来的纸箱搬出来。
打开盖子，小店员正要往外拿，孙慧道：“不用了，里面一共有多少？”
“50张。”
“50张？才这么点？还有货吗？”
“没了，这是新品，我们也不敢进多。”
“行，我全要了。”
店员瞬间呆住：“什么，您全要？”
“不行吗？”
“不是，这膏药很贵的，一张58，50张可是2900啊！”
结果孙慧二话不说，拿出手机：“我给你转3000，剩下100是定金。
什么时候新货到了，再帮我留两箱。”
看着提着纸箱离开的孙慧，两店员目瞪口呆。
可二人却不知道，这还仅仅是开始。
二十分钟后。
“姑娘，你们这有这种叫寸草心的膏药吗？”
“咦，老汪，你也是来买膏药的？给我也拿五张。
上午我问门口那俩小伙子了，他们说你们这就有。”
“还有我还有我……”
看着越来越多的大爷大娘们，小店员有些慌。
要知道这种壮观情景，只有超市送鸡蛋时才有啊！
她忙道：“各位，不好意思，寸草心膏药卖完了。”
“卖完了？姑娘，你可别诳我。”
“是啊，你是老周家的闺女吧，中午我还听你和你爸抱怨，你们那个傻逼老板进的这种膏药根本卖不动。”
“还有这事？快拿出来，都是街坊邻居，有好东西可不能藏着不卖。”
“……”
听着大爷大娘们铿锵的语气，小店员都快哭了：“我真没骗你们，刚才来了个姐姐，把所有存货全买走了。
一箱50张，2900块钱呢！
不信我给你们看我们的账单。”
其实小店员说到这份上，换成一般人知道她没撒谎，也就会算了。
可这帮大爷大娘们可不一样。
“账单呢？在哪？我瞅瞅。”
“不行，我眼花，谁有老花镜，借我用一下。”
“我有，但我自己还得用呢！”
“那你用完再让我瞅两眼呗。”
“这个可以。”
小店员：“……”
无奈之下，她只好将电脑打开，找到寸草心膏药的进出货记录：“你们自己看吧！”
这群大爷大娘们立刻围上来。
“咦，好像真卖出去50张。”
“等等，不对啊，你们不是进了100张吗？卖了50张，应该还有50张啊！”
“对呀，那50张呢，快拿出来。”
小店员一愣：“还有50张？怎么可能？”
说着朝电脑上看去，接着也愣住了。
因为进货表上的数字，清清楚楚的写着100。
“会不会弄错了？”
“啥弄错了？我看你就是不想卖。”
“是啊丫头，做人要诚实，你连我们这些老年人都骗，以后谁还敢给你介绍对象？”
“……”
小店员都快哭了，她无奈的看向旁边另一位店员大姐。
店员大姐三十多岁，经验要丰富得多。
她忙道：“各位稍等，我找找。”
说完走进仓库。
五分钟后，她再出来，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小箱子：
“不好意思啊，之前进货的时候两个箱子没放在一起，弄混了。”
“行了，别掩饰了，快给我拿五张。”
“我要六张。”
“……”
二十分钟后。
看着离开的大爷大娘，两店员松了口气。
“还好有两箱，不然今天就麻烦了。”
“没错，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本来进货的时候，老板报的是一箱。
结果送货的小刘多带了一箱，他怕被领导批就放这了，说过两天卖不完我们再退回去就行，也没什么损失。
我和他关系熟，就答应了。”
“答应的好，一张膏药咱们药店赚10块，50张就是500。
晚上给老板说一下，让他请咱俩喝奶茶……”
对面，爱心大药房。
这是一家夫妻店。
妻子：“老赵，上午送货的小刘来了，想放这一箱膏药，我没要。”
丈夫老赵：“什么膏药？”
妻子：“好像叫什么寸草心的，一张卖58，太黑了，而且咱们只有10块钱的利润。”
“这样啊？那你多少留十张啊，九州药业不是可以退货吗？”
“留什么留，天天就你老好人是不？
咱们这个药店屁大点地方，那些好卖的药都放不下，拿这种破烂干什么？”
看着凶巴巴的媳妇，老赵无奈摇头：“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留就不留呗。”
“这还差不多，晚上想吃什么？”
“可乐鸡翅吧！”
“行，我这就……等等，对面新仁人药店怎么了？怎么那么多老头老太太？”
“不知道，应该是他们在送鸡蛋吧！”
“送鸡蛋？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新仁人的张胖子有多抠。
稍等，他们出来了，我去问问。”
三分钟后。
“媳妇，怎么了？”
谁知老赵刚问完这句话，他媳妇的脸就黑了：
“怎么了？刚才那些老头老太太，是去买寸草心膏药的。
他们还问我咱们药店有没，有的话他们全要。
早知道就让小刘留一箱了，一箱50张，500块钱没了。”
“这……”
“这什么这，都怪你！”
“啊？”老赵有点懵，“怪我？怪我什么？”
“还敢问怪你什么？刚才我说没留膏药，你是不是说‘不留就不留’？
你为什么要说这句话？真是一点脑子都不长。”
老赵：“？”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72 山雨欲来风满楼
类似傅松和金小贝在花厂家属院推广的情景，京州其他小区有十来组。
有的陆经国带队，有的张荷叶带队，还有彩蝶中的一些演员。
总之，傅松把看着像医生的都叫过来了。
亲民的推广方式，加上过硬的膏药质量，寸草心几乎在一夜之间，走进了京州的千家万户。
如今所有中老年人都在讨论这种膏药，甚至很多年轻人都耳熟能详。
丽湖饭店，傅松正在宴请本次参与推广的人员吃饭。
“大家这两天辛苦了，老陆，把人都给我招呼好，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陆经国闻言哈哈一笑，拍着胸脯道：“放心，其他不敢说，这个我最在行了。”
陆芊芊忙道：“爸，医生说了，你最近绝对不能喝酒。
即使能喝，就你那半瓶盖的量，荷叶姐都能把你按在地上摩擦。”
此话瞬间引起众人一片哄笑。
忽然，张荷叶的电话响了，她起身出去接听。
两分钟后，张荷叶匆匆回来，脸上全是焦急：“傅总，药厂那边出事了。”
傅松眉头一皱：“药厂出事？什么事？”
其他人也纷纷看来。
张荷叶：“有人在咱们药厂门口打起来了。”
傅松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打起来了？怎么会打起来的？严不严重？”
不能怪他紧张，打架斗殴可是犯法的。
如果有人不慎死亡，哪怕只是造成伤残，对春晖制药厂的名声都是极大影响。
这段时间自己的钱已经陆续拨过去，要是突然来个停业整改啥的，傅松绝对得亏死。
张荷叶道：“人倒不是特别严重，有个小老板的头被打破了，现在已经送到医院……”
随着张荷叶的诉说，大家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随着寸草心膏药的声名鹊起，京州备货不足的各大药店瞬间销售一空。
然后他们做出了一致的动作：进货。
其中就包括像爱心大药房这样的夫妻店。
只是虽然“铁线透骨草”已经培育成功，但初期产量实在有限。
九州药业把春晖制药厂的库存都搬空了，还是供不应求。
生意经有云：买卖不算帐，生意难兴旺；不怕不赚钱，就怕货不全。
看着一波波老头老太太来药店问寸草心，药店老板心里那叫一个急啊！
这些人一买基本是五张，也就是50块钱的利润。
一个人50，十个人就是500。
一天下来，到这问药的起码七八十人。
再算下账，感觉至少亏了一个亿。
这怎么行？
于是从九州药业进不来货的店老板，打听到春晖制药厂就在70公里外的茅坪村后，直接开着车就干过去了。
你也去我也去，药厂门口很快便聚集了一大批人。
春晖制药厂除了和九州药业签了固定的大额订单外，本身也对外批发。
当然，价格要贵点，48元/张，和九州药业送货到门一模一样。
这是傅松制定的策略，为的是保证九州药业的利益不受损害。
本来按常理，听药厂卖这么贵，这些药店老板自然是要讨价还价一番。
可看着身边密密麻麻的竞争者，别说开口讲价了，直接付全款都不一定买到啊！
果然，当他们挥舞着钞票，却被告知只有1000张的货时，瞬间就急了。
这还不够一个人买的。
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
你争我也抢，可不就打起来了嘛！
张荷叶皱起眉头：“傅总，受伤老板的事好解决，我代表药厂过去慰问一下就行。
但寸草心的产量……
‘铁线透骨草’每天只能长出那么多新叶，虽然药厂工人全在没日没夜的种植，可远水根本解不了近渴。”
傅松沉默片刻道：“从现在开始，春晖制药厂停止对外出售寸草心。
所有药店想要进货，只能通过九州药业。
至于在药厂门口等待买药的药店老板……每人可以买500张。
但要一个月内才能交货，若他们没意见，可以提前付款并留下地址。
咱们会陆续给他们邮过去。
同时为了表示歉意，这500张膏药，咱们一律给予1000块钱的减免。”
听到傅松的话，张荷叶点点头。
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桉了。
她再次出去打电话，傅松这边则招呼大家继续吃饭。
十分钟后，他的电话响了，是曲冠文。
“傅老弟，你可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
刚接通，傅松就听到曲冠文的抱怨。
他哈哈一笑：“曲老哥，小弟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所以这事只好麻烦您帮我顶一下。”
“你啊……行，这个情老哥领了。
以后你的药厂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直接给我打电话。”
结束通话，傅松摇摇头。
将货源全交给曲冠文，虽是他不得已而为之，但对曲冠文来说却好处巨大。
九州药业的规模，虽然在全国能排进前三，却不是没有对手。
比如联牧医药。
作为医药物流的行业龙头，联牧医药做事风格极其强势。
比如所有与之合作的药店，他都会仗着家大业大，给对方定任务。
一旦药店完不成，对不起，合作取消。
偏偏联牧医药手中掌握着市场上70%的明星药，这些药虽然利润不高，却是药店用来引流的必需品。
比如治脚气的达克宁。
大部分药店每天都会发生如下场景：
“老板，拿管达克宁，脚又痒了。”
“好嘞，兄弟，只用达克宁啊？这种药好是好，但用多了容易产生抗药性，对身体不好。
我再给你拿一种，混着用，保证长时间不复发。”
“真的？行，一共多少钱？”
就这样，达克宁治脚气，另一种药赚钱。
病人脚气治好了，药店钱也赚到了，双赢。
但若取消与联牧医药的合作：
“老板，拿管达克宁，脚又痒了。”
“没有。”
“啥？达克宁都没有？那你开什么店啊！”
说完扭头就走。
只剩下药店老板呆呆站在柜台前，空有一身营销本事无处发挥。
联牧医药这种做法是不是很赖皮？
但人家就是光明正大的赖皮，即使药店再恨得牙痒痒，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完成对方的任务。
而联牧医药的销量升上去了，作为竞争对手，九州药业的业绩自然好不到哪去。
很多时候，曲冠文都只能站在旁边，老老实实看着联牧药业老板发大财。
现在好了，有了寸草心的独家代理权，九州药业虽然依旧未必能和联牧医药掰腕子，但起码能让各大药店老板多卖点自己的药。
沪上，浦东新区，联牧药业总裁办公室。
老板刘旭东听着秘书的汇报：
“什么，你说京州那边出了一种叫‘寸草心’的膏药，在当地引起了极大轰动？
而且这种膏药的代理权，现在在曲冠文手里？
联系一下老左，他的十正生物不也是生产膏药的吗？
让他的研究员分析下这个寸草心的成分，也做一款一模一样的。
嗯……对方叫寸草心，他就叫尺草心。
再借助联牧的渠道全国铺货，同时联系电视台，买下黄金时段的广告宣发。
相信最多三个月，咱们就又有一款明星产品了。”
73 有个群演叫王宝
刘旭东说的非常自信，因为他不止一次这么干过。
不管哪个制药厂生产出一款爆品，他都要找到对方，拿下独家代理权。
对方给了还好说，不给，抱歉……
转头直接找其他制药厂仿制，然后改个类似的名字，再凭借庞大的渠道和铺天盖地的推广青出于蓝。
到时自己的药就成了正品药，而对方则变成仿制药。
所以，一款成功的产品，最重要的是什么？
质量？
没错，但这只是一方面。
还有一方面就是渠道。
因此对掌握了全国所有医药销售渠道的联牧医药来说，他就是当之无愧的太上皇。
不仅对制药厂的药品拥有议价权，甚至很多制药厂都是他自己的。
比如左天明的十正生物制药有限公司，联牧医药就占了51%的股份。
刘旭东个人还占了35%。
所以与其说左天明是十正生物的法人代表，还不如说对方是刘旭东的职业经理人。
秘书把他的话传达下去。
这对刘旭东来说只是件小事，他转头开始忙其他工作。
谁知两天后，秘书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你说什么？左天明和他的研发团队仿制失败了？”
秘书点点头：“他们分析了寸草心膏药的成分和用量，然后按比例仿制。
结果发现做出来的膏药，和正品寸草心根本无法同日而语。
正品寸草心只需连用三张，不管关节炎还是颈椎病，都能恢复到正常人的84%。
若连续使用五张，基本能恢复到93%。”
“什么？”刘旭东呆住，“你说能恢复多少？”
秘书重复道：“三张能恢复84%，五张能恢复93%。”
“这怎么可能？”
不能怪刘旭东惊讶，作为联牧医药总裁，他手上用有大量的医疗实验数据。
一般膏药，一个疗程（两周）能恢复40%就不错了，好一点的能恢复50%。
三个疗程下来，差不多能达到70%。
事实上，对关节炎患者来说，能恢复30%就不会再有痛感。
而50%，一年都不会复发。
当恢复率达到70%，患者再多注意保护身体，能坚持两三年。
至于84%，只要患者自己不浪，五年都不会发病。
到了90%以上，已经可以说是基本康复了。
当然，康复并不代表以后就不会复发。
毕竟健康的人也会患关节炎。
联牧医药代理的膏药不下三十种，可哪怕效果最好的，使用三个疗程，恢复率都达不到75%。
由此可见这种叫寸草心的膏药到底有多强悍。
刘旭东深吸一口长气。
人类很难治愈的慢性疾病有很多，比如糖尿病、哮喘、高血压、关节炎、颈椎病、心脏病等等。
但说到发病率极高的慢性疾病，其实只有两种：
第一是高血压，第二是关节炎和颈椎病。
高血压以老年人居多，关节炎和颈椎病除了老年人，还覆盖大部分中年人。
据研究表明，年龄超过40岁以上的人，73%都患有不同程度的关节炎或颈椎病。
当年龄超过50，这种病的患者所占比重，甚至可以达到86%。
这是什么概念？
很多人已经将这种病，称之为国民必备疾病。
而患者越多，对医药行业就意味着海量的财富。
至于这种财富怎么赚取……
患者不是傻子，你的药不行，他使用一次，你就没了第二次机会。
所以目光敏锐的刘旭东立刻察觉出，单凭一张寸草心膏药，就能孵化成一家估值高达百亿的超级巨无霸。
看着手上春晖制药厂的详细资料，他拳头用力握紧。
稍顷，刘旭东拿起钢笔，把法人代表右侧的傅松二字划去，然后在旁边写上刘旭东三字。
将钢笔放下，他对秘书道：“安排一下到京州的行程，我要见见这位傅老板。”
*
茅坪村。
傅松坐在观众席上，前方摆放着各种拍摄设备，余山正在给演员讲戏。
没错，这里正是《我不是药神》剧组。
寸草心名气打开后，傅松就把重心放到这部电影的拍摄上。
余山不愧是在娱乐圈混迹多年的老头条，选的几个主角演技都不错，做事也十分认真。
比如饰演吕受益的演员，为了演出那种重病状态，已经饿了一星期，每天只喝一点小米粥。
还有饰演刘思慧的演员，因为没学过舞蹈，只要不开机，就在旁边练钢管舞。
傅松早上跑过来就见她在那跳，几个简单的动作，练了四个小时都不带停的。
本来他刚开始看，还觉得挺“艳”。
现在一看对方在那晃，傅松就头晕。
没办法，真看吐了。
看的人都这样，更别说演员自己了，由此可见对方的努力。
讲完戏后，余山宣布开机。
只是下一刻，王富贵的声音响起：“停！”
众人一愣，就见他蹭蹭蹭跑到一个年轻人面前，表情愤怒：
“干什么呢？余导说开机了没听到啊？
还在这玩游戏，你是路人，要提着包从镜头前走过去。
知道什么是走过去吗？
你到路上瞅瞅，有几个是一边走路一边拿手机玩游戏的？
上次就是因为你一个人，大家的努力全白费了。
连群演都当不好，还想演角色，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最后警告一次，不想干立刻滚蛋，老子这不养闲人……”
余山走到傅松旁边：“傅总，王叔你是从哪挖来的？他真的太厉害了。
这些群演出了名的喜欢磨洋工，但硬是被他治的服服帖帖。
关键他演技也特别厉害，早知如此，我就让他演张长林了。”
傅松：“呃这……”
他正不知该怎么解释，瞳孔突然睁大。
因为王富贵还在训话：“怎么？不服气？来来，看看人家王宝。
同样是群演，王宝比你敬业一千倍、一万倍！”
傅松惊讶的不是王富贵怎么训人，而是他拿来当典范的王宝。
在傅松看到王宝的刹那，脑海中瞬间浮现一个人：王宝强。
虽然两者在长相上有细微差别，可对方被夸奖时的“傻根式”憨笑，实在太传神了。
傅松立刻走过去。
看到傅松，王富贵忙道：“老板来啦！”
傅松点点头，对王宝道：“你好，你也是群演？”
王宝万万没想到傅松会突然和自己说话，他当然知道傅松的身份。
“老板您好，我叫王宝，以前在少林寺学过武，我……我喜欢演戏。”
然后傅松的眼睛更亮了。
这声音……已经不能说像王宝强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74 帮你在天地银行存点钱
他点点头：“喜欢演戏是吧？那你想不想加入彩蝶？”
“真的？我……可以吗？”
傅松转头对余山道：“给他设计个有台词的角色看看效果，如果没问题直接签约。”
余山点点头。
虽然《我不是药神》剧本已经定下，但临时改戏属于基本操作。
更何况有台词的龙套依旧是龙套，对电影内核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傅松这么做，当然是想看看，这个王宝值不值得大力培养。
别忘了，前世的徐峥和王宝强可是黄金搭档。
《人在囧途》名扬天下，《泰囧》更是第一部在票房上吊打国际大片的喜剧电影。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正因为有了《泰囧》，国产电影才真正在电影界打响了名号。
其实这两部剧虽然都是名著，但单从故事结构和屏幕效果看，《人在囧途》的上映成功率要比《我不是药神》更高。
因为《人在囧途》是喜剧，而喜剧，天生就比悲剧更受各个年龄段的人欢迎。
傅松选择《我不是药神》而非《人在囧途》，也不是他想藏拙。
而是这部剧的核心，是王宝强饰演的牛耿。
如果牛耿找不到正确的人，很可能毁了这部名著。
所以傅松宁愿先选《我不是药神》，也要等一等。
现在机会来了，只要这个王宝有演戏的天分，傅松就相当于拿到一张王牌。
有了这张牌，他就可以还原出更多的经典。
当然，这是后话。
现在最重要的任务，还是《我不是药神》。
傅松提拔王宝有他自己的目的，但在其他群演看来却完全不同。
这位财大气粗的傅老板，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宝虽然努力，可我们也很勤奋啊！
为什么他不提拔我们？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看向王富贵。
他们记得很清楚，傅松提拔王宝前，王富贵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夸了他。
深吸一口气，大家的干劲十足。
如果自己也能和王宝一样被傅老板看上，以后拿角色，进一线，当主演，片酬上千万，规则女演员，完全不是梦啊！
再次回到观众席，傅松接到曲冠文电话。
“曲哥，有事吗？”
曲冠文的声音全是焦虑：“傅老弟，你有没有见到刘旭东？”
傅松一愣：“刘旭东？谁啊？”
这下反而轮到曲冠文惊讶了：“不会吧，你连刘旭东都不知道，他可是联牧医药的大老板。”
“你说那个和九州药业性质类似的医药物流公司？你们应该是竞争对手吧？”
曲冠文苦笑：“何止是竞争对手？全国23家医药物流企业，都被他打的喘不过气。
上次要不是刘旭东背地里搞阴招，我也不会因为资金链出问题，不得不拍卖那副《子夜赏兰图》。”
说到这，曲冠文语气一转：“傅老弟，不是哥哥背后道人长短，实在是刘旭东的所作所为，太过令人不齿。
据我打听的小道消息，对方前两天特意让他的专家团队，去仿制你的寸草心，但失败了。
若我没猜错，此人最近几天一定会联系你，并提出收购你的春晖制药厂。
当然，春晖制药厂是你的，你想怎么办是你的自由。
但老哥想提醒你一句，若你拒绝收购，一定要小心对方在背后使绊子。”
傅松点点头：“行，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
曲冠文哈哈一笑：“不客气，从某方面看，联牧医药是你我共同的对手。
我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更别说咱俩还是朋友。”
挂断电话，傅松继续观看拍摄。
余山给王宝加了场戏，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
傅松忍不住带头鼓掌。
众群演看王宝的表情则更加羡慕，因为他们知道，从现在开始，王宝翻身了。
拿到彩蝶的正式合约，对方在事业上，已和他们远远拉开了距离。
下午，傅松就收到了一个自称是联牧医药总裁秘书的女人打来的电话，对方约他在京州见面。
星巴克咖啡厅。
“你好，刘老板！”看着面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刘旭东，傅松礼貌的打招呼。
刘旭东点点头，笑道：“傅老板真是年轻有为啊！
从父辈手中接过玉盘斋，不仅没有让它没落，反而更上一层楼。
接手彩蝶文化娱乐，更是直接创建春晖制药厂。
这些成就，换任何一个人都足以自傲，傅老板竟然独自完成了。”
“刘老板客气了，我只是运气好而已。”
傅松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却皱起眉头。
对方竟然调查自己。
“运气？我可不这么认为，比如……寸草心的药方。
听说傅老板买的时候花了100万？
如果换成我，别说100万，10万我都不可能出。
但10万块钱救不了陆经国的命，没有陆经国，春晖制药厂只能有名无实……”
听对方滔滔不绝的说着，傅松打断道：“刘老板有话直接开口就行，不用拐弯抹角。”
“哈哈哈哈，没想到傅老板还是爽快人，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想收购春晖制药厂。
据我所知，这家制药厂，傅老板一共投入600万对吧？
我出1000万，仅仅一个月就有400万利润，傅老板足以堪称投资界神话。”
傅松抬头看着这位医药物流行业的龙头老大，表情平静：“抱歉，春晖制药厂我暂时没有出售的打算。”
刘旭东脸上的笑慢慢冷下来：“傅老板，我觉得你还是认真考虑一下的好。
做人不能太贪心，1000万真的不少了。”
傅松道：“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春晖制药厂是我的心血，它就像我的孩子。
做父母的其他都可以卖，但孩子除外，刘老板你说呢？”
“傅老板这话就有些强词夺理了，另外，你对联牧医药的了解还是不够啊！
不是我危言耸听，有时可能只是我一句话，傅老板的膏药就上不了全国70%药店的展架。”
谁知听到这句话，傅松的眼睛亮了：“真的？那可太好了！
刘老板你不知道，现在因为产量问题，全国80%的药店根本拿不到我的货。
很多人在我的药厂门口，直接就打起来了。
我正头疼怎么办呢！
你要真帮我，我立刻把你供起来，每天再烧10亿纸钱存到天地银行。
这样哪怕刘总百年之后子孙不孝顺，也不用担心没钱花了。”
75 刘旭东挖傅松墙角
星巴克咖啡厅，傅松和刘旭东双目相对，电火花四射。
忽然，刘旭东站起身：“年轻人果然有志气，希望你的口气能一直这么硬。”
说完扭头离开。
只是刚走两步，又被傅松叫住：“等等！”
刘旭东回过头，笑道：“怎么？改主意了？”
傅松摊摊手：“今天的咖啡说好的是你请吧？能不能把账结了，我出门匆忙没带钱。”
刘旭东：“……”
看着对方从眼前消失，傅松摇摇头。
本来曲冠文提前给他打电话示警，他还觉得对方说的有点夸张了。
毕竟竞争对手嘛，把敌人描述的坏一点很正常。
现在傅松才发现，老曲已经非常厚道了。
这个刘旭东，根本就不是个人。
我价值100亿的药厂，你特么1000万就想买走？
若说对方不清楚寸草心的价值，傅松是不信的。
从两人的谈话中可以听出，刘旭东早就把自己调查的一清二楚。
再说，要是春晖制药厂真不值钱，对方一个市值上百亿的大老板，会眼巴巴的亲自跑过来？
其实如果刘旭东开价一个亿，虽然傅松同样不会卖，但对对方的观感会好很多。
起码说明这位刘老板十分有诚意。
可此人……
既如此，那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好了。
傅松并不知道，刘旭东走出星巴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转身进入对面的咖啡世家。
此刻他预定的位置已经坐着一个人，正是陆经国。
“陆医生你好！”看到对方，刘旭东笑着打招呼。
陆经国连忙站起身：“刘总你也好。”
两人客套几句，陆经国问：“不知刘总找我有什么事？”
刘旭东语气温和：“实不相瞒，我十分佩服陆医生的在医学上造诣，想邀请你加入联牧医药的研发团队。”
“加入研发团队？真的吗？太好了！”
陆经国眼睛亮了：“对了……能不能问一下，如果我过去，一个月工资有多少？”
联牧医药的大名他早就如雷贯耳，去那里当研究员，应该能挣不少钱吧？
虽然陆经国在春晖制药厂的身份是品控主管，但都是他自封的。
除了训斥偷懒的工人，用处好像并不大。
而且寸草心盈利后，张荷叶调整了管理模式，员工绩效变成基本工资加上计件。
特别是计件这块，占了员工工资的大头。
现在那些员工别说偷懒，想干活都不一定能抢到。
一个个嗷嗷叫的差点都要打起来，陆经国自然就失业了。
虽然他在村里还有一个家卫生站，但村级别的卫生站根本赚不到多少钱。
不然他也不可能连手术费都出不起。
现在有更好的发展机会，去试试也未尝不可。
刘旭东笑：“一个月五千三，加上五险一金……”
陆经国不等他说完就打断道：“等等，你说多少？五千三？你确定不是五万三？”
刘旭东面色古怪的看着他：“陆医生，你在和我开玩笑吧？
联牧医药研发团队的负责人一个月都拿不到五万三，更何况五千三已经不少了。
我们的研究所虽然也在沪上，但那边的经济并不繁荣。”
陆经国立刻摆手：“抱歉，你们沪上的犄角旮旯离我家有点远，去不了。”
说完小声嘟囔：“老子就算在春晖制药厂加工膏药，一个月还有七八千块钱呢！
五千三……特喵的打发叫花子呢！”
虽然陆经国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因为两人距离很近，所以刘旭东听的十分清楚。
刘旭东：“……”
这位陆医生，是在讥讽自己吗？
刘旭东并不知道，陆经国说的，其实是心里话。
傅松买他的寸草心药方，除了40万现金，还有10%干股。
寸草心膏药零售价58，到药店48，曲冠文的拿货价是38。
但这种膏药的各种成本加起来，一张其实只有5块钱。
也就是说，每张寸草心，春晖制药厂就有33块钱的盈利。
这段时间随着“铁线透骨草”陆续嫁接成功，寸草心的产量已慢慢上来，一天基本能达到3000+张。
3000张×33元/张=99000元。
也就是说，春晖制药厂每天的纯利润就有10万块。
10万块的10%是1万，这笔钱是陆经国的。
一天一万，一年就是365万。
所以就算老陆坐着一动不动，三年后也是千万富翁。
他只是不想就这么虚度光阴，才想着去联牧医药的研发团队混一下。
如果这位刘老板给自己开个百万年薪，自己再跟团队其他人学点研发经验，算是一箭双雕。
万一不小心再搞出一种和寸草心功效差不多的配方，简直不要太爽。
只是……
你的研发负责人年薪都到不了60万，我这个单凭药方分红，每年就有几百万的大佬过去，很掉价呀！
“陆医生，我是真的，很有诚意的在邀请你。”
虽然被讥讽，但刘旭东还是忍住了这口恶气。
对方掌握有寸草心的配方，只要将其挖过来，这个配方就成了自己的。
所以为了钱，我憋！
谁知陆经国道：“刘总，我也是真的，很有诚意的在拒绝你啊！”
刘旭东：“……”
深吸一口气，刘旭东道：“既然陆医生志不在此，那就算了。
咱们谈谈另一件事，我想从你手中买下寸草心的配方。”
说完这句话，刘旭东有点心疼。
本来一个月五千三就能白嫖的好东西，现在要花大价钱了。
陆经国摇摇头：“这个更不行了，寸草心配方我已经卖给傅松，白纸黑色写的清清楚楚。
虽然老陆我的脾气有点臭，但基本信誉还是有的。”
“哈哈哈哈！陆医生误会了，我买的不是寸草心的名字，而是配方本身。
你偷偷告诉我，我不说你也不说，没有人会知道。
而且就算我拿来生产，也会用其他名字，二者没有关系的。
但你却能因此多得一大笔钱，简直不要太舒服哟！”
陆经国从座位上站起：“刘总，我现在很忙，如果你没其他事，还是再见吧。”
“等等，别急！”刘旭东拉住陆经国，“你先听听我的报价，看看满不满意再说嘛！
寸草心膏药配方，我只要配方啊，一口价：200万！”
饶是陆经国已准备立刻离开，听到此话也不禁愣住：“200万？没其他的了吗？”
刘旭东也愣了：“给你200万已经很多了呀，傅松买你的配方，才出100万吧？
你还想要什么？”
“你不给我点干股吗？比如20%的分红？”
“这个……暂时还没有。”
刘旭东表面说的客气，但心里却在咒骂：这个陆经国恐怕不是在想屁吃吧？
寸草心膏药配方未来可是能发展成市值过百亿的超级巨无霸。
所以20%的干股，就相当于20个亿！
你随随便便一个方子，便想拿这么多钱？
结果这时就听陆经国道：“刘总，你随随便便用200万，就想买我的寸草心药方？
你这完全就是在想屁吃啊！”
76 超级巨星陈龙
说心里话，此刻的陆经国，好气啊！
对方要配方干什么，他心里自然一清二楚。
虽然自己不会卖，可你要买，起码也拿出点诚意吧？
200万……
这位刘老板已经不是在打发叫花子了，对方分明就是觉得自己智商低，好骗！
看着陆经国气冲冲的离开，刘旭东慢慢闭上眼睛。
这帮刁民，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既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拿起电话：“通知销售部经理，从现在开始，任何药店敢卖寸草心，联牧医药直接与其中断合作。”
傅松刚回到片场，就收到陆经国打来的电话。
他笑道：“老陆，我就在你家门口不远，有什么话不能过来说？非得浪费话费？”
认识这段时间，傅松已清楚知道对方的抠门。
果然，就听陆经国得意道：“没事，我现在的手机是充话费送的，打不完也是浪费。”
“呃……你开心就好。”
“傅老板！”陆经国忽然严肃起来，“刚才刘旭东找我了。”
傅松一愣：“什么，他也找了你？”
陆经国同样愣了：“什么叫‘也找了我’，他不会也找你了吧！”
傅松把两人见面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问：“他找你什么事？难道想买寸草心配方？”
陆经国立刻气愤道：“除了配方，我身上还有什么能让他惦记？
只是这孙子真特么不要脸，200万就想买走老子半辈子的心血。”
他也把和刘旭东见面的过程叙述了：“傅老板，还是和你合作敞亮啊！
你放心，寸草心配方我会严格保密。
别说200万，就算2亿，20亿，我都不可能泄露。”
谁知傅松道：“老陆，既然对方愿意买，你为什么不卖呢？”
陆经国呆住了：“啊，你啥意思？”
“很简单！
你觉得若用你女儿给我的那张配方纸，能大批量生产寸草心吗？”
“怎么可能？寸草心的关键，是八年生‘铁线透骨草’……”
他瞬间恍然：“你是说……”
傅松笑道：“寸草心真正的秘密，只有咱俩知道。
你不说我不说，姓刘的怎么清楚药方真假？
之前我用这招坑人时，那是一坑一个准。”
啪！
陆经国一拍额头：“我怎么没想到？
傅老板，我以为自己已经够坏了，可和你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啊！
你才是真正的‘笋’中之王。”
傅松：“？”
虽然明知对方在夸自己，可为什么感觉好像被骂了？
和陆经国扯几句淡，傅松又收到曲冠文的电话。
“什么？你说联牧医药下了全国通牒，所有药店一律不准上架寸草心，否则就终止双方合作？”
曲冠文苦笑着点点头：“我知道刘旭东肯定会反击，却没想到他竟如此果决。”
傅松皱眉道：“现在那些药店老板都是什么态度？”
曲冠文语气低沉：“很不好，我这边的客服统计了一下，全国有64%的药店直接退货了。
还有23%虽然没退，但也明确表示不再继续进货。
本来寸草心一直处于供不应求状态，现在经对方这么一搞，仓库已开始出现积压。”
傅松沉默片刻：“老曲，把所有积压的膏药都退回制药厂吧，这是我和刘旭东的恩怨，与你无关。”
曲冠文立刻不乐意了：“傅老弟，你啥意思？看不起老哥哥我？
自从咱俩合作开始，坐的就是一条船。
现在船漏了水，你的鞋湿了，我的鞋就能干？
刘旭东这么做，看似在针对你，但打的是我老曲的脸啊！
老子这些年早被他欺压的受够了，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我和他拼了！
老子现在、立刻和那些药店打电话。
如果他们不接寸草心，我的其他药他们也不用接了。
虽然老子的明星药不多，但市面上60%的处方药和特效药都在我手里。
离了我，那些药店也玩不转。”
傅松道：“那多谢你了。”
“谢我干什么，应该是我对不起你才对。”
结束通话，傅松眉头紧锁。
他也没想到，刘旭东会做这么绝。
不过傅松倒倒不是特别担心。
因为当一种药的效果，达到其他产品远远达不到的高度，并拥有真正意义上的“不可取代性”后。
除非自己主动放弃，否则常规的商业手段是不可能将其毁灭的。
就拿寸草心目前在京州的影响力来说，即使完全脱离药店，傅松只需雇一些人拉着小车，到各个道路溜街串巷售卖，都能保证销量。
不过被对方这么针对，自己若一声不吭的蜗居在京州当缩头乌龟，未免也太窝囊了。
他喊来余山：“你有没有比较熟悉的一线明星？腕越大越好。”
余山一愣：“傅总，您找一线明星干什么？《我不是药神》没有请这个吨位大咖的计划啊！”
傅松：“和《我不是药神》无关，我想找人给寸草心做个代言。”
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没错，傅松准备将寸草心包装成明星产品。
刘旭东不是最喜欢这招吗？
那自己就和他，在对方最强的区域掰掰手腕。
曲冠文独自与联牧医药拼命，大概率是打不赢的，甚至还会被吊打。
但当寸草心变成家喻户晓的明星产品后就不一样了，虽然可能还是打不赢，但起码有了还手之力。
余山道：“圈子内的一线明星我都认识，傅总看中谁，给我说一下即可。
不过……”
见他欲言又止，傅松问：“怎么了？”
“傅总，这种膏药可以治疗腰椎损伤吗？就是那种外力摔伤导致的后遗症？”
傅松点点头：“可以，寸草心的作用机理，是修复骨骼和骨骼连接处的软组织。
它不仅能治疗关节炎和颈椎病，对外力摔伤后遗症同样有效果。
甚至效果还更好。”
“真的？我可以推荐一个人。
他是享誉全球的超级功夫巨星，从业35年获奖无数，甚至还拿到唯一的奥斯卡终身成就奖。
可惜8年前因拍戏时腰椎受伤，不得不改变自己的荧幕风格。
此事一出，全国所有影迷都为其扼之叹息，很多人当场就哭了。”
傅松道：“你说的是陈龙？”
他当然知道陈龙。
陈龙的经历和前世的成龙有点像，两人演戏都十分拼命，作品也都十分出彩。
不过陈龙更加年轻，他腰椎的伤也比成龙更严重。
据说当时只差一点点，对方这辈子就站不起来了。
余山点点头：“正是陈龙。
陈龙不止一次对各大商家说过，让我帮忙推广可以，把效果拿出来。
如果好，我分文不取，如果不好，门在那边，好走不送！
他曾为一款男士洗面奶代言，现在那款洗面奶依旧是男士洗面奶的销售冠军。
若您能请到他，别说一个刘旭东了。
就算十个百个都不够打的。”
77 大哥在拍戏
当傅松见到陈龙时，心中忍不住感慨：
什么是劳模？
这就是劳模！
对方正在拍戏，而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半。
傅松专门问了旁边的工作人员，这场戏从早上七点一直拍到现在，陈龙都没吃午饭。
他和余山找个位置坐下，神色认真的看对方拍戏。
这是一部警匪片，属于陈龙警察故事系列的番外式续作。
镜头给到匪徒被打败后逃离大楼，陈龙和搭档追出来。
陈龙站在楼上往地面看，准备找个软和点的草坪跳下去。
这时他搭档连忙提醒：“Jackie，那边！那边有楼梯！”
陈龙这才反应过来：“对对，差点都忘了还有楼梯。”
说完和搭档找到楼梯，开始一阶一阶往下走。
这个动作一出，旁边观看拍摄的工作人员瞬间就笑了。
傅松也忍不住莞尔。
如果换成其他演员，此场景的确没什么可笑的，甚至还有点多余。
但对陈龙的影迷来说，完全不一样。
因为对方早年拍的打戏，要么是从商场顶部抱着钢管，一路火花带闪电砸到地上；
要么是从一栋楼直接跳进十米外另一栋楼的楼梯口；
要么绑着一根安全绳，在数百米高的大楼顶部，顺着倾角为70°的外玻璃上用各种姿势往下滑；
要么站在空调外机上，从32层一层一层往下跳。
总之，没一次走过楼梯。
所以这个场景看似滑稽，却是对陈龙演绎生涯的真实对比。
不过大家笑过之后，情绪又立刻低落下来。
这个镜头是笑点，但也是泪点啊！
陈龙大哥今年46岁，这个年纪对很多演员来说，正是事业巅峰期。
可他早在8年前，就不能拍打戏了。
虽然现在每次电影上映，依旧有着不错的票房。
但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以前攒下的人气。
这点从电影大盘每年都在增长，可他的票房却逐渐下滑便可见一斑。
只能说英雄迟暮！
终于，上午的拍摄结束。
所有工作人员都排队去领盒饭，陈龙也有说有笑的站在队伍中间。
看到这一幕，傅松有点呆。
以陈龙在演艺圈的地位，也需要排队吗？
接手彩蝶娱乐后，傅松对这个世界的娱乐圈已有不少了解。
一句话：小鲜肉片酬逆天，甩大牌司空见惯。
虽然陈龙口碑一直不错，但排队领盒饭……
傅松还注意到另一个细节，对陈龙排队这件事，其他人早就司空见惯。
除了例行公事般的打招呼，大家要么玩手机，要么和关系熟的人聊天。
没有谁不停围着他转，把他当成顶礼膜拜偶像。
见傅松疑惑，余山笑道：“是不是很奇怪？等你和陈龙熟悉了就知道了。
这家伙最讨厌搞特殊，他认为当演员和教师、医生这些职业没什么不同。
你用正常人的态度和他说话还好，若直接纳头便拜，他反而不开心。”
说完余山忍不住感慨：“正因为这个性格，他才能在电影界屹立四十三年不倒。
如果换成别人，一部电影两千万片酬，恐怕早飘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陈龙打完饭正要找地方吃，这时一个工作人员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陈龙一愣，随即朝傅松这边走过来。
余山起身打招呼：“几个月不见，没想到龙哥还这么的老当益壮！”
陈龙没好气的瞪了余山一眼：“一边去，哥今年才46，什么老当益壮？
话说你小子怎么有空来看我？”
“哈哈，给你介绍个人，这是我的新老板傅松。”
傅松笑着伸出手：“大哥可是我从小到大的偶像，你的电影每一部我都看了不下五遍。”
陈龙道：“是吗？那你有没有去电影院看？”
傅松万万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问，不禁愣住：“啊？这个……小时候家里穷，看得都是盗版光碟。”
“演戏不易，下次记得支持正版！”
“呃，好吧！”
陈龙一边说话一边吃饭：“傅老板找我这个身体半废的老家伙，不会只是告诉我你是我的粉丝吧？”
见对方这么直接，傅松也不再客气：“实不相瞒，除了彩蝶娱乐公司，我麾下还有一家制药厂。
现在药厂生产了一种膏药，想请大哥帮忙代个言。”
陈龙没有半点惊讶：“余山应该告诉你我的规矩了吧？”
傅松点点头，递过一个塑料袋：“膏药在里面，大哥晚上睡觉前将它贴在受伤的脊柱处即可。
一天一张，五天一疗程。
这是一个疗程的，你先试试效果再说！
大哥比较忙，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完转身离开。
见傅松走的这么果断，饶是陈龙见多识广，也不禁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回过神，将傅松给的膏药装进口袋继续吃饭。
这些年和他打交道的人不计其数，各种性格都有。
傅松给他的印象除了做事干脆，并无其他不同。
所以他很快就将这事抛到脑后，下午还有一场戏要拍，晚上更是安排了夜戏。
作为主角，两场戏自己都有大量台词，不能出现半点马虎。
23：30。
陈龙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宾馆。
简单冲个澡，他躺在沙发上，表情全是无奈。
自己终究是老了啊！
要知道年轻那会，每次拍戏自己都折腾到凌晨2点，还有大量的危险打戏，劳动强度比这个大得多。
但他从未感觉到疲惫。
可现在只是简单说说台词，碰到运动剧烈的还有替身帮忙，结果……
他正准备休息，忽然看到外套口袋中露出的塑料袋一角。
然后陈龙想起白天的事。
走过去掏出里面的膏药，陈龙打量了一眼：寸草心？
这个名字起的还挺有意境。
陈龙拿出一张揭开，对着镜子贴到腰上。
如果陌生人找他，他可能试都不会试。
但余山曾帮过他的忙，对方带人过来，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当然，给面子是给面子，如果效果不行，那对不起……
贴完膏药，陈龙就去休息了。
可能是真的累了，他睡的很快，等再次睁眼，已是第二天早上六点。
六点起床，对很多人来说绝对很早，但陈龙数十年如一日都是这个点，早就形成了固定的生物钟。
只是，今天好像和以前有些不同？
可具体不同在哪，他又说不清楚。
腰腹猛然用力，陈龙一个鲤鱼打挺就想站起来。
但动作做到一半，他脸色直接变了。
糟糕！
忘了腰部的伤。
如果在以前，这个动作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可自从腰部受伤后，他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负。
万一因为这个动作导致伤情复发，那后果……
咦？等等！
下一刻，陈龙再次呆住，自己……竟然没事？
不仅如此，他以前每次起床都隐隐作疼的腰椎，好像也不疼了？
78 反垄断攻守同盟
仔细感受着自己的身体，陈龙有点懵。
什么情况？难道自己穿越了？
回到了八年前，自己摔断腰之前？
难道上天给了自己一次弥补遗憾的机会？
想到这，陈龙连忙拿出手机看上面的时间。
然而，好像并没有穿越。
手下意识摸向腰部，下一刻，他皱起眉头。
膏药？是自己昨天睡觉前贴的寸草心？
陈龙立刻想到某种可能，但他有些不敢相信。
一张普通的膏药，会有这么神奇的功效？
想了想，陈龙打通助理电话：“下午帮我联系协和的李医生。”
然后开始洗漱。
上午还有场戏，这个不能耽误，陈龙将检查时间放在下午。
15：27。
协和医院。
“李医生，情况怎么样？”
从上午到现在，陈龙感觉自己腰部又舒服了很多。
但事关身体，他还是有些紧张。
李景鹊是协和医院的骨科主任医师，在腰椎颈椎康复方面有着极其丰富的经验。
当年陈龙摔伤，就是他主刀做的手术。
所以陈龙能恢复到现在的状态，李景鹊功不可没。
看着眼前的X光片，李景鹊呆住了。
他问陈龙：“老陈，你确定你的腰椎，是只贴了一张膏药，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陈龙将后背的衣服拉开：“我骗你干什么，现在膏药还在上面。
我看了说明书，这张膏药要贴够24小时。
李医生，难道它真有效果？”
李景鹊神情激动：“何止是有效果，这就是神药啊！
你的腰椎最大的问题，是换了人造骨后，人造骨和周边血管和组织很难自然融合。
如果你不用大力，它看起来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
但只要用力稍猛，这种弊病就会展现出来。
就像很多人不小心摔断腿，愈合后很多年断口处还会隐隐作疼是一个道理。
但现在完全不同，你腰椎周围因受伤坏死的血管和组织，有小半都恢复了。
可这还不到一天。
若我的判断没错，再过三五天，你就能彻底痊愈。
老陈，能不能让我见见这种膏药的发明者，我要向他学习。”
陈龙呆呆的看着前方，李景鹊说的什么，他根本没听到。
自己的腰伤真的能好吗？
他3岁开始演戏，在这个圈子整整摸爬滚打43年。
并为此开创了功夫喜剧这个模式。
他在功夫喜剧上花费的心血，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很多人甚至尊称他为功夫喜剧之父。
可八年前的那次受伤，却让他彻底告别了这个系列。
眼看着转型之后人气越来越低，多少次魂牵梦绕，陈龙都意难平。
自己是真的喜欢这个职业啊！
偏偏造化弄人……
现在好了，只要自己能康复……
想到这，陈龙用力握紧拳头：
影视圈，我陈龙回来了！
傅松是傍晚接到陈龙电话的，对方单刀直入：“傅老板，你想让我帮你做代言对吧？
明天上午我就有时间，你看在哪拍比较合适？”
傅松忙道：“龙哥太客气了，直接叫我小傅就行。
你看在春辉制药厂怎么样，比较接地气。
而且余山的拍摄团队在这，设备也是现成的，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
对了，您身份证号多少？我帮你买机票。”
虽然陈龙明确表示代言不收费，但路费傅松还是要承担的。
谁知陈龙道：“不用了，你把地址告诉我，我直接过去就成。”
*
曲冠文坐在沙发上，脸上全是苦闷。
之前他说要和联牧医药掰手腕，可不只是说说。
当然，他也不会傻到独自一人与之对抗，这样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曲冠文联系了其他医药物流公司，那些同样被联牧医药欺负的地方小诸侯。
比如一直和自己争行业第二的“中诚”和千年老四“德馨”。
还有前三十家中的十七家，他都沟通了。
只是收效甚微。
这些企业的老总平时提到刘旭东，都恨不得把他祖宗十八代亲人问候十九遍。
可要说真枪实刀干，却没一个人敢动手。
难道真要自己一个人上？
奶奶的，上就上，谁怕谁？
大不了鱼死网破！
他正发狠，冷不防看到面前的电视。
然后曲冠文愣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陈龙。
陈龙可是曲冠文的偶像，特别是对方电影中的打斗场面，那叫一个热血。
只是现在是广告时间啊？陈龙好像很多年都没接广告了吧？
想到这，他连忙集中注意力，想看看对方说什么。
陈龙对着观众，用平静和善的口气道：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宣布从现在开始，正式回归到以前的功夫喜剧风格。
因为我的腰伤好了。
在这里，我要向大家推荐一种膏药，叫寸草心。
是它治好了我的腰伤，同时它对关节炎、颈椎病也有很不错的效果。
被这些伤病苦恼的人可以试一下，五天一疗程，绝对药到病除。”
没有花哨的台词，没有抑扬顿挫的语调。
但这些话听在曲冠文耳中，却全是震撼。
陈龙的腰伤真的好了？自己又能看到那种让人热血沸腾的功夫喜剧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
等等！
曲冠文忽然反应过来。
寸草心……
对方说的，竟然是寸草心？
就在他愣神的当口，手机铃声响起。
是千年老四“德馨”总裁蒋继文。
客套两句后，蒋继文直入正题：“曲哥，昨天你说合力对付联牧药业的事，我改主意了。
被刘旭东那个老混蛋欺负这么久，兄弟早忍不了了。
现在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
曲冠文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真的？太好了。
不过蒋总，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改主意吗？”
“难道你没看到陈龙大哥的广告？曲哥，还是你厉害啊！
现在有陈龙大哥帮忙站台，我还怕什么，直接干他就对了。”
挂断电话不久，另一个号就拨过来，这次是“中诚”总裁：
“老曲，前天你说要对抗刘旭东，现在还算数不？”
……
短短一小时，曲冠文就收到17个电话。
内容大同小异，都是一改之前态度，赞同自己提议的。
而这17个电话中，排名前十的有6个。
这绝对是一股让人恐怖的力量。
因为只要大家达成攻守同盟，任何一家药店想中断合作，对方店内的药品种类都要少一大半。
拳头紧握，曲冠文此刻充满了信心，同时他对傅松也全是佩服。
对方请陈龙代言这招，绝了！
*
沪上，联牧医药总裁办公室。
看着陈龙的广告，刘旭东神色阴沉到极致。
秘书走过来：“刘总，现在咱们怎么办？”
长时间的沉默，刘旭东的手忽然用力拍到办公桌上。
他大吼道：“什么怎么办？区区一个明星，就把你吓住了？
告诉那些药店，咱们态度不变，如果他们敢上架寸草心，立刻终止合约……”
砰砰砰！
敲门声这时响起。
“谁啊？进来！”刘旭东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门被推开，是市场部负责人王霖，此刻的王霖表情惊慌：
“刘总，不好了，曲冠文联合17家医药物流公司，组成了一个反垄断攻守同盟。
他们宣布，任何一家药店，都不能无故下架他们的药品。
否则他们将直接与其终止合作。”
王霖顿了顿，又道：“这18家医药物流公司中，行业前十的占了7家，剩余11家，也都在10-30名之间。”
“什么？反垄断攻守同盟？”
刘旭东的脸直接黑如锅底，“这帮人想干什么？反了天了他们！”
79 药店销售内幕
王霖看着狠狠将茶杯砸到地上的刘旭东，小声问：“刘总，现在怎么办？
咱们和药店的合约，还要继续执行吗？”
“执行！”刘旭东的眼睛仿佛要吃人，“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针对‘寸草心’，而是联牧在药店中的地位。
如果我退缩，以后联牧想在药店中一言九鼎，就不可能了。”
王霖点点头：“好的，我明白了。”
当傅松听张荷叶说到曲冠文和刘旭东的巅峰对决后，不禁惊讶的啧啧道：
“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没想到老曲还挺有一套嘛！
那些药店什么反应？”
张荷叶：“差不多五五开，这是各个药店的销售模式决定的。
当然，药店和代理商的私人关系也占一方面。”
“什么？五五开？”
哪怕已有心理准备，傅松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刘旭东牛逼啊，一人独挡十八路诸侯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消费者的反映呢？他们更认可哪种模式？”
张荷叶摇摇头：“双方对抗也就近两天的事，具体情况恐怕刘旭东和曲冠文都不清楚。”
傅松笑道：“走，咱们去药店看看就知道了。”
张荷叶点头：“我正想和你说这事呢！
粤省‘回春堂’老板是陈龙大哥的死忠，看到他打广告后，直接就和联牧医药取消了合作。
而‘回春堂’对面的‘养生大药店’，则选择抛弃曲冠文的反垄断同盟。
那里是粤省有名的商圈，人流密集，咱们过去应该能拿到第一手消息。”
“行，就去这家。
另外，你再安排一下，保证‘回春堂’有足够的寸草心供应，别仗打到一半没有子弹，那就太搞笑了。”
作为粤省著名商圈，千达步行街每天的人流量高达三十万！
路两侧的商家什么都担心，就是不担心人流。
今天同样如此。
特别是步行街左侧的十字拐角，比往常更加热闹。
因为这里的十年老店‘回春堂’门口多了条横幅：
“热烈庆祝陈龙大哥回归功夫喜剧圈，关节理疗神药寸草心正式上线！”
横幅旁边还有陈龙手托寸草心膏药的人物海报。
而‘回春堂’对面，‘养生大药店’也贴出了横幅：
联牧医药回馈新老客户，店内所有药品一律七折出售！
不仅如此，两家药店的老板还站在店门口，四目相对，仿佛要吃了对方。
围观的群众开始议论纷纷：
“我想买点药，你们说去哪家更好？”
“废话，当然是陈龙大哥代言的寸草心，回春堂能拿到这种药的销售权，店里的东西绝对货真价实。”
“可联牧这边的七折也很香啊！现在的药一盒普遍三四十，贵的还有七八十的。
随便买几盒就是一百多，七折起码省二十块钱。”
“省二十块钱？兄弟你确定吗？
联牧医药的药是明星药不假，但请明星拍广告不花钱？
这个钱谁出？还是咱们老百姓。
所以市场上的明星药都包含大量广告费，别说打七折了，就算五折性价比也没普通药高。”
“真的假的？”
“骗你干啥？这里面弯弯绕绕多着呢！
我再问你，你去药店买明星药，那些店员会不会说单吃一种效果不好，建议两种配着吃？”
“咦？你怎么知道？”
“还我怎么知道，明星药的钱都让明星赚走了，药店是不赚钱的。
为了保证利润，她们会竭力给你推一种她们也赚钱的。
结果就导致你买的两种药，性价比一个比一个低，花很多钱不说，病也没治住。
生个病都要被坑，你说咱老百姓容易吗？”
“卧槽，还有这事？
我说上次为什么一个小感冒俩月都没治好，光药就花了1000块钱。
老子以后再也不买明星药了。”
此话一出，所有有类似经历的人立刻竖起大拇指。
“等等，你说明星药不好，寸草心好像也是明星药吧？”
“寸草心是明星药没错，但别忘了，陈龙大哥打广告是不收费的，厂家根本没有这块成本。
所以它虽然是明星药，但和普通的明星药，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有道理！走，去回春堂看看。”
“同去同去！”
“……”
旁边养生大药店老板杨继伟的脸直接就黑了，这老头是谁？
老子和你有仇还是咋滴，当着这么多人面说这种话，信不信我立刻报警把你抓起来？
杨继伟并不知道，老头说完话，趁着没人注意跑进旁边奶茶店，对一个年轻人道：
“老板，我刚才说的怎么样？”
老头正是王富贵，老板自然就是傅松了。
傅松将刚买的奶茶递给张荷叶一杯，剩下一杯递给王富贵，汗道：
“你这么说真不怕被打吗？”
他和张荷叶早在半小时前就到了，临走时还把王富贵带上。
因为傅松觉得，以对方的性格，说不定能帮点忙。
于是他就让王富贵自由发挥，没想到老头直接把行业内幕抖了出来，简直就是拉仇恨小能手。
王富贵嘿嘿一笑：“没事，我说我的，他要真敢动手，我直接躺地上不起来，看谁耗得过谁。”
傅松：“……”
这老头，果然深得无赖二字的精髓！
这年代的通讯还没那么发达，大家也没有拍照取证的习惯。
因此养生大药房的哑巴亏，吃定了。
拿着奶茶，傅松走进回春堂。
不知是不是王富贵话的原因，店里的人要比隔壁养生大药房多不少。
特别是寸草心专柜，已经排出十来米长队。
傅松朝张荷叶使了个眼色，张荷叶点点头，走到收银台前说了几句。
等她回来，身上已经穿了一件白大褂。
“各位叔叔阿姨好，我是寸草心的售后人员。
你们买到药后，一定要根据说明书上的介绍使用。
因为不出意外，你们贴一张关节就不疼了。
但千万不要停止使用，必须贴满五张，哪怕症状较轻也要贴三张……”
来买膏药的多是50岁以上的中老年人，大家来买药只是冲着陈龙的广告，并不明白怎么使用。
现在有人讲解，纷纷围了过来听。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咨询，张荷叶来者不拒，全部仔细解答。
说完还不忘交代注意保护身体的话。
比如天冷了要及时穿秋裤，不要长时间对着电脑等等。
正讲的好好地，忽然一个声音阴阳怪气道：
“各位，买药时千万注意，别被某些居心叵测的人给骗了。”
此话一出，人群顿时扭过头。
只见说话的，是个中年人。
80 到底谁在撒谎？
见中年人这么说，有人忍不住问：“大哥，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中年人指着旁边的王富贵道，“你们还记得他吗？
刚才就是此人在门口说医药行业内幕，我当时听了就觉的不对。
虽然我不是从事医药行业的，却有不少从事这个行业的朋友。
我可从未听他们说过这些话。
就拿明星药的成本讲，一些大明星的确有上千万代言费。
但你们知道，这些明星药的销量吗？
一年起码一亿盒！
一年一亿，五年就是五亿。
一千万平均到五亿盒药上，一盒成本也就两分钱。
两分钱的成本能有多高？
当然，你们中一些人一定认为我在胡说。
现在我再告诉大家一个信息，这个诋毁明星药的老头，和这个自称‘寸草心’售后人员的女人，是一伙的。
他们说那些话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多卖自己的膏药。”
此话一出，所有人脸上全是惊疑。
要真是这样，那……
这时又听中年人继续道：“既然说到成本，我就不得不再点一下寸草心了。
一张膏药竟然卖58，就算是仙丹也不敢卖这么贵啊！
要知道市场上功效和它类似的膏药，价格最高的才38，而且还是五张装的。
没错，寸草心的确找到陈龙大哥做代言。
但陈龙大哥代不代言，和这种膏药卖的贵不贵，完全没关系。
谁又敢保证不是商家借着陈龙的名头，故意赚黑心钱呢？”
这……
众人纷纷沉默。
因为中年人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终于，有人忍不住问：“你们真是一起的？”
张荷叶和王富贵对视一眼，正不知怎么回答，就听傅松道：
“没错，这位女士和这位大叔的确是一起来的，当然，还有我。
但这位先生仅凭我们是一起的，就认定他是故意诋毁，我可不敢苟同。”
“不敢苟同？”中年人哼道，“那你能解释下，为什么你们的寸草心卖这么贵吗？”
傅松笑道：“先生，你是不是对‘贵’这个字有什么误解？
没错，药店其他治疗关节炎颈椎病的膏药，一张的确只有五六块，最便宜的甚至还不到一块钱。
但五六块一张就一定贵，一块钱一张就一定便宜吗？
不理解？
行，我再问你，你身上这件衣服多少钱？”
“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先回答我。”
“1580。”
“咦，你的手机也不便宜吧？水果牌，买的时候最少得六千。
那么问题来了，你衣服地摊上的同款只有75元，价格还没你衣服的零头高。
国产手机五六百一部的更是多如牛毛，你为什么不买？”
“我……”
“不用解释，因为一分价钱一分货。
我们的寸草心，不管你的关节炎或颈椎病有多严重，五张贴下去，我可以保证三年内不复发。
要是再多注意保护身体，十年内你都不会再被这个疾病困扰。
你说我卖的贵，现在我问你，市场上这么多膏药，有哪种能做到？”
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一片掌声。
傅松的语气实在太燃了，而且极有道理，听的人都热血沸腾的。
“哈哈哈哈，三年内不复发？十年不再被关节病困扰？你小子骗鬼呢！”
傅松正要再说，忽然回春堂走进一个人。
只见他捂着脖子，一脸痛苦：“老板，给我拿两张膏药。”
傅松忍不住问：“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那人：“还能怎么，老毛病了，快点，马上要接班了，赶时间呢！”
忽然一个中年阿姨认出此人身份：“这不是小李吗？”
小李一愣：“您认识我？”
“当然认识，你在对面农行上班，我每次去存钱，都是你帮我办的。”
其他附近的人也认出小李的身份。
小李苦笑着点点头：“我的确在农行上班。
你们也知道，我天天坐在柜台前对着电脑，加上农行办业务的又多，经年累月下，我这个脖子已经废了。
现在只要往那一坐，就得贴着膏药，不然动都动不了。”
傅松立刻道：“那感情好，你可以试试我们的寸草心。”
小李一愣：“寸草心？”
“对，这是一种新产品。
只要你连续使用五张，以后你随便坐柜台，都不用担心脖颈疼痛的问题。”
小李不信：“真的假的？
你是不了解我的情况，我这个脖子就算贴上膏药，动起来都艰难。”
傅松淡淡一笑：“稍等！”
说着，他朝张荷叶招招手。
张荷叶会意递来一帖寸草心，傅松撕开包装，拿出打火机对着膏药位置炙烤。
寸草心中间的黑色膏体受热后迅速变软，并冒出大量热气。
傅松对小李道：“掀开衣领，我帮你贴上。”
小李却有些害怕：“这……不会烧到我吧？”
“没事，这种膏药的沸点是45 ℃，不会烫到人。
你不是已经疼的受不了了吗？这样贴上立刻就不疼了。”
小李战战兢兢拉开衣领，傅松将膏药对着他的颈椎按下去。
小李：“咦，好像真的不烫，还有种清清凉凉的感觉。
咦，我的脖子……”
他眼睛忽然睁大，表情全是不敢置信：“竟然真的不疼了！”
他又活动活动脖颈，最后竖起大拇指：“老板，你这药神了！
给我拿一箱，我要天天贴。”
傅松连忙阻止：“五张就行，多了浪费，而且回春堂以后一直有售，你什么时候想要，再来拿就行。”
小李买了药，欢天喜地的走了。
傅松再次看向中年人：“现在你觉得寸草心一张卖58，贵吗？”
“这……”
中年人脸色极其难看，他很想说那个小李是傅松请来的托。
但看对方匆匆忙忙冲进不远处的农行，这句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这时回春堂的老板赵奇正走过来：
“王霖，我和你们联牧医药已经终止合作，你还跑我药店指指点点，不合适吧？”
说完他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联牧医药销售部负责人王霖王总。”
此话一出，众人直接喧哗起来。
大家看看眼前神色惊慌的王总，又看看对面养生大药房上，联牧医药的七折优惠横幅，瞬间恍然。
“原来是见自家药品卖不过回春堂，故意过来挑衅。”
“亏你还是联牧的高层，竟然亲自上阵污蔑别人，也太不要脸了。”
“看来那位大爷刚才说的都是真的，联牧的明星药果然有问题。”
“是啊，不然为什么人家只是随便说两句，他就主动跳出来？
被戳到痛处了呗！”
“套路，全是套路啊！
不行了，我要回农村，再在城里待下去，迟早被这帮人玩死。”
“同回同回，我已经被玩死了。
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只是一副被黑心药填满的皮囊。”
“……”
81 非主流新闻工作者小莉
刚才在回春堂发生的一幕，不仅回春堂的顾客全程关注，养生大药房的顾客也看的一清二楚。
得知联牧医药的明星药，极可能有猫腻后。
他们本着宁肯错过也不尝试的原则，一股脑儿全冲进回春堂。
于是养生大药房老板杨继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药店的客人从多到少，最后空荡荡的只剩两个售货员。
对了，还有被揭露身份后到这里躲避的王霖。
杨继伟走过来问王霖：“王总，你刚才什么意思？”
王霖一愣：“什么什么意思？”
见对方竟然装傻充愣，杨继伟的脸直接就黑了：
“什么意思，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我的养生大药房才是联牧的合作对象，你跑到回春堂干什么？”
“这……我是在帮你啊，刚才我见诋毁咱们的老头，和回春堂是一伙的，就……”
结果不等他说完，杨继伟便打断道：“帮我？帮我我的药店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看你分明就是曲冠文派来的奸细！”
王霖直接就急了：“杨老板，话不能这么说，你说我是奸细，有证据吗？
如果没有证据，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杨继伟看着他：“这么说你不是奸细了？”
“当然不是！”王霖心里特别委屈。
谁知杨继伟叹了口气：“其实你还不如是呢，刚才的事就算一头猪都比你处理得好。”
“你……”
杨继伟摆摆手：“行了，从现在开始，养生大药房与联牧医药不再合作。”
说着将门口的七折横幅扯下来：“这个是你做的，也拿走吧，省得说我占你便宜。”
王霖：“……”
小莉是企鹅新闻的记者。
作为以互联网为主要传播窗口的新闻公司，企鹅新闻经过十年发展，已经在新闻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它的影响力甚至已经超过传统的电视媒体。
当然，和传统电视媒体的高屋建瓴不同，企鹅新闻目前的重心还在于民计民生和娱乐八卦。
而收集这些素材，自然要紧贴市井。
所以在听说，全国医药物流的龙头联牧医药，和九州药业掐起来后，小莉一大早就选择在千达步行街蹲守。
拿着偷拍好的录像资料，看着显示屏上王富贵对医药行业内幕的揭露，以及傅松和王霖的针尖对麦芒，还有杨继伟和联牧医药的彻底决裂。
小莉欣喜若狂。
她本来只是想到这随便拍张照片，再用“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的行业必备技能糊弄一下，赚点流量和奖金完事。
结果……
现在有了这些素材，自己再用夸张的修辞手法加工一下，说不定直接就火了。
到时升职加薪，当企鹅总编，迎娶白富美……
不对，是嫁给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完全不是梦。
甚至新闻名她都想好了：
震惊！
1000块钱竟然治不好普通感冒，到底是明星药，还是黑心药？
——揭秘医药体系的行业内幕！
*
回春堂。
因为购买寸草心的人数太多，张荷叶实在忙不过来，傅松和王富贵也跟着上阵。
三人口干舌燥的折腾到中午，等人流渐渐稀疏，才长长松了口气。
傅松正准备喊两人找地方吃点饭，忽然一个声音道：
“张厂长，还有你们两位，走，咱们一起吃个简餐。”
说话的正是回春堂老板赵奇正。
张荷叶一愣：“你认识我？”
刚才她去前台，只说自己是春晖制药厂的销售员，可没有暴露身份。
赵奇正笑道：“鼎鼎大名的张厂长我怎么可能不认识？
曲老板前几天开寸草心产品宣讲会时，可是特意把你的照片做成了PPT封面。
行业女强人，一人独自与联牧医药对抗丝毫不落下风，只想想我都佩服的五体投地。”
听对方这么说，张荷叶忍不住看向傅松。
傅松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没错，张荷叶的形象是自己让曲冠文搞的。
一个漂亮、坚强、执着、无畏的职业女性，感染力绝对比自己这个大老爷们强得多。
看到傅松的样子，张荷叶自然明白了怎么回事。
无奈之下，她只能独自和对方寒暄。
赵奇正说是安排的简餐，但这个简餐一点都不简单。
看着丰盛的菜肴，张荷叶有点慌：“赵老板，你太客气了。”
谁知赵奇正摆摆手：“客气什么，张厂长的膏药能治好陈龙大哥的腰伤，别说一顿饭，十顿饭对我来说都不算啥。”
说完，他道：“实不相瞒，我和陈龙大哥曾有过一面之缘。
当然我生意失败，万念俱灰，一度想过轻生。
结果在一个小公园里，我碰到了推着轮椅做康复的陈龙。
当时他腰椎刚受伤，事业黯淡，除了治疗费，还赔了天价违约金，可以说已经到了绝境。
但他却从未放弃。
他告诉我，就算演不了功夫喜剧，他也可以只演喜剧。
演不了主角，他还可以演配角，实在不行就去演龙套。
以他的名气，即使演龙套，相信也能比一般人能多混两句台词。
听了他的话，我心中全是感动。
对方可是天王巨星，和他的经历相比，我的一点小挫折又算什么呢？
于是我再次振作起来，八年时间，除了这家药店，还开了三家眼镜店，五家婴儿用品店。
虽然依旧无法和陈龙大哥比，但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听完对方的叙述，傅松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赵总好样的，我们得向你学习啊！”
赵奇正摇摇头：“学什么，都是瞎混。”
说了两句，忽然他低声道，“不过你们还是得小心刘旭东这个人，此人阴险狡诈、卑鄙无耻，为了赚钱什么都干的出来。
虽然你们在我这取得了优势，但其他地方可不一定。”
赵奇正说着，忽然放到桌上的手机屏幕一亮。
愣了下，他拿起手机，上面是一条新闻：
震惊！
……
将新闻迅速看完，赵奇正看张荷叶的目光再次变得不同：“张厂长，我刚才说错话了。
刘旭东此人的确卑鄙无耻，但论手段，和你们比连个弟弟都算不上啊！
在下佩服！”
傅松一愣，随即也打开手机，然后他也看到了小莉的新闻。
这……
他抬起头，却发现张荷叶和王富贵都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
张荷叶偷偷朝他竖起大拇指。
王富贵更是道：“老板，还是您厉害，我的古玩珠宝店当初败给你，绝对一点都不冤。”
傅松：“？”
他发誓，自己根本不认识任何媒体，此事真和我无关呀！
82 大家谁都别好过
企鹅新闻记者小莉的报道一出，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仅仅三天，它就通过互联网，传遍了全国的各大城市。
人们话题的热点，全变成了关于明星药和黑心药的讨论。
一时间，市场上的明星药都遭了灾，大家对所有知道名字的药品全部弃之如敝履。
很多跟风联牧医药的制药厂也被连累，据说短短一周，已有五家药厂宣布倒闭。
当然，受创最重的还是联牧医药。
联牧医药总裁办公室。
秘书站在刘旭东面前汇报：“刘总，截止到现在，全国67%的药店已明确宣布不再与咱们合作，81%的药店把所有明星药退了货。
剩下没有退货的，也将咱们的药品下架了。”
刘旭东脸色苍白如雪，他轻轻闭上眼睛：“计算损失了吗？”
“将近三个亿，其中主要是那些咱们控股的制药厂。”
刘旭东点点头，语气忽然变得阴森：“王霖呢？让他来见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他跑了。”
刘旭东猛然睁开眼睛：“什么？他跑了？”
秘书苦涩的点点头：“王经理见事情败露，直接飞到了国外。”
刘旭东不解：“咱们这又不是事业单位，他去国外干什么？”
秘书吞吞吐吐道：“王经理在联牧这些年，利用职务之便，偷偷向药店和制药厂索贿。
以前制药厂和药店是敢怒不敢言，这次事件爆发后，他们纷纷检举揭发。
据不完全统计，王经理涉嫌侵吞公司财产高达……十二亿。”
“啥？十二亿？”刘旭东猛然站起身，眼睛瞪大如铜铃，“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呃……他和那些制药厂合作，将一些过期药、不合格品贴签重售，进而牟利。
这还是好的，很多保健药，里面都是淀粉或者干脆是黏土，完全不含任何有效成分。
如果不是他的暗中操作，这次舆论也不可能发酵这么快。
咱们虽然做的是明星药，但药效还是有保证的。
只要不搞猫腻，根本不可能出现1000块钱治不好感冒的事……基本花个七八百就治好了。”
啪！
刘旭东气的脸都变形了：“这家伙是猪吗？他分明是嫌我死的不够快！
报警，快，现在、立刻、马上报警！
别说跑到国外，就算到了火星，也得把他抓回来。”
秘书低下头。
她还有句话没说，王霖这么做，归根结底还是工资太低导致的。
堂堂联牧医药市场部总经理，一个月竟然只有8000块。
其实王霖的十二亿，公司其他人都有份，不然也不可能瞒刘旭东这么久。
只不过这个锅，注定要王霖一个人背了。
沉默片刻，秘书又问：“刘总，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经过刚才的暴怒，刘旭东也慢慢冷静下来：“联系媒体，特别是互联网这块，曲冠文不是拿明星药说事吗？
既然明星药有问题，难道其他药就没问题了？
把水搅浑，既然老子的日子不好过，那就大家一起倒霉吧！
至于寸草心……
研发部那边还没出结果？”
秘书摇摇头：“没有，他们已经找到这种膏药的配方，但总是达不到应有的疗效。”
“淦，一群废物！
算了，不管他们了，你现在安排人，从药店将这种膏药秘密收购一批。”
秘书一愣：“刘总，您这是？”
刘旭东咬牙道：“既然研发部研究不出来，那咱们就用对方的成品药。
将寸草心里的膏药取出，再换成尺草心的包装销售。
对方一张卖58，咱们就卖1058！”
秘书目瞪口呆，“1058？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以寸草心的功效，这个价格已经很便宜了，是那个春晖制药厂守着宝藏不知道赚钱。”
秘书不解：“可顾客不是傻子啊，药店现在有寸草心，他们怎么可能买咱们的尺草心？”
刘旭东没好气的看着自己秘书：“你怎么这么笨？
让研发部比着寸草心的形状做些假膏药，别告诉我他们连这个都不会。
然后将这种膏药送到药店出售。
他们寸草心不是效果好吗？到时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我看他们怎么办？”
秘书的脸直接就白了：“这是……犯法的吧？”
“我当然知道是犯法的，所以此事和联牧医药没有半点关系，懂？”
*
“哈哈哈哈！傅老弟，还是你厉害啊！
哥哥我和刘旭东斗了这么多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你呢，随便一出手，对方直接没了半条命。
据说有关部门已经介入调查，王霖吓得跑到国外，刘旭东也被请去喝茶了。
一旦他应对不当，说不定自己还得进去。”
酒桌上，曲冠文红光满面，前所未有的得意。
一周前，他还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和刘旭东死磕。
没想到这才几天过去，已经风水轮流转。
现在的医药物流行业，隐隐以他为大。
傅松表情平静：“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一切都是巧合。”
“老弟，你永远都这么谦虚！
鉴宝厉害不说，开个制药厂也这么牛逼，老哥我和你一比，感觉前半辈子白活了。”
说完，他声音忽然变小，“你以后有什么项目，带带老哥呗！
咱要求不高，你吃肉，我跟着喝点汤就行。”
傅松无奈的看着他：“曲哥，你还跟着喝汤，这次收益最大的是你好不好？
我撑死也就卖几张膏药，但全国70%的药店现在都唯你马首是瞻。
你指头缝里漏一点，都比我赚的多。”
曲冠文摇摇头：“老弟错了，我只是占了先行者的便宜，你毕竟才刚入这行。
我敢保证，最多三年，全国所有制药厂都得在你脚下瑟瑟发抖。”
“曲哥，你喝多了。”
“喝多？我根本就没喝酒……”
正说着，他的电话响起。
下一刻，曲冠文神色阴沉如锅底。
啪！
将手机直接摔到地上，他破口大骂：
“刘旭东太他娘的不是东西了，不仅把所有责任全推给王霖。
还开新闻发布会，恶意中伤其他同行。
说什么这是行业现状，他想改变却无能为力。
好像此事和他无关似的。”
傅松也皱起眉头：“现在市场是什么反应？”
“还能怎么反应？水已经被他搅浑了。
本来大家只是将矛头对准联牧医药，现在大部分人已经不去药店买药了。
药店的营业额，比以前至少低了一半。”
83 防人之心不可无
看着气愤到极点的去曲冠文，傅松问：“老曲，你打算怎么办？”
曲冠文叹了口气：“能怎么办？舆论这东西，都是越描越黑，现在只能等事件自己平息了。”
说着，他忽然道：“傅老弟，还有件事你注意一下。
曲冠文开新闻发布会时，表示十正生物新研发了一种膏药叫‘尺草心’。
我估计他应该是仿你的‘寸草心’。”
听到这，傅松笑道：“我的寸草心可不是这么好模仿的。”
如果刚拿到药方时，听别人模仿自己，傅松可能还会紧张。
但知道寸草心的生产过程后，别说刘旭东的专家团队，就算世界上最牛逼的药学大师来了，也无可奈何。
曲冠文却摇摇头：“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的好，我有种感觉，他敢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依仗。
此人性格乖戾，极不讨喜，却能坐稳医药物流行业头把交椅，把其他人吊起来打，可没那么简单。”
傅松点点头，虽然表示知道，但还是没放在心上。
他现在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我不是药神》的制作上。
因为就在昨天，这部剧杀青了。
接下来的工作重点，是后期的剪辑和宣发。
宣发傅松不怎么懂，全交给了余山负责。
但剪辑方面，看过原著的他，还是能提点意见的。
一周后，《我不是药神》的剪辑已完成80%，配音也搞的差不多了。
傅松看了一遍，总体还算满意。
它虽然没能完全复制原著剧情，但还原了至少90%，其中很多细节还有创新。
别人怎么看傅松不知道，不过从他的角度，这些细节比原著还会好一些。
一切搞定。
就在傅松期待这部片子上映后，会产生什么影响时，他收到了张荷叶的电话。
“你说什么？很多人反应咱们的膏药质量有问题？
稍等，我马上过去。”
春晖制药厂。
看着眼睛红红的张荷叶，和一脸阴沉的陆经国，傅松问：“到底怎么回事？”
张荷叶道：“最近两天我收到药店反馈，说寸草心没有效果。
刚开始我怀疑是不是厂里的工人偷工减料，就暗中展开调查。
结果并没有发现异常。”
顿了顿，她解释：“傅总，春晖制药厂的工人都是茅坪村村民，进厂之前我又经过了严格筛选，应该不会出问题……”
她刚说一半，傅松就抬手打断，神色严肃道：“张厂长，这一点我不得不批评你。
咱们的膏药出了问题，你查找原因就是，怀疑工人干什么？
我再重申一点，只要来咱们药厂干活的，都是自己人。
没有确凿的证据，坚决不能胡乱怀疑。
这事你做错了，扣你一千工资，月末的时候当成奖金发给表现最优秀的人。”
虽然被处罚，但张荷叶却没有半点怨言：“是，傅总，我知道错了。”
顿了顿，她又咬牙道：“谢谢！”
傅松摆手道：“行了，这么说你还没弄明白，咱们的膏药为什么会出问题？”
张荷叶看向陆经国。
陆经国拿出一张寸草心：“傅老板，这就是顾客反馈的失效膏药。
经过分析，我发现里面的成分，和寸草心一模一样。
可我找患有关节炎的人试贴后，虽然有效果，却和普通膏药没什么差别。
我怀疑，是不是我的药方……本身就有问题。”
说到这，陆经国的表情极其难过。
如果真是药方有问题，那事情就大了。
普通膏药的效果，根本撑不起58元/张的价格。
到时寸草心口碑崩塌，春晖制药厂只能宣布破产。
傅松的投资血本无归不说，他的三年千万富翁梦也将付之东流。
接过陆经国递来的膏药，傅松微微眯起眼睛：
寸草心膏药（高仿）：5.8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傅松仔仔细细看了三遍，才确定眼中价格处的5和8中间，的确有个小数点。
他又拿来一张正品：
寸草心膏药：58元。【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贴膏药就用寸草心。】
果然是假的！
他问陆经国：“你说这种膏药和寸草心的成分一样，那能不能测出里面‘铁线透骨草’的年份？”
“这……”陆经国一愣，随即摇摇头，“测不出来。
不管是八年生‘铁线透骨草’，还是普通‘铁线透骨草’，颜色和性质都十分相似。”
说着，他忽然反应过来，“傅老板，你的意思是，这张膏药中的‘铁线透骨草’，用的是低年份的？”
张荷叶立刻站起身：“我现在就去车间查添加‘铁线透骨草’的生产线。”
傅松拦住她：“不一定是咱们厂的问题，万一是别人仿冒咱们呢？”
“不可能吧？”
陆经国不敢相信道：“我查过这张膏药的包装，和咱们的寸草心一模一样，包括我设计的防伪码。”
傅松哼道：“为什么不可能？
咱们的包装又不是什么高级东西，只要舍得花钱，别说复制防伪码，对方甚至能做的比咱们更精致。”
陆经国愣了：“啊？那该怎么办？”
傅松声音平淡：“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
我倒要看看，敢山寨咱们东西的，到底是何方妖孽。”
京州，爱心大药房门口。
陆经国看着残破的门牌问：“这里真能找到问题？”
傅松道：“据曲冠文反应的情况，爱心大药房的老板娘是出了名的贪财。
高仿寸草心的成本不到3元，对方卖58，中间有很大的利润空间。
若我的推测成立，这家药店绝对有重大嫌疑。”
说完，他走进去问：“老板娘，听说你们这有寸草心？”
老板娘见来了顾客，眼睛一亮：“有有有，你是给谁用的？”
“我妈！”
老板娘却没有立刻去拿药，而是问：“大兄弟有点面生啊，不是这附近的人吧？”
傅松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前两天刚到永辉制衣厂上班。
听花厂家属院的阿姨说，你们这有种叫寸草心的膏药，治疗关节炎效果特别好，就想买几张寄回老家给我妈用。”
“这样啊！”
老板娘松了口气，弯腰打开角落处的柜子，在里面扒拉半天，拿出一大盒：
“给！五张一疗程，一共290！”
在老板娘拿出药膏的瞬间，傅松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
寸草心膏药（高仿）：5.8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真的有问题！
84 销售假药的一点小技巧
傅松拿起膏药正要说话。
谁知就听老板娘道：“大兄弟，其实寸草心的效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傅松一愣，然后看着对方：“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别看那些老头老太太说的挺玄乎，其实也就那样。
我这几天卖了五六十盒，大部分人反应它和普通膏药差不多。”
“胡说，寸草心是……”身后陆经国刚要反驳，却被傅松拦住。
他继续问：“这药可是陈龙大哥代言的，据说连他的腰椎都治好了。”
虽然面带笑容，但傅松心中却全是疑惑。
既然确定这盒寸草心是假的，可对方售卖的话应该更赚钱才对，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老板娘不屑的摆摆手：“电视里的东西也能信？
你别看那些明星个个长得人五人六，只要钱给够，他们什么不愿意干？
虽然我没多少文化，但也听过娱乐圈这个门那个门的。
里面的门门道道，咱们普通人怎么可能清楚。”
“这样啊，那不买了。”傅松果断扭头就走。
“兄弟，等等。”老板娘连忙将傅松拦住，“别急嘛！
我说寸草心效果不好，不代表其他药效果也不好。”
傅松一愣：“其他药？”
“对！”老板娘左右看看，发现无人注意，才道：“听过十正生物吗？那是一家高新科技制药企业。
十正生物的专家最近也研究了一种膏药，叫‘尺草心’，那效果，保证药到病除。”
傅松忽然想到曲冠文之前说过的话。
刘旭东是十正生物的大股东，对方售卖‘尺草心’，就是为了和自己的寸草心抗衡。
他装作震惊道：“真的假的？‘尺草心’……不会是寸草心的山寨品吧？”
老板娘立刻不乐意了：“我说你这个人，‘尺草心’怎么可能是‘寸草心’的山寨品？
相反，‘寸草心’才是‘尺草心’的山寨品。
我听说给春晖制药厂提供配方的技术员，就是从十正生物跳槽过去的。
他走之前窃取了人家十正生物的秘方，才搞出了寸草心。
不过此人离开十正生物时，‘尺草心’还没研发完成。
所以‘寸草心’的效果，和‘尺草心’差了足足一大截。”
旁边，听老板娘如此颠倒黑白，陆经国气的高血压都差点犯了。
傅松再次示意陆经国安静，然后笑着对老板娘道：
“这样啊，那能不能把‘尺草心’也拿出来让我看看？”
老板娘点点头，取出一个盒子。
盒子是铁盒，设计之精美，傅松只在中秋节前后的高档月饼店见过。
要知道那种月饼，可都是好几万一盒。
将盒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五张带着封皮的膏药。
膏药的封皮与铁盒相比，只有更高档，没有最高档。
反正傅松只看一眼，就觉得自己买的不是药，而是艺术品。
将最上面一张小心翼翼递给傅松，老板娘道：“你看看，就是这个。”
傅松接过，然后眼皮忍不住开始乱跳，因为他眼睛出现的字是：
寸草心膏药：58元。【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贴膏药就用寸草心。】
这……
傅松立刻想到某种可能。
深吸一口气，他竭力让自己变得平静：“这药不便宜吧！”
“的确不便宜，但也不贵，1058元/张，五张一共5290元。
十正生物说了，每天一张，一连五天，保你母亲的关节炎五年之内不复发。
他们可以开具治疗证书，如果你母亲用药后五年内出现反复，可以十倍退款。
大兄弟，父母把咱们养这么大不容易。
花五千块钱帮他们治好困扰多年的疾病，不比你买一部水果手机有意义的多？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更何况这还是尺草心？比寸草心长十倍呢！”
傅松：“……”
他看着眼前的中年妇女，笑道：“可以，这‘尺草心’我买了。”
“真的？那……”
“等等，在买之前，我觉得你有必要再认识下我另一个身份。
咳咳，鄙人是春晖制药厂总裁兼董事长傅松，这是我的名片。”
老板娘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春晖制药厂的？”
傅松点点头。
陆经国也道：“不仅他隶属春晖制药厂，我也是春晖制药厂的。
我叫陆经国，职位副总裁兼副董事长！”
“你们……”老板娘瞬间慌了，但很快她又镇定下来，“你们是春晖制药厂的人又怎样？
我犯法了吗？”
说完，她指着傅松手中的‘尺草心’：“这是十正生物的王牌产品，人家证件齐全，保证质量，还专门申请了专利。
你们制药厂再霸道，也不能因为名字相似，就不让对方卖吧？
这事即使告到法院都不怕。”
傅松笑道：“你误会了。
我没有任何找‘尺草心’麻烦的意思，相反，它效果很好，我还要买回去自己用呢！”
老板娘瞬间松了口气：“原来你只是想买膏药啊，吓我一跳。”
傅松：“当然是买膏药，不过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这张寸草心是怎么回事？”
老板娘一愣：“寸草心？这不是你们制药厂的药吗？”
傅松：“寸草心的确是我们生产的，但你拿出来的这张不是。”
老板娘的脸再次变得雪白：“你……你别胡说，这就是你们的药。
曲冠文亲自给我发的货，我有发货记录的。”
傅松摇摇头，将那张膏药举在空中：“我们的寸草心，在包装左上角还有一个隐藏的激光防伪标志。
但你这张没有，所以它不是我们的药。”
“不可能……喂，你干什么？”
却见傅松直接走进柜台内部，弯腰从最角落的柜子里拽出一个箱子。
箱子上的透明胶带上，明明白白印着联牧医药的字样。
但他将箱子打开，里面却全是寸草心。
傅松又转身从另一个柜子中搬出一个纸箱。
这个纸箱是春晖制药厂的专用纸箱，傅松打开，里面同样是寸草心。
傅松将两种寸草心并排放在一起，指着最后找出来的道：“这张上面有防伪标志，是我们生产的正品膏药。
你将它放在显眼的地方，明显是用来应付检查。
而这箱假货，你却藏到柜子的最角落，然后看人兜售。
正品寸草心一张你赚10块，赝品寸草心一张你至少能赚40吧？
当然，我想你应该也知道兜售假药的后果。
算了，和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老陆，报警！
法律是公正的，我相信它会维护所有受害者的合法权益。”
“别，千万别报警！”
老板娘吓得魂都快没了：“大兄弟，不，大老板。
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上了联牧那帮人的当。
求求你放我一马，我，我出钱行不？”
85 真相原来如此……
傅松看着老板娘，不说话。
老板娘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如果傅松真的报警，自己这家药店直接完蛋不说，弄不好会有牢狱之灾。
她只是个普通小老百姓，最多赚点没良心钱。
要真被送进去……
她完全不敢想象里面的生活。
终于，傅松道：“要我不追究也可以，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老实回答。”
听到这，老板娘瞬间狂喜：“真的？太好了。
你随便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全告诉你。”
傅松问：“假的寸草心膏药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老板娘又犹豫起来。
“老陆，报警！”
“别别，我说，我说还不成嘛，这些膏药是联牧医药的小周给我的。”
“小周？”
“对，小周是联牧医药的业务员，我店里所有联牧医药药品的收发货，都是他负责对接。”
陆经国眼睛瞬间亮了：“所以这种假寸草心，是刘旭东搞出来的？”
此刻他心情极其舒畅。
让自己困惑多日的疑惑，找到了。
谁知老板娘摇摇头：“不是联牧医药，是小周自己。”
“什么？小周自己？”
老板娘点点头：“三天前，联牧医药召开‘尺草心’新药发布会。
我看对方一张膏药竟然卖1058，心想这怎么可能卖得出去？
结果会后小周偷偷找到我，表示可以直接送我一箱‘寸草心’。
他让我将这种膏药和你们的‘寸草心’掺到一起，说如果有熟客要，就卖给对方。
等熟客用过后反映药效不行，我再拿出‘尺草心’，并告诉对方可以签治疗协议，保证治好。
5290块钱确定五年内不会复发，肯定会有人会买。”
傅松一愣：“你说这箱‘寸草心’是小周送你的？他没要钱？”
“没有，他说‘尺草心’是公司强派给他的任务。
每个业务必须卖够一定的量，不然年终奖就没了。
万般无奈下，他才想到这个办法。
而且对方再三叮嘱，让我拿到膏药后，必需第一时间和你们的‘寸草心’掺到一起。
当时我有些害怕，这不是贩卖假药吗？
他说不用担心，这箱膏药除了效果，其他都和真的‘寸草心’一模一样。
只要将两者混合，别说你们，即使药监局的专家来了，都分辨不出真假。
我刚开始有点不信，等到货后打开一看，简直一模一样。
然后我用他的方法试了试，果然卖出了好几份‘尺草心’。”
陆经国的脸直接就黑了：“你这是助纣为虐，坑害百姓！”
老板娘苦着脸道：“两位老板，我知道自己错了，都怪我财迷心窍。
可这也不能全怪我啊！
他给的‘寸草心’我卖一张就赚58，‘尺草心’进价358，一张更是有700块利润。
而且……”
说到这，老板娘犹豫一下道：“小周的‘寸草心’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
就算客人买了，最多就是多花几百块钱的冤枉钱。
要是这种膏药真有副作用，甭说不要钱了，就算他倒贴我也不敢卖啊！”
傅松又问：“这种假膏药你有发货记录吗？”
老板娘摇摇头：“没。
小周告诉我这件事时，这箱膏药已经和联牧的其他货发过来了。
我当时还奇怪怎么多了一箱货。
直到小周告诉我，我才知道其中的原委。”
傅松：“如果再让他发一箱货，什么时候能收到？”
“发不了，我见这种‘寸草心’很好用，昨天就想让他再发一箱。
结果他说根本没这回事，还让我不要胡说。
我猜他心里其实也害怕，才如此讳莫如深。”
陆经国死死盯着她：“你不会是怕我们抓到证据，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告诉你，你卖假药的事已成事实，我现在直接就能以侵害我们药厂名誉的罪行起诉你。”
“这位老板，我真没胡说啊！”
老板娘表情全是委屈：“我手机上还有和小周的通话记录，你们不信可以听听。”
说完她拿出手机，找到录音开始播放。
事实果然和对方说的一样，通话中那个小周，根本不承认给爱心大药房发过假药的事。
陆经国无奈的看着傅松，想听听他的意思。
傅松思索片刻道：“我这人说话向来算话，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
老板娘刚松一口气，就见傅松晃晃手机：“不过这些假药我必须带走。
还有，刚才的一切我已经录了下来，你若再有半点损坏我们药厂声誉的行为，到时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老板娘闻言连忙道：“你们放心，我再也不敢卖假药了。”
傅松点点头，将那箱假药抱在怀里，又把对方拿出来的那盒“尺草心”也扔里面，转身离开药店。
老板娘想阻止，但犹豫半天也没敢开口。
直到两人离开，她才一屁股坐到地上，心里全是懊悔。
早知如此，就该听小周的话，将两种膏药掺在一起。
不然也不可能被对方一眼发现。
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路上。
陆经国问傅松：“难道就这么算了？
要我说就该直接报警，把那个坑咱们的老娘们送进去。”
傅松看着他：“送进去？怎么送？”
“什么怎么送？当然是以她卖假药为借口送。”
“我知道，但证据呢？”
“你不是说有防伪标志吗？”
傅松无奈摊摊手：“拜托，我是诈她的。
咱们的寸草心有多少防伪标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这……”陆经国也反应过来，“可她刚才不是已经承认了吗？”
傅松问：“那你录音了？”
“你不是录了……”
“我没录。”
“你不是说……靠，这你也是诈她的？”
傅松道：“其实就算录了音希望也不大，因为单纯的录音根本不能当证据。
而且正如那个小周所说，两种一模一样的膏药，连药监局的专家都分辨不出真假。
只要对方拒不承认，咱们也无可奈何。
最关键的是，‘铁线透骨草’年份是寸草心的核心秘密。
真要打官司，这个机密势必会公布出来。
为了出口恶气直接暴露底牌，典型的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可就这样任其逍遥法外吗？”陆经国还是有些不甘心。
傅松笑道：“一个小药店而已，想收拾她办法多的是，不必急于一时。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联牧医药。
哼，竟敢造假膏药抹黑咱们，而且做得滴水不漏，那个刘旭东比王富贵卑鄙一万倍。”
“等等！”陆经国一愣：“造假的不是那个小周吗？怎么又和刘旭东扯上关系了？”
傅松淡淡的看着他：“你觉得一个小业务员，有能力生产和‘寸草心’一模一样的假膏药？
而且这种假膏药全国各地都出现了，可见绝不是单纯的个人行为。”
陆经国终于反应过来，他那叫一个气啊：“我#￥%……”
86 傅松的惊人发现
傅松挥手制止陆经国的怒骂，他又拿出箱子中的“尺草心”：“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陆经国：“这不是那什么十正生物研究出来的仿制品吗？”
傅松摇摇头：“对方根本没有八年生‘铁线透骨草’，怎么可能研究出仿制品？
这里面，是咱们的寸草心。”
“咱们的寸草心？”陆经国再次愣住。
傅松点点头：“若我没猜错，刘旭东应该是通过药店，大批量购买的了咱们的膏药，然后重新封装。
同时他又制作了一批假‘寸草心’混淆视听。
一是可以败坏咱们的声誉，二还能从中牟利。
58块买，转手卖给药店358，对方可比咱们狠多了。”
说到这，傅松忍不住叹了口气。
虽然是竞争对手，但他还是不得不佩服刘旭东的手段，简直……鬼斧神工。
事实上，在傅松前世，商品山寨就层出不穷。
比如“雪碧”“雷碧”，“雕牌”“周佳牌”，“大白兔”“太白兔”，“六个核桃”“六个核弹”等等。
其中甚至还有山寨超过正品的。
国外曾有一家卖刀片的公司，刀片卖的非常不错。
咱们国家的一家刀片厂见状，就做了一款一模一样的。
没想到山寨刀片一出，极度受市场欢迎，关键刀片质量也比正品好得多。
接着比较荒诞的一幕出现了。
山寨刀片厂在销售期间，频频收到顾客投诉，说他们的刀片质量有问题。
结果调查后发现，顾客买的……是正品刀片。
山寨刀片厂负责人的内心直接就崩了，最后他咬咬牙，斥巨资将对方收购了。
而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正品刀片公司的刀片，影响自己的品牌形象……
傅松当初听到这个故事时，是当笑话看的。
可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山寨的一天。
而且看形势，很可能要步那家正品刀片的后尘啊！
听完傅松的猜测，陆经国已经说不出话。
因为他根本不知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傅松摆摆手：“算了，此事还是回去再说吧！”
春晖制药厂。
听完傅松的叙述，张荷叶目瞪口呆：“傅总，这……怎么办？”
傅松摇摇头：“没有办法。
只能怪咱们的膏药效果太好，定价又太低，才给了刘旭东可乘之机。”
陆经国道：“要不咱们涨价？对方卖1058，咱们也卖1058。
这样一来，他随便收购咱们都不怕。”
这是他在路上想到的办法。
傅松摇摇头：“如果刚开始定高价没问题，现在再涨价，咱们会被老百姓骂死。
而且……”
傅松看着陆经国：“我投资春晖制药厂，赚钱并非主要目的。
而是在知道了寸草心的神奇效果后，想用它帮助更多的人。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关节炎、颈椎病是老年人的常见病，它给老年人带来了巨大痛苦。
这些老年人中有你的父母，也有我的父母。
作为子女，谁不想让自己的父母，拥有更幸福的晚年呢？
我是可以把寸草心的价格提上去，这样刘旭东也没了操作空间。
可最终受害的，还是那群连基本生活保障都没有的弱势群体啊！”
听完傅松的话，陆经国的眼睛直接就红了。
只见他一巴掌狠狠打到自己脸上：“傅老板，我错了。
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心怀天下，对不起！”
说完，他咬咬牙：“从现在开始，我宣布‘寸草心’永不涨价。
不仅如此，我还要竭尽全力提高它的产量，从而帮助更多的人。”
傅松：“呃……”
他一脸尴尬的看着陆经国，自己是不是装过头了？
我只是暂时没想到应对之策，才不得不借大义掩盖一下自己“无能”的事实。
你直接来个永不涨价是什么鬼？
哥们还打算等寸草心在市场上站稳脚跟后，将价格调到158呢！
“咳咳，老陆，你专心研究你的膏药就成。
至于定价和销售，我和荷叶会慢慢商量。”
说完，他对张荷叶道：“既然寸草心的包装被仿制，原来的就不能用了。
你抓紧时间升级防伪技术，所有暗码能加的全都加上。
不要求达到人民币的标准吧，起码得能分辨出真假。
还有，找人查查那种假膏药的来源。
虽然希望很渺茫，但还是要试一下。”
张荷叶点点头，离开了。
想了想，傅松又拨通曲冠文电话，将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
曲冠文一听就怒了：“啥？好你个刘旭东，竟然敢这么搞。
傅老弟，你放心，此事交给哥哥我，我保证还你一个公道。”
傅松苦笑：“曲哥，谢谢你的好意。
只是这种事无凭无据的，未必说的清楚。
而且我也有错，当初为了节省成本，竟忽略了膏药防伪这块。
我打电话找你，不是抱怨，而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老弟尽管开口。”
傅松一句一顿道：“我要刘旭东的全部详细资料，包括他名下所有产业。”
“你说这个啊，我电脑里就有，一会发你。”
曲冠文哈哈一笑：“老弟这是准备淦他？”
傅松点点头，声音冰冷：“都这份上了，当然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不存在第三种可能！”
“好，有志气。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刘旭东虽然声名狼藉，但平时做事却滴水不漏，很难找到他的破绽。”
傅松忽然笑了：“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只要他还在呼吸，就一定有破绽。
只不过有人隐藏的深，有人隐藏的潜而已。”
“是吗？那就要看老弟的眼光了。”
挂断电话，傅松长舒一口气。
其实他已经想的很清楚，不管升级防伪标志，还是寻找对方的造假证据，都属于被动防守。
即使成功，对方还能再找机会整自己。
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
只要将刘旭东彻底打倒，让联牧医药声誉扫地，其他都将不重要。
曲冠文很快便把刘旭东的资料发了过来。
傅松开始一页一页翻看，结果果然如曲冠文所说，对方不管个人还是联牧医药，没破绽不说，反而充满正能量。
特别是联牧医药，每年至少搞两次慈善公益活动，社会声誉爆棚。
也难怪，作为九州药业的最大对手，如果刘旭东真有大错，根本轮不到自己动手。
就在傅松觉得要不要换个角度思考时，忽然，他注意到一行信息：
联牧医药状告太康制药厂仿制自家特效药“甲磺酸”专利一案，获赔3000万元。
甲磺酸……
带着疑惑，傅松用手机搜索该药物。
下一刻，他眼睛瞬间睁大。
这是治疗慢性粒细胞性白血病的特效药？
只不过前世这种药叫格列卫，这个世界变成了甲磺酸？
它竟然还是联牧医药的专利？
傅松的眼睛亮了。
87 新一代翡翠女神
余山今天有点郁闷。
昨天晚上，他熬夜到凌晨三点，终于将《我不是药神》制作完成。
定档、宣发等工作也都弄好。
结果一大早，他就收到傅松电话。
对方让自己改剧情，上映时间也要提前一周。
余山的脸直接就绿了。
作为自己主演的第一部电影，他在《我不是药神》上耗费了大量心血。
里面每一个镜头，每一句台词，都经过反复精心打磨。
余山甚至有种预感，这部电影上映后，很大希望会入围奥斯卡。
运气好了，说不定自己还能混个影帝当当。
但现在……
改剧情……
提前上映……
关键剧情还不是小改，一些镜头甚至需要补拍。
再加上提前上映，意味着自己很难有时间像之前那样，对里面的细节重新打磨。
余山立刻据理力争，希望傅松改变这个愚蠢的主意。
结果他失败了。
平时很好说话的傅松，在这件事上的表现，前所未有的坚决。
天大地大，老板最大。
万般无奈下，余山只能照做。
好在《我不是药神》中的演员没有大咖，而且大部分都和彩蝶签了约，自己可以随时抽调。
不然真需要补拍，却发现有人没档期，那才真是芭比Q了。
七天后，千达影城。
傅松和余山站在大门口，迎接即将到来的朋友。
一小时后，《我不是药神》首映礼正式开始。
为了今天的首映礼，傅松专门买了套“尼玛呢”西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神采奕奕间，成功人士的派头展露无疑。
相反余山，则有点萎靡不振。
为了改剧情，他这段时间直接累成狗。
加上不想自己的心血白费，哪怕时间极紧，他还是将新情节反复修改数遍。
当然，这么做的后果是，余山最近三天加起来一共睡了七个小时。
本来电影完成后，傅松直接让他休息。
但首映礼这么重要的事，自己怎么可能不参加？
很快，一辆宝马驶入停车场。
车门打开，陈龙满脸笑意的走出来。
傅松和余山立刻迎上去。
看到两人，陈龙哈哈一笑：“应该没有人比我来的更早吧？”
傅松笑道：“龙哥能来，小弟已经是蓬荜生辉，没必要刻意追求早晚。”
陈龙摇摇头：“傅老弟错了，对你来说可以不在意，对我却不行。
更何况这还是你拍的第一部电影，我必须第一个到。”
傅松：“那就谢谢龙哥了，对了，你腰伤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陈龙眼中全是兴奋：“全好了，不信你看。”
只见他双脚用力，直接来个原地720°转体后空翻。
傅松连忙鼓掌。
陈龙下车时，已经有人将他认出来。
傅松和他聊这几句，周围人更是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大家看陈龙的同时，更多的是傅松的好奇。
能和国际巨星如此畅谈，对方到底什么身份？
知道自己比较照眼，陈龙又说笑两句，便直接进了影城。
而陈龙的到来，仿佛一把导火索，千达广场瞬间变得无比热闹。
“天啊，我看到了谁？张无忌，是张无忌吗？”
“还有山鸡哥，他的发型好帅！”
“等等，张无忌都来了，怎么没看到赵敏？”
“废话，周芷若就在旁边，你让赵敏怎么来？”
“难道张无忌和周芷若又复婚了？他不是和赵敏隐居了吗？
呸，这个渣男！”
“切，落伍了吧？
现在流行的是‘腹黑狂妃太凶猛’，周芷若可比赵敏更招人稀罕。”
“……”
听着众人议论，傅松额头狂汗。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过他还是很佩服余山的交际圈。
除了陈龙，剩余到来的明星看的都是余山面子。
傅松本以为能有五六个熟面孔就不错了。
谁知道林林总总的，来的竟然足足百十人。
“哈哈哈哈，傅兄弟，没想到这才多长时间，你新电影就拍出来了？”
康正奇的笑声大老远就能听到。
他走到傅松旁边，眨着眼睛小声问：“当娱乐公司老板的感觉怎么样？”
傅松道：“挺好的，大家都很努力，很多时候为了一个满意镜头，会反复翻拍几十次。”
康正奇立刻朝傅松竖起大拇指：“老弟果然很懂演员的自我修养。
不过重拍虽然爽，但还是要克制一下。
几十次偶然搞一下还成，次数多了……肾受不了啊！”
傅松呆愣愣的看着康正奇。
他总感觉两人对“重拍”这个词的理解，出了一点点偏差。
康正奇摆摆手：“行了，我刚才听人说周芷若来了。
我去找她聊聊梦想，就不打扰你了。”
傅松：“呃……好吧！”
康正奇刚走，一辆兰博基尼·毒药便拖着长长的红光停在不远处。
饶是见惯了豪车，众人还是忍不住看过去。
只见车上下来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女孩。
漂亮、精致。
下一刻，有人惊呼：“是唐可可！”
“天哪，真是我的翡翠女神！”
“女神，我爱你！”
“等等，翡翠女神？唐可可不是唐氏集团的顺位继承人吗？”
“那只是她的一个身份，你没混过赌石圈，自然不知道。
前段时间唐可可在萍州翡翠公盘，花三亿拍下一块翡翠原石。”
“你说多少钱？三亿？她疯了吗？”
“刚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觉得有钱人果然任性。
后来才知道是我天真了。
唐可可拍下这块原石后，现场直接切开，里面的帝王翡翠把整个拍卖台都染成了绿色。
萍州公盘的鉴定师更是给出12亿的估价。”
“什么？12亿，那她岂不……”
“没错，半小时不到，唐可可就赚了将近九个亿。
以前大家羡慕她，只因为她是唐氏集团的继承人。
现在大家再看，已经成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超级女神。”
“我也慕了！”
“真想娶她为妻啊，其他不说，光那九个亿，我这辈子都不用奋斗了。”
“醒醒吧兄弟！白日梦能不做，还是尽量不要做的好。”
“为什么？”
“因为做了也是白做。”
“扎心了。”
“对了，唐可可来这干什么？”
“废话，当然是参加那什么药神的首映礼。”
“我知道啊，我想问的是，她为什么要来？
陈龙大哥会来虽然意外，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都是混娱乐圈的，人情关系到哪都少不了。
但唐可可和娱乐圈完全不搭架，我就没听过她参加谁的首映礼。”
“好像也是啊……”
88 穷人傅松求包养
傅松也没想到会看到唐可可。
见对方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他走过去问：“你怎么来了？”
唐可可问：“怎么，我不能来？”
“那倒不是，就是有点意外。”
傅松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开口。
两人虽然有过合作，但关系并不熟。
唐可可问：“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说点事。”
“这个……”傅松看着陆续到来的客人，十分为难。
旁边余山忙道：“有有，傅总，你忙你的，这里交给我一个人即可。”
犹豫片刻，傅松点头道：“那行，你好好招待，千万别失礼了。”
“傅总放心，包在我身上。”
傅松这才对唐可可道：“走吧，二楼有休息室。”
看着唐可可一来，就和傅松独自离开，人群顿时炸了。
“卧槽，什么情况？难道唐女神是为那小子来的？”
“他俩什么关系？我怎么感觉不太正常。”
“完了，我以为我的女神是纯洁的，谁知人家早已名花有主。”
“我的心，碎了一地呀！”
“……”
这些傅松自然不知道。
休息室，他和唐可可对面而坐。
“说吧，什么事？”
唐可可道：“做我男朋友吧！”
“噗！”傅松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
看着唐可可，傅松额头全是冷汗：“唐女士，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大了吧？”
唐可可眼睛直勾勾盯着傅松：“你觉得我是那种喜欢开玩笑的人吗？”
“这……”傅松道，“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唐可可沉默片刻：“半个月后是我奶奶的生日，她老人家想在自己的生日宴上，把我的婚事定下来。”
唐可可的奶奶……
傅松瞬间响起，对方在“玩物丧志”平台上，斥巨资悬赏中国红翡翠手镯，好像就是为了给奶奶庆生。
包括后来她参加萍州翡翠公盘，主要目的也是给奶奶选礼物。
他问：“你奶奶给你定亲，是不是已经有人选了？”
唐可可点点头：“有了。”
“谁？”
“福田张新元。”
“张新元？”傅松大吃一惊，“就是那个被我坑一家伙，最后赔了两千多万的屌丝？”
唐可可道：“就是他。”
傅松不服：“为什么啊？那小子笨的跟猪一样，心眼还小。
我要是你奶奶，就算真选，也选康正奇。”
谁知此话一出，唐可可看傅松的表情全是古怪：“你说你想选康正奇？”
傅松：“对啊，老康不管脾气还是性格，都比张新元好得多。
关键人家还对你一片痴心，为了给你奶奶选礼物，腿都快跑断了。
长得更帅，虽然比我要上差不少，但吊打张新元绝对没问题。”
傅松说的是真心话。
他对康正奇的印象虽然算不上特别好，但绝对不差。
唐可可淡淡抿了口茶：“你接手彩蝶文化娱乐这么久，不会不清楚他是什么人吧？
你想让我嫁给这个渣男？”
“呃……”
想到自己来彩蝶时，这里的女艺人，包括经纪人大批量解约的事……
傅松忍不住汗了一个。
他甚至还听说，康正奇把彩蝶给自己后，又成立了一家娱乐公司。
因为女艺人都是彩蝶的原班人马，所以还被业内誉为彩蝶二号。
他尴尬道：“不好意思啊，是我没考虑清楚。”
唐可可摇摇头：“我看不是你没考虑清楚，而是近朱者赤，你俩完全是一丘之貉。”
轻咳两声，傅松忙转移话题：“唐女士，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假扮你男朋友，好借此推掉和张新元的婚事吧？”
唐可可笑了：“傅老板果然是聪明人，我还以为你真会觉得，是我想让你做我男朋友呢！”
傅松：“？”
虽然这个答案在预料之中，可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好像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
想了想，傅松道：“抱歉，这个有点不合适。”
唐可可一愣：“为什么？”
傅松：“你看啊，那些小说电视中，富家千金找冒牌男友，选的都是一穷二白的穷小子，这完全不符合我的人设。”
“不符合你的人设？”唐可可全是不解，“难道你还不够穷吗？”
傅松立刻不乐意了：“穷？我怎么可能穷？
知道本人的真实身份么？
一出生就是‘玉盘斋’少店主，标准的富二代人设。
在萍州公盘首次切石不仅赚了4000万，还成功拿到彩蝶文化。
收购古玩珠宝店，创建春晖制药厂，寸草心畅销全国……
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让人听了热血沸腾？
知道我现在拥有多少资产吗？
保守10个亿，而且会越来越多。
这已经不是富二代了，而是富二代他爹，富一代！
所以真要找冒牌男女朋友，也该我去咂摸个穷人家的漂亮妹子，去应付我爸……三叔的催婚，懂？”
唐可可看着傅松：“你有10个亿？”
傅松傲然：“只多不少。”
谁知唐可可语气一转：“你有10个亿，难道还不是穷人吗？”
傅松呆了：“姐，咱能不能不开玩笑？”
唐可可表情奇怪：“我没和你开玩笑啊！
我们唐氏集团旗下有12个集团公司，84个子公司，397个分公司。
这还不包含那些小部分持股的，如果也加起来，所拥有的公司不低于2000。
唐氏目前的总资产为7.9万亿，我自己名下的公司也有8600亿。
福田比唐氏要差点，但也是资产2.6万亿的超大型集团公司。
张新元的个人资产为3100亿。
你的10个亿……很多吗？”
傅松呆了半天，才期期艾艾问：“姐，你真有8600亿？”
唐可可无奈：“这种众人皆知的事，我没必要骗你吧？”
傅松立刻站起身：“让我做你男朋友吧，我不想奋斗了，穷人傅松求包养！”
*
二十分钟后，余山过来通知《我不是药神》首映礼即将开始。
整个过程没什么好说的，余山是主持人，傅松先上去讲话。
陈龙作为特邀嘉宾也上去调节了下气氛，并解释了自己和傅松的渊源。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治好陈龙腰伤的，竟是彩蝶文化娱乐的老板，也是春晖制药厂总裁。
接着是药神的主创团队亮相。
只是等余山将全部参演人员介绍一遍后，所有嘉宾直接懵逼。
对方一个著名演员都没请？
稍微了解娱乐圈的人都知道，一部电影想要票房，必须邀请一些大名气演员。
因为演员的名气越大，上映时关注度就越高。
相同质量的电影，有关注度和没有关注度，票房可能差一个量级。
再加上彩蝶文化娱乐以前的“纯爱·马赛克.jpg”口碑，它能在院线呆够三天，都是奇迹啊！
89 票房的首映成绩并不理想
凭借彩蝶文化娱乐以前的“纯爱·马赛克.jpg”口碑，它能在院线呆够三天，都是奇迹啊！
当然，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众人脸上自然不会表现出来。
这点基本素质还是有的。
而到了观影的时候，有些人心里还有点小期待。
想看看《我不是药神》尺度到底被删减到哪种地步，竟然能过审。
电影开篇，就是陈勇的印度神油店。
众人眼睛瞬间就亮了。
不愧是你，彩蝶，还是原来的味道。
特别是康正奇，此刻他左手拉住周芷若的手，右手已经放到对方腰上。
其他一二三线明星，也都和身边同伴摆出比较怪异的姿势。
只是随着剧情的推进，气氛逐渐僵住了。
老子就穿了条长裤，结果你给我看这？
《我不是药神》片长117分钟，所有嘉宾离席时，状态都很低迷。
傅松一个个看过去，表情有些茫然。
他想通过这些人的神色，判断大家对《我不是药神》的态度。
毕竟一部电影能不能火，影响因素太多了。
演员、宣发、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其中，个人评价最关键。
只是，大家情绪低落归低落，可低落的方向貌似有点不对啊！
“兄弟！”
傅松转过头，是康正奇。
康正奇拍拍傅松肩膀：“兄弟，知道哥哥我生平最恨什么吗？”
傅松奇怪问：“什么？”
“标题党！”
“标题党？”
“对，《我不是药神》名字很不错，开篇也很正，印度神油嘛，非常不错的药。
可后面你都说了些啥？
啥都没有。
所以我断定，这部电影将打破彩蝶的票房最低记录。
哎！”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看着对方逐渐远去的背影，傅松：“？”
《我不是药神》有那么差？
第二天，药神正式上映。
余山找到傅松，表情兴奋：“傅松，第一天票房出来了。”
傅松精神一振：“多少？”
“830万！”
“什么？”傅松眉头紧皱，“才830万？”
长长吐了口气，说实话，傅松有些被打击到。
因为在前世，这不电影的首日票房高达3.14亿。
虽然这个世界的电影业不像前世那般繁荣，但一些现象级的爆火电影，也能突破15亿。
加上《我不是药神》没什么名演员，宣发也相对常规。
但首日5000万应该没问题啊！
运气好了，突破1亿也不是不可能。
谁知……
难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根本行不通？
看到傅松的表情，余山奇怪道：“傅总，830万已经很好了。
毕竟咱们是小成本电影，加上档期突然提前，导致排片紧张。
即便如此，咱们也拿到日票房第四。
相信有了这个成绩，排片率肯度再次所上升。
我估计，明天的票房大概率能突破1000万。
等上映结束，拿到1.5亿的总票房问题不大。
说不定还有机会冲击2亿。
1.5亿的30%是5000万，咱们一共投入4000万，有将近1000万的盈利呢！”
余山絮絮叨叨的说着，讲真，此刻他心中全是兴奋。
在拍摄这部电影时，余山最大的希望是不赔钱。
傅松不是康正奇，只有不赔钱，彩蝶才能活下去。
所以，哪怕傅松多次表示不要怕花钱，他还是尽可能的节约成本。
事实证明，自己的做法是对的。
有了20%的盈利，彩蝶的第二部电影很快就能立项。
加上《我不是药神》口碑还不错，完全可以再创票房新高。
等过上几年，彩蝶就能一改之前的“马赛克”形象，在娱乐圈站稳脚跟。
只是面对如此光明的前景，为什么自己老板竟然不满意？
傅松摆摆手，示意余山离开。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觉得和对方完全无法沟通。
第二天，票房比余山预料的还要好不少：1560万。
看着余主演手舞足蹈的兴奋模样，傅松心情反而更差了。
因为这部电影除了票房，还关系到自己后面的计划。
现在不温不火……不对，凉成这样，对他简直是双重打击。
傅松曾用眼睛仔细观察过这部剧，但结果却是：
《我不是药神》：？【？】
这是啥意思？
之前姜家女的剧本是8个亿，后来她和刘易兵反复修改后变成13亿。
等余山选定演员后，又变成16亿。
从那时开始，傅松便明白，一部电影最后能有多少票房，是充满变数的。
只是变数再大，连续两个“？”是什么意思？
余山都能估出最终票房，自己的眼睛竟然估不出来？
就离谱。
难不成真让唐可可包养自己？
就在傅松纠结要不要吃一口软饭，填补下受伤的心灵时。
某个进入需要十三次信息验证QQ群，群名“你该吃药了”：
“@白衣天使，群主您好，我叫阿宾，想买两盒印版甲磺酸可以吗？”
“阿宾？是‘阿宾的高中成绩并不理想’的那个阿宾吗？”
“阿宾的高中成绩并不理想，但是必竟也给他考上了……”
“开学之前，他考虑到每天通车恐怕太过于辛苦……”
阿宾：“？”
“这是某点作者群吗？抱歉，我进错群了，这就退出。”
管理员笑笑：“@阿宾，别理这帮家伙，天天就知道调戏新人。
想要两盒印版甲磺酸是吧，我登记一下，统一报给群主。”
群成员多多：“@笑笑，买药的事一直不都是群主一个人负责吗？
怎么，现在改模式了？”
管理员笑笑：“没有改，只是群主已经半个月没消息了。
我给他打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道怎么回事。
很多群友都在私信我买药，我先做个统计，等群主出现，直接发给他购买即可。
这样能节约不少时间，楼主也可以轻松点。”
“@笑笑，这个方法好，支持！”
“支持+1！”
“支持+2！”
“……”
阿宾：“@笑笑，谢谢！”
笑笑：“不客气！”
关掉手机，阿宾松了口气，同时祈祷自己能买到药。
一周前，他被确诊为白血病，需要长期服用甲磺酸治疗。
可正版甲磺酸真的太贵了，他哪里吃得起？
昨天，他再次去医院复诊，发现自己的病有恶化征兆。
医生见他可怜，就给他推荐“你该吃药了”群。
带着忐忑的心情，阿宾发了条消息，结果群主竟然消失了？
而且一消失还是半个月。
如果对方再消失半个月……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到那个时候啊！
90 无心插柳柳成荫
就在阿宾满腹愁容时，忽然，他收到“你该吃药了”群的群主回复。
带着激动的心情，阿宾打开手机。
只是，上面的信息看得他目瞪口呆：
“@全体成员，大家好，我是白衣天使的妻子。
告诉大家一个不行的消息，天使被带走了。
抱歉，我也是今天去看他的时候，才拿到他的手机。
接着根据来电显示，联系上笑笑，才知道还有这么多人等着他买药。
药他是不能再帮你们买了，不过家里还有几箱存货。
我根据名单给你们寄过去……免费的。
但此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再次抱歉！”
接着，阿宾收到两条系统提示：
笑笑成为‘你该吃药了’群群主！
白衣天使退出群聊！
说实话，阿宾懵了。
而群里直接炸开：“@笑笑，到底怎么回事？”
“是啊，怎么好端端的，天使突然就……”
群主笑笑：“我也是和天使妻子打过电话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甲磺酸是联牧医药的专利，两个月前，联牧医药一纸诉状将印度的药厂告了，获赔3000万，并勒令对方停止甲磺酸的生产。
不仅如此，对方还通过印度药厂的销售单挖出了天使的身份……”
“什么？竟是联牧医药？”
“那个代理明星药的中间商？”
“啊啊啊，气死我了，这些中间商没一个好东西。
前两天刚有好心人揭露对方的坑人手段，现在又这么搞……”
“呜呜呜，我不想死啊，我想活下去！”
“活下去+1！”
“活下去+2！”
“……”
看着悲愤的群友，阿宾忽然笑了，笑的撕心裂肺。
最终，他起身离开家。
千达影城，阿宾买了桶爆米花，然后来到售票机前。
这是他最喜欢的放松方式：看电影。
可惜因为经济拮据，他一年最多来两次，平时都是等下映后，通过会员看。
但现在无所谓了，能看一场是一场，尽量不留遗憾。
不过等机器显示选电影名称时，阿宾犹豫了。
目前最火的是《金刚侠》。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选这个，毕竟漫威大片，恐怖如斯。
只是现在他哪还有看超级英雄的心境？
然后阿宾看到了《我不是药神》，等他看到出品方，直接愣住：
彩蝶文化娱乐有限公司？
这不是那个喜欢拍“马赛克”的电影厂吗？
讲真，彩蝶文化娱乐的电影票房虽然不咋地，但在网上点击量还不错。
毕竟人家内容在那放着，花钱就算了，但白嫖……
嘿嘿……白嫖！
没有犹豫，他直接买了《我不是药神》。
阿宾的心思很单纯，以前经常看免费的，是时候还你一张电影票了。
两小时后。
从电影院走出来，阿宾表情极其古怪。
他并没有那帮明星被逼着喂翔的感觉，相反，他对这部电影的编剧充满了好奇。
再联想“你该吃药了”群里发生的事，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回到家，阿宾搜索彩蝶文化娱乐有限公司。
果然不出他所料，彩蝶换老板了。
对方叫傅松，阿宾又搜了下天眼，下一刻，他愣住了。
因为阿宾看到了对方另一个身份：春晖制药厂的法人代表。
春晖制药厂也是对方的？
阿宾心中震撼莫名。
别人对春晖制药厂不熟悉，但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在确诊白血病之前，阿宾是胡太太制药厂的工人。
胡太太制药厂是一家制药代工厂，专门承接药品代工业务。
可能有人会问，这玩意也能代工？
正规的制药厂当然是不能代工的，但不正规的没问题。
胡太太制药厂老板姓胡，是个寡妇。
当然，这个身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一个月前，她接到一个单子，代工一种叫寸草心的膏药。
虽然胡太太制药厂不正规，但设备却不便宜。
加上寸草心外包装技术含量一般，所以那笔单子很顺利。
作为工人，阿宾干活之余，心里也很好奇。
然后他就特意了解了寸草心这个品牌，并大致猜出一点“内幕”。
犹豫片刻，阿宾做了个决定。
既然彩蝶的新老板拍《我不是药神》，说明他是非常关心“白血病”这个群体的。
对方和“你该吃药了”的群主白衣天使一样，都是好人。
而好人应该有好报。
回到家，他拿出自己的摄像机，来到胡太太制药厂大门前。
虽然已不在这做工，但熟悉这里一切的阿宾，很轻松就混了进去。
然后，他来到生产“寸草心”的车间。
虽然这种膏药已经停工，但房间角落还是堆放了不少没过质检的不合格品。
阿宾录完像，想了想，转身进入胡太太办公室。
因为是晚上，里面没有人。
阿宾开始翻找，一小时后，他找到一张票据。
是寸草心的订单，但阿宾有些失望，因为落款并非联牧医药或者刘旭东，而是十正生物。
不过他还是将其装入口袋。
联牧医药。
就在傅松还在为《我不是药神》发愁时，张荷叶打电话告诉他一个叫阿宾的人找他。
阿宾？
傅松显示一愣，是那个高中成绩并不理想的阿宾吗？
等他见到对方，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这个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除了脸看起来有点白，和彼阿宾没有任何关系。
“傅老板，你好！”
听完阿宾说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傅松愣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想通过临时改剧情针对联牧医药，结果因票房惨淡导致行动失利。
却因此拿到刘旭东造假的证据。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送走阿宾，傅松叫来张荷叶和陆经国。
啪！
陆经国眼睛瞪大：“真是刘旭东搞的鬼？”
阿宾不知道十正生物和联牧医药的关系，傅松三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张荷叶问：“傅总，咱们怎么办？”
傅松自信一笑：“以前我拿刘旭东没办法，但现在有了证据，他就等着进去吧！
当然，此事先放放，我要打他个出其不意。”
张荷叶点点头，她也赞同傅松的想法。
陆经国虽然恨不得立刻将刘旭东怼死，但他也知道，打官司有时是需要时机的。
时机选对了，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骂道：“刘旭东这条老狗简直坏到家了。
我一直以为你那部《我不是药神》是瞎编的，看着也就那样，没想到现实中真有其人。
嗯……是部好电影。”
听到这句话，傅松直接愣住。
然后他眼睛亮了。
药神上映后反响平平，傅松怎么都找不到原因。
现在他终于发现问题所在：
真人、真事！
91 新闻发布会召开
最近娱乐圈出了一件不算小，也不算大的事。
新上映的一系列电影中，出了一匹票房黑马。
《我不是药神》首日票房830万，日票房榜第四。
次日票房1560万，升到第三。
第三日1709万，第三。
第四日2310万，还是第三。
之所以一直排第三，是第一和第二太强了，打不过。
而现在既不是春节档、国庆档，又不是暑期档，没什么好片，后面的电影想超过它，同样不可能。
不过大家关注的，不是这部电影的排名，而是它的票房数量。
《我不是药神》出现了罕见的逆增长。
一般来说，50%以上的电影，票房都是高开低走。
因为宣发做的好，基本上第一天最高，然后逐渐下滑。
30%的电影第二天会出现增长，第三天达到高峰，第四天下跌。
像《我不是药神》这种第四天还在爆发的，实属罕见。
就在所有人以为，2310万已经是药神的巅峰时，第五日数据出来了，2500万！
余山风风火火找到傅松：“傅总，好消息，好消息啊！”
傅松无奈的瞪他一眼：“别给我提票房的事，心烦！”
票房的事傅松也一直在关注。
2500万对其他老板来说，足以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红旗招展的庆祝了。
但对于傅松，简直是打脸。
瞅瞅我一部价值31亿的票房神话，被你们折腾成啥了？
都五天了，才堪堪九千万，连一亿都没达到。
太丢穿越者的脸了。
余山到嘴边的话，硬生生被噎了回去。
傅松见他半天不吭声，又道：“如果没其他事，你可以走了。”
余山终于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他腆着脸道：“傅总，其实也不全是票房的事。
这两天咱们的票房不一直在增长嘛，我寻思着去各大院线转转，看能不能稍微增加点排片。
院线那边也觉得咱们的电影很有潜力，不仅答应了我的请求，还建议咱们开一场新闻发布会。
这样更有利于药神的宣传和推广。”
傅松一愣：“新闻发布会？”
余山点点头：“就是邀请各大娱乐媒体的记者，聊聊拍药神时的花絮、思路、感想什么的。
反正尽可能增加噱头，引人关注。
排名第一的《金刚侠》已经开过三场发布会，第二的《速度特激情》也开了两场。”
说完，余山有些忐忑的看着傅松，他怕对方怪自己瞎搞。
和官方的新闻发布会不同，电影新闻发布会由于带有浓重的功利性质，一切费用都由电影公司自己承担。
比如邀请记者的经费，媒体渠道的广告费等等。
正常情况下，哪怕普通的新闻发布会，都要3000万。
有主流媒体参与更是5000万起步。
对片方来说，3000万想回本，至少需要一亿票房。
所处除了《金刚侠》和《速度特激情》这种超级爆款，普通电影根本承受不起。
《我不是药神》的票房虽然在增长，但想收回发布会的投入，很悬。
谁知听到余山的话，傅松直接站起身，脸上全是惊喜：“还有发布会这种宣传方式？你怎么不早说？”
虽然领悟出“真人、真事”是《我不是药神》推广的关键，可用什么渠道推广，傅松一直拿不定主意。
他想过网络或电视，只是这些渠道好归好，但反应太慢了。
等真正传播开，说不定药神已从院线下架，根本得不偿失。
现在有这种专门的推广渠道，如果不利用，简直对不起自己。
“啊？”余山呆住。
他忙将新闻发布会的性质和费用说了：“傅总，我仔细算了下。
按照现在的势头，如果不开新闻发布会，咱们至少有3000万盈利。
如果开，但效果不理想的话，这点钱就全搭进去了。”
谁知傅松看着他：“谁说要开3000万一场的了？
你立刻联系各大媒体，咱们照最高标准来。”
“啥？最高标准？”
余山的脸直接就绿了，他伸出拇指和食指：
“老板，最高标准可是8000万啊，你还是再仔细考虑一下。
我觉得真要开，普通发布会就很不错了。”
开玩笑，要真砸进去8000万，想回本至少得有2.4亿的票房增长。
这根本不可能。
傅松无奈看他一眼：“你照做就是，费这么多话干什么？”
见对方态度坚决，余山即使再不情愿，也只能照办。
第二天，千达影城。
一众记者汇聚一堂。
看到这些记者胸口的标志，一个影城工作人员目瞪口呆：
“卧槽，所有主流娱乐媒体都来了？
《金刚侠》不是刚开过新闻发布会吗？还搞？他们可真有钱。”
旁边，另一个工作人员的消息显然要灵通的多：“不是《金刚侠》，《金刚侠》可没这么财大气粗。
他们的发布会除了第一场5000万，剩下都是3000万的。
现在可是8000万规格。
别看《金刚侠》已拿到10亿票房，要是按8000万标准，加上成本，挣的钱也得全搭进去。”
“不是《金刚侠》？那是谁？《速度特激情》吗？”
“是《我不是药神》。”
“靠，你说那匹黑马？他们疯了吗？
虽然药神票房长的很好，但再好也禁不住这么造啊！
他们的新老板脑子一定缺根弦！”
“嘘，别乱说话，对方来了。”
“你说年轻的那个？看起来的确不怎么聪明的样子，可惜了。”
见周围众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傅松丝毫不以为意。
他走上大舞台，笑着介绍：“各位媒体朋友，观众朋友，大家好。
我叫傅松，彩蝶文化娱乐有限公司总裁。”
无数长枪短炮瞬间对准他，闪光灯将舞台照得如同白昼。
立刻有记者问：“傅总，《我不是药神》票房出现罕见的逆增长，对此你怎么看？”
傅松笑道：“票房是观众你十块，我八块，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
我对大家愿意用真金白银支持，表示由衷的感谢。
当然，我也要谢谢《我不是药神》的全部工作人员，正因为他们的辛苦牺牲，才有了这部高质量电影。”
“辛苦牺牲？可以具体说说吗？”
傅松叫来余山：“老余相信大家都不陌生。
当时有个场景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场哭戏，可他却怎么都哭不出来。
整个剧组急的抓耳挠腮，最后大家找到我。
我一听，这好办。
本来药神给老余的片酬是500万，我拿笔随便划掉一个零，500万变成50万。
老余当场就哭了，那眼泪，三天都没止住。”
轰~
现场瞬间爆笑一片。
92 药神基金成立
众记者没想到彩蝶的老板这么幽默，纷纷开口提问。
傅松也一一作答，气氛瞬间热闹起来。
这时，一个记者问：“傅总，《我不是药神》我看过，说句心里话，它很特别。
我从业十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题材。
您能说说这个故事当初是谁想到的吗？”
听到这，傅松沉默了。
好半天，他才道：“是我自己想到的。
然后我通过征文的方式，选出两个非常优秀的编剧，才有了现在的故事。”
此话一出，所有人直接愣住。
药神的故事竟然来自彩蝶老板？
“您自己想到的？能说说为什么会想出这个故事吗？”
气氛突然低迷下来。
因为众记者敏锐的发现，傅松的眼睛忽然红了。
他道：“各位，实不相瞒，因为这个故事，是我根据现实中的真人真事改编的。”
“真人真事？这……傅总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傅松摇摇头：“我知道大家可能不信，我给你们看个东西你们就明白了。”
说完他拿出手机，连接到身后的多媒体屏幕。
看到傅松的动作，众记者立刻安静下来。
他们隐隐有种预感，今天恐怕要有大事发生。
很快，屏幕一跳，是所有人都无比熟悉的企鹅头像。
“你该吃药了”群！
傅松道：“我在这个群里呆了三年，药神里的程勇，就是以群主白衣天使为原型塑造的。”
接着他开始往上翻，只见这个群每一天都是密密麻麻的聊天信息。
其中很多人特别活跃，比如，布丁。
2月6号。
布丁：“各位大哥哥大姐姐，快起床啦，太阳晒到屁股啦！”
“小布丁，拜托，现在才早上五点半。”
“对，大清早吵人清梦是不道德的，必须严肃批评。”
布丁：“对不起，可是，我想找人陪我玩。”
2月7号。
布丁：“哥哥姐姐，快看我做的大飞机，呜呜呜，它飞的好高好高。”
白衣天使：“布丁真棒；礼物.jpg！”
布丁：“天使大叔来了，对啦，我妈让我问问你买药的事，她说我的药只能吃三天啦。”
白衣天使：“放心吧，已经邮过去，注意接收。”
“谢谢天使大叔，大叔棒棒哒；爱你.jpg！”
“大叔也爱你；爱心.jpg！”
3月16日。
布丁：“@天使大叔，在吗？在吗？在吗？”
“在在在，什么事？我说你小子能不能不要天天水群？好多信息都被我漏了。”
“对不起；委屈巴巴.jpg！”
“算了算了，有什么事？”
“我的药又没了。”
“要多少？我给你寄。”
“三……两盒，不过天使叔叔，妈妈说她现在没钱，能不能先欠着？”
“欠着？不行。”
“哦，知道了……”
管理员笑笑：“@布丁，别怪天使，不是他不让你欠账，他也是患者，也需要吃药。
为了治病，他房子都卖了，现在家徒四壁的，相互理解一下吧！”
布丁：“笑笑姐，我知道的，谢谢你！”
3月17日。
布丁依旧在水群，各种日常。
3月18日。
布丁还在水群，依旧是各种日常。
3月19日。
……
3月24日。
布丁消失了。
3月25日。
依旧没有布丁。
……
3月29日。
这是布丁消失的第五天。
白衣天使：“@布丁，小子在吗？药我给你寄了一盒，从我的药里抠出来的。
注意查收。”
只是……一天了，都没有布丁的回复。
之后的三天，白衣天使每天都会在群里@布丁。
然而都杳无音讯。
直到……
4月10日。
布丁：“@白衣天使。”
白衣天使：“哈哈哈哈，小布丁，你终于出现了，吓死我了。”
只是……
布丁：“天使，我是布丁的妈妈，你寄的那盒药我收到了，我替布丁谢谢你。
不过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我又给你寄回去了。”
白衣天使：“啊？不用寄不用寄，那是我送给布丁的，你让他吃吧！”
布丁：“……布丁已经不需要了。”
此后很长时间，群里除了正常沟通买药，再也没有人水消息。
直到一个叫米乐的年轻人进群。
……
傅松接着翻。
……
一小时后，傅松停止翻动，对媒体道：“现在大家明白我为什么要拍这不电影了吧？
其实，电影里的所有人物，这个群里都有原型。”
现场直接沉默。
忽然，有人开始鼓掌，接着是雷鸣般的掌声。
一个女记者红着眼睛道：“我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多故事，傅老板，天使先生，你真伟大。”
傅松连忙摆手：“别，你误会了，我不是天使，天使另有其人。”
“那你……”
“我是无意中加入这个群的，我既不是群主，也不是病友，甚至没有在群里发过一句话。
我只是一个旁观者。”
“等等，既然你不是天使，那天使又是谁？”
“对啊，我看这个群的群主变成了笑笑，天使呢？他不会也……”
气氛再次沉寂下来。
傅松道：“大家别急，天使没出事，也不对，他出事……
算了，你们自己看吧！”
他直接将群消息拉到最底部。
大家看到阿宾进群，又看到笑笑和天使媳妇的话。
忽然，一个记者对着多媒体猛拍，其他记者也反应过来，闪光灯亮的比任何时候都璀璨。
见气氛被烘托的差不多，傅松道：“各位，感谢大家参加今天的发布会。
也感谢所有支持《我不是药神》的人。
最后我宣布一个消息，从现在开始，彩蝶文化娱乐成立一个‘药神’基金。
我个人向基金捐款500万，用作慢性粒细胞白血病的手术和药物治疗。
另外，《我不是药神》的票房每增加1000万，彩蝶娱乐将拿出10万元，补充入‘药神’基金。
在这里，我希望全天下所有人，都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说完，他长吐一口气，转身离开。
因为傅松怕自己忍不住流泪。
没错，成立基金和捐款，是他临时决定的。
事实上，在前世，药神大火后，片方做了首次捐200万，以及票房每增加一亿，就追加30万捐款的决定。
傅松在原来的基础上，直接翻了近3倍。
说真的，这会他给造成不小的损失，尤其是票房拉胯的情况下。
但傅松并不后悔。
他觉得“你该吃药了”里的那些人，值得自己这么做。
只是傅松万万没想到，第二天，当这场新闻发布会曝光后，《我不是药神》火了。
与之而来的，是票房的炸裂：
《我不是药神》第六日，票房2800万。
《我不是药神》第七日，票房4700万。
《我不是药神》第八日，票房9100万。
《我不是药神》第九日，票房1.3亿。
《我不是药神》第十日，票房2.1亿。
《我不是药神》第十一日，票房3.5亿。
《我不是药神》第十二日，票房4.6亿。
整整十二天，它从最初的830万，直接翻了55.42倍，超过《速度特激情》和《金刚侠》，达到最巅峰。
93 发布会的后续影响
《我不是药神》上映第15日。
“傅总，药神的票房已经突破20亿了。”
余山看傅松的眼神全是崇拜。
他真的没想到，对方仅用一次新闻发布会，就实现了如此惊天逆转。
单日最高票房4.6亿，这在即使是最爆火的电影，也不过15亿左右票房的时代，简直就是神话。
说实话，药神票房的爆炸，连傅松自己都感到意外，他问余山：
“你做数据分析了没？我看票房波动的，有点不太正常啊！
比如第六日和第七日，特别是第七日，没增长不说，还倒退了。
但第八日又突然爆发……”
余山笑道：“这主要是你用‘你该吃药了’群做营销的问题。
咱们的新闻发布会，一开始被媒体传到网上后，引来的不是赞扬，而是争议。
很多人说这是彩蝶为了炒作，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
一些极端的人，还指责咱们为了赚钱不择手段。
为了证明自己话的说服力，他们甚至还专门进行了深入调查。
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发现‘你该吃药了’群，竟然只是慢性粒细胞白血病群体的冰山一角。
他们一共找到1227个类似的群，群成员接近30万。
此消息一出，立刻在社会上引发了强烈的舆论。
大家也是这时才知道，在阳光普照的大地上，还有这样一个群体。”
傅松却不感到奇怪。
30万人虽多，但放在一个拥有16亿人口的大国，其实只是沧海一粟。
余山又道：“至于咱们票房的突然爆发，主要是因为‘药神’基金的建立。
新闻发布会传播出后，‘药神’基金不断收到各界人士的捐款。
但捐款人大多是经济条件相对较好的家庭，那些想帮助这类病人的普通人，都选择去看电影。
甚至很多平时不看电影的，也都跑进电影院。
一张电影票28元，相当于他们为那些患者捐款2.8元。
即看了电影，又献了爱心，何乐而不为？”
傅松表情瞬间严肃起来：“既然大家这么信任药神基金，咱们绝对不能辜负了大家的信任！”
余山也跟着点头：“我已按照您的吩咐，到处物色合适管理基金的人才。
只是有能力的人好找，但找道德品质同样过关的人，很难。”
傅松点点头：“我明白，不过再难，也必须秉承宁缺毋滥的原则。
在这之前，就有我自己兼任吧！”
说完他指着电脑：“十一、十二、十三这三天的票房又是什么情况？”
《我不是药神》第十一日，票房3.9亿。
《我不是药神》第十二日，票房4.6亿。
《我不是药神》第十二日，票房3.7亿。
等到了十三日，又变回2.1亿。
十四日更是只有1.6亿。
后面的日子也都维持在1~2亿之间，所以显得那三天特别异常。
谁知说到这个，余山高兴的嘴巴都咧到了后脑勺：
“傅总，这三天情况有点特殊。
因为药神的影响，和咱们的正能量行为，被上面点赞了。”
原来如此！
傅松瞬间恍然。
送走余山，傅松联系曲冠文。
对方豪迈的大笑传来：“傅老弟，好久不见。”
傅松问：“曲哥，听你的口气，好像很开心？难道嫂子又怀孕了？”
“呸！少拿老哥我开涮，不过确实有大好事。”
“该不会是九州药业的药最近卖的很好吧？”
“咦，你怎么知道？”曲冠文说着，声音忽然激动起来：“老弟，你不知道，哥哥我发财了。
你看过《我不是药神》这部电影吗？”
傅松表情有些古怪：“《我不是药神》……电影？”
“哈哈，一听你就没看过，我给你说……
……吧啦吧啦……
现在明白这部电影的深刻内涵了吧？
我强烈建议你去看，看一次还能为慢性粒细胞白血病人做贡献呢！
我自己看了八遍，还勒令所有九州药业的员工至少看三遍，写一万字的个人感悟。
写得好的报销电影票，写的不好的全部自费。”
听曲冠文这么说，傅松忍不住汗了一个。
他终于明白，明明才30块不到的票价，怎么半个月就突破了20亿。
感情很大一部分是这帮货刷出来的。
而且三遍加万字感悟，你确定你的员工没有在背后问候你家亲戚？
傅松问：“就算药神这部电影很赞，但它和你卖药关系不大吧？”
不能怪傅松质疑，《我不是药神》虽然很受关注，但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白血病患者身上。
曲冠文手上根本没治这种病的药。
曲冠文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我不是药神》的确和我关系不大，但它和联牧药业关系大啊！
企鹅群“你该吃药了”曝光后，全国人民都知道‘甲磺酸’专利在刘旭东手上。
拿着救命药赚黑心钱，他已经成为众矢之的。
有网友在网上贴出了联牧医药的药品代理清单，现在只要是清单上的药品，大家一律不买。
联牧的药卖不出去，但生病了又要吃药，我的销量立刻就上去了。
老弟，我决定向‘药神’基金捐款100万，去帮助那些可怜人，也算尽自己的一份力。
你寸草心卖的不错，我建议你也捐点。
三千五千不少，十万八万不多，心意到了就行。”
傅松表情古怪：“曲哥，你没看《我不是药神》的新闻发布会吗？”
因为对那次发布会的重视，傅松可是亲自出镜。
如果曲冠文看了，绝对不可能认不出自己。
曲冠文道：“我天天忙得要死，哪有空看这玩意？
还是九州那边给我汇报销量暴涨的事，我才知道‘药神’基金的。
对了，老弟，你啥意思？”
傅松轻咳两声：“没什么。”
“行，不给你说了，我这好多事呢！”
挂断电话，傅松松了口气。
他最关心的，除了药神票房，就是联牧医药。
现在看来，自己的策略还不错。
联牧医药总裁办公室。
秘书拿着文件小心谨慎汇报：
“刘总，据销售部统计，咱们的药在药店的销量下滑了90%。
其中70%的药店将咱们的药直接下架。
与咱们合作的132家制药厂，有94家拼着支付双倍违约金，中断了和咱们的合作。
还有28家也表示，等合同到期后不再续约。”
刘旭东却仿佛没听到秘书的话，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手机屏幕。
屏幕中，傅松正在《我不是药神》的新闻发布会上侃侃而谈。
手指轻轻点击触屏键，刘旭东看着秘书，表情仿佛要吃人：
“以联牧医药的名义起诉彩蝶文化娱乐！
敢污蔑老子，老子就把你送进去。
你的后半辈子，就等着在里面度过吧！”
94 到底谁更有理？
看着几乎要发狂的刘旭东，秘书战战兢兢道：“刘总，咱们以什么名义起诉对方呢？”
刘旭东瞪了秘书一眼：“当然是毁坏联牧医药的声誉，难道这还需要我教你？”
“可这场发布会我看了，对方根本没提联牧医药。
即使‘你该吃药了’群中涉及咱们公司的内容，对方也都打了马赛克。
是后来那些认为傅松故意炒作的人通过深度挖掘，才把咱们暴露出来。”
不得不说，傅松在这方面做得是滴水不漏。
刘旭东想找到他的把柄，难度不是一般大。
谁知刘旭东哼道：“谁让你起诉新闻发布会了？我让你起诉的是《我不是药神》。
‘甲磺酸’专利在咱们手上，咱们打击印版仿制药，合情合理合法。
而他拍这部剧，却在故意制造错误的舆论导向。
不仅对联牧医药的名誉造成损失，还有巨大的经济损失。”
秘书瞬间呆住，她朝刘旭东竖起大拇指：“刘总，还是您厉害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她说的是真心话。
之前刘旭东说起诉，她只把目光放到彩蝶的新闻发布会上，却忽略了《我不是药神》这部电影。
傅松固然可以将发布会做得无懈可击，将电影中的问题，取出怎么都掩盖不住的。
刘旭东摆摆手：“好了，去吧……等等！”
他忽然又改变了想法：“先不要起诉，这样就算赢了，联牧医药的名誉同样找不回来。
他不是开了个新闻发布会吗？咱们也开新闻发布会，隔空喊话傅松。
再制造对咱们有利的舆论，把风向扭转过来。
任何事都得讲道理，联牧的‘甲磺酸’卖的是贵，但研发不要钱啊？
盗版药便宜我承认，可大家都用盗版，谁还搞研发？医学又怎么进步？”
秘书点点头：“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安排。”
还在尽全力为《我不是药神》贡献票房的观众，万万没想到被他们每天挂在嘴边痛骂的联牧医药，也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刘旭东在会上神情愤慨的指责傅松混淆视听，并重点强调了专利的合法性。
他字字珠玑，声情并茂，傅松在他的话中，成了搬弄是非的小人。
最后，刘旭东表示，作为第一责任人，傅松必须赔偿联牧医药的精神损失费36亿元。
如果对方拒不执行，自己将通过法律程序，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此发布会一出，社会上的舆论已不再是最初的一边倒。
很多人开始发声，支持刘旭东的行为。
因为他那句话说的很对：如果所有人都支持盗版，那么谁还敢搞研发？
而支持傅松的一方，虽然依旧在支持，但底气已经没那么充足。
春晖制药厂。
听着电视屏幕上刘旭东的慷慨陈词，陆经国神色复杂：
“傅总，现在怎么办？”
傅松看他一眼：“什么怎么办？”
“就是他让你赔偿精神损失费这件事啊？”
傅松问他：“你觉得我应该陪？”
陆经国摇摇头：“我当然不想赔钱，可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咱们的做法，的确不合规。”
傅松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对旁边张荷叶道：“你现在联系记者，以春晖制药厂的名义，再开一次发布会。
另外，也给刘旭东发一张请帖，他不是喜欢讲道理吗？
那咱们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好好讲一讲。”
借助《我不是药神》的热度，彩蝶文化娱乐召开第二次发布会的事，瞬间上了热搜。
所有吃瓜群众沸腾了。
在他们想来，面对刘旭东的指责，傅松最大的可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毕竟傅松虽然占着人情，但法理始终在刘旭东这边。
所以，傅松认怂的可能性很大。
没想到……
曲冠文打来电话：“傅老弟，原来‘药神’基金的发起人是你，你瞒的我好苦。”
傅松有些不好意思：“曲哥，不好意思，我也不想瞒你的，但就是不知怎么开口。”
“行了行了，小事而已，我问你，和刘旭东的这场对决，你有几分把握？”
傅松淡淡道：“三分。”
“什么？才三分？老弟，你莽撞了啊！”
傅松话题一转：“我说的是，我已经赢了三分，剩下的还要看运气。”
“三分，再加七分的一半，那就是六分半了？
刚才被你吓了一跳。
行，你有把握就好，到时我也过去给你助阵。”
很快，傅松的电话又响了。
他眉头一皱，竟是唐可可。
接通，唐可可娇嗔的声音传来：“老公……”
傅松忙把耳朵远离手机：“唐女士，能不能别开这种玩笑？我心脏不好。”
唐可可笑道：“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我就随便叫一声，就吓成这样？
告诉你，等你参加奶奶生日宴会当天，全程都是这个称呼。
你必须得适应，万一到时露馅了，哼哼……”
“唐女士放心，绝对不会露馅。”
“等等，你叫我什么？”
“唐女士……可可？”
“算你还不是太笨，别叫错了。”
傅松问：“你现在给我打电话，不会只是因为一个称呼吧？”
唐可可道：“当然不是，我听说你和联牧医药掐起来了？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傅松一愣：“唐氏集团在医药行业也有涉猎？”
“多稀罕，我名下还有两个制药厂呢，还是跨国的那种！”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自己能搞定。”
“那行，有麻烦再联系我。”
挂断电话，傅松心中不禁有些温暖。
他和唐可可并不熟，没想到对方竟然愿意帮忙。
接下来，傅松又收到几个慰问电话，连萍州翡翠公盘仝会长都打来了。
虽然傅松婉拒了众人的好意，但他的信心更足了。
沪上、明珠广场。
这是傅松特意选的地点，因为广场对面，就是刘旭东的联牧医药总部。
没错，他将战场选在对方家门口，就是堂堂正正将其打败。
而且今天来的，除了记者，双方朋友，还有一众关心事件发展的“正义”观众。
这些人有的举着小旗，有的身上缠着红布。
上面印着“药神”“春晖”“你该吃药了”，或者“研发”“正名”等字样。
代表了不同的阵营。
大家隔着路障怒目而视，还没开始，空气中就充满了剑拔弩张的味道。
表针很快指向上午10：20，这是傅松定好的时间。
他从人群中迈步而出。
而对面，联牧医药的办公大楼门口，刘旭东的身影同时出现。
95 阳光这里独好
明珠广场。
傅松看着刘旭东：“你来了。”
刘旭东：“我来了。”
“你本不该来的。”
“可我已经来了。”
两人此话一出，现场瞬间哗然。
什么鬼？
你们搁这华山……沪山论贱来了？
傅松也跟着汗了一个。
本来他只是很流程的打个招呼，结果对方气势如渊，一不小心入戏了。
他轻咳两声：“我说你不该来，是说你真的不该来。”
刘旭东道：“我说我已经来了，因为我已经站到了这里。”
傅松：“……”
见眼前这个年轻人被自己怼的哑口无言，刘旭东呵呵一笑：
“傅松，不得不承认，在商业竞争上，很多时候你总能想出点奇招。
但自古邪不胜正，再卑鄙的花招，都挡不住光明和正义。”
说完，他看着一众媒体道：“各位，我知道你们对彩蝶文化娱乐和联牧医药之间的事，已经非常了解。
现在我想请问各位，我有什么错？
‘甲磺酸’的专利，是我研发出来的，当初为了研发这种药，我投入了大量的资金。
我承认，正品‘甲磺酸’的确卖的贵了一点。
但我要收回成本，这有错吗？
要是人人都去买仿制药，谁还敢搞研发？
很多人因病吃不起药，我也很同情，可我没办法啊！
我有这么大一个公司要养，我的员工天天盼着发工资还房贷。
我又不能从地里挖出钱。
我相信大家都是讲道理的人，如果让你们站在我的位置，你们会怎么办？”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愣住。
哪怕最支持傅松的，也犹豫了。
因为刘旭东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
刘旭东看向傅松：“傅老板，你觉得呢？”
见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傅松淡淡一笑：“刘老板，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
特别是药品研发这块，不仅要搞，还得大搞特搞。
而且搞研发，的确需要很多资金。
但是，搞研发需要钱，并不意味着你的药就必须卖的死贵死贵，也并不意味着，普通百姓一旦染病，就要倾家荡产、负债累累。”
刘旭东的脸瞬间黑了：“你这是强词夺理。”
傅松摇摇头：“我没有强词夺理，因为我本身就站着道理。”
“是吗？”刘旭东冷笑：“那我就要看看，你的道理在哪。”
傅松转身看向所有媒体：“刘老板说这么多，无非就一个理由。
他有专利，他为此投入了很多钱。
其实，关于专利保护这块，不仅咱们国家，全世界都有文件。
但文件中对专利的保护，是有效期的。
比如，根据‘甲磺酸’的特性，它有效期被定为10年。
也就是说，10年之内，只有联牧医药可以生产并定价‘甲磺酸’。
但10年后，这种药任何一个制药厂都可以成产并售卖。
刘老板，我说的可对？”
刘旭东表情一滞，但还是点点头：“没错。”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随便在网上都能查出来。
傅松道：“现在问题来了，‘甲磺酸’的专利，其实在两年前就已经到期了。”
此话一声，众人瞬间哗然。
立刻有记者问：“刘总，傅总说的是真的吗？甲磺酸的专利，真的已经到期了？”
刘旭东的脸瞬间就白了，他指着傅松，半天说不出话。
忽然，有人道：“傅总，不对啊，‘甲磺酸’的专利，好像后年才到期。”
傅松看着他：“你在哪查的？”
“网上。”
“网上的东西你也信？”
“我……”
傅松叹了口气：“没错，我刚开始知道‘甲磺酸’时，就查过这种药的专利。上面的确显示后年才到期。
这也是我明知道‘你该吃药了’群中那些人很可怜，依旧无动于衷的原因。
因为，我觉得联牧医药的做法无可厚非。
直到……
我去申请‘寸草心’专利时。
在这里，我再透漏个消息，我不仅是彩蝶的老板，春晖制药厂也是我创立的。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寸草心专利的申请流程有些复杂，我等的无聊，就开始浏览其他药品的专利信息。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甲磺酸’的专利，早在两年前就到期了。
我觉得很奇快，便让人着手调查。
结果万万没想到，‘甲磺酸’网上公布的信息，包括联牧医药官网上的专利证书，都是假的。
联牧医药的老板，也就是面前这位刘旭东，他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竟然公开造假。
甚至，他凭借加证据，已经国内和国外的信息差，还打赢了和印方制药厂的官司。
刘老板，你现在当着所有媒体的面，告诉他们我说的对不？
刘老板，别走啊，你不是要和我巅峰对决吗？怎么不说话了？”
看到刘旭东准备离开的动作，虽然还没证实，但众人已经明白了所有。
傅松嘿嘿一笑，他最后那句，绝对是杀人诛心。
“现在大家都清楚了吧？
刘旭东看似道貌岸然，实则一肚子坏水。
‘甲磺酸’专利过期，其他药厂可以生产，也可以不生产，这是大家的自由。
刘旭东为了防止其他药厂生产成药损害自己的利益，竟然公开造假，混淆视听。
当然，从法律层面讲，这种造假并没有损害其他人的利益，知道内情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甲磺酸’就是联牧搞出来的，他们想多捞一点也无可厚非。
可你拿着假证书和别人打官司，我就拍部电影稍微讽刺一下，你又不依不饶的把自己伪装成道貌岸然的恶心模样，是不是就是你的不对了？”
说完，傅松表情忽然变得无比诚恳：“各位记者，各位来宾，各位朋友。
我知道自己做的事，从某个角度看，的确不占理。
但我就是忍不住。
所以《我不是药神》诞生了。
我想帮助慢性粒细胞白血病这个群体，所以我举办了那场新闻发布会，并成立了‘药神’基金。
我知道，我这么做，会毁了很多人的饭碗，也会直接或者间接的导致一些企业停产或倒闭。
在这里，我要向你们道歉，毕竟，你们也是要还房贷的嘛！
但我从不后悔自己这么做。
对！不！起！”
啪啪啪啪！
掌声响起，四方云动。
今天的沪上，阳光比任何时候都好。
96 或许并非是巧合
看着一脸无辜的傅松，刘旭东的眼睛仿佛要吃人。
“你……好，很好，你特别有本事对吧？
不过，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
正如你所说，网上关于‘甲磺酸’的专利日期是假的，但那又怎样？
我犯法了吗？
谁规定网上的信息就一定是真的了？
傅松，我宣布，从现在开始，咱俩不死不休。
只要我还在，我的联牧医药还在，你就得永远活在噩梦中。
因为在未来的某一天，当你睁开眼睛，已是四面楚歌。
到时神仙都救不了你。”
看着对方无能狂怒的样子，傅松笑了：“是吗？恐怕你等不到这天了。”
刘旭东一愣：“你说什么？”
傅松：“胡太太制药厂那批假寸草心，是你订购的吧？
‘甲磺酸’的专利到期了，但我的‘寸草心’可没到期哟！”
刘旭东的脸色瞬间变了：“你胡说。”
傅松摇摇头，对着媒体道：“各位，我刚才说自己是‘春晖制药厂’老板这件事，可不是炫富。
而是在我的膏药在生产过程中，发现有人恶意造假。
我已经收集到了关键证据，至于造假人，正是刘旭东和他的联牧医药。”
说完，傅松将自己收集到的证据进行了公示。
现场众人听完再次被震惊。
当然，这次和刘旭东的暗中使坏无关，毕竟在刚才的专利对决中，对方已经证明了自己有多坏。
他们惊讶的是“寸草心”的效果。
五张一疗程，三年不复发？
这也太神奇了吧？
所有人再次拿起相机，对着傅松就是一阵猛拍。
台下，曲冠文看的那叫一个热血沸腾。
这位小老弟不简单啊！
一个发布会，彻底打败竞争对手不说，还免费给自己打了一波广告。
因为他已经知道，从现在开始，“寸草心”的名头，将响彻半边天。
沪上明珠广场新闻发布会，是最成功的发布会。
这场发布会后，‘药神’基金的捐款收到了手软。
而《我不吃药神》的票房，再次暴涨，并创下了单日5.1亿的新纪录。
这部电影在上映20天后，成功突破30亿，成为电影史上不可磨灭的丰碑。
发布会后的第三天，刘旭东因“寸草心”造假一事被带走，联牧医药也被停业整改。
当然，说是整改，但并没有说具体日期，估计是放不出来了。
联牧医药倒闭后，一众制药厂纷纷起诉刘旭东，理由有恶意垄断、栽赃陷害、公然索贿、钱色交易等等。
五花八门，简直罄竹难书。
什么叫墙倒众人推？这就是墙倒众人推。
傅松估计对方这辈子应该出不来了。
“寸草心”经过媒体的自来水宣传，名气再上一个台阶，已经成了各大药店的明星产品。
尽管在陆经国的努力下，产量已经一升再升，但依旧供不应求。
沪上，济仁医院。
这是沪上最好的医院之一，而在治疗免疫介导脊髓炎上，它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病床前，傅松和张荷叶并排而坐。
傅松笑问：“奶奶，听医生说你身体恢复的不错？”
张老太太从床上做起，在地上走了五六步。
虽然走的时候依旧有点晃，但比傅松刚见她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好太多了。
而且相信再疗养一段时间，和正常人走路没有任何区别。
他不禁竖起大拇指：“奶奶，还是您老人家厉害，很多人在你这个年纪，基本连床都下不来。”
张老太太显然心情也很不错：“那是，我这把老骨头还等着荷叶结婚生子，帮她招呼重外孙呢，怎么也得再挺几年。”
张荷叶一听，脸顿时红了：“奶奶，你瞎说什么呢？”
张老太太立刻不乐意了：“什么叫瞎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
说着，她看向傅松：“小傅，你有对象没？”
傅松摇摇头：“没呢！”
老太太立刻道：“那你觉得我们家荷叶怎么样？
她人不仅漂亮，而且温柔贤惠，虽然没上过大学，却不代表她没本事。
你不知道，上高中时，她的成绩可是年级第一。
要不是她爸不争气，我身体又差，现在怎么都是个女博士。”
“奶奶，傅总是我老板，而且给您看病的钱，也是他垫付的。
我怎么能……”
老太太却道：“就因为他垫付了医药费，你才要嫁给他啊！
这样你就不用整天记挂着还他钱了。”
旁边，傅松听得额头不断冒汗。
我还在这呢，您直接这么说，真的好吗？
他打了个哈哈：“奶奶，结婚这种事看的是缘分，如果我和荷叶有缘，根本不用你催。”
“那倒也是。”
见好不容易劝住老太太，傅松对张荷叶道：“我建议给奶奶请个长期护工，这样她就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你现在有钱了，该花的地方尽管花。”
他可不是胡说，春晖制药厂目前估值已经突破一亿。
也就是说，按照当初两人的对赌协议，张荷叶已经拿到3%的干股。
一亿的3%是300万，何况假以时日，这个钱数量还会增加。
张荷叶点点头：“我知道，护工已经联系好了，明天就能到。”
说着，她问傅松：“你不在京州，突然来沪上干什么？”
傅松这次的行动有点突然。
如果不是对方抱着花出现在病房门口，她都不知道傅松到了。
傅松无奈道：“明天不是唐家老太君生日嘛，我受人之托，给她祝寿去。”
张荷叶瞬间明白了什么，她朝傅松眨眨眼睛：“你是要冒充人家男朋友？当然弄假成真哟！”
傅松一愣：“你怎么知道？”
张荷叶有点不好意思：“你和唐可可说话时，我本想去打个招呼。
结果你们聊的那么隐私，我就没敢露面。”
傅松汗了一个，他叮嘱：“记得替我保密，万一到时被拆穿，那就尴尬了。”
“放心吧！”
“对了，要不明天你也过去看看？”
张荷叶一愣：“我……不太合适吧？而且容易引起误会。”
傅松笑道：“这有什么，到时你不和我一路就行。
反正明天去唐家祝寿的人肯定很多，没人会注意。
而且……”
傅松顿了顿：“那些过去祝寿的，都是商界的成功人士。
你和他们多多交流，对药厂的发展也有益处。”
张荷叶瞬间有些心动：“那我就去一趟？”
“必须去呀，记得带上礼物，公司报销。”
听两人说话，张老太太忽然问：“你们说的唐老太君，是不是花满枝？”
傅松茫然：“花满枝？谁啊？”
“就是唐光明的媳妇，她儿子叫唐军。”
“唐军？如果您说的是唐氏集团总裁唐军，就没错了。”
唐军是唐可可的父亲，唐老太君的儿子。
至于唐可可的爷爷已经过世，傅松没有关注，不过他记得好像是叫什么明亮、光明啥的。
谁知张老太太脸一黑：“果然是花满枝那个贱人，荷叶，你明天不准去。”
张荷叶一愣：“啊？为什么呀？”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说不准去，就是不准去。”老太太的脸更黑了。
张荷叶还想再说，傅松连忙拉拉她袖子。
一小时后。
趁着两人都出去的功夫，张荷叶对傅松道：“你怎么不让我问清楚？”
傅松看看远处的病房门，嘿嘿一笑：“问什么，难道你没发现你奶奶和那个花满枝有恩怨吗？”
“恩怨？什么恩怨？”
傅松道：“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你的姓是随你奶奶吧？”
张荷叶点点头：“对啊！”
“那你爷爷姓什么？”
张荷叶有些无奈：“我问过我奶奶爷爷的事，但每次都会被她骂一顿，后来我就不敢再问了。
难道你有什么发现？”
傅松连忙道：“没有，我就随便问问。”
虽然这么说，他还是仔细的观察张荷叶脸庞。
之前傅松还有些奇怪，因为张荷叶和唐可可的容貌竟然有七分相似。
他一直觉得是巧合，现在看来，或许并非巧合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