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夜冥婚》 第001章 人骨念珠 第001章人骨念珠 2015年4月25日14时11分,尼泊尔(北纬28.2度;东经84.7度)发生8.1级地震,我的姐夫是四川入藏的兵哥哥,国家出于人道主义,派驻藏士兵前往灾区救灾。在救灾过程中,姐夫在一个临死的苦行僧手中得到了一颗人骨念珠。 苦行僧当时被压在坍塌的房梁下已经一周左右,生命迹象非常微弱,是姐夫第一个发现了他,在其他人前来增援救援的时候,蓬头垢面瘦骨嶙峋的苦行僧已经上了西天,只留给姐夫一颗珠子,什么也没说。 姐夫废了好大的功夫才知道这是人骨念珠,听说他手里的这珠子还挺值钱,别人千金难求,只是人骨念珠都是来自高僧或是功德圆满的喇嘛的人骨头,多多少少邪乎了点。他向姐姐说了此事,姐姐逼着他寄回家,准备找个机会拿去卖了,换点钱给小外甥花。 我们家条件不是很好,家住在川内的一个偏僻农村,我常年在外上学,姐姐初中没读完就辍学在家,什么也不做,如今带了一个孩子,日子过得挺拮据的,就靠着姐夫一个月八千的工资过日子,再加上喜欢买衣服逛网店。按我妈说的就是败家娘儿们一个,平时最关心的就是怎么发财。如今姐夫捡了一颗值钱的珠子,死活要姐夫往家里寄送。 为此,我还专门从学校请假回家,就是为了陪她去找商家卖掉这颗珠子。 我刚进家门,我姐的儿子,就是刚满一岁的小外甥就开始哭了。他从小就讨厌我,就像他妈一样,见到我就哭,为此我被我爸从他面前驱赶了很多次,就为这我心寒了好几次。 我姐还没等我放下行李就拉着我进屋,把门都关上了,然后一家人坐在一起,和我商量怎么卖,卖多少的问题。 “我在网上查过来,这珠子看层色看质地还有做工,至少十万往上走。”姐神乎其神的吹嘘着,我瞅着她手中那颗黑不溜秋的拇指大小的镂空珠子,咂咂嘴。十几万?一颗黑布隆冬的珠子?我觉得姐又开始做发财梦了。 没办法,我只能陪她去省城,找黑市的商人,听说省城的八宝街就是一条专门倒卖东西的街市,什么稀奇的玩意儿都有市场,我想能卖了就卖了,卖不了也没什么,希望不要太大,失望也不会太大。 在进省城的前一晚,我姐却忽然开始发高烧,她很少生病的。这一病还真的很严重,前一天还好好的,我去看她的时候她脸上毫无血色,满脸苍白,眼神也很空洞,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我妈抱着哇哇大哭的小外甥,我爸围着她团团转,本来准备今天去城里卖东西的,因为姐这个样子又不能去了。 不过我姐生病的样子太诡异了。 “二妞儿,帮你姐把衣服解开,我用酒给她夹下腋下。”我妈给我说着,就将小外甥换给了我爸抱出去了,我忙去解姐的长袖睡衣。我摸着她第二颗纽扣的时候,却摸到了除纽扣以外的硬物,一道触电般的感觉传来,我浑身好像被电击了一下,双眼也跟着一花,我竟然看到,在姐的头上还站着一个姐,蓬头垢发的,冷冷的看着我。 我忙松开手下按着东西,眼睛又一花,眼前什么都没有,姐的头顶什么也没有了。我心脏顿时狂跳不止,揉了揉眼睛。 “二妞儿,你在干什么?还没解开?”妈在后面催促了,我忙又伸手去解扣子,这一次,一模一样的感觉,摸到那硬物时,我抬头又看,天哪!妈啊!还是有个姐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我,忽然,她竟然勾嘴一笑,我吓得啊了一下,忙扔下手中的东西。却因为动作弧度太大,那纽扣倒是被我解开了,而我看到里面一颗珠子滚了出来,落在地上像是玻璃珠一样弹了几下发出几声脆响,然后就直噜噜滚到了我的脚下。 “你叫什么?没见过女人的胸吗?看你这没出息的模样,什么东西掉了,捡起来。”我妈一手拿着倒了酒打湿的毛巾,一边训斥着我的大惊小怪,我没敢说我看到了上面,也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要说什么。 只是惊异的看着滚落在我脚边的黑珠子,反应了好久才对我妈说:“妈,这珠子太邪乎了,要卖还是趁早吧。”说完才发现我声音都哆嗦起来。 “也是,你说你姐那壮得跟村头那头母牛似的,生了孩子坐月子才多久时间?啥事没有,现在这病太奇怪了,奇怪得很!” 我忙点头,我妈说:“你先收着吧,今天就去卖了。总觉得心慌慌的看到这东西。” 听了她的话,我长吐了一口气,为了家人好,我自己吃点亏也没什么。索性不去看姐的头顶那方,弯腰把珠子捡起来。然后赶紧往门外走,直到走到门口我才对我妈说:“估计是中邪了,听说中邪是被脏东西挤出身体了,是不是啊妈?” “尽瞎说,你快去吧,如果钱卖的少不用专门跑回来了。”妈也没回答我的问题,村里其实还挺迷信的,又跳大仙的就有好几个,还分了等级,我想妈对我这么说是想让我别操心,估摸我这么一说她一会儿就会去请大仙。 我将珠子包好,背着行李包又准备进城去,幸好时间刚刚好,上午八点的样子。我赶紧收拾好就出了门,走在乡间小路上的时候,我瞭望对面的小山丘,只见上面的几个白色急剧的晃动中,然后从一个地方跳到另一个地方,隔得这么远,至少有好几百米,我竟然能看得清清楚楚,我知道,那是坟山,听村里老人家说过,早上很早起床路过那里的时候,会看到又白色的人影在跳舞。 想到这里我吓得打了好大一个冷颤,我怎么会看到这些东西呢?好像就是今天开始看到的,珠子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心里又慌张又惊惧,别开眼睛不去看,现在大白天的,我竟然也能看到这些,想来全都是身上的人骨念珠招来的。 走到村头,虽然天已经大亮,我却感觉眼前模糊得很,似乎起了一场平白无故的大雾,只能看清前面五十米左右的距离,我转过几道弯,就在村头的大树前,隐约见到一个人影,越走越近,赫然惊觉那人影哪里是站在地上的,分明就是吊起来的,还左右摇摆着。 我啊的一声左右看着,一时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我沉重的吐着气儿,眼神无主的东看西看。心里早已想起村里流传的一个故事,八十年代,镇上的地痞到村里收保护费,因为张村后山那家给不起,他家大闺女就遭凌辱了,就在这村头大树上吊死的。晃眼间,虽然隔得还有一段距离,我的眼睛竟然能映入她长长的舌头,和翻着的白眼,一晃一晃的在村头的大树上打着旋…… 就在此时,我的肩膀忽然被一只手按住,我终于忍不住尖叫出声,“我不想死,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不想死啊……”我承认我怕得很,很孬的向这些鬼魂求情起来。 “你在说什么呢?张家二妞儿?”是村头大伯的声音。我欢喜的转过头,是大伯的脸,笑嘻嘻的露出大黄牙看着我,肩上扛着锄头,我向他问好,然后跟在他的身后往前走,这才顺利走过那大树,更不敢回头再去看。我现在是下了决心把珠子早点卖掉,如果卖不掉,我就扔了。带回家迟早有更大的灾祸我想。 进了小镇,却发现唯一一趟直达省城的班车已经开走了。大概是我在路上耽搁了太久,今天进城的人多,票也卖得快,很多都是提前一天订票,我这种乡下人当然买不到票,我愁眉不展的坐在车站坐了一会儿,想着怎么办才好,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宁愿多花一点钱去县城然后转车去省城。 却没想到,去县城的班车刚出站就撞了人,身经百战的司机师傅,竟然在这趟车犯了糊涂,后面的班车也不去了,说其他班车司机请假的请假,有事的有事。天哪,我摸着额头从新坐回车站,脑袋顿时两个大,我这是撞了什么狗屎运?不仅莫名看到鬼,还这么倒霉,简直就是衰到爆! 最后我还得打道回府,此时心里对这颗人骨念珠是忌惮得不得了,索性将它再一次拿出来。只是这一次,我竟然看到了人骨念珠好像和开始看到的那个黑不溜秋的破珠子不一样了,我竟然在镂空的骨头珠子里面看到一个人? 难道我还真的开了天眼不成?我竟然看到一个很小很小的人被困在珠子里。他穿着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官服,带着官帽,大白天的,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出现在我的眼前。只是,虽然他小得可怜,好像是被浓缩的小人压缩在这颗珠子里,但这人长得可真是太英俊了,特别是一双勾人魂的眼睛,好像狐狸一样,第一次见到这么勾人的眼。 第002章 念珠里的人 第002章念珠里的人 浑身上下好像都在发着光。 他横眉冷眼的看着我,带着倨傲和不屑。 “你是谁?” “你是谁?” 我们两个几乎是同时开口,我听到他说话,诧异得不得了,紧张的将珠子捧在手里,然后看向周围的人,大多都在忙自己的事,为了掩人耳目,我偷偷转移了阵地,暂时想躲在公厕的一个卫生间。却在我刚打开那最后一间空着的厕所门,一阵恶臭扑鼻而来,而且里面竟然还有人。 我尴尬的注视着看着我的“人”,一看吓得我胆都要飞了,这哪里是什么人,分明就是一个脸都被泡肿了的小女孩,才五六岁的大小,满身都是恶臭的尿液和屎,睁大了血汪汪的眼睛瞅着我,一动不动眼珠子。 这一看我就差点背过气来,忽然,她就从蹲着的坑上向我窜过来,我紧张的死咬住牙齿,忍不住一个惊叫,将手中的珠子砸了过去。奇怪的就在下一刻,我没感觉到任何痛苦或是被攻击的感觉,缓缓睁开眼,却发现眼前什么都没有了,包括刚才眼睛血汪汪向我冲过来的小女孩也一并消失,只剩下恶臭的厕所坑。而我的眼前,是那颗三折金光的黑色珠子漂浮在我的眼前。 我收回了神,看着里面的小人穿着藏青色的官服怒眼瞪着我,不客气的冷声对我说:“区区淹死鬼也把你吓成这样?迟早被夺去肉身。” 夺取肉身?刚刚的那个小女孩难道是被淹死在这厕所里的,厕所不像是城市里的厕所装修得那么好,说白了就是茅坑,底下全是粪,形成一个粪池。淹死人也不足奇怪,特别是小孩子,很容易被淹死。 “你是谁?”我顾不得恶臭,声音没多善意,毕竟是因为他的这颗珠子我和我家人才受了这份罪。 “此地不宜说话,臭!”他简单的说了这句话,然后就用眼神瞄着我,那水灵的狐狸眼满是嫌弃,我竟然听话的双手将珠子从空中捧住,然后急急离开公厕,真是太臭了,我真是脑子秀逗了才找这小镇车站的厕所来“商量大事”! 最后我找了一个隐秘的路边,他才出来,同样的倨傲同样的傲慢同样的目中带着凌厉的光看着我。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出去,你得帮我。” 这么无礼,还想让我帮他?而且他的出现真是太奇怪了,以我现代人的思想根本想不通,“不行,万一你是个什么害人的鬼怎么办?你这珠子邪门的很,我一拿到手里就一直大白天见鬼。” 他冷笑一声,并没有马上说什么,过了一会儿,等我心里对他的冷笑害怕起来才对我说:“哼,愚昧。有一点我可提醒你,这珠子不是我的东西。如你所说,它很邪门,是一个妖僧的骨头做成的。如果你不帮我,那么你,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轻缓,但最是吓人。赤裸裸的恐吓,比我在公厕里看到淹死鬼还让我心寒,那是一种阴冷的寒,我晃眼间,好像真的看到自己七窍流血眼睛暴突死去丑样。 帮他出来? “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你这女人功利心还挺重的。”他的傲慢我看不惯但还得受着,随后我朗声对他说:“现在都什么时代了?21世纪经济社会,什么都讲究效益嘚!” 他冷傲的目光如同刀子刮在我的脸上,其实我心里是有点害怕又有点忌惮的,正在我犹豫自己这样做会不会遭到他报复时,他就这样消失在我面前,我不置可否的看着忽然落在地上的黑珠子,它此时就静静地躺在地上,死气沉沉。 我诧异的蹲在地上,注视着水泥地上的人骨念珠,想了一会儿,最终我决定将它遗弃在这里。这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又傲又倔,既然这样,那就当从来没遇到过,这些事情也从来没发生过。 这么想着,我站起身向农村的家里赶去,正是五月中旬,天气很好,不冷耶不热,镇上分红冷两个场,红场的时候各村的都上大街赶集,好久没回镇上玩了,我也趁着这闲工夫在街上溜达。 我拐进小镇电影院旁边的一条坑坑洼洼的巷陌,这个地方,从来都是聚集着一大批算命的,看相的,占卜的,甚至还有捉鬼的。虽然是迷信之地,可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生意一直红红火火,小小的一条堪堪两人过去的小巷,一路过去,全都是铺着红布摆着八卦,算命书或是人面相宫位的东西。 刚刚走到门口,我就被旁边的一个老婆子拉住了手,她微眯着眼睛,眼珠子很浑浊,手捏着我的手却是很使劲。我吓得一甩,却没有甩开她。她忽然侧着耳朵,向我靠近,好像在听什么。 红场这里最是热闹,周围全是嘈嘈闹闹的杂声,她到底想靠近我听到什么鬼东西?不解中,她拿出一根红线,就想往我手上捆。我慌忙使劲甩开,这次力度大多了,还咧着嗓门不客气的问:“你干什么?捆什么东西呢?” “天下姻缘一线牵,阴阳也不例外。你的体质很适合配阴婚啊,老太婆我很少碰到你这种招阴缘的姑娘。”她还没说完,我就瘪着嘴嫌恶的看着她,更加不客气的怒吼了:“你疯了吧,我活人,大活人啊!你找别人去,我穷学生没钱的。” 她却是死死地拉着我不让我走,几乎是吊在我身上,我又惊又吓,一个老太婆牙齿都摇摇欲坠了,怎么还这么大力气?我被纠缠着,无奈的看着周围喧哗的人群,好像他们早已注意到这但都没有管,我一时还真有点慌了,今天才因为那破珠子开了半天的天眼,大白天看到鬼,想找个人给我化解化解竟然倒霉的被一个老太婆拉着配阴婚。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我遇到无赖了,琢磨着估计是想讹诈我钱,想让我害怕然后趁机敲诈我。想着,我的确有点害怕,今天本来就倒霉,想着破财消灾吧,于是掏出身上准备去省城的路费,给了十块给那老太婆。 她却死活不要,嘿,还嫌少吗?我正又要去掏钱,那红绳却绑在了我的手上,我这个暴脾气,都给钱了还这么对我。我使劲按着她的肩头猛地推开她,毫不留情。 她摔倒在地,却忽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而且浑浊泛白的眼睛看着我,我只觉得一阵恶寒,再看手腕上,那红线竟然不见了,我看向地上,也没有红线的影子。 难道给我变戏法?遇到神经病老太婆了,听说县里的一些疯子会往镇上送,想来还真遇到了,怪不得大家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我在心里呸了一口,就往里面走,这些半仙大仙的生意好像都很好,走到末端一个拐弯的地方,我好不容易在一个更幽深巷陌的路中间发现一个摊主坐在铺着红布地摊的后面,他面前一个人也没有。 只是他好像很独特,一个人摆摊摆在那里,我走过去向前说明了我遇鬼和人骨念珠的事情。此人浑身黑衣,带着老式墨镜,年龄在四五十岁的样子,他抬头看着我,然后对我神兮兮的说:“阳间有阳间的规矩,阴间有阴间的办法,你虽然八字很好,命也不错。但,所谓的命运,就像一条河,很有可能会被木头或是石头拦腰截断,让河水流向不同的地方。” “可是,你说的是什么?我怎么没听懂?”我蹲在他面前,皱着眉头晕头晕脑的。 他勾着皱纹很深的嘴角,向我笑了一下,笑里透着一股苍白:“你的石头出现了,你的命运将会被拦腰截断。” 拦腰截断?我会死吗? 想到这里,心慌慌的凉凉的,马上带着祈求的目光看向这位神乎其神的大师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不被拦腰截断?”他说的话太阴冷的,让我汗毛都立起来,拦腰截断?怎么说得好像我被人腰斩了?太血腥,太恐怖了。 他动着嘴,一张一合,好像被人拉扯着的傀儡人:“没有!” 听了这话,我身体彻底僵硬了,心也拔凉拔凉的。我想到那个珠子里的倨傲的男人说我不帮他会死无葬身之地,这个大师又说我要被拦腰截断了,天哪!我该怎么办? 就在我慌张得六神无主之时,忽然感觉眼前一片空白,只有一堵老旧的电影院后门,我顿时完全呆了,慌的一下站起身,整个人都在打着抖。人呢?刚刚在我面前带着墨镜的人呢? 就在我猛地站起来,一阵头晕,眼前一花,完了,估计刚刚蹲太久了,贫血造成气血顿失。我脑袋顿时一沉,身体一轻,整个人又跟着往下栽倒,不省人事! 等我再次醒来,眼前一片漆黑,我猛地睁开眼睛,又跟着猛地倒抽一口冷气。我这是?我完了,完了,借着微弱得可怜的冰冷月光,我很快就知道自己原来还在那个电影院破旧的后门前。 第003章 凶夜街道 第003章凶夜街道 我完了,完了,借着微弱得可怜的冰冷月光,我很快就知道自己原来还在那个电影院破旧的后门前。 四处一片死寂,无声无息,一阵阴冷的夜风从巷口吹来,我整个人都懵了。 难道我真的要被拦腰截断?就在今晚? 我一人走在老电影后门外,这里就算是白天也很少有人问津,阴气颇重,正是春末的季节,我穿的也不厚,更是阴风阵阵的从身后往身上吹,感觉到今夜似乎比冬日的夜晚还要冷上几分,这是一种刺骨的冷,我几乎手脚发麻,“呜呜呜……呜呜……”突然在这空旷的街上传来若有若无的女人哭声凄惨绵长,让我也有种很想哭的冲动。 我想远离这哭声,但我根本没法选择,因为从这里走出去就是我白天经过电影院旁边的窄巷子。我必须要先出去,经过那侧边的巷子才能彻底离开这里。我的心里像是被猫爪在抓似的焦躁不安紧张的发痛,我安慰自己,我看不到,我把珠子丢了,我看不到看不到…… 女人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悲切,带着三分怨恨七分悲伤,哭得我心里直发寒。直到我走到了巷子口,终于转了一个弯,忽然发现脚下好像被什么绊了一下。我心里一惊,身体跟着往地上栽倒。 “啊!”我惊叫一声,却在即将栽倒在地上时,被人拉了一把。 一看拉着我臂膀的手,纤细苍白的,在黑暗中如此的白,晃花了我的眼睛。从那手上传来的是阵阵寒意,透过我单薄的意料,向我的肌肤袭来。我飞快的站直了身体,迅速的瞄了一眼刚刚绊倒我的是什么? 这一看才把我吓得只想放声大哭却只能干张着嘴巴,这是个蓬头垢面的女人,长发拖地,遮住了大半张脸,声音还在抽噎哭泣,就没停止过。是那个发出哭声的女人,我忙拍开她的手,加快的脚步想逃离这里。只要离开这里,到了大街上,那里有路灯,人也多,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么想着,发疯似的跑起来,阵阵阴风从我的耳旁呼啸而过,但那哭声始终在我耳旁夹杂着风声往我的耳朵里灌,我现在才知道,其实声音也是可以害人杀人的。如果我再待在这里,被这样哭丧一样哭一晚,我不死也会被吓疯的。 现在只能强打起精神,以防遇到鬼打墙之类的事情,如果真遇到了,又该怎么办?难道我扔了那颗人骨念珠,不是丢掉了厄运和鬼运,反而让我更加受折磨。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免于这样的灾祸? 哒哒哒……我的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是跟我一样的速度,那女人似乎就在我的身后,哭声一直如同就在我的耳旁对着我一个人哭一样。我捂着耳朵,眼泪都不争气的掉出来了。我不要死,不要缠着我,不要跟着我…… 一路跑到了大街上。街上的路灯没有我想象中那般通明,而是昏暗夹杂着闪烁,似乎就要在下一刻,所有的灯都会灭掉,整个世界都会被黑暗吞噬。 我边跑边喘着气听着后面的声音,没想到哭声渐渐消散,就如同哭累了一样抽抽噎噎的哽咽着,而那脚步声也渐渐远去,好像又往回走了。我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慢慢的停下了脚步。我如今在这里,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姐姐有没有好点,爸爸妈妈有没有担心我,我想他们一定给我打了好多电话,但是我一个都没接到。为什么忽然就晕倒在了那里?我可不相信是我的贫血造成的,而那个瞎子看不到我所以没有帮我。 带着疑惑和忐忑,走在寂静的街道上,我这才发现除了电影院的这条街有闪闪烁烁的路灯,其他房屋的灯一个也没有,每一扇窗户都黑黢黢的,像是一只诡秘的眼睛,全都注视着我。我压低了脚步,放缓了呼吸,希望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当我经过垃圾堆旁时,却见前面一道黑影在垃圾堆旁蠕动,像是一个人弯腰在那里捡垃圾,垃圾堆里还传来婴儿的哭声。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还在捡垃圾?还带了一个婴儿来捡垃圾?这时,我忽然想起了小时候上街时大人曾经为了吓唬我不要乱跑给我讲的故事。 小的时候重男轻女的现象很严重,所以很多人家生了女儿以后多会选择各种方式摆脱掉,送人或是遗弃都算是好的,有的为了逃脱责任,甚至会把女婴淹死,或是分解了放在塑料袋里扔到垃圾堆里。当年有一个吓破人胆的故事,有一个捡垃圾为生的汉子在垃圾堆里找到一袋肉,拿回家煮了吃,吃了以后暴毙死了。结果警察才发现他吃的是个女婴,是被分尸遗弃的女婴。 想到这里,我抱着头向垃圾堆的另一旁快步跑去,垃圾堆前面就是主街道,我想主街道应该人气比较旺,应该不会那么吓人。我在集市上无亲无故,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往何处,反正现在走夜路回农村我是没那个胆子。大白天在山上和村头都能真的见鬼,更何况大晚上的。 婴儿的啼叫越发的犀利,晃耳一听,却是一声声野猫的啼叫,声嘶力竭的,我站在主街上的时候,没由来的松了一口气。我站在明晃晃的路灯下,看向那垃圾堆。只见那捡垃圾的人早已不在,而那哭声也被野猫的啼叫声所替代。 莫名的,心里一抖,全身发颤。脚下都有点软绵软绵的。 此时还真是到了一种欲哭无泪的地步。我扭头四望,不知道该往那边走,就在此时,只听“轰—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是摩托车的声音。速度很快,心中顿时欢喜的不得了,有人来了,有活人来了。 我高兴的差点蹦起来,刚刚的紧张和害怕也被冲淡了不少。就在此时,摩托的轰鸣声忽然不见了,不是,刚刚明明觉得那声音越来越大,我都看到了摩托灯照射过来的光亮了,怎么忽然间就凭空消失了呢?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一阵阴冷的邪风从耳旁呼啸而过,浑身冷得抖了一下,“呲呲——呲呲——”头顶的灯好像和刚刚遇到的路灯一样,明明灭灭,忽闪忽闪的…… 我忙从原地开始挪步,却发现头顶似乎有什么东西,遮住了路灯的大片光亮。我望着那硕大的投在地上的影子,那模样,就像是一个人吊在那里,还一晃一晃的,我忽然想到了今天村头见到的那个吊死鬼。一口冷气吸进肚子,只听头顶传来一声“喵——”,一声猫叫从我的头顶传来,我那惊悚忽然消散,心里也莫名的放松了不少。 还以为是什么,刚刚吓得够呛的,至少比今早遇到吊死鬼的时候吓得少几倍。原来是只猫,我抬头一看,看到的却是一双脚。在我头顶摇摇晃晃的,那鞋子啪嗒一下,就落在我的面前,是一双老旧的红色皮靴,我心中一紧,正准备把腿就跑,却没想到忽然有东西哗啦啦往我身上砸,我惊恐的看着红色的液体如流水往我身上掉,此时我都傻眼了,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红色的雨水沐浴成落汤鸡了。 我抱着头,尖叫一声,从路灯下赶紧跑出去。 疯了,我要疯了,我觉得我真是要疯了。 空旷死寂的街道只有我的脚步声在水里“噗嗤~噗嗤”的响,但我四周的地面一片干燥,根本就没有雨水。一滴液体从我的额头滑落,经过眼角流到眼前,顿时所有的颜色都被染红了,我伸手去擦,拿到眼前一看,一片凌乱的鲜红。 是血! 哪里来这么多血?回头的勇气都没了只剩发抖,一路狂奔,向着平日里认为最主要的干道跑去。 哦,对,医院,医院一定有人值班,也一定有正常的光亮。 虽然很久没来镇上了,但我仍记得医院的位置,没想到刚刚到医院门口,却看到一幕奇怪的景象,只见医院的大门口,有台阶的地方,全都坐满了人,他们有说有笑,大晚上的,喧哗得不得了。只是他们穿的衣服,全都是白色的,一片晃眼的白…… 我站在离他们五十米远的地方,不可思议又心慌的看着他们。 下一刻,我的耳朵忽然出现耳鸣,他们的笑声和闹声就这么从我的耳朵里远去,我听得最清楚的,就是我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咚咚…… 第一次发现我的心跳声如此快,好像根本不是我的心脏。就在此时,坐在台阶上的白衣人全都转过头来,齐刷刷的看向我。我睁大了瞳孔不知所措的沐浴在他们的眼睛里,没有眼睛,他们全都没有眼睛!一阵毛骨悚然如密毛针似的扎满全身每个细胞。 就在这群人中,竟然看到了白天给我说话的那个带着墨镜的半仙。他也没有眼睛,只有一双黑黢黢的眼洞,里面似乎放着两束黑黑的幽光…… 他怎么会在这里? 第004章 棺材铺喜堂 第004章棺材铺喜堂 我来不及想太多,就在我准备离去之时,里面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好像是在打电话,声音由远及近,一会儿就到了门口,是一个穿着白色褂子的护士,她是完整的,也没有诡异的感觉。 而当我将注意力再集中到台阶白衣人时。什么也没有了……顿感整个人都融化在寒风中,呆愣而虚脱。 我究竟是怎么了?我的眼睛,为什么还能看到这些?现在才知道,我仍然能看见鬼,而我的厄运似乎更加的凶险,更加的不可理喻。我很彷徨,也很无助,我不知道接下来又会遇到什么,听说能看到鬼的人离死期不远。我想到了那颗人骨念珠里男人给我说的话:“如果我不帮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难道从他说话的那一刻开始,这件事就在应验? 那护士打了一会儿电话,好像发现了我,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转头进去。我忙跑过去,她似乎是今晚我看到的唯一的一个人,我需要她,我需要她的帮助。我就像是一个疲惫奔命的旅人,在沙漠里终于见到了绿洲。尽管女护士的态度很不好。 “请问,这镇上有旅馆吗?”我站在台阶下,看着一脸僵硬的女护士。她转头看了我一眼,也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指着我的身上问道:“你这身上怎么这么多红色的液体?” 我支支吾吾,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我无法想象,那泼洒给我血液的是人是鬼,这冰冷而血腥的味道,无时无刻刺激着我的触觉和嗅觉,我本以为这只是为了吓唬我的障眼法,让我恶心难受。没想到其他人也可以看到。 她摆摆手,然后指着医院侧面对我说:“旁边有个,你去问问,亮着灯的那个就是。” 我连声道谢,她没等我谢完,就拽着手机没好脸色的往楼上走去。 有地方先住下来就好,有人气就好。这么想着,我马上往医院侧面跑去,却在看到那唯一一处亮着灯光的地方时,彻底傻眼了。 这哪里是什么旅馆,分明就是棺材铺! 这是唯一一家开在医院侧面的棺材铺,有一段历史了。明明想要找的是旅馆,护士指给我的却是棺材铺,这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还只是一次恶趣味的捉弄?我站在灯火通明的棺材铺对面,冰冷的注视着停放着一具具棺材的店铺,只见门口坐着一个佝偻着身躯的老婆婆,她昏昏欲睡的坐在一处棺材旁,大半夜的还守在这里。 我的心拔凉拔凉的,正准备转身就走,却被她叫住了。刚刚还在打瞌睡,醒的还真是及时:“小丫头,住店吗?” 听到这冷飕飕的一句话,浑身都凉了,睡棺材不成?我忙摇摇头,不过这也是镇上的老店家,应该知道旅馆在哪里。我隔着街道不敢靠近棺材铺,扯大了声音问道:“请问镇上有旅馆吗?” 她嘿嘿一笑,露出掉光了的牙齿,指着她身后的地方对我说:“这里,我这里就是。我大半夜守在这里,就是等人来住店。” “你们家也是开旅店的?”我不置可否又惊恐的问道。 她点点头,又指了指她的头顶。 “上面是客房,下面是棺材,放心吧。镇上只有我这一家还开着门,你今晚不住这上面,明天估计就要住下面了。”她说着下面的时候,指着她旁边的棺材拍了拍,这时,我只听棺材里传来嘤咛的一声,好像里面还睡着人?我心里已经被吓疲软了,事实证明,什么都得有个度,量过了还真能免疫,只要不是太过血腥残忍的放在我面前,我此时还真是懒得大惊小怪了。 只是她说我今天不睡上面,明天就睡下面,难道意思就是我今晚不睡这里,明天就得死? 我犹豫着是否要靠近她,随后她忽然站起身,向我走来。 “放心吧,我这里专收你这种鬼缠命的人。我今天可以帮你和那些交流交流,看看能否帮你化解此灾。”正在她说话的时候,我的手腕就被她握在了手里。 这一幕让我感觉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我脑子飞快的闪过一个画面,对,就是在电影院侧面的小巷口,我遇到一个说要给我配阴婚的老太婆。那时候她也是将我的手腕紧紧地拽在手里,甚至都将我的手腕捏出淤青了,此时被这个守棺材铺的老太婆握着,我竟然发现她如此熟悉,和今天碰到的那个似乎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我忙疾呼:“我不住这里,我再找找看,再找找看。” 她却没有管我说什么,大有强买强卖的意思,忽然恶狠狠地对我说:“不行,你今天必须住在这里。” 我听这话,急了,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老板,非逼得我住店? 想着,我大呼一声:“我没钱,我没钱啊,我包都跑丢了。” 我的包的确跑丢了,也不知道丢在哪里,现在孤身一人,什么都没有,还真是孑然一身,可怜至极。 她嘿嘿对我一笑,说道:“不急一时,有钱在给也一样,也一样。” 她手上的力道很大,也很强势,紧紧的拉着我就往楼上走。房子虽然不破旧,但却阴沉得可怕,比着电影院后门的阴森有增无减。这样的地方,我怎么睡得着? 没想到老太婆虽然佝偻,矮小,但一点不弱,甚至比我这个身体力壮的年轻人还敏捷灵活,力气也比我大,就像一个男人的力气一样。我想就算我们班的男生,也不一定对付得了她这力道,因为我的手腕被她握在手里,没有挣脱半分的可能。 我被拉上了二楼,整层楼空旷而阴森。根本感觉不到一丝光亮的存在。我感觉我现在哪里是住店,分明是被绑架进黑店了。放开喉咙喊救命,却在下一刻,张大的嘴巴根本没有一点声响。我的声音好像被吃了,被什么吃了? 我害怕极了,就在此时,那老太婆拉着我的手忽然松了。 刚刚拉着我让我害怕,松手了更加害怕,莫名其妙喊不出声音,房间又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太可怕太无助了,张着嘴用手摸着前面,无声的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从拿到那颗小小的人骨念珠开始,我似乎就陷入了这种无穷无尽的恐怖与绝望中。此刻的我,绝望到了极点。 奇怪的是老太婆在黑暗里能来去自如,放开我以后就出去了,我想跟着她一起出去。直到走到门口,她利落的将门一关,重重的把门带上,我听到她在外面冷哼一声,然后就听到她哒哒哒下楼的声音。 我使劲的拍打门板,大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报警啊……” 但我心里知道,我这时候哪里能报警,手机都没法开启了。就在此时,我只觉得脊背一寒,似乎有人在我的身后。瞳孔一阵猛缩,惊恐的蹲在地上,抱着头一动不敢动。 我怕,我真的很害怕,这棺材的楼上,是不是也停放着很多还没有入葬的棺材?这里面黑黢黢的,连外面的光都透不进来,老太婆把我弄到这里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身后的东西,到底是人是鬼? 我哆嗦着,想着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我受够了。我掉着眼泪,猛地站起身,转过身对着前面又踢又打还一边怒骂:“滚开,滚开,不要缠着我,不要跟着我……” 我的声音很大也很犀利,那是我真正发自内心的厌恶和愤恨。我的身体靠着门,因为动作太激烈,脚下一扭,哗的一下就直往地上栽去…… 正当我头往后就要撞在门板上时,我忽然感觉到脑勺后面有一双冰冷的手,将我的头抬着,与此同时,我的腰板上也有一双手,将我拦腰从地上抱了起来。 慌乱、惊惧、害怕…… 我企图睁大了眼睛看清楚是谁在抱我,但好奇中我更多的是害怕,刚刚在我身后的那个……他是人还是鬼? 正在我疑惑惊惧时,我被稳稳地放在地上,脚刚落地,腰间的手却没有放开,而是把我整个人往前一拉,我被拽进了一个冷冰冰硬梆梆的怀里,一股暗香袭来,我只觉得脑袋都懵了…… “放开我,谁啊?在这里装神弄鬼?你不放手我喊啦?”我试探的抬高声音,想吓唬对方,但我知道,我的吓唬如同一声苍白无力的吆喝,对方根本不介意,反而按着我的脑袋,用力将我往他的怀里按。我被逼着按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冰冷,心里七上八下,冷颤连连…… “你听好了,这只是刚开始。这都是你遗弃我的代价。”他的声音也冷得磕人,那高高在上的语态,我这辈子只从一处听到过,别人根本模仿不来他的高姿态。 是那颗人骨念珠! 第005章 抢婚 第005章抢婚 我推攮着他,怒骂道:“原来都是你?你到底是人是鬼?竟然这样捉弄我?有意思吗?”但我不管怎么挣扎,都反抗不了他哪怕一点,让我无语的是,我竟然像是扎根在他的怀里了,根本移不开。而且似乎他的手只是轻轻的搭在我的背上。 我晕! “也不全是本殿,你的确被一只鬼看上了,他还请了灵媒婆婆做媒,你看,这就是他给你下的印记,也是聘。”说着,他拉起我的右手腕,在黑暗中,我慢慢适应了,低头诧异的一看,果然,在我的手腕上,一根红线带着可怖的光出现在那里,在我们的视线注视下,竟然变得越来越灼热。 这……太恐怖了,我怎么会无缘无故被人下了聘? 我摇着头,咬着嘴唇,眼泪还没有干透在黑暗中望着我眼前这团黑影,无助的说:“我只想过正常的生活。人就是人,鬼就是鬼,是两个世界的,为什么要把我搅合在两个世界里?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甚至胆小怯弱的学生啊!”我贴着他的胸口,声音哽咽,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在他面前,我就想告诉他我有多惨有多害怕,希望他能放过我。 他用指尖抬起我的下颌,语态仍然那般倨傲,带着一股强硬,声音却很轻,如同在我耳畔呢喃:“本殿倒是挺喜欢你的。只要你帮我,等事成之后,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生活。” 想要的生活?这个时候,我没有多犹豫,他太神秘也太强大了,我甚至根本没有可以反抗的能力。这一晚太血腥也太恐怖,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我点头答应了他。但是在这一刻,我似乎有一种与虎谋皮的感觉,身心颤颤,等事成之后,我没法知道,迎接我的到底是生还是死。而这一路走来,我将会面临什么样的艰辛。 但是我只能答应他,才能逃过眼前一劫,不是吗? “好了,你被一只鬼下了聘,需要先解开才能真正成为本殿的人。”他松开我下颌,然后背着手,黑暗中他的视线似乎已经从我身上移开,我感觉到一阵莫名的轻松。 我跟着他说的接着话,喃喃的问:“怎么解?” “行了,反正都是本殿的人。你就与本殿成亲,断了这灵媒婆婆替他下的聘。”他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却让我如雷轰顶! 什么?成亲?和他成亲?如果不是他无形的力量束缚着我,我想我当时一定脚下一个趔趄,因为此时我的双腿都软了。 刚刚才达成一个协议,下一个就要我和他成亲。 看出我的不愿意和犹疑,他不爽的开口,语气中带着蔑视:“你以为本殿愿意?要不是你对本殿有用……” 后面的话我听不进去,咬着唇越来越用尽,在我慌神间,我感觉自己的嘴巴忽然被一股蛮力撬开,一股阴冷之气包裹了我的嘴唇,在我的错愕间,他竟然与我嘴对嘴,就这么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亲吻上我。 太荒谬了!我用手去使劲推拒他,他仍然纹丝不动。就在我快窒息的时候,忽然眼前一亮,周围一片幽暗的红光,在我的眼前,我第一次与他如此相近,我的眼里,全是他闭着眼睛沉醉的模样。他在吻我,他的嘴舔在了我的嘴唇上,他鼻尖呼出的冷气一下一下撩动着我呼出的热气,在冷热对冲中,我脑袋都眩晕了…… 就在我无措混乱时,他放开了我。 在幽冷、忽闪忽闪的红光中,他的身姿颀长、伟岸、侧身背着手站在我面前,却倨傲的微微仰着头,略带懊恼的说了一句:“味道也不怎么样。下次不要咬嘴唇,我喜欢血的味道!” 原来他莫名其妙的吻我是因为我嘴唇上的鲜血?怪不得我刚刚除了震撼之外,还有一种血液外流的感觉。我紧紧将上嘴唇包裹住下嘴唇,然后将缓缓渗出来的鲜血往肚子里吞。 我这,的确是在与虎谋皮啊! “可不可以不结婚?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破这聘的。”我紧张兮兮的抬头望着他的侧脸,面色通红,心里一直打着鼓。 他冷哼一声,低头蔑视着我:“你以为这是阳间的聘?下了还能退?阴魂一旦定下,除非你死了去阴间拒婚,否则,你非得嫁他不可?” 还有这等荒唐的规矩?到底是他在吓唬我还是真有其实,一时间,我犹豫不决,心中也忐忑得几乎要崩塌了。反正我不愿意和眼前这个不人不鬼的家伙结婚,虽然二十岁了还没谈场恋爱,但是我也有暗恋的人,要我就这么和奇怪的怪物结婚?我真的不敢想象以后日子该怎么过。 “你自己考虑吧,同意就握着我的手,不同意就离开。只要你知道,如果你和那只鬼结阴阳亲,你身边所有的人都会因你而死。”他伸出了一只白润如玉的手,手指纤长,却骨节分明,好看是好看,但如同一只雕塑师傅手里的假手,很不真实。 我考虑了良久,直到他快要失去耐心,我才抽抽搭搭的对他说:“我们只是假结婚,我帮你,你也得帮我。” “当然!” 听了他不耐烦的两个字,我马上将手拉住了他的手。他露出一抹属于胜利的微笑,俊美而精致的五官苍白,但却在这一笑中仿若一朵盛开的牡丹,我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的脸竟然会精致到这个程度,每一寸肌肤都像是一块温润的玉石,在红光的闪烁着,飘忽而出尘,他到底是什么? 他反手握着我的手,将我带到屋子里面。我这才知道刚刚忽然亮起来的光是什么情况,原来是两根足有我手臂粗的红蜡烛,那蜡烛上的火焰竟然是幽冷的红色。更让我惊讶的是,整个房间分明就是一间喜房,到处都贴着喜字。这一看把我吓得不轻,又让我惊惧不已,原来他早有打算…… 我有一种早就被算计好的感觉,一步一步落入他的圈套,反而是我自己好像求着嫁给他一样。我愤恨的想要丢掉他的手,却发现我的手似乎已经嵌入他的手掌,根本就不像是我自己的手了,而是本来就长在他手中一样。 “你早就打算好了?你故意的,你肚子里的坏水太多了。不干,我不干了。我要离开……”我大叫着挣扎他的手,他只是侧过脸冷冷的看着我。 然后一字一句的对我说:“本殿想了很久,怪就怪你今天随意将本殿遗弃。为了让你乖乖听话,本殿就和你成亲。知道吗?阴魂不比阳婚,只要结了婚,你就必须不离不弃的对我。否则,作为冥夫的我,一定会至死不渝的纠缠你。不离不弃,是我们彼此的责任,也是我的诺言!” “屁才要你的狗屁诺言,我没有什么责任,我只是想过正常日子而已。我们说好的,我帮你你帮我,事成之后我们再无瓜葛!”此时我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几乎跳脚对他大吼大叫,他此时也不在乎。 而是注视着前面,然后对着两个空着的椅子说道:“拜堂吧!” “不!”我断言拒绝,我话还未落定,只觉得腿弯一软,整个人就往地上栽倒。我的膝盖重重的落在地上,紧接着我的头就被人按了下去。 随后,我听到空旷的房间里有一道如同鸡叫的声音传来:“一拜天地——” …… 而在低头间,我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已不见,而是一件大红色的绣着凤凰的喜袍,而他的身上也换上了一套大红色的衣裳,此时的他没有了藏蓝色的官服,穿上红色的衣物,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妖邪。 他的长发从帽子里飘洒而出,黑色的长发自然的落在他的背上,直到落在地上,却不沾半点尘土。 我心惊又害怕,但我无能为力,懵着脑袋,呆愣着眼睛,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好像有人扼住了我的喉咙,逼着我做一切我不想我抗拒的事情。 “送入洞房——” 这鸡叫一样难听的声音还在继续,我感觉身体疲惫极了。眼前这个披着红光的世界里,走过来一个如玉如瓷的俊美新郎,他倨傲着脸,冷硬的面部上和我一样没有欢喜,甚至带着点鄙夷。 他将我从地上抱起来,然后向着另一个房间走去。我身体软得不像样,因为我发现自己根本不是自己,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是他嫌弃我不听话嫌弃我闹,所以将我彻底控制住了。 他想的他做的一切,我似乎都不明白。但是我知道,他和我结婚的最大目的,就是惩罚我白天遗弃了他,所以他要以这样的方式,逼我和他结婚,甚至要求我对他不离不弃。他这么霸道,以后我该怎么逃?怎么正常的活下去啊? 正在我痛苦的时候,我发现眼底下出现一方棺椁。是一方纯黑色的棺椁,在他抱着我站在棺椁旁边时,那…… 第006章 午夜冥婚 第006章午夜冥婚 那棺木盖被一股阴风扫开,而下一刻,在我的惊惧中,我被放进了这方棺椁中。 里面竟然铺着层层大红色的布料,看起来,就像是铺喜床用的被单……我慌了,我眼珠子左右乱扫着,但很快,我眼睛的光良被遮住,一具刚硬似铁的身躯死死地压向了我。 我的心脏此时几乎要蹦出来了,起起伏伏的,猖狂的剧烈的跳动了起来。他好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而就在下一刻,棺木盖一个大力盖在了我们的上方,我眼睛彻底沦陷在黑暗中。而下一刻,我感觉身上的衣料在被一双冰冷的手蛮横的拉扯着。 不…… 我张张嘴,想要喊出啦,发泄出自己的不甘和害怕,我非常的彷徨紧张,却连捏紧手指的力气也没有。 直到我的衣服被剥了个精光,他在压着我喘着冷气对我埋怨道:“这衣服太难脱了。”我感觉浑身冷得发颤,牙齿禁不住打着颤,他的唇就这么贴了上来,堵在了我缠斗不停的唇齿间。一时间,我的唇齿在他的唇齿间打着颤,根本不受我控制的咬住了他的唇。 他一声嘤咛,将我揽着抱起来,和我调转了一个方向,天昏地转间,他在下我在上了。 “乖,你要乖乖的,我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一切,包括命……” 命?他难道比死神还厉害,竟然可以控制我的命? 当时我的脑袋都懵了,不知道该什么办,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难道现在我这就是骑虎难下?正当我们要有更进一步的接触…… 却在这时,棺椁的棺木盖子被猛地掀开,我惊惧的从他的身旁看向上方,只见一个满脸苍白带着军官帽子的男人暴突着浑圆的双目,愤怒的看着我们两个。 这模样,怎么那么像是电视里演的日本军官? 我皱着眉胆怯的看着他,但我身上的身体比我更快的动作,他抱着我没有松手,却是呵呵的笑了一声。随后我只看到那被打开的棺木飞腾而起,飞快的砸在那个看着我们的男人身上。 随后我听到不远处的地方传来一声如同鬼泣的叫声,叫得我心里发慌。 “不识好歹。还敢和本殿抢人?”他说完这句话,就忽然从我身上站起来,他的上半身没有衣服,只穿着一条摇摇欲坠的红色裤子。看到这一幕,我有一种风中凌乱的额感觉。 而我的身上,搭着他飘落下来的红色喜服。外面刚开始动静很大的,后来我经不起困倦,尽管此时我身处这样的险境,但是我心里想着,睡吧,睡过去今晚就过去了,就算死了也在梦里死去。 我朦朦胧胧中,从沉睡中醒来。却听到有人似乎在我耳旁喊着:“姑娘,姑娘,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听到陌生的声音,我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抬头一看,却发现是一个杵着手杖的老人家,眼睛上带着老花眼镜,眼睛虽然浑浊,但是里面是有光的。 我忙左右扫了一眼,竟然发现自己睡在电影院后面的地方。一时间,我全身寒毛耸立…… 我不是在棺材里吗?我不是在医院旁边卖棺材的二楼上吗?我昨晚还遇到很多鬼难道都只是我的一个梦? 就在此时,我看到自己睡着的地方有一张纸人,没有眼睛的纸人,静静的躺在我身旁。这是…… 我慌乱的谢过叫我醒来的老伯,然后背上我的包包,却在刚要离开时,只听一声珠子落在地上传来的清脆声响…… 低头一看,那颗人骨念珠就这样静静的从不知名的地方滚落在我的脚旁。 “这是什么东西?”老爷爷也注意到了我脚边的东西,我慌忙从地上将珠子捡起来,再也不敢乱扔。接着对老爷爷说道:“是,我的珠子。谢谢你,我要回家了,真的谢谢你。” “没什么,你要注意啊。昨天晚上听说这巷陌里有人死了。”他话一说,我忙紧张的问着:“昨晚上?怎么死的?” “听说是巷子里专门给人配冥婚的女人,怎么死的我也不清楚。你赶快走吧,幸好是我发现你,不然你得进警察局了。” 听了他的话,我忙点头,然后又连声道谢,赶紧拽着珠子就往外面走。这一切太奇怪的,昨晚我经历的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这颗珠子怎么又找回来了? 但它找回来,我再也没有胆量敢把它随便扔在路边。还有那个珠子里面的男人,他如今怎么样了?还有那个昨晚忽然闯进房间的日本军官,究竟…… 唉,想那么多干什么?我现在脑子混乱的很,我需要赶紧离开这里,然后回到学校,逃离这里的一切。 今天是冷场,在这条巷陌里摆摊的人很少,只有零落的几个人,还没什么生意,当我走过他们时,都眼巴巴的望着我。直到我要走出这条巷陌,忽然感觉有人抓住我的肩膀。 我猛地顿住脚,紧张兮兮的大声问道:“谁啊?放手啊!” “小姑娘,明明给你许配人家了,为什么要和别人结婚?你这样做,可不厚道啊!”一声冷恻恻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我只感觉浑身上下冷出一个新境界。 刚刚还有个杵着拐杖的老人家给我说这配冥婚的女人死了,怎么现在还按着我的肩膀给我说话? 我不敢转过头,只能紧紧地拉住身后的背包,只觉得我身后的背包越来越沉,似乎就要将我拉倒在地上。 我喘着气,脑袋里很混乱,手里拽着的珠子这个时候却发着灼热的温度。我拿着珠子,眯着眼睛对着身后就砸了过去。 “啊!”只听一声惨叫,我身后的负重感忽然不见,而我的手重新接住向我飞来的珠子。我的粗气仍然没有停歇,那珠子就窜出一道轻蔑的声音:“不错,懂得向本殿求救了。” 求救?我想说我只是想借着顺手的东西砸过去而已。 但事实证明,珠子里面自称本殿的家伙算是重新回到我身边,而昨晚发现的事情,也是真的,因为,他叫我娘子! 也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家伙,还叫老婆叫娘子。 “娘子,昨晚有杂碎扫为夫雅兴,今晚继续。” 我正要离开,就听到他随便的一句话,顿时我就炸了。“继续你个大头鬼啊,不行,不行,我帮你又不是要为你献身,你还是找别人吧,要不我帮你找也可以。” 他听了这话,一阵沉默,也不吭声,应该是生气了,但是现在我哪里管得了他的情绪。紧接着说道:“你要我怎么帮你,你说吧。我还不相信我献身就能帮到你?” 他继续沉默,我都走到了街口,准备看能不能搭三轮车回家,却发现开电三轮的老板要收我十块钱才搭我,但是平时市场价都是两块,所以我暂时放下珠子和老板砍价起来。 正要达成交易的时候,我忽然对老板说道:“不想死就滚,别在我眼前出现。” 我也惊诧自己怎么说出这么冷飕飕霸气凌人又古怪的话,那老板骂骂咧咧的就骑着三轮走开了。我顿时无语至极,好不容易两块就能回家,就是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我一想就知道是珠子里面的那个男人干的。恶狠狠地拿起珠子对他说:“你有完没完,就知道害我折磨我?妈蛋,真是对你无语了!”本来对他就一肚子火,没想到他还这么会给我添乱,我骂了他以为他又会马上报复我,却没有。他只是沉默着,一会儿,我就感觉手里的珠子一轻,我的身旁出现一个藏青色的人影。 “行了,本殿送你回去。昨天是不是被吓得脑子不正常了,竟然这般语气对我说话。”他说着,我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就别他举起来抱在怀里。 下一刻,我就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飞起来了。“啊!别人会说我是妖怪的!”我拍着他的胸口想让他停下来,他却浑然不听,语气不屑的对我说:“你以为为夫会让他们看到吗?” 啊?都看不到我吗?那我不是成了透明人?我来奇怪的看着街上的人,没想到他们似乎都看不到我,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我心里这才放心下来。想来这珠子还挺管事的,帮我节省了两块钱。 “两块钱很多吗?”忽然,我的头顶传来一道冷冷清清的声音,我听了这话,点点头。“对啊,在学校能吃一份素菜一碗饭了。” “怪不得你瘦不拉几的,每天就吃素?” 我听出他语气中的嫌弃,索性不回答他了。 想不到他话还挺多的,没事找事说:“娘子,为夫会对你好的,但你要对本殿好。” 这什么弱智话?他再一次刷新了我对他的看法,我没什么好脸色的纠正道:“别叫我娘子,我有名字的,叫我杨淑安。” “太生分了。不过,为夫的小名叫祁荫。” 生分,我可对你熟络不起来,但我也只能在心里说说,闷着就不开口了。 第007章 阴魂回家 第007章阴魂回家 我生平第一次有这种飞在空中的感觉,我的梦想之一就是存钱坐飞机,享受一下在空中飞翔的感觉。没想到今天竟然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我惊喜的看着熟悉的三大队在我的眼底向后退去。 本来以为按这速度,我应该很快到家的,没想到这个祁荫竟然又绕着我家方圆十几里跑了一圈,说是找不到路,其实我觉得他是故意的,直到我暴脾气上来了,他才又找到回我家的路。 其实祁荫这个不人不鬼的家伙,卑鄙有,邪恶也不缺,实力很强,但是也很霸道,想做什么做什么,但有时候又比较幼稚,让我忍笑不禁,这是我对他如今的看法。也不知道我们上一辈子是不是冤家,如今碰在一起,我是怎么想甩掉他都甩不掉,反而一次次被他威胁恐吓。 回到家里,我对父母说的是我珠子丢了,找不到了。最开始父母是惋惜得不得了。爸爸这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倒是好,说的是这种意外之财最好少沾,说什么有些钱要不得,要了会没命,所以有时候人才会说借钱消灾。 我妈告诉我这件事先瞒着我姐,因为我姐的病重,一直也不见好,所以我妈还真的去村里请了神婆子来。我刚回家把事情和他们交代了,神婆就带着徒弟背着道具到我们家了。 家里的大院子被神婆张罗着腾空,她说要作法,我姐的魂魄被山鬼占去了,所以一直发烧,只要烧够了七天,我姐就彻底没有了。从今以后也许我姐就不是我姐,而是另一个鬼。 听到这里,我妈忙着答应,虽然不是亲生的,一直也把我姐当女儿看。爸妈忙着配合神婆摆弄着东西,我就负责带我的小外甥。 我小外甥看着我还是嫌弃推着我,哭哭啼啼,抽抽噎噎就是不想让我抱。我把他抱在一边,没想到这个时候祁荫又出现了,他站在我身旁看着哇哇大哭的小外甥,对我说:“这是我们的外甥吗?” 我无语的别了他一眼,打算将小孩抱进屋,找玩具哄着他。祁荫却从我手中将小孩抱过去,小外甥马上就不哭了,还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他能看到你?”我疑惑的看口问他。祁荫面露一抹笑,对我说:“他还小,当然能看到。再说,为夫的真身可不是谁想看就能看,那得为夫喜欢让她看才行。” 听了这话,我脸莫名一红,尴尬的瞪着他。原来我姐没被他缠上倒是缠上了我,还是因为他喜欢我,不喜欢我姐咯? “哎哟,这厉鬼真是厉害。”院子里传来一声吆喝,是神婆在作法了,她手里拿着桃木剑,院子里放着一张长长的临时搭建的神台,上面摆着香火和七彩的纸人。 而那个神婆一把年纪了,还在那神台面前喘着气跳着绷着,我们这里称这个为跳大舞。我小时候经常看到的,但是自家却是头一次请神婆,头一次看得这么清楚。 却在这时,她手里多了一个铃铛,叮铃铃,摇摇晃晃的,一边跳嘴里一边唠叨着什么,然后忽然那木剑对着我,猛地刺过来。 我心里猛地一惊,忙伸手从祁荫的手中抱过小外甥,准备往里屋跑。却没想到手却被祁荫拉住,我动不得,而孩子却在他手中。一时间,满院子围着的看客村民全都喧哗了起来。 其中就有我爸妈的声音:“二妞儿,你身边是什么?” “娃儿怎么飞起来了?” …… 我惊慌的忙想抱回小孩子,却在下一刻,那神婆的木剑刺了过来,却在即将刺入我身体的时候,被祁荫的身体一挡。那木剑随即断成了渣渣! 这…… 我猛然抬头看向跑到我面前的神婆,他与祁荫双目相对,都没有说话,但是我知道,他们都能看到彼此,而且似乎在交流,只是交流方式我根本不知道。这个神婆hi村里最贵的,也是最厉害的,口碑很好,我爸妈也是打听了很久才决定请她的。没想到她一来就把我带回来的祁荫抓住了。 这一刻,我承认我是担忧的,但很快,那神婆就哎哟一声滚落在地上,然后慢慢爬起来,惊惧的看着祁荫,好像是怕了他。 随后,祁荫不屑的冷哼一声,然后将孩子还给我。我呆愣的抱着小外甥,不知道该怎么向大家解释刚刚的一幕。 神婆从地上爬起来,又开始跳大舞,然后有人抬着用木头搭成的担架从堂屋出来,那上面,正是穿着睡衣憔悴苍白的姐姐。大白天的,我仍然能看到她身体旁边一直跟着一个我姐,她冷着双眸,死死地盯着她自己的身体。 等到了院子,她忽然向我这个方向看过来。尽管这是大白天,但我仍能感觉到她眼神中对我的仇视和阴冷。她为什么会这么恨我? 我有点紧张,抱着一个劲想要推开我的小外甥,与她的目光对视。但是我并不怕她,我和她是姐妹,就算我们平日里在不对盘,再不服对方,但我们终究是亲人,我不相信,她就真的会伤害我。 神婆杵着一根黑不溜秋的拐杖,然后手里忽然多了一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是忽然凭空出现的,然后被老太婆神婆拉着,先是围着我姐走了两圈,小女孩哭哭啼啼的,然后小女孩跪了下来,跪在我姐躺着的担架旁,一个劲的哭。那声音虽说也是小孩的哭啼声,但她每哭一声,我右眼就跳动一下,抱在手里的小外甥一直敲打着我的脑袋,我感觉晕头转向的。我甩甩脑袋想保持清醒,这时,肩膀被祁荫抓在手里,似乎压下那股充进我身体里的邪气,我才堪堪好受点。 我因为祁荫的触碰稍微好受点,没想到老太婆拉着小女孩朝着我过来了。一大群村民都好奇的看着我,我手中的小外甥现在也闹腾起来,就是呀呀着不要我抱。小女孩走近了,我才发现她眼睛红通通的,像是哭红的,大概七八岁的样子,留着齐刘海,眼下有很浓厚的黑色。她看着我,娇声娇气的问我:“姐姐,能不能给我一点你的血?” 血? 她要我的血干什么?一时间我还真搞不懂她们要干什么?神婆阴沉着脸对我解释道:“你姐好像很不喜欢你啊,附身到你姐大妞身上的是她的妈,她们母女两都是外乡人,死在这附近成了孤魂野鬼,被你姐身上的东西吸引过来了……” “不是,这关我什么事啊?我和她们母女两无冤无仇的。”神婆解释的话让我找不着南北方向,我就纳闷了。她仰头对我冷笑了一下:“结果现在不肯回魂的是你姐,你姐非要见你的血才肯回魂。这让附身在她身上的女鬼也很难办。” 原来是这样,说实话,听到神婆这么说,我挺难过的。但是随后我还是点头了,看着在那边着急的爸妈,我轻易的妥协了。 “可是,她要我的血干什么?”我疑问道。 神婆叹了口气:“你也是不知道,她这种情况算是半个怨灵了。只要你给了她血,多少会被诅咒,甚至以后会有血光之灾。”她说到这里,我心里一痛,看到一直在我怀里拍打我的小外甥,我更加难过。 “不行,没有本殿的同意,谁都别想动她。”一声突兀而霸道的声音打住了我的动作,没想到比我还反感的竟然是他。祁荫上前一步,一脚好不怜惜的就将那个向我讨要的小女孩踢在了地上。 “祁荫你……”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他就几步走了过去,在场的村民也许只是认为神婆在做什么神秘高深的法术,他们根本看不到小女鬼和祁荫,所有视线全在我和神婆身上。而我们两的注意力全都被祁荫吸引过去,也匆忙跟了过去。 祁荫二话不说,直接将我姐站起来的魂魄捏在手里,我心惊的大呼一声,无法想象,他如果真下手对我姐做什么,我爸妈怎么办?小外甥怎么办?我的姐夫怎么办? 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我连忙跑过去,扑在他身上,甚至焦急得有点过头,急切的说:“你要是对她做了什么,我一定会恨你,她是我亲人。” “亲人?”他呢喃了一句这两个字,我耳边传来姐痛苦的哀呼声,一声一声的,好不连贯的,死气沉沉的……这种刚出窍的魂魄其实灵识还不全,所以就算痛或是害怕都反应得很迟钝,我姐这样,说明她很痛苦。 神婆也在旁边苦苦相劝:“哎哟,鬼仙大人啊,求你放过这个不知好歹的可怜女人吧……” 最终,祁荫没再说什么,而是将我姐的魂魄捏在手里,死死的往姐身体里塞。我听到旁边的神婆一直大呼:“使不得,使不得,她会痛的……” 我抱着小外甥,小外甥似乎看到了什么,哇哇大哭起来,而在他的哭声中,我似乎听到了格叽格叽奇怪的声音,那声音…… 第008章 灵媒摆阵 第008章灵媒摆阵 那声音的来源正是我姐的魂魄和她的身体之间,随后我听到她的哭声还有另一个女人的哭声,我也忙阻止他:“不要这样啊,你太粗鲁了,没听到她在哭吗?” 但祁荫根本就不听,也没停下来,我和神婆再怎么劝也没办法,他好像是来了脾气,要死磕到底了。这时,我爸妈也犹疑着急的跑了过来,连问我好几声我都没听到,过后被摇晃着难受才发现他们也过来了,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没开口。一会儿,我们就听到我姐在哭,那身体躺在担架上也一个劲的打着哆嗦,然后双手抱在一起,苦苦的哀求,声音高昂着:“不要,不要,我不要她的血了,求求你放过我……” 村民们这个时候都围了过来,看稀奇一样看着我姐,都感叹神婆真是灵验,刚刚还死气沉沉的一个人,怎么现在就大哭起来。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大哭,但人至少是醒了。大家都在赞叹神婆的厉害,而我看到我姐头顶上的女人,抱着身体蜷缩着往担架底下钻。 那个小女鬼也跟着她妈妈一起,看到这么多人围过来,害怕的往担架地下钻去,然后躲在那里哀哀大哭。我看到这里不忍心,都怪祁荫,没想到他做事这么恨辣,而且还这么固执。 祁荫这个男鬼却不以为然,做完坏事就将我手里的小外甥抱在手里逗玩着。还对我说:“伤你一分为夫都要她的命,如果不是你,她现在早就魂飞魄散了。” 我对他这种猖狂的态度恨得牙痒痒,但是没办法,我也拿他没办法,只能气呼呼的尽量远离他。只是当大家回过神时,忽然又发现我小外甥飘荡在空中,全都吓得赶紧离去,神婆这才将躲在担架底下的母女两接出来,然后送走。 我爸妈问我小外甥怎么回事的时候,是神婆帮我回答的,神婆说没什么,我爸妈才放心,只是他们的脸色很难看,好像憋着一脸白,不敢说什么又很忌惮的样子。那表情,一看就是活见鬼的样子。 这天,祁荫这只男鬼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在我家住下了,害得我爸妈偷偷请了好几次神婆,但是神婆只说没什么问题,结果爸妈说话都不敢大声,家里第一次连夜的开着灯。我爸妈也把小外甥带在身旁,守在我姐身旁,说是阳气重鬼不敢再近我姐的身,但他们不知道,祁荫这只男鬼总是跟在我身后,出现在爸妈面前。 第二天傍晚我姐终于醒了,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出门,神经兮兮的,看样子又正常的很,因为她看我的眼神,又带着傲慢无礼和若有似无的难受,如鲠在喉。她出门的时候,我小外甥一直在我爸妈怀里叫“妈妈,妈妈……”她就像是没听到一样,急匆匆的就往外走。我爸妈不放心,叫我跟着,这么晚了,她出去也不知道干什么?但是我到了村头,她就莫名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昏暗的傍晚,只留下村头那颗大树,开满绿油油的叶子,人影都没有。 也不知道她是故意想甩掉我还是又出现什么灵异事件了,总之我姐我是跟丢了,而一旁的祁荫只是冷哼了一声,嫌弃的看着我姐消失的地方对我说:“她对你没什么好心眼,你还当她是亲人?” “当然,我们一个爸,你别挑拨我们的关系。”想想其实我姐的处境在家里最尴尬,毕竟她的妈生了她就跑了,现在这个妈又生了我。虽然我们并没做过什么伤她的事,虽然小时候我爸的确宠我一点。 我兴致缺缺的回了家,走到院子口的时候,我家的大黄狗竟然没有叫唤,当我走进院子的时候,却发现家里的灯火都灭了。我心里顿时觉得不好,揪着心,忐忑的往里面走,边走边喊:“爸?妈?小羊羊?” 结果我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我第一次听到我家里竟然还会有回声,这让我心惊不已。我转过头,一看,祁荫竟然不在了。我当时更加害怕,忙急急的呼唤一声:“祁荫?”这声比刚刚的呼喊都大,声音里还带着一股颤抖,我仿佛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安全感,浑身都在哆嗦。 “娘子,你叫为夫这么大声所为何事?”一句调侃的话从我背后传来,我又转过身,才发现他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堂屋正面供奉牌位的太师椅旁。我当时吓了一跳,过后才反应过来这是祁荫,又松了口气,埋怨道:“你怎么也知道吓唬我?” 他笑了一下,然后调侃道:“娘子这样可不行,你的胆太小了,怎么和我去闯荡阴阳界?” 听了他这话,我更加懊恼,这什么时候了,我大声吼回去:“谁是你娘子?谁要和你去闯荡阴阳界了?”不想和他多废话,我接着又去找我爸妈,但是翻遍整个房间,我都没找到我爸妈。我心里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窗外吹来一道夜风,我越发的烦闷,忙提脚拿着电筒往外面走。不行啊,等下去我会急出毛病的,我必须先找到我爸妈。 我才出去没多久,又没有耽搁,家里怎么就人去楼空了?我想着村子就这么大,找完也要不了多少时间,但是这么晚了,我又开了天眼,说实在的,我还真的挺害怕的。我拿着电筒,时刻注意着跟在身后的祁荫,在这个时候,有他陪伴在我身后,感觉心里放松了不少。 一路从田间小路问过去,家家户户都问过了,都没有我爸妈的踪迹。村里大多数的人都聚集在我家所在的村东,村南,有少许几户人家在村北,村西边就是山地丘陵,几户没人,都是坟山啊野树林什么的,或是少量的耕地。我走遍了村东村南,又去过了村北,在今天到我家跳大舞的神婆那里,竟然找到了我姐。 她听了我的目的,白了我一眼,然后才问我是不是小外甥也跟着不见了,我说是她也没什么焦急的表情,然后她看向我的身后,问我:“你身后跟着的,就是今天整我的那个男鬼?” 她语气还是很不好,我发觉身后的祁荫又要开搞她的时候,她才忙转过懊恼的脸哼哼唧唧的嘀咕了几句,幸好我拦住了祁荫,不然不知道他怎么收拾我姐。但是我知道了,我姐看得见祁荫,但是祁荫没让我爸妈看到他,按理说我姐也一样,但是她看得见……这说明…… “你也开了天眼了?”我犹豫的问我姐,她没好气的对我说:“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带回来这么一个祸害,我能被伤得那么重吗?差点真去了鬼门关,幸好我命大没去成,这下好了,眼睛坏了!” 她说自己眼睛坏了,看来是看得见了。我不服她这么说我,又不是我有心要害她的,我也是有脾气的,当场就和她吵起来。神婆也是怪,好像没听到一样,一直在旁边念叨着什么,最后是祁荫毫不客气的一巴掌,虽然没有打在我姐身上,但我姐却被那阵带着阴煞的掌风打倒在地。虽然我是挺解气的,但是姐妹间的事情,被一个外鬼帮了,我总觉得有点对不住我姐。 结果,我姐再看我的时候,眼睛里就带着怨恨了,然后逼问我:“我的人骨念珠呢?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亲眼看到你把我人骨念珠带走的。不是说去卖吗?钱呢?”果然,她问起了人骨念珠,我摊摊手,一脸认真的告诉她:“丢了!” 她果然很恼火,但是被我身后的祁荫弄了一次,又不敢乱来,祁荫也碍于我的态度,没再对她下手。就在我们僵持间,坐在屋角的神婆忽然发出呜呜的声音,我一吓,抬头看了过去。然后我姐冷笑着从地上爬起来,对我说了一句:“一会儿要你好看。” 要我好看?我本来就很好看,我心里想着,就感觉背部忽然一沉,我急忙转过身,发现祁荫软弱无力的往地上栽。我顿时身体晃起来,不知所措的拉着他的手臂不让他往地上栽倒。 “他怎么了?你们对他做了什么?”我看着祁荫藏蓝色的官帽下,一卷长发无限的生长,然后慢慢的变白。我一时间只觉得心急如焚,我从来不知道,短短的时间里,我竟然会对一个男鬼的安危这么担心,尽管他对我威逼利诱纠缠不休。 “杨家二丫头,让开。”角落里传来神婆的话,她喘着粗气,好像说得很急。就在此时,我听到我爸妈的声音还有小外甥向我姐撒娇的声音。 爸爸说:“二妞儿,你快让开,不要挡着神婆收鬼。” 妈妈说:“二妞儿,听到没?你把一只鬼往家里带,也不给爸妈说一声。” “她勾谁不好,勾个死人,爸妈,你们的好女儿哦!”我姐在旁边幸灾乐祸的吵嚷着。 …… 就在此时,我感觉抓着我的祁荫慢慢的往地上躺去…… 作者的话:请看到这个章节的朋友,到网站首页qq或者微博登录一下,然后收藏一下本书,小羊拜谢! 第009章 阴兵敲门 第009章阴兵敲门 就在此时,我感觉抓着我的祁荫慢慢的往地上躺去,然后一动不动,随后,神婆慢慢走过来,笑着看着我,对我说:“要不是你,我还真收不了这大恶鬼,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竟然这么厉害。多亏你将他带进这个阵法……”后面的话我根本听不进去了,我呆愣的看着神婆走到我身旁,然后蹲下,掀开一层地毯,只见底下正是一道八卦阵,怪不得她刚刚一直在角落里神神叨叨的,然后我姐就一直和我吵个不停,原来我姐是故意的,故意把我引过来,故意和我吵嘴,掩盖神婆的咒语,然后…… 祁荫就这样被算计了,我埋怨的看着我爸妈,没想到他们都是。 “哎,现在好了,感觉家宅终于清静了,二妞儿,你别管了,明天就去学校,好好读书。”妈妈抱着小外甥,一边说一边东瞧西看想看到祁荫是在哪里,我听不进去,看着神婆拿出一个小盒子,揭开来看,上面的盖子是一块铜镜,下面的盒子是用桃木做成的,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一定也是一个对付祁荫的东西。 “能不能放过他?”我这句话说得很轻,我自己潜意识也知道,我说出这句话,该是多愚蠢的事情。大家好像齐齐当没听到,最后只有我姐向我索要人骨念珠的声音。就在此时,我听到一声珠子滚落在地上的声音,我姐高兴的扔下小外甥忙将珠子从地上捡起来。 我摇摇头,看着暗无颜色的人骨念珠,在看着祁荫被整个吸进那个小盒子里,心里一片凄凉。但我根本找不到什么理由,阻止他们这么做,我爸妈还有神婆又有什么错?神婆说祁荫是恶鬼,应该是,收了才对我们家是好的吧。 我这么想着,就跟着爸妈往家里走,那吸进祁荫的盒子就放到神婆家了。我只依稀听到她临走前对我说的话:“八封盖为底,铜镜为顶,任是再厉害的恶鬼,也难逃天地乾坤。” ……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我走在一家人的后头,心里百感交集。一家人在前面说说笑笑,好像心情放松极了,但是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月色被乌云渐渐吞噬,我抬头看着那月亮,心里莫名的失落。忽然,我听到身后传来火炮的声音,啪啪啪啪的,但是节奏很缓慢,又很惊魂,我皱着眉头想着,到底是谁家住在村北偏西的地方?只是那火炮啪啪啪的声音每一声不仅间隔比较大,而且还会移动,似乎在向我们靠近。 得到这个结论,我站在原地认真听了一会儿,想要听出点端倪,那声音处却传来一声惨叫,好像是人受伤时的惨叫声,伴随的竟然是怒声咒骂,越来越近,我竟然听到了“八格牙怒……”竟然是日语。 我一时间还真摸不着头脑,心里又害怕又担心又没有一点头绪,还以为这是幻听,没想到我身后传来爸妈的询问:“二妞儿?你是不是也听到鞭炮的声音了?” 鞭炮声?我摇摇头,睁大了眼睛对他们说:“不是鞭炮声,是枪声!” “啊?”就在他们说这个字的时候,忽然我姐惊叫一声,指着我身后大叫道:“鬼,鬼啊……” 我根本不敢再往后看,忙跟着全家,往村子的另一头狂奔而去…… 我们奔跑在田埂上,就在此时,姐姐不小心摔在地上,我忙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没想到她却让我先走,她断后。我感叹我姐怎么这么声明大义,但这个时候容不得我们多想。我爸爸抱着小外甥,我妈忙拉着我喊道:“废什么话啊,追过来了。真是大半夜的,有人玩枪杀人!” “妈,你先带着我儿子离开,我不会有事的。我就跟在后面。”我姐说这话我虽然有疑问,但逃命要紧,我跟着爸妈一路奔去,枪声离我们越来越远,我转过头去看我姐,却没发现她的人影。人呢?我着急的等了一会儿,然后往后走去,想看看我姐到底跟到哪里去了。 刚刚跑过,有一路的田埂,我站在田埂的这头,看到我姐正在和一路带着大队日本兵的头子说什么,好像在解释什么。我惊讶的看着这一幕,一时担心我姐会受什么伤,却发现她好像和领队的认识。结果她被一把推到田地里,一大队人马就从她的身边经过,但是都没有伤害她。我看到这一幕疑虑重生,当下没多考虑,赶紧往家里跑,他们碰到我也许不会像看到姐一样放过我,想到这里,我心里害怕极了,脚下却像是生风了一样,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跑得这么快。 等到了家,家里没有灯火,连门外的黄狗都被牵进了屋里,只见爸妈在大门里急急的喊我:“二妞儿,你姐呢?”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忙奔过去,将门死死的反锁住,家里没敢开灯,只是借着我妈手里的电筒,我和爸妈将所有重的柜子椅子搬到门口,将门板抵住,小外甥跑的时候还一直哭,这个时候自觉地闭了嘴,好像也知道什么,只能吊着眼珠子傻傻的看着我忙上忙下。我心里也一直打鼓,不知道我们一家人面临的是什么。但是我想这日本兵来得蹊跷,忽然,我想到了那天在镇上做梦的时候,对,就是在棺材里面躺下的时候,有一个日本士官的脸看向了我…… 难道他是来报仇的?找祁荫报仇的? 我顿时慌了,如果是找他的,那我一定逃不开关系,找不到祁荫,他们一定会来找我。我忽然想到当时躺在棺材里那个突然闯进来的男鬼说,好像是说,祁荫抢亲了! 乱了,我的世界彻底乱了。我的手撑住抵在门板上。却一直在发着抖,只听我妈还在那里一直问我:“你姐呢?你姐呢?二妞儿,你姐怎么没跟回家?” “她没事,她没事,她真的没事!”我低着头,头抵住门板,心思烦乱。 就在此时,我听到家里的狗汪汪汪直叫,我爸抱着孩子过去呵斥狗闭嘴。却在此时,门外的门把锁忽然被大力的转动着,发出剧烈的卡次卡次的声音,凌乱而吓人,就这么忽然的从门下面响起,我忙屏住呼吸,死死的用身子抵住门板。门外根本没有脚步声,怎么忽然就到了我家门口? 看来他们的确是冲着我来的! 惊惧之中,“哇——”小外甥一声啼哭,吓得尿了我爸一身。我妈忙过去捂住小外甥的嘴巴,全都聚集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 “砰砰砰——”只听小外甥啼哭刚被捂住,门外就响起了枪声,枪声过后,我听到门锁掉落在地上的声音,至始至终,外面都没有传来一声人声。“砰砰砰——”枪声过后,就是撞击门的声音,一声声的闷响从门板外面传递过来,而每响一声,我的心里就沉下一截,那门缝也越来越大…… 正当我绝望之时,外面忽然响起一段脚步声,急切的慌乱的,向我们奔来。一切都像是一场哑剧,我咬着唇,爸爸憋着嘴,就连小外甥都被我妈妈死死的捂住了嘴巴。 “太君,我们说好的,不会动我的家人。”是姐姐的声音,他们果然认识。但是他们之间的交易,又是什么? “我东皇浚野一言九鼎,只要交出杨淑安,我就离开。” “行行行,太君,我帮你叫人。” …… 我的手指抓在门框上,心里凄然。没想到他不是找祁荫,而是找我。而帮他的人,竟然是我的姐姐?姐姐怎么可以和鬼做交易,来找我呢?这么想来,他们一定是早有预谋,包括,将祁荫封印起来也在预谋之中。 很显然,和这个日本鬼的交易,只有我姐知道。爸妈也听到了外面的谈话,好像得了许诺,小外甥的嘴巴被松开了,然后剧烈的大哭咳嗽起来,我听到外面传来姐姐敲门的声音,一声一声的就像是在催我的命一样。 “二妞儿,二妞儿,是姐啊,你开门,姐要进来……”接下来是她重重地拍门声,从门外传进来,落在我的心里,我恨恨的咬牙,死死的抵住门板。门外屋里,顿时各种声音都传开了。 就在此时,我听到身后传来妈妈的声音:“你找我们家二女儿干什么?还带着枪到处打人,我告诉你,想要进来,没门。大妞儿,你怎么可以帮着外人整你妹?你这样做太过分了。”我妈以为外面的是人呢,再加上这个叫东皇浚野的男鬼说的是流利的汉语,所以她更加坚定是我姐合同外人来整我。 我此时哭笑不得,说着,我妈也起身上前和我一起抵住门板。只是外面忽然刮来一阵邪风,哗的一下将门连着后面的桌子柜子都撞开了,桌子柜子重重的砸在地上,我和妈也摔倒在地。我顿时撞的头昏眼花的,一时间眼冒金星,在黑暗里,我看着敞开的大门外,密密麻麻全是站着的日本兵,还有一脸惊愕的我姐…… 作者的话:请看到这个章节的朋友,到网站首页qq或者微博登录一下,然后收藏一下本书,小羊拜谢! 第010章 下聘男鬼 第010章下聘男鬼 我趴在地上,看着同时被撞飞在地上呻吟的妈,还有奔过来查看的爸,心里的焦急战胜了恐惧。我忙爬过去,将我妈从地上拉起来。却在下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头发被抓住往上提。我愤然转过头呸的吐了一口抓住我的日本人,却没想到那日本人反手一巴掌要甩在我脸上,那掌风吓人,呼和着向我脑门袭来,我暗想这下我是完蛋了。却在这时,提着我的日本人忽然被撞飞出去,随即我的眼前一抹黑影一晃。 在黝黑的房间门口,透过外面洒进来的月光,我看到一抹高大的鬼影出现在我的面前,随后,一把冰冷的军刀反射出一道诡异幽冷的光。那速度极快,在这极短的时间里,我暗自惊觉自己是完蛋了。 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来临,而就在我的下颌处,我感觉一阵冷彻入骨的东西搁在那里,我紧张的低头一看,没想到是那把军刀,长长的,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虽然我看不到上面有没有血迹,相反这军刀很是光亮,洁净,就这么静静的搁在我的喉咙前,下颌处。 我以为他是在威胁我,在恐吓我,过了一会儿我的头被军刀的力度慢慢的往上挑,我被逼着抬起头,看向他…… 漆黑中,那一双带着如同刀剑锋芒的鹰眼,微微往上挑,黑暗中本应该模糊而朦胧的五官,我却能看得如此清晰而深刻。他一身笔挺的制服,冷漠的注视着我,就像是在打探一件感兴趣的东西。我别过头,刀尖擦破了我的皮肤,我捂着被削铁如泥的刀划破的地方,不一会儿就感觉到满手血腥。这刀,真的很锋利! 我妈爬了起来,惊叫一声,忙向我扑来:“二妞儿,二妞儿你怎么了?” 我捂着下颌,极速后退,然后被我妈抱着跌坐在地上,我爸爸放下小外甥,站在我和我妈面前,以一个保护者的姿势,伸开了双臂,振振有词的看着入侵者:“你干什么?要想带走我女儿,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爸爸的这句话很感动,随之响起的是我姐似乎很沉痛的喊声:“爸?你让开,他不会伤害你的,你把妹子给他不就行了吗?” 接着,我爸就和我姐吵起来,那日本军官好像很不耐烦,比划了一下反射着亮光的军刀,反手一下,就要刺向我爸的肚子。我吓得以最快的速度推开我爸,那刀口就像是一只鬼爪,迎着我的头就像我刺来。我的瞳孔顿时因为剧烈的收缩失去了焦距,在一切都以为结束的时候,我只感觉额头有些微的刺痛,一注献血从额头中间往下滑落…… 而就在我以为我会跪地不起的时候,我落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不愧是我东皇浚野看上的女人。”一句带着笑意和霸道的话忽然钻入我的耳中,而懵懂过后,我从恍然中惊醒,慌乱的推开抱着我的男鬼。 “滚开,滚,为什么要纠缠我?我不要看到你!”我的吼叫声是无力的反抗,接着,他将我从地上拦腰抱起,高大威猛的军人,还是个男鬼,我根本反抗不了。我极其讨厌他的触碰,虽然我也曾被祁荫这样对待过,但是祁荫和他给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不顾及我的挣扎,将我扛在肩上,大步向门外走去。而就在我挣扎着要掉到地上时,他一个掂量就将我又抗在了肩膀上。 “啪——听话——”我脸顿时红透,心里尴尬又屈辱,他竟然一巴掌打在我的屁股上,虽然现在情况如此糟糕的,我羞愤又悲愤,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算了。 “二妞儿!二妞儿……”我妈妈焦急的跟着爬起来往我这里扑,却被许许多多涌入的日本士兵阻挡住,我焦急的对我妈说:“妈,不要跟过来了,不要跟过来,会受伤的。” 就在此时,我忽然听到这个男鬼又发话了:“听话,只要听话,一切,好说!” 听话?听你个大头鬼啊?我此时,是无能为力了,想着死了算了,活着斗不过这些厉害的鬼,我死了来还不行吗?我当下想着就向舌头咬去,舌头没咬伤,嘴巴却在下一刻不知不觉的张开了。 我看到神婆就站在转弯的地方,拿着一根手杖,在黑夜里站在那里。 “恶鬼?竟然敢在村里乱来?放下她,我可以帮你超度。”说着,神婆手中就多了一窜铃铛,叮铃铃的在空中回荡着清脆的声响,我竭尽全力的仰着头,看着她一脸赴死的模样,只觉得她的形象忽然高大了起来,患难见真情,没想到这神婆还真的很有侠义心肠。 我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冷哼,我被放在地上,但一时间双手双脚都不能动了,我知道他怕我跑,但是我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迎着这冷飕飕的夜风,心里越来越凉。神婆和恶鬼打了起来,而他带来的其他士官,纷纷有序的摆成了一个奇怪的阵型,枪口一致对着神婆,这一刻,我知道她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此时,一个东西从她手中抛了出来,那方向正是向我砸来的,此时她无法分身过来,但是我却在接到这个东西时,心中大喜。奇怪的是,随着这个盒子砸向我,我身上的束缚竟然一下就被解除了。 这不就是封印着祁荫的盒子吗?在这个关键时刻给我,对了,她应该是想让祁荫出来帮忙吧。我心里虽然愤恨她当时收了祁荫,但现在哪里是计较那么多的时候?我忙打开盒子,只见盒子里面空空如也,我原本以为祁荫是无形的,但是被我放出来吼就会出现在我面前。没想到等了一会儿,仍然不见祁荫。 我心里有点慌了,又有点急,更多的是担忧。我不知道祁荫是不是从里面出来了?出来了为什么我又看不到他呢? “他从来都没被封印住,叫他出来帮你。”夜风中,我听到神婆传来的这句话,夜风中,与之而来的是如同万箭齐发的枪声,震耳欲聋的传进我的耳中。而下一刻,神婆栽倒在地上,就躺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 我惊愕的看着她这个睁开的双眼,她,死不瞑目! “祁荫,祁荫,你救救她吧……祁荫……”我呢喃着,哆嗦着嘴唇,只知道念叨着祁荫的名字。而就在神婆的尸体旁,站着一个挺拔的人影,他手中的军刀高高的举起,猛地往下插去…… “住手!”我惊惧的奔过去,却在下一刻,那军刀“铿锵——”一声被一股大力撞飞,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忽然出现站在我身旁的男鬼,祁荫! 他一手揽住我的肩膀,看着我邪气的笑着:“她该死,敢打本殿的主意,给她一点教训,娘子你怎么就心疼了?为夫不在这么久,可没见你多问一句?”他的声音倨傲无理,灿烂如星辉的眼眸中荡着我的脸,我一阵恍惚。他的到来,让我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我以为你生气,不会管我了?”我喃喃自语的开口,他低头看着我,却在下一刻,嘴唇印在了我的眉头上。 他用醇厚的声音告诉我:“你忘记了吗?我们有生死婚约,不离不弃,永远!” 永远不离不弃?我一直没把这话当回事,现在在这个时候被他说出来,我竟然暗自莫名感动,眼泪都掉了下来。 透过他的肩膀,看向他的身后,我惊觉万千支密密麻麻的枪支齐刷刷的对着祁荫的后背,而此时的他,正在对我温柔的笑。就那一眼,我就听到了那万枪齐发的枪声,一个个面带阴寒的日本士兵对着祁荫的后背,齐齐的扣动了他们手中的步枪…… “小心啊!”我想祁荫拉趴下,但他根本就岿然不动,好像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反而只是对着我笑。那将神婆打死的枪,竟然在遇到祁荫时奇迹般的消失不见了,我看到这一幕,惊讶的轻呼出声,祁荫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竟然连子弹都“怕”了他? 本以为逃过枪弹的袭击就没什么,只听耳边传来连续不断的命令声,还有一声声的枪声,全是对着祁荫而来。他抱着我腾空而起,跃入夜色,而随着我们的起身,紧随我们而来的,是那把带着血腥味的,锋锐的军刀。 祁荫宽敞的藏蓝色官袍在夜风中凌冽生风,他淡漠而嘲弄的看着紧紧逼着我们身下的锋锐,然后脚尖往下一落,径直往那刀锋的尖头踩去。我当下心眼都提了起来,但是他却仍然带着嘲弄的笑,这一刻看去,霸气凌然! “手下败将!”祁荫淡漠的说出这句话,而与此同时,我们的对面已经站着一路路一排排跟过来的带枪日本阴兵,他们兵多势众,面对大规模的日本阴兵错乱的排着防卫,在我们面前迅速的整合,我不禁心里为祁荫捏了一把汗。 “放开她,否则勿怪我不顾及你的身份。”没想到的是,我从东皇浚野的口中听到的会是这句话,身份?祁荫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但是也是在下一刻,祁荫已经抱着我向着阴兵最多的地方冲了过去! 作者的话:请看到这个章节的朋友,到网站首页qq或者微博登录一下,然后收藏一下本书,小羊拜谢! 第11章 黑衣人 第11章黑衣人 冷风呼啸而过,今夜的风冷得出奇,我扛不住,闭上了眼睛。还没等我再睁开眼睛,只听闻我爸妈叫唤一声,我赶紧强忍着睁开眼睛。就看到原本那些密密麻麻威风八面的日本兵已经不见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被祁荫抱着,看到他的身后,东皇浚野拿着长长的军刀,直直向祁荫奔过来,那动作迅捷,如同鬼魅一样变换着方位,我的眼前,顿时出现很多个东皇浚野带着浓浓的杀气奔来,我想我一定是眼花了。 我疾呼一声:“他来了,小心!” 只听耳边传来祁荫一声冷哼,随后他将我放在地上,只感觉时间就在这一刻变慢了,身体犹如失去了重力,轻飘飘的感觉,而我的眼前,那长长的军刀刺过来的速度也在放慢,像是一个慢镜头,无限的被拉长。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我甚至不知道是自己出了问题,还是祁荫用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能力。 也许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类似慢镜头的情景,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回过神来时,只看到祁荫的背影幻化成好多好多个,和东皇浚野的影子纠缠在一起,耳边响起冷兵器的打斗声,还有我爸妈上前焦急询问我的声音,一切让我头晕目眩,眼前重影叠叠,最后浑身瘫软晕了过去。 一个激灵惊醒,猛然睁开眼睛,看到眼前一片黑暗。伸手抓了一下身下的东西,竟然是我熟悉的棉质铺盖,我忙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惊觉的发现我竟然在自己的床上睡的好好的。我摸摸头,浑身一片冰冷,还冒着虚汗,看来是做噩梦了。但是我的噩梦如此的真实,和我在镇上那夜所见所闻的感受几乎是一样真实的。 意识从模糊到清醒,我赶紧下床,光着脚从里屋跑到前厅去,发现大门没有什么破损,本来放到门口挡东西的椅子柜子全都安然无恙的摆放在各个地方,我狐疑的站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向我爸妈的房间跑。没走进去就听到我爸夜里的呼噜声,还有我妈念叨的梦语,看来睡得很熟。 就在此时,我听到小外甥夜里偶尔的啼哭声,还有我姐迷糊的安抚声。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过,我踩着冰冷的地面回到床上,望着窗外和梦里一模一样的皎月,一阵迷茫。我决定今天就回学校,我发现这次回家一点也不太平,彻底打乱了我这二十年来所有宁静的生活。 我从怀里掏出人骨念珠,对着皎月从窗户外洒进来的光看了看,它宁静而安详,完全看不出里面会住着一个不知是人是鬼还是妖的怪物。 “祁荫?”我狐疑的开口说了这两个字,却没得到半点回应。这一刻我真的质疑了,难道刚刚真的只是一场梦,我的家人设计,将祁荫关进了神婆的盒子里?眼前的这颗珠子里,已经没有祁荫了。但是,如果真的是我家人设计关住了他,那我又是怎么回到家的?我糊涂了,也矛盾了…… 直到我听到村里开始有鸡叫声响起,天也蒙蒙亮。就赶紧起床收拾行李,看看时间也才六点多,我得早点到镇上,然后坐上车回学校,也许到了学校,我的日子就好过了。家里发生的一切,我都当时没有发生过。 我背着包,临走时给父母说了下,我妈还说起床给我做早饭吃了再走,我没让,怕自己像上次一样赶不上车。然后她交代我到村头跑电三轮的杨老栓家坐车去镇上,一个人这么早不要走路去。我答应了,趁着朦胧的天色去村头找一向起得早的跑车人杨老栓。 杨老栓家就在村口的池塘边,我要绕过池塘才能去他家。幸好还没到村口那棵大树,那上面还吊着一个吊死鬼呢,就在我走到村口时,抬头看向池塘对面,这一看,吓了我一跳,只见杨老栓家的门口竟然蹲着一个人影,黑黢黢的,在蒙蒙亮的早晨就是一团黑影,带着高高的帽子,蹲在他家门口。 当时就吓了一跳,但是那黑影一动不动,又像是一件东西放在那里。又有点不确定,等了半天也没看他动一下,就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但是想想今天如果要去学校,再往前自己是不敢走过那棵大树的,更何况还有几里路到镇上,我咬咬牙,走向杨老栓家。 却在距离那黑东西十米远的时候,那东西忽然动了。 我吓得忙往后退了好几步,正当我拔腿就要跑的时候,忽然感觉脚下好像被什么抓住挪不开脚。我当下惊得往脚底下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然后又看向刚刚那黑黢黢的东西那里,只见那里忽然多了一张脸,的确是带着高高帽子的人蹲在那里,一张脸苍白,离得远天又黑我又有点近视,看不清他究竟长什么模样,但是他带的帽子和穿的衣服我看清了,真像是电视里的古代人,但我又不知道哪个朝代穿他这样的衣服。 奇怪又紧张的看着他,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和害怕,问道:“你是谁?蹲在他家门口干什么?” 他蹲在地上,看着我许久,然后起身,他起身我才看到他旁边的地上还躺着一个人。虽然没有回答我,看样子他能听得懂我说的话,才敢上前几步,他整个人披着一件黑色的袍子,所以才觉得他漆黑一片。他好像习惯静默,站起身就不动了,我狐疑的绕过他,也看不到他旁边地上躺着的是谁,只想赶紧叫张老栓送我去镇上。 “啪啪啪——”我背对着黑衣人,敲响杨老栓的家门,杨老栓和我爸一样,都是地道的农民,买了一个电三轮,又住在村头,所以也担任了一个临时车夫的责任,赚点外快。敲了几下里面都没人回我,又感觉如芒在刺,背后始终有眼睛在盯着我一样,我转过头又去看那黑衣人,没想到他果然在看我。 被这样盯着看我又尴尬又生气也很害怕,毕竟现在失踪的女大学生很多,我心里紧张,拍门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也加快了速度,到最后,我手都拍红了,都没人理我。倒是旁边的人家传来抱怨的声音。 我停下来,正在犹豫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听到那黑衣人开口了:“他在这里,已经应了你很多声了。” 我茫然的转过头看向他,但见他乌黑的长发下,一张过分苍白的脸上镶嵌着一双闪亮异常的黑宝石眼睛,只是里面藏着我看不明白的寒光,只要这样盯着我眼睛一看,我就心里发慌,想要远离。刚听到他说这话,我还没反应过来,随后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的身旁。躺着的人只有一只脚穿着鞋,另一只鞋不知道是跑丢了还是怎么回事。我探头看了一眼,竟然发现这躺在地上的,竟然就是张老栓,我一直要找的人! 我的手啪的一下拍在门板上,想要借着门站稳自己的脚步。看着陌生而冷峻的男人问道:“他怎么躺在这里,喝醉了?” 他摇摇头,冷漠的对我说:“你开了天眼,应该可以看到,他死了。” 惊慌中,我定睛一看,才发现他的尸首头顶蹲着一个人,正是他的魂,哆嗦着睁着眼看着我,好像很怕他旁边的这男人。我站在台阶上,俯看着这个陌生而奇怪的男人问:“你是他什么人?他怎么死的?”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别过头,看向黑暗,冷笑了一下。等了一会儿才对我说:“他怎么死的,我正要查。这村今天开始被封了,只许进不许出。” “你在说什么?你难道还是这里办事的村官?”我不信的看着他的模样,这苍白又脆弱的小模样,穿着也这般古怪,暗想他会不会就是杀人凶手,这杨老栓竟然这样害怕他。 随后他身边起了一场雾,随后我晃眼看向池塘对面似乎有早起干活的人,再次转过头看向他时,那里已经没有人,只留下张老栓横躺在地上的尸首,而那个瑟瑟发抖的张老栓也已经不在了。看着死人,周围又没有人,真是毛骨悚然,拔腿就往家里跑。奇怪的是,那黑衣人刚离开,我似乎感觉天都亮了一大截,至少比刚刚能看得更清看得更远,真是奇怪,第一次感觉天色可以一瞬间变幻得这样快。 回到家,我首先冲到爸妈的房间里,想要告诉他们杨老栓死了的事情,没想到我脚刚踏进家门,就听到村子的广播忽然响了。这广播是播放紧急事情的,平常也没怎么用,就用来宣传教育下新农村建设的事情,我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广播这么早开始播放。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请各位父老乡亲近三日不要外出,留在家中,配合县公安人员调查案件。紧急通知,紧急通知……” 听到这个消息,我当时就懵了。这时候我爸妈也被吵醒了…… 看着我就站在他们房间门口,忙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如实相告,结果我妈妈说:“我昨晚做梦,梦到小鬼子进村,杀了好多人,张老栓就是其中一个。” “哎,我昨晚也做梦,梦到我差点要死了。”爸爸说着拍拍胸口,然后看着我,啧啧说:“还有啊,那日本大兵竟然会看上我家这个,要抢人,真是吓人!” 我听到他们的谈话,如中雷击! 真的,是不是真的?为什么和我的梦如出一辙? 我沉默着走出爸妈的房间,身后传来我妈的询问:“你今天回不了学校了?谁把你挡回来了吗?” 我点点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忽然想到,如果梦是真的,那死的不仅是张老栓,还有张神婆,如果梦是真的,张老栓很有可能是被日本兵的枪打死的,而张神婆是因为救我而死的。这样想着,我向房外跑去,一路跑过田地到了神婆家,只见她家一如既往的紧关着门,门口贴着鬼画符。我敲了敲门,本以为会像是张老栓家的情况一样,没有人来给我开门。 没想到一会儿就有人来开门,是张神婆,她杵着拐杖看着我,竟然笑了一下,问我:“找我干什么?” 我试探的问道:“你昨晚有没有做一个梦?” 听了我的话,她但笑不语,最后打开门让我进去。我狐疑的走进她家奇怪的门,晃眼间看到一抹黑色的身影站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槐树下,背着手看着我。是他?那个奇怪的村官,怎么会在这里? 没再多想,我被张神婆带进屋里,然后坐在一起。 我趁着这个机会忙问道:“刚刚你院子的那个是谁?” 作者的话:请看到这个章节的朋友,到网站首页qq或者微博登录一下,然后收藏一下本书,小羊拜谢! 第12章 八封盒 第12章八封盒 她摇摇头,老脸上的皱纹里多了几分忌惮,只是对我说:“管事的。” 管事的?看来是村官了我想。然后我又好奇的问:“他找你干什么?” “打探实情。”张神婆边说边从兜里掏什么东西。我看她也没兴趣回答我问题,我自己猜也知道,估计是想请神婆算一算这张老栓的死因呗。 随后,她将一个东西掏出来,放在我面前,然后正声对我说:“昨晚我的确做了一个梦。其实是一场百年不遇的大噩梦,我死于非命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想到自己梦里的情景,沉痛的看着这个张神婆:“你还活着,就好。” 她看着我摇摇头,然后指着推到我面前的一个灵通剔透的小盒子对我说:“这是八封盒。昨晚我梦里有人托我转交给你的。” 我伸手猛地将桌上的东西拿起来,左右查看,然后又打开盖子查看,果不其然,上面是八卦,下面是铜镜,是当初家人设计祁荫时,神婆用的宝物。现在竟然出现在我面前,还从神婆的手里赠送给我。我有点懵了,当时。 “这明明是你的啊。”我不可思议的开口,看着她。但她摇摇头:“虽然是梦,但也全然不是梦。如若没死成,我只能当这是一场梦,梦里他救我,也算是真的救我。所以这东西,我一定要代他交付给你。” 我犹豫的看着张神婆,又看看那熟悉的盒子。轻声问道:“他还给你说了什么吗?” 她看着我,眼底多了一丝思虑,然后才对我说:“他要去一个地方,要离开你一阵。这个东西有他的感知,可以保护你。” 祁荫,是祁荫在帮助我。我这下算是弄明白了,估计那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只是结局很模糊。我不知道祁荫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才忽然不见的,留下这么一个东西还是借她人之手交给我。我搞不懂他究竟遇到了什么,在想什么,我接过那八封盒,然后告别张神婆。 当经过张神婆的院落时,我特意看向了槐树下,只见那人仍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好像一根木头一样。我摇摇头,继续往家里走。 刚回到家,我姐就站在门口用木棒敲我家的大黄狗,一边敲打一边还骂骂咧咧:“你个狗娘养的,尽给家里惹事,都因为你倒大霉……还敢回来?” “呜呜呜……”大黄被打得呜咽直叫,我一听就知道,我姐这是指桑骂槐,估计说的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全怪到我身上来了。我还没问她为什么出卖我,还和那个日本鬼做了交易整我呢。 我刚想进屋,里面我爸妈就抱着小外甥出来了,小外甥还在迷迷糊糊的,好像没睡醒,应该是昨晚太累了现在还在睡。 “怎么了妈?” “哎呀,你现在才回来去哪里了?张老栓去了,他家里没人,村长让我们在家的都去给他送行。你说这邪乎不,死了一个人,让我们都不能出村了,弄得你起一大早,现在还回不了学校。” 我姐站起身,横了我一眼,然后抱过小外甥,对我说:“珠子是不是还在你那里?还给我。” “丢了。”我想也不想的说。 她气呼呼的对我说:“你骗鬼呢?” 我们正要吵起来,我爸爸忙从中打住:“别吵了,我们先去张老栓家吧。” 我姐不依,将孩子放在地上,就要来收我身,强拽着我的衣领,活脱脱一个泼妇样,然后去搜我的包,我赶紧去推她,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大力气。把我一下推在地上,发狠了翻我的衣服找东西。 “大妞儿,你干什么呢?”我爸看她的样子,气得咬牙切齿的骂她,她好像听不到,按着我的后背,把我弄趴在地上找东西。 “哇哇——”小外甥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起来,我使劲去抵挡她的手乱翻乱找,但是无济于事。“哎呀,是不是又被什么附身了?”我妈妈嚷着忙去把小孩从地上拉起来,然后也来帮我爸抓我姐。随后她从我身上找出了那个八封盒,然后忽然大笑起来。随后像个没事人一样从地上把孩子抱起来,往村头走去。 我和爸妈顿时看得瞠目结舌,我理了理衣服,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的背影,活脱脱一个没事人,前一刻还发疯摁住我找东西,下一刻就像一个慈爱的母亲在逗孩子笑。 “刚刚真是疯婆子,等会回来再去找张神婆看看吧。”我妈妈在我身边抱怨道,然后又问我有事没事。我倒是没受伤,只是她把祁荫留给我的东西抢走了,不知道寓意何为。她抢走东西,我心里没由来的感觉到一阵不安,我给父母说了,他们并不当回事。 到了村头,聚集在张老栓家门口已经很多人,全村就一两百个人,算附近的大村子了,来了估计有五六十个,都在帮张老栓准备着后事。 我和爸妈进了他家堂屋,只见空荡荡的堂屋里,停放着一口白木头薄木板棺材,走近一看,里面正停放着张老栓的尸身,他眼睛是睁开的,胸口有一个骷髅,面色已经掐白。我听旁边的姑姑婶婶说:“哎呀,死了也没亲人送终,怪不得眼睛都不能闭上。” “不是吧?昨天晚上做梦梦到外面好像放鞭炮,听隔壁老张家说是枪声,真是吓坏了。他们都说张老栓是被枪打死的,死的莫名其妙,死不瞑目才睁大了眼睛合不拢。” “都没有人去帮他合眼?”旁边有老太太问道。 “怎么都合不上,听神婆说这种如果送行的人少了,还压不住他的怨气,估计还会把送行的人害惨,所以才让村里人都来凑个热闹。” …… 听了她们的牢骚话,我看向死气沉沉的张老栓,忽然想到大早上他死在自家门口的样子,还有那时候蹲在他头顶射射发抖的鬼魂,心里发寒。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人群传来一声:“猫,黑猫窜进来了,快把它逮住。”我当时听到这话并不在意,不就是一只猫吗?窜进来就窜进来,还能偷吃东西不成? “哎呀,二妞儿,你愣着干什么,帮忙抓猫啊!”旁边有个认识我的姑姑急切的喊道,我应了一声,行动却很敷衍。黑猫也奇怪,一溜烟直接躲到我脚边,我感觉它踩着我的脚,直接跳到我的肩膀上,周围传来一阵吆喝。我当时被惊到了,用手使劲将莫名其妙停在我肩膀上的黑猫打到地上去。 “喵——”只听它一声惨叫,然后爪子向我的手上一抓,我顿时感到一阵钻心的疼从手背上传来。与此同时听到周围人大喊:“不好,抓住它!” 黑猫被我一挥,接着这股力道,一下跳进了棺材! 我当时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周围全都大惊小怪的吆喝起来。只听我妈妈也惊叫着说:“完了完了,张老栓估计要尸变了。” “什么?”我不可置信的看向近在咫尺的棺材,只见张老栓瞪大的眼睛忽然一动,里面的眼珠子瞬间暴突出来,然后邪邪的看向我。我忽然瞬间感觉到危险,忙往后退,却在此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猫叫,我脚后竟然还有一只猫,顺势我就被绊倒在地。 作者的话:请看到这个章节的朋友,到网站首页qq或者微博登录一下,然后收藏一下本书,小羊拜谢! 第13章 阴差 第13章阴差 “啊,二妞儿——”听到旁边我妈失声大喊。只感觉眼睛失去焦距,身体往后重重砸下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蛋了。 而就在下一刻,我硬生生的砸在地上,摔哪里不好摔到我的腰板,顿时痛的我腰板一抽一抽的,连着前胸后背都跟着疼起来。这一摔不得了,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四仰八叉。我的脚高高的举起来,双手撑着地上,一时根本起不来,耳朵里听到周围嘈杂而惊恐的声音,还有旁边的人向我跑过来的脚步声。 脚步声明明向我跑来,却忽然顿住了。我撑着地就是爬不起来,扭动了好久才勉强坐在地上,抬眼求救的看向脚步声传来的地方,只见所有人统统往后退,全都睁大了眼睛惊慌的看着我身后。我不明所以的想要转过头去看个明白,却听到我妈忽然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二妞儿啊二妞儿——”声音凄厉而绵长,听得我心慌慌,好像我死了一样。 无力的对我妈一笑,说:“帮我起来吧,摔骨折了肯定。” 话音未落,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贴着我的后背,空荡荡的大厅静的出奇,大家都奇怪的看向我身后。就在下一刻,“喵——”的一声猫叫,只感觉背后一股冷飕飕的凉意迅速爬满我的全身,随机我的脑袋旁出现一个人头,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一颗眼珠子就掉到了我的肩膀上。 “啊——”我惊叫一声,手直接拍打在那颗脑袋上,却根本拍不开,这颗脑袋的嘴巴忽然张大,就要“吻”住我的脖子。慌乱中,又听到一声“喵——”凄惨的声音贯穿整间顿时慌乱的大厅,随后听到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还有液体哗啦啦溅落在地上的声音。 空气里瞬间被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充斥,我茫然的睁大了眼睛,低头一看,只见我的身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落了一颗人头,那血在人头下铺洒了一地,就像是一块垫在地上的红布,脑袋上的眼睛一只暴突一只已经不知道滚落到哪里去。我吓得目瞪口呆,一时间连腰板上的痛都忘记了…… 一只脚忽然踢开地上的脑袋,眼前一双黑色绣着金龙纹的鞋子,一双我只能在古装电视剧里才看到的鞋子,茫然的抬头看向眼前的这个人,看到他高高在上俯看着我的脸,全然不记得这是我和他第三次碰面,当时脑子都懵了,只是看向那个被他踢开的脑袋,惊心怵目的感觉向我袭来,这明明就是杨老栓,为什么死了还会这样? 我不懂的摇摇头,惊吓过去,腰板的痛瞬间像是洪水猛兽一样向我袭来。而晃眼间,我眼前似乎泼洒了一层血雾,在血雾里,有牛头马面,有带着面具拿着冷兵器的阴兵,他们站在眼前男人的身后,直直的看着我…… 就在此时,我被他抓着手臂,直接从地上提了起来。一瞬间,我竟然连一点知觉都没有了,我站在他面前不知所以的看着他,冷峻的脸上没有半点感情,就如同一个冰铸成的人,只是长得太过完美,根本不像是人类。他看着我这样直愣愣的看着他,微微皱眉,只听旁边忽然多出来和刚刚大厅人重叠在一起的牛头人忽然对我吼道:“大胆,竟然敢直视王上。” 我茫然的看着牛头人身的人,对于现在这个情况,还没那么快接受,只是我的腰板竟然不痛了,这让我匪夷所思。我没理会这些奇怪的人,看向忽然穿过眼前这个男人朝我奔过来的妈妈,我激动的上前想要握住她的手告诉她我没事了,却没想到她竟然直接穿过我。 当时又惊又怕,慌忙转过头去看我妈,只见她猛地蹲在我躺在地上的尸身旁,痛哭流涕起来,声音悲伤哀恸,我不禁更加难受,浓浓的绝望瞬间将我吞噬。难道我已经死了?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捂住脸看着我妈的背影就开始流眼泪。 “你还未死,本王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你何故哭泣流泪?”忽然我的身后传来熟悉又凉薄的男声,我忙转过头,面露喜色的看着眼前这个带着高高帽子自称本王的男人。 “没死?我真的没死吗?”想着就指着我妈哭泣扑着的身体问道:“那我的身体为什么躺在那里?我为什么毫无知觉?”说到这,我又陷入了一阵难受。 “你笨啊,你只是灵魂出窍?”牛头人身的人忽然不耐烦的囔囔。 “等王上问完问题,你就可以重新回到身体里了。”马面人身的人忽然跟着说道,我惊惧的看着两个怪异不像话的人头马面,好像想到了传说中大名鼎鼎的鬼差。心里一阵忐忑,这么真切的感受到灵魂离体,竟然碰到的就是牛头马面,那我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我狐疑的看着他,他的眼睛幽光波动,倒影着我惊慌的脸,只听他的声音如同寒夜里窗外的落雪,冰凉,无情:“你认识祁荫?你和他什么关系?” 听到他口中说出的名字,我马上摇头,和祁荫撇清关系。祁荫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祸害,自从遇到他,我没少倒大霉,还被逼得现在魂魄离体,所以我想也不想就摇头。 他沉思一会儿,然后拿起我的手腕。只见我皓白的手腕上,此时竟然多了一道红绳模样的东西,而红绳中间,却是被一道黑色如同刀子的东西截断,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手腕上竟然有这样奇怪的东西。忽然想到电影院旁那个说给我配冥婚的疯女人,心里一寒。 “不,你认识他。” 我忙拿开自己的手,问道:“我说不认识就不认识,你爱信不信。你放我回去吧,我妈这样哭会哭晕过去的。”我焦急的不时转头看向身后,这时,我全家都围在我身边哭起来,包括我那没心没肺的姐姐还有那个尚且不懂事的小外甥。 “东皇浚野?”他好像没听到我说话,而是对着我的手腕说了这个名字,我听到这名字就是一阵哆嗦,摇着头看着他坚定不移的说道:“不认识。” 他也没说什么,而是放开我的手,忽然看向我家人在的地方。冷冰冰的对我说:“他们两个,都是本王的逃犯,如果不抓回去,人间必然会有大灾难。”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服气的看着他,掩饰着心里的心虚。万万没想到,祁荫和东皇浚野,会有这么大能耐。如果不出所料,眼前这个应该是阴间的大官吧。应该也很厉害,而且心狠手辣,刚刚直接将张老栓的头砍下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终究是他救了我。我犹疑着再一次看向身后的家人。 我正在犹豫,就在此时,我姐忽然看向我,我也在转头的时候看到了她,她忽然冲向我,然后拿出一个东西,向眼前自称本王的男鬼扔过去,我一看那抛物线扔过去的东西,竟然是祁荫留给我的八封盒。 “祁荫!”忽然,黑衣男人的薄唇里念出这两个字,无情无欲的脸上多了一份愤恨。随机他被那八封盒撞得直接往后退倒三步。只见他身边的牛头马面瞬间将他围住,询问他的状况。 我惊讶的看着从他身上落下来,没有将他收到盒子里面去的八封盒,一阵心惊。随机黑衣高帽的男人将视线从我的身上移开,然后看向我姐。 我姐忽然跑过来,挡在我身上,对眼前这个阴间高官毫无畏惧的说道:“你们想收她的魂?她到底犯了什么错,你们要收她?” “姐?”我伸出手想要拦住她,却发现我的手直接穿过她的手臂,根本拦不住她。 高帽高官并没有再多看我一眼,看着我姐从地上捡起八封盒,凉薄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笑,然后看着我姐说:“原来和他有关的人是你?”随后,他的手拉住我姐的手,转眼间就往门外走,只见原本好端端挂着白布条的门,竟然是一个大大打开的黑洞,从里面散发着冷飕飕的阴风,还有数不尽幽蓝色的眼睛从里面看着我。 我忙伸手抓住黑衣男人的手,颤抖着对他说:“不是她,是我。有什么冲我来啊,她只是借用了我的东西。”说着,我从我姐手上抢过那八封盒,关键时候,我才知道,我姐其实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讨厌我。 我姐不让我抢过去,一副女汉子的样子,霸气的捍卫着我的安危:“我还不信他们会把我怎么样?杨淑安,你还是多点功夫保护你自己吧。” 我听到身后小外甥哇哇大哭,才会叫声妈的小外甥一个劲的看着我们这里叫妈,声音凄惨,悲壮,根本不像是一个一岁小孩的哭声。我咬牙看着那黑衣男人冷着脸带着我姐走向那黑门…… 第14章 魂魄离身 第14章魂魄离身 再次走过去激动地拉住这黑衣男人的手,说道:“我认识他,祁荫,他是和我成亲的……”我这话还没说完,只听男人打断我,用低沉的声音问道:“东皇浚野呢?” “他给我下了聘,灵媒那里订了婚,但是没娶成。” “被祁荫抢了亲?”他的声音带着点玩味,然后挑起我的下巴,除了刚刚我拉住他的手,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接近我。“你的阴缘很旺,难怪。”他低低地说了一声,然后放开我姐。 我姐埋怨的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又甩甩屁股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和我擦肩而过。我诧异的看着她判若两人的模样,好像刚刚那般舍身取义的人根本不是她,这变脸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大妞儿,你瞎跑什么?你妹不在了,你又疯了,我和你爸该怎么办?”我听到我妈沙哑的声音哭喊道,心里一阵心酸,没想到我姐竟然说:“我又不是你亲生的,我只管我爸,管不了你。” 听了这话,我心神都被搅晕了。不是,为什么我姐变化那么快。 我狐疑的看着旁边这个冷面男人,愤恨的说:“是不是你设计我的?” 他想也没想的点点头,清冷的说道:“怪,只怪你太笨。” 哈,我差点因为这句话气晕过去,一时间愤恨自己再一次被鬼耍了。怪不得我姐死活要抢走我的八封盒,原来一早就是为了这一幕,怪不得有野猫忽然让张老栓的尸体诈尸,原来也是为了让我走到这一步,逼得我承认我和祁荫还有东皇浚野的关系。狠,果然狠! “你得逞了,好得意啊?”我讽刺的看着他,冷笑一声,对于他的设计,我除了愤恨,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报仇,真是憋屈。他丝毫不在意我的感受,问道:“他们去哪里了?” “不知道?” 我简单明了的回答让他很不满意,担心他腹黑又阴我,我赶紧补充道:“他走之前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他和那个死了的日本兵打起来了,打得挺惨了,后来我就晕倒了。醒来他就不在,留了那个盒子说是要保护我,喂,我想问你,我姐是不是被你控制了,才会……” “对。”他轻轻吐了一个字,然后掐指一算,在算什么。随后又看了我一眼,我忙睁大眼睛看着他继续解释:“我真的就不知道了,你找到我估计白费你心思了,如果我骗你,死后你让我不超生。” 反正你是鬼差,不怕我骗你。 他的脸就像忽然被破裂的冰,看着我,薄唇向上勾起,带着调侃:“你对自己还挺狠。”听了他的话,我赶紧做出一个迎送的姿势,对着那黑洞洞打开了有一阵的门说:“快走吧,有事下次再来。”下次我就回学校了,看你找不找得到。 他什么也没说,就带着鬼差向那黑洞洞的门走去。刹那间,眼前的活人继续在我面前奔走,刚刚还人满为患的房间里,这个时候竟然只有零星几个,也不知道那鬼差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我竟然只注意到和他说话,连活人世界的环境变了样都不知道。 随即,我跑到我妈旁边,看着她沙哑着声音还在呼唤我,而我也试着办法想要钻进我的身体里,但是我竟然发现我回不去了,我回不去自己的身体了? 我趴在地上,呆呆的看着我姐还有小外甥的眼睛,他们就这样注视着我,没了刚刚鬼差的控制,这就是他们对我原本的面貌。哈。我真傻,以为他们真心把我当亲人看,内心里是向着我的。 我顿时觉得浑身无力,靠在旁边的棺椁旁,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仿若已经感知到它慢慢变得冰冷、僵硬…… 忽然意识到一个事实,我死了,莫名其妙的死了…… 进不去身体,甚至连鬼差都不管我,我这么年轻,还有大好前程等着我自己去拼去闯,想着我辛辛苦苦上学,考上大学,受过那么多苦,吃过那么多罪,忍着贫穷,寂寞,和自卑,好不容易就要熬到头了,没想到就这么莫名其妙死了? 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靠在棺椁旁,蹲在地上抱着膝盖抽泣了起来。 很快,就有人提议我妈:“你二妞儿就这么去了,你还是赶紧给她准备后事吧。哎,这么年轻,不过要我是你,就给她找一门阴婚,不仅可以收到好多钱,还能让女儿在下面不孤单。说话的是村头的五保户,我妈听了眼泪掉得更厉害,我爸爸就在旁边安慰着我妈,看起来他也很痛苦,好像忽然老了十几岁,彻底成了一个憔悴的糟老头。 我死了,爸妈难过的帮我准备后事。我一直围绕在我的尸体旁,一天比一天心情低落,想了很多种办法,都没能回到我的身体里,我开始怨恨那个把我弄出来的鬼差,每次想到他我就恨不得将他揍一顿。我蹲在爸妈给我买的棺椁旁,没日没夜的伤心,感觉心里全是失望和绝望,眼前是无穷无尽的黑暗。死亡来得太突然,甚至是在我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这样独自伤心根本帮不了自己,我决定去找那个将我从身体里拽出来的鬼差讨个说法。 就在我刚刚要出门去找鬼差的时候,我的眼睛忽然被外面的光亮一刺,感觉浑身灼痛难忍,我焦急的推到棺材里,想要往里面钻,躲进去。好像只有棺椁里,才是我本应该去的地方。 就在我打开棺椁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我的尸身旁边,竟然还有一具尸身。我当时第一个念头想的就是,我爸妈给我配冥婚了。虽然我没见过冥婚,但是不代表这个世界没有,特别是我们这个偏僻的小乡村里,这诡异的习俗依然是有的。我吓得赶紧扣上棺材盖,不可思议的往后退了几步。 而下一刻,我就听到棺椁里发出一声嘤咛声,似乎是睡熟了以后舒服的叹息声。我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棺椁,难道给我陪冥婚的还是一个活人?这样想想,我开始埋怨我爸妈太冷血了,竟然让活人娶我一个死人,还提前放到了我的棺材里。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时,那棺材盖忽然被打开,只见里面忽然伸出一只手,宽大的,苍白的,修长的……趴在棺椁的边沿似乎要起身。我当时就害怕了,想着要是他出来看到我,想要对我干什么怎么办?我那时候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到这里,赶紧拿出祁荫交给我的八封盒,向刚刚想要探出头的男人砸了过去。也不知道这东西对人有没有用。 却在下一刻他轻而易举的就将我扔过去的东西接在手里,然后打趣的说了一句:“娘子,东西还回来可是要有礼貌哦。”听到这调侃的一句话,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一阵欢呼,忙上前将棺材盖彻底打开,看到这不知道想了多少遍的脸我一把扑进了怀里,哭喊道:“你终于回来了,祁荫……呜呜呜……” 他不解的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为夫找他算账去?”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忙问道:“你到底去哪里了?怎么会从这里钻出来?”神不知鬼不觉的,也太奇怪匪夷所思了吧。 他向我和煦的笑了一下,然后勾起嘴角边坏坏的笑看着我问道:“你该不会是想为夫了吧?真是孺子可教也。” 我懒得听他在这里玩笑,抱着他哭了一会儿,发泄我内心近日来的委屈无助和伤心,他也沉默了,因为我的哭声,没有了刚开始的调侃,而是静静的陪着我,直到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听到院子里似乎还有张神婆的声音。更大的声音是我妈妈走路时如今虚浮的脚步声,看来她如今支撑得也很难。 我想了想,忙放开祁荫,然后抓着他的手问道:“怎么才能回身体里去?祁荫,我好害怕死。”我忽然说出这句话,似乎将他震慑住,他呆呆的看着我,然后手中迅速接了一个印,然后向我点过来,又向棺材里我的身体移动过去。 但失败了,还是失败了…… 祁荫第一次试着帮我回到身体,失败了。我忽然感觉自己似乎在慢慢适应死亡,只要我在死亡的世界里待得足够久,我就真的会死亡,如果回到身体,我也免不了沾染上死气,很难再次存活。但他不放弃,就在他将棺材盖盖好,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我简直看呆了他。 “你想活,我就不会让你死。娘子,他想借你知道我的下落,他已经来找过你了吧?”他几乎是肯定的问我,我点点头,看来我们两个应该默认了对方的那个他是谁。 张神婆踏进了房间,我听到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慢慢向外走去,又重新关上门。 “他找你。”我喃喃对他说道。 作者的话:请看到这个章节的朋友,到网站首页qq或者微博登录一下,然后收藏一下本书,小羊拜谢! 第015章 魂归 第015章魂归 祁荫听了我的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揽过我的肩膀,将我带进他的怀抱里。我们坐在棺椁上,一阵沉默,而祁荫这个时候给我的怀抱,无疑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就在此时,房门忽然打开,我听到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细碎的,轻轻地,好像在偷偷摸摸往这里走。我当下就诧异了,然后带着祁荫一起钻进了棺椁,我猜这应该不是神婆,刚刚明明她已经识趣的离开了,那这次来的是谁呢? “哎,真是晦气!” 听着声音,应该是我姐,我和祁荫已经一起躺进了棺椁中,而她进来以后就坐到我们的头顶之上,神神叨叨的说什么。 “妹儿,我知道你听得到我说话,你一定认为是我害了你,让你死得冤枉。”听了她的话,我一阵心酸,黑暗中,祁荫将我搂紧,轻轻的安抚着我,但我的眼睛还是禁不住红润,没想到死了的人还是可以流眼泪。 “但是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冥王,不是一般的鬼差,我能怎么办?你虽然和我不是一个妈生的,但是我们也有血缘关系,我还得叫你一声妹子,你还管我叫声姐。万不得已,我能想着害你吗?”她说着,然后又叹了一口气,我以为她的目的就是想让我死后不要去找她麻烦,结果她后一句就说:“不过你不用太担心,我问过冥王大人,你也不是真的死了,你现在去投胎他们还不收你。说白了,你就是冥王大人给他要找的鬼设下的套,听他的意思,你得罪了冥王?”说到这里,我甚至有点害怕,冥王那么大的一个官,竟然把祁荫当死对头,还想着办法搞他。 祁荫摇摇头,他的手摸向我的脸,我已经感觉不到他的冰冷了,因为我也如此的冰凉,现在我没资格怕他,更没资格嫌弃他。 “娘子,为什么要想活下去?”他的声音轻轻柔柔,没有他一贯的倨傲和不屑,五官也这样的柔和,甚至我能体会到他话里的溺爱。 想着他的话,悲从中来,带着呜咽的声音说:“我只是不甘心,我就这样忽然被夺走了命。其实我很胆小的,我很怕死,只要一想到我的爸爸、妈妈还有我经过的这些年月,我就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和家人朋友阴阳两隔,再也看不到他们,就算看到也摸不到……”我说着,就忍不住掉眼泪。 “好,我知道了。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争过来,包括命。”随后他幽默的对我说:“知道吗?那个想要找我的冥王,从小被我揍大的。黑暗中,我也能看清他眼底都散发着的笑意,这么高兴,为什么一早不用?试了那么多办法才说出来? 脑子想着他要说的话,就感觉小腹上忽然多了一双手,贴在那里,那手灵活的让我惊讶,随着那手在那里一搅动,瞬间感觉一阵酥麻他手抚摸的地方窜出来,向全身蔓延…… “你……”还没等我说出第二个字,他的头已经埋了过来,向我的嘴上袭去。而我的耳中,只听到他喃喃自语的一声:“娘子,上一次的事我们接着办就行了。” 我当时脑袋像是闪过一道雷电,身体在极具的刺激中开始发麻发颤…… 已经有过一次和他如此近距离接触的经历,但是这一次我仍然止不住紧张,心里也害怕。他的手抚摸过来就没老实过,时而加大力度时而变成绕指柔水,熟练的在身上煽风点火。我这第一次被这样对待过,哪里是他的对手,没过一会儿就开始娇喘连连,而他趁着这个时候,赶紧解开自己的衣服,然后又来剥我的衣服。奇怪的是他的速度,真是堪称一绝,竟然能这么麻溜…… “是不是只有这样我才能回到身体里?” “恩!”他的声音沙哑带着特有的磁性,瞬间将我的心撩得痒痒的,我当时就不争气的迎上了他的嘴唇,心里想着,反正现在是只鬼,不过这感受也忒奇怪,我脑子正在忽视乱想,他喘着气已经将我压在身下,正要进行下一步…… “对,我始终觉得我女儿没有死,我要开棺椁看看,你帮我在旁边瞅瞅。”是我妈忽然乱入的声音,好像就在门口,随着门的打开,我全身瞬间僵硬,而祁荫也在这个时候进入我的身体。 天啊,我瞬间被这忽如其来的疼痛和刺激从我妈的声音里转移过来,伸手就要去推他,他一手抓着我的手就可以了他想要的活动,而我趴在棺材板上,脑袋都懵了。 “祁荫,祁……荫……”我断断续续的声音因为他的动作而颤抖着,他答应了一声,然后俯身贴在我的耳边对我说:“你是鬼不要怕!” 但是我还是很担心,心里也跟着忐忑,但这样的心绪下,然后浑身变得更加刺激,真想尖叫出声,但是我又怕自己真的不顾一切的叫出来,会让我妈听到,那我简直无脸以对,尴尬死,我妈肯定会被吓到。就在下一刻,我头顶的棺材盖就被打开了,只听上方传来一声叹息,我心中一紧,浑身开始发颤,忙伸手将祁荫抱紧,憋着不敢出声,我妈和另一个老太婆的眼睛里好像很平静,带着淡淡的哀伤,然后我妈的手伸进来了…… 祁荫这个时候带着我向棺材的侧面一撞,险险的避开了她的手,我睁大了眼睛抓紧了祁荫的背,心里提起,根本一点都不敢放下来,只听耳边传来两道声音,一道是祁荫的,低低沉沉又沙哑的说:“放松!” 一道是我妈的,唉声叹气:“二妞儿啊!” 两道不同的声音,就像是来自两个不同的世界,那一刻,我脑子都是懵的,随后我别过脸,不敢去看我妈。 “你肯定是因为思女心切,不相信她已经去了,再过三天过了头七,你就下葬吧,不然尸体就坏了!”我听到跟着我妈来的神婆说着,然后两个人就将棺材盖又盖了回来。 我的身体和心里也跟着这渐渐合拢的棺材盖放松下去,而就在下一刻,我浑身上下传来一阵舒爽,感觉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只听耳边传来一声如同野兽吃饱后的喟叹…… “我爱你,杨淑安!” …… 我空白的大脑中,听到这句话后全身开始颤抖,随后我接近虚脱的昏睡过去。 睡着睡着,我似乎感觉腰板很疼,钻心的疼,很快,我就感觉自己在修复自己的疼痛,而我的肚子一会儿冷一忽儿热,似乎有阴阳两界的东西在我的体内相互碰撞,让我的肚子一阵痛一阵酸又一阵凉…… 睡梦中,我想死死地睡去,却被身体上下莫名其妙的痛和变化扰得不能睡去,虽然意识仍然不怎么清醒,但是我隐约也能感觉到身体上的变化,让我在冰火两重中难熬。 只是,为什么我肚子会这么难受?我到底正在经历什么? 祁荫?祁荫?祁荫你在哪里?我想着,就感觉有一双手握住了我,用沙哑而深沉的嗓音对着我呢喃,似乎在说情人间的情话:“娘子,为夫还没解除封印,现在已经将保存的力量全都给了你。你一定要照着自己欢喜的方式活下去,为夫会尽快来见你。”说完这句话,他又趴在我的耳边咬着我的耳朵,一阵耳鬓厮磨,但很快他忽然就离我远去。 “祁荫……祁荫……”我焦急的在梦里喊着祁荫的名字,但他再也没有回答我,我在挣扎,从梦魇中挣扎,思绪越来越顺畅,脑袋越来越清晰,我猛地睁开眼睛,脑袋里有什么一闪而过,闪过祁荫的脸。眼前却没有想象中祁荫的面庞,我的眼睛上方,只是黑黢黢的一片,而我的四周一片沉寂,只能听到哦自己的喘息声还有心脏跳动的声音。 “咕咕——”一声鸟叫传入我的耳中,我伸手向上一拍,只听到一声木板被砸响的闷声。 第016章 冥王 第016章冥王 “祁荫,你在哪里?”我的手慢慢合拢,心里的绝望慢慢扩大,原本以为没有祁荫,没有人来救我,我会被困在这里,真正的死去。可是我又活了,看来我已经被下葬了,因为我听到了我砸在棺材盖上,那声音闷响闷响,似乎有成百斤的东西压倒在棺椁上面。 我的鼻息里,嗅到了潮湿泥土的气味。心里一阵绝望,我想到了祁荫在梦里告诉我的:“娘子,为夫还没解除封印,现在已经将保存的力量全都给了你。你一定要照着自己欢喜的方式活下去,为夫会尽快来见你。”这句话非常清晰的在我的脑袋里又走了一遍。 这才知道,祁荫为了救我,已经没有能力保护我了。今后,在没有他的时间里,我要靠他留下来的力量,活下去。 我的手猛地向上一推,听到了棺材被撕碎的声音,只是眨眼间,那棺材就真的飞了出去,然后重重的砸在地上,我从棺材中坐起,神情凄然的看着眼前一片的深山野林。 我的手不知不觉紧紧的握着一旁的棺椁,心里紧张的看着眼前忽然死寂无声的树林,只见那里面,不时飘荡着白色的人影,我的脑海中闪过熟悉的画面,这是,坟山堆! 这坟山不知道葬了多少死人,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从这里的地底下爬出来。我颤巍着脚从棺材里爬出来,只听前面坟山堆前鬼火闪动,纷纷向我靠拢,似乎对我很好奇。那些白色的飘荡的影子也纷纷向我靠过来,四周顿时喧闹起来,乌鸦的嘎嘎声,鬼魂的呜咽声,还有不知道哪里持续不断的野兽嚎叫声…… 我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踏出棺材,这才发现我就像这些围观我的鬼魂一样,穿着白色的寿衣,凉薄的寿衣让我感觉到夜晚山中的冰凉,我随即哆嗦着,冷得牙齿开始打颤。然后趁着围观的鬼火还有鬼魂呆愣的机会,从他们中间窜了过去,然后踩着不合脚的寿鞋向山外跑去。 此时我只有一个念头,赶快回家,这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啊。 一路上跑掉了自己脚上根本不是人穿的寿鞋,坚硬的石头刺破我的脚跟,顾不得那里的刺痛和鲜血淋漓,我一路疯狂如同奔命的亡命之徒。忽然脚下被一只忽然从天空掉下来的死乌鸦绊了一跤,随即伸出手往地上栽去。 就在我落地的那刹那,我的手忽然被前面忽然多出的一双手接住,抬头猛然看过去,只见面前站着一个老婆婆,没有穿白衣,却是杵着拐杖,我不知道她是人是鬼,但是她帮了我一把,我忙低头对她说了一声:“谢谢你!” 她笑着看着我,然后对我说:“二妞儿吧,我是你大奶奶啊。” 我这才在黑暗中勉强看清她的面庞,还真是和我很久未曾谋面的大奶奶很像啊,不,确切的说,她就是。只是,我看向她的双脚,果然没有沾地。我颤抖着声音忙再一次谢谢大奶奶:“大奶奶好。” 她点点头,看着我光溜溜的脚说:“你可千万别流着血回家,知道吗?以前村里一个娃儿只是在山里把手指割破了,就被占去了身体。你,可要小心哦!” “啊?”我惊恐的看向一路奔过来的地方,月光从斑驳的树叶里洒到地面,这才勉强看清自己一路而来的斑斑血迹。怎么办?看着此时还没有跟过来的鬼火和鬼魂,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可不认为自己有胆量将沾有我血迹的树叶或是植被销毁掉。 随后再转过头,只见我面前什么也没有,连地上把我绊倒的死乌鸦也不见了,就没再想太多,赶紧回家。准备找神婆帮我消了这血迹带来的祸害。 好不容易一路跑下山,就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听到我家的黄狗一个劲的汪汪汪大叫,我还以为是大黄狗知道我要回家了,所以才这么兴奋,却没想到我在它的叫声中,听到有人在敲打我家的大门。 并且学着我的声音喊道:“爸爸,开门。妈妈,开门,姐开门啊!” 我当时就吓了一跳,我明明在这里,我也确信自己没有魂魄离体,那站在我家门口的,到底是谁? 百年难遇的鬼敲门? 就在我犹疑时,只见我家的灯亮了,里面传来父母的吵闹声,大概听到我爸爸说不要去开门,我妈妈硬是要去开。不一会儿就传来我小外甥的哭闹声。 我心里一酸,赶紧跑过去,就在此时,我听到门锁被转动的声音,看来是妈妈说过我爸,准备开门了。我忙大喊一声:“妈,先别开门!” 我话刚落,离我不远处的女人就转过头看向我。我当时就被她的模样吓得一声惊叫,但见她的脸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她长成什么样子了,更让我惊恐的是,她的肚子下面,吊着一根脐带,肉色的脐带上沾染着褐红色的血,几乎已经干了,而那下面,竟然吊着一个嘤嘤哭泣的肉雪球。 她的肚子被破开一个洞,里面内脏可以看到,只是看了只会更恶心,因为她的肚子里差不多都被蛆虫占满了。我当时就感觉恶心的想要捶胸顿足呕吐个干净。却又听到我妈兴奋的问:“二妞儿,是你吗?二妞儿,你回来了?你没死?”接二连三的问题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那女人忙学着我的声音回答道:“哎,是我,我没死,开门啊,妈!” 我当时听到她声音更加恶心,看着她猩红的双眼瞪着我,似乎在给我警告。她肚子下面挂着的小孩,也可以学着我的声音说:“妈妈,是我,开门啊!”那血块一样的小孩一开口,我浑身鸡皮疙瘩一大片,而他绿豆大的眼睛,就这样恶狠狠的看着我,门锁又一阵响动,我慌了,忙想开口阻止,没想到我忽然被女鬼的手扼住了喉咙。我慌忙向那门撞去,啪的一声将即将打开的门又关上。 而我妈妈还没看到外面,就又被关了回去。我惊然发现自己的力气惊然比这女鬼还大。我竟然能带着她一起砸在门板上,而就在这时,她从肚子里掉出来的小孩忽然飘起来,向我脖子上咬过来。 我一巴掌扇过去,也顾不得恶心了。万万没想到那血块与婴儿竟然被我扇飞了出去。 “我只是想借用里面小孩的身体给他,你为什么要阻拦。我不会伤害他们的。”女鬼看到我扇飞了她的小孩,对我一阵恶狠狠的质问。此时她的声音听起来尖锐凄厉,像是得了精神病发病的病人。房间里面传来我妈焦急的声音,是对我爸说的:“你看,我家二妞儿真回来了,在帮我们呢。” 真是亲妈啊,这个时候还想着我回来没有,都不害怕门外的女鬼。 我虽然心里害怕,想着我妈这么挺我,死死地守在门口,不让女鬼更靠近。那被甩出去的血块婴儿就在院落里,惨白的月光下,我只看到那里一坨连着脐带的血块向我这边爬过来,然后嘴巴里吱吱呀呀不清不楚的喊着:“啊,妈妈,救救……救救……” 女鬼听了,眼泪哗哗掉,然后慌忙跑过去将地上的血块从新系上自己剩下的那条脐带。看到这里,我又心酸又难过,但是我也不可能放她们进去害我的小外甥啊。 她的娃儿活了,那我的小外甥岂不是更惨? 她们看来打不过我,也不再纠缠了,只是怨怼的看着我,然后向我刚刚跑下来的方向走去,我看着她的背影,虽然慢,但是却能瞬间移动老远的距离。 就在此时,我颓然的坐在地上,抱着腿一阵发抖,祁荫,你到哪里去了? “二妞儿,你还在吗?”身后响起我妈的声音。 我闷声回答道:“在!” 下一刻,她就将门打开,然后一把搂住了地上的我。再次相见,我爸妈早已泪眼婆娑,也没管我身上还穿着寿衣寿服,就抱着我痛哭起来,我虽然没听到他们为我哭丧,但这哭声更让我忍不住掉眼泪,随后我们三个就在门口哭了起来。 等大家安抚好情绪,我妈才问起我刚才门口的事情,我告诉她我能看到鬼,门口的是一个肚子开了一个洞,吊着一个婴儿冒充我敲门的女人,想要给她娃儿找一个宿主,想要我小外甥的身体。 我妈听了打了一个寒颤,然后对我说:“明天还得去找张神婆,最近怎么光遇到这些邪门的事情。” 我爸这才问我:“你妈一直说你没死,不然头七怎么不回来看看她,她还说有个自称冥王的告诉她,让她不要难过,你很快就会回来。” “冥王?”我诧异的重复了一句我爸的话,疑惑的看向我妈。 我妈点点头,对我说:“我这几天老做梦,尽是神啊鬼啊的,就是没有你,我就知道你肯定没死,肯定会回来的。再加上……” 作者的话:请看到这个章节的朋友,到网站首页qq或者微博登录一下,然后收藏一下本书,小羊拜谢! 第017章 坟头 第017章坟头 “什么?”我心神不宁的看着我妈问。 她说这话时神神秘秘的:“有个男人找了我好几次,说你没事,让我不要太难过。还说他是冥王。二妞儿,你和他认识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能点点头,但又摇摇头:“有一面之缘,但是不熟。” 我们全家都一阵沉默,只有我姐神经兮兮的说了一句:“你面子还挺大的。”我小外甥也在旁边叽里咕噜说:“泥巴棉籽听打得!” 现在我已经没有力气理会我姐的冷言冷语了,现在我惊魂未定,需要好好休息,于是我没顾得上父母在旁边一直问我的话,赶紧走进屋里去睡觉,希望明天一早起来我就可以顺利回学校。我就会告别这里的一切,重新开始,想到这里,心里想到了祁荫。我慌忙转身问我妈:“妈,你有没有看到我身上的那颗珠子?” 我妈诧异的看着我然后想了想,又摇摇头。我姐这个时候咄咄逼人的上前一步,用眼睛瞪着我,白炽灯下她的眼睛好像野兽一样在放光:“好呀,我就知道你肯定把珠子藏起来了。你这个小偷,那可是你姐夫用生命换回来给他儿子换钱的。” 我听了我姐说的话,心里一阵恼火,我已经忍她很久了,但是比起和她在这里吵,我更想找到我的珠子。祁荫把我当自己人,用剩下的所有力量救活我,这已经无关喜爱,我认为怎么都应该找回他,并且守护他。所以我没有理会我姐的吵闹,而是打起精神问我妈:“你们在给我整理衣服的时候,就没有发现吗?” “应该是太小没注意吧,你的衣服都烧了,真是造孽,现在想来真后悔。”她还没说完,我就向门外跑去。外面冷飕飕的,农村春末的夜晚总是比城里的冷上几分,我身上还穿着寿衣,凉风刮过来,直接冷在骨子里。但是祁荫,我不能不去找。 前方有死相恐怖的鬼,前方有野兽,前方有困难,也许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但是只要前方有祁荫,我哪里想得了那么多?只担心失去力量的祁荫如果被孤魂野鬼抢走了寄身的珠子怎么办?如果被抓走了怎么办?如果永远见不到他了该怎么办? 我喘着气跑在荒山野岭,一路过来,与去时的路是一样的,但却是两种心境,我此时脚步快,却不凌乱,担忧远远超过了害怕。 按照我们当地人的习俗,那些我生前用过的东西应该是烧在我坟前的,那么我要回到我的坟头,从那么多烧成灰烬的的灰堆中,找出我的珠子。但愿那珠子能经火不化,但愿,但愿…… 我一步步爬上山,不时有鬼火骚扰我,也有披着白袍的鬼魂想要留下我,但我哪里管得了他们的恐吓,甚至比他们还生气的回绝,甚至都怒吼出来,这种平常的鬼魂其实对普通人来说没有恶意,也不会主动伤害人,被我这样吼回去,反而挺委屈的。 再说,我好不容易找到我的坟头,看到那些还燃着香火的地方飘过阵阵焚香的气味,而就在不远处的一棵柏树下,我看到一堆黑色的灰烬。我赶紧裸着脚,堆在地上扒开那上面一叠一叠还未被烧成灰烬的黑乎乎的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是什么,找来找去,我的手一会儿就全变黑了。 正在我心急火燎之时,我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冷笑,随后我下意识理智的回头就是一掌,拍向忽然扑向我的冷风,我的手掌竟然歪打正着,将一个擦白的影子拍飞出去。我忙从地上站起来,注视着那被我打趴在地上的白影,只见她趔趄着脚步,颤颤巍巍的想要站起来,我警惕的看着她,在隐约而昏暗的月光下,我看不清她几乎笼罩在黑影中的脸,但是我却能看到她身上拖着的一个小血块。 “怎么是你?”我愤恨的看着她,真是阴魂不散。 她凄惨的笑了一下,对我说:“我是难产死的,夫家连入殓的钱都舍不得给我花,让我曝尸荒野。” 我无语的看着她,问道:“你老公对不起你你去找他啊,你找我干什么?” “他已经被我弄死了,我现在只想让我的孩子活过来,我的怨气就会散去,我也可以去投胎。但是你,都是因为你,我差一点就可以摆脱现在这副鬼样子了。”她从地上爬起来,好像腿摔断了,就这样拖着断了的腿向我大步跑来。我当时就愤恨的喷她:“你现在这副鬼样子的确不敢恭维,但是我不认为我就该被你弄死。”说着,我赶紧侧身躲过她的爪子,随后她身上传来一声婴孩的吵闹,那血块小孩又配合他妈向我发功了,掉在脐带上向我扑过来。 一时间,我在自己的坟头,陷入两边的纠缠中,更多的鬼魂围观过来,但大多都比较胆小,看到一个厉鬼一个人在这里打得这么厉害,都只敢偷偷躲在树后面看。但我终究徒有祁荫的力量,没法灵活的驾驭他们,稍微和我斗长点,我的劣势就显露无疑。 我一阵心慌,但也尽全力想要稳住自己,将她打跑,这荒山野林的,我可不想被一只鬼杀死。 但我渐渐感觉到力不从心,她的一只手忽然掐住我的后脑勺,那小血块婴孩就跳到我的肩膀上,想往我的嘴巴里钻。我一阵慌乱,气息不稳,心寒不已。就在下一刻,我听到耳旁传来女鬼的惊叫声,随后听到周围鬼魂齐齐的惊呼和大惊小怪的声音,我转头看向身后,顿时也把我吓了一跳。 只见我的身后,竟然是一堵肉墙,高大挺拔的身姿,黑衣飘飘,我抬头才能望到他的面容。 如果我没有眼花,这应该就是设计我的冥王,让祁荫到现在下落不明的罪魁祸首。我看到他自然是没有好心情,但他看到我看起来心情很好。因为他明明无情无欲的面容上,竟然挂着一抹微笑。 “恭喜你喜获新生。”他沉稳的声音里听不到恭喜的意思,但听到我耳里,绝对是一种嘲讽。看到他手中提着难产的女厉鬼,我向他摆摆手,不耐烦的说:“你来得还真及时,你们冥界的鬼差是不是总爱翘班?怎么会让她出来乱混?”我也回他一句调侃的话,原本以为他会尴尬难堪,没想到他却对我说:“所以本王要以身作则,亲自来逮他们。” 我听他这话里暗含了其他的意思,意有所指的看着我。我懒得管他,那厉鬼他抓走也好,反正我也打不过,我随后蹲下身找着我的人骨念珠,因为太过想要找到,双手和双脚齐用,开始上下翻找。 他收了女鬼,却没有打算要马上离开,而是玉树临风的站在我面前,看着我在地上翻来找去,随后哼笑一声,对我说:“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我诧异的看向他的手中,只见在惨白而斑驳的月光下,那纤长惨白的手指上,捏着一个浑圆的黑黢黢的珠子,我太眼熟了,这不是人骨念珠是什么?和我看到的人骨念珠一模一样,我甚至怀疑它是否经过火烧。我忙伸出黑乎乎的双手想要去捧住那珠子,他的手忽然向中间一抓,我双手只能扑到他的手上。 “这是我的东西?你没有资格拿走他。”我义正言辞的说着,就用力去掰他的手,那手指就像是钢铁铸造而成的,不,甚至比钢铁还要厉害,我根本连他的一根指头都掰不动。我顿时心中冒火,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是小偷还是强盗?你这叫强取豪夺,强征暴敛!”我心直口快,说完才觉得自己这样对他应该会发火把我揍一顿,但我现在就像是个被抢了心爱玩具的小朋友,执拗着脖子,僵硬着看着他。 他却没在意我说的每一句话,而是轻描淡写的吹了一下自己的拳头,我吓了一跳,以为他会一拳砸过来,打在我的脸上。心里顿时忐忑不宁。但想象中的重拳没有落下来,我却听到他口中戏谑的说了两个字:“真脏!” 脏?他是在嫌弃我的手太脏了?我听了这话,今晚的怒火几乎已经到达了即将喷发的顶点。随后他拿着那颗珠子对着我感叹道:“找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会从你手里拿到。” 我听不懂他说的话,又卯足劲去抢我的人骨念珠,里面可是被封印的祁荫。祁荫说在封印没有解开之前,他一直住在这珠子里面,他和我谈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我帮他解开这道封印,他答应让我再次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但是现在他被强大的冥王握在手里,比一只蚂蚁的命还娇弱,想到这里,我感觉自己心里难受极了。他将命运托付给我,而我却没有能力守护他。 “第一,我没想将东西交给你,你这样强取豪夺,真是土匪行为。第二,请你把它还给我,它对我来说很重要。” 作者的话:请看到这个章节的朋友,到网站首页qq或者微博登录一下,然后收藏一下本书,小羊拜谢! 第018章 张神婆 第018章张神婆 “想要吗?想要自己来拿。”他这口气清冷中带着挑衅,听起来就是想笑话我。真是气人又急人,更让我恼火的是,他还将黯淡的人骨念珠拿在我眼前晃动几下,像是逗狗一样逗我玩。 我双手握紧,愤恨的看着他,脑子想着大学军训的时候教官教过我们的女子防身术,看着出现在我眼前的这只完美但白皙的手,我左脚上前绊住他的身体,右手握住他的手,左手向他的腹部摸去,然后右手灵活的向下一扭。动作一气呵成,大概是借了祁荫给我的力,也因为他自己轻敌,我竟然成功的将他的手扭在他背后,将他像是警察抓罪犯一样控制住了。 心里当时就一阵激动,欢喜多过了紧张,借着这股爽劲,我脚再向他的腿弯处踢去,我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他的腿弯被我一踢,竟然就地跪了下去。 只是他没有完全跪在地上,而是以更灵活的动作就地转过身,将我一掌拍开。我当时只觉得胸口气短,闷得我想吐又吐不出来,身体也像是一张张薄薄的纸片,从地上飞了起来,然后撞进了我自己的棺椁里。 我被撞得眼冒金光,想愤恨的看他都不能,随后我听到他不怀好意的站在原地对我说:“你是第一个敢对本王下手的女人。”我听到这里,呸他一口,随后他又冷声说道:“如果不是你还有用,本王定会让你死的很惨。” 我又呸了一口,双手撑在身下,挣扎着坐起身,背靠着棺材不屑的开口:“管你要谁死得惨,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就算你是阎王老子也不能这么缺德吧!”我说完,就看到他宽大的黑色斗篷的衣摆划过一道幅度,他已经背对着我,忽然幽幽又森冷的开口:“真是气急!” 我接着:“呸!”的一声,继续说:“还有我最讨厌男人打女人,你这种没德没品的渣男,真是阴间败类!”我看着他的背影,好像的确是因为气到了所以背对着我,我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忍着痛从棺材里跳出去,双脚落到一堆松软的泥土中,就开始向他背在身后的手袭击过去。 他好像背上长了眼睛,我还没靠近他就一个转身,伸出另一只手嫌弃的按住我的脑袋,因为身高的差距,我被阻止他身外,就算挥长了手也摸不到他的衣服。 我心里一阵悲哀,竟然输在了身高!只听他嗓音传来一声低笑,大手仍然按住我的脑袋,清冷的说了一句:“真丑!这两只恶鬼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呸!我头一次被人这么羞辱,当下抬起头怒瞪着他,口水唾沫尽量喷他一身:“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渣男!”最后两个渣男二字我咬得特别重。他呼吸微微急促起来,随后将手一甩,没有像是刚才那样将我弄飞出去,摔倒在棺材上。那力道刚好合适,让我远离他三步之外,并且跌倒在地。 “能拿到祁荫寄身的东西,本王确实要感谢你。你不要得寸进尺挑战本王的极限。”他警告完,手中就多了一块两边大小一样的红边框架,中间是块黑玉的东西扔给我,更奇怪的是,一双忽然多出来的手忽然从我身上将东西恭恭敬敬的捡起来,我挣扎着要去将这双白花花的手臂从我眼前拍开,却没想到我的双手竟然被另外一双空荡荡的双手按住,根本动弹不得。 这突如其来没有主人的手,好像是别人砍下来专供使用的东西,看样子绝对不是假肢,那手指碰到我的手背上,感觉到那手指的柔软,都是美手,却看得我心里冰冷。 两只手将黑牌捡起来,竟然翘着兰花指优雅的帮我系在脖子上。我惊讶的看着身前的安安静静的黑牌子,痛斥那冥王:“你给我安监视器?”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冷笑一声:“东皇浚野一定会回来找你,到时候,只要他一接近你,本王就可以将他捉回去。” “卧槽!还真想监控我?”我得要自由,伸手去解开绑在我身上的黑牌子,脖子都勒出痕迹了,但怎么也解不开,我当下心里窝火,想找这黑衣冥王的麻烦,抬头看,哪里还有鬼影?眼前凄凄惨惨的恐怖氛围里,只有孤魂野鬼又像是看怪物一样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或是站在树枝上,或是坐在石头旁,或是站在坟头前奇怪的看着我。 我当时就手一颤,忙着赶回家。祁荫啊祁荫,我真的不是不想救你,天地良心,你的死对头我真的不是对手。但是我是不会就此放弃的,我正想赶回家,就看到我眼前的密林里向这边移动着一个黑影,速度很慢,而周边的野鬼却纷纷从原地撤离,好像并不想看到那黑影。 这时,月色刚刚被一团黑云遮住了亮光,眼前明显感觉到气氛陡然转向阴冷。我本来穿着寿衣就很冷,现在忍不住一个喷嚏打出来,然后捂住自己的嘴,鼻子就开始往外流。也不知道前面来的到底是谁,竟然引起了骚动。 我只感觉后背还很疼,心里也很忐忑,今夜真是难熬,怎么送走一个又来一个?也不知道来的到底是什么,我也没多少精力去纠缠了,索性调转了一个方向,向另一个方向奔走。 “二妞儿?”一声对我的昵称响起,我顿住光着的脚板,听这声音很熟悉,到底是谁呢? 我忽然想到了山村鬼故事,说的就是夜里在山里有人叫你名字的时候,千万不要答应,这种叫唤通俗地讲就是叫魂,只要被你答了她,那肯定会被勾魂,莫名其妙的死掉。鬼故事里还有很多这样的主人公让你信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答了这名字你就被勾魂了,但现在我是不敢回答。 所以我加快脚步,赶紧往另一个方向疾走,就算路走远一点,也想避开这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但我刚走一步,又听到那声音在叫我:“二妞儿,别走啊!” 不走?不走留在这里睡棺材吗?这么想着,我更加心急,走得也更快,但就在这时,我竟然听到了大奶奶的声音,就在我耳旁:“二妞儿,有人叫你你怎么不应?” 我惊慌的转过脸看向大奶奶的脸,虽然四周都很黑,我甚至连路都很难看清,但大奶奶的脸却散发着淡淡的光,让我怎么也能清晰的看到她凹陷的眼睛,皱褶的眉头和脸部。我当时就摇摇头,咬着牙说道:“不敢!” 大奶奶听了呵呵呵呵的笑,然后我又听到身后的叫唤声和大奶奶的声音同时响起:“二妞儿,我不会叫你魂的。” “啊?”我惊叫一声,然后磕磕巴巴的问:“你是谁?” “追不上你暂时让她帮我传话。我是张神婆,你妈刚刚来找我,让我来看看你。”大奶奶的鬼魂轻飘飘的,一阵风吹过,将她的身体都往后面吹走了一大截。我没有等她,继续赶着往山下走,不敢全然相信鬼的话。 直到走到田地里,我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时候我身后有人拍我的肩膀,我还听到身后人喘着气,也知道我身后一直跟着她,只是她说她是张神婆,我不敢相信她真的是,如果我万一中招可就死得冤枉。所以始终对她一路的追赶和喊我名字充耳不闻。 等走到这田埂上,她终于追上了我。我也不敢马上回头,怕她如果不是张神婆趁着我转过头的时候吹灭我头上的三盏阳火。她喘着气抱怨道:“二妞儿平常牛肉吃多了吗?怎么跑得这么快?” 我囫囵一句:“奔命呢,谁跑得不快?” “嘿,你还真胆小。可不单纯啊!”说着,她就自己转到我面前,我一看,的确是张神婆,但是我还不敢相信她。忙问道:“你就是来看我的?我没事,谢谢啊,我都顺利到这里了。” 她没走,而是问我:“我半夜起床就听到村里有家人被女鬼敲门了,你妈来找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们家。” “为什么?”我诧异又担忧的问道。 “你不知道吗?但凡是被鬼魂这些阴间东西纠缠过的,额头之上那窜阳火都有黑气云绕。你妈就有,我就担心那女鬼虽然这次没得逞下次还会来,鬼可怕的就是怨念,就算那女鬼放过你家……”她还没说完,我就打住她,忙说:“那难产死的鬼被鬼差带走了,没事了。” 她说着我就害怕,我妈被这些缠上比我倒霉还让我难过,想想我就担心害怕。 张神婆叹了口气,接着说:“虽然这个带走,难免下个被那女鬼下的阴气吸引过来。你可知道这女鬼的来头?”她说后面这句话时语气神秘兮兮的,我忽然觉得这件事好像并没有这么简单,涉及到我家人,我不敢大意。 于是我将女鬼对我说的话给张神婆说了一遍:“她说自己是难产死的,夫家没管,就把她曝尸荒野了,我们村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事发生?” 作者的话:请看到这个章节的朋友,到网站首页qq或者微博登录一下,然后收藏一下本书,小羊拜谢! 第019章 致命男鬼 第019章致命男鬼 张神婆听了,拉着我的手对我说:“你先回去吧,最近不要出门,有人敲门也不要开。” 我狐疑的看着她,说道:“她不是已经被鬼差带走了吗?我想最近就回学校,我不想再待在家里了。”我被她握着手心里感觉很尴尬,随后我拿开自己的手,她看着我摇摇头,对我神秘兮兮的说:“你离不开的。” 不知道她说这话什么意思,但是我站在这里脚又痛又冷又僵,我忙告别她:“再说了,我先回家换衣服。”说着,我就从她侧身跑过去。 月明星稀,天沉沉的,好像就要往地上压下来一样。我浑身从脚底难受到胸口,越是难受脚下的步子越急,只想早点赶到家里。 我的脚在田埂上穿梭,忽然,眼前出现一个在地里耕作的农民,拿着锄头,在地里挖着什么。我疑惑的看过去,却看到他脚下的地方一片深色,和周围的颜色很不一样,我诧异是诧异,但是并不想多管闲事,却在我刚刚想要收回视线的时候,那地里拿着锄头在挖东西的人忽然转过头看向我。 他的眼神让我浑身一冷,我第一时间就别过眼睛,不想再去看他,眼不见心不烦,不管他是妖魔鬼怪还是人神仙,我这个时候都不想因为好奇又给自己添麻烦。 我眼睛看着脚底,埋着头加快脚步,想要摒除一切莫名其脉的鬼魂对我的骚扰。我心里默念着,平安到家,平安到家,平安到家…… 却在我心里呢喃的时候,忽然听到锄头挖在什么坚硬的东西上,响起了一阵刺耳的金属的鸣叫声,我惊异的想,这锄头的声音怎么这么奇特,我竟然离得这么远都听到了。 我刚想着这奇怪的声音到底是什么缘故,就听到那锄头继续一下一下向地里挖东西的声音,只是越来越急越来越快,我的脚步也越来越急越来越快。就当我即将沿着路要转个弯的时候,我的脚下忽然踩空了田埂边缘的路,一个跟头就往地里的坑坑栽倒下去。 整个身体一个失重,心也跟着悬着飞了起来,随后我重重的跌落在田地里,刚落下去,我只感觉浑身都被摔碎了,那痛意从我的屁股上传来,因为我的手在紧急的情况下按在了地上,所以我的手也受了伤,刺痛的感觉让我知道,肯定是被磨破了皮。 真是倒霉透顶,我暗咒一声,我的背部因为被那鬼差冥王一推,摔在棺材上还没好,现在就跌倒田里,不仅屁股摔痛了,还把脚崴了。我看着黑漆漆的天空,一声哀叹。 我本来想就着地面爬起来,想着不管是怕也要回家。却在我刚想挣扎着起身的时候,一把锄头出现在我的头顶上…… “啊!”我失声惊叫一声,惊恐的看着那锄头后站着的一个人影,那锄头在我眼前不断放大,随后向我砸了过来,我心里一急,忙往旁边的地里滚了一圈,吃了满嘴的泥土。我呸呸将泥土吐完,然后大声呼救:“张神婆,张神婆……” 我估计张神婆应该走不远,我这个时候多么希望她能听到我的呼救回来救我。所以我一边在地上滚,一边躲避那人的的锄头,那锄头散发着刺骨的寒意,这就是屠夫手里的屠刀,只想取我的性命,当时心思纷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在和他较量中,我才看清他的脸,竟然和那难产的女鬼的脸一模一样,只是他的脖子上,竟然有一根脐带紧紧地勒住那里,勒得他血肉外翻,肚子上也被破了一个洞,洞口里面我不再看,只知道从那里传来一阵阵恶心的让我难受至极的气味,搅得我脑袋阵阵发晕。 “你的老婆难产死的吧?她害死了你?”我避无可避,只能一手抓住他挥舞过来的锄头,急切的说。 他的眼睛已经被挖了,怪不得刚刚迸射出来的眼神那么阴冷,因为这阴冷全是从他的灵魂里迸射出来的,让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阴寒。他咳咳咳的说着话,我怎么听都听不懂。 我腹背受敌,九死一生。那男鬼忽然吼叫一声,已经对我失去了耐心。他的手往下一沉,然后脚也跟着抬起来,想抬起来放到锄头上,手脚一齐用力,弄死我。我只觉得手脚发软,耳边传来声声金属碰撞出的声音让我耳鸣不已,随后我就感觉目昏眼花。就在我即将没了力气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恶鬼,退去!” 是张神婆的声音,我欢喜的看向男鬼的身后,就看到张神婆站在那里,手里拿着符纸,那符纸如火中烧,在一片黑夜中点亮了周围一片,我忽然来了力气,趁着这股从天而降的惊喜,忍着痛一脚将压向我身上的男鬼踢开。 “呼呼呼——”我喘着粗气,捂着脚裸在地上痛得翻滚起来,但心里终究是惊喜的,我看向张神婆,只见她丢完着火的符纸,就跑过来一下将我背到了她的背上,我还诧异得合不拢嘴的时候,她就背着我往她家的地方跑。我不明所以,但看她这个举动,也感觉到了这男鬼的厉害之处,看来张神婆都不能轻而易举的解决。 怎么办?怎么办?跑到张神婆家就没事了吗? 我转头看向身后拿着锄头对着我脑袋一下一下挥着的男鬼,心里凉了大半截,我忽然想到了祁荫,但是祁荫现在不在了,他给了我力量,但是我根本不会灵活的运用,随后想到了他给我的八封盒,然后向着那扑过来挥舞着锄头砍我脑袋的男鬼就扔了过去。 本来并不抱希望的,但见到那八封盒一出现,那男鬼竟然被撞飞了出去,就像是当时的我被冥王一推撞飞出去一样。张神婆停住了脚步,然后一个转身看向男鬼摔倒在地。张神婆比我反应更快,直接将我放在地上,然后又拿出符纸和木剑,对着倒在地上暂时没有起来的男鬼就一阵做法。 我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的紧张和害怕渐渐好转,我想要趁着一鬼一人斗起来的时候去捡我的八封盒,八封盒的确很有威力,怪不得祁荫临走时将它交给我保护我。 脚崴着了,根本没办法用劲着地。没想到我刚一靠近八封盒,那男鬼就像是魔怔了一样,向我扑过来,我当时心神不稳,脚下又疼痛,学着祁荫打东皇浚野的模样一掌劈向向我扑来的男鬼。 “砰——啊——”随着一声撞击声和一声男鬼的尖叫声,我只觉得手掌一麻,浑身脱离,而那男鬼也摔倒在远处专门用来种植莲藕的荷塘中,“扑通——”一声,瞬间消失在水面上。 我看着那一会儿就沉静下来的水面,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只觉得肺部都在因为刚刚的紧张而疼。捡起地上的八封盒,将它紧紧地握在手里,嘴里呢喃的道了一声祁荫的名字:“祁荫——”。 过后,张神婆走过来,叹了一口气,一边给自己包扎伤口,一边对我说:“你也是命大,总是死不了,我跟着你也算捡回一条命。” 她说了这么多话,这句话我是最认同的,我在她的帮助下一瘸一拐的蹦回了家,只见我家灯火通明,从房子里面还传来我爸妈的吵闹声,还有小外甥的哭喊声。我忙上前心急的拍门:“爸妈,快开门,我回来了。” 里面的说话声忽然顿住,只听我姐说:“万一又是什么山猫野耗子的,不要开,要真是妹,等到天亮再让她进门就好,不然带回家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会害了一大家子。”她的嘴向来尖锐,心思也全然不向着我,我听到这里,继续拍门:“爸妈,我回来了,外面好冷,我要加一件衣服。” “真的是二妞儿吗?”我爸最先开口问道,我理解他们因为最开始难产女鬼敲门而提高了警惕,但是真到了我回家的时候,他们一时不开门,我还真有点难过受伤。 最后是我旁边的张神婆看不过去了,扯着嗓子对里面喊:“哎哟,这是你们的二丫头,你们快开门吧,再不开门估计会得大病了。” 她说完,只听门嘎吱一声就被打开,我妈从里面最先冲出来一把抱住我,伤心的哭了起来:“二妞儿,二妞儿你终于回来了。” 我在她温暖的怀抱里顿时没了力气,一头栽向她的怀里,然后昏昏沉沉的晕了过去,人在一个极度刺激的过程后得到短暂的放松,真的会忽然晕厥。 回来以后,我就一直躺在床上,因为我病了,病得很严重,我爸妈想把我送去医院,但张神婆说不用,我这是身体在和鬼祟残留的气息做抵抗,这都是因为我体内似乎有什么霸道的力量在和那些滞留在我体内的残祟做抗争,而我体内的霸道力量,就像是抗体一样,抵制住外来的邪祟对我的伤害,虽然这个过程我会很虚弱,也会很痛苦,但…… 作者的话:请看到这个章节的朋友,到网站首页qq或者微博登录一下,然后收藏一下本书,小羊拜谢! 第020章 影子 第020章影子 但是这段时间过去,我对抗这些来自阴间的东西就更有免疫力,有得有失,神婆劝我这段时间不要到外面去,因为她将我家设了一道防护,一般鬼魂尽管会被我的体质吸引过来,但是也不可能进入房间骚扰到我。 我在病床上躺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经常做梦,有时候梦到死人站在我身旁站了一排,也不说话,就这么默默的看着我的脸。有时候梦到有野猫从我房间的窗户外用那双带着精芒的黑眼睛看着我,然后对我一阵猫叫,我爸妈就会拿着扫帚将野猫赶走。 有时候,我又梦到我姐在我被窝里放一窝老鼠,咬得我肉疼,但我根本无力反抗。这一天,我昏昏沉沉的从梦中悠悠转醒,还不明白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已经醒了,我刚睁开眼,就看到满屋子的老鼠,从门框到天花板,到处都是黑的白的灰的老鼠,有大的有小的,发出唧唧的声音,吵得我魂魄都一闪,瞬间感觉自己飘了起来。 我害怕这种身无附着之力的感觉,双手如同失重的宇航员,轻飘飘的飘了起来,但让我脑子发懵的是满屋子的老鼠,他们叫嚣着霸占了我整个房间,我忙吓得想要奔出自己的房间,却忽然想到张神婆临走前给我说的话。 “千万不要出门。” 我脑子糊涂了,门?到底是我卧室的门,还是前院的大门?我一阵犹疑,却在这时,我感觉我的脚被一张嘴咬住,我忙一脚抖出去,只见一只肥头大耳的老鼠被我甩在了床上,它灵活的爬起来,然后又跑去咬我的身体。 看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痛苦挣扎的身体,我一阵惊慌,只感觉那老鼠咬在我躺在那里尸身脚丫子的痛楚让我也感觉到脚上传来痛,我赶紧向前一跺脚,想将那老鼠赶走,但它却不怕我,号召其他的老鼠一起来攻击我和我的尸身。 我吓得惊慌大叫起来,我这辈子最恶心的就是老鼠了,我怕老鼠,我抱着头啪的一下打开门,就往门外跑,却刚要跑出去时,撞到了一个肉身。 “叫你不要出去,你怎么还敢出来?进去!”一声严厉的声音让我浑身一颤,抬起头看向张神婆,她满脸严肃,好像对我很失望。我再看看房间里,哪里有什么老鼠,床上也没有我的身体,而我就站在自家院子里的门前,脚就要踏出去了。 而张神婆就站在我的面前,用手挡住我的去路。 我竟然跑到这里来了,再看我旁边,我爸妈和姐都在,我妈看着我的脸,心疼的唤了一声:“二妞儿!” 我爸还拉着我的手臂,没有放下来,我的小外甥被放在地上,这个时候也学着我爸妈的动作抱着我的腿脚。我不明所以的看向他们,然后只觉得眼前忽然闪过一张脸,那是一张坑坑洼洼,满脸腐烂,没有一处完好的脸,我惊魂未定又被这样一吓,直直的往后倒下,幸好我爸妈合力才将我接住。 但是我没有晕过去,而是强忍着和那股给我带来错觉的力量相互对抗。张神婆走过来,掐住我的人中,然后拿出一道符烧了兑了水给我喝,我就躺在地上,被我爸妈参扶着,然后就着那碗放了烧成灰烬的符纸水,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唉,看来是那恶鬼又来了。” “什么恶鬼?”我姐这时候反应最是激烈,扬声问道张神婆。 张神婆也不隐瞒,叹着气说:“那天敲你家门的女鬼,是难产死的,难产死的女人本来就极为容易化成厉鬼,何况她夫家对她不好,还将他她随意埋在自家田地里,当肥料……” “我去,怎么这么变态?”我姐听得这番话,反应也很激动,大骂这男人不是人。还是我妈知道抓重点,忙问道:“这到底和我家二妞儿什么关系?怎么趁这个时候来找她?” 张神婆啧啧一声,然后对我爸妈说:“这难产的死的女人被埋在土地里,没过几日就被人闻到了臭味,这男人怕了,又把她挖出来扔在荒山野地里,任其臭烂,女人终究成了厉鬼,回来就把这男人害死了。” “你家二妞儿估计是和那女鬼最后打交道的人,沾染了那女鬼的煞气,所以这男鬼找不到死对头,只能找你家女儿抱怨。”身神婆说着,我妈赶紧将我抓紧几分,眼里全是担忧。 “哎哟,这可怎么办才好。我家二妞儿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好不容易考到名牌大学,怎么就遇到这样的事?神婆,你一定要救救她啊。” “对啊,救救我二女儿啊。”我爸爸也跟着附和道。 只有我姐懊恼的说:“那岂不是会连累到我们家?嘿,张神婆,我妹子还是暂时住到你家吧,我家有小孩,最忌讳这些,怪不得我儿子每天哭。他爸要是知道了,该多心疼啊。”我姐的话说完,我妈就生气的起身,对着我姐就吼一句:“闭嘴!” 我姐大概第一次被我妈这样吼,一脸惊愕,眼见就要吵起来了,我爸从中调和道:“哎,都是一家人,怎么说两家话?婆娘,你就不要和大妞儿置气了,毕竟你孙子还在这里看着呢。” 我只觉得头脑发胀,不想听我姐说话,就在我即将闭上眼睛的时候,我看到张神婆的身后竟然有两道影子。此时正是晚上,月亮比较亮堂,我家的路灯照射下,我竟然看到张神婆的身后有两道黑影。 难道是影子鬼?我曾经在怪力乱神的书上见过,这应该是影子鬼。影子对于人来说就是人的灵魂,你的灵魂的健康状态越好,那影子就越黑,如果你的灵魂受损或是残缺,你的影子颜色也会很淡。 而影子鬼,就是想要趁机取代人原本的灵魂,然后控制达到控制这个人的目的。有鬼想要控制张神婆?难道一切都是因为我? 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躺了一会儿,我喘着气,病怏怏的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向张神婆伸手,让她过来:“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张神婆不知道我要对她说什么,皱着眉斜眼看着我,最终还是向我走过来,我有气无力的伸出手,就被她接在了手里,勉强支撑着我软弱无力的身体站立,随后等她走进,我确定那两道影子也跟了过来。 随后我吐出一口浊气,然后一脚踩在了两道影子上面,只见其中一道影子开始不舒服的扭曲起来,随后我被什么从身后一推,本来就没什么力气,就这样被推到在张神婆的身上。 “哎呀!” 张神婆一声哀嚎,被我压在我的身子底下,随后我大声对我爸爸说:“爸爸,踩到刚刚动了的影子上。” 我爸一听,也知道大事不好,忙蹦过来踩在那刚刚动过的影子上面,我妈妈看到这样,也加入进来,我用手撑在地上,然后慢慢从张神婆身上爬起来,只觉得脑袋昏沉的厉害,很想闭上眼睛。 想要消除影子鬼其实很简单,只要男人用脚踩在那黑影子上面,就可以让它暂时被控制住,然后张神婆就用桃木剑照着那黑影子戳了几下,只听空中飘来几声哀嚎,那多余的影子才消失不见。 我们全家人都如同劫后余生,包括我姐也惊讶的看着我。随后,我被搀扶着回到屋子里面。听张神婆说,我大概是被那男厉鬼纠缠上了,男厉鬼因为张神婆的防护没法在房间里对我下手,只能用梦魇将我困住,然后引到门外,因为受了梦魇影响,我就像是神魂离体了一样,所以就算是我爸妈一直在后面拉我,我也醒不过来。 所幸一出门就遇到刚刚上门来加防的张神婆,才让我逃过一劫,此时想想,我真是活在生死一线上。 自从这次梦魇引诱我出门的事件过去以后,我似乎比前几天精神多了,至少我可以下地,自己上厕所了。这天晚上,忽然下起了大雨,雨水溅落在外面的树叶和庭院里,响起一声声惊魂的歌曲。 忽然,天地间传来一声雷鸣,随后我又是一道闪电,我猛地从床上坐起,忽而感觉到一阵冷风从外面吹进来,让我一阵哆嗦。我咳嗽一声,然后忙穿上鞋去关窗户,那没有被拉上的窗帘因为外面吹进来的风疯狂的攒动,好像魔鬼在窗户前跳舞。 这一刻,我是顶害怕的,但是害怕有什么用。害怕只能让自己更危险,我得赶紧将窗户关好锁好,然后将窗帘拉上,才能再次入睡,不然我肯定彻夜难眠。 所以快速跑向窗户前,只觉得脸上被一大片窗帘遮住了眼睛,我瞬间像是被吸入了一个未知的世界,那窗帘像是被人拉着一样,一下就从我的脑前拉伸到我的脑后,我的世界瞬间变成彻底的黑暗,我用手去拉开那遮住我眼睛的窗帘,只感觉一股液体从窗外溅落在我的手上,竟然是温热的液体。 雨,难道是热的?我惊惧万分,手上扒下那窗帘的动作越来越快…… 作者的话:请看到这个章节的朋友,到网站首页qq或者微博登录一下,然后收藏一下本书,小羊拜谢! 第021章 破法 第021章破法 “吼——”我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嘶吼,类似于野兽从喉咙里发出来的怪声。而就在此时,我感觉窗外站着一个人影,第六感告诉我,有危险!我忙向后退后一步,与此同时,听到一声金属撞击在玻璃上的声音,随后只听一声“哗啦啦——”玻璃破碎一地的声响,我连忙往后跳脱几步,想要逃离这里。 嘴里也没忘记厉声大问:“谁想害我?” 外面忽然一静,甚至没听到雨声了,当下犹如置身于一片湖水中,耳边水灌满,无声无息,五官甚至都被封锁了起来,这让我莫名的害怕,让我心里发慌…… 就在此时,忽然眼前的窗帘被风吹开,迎面而来就是一片温热的雨铺洒我一脸,惊愕的抬头就看到一把锈迹斑斑的锄头迎面向我砸下来。 “啊——”我一声惊叫,身体不稳,一下跌落在地,双手撑在地上,一个劲的往后面爬。只见拿着锄头的,竟然是一脸血污看不清模样的那个男鬼,那个把我当成难产女鬼,想要找我报仇的男鬼?我心顿时凉了半截,手掌撑在玻璃渣子上,钻心的疼痛。 巨大的绝望下,只觉得肚子一阵刺痛,这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痛一抽一抽的,让我感觉特别的熟悉,顿时觉得自己被这四面八方涌过来的痛刺激得只想晕过去,但痛到一定的程度,即便你想晕也是晕不过去的。我不甘心的看着正用脚爬着窗户,想要翻进来的男鬼,忙想从地上站起来,趁机逃跑。 但我的脚刚站起来,就又因为肚子的痛搅得我无奈的坐在地上。就在此时,门忽然打开,只见我姐走了进来,骂骂咧咧的问道:“叫什么叫?你外甥都被你鬼哭狼嚎的吓哭了,做噩梦也不至于吧……”而她说到这里,也忽然顿住了声音,然后看着我的前面,那个正在翻着想要进来的男鬼忽然调转了视线,看向我姐。 我姐忽然双腿发软,一下就坐在地上,焦急的对那男鬼说:“有什么你找她,冤有头债有主,是她害了你你赶紧找她吧。”我姐一副吓破胆的样子,让我无语至极,我捂着肚子在地上打着滚,痛苦万分。也顾不了她在那里因为求饶说了什么。 男鬼大概是因为张神婆设了防,所以一直没有爬进来,我姐趁着这个空档,已经飞快的用手撑在地上爬了出去,而我因为肚子突然痛不勘言,所以只能趴在原地,在一片玻璃渣上翻滚着,特别的难受。 我心里就一直默念着,千万不要爬进来,千万不要爬进来,千万不要……我也想翻个跟头用手爬出去,但是我此时真的是动不了,不是因为男鬼,而是因为我的肚子。 忽然就在男鬼踏进房间的那一刻,我的肚子忽然一鼓,随后那里开始起伏不平,疯狂的开始动起来,我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画面说不出话来,我感觉到我肚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那里挣扎想要出来,这让我惊恐万分,差点吓哭,我的肚子里什么时候钻进来这么一个怪物? 没想多少,那男鬼一下就翻了进来站在了我的面前,我惊恐的看着他,然后又看着我穿着睡衣下涌动的肚子,悬着的泪一抖一抖的,惊得掉不下来了。 “去死吧,恶婆娘!”他的声音恐怖森冷,带着嗜血的狠毒,一听就知道我是他恨之入骨的那个人,我闭上眼睛,摇着头,咬着嘴,连挥手的力气都没了。 他拿起锄头,外面雨声再次唰唰唰响起,一阵雷鸣划过窗外,我妈忽然闯了进来,那锄头也顿住,男鬼侧头看向怦然打开的门,我妈这一刻是看到鬼了,手里还拿着一把剪刀,然后向着那男鬼砸了过来,随后是我爸,跑过来将我从地上抬起来,我捂着肚子,眼泪静静的掉,就是哭不出声音,随后我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从我的肚子那里传来,我被这哭声彻底的惊住了,那男鬼的锄头也在这时向我爸挖下去。 我一手将我爸推开,也是豁出了命,挡在我爸面前。而就在此时,我的肚子似乎感觉一空,就有一个蜷缩着的透明的婴儿出现在那锄头的下面。那锄头血迹斑斑,上面还掉着从窗外飘进来的雨水,就这样落在了这透明婴儿的身上,他忽然展开身体,然后一口咬住了锄头,一下就将锄头的金属头咬下来,然后从他嘴里传来卡茨卡茨的声音,他竟然把铁疙瘩吃掉了。 那血肉模糊的男鬼也很惊异,然后拿着少了一个角的锄头又使劲往小婴儿身上砸下去,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莫名的紧张起来,又担心又惊惧,听到在我身后的爸呼喊了一声:“啊!”这声音短暂而急促,就看到那小婴儿咻的一下跳起来,伸出那只肉呼呼的小脚一脚揣在那锄头上,我惊愕的看着这副画面,就像看到外星人一样合不拢嘴吧。 “这……这是什么?”我爸爸在我身后问道。 我摇摇头,惊愕不比他少,但看到那小小的手掌大小的娃娃浑身散发出一道柔和的光,浑身白白胖胖的,虽然像是人类的婴儿,但个头也太小了。如果是人怀着的小婴儿,这么大一定没有这样的五官,我从他和男鬼纠缠的侧面隐约看到他的五官,硕大的眼睛翘挺的鼻子,薄唇,多看一眼我对他的熟悉感就越强烈。 他出现以后,我的肚子也不疼了,手上和屁股上的擦伤和疼痛对于刚刚忽如其来的肚子痛都是小意思。我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一个踉跄,幸好我妈过来,一把拉住我才让我堪堪站稳。 那小婴儿还没有头发,光秃秃的脑袋上只有两根毛,撅着屁股一脚踢过去,就踩在男鬼的头上,然后站在上面一个劲的蹦跳,“啊哈——”我听到他发出一声欢呼声,接着又是一声:“蹦蹦——”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刹那间让我喜欢上他。随着他对男鬼脑袋的蹂躏,那男鬼一下一下的往地下钻,随后竟然就此消失在我们眼前,就像是钉子一样,被小婴儿钉入了地底下。 我和爸妈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直到那小婴儿一个转身,向我们裂开嘴哈哈一下,我妈妈才对我说:“这是外星人吗?” “我们难道被外星人救了?”我爸爸也认同我妈的话,附和着回答。 当小婴儿转过脸时,我终于看清看完整了他的面貌,这……这…… 这怎么和祁荫的脸这么相似?只是大大的眼睛圆圆的像我,其他的地方,几乎和祁荫的一模一样,难道是祁荫的孩子? “你是来找你爸爸的吗?”我开口不可置信的问道。只听我妈也道:“我们这里没有你爸爸。” 小婴儿看着我失望的摇摇头,然后飘在我眼前,抱着我的鼻子就亲昵的贴上来,嘟囔道:“我可不知道我爸是谁,我只知道你是我妈。”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感觉心脏猛地被敲打了一下,眼睛都要看成一个斗鸡眼了,看着眼前这个仰着头傲慢看着我的小屁孩,心里复杂的说不出话。 我妈一声惊叫,随后也说不出话,我爸爸更是没有吭声。 “你叫我什么?”我不确定的再问眼前这个十足像是祁荫的小鬼问道。 “妈!”他甜甜的说了一声,然后就开始打哈欠,随后白了一眼我爸妈所在的地方,不耐烦的说:“有这么奇怪吗?真是没有见识的人类。妈咪,我好累,我要睡觉。”说着她嘟着嘴,好像对我很是依赖。 我还没从惊愕中回过头,只见他就贴着我的鼻子睡着了,然后从我的鼻子上往下滑,掉在我的嘴巴上,眼看着就要掉在地上了,我妈赶紧说了一句:“快接住啊!”我这才惊愕的伸出手,将他捧在手里。却在我伸手接住他时,他的身体穿过我的手,直直往下落,我惊讶的看着他下落的地方,正是我的肚子。 他落在我的肚子上,头仰望着,闭着眼睛,然后身体蜷缩起来,就往我的肚子里面沉了下去。我们全家对此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全都没有说话,只有窗外的雨声飘飘洒洒,沾湿了我的一身,我一个喷嚏打出来,这才让我们全家从目瞪口呆中回过神来。 “二妞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妈忙问道,我伸出手,只见那里全是血腥,还有玻璃渣子嵌入我的肉里,我疼痛的呼喊出来:“先帮我包扎伤口行吗?还有屁股,好痛啊。” 我爸忙在旁边帮忙,将我拉起来,就在此时,我卧室的门再一次打开了,我一看,是我姐,她探着脑袋往里面看,眼珠子躲躲闪闪的,想到她开始对男鬼说的话,我就一阵恼火,现在肯听是听到里面没了动静才来看看的。 作者的话:请看到这个章节的朋友,到网站首页qq或者微博登录一下,然后收藏一下本书,小羊拜谢! 第022章 鬼胎 第022章鬼胎 我爸妈大概是不知道,忙嘱咐我姐过来帮忙,我也没说什么。我姐大概是自知理亏,开始积极忙活起来,伤口处理完,我妈就将我爸和我姐请出去,然后问我:“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肚子里怎么会突然多了一个怪物?”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问我我问谁?难道我还把那小婴儿弄出来问?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她没听到我回答就继续问道。 我情绪低落的想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是死了以后在棺材里面,我和祁荫…… 是不是就是那次?我只有那一次啊,再说那时候,我明明看到我的身体就在棺材里,只有我的魂和祁荫滚在了一起,想到这里,我脸一阵通红,但转念想到我肚子里多出来的小宝宝,他又叫我妈。他是我的孩子,我和祁荫的孩子,想到这里,就已经确认了。 但是我不敢和我妈说,我怕她接受不了。我心里也很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想到被冥王带走的祁荫,还有他救了我的命,虽然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而起,但至少他也一直在帮我。我不懂什么是爱,也不知道怎么去爱,更不知道祁荫对我的感觉是怎样的,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了,在我最措手不及的时候让我更加慌乱。 我妈看出了我的犹豫紧张和害怕,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你不说就不说,但是二妞儿,妈不希望你有事,你一定要好好的。你说你怀什么不好,怀了一个怪物,会不会害了你的命?” “不会的。”我不确定的摇摇头,然后又低下头,对我妈说:“哎,怎么办?我还是学生,妈,我现在好害怕,我该怎么办?”如果是个人的孩子说不定我还会将他生下来,毕竟是一条命,我没有权利剥夺,但是这是鬼的后代,太诡异了,想到这里我又怕又惶恐。 我妈在这个时候拿出了一家之主的淡定,虽然我知道她也很害怕担心,她对我说:“这看你自己吧,你老实告诉妈,这孩子的爸是谁。” 她终于问起来了,但祁荫已经被冥王抓走了,我说了也是白说,我摇摇头说:“没有,不知道。” “莫名其妙怀上的?”她诧异的问出口,我点点头。随后她对我说:“那这孩子我劝你不要要,我一会儿就去请神婆来,把他拿走,听说过吗?鬼母生下孩子会被孩子吃掉。” 我听我妈这么说,又好笑又奇怪:“妈,你是从哪里听到的。” “传说里都是这么说的,生个鬼子不碍事,关键是伤害到你就完蛋了。”她担忧的说,这样说我妈其实算开明的,毕竟在我们这个地方,偏僻封建,对于鬼神崇拜很正常,我怀了鬼子她都能坦然接受,但是我看得出来,她心里也很忐忑。 和我妈商议良久,最后我们决定拿掉孩子。 我们正想去请张神婆,刚出了门,就看到一个人影打着伞站在我家院落里,我妈拿着电筒射向那人,只见那人传来一声喷嚏,忙往我家走,因为她穿着漆黑的大雨衣,所以也不知道她是谁,我爸忙从里面跑出来,拿了家里的锄头堵住门口,问道:“你是谁啊?” “张神婆。”那声音焦急的说完,就几步向我们踏来,我妈最是激动,我们本来是要去找她的,没想到她自己就来了。到了以后忙问我们:“我设的东西被弄坏了,是不是已经有恶鬼来过?” 我妈妈听到她这么说就哎哟一声,指着我房间窗户的破洞对她说:“可不是吗?哎哟喂,差点一家子全没命,神婆,你说我们家是不是没有给祖上烧高香,所以才这样?” 张神婆没有说什么,而是看着我问道:“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将绑好的手拿给他看:“流了好多血,现在头还在犯晕。” “没被吓掉魂就好。”她叹了口气,然后拿起我的手,随后我忽然感觉到肚子一动,马上借力抓住她的手站稳身体,口中发出哎哟哎哟的声音,她诧异的看着我,然后问道:“把你打成这样?那鬼呢?” 我妈妈拿着我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别提了,刚送走一个又来一个,这个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呢?”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到底那霸道恶鬼怎么送走的?”张神婆将手中的雨伞杵在地上,眯着眼睛一边说一边打量我。 我摇摇头,痛得说不出话,是我妈妈帮我说的,她将张神婆拉到一边,小声的说:“我女儿还没嫁人,肚子里就怀了一个小鬼。就是小鬼救了我们一大家子。我想到这件事就害怕,这不就想来找你帮我们把这个孩子拿掉吗?” “这……”张神婆惊奇的看着我的肚子,犹豫着一直没有开口,随后她更加紧张的看向我,问我:“你老实给我说,是谁的?” 我妈听到也好奇的看向我,但是我还是那么想的,没有说是谁。 随后张神婆对我说:“我知道你被鬼下了聘,又被鬼抢了亲,这件事情连冥王都知道。你肯定对给你牵线的那个灵媒有印象吧,结果她当天给你牵线以后就惨死了。说明不管是给你下聘的鬼还是抢亲的鬼,他们都不是一般好对付的,我对付不了,你也对付不了。他们其中任何一个的孩子,我们都对付不了。” 我听了这话,惊讶的看着她,然后问道:“那怎么办?难道我要生一个鬼?我还是学生。”这样我这一辈子别想谈恋爱结婚了。 张神婆皱巴巴的脸上一片肃静,我以为她会想到办法,结果她只是摇摇头对我说:“二妞儿,你要知道,人子和鬼子有很大的不同。就算是人子遭到爸妈的抛弃会成为婴灵,成为小鬼,很可怜的。鬼子被父母抛弃以后,下场比婴灵更惨,而且强大的鬼子如果意识到父母不要自己,他很有可能会杀了父母。所以……” “啊?怎么会?”反应最大的是我妈,她惊声呼出,然后看着我的肚子忽然沉默了下去。 一时间,我们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门外的雨水越来越少,地上一片泥泞,整个村庄阴沉沉的,在雨幕下,在落雨声中,静得出奇。 “生了,至少还能有一线生机?”我妈再次开口问道。 张神婆看着我妈,不确定的说:“也许吧,但鬼子先天喜欢鲜血,出生以后慢慢会喜吃生肉,再大点会喜欢捕捉其他婴灵,如果不这样,他们很可能会在弱肉强食的阴间被其他小鬼或是大鬼吃掉。” 听了张神婆的分析,我和妈犹豫着要不要将孩子生下来。张神婆再把家里给我看了一遍,然后又在那鬼消失的地上看了一会儿,又用法器探测了一下这地面,才对我们说:“估计是被小鬼踩到阴间去了,像是这种恶鬼到了阴间,肯定会被那里的鬼差抓住,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了。” 我们全家都松了一口气,送走了张神婆,我和我妈又讨论了一晚上,最后我们决定把孩子生下来。当天入睡,我就发现我睡着睡着,我的肚子上就有东西在那里一跳一跳的,耳边还听到欢快的吱吱呀呀的声音,朦胧中我睁开眼睛一看,就看到一个小白块在那里拍着手,站在我的肚子上蹦蹦跳跳的。 看到我醒了,他高兴的咯咯一笑,然后双腿跪在我的肚子上,双手趴着,从我的肚子上开始,翻过我的胸,跑到我的脸上看着我的眼睛。我就这样僵硬着身体,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想到这是自己的孩子,我的心里又酸又甜。 “妈妈,我听说你不想要宝宝。”他嘟着嘴,神情丰富得转换着,立马从开始的欢天喜地切换到郁郁寡欢。我躺在床上,眼睛向下刚好看到他生动的表情,看到他又萌又可爱的表情,我马上摇头,对他说:“没有,你听谁说的?” “你们说什么宝宝都知道,妈妈,你不要以为宝宝是小鬼头我就不知道了。”他说着,就翻了一个身,躺在我脸上,然后翘着脚,双手放到自己的后脑勺下,和我一起看着天花板。 我震惊的看着他的举动,这才是一个怀在肚子里的孩子啊,怎么就可以这样懂事? “妈妈,你要对宝宝好,宝宝才会对妈妈好,知道吗?”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我都被他牵着鼻子走,淡淡的从喉咙里发出嗯的声音,随后他叹了一口气,然后侧过身,闭上眼睛,口里却像是梦语一样问我:“宝宝的爸爸是谁?” 我听到他问,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告诉他也没用,因为我都找不到祁荫,与其告诉他你爸爸被冥王抓走了,不如告诉他:“你没有爸。” 他还真的信以为真了,然后点点头,又对我说:“妈,宝宝冷,你能抱着我睡觉吗?” 看到他大大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我伸出手,小心的将他捧在手里,然后放到我的身体旁,他又砸吧了一下嘴巴对我说:“宝宝饿,睡不着。” 作者的话:请看到这个章节的朋友,到网站首页qq或者微博登录一下,然后收藏一下本书,小羊拜谢! 第023章 梦境 第023章梦境 “饿?我去你小哥哥那里拿奶粉来。”我动都不敢动,身体僵硬的看着他,我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听张神婆说这小鬼如果被抛弃很有可能会杀死爸妈的,如果他一个不高兴,会不会杀死我?我现在开始后悔,万万没想到的是,灵魂那个了之后也会怀孕。 “低劣的东西宝宝不会吃的。” 不喝奶,那他要吃什么? 昏暗中,他的身体透着淡淡的光晕,在黑暗中似乎能自带发光体,我看到他的眼睛眨巴了一下,然后指着我的脖子点了一下,指着我的手腕点了一下对我说:“这两个地方,食物最美味。” 啊?听他的话我就知道,他想要喝我的血。 我犹豫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他要吃多少,会不会将我的血吸干?但是想想,这个孩子也不大,我从床上下来,然后去找刀。他在身后叫住了我:“妈妈,你去哪里?” “我去找把刀开个口子给你喂血。”说到这里,我心里都在滴血,感觉自己以后别想过好日子了,估计为了养活这小鬼,我会过得很惨吧。 “叫宝宝宝宝。”他撒娇着在床上翻滚一圈,带着不满足的说。我颤抖着声音,忙答道:“哦,好,叫宝宝。” 接着他又笑着说:“哈哈哈,不用了,宝宝喜欢咬人的滋味。”听了这话,我背脊一寒,真是小鬼,绝对不能和人类的小孩相提并论。我站在黑暗中看着这个发光体,小小的娃娃,看起来光溜溜的,笑着看着我,转瞬就从床上飞起来,跳到我的肩膀上。 “咔嚓——”一声轻微的牙齿没入血管的响声传来,伴随着一点如同蚊子在吸血的痛痒,这种感觉真是奇怪,我忍住没有用手去拍那小婴儿,眼睛转溜溜往他的地方看。 却没想到我一看他,他就仰起头来对我呵呵呵傻笑,笑了一下就闭上眼睛,踩在我肩膀上的小脚蹬了一下,随后全身蜷缩起来,直直的往下坠落。 我伸手赶紧去接住他,他的身体却穿过了我的手,落在我肚子地方的时候,自动消失不见。我呆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讶异的开不了口,我渐渐稳住心神,再回到床上睡觉。 刚刚闭上眼睛,就彷如坠入了无底深渊一般,我浑身感觉冷飕飕的。我知道这是梦,但是却是有意识的梦,我的周围一片漆黑,远处有跳跃的鬼火在闪着光,我大声的喊了一句:“有没有人?” “有没有人……” “有没有人……” …… 我的回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一圈一圈,震得我脑袋发晕。我刚转过身就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我面前。 “娘子,你就这样把为夫交给了冥王?” 待我要看清那人的模样,那人影忽然一闪,迅速消失在我面前,我的眼睛根本来不及捕捉,那人就不见了。我深吸一口冷气,抬头看向上方,一片漆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娘子,为夫走了你就这么开心吗?”我的背后又传来有人给我说话的声音,我赶紧转过身,却发现身后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有远处几窜跳动的鬼火在闪耀着骇人的光。我哆嗦着抱着脑袋,使劲的戳着自己的眼皮,想要自己快点从这梦魇中回神过来。 却又在我的侧面忽然传来男人悲愤的声音:“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 “这样报答我的吗?” “这样报答的吗……” 这控诉中带着愤怒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黑暗而诡秘的空间里,我惊恐的侧头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却看到那里站着一个穿着藏蓝色锦衣,上面绘制着白鹤苍云图案的男人。 “祁荫?”我哑然开口,伸出手想要摸到他,他的身形却忽然一闪,随后移到我的面前,那距离如此相近,我们的鼻尖几乎挨在一起。 “你还知道我叫祁荫?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他脸色僵硬苍白,更让我心伤的是,他脸上带着的无辜又脆弱的表情,让我心里也跟着伤痛起来,我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却在我刚要开口的时候,他忽然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惊慌的看着无穷的黑暗,还有远处渐渐消散的鬼火,我再向着空洞的黑暗喊道:“祁荫?祁荫?” 没有人回答我,没有人再出声,我伤心的蹲在地上,呜呜呜的哭起来。 第二天,我感觉浑身无力,早上起床才发现,我的脖子上有个伤口,昨晚以为那伤口小如蚊虫叮咬,所以没有管,结果早上发现那里刺痛得不行,再睁大眼睛看着枕头上面,只见白色的枕巾上,流了一滩血…… 我慌忙想要站起来去处理伤口,却在刚站起身的时候,感觉头晕目眩,人一下就栽倒在床上。 “呜呜呜,好痛——”这小鬼还真是鬼小口大。 我妈妈这个时候走进来了,她带着菜篮,走到我床边,边走边问:“今天出门吗?你大病刚好,我去买点菜回来,家里再杀只鸡,给你补补身体……” “啊!”她看到我枕头上和身上的血,又看到我眼睛翻白,整个人病态的样子,忙惊呼出声,跑过来大声问我:“怎么回事?这是又有什么来整你了吗?” 我摆摆手,然后指指自己的肚子,声音哽咽的说道:“是他,他饿了就要喝血。” “这小鬼,竟然这般厉害?哎,实在不行,我就请个更厉害的道士来吧。”我妈咬着唇,打算下定决心帮我解决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我听到他这么说,心里挺难过的,再想到昨天做的梦,摇摇头。 “算了,其实他吃得不多,就是咬到动脉了,没处理伤口,都怪我。”我昏沉沉的躺在床上,软弱无力的嘱咐我妈:“你先自己去吧。本来以为病好了就没事了,没想到……”意外一个比一个刺激。 我妈又叹了口气,然后帮我找来医用箱,我家虽是农民,但是自从有了小外甥以后什么东西都准备着,我这有伤口能及时处理,还是沾了小外甥的光。 随后,我妈妈端来了早上剩下的瘦肉粥,喂给我吃,我吃了一大碗。她就让我姐照看着我,然后自己出门了。 我躺在床上,我姐也不管我,我妈前脚走,她后脚就跟着带着小外甥去玩了。我也乐得清闲,安静的想要睡觉,但是在床上躺着,我怎么都不敢闭上眼,生怕闭上眼就又看到祁荫来质问我。 窗外传来莺啼,因为刚下过一阵大雨,又是一天之晨,有阵阵竹叶和泥土的清香从外面传进来。我感觉神清气爽,正想要爬起来出去散散步,顺便找张神婆解梦。 我刚用手撑着床想要起身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影坐在我卧室的窗台上。那窗户玻璃的上方已经被砸出一个大口,玻璃渣已经被爸妈清理干净。窗户原本是关着的,现在却大大打开,那穿着黑衣的男人就坐在窗户上,看着我…… 顿时我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屏住呼吸看着窗户那里,一阵风飘进来,带着根本不属于人间的馥郁的香气,当那长长的发丝从他的脸上吹开时,我眼睛警惕的看着他,气愤的问:“你还来干什么?” “咳咳咳——”因为说得太气愤,我竟然被自己呛到了。 他从窗户上跳下来,没有高长的帽子在头上,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个偏偏玉公子,因为他向我走来,我警惕到猛地从床上跳起来,现在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他要想弄死我,就等于弄死一只蚂蚁。 “你不用紧张。”他的薄唇轻启,眼波里有黯淡的光在流转,随后他调侃道:“你还真胆小,本来以为,你会将我扫地出门。” 他的声音一如他的人,冰冷中带着不可一世的霸道。我看着他这个模样就来气,扔出枕头就砸在他脸上:“抢劫鬼,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他一把接住我的枕头,竟然拿到鼻尖闻了闻,随后嫌弃的扔在地上:“真难闻,你就这个味道?” 我对他的话简直无语了,气呼呼的撑着手想要从床上跳下来,却在脚刚刚落地的时候,腿软绵绵的,无力的往地上栽倒下去。 “呼——”我惊呼一声,真是遇到他就倒霉。本以为会栽跟头丢脸丢到姥姥家,却没想到他竟然伸出手,将我拦腰接住。 惊异中,我猛然抬头看着他的脸,他也盯着我的双眼,他的眉头微微皱起,随后,我一脚踩在他的脚上,还恶狠狠的拧一转:“放开我!”我的声音绝对能让他知道,我有多不想接受他的好意。 他一把丢开我,我重新被扔到床上,坐在床沿边,他站在我面前,我刚起身,他就一把将我重新按到床边坐下,我愤恨的咬牙看着他:“你干什么?发疯了吗?” 他没说话,我又要站起身,他一把又按在我的肩膀上,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我又按在了床上…… 第024章 惊喜 第024章惊喜 “靠,无聊、幼稚!”我拍开他的手,无语的看着他。索性坐回床上,翻着白眼看着他。 他没再管我,而是转过身打量着我的房间,一会儿拿起我的相片瞅瞅,然后又嫌弃的扔在地上,一会儿又翻找着我的衣服,随手扔在衣柜里,一会儿又踢踢踏踏我的书桌,随意拿起一本书又随意扔下。 我趁着这个空档和他打着商量:“珠子你怎么样才能还给我?” “本王要你怎样又有何用?”他随意的拿着一本书,然后坐在我的书桌旁,看起来了。我那个恨得牙痒痒,走过去,一拍桌子,拿出气势,大声询问:“你能好好说话吗?” “不能。” “你无赖啊?” “你曾说过本王是流氓!” …… 我看着这个看书看得入神,还一边简洁了当回答问题的某王,一阵心烦意乱。就在此时,看到他剑眉入鬓的眉头微微皱起,我诧异的随着他的视线看向他手中拿着的书本,到底什么东西让他看得这么入迷。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这竟然是,我的日记本…… 当时我就有一种眩晕的感觉,只见他的薄唇似乎在咀嚼什么不知道的字眼,体会着什么深奥难句里面的大智慧,可他口中念的却是:“暗恋的滋味真难受,明明他就在我的身旁,我还要在书桌中间划一道三八线……” “闭嘴!”我忙去夺过他手中的日记本,天啊,真是太丢人了,没想到我藏到一本书里面的日记本都能被他找出来,还看到我年轻少艾时候最难以启齿的过往。 他轻巧的避开我的手,然后拿着我的日记本一眨眼就站在窗户前,皱着眉问我:“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随后他又看看手中的东西,踏着窗户往外轻轻的飘了出去。 “还给我,还给我!”我当时只觉得心血尽失,大脑充血,天啊,我的闺房小秘密,竟然就这样被劫持了? 我对着飘荡的窗帘外悲愤的大喊:“你这个不折不扣的抢劫鬼!” …… 回答我的只是外面的一阵乌鸦叫,“嘎嘎、嘎嘎、嘎嘎——” 我颓然的扶着窗户,尴尬又难堪,日记本里记载着我十几年来所有的感情,我的压力,我经历过的尴尬,经历过的丑事,事无巨细全都保存在这里面,在过去的二十年,我一直把它当成自己最宝贵又最难以启齿的秘密,连我爸妈都没有看过。 长大了一点的时候,我曾在日记的最后一页上写:能和我分享这本日记本的人,一定是我最爱的人,也是最爱我的人。我们的爱,不会因为爱的卑微而心生疲倦,也不会因为爱的无耻而滋生轻蔑。他与我棋逢对手见招拆招,他看穿我的轮廓,亲吻我的奋勇,然后原谅我的无耻,和那些无法启齿的卑贱。所以,当他看到这本藏着我秘密的日记本以后,仍然可以,爱我! 怎么办?怎么办?竟然是一个陌生的讨厌的可恶的鬼? 我甚至因为不安和羞人尴尬而懊恼的哭丧起来。 最近几日,因为受了身体上和心灵上的打击,我做什么都高兴不起来。每天晚上,都会做梦,梦到祁荫向我抱怨,抱怨我不爱他了,斥责我薄情寡义。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愤然和他对骂了起来:“你以为是我抛弃你的吗?是冥王把你抢走的,我有什么办法,我被他打伤了,难过了这么久,现在都没好。祁荫,你就知道怨恨我,你也从来不告诉我怎么才能救你出来……” “对,宝宝作证,妈妈问了那个冥王大坏蛋要了爸爸好多次。妈妈,这就是宝宝的爸爸吧。”忽然,在空旷的黑暗中,娇小的散着光的巴掌大的小婴儿就从蜷缩的状态开始慢慢伸展,意正言辞的飘在我面前,替我说话。 “祁荫,我,我还指望你能救我于水火呢。我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既然我们达成了合作,那我一定会帮到底,你的质疑都是多余的。”我愤愤的说着。他瞬间安静下来,却是看着那个小婴儿,气息不稳,僵硬着手伸向那个小婴儿,声音也转而颤抖着问我:“这是我的孩儿!” 那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带着惊讶的欣喜。 我揉着脑袋头疼的看着他:“不是。”怪就怪他这几天一直像是催命鬼一样缠着我,扰得我睡不安稳,他听后却喜笑颜开,伸手抱住我的脑袋,就往我的嘴上亲,亲完以后才了呵呵的说:“看着鼻子嘴巴,为夫小时候就这个模样,不过眼睛和你真像。呵呵!” 看他高兴之情溢于言表的样子,我愤恨的白了他一眼,气愤的说:“我真不知道自己是倒了什么霉运,竟然碰上你。祁荫,这是你故意留的种吧!” 我道出自己心中一直不甘心的疑惑,他向我抛了一个媚眼,随后将嘟着嘴卖着萌的小婴儿捧在手里,又将我揽在怀里:“娘子,你也不要怪为夫。冥王当时给你下的是离魂锁命咒,如果要救你,为夫必定会耗尽力量,到时候如果娘子有什么危险,光靠着为夫的力量还很勉强。” “鬼子的力量其实要看生养他们的父母,为夫相信我们的血脉一定不一般,所以在我们彼此结合的时候,为夫特意与你孕育,没想到今日他竟能脱胎。”祁荫向我解释道,然后轻声对我安慰:“是为夫错怪你了,只是娘子为何开始不开口解释?” 我无语的看向他,咬着嘴发狠的说:“你给我解释的机会了吗?祁荫,你还好意西说我,你每次来了都装神弄鬼的,一会儿这里跑出来,一会儿那里钻出来,弄得我找都找不到你,还怎么好好和你说话?” “是,是为夫的过错,娘子请歇歇气。”他开口安慰着我,我还未消气,就见他的双眸发出凶狠的光,然后瞬间消失在我的面前,也没有打一声招呼。我暗想估计又是那冥王老贼从中捣乱,而我眼前黑色的空间也慢慢散去,就在此时,我听到耳边传来宝宝不满的声音:“妈妈,宝宝饿了,宝宝饿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耳旁传来我姐的怒吼声:“你给我起来,贱人,大大的贱人,你看你干的好事。” 我从迷糊中醒来,不知所以的看着我姐一脸怒火中烧的脸,问道:“你吃错药了吗?大早上的,我又没惹你?” “你没惹我?你惹惨了我。”说着,她就一手拽着我的手腕,使劲将我往床底下拽。我吃痛大声呼叫起来,只见这时,我爸妈也站在门口,一脸惊愕的看着我。 我不之所以的看着他们,看着他们凝重的脸,诧异的问道:“怎么了?爸妈?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姐毫不客气的说:“怎么了?还得问你啊!”我还没来得及穿上鞋子,就被她大力的拉拽着,怒火冲冲的把我带出门。 当走到她的房间,只觉得房间一阵静谧,我还在那里亢奋的挣扎,真想和她打一架了,不过今天的气氛真是太沉重了。 门打开,我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心头猛然惊觉到什么,但是我不敢确定,这血腥味不是从我姐身上传来的,那是从哪里传来的? 我惊讶的看向床上只见一岁多大的小外甥,脖子上包着白色的包裹,此时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睡过去了,我第一次看到他的脸色这样苍白。 “都是你,这个害人精。是不是你勾引了什么鬼魅子进家里,把我儿子害成这样的?说啊?说!”她厉声尖气的骂着我,一点都不给我还嘴的机会。我惊愕的看着小外甥,看到他现在这副虚弱至极的样子,心里也跟着伤心起来。 但是我忙摇头,对我姐说:“不是我,我昨天晚上睡得好好的,没有碰到什么精怪。”只是和祁荫说说话而已。 我姐不幸咬牙切齿的看着我,然后伸手就要给我一巴掌。我妈妈忙从我姐身边将我拉过去,然后我爸过来,将我姐拉到一边,我妈把我拉到屋外,眼神莫名,她的脸色很沉重,我沉静下来以后,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家里真的来了什么精怪?吸了小外甥的血?” 我妈最开始一阵沉默着不说话,也没看着我,就注视着我的肚子,对我说:“昨晚我听到小孩叫的太不正常,你是没听到,那种声嘶力竭要死要活的哭,我从来没在小孩口中听到过。那是一种猎物在狼口下挣扎的叫声。” 我妈怎么会盯着我的肚子说呢?我诧异的看着她,忽然明白了她说的话。然后震惊的看着我的肚子,问道:“是他?” 两个人都沉默下去,我的牙齿忽然打着颤,不可思议的再问了她一句:“真的是他吗?” 我妈点点头,然后神情沮丧的看着我:“你说二妞儿现在该怎么办?打不得又要出来害人,昨天晚上你小外甥差点就死了,死了啊!” 我听到她话一吓,再也不敢开口说什么。 第025章 坟山 第025章坟山 我暂时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姐又对我的态度明显极度恶劣。我妈又担心我的安全,不让我去学校,还专门给老师打电话直接让我休学一学期。 这段时间,我一直把自己关在卧室的房间里,心惊害怕的,每天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就担心我肚子里的小宝宝又跑出来去咬小外甥。实在熬不住了,我会稍微的睡一会儿,又忽然被吓醒。 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里,也再没有祁荫的消息。我活得越来越纠结,越来越难过,也越来越绝望。 但是小鬼要吃东西,喜欢喝血,又挑嘴得很,几天都让他喝我的血,他还挺挑剔的,每天晚上都会给我抱怨说不要喝,不好喝,说宝宝哭,宝宝难过。 我没办法,想到小时候我不喜欢吃白稀饭,我妈在稀饭里放甜甜的东西进去,小孩就喜欢吃了,我晚上因为被吵得睡不着觉,所以爬起来去厨房。 我们这里农村的地方,去吃饭和厕所都得经过院子,也就是走出自己的房间。大晚上的我有点害怕,但是这小鬼宝宝吵得我实在心神不宁,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是只小鬼,但我越发舍不得他挨饿受冻。 就在此时,我听到院子里传来锄头挖地的声音,赶紧躲在暗处,偷偷的看那里,心里惊诧得说不出话,难道是那个男鬼又从阴间逃出来,又想来找我报仇了? 顿时我屏住呼吸,不敢作声,蹲在地上偷偷的看着那里,只见那人影举着锄头,往地里挖东西,不知道在挖什么。过了一会儿,就看那人影往厨房里走,我诧异不已,觉得这身影纤细,不像是那男鬼,更闻不到那股恶心的臭味。 难道是小偷? 大半夜不睡觉来我家院子里挖什么东西吗? 我家院子里有一片菜地加上花园的面积,那人从厨房里拿了一个撮箕就又出来了,我看到她挖着锄头,一下一下的往撮箕里面放土,动作很笨拙,一看就不像是干农活的人。 她披头散发的,随后挖了一撮箕土就往厨房里走。我猫着腰赶紧跟上去,不知道她是不是梦游了,真是够吓人的,这么晚不睡觉,想着,我趴在厨房门口往里面看,只见是我姐,拿着火柴在昏暗的白炽灯光线照亮下笨拙的生着火,划一根扔一根,大概因为她平常没怎么干过活,所以连这土坑的火都点不燃。她一个人跑出来就不担心自己的孩子吗? 她忽然起身,我赶紧蹲在墙边,躲在更暗的角落里,随后就听到她的脚步声,向外面走来。难道梦游完了要回屋睡觉? 我震惊的心绪渐渐平稳,就看到她从里面出来,手里还是拿着锄头出了门。我当下好奇,又担心她梦游遇到什么危险,最近我们家不太平,我不希望她在外面怎么样了。虽然心里害怕,但是她是我姐,一家人关键时候一定要互相照应。这样想着,我紧紧地跟在她不远的地方。 这时才发现她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口袋,黑色的,塑料质地,这梦游也太离谱了吧。我又不敢去叫醒她,听老人家说,梦游中的人你如果叫醒了她,很有可能就把她吓死了。我当然不能冒这个险,所以我只能远远的跟在她身后。她脚步很快,似乎也是害怕,脚步甚至不稳,去的方向竟然是山上,坟山的方向。 看到她去的地方,我当下就双腿颤颤,不是我不争气,而是我两次从那坟山的地方过,遇到好多怪七八糟的事情,我心里猜疑,我姐这难道是又被上身了? 惊异之下,我躲在树后面,越往山里走,就越感觉周围一阵冷意,因为穿着睡衣,我浑身一会儿就冷得僵硬,但自从病好了以后,我好像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了很多。这是张神婆说的,抵抗力加强了一样。所以这点阴气,我能轻而易举的抵挡得住。 她却不像我这样泰然自若,而是越走越快,因为紧张和害怕甚至撞到了一棵树上,我以为是她在梦游的时候出现的正常的现象。 随后她上了山,竟然进了坟山。我这下胆战心惊的看着她,躲在一棵松树后面,心下又惊异又害怕的看着她。她竟然趴在地上在找什么东西,用手中的锄头挖着别人的坟,我吓得赶紧捂住嘴巴,阻止自己惊呼出声。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对不会相信我姐现在就在挖别人的坟头。 月色凄迷,树影幢幢,每一道树影就像是一个鬼魅,妖魔鬼怪一样布满这里的每一个地方,我的姐姐,更像是鬼,趴在坟头用锄头挖别人的坟。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心急又担忧又害怕。她好像挖到了什么东西,因为是她背对着我,我不知道她到底挖到了什么,然后她从土里好像很高兴的将那东西装进那黑色的塑料口袋中,最后没忘记将那些趴开的坟头上的土又填补回去。 随后,她转过头时,脸上还带着笑,恶毒的笑,眼睛是睁开的,根本不像是梦游。我惊讶不已,不知道她在干什么,难道是疯了?我不可置信的紧盯着她的举动。 她提着口袋,然后更快的向山下跑去,忽然,她站在密林中,然后猛地回头往后面看,我赶紧躲到树后面不知道她发现我没有。周围一片寂静,忽而,我就听到她厉声大骂:“哪个死鬼跟在我身后,再跟着试试看,看我不好好弄死你,让你在阴间难过。”她说话时面露凶光,一副泼妇的模样,我知道只有这样,鬼才会怕她。 鬼怕恶人,看来我姐是知道的,我觉得她是故意吼这么大声说得这般狠毒。随后,她赶紧加快脚步往山下走,忽然我看到她手里的东西似乎在动,大概又因为光线太暗,她跑的时候又太过晃动,我看不真切,但莫名的,我看到她提着的东西就心里发寒。 想着她骂鬼是以为鬼跟着她了,其实那是我。所以我不敢跟得太近,这次大概是我抵抗力的原因,还是宝宝的原因,竟然没有一个孤魂野鬼来骚扰我。我顺利的到达家里,只见家里的厨房通亮,我继续躲在原来藏身的地方,微微眯着眼睛,往里面瞧。 我姐到底在干什么?这让我好奇又担心,不知道该不该把我爸妈叫醒来看看我姐,要不去请张神婆来看看?正在我犹豫的时候,我姐就将那黑口袋打开,我屏住呼吸,直溜溜的盯着那黑色口袋,恰好她又是正面对着灶台,我能看到她的侧身,包括她手中是什么,只要拿出来我一定能看得到。 她想了想,也没拿出来,想来是在担心什么。因为她的手顿了一下,最终没有拿出来,随后,她又用锄头,将里面的灶灰趴了出来,然后将那黑色的口袋整个放了进去。农村的灶台是用柴火做饭,点燃柴火的地方下面是很多烧完的柴火留下的灰烬,小时候,我和我姐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偷偷在那柴火燃烧的下面放上几个红薯或是土豆,等饭熟了以后就可以将我们偷放的东西拿出来吃。 但很多时候,我们都得等到大人不在的时候再拿出来,大人是不允许我们贪吃这些而不好好吃饭的。 没想到她现在竟然把从那坟头挖出来的东西放到那里?我以后还怎么敢在那里放红薯或是土豆?难道她挖的是红薯或是土豆,我天真的想着。随后她将东西埋好,还用被挖出来的灰烬又将那东西覆盖住,好像这是她的什么秘密似得。 做完这一切以后,她擦了擦脏兮兮的脸上躺下来的汗水,然后喘了口气,口中恶毒又自嘲的说:“为了贱人我值得吗?”听她说完这句话,我顿时一懵,想到她叫过我贱人,小妖精的,我就莫名觉得危险,难道是想弄我?如果真的是这样,她还真是舍得下血本啊。 她低着头,在找着什么东西,就在这个时候,我走进了厨房,我姐猛地抬头看到我,眼睛睁得浑圆,一副活见鬼的样子,表情真是生动极了。 “咳咳——”我装作见到她也很诧异的样子看着她说:“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呢?姐,你也来厨房加餐吗?”我阴阳怪气的故意刺激她,想让她心虚。 她摇摇头,然后猛地点头,结结巴巴的对我说:“对啊……你小外甥的奶粉喝光了,晚上闹着喊饿,我这不是要生火做饭吗?” 我眼睛看到地上的一盒火柴,然后指着那东西说:“看你在地上找东西,是不是在找它啊?” 我姐看到那火柴,赶紧从地上捡起来,然后问我:“你会生火吗?” 我点点头,然后她大喜,对我说:“你来帮我把火生起来吧。你是不是要煮东西吃,正好,我们可以一起。” 对于她的态度,我有一阵眩晕。平日里恨不得把我赶出家门,今天竟然愿意主动和我吃一锅里的饭?我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她…… 作者的话:请看到这个章节的朋友,到网站首页qq或者微博登录一下,然后收藏一下本书,小羊拜谢! 第026章 乌鸦老太婆 第026章乌鸦老太婆 反正也要生火做饭,我走到她面前,将她手中的火柴拿过来,然后用火钳去刨那柴灰,我姐看到我这个样子,吓得马上将我的手拍开,又气又急的问道:“你会不会生火啊?把下面的柴灰刨出来你火生得起吗?” 看到她这么激动,我只好作罢,火柴一点,就将火生起来,随后我赶紧去准备米,没过多久我就做了一锅粥,我让我姐吃一碗,她开始说我做的看到都没胃口,我看着她奇怪的问:“你开始不是说我们两个一起吃的吗?” 她哦了一声,然后才拿了一个碗舀起一碗,也没吃,就催促着我快离开。我奇怪的看着她,觉得她肯定有事情瞒着我,但是她肯定不会告诉我这件事情,我甚至怀疑她又想整我了。 我将家里的蜂蜜拿出来放在粥里面,尝一尝,真是美味,随后听到肚子里的小婴儿可怜兮兮嗷嗷嗷的叫,就怕他一会儿跑出来把我姐咬伤了,又要被她打骂一顿,我索性没再说什么,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出去跟了一晚上,现在回来觉得头晕晕的,大概是吹了夜风,虽然不被阴气侵体,但也因为凉意伤了身。 我赶紧咬破指头上的伤口,然后将血滴入粥中,然后用勺子均匀的搅拌,还没等我叫小婴儿出来他就自己站在瓷碗的边缘,看是一口一口的吃起来,看到他这模样,忽然笑出了声,终于叹了口气,放松了自己紧张的心情。看来还是喜欢吃我做的混合型晚餐,不错啊,至少不会全靠我的血液,也不会因为吃厌烦了就跑去吃别人的血,给我添麻烦。 想到这里,我心情大好,赶紧回到床上躺下,准备继续睡觉,就在我刚刚要入睡的时候,就听到耳边传来小婴儿抽泣的哭声,我马上睁开眼,打开灯,首先看到的是那空荡荡泛着红色的空碗,已经被打碎在地上,而那小婴儿就躺在破碎的碗片中,我惊讶的赶紧赤脚踩在地上,几步跑过去,将小婴儿从地上捧起来,焦急的问:“宝宝,你怎么了?哪里痛不舒服吗?” 我此刻心情顿时紧张起来,忽然也变得莫名的焦躁不安。小婴儿本来是哇哇的哭着,最后只能呜呜咽咽的抽噎,然后对我磕磕巴巴的说:“妈妈,宝宝感觉浑身没力气,宝宝好痛苦……” 怎么会这样? “是不是吃了那碗饭?你是不是不能吃米饭,只能喝血啊?”我焦急的问,他听了摇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宝宝喜欢吃,米饭也好吃,宝宝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摇着头,然后摇晃着脑袋,我正要继续问他该怎么办,他忽然脑袋一摇,就晕了过去。 我吓得不轻,马上打开门去找张神婆,我也不知道这个宝宝怎么回事。 我跑到张神婆家的院子门前,使劲敲打她家的门,不一会儿就看到她家的灯火亮了起来,随后就听到开门的声音。张神婆一看我的脸色就觉得不对,想来知道了什么,就问我:“你儿子出问题了?” 我点点头,然后对她说:“吃了我的饭就晕过去了,会不会夭折啊?”说到这里,我就摇头,鬼儿子怎么会夭折呢?张神婆也摇摇头对我说:“上次不是给你说了吗?你这儿子可不一般,一般是弄不死的反而会被他弄死。你放心吧,他这种鬼儿子被鬼神保佑着,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暂时虚弱得很,估计是受了什么外在的邪祟迫害。” 张神婆浑浊的眼睛看着我,里面闪过一道精光,然后用手摸着我的肚子,我感觉到她的手一覆盖过来,那小婴儿就踢了一脚,听到张神婆说:“唔,还真没事,不过要伤到这种鬼子,可不简单,你最近又遇到什么稀奇事了?” 我摇摇头,张神婆就说:“想来只是鬼儿子撞邪了,你好好休息,他自己会好的。” 听了她的话,我才放心了。没想到我也会为这个鬼子这么担心,真是连我自己都没想到啊。 告别张神婆,我又独自慢慢的往家里走,就在一个大拐弯的时候,晃眼看到一个老太婆杵着拐杖站在一棵树下,那树真是奇怪,我不记得这个地方有这么大一棵树啊。但是那老太婆就站在那树下,似乎在等什么人,等什么东西。我要回家,必须从她的旁边经过。她也没有看我,只是看着我的身后,直到我快步从她的身边走过,她还站在那里。我转头看向她的时候,只见那棵树忽然落满了眼珠子闪着绿光的乌鸦,满树枝都是。 我确信自己又是碰到鬼了,但我这次显然淡定多了,幸好那老太婆并不攻击我。这么想着,我呼出一口浊气,然后捧着并不隆起的肚子继续往回走,就在此时,我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声鸟类翅膀扑腾的声音,我赶紧加快脚步,那么多翅膀扑腾的声音也忽然加快速度“扑哧——扑哧——” “嘎嘎——嘎嘎——”忽然传来乌鸦啼叫的声音,我忽然停住脚步,那扑哧的翅膀扑腾的声音也忽然停住。我心中顿时惊觉不已,忙又小步跑起来,那扑哧扑哧的鸟翅膀声音又跟了上来,而且更加紧急。幸好他们没有群起攻之,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些放着诡异绿光的眼睛,我赶紧加快速度,奔跑起来。 最后我赶紧将院子的大门打开,正转身关门的时候,就发现我身后全是绿眼睛的乌鸦,我吓了一跳,因为惊吓脚步脱力,一下坐在了地上。更让我恐慌的是,那杵着拐杖的老太婆就在一群乌鸦里面,虽然被那么多的乌鸦挡住了身体,但是我却能看到她的脚,飘着的脚,还有她的一双浑浊的眼睛。 我忙从地上爬起来,没做太多犹疑,马上跑回房间。 因为家里事情多,所以张神婆给我家早就加了一种防护,所以一般这种鬼是进不来的。我的房间更是安全,我坐在床边听到外面的声音,原本一直都是乌鸦叫的声音,没一会儿那声音就消散了,外面又恢复了安静。我看向窗外,天已经麻麻亮了。 我气息也渐渐平稳,也许是因为肚子里孩子的无力感,我也觉得自己好累,好无力,这种好像被强波的无力感让我很快就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梦里做了什么噩梦,反正睡得一直都不安稳。我记得没过多久我妈就来叫我吃早饭,在朦朦胧胧的状态下被喂了几口,随后感觉到她的抚摸,摸着我的额头好像在查看体温,随后唠叨了几句就出去了。中午的时候我妈又来给我喂了几口饭,我还是朦朦胧胧的半睁半闭的看着她,只看到她拿着碗筷坐在我床边喂我,我当时也是很感动的,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做梦,所谓的半梦半醒大概就是这样。 按理说我对阴气入侵的抵抗力是挺好的,这次我猜想是我肚子里的小鬼太孱弱了,出现了状况才影响到我的。有时候清醒的时候甚至在想,是不是我姐挖回来的东西整的,她在柴灰里埋了东西想要弄我肚子里的宝宝? 再次被吵醒,是因为我听到窗外有人在叫,睁开眼神智慢慢回过来的时候,听到外面的确有人在重复着说什么,声音很小,奇怪的是,竟然会把睡得死沉的我吵醒。 这就奇怪了,睁开眼看着白晃晃的天花板在黑暗中摇晃着,随后我擦擦眼睛,让自己更清醒一点。尽量让自己的呼吸也变得平静,这才隐约听到外面的声音尖锐中带着绵长,好像在说:“杀,杀,杀……” 我听到这声音吓了一跳,晃耳又听到那声音变了一个词:“死,死死……” 什么鬼?我穿上鞋气愤的跑过去,端起张神婆放在我房间角落里的半桶黑狗血就跑到窗户边,然后砰的一下把窗户打开,举起那半桶黑狗血就想洒过去。 没想到我看到的只是一只停留在我窗户上的一只黑色猫皮的野山猫。 他睁大了黑眼睛看着我,然后发出:“喵——”的一声,似乎是被吓到了,然后哧溜一下就跳下窗户向最黑暗的地方跑去。看着它消失的猫影,然后又看看天空,上面无星无月,天也压得沉沉的,很是压抑。再看看院子,远处的山地黑压压的,那些树就像是一个个黑色的鬼魅站在山上,一大片一大片,我心绪不宁的关上窗户,然后将窗户反锁住,这次感觉身体比之前好点了,想来是我肚子里的宝宝开始好转了。 这样想着,我便稍微安心的入睡了。 半夜,我竟然又梦到祁荫。他还是出现在那片空荡荡的黑暗中,在这片漆黑的空间里,我们是唯一的存在。他忽然出现在我面前,带着关心和怜爱的对我说:“我们夫妻同心同命,你最近状态很不好,为夫很是担心。” 我摇摇头问道:“你最近怎么样?怎么一直都没来看我?” 作者的话:请看到这个章节的朋友,到网站首页qq或者微博登录一下,然后收藏一下本书,小羊拜谢! 第027章 梦回 第027章梦回 祁荫的眼中闪过阴霾,他只是对我说:“没事,再过不久,为夫就可以出来了,等我!” 他的话里包含着他的情谊,我是听得出来的,可以出来了?我还想问他其他的问题,他的身影闪烁了一下,我眼睛一眨,他就消失在我的面前了。早知道他来看我的时间会很短,没想到这么短。 不过能出来就好,至少我心里能放心得下,不然我真是良心不安。 我眼前黑色的空间也渐渐扭曲,正在半梦半醒的时候,我又听到窗外有人在喊:“杀、杀、杀……”我没精力再去理会了,闭着眼也不动,不管外面是人是鬼还是猫,我都不想管。 早上本该起床,但是我觉得浑身没多少力气,呼吸也沉重得很,只想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发呆。就在清晨的寂静中,我听到外面传来我爸妈吃饭的声音,随后我妈敲响我的门,问我吃不吃饭。我哪里有什么胃口,我姐就在旁边对我妈说:“她昨天晚上半夜起来煮了一大锅稀饭,吃都吃不完,昨天看她吃了好多,估计是吃撑了,现在都没消化吧。” 听到我姐的话,我也没什么心思和她置气。随后我听到我爸挑着东西出了门,我妈也出门了,我姐拍着小外甥在院子里逛。没多久,忽然感觉窗户外有眼睛在看我,我冷着眼睛看向那里,就见一处细缝里,出现了一只眼睛,一个劲的往里面看,在看我。 我觉得这气息熟悉,知道是我姐,看着偷看我的姐奇怪的问道:“你站在那里看我干什么?”声音里没多客气。她马上退开,装作没有看过我一样跑到老远的地方哼着歌,我无语的听着她的声音,不知道她干什么要这样神经兮兮的。 我姐这明摆着就是心里有鬼,我故意想试试她。坐在床上高声叫唤道:“姐,姐,哎哟……”我尽量让自己叫得凄惨些,越来越大声,她赶紧跑进我的房间,抱着小外甥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情不自禁的笑。 “怎么了?二妞儿?”她马上露出焦急的神色,赶紧跑到我身边,小孩也嫌弃的看着我。我忙捂着肚子痛苦的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感觉浑身不舒服,都好几天了。我觉得我应该是中邪了,像是你上次那样,你帮我去请张神婆来把那纠缠我的鬼带走吧。 其实我说的话半真半假,我的确在从张神婆回来的路上看到过一棵莫名其妙出现的树还有一个杵着拐杖偻着腰看着我的老太婆,一大群绿眼睛的乌鸦,还有晚上在我屋外叫着杀杀杀,死死死的野猫。 我姐看着我一会儿,确定我难受的很,才答应去找张神婆。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奇怪的想,她这是什么情况,如果说巴不得我遭殃,心里有鬼,她肯定会找理由推脱,不去找张神婆的。 张神婆被请到家里的时候,我姐还一脸担忧的看着我。我真的搞不清楚我姐在想什么,想要干什么了。张神婆看了我的状况给我说:“没什么大问题,如果真要有,我这老太婆也看不出来。应该就是简单的邪气入体的问题。” 我姐忙问道:“和我上次很像吗?” 张神婆摇摇头,坦白的说:“没那么严重,我泡一碗符水给你喝下。”随后她小声的凑到我耳边对我说:“保胎又安神。” 我点点头,软弱无力的看着她,喝了符水以后,她又和我姐不知道在说什么说了一会儿,我又睡着的时候,她还没离开,我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张神婆和我姐的谈话声,还有她逗着小外甥的声音。过后又传来男人的声音,听口音像是日本人…… 我心头一急,忙从睡梦中挣扎着,好不容易才睁开眼睛,瞪着天花板,原先熟悉的白色天花板已经没有了,现在在我眼前的天花板是好多房梁交错成的土房子,再看看周围,满眼都是更穷更苦的摆设,土灰房,老旧破烂的柜子桌子,特别是地,不是水泥的,而是坑坑洼洼的土路块。根本就没有弄过地面,我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地面,惊讶的不行。 我才刚睡了一觉,我家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我有点不确定这是我家,我忙下床往屋外走去,房间布局和我家一模一样,只是设施很破旧,东西都很老土,很多东西我小时候见过,但后来又都因为岁月过得太久被淘汰了。比如说那破旧的太师椅,我转头向外面望去,只见墙上竟然还写着大字。 “打倒小日本,还我大好河山!” “抗战救亡!” “复兴农村!” …… 布满裂缝的土坯房墙壁上,还绘画着拙劣的抗战胜利图,我的脑袋顿时有一种眩晕感。门前还是一片竹林,小院子里一片死寂,没有菜地也没有果树,周围一片寂静。 就在此时,我听到大部队的脚步声向这边走来,我赶紧躲进屋,小心翼翼的看着外面到底来了什么人。这群人脚步凌乱,没有什么秩序可言,但是却不吵闹,气氛很压抑,也很烦闷。 我再看着周围的景象,还是我家的那个地方,只是此处变化很大,房子变了,环境变了。难道我还在做梦?但是这里如此的真实,我还能闻到空气的清香味,而且我的思绪也很有逻辑,一般在梦里的思维都混乱不堪。 难道我穿越了? 想到这里,还真有可能啊。就在这时,那大部队从我家门口经过,我躲在窗户里面,看到那部队的人都好陌生。就在此时,有两个大人带着三个小孩还有一个年龄比我大一点的女孩向我这边走。 这六个人的面孔对我来说又熟悉又陌生,但想了好久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只是和我有一分相似。两个大人明显是夫妻,三个小孩都是男孩,灰头土脸的,不知道刚刚干了什么。那个女孩没精打采的,一脸的疲惫,随后他们进了房间,我吓得噤声,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到底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爸,日本鬼子什么时候才会走啊?”其中一个男孩可怜巴巴的说着,语气里带着疲惫和沮丧,一家人此时都围在一起,气氛很是凝重。 “咋晓得呢?你问我我问谁?”那年轻的爸爸抄着一口纯正的乡音,和我家说的话很像,那女人最后安慰着那小男孩,说:“杨大牛,你可是我们家的希望,爹妈不在就是你当家,你看你的脸色,比你弟弟还难看。”女人严厉的话让我心中一震,不为别的,就为了她口中的杨大牛。 我的爷爷,就叫杨大牛! 我的爷爷已经去世三年了,但是他的名字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因为这名字太好记也太好念,听我爷爷还在的时候对我说,家里因为一连生了三个儿子,又有三条牛,就将三头牛分别分给三个儿子放,他们的名字也代表着他们在家庭里的责任。 大牛、二牛、三牛,好像除了放牛,没有多大的出息了。 那这么说,他如果是我爷爷杨大牛,那我就是穿越了?我更不敢确信这个消息,就在我思想混乱的时候,我只觉得脚边有什么东西在啃着我的脚后跟,我忙转过头一看,没想到是只老鼠,我“啊啊——”两声大叫,就跳脚起来,我皮生最怕最讨厌的就是老鼠。 那老鼠灰不溜秋,骨瘦嶙峋,也许是饿极了才会扑过来咬我的脚后跟,人都不怕了。而我的叫声也成功将外面刚刚回来的人叫进来,他们诧异的看着我,其中那个年龄稍大一点的女孩,我近处一看她顿时傻眼了,竟然和我姐长得一模一样。 他们都奇怪的看着我,尤其是那和我姐长得一样的女孩。她看着我皱着眉问道:“你谁啊?跑到我房间来干什么?” 我指着地上乱窜的老鼠,忽然那小孩欢叫起来,然后赶紧扑过来,扑在我脚边,三个几岁大的小孩就开始在我脚边捕捉老鼠。我惊异的看着他们,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个梦,但又比梦真实多了。 “问你呢?你哪家的?小偷吗?”那女孩一脸凶相,绝对是个红辣椒,扬起了声音就没停下过。 我摇摇头,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我该怎么和他们说呢?我是从梦里忽然穿过来的,他们的后代?不可能吧,他们肯定不信,这个社会只在教科书上看到过,忽然乱入到这个乱世,我一阵心慌和不安。 三个小孩将老鼠抓住了,其中两个高兴的跑出去,其中一个稍大点的小孩留了下来,诧异的看着我,好奇的对他爸妈说:“你看这个姐姐她穿的和我们真不一样。” 他们这才又打量我,我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穿着睡衣,我顿时有一种眩晕的感觉,茫然的看着他们。就在此时,只听耳边响起一声声警报的声音,我面前的几个人顿时惊慌失措的叫了一声,随后大人赶紧将小人抓在手里,就像是抓小鸡一样抓着,往外面跑去。 第028章 梦回 第028章梦回 那小孩看着我,忙对我说:“你也来吧,日本鬼子打来了,会杀人的!”他对我这叫唤一声,我想也没多想,大概是被他们紧张害怕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震慑住了,赶紧跟上他们,向外面跑去。 就在此时,我才看到原来这房间旁边还有一间茅草屋,比我爷爷家还要破旧,就在这时,从里面窜出来一个女人,他蓬松着头发,和这里所有我看到的人一样狼狈,只见她眼睛看着我,闪过一道光,很快就消失不见,然后背着我们,跑得飞快,向远处跑去。 我跟在他们身后,不知道他们要跑到哪里去,也不知道我们跑了多久,看着方向,竟然是那坟山的方向,沿着山路向上,不知道他们东拐西拐的,竟然在一处隐秘的地方找到了一个洞。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村里人的防空洞。我们刚刚跑进洞里,就听到外面向着下面扔炸弹的声音。我忽然想起初中时在镇上读书,老师告诉我们镇上的历史,在很久之前,我们这个镇一直都是历史上的重镇,在兴新工业没有发达起来,光靠着临近一条长江分流而拥有一个码头,在很长久的时间里,都占据着总要的军事地位,是很多商贸中转的地方。 这样说来,这里有敌军空袭也不足为怪。 走进防空洞,里面黑压压的一片,从里面散发着一股腐败恶心的味道,阴暗中,潮湿的冷空气向我扑来,看这季节,应该也是刚刚要入夏季,里面却特别凉,我看到好多逃难的人已经聚集在里面,至少也有上百个,老的,少的,男的,女的…… 防空洞中,特别嘈杂,也许在普通的耳朵里,只有婴儿的啼哭声,妇女的哭泣声,和人群的说话声。但我的耳朵里,还有外面冤魂的哭喊声,里面也有不少已死的灵魂。 其中还有不少当兵的,我奇怪的问我的爷爷,那个小男孩:“这里只是一个乡,怎么这么多当兵的?” “前线退下来的,打了败仗,都是些伤兵,退到偏僻的乡里养伤。”说话的是我旁边的一个女人,我转过头看着她,心里莫名一颤,她,不就是从我家的旁边跑出来的那个女人吗? 她长得还真是漂亮,杏眼长发,虽然凌乱,脸上也被故意糟蹋得很黑,但是这么近的距离,我能从她的五官里知道,她是个美人。 她向我笑了一下,就没再出声,而是抱着她的花布包袱,坐在角落里,和我爷爷这家人挨在一起。我爷爷看着我和那女人说话,用手肘拐了我一下,我诧异的看着他,他给我比了一个嘘的动作,看来他是不想我和那女人说话了,我尴尬的看着那美女一笑,然后转过头去和我爷爷攀谈起来。 不得不说,我们爷孙还真是爷孙,就算是这个时候,我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他仍然能和我无话不谈,就算他爸妈都要打他嘴巴子了,他还和我说个不停,一扫最开始见到的那般绝望。忽然,他爸妈叫了一声:“糟了,那两个小崽子没跟过来。” 我这才也发现,那两个捉到老鼠跑出去的小孩竟然没跟过来,这下一家人顿时闹腾起来,全都慌了。我爷爷的爸爸骂骂咧咧的咒骂了好一会儿,我爷爷的妈妈也焦急的在那里问他丈夫:“爷老子,你说这该怎么办啊?”我爷爷的爸爸没再犹豫了,马上表示自己要出去把两个小子带回来。 他指着外面对他老婆说:“你看这炸弹不是还没炸下来吗?我去把这两个小狗蛋找回来,好好收拾收拾,听到警报都不跑,找死吗?”他话刚一落,外面就传来“轰隆——”的巨大声响,整个山好像都在跟在晃动了一下,吓得我赶紧抓紧了衣角,惊讶的看着外面,只听洞里传来人们的惊叫声:“开火了,放炮了……糟了糟了……”。 “哇哇……”我爷爷也吓得和着其他人哭了起来,但很快就被守防空洞的当兵的喊住了:“别嚎了,想把小鬼子嚎过来吗?” 他的话挺管用的,一会儿洞里就安静了下来,我爷爷的爸爸顿时人都僵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就在呆愣的时候—— 有一个被炸了半边脑袋的人跑进防空洞,大声呼喊着,“卫生员卫生员——”一边捂着脑袋往里面跑,但是没有一个人理他,他眼睁睁看着穿着白大褂的护士从他面前经过,却是去接另一个伤了一条腿的男人,他的血液瞬间从眼珠子里流出来了。因为他此时已经成了一个鬼,早已死在了外面,只是一时之间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还有一个女人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进来,疯了一样找卫生员,但是防空洞里的卫生员屈指可数,根本管不过来。我看到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早已经站了起来,就站在那女人的身旁,面上全是血污,看来不仅是挨了炮轰的,还挨了枪弹。他也是泪流满面的看着那个女人,口里念叨不停,全是“媳妇,媳妇——不要喊了,别哭了。”其他人就这样吓得,看着从外面抬进来的伤员越来越多,差不多都被吓傻了。 我也惊魂未定,除了这些饱经战乱伤害的人们,其中还有我的祖辈。我还能看到人们看不到的景象,那些躲在角落里射射发抖,早已死去的鬼魂。 这个世界是不太平的世界,这个世界充满的声音几乎每一句里都有痛苦不堪的心声,我不喜欢这段战火纷飞,吵闹不停又绝望遍地的时代。 我爷爷的爸爸说什么都要出去,找他的儿子,像是我姐姐的应该就是我爷爷的姐姐,她站起来指着我说:“让她去,要不是她闯进我们家想偷东西,我弟弟也不会被弄丢。” 周围的人忽然都将视线调转过来,看着我,我顿时一惊,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爷爷的爸爸看着我,我觉得他的眼神很犀利,我想如果我不去,他估计会把我弄死再出去找人。 想着我就害怕,这个时候不管我怎么办都是死路一条,我虽然觉得现在这些发生的事情都很真实,但我并不觉得这就是现实,我的现实,是2015年,距离这里已经足足有半个多世纪那么久远。 我站起身,走向洞外,就在我走出不远的时候,我听到身后有个女人的声音叫住我。我诧异的转过头,竟然是那个漂亮的女人:“妹子,我和你一起去吧。” 她这句话,无疑是在我最绝望的时候给我的救赎,但是这里很危险,我也很害怕,如果真有什么意外,一个人总比两个人好。我摇摇头,准备拒绝她,可她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挽着我的手,向山下的路走去。 我们没有走多远,就听到后面有人把我叫住,我还没回头就听到我爷爷小时候的声音,在后面叫我:“二妞儿,二妞儿别跟她走。” 二妞儿?我惊讶的转过头看向站在山坡坡上的小孩,他竟然叫我二妞儿,我爷爷曾经叫过我的,这是怎么回事?但那声二妞儿就如同是我的幻听,他走到我的面前指着我旁边的女人对我说:“姐姐,不要跟她去,她会克死你的。” “啊?”我懵懂的看着眼前的小爷爷问道:“不会吧,你怎么这么说话?” 眼前小爷爷紧张的说:“全村都知道,她已经克死了三个丈夫,还有两个儿子,和她走得近的都会被克死,我不希望姐姐你死啊。”他说的焦急,看我不信,简单的小男孩眼泪都掉下来了,倒是我旁边的女人笑了一声,然后用手揪了一下我小爷爷的脸,然后我小爷爷惊恐的又往山上跑。 我对这发生的事情看得目瞪口呆,然后那女人向我笑笑,笑着笑着就掉下来眼泪,看着我期期艾艾的说:“你也相信我是贱命吗?” 我摇摇头,是真的不相信,她好心好意愿意陪我去找人,又是这里人肯定对这里很熟悉,她都不怕死的跟着我一个奇怪的人来,我为什么要质疑她。她看我是相信她的,马上笑了起来,泪花转瞬就被擦干净了。 我们一路下山,刚走到山脚,就看到一路人从村头往村子里走,他们个个穿着军服,带着头盔的帽子,手里拿着长长的枪,虽然隔得远,但这着装,绝对和我刚刚在防空洞里见到伤兵穿的衣服不一样,只听旁边女人指着那些人颤抖着声音说:“鬼子……鬼子……进……进村了。” 我头一次见到这阵仗,想到电视剧里看到的那些屠杀,鬼子进村烧杀抢掠到处祸害花姑娘的镜头,我就一阵心寒,我的手被旁边那女人紧紧地拉着,看来她也很怕。我们躲在树林里,一直注视着那些鬼子的动向。隔了很远我们才敢继续前行。 趁着鬼子去了村北,我们赶紧加快脚步,向另一头的地方跑去,刚跑到家的地方,我就看到家里山后燃起了一堆烟火…… 作者的话:请看到这个章节的朋友,到网站首页qq或者微博登录一下,然后收藏一下本书,小羊拜谢! 第029章 幻境 第029章幻境 我飞驰过去,跑到田埂中间的时候,就听到一声枪声从村北的地方传来,这声音如此的熟悉,惊吓之中,我赶紧蹲在地上,村子就这么大,如果不注意隐藏身形,很容易被发现,如果被发现,我不敢相信…… 我蹲在地上,躲在一棵桑树后面,晃眼看到我旁边站着一个人影,呆愣愣的站在那里,僵硬着,一动不动。我忙拉她:“喂,快先蹲下啊。”但她却一动不动,好像木头一样,故意惹那些日本兵看到她。 这让我觉得莫名其妙,我猫着腰,也不管她了,毕竟我在她耳旁不知说了多少次,她还是站在那里忽然像是风化了一样。就在这时,听到那些鬼子的枪声离这边越来越近,我来不及多想,马上往山上跑。我家后山的地方,那两个小家伙多半是在那里了。 我一边跑一边注意着下面的情况,就看到那些日本鬼子朝着这边跑来,拿着步枪,嘴里叽里呱啦不知道说着喊着什么。我眼疾脚快,才爬了一会儿,也不知道那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样站在那里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这后山对我来说还是挺熟的,我从小在这里没少爬上爬下翻跟头。没一会儿,我就找到了那两个小屁孩,果然是跑到这里来了,他们手中还拿着死老鼠,被扒了皮,窜在一根长长的竹竿上,挂在火堆上烤。我几步上去对他们叫唤道:“鬼子杀过来了,你们还在这里烤老鼠?”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他们,再怎么说也是我的二爷爷三爷爷,但是我的记忆里,好像根本就没有这两个爷爷。 他们一个五六岁的样子,一个甚至更小,听到我说这话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忽然就哇哇大哭起来,一看就是瞬间乱了分寸。我没多说废话,赶紧将两个小孩拉在手里,向山的另一边翻过去,我这里有一条路直接通到镇上,想着镇上也许更乱,现在这个社会不是我住的那个社会,想着在洞里看到的那副惨景,我马上改变主意。 我拉着两个小屁孩向山上跑去,只听到两个小孩哇哇的哭,因为害怕只知道哭泣,想着我还得叫两个人二爷爷和三爷爷,我就一阵头疼。只听山下传来枪声和叽叽喳喳日本人的日语,我站在山林中,喘着气向山下看去,因为那田埂的地方很宽阔,也很平整,所以我一旦站高一点,就能将那里尽收眼底。 那个女人已经被一群日本人包围了,那枪声就是打在她的双膝上的,她被打了两枪,猛地就跪在地上,那声惊呼也是她的,她跪在地上想要起来,却被其中一个士兵一脚踹在地上,我看到这一幕心下悲愤得不行。但我手边有两个孩子,我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我能怎么办? 两个小孩还在哭,我马上严厉的对他们说:“再哭,再哭只有死。” 我的吓唬并没有将两个人吓住,反而让他们哭得更大声了。没想到因为两个小孩的哭声,原本围着那女人的士兵忽然指着我们所在的地方,喊了一句:“敌人……”与此同时,我就听到“砰砰砰——”的枪声不间断的向我们这里射过来。我顿时浑身紧张起来,被人追杀是我最惊恐的事情,我忙抓着我二爷爷三爷爷的手就往山上跑去,我该怎么躲过去?我会死吗?我会无缘无故死在这个本不属于我的地方吗? 脑袋里因为紧张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两个孩子也被吓懵了,被我拉着尽量跟着我飞奔起来。我被好多树枝条扫到脸,被荆棘划破肌肤,但是我根本没叫一声,因为我的神经只是知道自己被弄伤了但那痛觉根本抵达不到我的大脑中,就被紧张和急剧的喘气淹没了。 身后传来咒骂声和女人的哭喊声,随后女人的哭喊变成尖叫,最后声音渐渐熄灭,我再次回过头的时候,猛然看到距离我十步之外,那些日本兵已经追上来了,要么我死要么全都死。我赶紧两个爷爷说,你们赶快往山上跑,不要回头知道吗?等鬼子走了再回来。其中一个爷爷手里还拿着死老鼠,忙点点头,然后擦着眼泪和另一个爷爷一起向山上跑去。 我看着他们娇小的背影缓慢的在山间爬行,心里一阵焦急,他们能活下来吗?但我此时绝对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在我愣神的时候就被一大群追过来的日本兵拦住了。他们这次根本就没有举枪,而是带着猥琐的表情看着我,我摸着自己的脸,猛然想到我的模样和这里其他用灰土敷了面的女人不一样,我的皮肤相对白皙,再加上经常保养…… 糟了! 看到他们的表情和贪婪的眼神,我就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我余光向山下那个地方看去,只见那里只竖着一具光溜溜的尸体,倒在田埂旁,头朝下,脚朝上,那白晃晃的躯体和周围的黄土地绝对是鲜明的对比。我咬住牙,试着用祁荫留给我的力量,但我感觉自己没有什么力气,浑身软绵绵的,就在这时,其中一个骂骂咧咧的从山下走上来,裤子都没有提好,看起来他身份比较高,其他的兵直接让了一个位置出来,他走到我面前,说了一句日本话,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引起周围一阵嘲笑,最后,周围的人都开始放下枪,然后脱衣服。 我吓得赶紧哆嗦了一下,浑身从脚底冷到了脑袋顶上,这是什么情况?我脑子有点发懵,找着这个空档,从他们中的空隙中穿梭过去,却被一只光溜溜的臂膀抓住了头发,我的脑袋顶吃痛,一把就被那男人抓了回去,我耳边他狞笑的声音不断放大,随后众人开始起哄。我挣扎着,如同一只被群狼即将分尸的野兔,脆弱的不堪一击。 不对,一切都不对,我想着这个比梦真实,比穿越更假的现状,脑子里闪过我看到的,听到的,还有……眼前这些找到我并且要对我凌辱的日本兵。我挣扎在一群财狼中,心中不甘又悲愤,忽然我听到一声枪声,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住了,我也震惊的抬起凌乱的头发,看向从上面走过来的日本军官,他腰挎军刀,手中拿着一把散发着金属光芒的手枪,不同其他士兵带着三八大盖,他的头上戴着一顶象征着他身份的军官帽。 东皇……东皇浚野?我差异的看着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难道,他和这些入侵者是一伙的。他看了我一眼,阴鸷的眼神中,带着嗜血的光,就在下一刻,就见他拿出那把军刀,那军刀刀背寒光乍现,我以为他会直接一刀捅死我,其实捅死我也没什么,这个时候我还会感谢他。 只是,他的刀柄寒光乍现时,只听声声金属刺入胸腹的闷响声连续不断的传入我的耳中,我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局面。只见这些脱光了衣服的日本兵一个个的,就像是颗菜一样,或是被砍下了脑袋,或是被刺中了胸腹,绝对活不成。 这一刻,我真是不能理解这个同为日本兵的东皇浚野在想什么,他拿着鲜血淋淋还滴着鲜血的刀指向了我,我赶紧猛地后退两步,紧张兮兮的看着他,糊里糊涂的对他说:“别杀我,好不好?打个商量好不好?” 他摇摇头,然后向我扔出一块布,神情冰冷又高傲的对我说:“贪生怕死。”我忙赞同的点头,他也不好发作,只是面色明显因为我的一句话分外不好。他冷哼一声,对我说:“擦干净这些都是因为你而流的鲜血。” 因为我?我嗤之以鼻的看着他,想到他刚刚救我于最为难又尴尬的时刻,我将他扔给我的擦刀布赶紧接过,然后爬起来就开始擦他的刀,真是对他的刀宝贝得要紧。等擦干净以后,我眼前忽然一黑,整个天地都黯淡下来了,这个变化让我太奇怪了好像整个世界都在瞬间消失了一样。 我诧异的伸出手,想要摸住点什么,却什么都摸不住,面对凭空消失的世界,我如同站在天塌下来的地方,想要找到一个突破口,但是周围仍然一片虚空。我这是怎么了?还是说,有人想要整我? 就在此时,我忽然感觉有人掐着我的脖子,我忽然脖子生疼,话都说不出,只能双手也跟着放在我脖子的地方想要找到那双掐住我脖子的双手,到那时那里什么都没有,但我真的感觉有人在掐我的脖子啊。 这莫名其妙又诡异的感觉让我难受无措又害怕的不得了,可是……可是……到底是谁想要这样对我呢?我不知道。 我的喉咙破碎的能吐出一个:“松……松开……”而我的话刚落,就听到一旁有一声尖锐的女声传来:“要了我的骨,就代替我去死吧。” 作者的话:请看到这个章节的朋友,到网站首页qq或者微博登录一下,然后收藏一下本书,小羊拜谢! 第030章 护佑 第030章护佑 刚从睡梦中醒来,我就感觉有人在掐着我脖子,因为我感觉到一阵接着一阵窒息,我的脖子被人掐着,我的鼻子被人捂着喊不出声,说不出话,感觉这捂着我鼻子嘴巴的手好冰好凉,如果不出意外,绝对是一只鬼手。 我喉咙就要被掐了,我听到自己身体里传来另一道呼吸声,重重的喘着气。只听我的右耳朵里,传来孩子抽泣呜咽的声音,那声音和着我的窒息和疼痛,让我无措惶恐。 “你还敢来?”就在我感觉自己轻飘飘,像是要魂魄离体的时候,只听在我房间的角落里,离我不远的地方,忽然传来一声男声,我一时脑袋昏沉,虽然听着这声音熟悉,但就是不知道是谁。 就在我犹疑的时候,只听冷兵器“蹭”的一声,划破空气,向我这个地方逼过来,而死死压住我耳鼻,按住我喉咙的手居然拿开,我扶着胸口急剧的喘息,随后我就听到女人尖锐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我一生命苦坎坷,本来就死不瞑目。好啊,既然死后还想折磨我,那我们就走着瞧。”那女人的声音我听起来分外的耳熟,耳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叫,我忽然脑袋一沉,似乎被这忽然从脑袋里窜出来的尖叫声吵晕了头,我本来提起来的那口气又没了。 就在我快要晕倒的时候,我的身体忽然被一个人接住,他的声音严厉得就像是一声命令,回荡在我的耳边,击碎了我的脆弱:“你不能再睡过去了,知不知道你差点没命。” 我一个激灵想到梦里发生的事情随即我打算睁大眼睛看向与我说话的人。我好奇,这人究竟是谁?知道我在梦里受过的罪,肯定也是救我的人了。 “东皇浚野?”我犹疑的问道。他没有回答我,而是揽着我的肩,手慢慢向上,让我无措又紧张,最后摸到我的脸的时候,他忽然放开了我。就在此时,我也听到了窗外又响起那诡异又小声的声音:“杀杀杀——死死死——”。 但是黑暗里,我根本不能看穿他长什么样,他也不等我看清,就从原地忽然消失。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声打斗的声音,随着这打斗,竟然听到了一声声猫叫从这其中穿出来,听得我脊背发汗,我紧紧的抓着手,小心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没过多久,外面就停了下来,只听一声尖刀刺入骨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惊吓之下赶紧抓紧了手中的棉被。 随后,我的世界一片宁静,只有风偶尔吹过外面的竹林,发出沙沙沙的声音,仍然能让我瞬间紧张起来。没了动静,我才敢去开灯,可是灯竟然打不开,也不知道是不是停电了,还是灯泡坏了,总之,我的世界又安静又黑暗,,大概是因为开始差点被掐死,在这封闭的房间,我只是站在屋里就感觉一阵感受强烈的窒息感,随即我感觉头昏眼花,口干舌燥。 我赶紧打开门向沿着这通道去堂屋。 刚走进堂屋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家里有人,而且还不是一两个,我收回刚抬出去的一只脚,忙站在门后面往堂屋里面看,只见屋子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圆圆的,脏兮兮的饭桌。饭桌边,为这一桌子的人,大的小的,老的少的,他们有的背对着我有的面向着我,但是我都因为太黑了看不清楚,他们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黑影,坐在那里好像在吃着什么。 我不敢看人影,马上收回脑袋,憋着气渐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脑海中闪过刚刚看到的桌子,我觉得很熟悉,好像是从老屋留下的旧家具,因为质地结实,一直被保留了下来,直到十年前才被置换掉,因为我爸爸说他做梦梦到当年一家人吃饭的时候,想念的不行,为了安抚死去的爷爷,我们家才把这桌子劈了烧给爷爷。 坐在那里的人影不知道在吃什么东西,大晚上的,诡异得很。吃的好像津津有味,就在此时,我听到其中有个小孩的声音传出来:“我不要再吃老鼠肉了,我都吃了好多年,爸爸妈妈,我想换个口味。”那小孩声音娇滴滴的,我不知道是谁。 但下一个人说了什么,却让我心中一惊,瞬间知道他们是谁,因为有另一个年龄稍大一点的男孩向着我躲着的地方对我说:“宝贝孙女,躲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和我们一起吃啊。” 这是,我梦中那个小爷爷的声音,吃什么?吃老鼠?想到这,我就一阵恶心,更加不敢出门,只敢躲着然后再往屋里跑。怎么会这样?难道我又做噩梦了?我的梦还没醒?我在脑子里胡乱想着,就听到有人向这边走过来。 我忙将门反锁着,抱着头蹲在地上,自欺欺人的想要躲开这纠缠,不管是人是鬼,我现在都没有精力去见了。 “砰砰砰——”一声响彻入耳的敲门声传来,我浑身一僵,不知道该怎么办。随即我就听到门把锁在被谁拿在手中转动的声音。 “咔嚓、咔嚓——” “不、不——”我在心里默念着,不要开门,不要进来,不要吓我了…… 而当我念完这些话,只听外面转动门锁的声音忽然没有了,过了一会儿,我准备从地上站起来,忽然,那门锁又传来剧烈的转动声。我慌忙蹲在地上,用背部抵住门板,我抬起头看着上方反锁住的别锁因为那震动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往后掉,我瞬间心脏被提到喉咙处了,忙伸出手颤抖着将那锁又插回去。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小爷爷的声音:“你姐在吓你呢,不要怕。”这突兀又奇怪的一句话让我慌乱的心神迅速安顿下来,这句话一落,外面转动门锁的响声嘎然而止,然后我就听到脚步声向外面跑去,好像是被什么说破了慌不择路的逃跑时的脚步声。 我忙打开门,就看到我姐迅速逃离的背影,我当时就一股鬼火冒,赶紧追着她,在她身后紧紧跟着,她跑出堂屋,然后将堂屋的门猛地关拢。在我急着打开那堂屋门锁的时候,我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身后还坐着一桌人,还能听到他们吃饭时碗筷碰撞在一起的声音。我不敢看,一把将那门锁打开,只是我刚打开门,就看到院子里有人影已经将我姐姐拦住了。 我忙跑过去,就看到那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我死去的爷爷。 我姐也是一脸惊愕的看着这个小孩,厉声问道:“谁家养的小孩,跑到我家院子里来干什么?” 小爷爷严厉的看着我姐,然后就对着我姐痛心疾首的大骂:“你这个坏东西,不知道哪里学了这么坏的办法,竟然海你妹妹,把你妹妹差点害死。” “你谁啊?乱说话,再乱说话别怪姐姐不客气。”我姐本来就泼辣,被不认识的莫名其妙的骂了,绝对不爽快,打人骂人绝对不在话下。 “你这女娃儿要不得,要不得。连你老子的老子都不知道尊重了。”小爷爷一脸用心的看着我姐,惨白的月光下,小爷爷的脸就像是涂抹了最白的面粉,他严厉的对着我姐说完就开始对我说:“幺孙女啊,谢谢你能让我一家人再次团聚,说着,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的身后,我的身后门大大打开,我知道,那里坐着的全是鬼。 我在他满含感情的眼睛里转过身,看向那一桌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我的上上代亲人。 男人一如我梦中看到的那般严肃,板着脸,就是他对待当时生活的态度,又愤恨又不甘又无奈又沧桑。女人一如我梦中见到的那般贤惠,带着头巾,抱着其中一个最小的小孩,坐在那里温柔的看着我,小儿子坐在妈妈的怀抱里,拿着插着一只老鼠的筷子,咬在嘴里吧唧吧唧的吃,眼睛瞪大了,定定的看着我,还有二爷爷,他端正的坐在桌旁,笑着看着我,还伸出手向我打招呼。 那个像是我姐姐的大姐姐,眼睛无神,但嘴角却勾出了诡异的笑。 一家人就这样静静的友好地注视着我。我不明所以的看向我爷爷问道:“为什么要感谢我?我没有做什么好的事情啊?”我胆小的很,还很弱,只是一场被人陷害的梦而已。为什么噩梦结束以后,这一代的家人重新回到了我家,还坐在一张桌子上,向我微笑示好? 我爷爷站在院子里,看着我认真的说:“你的梦虽然由恶灵所起,她的目的也是想让你取代她死在她曾经经历过的痛苦中。这样,你就会代替她继承她的怨气和恨意,成为新的恶灵。这梦原本的还原了她怨念重生的过往,我们也被迫卷入其中,配合她的想法。” 我听了小爷爷的话,也没多少惊愕,因为我已经知道是人在陷害我,而陷害我的人,就在我的眼前。但是我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那害我的恶灵呢?” “被一只很强大的恶鬼吃了,孙女,冥冥之中,自有鬼神护佑你啊。” 第031章 恶灵 第031章恶灵 害我的恶灵被一只更加强大的恶灵吃掉了,那救我的恶灵又是谁呢? 小爷爷看着我,就在此时,我看到我的小爷爷身后有个人影走过来,他带着高高的黑色的长帽,整个人看起来高达挺拔,我一眼就看出他是谁了。他还没走近,我就又看到他身后跟着的,正是村里最出名的张神婆,张神婆跟在他后面,不知道神叨叨的说着什么,总之面色紧绷,看起来很不好受。 只听那高个子的黑衣冥王口气很猖狂,像是在斥责张神婆:“你们这里最近可真是不安生,你掉这命就是这样回报本王的吗?现在各司都很忙……”他们走近,我小爷爷好像很惊慌,忙一溜烟跑进房间里,只听那木门板啪的一下被关上,我转头惊慌的看向那被关上的木门,门上还贴着两个早已掉光了,只剩下半点痕迹的门神,我看到那黑帽子的冥王走过来,诧异的看着我说了两个字:“是你?” 语气里应该是充满嫌弃的,我没理他,随后他看向那门,脸都绿了,转头对张神婆说:“你看你这里的门神都这么懒……”我算是明白了,他这次是来视察工作的。 我小爷爷躲在屋里面,一时间也不敢出来,我想我小爷爷这么怕他,估计是不想被抓住,不管被抓住要经过什么惩罚,总之我小爷爷对我好,在我被恶灵害的时候给我指明道路,我很感激他,也很爱戴他。于是我赶紧走过去,拉住他,恶声问道:“你上上次抢走了我的珠子,上次又抢走了我的笔记本,还好意思来?东西先还给我。” 我死死的拉住他,就是不放手,他被我抓着薄薄的衣服,那衣服本来就滑,我这死拉硬拽的,没拽几下竟然就把他的衣服拽落了下来,晃眼间,我就看到他露出来了的肩膀,他也是被惊到了,马上一提,就将他的衣料提上去,愤恨的看着我,骂道:“不知羞耻,上上次你不顾廉耻朝本王扑过来,上一次你不懂矜持,睡在床上勾引我,这一次,还想霸王硬上弓不成?” 我吐! 靠,这个鬼差还真是厚颜无耻,脸皮比城墙倒拐还厚啊,本来只是想拖住他,让我小爷爷找机会离开的,没想到他这样说话,那我还真想和他好好算上一笔了。 就在我正想对他出手之时,我姐忽然指着关着的房门大叫道:“逃走了,逃走了,冥王大人,有小鬼要逃走了。” 我姐肯定是恶鬼投胎,投到我家来害我们的,这个时候不仅不帮忙,还告状!也是够了。 说着,黑衣高帽的男鬼就要追过去,张神婆也跟着追过去,我想张神婆和我家有点交情,肯定会手下留情,但是这个男鬼就不一定了,看他一脸欠揍的模样,我就心发慌,情急之下,我拖拽着他的衣袖,他的衣服本来就轻薄,竟再一次被我脱了一只袖子,我看到这一刻,紧张又羞耻:“啊啊——”的叫了出来,他咬着牙,恨恨的抓住我的手就想拍开:“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再这样纠缠,我就通缉你,我让你成通缉犯,妨碍公务,妨碍到我面前来了。” 他开始无赖,我恨的牙痒痒,现在我耍无赖,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你把东西给我,珠子给我,本子给我,我两一笔勾销,不然我绝对不放过你。”我放声对他说完,就听到我爸妈的声音,他两已经打开了被小爷爷关闭的房间,看着我疑惑又惊疑的问:“二妞儿,二妞儿,你在干什么?和谁说话撒泼呢?” 我爸这时候也很惊慌,问我姐:“大妞儿,你妹妹这是怎么了?” 我姐呸了一口,眼睛红通通的看着我,愤愤地说:“她被鬼缠身了,哦,不,是她缠鬼身了。” “什么跟什么嘛?”我妈说着,走下台阶,向我走来,那黑衣冥王还想趁机逃掉,我赶紧抓紧他的手,抓得紧紧的,我妈妈走到我面前,她是看不到我旁边还有一个鬼差的,她看着我奇怪的说:“你看你,这是怎么了?跟我进去,再这样疯下去,肯定会感冒生病的。” 我摇摇头,对着我妈艰难的说:“不要,我正常的很,妈,你别管我,先进去吧,我一会儿就进来。”我爸也走过来,神情哀伤的看着我,对我妈妈说:“你说她是不是被鬼上身了?要不再请神婆来看看,像上一次那样弄一回。” 我忙开口对我爸说:“不需要爸,你们先走,我真的马上就进来。”他们不听,就来拽我,我的手被拽落了,脚跟着使劲…… 一下跳起来缠在了黑衣冥王的身上,黑衣冥王惊愕的看着我,满脸的嫌弃和愤恨,我也知道自己如今这个样子绝对欠妥欠打欠收拾,但是,我这颗捍卫小爷爷的心,绝对如同磐石不可逆转。 我姐看不下去,直接找来一根木头,对着我就要砸下来,我妈忙惊呼:“大妞儿,你要砸死你妹吗?” 我姐关心的看着我,随后对我妈说:“妈,她这样疯下去,肯定会伤害到人的。我们先把她砸晕,等一会儿再让神婆来看看。”我惊恐的看着我姐拿着长长的棍子,就要砸下来,而我的爸妈神情却是一副你砸吧,别砸死的表情。 我顿时一阵头晕,却没有等来那剧痛,我的手指情不自禁的抓紧,但我明显感觉到我身前的人移动了,我抬眼一看,就看到那根砸下来的棍子落在了一只手里,而这只手的主人,正是被我纠缠住的黑衣冥王。 我当时一阵惊愕,也因为害怕双腿使力不上,一下从他身上跳了下来。再看看从里面颓然出来的张神婆,我的手也不好意思的松开了。 看到张神婆身后也没有跟着我小爷爷一家,我就心满意足了。 随后我的手也松开了黑衣冥王的手,我姐看是他帮我接住了这一棒子,咬着牙又要向我砸过来,我一下就跑过去,比她速度还快的将她推倒在地,那长长的木棍也砸下来,砸在我的脑袋上,我吃痛叫唤一声,愤恨的对我姐踢了一脚,踢在她腿上。 “姐,你太坏了吧,你明明知道我是被迫的。”我对她厉声大骂道,她吃了我一脚,好像很不服气,对我大吼道:“你早应该对我这样,打我啊?仗着你是爸妈亲生的,我不是对吧?你越是打我,我就越高兴,杨淑安,我忍你很久了。” 她说着,还哭起来了,我对她说的话又恨又气,她还好意思说我? 我爸妈看到我们吵架,马上过来劝架,我爸爸拉着我的手,对我紧张的说:“你看你干什么?打你姐姐?她可是你姐姐?刚刚打你一棍,不是因为你中邪了吗?” 我呸了一口呸到我姐身上:“她想救我吗?你说,姐,你是不是把什么东西藏到了灶台下面,如果你心里没鬼,我们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我,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啦往地上掉,我从来没看到我姐哭过,这次一哭就哭得这么厉害,我心里觉得自己比她还难过,比她还委屈。我爸妈不知道我经历过的噩梦,还有东皇浚野之所以和我结冥婚纠缠我,大概也是因为她吧。 我妈在旁边安慰着我姐,将她从地上拽起来,随后转头对着我就骂道:“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你姐都哭了。” “我还想哭呢?”我眨巴着眼睛,对我爸妈这个时候都向着我姐很不满,他们只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我在他们看不到的时候九死一生的活下来,我虽然理解,心里也知道,但是就是觉得委屈极了。 我也不哭,只是声音哽咽,不服气的对我爸妈和我姐说:“灶台下的东西,是最好的证明。爸妈,还有你,我们一起去挖出来,然后再让张婆婆向大家解释下,那是什么。”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是找来恶灵弄死我的东西。 黑衣冥王看着我,然后又看向我姐,沉声对张神婆说了什么,随后张神婆就对大家说:“去吧去吧,不管是什么,总要让这个死心眼的孩子知道,不然她估计闹不停的。” 我妈这个时候狐疑的看着我,然后问张神婆:“我家二妞儿不会是被鬼上身了吧?想要害她姐?”我妈妈虽然是疑问的说,但是就凭这句话,我就知道她不相信我。 我爸也嘀咕着说:“对啊,这几天就没消停过,真是造孽。她姐,你真的没有惹她吧?” 我姐擦擦眼泪,哽咽的说:“我惹她?上次因为她我儿子差点死掉呢。她不来害我我就够开心的了。爸妈,你们不觉得你们这样想太偏心了吗?还有妈,你赶快让她去学校吧,不要在家里了。” 我妈听了我姐的话,脸色一白,她估计是想到我肚子里的鬼子了,慌忙转移话题:“二妞儿,给你道个歉,这事情就不说了。” 第032章 头骨 第032章头骨 让我道歉?杀了我吧。 我不说话,而是拽着我妈我爸就往厨房里走,一脸气呼呼的,我姐就在我身后一个劲的抓,一会儿抓我头发,一会儿抓我的衣服,我转身一脚踢过去,她又抓着我的脚不让我走,黑衣冥王气恼的看着我姐,使了一个法,就将我姐扔在不远的地方。 看着我姐摔在地上,不服气的又要站起来,却被黑衣冥王一脚踩着背脊,想要爬也爬不起来,我爸妈想要去扶她,我没让,赶紧抓紧他们的手向灶屋里走去。 他们还要说什么,我也没管那么多,直接拿着火钳向坑里刨着,我拍开那些柴灰,诧异的看着柴灰里面的东西,惊叫一声,被吓得坐在地上。 “呼呼——”我粗喘着几口气,我爸忙凑过脑袋和我一起往里面看。 “这是什么?人头?谁的死人头放到我家灶台下面了?老婆子,你快来看,还有其他的骨头啊!”我爸的惊呼让我妈也吓了一跳,看到我和爸爸这被惊吓的模样,也不敢再凑过去看了,而是颤声问我:“这是你姐姐放的?” 我点点头,但是我并不想告诉他们我被害时经历过的事情,也不想告诉他们我看到了爷爷和祖父祖母。因为我知道,仅仅这一条,就足以让爸妈知道姐其实并不是她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柔弱,她以后想要再弄我,我爸妈也会有先见之明,提防她了。 我爸妈忙请张神婆进来看,然后焦急的问张神婆。 “我们家会不会被雷劈啊?” “竟然干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简直是丧心病狂。我家怎么会出了这么个女儿?”我妈哭丧着脸,眼泪都流出来,我不忍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我还没告诉他们我的事情,看来是明智的。 张神婆安稳我们家,直说:“没事,没事,本来有事的,但是现在都结束了。” “结束了?”我爸奇怪的问。 “对啊,你们家的祖辈都来帮你们渡劫,所以现在没事了。”张神婆说完,将里面的骨头直接用火钳夹出来,然后我赶紧去找了一个口袋,帮着她将那些破碎的仍然保持着灰白色的森森白骨丢进袋子里,她把袋子打了一个死结,然后吐了口水在那打结的地方对我们说:“这样如果还有什么异动,我一定第一个知道。放心吧,没事的。” 我爸妈这才安静下来,随后我听到我姐姐呜呜的哭声,我妈出去了,我爸却留着帮张神婆,忙问张神婆:“你说是我家祖辈都来了?是谁?” 张神婆看向我,我忙摇摇手,如果告诉我爸岂不是会让我爸知道我入梦回到那个时代的事情,那我姐肯定会被赶出家门也说不一定,到时候苦的还是做父母的,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我没让张神婆不要说。 她点点头,然后对我爸说:“总之是祖上庇佑,再加上你二女儿人品好,辟邪,所以你们家以后绝对不会再被这白骨的主人纠缠的。” 我妈将我姐拉到屋里说教了一晚上,我爸按照张神婆的意思,在家里放了很多驱邪避灾镇宅的东西,我送走张神婆,没想到被那黑衣冥王跟着。他还没有走,一直站在院子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受爸妈所托,送送张神婆,本来送到我家门口的那条小路就好,但是我还有很多疑问不清楚,索性问问她,看她知道不知道。 “小爷爷说,害我的恶灵就是被我姐姐挖出坟墓的那白骨。是个女人,你知道她是谁吗?”我的声音回荡在一片竹林里,回荡起来。 张神婆叹了口气,然后指着我家旁边的那处寸草不生的空地对我说:“还记得这地方吗?” 我惊愕的看着那里,想到梦里我跟着小爷爷家人逃命的时候,从那里冲出来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她虽然长相很好,但故意将自己打扮的很差劲,她是唯一一个愿意同我去找两个小爷爷的女人,我小爷爷曾经拦住我,让我不要跟着她去,说她是克夫克子的克星,谁和她走得近谁倒霉。 “难道真的是她吗?” “你现在还不明白吗?你入得就是她的魔障,她想将她的怨气转化给你,自己得到解脱。估计也是个可怜女人,一辈子受苦受太多了。” 我摇摇头,想到梦里的她死在了日本兵的刀枪之下,那脑袋朝着土地,双腿像是倒插葱一样插在地里的样子闪过我的脑袋,我一阵哆嗦,现在想想也害怕的不行。但是我晚上从张神婆家往回走的时候,明明碰到的是一个老太婆子,杵着拐杖和一群绿眼睛乌鸦一起跟着我一直回到了家,那她又是谁?还有晚上在我窗户外一直念着“杀、杀、杀……”“死、死、死……”的那只猫,又是谁? 我将我的疑问都给张神婆说了,她笑了一下,却是那黑衣冥王说道:“你现在还关心这个做什么?还想再经历一次不成?现在本王总算知道了,你们这地还真是不太平,要不,改日本王再在这里设立一个分局……” “不可啊冥王,若是那样,小小的地方定会因为鬼差折了福气。” “你们这破地方说得好像是块福地一样。” “……” 张神婆不好说什么,也说不过嘴贱的黑衣冥王,她只能岔开话题,继续对我说:“你这段时间遇到的看到的,都是她为了对付你做的事情,那老太婆是她,其实你的梦里只是她噩梦的扩大化但是却是理想的扩大化,她被玷污以后,在村子里苟延馋喘,过的其实不比她死了好,所以,最后她才会成了那么厉害的恶灵,死了当然是不会去投胎的,但是她想要去投胎,她被你姐挖出来,你姐估计也是不知道在哪里知道她是村子里出了名的克星灾星,死后这样的鬼适合用来下降头。她最开始是用乌鸦来找到你,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跟着你回到家,在你身上下了降头。随后她将灵体寄生在一只野山猫的身体里,对你叫唤,如果你应了她,你的魂就被勾走了。但是你没让她得逞,所以,她只能用更高明的招数对付你。” 原来是这样的?现在想想,其实我并不怎么讨厌她:“她想要去投胎?” “这只鬼生前死后其实都很复杂,很奇怪。生前受尽白眼和苦楚,但是也没轻生,但是她心里怨气太重,死了根本没法就这样去投胎,所以,她一直想找个办法就此离去。但是又不想这样害了别人,如果不是你姐主动招惹她,她将你当成了你姐,我想你也不会被她弄成这样。”张神婆说着,叹了口气:“所以说鬼害人也不一定是他们本性太坏,她无法消散的怨气和恨,却没有滋生出她夺取他人活下去的权利。” “她其实比任何人都想活着。”我感叹道,经过张神婆这么对我说,我忽然对这个女鬼肃然起敬,她害我,估计也是第一次害人吧。 “她是不是再也活不成了?”我一路走着,沉默良久再问道。 张神婆说了一声:“对啊!”然后又说道:“你的祖辈们还有一个比她更邪恶的恶灵吃了她,如果要找到她,一定要找到这个恶灵。” “这样说,她还有救?” “就算是那强大的恶灵,想要吞噬掉这样一只纯阴体质的鬼,也是需要时间的。”我无意中看向黑衣冥王,只见他的嘴角莫名的挂着一抹冷笑,看着我。 我狐疑的再次转过头看着他,问道:“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她没说什么,而是背着手,向远处走去。 只听张神婆在我旁边对我说:“你如果是同情那女鬼,就不要救了,你这样发善心是不值得的,代价也比较大。而且,如果你真找到了,估计也是冥王找到他的时候,到时候的下场,不是你我能估量的。” 我转头看向张神婆:“你们知道他是谁?” “哎,这个村子属于我管理的地方,发生了什么我能不知道吗?你受人之托交到我手中,所以,对待你我向来比较有耐心。”她说完,我们已经到她的家门口了,我站在她家院落的门口,想着她的话,就听她问道:“要进去座一下吗?” 我摇摇头,再看看远处悬挂的月亮,一片皎洁,我听到自己肚子里有嘤咛的声音发出来,随后我听到小婴儿对我说:“妈,宝宝闻到好吃的了。” 好吃的?我不觉得他说的好吃的就是我,这里活人只有我和张神婆,看着张神婆皱巴巴的脸,我忙喝止住:“不许出来,不许吃。” “可是,宝宝饿!”小婴儿嘀咕了一声,我就感觉到他在我肚子滑溜的钻着,一眨眼,他就出现在了我和张神婆面前,我忙伸手去抓他,更加严厉的说:“不准吃她。” 那小家伙机灵的一躲开,然后转了一个方向,竟然和张神婆擦肩而过…… 第033章 噬鬼 第033章噬鬼 小鬼跑了进去,我忙跟上,只听张神婆在我们身后一直追着说:“你们不要乱跑啊,小心啊!” 我也不想乱跑啊,但是那鬼宝宝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溜烟就消失在了张神婆家的房子里,我瞬间也失去了方向,只能站在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看着周围阴气又潮湿的地方。 “宝宝?”我小声的叫唤一声,我刚叫唤,就听到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呜呜……”的声音,我竖起耳朵去听,就在靠着墙角跟种菜的地方听到那声音还在持续不断的传来。那声音虽然小,但我听得仔细,因为是个小孩的声音,只是没有开口说话,不知道是不是我宝宝的声音。 “宝宝?”我轻忽着,凑近耳朵去听,又移动脚步,向那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只见那阴暗潮湿的地方种植着一些寻常的蔬菜,那菜地的泥土在涌动,似乎那地底下藏着什么东西,而就在此时,我看到一片绿叶菜后面忽然发出一抹亮光。 这和那鬼宝宝身上的亮光几乎一模一样,柔和中带着淡淡的乳白色。我又叫唤了一声:“宝宝?”就听到一声救命从那菜地里传出来:“救命,救救我,救救我姐姐。”听这声音,竟然是个小女孩的声音。 我赶紧跑过去,脚也擦在泥地里,不知道踩到多少菜,也管不了了。我凑过去,就看到我鬼宝宝趴在地里,像是猫儿一样用短短的小手在地里趴着什么东西,他也不理我,就一个劲的趴着地,而那呼救的声音,竟然是从地底下传来的。 怎么回事?难道地底下还有什么人?还是鬼?我这鬼宝宝难道是在救她?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赶快走过去,准备帮忙。就被我身后跟过来的张神婆拉住了衣角。 “他想吃了她。”张神婆口气急得很,好像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急切的给我说完,就去抓我的鬼宝宝。 我的鬼宝宝被抓了起来,神情倨傲的看着张神婆,随后一脚踢在张神婆的脸上,口头上还傲慢的说了一句:“走开,老太婆。”原本德高望重的张神婆就这样被踹翻在地上,身体在土地里打了一个滚,然后麻溜的撑着泥土站起来,随后对我说:“你去帮我告诉他,不要吃我家的……”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最后我只听到那小女孩的声音叫的凄厉,声音嘶哑起来,有一种悲天动地的感觉,闹得我心慌不已。 但我的鬼宝宝根本停下来,就像是一只猫一样扑在地上,身体虽然小,但是力量大得很,我用手去抓他,他转头就咬了我一口,我手指尖顿时痛的不行,他就像是小野兽一样将我的手咬破了,流了好多血。 我生气的吼道:“你住手,你再这样我就不要了。”我手被咬出了血,他还在老鼠打洞一样抓那个小女孩,我估计那女孩还应该是个小鬼了,不然这么久待在土里面,肯定死了,可是她还在哭。 我的血止不住的流,看到他如此的凶残,嗜血食人命,就像是一只先天性就凶残的野兽一样,我的内心又害怕又担心。 他将那小女孩刨了出来,就像是恶狼捕食一样,身体瞬间膨胀,獠牙猛涨,嘴巴也瞬间扩大,如同一个盆口,我惊呼出声,随后他一口就将那小女鬼吃到嘴里了。速度快的吓人,我甚至来不及看清小女鬼的长相。就听到我身旁传来张神婆哀叹声:“哎哟,造孽啊,你儿子吃了我辛辛苦苦养了三十年的小鬼哦!? 张神婆的哭闹声顿时变大,从呜呜咽咽到大声哭闹,无奈的发泄自己的痛心和凄苦。我看到那鬼宝宝吃过之后迅速变小,变回原来的模样,然后打了一个嗝,随后舒舒服服的叹了口气,光着脚踩在空中向我扑来:“妈妈,宝宝可饱了!” 我害怕的看着他,赶紧向后挪动几步,抗拒他的靠近,他好像看出我的退缩,又打了一个饱嗝,我听到从他的喉咙中有小女孩的声音发出来:“啊——” 那声音特别的怪异吓人,我哆嗦了一下,忍着心中的抽痛看着眼前这个怪物,现在才多大,就这么残忍,如果以后长大了,是不是会将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吃光才行? 我想我不能这自私,放任这个儿子长大了。 就在这一刻,我的决心非常的坚定,漆黑的月光下,那片菜地里,只看到那小鬼没心没肺的踩在其中一片绿叶菜上,向我大笑:“咯咯咯咯。吃得好开心,吃得好饱啊,妈妈!” 而我的身后传来的却是张神婆的呜咽声:“可怜的小绿苗,可怜啊,太可怜了,就这样没了,我辛辛苦苦养了三十年啊,三十年,就这么没了……”我听着前后两道不同的声音,心里更加坚定,可是看着他软绵绵的叫我妈妈,我又舍不得。 他吃饱了也不回我的肚子,而是躺在大片的绿叶子蔬菜上面翻滚了一下,随后掉在地上,估计知道我是拒绝他的,也不过来了。他落到地上,身上的光就慢慢的隐去,随后我就听到那掩映着的地里传来他睡觉时的鼾声响起。 我摇摇头,将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双膝跪在地上的神婆从地上扶起来,心也莫名跟着她的呜咽抽泣而抽痛着。 “对不起。”我沉闷着声音,沙哑着向张神婆说道歉,她的身体本来就够偻着,这往地上一跪,就起不来了。我看向她的面色,越来越难看,表情也很痛苦,本来油黄的脸一会儿就如蜡惨淡黯然,五官也开始慢慢扭曲,随后她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我顿时慌了,在我眼中张神婆救我于危难,如同救世主一样是整个村里神一般的存在,这么多年了我们有什么事情都找她,村里有这么多神婆,就属她能力最强心底最善良,现在竟然就这样一头栽倒在我的面前,我感觉莫名的惊心和惊愕。 看到这样的她,以为是她心绪太过激烈,加上年岁太高造成的短暂休克,想着我马上就给她掐人中,紧张的看着她,手下不敢松劲。 随即,就有人影偷偷从各个阴暗的角落里钻出来,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东西,纷纷向张神婆这里靠近,只听其中一个人影似乎很雀跃的说:“等这一天已经很久,我们把她分了吃了吧。” “但是她身边有个人,好像不简单。” “怕什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所罗婆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她再醒过来,我们别想再出去。” …… 我狐疑的看向那些靠近我们的人影,只见一个二个全是披着一个黑色斗篷的人影,看不清脸,只知道他们成年人高大,都差不多的样子,足足有十几个,站在各个地方,蠢蠢欲动,叽叽喳喳在说着什么。 我心惊不已的看着这些向我这里慢慢涌过来的人影,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东西,似乎听他们在商讨着怎么对付张神婆。我将张神婆赶紧背在背上,然后扯着脚丫子咬着牙,使出了吃奶得劲将她背着往外面跑,后面的人影赶紧咚咚咚的跟着我跑了起来,我背着人本来就吃力,跑起来肯定是跑不过的。 我一路跑,一路大叫:“救命啊救命啊……”总之,我想先让人来了,只要来人了,不管追我们使人还是鬼,我也许都可以有救。 我才刚跑到堂屋里,就看到门口已经被带着黑衣斗篷帽子的人影挡住了,整个房间很暗很暗,大概是因为我们进来的急,根本没有开灯,再加上张神婆家本来就阴气重,此时我只觉得四面八方似乎都是死路,阴气沉沉的,似乎就要将我闷死在其中。 我背着张神婆,艰难的迈着酸软的双腿,拐了一个方向,向厨房跑去,我没有来过张神婆家的厨房,不知道她家厨房到底长什么样子。但一般我们这里的厨房都是有一道后门的,我进了厨房,里面仍然一片漆黑,我想从那后门出去,后门外面一般是分离出来的放柴火的地方,我刚把那门打开,就看到屋顶上跳下一个人影。 我吓得啊的叫了一声,猛地向后退了一步,那人影的手就向我伸了过来,那手竟也是黑不溜秋的,根本不像人的手,我诧异又惊慌的看着那手伸向我的脑袋,我赶紧转身,用张神婆的身体撞了一下那手,那人影赶紧缩回了手,我趁着这个空档赶紧跑起来,只听一声公鸡的鸡鸣声从灶屋的角落里传出来。我晃眼一看,就看到一只鸡的影子出现在灶屋的左上角的地方,原来灶屋另一侧角落里有一个背靠山体养鸡的地方。我赶紧跑进去,随后我又听到一声公鸡的鸣叫从那门口传出来。 忽然想起张神婆平日给我说话的时候传教的关于驱邪的办法,就是这大公鸡,公鸡阳气最重,甚至有法师魂魄离体进入阴间时,为了确保身体不被其他灵魂占用,会放一只公鸡在自己的尸身上。 第034章 鬼影 第034章鬼影 我忙跑进鸡窝里,将张神婆放在地上,喘着粗气一鼓作气的再将那只鸡抓在手中,那鸡公在我的手里一个劲的扑腾,公鸡身体硕大,身上一股鸡臭味,我抱着它,就像是抱着救星一样,和张神婆坐在一起。 现在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想先度过眼前这道难关再说,我和张神婆坐在角落里,我凑近张神婆的脸看着她的眼睛,仍然紧闭着,我再探向她的呼吸,手猛地缩回来,竟然没气了。 我再伸手按住她心脏的地方,心里仍然一惊,那里竟然静止不动了,我一阵伤心和惊慌,忙守着张神婆的魂魄,别让她走了才行。就在此时,外面一下窜入了好多黑衣人影,就像是一连窜溜进来的大老鼠一样,我手中的公鸡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它的爪子抓在我的大腿上,忽然一蹬脚,我一慌,手脚一痛,那公鸡就从我身上跳出去了。 我忙扑在地上,将那公鸡压倒在地上,随后死死地将它压住,嘴里只差喊一句:“求求你发发善心吧公鸡先生。” 那些人估计也是怕公鸡了,都不敢靠拢,只得在鸡笼的外面围着我们,我背靠真山体,身体跟着越来越冷,心脏也突突突的直跳,只差没有立马眼睛一白,晕了过去。牙齿哆嗦着,脑袋里几乎一片空白,只是偶尔闪过一个念头告诉我,张神婆已经死了。 正在我想着是我害死了张神婆伤心绝望的时候,只听到我耳边响起张神婆的话:“把鸡血放了,涂在你身上回去吧,这里我会处理。“她说着,就虚弱的咳嗽了两声,我忙转过头惊异的看着她,她的眼睛泛着浑浊的 光,我感觉她太虚弱了,甚至说话都费力气。 “你怎么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死了呢。我悲戚的说着却见她在昏暗中对我摇摇头:“我不会死的,我有阎王爷保命,你快走吧,不用担心我。” “可是,我看你情况不妙,你养的小鬼一定对你很重要,不然你不会被伤害成这样吧。” “那是用老身精血所养,就像是你的儿子一样,你也得用自己的血养他,如果他不在了,你一定会受到很沉重的打击,就像我现在一样。”她说着,也不知道从身体哪一个地方拿出了一把匕首,已扎进了鸡脖子的上面。 只见那公鸡窝窝窝窝撕心裂肺的狂叫着,鸡爪子在我腿上一阵乱蹬,怕它跑掉了,我们失去保命的东西,我不敢轻举妄动。 我提着鸡脖子,它的毛渐渐的被血液浸湿,我僵硬着身体,不敢轻举妄动。再抬眼看那堵在鸡窝口的黑影,我觉得脑袋都懵了,想着一会儿从他们里面穿过去,我就害怕得不得了,但是…… 我不得不这样做啊! “弄啊!”她背靠着山体,对着我喊道,声音虽然不大,但声音里带着催促的意思。我赶紧捂着那渐渐僵硬的鸡脖子的刀口,只觉得手心瞬间被一股灼热的液体打湿,我知道这是血液,公鸡的热血,在这阴气包围的地方,显得格外的灼热。 鼻子里窜入一股难闻又恶心的血腥味,那气味若是放在平日,绝对能让我作呕,但现下我不敢多想,张神婆比我更快,夺过我手中的死鸡就将她的脖子撇成两半,然后将那鸡头放在我的手上对我交代:“一会儿你就拿着它给你打头阵,你跟着它走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随后她又将另一半身体一直往外淌出的血往我身上浇过来,我顿时一个机灵,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敢想,只能硬生生的受着这鸡血在夜里对我的洗礼,只觉得耳朵里,鼻子里,嘴巴里,甚至身体里,都别鸡血浇透了。 天哪!我哆嗦一下,那灼热烧人心的鸡血带给我巨大的刺激,就在我还没镇定下来,只听张神婆拍了一下我的脸,就对我说:“不要管那么多,冲出去,不管谁叫你谁喊你都不要听,知道吗?千万不要听任何人的话。” 我慌忙的点点头,因为紧张忙跟着她哆嗦着嘴唇念叨着:“千万……千万不要……不要听任何人的话……可是,这些究竟是什么?” “等你活着来找我,我再告诉你。”说着,她就对我严厉的说:“站起来,跑出去。”我听了下意识的站起身,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往外婆,就在此时我听到后面有人叫住我,好像在对我说:“你的鸡头丢了。” “千万……千万不要……不要听任何人的……的话……”我重复着这句话,然后一头往前面跑去,只听后面传来张神婆其他的声音,我的手抓了抓,只觉得我抓着了什么东西,刚刚叫我的应该就不是张神婆了吧。 我闭着眼直接冲出鸡窝,然后转身向那厨房的后门跑去。只听身后没有再传来跟着我的声音,只是我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姑娘,你这是要把我拉回家里吗?”这句话一响起,我顿时站住了脚步,不可思议的站在原地,想要转过头去看,但是心里念叨着张神婆警告过的话,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中握着的东西。 视线看向我手中抓住的东西时,顿时惊呆了。吓得尖叫一声,眼泪一下就流出来,慌忙扔掉手中握着的手腕。我竟然握着不知道是谁的手腕跑了这么久? 我忙扔掉那手腕,想到张神婆最开始对我说的话,还有跑的时候她说我忘记拿那鸡头脖子了。幸好,幸好我没有回头,我赶紧向着家的地方跑去,我刚迈出一步,就只觉得我的手腕被一只手握在了手里。我赶紧反手甩开那只手,却听到身后传来阴测测的声音,一丝一丝的就像是毒蛇发出的嘶嘶声窜入我的耳膜,抓住我的心,将我的心脏揪起来。 “不要跟着我,我给你烧纸钱,我给你烧房子,我给你烧纸人,你不要跟着我回家好不好?”我尽量让那个自己平复下来,想着只有这么一个被我在惊慌中带了出来,如果能谈妥打发走,是再好不过的,如果让他跟着我回家,他找到我家住在哪里,指不定以后还会怎么整我。 再想想张神婆的情况太不乐观了,我更需要自己保护自己。 他不回答我的话,却是拿起我的一只手,指着我的手指甲对我说:“你把这个烧给我怎么样,你答应我就让你走。”他说的声音虽然听起来是个男鬼,但声音尖锐,又像是一个女鬼,我捉摸不透他的目的,但是我还是问到:“你要我的指甲干什么?” 他没说什么,周围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凄冷的夜风从山的另一头飘过来,从的身前吹过,我却明显感觉到,这冷风犹如冬夜里的风,冷得让我心惊。 我问给他烧我的指甲是干什么他也不回答,一时间我们陷入了沉默,我试着抬起脚步往回家的路走,结果我走一步,他就跟一步。我又不敢转过身,就在此时,我的前面忽然走来一个人,他挑着一个担子,扁担的两边都放着东西,四平八稳的走在月色里。 我不知道这么晚了是谁还在外面干活,本以为又是什么吓人的东西,结果我还没看清,别人就给我打招呼了:“是二妞儿吗?杨大家的二妞儿?” 我听声音虽然想不起来对方叫什么,但是知道这就是村里人,这声音熟悉,一时间,我不知道他是人还是鬼。我正犹疑着要不要绕道走,他就从黑暗中走过来,随即我看到他粗犷的容貌下展露着的笑颜,淳朴而憨厚。 鬼是不可能有这样的表情的,我这才稳住心神,本以为我身后跟着的鬼会离开,没想到他还在,因为我能感觉到他能影响到我的心神。我向那村民打了一个招呼,他走近了惊讶的看着我,然后问我:“你身上怎么有这么多血?”他的声音紧张又急促,好像遇到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正想着怎么回答他,毕竟如果我不好好说,明天村里人肯定会传遍,到时候我还怎么在村里待下去,别人肯定会妄加猜忌的。我支支吾吾想着怎么回答,就听到他揭开那俩个扁担的两边挑着的竹篮。 随着他竹篮打开,我震惊的看着里面,竟然装着的是满满的一筐水,竟然没有洒出来,全都装在那箩筐里面,说着,他就热情的说:“刚好从山里找了些泉水,给你冲一冲吧。” 我顿时吓得马上把腿就跑,想到张神婆临走时对我说得:“不要管那么多,冲出去,不管谁叫你谁喊你都不要听,知道吗?千万不要听任何人的话。” 对啊,不要听任何人的话,我怎么给忘记了?我跑丢了一只鞋子在田地里,我身后又莫名其妙的跟着一只鬼一个不人不鬼的村民。我耳朵里出除了能听到他们的脚步声,还能听到那水哗啦哗啦的向我后背浇过来的声音,还有那水打在我的身上,带给我刺骨寒冷的感觉…… 第035章 婴灵救母 第035章婴灵救母 我浑身冷得出奇,被这莫名其妙的冰水浇湿了,我觉得自己的魂都在因为这寒冷发着颤,脚下想跑快点,想要跑得更快点…… 却力不从心,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手指在惊慌中也插进了泥土,当下,我就感觉我手下面有什么东西,在拉着我的手指使劲往土下面拽,而这土地就像是沼泽一样,我竟然因为那拽着我的大力往地底下陷进去了。 我的下巴一下就跟着拉着我的力道往土地里扎进去,嘴巴里一时间全是泥土,惊悚的发现,我竟然出气都觉得困难了。因为呼吸困难,浑身也跟着疲软,脑袋更加昏沉…… 呜呜呜……我心里悲戚的哀嚎着,用双膝死死的跪在地上,用那里当一个支点,支撑着我不要陷入得太快,心里赶紧想办法。而我撅着屁股,死活不让那土地里面的怪东西把我吞噬进去,手指被拽的咯咯作响,脆弱得发麻,痛得我咬着满嘴的土难受极了。 “哗啦啦——”一声水落的声音,后面就有冰冷彻骨的水浇在我的身上,我全身上下顿时湿透了,眼睛也被土地遮住了,满鼻子泥土的气息,根本不知道我身上的血迹是否已经被冲掉了,如果冲掉了,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甚至会当场就会把我怎么样。 我挣扎着,但是憋气憋得太久了,大脑越来愈沉重,身体越来越没劲,也没有人来救我。我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保持着最后的清醒,随后眼前一白,有一只手按在我的背上。 只听头顶传来一声狠辣而尖锐的声音:“下去吧!”我的身体就像是一条蚯蚓一样,被那力道拽着,一溜烟就往土地里面钻了进去。 就在此时,我的脚忽然被什么拉住,然后以更大的力气将我往后面拽,也许是底下拽着我的那东西一时大意,我竟然就这样被拉了出来,随后我听到后面传来怪叫声。 我也顾不得头晕眼花,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一个已经有两个巴掌大小的婴儿站在一个黑影戴着的帽子上面,一脸得意和骄傲的对着那挑着扁担的村民咧嘴笑着:“哈哈哈,蠢货所罗鬼。” 直到现在我也看不清那戴着帽子的黑影到底长成什么样子,只是漆黑一片,十足十的像是一个影子,但却不是扑在地上的,而是立体的。没想到的是鬼宝宝竟然又出来了,而且比最开始要大了一点,他站在鬼影的头上,一蹦一蹦的,那鬼影就像是一个钉子一样,他蹦一下,那鬼影就往地里面陷入一分。 最后那挑着扁担的村民是害怕了,拔腿就跑,鬼宝宝如铃声般的笑声一声声飘过来,我只觉得浑身不舒服,而那同村的村民大叔忙定住脚,随后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慌忙磕头赔罪。 “婴灵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鬼母,请婴灵大人饶命啊。” “哈哈哈……”我怀的鬼宝宝还在笑,他从地上飘起来,却是绕着我转了两圈,随即用那双肉嘟嘟的手指着我对那跪在地上的村民说:“你问她,她说饶了你就饶了你。” 我低头看着那个双膝跪在地上,像是狗一样前肢着地,双膝跪地向我爬过来的村民,问道:“你是上了他的身还是你本来就是鬼?” “鬼母大人饶命,这是一个得了重病的人,平常身体虚弱,我这才有机可趁啊……”他央求着我,眼睛却是看着我肩膀上翘着双腿躺在那里的鬼宝宝,眼睛里充满了害怕,就像是我怕他一样。 我对鬼魂附在人身体上借机为非作歹最是痛恨,但他一个劲的求饶,我指着那土下面问:“这下面的是什么?” 他又看了鬼宝宝一眼,鬼宝宝这个时候却已经在哼着歌了,似乎不管我们。他才懦懦的说:“也是我们的同伴。” “你们是什么?”看起来像鬼又不全是鬼的,不知道是什么怪物,呆在张神婆的家里,随时准备跑出来。 他犹犹豫豫的不想说,我抹了一把从头上掉下来腥臭的血液混合着泉水的液体,周围一阵沉默,我也不催他,他东看一眼西看一眼,随即才开口:“我们是……是……” 他还没说完,就听到我身后响起我爸妈的声音:“二妞儿,二妞儿……你在这里干什么?刚刚听到你鬼哭狼嚎的。” 我转过头,就被我爸妈的电筒射进了眼睛里,我眯着眼看不清楚了,忙闭上眼睛,我肩膀上的鬼娃娃也不哼歌了,赶紧钻进我的肚子里。 我忙说:“别射我眼睛啊,眼睛痛。” 那光线一会儿才拿开,我惊愕的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然后再转身,就看到那里只躺着一具尸身,和我同村大叔的尸身。我赶紧凑过去,用手探知他的鼻息,他却猛然睁开眼睛,一手抓住我的手厉声问道:“你是谁?”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惊讶的问道:“你醒了?” 他这才认出是我,随后紧张又带着疑惑的问:“我怎么在这里?你怎么也在这里?这是杨家那边的田吧?” 我点点头,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我一身腥臭得很,又脏乱不堪,我也不可能给他说我遇到鬼了,只能告诉他:“我路过这里就碰到你了,你赶快回去吧,我回家洗澡换衣服。” “你是杨家的二妞儿?”他质疑的问道。我忙点点头,如果是熟人就好说话了,他咳嗽了一声,摸着额头一阵粗喘,然后趔趄着就往村头那边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想着刚才接我的父母不是我的父母,肯定是他们的伙伴假扮的。再低头看向我的肚子,我能感受到那小鬼又开始睡觉了,想到这一次又是他救了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这个邪恶的小恶鬼。 我独自往回家的方向走,却是一路什么都没有发现,只听到村头不时传来几声怪异的叫声,我心中对张神婆充满担忧,但是她说她有冥王担保,不会有事,我也不是全然相信,总之,心里为她担心又不敢再走回头路。 我刚刚颓败的走到院落门口,没听到我家的狗叫声,倒是听到了谈话声从我家侧旁的竹林中传出来,我屏住呼吸,顿住脚步,静静的听着,总觉得这谈话声太过怪异了。 “蠢女人,你这样做完全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里。” “可是,大人,我也是为你好啊。只要她死了,我先把她的魂魄拘起来,你带回阴间,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啪——”一声应该是巴掌拍在脸上的声音传来,只听男声愤恨的高扬起:“她是纯洁的,如果冤死肯定会成为冤鬼,你想让我娶一个怨气膨胀的女鬼吗?混账女人!” “呜呜——不敢,我不敢,我知道,知道了……”开始听我还不知道,现在听到这呜呜声,就知道是我姐了,再听那带着日本音的男声,差不多应该就是东皇浚野了,没想到他们这么晚了还在竹林里商量事情,看来东皇浚野也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出来,而我姐,想来已经和他打过几次交道了吧。 我,默不作声的听完,假装路过一样回到房间,直到我打开房门的时候,才听到那竹林里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在此时,我忽然感觉背后一凉。 心头也跟着一凉,就在下一刻,我就被一样冷兵器抵在了脖子旁,我惊恐的看着那泛着金属冷光的刀尖,就听到东皇浚野邪恶的说:“你是谁?是人是鬼?敢在我的眼皮底下进这道门?” 我不敢马上转过头,他竟然没有认出我,也难怪,现在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正常的地方,还飘散着浓烈恶心的鸡血味。 “肯定是鬼,东皇大人,你吃了她吧。”我姐在后面激动的危言耸听。我愤恨的开口:“姐,你怎么还是想着和我作对啊?” 那刀尖马上拿开,我的身体被猛地拽着转了一个圈,就看到眼前这张掩映在军官帽下,一脸严肃霸道的东皇浚野,他忙将刀反手就要刺向我姐,嘴里骂道:“恶毒的女人,该死!” 我忙拽着他的胳膊就把他往门上一拖,大概是仍然有祁荫留下的力道,他被一下拽了过来,再加上我姐机灵跑得快,那刀才没有刺到我姐脑袋上。 我姐一下就哭了,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下来了,悲戚的哭喊:“我错了,我错了,我也是没认出来她,上次不是有一个女鬼在我家门口等着开门要我儿子的命吗?东皇大人,求求你饶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这样说的,对吧,妹子?” 我看着她虽然生气,但她终归是我姐,我忙点头,死拽着东皇浚野的手臂说:“我姐怎么会害我呢?”害我的次数可不少啊! “你放过她吧,她怎么说也是我姐。”我说着替我姐求饶的话,但东皇浚野看起来却不在意,只是看着我拽着他的手,用另一只手伸过来,想要…… 第036章 你的孩子? 第036章你的孩子? 摸我的手? 我赶紧将手拿开,一脸更惊恐的看着他结巴道:“我头好晕,我要进去休息了。你不要伤害我的家人,谢谢你。”说完,我慌忙将打开的门推开,然后关上,想到那个东皇浚野和他的军刀,我就一身冷汗。 我赶紧回了卧室,打开热水,准备冲个澡,就听到外面竟然传来了那黑衣冥王的声音、 “哟,守了你好久,竟然现在才现身,若不是当年骁勇善战杀人如麻,还以为你是缩头乌龟呢。”黑衣冥王那贱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估计不管是和他什么关系,他都会毫无理由的损你一顿。 热水的声音哗啦啦的响着,我哪里敢进去洗澡啊,万一打起来把房子给掀了我岂不是净身出镜? 我忙把水关了,灯也关了,就听到那东皇浚野的声音:“听说你把他关起来了。你也真是不怕给自己惹麻烦,明明知道关不住他,还要这样做。也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哈哈,谁说本王关不住了?”只听一声嘲讽的笑,我赶紧趴在窗台角落里,将窗帘拉开一个角落,偷偷的看他们。 只见那黑衣冥王竟然拿出一个珠子,那人骨念珠我是极其熟悉,此时被他耀武扬威的拿在手中,那清冷的面容多了一份邪肆和王者的霸气。 “等他重回西天,看你还笑得出来。”东皇浚野说完,军刀就脱离了他的手,向着冥王冲过去,只见那冥王一个鬼步,脚下重影叠叠,躲过那一刀之后,就腾空向前一跨,踢向东皇浚野的胸口。 东皇浚野弯腰躲过,随即那军刀折了一个方向,刺向冥王的背部。我顿时抓紧了手中的布帘,湿漉漉的头发滑落下一滴粘着鸡血的液体打在我的手背上,让我一阵哆嗦。 打起来了,两个人果然打起来了。 我看着我姐抱头往厨房里面跑,她想要进正堂屋回房间估计是不行了,就在此时,忽而听到不远处传来小孩子的哭声。 “哇呜呜——哇呜呜——妈妈——妈妈——” 不是我的小鬼娃,应该是我的小外甥。估计是醒来了,没有看到妈,所以闹了起来,我心里一阵焦急,这样肯定会把我爸妈吵醒的,到时候…… 正在我打开门准备去照料小外甥的时候,我肚子里的孩子率先比我还快的奔出来,向我小外甥发出声音的地方飘去,嘴里也哈哈哈的笑着,我觉得一阵诡异,忙加快步子,几乎是跑起来跟在我的小鬼娃后面严厉地说:“回来,回来……宝宝不要乱跑会被抓走的……” 那宝宝天不怕地不怕,胆子大得很,一溜烟就不见了,随后就听到小外甥的房间里传来撕心裂肺的狂哭声。 我没顾得上将灯打开,一路跑过去,跑到一半只觉得太过疲惫,也许因为太过于紧张了,跑着就一阵眩晕,正要晕过去的时候,听到小孩的哭闹声心中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赶紧扶住墙壁,摇晃着脑袋向里面的房间跑进去。 我使足力气推开门,竟然发现我的鬼娃娃正趴在我小外甥的身边,我小外甥已经摔倒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全都被脱了个精光,雪白的小身体在地上哆嗦而痉挛着,而我的小鬼娃就扑在他身上,一会儿咬他的手腕,一会儿咬他的肚子,一会儿咬他的脚。 竟然把小外甥当一个玩具一样咬着玩,随后还去舔流出来的血。 真是坏小鬼,踱步上前,一把将他从地上拽起来,他被我拽着双脚从地上提起来,一阵哇哇大叫,哭得比小外甥还伤心,我一巴掌就打在他光溜溜的屁股上,生气的说:“叫你跑,叫你跑……你这个坏蛋,你这个坏小鬼……滚出去……” 我随即将他扔出门,然后忙将小外甥的身体捧起来,只见小外甥的眼睛翻着白眼,哭得撕心裂肺,平常都是一个劲的将我推开,现在竟然将我伸过去的手抱得死死的,那模样又可怜又让我心痛不已。 我正想将他抱着先去止血,就听到窗户外传来一声尖叫:“啊啊——杨淑安,你这个贱人,瓜婆娘,你把我儿子害死了我找你拼命。”接着,我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那打斗的声音也不见了。 我没管我姐的威胁,赶紧在她房中找出急救药箱,消毒水,纱布,止血药…… 我抱着小孩刚想下手,就只觉得背后一痛,接着听到我后背传来:“啪啪啪——”三声极其有力的闷响,那是我姐用东西砸在我后背的声音。 我本来就不舒服,被这几下砸下去,头一下犯晕,栽倒在地,就在我倒在地上时,看到我姐手上拿着一个锄头,她正用锄头的背面对着我,我心里竟然闪过一丝庆幸,幸好她没有用锄头的正面对着我砍下来,不然现在肯定血流成灾。 我泛着白眼,背后疼痛难忍,想要晕厥了事,却听到鬼宝宝哇哇哇的呼叫声:“妈妈,宝宝被鬼差抓了,妈妈,快救救宝宝啊……” 我姐砸了我并不管我了,忙丢下锄头就跑去弄她的儿子,我想到停止下来的打斗声,又听到鬼娃娃叫说鬼差抓他,一想就知道是冥王。 可是,难道就这样和他父亲一样全被冥王抓走吗?我痛苦的想着,才发现心里的苦比肉身上受的苦还要深几分。 我摇摇头,来不及我多想,就将那地上躺着的锄头抓在手中,然后向前面爬起来,背上痛的我倒抽气,起身都困难,只能拿着锄头,拖着在痛楚中挣扎的身体,爬到外面一间房间,才看到那黑衣冥王披散着黑发,坐在我家一张太师椅上抓着鬼宝宝的脑袋打量着。 我再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东皇浚野,想着他也许是趁乱跑掉了吧。看着黑衣冥王在摆弄我的鬼宝宝,心里一阵窝火,冲他说道:“把他还给我,你就不欠我东西了。” 他没有回答我,却是将那个小孩抛向空中,与此同时,我听到鬼娃娃疯狂的大笑起来,正想趁机溜走,却被他以更快速度抓了回去,我的心脏也跟着提高又提高,心惊胆战的看着他玩弄鬼娃娃的邪肆模样。 原本清冷至极的面庞,此刻绝对如同妖魔邪肆吓人,脸色极其可怕。 “你的孩子?谁的种?” 我当下就觉得他的表情太过了,难道是阴间不许和人间的人生孩子?难道这个孩子已经是逆天的存在,所以他才会这么生气,我深吸一口冷气,想让自己的痛减缓,但效果却不明显,我摇摇头对他说:“不是谁的,他只有我一个妈,没有爸。” “对啊,宝宝没有爸,只有妈!”那鬼娃娃本来就不知道他爸是谁,现在我这么说,他赶紧回应道,看来还是怕了这个冥王。 冥王黑色的发丝一下飞舞起来,随后我手中的锄头一下从大开的门口飞了出去,“你当本王瞎的吗?”随即,他将那鬼娃娃的脸转过来对着我。 “看看,这张脸,你还要说谎。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竟然和鬼也能搞到一起,你所谓的爱又是什么?你追求的唯一又是什么?” 啊?我微微张着僵硬的嘴巴,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听着他说的话,他到底想表达个什么意思?我怎么就水性杨花了?怎么就追求唯一了?我真的搞不明白他忽然为什么这样说。 他看着我茫然的表情,一阵恼火,最后猛地从自己的纯黑色衣料的胸口摸出一个东西,我这一看,恍然大悟。 原来他是看到了我的日记本,看到了我最后写的那些煽情的话。 “可是,我没有……” “不要再狡辩了,你还想要掩饰什么?哦?你是想让我放过他吗?”他将那伤心哭泣的鬼娃娃提到我的面前,语气忽然变得阴阳怪气儿的,我受不了的说:“难道阴间明文规定了,人不能和鬼生孩子吗?” 我这话说完,他就顿住了,有一种无言以对的感觉,随即他愤恨的将那鬼娃娃扔到我面前,用清冷至极甚至冰冷无情的语调对我说:“反正你再也看不到他,看看这个鬼子,你一定尝试过他的凶残。本王给你一个机会,杀了他,否则,你全家都会因为你的不忍心而陪葬。到时候,可没人帮你们全家收尸。” 我惊愕的抬头,心中的恐惧和惊悚慢慢扩大,鬼娃娃趴在地上,抬着一双红艳如火的眼睛看着我,里面含着水灵灵的液体,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出声了,只是咬着嘴唇暗自哭。 我看着他这个可怜的模样,还真是下不去手,但是冥王说的话,我该怎么办? “铿锵——”一把浑身血红的匕首被扔在我的面前,只听黑衣冥王冷声对我说:“有本王在这里,你只需要一刀就可以解决他,绝对不会有后顾之忧。” “妈妈,宝宝错了,宝宝不想死,宝宝还要找爸爸……妈妈,别杀宝宝啊……呜呜呜……” 第037章 鬼魂索命 第037章鬼魂索命 “妈妈……哇哇哇……宝宝好怕……” “你错过这次机会,可就没有下次了。”冥王冷恻恻的声音在我的头顶上方响起,脑袋里闪过小婴儿啃我脖子的残暴模样,忽然膨胀变大吃掉一个小女鬼的样子,还有…… 刚刚将小外甥身上到处咬伤的模样。我手颤颤巍巍的捡起匕首,对着鬼娃娃说:“宝宝,我对不起……”我说着,就看到鬼娃娃爬到我手边,抱着我的手想爬上去,嘴巴一个劲的说:“妈妈,不要……刀刀……不要……刀刀……” 我没等他说完,就将他抓起来往自己的肚子那里塞进去,而我手中拿着的匕首已经对着冥王。 “你这是干什么?你想养一个祸害在身边吗?”冥王说着重重的拍在他旁边的扶手上,随即指着我怒声骂道。 我看着他,用匕首对着他更加愤怒的说:“这不归你管,这是我家,这里不欢迎你……咳咳……”因为太激动了,我口中竟然咳嗽出一点红色的血液,手也顿时失去支撑的力道,一下落在地上,额头碰到地面上,有一种头疼欲裂的眩晕感。 意识逐渐昏沉下去,就在此时,我听到有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来,好像在说:“慕游魂,你若敢伤我妻儿,定让你冥界覆灭。” 我眼睛猛地一睁,随即又闭上了,在这声音刚进入我耳中的时候,心里闪过祁荫两个字。 “哼,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黑衣冥王的声音不屑的飘荡在房间中,渐渐的,我在两个鬼的对话中,在一片黑暗且满身火辣辣疼痛中,晕了过去。 我听到鬼宝宝在我的肚子里呵呵呵的笑起来,听不到了外面的一切动静,却能听到他的声音传入我的右耳:“妈妈,你睡吧,爸爸会保护你和宝宝。” 我心里想着,你怎么知道他是你爸爸的? “因为宝宝的力量是从他那里继承下来的,宝宝能感应到。妈妈,宝宝以后会听话的,妈妈不要丢下宝宝。” 我没有反驳,静静的封闭了自己的感官和意识。 再次醒来,我睁开双眼看到的是白晃晃的一片,我的耳边听到人的对话声,我的鼻尖飘过消毒水的味道,余光中看到了旁边的病床。 这里是医院? 我是侧着睡的,刚好就看到我爸坐在我床边发着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正想起身倒杯水喝,就看到我爸一下睁开了眼睛,看了我一眼,一怔,才问道:“你醒了?” “嗯!妈妈和姐姐呢?” 我爸爸叹了一口气,对我说:“昨天家里来黄鼠狼了,差点把你小外甥背走,弄得他满身流血都是伤口,你妈妈和你姐带着小外甥在另一个住院部,你也是浑身都是伤,爸就照顾你。” 我皱着眉头,这才感觉自己浑身都疼得很,特别是背部,想到昨天姐发狠砸下来的那几下,够我躺医院了。 “你说你昨天到底怎么回事,臭烘烘的不说,浑身都是鸡血,还一身伤,你背肿起来了都,肿好高!”他心疼的看着我,眼睛里都是伤痛。 我强迫自己笑着,对我爸说:“爸你放心吧,以后不会了,我也是晚上从张神婆那里回来不小心弄的,没什么事情的,你看我都没什么事了。” 我爸老实巴交的农民汉子,我这样说了,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帮我端水过来。 我问我爸爸:“村子里除了我们家,还有别家的遇到了什么事吗?”我想问的其实是张神婆,不知道张神婆现在怎么样了。 我爸摇摇头,对我说:“就我们家出了这些晦气的事。二妞儿,你说,要不我们搬家怎么样?” 我赶紧摇头,对我爸爸说:“治标不治本啊,我想等我过段时间去学校家里应该就好点了吧。” “唉,主要是你姐,你也不用撒谎了。你背上的伤口,就是锄头背面砸的,那锄头就在你姐的房间里。”他说到这里,我心中一惊,忙问道:“爸,你会认为是我把小外甥弄成那样的吗?”说着,其实我是黯然神伤的。 我爸爸摇头:“哎呀,我怎么不可能相信你?” 虽然我爸都这样说了,但我心里着实过不去。我忍着痛,对我爸说:“我这里没什么要紧的,我们去看看小外甥吧,我挺担心他的。” 我爸显然也很担心他的宝贝疙瘩,听我这么说,忙点头。但我身体着实不给力,刚下床走上两步就往地上栽,我爸只能向护士借轮椅,我还得勾着腰坐上去。 我爸刚推着我到儿童住院部的大门口,就听到有不少人在惊呼,我和我爸顿时被惊呼声吸引过去,全都转头去看,就看到那住院部的门口空气上,飘着一个气球。 对,白色的气球,而我更加惊惧,因为在那白色的气球后面,飘着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她抱着气球在高空中飘着,脸色苍白无力,眼神也很空洞。 但是我知道,大家惊呼的绝对不是她,而是被她推着向住院部这边移过来的气球。那气球竟然是逆风而行的,而那方向,正是朝着我们所在的住院部飘过来。 我爸站住脚步看了一眼,就又将我向前推走了。我却转着头去看那气球和后面的小女孩,直到建筑物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才转过头,看着前面的人来人往,我只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快去看那个会移动的气球,真是太神奇了。”我听到附近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莫名其妙的一个白气球,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 “对啊,是从哪里飘过来的?” “不知道,听说是一辆车里飘出来的。” …… 我爸一路没再说什么,而是自己坐电梯到四楼。就在我们刚出电梯的时候,就有嘈杂的脚步声在楼道上响起,好像是好多人跑着的脚步声,我顿时心中一惊,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我爸也站在电梯里没敢出去。 却听到外面传来:“气球飘进四楼的病房了!” “402号病房,快去看吧。” ……原来还是那气球,真是有缘,竟然会这会儿飘进来,还是在四楼。 “402?不就是你小外甥的病房吗?”我爸说完,忙推着我就往外面跑,跟着几个护士一起向402跑去。我听到我爸说我小外甥也在402.顿时担心起来。那上面吊着的小女鬼,也不知道是不是冤死的,不然就我小外甥那柔弱的身体,肯定会被侵占的。 到了402门口,就看到那病房门口已经站了好多护士和病人,都奇怪的看着里面。就在此时,只听楼道的尽头,传来一声声链锁碰撞在一起的撞击声,我和我爸站在人群最后,我侧头看过去,竟然发现那来者不是其他的护士或是病人,竟然是人头马面的鬼。 我心中闪过鬼差两个字,看来情况不妙啊! 我爸在我身后抱怨着,一个劲的让前面堵着的人给我们让一条路,奈何我爸太老实巴交了,不会说,也不会大声说,只能小声的在后面说着,人家根本不听。 就在此时,从那两个拿着铁链的鬼差中间,忽然窜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胖女人,她厉声对着我们这里叫到:“都在干什么?围在这里?都想扣工资是不是?” 我面前的护士和病人家属全都散开去,我这才看清里面的情况。 只见我的小外甥和我姐还有我妈在一架床上,另一张床上,有一个母亲守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那小孩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而那气球就在小女孩的身旁,一上一下的,而那气球上的小女鬼就拉着那气球拖下来线头,站在病床边看着小女孩笑。 我惊异的看着这一幕,以至于我妈看到我叫了我好几声我才听到。 “二妞儿,二妞儿啊?你在想什么呢?” 我指着那病床边的气球对我妈说:“一个气球飘进来了,真是奇怪啊。” “没你奇怪,你还好意思来?”我姐讥讽的说着,就没再抬眼看我,我看了一眼我的小外甥,还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睛看着我的肚子,看了一会儿就眨巴着眼睛伤心的哭泣起来。 “不要……不……姨……不要……”我小外甥大概是在说:“不要小姨!”我也很难过的看着他,只能坐在那里,悲伤的看着哭泣的小孩。 就在此时,我余光中似乎察觉到那小女鬼看向我的目光,我慌的一下转过头去看她,就见她对我一笑,然后她伸出泛着光晕的手摸在那躺着的小女孩头上, 然后那小女鬼又随着气球飘起来,飘到那坐在床边的女人身边,一直打着圈,我爸妈看到这一幕,惊呼出声了。 我忙问道:“她家女儿是……”死了吗? 我没有问出来,就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我也听到那铁链子碰撞在一起的叮当声,而就在此时,我听到那睡在床上的小女孩忽然哭起来,哭得很伤心。 而那在女人身旁抱着他的肩膀似乎给予安慰的小女鬼,也跟着大声哭起来…… 第038章 救错小鬼 第038章救错小鬼 “我昨天才和她妈妈聊了天,只是发烧住院而已啊。”我妈妈絮絮叨叨的说着,霎时,我的身旁一阵阴风吹过,我慌忙转过眼,我爸爸说了声:“好冷!” 我就看到那两个鬼差已经走到我的面前,背对着我向那小女孩和小女鬼所在的病床走去。 难道小女孩已经死了?但是不可能啊,她在医院应该不会的,而且她现在还在哭,闭着眼睛哭。 而那一下就从她妈妈的肩膀上坐起来的小女鬼,哭泣就跳到了那白色的气球上,然后脚一蹬一晃的,推着那白色的气球就往窗外跑。 而那鬼差长长的铁链子一甩,就扔出了窗外,直奔那小女鬼的脑袋。我惊呼一声,就听到一声“砰——”的声响。 “气球破了!”楼下有人大声的喊道。 我就看到那小女鬼被那铁链子一拉,就甩在病房里的地上。她摔在地上,小身体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结果那牛头鬼差就走过去,一手将她提起来,只听她哭得更大声了,而那两个鬼差根本就不管,好像没听到一样。只是那马面鬼差抱怨道:“小鬼就是麻烦!” “再麻烦也得做。”牛头鬼差说完,也将那小女鬼的手捆好了,两个鬼差弄完就要往外面走,但那小女鬼就是不走,双手被拷上了,死命的往后面跑。 我听到两声似乎同样音色的小女孩的哭声,那妈妈一直安慰着那躺在床上的小女孩,女小女孩闭着眼睛哭,哭得很是伤心。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问那鬼差:“她不是还活着的吗?为什么要带走她的魂魄?” 两个人头马面的鬼差这才看向我,浑浊的眼珠子里闪过一丝讶异,对我说“我们只负责抓鬼魂回冥界,哪管这些离奇的事情。” 我忙拦住他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这是谋害生命你们懂吗?你们没有资格这样做。”我说完,两个鬼差就白了我一眼,好像对我的行为很无语。 我看他们一点都没将我的话放在心上,我再三强调:“她还没死呢,你没看到吗?她还在哭呢。”这小女鬼和那小女孩长得太像了,几乎是一模一样,不难猜出这个小女鬼是生病的时候灵魂离体,结果贪玩才出现了刚刚那坐着气球回病房的现象。 没想到她误打误撞招来了收魂的鬼差。 “姑娘,告诉你吧,你敢不管闲事吗?这生魂流落在外,对我们对你们对他们都不好。”马面是个急性子,说话的语调越来越高。 而被拉着的小女鬼蹬着脚,就是不走,看着病床上的小女孩,哭声的大小和音频和那小女孩一模一样。 “二妞儿,你在和谁说话呢?” “二妞儿该不会是病糊涂了吧?”我爸妈拉着我的手臂,想让我不要这个样“疯”下去,我也不理会,叉腰对那乱收魂的牛头马面说:“你们冥界怎么办事的?有没有规矩讲?叫那个什么,慕游魂给我出来!” 依稀记得昨天晕过去的时候祁荫叫那冥王慕游魂。两个鬼差一听我说这话,态度马上都改了,两个鬼差窃窃私语一会儿,才对我说:“你认识冥王大人?” “还敢直呼其名?” 两个鬼差的声音明显是不可置信的质问,脸色也半信半疑的,明显不相信我。 看来这招还是挺管用的,直接用他们的顶头上司压他们,看他们还敢不敢乱来。我用大拇指指着自己,学着祁荫倨傲的神情对他们说:“他慕游魂,还欠着本姑娘的东西呢,不信,你们可以把他叫过来问问。” “欠了东西?你不会是在吹牛吧?我们高贵的冥王大人怎么会欠你这个人类的东西?”牛头明显智商比马面高一点,我想了一会儿,灵机一动的对他们说:“他慕游魂最近手里是不是捏着一颗珠子,黑乎乎的,很是奇怪的珠子?” 两个鬼差这下瞪着眼睛点点头,我不屑的说:“那可是世间数一数二的法宝,他从我这里拿去的。” 这下两个鬼差是信了,忙放了那小女鬼,然后向我赔礼道歉起来。 “看不出来小娘子还和冥王大人有一腿。”马面伸着那毛茸茸的脖子,我甩甩手,不屑的说:“你说的是什么话?总之,你们快滚吧。”其实说最后一个滚字我是胆战心惊的,就怕他们翻脸,没想到他们竟然屁颠屁颠的穿墙而过,走了。 “二妞儿看来病得不轻。” “身上的伤口还没好,精神上出了问题。”我妈妈说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姐附和道:“读书读成傻子了吧,笑死人了!” “我没病,爸妈你们不用担心,我刚刚只是在通灵,和鬼差说话。”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着我爸妈了,我可不想真的被当成神经病送进医院,到时候怎么个凄惨的样子,我想都不敢想。 我爸妈听了我说的,也没太过惊讶,只是眼睛里的担忧太过于明显,我看着也是难受,我知道他们很担心我,毕竟和正常人有所区别。 “这段时间发生这么多事情,我早就料想到了。只是,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妈沉静的问我,我想了想,对他说:“就是姐夫寄回来的珠子,我拿着以后就……” “唉,真是造孽!早知道就不想那个意外之财,看来得不偿失啊。”我妈妈说着,我爸爸就指着我姐说:“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我姐一听就炸毛了,指着我对我爸说:“你闺女就是一个害人精,她想独占珠子,这下好了,自己带在身上招来祸害还怪我了?” 我一听我姐这口气就不耐烦,她一说话我就觉得后背痛得很,火辣辣的,又像是有什么在往那里扎针一样。我抬眼看向对面的床,那床上的小女孩和那小女鬼都没有哭了。 一切好像都安静了下来,就在此时,只见那小女鬼将那小女孩的手一拉,晃眼间,我就看到那小女鬼的旁边出现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灵魂。 “啊!”我捂着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靠着窗户的两个小人影,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个头,一模一样的长相,一模一样的面容表情!我看到这一幕,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又怎么了?”这次我妈的声音明显有着恐慌。 我指着那两个小女鬼对我妈说:“那里有两个小女娃。”我妈哆嗦了一下,忙对我说:“别看,以后见到了就当没看到,回头用狗血洗下头,你就看不到了。” 我点点头,转过头看着我小外甥,我小外甥也是,我一看他他就别过眼睛哭起来,小小的年纪也有自己的想法,他不理我,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我本来是不去管那两个魂魄的,只是下一刻,我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两只冰冷的小手抓住了。我慌忙低下头看,心猛地一跳,就看到那两只一模一样的小手一个抓着一边,将我的手抓住,我惊呆了,不知道她们抓着我的手干什么。 而我抬头没看她们,而是越过她们看向她们的身后,那坐在病床旁边细心照顾着孩子的妈妈,她背对着我,正弯腰给孩子整理头发。 “你们……你们抓住我干什么?”我小声的问道。 “姐姐,谢谢你刚刚救了我。” “姐姐,谢谢你刚刚救了我妹妹。” 同时两道一模一样的声线响起,我脑子顿时懵了一下,摇头晃脑的看着她们,惊声问道:“你们是姐妹?” 一时间,我还真分别不出来她们谁是谁。我摇摇头,问道:“所以,你们是双胞胎?” “什么是双胞胎?” “什么是双胞胎?” 两个小女鬼同时开口,我一时间搞不清楚她们的状况了,于是我问道:“刚刚我以为你们是一个才救你们的。但是……但是你们其中有一个已经死了,就要回到冥界。” “不用了,姐姐。”其中一个向我咧嘴一笑,她的嘴角高高的挑起,嘴一下裂开的老大,那嘴角都抵到了耳根下面,我吓得身体往后一仰,知道她就是鬼,是我右手边这个妹妹。 我爸妈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听我在那里说话,这时候,我忽然听到一声惊叫,是从那照顾孩子的母亲口中传出来的,她一下站起来,转身向门外跑去,口中大声呼叫着:“孩子没气了,还没没气了……医生……护士……快来啊……” 我的心脏顿时提起来,赶紧对我右手边的那个小女鬼说:“你把她的灵魂提出来干什么?她不是鬼,她是人,不能离开她的身体。” “但是妹妹只想和姐姐在一起。” “但是姐姐只想和妹妹在一起。”两个女娃娃拉着彼此的手,我赶紧摇摇头,对她们说:“不……你们不能在一起……”我刚说完,那妹妹的嘴巴忽然张大,张大,我看到她的幽幽大口,竟然有一个盆子那么大,还在变大,从里面发出很生气的声音:“如果你反对我们在一起,我就吃了你……”。 第039章 回魂 第039章回魂 “哇……” “啊……” 小外甥和我姐的叫声一响,外面的护士医生和那个母亲也闯了进来,一时间,病房热闹起来。小女鬼马上闭上嘴,拉着彼此跟着进来的那个妈妈,神情多了一份害怕。那个胖乎乎的护士长怒声对我姐骂道:“鬼叫什么?多大了?” 我姐马上闭了嘴,转过眼,恨恨的刮了我一眼。而我只能推着我的轮椅车跑到一边让出路,趁着这个机会,好心的给两个小女鬼说:“你们阴阳有别,是不能在一起的,你们想想,你们的妈妈如果没有了宝宝,该多伤心不是吗?” 两个小女鬼看向彼此一眼,对我摇摇头,其中一个一脸天真的说:“大不了让我妈也下来陪我们,对不对?” “对!”两个小鬼高兴的看着彼此,我一时也没了办法。就在我抓挠挠腮一阵想办法的时候,我肚子一痛,就感觉什么从里面挣脱出来了,我赶紧用手去抓,那小东西却身体一滑溜,从我的手中跑开,然后转身对我做了一个鬼脸。 “妈妈,你太弱了。这种小鬼头你还低声下气的劝她,太丢宝宝脸了。”随后他轻飘飘的转过身,对着那两个小女鬼吼的一声,发出一声让我都害怕的吼声。那两个小女鬼在她们妈妈的身后直接坐在地上了。 一边有护士指着我问道:“这个是哪里的病人,不要在这里添乱,一边去。”我听着护士的训斥,看着两个小女鬼和我的小鬼娃对峙,心是提着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就担心我的鬼娃娃一口吃了这两个小女鬼,其中一个还是人暂时出窍的灵魂呢。 我朝着护士尴尬的点点头,然后一把拉住我的小鬼娃,对他说:“你答应过我要听话的,不能吃她们,跟我先离开这里。” 宝宝嘟着嘴,一脸的不满看着我:“妈妈,你太弱了,别人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懂什么啊?”我将他的小手抓在手中,他却用另一只手抓住两只小女鬼的头发,我爸爸忙在我后面推我,就这样我抓着小鬼娃,小鬼娃抓着两个小女鬼,飘过嘈杂的人群。 “呜呜呜……我的娃儿啊……我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了,我不能失去第二个,呜呜呜……你们一定要救活她啊……”我听到那母亲凄惨的叫声,还有护士和医生忙乱的声音。 我指着那母亲站在角落里对两个小女鬼说:“你们的妈妈很伤心,很难过,你们难道不爱她吗?全都要抛弃她。” “让她和我们一起吧,妹妹!”躺在病床上的女孩魂魄说着,另一个小女鬼就点点头,就准备去勾魂了,我现在还真是后悔,当初怎么就让那两个鬼差放过小女鬼了呢? 如果小女鬼不仅勾走了病床上她姐姐的魂,那一定也可以勾走她妈妈的魂,到时候,我肯定算是残害人命,这么想着,我忙对我的鬼宝宝说:“宝宝,阻止他们。” 就在此时,那小女鬼已经飘着飞向那母亲的身边,我的鬼宝宝听了我的话哎呀一声跳起来,然后跳到那对面的病床上,就站在一群做急救措施的护士医生中间。 “毫无生命迹象,我们已经尽力了……”其中一个医生叹了一口气,悲哀的说着,听了这话,那母亲差点晕厥过去,但是她挺着最后一丝气息,对一声说:“医生,我只有这最后一个孩子了,我什么也没有了。求求你,一定要救活她,不然我也不想活力,不想活了……” 我看着母亲疲软的忽然坐在地上,因为身体砸在地面响起一声闷响,而这声闷响敲打在我的心中,让我再一次审视到了母亲和孩子之间的关系。我再看到我的鬼宝宝,竟然有一种类似于感动的心情,随着那母亲阵阵哽咽的声音,我的眼睛也渐渐红起来。 看着我的鬼宝宝在病床上一蹦一蹦对着两个小女鬼耀武扬威的跳着,我心酸的想着自己当初有一段想要将他杀死的念头,这时候回想起来,我真是恨透了自己。 我的鬼娃娃将其中一个小女鬼的手一拉,那小女鬼就被拉上来,随后鬼宝宝的的小脚骄傲的一抬,然后踩在那小女鬼的脑袋上,她就这样被踩到了小女孩的身体里。 “呜呜呜……那我也要活过来……我要和姐姐和妈妈在一起……”那个留下来的小女鬼站在床边哇哇哇的大哭,抬头看着我的鬼宝宝哀求道。鬼宝宝撇着头一脸傲慢的不去看那小女鬼,而是向我投来一个自豪的表情,我向他招招手,他随即飞入我的怀中。 “妈妈,宝宝厉害吗?” “宝宝可真厉害!”我抱着鬼宝宝,坐在一边看另一张病床边发生的事情。 “呜呜呜……那我也要活过来……我要和姐姐和妈妈在一起……”随着小女鬼再次哭喊出声,一道从病床上的小女孩的哭声忽然响起。 “呜呜呜……我活过来了,但是妹妹没有活过来……我要妹妹和我们在一起妈妈……” “醒了?” “醒了?竟然醒了?” “太不可思议,竟然复活了!” …… 那个刚刚晕倒在地上的母亲,我看到她忽然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扑倒在病床边,抱住她哭泣的女儿就哭起来了。 “星星,你的妹妹再过几天就回来了,不要伤心了,不要离开妈妈好不好?”那年轻的母亲情绪也是大喜大落,此刻能听出她兴奋的喜极而泣的哽咽声。 那小女孩挣扎着想要推开她妈妈,一个劲的指着地上孤零零站着的小女鬼对她的妈妈说:“不是的,妹妹就在那里,我要死了去陪妹妹,妈妈你也跟我们来吧。” 母亲摇摇头,摸着那小女孩的的额头哭泣到:“你说的什么糊涂话啊?是不是发烧烧出病了。你的妹妹只是暂时离开我们,警察一定会找到她的,她没有死。” “死了啊,妈妈,妹妹就在那里。”小女孩的手还指着那小女鬼的地方,周围的医生护士全都惊愕的看着她指着的地方,那里在普通人的眼睛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一时间,整个病房都变得异常的安静,我只听到门外响起的脚步声,还有人们沉重的呼吸声,继而,全都嘈杂的议论起来。 听母亲的话我好像知道,那个小女鬼是失踪的,但是她已经成鬼了,而且就在这附近,大家也都看不到她,这说明她早已死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妈妈,她该不会也是被她妈妈杀死的吧?”我的鬼宝宝抬着大大的红通通的眼睛,看着我好奇的问道,我震惊于他的问题。妈妈怎么会杀死自己的孩子呢?我这才想起那天我拿着匕首想要杀死他的样子,虽然最后我没有下去手,但是在他的心里,留下了对我这个母亲是杀人凶手这样的印象。 我伤心的看着他,将他用双手捧起来:“妈妈怎么可能会害宝宝?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宝宝的人。” 他不信的看着我,然后对我说:“只要妈妈不杀宝宝,不抛弃宝宝,宝宝就听妈妈的话。”他笑着,眼角弯弯的,瞳孔中散发着阵阵诡异的红光,里面没有多少纯真真挚的感情,就好像是一场交易一样想和我达成条件,我摇摇头,告诉他:“宝宝,都是妈妈伤害了你。” 我现在才知道,虽然他是一个鬼娃娃,注定生下来和其他孩子不一样,甚至会成为祸害,但是他也需要关爱,需要理解,如果有一天他能够像人类一样活下来,也许他会将他的嗜血和残忍的天性磨灭掉。 没有一个母亲会残害自己的孩子,我做的不应该是放弃他,而是应该帮助他,让他幸福快乐的长大,他的身体里可不全是鬼的血脉,还有我人类的一部分。我不应该剥夺他活下去的权利。 我拍拍他的脑袋,他慵懒的躺在我的肚子上,却没有进去,那边的母亲和孩子还在说着什么,我就看到那小女鬼走过来,向我走来,我顿时一惊,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她抬着红肿的眼睛看着我,随后身体也慢慢的开始变化,那身体竟然瞬间像是被切割成一块一块的模样,从她身体的各个地方,出现一道一道密密麻麻的刀缝。 而从那刀缝中,汩汩鲜血顺流而下,随之她的脑袋和身体也分开,瞬间分成好几部分。她的眼睛里滚着血泪,我的鬼娃娃兴奋的从我的肚子上爬起来,忙对我高昂的叫唤道:“好新鲜的美食,妈妈,宝宝要吃,宝宝要吃……” 我赶紧将宝宝按在我的肚子上,看着这个诡异变化的小女鬼,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而就在此时,我听到身后我姐的惊叫声,还有对面病床上女孩的惨叫声,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在惊叫,大概是她们看到了那小女鬼如今的模样。 “这是你本来的模样吗?”我讶异的开口,声音哽咽,随后倒抽一口冷气,神经紧绷。 第040章 本王的诚意够吗? 第040章本王的诚意够吗? 其他的医生护士看到没事就往外面走了,随着那些人带动的风掠过,我明显感觉到她身体的微微颤抖,那些拼接而起的肉块好像也要掉下来了。 她点点头,眼中掉下一颗接着一颗似乎是凝固了的血珠子,忽然跪在我的脚边,那些肉块似乎因为她忽然的下落,整个都要散开了,我僵硬着脑袋,只觉得鼻子瞬间发酸,眼泪就跟着掉了下来。 她才多大啊,三岁?四岁?竟然遭遇到这样残忍的事情,而她这么厉害,也是因为她生前受到了太大的残害,让她能随意控制自己的模样,也许是她也知道自己的样子会吓到姐姐,才会故意改变自己原来的模样。 “姐姐,你能让我不被鬼差带走,一定可以帮我复活。我就想和姐姐还有妈妈在一起,求求你帮帮我。”她哭泣着跪在我的脚边,一步一步跪着向我走来。 “妈妈,宝宝想吃她,宝宝真的好想吃她嘛!”我的宝宝也在我的肚子上闷声闹腾着,就在此时,周围似乎全都静下来了,我情不自禁的因为那女鬼的靠近而往后退去,但我的轮椅似乎抵触到了什么东西,我怎么也退后不了。 我转头一看,就看到一身黑衣华服的人站在我身后,而我肚子里的小鬼马上停住吵闹,一溜烟就钻进了我的肚子,而那小女鬼,一下从地上弹起来,疯狂的向病床底下钻。 “杨淑安,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拿本王的名字来吓鬼差,你知道你这样做可是犯了冥界的大罪。”冷恻恻的男声从我的身后传过来,我忽然一下就觉得四周的空气都冷上了几分,我的鸡皮疙瘩也跟着起了好几层。 我摇晃着脑袋,只是对他说:“怎么哪里都有你?”我学着祁荫一脸嫌弃,尽管他看不到我背对着他的脸。 他嘴贱的功夫一流的,几步走到我的面前,声音忽然就冷得冰天冻地:“本王每次看到你也觉得晦气,你怎么总出现在本王眼前?” 他这质问我顿时就觉得无语了,我看着他冷嘲热讽起来:“呵呵呵呵,你一个强盗头头管理的冥界,还有什么像样的规矩啊?” 他正想说点什么,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话也不多说了,就开始对我上下其手,我惊愕的往后靠,背撞击在轮椅的靠背上,痛得我咬牙切齿。 “伤还没好吗?”他拉着我的手,声音些微的急促,我甩开他的手,恼怒的推开他:“你干什么?”神经啊,想吃我豆腐? 他没好脸色的看了我一眼,气恼的对我说:“那颗珠子回到你身边了吧?把他交出来。” “啊?”我瞠目结舌的看着他,惊愕的话都说不出口,他这么说,难道是祁荫已经从他哪里逃出来了? 祁荫果然有本事,答应我的事情果然可以办到,他说过让我等他,过不久就会出来的。 “把珠子交出来,否则……别怪本王不念旧情。”他阴沉着说完这句话,就要伸手来找,我赶紧移动着轮椅的轮子,忙对我爸妈呼救:“爸妈,救命啊,有鬼骚扰我。” “唉,老头子,快吐口水!”我妈早知道我能看到这些,说着,我爸妈就向着我指着的方向吐口水,农村里的说,向鬼吐口水是驱赶鬼的方式,但对于这个高傲的冥王来说,显然很管用,他嫌弃的闪身就躲开我爸妈的唾沫,一脸青绿的看着我。 “你一直在神神叨叨的说着,我和你爸也听得一知半解,我们赶紧转病房,不要在这里待了。” “对啊,真是晦气!” “最晦气的是她杨淑安,她没来的时候屁事没有一个。”我姐不满的看着我讽刺着说。 我心里只想着那冥王说的话,也没理会我爸妈,而是问那冥王:“他当真已经从你那里离开了?” “本王哪有闲情和你开玩笑,你还不配。” “我呸,你以为你金贵的很?穿得黑不溜秋的,谁稀罕啊。” “难道本王还得穿得花枝招展的?没品味的女人!” 哈!懒得和他吵,每次说不上几句就要吵起来,大概也是和他八字不合,虽然我不知道冥王到底有没有八字。总之,我不交代,他一定会不依不饶的缠着我不放,就像当初一样,所以这次我郑重其事的告诉他:“我没有见过他,昨晚受了伤,我就被送到医院,一直昏迷,就连梦里都没见到他。” “不信!”他两个字果断的打断我的话,我气得直接想冲过去咬死他,现在真是有口说不清,我无语的问道:“那你要怎样才相信?” “你让本王搜……身……” “呸你个娘啊!”我直接爆粗口,懒得和他废话了。随后他对我阴险的一笑:“你不让本王搜也可以,本王定会秉公处理,先把你押回去关起来,他那高傲的性子,绝对不会允许他妻儿受半点委屈,到时候一定会自投罗网。” “呵呵呵呵,说得你好聪明好机智一样。”我对着他呵呵几声,他似乎被我这一笑瞬间崩了脸色,皱着眉指着我怒道:“你就会气本王。” “呵呵呵呵!”我又贱笑一声,随即他就向我靠近,一副想要收拾我的样子,我忙对着他吐口水,还外带着对我爸妈说:“色鬼又想来占我便宜了。” “吐吐吐吐……” 我爸妈跟着我一吐,他恶心的直接站到了那窗户上,一脸愤懑的看着我,我别过头:“总之,我绝对没看到那珠子,那珠子更不会在我的身上,好说不听,我也没办法。” 他沉下声对我说:“本王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只要你帮本王收服他和东皇浚野,就算是让你这区区女人做本王的妃子,也未曾不可。” 我僵硬的转过头,一脸嫌弃的看着他高高在上掩映在日光中的俊脸,因为背着光,我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看到那些翩飞的黑发,唯美得出奇,我顿时收回自己即将出口的话,吞咽了一口唾沫,只是说:“对你不感兴趣。” 但也不想闹僵,只是问他:“你能帮我救那小女鬼吗?”我指着那床下躲着的小女鬼问道。 “有何不可?” “这只是你表达诚意的条件,你也要答应吗?”我反问道,其实我心里根本就不想答应他,只想着能利用一次是一次。 他点头,我松了一口气。接着他对我说:“但阴阳有别,我守护冥界这么久,一直奉公守法,决不能晚节不保。” 晚节不保?你到底多大了啊冥王大人?这句话我没问出口,改问:“那怎么办?” “本王亲自散去她的怨气,带她进入轮回。这是她最好的归路,否则回去,只会害了她一家人。”他这话说得也很合理,我看向那小女鬼,她张着血汪汪的眼珠子,直摇头,口里念念叨叨着什么,表达着她的不愿意。 那冥王从窗户上腾空而下,站到我旁边,只是隔空,就将那躲在床下的小女鬼拉了出来,只听一声尖锐的嘶叫从小女鬼的喉咙处传出,随即就看到那些肉块散去,似乎是因为小女鬼受到惊吓浑身顿时失去了支撑的力气,涣散成一块块的就要砸在地上了。 冥王的手指轻轻一勾,那纤长如玉的手指就将那些碎肉快完美的拼接在一起。随即他对那小女鬼说:“你能遇上本王,也是你的造化。来世本王定会为你安排一个好人家,偿还你这一世受的苦。” 那拼接好的小女鬼害怕的摇着头,似乎想要拒绝,但冥王根本不管,就将她身体里冒着黑气的东西强行抽出她的身体。 “不要……好痛……痛……不……哇哇哇……”她的声音由凄厉转向呜咽随后消失不见,而她的身体也渐渐变得透明,渐渐的连她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白色,冥王这才点点头:“不错,鬼差听令。” “请冥王大人吩咐!” “请冥王大人吩咐!” 房间顿时出现两道不同的声音,鬼差的影子未到声音先到,一下墙的角落里就出现两个带着黑白帽子的鬼差,一看我他们我就想到了电影小说里所说的黑白无常。 “带她六道。” “是,冥王大人。” 鬼差接过小女鬼,而哭得最厉害的就是床上的那个小病人,她伸手朝着小女鬼离开的方向,对她的妈妈说:“妹妹走了,妹妹被人带走了。” 她的母亲连声安慰着,只是对躺在床上的小女孩说:“你做噩梦了,你做噩梦了,妈妈在这里,妈妈一定会把妹妹找到的。” 小女鬼走了,小女孩哭晕过去。冥王站在我的旁边再次对我提醒道:“本王的诚意够吗?”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推动着轮椅走到那母亲的身旁,看到她憔悴的背影,濡湿而瘦弱的脸庞,我有瞬间的恍惚,大概是想到自己初为鬼母,一直无助而彷徨,倒是和她如今这无助有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 我没有对她说什么,只是看着她,但愿她一辈子也不知道,她的女儿已经惨死的消息。我也知道,她一定会为了最后的一个孩子,好好的活下去。这就是母亲! 第041章 本王就是看不惯! 第041章本王就是看不惯! “你得伤?竟然这般严重?” “你现在才知道啊?”我白了他一眼,转头对我爸妈说:“爸妈,你们现在这里,我要赶着回家一趟。” “你回家干什么?”我妈奇怪的问道。 我如实给她说:“张神婆那里有事情,她让我去找她的。” “但是你现在伤还这么重。”我这话刚落下,我身后就有人推着我的轮椅往外面走了。我爸当场就吓呆了,指着我的背后呼了一口气,我向我爸讪笑一下,问我身后的冥王:“你有完没完?” “没完!除非你答应帮本王。”他的一句话,说的是清清冷冷的,但这无赖的劲儿绝对不少,我是不可能帮他对付祁荫的,要不是他,我能和祁荫分开,受这么多罪吗? 想到我和祁荫早已有了城下之盟,就故意和他虚以委蛇起来:“你的诚意还不够。” “你要何种诚意?尽管开口。”他倒是豪爽,霸气,好像递给了我一张空白支票,任意我填数字一样。 我假装推着自己的轮椅,其实那力气全都是他在使劲,出了402病房,外面也安静了不少,只有几个孩童的哭声和护士的说话声。 我在心中打着小九九,就像趁机讹诈他一笔,谁叫他得罪我太厉害:“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也不可能平白的帮你。说实在的,其实我也是被迫才和祁荫达成合作的,如果你想挖他墙角,一定要开出比他高得多的条件才行。” 其实我和祁荫本来也是“屈打成招”的那种关系,但是现在孩子都有了,我又刚刚想清楚决定不放弃这个宝宝,所以心还是向着祁荫的。我想着,先敲这自认为牛叉哄哄的冥王一笔,然后再让祁荫帮我解决掉他这个麻烦。 “本王说过,你可任意开口。”他的声音还是带着他标准式的霸气,我在心里呸了一口,然后对他说:“暂时还不知道,你就先当我的护卫一个月吧,反正最近我麻烦多,少一个保镖。” “护卫?本王?你这女人还真懂得坐地起价。”他的声音陡然变得阴恻恻的,好像在警告我,我想着反正最后要大大的得罪你,现在就怕你还了得。 所以我的语气也很恶劣,带着不耐烦的说:“你干还是不干,直接说句话。” “为了他,倒是也值得。”他说完,我就松了一口气,忽然有一种劳资就是王母娘娘的感觉。 等进了电梯,那电梯的门就要关上的时候,忽然从外面窜进来一个小身影。从那即将关闭的电梯门里窜进来,一下扑到我的膝盖上。那速度虽然快,但刚刚上岗的冥护卫比她的速度更快,一脚就要将那莫名的小东西踢出去,我赶紧开口打住:“住脚!” 都停下来,我才看到扑在我面前的,竟然是那个隔床的小女孩,她红红的眼睛看着我,发丝凌乱低垂,已经被汗水打湿,她定定的看着我,也没有哭,一时间我有点慌,不知道她是不是小女鬼。 但随即听到她剧烈的心脏跳跃的声音,这才知道她是货真价实的人类。 “怎么了?”我想要将她从扑在我身上跪着身体拉起来,她却不依,而是一脸伤感的对我说:“姐姐,星星知道你很厉害,求求姐姐帮帮星星。”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快起来,不要跪在地上。”她就是不依,我拉她她还推开我。 随后我就听到她哭哭啼啼的声音在说:“星星的妹妹月儿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星星妈妈说我和妹妹是连体婴儿,做了很大的手术才被分开的。前几天月儿妹妹不见了,星星就浑身发痛,发烧住院。星星知道妹妹在痛所以星星才会痛,呜呜呜……” 想到那被分尸的小女鬼,我料想到眼前这个女孩为什么会痛,甚至到了发烧住院的地步。因为她们是连体婴,只要她们不是分离得很远,彼此甚至可以有心灵感应,感知到彼此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更别说那些痛了,月儿被分尸时的痛,作为姐姐的星星感同身受。 想到这里,我差点掉下眼泪了。 “你是想让我帮你将妹妹带回来吗?那是不能的,她应该去她该去的地方。”我向她温柔的解释道,尽可能让她不要太伤心,结果她摇摇头对我说:“求姐姐抓住那个凶手。帮姐姐报仇!” 她的话就如一把匕首,插进我的内心。我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三四岁的小朋友,真的感觉到不可思议,在她这个年纪,竟然懂得了什么是仇恨。 “叮铃——”一声,电梯被打开了。我身后的冥王清冷的开口:“都是造化,莫要多管闲事。” 我们走出电梯,就看到有保安向我们这边走来,然后抓住那个小女孩对她说:“你妈马上下来接你,不能乱跑。” 星星挣扎着看着我,挣脱不了他保安大叔的手,却忽然向地上跪了下来,保安大叔怎么拉她都拉不动。这眼睛瞪得浑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小小的身板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量,也许她是将我当成唯一的救赎,所以才会这么坚定,人真是不可思议的生物。 “星星,你在干什么?”她们的母亲下来了,掉着眼泪直奔星星身边去拉她起来,只听保安大叔大惊小怪的对她妈妈说:“真是奇了怪了,这么小个娃,我抱都抱不起来。” 她妈也去拉她,她也不起来,只是眼睛坚定的看着我,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遮挡住了她看向我的视线,但是我却莫名的仍然能感觉到她如烛的目光。 我看着星星的方向点点头,就在这时,门卫和星星妈妈的声音停止了,我这才看到她被大人抱了起来,高高的举起,我这才看到她对我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 这一刻,我的内心莫名被什么电击了一下,她真是聪明,不能报警让她妈受到打击,也不想让凶手就此逍遥法外,所以她选择了我。 “冥护卫……” 我刚想转头对冥王说这件事,就看到他手中正拿着一把刀放在一个人的脖子上。 “这……这是谁?”我指着那一脸惶恐无措的男人,问冥王。他冷笑一声,调侃道:“早知某人会多管闲事,提前叫鬼差抓来了。” 这么效率?我简直看直了眼,他邪笑一下,满面透露着重重的杀气,还未等我说什么,只听那刀“铿锵——”一声鸣叫,那刀光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将那站在我们旁边的男人一刀一刀切成了肉泥。 我不忍直视的转过头,看向周围的人群,全像是没有看到这一幕一样,我手心发汗,头皮发麻,僵硬着脖子不敢看下去,耳边传来的是那男人的惊声尖叫和刀切开骨头和肉体的脆响和闷响,交替在一起,刺痛了我的耳膜。 我“呕——”的一声,扶着轮椅的扶手吐在了地上,吐出了一滩浊物。有清洁阿姨拿着红桶走了过来,嫌弃的看着我对我骂骂咧咧道:“厕所不会去吗?就吐在这里,有没有公德心?” 我双手合十放在一起,舌头打着抖,脸上一时挂着的全是汗,看着她身后那正在被刀凌迟到脖子的活人早已没了头,还在那里叫,我又是“呕——”的一声,往她身上吐了好大一滩。 我忙转动着轮椅准备逃离这个地方,就被身后的冥王用手一拉,只听他邪恶又骄傲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不是要多管闲事吗?你好好管管啊?” 我摇着手,摇晃着脑袋,想要走,却被他拉住根本走不了。那清洁阿姨看我这不理会她的模样,简直脸都铁青了,拿着那拖地的棒子就要向我打过来。 我侧头之时,只听清洁阿姨一声惨叫,她忽然跌落到地上去,我忙恨恨的看向冥王,以为是他干的好事把清洁阿姨弄倒了,结果冥王两手一摊,事不关己的样子,随后指向那红桶子,我顿时又是“呕——”的一声吐了出来,引来了很多的围观群众对我一翻拍照,还有那清洁阿姨的红桶。 清洁阿姨原本装了一点水的红桶,如今全是一堆一堆的的肉泥,血糊糊的粘稠的团在一起,放在红桶中,莫名其妙的出现,不仅将清洁阿姨压倒在地,还将周围的人都吸引过来。 我弯着腰,一个劲的吐,人越来越多,而那满满的一桶肉泥混合着空气中浓烈恶心的血腥味,我又是一阵作呕,只觉得要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随即,我就被推着往医院外面走。等走到外面,我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吐,干呕,忙转头对他说:“你能不能低调点?这样绝对会引起社会大乱的。” “本王只是看不惯那女人对你大呼小叫,还敢对你动手。如今你是本王的人,自然由本王保护。”他说的毫不在意,好像理所应当这样做,根本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你就不怕给我惹麻烦?”这样大的事情,公共场所忽现人肉泥,这得多大的新闻啊! 第042章 可以替我护佑你 第042章可以替我护佑你 “放心吧,你没事。” 我惊魂未定的听着他的话,瞬间对自己的前途感到万份担忧,不要到时候没有坑到他,反而把我自己坑进去了。 冥王推着我正走在街上,我准备打个三轮回去。冥王这个鬼原则性还是挺强的,虽然杀人什么的可以随便,但是绝不会动用法力给我行方便。 我只能打三块钱一趟的电动三轮车回家,我想还是先去找张神婆,看她怎么样了再说吧。而且这是我们约好了的,只要我不死,她就告诉我她的身份,不论怎么说,我都比较好奇。 开三轮的老板又是上次遇到的那个,硬要收我十元,平时本来三元就行的,怎么说也要收我十元,看我坐轮椅好欺负吧? 我索性想着不坐了,反正不是我推,我是坐着的怕什么? “钱不够,你把我推回去吧。”我指着自己的轮椅低声对冥王说,他一下就移到我面前,是故意让我看看他铁青的脸的,还一本正经的对我说:“本王自打鬼胎,就不曾伺候过谁,更别说人。” 我看着他一阵无语,现在还在我面前装。怒骂道:“你都只差签卖身契了还这么多废话,大哥,十块很贵的。” “难道本王就值十块?”他一口反问,看来脾气来了,我也不硬碰硬,只是小声嘀咕:“十块都比你贵。” 他正想压过来整我,我就看到他身后有一辆车头绑着白色大花的灵车向我们这边撞过来,我忙推开他:“闪开啊,有车!” 我声音刚落,只觉得一声笛鸣传来,刺得我一阵耳鸣,瞳孔猛地一缩,竟然发现那驾驶人的位置一个人也没有。 空车? 说时迟那时快,我被冥王直接从轮椅上抱起来,一个翻身跃上那即将撞上我的灵车,而那灵车横冲直撞,迎着主街冲了过去。 我半弯着腰被冥王抱着,心里一片焦急。再回过头看,只见车子来的那一方向竟然有一道斜坡,车子就是从那上面滑下来的。但是,为什么是灵车? 我想不清楚,站在灵车的上面对冥王说:“你得去阻止车子啊!一定不能让车子去主街。”我话刚说完,就听到后面那个开电动三轮的老板轰隆一声踩着电动三轮车就从我们身旁溜过,然后一路跑向主街,嘴里一边喊着:“车子失灵了,大家快跑啊!车子失灵了,大家快躲起来啊……” 而我说完,冥王却不动,我诧异的转过头看向他,却见他一脸清冷,清心寡欲的模样看不出什么动静。 “生死有命,本王不屑于管。” 我听得瞠目结舌,不敢相信他这么冷血,一点公德心都没有,也难怪,死人的世界待惯了,怎么懂得了活人的世界。 我推攮着他,眼见前面就是一堆聚集在一起买菜的人群,车子横冲直撞的估计还在讨价还价,我恨恨的对冥王说:“祁荫在的话,一定会救她们的。祁荫比你强多了。” 只听背后传来一声冷哼,我就被抱着回到地面上,而我身后的鬼影也不见了。我诧异的正要去寻找冥王的身影,就感觉身后有人拉着我的肩膀一拽,就将我带进了一个巷陌。 我惊讶的看着带我人的背影,根本说不出话来。直到他拐了几个弯将我带到巷陌深处,我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杨淑安,我要回国一趟。” “你回啊,你给我说干什么?”我看着眼前的东皇浚野,不置可否的说道,他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对我的说辞颇有不满,我也不需要他满意,转手就要离去。 “听说你想要回害你的那个恶鬼?”他在我离去时忽然这么说,我转头看向他:“你能给我吗?” 他看了我一眼,帽檐下刚硬的容颜柔和了一分,随之他从自己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我并没有多大兴趣想看,可是他走过来,将我的手拿起来,随后硬是将那东西套进我的手腕上。 我诧异的看着自己的手腕,只见那里是一根红丝线,和当初电影院旁那个说自己是灵媒的女人给我带的有几分相似。我慌乱的想要拿开他的手,吼道:“你还来?有没有意思?” 他按住我的手,带着怒意严肃的对我说:“不要动,这东西不是阴缘红绳,更不是我给你下的聘。” “那是什么?”我半信半疑的问道,他拿着我的手腕看着那红色的细绳对我说:“这是我这段时间集聚的怨灵恶鬼,将他们暂时炼化成护身符,只要绑在你身上,一旦有什么事,也可以替我东皇浚野护佑你。” 带一群怨灵恶鬼在身上?想到这里我就不寒而栗,忙伸手去扯那东西,一边扯一边怒骂他:“我是人,是人啊,她们跟在我身边不随时想着怎么吃了我才怪。” “不会的,这些已经被炼化干净,绝对不会伤害你。”他笃定的说着,带着一份坚定,让我无从反驳,但是,我还是心里发毛,鬼的东西我已经收过一次,结果带来的绝不是福气,肯定是祸害,但是我不想要这绳子,眼前是不行了。 就在我们退让之时,我忽然看到东皇浚野身后有一个打着红伞的女人,她浑身上下散发着说不出的妖气,那被旗袍样式的衣服包裹着的身材,凹凸有致,玲珑剔透,而那红色的似乎是纸伞的东西遮住了她的脸,就站在东皇浚野的身后,很近也很危险的地方。 “你的身后……”我正想提醒他,就看到那红纸伞忽然向空中一抛,随即东皇浚野就马上转身,与此同时,他反射着冷光的军刀已经出鞘。忽而,我听到一声类似于野兽的叫声从那女人的口中叫出来,一条红色的毛绒绒的类似于尾巴一样的东西就从女人的身后射出来,两人顿时纠缠在一起。 我一时也忘记要取下东皇浚野给我的红绳了,感觉向巷陌口跑去,这里绝不是我停留的地方,也不知道这新来的女人是鬼还是妖怪,怎么会这么诡异,还有一条长长的能变化的尾巴? 我正在巷陌里拐了几下,忽然发现自己迷路了,而就在此时,我的面前忽然飘过一阵烟雾,我一时间更加眩晕,旋转着步伐,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又该怎么出去,进来的时候明明是那么短的距离,为什么出去会走这么长? 显然我迷路了,更奇怪的是诡异的雾气,雾气越来越浓,我几乎看不清楚前面的路,大白天的,又是夏初,怎么会忽然起雾。联想到我身上还带着什么怨灵恶鬼炼化成的红绳,我心里就一阵发寒。 “砰——”我整个人忽然撞在了一面冷硬的墙壁上,我用手摸着眼前的这堵墙,原来前面的路是死的,想着,我就掉过头准备离去,就在我转身之际,身后忽然有一双手将我一拉,我惊恐的转过身就往墙壁里面撞去。 惨了,这下死了,谁的鬼手把我拉着往墙上撞啊?这一瞬,我的脑袋和心脏估计是要炸了,想象中的疼痛没有来临,我反而觉得眼前忽然一亮,再也没有刚刚的浓雾,而我的眼前,出现的,却是一张我日思夜想的脸。 “哇……爸爸……你是宝宝爸爸……”比我还快的声音从我的肚子往上面钻,下一刻,我的眼前就出现了宝宝的屁股,撅着挡在我的眼前,我一阵恼怒的瞪着他的光屁股,而宝宝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没形象没节操的扑倒在了对面这个男鬼的脸上。 他的小手紧紧的抱住祁荫的脑袋,抱不稳,就用脚瞪着祁荫的鼻子和嘴巴,我看得一阵抽笑。 “臭小子,老子的脸也敢蹬。”随之一声“啪——”祁荫的手掌就已经拍在了那鬼宝宝的光屁股上,鬼宝宝吃痛,赶紧退了回来委屈的落在我的肩膀上,我这才得以看到祁荫的脸。 这张风华万千,总是带着倨傲和坏笑的脸上,此刻仍然挂着故作高冷的表情,只是那眼神里折射出来的期盼,暴露了他心底隐藏的情绪。 “是你故意引开他们的?”我也隐藏了心底的激动,不知道说什么话,才说这些有的没得,他点点头,抓着我的手霸道的拉到他的心口,眼睛直直的看着我,似乎只装着我,里面波动着复杂的情绪,只听他声音低低缓缓,不急不慢的对我说:“娘子,让你久等了。” 我看着他缠着我手指的大手,心里想着他说的话,问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冥王一直跟着我说要逮你,我都不知道怎么甩了他。” “等他跟,我们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恩爱他也不会知道。”说着,他拿出我的手,使了一个法术,那隐藏在我手腕中的那跟红线就又出现了,我惊讶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祁荫用大拇指摩挲着我手腕上的那根红线对我说:“这其实是一个容器,没想到东皇浚野走之前帮为夫一个大忙。” 第043章 红衣女鬼 第043章红衣女鬼 “怎么说?”我看着祁荫的面庞,这一眉一眼的,还是那么好看,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高兴。 祁荫的手从我的手腕上拿开,随后一路而上,摸着我的后脑勺,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口,我的耳侧就放在他的胸口上,只听他的声音穿过胸膛传入我的耳朵里。 “我会进入这红绳的空间中,和里面的怨灵恶鬼为伍,这样我既能保存实力,还可以一直在你身边。”他的声音带着低笑,我抬头看向他的喉结根本动都没有动一下,看来他刚刚说的话,只有我们两个才能听到、 只是,这样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我担忧的问道:“要到什么时候?还有,怎么才能将你放出来?” 他的眼眸如红色晃动的星辉闪烁,看着我的时候嘴角好像自动就往上斜斜的翘起:“不要扔下为夫就行,其他的,你不需要操心。” “啊?”我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对他的答案有点不理解。我还以为我会赴汤蹈火的经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呢,没想到他说什么都不需要做。我的疑惑他自然知道,他叹了口气对我说:“为夫也不想骗你,我跟着你,你的生活一定不会平静,到时候自然会有各方妖魔找上你,只要我吃下一个恶灵或是恶鬼,封印就会被削弱,你懂了吗?” 怪不得,怪不得我的生活自从遇到他就被打乱了,我心里此时七上八下的,带着惶恐,手却紧紧地被他握在手中,只听耳旁传来他的安慰:“放心,你不会有事的,为夫更不会让你有事。” 我抬着浑圆的眼睛,点点头:“那我们的约定还算数吗?”说完这句又担心他忘记了,还特意提醒道:“当初我们说过,只要我帮你,你也会帮我,等你解开封印就给我平静的生活。” 他听了我的话红色的眼珠子变得幽暗起来,里面荡漾着点点波纹,随后他点点头,说了两个字:“自然!” 听了他的允诺,可我的心还是忐忑的很,先不说肚子里这个鬼娃娃是我的责任,还有我和祁荫的感情,现在又牵扯到冥王和东皇浚野,他们能放过我吗? “迷魂阵?谁这么大的狗胆,敢挡本王的路。”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怒喝,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随即松开祁荫的手。瞬时,祁荫亲吻着我的额头随后便消失在我的眼前,我想他现在已经在东皇浚野的红绳中了。 我的身后是一堵墙,我是从墙的另一头被祁荫拉过来的。开始遇到的那么大诡异的浓雾,估计就是冥王口中的迷魂阵了。 为了骗取冥王的信任,我用手拍着墙,问道:“慕游魂?冥护卫?是你吗?”我口干舌燥的喊着,拍着那堵墙。 “你站在原地等本王,本王这就来接你。”他的语气很恶劣,那声线本来就冷,现在这语气直接可以将人冰冻起来。我摸着墙壁看着这破旧的红砖,静静听着对面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我拍在墙壁上的手忽然感觉到和一只冰冷的手相重合,我赶紧想要伸回手,却发现自己的脸也贴在另一张脸上,而腰身却被另一只手环住了。 我吓得叫了一声,随即脚下一个趔趄就往后摔去,这身后的手的死死箍住我,我才站稳了脚步,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冥王。 “你没事吧?”他的眉头浅浅的皱起,似乎那里盛着担忧,我点点头,捂着心脏的地方急促的说道:“吓到了,明明在那头的,无缘无故被一只手拉到这边来了。是个穿着红衣打着红伞的女鬼,你看到了吗?” 他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随即开口喃喃了两个字:“红衣?” 红衣?红衣是谁啊? “红衣是他的下属,看来他的确想来找你。”冥王再次开口,我发现他在打量我,我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呼吸也变得微微急促起来,看来我还是不擅长撒谎啊。 随后他淡漠的笑了一下,手一下放在我的背上轻缓的拍着,似乎在安慰我,我搞不懂他的意思,只能用废话来掩盖自己的紧张感。 “肯定是有人故意的,故意搞我们的,你看那车,还是灵车,肯定不正常,你说是不是?”我抬头看着他,却发现他离我的距离实在太近了,我想到这里有点呛声,想要推开他,却发现他的手不轻不重的揽着我的后背,眼神中带着冷冽,我瞬间屏住呼吸,不知道再说什么。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他忽然开口问道,我惊异的看着他,点点头,睁大了眼睛回答道:“当然了,我是觉得很奇怪啊。” “本王说的是你。”他清冷的声音中带着怀疑,阴阳怪气的,怪吓人的。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总觉得他怪里怪气,心想他越是这样,我越要沉得住气才行。于是,我没好气的问道:“你到底觉得哪里不对,你就说,干嘛怪里怪气的吓我?” “吓你了吗?”他反问道,随后他按着我的背问道:“你的伤不疼了?前一刻本王才考虑要不要帮你治好伤的?” 我心里再次咯噔一下,紧张的看着他,脑子里闪过我一路从巷口走进来,似乎是在那个时候就没有再感觉到疼痛了,难道是东皇浚野吗? 我也奇怪的看着他,猜疑道:“难道是你说的那红衣,她是祁荫的属下,帮我也是正常的啊。” “她?”冥王冷笑了一声,这一声让我心里不知何故就打了一下颤。我忙开口问道:“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你知道红衣是谁吗?”他问我的这话明显带着他的不信任。 我摇摇头,没好气的说:“你问我我问谁?我能和你们一样吗?我可是正儿八经的人。你不是说她是祁荫的下属吗?还能是谁?” 他轻笑一声,对我轻声说道:“红衣头上的那把伞,是用来挡漫天血雨和杀人的。以她残忍的性格,不可能帮你,杨淑安,你在说谎。” 我强烈反驳道:“我没有。”说着气急败坏的看着他冷俊的脸,随即就要转身离去。他将我的手一拉就拉回了原地:“好了,管她谁帮的你,如要再回来,本王不会……” “好了好了,我要赶时间回家呢。快去把轮椅找回来。”我乐得自己伤已经好了,行动灵活的很,说着我就赶紧往巷陌里出去,他无奈只能跟上,一边还向我抱怨:“你是第一个打断本王说话的……” “如果你说的不是废话,我能打断你吗?这是你自身原因,别怪我,冥护卫。”我加快的脚步想,想着和他拉远点距离,别再被他烦着了,他也加快脚步,就是紧跟着。 在巷陌口那轮椅果然不见了,我唉声叹气,指着冥王就大骂:“你赔我轮椅,那是租的,这下弄丢了肯定要赔钱。” 他一脸嫌弃的看着我:“不就是破椅子吗?回头本王让属下送回去就是。”他这一说我就想到了那人肉泥,真正的转眼间就把凶手带到我身后,还当众分尸,天哪,想着我又一阵虚脱眩晕。 总之我发现人还是不要和这些阴间的东西打交道,就算他不害我,我的运势绝对会噌噌噌的往下降低。 前面的街道已经被封锁了,来了好多警察,车子也撞了好多人,封锁线的外面已经站了好多看热闹的人。只听旁边的一个买菜大妈对另一个人说:“哎哟,刚刚有一个伤得特别严重,估计送到医院就完蛋了。” 我们来得时候,封锁的地方还有救护车停在那里,我看到那灵车已经被弄倒在了地上,我一看这也不是撞到什么东西,肯定就是冥王把他放倒的。就在此时,我看到远处有人忽然看向我。 我侧头看过去,正是那三轮车大叔,他骑着三轮绕过来,然后问我:“你还去不杨家村,五块钱。” 咦,五块就五块吧,总比十块好,我赶紧点点头,就怕像是上一次一样不坐他的车早点回去,我就倒大霉头。 我上了三轮,冥王也上来了,小小的三轮就显得特别的挤,那三轮大叔转过头看着我,我不解的看着他,就听他问道:“我怎么感觉这么重呢?姑娘你多少斤啊?” 我囧! “走吧走吧,我要赶时间。”我说着,就听到旁边冥王的笑声,好像在嘲笑一样,我这个时候说话肯定会吓到三轮大叔,索性也不理会他。 只是,三轮大叔带着我向村子的方向走去,已经走了一个小时了,三块钱的车程,绝对不可能走这么久的,我一直坐得不耐烦,总是问三轮大叔到没有,每次他都说马上就到。 我看向外面的景色,一直都是正常的,也没有重复过,本来以为是大白天遇到了鬼打墙,但是不可能,冥王都在我身旁呢,谁家的小鬼这么有胆量打路打到这里来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天都要暗了。”我这话是问的是三轮车夫,其实问的还是我身旁的冥王。 第044章 阴阳无间道 第044章阴阳无间道 “你问我?我问谁啊?”那三轮车夫听口气比我还急,只听车忽然停住了,他忙下车,嘴里还大声抱怨:“我看我还真不应该拉你,真是倒霉。上次碰到你也是车子出毛病。” 怪我了?我坐不住了,赶紧下去,一下车才发现自己就在隔壁村的外面,这条路是主路,按理说人挺多的,路旁还有几间楼房,修得还挺好看的。 三轮师傅在那里修车,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从来没有坐过走了这么长才走到半路上的三轮车,但是又没出现什么怪事,我看向车里面坐着不下来的冥王问道:“喂,你说说啊,是不是你搞的鬼?” 里面仍然没有开口说话,如果不是他那还会是谁?难道我又不小心得罪他故意弄我的? 正当我想再开口问他时,他马上说道:“不是本王。”听他一说我就更奇怪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边想着又去看修车师傅,只见他低头认真的弄着他的车链子,响起咵咵咵的声音,我凑过去一看,他转头就没好气的赶我走:“你挡住我的光了,车上待着吧,一会儿就好。” 真的一会儿就好吗?我当然是不信了,一路走过来他不知道说了几遍马上到了,结果走了这么久。我忽然站起身,看向旁边耸立的房屋,觉得太诧异了,静静的站在原地,我只听到那链条的声音,其他再也没有声音钻入我的耳中。 太奇怪了,就连鸟声都没有,霎时间我觉得真的哪里不对,随后我走向旁边的楼房,敲了敲别人家的门。 里面静悄悄的,什么人也没有,等了一会儿我连一点动静都听不到,我赶紧往回跑,忙爬上车坐到冥王身旁。 “吓到了?”他清冷的声音带着一点幸灾乐祸。我没好气的问道:“我吓到你就高兴?你怎么当护卫的?这到底是哪里?太奇怪了吧。” 他这才下了车,然后站在不怎么平整的乡间小路跳看远方,随后转过头又看向另一个方向,当下我看到他眼中的了然。 “你看到什么了?” “你看不到的。”平平静静的一句话,听得我真是窝火,我当然知道你看的是我看不到的,真是讲废话。 随即他侧头对我说:“上车。”随即他将地上的那三轮车师傅提起来,然后扔到车上。那三路车师傅挣扎着哭天呛地的大喊大叫:“有人在拉我,有人在提我啊,救命,救命……”我忙跟着爬上三轮车坐在他旁边,随即我就看到冥王一个手势,那三轮车车夫说不出来话来,然后就感觉到身下的三路车在自动往后面滚动。 三轮车师傅说不了话,吓得赶紧看着我,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里全是惊慌失措,轮子一跑,他就情不自禁的想来抱住我。 我顿时就被他一把抱住了身体,忙挣扎,手脚慌乱的想要挣开,却发现他的头一下埋入我的脖子,我惊呼出声,想要推开他,但已经不可能了。 我的手阻挡在他的面前,他慌忙抬头,我看到他的面孔吓了一跳,禁不住惨叫一声,我眼前的哪里是什么三轮车师傅,不,除了三轮车师傅,我还在他的脑袋里看到了另一个影子。 他被鬼上身了?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样想的,随即他看着我的手腕,发出一声嘶吼,我吓了一跳,忙往后面缩,再看外面的冥王,早已不知去向。 “呜呜……祁荫……”我看着又向我靠近的两个脑袋的三轮车车夫,心里一阵颤抖,连着手脚,也开始禁不住发着抖。 他向我扑来,那黑影咻的一下飙高,率先从他的身体中窜了过来,我只感到一阵冷气和煞气扑面而来,搅得我神志浑浊。一只手忽然卡住了那黑影的脖子,而另一只手卡住了三轮车车夫的脖子。 而那双手,竟然是从我的手腕上窜出来的,我吓了一跳,手抖得都不像是自己的。再看那三轮车夫被甩出车外,随后那两只手抓住那黑影一阵撕拉。 “嘶——” “嗷嗷——” 那黑影就是小老鼠一样,被猫爪子逮住任意的亵玩,我再看那伸出来的手指纤细修长,大拇指上还有一个玛瑙扳指,一看分外眼熟。狭小的三轮车一阵晃荡,我惊惧的用手撑着车身,防止自己掉落下去,摔伤自己。 那黑影我觉得特别熟悉,黑乎乎的,看不清长成什么模样,这个时候也不是我要看他长成什么的时候,我赶紧打开门往外面一跳,就看到祁荫率先我一步已经站在车下,伸出手就将我接了个满怀。 我被他接住,他一个旋转才将我放在地上。 “怎么回事?你怎么出来了?”就担心冥王一会儿回来,发现祁荫,肯定又要闹起来。 祁荫倨傲的看着三轮车中被撕成几片的黑影,眼中闪过一道幽光,眼中的红光带着几分危险,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看那黑影被撕碎后又重新混合起来,好像打不散一样。 祁荫没有再理会那黑影,那黑影看到祁也是害怕得很,赶紧像是灰溜溜的老鼠一样逃开,我越看那背影越是奇怪,越是熟悉,但祁荫没有多留,只是对我嘱咐道:“小心,这里是阴阳无间道,稍有不慎就被偷袭。” “怎么会?明明是我回家的路上啊。”我惊愕的开口,转向周边一圈,再回头,就发现祁荫不在了,我慌乱了,看着远处摔倒在地上的三轮车夫,赶紧过去看他怎么了。 我走到他身边,正想蹲下来查看他受伤没有,就听到身后的声音马上叫住我:“不要动他!”我忙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怪不得祁荫一下就不见了,原来是冥王回来了。 我转头看向他从乡间道路上走过来,黑色的披风招展,眉眼如画,棱角如琢如磨。 “你刚刚去哪里了?”我焦急的问道,祁荫说这里是阴阳无间道,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半点活物都没有,怎么进来的?难道是那被鬼东西附身的车夫带进来的? “叫你不要下车你怎么下来了?”他清清冷冷的开口,让我一阵恼火,我怒颜反驳道:“要不是……”祁荫帮我,我早死了。但我终究说不出口,只是说:“你看他怎么了?” 他刹那移动到那车夫身旁,也没蹲下身,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疑惑的看着我:“他被谁攻击了?” 我被他一问,当时就愣了,幸而我脑子灵活,马上告诉他:“是一个黑影,看不清长相的黑影,应该是鬼吧我觉得。” “不,应该是他将我们带进来的。能打开阴阳无间道的车夫岂能是凡人?” “阴阳无间道?到底是什么?”我急着问出口,想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他转头伸出手指,也没再看我,只见他的手指上,一窜攒动的鬼火跳跃着,那鬼火的外焰是黑色的,里面全是红色的,似曾相识。 我一看就知道他要干什么,马上制止他:“你别烧死他啊,他身上的东西都已经跑了。” 他捏着那火焰,转头阴冷的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他被上过身?” 我摇摇头,想说不知道,但我显然不擅长撒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圆谎了,只能伸出自己的手,对冥王说:“唉,我就告诉你吧,其实那时候将我支开的不是那红衣,也许你说的对,红衣根本不会管我死活。是东皇浚野。” 他危险的打量了我一眼,然后将我的手拿捏在他冰冷的两指间,挑剔的看着我的手腕。他看了一眼也没放开,只是抬着那双狭长的眼睛再次不怀好意的看着我问道:“他找你就是给你送这个?” “对,你以后也找不到他了,他走了。”我想抽回手腕,却被他夹在手指间不放,我怒瞪着他,没好气的问道:“你到底还要干什么?” “阴缘不浅,你很骄傲是不是?”他冷恻恻的声音让我寒毛耸立,鸡皮疙瘩气得唰唰唰的,我无语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脑袋里在想什么。 我白了他一眼,不想理他,看他好像根本不打算罢手,此时天色暗得差不多了,不知道是哪里,这时辰倒是过得挺快的,我们两就这样站在马路上僵持着,幸好不是真的回家的路,不然肯定引起村民的骚动。 “你有完没完,你当我回家玩的吗?我是真有事,大哥!”我最后妥协了,和他死磕我估计自己站晕倒在这里都没用,索性说了这么一句话,他一听才放了我早已麻木的手腕,随后还傲娇的哼了一声,好像斗胜的公鸡。 我无语得只想吐他口水。 “你能有什么事?”他不爽的看着我说这句话,我拱手算是服了他了:“多管闲事也算事啊!我们怎么出去啊?” 我刚问了这句话,就听到不远处有一道声音在问:“这是哪里?我怎么睡在这里?”我看过去,就看到那被摔在地上的三轮师傅醒了,随后他看着我大叫一声:“鬼啊!” 作者的话:请看到这个章节的朋友,到网站首页qq或者微博登录一下,然后收藏一下本书,这个很重要,小羊拜谢!么么哒! 第045章 睚眦兽现身 第045章睚眦兽现身 鬼?我吗? 我忙走过去,他就一个劲的爬起来往后面缩,为了让他相信我,我赶紧开口对他说:“我不是鬼,你仔仔细细看清楚,我是坐你车的那个人。” 随着我的靠近,他惊恐的叫着,而且一个劲的摇头,张嘴就说:“我没有答应拉你,你不要乱说,一定是你对我做了什么对不对?” 我摊手问道:“我能对你干什么?劫财还是劫色?拜托你醒醒吧,哎呀,你快爬起来。” 看他还待在地上不起来,我准备上去拉他,没想到我还没挨着他,他就晕了过去。我的手就僵在那里,叹了一口气。 冥王上前拉着我,对我说:“我们必须赶快出去,如果等到午夜0点,这里的空间会自动闭合,只怕到时候,你我尸骨无存。”他说的正经,让我不得不相信,惊讶的反问道:“真的还是假的?你说我们怎么会被弄进来?你还是冥王,你干嘛吃的去了?” 我语气气急败坏的,他低头看了那晕倒在地上的车夫一眼,拉着我就要往回去的路走。一边走一边没好气的说:“如果不是你这女人一路在本王耳边吵个不停……” “别叨叨了,怪我咯!”他拉着我走得飞快,我想到后面的车夫,马上拽住他:“等等,还有一个躺在地上呢。” “别管他,是他把我们带进来的,自然要受到惩罚。”他语气还是那么冷,此刻我却听出了几分严厉。 我焦急的为三轮车车夫辩解道:“他也是受害者,你还是那个爱民如子的冥王吗?你这是善待每一个灵魂?”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顿了一下,然后什么也没说,拿起我的手腕对我说:“你不是有一大群炼化的鬼魂供你驱使吗?叫他们出来帮忙。” “啊?怎么弄?”我这红绳中的东西还能用?不是吧。 随即他就要作法动用我红绳中的鬼魂,我忙制止他,如果被他发现祁荫那可不得了了。我按着自己的手腕从他手中拿开,认真的问到:“你说吧,我来做,以后我不会怎么办?” 他狭长的眼角处闪过一丝精芒,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以为他还要说些让我提心吊胆的话,结果他只是摆摆手对我说:“算了算了,浪费时间。” 说完他就蹲下了尊贵的身躯,手指也按在地上,霎时间,以他手指为中心的地方,形成一个巨大的放着精灿的幽蓝色圆圈。 我看到这一幕几乎说不出话来,只听他嘴中念道:“睚眦兽,出!”一声名副其实的王者之声传来,那地面就凭空被破开一条缝隙,一个长相奇特的怪兽从地底下钻了出来,浑身颀长,脑袋硕大,似龙非龙,浑身贴满了威风凌凌的银色银片,硕大的眼珠转动一圈环顾四周,里面盛满了冷漠,一如它的主人。 “你干什么呢?” “驼人!”他回答了两个字,像是对我说的,又像是对睚眦兽说的,那睚眦兽一声长鸣,似乎发出不甘心的抗议,但也只是一声,就大踏步跑到那三轮车司机身边,将他用腥红的舌头一卷,就卷进了睚眦兽的嘴里。 我惊愕的看着睚眦兽将三轮车夫卷进了嘴,忙对那睚眦兽囔道:“你不能吃他,快把他吐出来。” 我说的心急,那睚眦兽却一点也不理会,反而是冷眼瞄了我一眼,然后大踏步转过身,那高大威猛的身躯足足有七八辆三轮车那么大,我看到它走过来,忙退后好几步。 走近的时候,它忽然双腿匍匐在地,对着站在地上的我一声嘶鸣:“吼——”。 我捂着脸,生生承受着这股来自他肺腑的浑浊之气,只觉得内心瞬间开始崩溃流泪。随即我就被一双手忙上一抛,随即就听到冥王的怒喝声:“闭上你的臭嘴!” 一声令下,那吼声顿时消失匿迹,我被冥王一抛,就被放在了睚眦兽的背上,随即他一个闪身,就站在了睚眦兽的头上:“赶快给本王出去,否则滚回无间地狱,永世不得出来。”他站在高高的兽头上,一声令下。 “吼——”似乎是抗议又似乎是发怒,睚眦兽前蹄高抬,然后重重落下,随即猛地跑起来,我赶紧拉住它身上的一块鳞片,只觉得那鳞片森冷,比冰块还冰。 我赶紧收回手,却发现自己根本稳不住自己的身体,东摇西晃的,又准备将手拿住它的鳞片,却在这时,我的手忽然被一双手拉住,我惊讶的低头一看,才发现那手是从我的手腕中伸出来的,看到这一幕,我先是惊恐,看这双手熟悉之极,是祁荫的那双手,我才安定下来。 右耳中忽然听到宝宝咯咯咯咯的笑声,好像很开心,真不知道宝宝这个时候在笑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看着远处的月亮,越发的皎洁,映在我眼前的兽身上面,折射出逼人的冷意,但是我想我是安全的,没有谁可以伤害到我。即使行走在诡秘莫测的阴阳无间道,即使我们正在争分夺秒的往外面赶,但我相信,我不会有事。 回去的路即使有睚眦兽这样快的脚程,我们仍然赶了很久,终于,我看到人了,在镇上的靠近乡间公路的地方,我看到了摩托车的亮光,还有夜晚路灯下的行人。 “抓紧了!”却在此时,我听到冥王的一声嘱咐,随即睚眦兽整个兽身猛地向那玄月的方向一跳,我紧紧的抓住祁荫的手,满面的冷风呼啸着从耳旁吹过,我的心也跟着高高的提起来,嗓子都在发疼。 随即我的脸好像被什么挡住了,前面的风根本刮不到我的脸上,我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为我挡住冷风的身影。 祁荫…… 又是你! 我来不及多想,接下来就是一阵失重,就像是在高空中忽然往下跌落,一阵眩晕,腹中隐隐作空,重心上移,强烈的不安全感让我想要尖叫出声,但是我不能让冥王回头,我忍住叫声,死死咬住嘴巴,看着祁荫的脸,迎风不乱。 睚眦兽的前踢还没落到地上,我忽然看到冥王转过头,我赶紧准备提醒祁荫,却发现他忽然消失在我的面前,我整个人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前面刚刚转过头的冥王,只见他清冷的一笑:“你倒是挺胆大的。” “呸,你就等着我哭着求你帮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幼稚!”看到他那不爽中带着惊讶的长脸,我就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了。 他也不说什么,从睚眦兽的头上跳下来,然后站在我面前蹲下。他看着我随即开口对睚眦兽说道:“回杨家村。” “主人,杨家村怎么走?”睚眦兽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威压,我马上用手捂着耳朵,只觉得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废物,连路都找不到。”冥王站起身,又走到睚眦兽的脑袋上,定定的站在高处,那黑恶的披风迎风招展,威风凌凌,只是他说的话却是:“沿着这条泥巴路一直往前走,然后……” “然后怎么走?”睚眦兽表示它很不理解主人的指路。 随即冥王转过头望着我问道:“然后怎么走?” “倒右手,一直往前,有一条水沟,沿着水沟走到池塘就是了。”我憋着笑一口气说完,冥王这才转过头对着睚眦兽说:“听到没有,沿着这条泥路直走,倒你的右爪!“ 噗—— 我差点笑出声了,但是又担心被睚眦兽扔下去。随即睚眦兽就开始撒腿跑起来,我这时候想起了那三轮车夫,忙打住睚眦兽:“你快把那人吐出来,他不能跟我回家的。” 要是醒来发现在我家,肯定要我赔给他那辆破三轮车,我哪里找得到他的三轮车啊。我说了还不管用,那睚眦兽还不想吐,结果还是那冥王发话,它才不甘心的吐出来,就像是吐口水一样,将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三轮车夫吐在马路边。 看着那个如同落汤鸡一样被口水浇透了的三轮车夫,我心中阵阵默哀,只希望他醒来后,赶紧去洗个热水澡,也不知道这睚眦兽一天吃的是什么,有没有口臭,不然三轮车夫就是搓掉一层皮都洗不干净他身上的臭味。 睚眦兽的脚程就是快,我也省了提心吊胆的走夜路,直到跑到村口,看到了池塘,还记得我和冥王第一次相遇就是在一个恐怖的早晨,他在池塘对面,我在池塘这边,那时候他可把我吓得不轻。 看向池塘,视线所到之处,有一个跳脱的黑影竟然在水池中上窜下跳,活脱的不得了,从水池这头出来,一会儿扎进水中,就从水池的那边出来。 本来天色就黑,月亮本来就是不很亮堂,这黑影如果不细看,绝对看不出来,我看到那跳动的黑影,心口一紧,指着那东西向冥王问道:“那是什么啊?” “哼!”只听冥王一声冷哼,似乎很不满意。 作者的话:请看到这个章节的朋友,到网站首页qq或者微博登录一下,然后收藏一下本书,这个很重要,小羊拜谢!么么哒! 第046章 张神婆的身份 第046章张神婆的身份 我搞不清楚他为什么只是冷哼一声,就听到前面有人在喊我:“哎呀,你回来了,快下来。” 我这才看到路口就是张神婆站在那里,杵着拐杖,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我忙想往下跳,但是太高了,心里又有点不敢。 就在这时,冥王直接伸手一抱,就将我抱在怀里,我心中顿时一紧,呼吸都快了几分,那睚眦兽顺势就往地上一趟,然后慢慢倾斜,我们竟然就这么顺利麻溜的下到地面了。 下了睚眦兽,我赶紧挣扎着从冥王的怀里下来,怪不好意思的,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而且我想我肚子里还有个宝宝一直注意着我的,绝对不能让他误以为这个是他爸爸,那祁荫肯定会和我撕起来。 想到这里,我赶紧推开冥王,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然后走向张神婆,急着对她说:“就是为了你赶回来的,路上车夫被上身了,把我们拐进了阴阳无间道,好不容易才出来。” “阴阳无间道,哎呀,幸好幸好,要是我进去了,肯定出不来了。”她走过来打量着我,然后问道:“你没事了吧。”语气里充满着担忧,张神婆脸上的皱纹很深,虽然一直都是这样的,但是现在我再看到她,觉得她仿佛老了好多,声音也沧桑无力了许多。 我点点头,对她说:“都好了。” 她笑了一下,露出了零落的几颗牙齿,然后她才看向冥王,向冥王问好:“冥王殿下,不知你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你别给本王客气。”冥王的这句话听起来就觉得两个人特熟悉,她笑着点点头,然后带着我往她家住在村头的房屋中走。我顿下脚步,指着那池水中玩得不亦乐乎的黑影问张神婆:“这些好像是你们家的,都跑出来了吗?会不会……”会不会害了乡亲们啊。 她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我,眼珠子越发的浑浊:“老婆子就是要给你说这件事,你先进来吧。” 然后她准头恭敬的看了冥王一样,对他说:“冥王殿下如果愿意,也请进来吧。”冥王听后一脸的冷,眼神中飘忽这几许不耐烦,于是对我说:“跟你混这么久,耽搁本王不少政事,记住我们的约定,一有消息,你必须告诉本王。” 我诧异的看着他,问道:“你不跟着我了吗?一个月时间还没到呢。” “呵,你倒是挺会给自己长脸。本王当然兑现诺言。”随即他从手中变出一个戒指,管也不管就往我的手指上套,我甩着手,拒绝道:“你给我套什么鬼东西?你别乱给我带东西啊,害了我怎么办?” “害你?你几斤斤两自己不知道?”那声音,那语气,要多高傲就有多高傲,我瘪着嘴,郁闷的看着自己的手指上被圈上一个莫名其妙的戒指。 只听张神婆惊讶的呼出声,随后在冥王的一个秒杀性的眼神中闭了嘴。然后我就听冥王对我耀武扬威的说道:“这就好比本王,保你长命百岁。” 我看着手上这颗妖红妖红如同钻戒的戒指,只觉得那上面有莫名其妙的气息能侵入我的心脾,甚至影响着我的心情,这又是什么宝物? 先是红绳,后是戒指,这好像,似乎,都和定情有着那么点点关系,我会不会想岔了?我正了正神色,严肃的对冥王说:“这东西没有其他的什么含义吧?” 他背着手,扬着脖子,被我这么一说,眼神中带着嫌弃,我奇怪了的看了他两眼,他也奇怪的看了我两眼,最后我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被张神婆叫着:“快走吧,别再耽搁了,老身真是有事要给你说。” 我应了一声,忙跑过去跟在张神婆的后面,再次转身之际,我只看到那冥王站在睚眦兽的身边,背着手看着我,而他的身后,一道门渐渐清晰,似曾相似,而那门后,站着一排排的阴兵和黑白无常,我正想看清,他就高冷的转身,不再看我一眼,向着那打开的门走去。 乡间小路,清水池旁,一道门忽然出现,又忽然关闭,好像那里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存在过,我看着这一幕,心中竟然有丝丝不舍,我伸出手对着月光看着手中妖红色戒指,心中竟然有丝丝苦涩,淡淡腥甜。 “快跟来,冥王走了,我正好可以给你说事。”身后传来张神婆再一次的催促,我赶紧转身跟了上去。 直到进了张神婆的家中,她门口的那棵大槐树还在那里,一阵风吹过,带着树叶唰唰唰的响声,忽而,一抹黑影从那上面跳下来,顺势就要往我身上扑过来。 “咳咳,孽障,退下!”张神婆疲惫的咳嗽一声,然后对着那黑影扔出一道黄色的符纸,那黑影的身姿矫健,一下就避开那符纸,向我扑过来,我条件性的拿出右手,对着那扑过来的黑影,甚至忘记了脚下往后退。 心中惊惧的看着那黑影越来越大,只是还没等他靠近,那妖红的戒指就射出一道诡异的红光,我还听到了一声奇怪的如同超声波一样的声音,一荡一荡的从戒指发出的红光中发出来。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景象,耳中被那超声波一样的声音震住了,眼前那黑影瞬息就消失在红芒中,就如同一片纸片,被火瞬间烧毁干净一般。 “呼——”我深吸一口冷气,匪夷所思的看着眼前这一切,随即我的手腕就被张神婆拉着,然后向屋子里面走去。 我脑子有点懵,大概是被那红光和奇怪的声音震慑住了,缓了一会儿,才问道:“你家的那些黑影怎么到处都是?还有我回家时候把我带进阴阳无间道的,好像也是一道黑影。” 我说完这话,就听张神婆打住了我的问话:“你听老身说,安安,冥王之所以让我已死之身还留在这世间,就是因为他们。” “那他们到底是什么?”我诧异的问道,想着第一次听到他们趁着张神婆气得吐血虚弱而追击我们,真是惊魂未定,又起一波。 “还有,你说你是已死之身?”这让我更加不可置信。 她叹了一口气,让我坐在太师椅上,然后走到屋子供奉香火的地方,点了一炷香,随后拜了三拜,才坐在我旁边,向我娓娓道来。 “他们是所罗门的所罗鬼,我是所罗门的所罗婆。其实,在冥界,就像是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一样,存在着很多不同地域,不同身份,不同信仰的鬼魂。地狱是冥界最可怕的地方,为了守住里面逃出来的极恶鬼,冥王在地狱的入口设了所罗门。所罗门紧挨地狱,常年受到来自地狱的骚扰,长年累月,守在所罗门的鬼也就叫所罗鬼,而我也就是所罗婆。” “你是鬼魂?”我不可思议的开口问道,觉得这真是无法想象。这个和我们住在一起的老婆婆,竟然是鬼魂? “很多鬼魂都可以混迹人类,鬼魂不同与人类,我们按照能力被分了级别大小。等你死后进入冥界,你自然知道。”说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对我说:“但是近几年地狱骚动,我们所罗门的鬼魂很多都被感染,渐渐的就变了模样。再加上……” “发生了什么?”我听到她顿住,忙问道。 她好像想起来了什么,眼角划过一道泪痕,眼中带着失望:“所罗门的老门主因为年迈,日渐失去能耐,可是他的儿子,我们的少门主,却向往人间,强行进入轮回离开了冥界。所罗门的危机,越来越严重,被感染的所罗鬼如果不被净化,一定会被冥王打入地狱,所以老门主让我带着这些感染的所罗鬼到人间,我找到这里,想借用此地净化他们,没想到我能力有限,非但没将他们净化,还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们就这样放出来,会伤害到村民吧。”想到他们追我的样子,我就害怕。 “他们受到的感染还不至于丧心病狂任意残害,只要不招惹应该是不会出人命的,但是或多或少会在村里捣乱。” “冥王就不管吗?这应该属于他说的政事吧。”我心急的说着,为我们村子担忧个不停。 张神婆点点头,对我说:“他当然要管,但是是我和老门主哀求他放过这些受感染的所罗鬼,按照他的做法,绝对会直接将这些魂魄烧干净,或是放到地狱去。你明白吗?” “但是,如果我们控制不了这些所罗鬼,那不管我们怎么努力,他都不会放过这些威胁的。” 我点点头,看来张神婆也有很强的责任感:“可是,也不能放任这些黑鬼在外面啊,很容易造成混乱的。今天还知道把我扔进阴阳无间道,是不想让我回来吗?这是为什么呀!” “因为他们知道,我会找你帮我的忙收他们……” “我?怎么帮?我根本不会啊!”我焦急的说着,不知道张神婆怎么想的,我被这些黑鬼追得可惨了! 作者的话:请看到这个章节的朋友,到网站首页qq或者微博登录一下,然后收藏一下本书,这个很重要,小羊拜谢!么么哒! 第047章 为情走冥界 第047章为情走冥界 张神婆揉了揉眼睛,我看到她眼睛中闪过的一丝痛楚,和那么明显的失望。 她走到那供奉神明的地方,伸手从那神像的旁边取来一个东西,我瞅着她敲着手杖的模样,一阵难过,也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情,会这么难过。 她走了回来,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我。我拿在手中一看,原来是一张照片。 照片?谁的? 张神婆将一盏煤油灯拿近了放到我面前,我这才看清那照片上的人长相,他有一张粗线条的脸庞,皮肤微黑,阔大,坚毅的方下巴。那高傲的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从嘴角的微涡起,两条疲倦的皱纹深深地切过两腮,一直延长到下颔。他的粗眉毛微微皱着,鼻子带着倔强的神气,高贵的嘴唇略微下垂,仿佛是为了发命令而生的。 这是一个很不一般的男子,大概二十岁出头,很年轻,却也沧桑,很复杂的长相,我看着照片问张神婆:“这是谁?” “这是我们所罗门下一任门主,也是我们的少主。我希望你能找到他,将他带回来,村子才能继续保存下去。如果这些所罗鬼真的干了什么坏事惊动了冥王,到时候,整个村子也许都会受到连累。”她说着严肃的话,嘴角已经抿起来了,看得出来其实她还是挺心急的。 我疑惑的问道:“他回来就会管事吗?” “也不一定,但是他作为所罗门的门主,身上责任重大,却被情所困,百年前远走冥界,至今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我怎么找啊?” “你一定要找到他,就当是……我这么久以来对你照顾的回报!你要知道,世间没有什么事情是不求回报的,我几次死里逃生的帮你度过难管……” “原来你早就打我的主意了?”听到她说出这话,我心里凉了一截,看着她那皱纹遍布的额头和低垂的眼角流露出的无奈,我又忍住可不甘的怨气。 也是,我的命她救了可不止一次。 想着也是为了我们村子,这可是我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也是我的根,我不想我爸妈被迫迁居到外面,到时候他们该多难过啊。 想到这里,我问道:“他回来真的就可以解锁所有的麻烦吗?” “他有这个能力,我只能说……如果他不回来,所罗门门主就会被冥王削去王位,所罗鬼就会失去立足之地。你知道在冥界成为孤魂野鬼是多可怕的一件事吗?随时都会被其他大鬼吃掉的。如果少主回来,他有能力净化受污染的所罗鬼,还能重振所罗门……”她说到这里,那皱褶横生的手微微颤抖,我眼见她如此这般,心里生出同情。 “都不知道他在哪里,我怎么找啊。”我叹了口气,算是松口了。 她忙拉着我的手说道:“不急不急,自然有办法。” “什么办法?” “少主是因情所困才出走,他一定会去找那个女人。”张神婆说着,然后走进里间的屋子,不知道去翻找什么东西。 “女人?”我低低呢喃这两个字,觉得特别好奇,难道那所罗门的少主喜欢一个女人? 过了一会儿,她从里屋出来,手中拿着一个簿子,她从那泛着枯黄的纸中找到什么,随后翻到一页,我凑上去看了一眼,那上面记载着一个人的生辰八字。 “这是……”我疑惑的问着张神婆。 “这是门主向司命官那里借来的生死簿。”她说完,就拿出六个铜钱,还有六根蜡烛,分别放在地上各个角落,呈一个圆形围起来。 我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她的手指合拢,不知道捏了什么印,那地上的烛火就开始跳跃起来,随即那铜钱开始在地上旋转。 “咣——”只听一声铜钱鸣叫的声音,张神婆口中念叨一个字:“到!” 随即其中无盏烛火全部瞬间熄灭,我诧异的看着其中唯一亮着的一盏烛火,看着那跳动的火焰上,正燃烧着一张模糊的脸。 那脸就像是海市唇楼,渐渐从模糊到清晰,而那脸蛋上,一双明眸顾盼神飞,朱唇如若迎春风绽放的花瓣,齐刘海让她整个脸看起来娇小俏丽。 我看着那神奇的幻影,啧啧称奇。张神婆对着那欢迎对我说:“这是我用她的八字找到的她,这一世她叫尤蓝,你从这里出发,向东北方向而去,只要带着这六枚铜钱,你就可以找到这个女人。” 说着,她就弯腰将那六枚铜钱捡起来,然后对我说:“你扯一小戳头发下来吧。” “啊?”我诧异的看着她的脸,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正当我要用剪刀割头发的时候,我的手却被一双手按住,我侧头一看,惊讶的发现祁荫出来了。 “你这老太婆,真是不知好歹,本殿交代你保护娘子本殿娘子是命令,不是条件。你倒好……”祁荫的声音越来越严厉,越来越凌烈,那张神婆忙扑在地上,一脸惶恐的看着祁荫,连连说着:“老身大错,老身大错,老身大错……” 我忙上前去拉张神婆,劝道:“你没必要跪到地上啊,快起来,他可受不起你的跪拜。” “老身打错,老身大错……”我去拉张神婆,她却不起来,只是为难又惶恐的看着祁荫,然后看向我,欲言又止。 祁荫僵硬着脸就是不说话,随后才一脸铁青的坐到刚才我坐的位置上,对我说:“娘子,你别帮她做那些破事。我们没那个闲情。” 我皱着眉看着他,奇怪的问道:“怎么会是破事呢?这关系到我家,再说婆婆帮了我这么多忙,还有我们家也经常被她照顾着,我不能忘恩负义。” 我拿着剪刀,一刀下去,剪下来一截长发,递给仍然趴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张神婆,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怕祁荫。 我忙上前去拉她的手臂,担忧的说道:“你起来吧,你年纪大,就不要这么折腾下去了。” 她看着我,眼神很是为难。随即就低下头,向祁荫磕头:“老身别无他求,只求天主殿下能帮我所罗复兴,老身做牛做马,万死不辞……” “行了,一个破门本殿可没功夫管,行了,娘子,你赶快回去休息吧,累了一天了。”说着,祁荫又从座位上站起来,拉着我的手就要离去。我一把推开他的手,带着怒意询问道:“我不是答应她了吗?这是我的事,也不是你的事。张婆婆守护所罗的心情就和我守护我家的心情是一样的,你不能理解也不能乱说话啊。” 他诧异的看着我,随即眉头一皱,僵硬着脖子,似乎对我很不满意。 我懒得管他,赶紧回过身将老婆婆从地上扶起来,对她说:“别管他,就是这副臭脾气害人。” “你……”祁荫指着我说了一个字,又欲言又止,随即甩手出门。 “他走了。”张神婆看着我身后松了一口气,但却仍然紧张的说。 我拿着头发递给她,说道:“别管他。”这高冷的脾气真不好伺候。 她叹了口气,随后将我的头发搓成一捆,然后放在那点燃的火烛上烤了一下,奇怪的是我根本没有闻到糊味,她将那烤好的头发将铜钱穿起来,然后递给我。 我接过那头发铜钱,震惊的看着我的头发竟然成了一撮硬实耐磨的一捆,粘稠在了一起,就像是一根黑绳。 “这个你放好,这是一根简单的寻魂铃,只要你靠近那女人,这铜钱就会响起,你一定要找到那个女人,然后找到照片上的男人,将他带回来。”张神婆说完,就虚弱的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眼神中带着迷茫和难过。 我想这是因为这个少主的关系吧,否则她也不会这么累,这么失望难过。 “那我离开这段时间,你一定帮我照顾好我家人。” “就算是拼尽老身最后的灵气,也要保你家人安慰。”随即她又向我交代:“我家少主性格就是太刚烈倔强了,因为当年老门主极力反对他和这个女人的 我带着铜钱绳索离开了张神婆家,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人影站在池塘边,他的手中捉着荷塘中蹦跳的黑影,捏在手上,弄得那黑影吱吱哇哇的乱叫,这模样,显然是在发气。 我无语的看着他的侧面,随即头也不回的往家里走,我得收拾收拾东西,去找这个女人,我刚走几步,就被人影拦住了去路。 我抬头横着他,骂道:“好狗不挡道!” “你骂我?”他这话带着股股怒意,和咄咄逼人,话是疑问,听起来却挺凶狠的。 我抬眼无所谓的看着他,扫兴的说道:“散开!” 他不让,非得和我对着干,抬眼就看到他的眼睛两窜鬼火几乎都要蹦出来,我也不甘心的看着他,看着他这个模样,我愤恨的去推开他,却被他一把按住了肩膀,往后一带,我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上。 却被他一拉,按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作者的话:请看到这个章节的朋友,到网站首页qq或者微博登录一下,然后收藏一下本书,这个很重要,小羊拜谢!么么哒! 第048章 壁咚? 第048章壁咚? “你干嘛?”我用力打在他的胸口,毫不留情面。 他也毫不退让,一门心思想要堵我,我吹鼻子瞪眼的看着他,警告道:“你可别给我玩什么壁咚啊,不吃你这套。” “壁咚?这是什么?娘子,你不应该答应了为夫还去答应别人的事情。”他懊恼的说着,看起来的确黑了脸。我奈何不了他,硬碰硬肯定我吃亏,说道:“我是自由的,我答应你又不是要毁约,更不是签了卖身契,你看你这模样,干什么呢?闪开!” 我去推他,他才不甘心的往后退一步,看着我的那双红眸渐渐熄灭了怒火,我看着他,也不想说什么,赶紧往家的方向走。 他只能跟着我,我走一步他走一步,可以说寸步不离,只是现在我不想理他,他也不再说话,气愤显得很是沉闷。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天麻麻亮的时候我就起了床。 最终我还是带着行李离开了村庄。走在村口,我看到张神婆站在她家门口,杵着拐杖给我送别。我拖着行李箱走过去,她又拿出一个包袱递给我。 “这是我的积蓄,你拿着路上用吧。”她叹了口气,然后向祁荫恭敬的点了点头,我想我也挺拮据的,爸妈也没支援我,这一出去肯定穷困潦倒,也没有拒绝。 我接过那笔钱,就又往镇上走了,这一次有祁荫陪在我身旁,我觉得安全多了,虽然到现在他还在生我的气,晃眼间,我看到路上一朵喇叭花,心情好了一点,我将那喇叭花摘下来,送给祁荫。 “都走到这里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大不了,如果孩子生下来和你一样爱生气那可管不了。”我拉着行李箱对他眨眨眼睛,将花又往他面前凑了凑。 他嫌弃的用手指捻着那红色的喇叭花,脸上的僵硬渐渐松散,随后拿着那花高高的举起来,似乎在用奇怪的方式打量。 “这是为夫见过最丑的花。” “丑花送丑人,美花送美人,你说它丑就丑呗!”我无所谓的摊摊手,笑着转过身向前继续走去。 他站在那里站了一会儿,随即快走几步赶上来,将那花插在我的头上,闷声说:“这丑花插在娘子的头上,都变美了。” 我笑着向他点点头,认同的笑笑:“脾气又变好了,你还真是阴晴不定。” 他一下就别过头,不再理我,还真是一会儿阴一会儿明,真不好琢磨,伺候他的人肯定不好过。 这次我没再管他,反正我是安慰他了,他再这样绷着脸像小孩一样闹脾气,我可管不着。却没想到我刚走没几步,他就跟了上来,从我的手中抢过那行李箱,拉在手里,另一只说拉住我,我看向他的侧脸,冷硬得很,向着我这边的嘴角微微上卷。 等上了去省城的车,我才给我妈妈打电话。 我给我妈打电话说的是学校有事,我要回学校了。我妈只是问了一下我的伤情,也没说什么。只是担忧的说:“怎么去这么急,我们都还没回家呢。你肚子里的那个怎么办?如果有什么事赶紧回来吧。” “没什么大事,挺听话的,妈,你辛苦了,以后我赚了钱养你。平时在家少出门,村里这段时间估计不会安生。”我说到这里,眼泪都掉下来了,担忧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有手指伸过来擦干我的眼泪,我看着祁荫,眨巴眼睛,他轻柔的伸出手,擦干我的眼泪,直到车子走了我才慢慢缓和下心情。就在此时,我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在放歌,那节奏舒缓,听起来竟然让我的心中生起一股欢乐。 我侧头看过去,是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她笑着看着我,然后将手上的手机凑过来对我说:“听听我们家兰馨的歌,你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我诧异的转过头看着她,小学三四年三级,八九岁的模样,修剪的短短的整齐的碎发,很阳光开朗,我向她微微一笑,看着她单纯的模样,听着耳边缓缓流动的歌,心情渐渐变好了。 她跟着节奏点点头,手摊开摊到我面前,我的余光扫到那手机屏幕上,心中一惊,忙问道:“我能看看你手机上的图片吗?” 她点点头,将手机递给我,我拿着那手机,那歌声正从手机中传出来,歌声空灵,虚无缥缈,而吸引我的不是那歌声,而是那歌词页面上出现的人。 是尤蓝。 我指着手机画面问道:“这是谁?你刚刚说的。” “兰馨啊!我们的兰馨。”小女孩笑着说,眼里充满了向往。 “歌手吗?” “额……算是吧,也不是……她是网络红人,我就是她的粉丝啊。” 网络红人? 我想着这个小女孩的话,幸好她说起自己的偶像就很兴奋,也很愿意给我讲。 “兰馨现在还在上学呢,大一刚刚入学,东杭大学,水瓶座,喜欢红色……”她说起偶像来就开口不觉,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我认真的听着,甚至掏出笔来做笔记。 就在此时,我晃眼,看到司机偏了一下头,本来是挺正常的,但是那窗外的风刷的一下刮进来,因为我坐在前面第二排,视线能看得清前面的路况。 忽的一下,迎面而来一辆轻飘飘飞速过来的小车,那小车本来直行,前面的路又有一个弧度,那小车竟然慢慢从那正道变成逆道而行。 我嗓子眼的提起来,而那小车越来越近,我竟然看到那车窗前贴着一个吊起来的黑影,正对着里面的司机,不知道在做什么。 “嘀嘀——” “嘀嘀——” 我听到连续不断的鸣笛声传入耳中,而那飘飞的小车迎面而来,大车的车主急甩一个方向盘,我赶紧拉住旁边的小女孩,转头一看,却发现她没有捆安全带。 我吓了一跳,一下扑在她身上,她也是吓呆了,惊叫一声,连手上的手机都扔在了地上,惊叫声中,我隐约还能听到那歌声,空灵的,缥缈的…… 我咬着牙齿埋着头,只听“砰——啪——噗——”的几声,车子一撞,我看着自己随着车子渐渐向主干道远离,再想起路况左边是河右边是山体,而那小车子撞击到大客车的右边,在地上连续打了好几个圈,大车也因为冲击被撞向路左侧。 “啊——” “啊——” …… 全车全是惊叫声,我死咬住牙齿,等待着死神降临的那一刻。却在这时,整个车忽然一顿,就这样轰的一下顿在了原地。 整个车里的尖叫声还在继续,我抬起头,视线从那旋转的小车那里转移开,向左侧路况看去。一看顿时惊住了,只见车子就在临到防护栏的前面停住了,莫名其妙的停止了。 不一会儿,就有其他车辆的车主下车过来帮忙,所有车里的人跳窗的跳窗,下车的下车,我拉着那吓懵了的小女孩,赶紧下车,就怕再出现什么情况。 我一边走,一边寻找着祁荫,却发现他已经不在了。我问着旁边的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一个人坐车吗?” “我叫可甜,一个人……一个人去城里上学。” “哪个学校?” “阳城外国语……” “你爸妈不来送你吗?” “等下车的时候我叔叔会来接我,姐姐,我们是不是出车祸了?” “应该是,不过我们都挺安全的。” 我站在公路上,看着那车子真的和那防护栏还有一寸的距离,车子只有右边受了撞击和擦伤,左边一点也没问题,还没回答她的问题,就看到那祁荫从我看不到的防护栏那里一跳,就跳上了大客车。 然后从那上面飘了过去,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只是把他看着,却没想到他直接飘到对面那撞在山体的小车边,然后一手从里面抓住一个瘦弱的黑影。 我惊讶的看着他捏着那个黑影,随即他身后忽然出现一个红衣女人,打着红伞,披着长发,那红杉飞舞,张扬至极。 也不知道祁荫说了什么,那红衣的伞向上一转,那黑影就被她收到了红伞中,不见踪迹。我诧异的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干什么。 就在此时,我听到一声警铃,随后就有大批记者感到现场,我们这些乘客也被慢慢输送出去。 我跟着人群向另一辆大客车走去,就看到祁荫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随后向我走来,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走近就听到他对我说:“为夫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这段时间红衣保护你,怎么样?” 他打着商量的口气对我说着,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看着那站在那警察中转着伞悠闲站在那里打量我的红衣,心里不禁发怵。 我赶紧摇摇头,对他说:“你走吧,反正这里也不需要你。我不会有事的,你忘记……” 我本来想说我有东皇浚野的红绳的,想着他的脾气又爱乱吃醋,索性不说了。他担忧的看着我,随即霸道的说:“不行,红衣留下来保护你。有什么事直接命令她。” 作者的话:请看到这个章节的朋友,到网站首页qq或者微博登录一下,然后收藏一下本书,这个很重要,小羊拜谢!么么哒! 第049章 老婆婆 第049章老婆婆 “什么行不行的,你带着你的鬼走吧,不用管我,我也不需要你管。”我懊恼的说着,就听到我身边拉着我手的女孩忽然开口对我说:“姐姐,车子要走了,司机叫我们上车。” 我忙朝着她点点头,然后提着行李箱径直往那接我们的大巴车上走去,直到我坐好以后,祁荫也没有再上来。 一旁的小女孩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大多是说刚刚发生的车祸,只是小孩子很快就将惊吓抛到脑后,还自己将安全带捆起来。 我看着小女孩外面透明的车窗,外面站着祁荫,他正在和红衣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个人你一眼我一句说得挺起劲的。 红衣好像知道我在看她,她又恰好正对着我,那红伞遮挡了下来,只是在那脸即将撤出我的视线时,我看到她嘴角轻轻翘起,似乎是在对我不屑的笑。 大巴车再次起动,我看着祁荫转过身,却没有跟上来,而是慢慢的转过身,眼睛看向我。车子越来越快,我看到他的嘴巴闭合,似乎在说着:“等我!” 我转过头,无所谓的摇摇头,看来以后,只有我一个人上路了,我该怎么找到那个尤蓝,找到所罗门的少门主? 这一路小女孩给我说了好多话,到了车站,就有人来接她。我不放心这个八九岁大的小女孩,直到下了车,准备将她送到她的亲戚手上才离去。 刚下车没走几步,就看到有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那里,似乎在瞭望着什么,看到我身边的小女孩,几步就走了过来,忙伸出手就要抱住那小女孩。 “可可,可可!” “舅舅,怎么是你啊!” “怎么?见到舅舅不高兴吗?” “没有没有,可可最喜欢舅舅……” …… 我看着小女孩认识那男人,也就放心,正想离开的时候,却被可可叫住了,她丢开了她舅舅的手,赶紧跑过来拉着我的手:“姐姐,你要去哪里?我舅舅可以搭你一程路哦!” 我看着可爱的小女孩,摇摇头,笑着说:“我要去找人,暂时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姑娘,你要去找谁?这省城要找人,找我你算是找对人了。”那可可的舅舅长得高大,倒是看起来实诚憨厚,没想到人缘也这么好。 我索性告诉他:“我想找兰馨。” “兰馨?姐姐,要想见兰馨的人很多,要不你先和我们回去,在我家去做,我们过几天叫我舅舅带我们去见兰馨?”可可抬着头拉着我,就想将我往她家里拉。 我摆摆手,怎么好意思呢? “是啊,家里也能住下,如果愿意,我们欢迎你来家里做客啊!”可可的舅舅看她侄女这么热情,也笑语盈盈的向我邀请。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执意不去。 “那我们只能约定好时间,放心吧。被说兰馨,就算是甜心我也能让你们见着。”他说的信誓旦旦的,不像是骗小孩子玩,我信以为真,点点头,于是和她们约定时间,想着自己真是幸运,竟然可以不用那六个铜钱,就可以见到兰馨。 看着一大一小离去的背影,我继续向车站外走去。正好肚子饿了,我就走进附近的一家快餐店,点了一个套餐,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我是正对着那门面坐着的,就在我刚喝下一口开胃汤的时候,我身上的铜铃忽然响起来,而是反应很大,我从来没感觉到身上的铜钱铃摇动过,这一响,我当即放下手中的筷子,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拿,就奔出餐馆,握着手中的铜钱铃,举目四望。 却发现周围人来人往,迎面而来的,随风而过的,数不胜数,我根本不知道哪一个是我想要找的人,我冲进人群,一个一个的看,就在此时,我按照铜钱铃的指引,向着那越来越摇晃的方向奔去。 等我跑到更远的地方,那铜钱铃忽然不响了,我赶紧顿住脚步,往回走了两步。随即铜钱铃又开始响起来。 真是太有缘了! 我继续调准头往回走,站在原地,听着铜钱铃越来越大声。随即我伸手拦住一位杵着拐杖的老婆婆,她挽着发髻,脸色很黑,头发发白,眼睛浑浊。甚至她杵着拐杖的手还有一点摇晃不定,我看着她惊呆了。 “你拦着我做什么?”她浑浊的瞳孔中印着我非常不清晰的身影,我凑近看着她的眼睛,然后用手左右挥了一下,她的眼珠子转动都不转动一下。我惊奇的看着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问题,我的铜铃响声明明对她感应最大,而张神婆在我临走之前也是对我说找到铜钱铃要找的人。 可是那所罗门少主喜欢的女人,为什么会是她?那袅袅烟雾中出现的人脸,并不是她的模样啊。怎么会这样? “你拦住我一个老太婆干什么?”她带着怒气的说出口,只见她的双眼沉重,眼袋很重很深,我试着从随身的背包中掏出那张照片递到她的眼前,客气的问道:“请问你认识这个人吗?” 那张照片上的人,霍然是所罗门的少主。她似乎很生气的指着自己的眼睛,声音带着怨气:“你是在嘲笑我这个老婆子眼睛瞎了吗?” 说着,她手中的拐杖就挥舞起来,我的铜钱铃铛还在响着,我躲也没躲开,那拐杖就打在我的屁股上。也不是很痛,但却让我更迷糊了。 怎么会呢?到底是那个小女孩口中说的兰馨还是这个老婆婆?如果…… 如果老婆婆年轻的时候是尤蓝的模样,那我要找到,一定是她,可是,我怎么知道她年轻时候的模样? 我拉着她的手,认真的说:“婆婆,我不是骗人的,我可以出钱,我想知道你年轻的时候长成什么模样。” 她浑浊的眼睛仍然没有半点波动,而是站在路上望着我,虽然我知道她看不到我的模样。本来以为她会把我当神经病赶走,却没想到她沉声问道:“你出多少钱?” 看来有戏啊,我一阵欣喜,忙开口对她说:“你开个价格吧!” “一张照片,五百块!” “行!”只要能找到这个女人,五百块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数了数张神婆给我的钱,浑身上下我也只有两千块,给了她五百,我的前途还真是堪忧。 我从快餐店将自己的行李提出来,本来想搀扶着那老太太回去的,没想到她偏不要我搀扶,还对我不屑的说:“别以为我老了就走不动了?我能走呢!” “是是,你身体棒棒的!: 她哼了一声,带着我东拐西拐,阳城的客运站分为东站和西站,东站赶往的一般是小地方的客车,所以聚集在这里的多半是一般小民众,多半是农民,商贩,开餐馆的,卖水果的。而西站附近都是出差的或是向更远地方务工的人群。 东站附近相比西站,明显混乱多了。这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阴暗的角落也相对比较多。 被一个瞎眼老太婆带着,我也没多大担心,而且又是大白天,我觉得应该没有什么事情。 直到她将我带进一个小巷陌,巷陌两边的房子老旧的不像样,而且各个房间上面写着拆字,附近很多人都已经搬走了。 这地方对我太陌生了,阴气也很重,我紧紧地跟着老婆婆身后走,只听到自己的行李箱车轮子滚在地上的咕噜声。 随后那老太太上了最里面的一栋房子,那大门的锁已经坏了,走进去就是第一楼,那第一楼的门紧紧的闭起来,什么声音都没有,从那门缝中,传出阵阵阴气,我哆嗦了一下,有点犹豫的站在一楼的门口,看着继续慢慢向上爬的老太婆,心里充满了胆怯。 我,不敢上楼!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怕。 “你怎么不上来?”她转头看着我,我忽然看到她的双眼,却发现她的眼睛忽然转动了一下。我心咯噔一声跳了一下。忙吱吱唔唔的对她说:“你能帮我拿下来一下吗?我再加钱都可以。”我尴尬的看着自己的行李箱,说道:“东西太多了,我搬不上去。” “哼,怕了吧!”她看着我不屑的笑了一下。我忙摇头,不承认,承认就是嘲笑老婆婆住的地方,那肯定会打击到她。“没有!”我坚定的说着,她就用那拐杖指着我说道:“那就跟上来吧,东西房子楼下就行了。顺便,帮我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我惊声问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战战兢兢的害怕。 她没再理我,继续往上爬。我只好先放下自己的行李,跟着上了楼梯。只是,我踏着那水泥做的楼梯,竟然觉得脚下生冷,阵阵阴气和冷气从脚下往我的身体里钻,就像是一步一步,逐渐进入一方寒潭。 我的脊背渐渐的被冷意侵袭,一点一点的僵硬,而我的腿脚,早已冷得僵硬起来,一步一步往上爬,就像是机器在机械的工作一样。 作者的话:请看到这个章节的朋友,到网站首页qq或者微博登录一下,然后收藏一下本书,这个很重要,小羊拜谢!么么哒! 第050章 我们走着瞧! 第050章我们走着瞧! 那楼梯上的窗台,投进来的光虽然是亮的,却怎么也照不亮里面的路,而没有路灯的照明,我勉强才能看清楼梯。 “怎么会这么暗?”我嘀咕着出声,却听到了从我上面传来开门的声音。 看来已经到了,我心中轻轻吐出一口阴气,揉揉双腿,再次看向那门口,那门竟然是关着的,而门前也根本没有人。我心咯噔一下,又开始跳动了起来。 那门紧紧地闭着,似乎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我看到这里,感觉想下楼去,看来今天真是遇到鬼论文,我心中忐忑,脚下趔趄。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别跑,小心摔死!” 我马上顿住了脚,忙转过身,却看到那老太婆的拐杖就在我身后对着我,似乎在向我警告。只要我再跑一步,它就将我推下去。我摇摇头,就听到一声门锁转动的声音,随即我看着那老太婆站在门口看着我。 我也这样呆呆的看着她,小心的问道:“你不是人?” “不是人就不能和你说话吗?就不能请你到家里来坐坐吗?快进来吧,你不是要看我的照片吗?”他站在黑洞洞的门口看着我,然后向我招手,我忽然感觉自己似乎在做梦,一个噩梦。梦到鬼的噩梦。 虽然曾经也见过鬼,但这鬼真是让我真假难辨,一开始我绝对没有认出她不是人。她说看照片,对,我要看照片,来都来了。我摸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绳,心里安心了不少。这连祁荫都承认的东西,我想一定可以保护我,起作用的。 我一步一步继续向楼梯上走去,她看着我,露出了一抹满意而诡异的笑容。我看到别过脸,不敢再看,我只想看到我想见到的照片。 我刚踏进屋子,一股子扑鼻而来的腐臭顷刻让我有一种想要吐的冲动,我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捂着鼻子,对着地面就不顾一切的干呕起来,幸好没有吃东西,吐出来的也不多。但吐了以后我又闻到这股子差点把我臭晕的气味,顿时转头就想往外跑。 身后却被一双手抵住,根本让我无法再往后退一步。 “进去,看照片!”冰冷不带感情的几个字说出来,我颤颤的走进房间,捂着鼻子,看到黑黑的房间中,灰尘布满的每一件家具,而那窗外的亮光,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照射进来的,怪不得一股子腐烂的气息,整个屋子似乎都在生霉发酵。 但是这腐烂味的程度,绝对不止我眼前看到的这一点。她推着我往里面的房间走去,这是一室一厅的房屋,没什么值钱的家具,很显然就是一个独居老人的屋子,一个起居室一个卧室。 我捂着鼻子忍受着极限,那里屋的房门当我一靠近时,就自动打开,那恶心的腐烂发霉的味道更加刺鼻的向我扑来,我现在甚至连说话都不敢,就怕一说话一吸气,我会被臭晕在这里,最后化作一具腐尸。 房间打开,我看到屋子到处都是老鼠,一溜烟的从里面窜出来,然后到处乱跑,我吓呆了,差点尖叫出声,但是最终因为太臭闭了嘴巴,只能憋着气,满脸通红,满身心难受的看着里面漆黑的地板上,到处乱窜的小生物吱吱吱的往我脚边跑,我跳着躲都躲不赢。那些个老鼠就从我的脚背上怕了过去,然后向其他的地方溜走了,却带着一路的恶臭。 我不敢进去,却被身后的手又使劲的推了一把,我一个踉跄被推进了房间,却看到那老鼠爬满的床上,那棉被下面,竟然有一具尸体。 “这是我!”身后传来冷恻恻的声音,带着阴冷,我不可置信的摇摇头,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唔唔——你——你要我干什么?”我艰难的开口捂着鼻子,只觉得自己就要晕过去了。她用拐杖指着那床上还爬着不少老鼠的身体对我说:“老婆子我早就死了几个月了,那五百我就不要了,你把我的尸体背出去,入土,让我安心离去就好。如果事后你再能烧点纸钱和房子过来,我就更满足了。” 她说着这话,就用拐杖杵着我的背部,将我往上推去,我最怕老鼠了,何况这么多密密麻麻的,我真的就要晕过去了,但是我不能晕,如果晕倒,这些吃人头的老鼠回头没准儿就把我吃掉了。真是倒霉,我索性鼓起勇气,一个劲的给你自己打起,幸好她不想害我的命,只是想让我帮她做事而已。 “快啊,快去——否则你晕在这里下场和我一样。”她提醒着我,声音里带着邪恶。只是她又改口了:“不,我会借用你身体,到时候干了什么,老婆子概不负责。” 她说着,又用那拐杖使劲推了我后背一把,我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她的腐尸身上。怎么办?怎么办?好恶心,我一定不能晕过去。 我不忍心看着那腐尸,转身问那婆婆:“你说的照片呢?我要看照片。” “哼,老身给你拿去。”随后我看到她转身向门外走去,竟然是穿墙而过,随后她又慢悠悠飘了回来,手中拿着一张很旧很旧的照片,那照片中的女子拿着一把枪,穿着很土很旧的衣服,虽然年轻,却看得出她一脸英气。 独特是独特,好看是好看,可是,和我要找的那张脸,完全不同。我惊呆了,拿出自己的六个铜钱铃,对她说:“为什么它遇到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她冷哼一声,一字一句的对我说:“你难道不知道吗?如果我和你要找的人磁场相近,它也会有反应的。怪就怪,老身和你有缘,和那位你要找的人也很有缘。” 我诧异的听着她的话,才知道是这寻魂铜钱坑了我,这还真的不是百发百灵吗?真是坑人!我气恼的将寻魂铜钱放回包中,一脸怒气的瞪着那棉被下的尸体。 我已经不敢再看这棉被下的身体,只是好言对那鬼婆婆说:“我去殡仪馆的人来给你收尸不是更好?” “不,你帮我也算是我的收尸人,而且是你答应过老身的,帮老身收尸。”她说的话清冷得很,根本听不出回旋余地。我艰难的走向那棉被,然后拿着杵在门后的扫帚就对着床上打去,想要赶走那上面的老鼠。想到一会儿背走那尸体时,一只老鼠窜进我的身体里,我就不寒而栗。 一股浓烈的恶臭和灰尘扑面而来,我赶紧捂住鼻息,走到房间外面再次对老婆婆说道:“我能做好准备再来帮你收尸吗?” “不行,做到这一步了,你快点,老婆子我要亲眼看到你帮我放进棺材,然后埋进墓地里。”她直截了当的回绝了我。 我当时就气急了,感情是欺负我是吧。我甩掉手中的扫帚就要走人。厉声对那老太婆鬼说:“不干了,谁爱干谁干。” “不准走!”她厉声拦住我,那拐杖一下就要往我的脑袋上敲打。我故意拿出带着红绳的那只手去挡开她的攻击。 就在此时,我的手腕中忽然伸出一只苍白的手,一下掐住那拐杖,随后就有一个脑袋从红绳子往外面探,我抬头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但是那老太婆并不怕,想得出来她做人的时候就拿枪上阵,现在死了更是不怕谁。 我的手里钻出的,竟然是上次在梦中看到过的那个女鬼,她长得好看,五官精致端正,长发统统放了下来,披散在身后,身上穿着一件发白的衣服,宽大的迎着从门外吹进来的阴风一飘一飘的,飘打在我的身上。 是她! 东皇浚野没有吃她,而是将她塞进了送给我的容器中,想到我们之前的一阵纠葛,我对这个女鬼恨不起来,也怨不起来,反而多了一份同情。 老婆子看着那女鬼,就微微颤抖着声音说道:“这是哪一年的厉鬼?”但还没等她说完,我放出来的女鬼就上前抓住她的脑袋,往地上一摔。 那枯瘦的小老太婆就被摔在地上,随后一溜烟的从地上爬起来,怨恨的看着我:“没想到你还会请帮手,我们走着瞧,老婆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她就一阵开溜,我忙追了出去,在她身后喊道:“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啊!我会帮你收尸的……” “我们走着瞧!”最后一声怨怼的声音消失在整栋楼之中,随即我就感觉地面似乎在摇晃,我忽然感觉不妙,赶紧往楼下跑,就看到那墙壁竟然在开始裂缝了。 我一步当作三四步,几乎是飞一样的从楼梯上往下跳,最后还摔在我的行李箱上,我当即忍着痛,爬起身,抓住我的行李箱就往楼层外面跑。 当我刚离开那年久废弃的大楼,就听到背后传来惊天动地“轰轰——”的楼房倒塌声。 我疯狂的跑出去,浑身都被楼层上飘下来的灰尘沾满了。我灰头土脸的站在一堆废墟旁,看着那成堆的石块,耳旁听到一声声警铃向这边靠近…… 作者的话:请看到这个章节的朋友,到网站首页qq或者微博登录一下,然后收藏一下本书,这个很重要,小羊拜谢!么么哒! 第051章 掌心生莲 第051章掌心生莲 我守着我的行李箱,浑身臭烘烘的。周围的人渐渐开始围观起来,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你刚刚是从这栋楼里出来的吗?” 我侧头看向他,是个警察,但是我现在已经浑身无力,大概是受了老鼠的惊吓,还是阴风的侵袭,我不知道,看到这警察带着正义的模样,我嘿嘿一笑,晕倒在了我的行李箱上。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叫救护车……”意识消散的前一刻,我听到警察的呼唤声。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模糊又真实的梦。 雨夜里,我在一处假山的山洞中,似乎是被大雨困住了。我小小的身子,短短的手,双手抱着双膝,坐在那里瑟瑟发抖,不是因为我冷,而是因为我很饿。 我穿着鹅黄色的宫装,上面绣着泛着银光的蝴蝶,每一只都绣的很好看很漂亮,我捏着自己的手指,低头看着从外面滴落进来的雨,心里又害怕又饥渴。 忽然,我的眼前出现一双鹿皮短靴,那靴子的后面应该是有一把很漂亮的藏刀,我抬头看向靴子的主人,满眼都堆着笑。 “祁哥哥,淑儿好饿……”我肆无忌惮的向他撒着娇,向他伸出双手,似乎在讨要着什么。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发自内心的微笑,随后他从脚后拔出那把漂亮的藏刀,弯弯的刀身很是漂亮,折射出一道刺眼的亮光,藏刀的刀柄,还镶嵌着京城十八宝石之一的绿瑶。 “噗——”一声刀尖插入肌肤的闷响,随即从他身上就传来一股子热血的气息。我站起身,看着他笑着伸过来流淌着鲜血的手腕,一口就咬了过去。 对,这才是我想要的美食,这才是我等了很久很久才等来的渴望…… “咕嘟咕嘟……”我听到自己喝得欢畅,抬头看了眼眼前小少年越来越苍白的脸,才念念不舍的在他手腕上用舌头一舔。 他随即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忍耐着什么。还讨好的问:“淑儿,再吃点吧,都怪祁哥哥出去太久,饿着淑儿了。” 我笑了一声,满足的很,继续用舌头舔着他的伤口,没一会儿,我就开心的看着他完好无损的手腕,更加开心满足的笑了。 他一把将我搂在怀里抱了起来…… 欢声笑语过后,是无穷无尽的大火……我好像在被火狠狠的烧,狠狠的烧。有人在骂我,妖女,女鬼,还是妖孽?到底是什么?梦里太模糊了,骂声也太模糊了。在混乱中,我被卷入了一张烂席子,丢弃在荒野,周围好多腐烂的尸体,我只是他们其中的一具。 大雨滂沱,夜晚凄凉,我怎么都死不瞑目吧。 有个僧人走到我面前,蓑衣笠帽,胸前有好大一窜佛珠。他双手合十对着我说了一声:“阿弥陀佛!”他的声音清清冷冷又带着救苦救难的大慈悲,我好奇的看着他,却在此时,他伸出手,那手掌纤细修长,却是一根根白色的骨头,是一双没有肉的枯骨手。 随即他的手中向着我的脸靠近,就在要碰上我的脸时,他的手掌上忽然开出了莲花,我全身疼痛之极,连着灵魂都在颤抖,却没忘记惊讶的看向那朵在夜雨黑暗中绽放的莲花…… …… “你到底在怎么照顾她?为什么她会受伤?你说啊?”这声音气恼得很,我挣扎着,似乎是在梦中听到这声音,又似乎我已经开始醒了,我不确定。 “请殿下责罚,红衣渎职之罪!”有女人不卑不亢的说着什么话? 我侧头看向正在我床边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对话的男女,过了好一会儿,才知道那男的是祁荫,女的是红衣。 祁荫,祁荫回来了? “祁……荫?”我正想着梦里出现的祁哥哥,就要喊出口了,却拐了一下喊出了他的名字,他忙转过身,一下就拿住了我的手,一脸自责。 我看着他熟悉的容颜,开口道:“祁荫!” “为夫在!” 想起梦里那祁哥哥的脸,我觉得特别的模糊,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到底长成什么样子,但是想到他对我的讨好,我看着祁荫竟然傻傻的笑了。 “娘子,你在笑什么?”他担心的摸着我的额头,似乎在确认着什么,我摇摇头对他说道:“水!” 他忙转身从旁边拿起水杯,倒了水就往我嘴边送,我轻轻的抿了一口,皱着眉伤心的对他说:“我被鬼骗了,结果就这样了。不过,至少你回来了。” “对,为夫回来了。” 我看着他殷勤的脸色,质疑道:“你不会又走吧?” 他的手抚摸着我的发丝,似乎在回想着什么,嘴角忽然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我看着这笑呆了呆,就听他向我解释道:“为夫只是去救两个属下,本以为,有红衣在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却没想到……”我第一次看到他像是现在这样懊恼自己,我摇摇头。 “我说过不让她保护,既然没有那不是随了我的意思,你不要怪她。”我看了红衣一眼,只见她跪在地上,闷不吭声,那本来得意转动的红伞也没有再转。 看来她对祁荫,也是真心实意的诚服。只是祁荫解救的属下,又是谁?他以后,会掀起怎样的局面?我无力去想,喝了水,我重新躺回床上,对祁荫说:“我现在浑身无力,让我休息下。” “你好好休息,这一次竟然会让你的魂魄受损,为夫对不起你。”他的言语中始终流露出对我的愧对,我不想说什么,对他说:“不怪你,怪我大意,你先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他看了我几眼,就带着红衣离开了。只是那脚步沉闷,我知道他心情并不好。我缓缓闭上眼睛,却在此时,我忽然又猛地睁开眼睛,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看向门口的地方。 祁荫离去,我是听到了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的,可是,那门口聚集不去的阴气,是怎么回事? 想到那老旧的楼房倒塌前那老婆子对我说的话,她说和我走着瞧,说明她还会回来找我。那…… 我紧紧的盯着那门,忙摇响了旁边的铃声,希望这个时候有护士进来。 可是,我手旁的铃铛怎么摇动都摇不响,我奇怪的看着那铃铛,却看到那中间的金属是撞击到周围的金属的,可是为什么摇不响呢? 我一边警惕的看着那门口,就在此时,那距离地面有十厘米的门缝中,一个东西忽然从那里往里面钻。 我忙急着摇手中的铃铛,企图将那铃铛摇响,而那门缝中钻进来的,却是一张人脸,那人脸带着身体,就像是一只猫儿或是老鼠从门缝中钻进来一样,只是她的身体很大,钻进来就显得太过怪异。 是个老人家,我心中一惊,正想大声叫人进来,却发现我的声音喊出来,就像是消失在空气中一样,我摸着自己的喉咙,惊讶的看着那个杵着拐杖向我一步步走来的老人家。 她满脸像是滚了面粉的苍白,杵着的拐杖上面,冒着阵阵黑气,我惊异的看着她,睁大了瞳孔,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听说你五百块就可以帮我做一件事情?”她说完,我就震惊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她,明显是不可思议。 她冷笑了一声,然后从背上拿出一份报纸扔到我床上,对我说:“你不用装了,《阴阳时报》上你的新闻可是头版头条,看你这样子,我是今天第一个光顾你生意的吧。” 我张着嘴继续不明所以的看着她,随后拿着那份被叫做是《阴阳时报》的像是冥币一样的东西看着,只见在第一页,至少有三分十一的篇幅都是报道我坐在倒塌楼房下面灰头土脸的模样,旁边的标题竟然是:已死老太花500请收尸人,对方反悔招来恶鬼!阴间也有报纸?!鬼也看报纸?! 我看着这写着乱七八糟的新闻,这才知道那老太婆走的时候并不是放狠话,而是实打实的要整我。 “你看着报道,说我反悔了,可见我信誉极低,你就找别人去吧。”我匆匆拿着报纸对那钻进来一脸严肃的老奶奶说道。 她冷哼一声,对我说:“我出2000,不怕你反悔。听说你很穷,现在住院肯定没钱,只要帮我一次,事先付2000全款给你。” 我被她其中一句话说中了。 现在住院了,肯定没钱,只是,我对接死人的任务并不感兴趣,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我去办,而我现在还没力气。 但是,英雄为五斗米折腰,我现在拮据得很,索性问道:“是人民币吗还是冥币?” “任你!” 我点点头,问道:“我先说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才答应,否则,我不会答应的。”这个我是知道的,不能情谊答应帮忙这些死去的人做事,因为就在这答应的时候,你和他有可能就结下了一种契约。 到时候你完不成,就算是他要了你的命也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你死了连为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我这么说,她哈哈大笑一声…… 作者的话:请看到这个章节的朋友,到网站首页qq或者微博登录一下,然后收藏一下本书,这个很重要,小羊拜谢!么么哒! 第052章 沈碧莲 第052章沈碧莲 “到底何事?”我看着她张着嘴巴,里面牙齿差不多都掉光了,黑黢黢的,心里慌了一下。 她眼神不是很光亮,带着死气,盯着我的眼睛对我说:“我的老伴尸骨还没有葬入他的墓地,我死后才知道他尸骨在什么地方,但是我终究没办法帮他的尸骨葬入他的衣冠墓,所以我要请你帮我这个忙”。 又是帮死人入葬?看来死后不能被入土,却是不安,死了都还惦记着这些事情。 我诧异的看着她,心里一直发毛,问道:“你的丈夫?他什么时候死得?” 她叹了一口气,杵着拐杖坐到我的病床边,叹了一口气:“很年轻的时候就死了,49年,他就在西泠桥畔的河滩上,你趁着没人的时候把他挖出来,然后……” “将那些骸骨埋进大家给他修的陵园吧!这里是2000块钱,你先拿着。”她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叠钱,然后放在我的床头,我看着那水杯旁边的红色钞票,只觉得自己这样赚死人钱好像有点别扭。 我艰难的开口,想要推脱掉:“你看我现在生病了,而且我还答应了别人的事情,你还是找其他人吧。”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像你这样开了天眼的人万分之一都没有,茫茫人海,好不容易找到你,我是不会放手的。”说着她的语气就变冷了,眼睛里闪动着凶光,阵阵阴气搅得我头疼,说出的话喷着死气,让我难受的很。 我别过头晃动了一下脑袋,不得不叹了口气。问道:“西泠河畔?西泠河畔在哪里?你的丈夫陵园又在哪里?” 我还没开口,她就一下站了起来,钻进了我的被窝中。我吓得差点叫出声,惊吓之中,就听到有人在叫我:“402号的病人杨淑安?在吗?” 门口传来一道女声,我还在那里疑神疑鬼,就看到那门被打开了,是个护士,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她看着我笑了一下,说道:“你在啊!”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就见她走进来,身后带着一个小朋友和一个女人。那女人应该是照顾那小孩的。 我惊讶的看着他们进来,那女人很奇怪,几乎全副武装,带着墨镜和口罩,头转过来看向我一眼,然后就推着那小女孩的轮椅走到我旁边的一张病床边。 “杨小姐,你好,这是402新来的病人,希望你们能相处愉快。”那护士对我礼貌的介绍完,就帮那小女孩上了病床,又调了下仪器。与此同时,我竟然感觉到我铺盖下面那一团阴气沉沉的东西在颤抖,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我越看这个将自己的脸遮蔽的严实的女人,越是觉得奇怪,倒是那小女孩,一脸不开心,躺在床上嘀咕着:“妈妈,我什么时候才能和梦儿一起玩啊。” “我已经说过三遍了,事不过三,从今以后,你不准靠近梦儿。她也不准来找你。”女人严厉的语气吓到了那小女孩,那七八岁的女孩哇的一下就哭起来了。我看到这一幕,一阵尴尬,可更让我奇怪的是我脚边害怕成这样的鬼。 我看着那女人的背影,只觉得她有着一股很强大的气势,很强势,一般鬼想要上身是很困难的,甚至会让靠近她的小鬼鬼体受损,这都是张神婆告诉我的,所以她要我加强自己的体魄,增强气势。 那女人听着孩子的哭闹,也不安慰,忽而转过头看向我,我一阵紧张,望着她的墨镜,只觉得那里面有两道锋锐的光在戳穿我的灵魂。我想要避开她的目光,但是灵魂似乎被她捉住,让我根本避不开。 “你……”她的声音沉在口罩下,随即她嫌麻烦似地将墨镜和口罩取下来,我看到她的脸,只觉得分外熟悉,这……这不是大明星…… “沈碧莲?”我惊讶的开口,万万想不到我会在这间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病房里,看到沈碧莲。 “杨淑安!”她沉声说出了我的名字,我更加惊奇的看着她。“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她那红艳的嘴唇鲜艳欲滴,眼神中带着女神才有的冷傲和自信,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对我说:“你都上了报纸,还担心自己不出名吗?“ 又是报纸?想到刚刚老婆婆给我的《阴阳时报》,我心里就一阵紧张,怯声问道:“什么报纸?” “《阴阳时报》,你可是头版头条。你也许正在奇怪为什么我会带着女儿到你的病房来吧。”她的声音虽然清冷,就像我当初碰到冥王时,给我的那种感觉。 但是对于这个家喻户晓的大明星,此时我的好奇远远大于激动。她也关注平常人闻所未闻的《阴阳时报》?那她可不是我看到的这么简单了。 她说着拿出钱包,扔给我一张支票:“我想聘请你做我家的保姆”。 “保姆?我?”我指着自己的的脸,不可置信的反问道。 “对,我知道你的情况。”她说着,指着病床上还在哭啼的孩子对我说:“我的女儿和你一样,有一双天眼。所以时常受到那些邪祟的骚扰。我给你算了命,你有贵人相助,逢凶化吉是你的生活常态。” “对啊,我经常遇到一些怪事的,我在她身边,难免她受到危险。”我不明白沈碧莲这个大明星什么意思,只是我通过她的话知道了,她其实也是行走在阴阳两界的人。 她笑了一声,笑的勉强:“我既要保护她,也要磨砺她。我知道,只要你没事,她就没事。但是你不会有事的。你会……长命百岁……” 最后一句听的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我总觉得她已经将我的来历摸得一清二楚,而且她还给我算过命,我奇怪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们……曾经是同类!”她的语气带着戏谑,让我真的不明白她的意思,什么同类?还是曾经?我们都是人?还是什么? 她说了自己的目的,又给我开了条件:“你的身旁应该还有一个鬼物吧?看来有比我还先到一步的。”她说着,就笑了起来,笑声带着猖狂,随即她掀开我的铺盖,我惊愕的看到她的手逮着那个老婆婆的脖子,就把她从我的床上提了下去。 “是你啊……”沈碧莲的眼睛似乎淬了毒,这样盯过去,绝对会让你心里发寒。她的眼睛看着老奶奶颤抖的样子,忽然笑了一声,我听到老奶奶的拐杖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随即她痛苦的开口对沈碧莲说:“大人,大人你放过老奴吧,你放过老奴吧……” 我看着那老婆婆可怜至极,再加上她也没对我干坏事,我忙替她求情:“对啊,她只是想为自己的老伴做点事,你没必要为难她吧。”我说着,就看到那女人的视线移到我这边,我慌得一下别过眼神,不敢再看。 随即我听到她冷哼一声,然后松开那只手,我看到老婆婆忙往我身后钻,似乎已经将我当成了她的靠山。我只觉得背上一片阴冷,前有诡异的大明星沈碧莲,后有找我办事的鬼,我真是又在走霉运吗? “我会出差一个月,我的女儿就交给你,我要你拿性命担保,保她平安无事。否则……”她带着威逼,随即又将一张卡交给我:“密码是她的生日,你拿着任意用。”又加了利诱。 我害怕的看着她,想着她是明星,也许知道尤蓝:“你认识尤蓝吗?” “你找她做什么?”她语气中带着不屑,似乎对我说的这个人充满了鄙夷。我不知她在想什么,又有什么意见,但我还是对她交代:“我要通过她找一个人,哦,不,是鬼!” 她深沉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点点头:“这算是你对我提的要求吗?”我听不出她的语气是好还是坏,但我点点头:“如果可以,就当是我的要求吧。” “行,一周之后,我会让你见到她。你要知道,如果你答应了我的要求没有做到,你的下场……”她阴恻恻的开口,我点点头,看着那个用右眼偷看我的小女孩对沈碧莲说:“我知道,如果她有事,我肯定比她还严重。” “哼!”沈碧莲冷笑一声,然后看着我身后的老太婆对我说:“至于她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听着,不管你怎样,都必须将我女儿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知道了。”我看着她美丽的容颜一阵恍惚,怪不得大家都叫她沈爷,这脾气和这办事风格,还真是利落又干脆,还霸道! 女版冥王! 我这么想着,忽然偷笑起来,不知道冥王和她碰到,会撞出什么样的火花。估计会打起来吧。 我正在偷笑着,就听到外面传来祁荫的声音,轻轻的在外面问我:“醒了吗?娘子,你在和谁说话?” 我忙收敛住笑,看看身后的老太婆,只觉得她好像更加的害怕,像是一头无头苍蝇一样在我身后和墙壁之间到处乱撞! 作者的话:请看到这个章节的朋友,到网站首页qq或者微博登录一下,然后收藏一下本书,这个很重要,小羊拜谢!么么哒! 第053章 五彩莲花图纹 第053章五彩莲花图纹 我安慰那可怜的老太婆,她刚来时还对我一副趾高气扬,就像是对待穷鬼一样对我,没想到现在就变得这样害怕,真是欺软怕硬,不过她也怪可怜的。 我又看了一眼沈碧莲,她背对着我,我看不出她的表情,随即就见她将墨镜和口罩带起来。我这才对着门口说:“进来吧!” 只见那门也听不到锁转动的响声,那门就像是自动打开一样,我看到祁荫站在门口,原本带着笑的俊脸一下冷了下来。 “红衣!”他厉声叫了一声红衣女鬼的名字,我左看右看,就看到那病房的窗户,那本就半遮半掩的窗帘被彻底吹开,只见那窗帘后,正放着一把红伞,随即那红伞被拿开,一个身影从上面一跃,随即走向祁荫,恭敬的跪下。 “请殿下吩咐。”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一定是不情愿的,随即祁荫一个巴掌就扇过去,只听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就连那御姐范十足的沈碧莲都倒抽了一口气,也没有转过头去看。 我看着祁荫生气的脸,却没听到那红衣任何怨言,吭都没吭一声,本来以为按照那红衣和她主人一样骄傲的性子,一定会发飙,却没有,她就安静的跪在那里,摇都没摇晃一下。 我身后的攒动的老太婆也不动了,只是在我耳边一个劲的说:“救救我……救救我……”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向我求救。 “本殿刚出去一会儿,吩咐你干什么的?你竟然不听,这屋子里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杂碎!”祁荫冒着火气开口,只听旁边那沈碧莲的手指发出一声脆响,我一看她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手,好像是在忍着什么,忍得很辛苦。 我尴尬的看着祁荫,责问道:“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需要她保护我,她更没义务守在我旁边。再说,屋子里的才不是你说的什么杂碎。” 他几步走了过来,担心的按住我的肩膀,那剑眉入鬓,微微皱起,这熟悉的模样,让我忽然像是似曾见过。我疑惑的看着他的眉眼,随后听到他放低了声音对我说:“如果她不能保护你,那为夫拿她何用?” 听了这句话,我下意识看向那红衣,只见她的眼睛灌满了怨毒,直直的看着我,祁荫回过头,她马上低下那高贵的头颅,一声都没有吭过。我叹了口气,伸出自己的手腕:“我上次没有她不是同样没事情吗?这里还有一根红绳,挺管用的。” “哼,如果不是对你有利,为夫一定将它烧了。”他说着愤懑的话,我急着伸回手,打了一下他:“不准烧,这有用得很。” “知道,知道了!”他宠溺的看了我一眼,我开口对祁荫说:“你以后也不要强迫她了,何必为难她,还为难我。”我说着,他叹了口气,随后对那红衣说道:“你先下去吧,自己领罚!” 还要领罚?也不知道是怎样的惩罚,我刚因为红衣离开而正了正气色,就见祁荫一手将躲在我身后的老太婆提了出来,这一幕刚刚才发生过,我吓了一下,忙拍开祁荫的手:“别抓了别抓了,她是来找我帮忙的!” “鬼找你帮忙?不帮!”祁荫武断的说完,就提着那老太婆将她扔到地板上,厉声问道:“你是自己滚还是……” “老身滚,这就滚……”那老婆婆看来确实怕了祁荫,我忙止住她问道:“你丈夫到底是在哪个陵园啊?” “七星公园,长廊下的烈士墓碑,他的名字叫做陈镒昌!” “还不快滚?”祁荫打住她的话,一掌就将那老太婆拍飞了,只见她黑黢黢的身影一个旋转,就从那白花花的墙壁上穿了过去。 我懊恼的看着祁荫,无奈的说道:“她那么可怜,再说我已经答应过她了,还拿了她的钱。”我指着床柜上面的那笔钱,祁荫一看,抱怨道:“你怎么一天到晚就对闲杂的事感兴趣,为夫让你帮个忙,就得闹得满城风雨”。 “你还敢说,你那次把我吓得,几天才缓过劲来,这件事,我怨你一辈子!”我佯装生气的看着他,指着那门对他说:“你快出去吧,我现在就开始怨你。” “你说的什么话?夫妻之间有什么事都要好好说,不过,为夫同意你耍小性子。”他说着还动手刮着我的脸蛋,我正想打开他的手。就看到那沈碧莲已经拿着木刀,对着祁荫刺了过来。 “啊!”我惊叫一声,看着这暴戾的沈碧莲,一阵唏嘘。没想到祁荫比我反应更快,就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那木刀没赐过来,就被一把忽然出现的妖红长刀挡了回去。 而且那木刀被挡回去的时候被劈成了两半,而那妖红的长刀没有停下来,而是逼着沈碧莲退倒在病床上。 “哇哇……”只听那小女孩娃娃大哭起来,沈碧莲哼了一声,手忽然就抓住那凌烈的刀身,随即长腿一踢,就将那绽放着妖红的长刀踢飞了出去。 “铛——”只听一声金属碰撞在一起的声音,没想到沈碧莲手上已经拿着一挺大枪,那枪声泛着黑雾,凭空而出,而沈碧莲的墨镜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只见她的眼睛,一片猩红,而她的额头中间,一朵五彩如同莲花一样的图纹正在慢慢绽放。 “你是……”祁荫的眼神中带着不可思议,第一次有了这么明显的惊讶,我想他看到沈碧莲,一定想起了什么。 “如果猜得不错,你就是传说中的第二任西天天主吧?没想到……呵呵……”沈碧莲的笑声中带着嘲讽,似乎很不屑祁荫,两个同样骄傲的人,怎么受得了彼此这样嘲讽对方。感觉到周围的杀气,和剑拔弩张的紧张感,我忙开口对两个人说道:“有事好好说,都是认识的,打起来都不好吧。再说,碧莲女神,你不是要让我照顾孩子吗?这段时间,他也会出力的。” 沈碧莲犹豫了一下,然后放下手中那足足有一条胳膊那么长,一个碗口那么大的枪。而那枪被放下手,竟然又凭空消失了。 祁荫的妖刀这才消失在我眼前,眼见我的一句话就让这局势缓和下来,我心中又窃喜又担忧,不知道他们一会儿又会不会说上一句话就开打,要强的人碰到一起,真是要命。 “谁叫你又随便答应?你怎么总喜欢给自己添麻烦。”随即他走了过来,我恼怒的看着他问道:“你如果觉得我麻烦就离我远远的,那里就是门,不送了。” “脾气还挺大的。”他倒是无所谓厚脸皮,一手将我揽在怀里,轻轻的安慰道:“难道你忘记我们还有个孩子吗?如果爸爸不在,他会学坏的,到时候把你气得怎么样,可不要骂为夫。” 他的话又好笑又好气,我偷偷看着沈碧莲,却见她猩红的眼珠子变了颜色,随即那张猖狂妖娆的脸蛋和纷飞的长发也恢复了原态,她看了我一眼,也不再看那祁荫,对我交代道:“我要走了,到这里就是来找你的。记住我说的话……”。 “你谁啊你?”祁荫冷恻恻的打断沈碧莲的话,我忙拉住他就要冲动的手臂,笑着对沈碧莲说:“放心吧,拿了你的钱,一定把事情办好。”呸,本来我是不愿意的,被祁荫这一搅合,两个真闹掰了打起来,不知道谁死谁伤,到时候引起轰动,又上什么《阴阳时报》,那我肯定作为导火线光荣上头条。 那以后的日子,可不止是沈碧莲和刚刚的老太上门找事让我做了。 “不……妈妈,我不要她,我只跟着妈妈……”这次出来抗议的是对面那个小女孩,她愤恨的看了祁荫一眼,然后跳下病床,光着脚就抱着沈碧莲的大长腿不让她走。 沈碧莲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看起来揪心的很。对,最好是抱着你妈妈不让她走,这样我也轻松了,反正我根本不想给自己没事找事。 沈碧莲蹲下身,摸着那女孩的头带着难过说道:“心儿乖,妈妈如果不是不得已,是不会离开你的。你要好好跟着这个姐姐,知道吗?” “不要,不要,她丑,我不跟丑姐姐一起玩,我要和梦儿一起玩。”她说着我丑,却是看着祁荫的,显然是要借我打祁荫的脸。祁荫当即就发毛了,那妖红的刀凭空以极快的速度插向那小女孩。我看得一阵心悸,连惊呼的声音都来不及,就看到沈碧莲慌忙移开那小女孩,只见那妖刀向前,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一刀插进了沈碧莲的胸口。 “噗——”她的口中忽然吐出一口黑血,随即我耳边就传来小女孩哇哇哇的大哭声:“哇哇哇……妈妈……妈妈……你们是坏蛋,杀我妈妈……” “梦儿……梦儿……快来救救妈妈啊!”小女孩对着空气大声哭喊道,她从头到尾就没停止过叫梦儿。 上架感言 上架感言 大家好: 我就是萌哒哒的作者公子小羊,感谢小伙伴关注我的小说《凶夜冥婚》。到这里为止,免费章节就发放完毕了(逝去的免费章节擦泪擦汗!!)。下面的章节都是收费章节了(即将统治全书的收费章节向小伙伴们敬礼!!)。 但是不要担心,收费章节都很便宜滴哟,一千字你只需要花费五分钱,支付宝充值比例1:100,一个章节三千字,你只需要花费,一毛5分钱,两角钱都不到就可以继续看到萌萌哒的小羊的羞答答的小说了。 小羊每天很努力的码字捏,写大纲,修改大纲,创建角色……省略号代表三百字(唉,作者又在吐苦水了,快闪开!)。真的是很用心的,虽然还有很多地方有所欠缺,但也是用心在写,从没有断更过(说的好像是这么回事!)。 下面是打赏方面的内容: 1、加更方式:每天6000字,|打赏足1000鱼币加更一章|以此类推,一章的内容至少3000字以上。鲜花、扇子、古琴、玉佩都随你喜欢的赏赐。 2、充值问题,大家可以选择支付宝或网上银行,手机卡等方式。 再次小羊小可爱读者们的支持,希望小可爱们能继续支持小羊羊哦。么么哒!!(不胜感激啊,作者君的衣食父母们!—) 对于书的情节或是错字问题,可以在书的下面留言,告诉小羊一下,再次鞠躬鞠躬再鞠躬。 上架以后,每天2更,一更3000字。保证情节精彩,跌宕起伏! 再次鞠躬,鞠躬,再鞠躬…… 第054章 业火焚身 第054章业火焚身 “心儿,不要哭,妈妈没事!咳咳……” 我旁跑下床,跪在女人身边,一脸怨恨的看着祁荫:“你疯了吗?你杀人!”最后三个字我咬得特别重,却看到祁荫阴冷的勾起自己的唇角,看着沈碧莲反问道:“杀人?” “你还在这里干站着干什么?快去叫医生啊。怎么办?如果沈碧莲死了,我肯定上头条,被全国人民追杀的!”沈碧莲的粉丝每一个人一口唾沫,就可以把我淹死。但那祁荫还杵着那里,一动不动,我看着就一阵窝火。 却在这时,那沈碧莲拍开我堵着她伤口的手,我惊讶的看着她,就见她握着祁荫的刀身,然后一点一点将那长刀往外面拿。 我当即吓了一跳,惊呼沈碧莲真是女强人,竟然被刺穿了还不怕。就在此时,祁荫还在那里耀武扬威的对沈碧莲说:“管好你的孩子,本殿不介意下一刀就刺在她身上。” “你欺人太甚!”沈碧莲吐了一口黑血,呵呵冷笑着抬头看向祁荫:“你不过是一只丧家犬而已,只敢在这里对我张牙舞爪,祁荫,我沈碧莲鄙视你。” “你……”我马上拉住祁荫的手,忙把他往外面拉:“你都把她弄死了,还要打?你是不是人啊你?” “不是!”他干净利落的回答我,一脸憋屈的看着沈碧莲,只见沈碧莲将那拔出的妖刀往地上一扔,随即哈哈大笑,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惊讶的看着她稳重的脚步,随即那小女孩的哭声也停止了,高兴的看着她妈妈说了一句:“妈妈,我就知道你没事,这个大姐姐还真是好骗。不仅丑,还煞笔!” 我气,我看着那小女孩一阵窝火,这个心机婊,从小就这样,长大还了得。而先我一步,祁荫又念动了一个符咒,喊道:“你侮辱本殿尚且要以命来还,你竟敢说她的不是。” “祁荫,你若伤我孩儿,我要你妻儿陪葬!” 晕,两个又要打起来了。只是下一刻,那女孩儿的周身就起了一道火光,那火的里面是黑色,外面是红色,只听一声惨叫:“啊——妈妈,梦儿——”。 我吓了一跳,那沈碧莲疯了一样口中呢喃道:“无明业火!你好狠……”随即我就看到她的眼角掉下来一滴晶莹的透明的泪珠。 我忙摇晃着祁荫的手:“她还是孩子,孩子是可以犯错的。你不能这样对她。” “她说你坏话,你没听到吗?”祁荫打断我,继续看着那鬼火,一脸愤然。 “我杀了你!”沈碧莲咬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嘴里念动着是,混乱中,我脑袋一懵一懵的,随即忽然被什么一推,耳边传来祁荫的惊呼声,还有沈碧莲疯狂的喊杀声,还有小孩的哭叫声。 “砰——”我的头猛地撞向床头。世界顿时一片混乱的黑白颜色,错综复杂的布局渐渐在我的视线中消失…… 昏沉中,我似乎在拉着谁的手,很伤心很伤心的在哭。 画面一转,周围都是人,嘈杂的人群围拥着我小小的身体,我无法出去,我的手握着另一个人的手,她被撞在关押囚犯的囚车中,穿着脏兮兮的囚衣,一脸冷漠的看着我。 “皇姐,皇姐……淑儿舍不得你,好舍不得你……” “舍不得又如何。毕淑,为了救你。母后选择牺牲我,那你就好好活下去吧,希望你真能……长命百岁……”她的话冰冰冷冷,我不知道她说的话哪里不对,但是我就是不开心听到她这样说。 “皇姐,不要,不要这样说……呜呜呜……”我跟着囚车往前走,有人向我身上扔东西,砸在我的背上,肩膀上,一颗鸡蛋扔过来,滚落在我的头发上,粘稠的液体顺着我的头发滑入我的颈部,我心中愤恨极了,对皇姐说:“皇姐,我们两个换一换吧,我去死,你活着……” “天真,幼稚……”她冷清的说了这两个字,我就被她本来困住的手一推,我就被推倒在地。后面有人的脚从我的身上踏过去,我刚要起身的背就被踩在了地上,重新扑倒在地面。我的头被人踩了一脚,我的鼻子眼睛和地面贴的死死的,痛的我想哭喊出来,但是我嗓子就是哭不出来。 等人群走了以后,我从地上爬起来,跟着人群散去的地方跑起来,我站在人群之后,想要穿进人群中。耳边只听到一声声厌恶恶心的声音。 “祸国妖女,杀死她,就应该烧死!” “怪不得我们已经好几天没见到雨水了,就是她害的。” “皇上英明啊,大义灭亲……” 络绎不绝的议论声落入我的耳中,我站在一群人的后面,抬着头看着这些密密麻麻遮住我眼睛的大人,不知道什么是怨恨的我开始有了怨有了恨。 “为什么要杀我皇姐……为什么要杀我皇姐……”我放肆的在人群后面哭泣,却根本没有人理我,他们都沉浸在这囚犯的死刑中,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也听不到我微弱的声音。 我浑身都好痛,大声的哭泣,就在此时一声“轰——”的声音在前面响起来,周围的人群响起一阵欢呼声,我不明所以的往前面挤,拼着劲终于挤到了最前面。 我被守在外面的士兵拦住了去路,根本不让我进去啊。可是,我的眼前是一片火红的颜色,那红色中,有一抹黑影。我震惊的看着那火苗越来越高,越来越旺盛,随即天空响彻一声惊雷。 我抬头看向天空,一滴泪水划过脸颊,而那天空中豆大的雨水也跟着落下,向我的脸颊砸去,我抹了一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的东西,看着那被烧成虚无的地方。 “轰隆隆——”又是一声如同龙鸣的雷声,人群开始慌乱,我被一个力气一推,就滚在了湿淋淋的地上,脚被人踩了,手被人踩了,但是我一点都不觉得痛。 没有人再管那邢台上的人,我拖着疼痛的小身板,一步一步,使着力气爬上了那刑台,只见上面一具黑黢黢的骨架,被烧化了,已经贴在了那木桩上面,那细细的骨头,不足那木头的四分之一,我抬头看向那上面,只见那头颅低垂着,似乎在看我,又似乎没有。 我伸手痛苦的向她呢喃了一声:“皇姐……” “咯噔——”只听一声东西落在我面前的声音,我看到那骷髅脑袋就落在我的面前,那凹陷的眼框,已经没有了那美丽的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皇姐……”我从地上爬起来,抱着皇姐的人头骨,向着皇宫的方向跑去,我要去找母后,我要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将姐姐烧死。 我浑身都痛,痛得很,可是我想质问母后,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我一路跑过京城宽阔的街道,那些平日里熟悉的商铺,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直到我推开母妃的寝宫,看到她嘴角挂着血,站在大门口。 光线从外面射进去,我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她的面容。 “为什么?为什么要将姐姐烧死?”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敲打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她看着我面容冷硬,甚至眼睛里好像带了毒药。她提着我的衣领,将浑身疼痛的我轻而易举的举起来,那绝美的脸上,找不到半点母亲的慈爱。 “为什么?你还问本宫为什么?你这个孽畜,要不是你……你的皇姐……”她说着就丢开我,将我丢出门外,她不用去关那高大的过头的门,那门就自己关上了,只是砰的一声巨响,就将我阻隔在外面。 我颓败的坐在雨水中,浑身痛的我吱呀咧嘴,我抬头看向天空,只见一声红光闪过,那里竟然出现了我皇姐的脸,我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头骷髅,心里害怕得想要大哭。 但是我哭,谁又听得到我哭呢? 我啪打着母后的门,以为她会为我开门,却终究没等到那门打开。我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不知道…… 有人向我走来,他蹲在我的面前,身后摸了摸我脏兮兮的头发:“我的小淑儿,怎么又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我猛地抬起眼睛,看向他看着我的双眼,可是,我怎么也看不清他的面容了,只有那双亮如点墨的双眼,带着万分宠溺,我瞬间仿若被治愈了,一下向他的怀抱扑过去。 “祁哥哥……” “娘子……娘子……”他竟然叫我娘子?我的脑袋被摇晃着,光良渐渐的刺入我的眼睛,这真实的感觉,让我一阵茫然,我的手向那张脸伸出去,想要够着那张脸,想要看清楚,想要靠近…… 却在下一刻,我的手被一只冰冷的手握在手里,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是祁荫? “娘子,好了好了,你终于醒了……”耳旁响起祁荫欢喜的声音,我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被他抱在怀里,我一阵迷茫,我又做了这种奇怪的梦。 第55章 梦儿 第55章梦儿 醒来以后才发现有人在看电视,电视的声音放得很大,我撑着头起身看去,就看到一个小女孩坐在我旁边的病床看电视。 脑门还很疼,但也不至于影响到我的思绪,环视一周,没发现那大明星沈碧莲的身影。 “你叫什么名字?”我看着小女孩的侧影,想着没事就好,那我这伤也不算白受。 “你没资格知道本小姐的名字。”她又把电视的声音调大了,我看着她不爽的侧脸,只觉得自己真是捡到大麻烦了。 “别理她,娘子,这里还疼吗?”祁荫用手指轻轻蜷着我磕痛的地方,我倒吸一口气,问道:“她妈妈在哪里去了?”我的语气中带着焦急。 祁荫脸色一沉,似乎很不耐烦的说:“你管她干什么?都是一些乌合之众,跳梁小丑。” 我拿开他的说,正声说道:“我也不想管,但是你来之前我已经答应了。”随之,我摸了摸自己的枕头底下,拿出那张银行卡。 “而且我住院这么久,肯定要花很多钱,算了吧,反正也就一个月时间。”我看着那小女孩愁眉苦脸的说。 “唉,算了,为夫不想争执。你想怎样就怎样吧。”他说着,带着郁闷坐在我床边,我看着他俊冷的侧脸,泛着淡淡银光,问道:“祁荫,沈碧莲到底是什么人,好像不是人,她到底是……”。 “不准你们议论我妈妈。”那电视的声音忽然被关了,那小女孩从床上站了起来,然后跳下床,愤恨的看了我一眼,祁荫哪里容得下她这样对我说话,祁荫正要出手之时,我赶紧将他的手握在手中:“我答应她妈妈照看她,你绝对不能伤害她知道吗?而且还要保护她。” 那小女孩和她妈几乎一个性子的,我在这边给她说好话,她甩都不甩一下,踢踏着鞋子就往外面走。 我也感觉跟了上去,但手却被祁荫拉住。 “你这女人,怎么就会急……”他还没说完,我就推开他,赶紧下了床,却被他拉住手,就在我们推囊间只听外面传来一声惊叫声。 还有女人的尖叫声,祁荫这下放开我的手,我摸着额头赶紧冲出病房的门。站在门口左右张望,就看到那右边的尽头,那沈碧莲的女儿正抱着一个小孩子,不知道在什么。而那守着孩子的女人惊叫着拉扯着小女孩的头发,看起来声嘶力竭。 我惊讶的不得了,赶紧和着楼道上的人向右边的走廊跑去,周围还有许多人赶往那里看热闹,其中也包括护士。 “这人得了狂犬病,快把她搬开。”有护士在一旁大声吩咐道,随即病人家属和护士一起,开始去扯那小女孩的头。我这才看都她被众人搬开的嘴巴里,鲜血淋漓,特别吓人。 怎么一下就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惊愕的看着被围在人群中的小女孩,只听有护士叫唤道:“这是谁的孩子?谁的孩子快来认领一下。” “哇哇哇——哇哇哇——”那几个月大的小孩脸上被啃了一个口子,鲜艳的鲜血顺着小婴儿的脸颊往外飙出来,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小婴儿会流这么多血。 我慌忙对着那喊话的护士说:“我……我是她的监护人。” 我刚说完,周围自动让出一条路,我看着那被众人扳着手和脚,几乎被抬起来的小女孩,再看到她猩红的眼睛,我的脑袋一阵混乱,这似乎在梦境中看到过的画面,让我手脚开始发抖。 “你赶快带去找医生吧,不能留在这里了,快跟我来。”有医生推了我一把,随后我被人群推囊着往楼下急急的走去。 “梦儿,梦儿……梦儿救我……梦儿啊!”小女孩张着血汪汪的一张小嘴,哭喊着一个叫梦儿的名字,我震惊的看着她被众人押走,此时我的手却被祁荫拉住,只听他捏着我的手在我的耳旁说道:“娘子,我们回去好好休息吧,如果不行,我替你去处理。” “你要怎么处理?你会放过她吗?祁荫,如果我们的孩子也像她一样……”我被他拉着手,僵持在楼道上,众人也管不了我们这么多,只是抓住小女孩往楼下走。 “不会的,我们的孩子绝对不会像她这样低级,一失控就没了理智。”他的口气中带着鄙夷,我摇摇头,纠正他的话:“不是的,我亲眼看到他咬我的小外甥,因为这个我害怕了好一阵子。祁荫,我们先不说这个,我总觉得这个小女孩和我有什么关联,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看看她……”说完,我就甩开他的手向楼下跑去。 他只能跟在我的后面,虽然一路都在劝我,但也没能把我劝回去。 等到了医生手里,几个医生将小女孩捆在床上,也没问我什么,就对着疯狂嘶吼像是疯癫了一样的小女孩打了一针镇定剂。 很快她就渐渐闭上了眼睛。我跟在医生后面,看着他们随之一阵忙碌,又是做检查又是采集血液,我的头一阵一阵的疼,眼前的一切来得太突然,万万想不到那小女孩跑出去就会伤害小婴儿,这简直和我的孩子饿了的时候一模一样。 医生也问了我很多话,但是我连小女孩的名字都不知道,所以也不知道说什么。医生最后诊断出的结果却是,小女孩的身体没有什么病状,猜测是精神上出了问题,具体还要等小女孩醒来才能进一步确认。 我穿着病服,坐在小女孩病房中,看着她的眉眼,和大明星沈碧莲有个七八分的相似,此时她的嘴唇是黑色的,就像是中毒了一样,那脸也越发的白,衬得那黑色越发的鲜明。 “她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呢喃问道祁荫,但见祁荫一脸不满的坐在我旁边,也不说话,等了一会儿他说道:“等你回去休息为夫才告诉你。” 但是我这个时候不会回去休息的,这小女孩的妈妈将她交给我,不管是责任也好,义务也罢,我都应该守在这里,直到她醒来。 周围显然一阵沉默,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到外面传来一阵冷风,我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似乎感觉到有什么在向着这边靠近。 我忙侧头看向门外,只是那门口印着一个矮小的黑影,木质板块的门,竟然有一抹黑影,摇摇晃晃的印在上面。 站在我面前的祁荫眼神看过去,那抹影子忽然闪开,就像是蜡烛熄灭了,那黑影也随之不见的感觉。 “梦儿别走!”床上的小女孩忽然挣扎着醒来,有一种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感觉,她睁开硕大的眼睛,里面绽放着红芒,随之从床上一飘,就站在了地上,光着脚去开那门。 祁荫一副懒得管的模样,但我绝不能不管,那小女孩的动作忽然变快了,脚步下如同生了风,跑起来特别的快,她将门打开,随后砰的一声又关上,我再打开门出去的时候,外面空荡荡的走廊,只有灯光一闪一闪的,什么都没有。 我正奇怪的时候,忽然感觉上面有什么东西,正在我抬头之时,上面一个黑影忽然扑下来,我惊叫一声,却在那黑影还没扑到我时,我胸前的那块冥王送给我的红黑玉牌忽然放射出强烈的能量波光。 我自己都被眼前的波光弹回了屋子中,猛地向后面倒去,祁荫却眼疾手快,将我整个人接住。 我惊险的看着那上方,只见那黑影在波光中挣扎扭动,随即消失不见。 “梦儿!”一声惊叫从走廊的另一端传来,我就看到那小女孩踩着光脚丫向着我这边奔走过来,我惊恐的饿看着她眼中绽放的凶狠的红光,只觉得她不是人,是小怪兽…… 她跑到我的面前,然后看向那天花板的地方,随即向我吱呀咧嘴的怒吼一声:“吼——”那原本小小的嘴巴不知道为何黑洞洞一片,我感觉那嘴巴大得很,似乎能将我吞下。 与此同时,祁荫的饿手也向那小女孩的脸上刮去:“畜生,退下!” 没想到那小女孩当真退开,然后一脸愤恨的看着我:“你把我的梦儿赶跑了,我恨你,我沈心儿恨你。”说着她就撒丫子向楼梯的地方跑去。 我伸手想要将她抓回来,但她的动作的确太快太利落,就像是一只小野兽一样,我根本抓不到,只能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忙跟上去,我捂着自己越来越昏沉的头,看向那小女孩竟然直接动楼梯的上方跳到下方,那动作,那速度,绝对不是一个人能办到的。 “到底是什么?”我惊异的看着那小女孩飞一般的下了楼,我随即赶紧跟了去。倒是祁荫,一阵恼怒的拉着我的手,激动的说:“你这样去逮她是逮不到的,你知道那女人为什么要你守着这个妖孽吗?” “因为我和她一样,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我忙着回答,赶紧推开他:“你快让开,她一个小女孩,才几岁,就算再大的本事,也会出事的!” 第056章 两王相争 黑玉护主 第056章两王相争黑玉护主 “不是,这理由绝对不够。”祁荫回绝了我的回答,眼神中带着一抹担忧。 我不解的看着他:“那是为什么?” 他只是叹了一口气,将我抱在怀中:“我找你和她找你,我们的目的截然相反。淑儿,不论如何,你都要相信为夫,知道吗?” “你先放开,沈心儿的安危现在是最重要的,我们赶快去把她找回来。”我看着他沉重的脸色,赶紧开口,没想到他非但不放我走,反而揽住我的肩膀重新将我按在他的胸口,我当即气得使劲往他的脚上踩了一脚。 他也没有放开我一分,只是他的声音变得深沉:“娘子,我让她离开吧,后果为夫来替你承担。” “不行,祁荫,你怎么可以这样自私?是,我是不喜欢这个小孩,但是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自责的。”我说着,也知道他的性格,有时候能容忍我,有时候就算我做什么他也会一意孤行。 想到这里,我也是无计可施了,威胁到:“你再不让我走,我就让冥王来。” “你威胁我?”他语气一下跌入寒潭,我无所畏惧的推开他,随后向楼下跑去,他对着我的背影愤恨的说道:“你会后悔的。” 如果都要后悔,那我就选择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只是我下了楼,却没有再看到那沈心儿,我当下一阵心急。却在此时,我的面前忽然出现一个黑影,那熟悉的背影让我心中一颤。只是那一眼,那黑影就转过了身,看向我。 “好久不见,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清冷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这熟悉的声音侵入我的脑海,我忙摇摇头,转身准备上去通知祁荫,却在我刚转身时,忽然撞进了祁荫的怀抱。 “慕游魂,你动作还挺快的?” “哪有你缩得快,想不通,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天主,竟然沦落到被一个毫无自保能力的女人保护。祁荫,你真是越活越窝囊。”他不咸不淡的话,本以为会激怒祁荫,却没想到我身后传来祁荫的一声轻笑,随即我听到他随性的说了一句。 “本殿乐意。” 反而是那冥王金黄色面具下的双眼,绽放着诡异的光芒,带着三分怒气。 两个鬼相遇,绝对不会发生什么好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他们都是厉害得很的鬼,我在这里要不当炮灰,要么干瞪着眼睛着急,索性甩开他们两个,继续去找那沈心儿。 我刚走没几步,就被祁荫拉住他,他严肃的对我说:“你不能去,你会有危险的。” 我回头看着他一眼,就见冥王手中忽然发出的黑气已经向祁荫的背后袭来。我赶紧推开他,他没有被我推开反而站直了身体直接伸出手掌,对着那来袭的黑团直接正面回击。 “你找死!”祁荫的薄唇一出声,就带着绝对的霸气,我看到周围人来人往,去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向来人是看不到他们的。俩个人瞬间就搅合在了一起。 我忙找了个机会向医院的附近找去。 “沈心儿……”我一边跑,一边看向强角落的地方,“沈心儿……你到底在哪里?出来啊!” “喵……”一声诡异的猫叫从树林中窜出来,我看了看四周稀疏的人,只觉得脊背发麻,难道今天我又要遇到什么鬼东西吗? 我摸了摸胸前的红黑玉牌,吞咽了一口口水,随后向那丛林中望去,只见那里面的确有一双红眼睛在看着我。我又拿出手机向着里面扫了一圈,只见那角落里忽然有一颗头抬起来,随即我将手机自带的电筒照射到他身上,忍住心中的恐慌,提醒自己做好一切准备看清楚那人的脸。 却见那是一个男人,看着我射过来的光忽然用手遮挡住,随即向着那树丛一窜,就不见了踪影,就像猫一样。我心里咯噔一下,幸好是个怕人的鬼。 随即我就看到那猫儿向我慢慢走来,我正要离开去继续找沈心儿,就听到那猫忽然对我说:“我可以帮你找你。” 我忙转头看向那猫,光线直接打在它的皮毛身上,我这才看到它漆黑的皮毛上,已经有了腐烂的毛皮,而且散发出一阵腐臭,再看它的肚子,竟然是空的。 我忙后退一步,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找。” 说完我赶紧向外面跑去,它却一蹦一跳一直跟在我的身后:“是我,那个请你帮忙的老太婆。” 啊? 我惊讶的忙站在原地,然后看着那猫,只见那猫忽然膨胀,随即一团人影出现在我的面前,弯着腰驼着背,手里拿着一根拐杖,是我熟悉的面容,再看那黑猫儿,已经倒在地上,闭上了眼睛,原来是一只被附身的死猫。 我惊恐的看着那老太婆问道:“你当真能帮忙?” “当然,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她耿直的说道。 “是上次的那个条件吗?” “对,只要你答应,我就帮你找。” “只要你能找到,我就答应你。”说完,我就见她的黑影忽然从我的眼前消失,随即那只死去的野猫又活了过来,那双红眼睛看着我,带着一抹自信的笑,随即她对我说道:“你就在这里等也可以,跟着我去也可以,我只要让吩咐其他猫注意,一定会找到她的。” 我忙点头,然后跟着她一蹦一跳的身体就往黑暗中跑去。 就在此时,她忽然调转了一个方向,口中说道:“找到了。”听着我心中一阵窃喜,这么快,看来这些通灵猫的效率还真是高。没想到她带我去的方向却是一条河边。 我一路气喘吁吁的跟着猫儿跑,手脚越来越冰冷,也感觉头越来越眩晕,再加上我本来头上就受了撞击的伤,这一路我跑得最为吃劲,几乎是用命在拼。 等跑到一条河边,我就看到一群猫儿围着一个小女孩的身影,不是两个小女孩…… 我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只见在河堤上,数十只猫对着两个小身影张牙舞爪的狂叫,一声一声凄厉的猫叫声顿时让我毛骨悚然。 直到我眼前的黑猫过去,那些猫才停住叫声,然后我听到老太婆的声音对我说:“找到了,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 我忙点头,向那沈心儿走过去,对着她担忧的说道:“你要去哪里?你出去有事怎么办?你妈回来看不到你怎么办?” “别过来,我讨厌你。我有梦儿就行了,你太弱了,我根本不愿意和你待在一起。”她说完,对着我吱呀咧嘴的狞笑起来,我这才将注意力转向她旁边低垂着头,长发已经将那小女孩的脸全部遮住了,我根本看不清她的长相。但是我确定,她就是沈心儿口中说的梦儿。 我看着沈心儿这熊孩子,严肃的说:“这是你妈妈的要求,如果我不能保护你,那我也是比你先遭殃,不用你担心。” 我一边说着,一边靠近她。没想到那沈心儿光着脚对我冷笑一声,然后悄悄的那梦儿说:“吃了她,梦儿,我讨厌她,你帮我把她吃了怎么样?” “好——的——”一道幽幽的两个字从那披散着头发的梦儿身体发出来,就如同一个冰冷的木偶一样,随即我就看到那梦儿就像是那野猫一样向我猛地扑来,我闪身一躲,她却像是早有预料一样转个头向我又伸出那指节分明苍白得可怕的手指。 就在此时一阵冷风从水面吹起来,吹开了那梦儿的一丝头发,我肚子忽然一疼,就听到一声如同晴天霹雳的奶声不爽的呵斥声:“敢欺负宝宝妈妈,你们去死吧。” 那梦儿随即就被宝宝的出现震慑出去,在地上翻了一个跟头,就像是鬼影一样站直了那穿着黑衣服的身体,随即两个小女孩忽然站在一起,也没说什么,两个小女孩一边一个就向着宝宝攻击过来。 “喵喵喵——” “喵喵——” “哧哧——” …… 我只听到一声声惊悚的猫叫在这四周响起,但我根本听不进去,我担忧的看向自己的宝宝,心都提得老高。宝宝,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看着宝宝,我担心不已,于是我赶紧想着办法,就在此时,我的电话铃声忽然响了,我拿出电话一看,竟然是我妈打过来的。 怎么这个时候来电话呢?我紧张着喘着粗气,也不敢去接电话,只是电话铃声一直响着,我万般无奈,只能接电话。 只听那边传来我妈的声音:“有人来家里找你,现在还在这里等着你呢。” 这个时候,我紧张的握着电话,看着慢慢向河边移动的三个小孩子,忙跟着走了过去:“妈,一会儿我给你打过去,我现在很忙。” “但是……”她还没说完,我就挂了电话,就在此时我听到旁边的黑猫对我说:“放心吧,我已经去叫了保护你的那男鬼来了。” 我忙看向那河水边,只见此时那河水忽然开始沸腾,那沈心儿已经站在河水里了,似乎踩到什么在往河水里陷…… 第057章 杨淑安,你干得好! 第057章杨淑安,你干得好! 眼见那小女孩就要掉到水里了,就看到那头发遮了全脸的小女鬼一下跳进水里,拉着那沈心儿往岸边飘。 却是我的那个小坏蛋不放手,一脚就对着那小女鬼踢过去。再看那沸腾的河水,渐渐浮现出一只向着上面抓着什么的浮肿的手,一把拖住小女孩的腿。 “啊啊啊……妈妈救我……梦儿救我……水鬼要吃我了!”沈心儿的声音高声惊叫,我忙跑过去想要帮忙,又对我家鬼宝宝怒声喝止住:“不要踩了,宝宝,快回来,你不能这样踩她们,快把他们救上来……”。 我急着说完,却没看到我家小鬼头任何举动,他好像是听不懂我说的话一样,只是停下来一脸兴奋的看着被拽着往河中拖的小女孩。 “喵呜——这个小女孩是老身见过最招阴的女娃,真无法想象她是人呀……我不害人的都想要尝一口她的肉。”我耳中传来那附身在猫上老太婆的声音,忙跑到河边,拉着那小女鬼的手往岸上拖。 “啊!”只听小女孩又是一声痛呼,我看到她的腿被一张嘴咬了一口,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嘴巴,我一阵心急,问那猫:“到底什么时候来?你也来帮忙,救救她们两个。” 我说完就听到小女孩的哭声中又叠加了一道痛苦的求饶声,我回头一看,就见那河水上的手已经不见了。而站在那个地方的,竟然是冥王。 他邪恶的勾起一抹笑,手里还提着一个膨胀的很大的尸体,我也惊险的想要叫出声,就感觉我的手被另一只包裹住了。 我回头一看,就见祁荫一脸铁青的看着冥王。 “冥王叔叔,冥王叔叔……快帮心儿打这个坏女人。”沈心儿得了救,被那叫梦儿的小女鬼抱在怀里,移到了岸上来,我正要去查看她的伤口,就被她使劲一推,那小女鬼向着那沈心儿,自然也不让我靠近她们。 我看着这两个小鬼,一阵疼痛。就听那冥王沉声对我说:“真是哪里都有你,杨淑安,你竟敢骗本王。”他说着这句话,我就看到他手中捏着的尸体瞬间被一团冥火燃烧个精光,河水瞬间归于平静,我只听到小女孩哭啼的声音求着那冥王:“她害的我差点被鬼吃了,冥王叔叔,你一定要好好惩罚她。” “他敢!”祁荫将我拦在身后,一副一家之主的模样,我想要推开他挡住我的视线,就听那冥王对祁荫不屑的说道:“就凭你?一个光杆司令?” 我忽然发现两个人的气氛又不对,这冥王来的也忒不是时候了吧,而且这祁荫也不回避了,看来两个人碰上还真是注定的。 我悻悻然探出头去看冥王的脸上,也是他脸上带着面具,我根本看不到他什么神色,只是就凭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和怨气我就知道他现在有多不得了。 “奸夫淫妇!” 啊?我忽然听到冥王说了这四个字,然后就向着祁荫袭击而来。祁荫挡在我面前,冷笑一声,动也不动,我正在讶异这祁荫开始躲冥王,现在又像是开挂了一样,竟然还公然对着干起来。 一抹红影一闪,我就看到我们的面前一把红伞率先将冥王的攻击卸下来,随即红衣出现,纤长的手指向着冥王一指,一张晶莹剔透的网状东西就向着冥王扑过去。 “放肆!”冥王随后就从河水中吸取一排水花,那水柱如龙,在他手中一个搅合,就向着那红衣扑过去的网冲去。 看得我一阵惊心动魄,就见祁荫拉着我的手安慰道:“不用担心,他就嘴上会耍嘴皮子。”我看着那打架的仗势,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没想到非人之间打架,特别是高手过招,这么的诡异。那红衣的红伞是最好的武器,而且随便一舞动,我就能看到从伞里面飞出一双如同黑雾的爪子或是脑袋。 只是,她显然不是冥王的对手,但是祁荫也不急,等着红衣顶不住的时候,又对着周边叫了一声:“索恶!” 索恶?那是什么?我正在疑惑,就只觉得背后一寒,随即先听到一声猫尖叫的声音,我没转过头去,就看着一抹黑影从我的身后从上空飘过,然后飘向了红衣的身旁。 “索恶?你竟然把索恶也放出来了?”冥王看到那黑影,冰冷的面具散发着一道金光,看得我呼吸都重了几下。那叫索恶的估计也是鬼,像红衣一样都是祁荫的属下,而随着索恶的加入,冥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随即他的身后忽然敞开一道门,就在此时,我听到身后充满了不可思议的人声。 “那是什么?河上有一个黑洞啊!” “里面有人……” “空中飞碟,外星人……” …… 我看向身后,只见河边已经围观了好几个人,而且看样子越来越多的人向着这边靠近。当下我就看到那冥王绷紧的薄唇越来越发白,随后我就听到旁边的猫儿在说:“阴阳门都打开了,冥王这是打算调用阴兵吗?这下惨了,估计周围都要遭殃。” 她说着,我就看到那门后面果然站着一排排整整齐齐拿着冷兵器的将士,这就是阴兵啊! “阴兵只能出现在荒郊野外,人迹罕见的地方,这是明文规定的……”老太婆说着,我就见那冥王对着那阴阳门里命令道:“都速速退下,都在干什么?” “冥王大人,属下护驾来迟……” “要你护什么驾?还不赶快滚?不知道这里不能出现阴兵吗?”冥王的声音几乎是爆呵出来的,但是周围的人是听不到的,他们只能看到实力不比冥王和祁荫的阴兵,但就是这样,人群也在渐渐骚动。 阴阳门很快就被关上了,那忽然出现在人世间的阴兵也随之消失。只见冥王忽然将视线转向了我,我心咯噔一下,都提到了心眼上,忙对他摆手:“不是我要对付你啊!” 他指着我,冷冷的说了一句:“杨淑安,你干得好!” “她干的比谁都好,谢谢夸奖。”我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倒是祁荫一句话就回绝了冥王,向来嘴贱的冥王这下吃了憋,怒气腾腾的对我说了一句:“奸夫淫妇,该死!” 我郁闷的看着他,我哪里成了奸夫淫妇了?真是不可理喻的慕游魂。 他估计也是太生气了,一旁又传来那小女孩的喊话:“冥王叔叔,那你就杀死她吧!” 我看向那被梦儿抱在怀里的沈心儿,只觉得这个小女孩真不是一星半点的讨厌我,真是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的样子。冥王气急了,也没看他,伸手两掌,向那红衣和索恶分别击去,随即一阵黑雾缭绕,再看向那里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冥王的踪迹。 “冥王叔叔,带上心儿一起走啊!” 小女孩快步跑向水中,却根本没有了冥王的身影。就在此时,忽然有人在我耳旁叫了一声:“小姐,请问一下,你是刚刚怪异现象的目击者吗?”我刚转过头,就看到一个年轻女人拿着散发着幽光的摄像头对着我拍。 我一阵惊慌想要躲开她,就听到她又对我解释道:“我没有恶意,我们好像已经见过面了。你好,我是《阴阳时报》的记者,陈悦婷,我能给你做个访问吗?” 我忙伸手捂住我的脸,一口回绝道:“不行,这是鬼报纸,哪个人想上啊?你别拍我了,拍别人吧。” 她不让,还想要纠缠我,祁荫一把就推开他,冷着声音对她说:“还不滚?” 我拉了一把祁荫,让他态度不要这么坏,毕竟对方也只是一个女人,她拿着摄像头的手忽然对着祁荫的脸连拍了好几张,然后慌张想要走,却被祁荫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 “东西吐出来,本殿看你是故意接近她来拍本殿的吧。”祁荫的声音阴恻恻的,带着一股子的狠劲,那女记者忙将手中的摄像机交给祁荫,而且是双手奉上:“大人,求你收下这台破摄影机吧。” 红衣的伞向着她这手一飞,只见一片鲜血飙出来,就在要溅落到我们身上时,那把红伞又回旋了一下,将那些血迹一滴不剩全都挡在了外面,而地上,落着女记者的手还有她的摄像机。 我看到这快准狠的一幕特别为女记者担忧,同时又为红衣出手的狠辣很是不满。再看那女记者也不哭,只是低头蹲在地上将自己断开的手臂凑到那隔开的手腕上,随后我就看到那断开的手重新被凑到了她的手腕上。 她颤颤的低着头,委屈的看着祁荫和红衣,然后哭丧着跑开。我看得一愣一愣的,再瞧她的脚,根本就没有踩在地上。 不一会儿,又有记者拦住我,我就怕那红衣又一个不爽就把来者的手砍掉,于是我早就将祁荫放在一边,然后自己独自面对这些来访的记者。 但是我一致否认见到的事实,最后都散了的时候,我又发现那个小女孩不见了。 第058章 本殿又没做错,凭什么跑? 第058章本殿又没做错,凭什么跑? 唉,也怪我大意,怎么就一不注意把小孩又弄丢了呢?那叫梦儿的小女鬼也不见了,估计是跟着一起离开的。 就在此时,我的电话忽然响了,我在岸边一边寻着两个小人影的影子一边接听电话:“二妞儿?家里有人找你,你现在在哪里?干什么?” 我急着问道:“谁找我啊?” “不知道,一个男的,看起来不是普通人。问他和你什么关系,他说是有缘人,喂,二妞儿,该不会是你的男朋友吧。”我妈神经兮兮的说着,我忙解释道:“什么男朋友啊,妈你不要乱说,和我结婚的那只鬼嫉妒心很重的。” 她一阵沉默,随后我就听她笑笑又问我最近的情况:“你说你最近到底去哪里了,告诉我们心里也有个底。” “唉,南京,告诉爸爸别担心我。我什么事也没有,还有,我这段时间估计都没法回去了,找我的我真不认识,如果是什么不好的人那就是给我惹祸上身。好了好了……”说到这里,我就看到那只猫在和祁荫说着什么,好像祁荫在警告她,吓得她哀声大叫。 我忙对我妈说:“不说了,我这里有点事情。” 看着那猫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我忙过去拉住祁荫,问道:“刚刚冥王才走,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他随即双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对我说:“娘子,为夫只是一时无法脱身,等时机成熟,就算他是冥界之王,为夫也不怕他。” “好了好了!”我将他推开,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站着一个只有眼睛,没有嘴巴鼻子的鬼面人,还有一个风骚猖狂的红衣,我对祁荫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不然你也不会找到我帮你。既然现在还不是和他正面冲突的时候,能忍就得忍,今天你做的过头了。” 说着,我就面露担忧的看着他。他随即勾嘴一笑,抱着我轻声说道:“还是娘子你心疼为夫,那个多事的小女孩,你就不要全找了,任她自生自灭吧。” 我放开他的手,担忧的摇摇头:“我最近感觉好多事情缠身,越来越烦,祁荫,你就不要给我添乱了。” 他沉默着不说话,随即我问那躲在猫身上的老太婆:“你能再帮我去找那个女孩吗?沈心儿!” 她弓着身子,连连往后面躲,然后哧溜一声向着黑草丛中躲进去。我回头恨恨的看了祁荫一眼,不用多说,肯定是他干的好事。 他开口安慰道:“那小女孩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要和她往来了,还有她那母亲,对你也是打着坏主意的。”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虽然我也不喜欢那个女人和这个小女孩,但是我都已经答应了别人,就算是真的有事,也得扛着,我是这样想的。 但我终究拗不过祁荫,只能被他拉着往回走。 等那些不安生的事情过去了,我只觉得头疼的很,随即我伸手一抓,抓住祁荫的衣服,祁荫用手轻轻一提,我就被他抱在了怀里。 “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点点头,揉着自己的额头,问道:“你说人做的梦如果很深刻,醒来的时候仍然记得一清二楚,而且经常会回想起来,这会不会和前世有关呢?” 他听到我说的话,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随后摇摇头:“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要乱想,为夫只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我迷茫的看着他的脸,听着他宠溺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伤感,也是因为我太敏感了,也许是因为接触这么久对他有一种默契感,他话中的担忧和伤感我一听就听出来了,看来人不仅有前世今生,而且前世很有可能会出现在今生的梦里。 怪不得有那么多解梦的书和解梦先生。 看着我闷闷不乐,他轻轻揉着我的脑门,轻声问道:“还痛吗?”我惊奇的看着他的脸,竟然感觉自己的头疼在慢慢的被缓解。 “如果为夫再嘴对着嘴,向你吹一口气,你什么痛都会没有。”说着他的头就凑够来,我忙推开他的脑袋,看着不远处的行人羞羞别过头:“别胡闹,他们好像看不到你,会不会被吓到啊?”我担忧的问出口。 随即我的眼前出现一个和现代人无异的祁荫,没有湛蓝色的长袍,也没有威风霸气的官帽,只有一头时尚的短发,还有一身灰蓝色相间的休闲服。 我震惊的看着这一变就换了一个模样的祁荫,心中顿时一喜,心情也好了,马上落在地上,拉着他的手向光亮闪闪的大路边跑去。 “你为什么会这般开心?” “因为我觉得现在你可以见光了,你不知道,以前我一直提心吊胆的,觉得你是我见不得光的爱人。”也不知道哪里来了这种想法,我大摇大摆的拉着祁荫走在大街上,毫不避讳别人投来歆羡的目光。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他拉着我的手,站在大街的正中央,正过马路呢!我一阵提心吊胆,再看看红绿灯,绿灯已经在开始跳动了,但是我的手仍然被他死死的拉住,就是不让我走。 我忙又重复说了一句:“因为我觉得现在你可以见光了,你不知道,以前我一直提心吊胆的。” “不是,后面那一句!” 他说的急切,弄得我更加搞不清楚状况,只听那停在一旁的汽车开始走动了,我忙拉着他就想跑过去,说话也不分场合,他是不会被车撞死,所以才这样肆无忌惮,但是我会啊! 想到这里,我咬牙切齿的说:“因为我觉得现在你可以见光了,你不知道,以前我一直提心吊胆的,觉得你是我见不得光的姘头。” “姘头?淑儿,你还真以为我们是奸夫淫妇了?”他说着,竟然笑了起来,随即一辆豪车猛地从身侧冲过,估计是故意的,喇叭按的特别响亮。 我赶紧拉着他的手想要躲开,却被他死死地拉住。祁荫眼神一凝,忽然伸出手往那车子的前盖上面一按,那车子的后尾整个都因为忽然被按住翘上了天。 “嘀嘀——嘀嘀——” “嘀嘀——嘀嘀——” …… 四面八方的鸣笛声和惊叫声顿时淹没了我的听觉,我脑袋顿时都懵了,只见车里面的司机,一脸苍白的看着祁荫,随即那车猛地砸在地上,只听一声巨响,周围顿时安静极了。 祁荫对着那里面的人看了一眼,给了他一个警告,那人两眼一番,就晕了过去。看到这一幕,只听附近忽然响起了警车的警报声,我赶紧拉着祁荫往人群里面跑。 “为什么要跑?是他惊驾本殿!”他还一脸不满的拽着我的手,我忙回头对着他就怒吼道:“闭嘴,你闯大祸了,估计你要被全国人民的口水喷死你丫的大爷的!” 祁荫还真是会闯祸,虽然这是我早就知道的事情,但是现在竟然在人群的注视下,在公众场所做出这样的逆天的事情,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我想现在他估计已经红了。 他不满的被我拉着手,一路别扭的想离开我的手。而就在此时,我忽然听到身后有声音在说:“就是那个人,刚刚一手就把车子按住了,好厉害。” 啊?这么快就追过来了? 看到身后来的人还不少,而且祁荫还不配合我逃跑,还一个劲的强调:“本殿又没有干什么错事,凭什么要跑?” 我愤恨的看他一眼,眼看身后的人带着相机和各种玩意儿就要追过来了,我忙甩开他的手,这次是他想抓住我的手我也不想要他抓了,他被拍到出名了不怕,反正他又不是人,我不一样,要是成了诡异的名人,那我估计下场比上了《阴阳时报》还惨。 我松开他就大步向远处跑去,扔下他被一群追来的好奇的人包裹住。心里直感叹,这祁荫还真是个闯祸精,第一次露面估计就要成网红了,再加上那逆天的颜值,唉,完蛋了。 都怪我高兴得太早,果然是还太年轻不够稳重惹的祸,只听我的身后还传来祁荫的一声呼喊:“娘子,你还没有再说一边那句话呢!” 说你大爷去吧! 我跑到一个偏僻的角落躲起来,看到祁荫没有追过来,估计也是被人围住难以施展脱身,我只觉得头又看是隐隐作痛,再加上丢了一个小女孩我总觉得身上掉了一块肉一样,忧心忡忡的。 就在我准备回医院的时候,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一绊,我惊讶的低头,就看到一只死猫盘踞在我的脚下,这不是那老太婆附身用的猫儿吗? 我刚抬头,就被眼前的黑影下了一跳。 “哎哟!”我惊呼出声,却被她一手稳住往地上栽倒的身形,她更是忧心忡忡的对我说:“你答应我的事情,什么时候开始办?我刚刚又去那西泠河畔了,那里现在开始修什么观光台,估计就要挖到我老伴的尸骨了,到时候挖坏了,你让老身伤心死吗?” 第059章 女王大人的孩子 第059章女王大人的孩子 老婆婆拉着我的手,我也办法让她放开,只能能担忧的问:“我怎么去西泠河畔?我现在头还疼得很,要不我休息下明天再去?” “不不不,你行的,我刚刚可帮了你那么大的忙,否则现在……”她一脸紧张和不甘心的看着我,似乎有点恼怒了。 我看着幽僻的四周,连个人影都没有,害怕的很,我又早开始答应了她,于是我摸着头对她说:“走吧走吧,我们快去快回。” “好!真是太谢谢你了。”她抓住我的手臂就往外面走,奥赶紧让她放开我:“放开我吧,我自己能走。问题是我们怎么过去啊?现在公交车都没有了。” 老太婆转过头问道:“要不,我带你飞过去?但是我估计带不动你,怕你中途掉下去,那不完蛋了吗?” 我听了她的话忙摇摇头,说道:“算了算了,我摸了摸腰包,发现钱都没带出来,我现在还穿着病服呢,原来的衣服不知道被谁换了。” 我到自己的腰部,心里忽然一紧,我的铜钱铃也不在了。看来都在医院,我又是一阵头晕,忙对老婆婆说:“那行,我去,我先回一趟医院换一身衣服,” 她艰难的点点头,对我说:“我得去那里守着,你赶快过来啊,我是没有实体的,你是例外,我才能摸得到你,所以你一定要帮我。” 我叹了口气,点点头:“西泠河畔对吧,你放心,我一会儿就过来。”说着,我就往外面跑起来,却也没发现祁荫的身影在哪里。 我打了个出租车回到医院,将自己换下的衣服拿出来一看,才发现那里面果然夹带着铜钱铃,不知为何,我心里忐忑的很,这段没有带铜钱铃铛的时间,我总觉得自己是不是缺失了什么东西。 我马上换了衣服,带上铜钱铃铛,头上还绑着药绷带,就向外面跑去,正走在走廊上,就被一个护士拦住了。 “你不是402号病房的病人吗?你同病房的那个小女孩不见了,我们正在到处找呢!”她一脸焦急的对我说,想到那个沈心儿,我就头疼,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啊。 我对着那护士摇摇头,说道:“我还有事情,晚点回来。” 她不依不饶,不放我走:“你是她的监护人,怎么能放着不管?麻烦你配合一下,找到她!” 我看着楼道上都没有多少人了,那走廊上的灯也明明灭灭的,心中不免一阵诧异。我看着她的脸,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冲进电梯,她也跟过来,怒声对我说:“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 “我不是不管,而是她我管不到。而且事情有先后,我办完事去找好吗?”我进了电梯就看到她也进来了,电梯中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她看着我冷笑一声,然后拍了拍电梯的扶手,只见电梯一下就停下来了。 我顿时一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只见周围的灯一下灭了,我更加惊慌的去按那开门的按钮,却发现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哗啦——”一声,我后脑勺的头发就被一只手抓住了,那手一个用力,就将我的头往下边拉,我对着后面看也不看就是一脚,但我根本没有踢到任何东西上面,我只觉得头皮发痛发麻,电梯这密闭的空间变得越来越黑,空气越来越稀薄。 “跑啊!你跑啊!”身后有一道尖锐的嗓音响在我的耳畔,我莫名的感觉到恐惧,尖声大叫一声,想要惊动外面的人,这一声下去,就像是进入了无底洞一样,根本惊不起半点波纹。 而那手把我整个人往后面拽,随即我一下就栽倒在地上,心里嘴里都喊着痛,不明所以的骂道:“你干什么?我惹你了?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她呸了我一口,我在漆黑的画面中看着她的人影缓缓蹲下身,“哼——”我听到她冷哼一声,然后拍拍我的脸蛋对我说:“凭什么?女王大人的孩子吩咐你照顾好,你却这么不放在心上。她现在虽然不在这里,但她的视线无处不在。我警告你,去把孩子找回来,否则,下一次就不是我来找你了。” 她放完狠话,也没有再怎么对我,而是站起身,就在此时,周边的灯一下就亮了起来,而且脚下的电梯也随之运转了起来。我躺在地上看着上面她冰冷的视线,一时间脑子有点懵,她只是看着我,什么话也没说。 “叮铃——”一声电梯门打开的声音传来,我忙爬起来,向着外面跑去,只听后面传来她的声音,带着三分威胁七分怨恨:“马上去把小主人找回来,快去!” 我跑出电梯,只见外面人都没有几个,但都全都转过脸看向我,我扫了一眼,心中慢慢放下那提着的恶气。 却见一个女人迎面向我走来,然后对我说了一句:“马上去把小主人找回来,快去!” 我吓得往后一退,就感觉身后有人在推我,将我往前面一推,耳后还传来那人的警告声:“马上去把小主人找回来,快去!” 一会儿,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就从我身边走过,我看向那些站在不远处看着我的人,他们的嘴巴都一张一合的,头顶上的灯明明很亮堂的,此时却一闪一闪的,我慌乱的看向门口,只见那里人来人往,却统统用眼睛看着我,似乎都在对我说话。 我摇摇头,闭上眼睛,眼前一片黑暗,而黑暗中,似乎飘忽着许多的白色影子,就在此时,我的铜钱铃忽然响了,我忙睁开眼睛,只见眼前的人全都变得正常了,没有人看我,也没有人对我说话,大家都安静的进出医院的大门。 而刚刚在电梯里吓我的那个护士,还从我身边经过,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我手中拿着摇晃的铜钱铃铛,不可思议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寻找着人群的热影子,这一次,可千万不要让我认错了。 就在此时,我在人群中看到一个带着口罩进来的女子,她长发飘飘,一双眼睛看上去没有多少神采,她微微低着头,向着我这个方向走来。 我而我身上的铜钱铃摇晃得更厉害了,我惊讶的看着她,看着她那双熟悉的眼睛,恍惚中,我已经拦住了她的去路。 “尤蓝?”我惊讶的叫出了她的名字,她也惊讶的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轻声对我说:“要签名吗?现在没空。” 她冷漠的回绝了我,但我并不想问她要签名,她绕过我,将头埋得更低,然后向电梯的地方走去。 我哪里肯放过她,现在我确定我的铜钱铃铛没有问题了,我赶紧跟了上去,拉住了她的去路:“不好意思,打搅一下,请问你是尤蓝吗?我找你有很重要的事。” “有什么事找我的经纪人,别拦我。”她小声的对我喊着,声音里带着不耐烦,我想要伸回手,想着自己还得去办老婆婆的事情。而且她的态度也太坏了点。 我只好放弃这次机会,抓着自己的铃铛,想着应该是她没错了,既然她在这个城市,那我很容易找到她的,这么想着,我赶紧出了医院的大门。 重新走进夜里,我不禁感觉到周围随时都有一双双眼睛在看着我。那大明星沈碧莲究竟是谁?她为什么不在也能让这么多鬼魂来看着我,看来那小女孩我的确不应该不管,但眼前最急的事情又是去找那个老婆婆,帮她挖尸骨。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我拦了一脸出租车,直接开往西泠河畔。 西泠河畔很长,经过整个城市,河边的建筑也很多,所以司机带着我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处正在施工的地方。 我给了一百三十块,司机看着钱一脸不满意:“这里回城里我又拉不到客人,你至少要给我百分之五十的空程钱,加在一起,给我两百块、” 我指着他打车的表就怒了:“你的表估计有问题吧,就半个小时的车程,你收了我一百多,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问我多收钱。” 他不依不饶,关着车门不让我下车,我看着他狰狞的脸,只觉得他在坑我,欺负我一个单身女孩罢了,我鬼都不怕了我还怕他? 气恼的一锤子锤在那门板上,对他大吼道:“开门!” “你把钱补给我就让你下去,否则……”他转过脸,不再看我,我急着望向那窗外,还有人等着我呢,而且我事情还很多,但是我又不肯向他妥协。 “你这是非法的,小心我投诉你啊!我这就打电话去,我!”我说着就掏出手机。而那司机看到这一幕,指着我的脸对我说:“你打啊,你敢打我今天就让你回不了家。”他发狠的看着我,倒是真把我吓了一跳。 大黑夜的,又是孤身一人,面对强横的出租车司机,我有一种羊入狼窝的感觉,但是我就是执拗得不肯妥协,忙按了一下110拨通了电话…… 第060章 本殿是她的夫君! 第060章本殿是她的夫君! 他手一下就伸过来,抓住我的手,我惊恐一叫,用随身的包裹就对着他的头砸下去,大骂道:“流氓,放开我!” 他不放而是扳着我的手将我的电话抢了过去,然后往副驾驶的地方一扔,一脸挑衅的看着我。 我当即就气急了,看着他嚣张,满脸横肉的脸,对着他的脸就使劲的拍了下去。 “啪——”只听一声清脆的巴掌响声,我自己都惊呆了,看着自己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强装镇定的骂道:“你流氓,你混蛋,你放我出去,你这是绑架,会坐牢的。” 我的控诉他显然不放在眼里,而是对我冷笑一声,然后伸手就要来摸我的脸。 “你长得不错,还没开过苞吧,不给钱也没关系,只要让我舒服舒服……”他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淫荡,我看着那副嘴脸,只想作呕,又去搬弄那锁住的车门,但终究没有办法打开。 而就在此时,他忽然下了车,我感觉到莫名的恐惧,忙将自己的背包拿在胸口,再将他放在位置中间的一个玻璃的杯子取出来。 我看着他下了车,然后向我走来,随即不知道按了哪里,只听左边的车门锁打开了,他一下就坐了进来,堵住了我的去路,我也没想过他打开的时候冲出去,肯定会被他堵死,我抡起手中的玻璃瓶子,就对着他的额头砸去。 只见他满头的鲜血一下就从脑袋上彪了出来,我惊叫一声,却看他像是受到攻击的野兽一样,一下向我扑过来,我吓得赶紧一脚踹过去,揣在他的脑袋上,使劲将他往外面踹。 他的手一把抓住我的脚裸,将我往外面拖,我抓住自己的包袱,心想今天自己是完蛋了,但问我绝对不甘心。 他虽然受了伤,但还是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轻而易举的就将我拉出了车门,周围一片冷寂,一阵夜风吹来,冰冷的很,我放声尖叫,只希望能有人来救我。 我听到自己摔在地上的闷响声,痛得我前胸贴后背的疼,我不甘心,万般不甘心的从地上爬起来,却被他一脚踢在我的膝盖上,整个人就失去了重心往地上摔去。 我侧头狠狠的看着他,就见他身后站着一个老太婆,是那个找我帮忙的老太婆,她惊恐的看着这一幕,我心中一阵欢喜,忙对她喊道:“帮我啊!” 她惊恐的看着我,随后伸手去抓那人的手臂,却根本碰都碰不到,我惊呆了,不可思议的听着她对我说:“我也怕恶人啊,你别慌,我去叫你那姘头来救你。” 我去! 我一脚又狠狠的往那男人的裤裆里踢,却被他夹在了双腿之间,我心中一寒,就见那老太婆如同一阵风一样飘走了。 完蛋了,完蛋了,没想到老太婆关键时候不管用,当真今天节操不保了吗?我拿着手中的包裹就往那出租车司机的头上砸去。 他一手抓过去,然后将我的包裹往后面随意的一扔,我的包裹就被他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失去了唯一依附的东西,我更加害怕。 忙对他说:“我给你钱,给你钱还不行吗?” 他咧嘴讽刺一笑:“我都把你弄倒了你以为老子会让你走吗?放心吧,等事后,老子不仅不要你的钱还给你拿钱。” 他一脸淫荡的看着我,速记压着我的身体向我扑来。 我瞳孔无限的扩大,脚被他两腿夹住,只能用手去推他,连着还大声的呼救:“救救我啊……谁来救救我……救命啊……救命……”随之就是他的嘴,就要往我的嘴巴这里凑过来。 “砰砰——”耳边忽然传来两声像是烟花爆竹爆破的声音,而趴在我身上的男人忽然额头掉下来一连窜的血液。 鲜红的血液还是温热的,溅落在我的额头上,他的双眼暴突,整个人一下就往我身上砸过来,压在我身上动也不动了。 我惊异的看着夜空,只见天空之中无星无月,真个苍穹似乎都在往地面压,让我压抑得不行。 我使劲推着身体上的男人,使了好大的力气,却发现他重得不行,我根本就推不开他。 忽而,身上一轻,那身体自己就起来了,我惊讶的抬头一看,以为他又活过来了,只是他随即又倒向一边,我这才看到他的身后站着一个人影,穿着军装,拿着长枪,带着绣着一颗红星的帽子,还向我敬了一个礼,那枪杆还在冒烟…… 我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恍然就明白过来,看来我又被鬼救了。 他忙伸手来拉我起来,我也不知道是拒绝还是怎样,被他拉起来以后,他又向我敬了一个礼,对我说:“你是来帮我的姑娘吧?哎呀,我老伴已经给我说了好几次了,说有一个能帮我的姑娘要来帮我迁葬骸骨。”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明白过来原来他就是那个老婆婆的老伴,我看着他手中的枪,问道:“你把他打死了吗?” 他不屑的看了一眼那倒在地上的出租车司机,正声对我说:“这种社会败类,死了也算是为民除害。” 我懵懂的看着他一副少年的模样,想不通他这么年轻就死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国家还给他建了陵园。 他随即对我一笑,露出泛着白光的牙齿:“我带你去吧,谢谢大姑娘了!” 我点点头,忙对他弯腰敬礼:“谢谢你,想想你救了我。”看来那东皇浚野的红绳只是对鬼有用,而且还是很危及的时候才会来救我。 真不敢想象,如果不是这个拿着枪的死人帮我一把,我现在估计已经被抛尸江中了。我为难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出租车司机,担忧的说:“我会不会去坐牢?会不会判死刑?他们一定会认为是我杀了他的。”我充满担忧的说完,就听那鬼对我说:“既然这样,我们就先把他抬进河里把,将他沉入河中,就算别人要查也查不到你身上。” 我惊恐的看着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而他的魂魄还没有出来,对于即将要处理这具尸体,我感觉到紧张和害怕。 穿着绿衣军装带着红星军帽的鬼将枪支往身后一背,然后就弯下身对我说:“我不怕恶人,你搭把手,抬下他的脚。等我再在他的身体上捆几个石头,就把他扔到河里去。” 我哆嗦着手,最开始不敢去抬那尸体,却向着刚刚他对我实在是太坏了,而且现在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我点点头,于是抬起他的脚,只是他太重,我根本抬不动。 就在此时,远处忽然向我这边走来两个人影,在黑暗中带着一股肃杀之气,我一看那人影,心中顿时欢欣雀跃起来,那人影不是别人,正是祁荫还有杵着拐杖的老婆婆。 祁荫看到我就忽然飞奔过来,然后一脚就要踹向和我搭手的鬼,我忙大喊:“不是他别乱动。”也听到那老婆婆忙哭天喊地的说:“别打啊,这是我老伴啊老伴!” 他这才停住脚一脸愤怒的看着地上躺尸的司机,只见他满眼都是愤怒,一双诡异的重瞳绽放着妖冶的红光,随即他就一脚踩碎了那尸体的脑袋,顿时那尸体的脑浆迸溅出来,血也留了一地,我再也看不到那尸体原来的面目。 我惊恐的看着这一切,惊叫一声,忙移开目光。 那当兵的鬼也惊讶的问道:“这是谁?” “本殿是她的夫君,是你救了她?”祁荫倨傲的口气又来了,虽然是气愤,但是对救我的鬼也没有多大的口气。 那鬼点点头,说道:“路见不平,更何况她是来帮我们的好人。” 现在不是问东问西互相认识自我介绍的时候,我忙问祁荫:“这尸体怎么办?这里只有我一个活人,到时候警察肯定会找到我的。” 祁荫没说什么,他将地上的尸体提起来,然后就走过去扔进那车里。我惊讶的看着他将那脑袋成了肉饼的尸体扔进车中,然后手中忽然窜出来一窜鬼火,扔向那车子。 “呼呼——”又是一阵邪风吹过,那火烧得更旺了,我和其他两个鬼夫妻一起看着眼前的出租车和那尸体化成了灰烬,只是须臾的时间,就消失在了我们的眼前。 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好吓人,竟然把灵魂也烧了。”老太婆杵着拐杖,脸色苍白,她也惊恐的说了这句话,我再看向背着枪的鬼,对他称谢道:“真的很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肯定完蛋了。” “不用谢,是他混账。”他说着就问我:“你当真和他结婚了?”我看着侧面冷硬的祁荫,点点头,又摸了摸肚子里的孩子,尴尬的说:“是啊,都有孩子了。” 他想了想对我说:“记得早些年也有人怀了鬼子,但是后来孩子还没出世,那鬼子就被剖开被当一个道士抓去养了。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怀的鬼子,听和我聊天的其他鬼说,一些道士最喜欢抓鬼子去卖钱……” 第061章 午夜挖尸 棺材盒子 第061章午夜挖尸棺材盒子 我听了一吓,就听闻祁荫不高兴的说:“本殿的孩子,怎么可能和那些乌合之众一样?” 我呆呆的看着祁荫的侧脸,说不出的甜蜜又苦涩滋味,他随后瞟了一眼那年轻摸样的男鬼,问道:“你倒是会找人,找到本殿的人了。看你立了一功,本殿就帮你一把。” 我抬头看向祁荫的脸,想着有他在事情就好办多了,我正愁自己挖尸骨什么的会被吓到呢,刚刚还经历丢尸入河的事情,真是造孽啊。 那男鬼和老太婆虽然看起来不是夫妻,但是我知道在阴间,这样的夫妻是挺多了,在下面就算是配阴婚也不会看年龄,更何况是外表。 老太婆忙千恩万谢的对祁荫鞠躬,但是祁荫很不受这一套,直接将那老太婆推开,然后就走向那河边。 “大人,大人,这骨头不能轻易挖啊,都放了这么久了,稍微大动静就会伤到我老伴的魂体。”老太婆担忧的走过来,然后看着祁荫怯怯又急迫的说道。 祁荫了然的点点头,然后对我说:“你如果累了就告诉为夫,为夫带你回去休息,知道吗?” 我看着他比我还疲惫的脸,点点头,心里一阵感动,为什么总是在关键时候,他可以出现在我面前帮我解决问题呢? 好像所有的大问题到他面前都是小事一样。 “这个位置,这个位置……谢谢大人了!”老太婆比那男鬼还要积极的多,祁荫走过去,手就覆上了那里的泥地。 随后他轻轻的敲打了一下那徒弟,只听下面传来一声咚咚的响动,他试着探寻到位置以后,右手向上轻轻抬起。 我亲眼看到那微小的尘土纷纷缓缓的向上面飞舞,轻轻的,微弱的,绝对不会造成什么大动静。我的脑袋昏沉,摇晃了一下,就看到祁荫已经将一捧土吸了出来,然后放在一旁。 慢慢的,一捧一捧,虽然尘土飞扬起来的动作很缓慢,但整体的效率还是挺高的,我们都静静的注视着他手下的动作,他藏蓝色的衣服拖在地上,却不沾染半分尘土,动作做的很认真,也很到位,我看着赶紧上去帮忙,将他弄起来的尘土往一边放。 他笑着看了我一眼,这是他对我露出的为数不多的笑容,其实心里挺甜蜜的。我们同心协力花了更少的时间将尘土趴开,直到挖了很深的洞,才将看到森森白骨。 就这动作来看,骨头是面目朝下后脑勺朝上,整个人是趴在地上的,我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尸骨,再回头不解的看了一样那男鬼。 再回头看那尸骸的时候,已经能完全看清楚这一具完整的尸骨,虽然这地紧靠河边,但却奇怪的将尸骨完整的保存了下来,而且没有其他的棺椁之类用来保存尸骨的东西。 那人头骨的后脑勺有一块碎裂的洞,那小小的洞口印在人头骨的后面,特别的明显,看起来比较骇人,那男鬼看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对我说:“这是当初被敌人一枪打在后脑勺,我就死在这里了。” 他现在说起这句话,还带着一股义愤填膺的意味,其实面对一具骸骨听他的灵魂抱怨他的死因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这感觉也让我感觉到不可思议。 他的身边也躺着一把步枪,长长的枪杆,铁质部分已经锈迹斑斑,烂成了一堆废铁,那男鬼蹲下身,爱怜的看着那步枪感叹道:“那个年代,枪比人命重要啊!苦了这把枪和我一起埋在这里了,如果其他的同志能把他拿走,不知道能做多大贡献。” 我听到他的话,也是一阵感叹,想来他才是真正的革命家,而且真的是有很强烈的正义感和革命精神,说到这里,他老伴就是那个老太婆就不满意了:“你这个死鬼,死那么早,害得我守了大半辈子的寡,也不知道来看看我。” 老太太是在抱怨男人死后没有化成鬼去看她,老太太自从丈夫死后就一直没有再嫁人,看来也是真的对这男鬼,死后还想方设法的帮他把尸骨迁移了,还冒着危险帮我那么多次。 “苦了你了,老伴,死了我哪里敢来见你,就希望你忘了我再嫁个好人家,和和美美过下半辈子。”男鬼说着也是伤感万分,看着这对死后的老夫老妻,我一阵感概,那个时候流离失所的妻子,还有忽然殉国亡故的男人,各中的心酸和凄苦,也只有他们这代人才知道吧。 尸骸是见着了,可是我们怎么拿过去呢?既然不能有大动静,还得轻拿轻放,那像是黑塑料袋啊这种东西肯定是不能用了。 “快点吧,他们开工的人很早就来了,再不快点就晚了。到时候真是白忙活一场。”那老婆婆催促着,我疑惑的问道:“我们用什么装走啊?” “目前,看来,只有去买棺材盒子了。”老太太说着,我就惊讶了,反问道:“棺材盒子?哪里买啊?” “这里的城东,这里是城中,离这里也不远。我死之前自己去选过棺材,因为膝下无子,所以对这些特别讲究,棺材铺有一种棺材盒子,刚刚能将这种断了的骨头装起来。”她说着,就不好意思的对祁荫说。 “麻烦你送她一程吧。”老太婆当着祁荫说这样的话,看来她比最早时候更接受祁荫了,想当时她可是浑身怕的发抖啊。 祁荫没说什么,只是吩咐道:“那你们守在这里。”说完,他又不信任的看了那夫妻一眼,然后对着空中喊道:“红衣!” “属下在!” “守住,别乱了!”祁荫一副命令的口气,但那向来桀骜的红衣却是心悦诚服的点点头,恭谦的回了一声:“是!”祁荫带着我找到了最近的一家棺材铺,再次看到风格迥异的棺材铺,我就想到了我和祁荫的洞房花烛,心里又是害怕又是回忆不去。 那棺材铺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点还开着门,那坐在门口的老板是个老爷子,竟然还梳着辫子,我疑惑的看着他,只觉得他和普通人不一样。 他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看到我们来了一下从座位上蹦起来,然后向屋里蹦。 “唉,我们看东西,别走啊!”我好不容易看到一家棺材铺,才不想这样简单的就放他走,但是他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直接往里面蹦走了。 “你说他还做不做生意啊?开着门还不做声音。”我嘟囔着说着,就听祁荫对我说:“这是僵尸,人养的。” “啊?养僵尸守店?还真是会做生意啊。难道僵尸挺便宜的吗?”我奇怪的问道。 祁荫带着我向里面走去,藏蓝色的外套上绣着祥云和仙鹤的图纹,看上去就像是官员来巡查一样,不一会儿,就从里面走出一个披着睡衣的老爷子,他看着我们两个一眼,然后睁着那险些睁不开的眼睛问道:“你们买什么?” “棺材盒子。”我回答道。 那老板看了一眼祁荫,奇怪的咦了一声,然后走到旁边的货架子上,指着第二排货架子对我说:“你自己选吧,价格都标在这里,还有冥界官方发行的冥币,绝对能畅通,比市面上那些假币强多了。哦,不是,市面上那些假币绝对不能和真币比。”他一脸骄傲的看着我们两个,睡衣也渐渐逝去。 我看着那第二排摆放着的棺材盒子,指着其中一个质地厚重的问道:“这个多少钱。” “美女你真是好眼力啊,这个是云台山的道长亲自提笔的祝寿棺材盒子,只要用他,保你下葬的尸体不被其他孤魂野鬼占去。”他热心肠的介绍到,随后指着上面的标价对我说:“当然,这价格也略微的小贵。” 想着老婆婆给我的2000块,我就一阵肉疼,给我那么少,买棺材盒子都不够用吧。 “多少钱?” “2800。” 我摸了摸身上的钱,只有2100,最后和他谈下来2400就能拿下来,但是我身上钱不够,他又不赊账,就算是祁荫出面他也不干,对我们说:“做死人声音的,最忌讳赊账了,这不是死账吗?收不回来的。” 无奈之下,看着屋外的天已经开始慢慢变麻麻亮了,想着那些要去赶工的劳工,我就心急,索性拿出沈碧莲给我的卡,准备江湖救急。 没想到老板这里还能刷卡,等我刷了卡以后,老板惊愕的看着卡上显示的东西,我凑过去一看问道:“怎么回事?有问题吗?” 他摇摇头,只是奇怪的说:“看不出来你也用冥界的卡?” 啊?什么?冥界的卡? 我拿出那张卡,看向那正面,这上面竟然写着,命中存银行。 天哪,我还一直以为是一张普通的信用卡呢。就在此时,我的手机忽然收到了一条短信,我打开一看,只见那条短信写着:“你在永成棺材铺消费2400元整,扣除跨阴阳税10%,共消费2640元整……” 我几乎是看呆了,再看那短信还提到:“请你在消费的同时务必记住自己的责任……” 第062章 七星公园 第062章七星公园 我去,还让我记住自己的责任? 我惊讶的看着手机上的短信,觉得太不可思议了,那老板见我的样子,笑了笑:“这是别人的卡吧?” 我点点头。 “这命中存的卡能阴阳两用,放心用吧。只是死人钱你最好还是不要收了,那些都是死钱,收了会挡你的正财运的。”他说着,就将那棺材盒子给我打包好。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道:“受教了!” 看来以后这些活还是得少接为好啊,不过我也本来就不想接的。 “你们有下葬的地方了吗?我这里可以提供入葬地址和葬礼司仪!”这个时候他的眼睛已经睁开了,看着我变得有神采极了。 我忙摇摇头,对祁荫说:“我们赶快回去吧。” 他马上向门口走去,我赶紧跟上。 等我们赶回去的时候,天渐渐的开始亮堂了,我和祁荫赶紧将骨头捡起来轻轻放进棺材盒子,没想到适合得很。 这样就好,那老婆婆比她的丈夫紧张多了,一直在旁边指点着。 就在此时,我们身后忽然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随即老远就有人大喊:“你们在干什么?” 随即那个像是工头一样的人赶紧跑过来,看着我手中的东西厉声询问道:“你在偷什么东西?” 我吱吱唔唔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黝黑的脸上眼睛微微皱着,问道:“刚刚和你在一起的人呢?” 我抱着棺材盒子看了一眼围在我身边的祁荫还有老夫妻,就被祁荫拉住手往外面走,那男人还要纠缠我,在我后面骂道:“你偷了什么东西,交出来,要不然我们叫警察来了。” 说着他就要来抢我的东西,我忙抱紧了棺材盒子,这东西得轻拿轻放啊,不然对别人死去的灵魂该有多大的伤害。 他不依不饶的纠缠我,祁荫一手就将他挥开,他一下就呈一个抛物线抛了出去,我看得一阵胆战心惊,真是替他担心啊。 他摔在地上,其他几个工人见状自然来帮忙,纷纷抄家伙将我围住。 “你敢动手?这么厉害,老子还不信你一个人把我们都撂倒!”其中一个看起来就凶神恶煞,说出来的话也难听,我被祁荫拉着,想让他走,他却杵在那里,冷傲的看着这群人呢。 “殿下,交给红衣吧。”一旁一直不出声的那个女鬼主动揽下,我看着她那把红伞,忙劝阻到:“别啊,她出手肯定死人。” “哼,你也知道。”那红衣对我冷笑一声,就听祁荫开口说道:“不要弄死,给点教训就行了。” 我看那红衣冷笑一声,随即她的红伞中一舞,那伞中就飞出团团黑气,袭向那几个工人。 我担忧的看着这一幕,心都揪起来,那几个工人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凶了一点,那黑气袭向他们的脑袋,几个人全都一下栽倒在地。 “他们怎么了?” “阴气灌脑,起来以后会大病一场,没事的。”是老太婆对我说的,我看着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工人,心里又害怕,赶紧拽着祁荫离开这里。 但就在我离开之时,我看到了红衣嘴角上扬的冷笑,她看了我看向她,随即不耐烦的转过眼,我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冥王说红衣生性残暴,她一出手就要死人。 难道她还想对这些人做什么? 我想是这么想,但是在老婆婆的催促下我赶紧向陵园的方向跑去,这大早上的,站在街边眺目四望也看不到车子,正当考虑祁荫带我飞起来的时候,一辆出租车从远处行驶过来。 我远远的望进玻璃窗里,觉得特别奇怪,她将车开到我身边,问道:“走不走?” 出租车都一个样,我也看不出什么怪异,就是这荒郊野外忽然来了一辆恰逢事宜的车,我觉得有点蹊跷。我赶紧点点头,想着这个女人估计不会敲砸我吧,女人都好说话一点。 虽然是我一个人上车,但我身后还跟着老婆婆夫妻两和祁荫,我将前门打开,然后让老婆婆坐了进去,随即我一关门,那女司机浑身一抖,疑惑的看着我问道:“你干什么不上来?” 我尴尬的指了指后面:“坐后面安全点吧。” 我先让男鬼上车,他拿着枪一下一下的往里面爬,看起来特别的诡异,还笑着对我说:“哎哟,我这可是第一次坐车啊,这些洋玩意儿,真是了不得。” 我尴尬的笑着,随后祁荫进去,我坐在最外面。女司机问道:“去哪里?” “七星公园!” “七星公园!” “七星公园!” 三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发出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诡异的现象,那女司机忽然刹住车,转过头睁大了眼睛看着我,神兮兮的问道:“你听到其他的声音了吗?” 我忙摇摇头,看到那老夫妻两赶紧闭嘴,刚刚也许又是发生了阴阳碰撞吧,让女司机的脑电波感应到了那声音,幸好她没有看她旁边和后面,不然也看得到人影在上面。 出租车刚没跑多久,车子就开始东倒西歪,随即一个劲的往前冲,忽然女司机尖叫一声,我赶紧被祁荫抱进坏里,只听祁荫一声怒喝:“哪里来的女鬼?” 随即整辆车就往旁边的河堤抛锚,我被蒙住了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到车子大大的转了一个方向,祁荫忙推开车门,在疾驰中就将我抱了下去,我这才睁开眼睛,看着那车一下就掉进了河里。 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也太快,我刚刚安定下来的心提得老高,不可思议的看着那掉进河水的车子,只觉得这肯定是灵异现象。 那车子掉下去,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声,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怎么回事?” 我看着那河堤,忽然看到那河堤口有一双手伸了出来,爬在那水泥地上,我惊吓了一跳,就听祁荫对我说:“估计是掉进这水中的怨灵,故意想将你拖进水中。” 再见那爬出来的人影,是老夫妻两个,老婆婆重重的喘着冷气,一脸惊魂的看着我,苦叹道:“这是什么世道啊,水鬼害人竟然还用出租车的?把老身都骗过去了。” 看来现在随着人生活水平的提高,这冤魂害人的手段也越发的高明了,刚刚真是有惊无险,我抱着老爷子的尸骨,看着他也是一脸苍白的从下面爬上来,然后轻飘飘的走到我面前,对我说:“打开看看,是不是撞到了?我怎么感觉浑身不舒服?” 我忙打开棺材盒子,就见其中两根骨头交叉在一起,看来刚刚惊慌之中,撞击了一下,我赶紧摆好位置,他才喘了一口阴气,感叹道:“这死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对啊,虽然上面也有冥王管着,但是死人的世界都是弱肉强食,大鬼吃小鬼,恶鬼吃大鬼,那是常有的事情,能熬到投胎转世为人的,还真不容易啊。”我听了老夫妻的感叹,紧张的看着祁荫,那祁荫也是死人,就算强大如他,也还会被封印到人骨念珠里面这么多年。 看来人死之后并不是一切都解脱了,反而还更加的凶残。 路上的车渐渐的多起来了,我随意再拦了一辆车,虽然不是出租车,但是别人愿意拉我,就是只有一个空的位置,其他都是司机的家人,所以三只鬼是不能和我同去了,我只好对他们说:“七星公园再见!” 车子走着走着,坐在我旁边的小孩忽然问道:“姐姐,你去七星公园干什么?” 我拿着手中的棺材盒子,说道:“去玩!” 他对我笑了一下说道:“姐姐,那心儿你什么时候去找啊?”他这一说我就惊呆了看向他,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忽然问我这个? 我看着他笑得单纯的脸,只觉得心里莫名的发寒,再看他母亲侧着头看我的脸,还附声问道:“对啊,心儿已经不见了一天,你可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抱着棺材盒子的手颤抖了一下,做足了心理暗示让自己安定下来,然后开口说道:“我办完了这件事马上就去找,我上一次都能找到她,这一次一定能。” 随即我一眨眼,眼前一对母子就变了脸色,坐在我身旁打着瞌睡,似乎已经渐渐的熟睡,我环顾了四周,很是气愤,肯定又是趁着他们精神力弱上了他们的身,都是女人和孩子,想要上他们的身最容易了。 帮沈碧莲问我的这些鬼,好像都对沈碧莲忠心耿耿啊! 我看向窗外,那司机男人人好,将我送到了七星公园的门口,我下车给他给车费,他也不要,还让我玩得开心,我一阵感动,我这一路坎坷的很,换了三个司机,前两个一个是恶人一个是冤死鬼,只有这一个是顶顶的大好人。 我刚下了车,就感觉身上的铜钱铃铛正在摇晃,我诧异的转头巡视着周围,周围人来人往,我想要找到人并不容易,我跟着铜钱铃铛的指引,晃眼间,看到一个穿着黑裙的小女孩穿梭在人群中…… 第063章 给我杀了他! 第063章给我杀了他! 我正想趴开人群去找那小女孩,总觉得那小女孩的背影很是熟悉,但就在下一刻我的手被另一只牵着,我心中一惊,正想要甩开那手的时候,就见他的手滑溜的往上一摸,就将我的手拽在了他的手掌中。 感觉的掌心的冰冷,我转头疑惑的看着祁荫,他的发丝飘飞,那官帽已经不知放到何处,满头的发丝就这样呈现在我的面前,纷纷扬扬,飘飘洒洒,飘逸而柔美异常。 这一刻我简直是看呆了,也忘记了自己正要做的事情,他看着我的脸笑着对我说:“娘子,找到你了!” 我呆愣的看着他的脸,憨憨的点点头,随即就见那两个老夫妻站在祁荫的身后,来往的人群穿过他们的身体,我脑袋一懵,再次看向那向里面涌入的人群时,我的铜钱铃铛已经不响了。 这也许是冥中注定,我又一次和自己想找的人失之交臂了,我叹了口气,就听那男鬼对我说:“走吧,这地方我来了很多次。” 我担忧的看着他问道:“可是现在已经是早晨了,公园里还有很多人,我们这样迁骸,是不是有点问题?” “他的陵园比较偏僻,一般人不会往那里去的。” “我上几次来的时候,还见有人对着我的墓碑撒尿,真是的,一点也不知道尊重前辈。” “怎么说我老板也是个英烈,如果可以,你帮我们想想办法吧,看能不能让那些人不要这样对待他。”老太太对我说,我也没什么办法,我能怎么办?难道去找负责陵园的人,让他们注意管理? 我觉得还是现代人的这些人对先烈不够尊敬,也许他们根本不知道为国家今天抛头颅洒热血的人究竟付出了多,那些血的代价根本不能对他们有所触动。 “不知道你守着一块破碑有什么用?你何不放下这一切,跟着本殿,到时候去了西天,本殿封你一块地。”祁荫嫌弃的看着那烈士,说的话也带着嘲讽,我拉了他的手,不高兴的说:“你不能用自己的价值观去要求别人,他的信仰和你不一样。” “对啊,这烈士墓碑在我们那个年代,可是一份荣耀啊,想老婆子守了几十年的寡,也是敬佩老伴的很。”老太太说完,我叹了口气对他们说:“先进去吧,既然地方偏僻,我应该好动手,到时候我再去找找管理这里的人,看他们怎么办。” 两夫妻点点头,赶紧往前面走带路,周围都是来公园里跑步或是做早操的人,以老年人为多,我走在这里抱着一个大盒子,显得格外显眼。 正在这时,有个人向我走来,他穿着制服询问着我:“你手上的东西是什么?” 我抱着东西的手紧了几分,急中生智,说道:“晨练的东西!”他大概是这公园里巡逻的人,我抱着这么大的箱子他的确会有所怀疑,但我说这话,他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随后点点头:“不要弄丢了!还有,你一个单身女娃儿就不要乱跑了。” 他长着一张长型脸,看上去也不和蔼,给我一种压迫感,我想不到一个巡逻的人也会对我说这些话,就听到旁边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大叔从我们身边经过,然后对我面前这长型脸的人问候到:“哎呀,骆大师傅,你又来公园扫墓了?” 我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人,他不是公园里的工作人员?只是扫墓的?为什么要询问我呢? 那长脸人点点头,然后就看了一眼我的身旁的地方,那明明就是祁荫所在的地方,他皱着眉,但他的眼神似乎没有飘在祁荫的身上,看起来他似乎在疑惑什么,我再看祁荫,只见他嘲笑着看着眼前的男人对我说:“就是一个神棍,你无需多怪。” 我点点头,随后那人又问道:“你是来给亲戚扫墓的?” 我点点头,正想要离开,他就对我说道:“过段时间来吧,这里最近不太平。” 啊? “怎么会不太平?”我奇怪的问道,但是他却没有再告诉我什么,而是转身向门外走去。 真是一个奇怪的大叔,那真正骑着车的巡逻大叔看着我,嘿嘿一笑:“他刚刚给你说什么了?” “说扫墓的事情,他是谁?这里英烈的后代吗?”我奇怪的问道,就听祁荫略微生气的说:“为夫在这里,你还怕了他不成?” 我甩开他的手,就听那骑着车巡逻的大叔对我说:“也是吧,他也是将门之后,平时都会来这里驱邪,将这英烈附近的恶气和邪气都驱走。所以这里才不像其他陵园啊公墓啊这些地方,经常闹鬼。”巡逻大叔说的很直白明了,我算是听懂了,刚刚和我说话的不仅是这里英烈的后代,而且还经常来这里干着道士的工作,将自己的邪气和恶气驱散,让陵墓更加适合先辈安眠。 没想到现代社会,还有这样的人。 但是他提醒我又是为什么?难道这里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因为好奇,我还想问更多的事情,就听祁荫不耐烦的说:“何必浪费时间在这些琐事上?”他说着就对那两夫妻说:“继续带路。” 我这才被逼着和那巡逻大叔告别,太阳渐渐的出来了,我和三个鬼越走越偏僻,周围静谧得很,就连鸟鸣声也渐渐的远去,我被这越来越静谧的气氛带动力,前面两个轻飘飘的鬼夫妻忽然停了下来,我不解的看着周围,问道:“到了吗?” “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老太太杵着拐杖转过头看着我,我看了看祁荫,却见他的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就在此时,山林中倏然吹过来一阵风,我忙惊异的看过去。 却发现山林里什么也没有,一切都是我的多疑。我也觉得有什么不对,那男鬼拿着枪,眼睛看了看四周,鼻子也嗅了嗅,对着山林之中就是一枪。 “砰——”没有任何鸟儿被惊动四起,因为此处连鸟的都没有了。 “还有多久才到啊?”我疑惑的问道。 男鬼指了指树林之中对我说:“从这里穿过去就可以了。” “怎么没有路?”看着面前的草丛,我奇怪的问道,只见老太太的脸上一阵扭曲,随后对我说:“前几天我来这里是有路的,现在怎么长了这么多草?” “你们不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了吧?”我问道。 男鬼摇摇头:“这几天一直都在等你来,没遇到什么事情啊。” 就在两个鬼就要从草丛中走进去时,祁荫忽然发话了:“别动!”他的声音清冷,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命令,我看着他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他走上前去,蹲下身,用手摸向那草丛的叶子,随后我就看到那长长的不知名的绿草在他的手指间渐渐变了颜色。 竟然是紫褐色的,像是干涸的血液,只是以那一颗草为中心,那紫褐色迅速的向周围的草丛扩散,不一会儿,一条路上全都铺满了紫褐色。 “这……这就是去老伴墓碑的路啊!” “这……这草……这草我在冥界的道路上看到过,怎么会在这里?”那拿着枪的男鬼惊讶的开口,眼里全是惊慌。 “怎么回事啊?祁荫?”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的问道。 祁荫掐断了一颗草茎,只见那长长的紫褐色的草在他的手中灵活的摇摆着,无风自动。祁荫吹了一口气,随即我就看到那草一下就变成了一只手,光秃秃的没有皮肉的手,枝桠着向着他的脸抓去。 “哼——障眼法而已!”祁荫冷哼一声,还没他自己动手,旁边忽然就出现一个黑影,吓了我一跳,无声无息的出现以后,随即他整个人就化作一团火,向着那草丛中扑去。 “啊!” “啊!” “呼!” …… 三道惊呼声同时响起,看来其他两个鬼也被吓得不清啊,那团火是纯黑色的,却真正的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那火焰飞快的在那草丛之上窜过,他所过之处,那草丛根本就没有燃烧就已经成了一片灰烬,留下的光秃秃的土地都黑黢黢的坑坑洼洼,如同饱受摧残了一样。 我惊讶的看着那黑火向着前方滚去,就在我安定下心神,觉得应该能进去的时候。 忽然,前面传来一声怒斥的女声:“给我杀了他!” 祁荫当下脸一黑,随即就对着空中叫唤了一声:“红衣,去帮索恶。” “是,殿下。”一抹妖娆的红影忽然出现,红衣手拿着红伞,她还未动,那红伞就先她一步向那幽林深处飞奔而去,带着凌厉的煞气和杀气,那速度和势不可挡的杀气,然我心生害怕。 红伞飞过,红衣也一闪消失在我们面前,就在她再次出现时,已经在我们视线的尽头了。 随后我就见祁荫脚步轻轻抬起,向那烧光的地面走去,我看到那两个鬼也跟了上去,也马上跟着心虚的问道:“如果刚刚我们进了草丛,会怎么样?” 第064章:挖坟葬骨 第064章:挖坟葬骨 那红伞即将生收了尤蓝的命,我就看着那少主推开他身边的小女鬼,一下就扑到那白衣尤蓝的身上,背对着那红伞,用自己的背部去抵挡那可怕的攻击。 我当时就看傻了,眼前的情况转换的太快,我看得心惊,想不到那少主还真是一个痴情的种子,竟然这么拼,那红伞没入他的身体,他的身体一下就飘散开。 吓得那尤蓝一声尖叫,摔倒在地上,现在看那小女孩,一下就站在那所罗门少主的面前,恶狠狠的看着款款向他们走去的,红衣。 “不准伤害他!”小女孩的声音越来越让我熟悉,那熟悉的声音,带着一股坚定,带着一份霸道,小小的身板,站在红衣面前,显得越发的弱小了。 红衣冷笑一声,随后他的手在空中转了一个弧线,一掌就拍向那小女孩的脑门,我惊呼一声,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忙对红衣说道,“不要下狠手。”大概是因为同情,你是因为我对这个小女鬼有一份特别的情怀。 “你又管闲事,你不记得他怎么整你的吗?”身旁的祁荫虽然这么说,但我仍然对他帮小女孩求情,“他也是想保护别人呀!开始是那个小女孩,现在是所罗门少主!” 他不屑的看了我一眼,沉声说道:“就你这好管闲事的个性,如果没有本殿在你身边……”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已经死了很多次了,谢谢你啊!所以这次你要听我的,放过他吧!他还这么小,没有做什么错事呀!他只是想保护别人而已。” 我还想说什么话?就见那红衣一脸不屑的看着我,我哆嗦一下,忙往后退一步,忽然就感觉身后有一双手,拖住了我的腰。 我心猛地提起来,就听身后有一声稚嫩的声音威胁道,“放梦儿走,你这个丑女人。” 是沈心儿!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竟然在这里碰到他,今天坐车的时候还被人警告了,我心里松了一口气,但也不敢全都放松,只是能安慰那沈心儿。 “你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我刚说完,祁荫就想转身看向沈心儿,身后的小女孩忽然大喝一声,“不准转过来,不然我杀了她!” 他说的狠话带着杀气,我侧眼望过去,就见祁荫脸色僵硬,旁边的老太太没好气的说,“这个小女孩还挺有本事的,真是……” 现在的局面就是,那所罗门的少主要保护尤蓝,那小女鬼又想保护所罗门的少主,这我身后的这个小女孩儿又想保护那小女鬼,这是很复杂的关系。 我也而我也被作为筹码,用来威胁这里最具有发言权的祁荫。 “索恶,都抓起来。” 祁荫你懒得废话的样,一声令下,你身后就响起尖叫声,那小女孩手中的匕首根本就没有碰到我的身体,就不知道被谁提起来,然后扔向我的面前。 我看见摔倒在地上的小女孩,他一脸惊慌地想从地上爬起来,我就听到梦儿大声叫喊着,“心儿,心儿……”语气里仍然充满着担忧,看来他们是很要好的朋友,这个我无法否认。 那沈心儿刚想从地上爬起来,就被索恶一脚踩下去,我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这索恶鬼也太残忍了,连这么小的小孩都不放过,那沈心儿被他踩在脚下哇哇大叫,浑身像是濒死的鱼一样摆动着。 那红衣的红伞也动了,红伞所过之处,不管是那里她最近的梦儿,还是理她最远的尤蓝,都被束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也不知他是用了什么办法才办到的,总之等到这一刻一切都平静下来了。 只有那所罗门的少主还在做最后的斗争,红伞在他身边闪动,他拿着大刀的手越发的迅捷,手起刀落,正在和那红伞铿锵的碰撞着。 红衣的脸色很不好,似乎是遇到难以对付的东西,她脸上一阵愤怒,再看着我身旁的祁荫,当下发狠一样,似乎就要使出杀招了。 我感应到那杀气,忙对那所罗门少主再次强调道:“我真的是来找你的,张神婆让我来找你的,我们根本不会伤害你的。” “废话真多!”红衣对着我吼了这句话,就听到旁边的祁荫开口说道:“都停下来,如果你觉得你是本殿的对手,本殿不介意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还是祁荫都话带着威严和杀气,就算桀骜不驯如同那所罗门的少主,也看向了祁荫一眼,随后放下手中的大刀。 红衣最提过你祁荫的话,祁荫说不打了她自然不会动手,她也收回了伞,身姿曼妙渐渐隐没在空气中。 那红影子消失不见,我就听那少主对我说:我是不会回去的。”还要再提醒一句话,就拒绝了我,无保留地拒绝了我。 我早知道他不会这样简单的答应,因为张神婆之前已经被我说了,她离开冥界是因为和冥界的父亲闹翻了,再加上他所牵挂的在这人间,一开始不同意自然也是正常的,但是我决定经常性的循循善诱,这涉及到我的家人还有我的村庄,我有一种在保卫家园而战的信念。 “我知道你现在是不想听我说什么?但是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让你相信我,我只是想问你一句,你觉得你千里迢迢追寻这个女人,值得吗?你知不知道!你的主人在冥界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张婆婆被逼带着那么多受了污染的魂魄到人间,他们现在过的日子,你知道有多苦吗?他们都是你的族人,你有责任也有义务保护她吗?不是吗?”我说了这么多,他面上仍然没有说动,他不是一个轻易改变主意的人,这让我很难办。 “肯定是那个女人给他做的什么,迷惑了他的心窍。”一旁的老婆婆这么说,他说的女人肯定就是那个尤蓝了,倒是那个尤蓝一听,不服气的骂道:“我怎么了我?我绝对没有多说留他的话,你们不要冤枉我好不好?要不是他整天缠着我,我至于休学在家吗?至于被你们堵在这里不能回家吗?”他说的很懊恼,也很气愤,我听在耳里,也很不好受,我只觉得这个女人很自私,所罗门少主为了她离开冥界真是不值得。 而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我听到低低的啜泣声,正从他墓碑的后面传来,我听到这哭声,莫名的伤感,也知道这声音就是那小女鬼,他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就开始哭了,那尤蓝很不耐烦的骂道,“你哭什么哭?你以为自己很小吗?” 我一时听不懂她这话的意思,那小女孩的身影躲在墓碑后面,我看不清他的身影,更不知道他的表情,只知道他的头发遮蔽在他的脸上,从那头发后面,看到两束诡异的光。 “你不准这么大声的对梦儿说话,否则我妈妈回来,要你好看。”趴在地上哀伤悲哭的心儿,抬起头恶狠狠的看着那尤蓝。 尤蓝似乎早就认识他们两个,听到梦儿说这话,忙闭了嘴,一脸担忧的心儿。 “娘子,为夫觉得你最近很累,既然找到了这个少主,你就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为夫吧!”我听了这话一阵感动,想来想去,我拿着个少主也真是没办法。 “大姑娘,赶快把我的骨骸葬进去吧!一会儿恐怕来不及了。”一旁的男鬼对我说着这话,我才忽然发现我自己还有要事要做,被他们一搞,我竟然乱了头绪。 我忙点点头,然后对祁荫说道:“你……不要对他们太严厉了,能动嘴的尽量别动手。” “放心吧,你的交代,为夫都会放在心里的。”我看着他认真的脸,随即才抱着棺材盒子,在两位老夫妻的催促下,找到这些墓碑后面的一处地方。 我回头看了祁荫一眼,他向我笑了一下,就吩咐道:“索恶,索命。” “属下在!” “将这些人鬼都带回无间炼狱,好好审问。”祁荫说完,我就看到两个黑影鬼魅的身形闪动,随即将地上的几个人卷走了,顿时我眼前再也没有任何人,包括,祁荫,也走了。 只听空中传来祁荫的声音:“你们两个,替本殿保护好她。” “是,是,殿下慢走!”老太太敲打着拐杖,忙回着祁荫的话,我低头再看向这墓碑,不知道怎么将这土挖出来才好。因为我没有工具。 “叮铃——”一声响铃从外面传进来,随着一声车滚子落在地上的声音,我想是应该有骑着自行车的人进来了。 想来骑自行车骑到这里的,应该像是刚刚我们遇到的那种巡逻吧!我忙蹲下身,躲在前面的墓碑后面,想着,如果让他知道我在这里挖墓,他肯定不会放过我,把我抓起来都不一定。 那自行车的声音消失了,只听旁边站在我身旁的鬼魂对我说:“那自行车上没人,不用躲。” 没人? 我惊异的想着,慢慢侧着头出去瞧…… 第065章:神秘扫墓人 第065章:神秘扫墓人 忽然看见一辆熟悉的自行车,你在我的面前,不远的地方,被我这样一看,那铃铛叮铃铃响起来,我惊悚地看着那辆无人自行车,偷偷的看向那边。 只见那自行车见我看向它,那铃铛就开始响动起来,我奇怪的看着那自行车,虽然知道有古怪,但是我这自带天眼模式的眼睛也看不出来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旁边的一对鬼夫妻,都严正以待的看着那自行车,似乎面临什么大事情,大敌当前的感觉。 “你们看到车上有人了吗?”我疑惑的问道,只听老太婆摇摇头,对我说,“那也没有看到呀!这应该是……被谁控制的吧!” 那一身军装的男鬼拿着枪,对着那自行车,大声喊道,“到底是什么鬼祟,出来,否则我让开枪了,伤到你不要怪我。”男鬼到现在还是挺仗义的,摸不清楚状况的时候,还会问这么多,如果是祁荫的话,或者是冥王,二话不说可能就杀过去了。 那自行车工人倒地,我只看到那旋转的车轮,一下一下地转着,带着那种咯吱咯吱的声音,我心里一阵发毛,没想到祁荫刚走,我们又无缘无故招惹到一些东西了,真是多灾多难呀! 那自行车好像失去了控制,一下栽倒在地下,随后就慢慢的静止不动,归于平静,此时,带着枪杆的男鬼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谨慎的看着前方,那方向,正是那被烧的光秃秃的林间小道。 “怎么回事啊!那你有什么吗?”我问着这话,心里其实是十分紧张的,旁边的老婆婆没有告诉我,凡是对我说,“你快挖坟吧!拿过来放进去就好了,我想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太邪门了。” 可是没有工具,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把土挖出来? “砰——”只听一声枪声,我慌忙转过去,就看到那男鬼的面前忽然站着一个人,顿时把我也吓一跳,一下就往后倒去坐在地上,惊恐的看着那边问到:“这是什么?这到底是人还是鬼呀!” 而老兵男鬼的枪没有再开,也不知道男人和她说了什么?两个人竟然攀谈了起来,我再仔细看去,才发现那个人,竟然是刚刚和我碰到过的,听巡逻的大叔说他是这里扫墓的,而且还是英烈后代。 原来是这个大叔,只见他的手里拿着一把东西,你的有点远我还不知道是什么,再加上,他的前面有一个人影,遮挡住了我的视线,这让我更摸不清他的来历,但是看到两个人甚欢的交谈起来,我不明差异的很。 说了一会儿,那男鬼竟然带着他往我这边走。等走近了的时候,我才看到他手中拿着的,是一把铲子。 他也看向了我,平静的脸上也不知道是喜是怒,整个人看起来很成熟,内敛,淡淡的胡须,让他看起来更有韵味,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说道:“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不必客气,我是来给你送铁锹的。”他说完我心里却欣喜不已,我正是需要的时候呢!他就送来了,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在他之前会是一辆无轮自行车进入我们的视线。 “我只是想弄明白,这里面呆着的,是敌是友,你不必多心,之前我不是对你说过吗?这里很不太平,但是我知道你带的人,很厉害!”他镇定的说完,让我瞬间懂得了他的意思,原来他已经知道,刚刚那个尤蓝和少主在这里,正在对这里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你知道我要用铁楸?”我欣喜又惊讶的问道,他看了看我放在地上的棺材盒子,说道,“这还不明显吗?” 就在此时,旁边的老兵笑着看着旁边的男人对我说,“他就是我们任大将军的小少爷,记得当时宁江之战,他才刚刚出生啊!这一去都五六十年啊!他竟然这么年轻,真是奇迹!” 五六十年,五六十岁? 听老兵一说,我心里顿时觉得面前的人不得了,这可是长生不老啊!这模样,顶多30出头,怪不得他们两个刚刚聊的那么嗨,原来是认出了彼此。 “陈叔叔,这段时间过得可安好?”男人姨妈的询问着老兵的近况,老兵点点头:“前几年我是放心不下我老婆,所以没有走,想等着她,后来他知道我的尸骨在哪里,非要让我入土为安,这不?等迁移骸骨完成了,我就和她一起离开,下辈子我还和她做夫妻。” 老兵这么说,老太太一阵感动,眼泪都要掉下来,男人也点点头,随即他哈哈一笑,礼貌的说道,“我这不是来送叔叔一程吗?” “其实不瞒你们说,这里最近莫名丢失骨骸,全都是最近市面上流行一种望功名的好东西,英烈骨。”、 英烈骨?听着名字我就知道,肯定就是我身后这些墓碑下埋葬的尸骨了,毕竟像是我身旁这个老兵没有找到生前尸骨的英烈很少,听着这个名字,你知道一个大概了。 “我今天也是什么一晚上,刚刚想回去,就遇到了你们,在看到你手中拿着一个棺材盒子,我就知道你必定是来迁骸的。虽然有意隐瞒吗?但我已经在这里五六十年了,你手中东西的气味绝对逃不过我的鼻子,再加上你身边还跟着陈叔叔。”他向我解释完,我心里豁然开朗,看起来他还是有一点本事的,不仅容颜这么年轻,而且就连刚刚的少主,你是趁他离开的时候才动手。 “那刚刚的自行车呢!你把我们可吓了一大跳。”老奶奶奇怪的问道,听那人对我们说,“如果是恶鬼,或是其他厉害的东西,他们直接就将着自行车毁掉了,而且这自行车车铃,具有驱邪避灾的作用,邪祟听到这铃声,一定会痛苦的想要毁掉它。” 原来是这样啊!真是心思缜密的一个人,只要他拿着铁楸,就低下头,对着那身旁的坟头,军用铁锹挖下去,看来他不是想自己动手了,根本没有让我来的意思。 我也在旁边帮着忙,看着他一下一下地铲着土,在他的帮助下,整个过程的效率提高了不少,没过多久?我们就已经将老兵的尸骨葬入了他真正的陵墓。 “哎!”只听老听一声长长的叹息,还有老太太哈哈哈的大笑声,我知道他们也总算达成所愿了,人的执着,有时候还真是可怕,根深蒂固的种植在他们的灵魂中,所以我们千万不要以为人死后就一切都结束了,其实还有很多牵挂,是他们不得不留在人间的原因。 我会想到老太太对我说的事情,忙像眼前这个人反应,我想告诉他可能比告诉其他的人更有效吧!五六十年如一日地守在这里,而且还这么厉害,“听老奶奶说,这里不时有人会来撒尿,说一些很不尊重的事情……” 是我又想到他一直守在这里,我这样说会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他只是笑了一下,沉声对我说:“如果我有事出门一趟,有些人的确会趁我不注意在叫一捣乱,但都不是一些经常的事情,所以叔叔你就放心吧!” 他这样说,我们还有什么质疑的呢!只是我很不明白,他为什么五六十年如一日的守在这里,他一定有着什么故事,看着他沧桑但却英俊的脸,我的思绪好像飘远到很久远的年代。 那里有战场,有老兵,有将军,有失散流离的亲情和爱情。那些感人至深的东西,并没有随着人的逝去而被带走,总有一些人,固执的去守护着,去爱戴着。 我们虽然不知道那些过往的故事,但是我们也能体会到那份热血,还有那份珍贵,然后做到尊重,做到敬仰。我虽然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但我应该对这些英烈前辈们致敬。 就在此时,我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惊奇的声音,那声音透着一股洪亮,还有一份属于军人的底气,大声叫唤道一个名字:“任振英!” “到!长官!” 从墓碑里忽然发出这样洪亮的声音,倒是真的把我吓得不轻,我惊悚的看着他后面,只见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墓碑后,那身姿颀长,威风凛凛,穿着军绿色的大衣,从那墓碑后穿过来,步步走向我们,我惊异地看着他,只见他上半部分脸已经被掩映在那军帽的帽檐下,我看不清他的五官,但是我能体会到他身上的那股刚正之气,嗖嗖的向我袭来,让我不得不对眼前的男鬼肃然起敬。 “任长官!”我身旁的老兵忽然肃然起敬的向那从墓碑后走来的军官敬了一个礼,我想他也姓任,又是老兵的长官,多半就是这眼前男人的父亲了吧。 “你做的很好,这么多年辛苦你了。小陈既然已经归队,我就带着他和他的媳妇儿一起走,这里,从今以后……就不需要你来照看。”这任长官的气势绝对势不可挡,我思索着历史上的战将,哪个姓任? 066章节:通冥之路 066章节:通冥之路 姓任的! 宁江战役的最高指挥将领,将最后反攻的日军阻隔在宁江对岸,守护了我所在这片城池免受毁灭性的灾害。 但是,这段历史鲜为人知,在教科书上也是一笔带过,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多看了喜欢鲜为人知的历史才勉强知道个一二,所以说现在这城池的人很少有人到这里来悼念他们。 任将军带着鬼夫妻渐渐的离开了,相处了这么久,看着那老太太离开,其实我心里也有一点舍不得的。 “谢谢你,帮我们完成了这几十年的夙愿,老婆子无以为报,来世一定会报答你的恩情的。” 我摆摆手,伤感的说:“你们走吧,好好去你们应该去的地方。” “大姑娘,这次真的谢谢你了。你放心吧,我会将你做的事情告诉判官,以后他一定会……” “会怎样?这个骗子女人,你以为她死后还会有好下场?”一声霸道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边,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了过去。我顿时心一凉,不知道什么时候,冥王已经站到了我的身旁,他一脸僵硬,看不出他的喜怒,一如我初见他时的清冷,寡淡。 他一来,所有的鬼魂都对他下跪了,就连那任将军,也恭敬地臣服在他的脚下,我退后一步,尴尬的看着他,还记得他离去时的愤怒,此时我心就怦怦跳,根本不敢靠得太近。 、他眼睛看都没看我一眼,而是对着这些鬼魂说的,“就算你们现在愿意离开这里,看我冥界收不收。” 这是什么意思? 我奇怪的看着他的侧脸,只听他一字一句地说,“本来本王还不想管的,既然你们和这女人交好,那本王只能出面来管一管,你们几个,就一直留在这里吧!” “你凭什么这样做?”这显然就是针对我的,而且这么幼稚,我不服气的质问他,他反而呵呵一笑,“本王的意,你管得着吗?” 那欠揍的表情,我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但是我强忍着,不服气的问道,“得罪你的是我,他们和我不是很熟,你为什么要迁怒他们?你这是公报私仇,你不是挺有原则的吗?” “求我呀!”他嘴贱的一句话,我恨得牙痒痒,简直想暴跳起来,但我知道这是他故意的,他就想激怒我,气我,最终达到报复我的目的,虽然知道,但是,我也有什么办法呢! 他说的这句话就不说话了,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已经跪在地上的鬼魂,但是我知道他在等什么?他在等我向他服软,他承认错误? 没想到他这样小气,还这么幼稚! “求你。”我最终还是熬不过这肃杀的气氛,看着那些值得敬佩的灵魂,还是咬着牙吐了出来,那冥王看起来并不满意,反而转过你不屑的说道:“你低声下气求本王,本王就会答应你吗?你以为你是谁!” 气愤,懊恼,讨厌,这些负面情绪一下子翻涌而来,很不开心地对他说,“你至于吗?” “本王怎么不至于了?”他倒是有闲心和我扯起来了,看着我抱着的模样,他像是达成所愿一样冷笑一声,随即只听他说一声,“听命!” “卑职在!”一个挂满了胡子,拿着本子和笔的中年男子,就站在了我们的面前,他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吓了我一跳。你们对我冷哼一声,看那来者吩咐道:“要么把这几个全都带回冥界,要么全都留在这里。” 那满脸胡子的中年人,一脸诧异的问道,“包括这个小娘子吗?她可是人?人怎么能进我们冥界呢!?” “本王的命令,何时需要你质疑?”他这声音特别冷,带着威压,让那中年男子马上住了嘴,随后他低着头忙点头答应道,“是属下遵命!” 我悲愤地看着那冥王,“你要报复就报复吧,我不在乎,但是你能不能不要牵累别人?你这样做真的很幼稚,你愧为一界之王……” “你这小娘子怎么说话的?再这样,本官可不放过你?”那一年胡子的中年人,对我不客气地吼道,我也不怕,看着可怜的鬼魂,我特别替他们打抱不平。 他们一句话也没说,我知道他们也不愿意向着冥王求情,他们都是骄傲的军人,生前效忠国家,死后臣服冥王,这是应该的,他们不会对冥王说一个不字,他们越是这样不说话,我心里就越是难过,一切都是因为我。 愧疚的心,还有愤恨的心,那种受制于人的感受?让我越来越讨厌这个冥王。 他很快消失在我的面前,随后我就听到那任将军开口对我说,“一切都是我们的命,你不必自责,而且冥王他也是一时有气,如果不能去冥界……”他说的虽然义正言辞,但是我能听出他语气中的无奈,我更加羞愧,对那留下来的鬼差说道,“你把我们都带走吧!” “大姑娘,你这是何苦呢!我们在人间尚且可以生存,要是你去了冥界,那不是死路一条吗?冥界可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安全,到处都是吃鬼的,何况是人呢!”陈老兵担忧的说着,手指摩挲的枪杆,看起来他也很忧心很为难。 “是啊!再说刚刚那个殿下让我们照看你,如果我们把你照看到冥界去了,他回来岂不是不会放过我们?”太太也很担心的说着,我也很无奈,但是要我选的话,我也不能那么自私,他们这么多值得敬佩的鬼魂,来世一定会有一个好去处的,至少比做一个飘无定所的孤魂野鬼要好多了吧! 这么想着,我还是对那满脸胡子的鬼差说道,“走吧我们赶快上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嗯,你这样想就对了,俗话说得好,冥王要你三更死,你绝对活不到五更天。”那鬼差倒是对冥王一股崇敬之意,现在只要想起了冥王,我就一阵烦躁,在我的再三坚决下,那鬼差就叫来几个小鬼差,将我们都绑在一根绳子上,然后去看着我吗?向不知名的地方走去。 只是,我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任振英,他也是人呀!就这么跟着我去了吗?我们对那鬼差说道,“他是无辜的,你们放了他吧!离我想要抓的时候,你们不能拿他去做冤死鬼吧!” “他?你让本官看看啊!”他说着就翻开自己手中的那本本子,那一会儿就笑着对我说,“你就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他现在本来就是死期,就算现在不跟着我们走,一会儿也有其他的鬼差去接他。” 我惊讶地看向后方,只见任振英的面部平静,没多少表情,看着我转过去的脸,他点点头,对我说,“他说的没错。” “可是,是为什么?”我不解的看着他,看着他年轻的脸,居然在慢慢的变老,变老,几乎他每走一步,面上的肌肤都在变得苍老,皱纹慢慢地爬上他的脸,他的眼珠子也渐渐的变得混浊,他平静地面对着我,随后对我说,“因为我已经签下一份协议,他们离开的那一天,就是我死去的那一天。” 他这么说,我好像明白了一点,他的意思就是说,他的命途是和这些鬼魂的离去相牵联的,如果他们永远不离去,那他就一直会生活在人间,如果这些灵魂有一天忽然离去,他也会跟着离去的,也就是死亡,协议会就此结束他的生命。 最终,他的脸变成了真正的老人,甚至比五六十岁的人还要老。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我不禁惊呆了,心里越发的酸楚,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一点也不后悔。我知道,这是他一开始就选择好的。 前面的路慢慢变得昏暗,我们行走的方向,离人群的聚居地越来越远,我跟在鬼魂后面,只觉得周围一阵阵冷风吹过,只有我能听到哭喊声,抽泣声,呜咽声,或是低低的说话声。那些声音起起伏伏高高低低,围绕在我的耳旁,渗透我的灵魂,让我的心生出一丝丝的害怕。 只是此时,我仍然看不到人影在前面,老婆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却在笑起来了,呵呵呵的,好像很喜欢这里。 我一路紧张的看着四周,一棵一棵的大树,就像是守候在道路旁的巨人,而我们踏着的路,似乎也是在这片土上飘起来的,给我一种很不真实的感受,渐渐的,我在草丛之中,能看到一两处开始看到的那种紫褐色的草丛,迎着阴冷的风,招展起来,似乎在向着新来的我们伸开双臂。 如果不是之前我已经知道他们是什么?我一定会觉得它们很可爱,现在我却不想看到这些草,目光直视前方,跟着前面的鬼魂继续往前走。 明明是白天,但这一路走来,天色渐渐的暗下来,这里的一切景象开始变得模糊。 前面的路开始不平整,我的眼前开始出现人影,那些人,有的蹲在路边,有的埋着头站在路边,有的横亘在道路上…… 第067章:花圃分尸 第067章:花圃分尸 他们各个浑身都充满着一股子的怪异,就是光看向他们我就觉得心里发着慌。 忽而,只见其中一个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女人忽然抬起头看向我,她的眼睛里瞬间流出两道血泪,我吓得一声尖叫,却在此时,我的嘴巴被一只手蒙住了。 “不要让他们知道你是人!”我身后的任振英严厉着声音对我说道这句话,我马上咬住嘴巴,忙点点头。 “哼,这些最低等的鬼你也怕,本官劝你……”随之那鬼差的手一指,就指向了旁边的一棵树,指着对我说道,“你干脆撞死算了,和他们一道做个地地道道的鬼不好吗?这样免得你担惊受怕,死了以后怨念也很难消除!” 鬼差奉劝到我,我却听出了他想要我死的意思,我摇摇头,愤恨的说道:“你们这样徇私枉法,本来就有悖天理,还要私下弄死我,你们未免做得太过分了。” 想不到冥界就是这样管理鬼魂的,对于我这个刚从人间进来的人类来说,一时间根本没办法接受。 鬼差冷笑一声,讽刺道,“你得罪了冥王,就是得罪了我们整个冥界,你以为你还会有好果子吃吗?本官这是为你好,免得你后面……受到分尸之苦!” 分尸? 我难道要被分尸吗? 他说完,我的眼神开始游移起来,想到自己被分尸,我马上想到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我成了鬼,这个孩子还能不能活下来。想到最初的时候我怀他也是灵魂出窍和祁荫怀上的,但是心里还是不免担忧起来。 这里对我太陌生了,走着走着,那些在最初路上的哭声渐渐减小,就在此时我听旁边的鬼差对我说:“前面才是真正的黄泉路,以前也有过厉害的道士来过这地方,十个只有一个能过去。就算是鬼魂想要过去,也会有风险,何况你是个女人。” “现在就抓个撞死吧,说不一定还会有半点希望再世为人。”他又在我耳旁蛊惑着我。 我忙摇头,愤怒的说:“不,不死,如果我必须死,那我也不会自杀。”哪怕有一点希望,我也会去争取。 “我们会保护她的,再说,她老公可厉害了,就算她在这里,她老公也能找到这里来带走她。”老婆婆毫不避讳的对鬼差说,似乎是不服气,又似乎真的很信任祁荫的能力。 对啊,现在,不知道祁荫现在有没有知道我已经跟着鬼差到黄泉路去了,如果我真的死在这里,而且再也回不去,那我的爸爸妈妈姐姐该怎么办?还有那少主,我也没有给张神婆带回去,感觉真的会死不瞑目啊! 这么想着,我脚下更加坚定,我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走在前面的任将军说道:“如果我们的任务死拖延时间,那我们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放心吧,姑娘。” 听到他们一致维护我的话,我一阵感动,而就在此时,我们的前面忽然出现一大片诡异的红色海浪,仔细看过去,那竟然是一大片的花圃,看上去红的太妖冶,随着阴风一过,整片花圃都随着摇晃起来,而且还发出声声类似于人声的笑声。 “哈哈哈……” “呵呵呵……” “嘻嘻嘻……” …… 我莫名的感觉浑身一个哆嗦,但是脚下,手被绳子和其他的鬼魂捆在了一起,脚也必须得跟紧了他们的步伐。我走着,脚下忍不住开始发软。 因为我看到那花丛中,不时浮出人脸,起起伏伏的,在红色中忽然飘出一抹白色,还是一张人脸,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就听到旁边的鬼差又在充当导游,似乎一直都还接了一份唆使我自杀的任务。 “看到了吗?那些葬身在那里面的,半分之九十其实都是活人,那些花的嗅觉其实是这冥界最灵敏的,所以冥王才将他们种植在这里,它们最喜欢吃人肉了,这是他们最好的营养。”他在旁边讲解着,还叹了一口气,“如果本官是你,早在那外面撞死了。不过现在也不迟……” “你不必多说了,那冥王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苦口婆心的吓我。”我气愤的一说,他马上住了嘴,一脸比我还气愤的看着我,骂道:“要不是你得罪了冥王,我们这些当官的这几天至于活的那么窝囊吗?本官还纳闷到底是谁有胆子惹了冥王大人,原来是你。本官老实对你交代吧,估计现在全冥界大大小小的官员全都对你恨之入骨。”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反而让我自杀?”我更加懊恼了,想着一切都是这个看似高冷其实脾气不好幼稚的可笑的冥王搞的鬼,心里就一阵窝火。 “呸呸!你以为本官傻吗?若是冥王大人有一天想起来原谅你,那本官可不是完蛋了?”他吹胡子瞪眼的说着这话,我更加无语,转过头看向那片花海。 这里已经完全不是人间了,就着阴冷的气温还有诡异,怪声四起的氛围我就知道了,就在远处花海的另一头,一轮硕大的红月悬挂在天际。听说只有死了的人眼中的月亮才是红色的,看来不是,应该是人死后会去往冥界,而冥界的月亮才是红的。 只听任将军吩咐道:“所有的,将这姑娘围起来,我们尽量快点穿过花海。”任将军说了这句话,却停那陪着的鬼差一声怒喝:“你还以为你是将军?这里本官说了算,你们要知道,现在本官要捏死你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你们最好老实一点,不要乱搞动作,否则,本官随时将他就地正法。” 鬼差说的吹胡子瞪眼,看起来心情瞬间不好了。我怕他真的会这样做,忙对任将军说:“算了吧,我有护身符,应该能顶用,如果我真死了,也是我的命。” 说着这话,我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恐惧,害怕,担心,想念,一点一点的思绪慢慢变得反复沉重,纠缠在一起,让我越来越痛苦,我第一次真正懂得了,死亡就等同于离别其实死亡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代表的意义,是离别和舍弃。 有些东西,还没有失去,但是现在一想到即将失去,就忍不住难过掉眼泪。 “如果冥王原谅你,等你死后他也许会把你的尸骨挖出来超度也说不一定。”没想到旁边的鬼差看到我掉眼泪,好像是在安慰一样对我说这话。哦哭笑不得,但终究安静下来,跟着大部队一起踏进了那片红火之中。 走近了才知道,这花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彼岸花,曼妙,妖冶,就像是魅力无限的女郎,一朵一朵的相互攀比着,似乎感应到我们进去了那从花丛中发出的笑声更加猖獗而嘈杂。 “哈哈哈……” “呵呵呵……” “嘻嘻嘻……” …… 这声音带着一股魔力,听了一会儿,我的脚下开始虚浮,整个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听闻彼岸花又名罂粟花,是一种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迷药。 而我眼前的摇晃的背影,渐渐的开始变换了,一下,就变成了祁荫的脸,他一脸担忧的看着我,那好看的眼角处,我竟然看到了一颗不是很明显的泪痣,我走向他,声音哽咽而无力:“祁荫,我就要死了!” “你不会死的,为夫说过,你想活多久就活多久,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到你。” “呜呜,我知道这是幻想,你也是环境中的幻象而已。但是……我还是想对你说……我舍不得你啊!祁荫!”我念念叨叨的说着,就忽然感觉脚下忽然被什么一拽,我的整个身体就跟着往下面坠下去。 我听到周围响起一阵阵惊呼声,有老太太的,有陈老兵的,也有任将军的,我知道,我估计是被什么拉走了,我的手上还牵着祁荫的手,他的手扣在我的手腕上,将我使劲往上提,我惊讶的看着他,疑惑的问到:“你不是幻象吗?” 他没有说话,就要在我被拉上去的时候,忽然我惊闻一声大笑在我的耳旁响起。 “哈啊哈哈哈……新鲜的……新鲜的人肉人面,这是我的了……”那声音森冷而张扬,尖锐得让我心里发颤,我看着祁荫的脸,就看到他整个身体被什么一挥手间消失不见。 而我摇晃着脑袋,知道那就是幻境,赶紧想要清醒,却发现脑袋昏昏沉沉的,一片凌乱,我的眼前浮现出我爸妈的脸,浮现处我姐的脸,还有我小外甥咧着嘴巴对着我哭的脸。 我爸说:“你死了就死了,我会给你多烧点纸钱的,求你保佑你的小外甥平平安安长大,能考个好大学啊。” 我对着我爸摇摇头,伤心的说:“爸,你就不想让我留在家里吗?”我说的伤心,就听到我姐说:“留着祸害干什么?爸妈供你读书已经够对得起你了,死就死了,如果能投胎,下辈子希望我们两无缘相见!” 我姐向来对我刻薄,说这话我也不奇怪,只是我看向我妈的时候…… 068:城门吊尸 068:城门吊尸 我妈也点点头,对我说:“你在家里我一直提心吊胆的,这下你走了,家里倒是安静了不少,你在外面能不回来,最好就不要回来了。你看你小外甥,受了你和你孩子多少伤害?” 连我妈都这么说,我伤心的哇的一声就哭了,但我的哭声却慢慢变得尖锐,变得洪亮,我的身体慢慢的变小,变小…… 我惊奇的看着自己的面前豁然出现一个小女孩,她穿着浅蓝色的宫装,衣着光鲜,特别华贵。我好奇的看着她,心情还很难自已。 而就在此时,她忽然对我说:“跟我走吧,毕淑,母后在前面等着你呢!哈哈哈哈……”她的笑声带着一股子阴冷,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却不想把手给她,而是藏在我的身后。她没有再看我,那熟悉的小脸上忽然绽放出一份妖娆,那小小的脸庞扬起的笑颜,莫名的熟悉又让我恐怖。 她冷笑一声,对我说:“没想到你这么胆小,你不配成为我!”我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对她喃喃低语道:“我要出去,我只等这是幻境……”。 “错!这里不是幻境!”她向我邪恶的一笑,就指着我的心口对我说:“那些卑贱的花草,绝对不可能伤害到我。” “你?你是谁?”我看着自己的手,竟然和她的手一模一样大,我再摸摸自己的胸,看看自己的脚,惊异的发现,我似乎已经变短变小了。这让我心里莫名的恐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彼岸花现在到底是把我吃了没有?而我现在是在幻境里面?还是在梦里面? 我正疑惑着,就看到面前的小女孩忽然转过身,背对着,向着前面走去,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脚步竟然慢慢的跟了上去,我想要停住脚,奈何我的脚好像根本不听我的指令,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跟着前面的小女孩往前面走。我看着她孤傲的背影,那娇小的身板似乎充满了力量,带着一股邪恶,但却是高贵的气质。 “为什么?这到底是哪里?我死了吗?”我疑惑的张口问到前面的小女孩,她低低的笑了一声,像是轻笑,随后背对着我说道:“你想死?我不同意,祁哥哥也不会同意。”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我问着这话,忽然感觉到前面传来吵闹声,而前面的小女孩只是很无所谓的说了一句:“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是曾经的你,你是现在的我!” 我? 我看着她的背影,她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周围都是无人之境,漆黑一片,只有远处的几根枯骨或是骷髅,埋葬在黑暗中,我根本不知道脚下是什么,这里是哪里,隐隐的人声从前面传进我的耳朵,我莫名的感觉到抗拒,想要拔腿就逃离这里。 但是我根本不能自己操控自己的脚,这太奇怪了,明明我的意识还能这么灵活的思考着。 “你太弱了,我根本毫不费力,就控制住你的身体,这也就意味着,迟早有一天,这个身体将彻底属于我。”她的语气很清冷,比祁荫多了一份邪恶,比冥王多了一种肃杀,我听到耳里,绝对不会相信她是我,这明明就是一个小魔女。 再往前走,我忽然看到了街市,我惊异的看着周围迅速变幻的景象,穿着古装衣袍的男人女人,还有从我身旁跑过去的小孩,吆喝着卖小玩意儿的小商小贩,还有玲琅满目的古代集市,我脚下的一切,那么的真实,但明明就这样的匪夷所思,我忙问到:“难道我死了?你带我去往另一个世界?”但是人死后,不是去往冥界吗? “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会问这么多废话。”她慢慢的走在街道上,周围的人直接从她的身体中穿了过去,但却走到我面前时绕开了我。还不时的打量我。 我惊异的爱着这里的一切,看着打量我的人,我来不及逗留打量,脚下已经跟上了前面女孩的身影。 “你要带我去哪里?” “城门!” 她说了这两个子,语气中却带着她一如既往的邪恶,我听了只觉得身体一阵颤抖,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感觉到害怕,这种莫名其妙来自内心深处的害怕,让我惊恐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脑袋一阵一阵的发懵。 直到到了城门楼下,城门下驻守着两排将士,城楼上也有来来回回的将士拿着冷兵器在巡逻。那城墙的门大大打开,她走了出去,我也走了出去。我满心的焦急,心里想着祁荫,想着我的生死,猜测着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就在我们渐渐的远离城门,我前面的小女孩忽然转过头,看向我的身后,而我明明没想过要转过头的,我的脑袋就像是长在她的头上一样,向身后看了过去。 这一看不知道,一看我魂都差点吓飞了,只见在城楼之上,从上面往下吊着一具干尸,那尸体的脑袋着身体是分离了的,脑袋用一根绳子挂着,身体用一根绳子挂着。 我瞳孔一阵猛烈的收缩,看着那随着风就可以摆动起来的尸体,心里又震惊又伤心,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但是那干瘪的尸体,破败的衣服一落入我的视野,我就忍不住想要别过头去,想要躲避这样的画面。 “你逃避不开的,胆小鬼。”小女孩说着,就席地而坐,那身体正对着城楼上的悬挂着的尸体,我也莫名的向前一步,随后一下坐在她的身边,也席地而坐。 我们两个坐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如同是她一样,看着那城墙上飘忽的尸体,而我再侧头看向我身边的时候,身旁空空如也,我诧异的想要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根本站不起来,而我的身体里忽然传出那个小女孩的声音:“我说过,我就是你,你这在找你自己吗?” 我听的一阵云里雾里,但我却只能这样静默的坐在那里,就听到我身体里的声音在对我说:“去找一个人,给她收尸吧。” “她是谁?”我脱口而出,但是我询问的话就如同石沉大海。只听耳旁传来一声叹息:“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还想知道她是谁?” 我坐在地上,不时听到身边有想要进城的人从外面往城里走,或是有出城的人从里面往外面走,几乎所有的人走到我身边,都会好奇地看上我一眼,有的甚至议论纷纷。 我虽然在乎,但我心里更是猜疑,这究竟是哪里?是梦,是幻境,还是……真实的世界? “等太阳下山,你就去求她,让她答应让你收尸,我们就回去。”那稚嫩的声音带着一份悲哀,缓缓说出这句话,是我没有好奇,没有惊恐,反而有一种伤感,难以释怀。 直到月色降临,那守城的将领忽然对我大声喝问道,“你进城吗?要关城门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就摇摇头,去坐在原地,那些人骂骂咧咧的,门关起来。周围一片安静,忽然我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还有竹竿敲打在地面的声音,如果我猜的对,来人不是瞎子就是老人家,他还没走近,我就听有人对我说:“小姑娘,不进城了吗?小心被拐卖了。” 我坐在原地没有动,就听到他在后面对我说,“城外有吃人的老虎,要不你先跟着我。坐在这里太危险了。” 我没有转过头理会他,不是我不想,而是我的头根本转不过去,我只能看见那吊起来的尸体,问道,“请问一下,这里到底是哪里?什么年代?” “你这小姑娘,该不会是傻子吧!这里是后金的达阳城,出了名的千年妖城。”他的声音带了一份恐怖的色彩,但我听到这话,心中诧异。 后金?达阳?千年妖城? 我的脑袋里会闪过什么?让我抓也抓不到的东西,我一看这城门,还有那用少数名族的字体刻下的两个字,应该就是达阳了。 我的脑袋中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尖锐的笑声:“如果他们认为你是妖怪,那你的死路有两条,一条烈火焚身,烟消云散,从此再无你。一条尸挂达阳,震慑千里妖物,你要选哪一条?” 不! “不、我不选!”我摸着脑门,只觉得意识一阵乱一阵清明,而我的肩膀被身后的人摸着,一下将我从地上提起来,只听他的声音忽然变了味道,对我凄厉说道:“知道城外有妖怪还待在这里,你是想找死的吧,反正都是死,跟着我走吧,也好填饱老子的肚子。” “不、我不选……”我一把推开纠缠在我身边的老人,只感觉手中不自觉间,发了很多的力气,那老头子一下就被我甩了出去。 我震惊的看着他被我甩到城门时,那城门砸着他的身体,响起一声剧烈的碰撞声,与此同时,周边甚至城门里响起了声声压抑的惊呼声。 “又打起来了……” 069:替母收尸 069:替母收尸 我想不到我的身体竟然会爆发出这样的力量,而更加不可思议的是,我竟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向着城门的方向走去,那砸在城门上的身体一下掉在地上,随后我看到从里面一下窜出来一只老虎的影子。 那掉下来的老人家就这样凌乱的落在那里,而那老虎从他的身体里钻出来,我就看到那身体一下就变了形状,整个身体的干瘪了下去,成了一具干尸。 那老虎浑身闪亮,带着一点透明,前脚掌趴在地上,一副就要攻击上来的样子。 我看到这像是老虎灵体的东西,想要往后退一步,却发现自己竟然向着前面走了几步,停都没停下来。 “吼吼——”那大老虎也是大的出气,足足比我以前的身体还要大了好几倍,更何况现在我还变小了,他的双眼瞪起来,就像是两个打灯笼,挂在他的脸上,如同放射着要人命的光,我吓得浑身发软,但我的脚下就是这么坚定。 “当你失去所有,你还有什么可怕的?”一声带着嘲讽笑声从我的身体里传进了我的右耳中,我摇摇头,疑惑的想着,我失去了所有吗? 难道是说刚刚那些我爸妈和姐姐说的话?尽管我知道他们说的话很残忍,但是我也知道,着不是他们,那不是真的家人,着只是彼岸花给我编织的幻境而已。 我摇着头,就听到那小女孩的声音又在对我说:“可笑,你从来没有进入彼岸花的幻境,你所看到的,听到的,都是真实的,那是你心里折射初来的东西……”。 她能精准的知道我在想什么,她也能一句话就将我所有的想法都否决定,她是我内心深处最好的蛊惑,一句话就让我开始动摇。 我砸吧着嘴巴,只觉得一阵干涩,嘴里一片苦涩。 “吼吼——”眼前那老虎一个跳跃,猛的从地上跳了起来,那爪子足足比我一张脸还要大的多,它根本不需要任何动作,就可以将我压死。 我将空的放大了瞳孔,那眼前的老虎也在不断的放大,随即他一下落在我的头上,我就要被他吃进嘴里。 却没想到我的手忽然向它的身上一拍,那巨大的老虎一声唉呼,被抛得很高,一个旋转,就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整个地面一阵摇晃,而我的视线想去看那老虎现在的样子,却根本不受我控制往那城墙上一抬。 豁然一瞥,我心中一动,淡淡的月色扑洒在城墙上,落在那吊起的干尸上,我晃眼就看到那摇晃的干尸忽然饱满起来,整个身体一眨眼之间就如同一个人被掉在那里一样。 而且渐渐的,整个身体都重新塑造起来,一点一点的,在变换着样子。 那老虎低鸣一声,我这才能转过头看向它,只见它忽然呜咽着向后退,随即一声嘶吼,瞬间消失在原地,看来是跑了,似乎挺怕这具吊尸的。 我惊异的看着这一切,就听到我在对那尸体说话:“母妃,淑儿来看你了。” 母妃?淑儿? 我竟然这般对那上面的干尸说话,毕淑?淑儿?我的脑袋猛的一疼,仿佛听到一个少年在我耳边呢喃:“淑儿,乖!” “滚!谁让你来看本宫的!”那尸体里忽然传来一声呵斥,而那吊着的头渐渐的也有了形状,那嘴巴一张一合,整张脸倒挂起来,眼睛肿大得很,脸也因为充血而肿胀起来,我看得一阵心惊,我重来没有和尸体说过话,而且是这么诡异的尸体。 但我的身体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对着那城楼就磕头起来,嘴里还坚定的说着:“毕淑有罪,罪不可赦,但是母妃,这根本不是毕淑愿意看到的结果,也并不是毕淑下的手,为什么母妃和皇姐都要为我去死,为我去死后又这么恨我?毕淑不懂,毕淑不懂啊,母妃!” 我说着这些连我自己都听不懂的话,眼角就掉下来一连串一连串的眼泪,直接打湿了我的前襟,我。而我的嘴巴里一阵苦涩,那晦涩难懂的情感,搅浑了我的头,让我分不清今夕何夕,这里又是哪里?我为什么又要跪在这里,对一个魂魄重回身体的尸体叫母妃? 我艰难的看着那吊在城门上的母妃,而她没有再开口说什么,而是沉声对我说了一个字:“滚!” 又是滚?我真想站起来骂这尸体两句,既然是母妃,竟然这样狠毒的对着女儿,但我身体里那个占据着我的身体的小女孩就是甘愿对她这般低声下气。 我心里懊恼是懊恼,但更加的伤感,但心里又又不甘心,这些复杂的几乎是几个人才有的心情顿时揉在了我的心里,让我更加的恼火。 “淑儿不走,淑儿要替母妃收尸,送你长眠九泉之下。”我声音哽咽着说着这话,就只觉得周围再无响动。 说实话,我虽然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但是我还真的想站起来,我凭什么给这个蛮不讲理的女尸体跪着?我不仅不甘心,还很怨怼,但是我觉得,我现在应该不是在幻境里,如果是幻境,为什么我的身体会被控制起来?比如说现在,我的意识这般的活跃,但是我的身体根本就不受我的控制。 更像是鬼上身,我想。 过了一会儿,我忽然看到我的面前出现一个人影,从天而降,带着一阵势不可挡的锋芒,浑身就像是已经发射出来的宝剑,带着芳华万丈的光,咄咄逼人,让人畏惧害怕。 他就站在我的面前,那张带着黄金面具的脸上,那如同笔下勾勒描写的薄唇,翻着一四鲜红,我震惊的看着他忽然出现,只觉得浑身一震。 “你要把她带到哪里去?”他说的话明显不是对我说的,那声音带着质疑和压迫,我听的不寒而栗,那嗓音低低的、凉凉的、寒彻透骨! 我忙从地上站起来,一脸倨傲的看着冥王的脸,他也看着我,只是那双从金色面具中迸射出来的精芒,带着王者的睥睨,让我心里莫名的慌张,只听我讥讽的对他说道:“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用得着闲杂人来带吗?你又是谁?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 我竟然这般对冥王说话,我绝对是认识冥王的,但是她既然说她是我,那又为什么连印象这么深刻的冥王又不认识,我现在怀疑,我是被鬼附身了,而那鬼明显带着很多怨念,所以我跟着就被她空给你制住,甚至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你只是她的一部分,竟然妄想控制住她的全部,是本王大意……” “她是我,迟早是我。终有一天,我会得到这个身体的一切……”我说完这句话,就脚踩着地面,轻轻向着空中飘去,对那女尸说道:“母后,淑儿来替你收尸。” 没想到我的动作这么快,一手就抓住了那女尸上面的绳子,嘴巴一凑,就凑到那绳子上,我觉得自己的嘴巴在张开,尖锐的牙齿咬在了那粗硬的绳子上,随即我的舌头体味到一股苦涩的酸味,我使劲往下一咬,只觉得那粗硬的绳子被我的牙齿咬开了一个断层。 那绳子一下就往下坠落,我忽然感觉我的头皮一阵发痛,随即我整个身体就被一拉,一搬,从那绳子上拽开,而我的牙齿也因此挂到那绳子上,一拉就拉开了一个口子,一阵发痛。 我懊恼的看着身后抓着我头发的冥王,回手一拐,手肘就砸在他的胸口上,他闷声就往后退去,随即我身影一移动,自己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我的身体就移到了他的面前,一抬腿,再向下狠狠一砸,就砸在他伸出的手上被他的手握住了我的脚裸。 我惊恐的看着他带着冷笑的面容,只听他缓缓地开口说了两个字:“有趣!”我没再停顿,整个身体纵身一跃,腾空给你一个旋转,另一只脚就蹬在了他的胸口上。 他整个身体一摇晃,松开了我的脚,我得空站在地上,一脸挑衅的看着他,但是我的心里几乎是崩溃的,我差点吓得尖叫,我不相信我真的这么厉害,竟然能和冥王过招,还能险胜他几招,我脑袋有点懵了,随即我的脸没再看他,去看那女尸,只见她倒挂着的脑袋一双眼睛愤恨的看着我,好像对我非常的不满。 “母妃,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不解的问着她,却听她骂道:“你生下来就被批命为祸世妖姬,你从小吃我的血喝我的肉,害死你姐姐,又害死我。不仅害了我一辈子,还想害我永生永世,我究竟是欠了你什么,才让你这样糟蹋我?” “母妃,淑儿不是来替你收尸了吗?我带你去找冥王,只要他愿意帮我们,你来世一定会过的很好……”我惊悚的听着这淑儿说的话,心里莫名觉得又可悲又好笑。 她估计不知道,她刚刚的对手就是冥王,而她还说去找冥王帮忙,这不是扇自己耳光吗? 070:从身体中抽离 070:从身体中抽离 “哼!”只听冥王一声冷笑,那被挂起来的女尸一下就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她的笑声带着悲悯带着怒意带着不屑,随即我那笑声渐渐消失不见,我看着那挂着的尸骨渐渐的只是一具尸骨,渐渐的干瘪下去,死后消失不见。 我听到我自己的声音喃喃低语,对着那吊着的尸骨叫唤一声:“母妃!”声音沧桑而悲悯,我的心莫名的发痛,发疼,嗓音也跟着干涩难忍起来。 只听空中传来一声刚刚女人的声音:“不准给我收尸,我恨你,永远。” 我震惊的听到这个女人的狠话,莫名其妙的,我心里有一股很强大的怨念,渐渐的,从我心里开始萌芽发展。 有一双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只听冥王沉声对我说道:“滚出去!” 随即他的手像是伸进了我的灵魂里面,在用力的拉扯着什么东西,我痛的立马想要咬碎他,一转头就用牙齿咬在他的手上。 他也没有抽离手,但那手却是不动了。那手明明放在我的肩膀上的,我却感觉到他的手已经伸进了我的身体里面。 “呜呜呜……”我咬着他的手,随后从地上站起来,一脚踢在他的腿上,他没让我踢到,反而一下就侧身,我也踢了一个空。 “你是母狗吗?”他看着自己被咬出牙印甚至渗出鲜血的手,眼神凌厉的看着我,我气喘吁吁的按着自己的腹部,不满又厌恶的说道:“别拿你的脏手来摸我,更不要企图将我抽离出去。” 我声音凌冽的说着,对着他吃呀咧嘴的骂道,其实我哪里敢这么对他,我明显感觉到自己似乎是人格分裂了,这周给你感受有点像是被别人控制住灵魂,但更像是我自己发自内心的想法。 我摇晃着脑袋,又不明所以的看向冥王,只见他满身都散发着寒气,咄咄逼人的向我走来,我忙飞身而起,自己都惊叹自己竟然能腾空起来,而我脚踩着城墙,飞身向上,一手就将那本来就咬断得差不多的粗绳子一把拽了下来。 我拿着手中的干尸,咧嘴一笑,然后向远处飞去。 这种极速腾空的感觉甚至让我有一阵莫名的眩晕,我感觉自己绝对是在做梦吧,但是这个梦是这样的真实可怕又神奇,我忽然变成一个腹黑暴力的萝莉,还对冥王大打出手,甚至把他甩到我的身后。 这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我转头看向冥王,大声对他说:“我要醒来!” 他眼神凌厉的扫射着我,随后对我说:“这是你的地方,谁都不能帮你,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你的想法发展,本王倒是小瞧你了,杨淑安。” 我的世界?我的地方?我听闻他的这番话,简直惊呆了,这么说我是落入了自己给自己下的套里面?着不是梦? 更加有画面感的是,我手中竟然还提着一具干尸,心里有一个想法就是拿着她将她下葬了。我这是在干什么?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我的脑袋里混乱的很,我极度怀疑自己是真的人格分裂了。就在此时,我的领子忽然被人一提,随即我惊叫一声,感觉一阵剧痛从我的身体里传来,我手中的绳子也往地上掉下去,我竟然惊慌的想要下去接住那根绳子,但我根本下不去,因为我感觉自己的衣领被提着。 我抬头看向自己的上方,只见一张墨发张扬,唇红齿白的俊颜出现在我的面前,我震惊的看着他对我微微一笑,随即我听到自己惊声说了一声:“祁哥哥!祁哥哥?” 祁哥哥?祁荫? 我呆呆的看着这张熟悉的脸,脑袋中瞬间闪过许许多多的熟悉画面,这些画面太遥远了,却带着很丰富的颜色,在我的脑海中闪过。同样的笑颜,却仿佛跨越了几个世纪的距离又回到了我的面前。 他将我提着随手就抱在了怀里,我听到他充满诱惑的沙哑嗓音在我的耳边呢喃道:“不要怕,你只是怨念被幻境激化出来而已。” 怨念被激化?哪里来的怨念?我害怕的看着他,担心的想问更多,就听道冥王恼怒的声音:“又是你?祁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 “本殿也来!”他一声不屑的回答让冥王一阵吃瘪,说着两个就要动手,我厌烦这样的局面,而就在下一刻,我的手一下掐住了祁荫的脖子,惊声问到:“祁哥哥,你要我去哪里?你要把淑儿赶走吗?不……” 我惊讶的看着自己掐在祁荫脖子上的手,他也震惊的看着我,我见他唇齿一张一合,似乎在呢喃着:“淑儿……”。 而就在下一刻,那冥王一下就从他的身后,出手一掌,就拍在我面前祁荫的后背,而我就像是魔怔了一样,掐住他的手就不放开,还大声喊道:“祁哥哥……你要让淑儿去哪里?你不要淑儿了吗?” 他被我掐住,也不将我甩开,也没有拉扯我,而是用手按住我的头,我下手更狠了,莫名其妙的有一种被抛弃被背叛的不甘心和伤感,这种感觉让我极度想吃了眼前这个男鬼。 他背后受了重击,眼神却还是看着我,他的说摸在我的头顶,嘴里呢喃的淑儿,我震惊的看着他的口中喷出了献血,随后我只觉得他放在我头顶上的手在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脑袋。 正在我惊异又害怕的时候,我也在想让自己赶紧放开他,但是我心里就是有一股怨念和不甘心,逼着我去掐他束缚他让他难过。 随即我的脑袋一疼,太阳穴刺痛着我的神经,我感觉有什么从我的脑袋里面抽离出去,我在疼痛难忍的同时,又感觉到一阵轻松,但祁荫那双带着猩红的瞳孔,里面饱含着我看得懂的疼痛。 “祁荫?”我惊惧的叫出他的名字,赶紧松开自己的手,整个身体也攀着他,就将他抱着我,手里却是抓着另一个小女孩。 我的身体渐渐的变大,此时,那冥王也停下手看着已经被他打得喷血的祁荫,满脸的犹疑。 祁荫抓着的那个小女孩忽然哇哇哇大哭起来,忽然一下就推开我,我在慌乱中一下就被她推开,而祁荫将她一甩,就将我接住,冥王就这样看着那小女孩,对祁荫说道:“她是……”。 他的语气带着严厉,声音很沉,祁荫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将我放在地上,我站在地上的时候身体一个不稳,向着身后的地上栽去,就听到那小女孩哇哇大哭,在控诉祁荫:“祁哥哥,我才是淑儿,我才是记得你的那个淑儿,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小女孩穿着精致的宫装,抹着脸上哗啦啦往下掉的液体,哭得特别的伤心,冥王没有再看祁荫,而是直接拔出了那把游龙宝刀,我只听一声龙鸣呼啸着传入我的耳中。 而那祁荫,只是背对着我,我看着他孤傲的背脊,那披散的长发随着一阵风拂过我的脸,而在这发丝留下的缝隙中,我看到他握紧的手指青筋暴跳,他在忍,他在强忍。 我疑惑的看着他这个样子,就只听一声刀柄刺破肉身的声音传来,我看着祁荫上前的脚步,那脚步虚浮,不稳,但也只是一小步,他就停下了脚步,驻足在原地,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前面。 那淑儿的胸口没入了一把黄金宝刀,而那刀柄身上游走的金鳞龙,一瞬间就在她的身上乱窜,直接将她小小的身板撕拉成一块一块的。 她愤恨的看着祁荫,看着我,随后她的小手拿着那插进她身体里的游龙宝刀,哈哈哈一笑,带着强烈的不甘对祁荫说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杀了我吗?做梦吧,只要时机成熟,我一定会回来。”她说着哈哈一笑,小孩子的声音渐渐变得苍老,变得低沉沙哑。 随即那笑声不再,眼前的小身影也不见了踪影,我呆愣的看着那停顿在空中的游龙瞬间变得黢黑,那黄金亮堂的刀身一下就像是变魔术一样,变了一种颜色。 而那冥王嫌弃的看了游龙一眼,随后那游龙似乎悲鸣一声,向着远处离去。 随后他抬头,一身黑衣在我的眼前渐渐的淡去,我惊讶的看着他的声音变得涣散,不仅是他,我眼前的祁荫也是一样,他一直静立不动的背影虽然孤傲,却在我的眼前摇晃变换,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模糊,我揉了揉眼睛,在恍惚中似乎听到冥王在说:“这魔气太过霸道,把本王的游龙都祸害了……祁荫,既然来了冥界,就别想出去了。” 冥王的声音渐行渐远,我一下就向着地面倒去,眼睛忽然之间就变得特别的沉重酸痛,我的身体恰恰砸在那具干尸的身体上,只觉得一阵腐臭传来,我脑子里想到的全都是赶紧爬起来逃开,但是我浑身觉得没力气…… 这种感觉,就像是我被抽离了身体的一部分,整个人好像根本就站不起来了一样。 071:血溅当场 071:血溅当场 “大姑娘……大姑娘……快醒醒啊……” “姑娘,姑娘,姑娘快醒醒……” “她这是怎么回事?好像忽然间整个身体都衰老了?” “难道是进了花圃的幻境出了什么事情?” …… 我的耳边传来各种询问的声音,我紧闭着眼睛,只觉得身体疲惫极了,但是在这些嘈闹声中,我渐渐的睁开眼睛,只是视线仍然模糊不清。我根本看不清楚,只大概知道有好多脸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感觉到惶恐。 这是什么人啊? 等过了一会儿,只听有很严厉的声音在一旁吆喝:“赶快离开,赶快离开……不准堵在这里,否则一律按法处理掉。” 我听着这严肃的怒斥声,更加的害怕,一个激灵就睁开了眼睛,只见我的面前,全是熟悉的脸。 老太太夫妻,任振英,还有那些英烈。没想到他们还没有离开,我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震惊的看着他们问到:“我们现在在哪里?” “还在花圃呀,我们好不容易把你从花堆里面捞出来,现在好了,你醒了就好。”老太太说着,就看了一眼旁边的鬼差,嘟囔抱怨道:“真是的,催什么催……”。 “催魂啊!不可以吗?” 旁边传来骂骂咧咧的吵闹声,我的思绪却是越飘越远,我的身边明明又冥王还有祁荫,他们又在哪里去了?我为什么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可是我身体这种无力感到底是为什么?我摇晃着脑袋慢慢跟着一行鬼魂向前面走去。 忽然就听到昏暗的上空传来一声爆破,随即我就听到一声碰撞声接踵而至传入我的耳中,我惊异的看着上空,那两抹身影闪动得太快,就像是忽然出现又神秘消失的飞碟一样,看得我一阵眼花,而我旁边的鬼差忽然惊呼一声,神情激动的大叫道:“冥王大人……”。 冥王?那是冥王?那…… 那和他在上面对峙的,起不就是…… 哎呀!想到他们两个他们两个就突然出现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到刚刚梦境里那冥王一掌打在祁荫的背上,我就开始担心起来。 这不是人间,冥王不必忌讳人间不能用阴兵的规矩,这里是他的地方,这一看我就知道祁荫这一次凶多吉少。 一旁的鬼差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看来他是冥王的忠实粉丝,而且手舞足蹈的就开始为冥王加油,我看着他这个样子,一阵无语,忽然我就看到他身后忽然飘出一个人影,那黑影飘忽,动作极快,刚出现一手就拍在那鬼差的脑袋上,随即我就看到那鬼差栽倒在地。 周围响起鬼魂的惊叫,我也诧异的看向那黑影,豁然发现他的唯一流露出来的双眼竟然是看向我这边的,我看着这熟悉的脸,没有嘴巴鼻子,只有一双眼睛。 “索命!”我低低的惊呼出声,就见他向我走来,周围的鬼魂马上冲出来站在我的面前,似乎都想要保护我,我赶紧对他们说:“这是自己人,你们不用紧张。” 那索命看着我,我就听到他的嗓音在动,因为他没有嘴巴,我仍然能听到他说话,所以不由得好奇的很,只听他对我说:“主人让属下带你离开。” 听了他的话,我担忧的看向空中,只见两个高手已经打得正是时候,而也没有什么阴兵去帮忙,我想依着这冥王冷酷高傲的个性,应该是不会让他的属下去帮他的,那样胜之不武的事情,他估计是不屑于去做。 “可是……祁荫他怎么办?”我担忧的说着,就听那索命对我说:“主人自有办法,只要你脱身,主人绝对不会落到他的手上。” “他已经恢复了?”我欣喜的问到,自从上一次祁荫把自己剩下的力量全都给了我,这才让他一直困在冥王那里,但是看现在他能和冥王僵持这么久,我心慢慢放下来。 只听那索命说道:“时间不多,我们离开再说。”他倒是公事公办,我忙告别了这些陪我这么久的好友。 只听那老太太催促道:“快走吧,快走吧,一会儿鬼差来了就不好了。” “对啊,有缘自会相见,如果我们来世有缘,我定会报你恩情。”那男兵咧着嘴向我笑着,我挥挥手,告别这一众几十年前的战士,他们各个精神抖擞,站在彼岸花花圃中,迎着一阵吹来的阴风,对我敬了一个军礼。 我挥挥手,跟着索命向原路返回。 我虽然感觉到身体特别的虚弱,但脚下仍然不敢松懈,我紧紧的跟在索命身后,只见花圃中的人脸慢慢的向离我们更远的地方离去。 看来他们也很怕索命啊。 回程少了死沉的气氛,虽然我仍然能听到不时传来的哭声和吵闹声,但是对于回去的这一程,我倒是熟悉了不少,心里也放松了不少。 身后天空中的打斗越来越激烈,甚至引起了狂风从天空冲击道地面,不时在地上击起一个坑或是砸到一个鬼魂身上引起一声惊天动地的惊叫。 前方的路渐渐的变得明亮,不时有鬼差捆着魂魄从我们身边经过,那些鬼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残缺着身体的,有鲜血淋淋的,有苍老的几乎看不清容颜的,总之死状也是各有不同。 他们和我擦肩而过,全都惊异的转过头来看我,每次面对他们忽然变得贪婪而浑浊的目光,我都浑身颤栗,我想,他们大概是闻到了我的人肉味道了吧。 周围的景象越来越明亮,就在此时,我看到前面的霓虹灯,听到了嘈杂的人声而不是哭喊声,我知道前面应该是人的世界了。 没想到的是,我竟然会回到的地方竟然是这宁江的江头城市。 时近傍晚,街头已经亮起了霓虹灯,形形色色的路人从我的身边穿梭而过,而从我们出来的地方,不时有死气沉沉的人影从人类的世界进入刚刚我们出来的地方。 万万没想到,这冥界的入口,竟然开放在这繁华的街头。 我刚出来,就问那索命:“祁荫什么时候出来?” “红衣已经去接应主人了。”他简单的回答了我这句话,身影一闪,一下就消失在我的面前,我疑惑的看着他原来站着的地方,心里觉得莫名其妙的,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就在此时,忽然有一个人大喊一声:“有人自杀了!” 我顿时一惊,难道我来得这么巧?刚出来就有人自杀,我东站希望,站在穿梭的人群中,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忽然感觉到头上有什么东西向我逼近,我慌忙抬头看向上面,只见一个人从上面睁大了瞳孔看着我,他的眼珠子几乎都要暴凸出来了,双手向我伸开,我当时就惊呆了,却在此时,我不知道被什么一撞,整个人就跌落了出去,摔倒在地上。 而那个人也从空中落下来,一下砸在我的面前,那迸裂出来的脑浆和鲜血,溅了我一脸一身,我惊恐的看着面前掉下来的尸体,他的脸向着我在的这一方,身体僵硬,手指扭曲,脸部已经被摔烂成了一坨肉泥,可是,他的眼睛仍然转动了一下,我看到这里,吓得又是一声惊叫,声音混着周围的惊叫声,我慌忙抬头,只看到周围的人群早已三区,都在距离这里很远的地方驻足观望和尖叫,我顿时惊呆了。 只有我坐在这死尸的身边,而我在吵闹中,竟然听到那死人对我说:“把梦儿找回来,否则,每天你走到哪里我就杀到哪里。” 我惊悚的听着那男人发出的男声,虽然是男声,但是我却知道,这是沈碧莲,我惊声问道:“这人是你杀的?” “是又怎样?”她冷声回答我,随后威胁到:“把梦儿找回来,我说过,只要她受到一点伤害,你就完蛋了。” 我不能理解的看着这死人的脸,只觉得我的肚子一痛,恍惚间,我的宝宝已经跑了出来,只见他的个头已经长了一截,看着地上的尸体大声欢喜的叫唤到:“新鲜的灵魂,宝宝要吃。” “不能吃……”我伸手向前一抓,宝宝灵活的一躲,就从我的手中像是一条鱼儿一样溜走了,而我的身体不稳,一下就跌倒了那尸体的身上。 我哇的大叫一声,魂都差点吓跑,而我身下也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声,而我周围的惊呼声比我更响亮,大家已经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扑到血迹斑斑的额尸体身上。 而我身下压着的已经不是尸体了,我赶紧起身,就看到我宝宝一下扑在那尸体上,我满身血腥呆滞的看着那宝宝趴在那尸体上,将那鬼魂一下就拖了出来,随后一口就咬住那鬼魂的脑袋。 我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忙对我宝宝说道:“宝宝,不要吃,他还要去投胎的。”我宝宝不听,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将那鬼魂像是吸入什么东西一样,整个吸入了他的肚子。 072:绑架鬼子 072:绑架鬼子 我慌忙想上前去把宝宝抓回来,却发现我已经被人拦住不让我过去,还把我往后面带。 我诧异的转过头,发现来人正是警察,那小宝宝刚刚吃完,一下就从那尸体上爬起来,笑着往我这边跑,我就看到忽然从不知道的角落里飞出来一圈佛珠,一下就圈住了小宝贝的脖子。 “啊!”我惊叫一声,想要冲过去保护小宝宝,只听周围人纷纷议论着。 “是不是疯了?” “如果是我,应该被吓疯了吧!” “太残忍了!刚刚还扑在那尸体上,真是倒了血霉了!” …… 我看着那小宝宝被佛珠圈住了脑袋,我看到他在拼命的扭曲着自己的身体,他短腿断胳膊有力的挥舞着,似乎非常的痛苦,我呆呆的看着他,手下却没有放松过力气,我的小宝贝有多卖力的挣扎,我就有多疯狂的对阻拦在我面前的警察。 只见他一脸的不满,一直在我的耳边说着:“请退后,请退后……请不要妨碍公务!” 我又不能说那里有我的孩子啊,可是,我又急又担心,只能对那警察说:“我有东西掉在哪里了,对我很重要。” “你不能破坏现场,这里留下的任何东西都将作为线索接受调查。请退到警戒线后等待处理……”他公事公办的对我说着这话,我心里莫名的一急,就看到那佛珠拉着我的小宝宝飞了起来。 我忙推开他,转身向人群中跑去,我要去把孩子追回来。 满世界只有我一个人听了了孩子的惨叫,他的惨叫声就响在我的耳旁,刺痛着我的神经,我趴开挤在一团的人群,他们都嫌弃的鄙夷着我身上的血迹和肮脏,我寻着宝宝的声音,一路狂奔。 “妈妈……爸爸……妈妈……救宝宝啊!”我听到一声声呼喊从偏僻的巷陌中传出来,我张望四周,什么也不用想直接冲进了那巷陌,周围一片黢黑,人群的嘈杂声仿佛被阻隔在了另一个世界,而那些声音渐渐的变得空洞,缓慢…… 我已经远离人群很久了,而且四周都是陌生的环境,陌生的高楼耸立在我的面前,根本看不到房顶,而且这也太奇怪了,周围的楼层都没有亮灯,这画面和这诡异的气氛,我似曾相识。 我哆嗦着,也很害怕,但我仍然挺胸抬头,勇敢的向里面走去,我要找到宝宝。 宝宝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我加快的脚步,只听小巷子里传来我幽深清脆的脚步声,那回声也很幽怨,阵阵回声回响在我的耳边,让我莫名的发慌,好像后面跟了很多不怀好意的人一样。 我沉下心,摒弃掉自己内心的想法,赶紧大踏步走向巷子,忽然我发现前面有一个人影,打着电筒,向着外面走去,和我正是相对的位置,明明有人了我应该放下心来,可是我却莫名的心慌。 忽然,那电筒的光直接射进了我的眼睛里,我避开光,只听一声尖叫伴随着那灯光响起,我看过去,就见那光忽然消失不见,地上却搁置着那把手电筒。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脚步忽然顿住,呆呆的看着那手电筒,竟然在我的饿眼皮底下,开始慢慢的移动,翻滚,直到滚到了角落里,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状况,忽然消失的人,徒留的手电筒,似乎像是什么预告一样回旋在我的脑海中。 但是我不能害怕的退缩,我握着另一只手腕的红绳,继续向里面走去,忽而我天空忽然下起了雨,一两滴的雨水打在我的脸上,我回头看向空寂的巷道,却发现那本来开着灯的电筒忽然不见了,巷陌重新恢复到了一片黑。 好黑……我几乎看不到附近离我只有一两米远的建筑物,黑黑的天空也低沉着压着我的脑袋一样,那雨水一滴两滴,最后却忽然像是泼出去的水一样洒在我的头上,我抹了一把浇灌在脸上的雨水,只觉得一阵刺鼻的腥味钻入鼻中。 我顿时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但是我仍然开口对着空旷的巷陌叫唤道:“宝宝……宝宝……妈妈来找你了……宝宝……”。 宝宝……宝宝……妈妈来找你了……宝宝……” 宝宝……宝宝……妈妈来找你了……宝宝……” …… 我没想到现在我的回音会这么大声而且这么悠远,一声一声的回荡在我的耳边,而且每一声似乎都换了一个音调换了一种其他的女声,最后我隐隐中甚至听到了一声男声。 这不是我的声音,这是有谁在模仿吗?我伸出手想要触摸着可靠的东西,因为害怕,人们总是想要寻找自己能依附的可靠的实体,我现在连脚下踩着的地面都觉得虚浮不真实,我需要触摸到这里的东西。 可是,我伸出去的手却始终没有摸到任何东西,刚刚我还以为我应该摸到墙壁的,我心里莫名的开始慌张,难道我又遇到了什么事情?我忙将手摸向红绳,只希望在里面的人骨念珠能将祁荫带回来,帮我度过现在的危险。 我觉得我现在已经落入了其他非人类的圈套,很有可能会有性命之忧,这真是才出狼口又入虎穴,我口中担忧的呢喃着:“宝宝,宝宝……宝宝你到底在哪里?” 最后我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只希望那宝宝能马上出现在我的面前,而我的声音又开始一波一波的回荡开,又回荡回我的身边,忽而一阵冷风吹过,夹带着几滴“雨水”一下就落进了我的眼睛里,我更加的害怕,周围我只听到落在地上稀稀拉拉的雨声开始响起,那“雨水”冰冷,落地声不均匀,时而是点点滴滴答答的声音,时而又是哗啦啦的声音,我的衣服一会儿就被打湿了,而我的鼻中闻到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烈,越来越让我想呕吐。 怎么办?怎么办?到底是谁? 难道是沈碧莲?我牙齿带着抖,不甘示弱的向前面走去,颤着声音对着空气说道:“你把我的孩子坏给我,我自然会帮你找到女儿。如果我的孩子有什么意外,祁荫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我的一句话说出去,仍然带着一圈一圈的回声,而周围的落雨声忽然停下来,一时间,除了我说话的回声,我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而那些街市上的人声,早已阻隔在了我的世界之外。 四周静谧的,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我好像成了瞎子和聋子,只有嗅觉仍然这般让我忌惮,因为周围带着铁的血腥味让我难受想吐。 “祁荫?好熟悉的名字啊!”忽然,我听到一声男人的叹息从我的身后传来,那嗓音沙哑至极,就像是嗓门已经被损坏了,就像是拉锯一样,一句话就让我头脑发昏。 “你别靠我那么近!”我回身就对着那声音的地方推过去,而我的手却被那人一下抓住,我的手落入一个滑溜溜的,冰冷的,硕大的手掌之中,那手给我的感觉已经不是人类正常的手那种感觉。 我闷声开口:“我不怕你,你放开我,是你带走了我的孩子吧?你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吗?你敢这样做,小心他找到你让你……”我鼓起勇气,虽然已经尽了我最大的努力放了狠话,但我仍然禁不住开始打着抖。 “嗯?”只听那沙哑得让我胸口发痛的声音忽然响起,随即那声音问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看来他是真的有所忌惮,我也不知道祁荫到底是什么鬼,只记得曾经冥王说过他要回西天东山在起,我的手还被他抓在手中,我感觉到自己的手在他的手掌中打着抖,我带着一脸怒气的说:“放开我。你没有资格知道他是谁,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是西天管事的,就连冥王都忌惮他。” “西天?”他一下就放开了我的手,随即哈哈笑起来,我惊异的的听着那笑声在我的耳旁响起来,我却发现那笑声已经落在了我的身后,我赶紧回过身,却发现那笑声又回到了我的身后。 如此反复,似乎是有意整我的,我不甘心的站在原地,对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非人说道:“你把孩子还给我吧,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不给,老僧第一次看到这么纯净强大的鬼子,正想要好好培养,来日,一定可以称霸一方。”他狂妄的说着这话,我又惊异又纳闷。惊异的是他想要养我的孩子,纳闷的是,竟然是称霸一方这么幼稚的目的,而且他还自称老僧。 看来,他是僧侣? 我忽然想起了书中提到的妖僧,这种僧侣一般好大喜功,贪财好色,而且无恶不作,本来僧侣是以普渡众生,造化天下为己任的,而这妖僧,绝对是以祸害世人为目的活下去的。 而他的笑声渐渐的从我的耳中散去,就听到他笑着说道:“祁荫,不过是一个被活佛封印起来的珠子……” 073:魅影追踪 073:魅影追踪 听他这语气我就知道他看不起祁荫,我就感觉到心血翻涌,万般无奈,焦急的心思让我感觉很痛苦,我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孩子我是真的很在意,也很舍不得,我更做不到不去管他的死活。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再与我多做纠缠,而是笑着渐渐的离开了,只听传来孩子哭啼的声音,但是很快那声音就不见了,我跟着声音往外面跑去,却一下就撞在了一堵墙壁上,撞的我头昏眼花,我的手摸在湿漉漉的墙壁上,心里一阵悲哀而无奈。 “宝宝……呜呜呜……”我第一次尝到这种苦涩而无奈的感受,没有孩子的女孩儿根本不会体会到这样的感受,我的手掌之下,是滑腻的粘稠的液体,我跑不过去,忙向后跑去,想要从这里离开,再去追我的宝宝。 我向着黑暗中跑去,那黑暗似乎永远都到达不了尽头,没有光亮,没有声音,更没有希望,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听到自己咚咚咚的脚步声回荡在我的耳边,一声一声的被我甩在身后,又莫名的重新荡漾在我的耳边。 终于,我气喘吁吁的停下来,甩了甩满头大汗,满脸通红的站在黑暗中,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我到底跑了多远,我的心一寸一寸的凉了下去,而身体却因为剧烈的运动而产生热量,在这种外热内冷的双重压力下…… 我只听到耳旁有人在叫我一样。 “小姑娘,你怎么在这里躺着?” 啊? 躺着? 我抬起头,只见前方的光泽一点点洒进我的眼睛,我吃惊的看着前面亮光中忽然出现一张脸,那张脸很普通,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妈,再仔细的看向她,就见她提着包包,我的耳边传来鸟鸣声,还有不远处车子的鸣笛声和人声。 我摇晃着脑袋,只觉得额头一阵疼痛,我渐渐的看清楚面前的景象。 哪里有什么黑暗的无底洞,眼前已经豁然明亮,我眼前的也只是一个普通大妈。 我整个身体如今是平躺在地面上,冰冷的地面让我的背部一片冰冷,我诧异的看着中年大妈,马上从地上爬起来,看向周围。 周围仍然是人们居住的楼层,我从地上站起来,腿脚仍然有点发软,揉着脑袋一个不稳,差点栽倒在地上。 太奇怪了,怎么会躺在地上?我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大妈,只见她摇摇头,皱着眉头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打电话给120?” 我摆摆手,嘴里念叨着宝宝,一下就伤心得不得了,我咬着唇齿,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我悲哀的想着祁荫,想着宝宝,连招呼也没打,就从小巷中往外面走,只觉得脚下虚浮,浑身无力。 走着走着,我就摔倒在地上。 我喘着气,趴在地上,忽而就看到我面前有一双鞋子,正搁置在我的面前,那鞋子绣着繁复的古老的图腾,虽然是黑色,却是纤尘不染,不是现在人们穿的那些鞋子,我无力的抬头看向上方,不免心中一惊。 我头上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祁荫,只是现在他捂着自己的胸口,看到我以后,一下就栽倒在地上,他单膝跪在地上,一脸震惊的看着我,对我说:“你原来在这里?” “宝宝……”见到祁荫,我眼泪控制不住一下就掉了下来,拉着祁荫递过来的手着急的念叨着宝宝。 “宝宝怎么了?”他也急切的问着,我忽然抬头看着他胸口被挖了一个洞,鲜血还在从里面往外面掉,我的心里不免一惊,难过的看着他的胸口问道:“你这里怎么了?会不会有事?” 我是很认真的看着他的,就见他摇摇头,将我从地上扶起来,重新问道:“宝宝怎么了?” “被一个妖僧抓走了,他说……” “谁这么大胆子敢要本殿的孩子,红衣……”我还没说完,他就暴怒着骂道,随即红衣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跪在地上恭敬地回答道:“属下在!” “去把本殿的孩子追回来!” “是!” 正当红衣要离开,祁荫又说:“回来!”随后他说了一句:“我再唤出式神魅影,你和他一起去!” “魅影?殿下,时机还没有成熟如果主人强行召唤出式神,代价会不会有一点……”那红衣的语气中,我听到了她的担忧,但是祁荫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她的话,而是直接握着那把冒着黑气的刀,对着自己的手臂就砍了下去。 我惊呆了,惊呼一声,就看到他的臂膀掉在地上,而红衣也艰难的开口:“这……殿下……请你……”。 “祁荫……你砍了自己的手臂干什么?”我焦急的喊出声,而祁荫只是对我说:“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手臂都被砍下来了,他咬着牙,对着那手臂念叨着什么,似乎是符咒又似乎是什么命令,继而,我就看到那地面上的手臂忽然开始跳动起来。 我忙问道:“你这是干什么?”难道是什么妖法吗?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继续干着他手中的事情,随即我就看到那手臂忽然剧烈的响动着,随后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就在我惊讶的不可收拾的时候,那手臂里忽然就开始长出了脑袋,随即那脑袋的后面又长出了脖子、胳膊、身体、脚…… 我惊呆了,这样子简直就是变戏法嘛,我本来也脑袋昏沉,看到这一幕,我一个激灵,哆嗦一下,只见我的面前,就出现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衣斗篷中的人影,我看不清他的长相,也不知道他是女,我只知道,他是祁荫的手臂做成的,我忽然想起了女娲造人,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而那新长出来的人忽然跪在地上,对祁荫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主人!” 而我不怎么清晰的视线中,祁荫的手臂渐渐的从身体里面往外面钻。 新的手臂? 新的手臂竟然长出来了? 这一幕对我来说太神奇了,我看到此时,就听到红衣对那黑影人说:“魅影,欢迎回来。” 那叫魅影的没有吭声,也没有看向他身后的红衣,而红衣手中的红伞摇晃旋转着,似乎她的心情忽然好了很多,随即她也跪下对祁荫说:“恭喜殿下重得魅影。” 祁荫点点头,而我看着他的手正在慢慢的复原,变得更加的完整,他对红衣说道:“魅影本来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而且最擅长追踪,他一定会带着本殿的一丝灵识,带你找到本殿的孩儿,到时候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将本殿的孩儿带回来。”祁荫发狠的说着这最后一句话,就听那红衣振振有词的说道:“属下定不辜负殿下指令。” 那祁荫就对那手臂长出来的人说:“魅影,去吧!“ 忽而,只见一道红影一道黑影一闪,红衣和魅影就不见了,我惊讶的看着这一切,想到刚刚祁荫砍掉自己的手臂,一阵心酸。 “祁荫……”我伤心的呢喃着他的名字,又想到宝宝,担忧害怕的很。 他将我揽进怀里,我的湿答答的脑袋就靠在他的胸口,他也不嫌弃我脏兮兮的样子,还用沉稳的声音对我说:“一切都过去了……是为夫不好,是为夫没有保护好你……” 我伤心的掉着眼泪,倒在他的怀里,好像找到了全世界最温暖的港湾,他安慰着我,说着:“我们回去吧,好好洗个澡休息下,辛苦娘子了。”我听了他的话哭得更伤心了,我摸着自己空荡荡的肚子,心里担忧的很,又看到他仍然没有闭合的伤口。 指着他的胸口破洞问道:“你的这里怎么了?” “游龙火烧了的,放心吧,没事的,只是那游龙力道强劲,伤口愈合得很慢,不过那慕游魂也伤的很重,绝对不会比为夫轻松……”他幽幽的开口说着冥王,语气中带着怒意。我不想挑起他的怒火,现在连伤心都伤心不过来,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祁荫搀扶着我,刚要走出巷陌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头顶又有什么砸下来,我赶紧拉着祁荫往一边跑,却始终感觉头顶上有什么要掉下来了一样。 我的手倒是被祁荫反握着,只听他问道:“你刚刚怎么了娘子?” 我抬头看了看上面,疑惑的问道:“你刚刚没有感觉到上面有什么砸下来吗?” 他摇摇头,我诧异的再次抬头看向上面,只见那六层楼高的住宅,因为站的离房子太近,我还真的不能将整栋房子的全貌映入眼中,却忽然我的眼睛里出现一个飘忽的人影,忽然的越过那视线的盲区,一下出现在我的眼前。 忽而,我就听到周围的大声惊叫,而我还没有所动作,就感觉祁荫已经拉着我的手,向后一跃,那尸体就从上面砸在了我们站着的地方。 我握着祁荫的手紧了紧,心里发着慌看着眼前摔在地上的尸体,忽然想到昨天晚上才发生的一幕。 “每天杀一个……直到你找到沈梦儿罢休……” 074:来一个杀一个 074:来一个杀一个 “你被缠上了?”祁荫在我耳边问道。 我脑袋有点懵了,但是现在我已经没有像是昨天那样六神无主,我拉着祁荫的手赶紧离开,却仍然没有逃过传进我耳中的话。 “他因为你而死,你记住,他是因为你才会死的……”我想拉着祁荫赶紧走,他却不随我的意思,反握着我的手站在原地,我看向他,焦急的说:“快走啊!” “去哪里?”他没有对着我说,而是转过头,看向那地面上躺着的尸首对我说:“他在对你说话?” 这句话带着他独有的诡异的气息,我现在不仅疲惫,心情还很烦躁,我点点头对他说:“已经是第二个了,祁荫,我害怕,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哼!”祁荫只是冷哼了一句,我想他估计是动怒了,周围的人群仍然在惊呼,在惊叫,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关于自杀的各种八卦,可是那些声音渐渐的变了味道,变了音调。 所有的声音好像在用各种音调和各种不一样的音色强调着一句话:“沈梦儿在哪里去了?把沈梦儿找回来……” “沈梦儿在哪里去了?把沈梦儿找回来……” …… 我的视线从祁荫那里转了回去,看向那些形色各异的人们,而他们仍然在各说各的,面目表情也很正常,就在我刚回头想要看仔细的那一刻,他们忽然转过头看向我,问道:“沈梦儿在哪里去了?把沈梦儿找回来……” 我啊的一声,抱着头往祁荫身后跑,他一把拉住我的手,气愤的对那摔在地上成了一滩烂泥的尸体说:“你以为本殿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说着,他的手一下就将那尸体里面的一具灵魂从那身体里抽了出来,随即他就捏在手中,只听一声什么东西碎了的声响,只见他我在手中死气沉沉的灵体一下就四分五裂,然后祁荫甩了甩手,其他那些声音一下就顿住了。 只听祁荫的声音带着阴沉和可怕的怒气,对着那具尸体说道:“你要了他们的阳寿,本殿就要了他们的阴魂,来一个杀一个。” 那声霸气的话一直回荡在我的耳边,我心中莫名的感动,那些害怕和恐慌的情绪也渐渐的得到安宁,就在此时,周围的声音慢慢的变得正常,有警察来了,看着我问道:“你怎么又在这里?” “我是路过的……”我说这话,手却是被祁荫牵着他,他的步子本来就大,不一会儿,就将我带出了那人群中,我好不容易出来了,才有空去打理下自己。 “沈碧莲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本事这么大,我怎么随时都遇得到替她传话的人?”我懊恼的抱怨着,想到自己的宝宝又被和尚取走了,我更加难过的说:“那和尚说要带宝宝去培养,说要称霸一方,你说宝宝会不会……” 我心中担心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听祁荫对我说:“为夫心疼你操心太多,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找一个地方休息,所有的麻烦都让为夫来处理吧。” 我叹了一口气,想着自己的无能,对付不了这些东西,只能作罢,我就近找了酒店,开了房间,祁荫四周看了看,我还看到他胸口的伤痕,虽然已经不像是开始那样那么大个口子还一直流血,但仍然狰狞,我被这伤口吸引住了视线,他一直注意着我,看到我这样看着他叹了口气对我说:“没事的,为夫不像是人那般脆弱。” 随后他又对我交代:“你好好休息,为夫让索命保护你。” 我又问道:“冥王那边怎么样了?” “你关心他干什么?不过他也受了伤,估计还在静养吧!”祁荫不屑的说道,我这才渐渐放下心来,对他说:“你快去处理事情吧,辛苦你了。” 他低着眉眼,在暧昧的灯光中,那张俊脸越发的苍白,唇红齿白,狭长的桃花眼里全是我的一张脸,他低下头,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却在下一刻,他的嘴唇印在了我的脑门。 我忙推开他,嘴里念叨一句:“脏!” “不嫌弃。”他幽幽的开口,随后叹了口气:“辛苦娘子了,你这样担惊受怕,为夫真的很担心。” “沈碧莲说过,我命大,不容易死的,一定会有贵人相助。”我安慰着祁荫,希望他的脸色能看起来好一点,他只是沉默着没有开口,随后用手抚摸着我的脑袋,对我说:“放心吧,本殿的孩儿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好好洗个澡,休息一晚上。” 我忙答应着他,说了一声:“谢谢你。” 他对我展露出微笑,随即就转身,穿过那酒店房间的木质门,我看着那门,静静的矗立在那里,再也看不出其他的动静。 我左右看了一圈,也不知道那留下来保护我的索命在哪里,我尴尬的东看西看,睡觉之前一定要洗澡的,但是我忧心忡忡,没多少心思想做事情。沉着脸就往浴室中走去。 洗澡应该不会守着我吧,为了确保万一,我对着周围的空气说了一声:“索命,洗澡的时候就不用看了。” “是!”静谧的空气中传来一声类似于回音的声音,我吓了一跳,却仍然没有看到那索命在哪里。既然答应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吧。 我拖着一身疲惫走进浴室,打开热水想泡一个热水澡,放松放松,这几日一连串的事故让我活在云里梦里的饿,这云里梦里全都充斥着刺激和惊险,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热水划过我的指尖落入浴盆中,我隐隐从那灯光的照耀下看到自己倒影在水中的脸,因为是晚上,我现在对这些有点忌讳了,看到自己的倒影马上转过脸。 简单的把身上冲洗干净,我才钻进浴缸,热水一下就将我整个身体都包裹住了,那温热的水浸泡在我的周身,让我的每一寸肌肤都如同海面一样,吸收着水温带来的温暖和舒爽,我渐渐的闭上眼睛,头靠着后面,静静的放松自己的心情。 可是刚闭上眼睛,眼前就闪过那陌生的面孔,从楼上摔下来的情景,他的声音带着凄厉,愤怒的对我说:“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惊恐的看着他出现在我的面前,猛地张开眼睛,却在眼睛刚睁开的时候,我的眼前忽然闪过什么东西,我马上坐直身体,浑身的肌肉瞬间从刚刚舒缓放松的状态变得紧绷僵硬。 我的视线快速的扫过浴缸附近,白花花的瓷砖墙壁因为雾气,已经很难倒影出我的身影,那拉起来的布帘阻隔了外面的洗手间,也阻挡住了我投降外面的视线。 可是,微弱的灯光下,我恍惚看到那布帘的后面有一抹黑影,我的心顿时一惊,因为刚刚,我根本就没有看到外面有什么,而且这个黑影像是一个人影,我诧异的问道:“索命,是你吗?” 回答我的只是一片趁机,随即那黑影忽然一闪,就彻底消失在我的面前。我心一下沉入了湖底,背部渐渐的发凉,手脚也跟着开始冰冷,有那一霎那,我忽然感觉到包裹住我的水在响起哗啦啦被搅浑的声音,被打了泡沫水面看起来浑浊不清,我低头看着水面,只见水面上的水在一圈圈的荡漾开。 我惊愕的看着这一切,赶紧抱着双膝紧张的坐在浴缸中,再也找不到刚刚放松的状态,不能放松,反而让我更加害怕心惊。 我又诧异的看着水面问道:“索命?是你吗?” “不是!”一道响亮的声音回响在我的耳边,我惊愕的侧眼望过去,那声音是从布帘的后面传来的,而这浴缸的水又开始哗啦啦的响着,我又回头看向水面,只见我的身前,渐渐的从水底下冒出一个黑黢黢的东西,那湿濡的毛发,紧紧地贴在东西上面,看上去…… 就像是一个人头,我惊声尖叫…… “啊——”我的声音惊魂而尖锐,就在此时,浴室的门忽然一下就被什么撞开了,我猛地睁开眼,没有停止住惊魂的尖叫,却看到我眼前的地方什么都没有,静静的水面还有淡淡的波纹,成堆成堆的白色沐浴泡沫漂浮在上面,而我身侧的布帘一下就出现一个黑影。 我抬高的惊叫的声音,就看到那黑影一下就从后面飘到了我的眼前,有一只手按在我的额头上,逼着我抬起头睁开眼。 我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双带着锋芒的眼珠子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心中一顿,马上也停下了尖叫,这来着,不是索命还会是谁呢? 我惊魂未定的看着他,就觉得他的手忽然放了我的额头,随即一下就伸进我的浴缸之中,我猛地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的手拍到我的大腿上,我脸顿时一红,再呆呆的看向他靠近我的脸,那冰冷的气息逼人,我根本看不出他有什么表情。 但他手马上就移开,移动到别的地方,我明显感觉到温热的水一下就变得冰冷…… 075:酒店遇凶袭 075:酒店遇凶袭 我能感觉到冰冷的水就在那一刹那让我整个人哆嗦一下,我一个喷嚏打出来,就听到索命对我说:“抱歉,夫人!” 我惊魂未定之时,只想从这冰冷的水里面逃离,这也太奇怪了,他的手往水里面一伸,水全都变冷了,真是比速冻冰箱还管用。 忽然,他的身体就猛地站直,手也从水里面伸了出来,而他的手中,竟然抓着一个东西。 我猛地瞪大眼睛看向他手中的东西,吓了一跳,不是别的什么,正是刚刚正要从浴缸里冒出来的人头。那湿漉漉的头发很长很长,遮住了那脑袋的脸,幸好是遮住了,不然我肯定要吓得晕厥过去。 那头被他提在手中,随即他一下就背过身对我说:“夫人,你请起来吧。” 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对我这么礼貌,比那个红衣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我忙站起身,再次望过去,他已经消失在我的眼前,我忙哆嗦着,牙齿打着颤,将浴巾忙裹在我的身上,随后我又去开喷头,看能不能把身上冲洗干净。 但是我怎么开那热水,都没有来热水,我一个喷嚏打出来,只觉得心力憔悴,于是我索性把身上用浴巾擦干净,穿着浴袍走了出去。 房间里站着一个黑影,静默无声,是索命,我警惕的看着他手上,那里什么也没有,我忙问道:“刚刚的东西呢?”说到这里我就心里发寒。 他静静的说了一声:“已经处理掉,夫人请放心。” 我哆嗦着走出浴室,瞬间感觉更加冷,而索命的身影也在我眼前消失,我忙拨打了客服的电话,却发现这电话根本打不通,打了很久都没有人接通。 我觉得这也太奇怪了,于是我穿好衣服,脑袋昏沉沉的,只觉得自己是冷成狗了。我哆嗦着换好衣服。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从远处向着这里走来,然后又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我惊异的站在原地,既然打不通电话,那我只有去找前台帮我换一间房间里,这里放不出来热水,也不知道是东西坏了还是我又遇到了什么东西。 我走出酒店的门,走廊上幽幽的灯光一明一灭,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走到哪里似乎霉运就带到哪里,尽管此处是距离家乡千里之外的大城市,仍然会遇到这么多乱七糟八的事情,不仅遇到而且还比在乡下的时候遇得多。 人运气不好的时候,还真是随便到一个地方都不能安安稳稳睡一个好觉啊。 刚要下楼的时候,我就听到一阵高跟鞋的声音踩着楼梯向我这上面走来,我顿住脚步,就看到一个穿着这里服务员制服的女人抬头看向我。 初看她的脸,我莫名的感觉一阵恍惚,她看着我文静的笑了一下,问道:“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这样问我,也许是她的礼貌,我忙问道:“我想换一个房间。”我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向地面滴答着水,她看着又笑了一下,那笑容在暗处,带着一丝神秘,随即她整个人很快就从阴影中走出来。 他走到我面前,礼貌的说了一声:“好的,请跟我来吧。” 我看着她这么客气,估计也是这里能管事的,这样也好,我就不用去大厅找前台了,她将我带到同一楼层,走到最里面的一间房间,对我说:“就换到这里吧。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很礼貌,无懈可击,我点点头对她说:“刚刚我住的房间热水器坏了。” 她了然的点点头又对我说:“很抱歉带给你困扰。” 我摇摇头,她就将房门给我打开,我刚走进去,她就将房门关起来,随即我就听到她的声音忽然变得诡异尖锐,站在外面对我吼道:“你好好洗个澡吧,浑身全是血,臭死了。” 我啊惊呼一声,再看自己的身上,只感觉身上全是血迹,我惊叫一声,就听到外面的女人又对我说:“放心吧,那个鬼我们会帮你好好招待的。” 他说的是索命,我忙拍打着门,又转动着那门锁,大声的问道:“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呵呵呵呵……当然,当然是因为……不告诉你!”随即那笑声渐渐远去,我看着门上一下就被我拍了好多个血手印,我慌忙后退,看着自己手掌,再看看自己湿漉漉的头发,那些粘稠湿漉的东西根本就是血迹打湿了的。我惊慌的想要出去,却根本无计可施。 周围一片黑暗,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我拍打着门的声音,还有我喉咙中的呜咽声,我转头看向房中,仍然是一片黢黑,我哆嗦着喊着:“索命……索命……” 却根本没有声音回答我,按照索命之前做的,如果在的话肯定会回答我的,因为怕黑,我赶紧打开灯,本来是不抱希望的,却一下,头顶上的灯就亮了,我一眼看进去。 只见里面慢慢的都是人影,一屋子,有坐在床上的,有掉在天花板上的,有躺在地上的,有蹲在角落里哭泣的,我看着眼前这些横七竖八的鬼魂,已经吓得嘴都合不拢了,也不知道要叫唤什么,只是这样呆呆的看着他们,他们也齐刷刷回过头看着我。 我的腿酸软无力,一下就往地上栽去,那些坐在地上的人影,坐在床上的人影,接着也站起了身,一个一个的都向着我坐着的地方走来。 密密麻麻的空间里,因为灯光的缘故,我看得一清二楚,那些人影向我一下就扑过来,我咬着嘴唇,心中猛地一沉,将绑着红绳的手腕对着那些扑过来的东西。 一阵猛烈的阴气扑面而来,我慢慢的移开自己的手腕,就看到一排背对着我漂浮起来的身影也站在了我的面前,阻挡着那些靠近的东西。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却在下一刻,一阵嘶吼声在房间里响起,我捂着耳朵赶紧退到门口,背部靠着门,心脏狂跳,房间里一下就陷入了一场野蛮的厮杀之中,红绳中的恶鬼几乎都出来了,被东皇浚野束缚住的恶鬼的数量远远没有这房间里的东西多。 一只手从挡在我面前的恩鬼缝隙中钻了进来,我惊呼一声,那手已经没有身体了,只是单纯的一只被卸下来的手,却仍然能穿过那些恶鬼挡住的道路,一下就抓住了我的脖子。 “呜呜呜……”我艰难的哽咽着声音,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呼救?估计根本就没人来救我,没用的,我死死的拽着那只掐住我脖子的手,就见我的面前忽然出现一个人影。 一切都变化的太快,我还没看清楚眼前忽然到来的人影是什么,就感觉眼前闪过一道刀光,晃花了我的眼睛,就见眼前的手臂已经被大卸八块,一截一截的被砍成了很多块,就连那指节也被堪称了两半。 我惊愕的捂着自己的包脖子,惊悚的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一把军刀,我摇晃着脑袋,缓了好一会儿才从这股窒息中慢慢清醒,抬头看向那人的脸,呼吸又一窒,这…… 东皇浚野? 我怎么可能忘记他的模样呢? 还是一身军装,带着象征着军官的帽子,灯光从照耀在他的脸上,我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他整张上半部分脸全都被掩映在黑暗之中,我只能看到他的薄唇紧抿,还有一把标志性的军刀,长长的,上面还在滴落着血液。 “好久不见?杨淑安!”他对我说着,就对我伸出手,我刚刚受到了太大的惊吓,喘着沉重的粗气不说,心脏猛烈的跳动着,而且头还昏沉浑身发软。 我听这声音,那声音里透露着他骨子里的孤傲和威严,我这才伸过手,他将我从地上拉起来。 随后我才看清他死气沉沉的脸,那精致的五官还是不可挑剔,更重要的是,他仍然那般一丝不苟,全身上下都端正的可怕,他松开我的手,双手紧握手中的军刀,随后转身,奔洳房中。 整间房子都在刀光剑影中晃动了,我赶紧别过头,趴在门上,不敢再去看身后残忍的场景,那东皇浚野的军刀,分明就像是砍白菜一样,一刀就将屋子里面的东西脑袋割掉。 我趴在门板上,忽然感觉身后有什么砸急速的靠近,我慌忙转头,就看到一根绳子在往我的头顶上套。 我再也经受不住这种惊吓,来不及惊叫,只觉得气息一顿,声音哽在了喉咙,整个人就往地上栽去。 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了,耳边传来的嘶吼声和打闹声,一直在我的世界里挥之不去,我一闭上眼睛就陷入罪恶的梦靥,脏乱恶心的尸体,狰狞可怕的人脸,还有四肢完全没有的怪物,他们在我的身边挣扎,在我的耳边哭泣,在刀下如同老鼠一样逃窜。 忽而,我就听到耳旁响起宝宝的声音,他在大声的哭泣,抱怨着对我说:“妈妈,宝宝好害怕,快来救宝宝!” 076:因为他? 076:因为他? 宝宝? 对,我还要找宝宝,我不能这样倒下,我睁开眼睛,看到满地的血腥和恐怖的凌乱,在房间不怎么明亮的灯光下,显得特别的诡异。 我强忍胸口的恶心,就看到一把军刀放在我的面前,只听我的头上有冷冽的声音传来:“杨淑安,跟我离开这里。你被他缠上了,这一辈子都别想有好下场。” 我摇晃着脑袋,知道他说的那个他是谁,不就是祁荫吗?我曾经也想过离开祁荫,但是也知道,我是骑虎难下,我隐约觉得,祁荫找上我并没有那么简单,再说,我不能放下我爸妈不管,我抬头看向眼前越发残忍的东皇浚野,微微喘着气,心里想着,和你离开,那不都一样吗?甚至你比祁荫还要残忍些。 “我现在哪里有时间考虑那么多?冥王一直在找你,你就这么大胆的来了?”我问道,勉强从地上跌跌撞撞的站起身,他要伸手来扶我,我避开了。 就听他对我说说:“比起我,祁荫才是他最大的威胁,你真的不和我一起走?” “不去,我有事情要做。”我随即转身去转动那门锁,只是这一次,那门锁咔嚓咔嚓的竟然被我转动了,而就在我转动门锁的时候,我感觉那门外也有手在和我一起转动。 我当时就吓得放下了手,静静的听着门外的声响,就发现那转动门锁的声音停了下来。我转头看向东皇浚野,只见他的脸又重新掩映在了帽檐之下,我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 只听到他用隐忍又霸道的语气对我说:“你是我下了聘的妻子,我东皇浚野绝对不会让你被他人抢走。” “你要怎样?”我手放在门把手上,就看他一步一步走向我,随即泛着红光的军刀慢慢拿起来…… 我惊恐的看着他从黑暗中渐渐露出来的,晦暗莫测的脸,我心中一惊,想着他难道是得不到就要毁去?这做的也太绝了吧。 我忙打住他,惊声说道:“你不要冲动,你杀了我对你也没什么好处……”我话还没说完,就见他的军刀猛地一下从上面落下来,我猛地往旁边一躲,那军刀哗啦一下,就将门整个切断了,我惊悚的抬头看向上面,就见那墙壁都被划破了,那缺口的地方带着点点血迹,看上去骇人至极。 我哆嗦的转过头看向东皇浚野,以为他会继续对我补刀,却没曾想到他的眼神一直注视着门,我转头看向那边,只见那破开的门缝中,似乎外面还有什么东西。 我一把将那门锁转动,只听“咔嚓——”一声,我轻巧的将那门打开,一看,外面霍然站着一个女人,是刚刚带我进来的女人,微弱的光打在她的脸上,她的瞳孔无限的放大,眼珠子鼓鼓的看着我,而她的额头,一丝红色的鲜血在往外面渗出来。 就在此时,我的肩膀忽然被人一拉,我一下就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但是我的眼珠子仍然死死地盯着那女人,自己仿佛被她的目光锁定了,根本移不开目光,随即只听一声类似于什么崩裂的声音。 “蹦——”我的眼前,那女人的身体被分成了两半,随即往地上一倒,面部先着地,随即两半尸体扑倒在地上,看得我触目惊心,想要尖叫不止。 我捂着胸口,只觉得心脏的地方猛地收缩,随后东皇浚野在我耳边对我说:“知道为什么你会遇到他们吗?” “为……为什么……”我惊讶的问出这断断续续的话,就听东皇浚野调笑着对我说:“因为他!” “不会的,我遇到的,都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才找上我的?”就像是那些自杀的人是因为沈碧莲想让我保护好沈心儿,杵着拐杖的老婆婆是因为看了报纸想要我帮她迁移丈夫骸骨,他们都是有自己的原因才会找上我的。 “你太天真了,他找上你,怎么可能让你什么都不做?的确,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他的话忽然因为门口重新站在那里的人影而中段。 东皇浚野将我一拉就拉在了他的身后,随即我看着他紧绷着的背部,挺拔的杵在我的面前,他手中的刀也随即猛地抬起,对着的地方,正是外面祁荫站着的地方。 “又是你!手下败将!”祁荫不屑的说了一句,我就看到一把红伞从他的身侧转悠着进了门,随即东皇浚野的军刀就和那红伞纠缠在一起,我的耳中听到的全是金属的撞击声,我甚至能在两者的撞击中看到其中的火花,但这很奇怪,因为红衣的红伞只是纸和竹子做的。 而我在怔愣间,就听祁荫对我说:“淑儿,过来!” 我看向他,心里闪过刚刚东皇浚野的话,但仍然不疑有他,几步走了过去,却在下一刻,我的手被同时牵制住,我一下顿住,只能站在中间。 我的前面是祁荫,后面是东皇浚野,两个人同样霸道,手中的力道互不相让,我皱着眉看着祁荫,只听东皇浚野对我说:“他用心险恶,为什么你还要跟着他走?” “就凭你?也配说本殿吗?”祁荫一手抓着我一手握着忽然出现的幽幽黑刀,对着那东皇浚野的头部就砍去,东皇浚野只能放开我,躲开那一击,随即我就被祁荫揽在了怀里,只听祁荫傲慢的对东皇浚野说:“滚回你的黑祠,区区一个将军,还想和本殿抢人?” “她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你是抢走了她!”我听到东皇浚野暴怒的声音,带着愤怒和不甘心,祁荫冷哼一声,差点就呸一口呸到东皇浚野的身上了,挑着阴晴不定的声音对东皇浚野说:“本来?你以为本殿和她的缘分,只有今生吗?废物!” 东皇浚野听罢,爆喝一声,也不知道他叽里咕噜在说什么,猛地一用手一抬,就将躺在地上的东西调动起来,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就听红衣在我们身后说道:“主人,这是东瀛传承下来的傀儡术,就交给属下来解决吧。” 傀儡术?没想到东皇浚野还有这种本事? “呵呵……”只听祁荫一声冷笑,就拉着我的手从这间凌乱不堪,血迹斑斑的房间中离去,我的脚再次踩在地上,只觉得一阵发麻,我哎哟一声,祁荫就将我从地上抱起来,双手拖着我的身体。 我被横空一抱,心都提的老高,但随即又安心下来,有祁荫在,我总是感觉到一种安全感。 “人真的有前世今生吗?”我疑惑的问着祁荫,他走在走廊上,暗淡的橘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没由来的,我并不觉得周围有那么可怕了,他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问道:“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想着他刚刚说的话,犹豫再三,还是问出来了,我觉得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一起商量,我觉得我应该相信他。 “我……我想知道……”我只能这么说了。 他沉静的目光中回荡着不知名的情绪,眼睛深邃,好看的眉毛也变得平静,似乎在想着什么,等了一会儿,我才听到他平静的声音告诉我:“有的人有,有的人没有,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有前世今生的。” “那我呢?我有没有?”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知道,其实我是想问他我和他是不是以前就有什么关系的。 “没有!”他直截了当的就否定了我的想法,这让我一下陷入迷茫中,我叹了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说的话,就听他调侃道:“怎么?你还以为我们前世就是爱人?情定三生?” 我被他说的面红耳赤,刚刚平静下来的心也开始怦怦跳,祁荫太坏了,我歪着头,头发还很湿,只是也没有血迹颜色,看来那些都是那些东西的恶作剧,我轻轻的问道:“他们又是谁的?这个世界好像对我有恶意,我只想安安静静睡个觉洗个澡啊!” “睡吧,都是为夫的错,没有及时赶过来帮你。”他态度还是挺端正的,我又特别的疲惫,他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抱着我走着走着,我就感觉浑身一下一下的在回暖,变得越来越暖和。 我安心的靠在他的胸前,那里一片平静,根本就没有起伏的心脏跳跃的声音,我的眼前描绘着祁荫此时的面容,一定是柔和的吧,像是他此时传递给我的温暖,我的脑袋里忽然闪过一张和祁荫酷似的脸庞,他对着我展颜一笑,如墨长发勾勒出他的祸世妖颜,我看着他的笑容,瞬间怔愣。 我呆呆的叫唤着他的名字:“祁荫……”。 他却转身踏着大步离去,那背影带动着深蓝色的衣摆,划出一个美妙潇洒的弧度,一如他的身姿,潇洒俊逸得让人向往让人沉醉。 我向前几步,想要抓住他的衣角,想问问他为什么要离开,但是他的身影越来越远,虽然他的脚步看起来走得很缓慢,可是不知不觉,几步下去,他已经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077:不去找孩子? 077:不去找孩子? “祁荫?”我深吸一口气,惶恐不安。 “我在!”一声呢喃在我的耳边响起,我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祁荫在我的身旁,一双妖冶的桃花眼微微的弯着,里面盛着温柔的光,专注的看着我。 我一把摸着他的脸,一片冰冷,随即我叹了口气问道:“你要去哪里?” “为夫哪里也不去!” 我认真的看着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一股害怕,就害怕他会离我而去,他凑近的眉眼看着我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为夫在这里,可没有梦靥敢来纠缠你啊。” 我坐起身,看了看四周,才发现我仍然在布局一样的房间里,还是那家酒店的房间,只是这灯光,这气氛,和我初进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感觉正常了许多,光线也亮堂了许多。 我揉了揉眼睛看着祁荫,将他看得更清楚了,也不需要向他解释,醒来就想着宝宝,我忙问道:“有宝宝的消息了吗?” 他拍拍我的背部,算是安慰,一双眼珠子中带着柔情,我觉得他的眼睛有毒,单单只是看着这双眼睛,我的心啊,就砰砰砰的开始跳动。 我手脚顿时一慌,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等着他对我说话,他却过了好一会儿都没说,我摸着自己的脸不好意思的问道:“怎么了吗?你这样盯着我干什么?” “不用担心,宝宝没事。” “找到了吗?”我可不是想要他一句没事。 他看着我认真的回答:“已经有消息了,那和尚只是想把我们的孩儿归为己用,这需要时间,但是你放心,绝对不会如他所愿。”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祁荫,你为什么就不担心?”我诧异的看着他平静得过分的脸,就听他对我说:“我是孩子的父亲,比任何人都担心他的安慰,但是我也能确认,他不会有事。” “出了事怎么办?你现在怎么还有时间在我面前晃悠?你去找啊?”我用失望的目光看着他,他的脸色仍然看不到一丝紧张,我一下拉开身上的被子,就站到地上,拿着包包就往外面跑。 “你去哪里?”他伸手就想抓住我,我早知道他会这样,闪身一躲,就躲开他的手。 我回头刮了他一眼,鄙视的说道:“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以后那孩子,就不用叫你爸了。” “你真是莫名其妙,好好的怎么就乱发脾气了?孩子的事情我已经向你解释了,你就是钻牛角尖,以前是,现在也是……”他说了这么多话,一字一句就像是针扎进了我的心里,我愤恨的看了他一眼,转头就向门外走去。 却在此时,我听到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我侧头看去,是东皇浚野,没想到他还没走,还在和红衣纠缠,而红衣明显敌不过,被那一刀刺进了墙壁中,瘦弱的红衣鬼魅的身影明明灭灭在墙壁中摇晃,我看得一惊,就见东皇浚野带着强烈的气势向我奔来,本来还有一段距离的楼道,好像根本就没有这距离一样,他一下就奔到我的面前对我说:“跟我走,他迟早会害死你的。” 我惊异的看着他,就感觉身后的祁荫已经出来,两个鬼见面一如他们第一次交手,一下就碰撞在一起,我趁着这个机会,赶紧逃离,奔下楼去。 我的脚步声咚咚咚的回荡在整栋房间,我心乱如麻,说什么爱?说什么喜欢?现在孩子都不见了,他还说不会有事?闭上眼睛孩子的呼唤让我一个激灵,我可不会觉得孩子没有事情。 我独自一人行走在路上,只觉得身陷迷局,周围的霓虹灯虽然多,但人却很少,我迷迷糊糊的走着,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我心里很不满意祁荫的饿态度,但是想想他说的,再想想祁荫初次知道我有孩子的时候那表情,似乎都在说明其实他是很关心孩子的啊。 我刚抬头想要过马路,就看到对面站着一个男人,他带着金色镂空的面具,那面具特别的显然,我怔愣中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马路中间。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拔腿就往回跑,却在我刚回头时,我眼前一下就出现刚刚看到的那张脸。 他的发髻一丝不苟的竖起来,用一块极品红羽冠裹着,我再看向那边,只见那边还站着几个同样妆容打扮怪异的人影,应该是他的属下吧,他这模样,应该是有正事吧。 他堵住了我的去路,我着急的看了看四周,正是马路中间,他想要我死吗?我正想推开他,就被他一手抓住肩膀,只听他的声音带着威压,似逼迫又似真的在问我问题:“你去哪里?看到本王很不满意?” “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我有急事,你放开。”我又回顾着四周,只见周围的车辆多了起来,都鸣笛绕着我走,我第一次这样一个人站在这么多车辆中,感觉到害怕和不安,而眼前的冥王显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 “他为什么没在你身边?他不惜伤敌一百毁己五十,想要回到你身边,你们还真是伉俪情深?”他说的话我现在不想听,也听得出他语气中的阴阳怪气,这更让我烦闷。 我使劲的甩开他的手,愤怒的说道:“你不要纠缠我好不好,我现在真的有事。” 真是倒霉,刚出来就碰到他,我和这三个鬼还真是有缘,不过都是孽缘。他逮着我好像就不放过我了,握着我的肩膀五指有力,根本不容我反抗,我越是挣扎他的力道越大,我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根本对抗不了他顶顶大名的冥王。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我拜托我现在真的有事,等我办完事你再来好不好?”当然你不来更好,我在心里想着。 他鼻眼都喷着怒气,很不爽地对我嚷着,“你能有什么事情?难道是去找你那个姘头,不要脸。” 哈? 我更加气愤的甩开他,说道:“别给我提他了,你放开我,不要在大马路上纠缠好不好?我知道很危险吗?” “嘀嘀嘀嘀——”呻吟声在我的耳边越来越快的催促着,我恼火地看着冥王,就见他的脸色忽然软了下来,这让我心中一惊,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就见他端正了我的肩膀对着我认真的说:“你刚刚说什么?你为什么说不要提他?” 大马路上的问什么问,我着急的想要离开这危险的地段,却发现他根本不松手,我怒瞪着他,他马上松手,并且还安慰道:“你看你这女人,雾气还真大,脾气太不好了,如果是本王,也不会要你的。” 呸,我恨不得呸他一口,他又在这里说什么话?我现在赶时间,你不想听他唠叨,看他这样子好像并不打算放我走,我索性和他商量的,“你不要纠缠我了,我真的有事情,等我办完事情来找你,好不好?现在你放我走。” “本王何必要等到那时,你有什么事情?本王一句话就可以搞定,你至于急成这样吗?”他这严肃霸道的语气并不像是说空话,也不像是玩笑话,我定定地看着他,看到了他眼底的认真,带着希冀的用手按住了他结实有力的胳膊,说道,“你愿意帮我吗?” “那祁荫办不到的事情,本王必定能办到,你尽管道来。”他的语气狂妄是狂妄了点,我在看向他身后那些站在街边的官员模样的鬼差。 不管怎么说?冥王的势力似乎很大,而且他有这么多人手,找一个人或是一只鬼,都不难。但是我又担心他对祁荫和孩子都有芥蒂,犹豫再三,问道,“我说出来你一定要答应,而且要帮我,好不好?”我想我自己是走投无路了,碰到他也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吧。 他犹豫都没有犹豫,就点头,我就差给他说了,我被和尚抢了孩子的事情。 “这么说,孩子的父亲都不管他?”他带着阴恻恻的声音说出这句话,我只能艰难的点点头,随后他大手一挥,一副豪爽的语气中带着英雄气概,对我说,“此事就交给本王,他祁荫办不到的事情,本王给你办。” 我欣喜的点点头,随即又开始难过,他这么说似乎在逞强,但是想想,祁荫才是孩子的父亲,而我家孩子却要让一个素不相干的冥王来帮忙,我心里其实很不是滋味。 他又对我说,“其实不瞒你说,我这次出来,也是亲自来抓一个和尚。” 我疑惑的看着他,就见他用手一指,指着苍穹对我说:“观星术士对我说人间的坤宫方向有异动,而且还是一个潜藏的巨大威胁。” “对冥界的威胁?”我看着他手指的方向,月明星稀,月色周围星宿环绕,我看不懂,只知道占星的说有威胁,显露在了形象中。 “不仅是冥界,还有人间。”他说到这里咳嗽一声,我的眼睛自觉的看向他的胸口,只见那里已经红了一大片。 078:她是本王的事 078:她是本王的事 我看他的伤口就想到了祁荫的伤口,心里一阵难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转身向马路边走去。 “嘀嘀——”只听一声喇叭穿透我的耳膜,我因为这声音心里一惊,看向侧身的灯光整个世界一下全陷入混乱和刺眼中。 “小心——”我的身后传来一声惊呼,我的整个人被他一拉,一带,就滚入他的怀里,我六神无主的看着他的下颌,根本看不清,眼前仍然被那刺眼的亮光弄得白晃晃的,脑袋的上面还冒着金光,刺痛盘旋在脑袋中,特别的难受。 “你没事吧?”慕游魂的声音在我的头顶响起,我抬头茫然的看着他,随即整个人虚软的往地上栽,一阵头重脚轻的感觉让我不能自已。 那车很快的离去,我却仍然没有反应过来。 慕游魂的手扶住了我的双臂,我的头一下磕在了他的胸口上,正当我想稳住身体站起来的时候,我就听到祁荫那阴恻恻的声音在质问着我。 “你故意的是不是?就为了和他在一起?”他的来意明显不善,而且语气很坏,说的话也很气人。 我懒得理他,手自觉的靠着一处地方才能勉强站直了身体,因为头发湿漉漉的那么久时间,又出来这么久受了这么多的惊吓,我开始考虑东皇浚野对我说的话,不可否认,自从遇到祁荫,自从拿到了他的珠子,我就仿佛生活在了另一个世界里。 这种感觉让我惶恐不安,让我没日没夜的担心受怕,想想,我已经多久没有睡上一个好觉?吃上一顿好饭? “对,我就是为了和他在一起!”我不去看他的脸,转身想要离开,我身后传来慕游魂对祁荫说着的嚣张的话:“你也有今天!” 祁荫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罢手,但他要误会就让他误会吧,最好一拍两散,各奔东西,反正我也受够了,现在孩子比他重要,我要和慕游魂一起去把孩子找回来。 “你站住!你以为你可以离开本殿吗?没门,做梦!”他一再强调他的威望,咄咄逼人的感觉让我再一次唾弃他的自大和自私。 好不容易过了马路,他一下就追了过来,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们都没有开口,他最喜欢的就是用那双媚眼给我一个眼神,他的脸色很差,铁青,嘴唇进抿,这代表他在生气,而且很生气,因为一般情况下,他的神情都是倨傲的,不可一世的。 “让开!”我闷闷的声音带着疲惫,也带着我的坚决,他向我走来,严肃的问我:“什么时候开始的?你喜欢上了他?” 我烦闷的看了一眼他咄咄逼人的模样,对他说道:“你烦不烦?你不去找孩子就算了,拜托你理智点成熟点好不好?我去找,我去找行了吧?” 我恨恨的看着他,我们两个之间第一次出现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愤,好像就在下一刻,他就会把我碎尸万段,就在此时,我听到慕游魂一声冷笑,那笑声带着嘲讽,讽刺的对祁荫说道:“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你闭嘴!”祁荫一句话就打断了慕游魂的话,我绕过他,就感觉祁荫的饿手拉着我的手腕,让我不得不站在原地。 “我说了很多次,不是我没找,我也在找,而且能肯定孩子的安慰,为什么你就不相信你的丈夫?”他的声音带着妥协,强忍着开始的愤怒,我的心绪也渐渐的平静下来。 怒火总是不知为何起,又平息的很快,总是会被对方的一言一行带动着,但是我又不肯认输。 “放开,别在这里耽搁时间了!”我仍然没好气的用警告的语气对他喊道。 “没错,她的事情就是本王的事情,祁荫,你不仅抢了东皇浚野的亲,还强迫和她洞房……”我不知道冥王为什么一下提这件事,弄的我老脸一红,尴尬的看着旁边,随即他又说:“你以为本王不知道吗?一切都是你强迫她的。一开始,本王还误会你们的关系,现在看来,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 “你知道什么?慕游魂,以前不知道你还会挑拨离间别人的感情?”祁荫说着,就要打了,我看着两个喜欢动武的大男子,赶紧离开,真是眼不见为净。 “杨淑安……” “娘子……” 我刚走后面就有两道不同的声音叫住了我,我也没回头,加快了脚步离去,看来这里也只有我担心宝宝,祁荫这个大坏蛋,看来一点都不把孩子放在眼里,我气恼的,大多都是他的态度。 我一走,两个都追来了,也没打起来,这样也好,只是两个鬼的气氛明显不对,我就奇怪了,这祁荫和冥王原本应该是猫抓老鼠的关系,怎么现在变成两虎相争了? 走着一会儿,就听冥王对我说:“你这样找下去费时费力,根本不行。我这就调动阴兵,彻夜帮你将整个城搜一遍。” 阴兵搜城?听着我就害怕,而祁荫却讽刺的说道:“劳烦你调动阴兵替老子找儿子了。” “总比有些亲爹强,安安,有本王在,他祁荫绝对伤不了你。” “你哪只眼睛看到本殿伤害她了?” …… 两个又要拔刀相对了,我赶紧一溜烟跑开,没想到他们吵架还挺能干的,我一阵无语,眼珠子一转,鼻尖飘来一阵香味,肚子也咕咕叫,我赶紧一转身,闪进一条小巷。 闻着味道,寻着路,我看到前面一家开着灯照着亮的餐馆。 我也顾不得吃什么美味的东西,就想着在找到孩子前保存自己的体力,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夜色这么晚了,那餐馆也不像是那些烧烤店,现在还没关门,我站在门口,就听到孩子的哭闹声从里面穿出来。 “哇哇哇——哇哇哇——”像是小孩子的哭声,听着我心里莫名一动,这声音还真像我家宝宝的声音。 我看了看四周,小店的旁边停着几辆摩托车,小店外面没有客人,也没有招揽客人的店员,门面不大,属于那种小店,也许是饿了想要找点吃的,也许是好奇小孩的哭声。 小店外面亮着一盏灯,虽然不是特别的明亮,但足以我看清小店的样貌,招牌名字叫做——骨头汤饭。玻璃门是关好了的,看不清里面的模样,在玻璃门上面,贴着红色的几个大字。 “特色小吃,一客15,童叟无欺,全国统一。”看这标语,东西应该便宜吧,恰好身上也带了钱,我走上去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骨头汤香味扑鼻而来,真香啊,一闻就让我有一种饥饿感。 这感觉很奇怪,几乎是我第一次闻到香味有这样强烈的饥饿感。 我进了店门,却发现整个小店一个人都没有,但是我却听到了人声从里面和上面传来,看来店家做生意不止这一间门面,外表看起来小,但是里面别有洞天。 只是一楼连老板都没有,我走进去,关好门,阻隔外面的冷气。 “老板?”我叫唤了一声,却没有人回应我。看来是忙去了吧! “老板?”我又叫唤一声。 “你吃什么?”忽然一道声音从那柜台的下面传来,我诧异的看着柜台,就看到一个人头从那里冒出来,随机我一吓,正想惊呼,就看到那男人对我比了一个不要说话的动作。 “嘘——不要吵到其他客人吃饭了。”他说完就指着墙壁上贴着的菜单问道:“吃点什么?” “哇哇哇——”我仍然能听到婴儿的哭泣声从房间的后面传来,而且越哭越凄厉,有一种不正常的感觉,哭得太惨了。 “客人带来的小孩子吧,没事的,不会吵到你吧。”他长得和蔼可亲的,说的话也彬彬有礼,我摇摇头,对他说:“来份招牌饭吧,请快一点。” “好的,请稍等!”我就奇怪了,小店外面也有五张桌子,但是一个人都没有,难道后面景色很好,都跑到后面吃饭去了? 这么想着,我本来想问那个老板的,却发现他已经不在了,我踌躇的坐在位置上,闻到又一阵香味飘过来,当即我肚子就饿得咕咕响,这感觉,也太奇妙了。 我拿出筷子,却发现手中的筷子似乎和其他店里的筷子不一样,竟然是打磨的很光滑的筷子,看起来闪闪发亮,灰白色的东西看起来还挺精致有质感的。 此时店里一个人也没有,刚刚招待我的店员也不见了,我听到那小孩的哭声巨变,因为哭声将我吓得浑身一抖,我就听到院子后面传来一群起哄的声音,隐约中似乎在说。 “我要吃他的屁股肉,你们都不要和我抢……” “老板,料放好没有啊?” “马上好!” 这感觉,虽然热闹,但我听着越来越不对劲,随即我就听到有声音在说:“前面也来了一个客人,你们看,需要点她吗?” 我顿时一惊,没由来的忽然站直了身体,脑袋嗡嗡作响,只觉得一阵耳鸣,什么也听不到了。 079:食人餐,食人客 079:食人餐,食人客 我赶紧踢开身后的椅子,夺门而出。 却在我的手碰到门框时,我耳朵忽然能听到声音了,那声音却是身后向我跑来的脚步声。 “哒哒哒——”声声犹如丧命的刀子,割在我身体任何一个致命的地方。 前一刻还在抱怨自己没睡一个好觉没吃一顿好烦,现在果然应验了,我的手指用力的趴在玻璃门上,想要推开玻璃门,却发现自己根本搬不动那门,而且那外面似乎有人在抓着那门框一样。 我惊恐的看着玻璃门前自己瞳孔放大一脸惊骇的脸,手指止不住的开始发麻发抖,随即我的手一下猛地使力气,“啪——”我刚刚将玻璃门打开一点,一阵冷风从外面吹进来,随即我就从门缝中看到一双猩红的眼睛从外面看着我,随即那眼睛下的嘴巴张开。 “哈——”一声重重的哈气,吓得我手一软,玻璃门又重重的被关上了。 我晃眼惊慌一看,后脑勺顿时一麻,后脊背的寒意肆掠的侵袭着我的后背,我腿打了一个摆子,就看到我照在玻璃门里面的脸旁,还有一个脸,瞪着挂着两条血丝的眼珠子看着玻璃门里面我的双眼,随后对我说:“客人,你点的招牌饭人骨汤饭好了。” 人骨汤饭?不是骨头汤饭吗? 我张大了嘴巴重重的喘息,想着刚刚那个孩子的声音,心中猛地一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转过头就对着那老板问道:“刚刚的小孩子,你们从哪里得到的?” “什么小孩子?”他还笑着问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准备将我做成菜,也不知道刚刚的一切是不是自己的幻听,我只问道:“刚刚大哭的小孩子,小婴儿?” “买的。三万块一个,不过卖出去一个,我们就翻倍赚!”他老实的对我交代,我听了心头猛地一凉,惊讶是惊讶,但我更想看看那个孩子。 “我再出一倍的价格,我要看看那孩子。” “他已经被宰了!不好意思!”他诚恳的对我说着,就对我说:“客人,你的饭要凉了,快点吃吧。” 啊?吃饭? 我现在哪有什么心思吃饭?我忍着呕吐的心情,痛苦的看着那一碗热气腾腾的饭,上面还漂浮着几丝肉末和油珠子,米饭混合着一块块被斩断的骨头,根本看不出来那是什么骨头,只是……& 我竟然看到了白花花的牙齿混合在米饭中,顿时让我一阵眩晕,我摆摆手对他说:“不想吃了,我要离开。”说着,我马上摸出钱交给他。 他看了看手中的钱对我说:“你等一下,我去拿零钱给你。” “不用了,真的,我要离开,只要我离开,我可以再给你钱。”我没忍住,一口就抽干了肚子里的脏污,吐了出来,吐得他一身都是,他忽然转头头看着我,我慌忙看向他,就见他的双眼一片猩红,绽放着诡异的不友好的光。 “你弄脏了我的皮囊?你死定了!”他恶狠狠的说完,就再次转身离去,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个,显然他要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一吓,不敢再待下去,我赶紧去推门,但是仍然推不开,偶尔能打开一点,仍然能看到外面有一双眼睛盯着我,带着警告的红光。 怎么办? 怎么办? 难道我会被吃掉?如果猜得不错,这餐馆一定不是真的开给人的,如果真的是,那也是前面是人吃东西的地方,后面是那些东西吃饭的地方。 真是可怕,没想到阴暗的城市角落,竟然还有做这种生意的。 我怕打着门,呼着喊着,就见玻璃门上又出现那老板的身影,这一次,他的手中竟然拿着一根绳子和一把刀。 我马上转过头,背靠着玻璃门,抵触在那门板上,让我的后背又凉又痛。我瞪着他向我快步走来,惊慌恐惧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弄脏了我的皮囊,我只有让你成为我新的皮囊了!”他说的理所应当,我听的毛骨悚然,什么是新的皮囊?我诧异的不解的看着他,心中有一种恐怖的想法在脑袋中盘踞,就见他一下用手拨开自己的胸口,随即我听到“哗啦——”一声…… “啊!”我控制不住惊叫一声,就看到他将自己的皮一下就扯开,露出里面血糊糊的一个人体,随即他将那张人皮往身后一扔,随即那血糊糊的东西往地上一栽倒。 我眼前顿时血光满目,那血糊糊恶心的被扒了人皮的身体上面,没有脑袋,而是一个猫儿大小的动物,它利索的从本应该是人头的地方跳下来,随即落在我的脚边,我脚往旁边一挪,他一下就跳起来,踩在我的叫声,仍然是那个“人”的声音对我恶狠狠的说:“等我砍下你的脑袋,剥下你的皮,你就是我新的皮囊。”随即他的声音也变了一变,一下就变成一个女声。 我目瞪口呆看着他抖了抖身上的血珠子,这让我看到了他身上灰色的皮囊,一阵血腥味向我扑鼻而来,他的尾巴细长,浑身由一块灰色的皮囊包裹着,是动物,不,应该是害人的精怪。 太残忍了,而且也太血腥了,现在我打是达不到过他们的,我定下心神,问道:“你们做生意无非就是为了赚钱,你先放过我,我给你钱好不好?” 它对我哈哈一笑,说道:“里面的客人已经知道你了,他等我宰了你,也能卖个好价钱,自己还能赚一套衣服,比什么都好。” “我出三万,你先放了我,后面还可以加价。”不就是要钱吗?现在钱就是命,我不会那么傻的。 “你有那么多钱?” 我点点头,对他说:“我绝对不会骗你,我可以给你更多的钱,只要你放了我。”我认真的看着这只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精怪,他鄙视的看着我,随后嗤笑道:“以前也有很多人这样对我说,但是……”。 但是什么? “他们最后都死了,而且死得很惨!”他淡然的说着这句话,就对我说:“你放心吧,如果你怕痛,我不会慢慢的放血,一刀从你的脖子或是心脏入口,这样可以提早结束你的性命,等你死了以后,不好意思,为了不被问责,我们是不会让你去投胎的。” “你们这样做,就不怕遭天谴吗?”我怒吼道,拼命的拍着门,就看它齿牙咧嘴对我吼着,我随即伸出脚对着它踢过去,他在地上一个翻滚,随即就跳到那倒下的身体脑袋上,咒骂到:“竟然没有直接吓晕,真是失策。” 想要脱掉人皮吓死我? 我也是经常被各种吓好不好?我庆幸自己经历得够多,不然还真的会被他吓得六神无主,甚至晕厥,到时候我只能任人宰割,甚至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一只小动物而已,没想到这么厉害。 他跳到那脑袋的部门,想要控制着那被剥了人皮的尸体起来,我闻到一股恶心的臭味扑鼻而来,地板上全是骇人的血迹,我一脚又照着那小动物的地方踢过去,他为了避开我的脚,一下又跳来了,对着我就张牙舞爪的抓狂。 我吓了一跳,看来他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至少没什么法术,我当下拿起旁边的椅子,对着它就砸过去。 那椅子一下就砸在他的背上,他嗷呜一声,我顿时松了一口气,但是扔不敢完全松懈下来,对着它血淋淋灰溜溜的背部就一阵猛砸。 随即它瘫软在地上,我定下心神,喘着重气,吓得手发软脚发软,但是不是它死就是我亡,这是我第一次下这么重的手,而且似乎已经将它砸死了,我哆嗦着手,看着满手的血腥,我摸了一把脸,只觉得满天满地的都是血腥味,我转过头看向玻璃门,只看到自己血糊糊的脸,特别的惊魂。 “老板,快来啊,这个娃儿煮不开,给我们哥几个火开大一点。”我听到这呼喊上,吓了一跳,一瞬间甚至眼神呆滞了,我忙对着那玻璃门敲打道:“开门,我已经用了她的皮囊。” 没有人回应我,但是门我还是打不开,而且我的手上有血,一拉一开,将玻璃门弄得血迹斑斑,狰狞吓人。 就在此时,我又听到那人叫老板:“老板,再不来我们就把你抓到锅里吃了!” 我听了一吓,马上反应过来,随即把躺在地板上正中间的尸体拖走,放在桌子底下,用椅子板凳遮好,再把那小动物也藏好,随即我在脸上又摸了一把,抹干净已经被吓出来的眼泪,心脏怦怦跳着向里面走去。 我站在门口的时候,只见里面的房间很大,足足有前面五个那么大,而且还是露天的,足足有十几桌的“客人”,他们的锅里几乎都热腾腾的飘着热气,我刚走进去,门口的几桌“客人”都转过来看着我,我呵呵一笑,忍着恶心和恐惧,笑着对他们说:“换了一身皮囊,不好意思,来晚了……”。 080:搅拌婴汤 080:搅拌婴汤 “你说你干什么去了?信不信哥几个把你扔进锅里烫成火锅鼬……”我听这话暴戾的很,吓了一个颤栗,就听到这些宾客哈哈大笑起来。 火锅鼬?黄鼠狼?鼬在民间被叫做黄鼠狼,我老家农村就经常看到,特别是在早晨和黄昏,没想到这种东西还能成精了。 “还愣着干什么?吓傻了吗?” “呵呵呵,呵呵,我觉得换了一身皮囊浑身不舒服,你们觉得好看吗?”我假装和他们调笑道,手握着煤气罐的开关都在发抖了。 “丑,满脸敷的什么东西?难看死了,还是个女人。” “不过女人的肉比男人的好吃,你去把那人宰成坨,下一半到锅里吧,屁股肉都要了,胸脯肉切成片。”另外一声低沉的声音就从角落里呜咽着飘进我的耳朵里,我哆嗦一下,忙点头。 “好好,稍等,我这就去再!”说着我就扔下手中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忙向外跑。 “站住!”那幽冷的声音忽然叫住了我,我一个激灵,神经都在乱颤,满鼻子的香味中闻到的味道全是那种血腥味,现在闻闻,自己特么的就想当场吐晕过去。 我弯着腰,恭敬的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呵呵,你火还没调大呢!这什么服务态度?肉都要糊了,你也不知道搅拌一下?”另一声不屑的声音响在我的耳畔,我根本不敢去看那些“客人”,赶紧过去把火调大,然后又用汤勺去搅拌一下不锈钢锅,就听到锅里发出“哇哇——”婴儿的哭声,我震惊的睁大眼睛看去,就看到一双眼珠子飘在水面上,也没有脑袋,光秃秃的飘在那里盯着我,眼珠子里带着幽怨愤恨。 我吓得手一抖,但仍然强忍着当场哭泣的局面,我只能在心里告诉那小孩子安息,心里对这惨无人道的画面痛心疾首,我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忙打起精神,无论怎样,我一定要从这里离开才行。 我搅拌着锅里的人头人头,那一坨坨的东西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只能从一两截断了的手指还有一层恶心的头皮能判别出这是一个小孩子。 我搅拌以后,其他的人叫我过去搅拌,我慌忙对大家说:“不好意思,一桌一桌的来,我先出去帮他们拿人头,你们先吃着啊。” “我们也要女人肉……” “5号桌也要……” “7号桌要两斤……” 这时,忽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高马大的厨子,他看着我,眼睛竟然放着红光,我吓了一跳,他整个身体看起来很高大,手里还拿着菜刀,那菜刀也比普通的菜刀要大上一个型号,他走到我面前对我说:“小六,你出去吧,我来帮你应付。” 我忙点点头,就听他神兮兮的对我说:“你怎么不臭了?” 我哈哈笑了一声,对他说:“可能是这皮囊好,把我的臭味也暂时掩盖了。” “哪里找的,这么好运气!”他说着,我看他的脑袋整个都变形了在动着,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的嘴巴忽然张大,随即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毛茸茸的腿往我的脸上拍,我赶紧退了一步,装作生气的模样抱怨道:“你干什么?这么忙,你快帮忙吧,我出去一下。” “快去吧,快去吧。”他说着就挥手赶着我,我赶紧转过身,向外面跑去,临近刚刚那一桌,就听到那幽冷的声音对我说:“不过你身上的肉挺香的!” 我一个激灵,早已冷汗涔涔! 等出去了,我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她拿着刚刚放在地上的那把刀,而她的面前,正是被我砸死的黄鼠狼,现在看看,脑袋都被我砸的稀巴烂,我哆嗦着牙齿,震惊的问道:“你是谁?” “你竟然杀死了小六,我要杀了你!”我看到她身后的门紧闭,忽然想到在外面拦住我的那力道,看来应该就是她了,这样也好,我盘算着她在这里,拿着刀,尽管这样,我仍然可以避开她打开门出去。 现在外面估计没有什么阻力,我一定要避开她。 “不是他死就是我死,你也一样,如果你非要杀了我,我给你拼命!”我虽然害怕,但并不想服输,这些害人的畜牲,知道他们是什么东西以后,我就没那么害怕了,反而觉得憎恶。 随即她就拿着刀向我跑来,我一脚踢在那放在地上的死黄鼠狼,踢在她的身上,她一下想要躲开,闪身避开,那死黄鼠狼砸在了玻璃门上,一声闷响,我就听到里面有声音在问:“怎么还没来?” 那声音不耐烦,我听得也慌张,慌不择路的感觉让我大脑充血,但我已经慢慢学着在慌乱中稳定自己的心神,不然我自乱正脚,死的一定是我。 我拿着旁边的椅子,对着她挥舞过来的菜刀就砸过去,因为换了一个方位,我能利落的推开门,随即将椅子一扔,夺门而去。 终于踏出了小店,而我的头顶忽然往下落着什么东西,我惊慌之中想要避开,却仍然被抓住了头发,我的头发被一个大力的一扯,弄的我奇痛无比,但我必须咬着牙,不能喊出一声,我不喊,反而是那个拿着菜刀的“女人”喊了,她对着里面就喊道:“有人杀小六,刀子,快出来帮忙!” 我听后也没顾得上从后脑勺抱着我脑袋的是什么东西,赶紧迈开步子往外面跑,就在此时,我感觉脑袋上那东西发出吱吱的声音,随即我就感觉那温热的东西在我的脑袋上蠕动,吓得我一阵惊慌,我拼命的甩着脑袋,忽然看到面前有一只爪子抓向我的眼睛,我惊呼一声,同时手就大胆的掐着这只爪子,一个使劲,就将它拽下来。 我气喘吁吁的跑着,手里提着这只迷你小黄鼠狼,幸好他还不是很大,没什么力气,不然我肯定弄不下来它。 它看着我睁着红眼睛,吱吱吱的拼命叫唤着,我看着它又不忍心掐死它,但的确可恨之极,如果它有能力弄死我,一定毫不犹豫的将我弄死吧。我犹豫再三,想将它扔掉,却发现他忽然发出一阵奇丑无比的气味,我闻着这气味,瞬间觉得四肢无力,有一种酸软的感觉,而且脑袋眩晕,感觉自己脚下也没了一个支撑的力气。 我摇晃着头,一阵头晕眼花,只见自己的面前,莫名其妙出现一个骑着驴子的老太太,整张脸笑开了看着我,慢慢悠悠的哼着难听的歌向我走来。 我不肯向这气味妥协,这气味就像是一种毒药,带有致命的东西,让我瞬间无力的瘫软,我双膝一下重重的就向着地面砸去,就看到那驴子的脑袋凑近了我的脸,我惶恐的睁大眼睛闻着臭味中又带着驴子的骚味,而这驴子的脖子上还挂着一窜铃铛,摇晃一下,我脑袋就更家昏沉。 “去去去……哪里来的畜牲,别挡着婆婆我的好事。”那驴子上的老太婆呵呵的笑着,我跪在地上,头眼昏花,脑袋沉得不行,特别想就地晕厥过去,但是我就是拼着最后一口气,最后一丝意识不肯倒下,因为我知道,现在不是我倒下的时候,我还有宝宝要去找,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的父母还挂念着我,如果倒下,我就起不来了。 人的求生意识是很强大的,我听到吱吱吱的声音在和那老太婆对抗着,我艰难的用手撑着地,大口喘着气,拼着最后一口气,往前爬着,嘴里喊着祁荫的名字。 “祁荫……祁荫……祁荫救救我……”在这要命的时候,我的潜意识一直都是祁荫,我慌不择路又疲惫的爬在地上,在幽暗的路灯下,我的手渐渐没有了力气,忽然感觉头上有什么声音在笑,我侧头看过去,就看到那个老婆婆的脸,露着掉光了的牙齿,她的脸越凑越近,忽而提着我的后领子,我就被她轻松的提起来,随后她将我扔在了毛驴的身上。 我挣扎着想从毛驴的身上下去,就听老婆婆笑着对我说:“中了黄鼠狼的臭腺还能清醒成这样,看来你意念还挺强大的。” 我在满是骚味的毛驴背上挣扎着,就感觉自己的后背被猛地敲了一下,一阵疼痛向我袭来,让我短暂的保持了一点清醒,问那老太太:“你干什么?把我带到哪里去?” “你我有缘,我是人们口中的灵媒婆婆,专门给冥界大官做媒,你资质不错,和我又有机缘……”她还没说完,我脑袋一沉,冥婚两个字又闪过我的脑袋。 我摇晃着脑袋,磕磕巴巴的对她说:“我……我……已经……有……”不等我说完,那老婆婆就说:“结过婚也没关系,冥界的大官们霸道的很,阴阳有隔,如果你真的被那些冥官看上了,他们要你生要你死那就不是我这个老婆婆说了算了。” “我……已经……有……有……”我想说我已经结了冥婚了,但终究没说出口,就彻底晕厥了过去。 【ps:谢谢凰北月打赏十多花花,谢谢温柔小女子、nd-向日葵、纪、lovemymango各位亲爱的读者对作者的厚爱,么么哒!】 081:吊尸密林 081:吊尸密林 也许是潜意识认为自己暂时不会死,我的意识很快脱离了我的控制,晕厥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在移动,身体摇晃着,耳中听闻铃铛声,空洞的声音响彻在漆黑的夜晚,我的神经一跳一跳的,随着起起伏伏的毛驴,思维浑浊,只觉得周身越来越冷,心里越来越凉…… “吁——”只听老太太一声吁了一声,驴子就停了下来。我侧头慢慢看向身侧,只见老太太跳下了毛驴,牵着毛驴捆到一棵树旁,随后自己往草丛中走去,还好她没有捆着我,我索性从驴背上跳了下来,耳边传来老婆婆撒尿的声音。 我赶紧轻手轻脚的,背着毛驴的方向离去。休息了一会儿,我感觉自己身体好多了,只是身体比较虚浮,没什么力气,但就走路跑步这些还没什么问题。 肚子忽然传来一声咕咕咕的响声,我赶紧捂着肚子,继续往前方跑去,后面却传来毛驴的铃铛声,叮铃铃的晃动着,我回头一看,就见那毛驴急着挣脱缰绳,想要来追我,还发出一声声嘶鸣,我吓了一跳,又听到老婆婆从草丛中出来的声音,她赶紧爬上毛驴,我加快的速度,周围一片树林,幽森凄冷,天空一轮红月高高的挂着。 我心中一惊,想着难道自己又到了冥界?再看那树林也不是普通的树林,树木都枝桠着,等我跑进去才看到树木全都是光秃秃的,叶子都没有,我吓得魂都差点跑出来,只听后面的铃铛声越来越响,我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睁大眼睛一看,才发现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只手。 “你要死了?往那死林里面跑?你自找的啊,赶快出来,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条。”随着毛驴的铃铛声,我听到老太婆不满的怒喝声。 死林?我看着抓着我的脚裸往下面拖拽的白花花的手,整个身体失去了重心,一个劲的被那手拽着往那地方拖,我慌忙中,拿着旁边的枯树木就对着那手拼命的砸去。 那手一阵收缩,随后又抓了过来,我赶紧躲开,翻个身,向上爬着。 “我都不敢进去,你就进去了,你越往里面走越死的惨,现在回来还来得及。”老太婆在外面诱惑着我出去,但是我打起精神,就是不想出去,一声“咕咕——”的鸟叫声从林中传来,我害怕的打了一个哆嗦,站在原地,却听到那毛驴脖子上的铃铛声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怎么会这样? 我周围的景象也在千变万化,急速向我的身后退去。我害怕极了,抱着臂膀站在树林中间,只有那圆圆的红月一直没有变过颜色和大小,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的眼前竟然是一片吊着各色各样的尸体的树林。 那些尸体有老有小,有男有女,有干尸有湿尸,有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的,也有面色苍白翻着白眼死不瞑目的,我被眼前这画面吓得个半死,转身就往回跑。 忽的,我的头上掉下来一根绳子,我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些尸体脖子上的绳子,惊呼一声,脚下不知道绊到了什么东西,纵身就滚落在地上,眼前又是一个土坡,我整个人就这样跌落滚到,往土坡下以极快的速度滚落下去,而那根绳子也跟在我的身后,一直上下左右的摇摆着,好像下了决心要把我吊起来。 我全身被这坡上坚硬的东西磕得青肿发痛,脑袋也撞在一个坚硬的枯石上,想到刚刚的吊尸密林,我心中莫名的紧张发慌,这种情绪让我的懦弱顷刻间不见,等跌落到最下面,我被一个大石头抵住了身体,正当我想要爬起来的时候,我的脖子猛地被一根细绳绑住,整个人猛地往上一拽,我听到自己脖子咔嚓一声,随即我就被提起来,眼睛猛地睁大,就看到那绳子自己在树上打了一个结,我一阵憋气,气血来不及回转,全都滞留在我的大脑中,喉咙更是痛惨了,我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会儿,我就翻着白眼,脚下挣扎几下,慢慢的闭上眼睛。 死了,我死了,我真的死了,避了这么久,躲了这么久,来了冥界两次了,没想到这一次死得这么惨。 神志涣散只在一瞬间,我想到自己经历的事情,哪里是一个正常人遇到的?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甘心就这样死去,真的不甘心,也绝对不想妥协,死在这里,难道和刚刚的尸体一样,挂在这里随风飘?等着做成腊肉? 我这么想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怨念太重,我感觉自己的头顶上忽然冒出来什么东西,随即我感觉那绳子就被什么弄断了,我的整个身体往下一跌,重重的落在地上,就听到头顶传来一阵阵熟悉的笑声。 “好久不见!”我摸着自己的脖子,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捶着胸口往上看去,就见那树上坐着一个女孩,很小,穿着宫装,齐刘海的头发衬得她的脸盘娇小可爱,她的笑却散发着一种诡异的死亡气息。 我看着她皱着眉头,她的手中拿着刚刚捆着我的绳子,在手中拽着,好玩似的转着圈,随即笑着往我头上一筐,我吓得起身,脚下却一软,根本撑不出现在虚弱的我,随即我又往地上狼狈的摔倒,她的笑声更大声了。 是她,那个梦里出现过的小女孩,难道不是梦?一切都是真实的,她到底是谁? “太弱了啊!不过也好,只有弱者才会被欺负成这样,你才会心生怨气,再次让我醒来,不是吗?”她坐在树梢上,枯藤树枝根本动都没有动一下,她就如同轻飘飘的风,根本一点重量都没有,我震惊的看着她,问道:“你真的是我?” 她曾在梦里告诉我,她是我,我是她,但是我不理解,为什么她会是我。 “当然,不是告诉过你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是我?”我奇怪的问出这个问题,连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个问题还真奇怪,她哈哈一笑,随即从树上跳下来,站在我的面前,她的身高只有我的胸口那么高。 “因为我本来就是你,哼,如果不是祁哥哥偏心,我至于长成你这怂样吗?”她有着和祁荫一样的傲气,就连这瞪着我的样子,都如出一辙,我咳嗽着,喘着气,慢慢恢复自己的心绪问道:“为什么会这样?你又为什么会出来?” “为什么我必须回答我的问题?唉,真是麻烦,不过上次拜托你做的事情还没有办完,我们继续吧!”她最后几个字意味深长,我听闻下又开始慌乱起来,想到梦里不真实的画面,那城楼上捆绑的尸体,脑袋和尸体分开的模样,我惊慌坐在地上情不自禁的往后靠,沉声拒绝道:“不,我不去,我不要去那个地方。” “你必须去,这是你应该做的,这是你欠她们的。”她厉声对我吼着,对我的拒绝很是恼火,甚至一步就移到了我的面前,拽着我的手腕,将我从地上一拉,我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拽着拉起来了。 “你是你,我是我,为什么要纠缠我?我不想去,你放开我。” “你是我,为什么我不能主宰自己?我想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她趾高气扬的模样活像一个小公主,我诧异她的逻辑,更加感觉莫名其妙,我有一种感觉,她就是我身体里的鬼魂,因为怨气和邪气生成的鬼魂,还是其他的鬼魂暂居在我身体里的呢? 她拽着我把我往前面拉,就在此时,林子中的绳子刷刷的往我这里飞,我害怕的腿发软,她却伸手挥了挥,那东西就被打了回去,就像是什么东西的触角一样,消失不见。 她拽着我行走在枯藤树丫上,直到出了林子,我就看到下面那个老太婆看着我惊声说道:“你被鬼附身了吗?快放开她,那是鬼王的新娘。” 鬼王的新娘?我什么时候多了这个身份我虽然不明白,但是老太婆说着就骑着驴子,那驴子竟然脚下像是踩了祥云一样腾空起来,紧紧的跟在我们的屁股后面。 这里好像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会发生,我害怕的看着身后的毛驴,只听那铃铛晃荡得我脑袋疼,前面的拉着我的小女孩似乎和我的感受一样,她一下拿开我的手,对着那骑驴老太伸手就打了过去,一下就将老太和毛驴打落在地,只听下面传来毛驴的和那老太婆的惨叫声,我听得心慌,就听那老太婆大喊:“你这小野鬼,你完蛋了,你抢走了鬼王的新娘,老太婆这就去找鬼王来整你。” 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听到面前的小女鬼不屑的一笑,话都不说一句,似乎懒得理会那个老太婆,随后又像是得意洋洋的回头看着我说道:“什么鬼王,我不是已经嫁给了祁哥哥了吗?对不对?”她在问我…… 082:破肚子 082:破肚子 我为难的看着她,她嫌弃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对我说:“看着你就糟心,虽然你也是我,但你却不能随我所欲,祁哥哥还真偏心,明明知道我要醒了,却不让我醒来。” 她说的话我听不怎么明白,但是知道她和我还有祁荫颇有渊源,后面的骑驴老太婆也不见了,随之我只看到一条似血的红色带子穿过前面的土地,就听小女鬼对我说:“那是忘川红河,已经很久看到了,真怀念!” 我狐疑的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对她说道:“我的孩子被一个妖僧抓走了,既然你也是我……”你也喜欢祁荫,“你能不能把孩子找回来?” 她凌厉的眼神一下就转了过来看向我的脸,我顿时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心里一惊,看这脸色,似乎不同意。 随即她却说:“祁哥哥和我的?” 我忙点点头,她站在原地,静默不动,虽然手已经松开了我,但是我仍然能站稳在远处,就如同在平地一样,一定是她对我使用了什么法术。 她思索一下,点点头:“你虽没用,终究是我,这敢从我身上抢走孩子,活腻了。”我欣喜的听着她说完,就转身看向我,我怔愣的看着她的眼睛一阵诡异的通红,随即她对我说:“答应我,从这一刻开始,身体归我。” 啊? 我惊愕的看着她,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就听她不耐烦的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孩子还要不要?”她清冷的口气带着威压,我想了想自己的处境,如果她不帮我找孩子,那…… 我点头,问道:“只要让孩子回来……”。 “哼!”她冷哼一声,小小的脸庞上绽放出一抹邪笑,随即纵身一跳,就进入我的身体里,我顿时一个激灵,只觉得心脏被猛地敲了一下,随之而来有一种阴寒的东西在向全身四处爬去,瞬间让我整个人充满着无限的力量。 我保持着大脑的清醒,曾经有过一次她在我身上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是我是傀儡,她是傀儡师一样,我虽然有自己的意志,但行动全都是被她操控着,这一次的感觉和上一次很不一样,我被上了身以后,意识和行动竟然能够相一致,但是我明显的感觉自己多了很多的东西。 我微微抬起自己的指尖,就听到脑海中按小女鬼的声音在对我说:“你的身体应该是被祁哥哥做了手脚,所以我不能像上一次完全控制你的行动,如果想要找到孩子,你一定要听我的。” 我听到那声音虽然清脆但是仍然带着威严,我忙点点头,而在此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叮铃的声音,不用转身,我就知道这是刚刚那毛驴的铃铛声,这声音我听了很多次,在我昏睡的时候一直在我的耳边响着。 而且我现在竟然能察觉到身后前来的有三种气息,我惊异自己的直觉,就听到身体里的小女鬼骂了一句:“真是难缠,听好了,现在我要完全融入你的身体,你一会儿完全可以凭自己的意识操控自己,知道吗?” 这么说,这一次是我操控她?我有点觉得不可思议,就听到身后的老太婆大声用沙哑诡异的声音嚷着:“刚刚的那个小女鬼呢?竟然敢抢亲,鬼王大人前来收拾她了。” “到底是什么女人?你大老远亲自送过来?如果这女人不和本座口味,要你死的好看。”我的身后传来熟悉的,却森冷可怕如同咒语一样的声音,我心里猛地一怔,惊惧中带着窃喜。 这声音,这声音我永远不会忘记,这就是那天夜里,留下来的唯一证据,让我找到和尚的唯一证据,幸好我没有转过身,否则也许我会被视觉左右。 “肯定是好货色,阴缘极佳,而且也是亭亭玉立温文尔雅……” 温文尔雅?我听到这形容自己的言辞,有一种害臊的感觉,但那老太婆嘴巴厉害,把我催捧得天上有地上没的,我自己都不好意思真的转头看那什么鬼王了。 确定了刚刚那和尚的声音,我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就听那老太婆又问:“问你呢?刚刚那小女鬼呢?”随即她忽然一声“哎呀!”这声叫的我心慌,就听她对那鬼王说:“这女人挺胆小的,现在竟然动也不动,肯定是被刚刚那小女鬼做了手脚。” 我这么想着,赶紧转过头看向那骑在毛驴身上的老太婆,她的旁边果然站着一个和尚,因为他没有头发,脖子上还挂着一串佛珠,穿着一身黑袈裟,模样看起来比较凶狠,人高马大的,我看着就知道他就是我正要找到的人,而且他看着我的目光明显不对劲,似乎带着震惊。 随即他哈哈一笑,那老太婆也跟着高兴起来,马上对那鬼王拍马屁道:“不错吧,这东西都要看机缘巧合,碰上的都是缘分,前世修来的福气!” “真是好缘分!”那妖僧狂妄的笑了一声,随即向我奔来,我看着他本来应该躲的,我却对他露出了笑,这一刻我才知道我并不是完全被那小女鬼左右,似乎只要我一个不留神她就会占据我的身体。而趁着我因为慌乱,她已经抓住了那妖僧伸过来的手,随即一按,一扭,我就听到那妖僧一声长啸,惊奇周边咕咕的鸟声。 我惊惧的看着眼前这个瞬间跪在地上已经被扳断了一根手指的妖僧,随即抬头看向那老太婆,睁大了眼睛显然自己也不敢确信此时发生的事情。那老太婆哇哇哇的叫着,跟着那毛驴的嘶鸣声一起,一溜烟就往后面跑。 而妖僧也想要站起来,此时他显然怒火中烧,瞪着我的黑眸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我看到刚刚自己那一招,想着也是因为我身体里的小女鬼,那招果然厉害,想着以前小女鬼和冥王打的时候也没有败下阵来,我就放心。 我怒声对那和尚喊道:“把我宝宝还给我,把我宝宝还给我……”我对他愤怒的吼着,他不怕,而是呵呵笑起来,看着他这面目我就愤怒,都是他,还得我平白受了这么多苦。 我他从地上慢慢爬起来,我一点都不想放过他,也是没有打架的经验,看着他有一点挣扎我一脚就踢过去,企图将他重新踩到在地,他伸手就握着我的腿,我的骨头差点被他捏断,我想也没想,身体本能的就向上一翻,整个人腾空用另一只脚一踢,他的另一只手又接住了。 “那娃儿是我的,是我的,只要将他养大,迟早有一天他可以帮我一统幽冥!”他丧心病狂的做着美梦,打我宝宝的主意,又想到祁荫的不理会,我心中发狠,猛地一使力,手中竟然喷出一团幽蓝的火焰,包裹着红色的内芯,向双手拽着我脚裸的妖僧扔了出去。 他瞬间就被火点燃的手,而也因为如此,他的手立刻就松开了我的脚裸,我得了空档,对着他肚子就踢过去,想不到我的动作快的连自己的眼睛都看花了,随即那和尚一下就栽倒在地,双膝跪在地上,头向我这个放下砸落。 我心中惊惧,极快的喘息,随后一脚踏在他的脑袋上,我脑袋中就是这样告诉我的,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屈服,他的头被我踩在地里,我威胁到:“你要想坐享什么幽冥,也要看你自己有没有那个福气,快把我的孩子交出来,听到没有?”我怒骂道,他却一声不吭的装死,这架打得太快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实力悬殊,那小女鬼真的太厉害了,总之这和尚被我踩着脑袋已经一动不动了。 等我意识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没有那么多愤怒而是担忧,如果他没反应了,那我的孩子怎么办?怎么才能找到?我急了,赶紧移开脚步,而忽然他整个身体就从地上弹起来,就像是一只野兽一样,忽然伸长了脖子,对着我的肚子就用头狠狠的撞过来。 砰的一声,我就听到自己肚子似乎被撞破了一个洞,奇痛无比如同全身散架一样的感觉向我袭来,我如同一片薄纸一样轻飘飘的就飞了出去。 随即我看向自己的肚子,只见那里虽然没有什么破洞,我却感觉那里冷飕飕的疼,好像是破了一样。 “呜呜呜……”我吐出一口鲜血,感觉心脏在极快的跳跃,我果然不是他的对手,我能战胜他一时,却不能一直打的过他,我终究是侥幸赢了他。 但是我不甘心,而他趁胜追击,猛地扑过来,一只手忽然变幻成骨头架子一下伸长向我的心窝处掏过来,而他的嘴里还恶狠狠地念叨着:“凡人之躯还想和本座斗?痴人说梦!” 就在他的手即将袭上我的胸口的时候,我忽然看到他的手上有一只手忽然握住他即将袭击我的手,我一阵惊愕,就看到一抹黑色的背影对着我,而那背影熟悉,但我眼前昏花…… 083:骨生花 083:骨生花 只是觉得有点像是魅影,那个用祁荫的膀子变幻成的专门用于跟踪的鬼? 他全身被笼罩在黑帽中,高大的声音和那妖僧不相上下,我肚子还痛的不行,只能倒在地上,我是人,很久没有好好休息和吃饭,让我体力接近虚脱,心跳忽然猛地加快,随后忽然停止。 猝死? 大脑忽然散过这两个字,我呆愣的睁大了眼睛看着上空的红月,只见那红月妖娆无比,如同一个神秘又风情万种的舞女郎,有朵朵黑云渐渐向它靠近,随即我听到天空一阵雷鸣。 “轰——” 我的意识竟然还在?我看着红月的眼睛被一张脸一挡,就看到穿着宫装的小女鬼一脸无语的看着我的脸,我也呆呆的看着她,随即她将拉着我的的胸口,将我向上一提,我整个身体轻飘飘的,一下就被她提了出来,等提出来她就抱怨道:“你真是没用,身体更没用!” 我惊愕的看着她,再看看躺在地上的尸体,这是我第几次灵魂出窍了?这感觉虽然似曾经历过,但这恐惧和担忧仍然没有停止过,我低头看着自己吐血的嘴角,还有颓败的身躯,想着自己真的死在了冥界,一阵伤感揪心。 而再看那边,妖僧和魅影打得正酣,我想起祁荫为了追踪这和尚,才制造出魅影,我刚遇难,魅影就找到这里来了,看来一切都是机缘啊,但是我已经死了。 “魅影?”小女鬼呢喃了一句,好像想起了什么,忽然跑过去,一脚就踹飞那和尚,拦住要继续追过去的魅影惊喜的问道:“你在这里,那祁哥哥一定在这附近对不对?” 魅影奇异的看着那小女鬼,随即又看看我,没有理会小女鬼的话,而是转身过来走到我的尸体旁。 “他在这附近对不对?对不对?”小女鬼胡搅蛮缠,蹦蹦跳跳甩着那挽起的头发跟在魅影身后,就像是一个要糖吃的孩子,而魅影就像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大人,根本没有理会她。 我惊讶的看着魅影走到我面前,随即手伸向我的肚子,那手忽然穿透我的肚子,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看到他的手在我的肚子里搅拌着,我吓了一跳,惊声问道:“你要对我的尸体干什么?”任是谁死后看到有人对自己的尸体做什么事也会生气的,我这才明白这种感受,他沉默寡言的,也不回答我的话,一时间,我也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围在他旁边询问。 就在小女鬼不耐烦就要出手的时候,他的手忽然从我的肚子里拿出来,我惊讶的看着他的手中,霍然抓着一个手拳头大小如同蝌蚪一样的东西,还摆动着尾巴在他的手中挣扎着,只是这东西的全身都带着鳞甲,还有一堆锋利的白色牙齿,我惊吓一跳,想着自己肚子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小女鬼也停住了手,也是奇怪的看着那东西说了一句:“这不是排魂虫吗?” 排魂虫?对这个陌生的名字我有点好奇,就见小女鬼啧啧摇头对我说:“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没想到你还没死。” 这是什么意思?我惊愕的看着自己尸体,只见肚子那里真的破开了一个洞,而鲜血也在往外面一个劲的流,魅影将那什么排魂虫抓在手中以后,捏在手中,一下就将那什么虫捏成了稀巴烂。 我震惊的看着那东西被捏成一堆肉泥,随即被他扔在地上,我别过眼去,忙问道:“那我怎么才能活过来?” “你还真怕死!”小女鬼毫不客气的嘲笑道,我点点头,悲哀的说道:“我一直都怕死啊!我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不能死在这里。而且这死相,也太难看了吧。” 小女鬼对我嘿嘿一笑,随即按在魅影的肩膀上对他说:“那和尚再过一会儿就恢复过来跑了,你快去抓他吧,我来帮你救活她。”小女鬼说着这话语气很欢快,魅影这才抬头看向小女鬼的脸,又看向身后不远处的摔倒在地,仍然在那里挣扎的和尚,随即站起了身。 “别……”走,我正想说别走,就看到小女鬼狠狠的瞥了我一眼,迫于她的淫威,我住了嘴,她这才吊儿郎当的对着我的身体指指点点了几下,随即我就看到自己的尸体没有再流血出来。 她瞧了我一眼命令道:“你去找点骨生花过来。” 啊?“什么是骨生花?”我奇怪的问道,她不耐烦的小脸蛋皱着,对我说道:“就是长在坟头的花,白色的,如同婴儿拳头一般大,你把那花连根刨出来给我带过来。” 坟头?花?骨生花?我对这些陌生的名字充满着恐惧,在看了看后方密林,声声“咕咕——”的凄凉鸟声传进我的耳中,我下意识的看向小女鬼,就听她不耐烦的说:“你现在是鬼又不是人,你怕什么怕?想我怎么可能会是你?” “骨生花?是干什么的?”我疑惑的问道。 小女鬼还是不耐烦的指着我的肚子对我说:“你以为凡体能用泥土来补吗?你这种脆弱的身体只能用同类的人骨来补,这密林恰好就有死人,他们骨头埋葬在这里一定会开出花,你采来我自然能修好你的身体。”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我看得心里发慌,虽然她已经给我解释得很详细了,但是我总是觉得哪里不对。 而她的面容看起来,十足的一个小魔女。 我踌躇再三,哆嗦着向后方的密林中走去,眼前都是黑黢黢的一片,我根本不知道哪里是什么坟头,哪里又是什么骨生花,原本以为我看不到林子里的状况的,没想到我的眼睛却明亮起来,也对,现在我属于灵魂出窍状态,想着魅影已经抓住了和尚,只要妖僧交出孩子我就放下心结了。 所以我一定要找到骨生花。 我轻轻的飘荡在密林中,一阵阴风吹来,我也感觉不到冷,忽而就听到林中似乎有阵阵呼吸的声音,我诧异的听着,又好奇又不敢听,幸好自己没有脚步声,否则我一定会更害怕,吹来的阴风有点大了,我整个魂魄就往风吹去的方向飘去了。 我吓了一跳,惊叫一声,忙抱住旁边的一棵树枝,高高的悬挂在空中,而我的惊叫声回荡在密林中,一圈一圈的传开,忽而听到远处我的声音传了回来,一圈一圈的声音回荡回来,却像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我抱着树不敢多留,看来鬼和人是不一样的,鬼没有实体,完全靠着意念生存,如果分心或是意念不集中,甚至能被风吹走,我心惊胆战的抱着旁边的一棵树,动用着意念,这才翩翩往到地上落。 这下我不敢分心,用心的寻着路,稳着步子往前面走,而我刚落在地上,忽然就有一抹黑影从我的头顶掠过,我不敢往上看,只敢看着地面,忽而我的肩膀上一沉,我惊愕的转头,一看,就见两团红亮亮的火团聚集在我的眼前。 我吓了一跳,赶紧向后猛退,脸却被什么毛茸茸又带着硬刺的东西一扇,刮得我脸一阵疼痛,我挥手挥舞着,想要把那黑东西挥开,就听到一声近在耳旁的“咕咕——”声一叫,肩膀猛地往下沉,就看到一只大鸟踩在我的肩膀向前面一飞,我惊愕的抬头,视线跟着那黑影向前面飘去,就看到那黑鸟霍然停在了一具穿着白晃晃衣服的吊尸的肩膀上。 那吊尸因为它的力道一阵猛烈的晃动,而那白晃晃的身体就在我面前左右摇摆,在黑暗中似乎就要从那上面掉下来了,又像是即将会从那绳子上扑过来。 我侧身就向另一个方向跑去,心里也不敢完全慌乱了,怕一下就出现什么闪失,开始一阵风就把我吹走了,我现在担心会不会把我吓得魂飞魄散,魂体实在是太脆弱了啊。 我侧身跑进树林,周围的景象仍然是枯树和黑黢黢的土地山坡,我仍然能听到若有似虎的呼吸声在四周起起伏伏,这声音就像是这密林的呼吸声一样,眼见的都是一些枯枝黑土,完全没有什么生命的样子,难道其实这整个森林是有生命的? 我不敢想的太多,这会让我更加凌乱,我想着刚刚出现了吊尸,那这附近一定会有其他吊尸,而吊尸也一定和坟有关,我得好好找找才行。 我压抑住惊恐和胆怯,鼓起勇气,集中精力,在黑夜中独自前行,我感觉自己的勇气指数第一次爆棚,为了活下去,为了能找回孩子,回来再次回到那个小乡村的家,我愿意拼一拼,至少我不甘心就这样死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让我爸妈伤心一辈子。 我眼睛瞅着地面,认真的查看着,就在此时,我忽然看到前面的地面上有一团白色的东西,我心中一喜,难道这就是骨生花?白色的? 我慢慢的向那白色的东西靠近,却越是靠近发现那白色的东西越大,随即等我凑近了才发现…… 084:相思骨 084:相思骨 那竟然是一个骷髅架,白色的骨头白得过分,白晃晃的,他弯着腿坐在一个坡头,看着我来的时候那搭在骨指上面的脑袋竟然转动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后退几步,就看到他一下从地上坐起来,随即站在那坡上,他没有肉没有衣服,光光的一根骨头人,那眼睛的地方黑黢黢的一片,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眼睛能不能看到我。 “孤魂野鬼跑到这里来了?”他慢悠悠的说着,那长长的鼓楼腿细长得可怕,踩着草地慢慢的向我靠近,我吓了一跳,呆呆的看着他渐渐靠近我,忙轻轻的往后面飘,却在他靠近我的时候,我一眼就扫到了他的胸口竟然长着一朵花。 白色的,脆弱的,风一吹那花瓣就颤颤的摇摆,我看得一阵怔愣,而我也没再离去,认真关注着他的脸问道:“我还没死,请你给我用一下你的骨生花好吗?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他那一排长长的牙齿没有了嘴唇的包裹,看起来牙齿特别的宽阔,我想着那牙齿如果咬在我身上,一定一口就可以将我咬死,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我看着他的额头顶上竟然有一个破洞,因为他的骨头白的太过分,所以那破洞特别的明显。 他脑袋上的破洞应该是被敲碎的吧,我想。随即他就抬头对着我的魂魄嗅了嗅,我惊慌的想要躲,被这突如的一吓灵魂都飘了起来,他的手一下迅速的伸过来,随即就拉住了我的手臂,我堪堪被稳住,我呆呆的看着他的骷髅头,觉得特别惊讶,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表情,在想什么,他会不会下一刻就吃了我? 我有点害怕,魂魄也开始在他的掌握中慢慢的开始涣散,他看了我一会儿对我说:“谁告诉你让你来寻骨生花的?” “啊?”我脑袋当时懵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随即他又耐心的说了一遍:“谁让你来寻骨生花的?” “一个小女鬼。” 他的一只手稳住我颤抖的魂魄,一只手扶住自己心口的花朵,轻轻的抚弄,就听他说:“你看这花朵多美!” “对,真……真……真美!”我结结巴巴的说着附和他的话,就看他长长的牙齿和骨头开始裂开,像是在对我笑,我绝对这个死人很奇怪,神神叨叨的感觉,也不知道他厉不厉害,吃不吃鬼魂。 “骨生花,你知道它经历了多少岁月才发芽开发吗?”他的声音慢慢的变得犹豫悠长,好像是在讲什么故事,我迷惑的摇头,只觉得他奇奇怪怪,又想着他说的话,就听他对我说:“黄泉路上太寂寞,为了等候自己的爱人,我们这些人将自己的枯骨葬入这林中躲避阴兵的追捕。有的人等到了想要等的人离开这里,有的人终究没有等到。” …… 我知道了,他是那种那有等到的人,所以他一直在这里,我这么想着就听他说:“有的人没有等到,经历过至少千年,因为思念和怨念,胸口的骨头都会开出花来,骨生花,也称相思花,如果你想要它,就必须付出代价。” 等待千年的代价?可是,不管怎样,我都想要活着,我还不想死啊,我问道:“什么代价?” 他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对我说:“将骨生花交给你,我将会失去所有关于她的记忆,如果你愿意在我来生将这段记忆还给我,那你就拿去吧。” “可是,我要怎么把记忆还给你?” “这是你的事情!你答应还是,不答应?”他轻轻浅浅的声音让我一阵迷茫,我想我现在是没有办法,但是这代价的确很轻,我点点头,他一下就将那花折断,我听到一声清脆如同骨头断裂的咔嚓声,他将骨生花取下,递交到我的手上。 我欣喜的接过手中的花朵,就听他的骨头也跟着吱吱作响,就如同即将坍塌的房子一样。 我惊愕的看着他的骨头,就听到他一字一句的对我说:“记住,在你答应的时候,我的花朵已经为我们作证,如有违背,你将永世被相思折磨。”听了他的话,我只看到眼前的骷髅人瞬间从我的眼前消失,我伸手想要抓住他的一星半点骨头,却发现我根本抓不到,我犹疑的看着四周,也没想看到他的魂魄。 这可怎么办?他到底去哪里了?他叫什么名字?我该怎么找到他,再将记忆交给他?我一阵迷糊,手中捧着的白色花朵软软柔柔的,我将花朵捧在手中,不敢重重的拿着,随即转身向密林外面走去。 暂时将这些问题抛在一边吧,眼前的事情一大堆,我走一步算一步,但是我一定会尽量帮他的。 “咕咕——”随着这声鸟叫,我忽然感觉自己的身后有什么东西向我猛地袭来,我转头看向身后,条件性的将自己的宝贝花朵往怀里塞,就看到一只黑头黑脑红眼睛的鸟忽然落到我的肩头,正在我诧异之时,它猛地低下头对我的胸口啄过来。 我一个侧身,那鸟翅膀就挡在我的眼前,我一阵头昏眼花,它对我咕咕的乱叫着,拼了力道想往我怀里钻,我吓了一跳,赶紧甩开它向外面跑。 因为跑得太急,我身体又不稳,一下就感觉自己飞起来了,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灵魂体质,很不稳定,第一次体会到灵魂飘来飘去的感觉,在紧急情况下,我发现自己飘起来好像跑得更快了。 我就像是一个逃命囚徒,抱着骨生花一路狂奔,身后不知道是什么的黑鸟一阵狂追,好几次它的爪子都抓上了我的身体,却被我一个麻溜的挣脱掉了。幸好没过多久我就到了林子的外面看到了坐在我身上的小女鬼,还有已经不见踪迹的魅影。 而我跑出林子,再回头看那黑鸟,就没有再发现她的身影,我再看向小女鬼,她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向我勾了勾手指,我整个人就轻飘飘的被她勾在手指上。 她直接伸手从我的怀中摸出了被我糟蹋的不成模样的骨生花,随后将邪恶的对着那朵花笑了一下,然后直接放进自己的嘴巴里。 “你……”我慌忙喊住,就看到她将骨生花嚼碎,随后一口就吞进了肚子里,我看得瞠目结舌,不可置信的问道:“不是给我补身体的吗?” “哼!”她冷哼一声,我暗叫不好,随即就坏笑着对我说:“对啊,只是我现在决定换一种办法。” “什么办法?”我看到她的坏笑,心里就发毛,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心里隐隐觉得她似乎在骗我。 “上一次祁哥哥毫不留情就将我从你身体里磨灭了,这一次,我要让他……呵呵……”她说着这话,一下就钻进了我的肚子里,我看着自己的肚子神奇的开始复原,而我本来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竟然变得更加的苍白,随之我就感觉自己的尸体似乎带着一股吸力,猛地将我一吸…… 我闷头闷脑的就钻进了身体里。 随后我的胸口就发出哈哈哈的笑声,我吓了一跳,这种感觉和开始和小女鬼共用一个身体的感觉都不一样,怎么说呢?我仍然有意识也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但总觉得心里有一种骚动,激发着我想做什么事情。 四周悄无声息,我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摸着自己的肚子,只觉得手指上一片湿润,我伸出手一看,才发现那手指上全是红艳艳的鲜血。 但我浑身已经没有任何地方疼痛了。 那和尚也不见了,魅影也不见了,我站在林子与外面相交界的地方,心里一阵害怕,我要怎样才能从冥界出去呢? 魅影带着那和尚去哪里了? 我摸了摸冷飕飕的胳膊,只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但是我的头已经不再疼痛了,身体也不再感觉到那么虚弱,我看着自己的肚子嘀咕着:“你在吗?你在我的身体里吗?” 却没有仍和声音回答我,我只能胆颤的往外面走,忽然前面传来一声马蹄声,随即我就听到有赶着马车的吆喝声。 “驾——驾——” 那马蹄踏在地面,我甚至能从自己的脚下传来马踏的踢踏声,隐约中我就看到前面有人影驾着马车向我这边走来,而那车是露顶的,上面坐着七七八八的人影,最前面有一个赶车的人影。 我想要避开周围却没有任何可以这当我的东西,忽而那马车就停在了我的旁边,我吓了一跳,慌忙侧头看去,就看到马车夫是一个带着毡帽的人影,双眼黑黢黢的,眼袋很深,死气沉沉的看着我问道:“走吗?” 我诧异的看着他,再看看车上坐着的七七八八的人影,霍然看到车上竟然坐着那个老太太,就是牙齿全掉光了当灵媒的那个老太太,再听一声“叮铃——”我诧异的低头看向车子底下,只见车子底下的板上正吊着那只毛驴。 “昂——”只听他一声嘶鸣,扯着铜铃大的眼睛瞪着我…… 085:冥中路 085:冥中路 “走吗?”那带着毡帽的马车夫又问了我一遍,我不自觉的颤着声音看着他问道:“出冥界吗?” “500块!” 我看了看车上坐着的老太婆一脸害怕的看着我,再看看其他人,差不多都沉着脸,用眼睛时不时的看着我,我点点头,就听马车夫对我说:“上车!” 我赶紧爬上车,就听他吆喝一声,那马蹄子踏在地面的声音又传来,我还没坐稳,一下就从车头的地方倒下,脑袋本来应该撞在板子上,却莫名的撞在了一只赤裸的脚上,只听旁边传来一声惊叫,我的头发就被一只手住着往上提,我吃痛反手不自觉就对着那手的主人撞击而去。 只看到那只脚往上一翘,我额头再次被撞了一下,就只听到什么东西落下车子,车子里顿时骚动起来,我赶紧从车上爬起来,就看到旁边果然空着一个位置,我在凑过去看向车子后面,就见一个人影已经落在地上,现在还没爬起来。 我想不到会变成这样,心里害怕极了,手扶着座位也没敢坐,再看那车夫的背影好像根本没发现一样,而就在此时,车子忽然停了下来,随即那马车夫转过脸来看着我:“你推下去一个,她是去黄泉路的,你必须再加1000块,不然就下车。” 啊?我看了看其他闷着头分成两排对着坐的人影,问道:“除了这车能出冥界,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还有公交车。” “多少钱?” “十五块。” 我本来就没有多有钱,想着能坐公交车,问道,“在哪里坐?” “在黄泉总站!” 黄泉总站,那是什么地方?我正想说去黄泉总站,衣角就被谁拉了一下,我低头一看,是那灵媒婆婆,她看着我尴尬的笑了一下,然后劝道:“活的别去坐公交车。” “为什么?”其实我不怎么相信这个老太婆,看到她总会想到她把我弄到冥界嫁给什么妖僧的事情,她看了看周围其他的乘客,咳嗽了一声,然后小声的对我说说:“公交车都经过火葬场,你有肉身,肯定经不住大火坑的温度就化了。” 车子又启动了,我忙对那车夫说:“1500就1500,把我送出冥界。”我心惊之下,那老太婆又说:“坐着吧,一会儿被摔下去就不好看了。” 我听她的,坐在那空着的位置上,她眼神飘忽的看着我问道:“你还是那个小女鬼吗?” 我担心她又趁机给我做什么婚配,忙点头承认自己仍然是小女鬼,她忙哆嗦了一下,就不再开口说话。 我想我和她还真是有缘,也许是天不亡我,让我能出冥界,更没想到的是冥界还会有几种交通供选择。 马车飞驰而去,阴风嗖嗖的灌入我的脑中,如果换做平日,此时我一定头疼欲裂,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竟然一点事情也没有,我疑惑中也看到那老太婆的疑惑,接着她连看都不敢看我了,我微眯着眼睛,看着远处起起伏伏的山丘,那山丘中传来声声喘息,似乎那山丘也有生命。 没多久我就看到前面平坦的地方有一条弯弯曲曲的红色长河,心中莫名的出现一种熟悉感,才知道那是小女鬼曾给我说过的忘川红河,等马车靠近的时候,我听到河水竟然是沸腾的,越看越觉得这红色的河水不对劲,竟然发现那河水是从下往上流淌的,就在此时,只听车上有声音喊道:“下——车——”那声音期期艾艾的,我就听马车夫一声“吁——”的喊声,马车就停了下来,随即我就看到车上邻座的乘客从车上跳下去,然后拿住一张一百的冥币递给车夫。 双方都没什么话,等他给完钱以后,我就看到那似乎是鬼魂的乘客下了车。 我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和鬼魂坐同一辆车,我这才知道,原来生活在冥界普通的鬼魂是不会主动攻击我的,这和之前第一次来冥界时,看押我的鬼差说的不一样,看来他都夸大其词了。 马车从一座桥上跑过去,就看到两名带着高帽穿着白衣像是专门守在那里的冥兵挡住了我们前面其他马车和行人的去路。 而在那两名拿着三角叉的冥兵正在一个一个的检查,我心下疑惑,他们在这里检查什么啊?正在我疑惑的时候,就听到那车夫转过头对我说:“加五百,我帮你过这里。” 加五百?过这里? 也不知道前面是在检查什么,我心下还不肯,就见那灵媒婆婆已经掏了钱。我还是不明白,但心里挺着急的,也不知道不给钱会怎么样? 只听水面忽然传来一声“噗通——”的落水声,我探头出去一看,就见一架枯骨从水面上冒出来,随即又沉了下去,我看得心慌不已,就听那灵媒婆婆对我说:“这就是活人过忘川桥的下场。” 啊?难道冥界明文规定不能让活人进入?但想想五百冥币也不多,我忙答应,就看马车夫从自己的怀里掏着什么,然后递给我,我一看他递过来的东西,竟然是一件衣服。 那衣服外面全是毛,一股腥臭味,我被臭的脑袋一晕,眼睛都熏痛了,就听那车夫说:“披上吧,过了取下来给我。” 而这时,就该轮到我们去接受检查了,我忙将那臭烘烘的东西披在身上,临到那检查车子的冥兵面前时,他们直接拿着那三角叉,挑起我那臭烘烘的衣服就往一边挑。 我吓了一跳,就看死气沉沉的车夫从包里拿出一根香递给冥兵,口中说着:“孝敬两位大人的,极品红香。” 贿赂检查官的不是什么烟,而是焚香?那两个守在那里的冥兵并不好糊弄,强行要继续把我的衣服往外界扒,就看那车夫从包里拿出两张一百的纸钱悄悄的递了过去说道:“出去的,不碍事,不碍事。” “出去就别回来了。”其中一个冥兵拿过那两张红冥币,随即就对我们后面说道:“下一个!” 我露着两只眼睛看得目瞪口呆,忽然我就看到一个开着摩托的人影忽然从我们对面跑过去,手中拿着一张画纸,那上面竟然是我的画像,我忙将衣服拿出来挡在面上,就听到后面传来那来者急促的声音。 “上面有令,全界通缉这个女人,不能让她离开。”我吓了一跳,刚刚坐稳就感觉旁边有手拍了拍我的臂膀,我侧头看向那灵媒婆婆,她露着一张掉光的牙齿小声的说道:“你,被通缉了?” 我呆愣的看着她,迷茫的点点头,就听她嘿嘿一笑,就听她对那车夫说:“她被重金通缉了。”这老太婆一路对我恭恭敬敬的,竟然趁机出卖我。 我慌乱的丢下臭烘烘的大衣,就听那车夫忙调转了一个方向,拉着我向回跑去,刚刚才放松下的心情又开始急切起来,我心里的恼怒一下就扩大,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是被怒火冲脑,挥手一巴掌就拍向老太婆的脸,一听一声清脆的“啪——”的响声,我惊讶的看着她的一下就被我扇晕过去,随即我顾不得那么多,跑上前去,掐着那车夫的脖子威胁到:“不准回头,否则我打得你魂飞魄散。” 他不信服的看了我一眼仍然驾着车往回跑,他整个看起来就是死气沉沉的一坨,我也不知道怎么威胁他,而我掐着他的手就如同掐住了一团云雾一样,我们的马车忽然转过头,那守在桥头的冥兵忽然诧异的看过来,我又不能拿这马车夫怎么办,只能从车上跳下去,向远处奔跑起来。 我拼命的奔跑,也管不了马车夫对那冥兵说了什么,只听身后忽然传来喧哗,随即我忽然感觉有声音在我后面追着跑。 “轰隆——”是摩托车的轰鸣声,我惊心胆战的跑在并不平整的路上,忽然脚下被什么绊倒,我忙用手撑着地爬起来,却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下站了很多带着高帽的人影,我回头的时候被这景象吓了一跳。 当我再准备站起身往前面跑时,忽然发现前面也被围堵上了,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各个阴沉着脸看着我,手中拿着三交叉,各个高大威猛,向我迸射着一股威慑力,我心里害怕得很,情急之中,我惊慌得坐在地上,看着他们慢慢的向我靠近,手中还拿着三交叉。 忽而,我就听有声音在说:“判官大人到!” 我诧异的从这些冥兵的缝隙中看出去,就看到一个窈窕的美女身影从远处走来,她走在一群人影的簇拥下,腰肢扭动着,如同一条诱惑力十足的水蛇。头上带着黑纱帽,投下一面阴暗,恰好遮住了她的五官。 我呆愣的看着她向我越靠越近,心里莫名的开始发慌,我从地上站起来,就听那女人淡漠的语气说道:“都退下吧!” 这声音我听得格外的熟悉…… 她是谁? 086:判官是她 086:判官是她 周围阴沉的压力很快的散去,我惊异的抬头看向那个带着黑帽的女人,心里惴惴不安,她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每走一步,我就感觉自己的心往下坠了一层,一眨眼的功夫她就站在了我的面前。 “你是……”我疑惑的看着她的笼罩在黑暗中的容颜,我也感觉得到她的目光,正在我的身上扫射着,那些阴兵一会儿就散去得无影无踪,而我的压力并没有减少。 “沈心儿还好吗?”她这如同黄鹂的声音婉转动听,我虽然觉得他的声音耳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我究竟在哪里见过她? 他又一步走向我,身体向我倾斜过来,那笼罩在阴暗中的脸忽然呈现在我的面前,而她的鼻尖也贴在了我的鼻尖上,我想要后退却不知道被什么挡住了退路,只能面向她,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我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她冰冷的体温,带着寒气从四面八方渗透进我的身体里,让我越发的寒冷。 “她很好,她现在很好,你是……沈碧莲?”不经意地开口问道,听她冷哼一声,我心想看来的确是她的,看着刚刚的阵势就知道她的身份不一样,再想想沈心儿叫冥王冥王叔叔,她又是判官大人,万万没想到,真是万万没想到啊。 “那你以为,我会是谁?” 我摇摇头,瞠目结舌的看着她。这个万人瞩目的偶像,银幕上的女王,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还会有这一重身份。 我猜测她的目的,也没有感觉到她的杀气,试探地开口问道,“沈幸心儿她没有事,我一定会让祁荫将她完好的交给你。” “我们当时可是说好的,不要以为在上面我就没有耳目,如今我的心儿每天夜夜向我啼哭,咒骂你,你还有什么狡辩的?”她义正言辞的说着,不愧是判官,言之凿凿,根本容不得我反驳,我惊讶的看着她笼罩在黑暗中不怎么清晰的眼珠子,幽幽的黑色眼珠子中泛着一道波光。 她的眼神是凌厉的,这莫名的有一种压力压在我的心头,就听她沉声对我说:“从这一刻开始,你就是我沈碧莲的阶下囚,那祁荫什么时候带着我的女儿完好的来,我什么时候就放了你。” “你要把我当成人质吗?这样不公平,我还有事情要去办,你的孩子没有丢失,反而是我的孩子……”我想要急切地向她解释,奈何他根本不想听,伸手就是一巴掌向我的脸上扇过来。 我惊愕地看着他的手,以极快的速度,带着冷飕飕的劲风,当时我的脑袋也不知在想什么,也许是害怕,也许是愤怒,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绪?而我的手下意识的,稳稳地抓住她扇过来的手,而她的手被控制在我的手中,丝毫反抗的余地,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我也比较奇怪,她应该不会这么弱的,而我也不应该这么厉害。 怎么会这样?我还没来得及多想,她忽然就对着我疯狂的叫一声,她的嘴唇猩红,折射着血色的光,而她的嘴巴忽然张大,我一眼就看到她嘴巴里的獠牙在暴涨,而她的整个面容也在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 “不错,果然不错,淑儿,不要再弱下去了,你需要改变你的懦弱无能,你需要爆发所有的力量。”她忽然说着我听不懂的话,那语气带着邪恶和暴戾,让我莫名的感觉到心惊,我慌乱的的看着她迅速变化的脸,不自觉的脚步往后退去,想要离她远远的。 我本来不想将她的话听进耳中的,却不知道为什么,脑袋一遍又一遍的回荡着她刚刚说的话,那声音,让我觉得越来越熟悉,这声音好像来自很遥远的记忆,像是一阵正呼唤,呼唤我想要解脱,但是我又不知道怎么解脱,着感觉让我难受到要死。 她的整个人忽然发生了剧烈的改变,一阵阴风吹过,我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鬼哭狼嚎生,幽幽怨怨又期期艾艾,与眼前妖冶霸气的她形成鲜明的对比,只见她的帽子已经落下,她的一头长发竟然是紫色的,这奇异的颜色带着诱惑的光泽,又像是一种神秘而强大的象征,她的一张小脸妖冶而可怕,带着女王那般舍我其谁的霸气,也带着一股挑衅和希冀。 我看着她这个模样,心里闪过一道如同惊雷一样的惊愕,这模样太熟悉了,如今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甚至有一种惆怅和一种痛苦的感觉,我本来是想趁着她越来越诡异的时候转身逃离开的,没想到自己被她看惊了,似乎她的身体里有某种吸引,吸引着我的目光和我的向往,对,我竟然有一种向往。 “淑儿,这一次,我一定会让你痛苦,让你死得很痛苦。”我心里慌乱的很,想要离开,但心里又告诉我流下来这种想法,我在这中间挣扎撕扯着,忽而,她的手就向我的心口袭击过来,嘴里带着疯狂的笑声。 我猛的向侧身转过,她的手打了一个空,我就渐渐的体会到自己的力量,这就像是一个梦,特别的不真实,我知道自己体内的力量是来源于那个小女鬼的,俺哥小女鬼的力量,让我在关键时候不仅能够逢凶化疑,而且还能阻挡住她无坚不摧的攻击。 我仿佛回到了当时祁荫传递给我力量的时候,虽然也知道自己有力量,遇到特别危机的时候也能应对,但是对付几只三脚猫尚且还行,但是眼前的这个你是高手中的高手,我就像当时对付冥王的那样,一开始还能得心应手游刃有余,一会儿就感觉力不从心,浑身疲惫的很,很多地方都被它击中,痛得我咬牙切齿。 她的嘴角勾着,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我看着她这模样,心里很不甘心,但是我的确是技不如人,而且根本没有实战经验,不一会我就疲惫不堪的被他打落在地上,向着地上连滚了好几个圈,他不屑的看着我,冷声说道,“没想到你还是那么弱?那怎么办呢!我们只有等他来了,你放心吧!他一定会为了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到时候我也一定会可以对他开一个价格。” 我知道他说的他是谁,心里一阵懊恼,我是万万不想给他添麻烦的,想着自己的力量,为了不给祁荫增加麻烦,我疯狂的摇着头,忽然感觉浑身炙热起来,就在此时,有一双手忽然在我的肩膀上,我惊愕地转头看向来者。 却没想到,来者竟然是东皇浚野,他按着我的肩膀对我承认说这两个字,“不要!”我惊愕地看着他,那种愤怒的想要突破什么的情绪也渐渐的安静下来,看他迅速的将我往后面一带,他整个身体就挡在了我的面前,和沈碧莲两个对峙起来,我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禁自觉的放松了不少。 没想到它来得这么及时,我感觉浑身的燥热也在慢慢的冷淡下来,心里的那种急躁和迫切感,也渐渐的稳定下来,我甩了甩脑袋,再次认真的看着东皇浚野的后背,就听到沈碧莲不屑的看着他大笑起来。 “s级的大逃犯,东皇浚野,想不到你竟然自投罗网,也好,我就一网将您们打尽。”她说的话自动带着一股子的官威,东皇浚野的背影如同铁铸的一般,也很寒冷,就像是他手中的军刀,带着势可破竹的杀气,和锐气。 “东皇浚野!”他刚刚和沈碧莲对上,我就听到附近传来红衣的身影,我看向不远处的山岭上,就看到一身红衫的红衣转动着红伞,飘在那里,似乎是刚刚才到。 这红衣虽然是熟人,但我并不信任她,平常我就有这个想法,我并不奢求她保护我,那我就太开心了。 她果然注意到了我,刚刚想转身离去就被她的红伞挡住了去路,随即而来,她的身影就出现在我的面前,一脸戏谑的看着我,肉麻的问道,“没看到这里还有一个男鬼为你出头吗?” 我惊愕的看着她说道,“所以我才不想成为他的负担,我想我更应该赶紧离去吧……”可是她仍然挡住了我的路,好像根本不打算让我离开呀! 她慢吞吞的说,语气听起来比较气人:“这次主人可没有让我保护你,所以说你若是有了什么事,我也可以不用交待。” 她冷飕飕的话把我惊了一下,我凌厉的看向她的侧脸,就见她低低的笑了起来,而那边,东皇浚野和沈碧莲早已经打起来,现在来说,如果红衣要伤害我,我似乎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我不甘心的看着她,没想到最先出手伤害彼此的竟然是我,我一掌劈过去,就听到她暴虐的声音骂道:“没想到你自不量力。真是笑话!” 忽而,她手中的红伞就极速的转动起来,对着我的脖子就割下去,我吓了一跳,一个弯腰躲开,腿脚向上一打,那东西就被我脚上的力道弹开。 087:公交鬼车 087:公交鬼车 对于红衣,我心里有一股怨恨,一直隐藏在心里,到这一次和他打起来,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着力量,招式也一招比一招狠呢!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会如此的强悍,没过多久,就已经将红衣逼入了死角。 她的眼睛瞪得比我的还大,惊惧的看着我,荆州明显带着不可思议,我惊叹于自己的力量,和速度。红衣显示震惊,随即对我招招发狠,好像下定决心要弄死我。 奇怪的是,她身上的那杀气和怨气让她的力量变得更加强劲,而我这不服输的心性,一下就被她彻底的激怒了,心里有一股无明业火在熊熊的燃烧起来,她的红伞极速的旋转着,就如同一块轻薄的飞刀,带着致命的力道,向我浑身上下所有的痛处和死处割了过来。 我气恼的伸出手,也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子勇气,硬生生将那红伞接在手中,随即对着红伞一推,那回程的速度比来时红衣的速度快了十倍,就在那一瞬间,我隔空推着的红伞,竟然一下就插进了红衣的身体里。 那红伞斜斜的插进她的身体里,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大刀,瞬间将她的身体剖开成两半,只听砰的一声,她的身体从中间向着两边飞裂开,我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那红伞还贴在其中一半身体里,我看到眼前刺激的画面,喉咙里竟然发出哈哈哈的诡异笑声,那笑声清脆刺耳,我捂着自己的耳朵,脑子顿时一下全都乱了。 我回头看向沈碧莲那边,只见他们仍然打得难舍难分,我向着马车曾经行驶过的方向,疯狂地奔跑起来,于是我只有一个想法,要离开这里,离开冥界,离开这不是人待的地方。 四周一片空旷,只有远处传来不时的鬼哭狼嚎声,声声哀怨,就像是听久了就会让人想发疯的哀乐。 没有阴兵,只有偶尔一两只从我身边走过的孤魂野鬼,忽然,只听一声汽车的鸣笛声。 “嘀嘀——”我忽然就看到自己硕大的影子被后面照射过来的光亮无限放大。 我想起冥界的鬼怎么会有影子,而且冥界明文规定不许活人进入,我慌忙侧身一闪,躲开身后的光亮,幸好我此时仍然保存着这奇特的力量,动作仍然迅捷异常。 我刚躲开,就看到一辆如同公家车一样的黑白车辆从我的身侧经过,我震惊的看着这辆公交车,只看到车中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头,而窗户边大概有十几排的位置,每一排位置上都坐满了人影,我看向那车子的时候,那些“人头”纷纷转过头来看向我。 我呆愣的看着公交车飞驰而过,“人头”上的眼睛看到我的时候似乎全都发亮了,就像是……就像是野兽忽然看到了猎物那种呆滞的兴奋感,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脚下情不自禁的后退,想要赶快离开这里,忽然就看到刚刚离开的公交车忽然停了下来。 我再看过去的时候,那上面根本一个“人头”都没有了,我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莫名的开始发慌,我刚想转头跑开,就看到我的面前竟然密密麻麻站着数不清的人影,我还没来得及收住被吓到的心情,就调转了一个方向,向着那车子的地方跑去,却发现那车子竟然发出一声怪叫,在移动着向我靠近。 我不敢回头去看自己的身后到底跟着那些车上的人影没有,又跟了多少?我只敢闷着头一个劲的往另一个方向冲去,耳边的阴风冷冽的吹着,拂过我的脸颊,我感觉自己的脑神经都要冻坏了,随即我就听到身后传来踢踢踏踏各种各样的脚步声,还有浅浅低低的呼喊声。 竟然在忽然着我的名字。 “杨淑安——杨淑安——” “杨淑安,别跑——杨淑安——” 我竟然听到了我爸爸的声音混在其中,虽然声音很轻也不是很别扭,甚至带着感情,这让我更加惊惧,公交车的怪声像是磨牙的声音,咔嚓咔嚓的,我听到这声音,自己的牙齿忍不住打着抖,我加快的脚步,也许是心里太慌忙,让我的脚步几乎都是飘飞起来的,我感觉自己竟然再一次飘飞起来,但是我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是有力量的,这种飘飞绝对和当时单纯的灵魂离体不一样。 我喘着气,心里和脑子慌乱,但我提醒着自己赶紧让自己安静冷静下来,渐渐的,我竟然发现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远,我慢慢的稳住脚步,想着再跑一会儿等我听不到声音的时候就可以停下来休息了。 天空中的红月高挂,带着一股子的冷寂,脚步声和喊声都听不到了,我这才慢下脚步,行走在这冥界的地面,手摸着胸口,安抚着自己急剧跳动的心脏。 忽然,我就看到前面竟然出现一条河水,那河水不是红色的,是很自然而清澈的河水,奇怪的是,水的周围没有任何鬼魂在逗留,连孤魂野鬼也没有,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此时我仍然饿着肚皮,虽然体力比以前好多了,但是我终究是人,即使自己的经历再奇特,自己的身体偶尔变得和平常不一样,但是只要是饿了太久,我一定会被饿死的。 我走近那河水,看向河面,再次回首看向自己的身后,确定身后已经没有鬼魂和公交车追了,我暗自松了一口气,颓败的坐在河边。 眼前昏昏沉沉,我觉得自己已经快要不信不行了,我的体力和胆力已经达到了极致,如果再出不去,我一定会死在这里,我悲哀的想着。 我只是想要救我的孩子,为什么我就会遇到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这样一路而来,当真有一种九死一生的感觉。 想着自己的孩子,不知道魅影抓到那和尚是不是已经找到孩子了,祁荫是不是仍然在和冥王纠缠在一起,毕竟两个只要对上,一时间根本难以分开。还有刚刚如同梦境一般出现又被我分成两半边的红衣,她现在是真的已经没有了,还是没有什么事? 我叹了一口气,身体渐渐的变得冰冷,我感觉自己的体温在慢慢的下降,听说在冥界不干什么事情对我们生活在阳界的人来说,都是一种损耗,如果时间一长,我们最终只能永远在这里。 我想到这里,思绪万千,第一次头脑像是现在这样快速的运转着。都说人死之前,脑袋里会闪过嘴珍贵的画面,我的脑海也顺应这种想法,最开始是爸妈的脸,我对着他们在我脑海中的画面输了一声对不起,随后就是我姐,然后就是张神婆。 我也对不起张神婆,虽然已经找到了少主,但因为孩子走丢还有其他的事情,一直没来得及处理,给张神婆一个交待,想到这里,我就心衰力竭,随后我的眼前就飘过冥王的面具脸,还有刚刚才看到的东皇浚野。 这些我印象深刻的脸都一一从我的脑海中翻过,最后竟然是祁荫,我摸索着手腕上的红绳,没想到这次我竟然将它解开了,我第一认真的将它放在手中,试着办法想要将里面的珠子从里面拿出来。 但是我拿出那珠子又有什么用呢?我想我快要死了吧,但是我心里就是有这样一种执念,想要将那珠子翻出来看看,最开始我痛恨死了这颗珠子,现在想想,我好像仍然不能对这颗珠子释怀。 我摆弄着红绳,忽而,我竟然听到一声水溅落的声音,我忙拽着红绳,看向水面,我竟然看到一条鱼从水面上跃起,随后落入水中,溅起一个涟漪。 那河水向着我左手的方向流去,我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哪里,又是按什么看方向,我只知道水里有鱼,我也不知道自己竟然高兴起来。 我在高兴什么呢?我反问着自己,难道是看到了有生命的东西情不自禁的高兴起来?就像是在国外看到国人一样的激动心情? 因为那鱼,我站起身来看向那不是多宽阔的河面,细微的波纹荡漾着,不急不缓的向着我左手边的方向流去。 我沿着河岸的方向一路向水流的地方走去,我想先不论那鱼是什么鱼,是活鱼还是被魂魄附身的死鱼,但是这水干净透彻,像是有生命一样,和这里看到的什么忘川红河完全不一样。 跟着水流的地方,也许我能找到出口呢! 我这般想着,脚下虽然虚浮无力,但仍然卯足了力气跟着水流的地方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隐约中传来一声瀑布的声音,我心下疑惑,如果真的是瀑布的话,我又该怎么办? 我已经汗水岑岑,就在此时,我忽然看到水面上似乎漂浮着什么人影,我吓了一跳,却看到在靠近我这里的岸边也有一个“人影”,长长的,大大的,方方的,竟然是棺材,而且四处都被封印好了,我诧异的看着这些漂浮在水面上的棺材,有些全新,有的已经破旧的只剩下几片木板,有些透过破碎的洞口,我还能看到里面的尸体…… 088:换棺材 088:换棺材 我站在岸边看着这些停放在水面上的棺材,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冥界的天空永远是昏昏沉沉,红月倒影在水中,我能看到那扭曲的红色波纹,耳中听到前面流水的哗啦的声响。 那些棺材跟着水流,竟然在继续往下面飘,我瞅了瞅了瞅那棺材,又向前面走了几步去看那瀑布,白色的水帘遮挡住了我所有的视线,我根本不知道下面是什么。 这水又通往哪里去? 我正愁眉不展的时候,就看到一条鱼从水中跃起,我惊愕的抬眼望去,竟然看到那鱼硕大而肥美,铁定有四五斤重,也不知道是什么鱼,我饿极了,忽然就生出一种吃掉它的想法。 我凑近了河水,瞧着澄澈的河水中,竟然有很多这样大小的鱼,我顿时一喜,饥饿感触发了我的动力,我打起精神,想着小时候也没少下河摸鱼,我转过身看了看周围,没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连渔叉都没有,看来只能靠我去摸鱼了。 我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再下过河干过这摸鱼的勾当,但小时候也曾经历过,所以也不怎么害怕,人饿的时候,什么都干的出来,传闻中谁因为饿极了吃老鼠现在想想一点也不假。 我下了河水,河水虽然冰凉,如同幽幽深潭中的水一样,但也不是让我接受不了,我潜入水中,在水中游着,忽然我就看到水下不仅有水草,而且还能隐约看到水草中竟然还有残肢断骸。 而那灰溜溜的鱼一大群一大群的,正围着那些水草中的残肢剩骸吃得津津有味。那些鱼嘴一张,我就看到里面锋利的牙齿,而且血迹斑斑,一张开就如同野兽的嘴巴一样,我顿时顿在那里,心脏急剧的跳跃着,我本来满怀的期望也一下就被浇灭了。我憋着气,忽然就看到那一大群灰溜溜的大鱼眼睛全都同时转动了一下,那死沉沉的鱼眼珠就这样看向了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忙双脚蹬着往岸上游,而我的耳中传来一声声剧烈的激荡的水声,我脚步一蹬,加速向前面冲去,忽然一下,腿猛地一抽,小腿肚子剧痛的突突的跳动着,我痛得咬紧牙关,手挥舞在水中,我的腿一下就传来剧痛,我的手已经伸出了水面,我因为这新增加的剧痛惶恐起来,为了活命,我顾不得那剧痛,腿使劲一蹬,就冲出来了水面。 我的手不知道抓到了什么东西,因为我的大力开始摇摆起来,我回头猛地一看,竟然发现那群鱼已经张大了血盆大口咬在了我的小腿上,我的脑袋猛地从水中冒出去,再次睁开眼睛,竟然发现我手中逮住救命的东西竟然是一方烂的不成形状的棺椁,我这抬头一看,就看都里面被水泡成的硕大的尸体。 我吓了一跳,但身体的反应先于我的理智,我咻的一下就从水中跳起来,撑着那棺木板子就跳到了棺材上。 整个破旧的棺椁剧烈的摇晃起来,我的手也忽然被那肿胀得不成形的手抓住,我堪堪没有掉进水里去,我的脚也传来剧痛,促使我一下跌坐在棺椁上,棺椁的盖子已经不见了,而我就坐在尸体的旁边,她抓着我的手,稳住了我以后就放开了我。 我惊奇的看着她的尸体,脸已经肿大得看不出她长成什么模样了,头发散乱,有一部分遮挡住她的容颜,我看不清楚她的模样,却看到她的手安安静静的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看来她不会伤害我,反而救了我。 而且,她应该是有灵魂的吧,我坐在她脚边,扯着自己的腿,刚刚那抽搐的疼痛才刚刚好起来,随后我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腿肚子,将那穿着的早已磨出了破洞的牛仔裤挽起来,看到自己鲜血淋淋的腿肚子,倒抽一口气。 我难过的低着头,忍着痛,没想到这鱼这么凶狠,竟然把我的肉都撕下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毒,如果当时我再慢一步,那现在我估计已经浑身没肉了吧。我正痛苦的喘着气,就感觉我身旁忽然多了一个人影,我恍然侧头看去,就看到一个轻飘飘女鬼坐在我旁边,当我转过头看向她的时候,她对我笑了一下。 她穿着少数民族的服饰,身上还佩戴着银饰,长相虽然普通,但很甜美,我看到她的时候最开始是吓了一跳的,但看到她的面容温和,也不吓人,我也没多害怕,对她打了一声招呼:“你好!” 她点点头,看着我又笑了一下,我呆愣的看着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的手就摸上了我的手背,随后手指移动,摸到了我的手腕。 这是,刚刚那尸体摸着我的地方,我诧异的看着她,就听她说:“你的东西,我很喜欢,你能送给我吗?” 我惊愕的听着她对我说的话,然后看向手腕上那地方,正是那根红绳,至今我都不知道怎么用这根红绳,但里面装着祁荫的珠子,我不能随便给她。 我犹豫着,就听她沉静的声音对我说:“你看!”她的手指着自己的身侧,我侧眼看过去,只见这里竟然是悬崖绝壁,我们什么时候已经到了瀑布边缘? 我惊愕的看着自己的身侧,那远处落下的水声哗啦啦的传进我的耳中,我心中一惊,就听她对我说:“你是人,不属于这里,如果你愿意把东西给我作为交换,我愿意送你一程。” “可是……”听到她说送我一程,我心里一喜,但是听到她说要我把红绳给她,我又沉默了下来,里面的东西可是祁荫的珠子,我犹豫不决,问到:“你要去哪里?” 到时候我可以把红绳给她,等祁荫找到我以后再把珠子从她那里拿回来。我打定主意,就听她对我说:“我生长的地方盛行水葬,因为我们所居住的地方四面环水,我们的祖先相信我们从水中死后也会流向水中……” 所以,她是从人间来的,这条河水从人间流进来的?我惊喜的听着她的话,就听她接着对我说:“看到这瀑布了吗?我的祖辈流传下来,我们死后和其他的人通往的地方不一样,这叫往生瀑布,只要我从这里下去,就能回到我生长的地方,从新开始……” 这么神奇? 我第一次听到这么神奇的事情,冥界通往轮回的方法,原来不止是奈何桥和孟婆汤?我想了想问到:“这个里面有我很重要的东西,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取出来,你有什么办法吗?” 她端倪着我的手腕,随后伸出手,那轻薄的手摸索在我的手腕上,带起了一阵凉意,随后她对我说:“我只感觉这是一种观念很厉害的护身符,我不能帮你把东西取出来。” 她对我说了这话,我唉声叹了一口气,而她再次开口问道,声音却忽然变得冰冷了:“你要和我去往生,还是上岸,还是我送你回人间?” 三个选择就摆在我面前,就像是三条分叉的路,我站在这分叉路的路口,往生?不可能,不就是死了吗?我好不容易活到现在,从来没想过死,现在也不可能死。 上岸?不行,那岂不是也是死路一条?我看了看自己的红绳,然后取下来交给她。 她高兴的把东西拿在手中,随后我看到她瞬间消失在我的面前,我心中一惊,以为她只是想把我的东西骗走,没想到身下的棺材一下就转了一个方向,就像是被什么操控着一样,随后我听到刚刚那女鬼的声音从尸体中传出来对我说:“我会将盖子盖上,以免一路过去的鬼魂看那上你,那样我也会遭殃的。” 她又对我说:“棺椁盖子已经在途中被掀开了,我们换一方棺材吧!” 她说换棺材? 我的腿很痛,现在已经肿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毒,我的小腿已经有大腿那么大了,现在又要挪动,我都质疑自己的能力,能不能从棺椁中走出去都是个问题。 随后她忽然对我说:“你中了石狮鱼的毒,这种鱼最早生活在石头缝中,本来最大只有一手指宽,但随着河流到了这里,靠着食用尸肉活下去……”她一说,我瞬间感觉到绝望,那怎么办?我已经中毒了,难道我今天注定命丧于此? “那怎么办?能解毒吗?”我焦急的询问着。 我悲哀的想着,就听尸体对我说:“吃我的一口肉,就能解毒。” “为什么?”我看着那浮肿起来的硕大尸体,想到要吃她的肉,我就感觉一阵想要作呕,就听她对我说:“我们族人知道有这种鱼,为了让它们不吃我们的肉身,为了让族人免于尸体入鱼腹的痛苦,所以我们从小就吃了一种能对付这种石狮鱼的石竹。” “我的血已经不能用了,喝下去你肯定会死的,但是你可以吃一口我的肉,不仅可以帮你去毒,还能让你更好的躲过这一路的阴兵。”听完她的话,我心里惴惴不安…… 089:你选谁死 089:你选谁死 我没有再犹豫,俯下身一口就咬住了她的胳膊肉,忍着那作呕的感受,闭着眼睛,就使劲的咬下去,我的嘴中瞬时间弥漫着一股腐臭,这感觉比吃老鼠肉要恶心过上百遍,我的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心里的苦涩无限的放大…… 我掉着眼泪,那肉质因为泡了很久,所以我没用多大的力气就将它撕下来,也不嚼动,直接就吞进了肚子里。 很神奇的是我的腿一会儿就没事了,我看向水中,那本来还不时跳动着张望我的鱼头也渐渐的不见了踪影,我打了一个饱嗝,也许是太饿了,我这东西一下肚子,就开始消化起来,弄的我满嘴臭烘烘的,一想到这里,我就趴着棺材吐起来。 随后就听到身后传来尸体的声音:“快点吧,我们换个棺材。” 我忙用手撑起身体,稳住自己的身体慢慢的站起来,我站在水中举目四望,很神奇的是,好多的棺材都停在岸边或是瀑布边,水流不管怎么推动,都没能将他们推进瀑布。 看来这些死人能自己控制住这些棺材了,我想了想,奇怪的问到:“可是,每一个棺材里面不是都有死人吗?” “不是,有的会带着棺材一起进往生瀑布,但是也有人什么会将棺材留下来,还有的棺材中的尸体早已被吃掉,他们将不会被带到这里来,来到这里的只是一方空棺材。” 我心惊的听着她对我说的话,随后跳出这棺材选着其他的棺材,不怎么宽广的河面上,临近往生瀑布的地方,随处可见棺材,我精挑细选了几个终于找到有盖子而且密封性很好的棺材。 我使足了力气,坐在另一方棺材中,这恰好是一方空的棺材,我坐下以后就看向她,她的灵魂就飘出了身体对我说:“把我的身体背过来。” “为什么?你的灵魂也可以移动啊?”我不解的看着她轻飘飘的灵魂,就看她指着自己的身体说:“进入往生瀑布,灵魂和身体都必须在,我担心我的灵魂跟着你走后,尸体会随着水流飘进瀑布中,这样就麻烦了。” 我听了她的话,咬着牙站起来,随后又跳到她的棺材中,然后将她硕大的,滑溜溜的,沉重的尸体背起来,她灵魂也在旁边帮忙,我这才堪堪将她的尸体背起来,然后我带着她的尸体到另一方棺材中,连拖带拽把她放到棺材里。 “盖上棺材,我们躺在一起!”她说了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其实我本来以为只是和她的灵魂待在一起的,没想到是尸体,我悲哀的躺在棺材板上,然后就听到一声沉重的盖棺声音。 我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偶尔我会听到很多的人声,那声音有时候是从水下面传来的,有时候又是从岸上传上来的,有时候又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昏昏沉沉的就要睡着了,就感觉身旁有一双手在掐我,我被痛醒了,就听到旁边的尸体对我说:“不要睡着了。” 也许是担心我死在棺材里吧,我想我怎么就和棺材有缘?当时结婚的时候是在棺材里,现在逃命又是在棺材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黑黢黢的棺材中想着自己成了死尸的样子,想着我那可怜的孩子,心里一直都没有平静下来。 终于棺材盖被打开了,我干裂着嘴唇,眼睛浮肿的从棺材中坐起来,这种绝对是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感觉。 我豁然发现自己正漂浮在一片很宽阔的水域中,第一感觉就是刺眼的亮光,我刚出来马上闭上眼睛,随后用手捂住眼睛,只感觉刚刚那一睁眼,一股刺痛传来,我眼睛差点瞎了,我用手捂着眼睛,然后露出指缝偷偷的往外面看,就听有人声在那头惊呼。 那声音连绵不绝的回荡在周围,似乎是很偏僻悠远的地方,否则不可能有这么悠远的回声,随后我就听到旁边的尸体对我说:“就是这里,我族人生活的地方。” 啊? 我呆呆的慢慢的看着指缝中的世界,忽然就看到远处有船只向我这里划过来,我心中惊奇,就听到旁边的尸体说:“东西我收走了,再见!” 她说完,我就感觉一股大力将我从棺椁里面推出来,我的手一下移开了眼睛,整个人头重脚轻,脚下虚浮,一下就栽进了水里。 我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眼睛因为进了水不适应的闭起来,眼前忽然一白,我忽然被一个网网住了身体,随后被一个大力打捞起来,适应不了外面的亮光,我不能睁开眼睛,只能微微的闭着眼,此时肚子已经干瘪到底,还伴随着一阵一阵的抽痛,我也不能彻底的晕过去,因为我知道,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我就醒不来了。 我被人放到了一艘船上,就听到有男人和女人的声音在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 “棺材船走了,棺材船忽然不见了。” “你看清楚了吗?那是谁的棺材船?” “没看清,应该是村里的人,是是棺材船将这个活人带回来的。” “难道是从下面那个世界送上来的活人?” …… 我听着周围的说话声,一边感受着温热的手触摸着我的鼻息,我抬起手握着那只手,情绪忽然悲哀的翻涌起来,声音沙哑而哽咽的说了一声:“救救我……”。 “真的是活人……真的是活人……” 随即我的意识开始涣散,就听到旁边的人对我说:“你休息吧,我们玺族的巫医一定会把你救活的。” 真的可以休息了吗?我疲惫的闭着眼睛,只觉得有无数个梦在前面等着我,我的意识也渐渐的陷入那些向我席卷而来的梦境,只觉得周围一切都在变幻。 …… 我的面上搭了一本书,我从幽幽梦境中转醒,就听到一声鸟鸣在我的头顶响起来。 “啾啾——”我的手无聊的将挡在面上的书拿去,睁眼看着自己的小手,诧异的不行,我的手忽然变得这么小了?我忙坐起身,因为这剧烈的东走,我整个身体忽然失去了重心,向着地面砸了下去,我惊愕的睁大眼睛,才发现自己竟然是睡在树上,而我正对着摔下去的地方,竟然站着一个一身玄黄衣服的男人。 他的眼睛特别的明亮,也特别的好看,微微抿着的唇瓣如同绽放的樱花,我一眼就望进了他的眼睛里,立刻就陷入他眼底荡漾着的温暖里。 口中忽然念叨了一声:“皇舅!” 他忽然摊开手,在我即将落在地上的时候一把就将我接住了,我顺时就落入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里,就听到他的胸膛起伏,发出一声呵呵的笑声。 “竟然会从树上摔下来,淑儿,你是做了噩梦吗?”他的声音如同山间的泉水叮咚作响,带着一股底蕴,又如同醇厚的酒水沁入心脾,我看着他的的下吧,不可置信的伸手去摸,这是梦吧?我为什么会叫他皇舅?我明明刚刚才从冥界回到了人间,现在应该是在一个陌生的小山庄醒来才对,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的大手温暖的不像话,就像是春日里最为和煦的阳光,包裹在我的冰冷的小手上,随即他身体忽然一跃,就将我抱在怀里坐在了树枝上,刚刚我掉下去的地方。 我惊愕的看着他,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就这样看着我,眼底带着笑意,他是开心的,愉悦的,他狭长的眼睛中带着溺爱,我一眼就能看到底。 “是不是祁荫那小子又惹到我们的淑儿了?”他微微倾泻着头,刻意的孩子气让我更加的不解,好像他就应该这样对我一样,而我的头也靠向他的胸膛,抱怨道:“说好今天来容和九宫陪我玩的,都到现在了,他还没来。皇舅,为什么你来了?” 皇舅的长发飘逸,一袭素白的衣服更衬托得他如仙人般的姿态,我惊愕的看着他的长相,想着就算是书中的长留上仙白子画,也不就这个模样吗?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只是他比那高冷的仙人还要多了一份温和,特别是他笑的时候。 他仿佛能容下整座江山的眼中好看的弯曲着,随后认真的问我:“淑儿,如果你的母妃和皇姐必须死一个,你希望谁先死?” 他问出这句话,我吓了一跳,为什么会让我选择这样的问题呢? 我摇摇头,说道:“不,她们都是淑儿的亲人,淑儿不让她们去死。”我的声音稚嫩,但是我却疑惑的,想想,这个淑儿,应该就是进入我身体里的那个小女鬼吧,我怎么又进了她的梦?每次我疲惫不堪的时候,或是被迷惑的时候,总是会进入她的梦境里。 眼前如谪仙的男人摇摇头,那长发丝丝缕缕,随着风儿一吹,瞬间从黑色变成了银白色,我看着这画面,惊呆了,口中却高兴的囔着:“皇舅的头发又变了……” “是啊!可是,淑儿,你必须要选一个……”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听在我的耳中,却带了一份残酷。 090:深陷泥潭 090:深陷泥潭 必须选一个吗? 我抬起头看着皇舅狭长的眉眼,只觉得特别好看,我叹了一口气,想着还是皇姐吧,如果非要选一个,如果少了皇姐,母妃也能更加疼爱我一些。 我将我的想法告诉了皇舅,皇舅点点头,温暖一笑,他的笑定格在我的脑海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这笑容似乎已经判定了谁的生死,而随后画面陡然间猛转,我的眼前是喧闹杂乱的街市,古色古香的商铺还有一大群跟在我身后的百姓,我跟着一辆囚车身旁,看着车子里面用那双淬了毒的眼睛看着我的皇姐,心里苦涩无比。 随后是漫天的大火,淹没了刑场中的貌美女子,我痛苦的站在人群外,然后挤进嘈杂的人群中,看到她死在了我的面前。 “啊——”我从喉咙中发出一声嘶吼,忽而听到一声另类的沙哑的嗓音在我的耳畔响起,猛地睁开眼睛,眼前却是白花花的天花板和白炽灯,那灯光打在我的眼睛里,让我一阵迷茫,我的思绪似乎穿越了千年,我惊慌的喘着气,顿时觉得浑身虚软,就连喘一口气都觉得很吃力。 我迷茫的看向身侧,就看到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影,外面应该很暗了,我看着来人走到我的床边,然后低声问道:“你醒侬?”那声音带着口音,普通话也很蹩脚,我忽然想到了自己经历了一切,在红月下透彻的河水,吃人肉的石狮鱼,还有送我回来的女尸。 所有的一切就像是电影一样在我的脑海中回旋,我眼睛中渐渐汇聚了光彩,就看到一个带着红色灰色相间帽子的女人坐在了我的床边,她的手中拿着一个碗,里面还冒着热气,她呆愣的看着我,只听她低笑一声,似乎是不好意思,然后一瓢一瓢的给我喂食里面的东西,是粥,带着特殊的药味。 我心下疑惑,想着是她们救了我,疑心虽然有,但我如今没有其他的选择,吃了几口,也没有觉得什么不适应的感觉,就听到这女人笑着对我说:“巫医说,你是族人的灵魂带回来的活人侬?你真的去过下面嚒?” 她一脸好奇的看着我,我看着她摇摇头,摸着额头迷糊的说:“不清楚了,不记得了。”我想一个人在这里还是尽量少暴露自己点好吧。 她了然的点点头,然后又啧啧的说着遇到我的情况,在她说话的时候,我不时听到外面传来流水声,似乎就是从这屋子的窗外传来的,叮叮咚咚,像是山泉。 奇怪的是,我连日来的疲倦和恐慌都在这碗粥中得慰藉,就像是经过一场洗礼一样,我定了定心神,看向窗外,却听到外面一片绿树枝叶,没有山泉啊。 “这水是从哪里来的?这水声?”我疑惑的问到,总觉得听到这水声就像是听到一曲诵经一样,让我的灵魂都会慢慢静下来,那女人爱笑,喂我吃完饭以后就坐下来给我说:“那是水神的福音。” “也就是说,没有水,只有水声?”我惊异的问到。 她点点头,然后就笑着拿着空碗往外面走,我看着她的背影呆愣着想着她说的话,就见她站在门口的地方转过身对我说:“这里你任意走动,除了有水的地方不能随意去,其他的你随意侬?” 我了然的点头,她笑着就将房间的门合拢,我看着周围似乎和我们城里居住的房子没什么两样,如果这样,那这里也不是什么和社会脱轨的地方,大概也是在祖国的某个地方吧,如果我要回去,应该用不了多少时间。 我有了力气,就想着回去,也不知道祁荫怎么样了,我脚刚落地,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铃铛声,这声音好像是狗脖子上绑着的铃铛,在我所在的房间门口转悠着。 “叮铛铛——叮铛铛——” 我诧异的走过去,打开窗户,却感觉到外面一阵带着水汽的风吹了进来,房间里忽然传来一声沉重的如同木头撞击在一起的声音,我疑惑的转头看进去,就看到房间的四个角落里,竟然挂着四个用木头做成的风铃。 我再看向窗外,只见门口的那铃铛声已经不见了,而门口竟然动物也没有,我却看到那门口的地方放着一个东西,青铜色,像是一个两拇指大小的铃铛。 我奇怪的看了一眼,随后打开门,就看到躺在地上的铃铛不是圆形的,那形状好像是一口敞开了口子的大钟,我奇怪的很,也是好奇,遂弯腰从地上将这东西捡起来,手指摸在这铃铛身上,只觉得这铃铛的周身似乎泛着湿润,感觉有点滑溜。 经历过大灾大难,我心情好了点,人也放松了,也大意了,过了一会儿才想起地上的东西不能随便捡起来,马上又将东西放回到那里。 只是我仍然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门口会忽然出现一个铃铛?为什么周围没有人?我看向周围,只见面前就是一片湖水,宽阔而浩淼,还有淡淡的水雾云绕在水面上,就如同仙境一样让人震撼,我现在甚至怀疑,这里真的有水神吗? 想到冥界同往往生瀑布的棺材,不难相信这里的人们信仰水葬是有原因的,也许这里真的有一方神明也说不定呢。 我这么想着,就绕过眼前的铃铛向前面走去,我还有很多话想要问这里的人,我想要赶快找到回去的路,想到我的孩子,我心脏都揪着痛,我就是想要找回我的孩子而已,为什么就要受这么多痛苦?还有那魅影,应该是带着那妖僧一起回去的吧? 我想着想着,脚也不禁往前面走了几步,忽而我就听到一声“叮咚——”的水声,从远处传来,飘渺的雾气遮挡住了我一部分视线,我隐隐看到远处似乎有什么硕大的东西从水中跃起,而那东西似乎发现了我,随即一下就没入了水中。 这感觉,就像是一个人…… 我心惊的看着这一幕,脑子里情不自禁的脑补出美人鱼,我又好奇又害怕,又担心是像我在冥界遇到的那种水葬的死人,赶紧离开这里,就在我刚刚跨出一步的时候,我忽然听到有一种像是打湿的脚板踩在石头上的声音。 “啪——” 我心中一惊,忽然就感觉有什么站在我的身后,我不敢往回看,忙加快脚步,从这里离开。身后的那东西也没有再追我,我也没感觉到有什么在我身后。 我一味的从原地离开,却迷失了方向,当我的脚下忽然往下面陷落的时候,我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落进了澡泽地里了。 我立马僵硬着身体,也没感觉有什么在下面拽我,而我整个身体从上往下的落,这感觉让我抓狂,但是我知道,落入澡泽地的时候是不能挣扎的,我这么想着,心里一片悲哀,我还真是有够倒霉的。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知道水很多,竟然会有澡泽地。 我抓着旁边的草,大声的呼救,希望能有附近的人能救救我,心里想着如果真的陷进泥地里,那我也死得太惨了。 我紧张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周围熙熙攘攘的都是树,虽然不是特别高,但绿绿葱葱,一片生机盎然,大概是因为水滋润着它们,所以长得特别的绿,地上的草也很茂盛,我就是落入了草地里的澡泽地,现在双脚和腰部都受到限制,我艰难的呆呆的落在原地,心里戚戚然,握着的草不知道被我扯断了多少根。 “救命啊?有没有人?救命啊……”我的呼喊声荡漾在四周,回荡着一圈一圈的回声,但是回应我的只有空寂和我的回应,不时会有鸟儿落在我的身旁,看我一眼然后飞走。 这是一个寂静而安详的地方,而且人烟稀少,我的身体越陷越深,眼前的视线也越来越花,看来我还是太大意了,落到这个悲惨的结局也怪我自己。 月亮渐渐露出了头角,山林也渐渐的有了其他的声音,昆虫的叫声,鸟鸣声也渐渐的热闹起来,我的手臂和腰身都很酸痛,我耷拉着脑袋,脑袋都可以直接放到草地上了,胸口很闷,因为沼泽地中的泥土压着我的胸口,迫使我重重的喘着气。 “救救我……”我现在只能小声的嘀咕着,声音也因为连着呼喊而沙哑了,失望和绝望将我笼罩,夜色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我整个人和灵魂都网住,似乎就要将在今夜收走我的命。 我胡思乱想着很多事情,似乎都有一点麻木了,接二连三的遇险让我经历了一连串的死亡,我对死前的恐惧已经没有那么害怕,虽然我仍然控制不住想要痛苦起来。 就在我的眼泪刚刚掉下来的时候,我忽然听到有什么东西穿过草地的声音,有东西带动了草地,让我贴在地面的耳朵听得特别清楚,我惊异的抬头看向前方,就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从月色中向我走来。 “救救我……救救我……”我忙伸出手向那人影呼喊,我的嗓音沙哑,眼泪掉的更加凶猛了…… 091:水神的新娘 091:水神的新娘 因为天色太暗,月色又不是特别的明朗,过了一会儿,我才看到他,竟然浑身不着寸缕,光着身子什么也没有穿,而他的脚步声也很轻微,似乎根本没有穿鞋子。 我惊愕的看着他赤裸泛着白光的身体,那身上就像是有淡淡的光泽一样,而我也还没来得及看他的脸,忙害羞的转过头,尴尬的说:“请你救救我……”。 他什么话也没有说,我听到草丛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就感觉他已经靠近了我,而且我的视线余光,能看到他泛着余晖的脚背,我心中感到莫名其妙,这男人,到底是谁?怎么会不穿衣服呢? 更让我奇怪的是,他怎么没有像我一样陷入沼泽地里? 我正觉得不可思议,就感觉有两只手靠近我,我慌忙转过头,就看着他向我伸过来的两只手横在我的面前,我的脑袋条件性的往后一倒,他的手就顿在了那里,我惊奇的看着他白亮的面庞,竟然出奇的俊美,虽然月色不是特别明亮,但是我仍然能从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中,依稀看清他的模样。 挺立的鼻子,柔和的眼眉,微微卷曲的头发带着水润的光泽,看起来就像是沐浴着月光的仙人,他是个看起来很温柔的男人,只是奇怪了他为什么不穿衣服。而且他的身上还有水渍,看起来总是给我一种滑溜溜的感觉。 我诧异的看呆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而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双手已经伸入我的腋下,我整个人被他轻轻一提,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我从澡泽地里提了上来。 我顿时大口的喘着气,虽然我知道这样睁大了眼睛看着别人是很不礼貌的事情,但是我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就想多看他几眼,有一种人真的像是神明一样,让人移不开眼睛啊,我在心里这样想着。 他将我提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就将我放在地上,我惊讶的看着他,还沉静在他的美貌中,他就站在我面前,向我微微一笑,然后向远处走去。 “叮铛铛——”我忽而听到他的身上传来一声似曾相识的铃铛声,这声音听在我的耳中,和今天初次听到的声音虽然一样,但却能震慑住我的灵魂,让我有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之情。 我隐忍住着暗涌而来的情绪,看着他向远处离去的背影,直到他的整个身躯渐渐变成一抹黑影,我才反应过来他没有穿裤子。 我的脸顿时一红,伸手拍向自己的额头,悲哀的叫唤一声,然后向林子外面走去,心里暗想着,这么晚了,这里又这么偏僻,会不会遇到什么孤魂野鬼来拦我的? 我心惊胆战的想着,但是一路却根本就没有看到任何鬼魂的痕迹,我忽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鬼魂是因为人死后的迷茫、执念还有怨念才形成的,这里竟然没有鬼魂,难道是因为人太少了?但是想到今天给我喂饭的女人那幸福知足的笑容,还有她说起水神时候的向往的神情,我忽然觉得这里的人也许是因为有一种信仰,有信仰的地方,鬼魂是很少出现的。 这么想着,我也没有那么害怕了,脚踩在草地上,虽然也带出了唰唰唰的声音,但是也没有那种让我觉得有人在跟着我的感觉。 我走到刚刚熟悉的云绕着水雾的湖边,忽然就听到远处似乎传来什么呢喃的人声,我先是一惊,随后又发现这呢喃声很像是和尚念经那样,带着一股安详和沉静的气息,我诧异的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 没过多久,我豁然发现在湖边一块很大的空地上,竟然聚集着很多人,他们穿着统一的白衣,跪在地上,虔诚的祷告着,向着水面的地方,而且他们的脸上被月光折射出淡淡莹润的光泽,这感觉就像是有精灵围绕在他们身边一样。 那里大概聚集了上百个人吧,我也被这样的画面打动了,静静的站在远处看着他们,他们像是在祷告一样,随后我就听到站在最前面仍然穿着白色长袍还带着帽子的人说道:“水神大人说,今年选出来的新娘水神大人没有看上,按照惯例,已经送她去往生瀑布,所以我们今年必须再选一个新娘。” 选新娘? 我惊奇的听着那男人说的话,忽然想起了旧时候有给所谓的水神送新娘的习俗。那些事情多半掺合着迷信的色彩,让后人唾弃。 但这个奇怪的傍水小村,也流行这个,不禁让我感觉又好奇又紧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并不像是传说中那样让人唾弃,我忽然想到了那男人口中说的琼脂,联想到送我到这里的女尸的灵魂,似乎很年轻,也很甜美。 会不会她就是琼脂? 我这样猜想着,就听到其中一个女人问到:“能选作水神大人的新娘,一定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但以前都是四年选一次,如果不中意也会等到下一个四年才选,为什么这一次……”她没有再说下去,就听站在最前面的男人说道:“水神大人的意思容不得你这个妇人质问,水神大人为我们开辟一条通往来生的河,让我们族人世代能相聚在一起,这是莫大的恩赐,别说选一个新娘,就算是水神大人想要了我这条老命,也在所不惜……” 额,这男人说得话有点像是被洗脑的感觉,我再次疑惑这里真的有神明吗?我的想法更倾向于有,那从冥界开辟出来的和这里相链接的河水,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这么想着,我就听到那男人又说:“这一次,我们不用按照我们自己的规矩来选了。” 他刚说完,就听很多女人七嘴八舌的抱怨起来。 “什么?不用按我们的规矩?那怎么行?” “会不会是你自己想要徇私?让你的侄女嫁给水神大人?” “就是,肯定是想作弊!” …… 我听着这里的人吵着闹着,好像和传说中那种都不愿意把自己的女儿送出去不一样啊。也是,既然能从新回到这里,从新回到家里,那他们就不会觉得有什么损失了吧,而且还感觉这位水神大人能保护他们,让他们能永世逃避轮回之苦。 我站在夜风中,听着他们的吵闹声,总算觉得有一点人情味了,也不再那么害怕,而此时,那为首的男人忽然说道:“都安静,就算我再有私心,也不敢违背水神大人的意思,你们这些无知妇孺,怎么知道水神大人到底怎么想的?” 没有听到吵闹声了,就听到那男人说道:“水神大人说,他已经选好了新娘的人选,他的信物就是一个铃铛,就放在那姑娘的门前,你们可千万不要自己拿什么其他的破铃铛来冒充,那可是水神大人的东西,你们小心受惩罚……” 听到那男人响亮的话,我忽然感觉脑袋一懵,有一种如雷击中脑袋的感觉,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人群的地方,然后呆愣的看向水面,最后转身看向我身后的那件小房间。 我赶紧转身,踩着这里特有的草鞋向房子的地方跑去,月色下,那单间小屋笼罩在黑暗中,我赶紧跑到那门前,看着那铃铛就放在那门前,我心中一惊,赶紧弯腰将那铃铛捡起来。 什么鬼东西? 难道让我又去冥界走一趟,然后经历那往生瀑布?我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铃铛,我没有摇动它,却听到它自己摇晃了起来,我的心神都跟着它的声音荡漾起来。 随即我忽然发现这铃铛上面竟然有一副图画,小小的,这拇指大小的东西,竟然有一副非常精美的画,上面画着一个长发男人,半身裸露,坐在水面上,似乎在看着岸上的人,他的下颌微微的扬起,眼神中带着一股悲悯还有一份沧桑,这模样让人觉得他分外的高贵,有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但是那模样,又让我感觉他特别的孤独。 我看着他的面容,竟然情不自禁呢喃出了一个名字:“羑离!” 羑离?我再次呢喃了这个名字,不知不觉,我向身后的湖面看去,只见那上面豁然出现一个和画面上一模一样的男人,他赤裸着上身,微微弯曲的长发泛着水泽的光晕,周身如同沐浴在月色中,活脱脱的一个仙人。 而他的眼神迷离,嘴角微微的弯曲,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却能轻而易举的看到他所有的表情,和画面上的表情虽有有出入,但那眼角中的惆怅,一丝一毫全都刻进了我的心中。 我诧异的看着他,这不是刚刚救我的那个男人吗?而他身体没入水中,我忽然看到有一个硕大的尾巴从水中翻舞起来,我心惊莫名,就听到远处传来人们的呼喊声。 “水神出现了……水神显灵了……” 水神? 他就是水神吗?我惊愕的握着这个神奇的铃铛站在小屋前,看着那水花溅起老高,而那没入水中的分明就是一尾硕大的鱼尾! 092:山中洗澡 092:山中洗澡 我被眼前所接收到的事实吓了一跳,那神奇的铃铛也不知道怎么被扔在地上,我诧异的看着地上的铃铛,才想到刚刚那些人说的话,他们说这铃铛就是一种信物,如果他们知道我这铃铛放在这门前,会不会把我当成是…… 然后将我沉入水底? 我没有这里人那对这水神的崇拜,我想到这里,心里就莫名的害怕,眼前浮现出那女尸浑身肿胀溃烂的样子还有那臭味,我不想成为那个样子……我不想…… 我拿着铃铛,赶紧跑开,向着人群相反的方向跑开,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远处有电筒的灯光向着这边走过来,是那些村民,他们散会了,好像是因为水里面忽然出现的什么水神。 黑夜中,他们的欢呼声在静谧的山水中回荡,有灯光照射在我的身上,我避无可避,也不能再逃避,只能握紧着铃铛,听到身后有人在叫我。 “这不是从往生瀑布来的那个女人吗?” “她怎么出来了?” “她在那里干什么?” “喂,你千万不要再掉到水里了,脏了这里的水,水神大人会发怒的!”这里人穿着统一的白色长袍,那衣摆偏偏,就像是当初我在家乡的时候早晚在山间看到的那种白鬼。 我的手掌中握紧着那铃铛,忽然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声响,我吓了一跳,慌忙将手中的东西扔进了水里,只听一声清脆的响铃,随之一声噗通声,那铃铛已经落入了湖水中。 看到那荡漾着涟漪的湖水,我心里稍稍平静了一点,就看到那些人已经走到了离我不远的地方,但是那些电筒照射着我的眼睛,我看不清他们的脸色。 “姑娘?你在这里干甚么?”我听出了这是今天给我喂饭的那个女人,我用手指了指附近,尴尬的笑了一声:“走走啊!这里还真漂亮。” 看到人,我脑子马上反应过来,没有因为慌张忘记问他们问题:“这里是哪里?附近有飞机火车吗?” 那些人都摇摇头,那和我熟悉的女人对我说:“我们都没有出过远门,但是还是知道飞机火车的,这个我们也不知道侬。离这里大概九十里路有一个小镇,我们最多就去了小镇。” 她还想说什么就被刚刚带头说话的那个男人打住了,他看起来很有威望,而且说话的分量也不清,他打量着我,沉声说道:“是水神大人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水神大人的,你要离开,绝对不行,你必须留下来,和我们一起伺奉水神大人。” 水神大人?我怎么看都是一条人鱼啊!这世界真的有人鱼,这些人也许是不知道人鱼这个物种吧,所以才把那男人鱼当水神了。什么伺奉?那往生瀑布其实我也没有真的下去过,真的能从那里回来我无从知道,如果真的是像古时候那种封建迷信,那不就惨了? 我不好马上拒绝,否则会引起他的激烈反应,然后时时刻刻注意我的动向派人监视我就不好了。 我也没点头,担心他看出来我的用意,我为难的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很感谢你们救了我,但是我真的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我已经结婚了,而且孩子都有了。我孩子被绑走了,现在我正到处在找他,真的是不能久留啊!” 我真情流露,将自己的为难之处也告诉他们,希望他们能通情达理的放过我。却没想到那为首的村民拒绝道:“你能重新活过来,都是神明的施舍,我老余从来没见过你这样不知恩图报的人,你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留下来选一个男人结婚生子,要么去伺候水神。” 所谓的伺候水神,绝对不是说让我嫁给水神,在他们心中那水神新娘的位置那么好,绝对不会想留给我这个外人。我故作为难的看着他们,就听给我送饭的那个女人对我说:“是啊,姑娘,你也知道我们山里人男多女少,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女的,村里的男人绝对不会想让你白走的!” “这样啊……”我颓败的说了一句,也不知道说什么,因为我的大脑中已经在想办法了,我现在也不可能和他们硬碰硬,只能先应承下来。 偏远山区有汉子娶不到老婆,会到外面去买,这个是常有的事情。我一脸沮丧的看着他们,然后对他们说:“我再想想吧,毕竟要和我的家人告别。我真的很谢谢你们救了我。” “不是我们救的你,是水神大人侬。如果不是他的神仙水,就算是巫医也救不活你的。而且你好的也太快涅!” 他们对水神大人有一种痴狂的崇拜,我现在甚至怀疑如此程度是不是算一种迷信了,他们在我面前七嘴八舌的问我在冥界的事情,也问我在下面遇到的是哪个族人。 我摇着头说道:“我忘记了,一觉醒来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们还不信,逼着问,我一问三不知,不管他们怎么问都不知道,最后只能作罢。 随后我就听到其中一个村民指着我出来的房间对我说:“这是这里修得最好的小平房,曾经有人站在这里看到过水神大人,所以我们祖祖辈辈都会在这里修建一处住处,希望水神大人能眷顾。” “为什么给我住?”我有点受宠若惊。 就听其中一个村民对我说:“你从冥界来,我们谁敢收留你?但你又是族人带到这里的,不得不救啊,只能让水神大人帮帮忙了。” 原来是这样,有微微的水汽从向我们这边飘来,就听到为首的村民对所有人说:“大家都回去吧,我们打搅到水神大人休息了。” 这也能看得出来吗?我诧异的转头看向水面,只见上面水雾弥漫,我一阵迷茫,当我再回过头时,周围的村民都走光了。 我置身在这一片冷寂凄清的地方,一股陌生的空寂感向我袭来,我忙向房间跑去,此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山里特别是靠近水边的地方特别的冷,我要赶紧回去,我想着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没一会儿就走到门口,脚下忽然踢到一个什么东西,“叮铃——”我低头一看,吓了一跳。 又是那个铃铛,我弯下身将那铃铛捡起来,感觉那铃铛浑身湿漉漉的,那有淡淡的月色照下来,我也看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打开门走进去,然后将门关起来。 既然不能扔掉,看来是执意要和我作对了,我拿着铃铛一路往房间里走,然后看到窗外的绿叶树枝,随后将那铃铛扔进了那草丛中。 那草丛也深的很,铃铛一落进去就不见了踪迹,我又在窗户口看了很久,发现那东西没有再蹦出来,心里慢慢的放松下来,随后我觉得浑身顿时疲惫,又脏兮兮的,房间虽然整洁,但少了人烟味,家具虽然齐全,似乎从来没有人住过一样,这么说,就如同在深山野林中的孤房一样了。 就在我正发愁洗澡的时候,我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我吓了一跳,那敲门声只敲了一下,然后就顿住了,我静下心神认真听着,以为是幻听,没想到那敲门声又一下响起来了,而且只有一声。 我震惊的看着门口,然后四处寻找着可以逃离这个房间的地方,就听到外面传来那熟悉的女人声音。 “睡了吗?” “没有!” “开下门吧,我带你去洗个澡。”带我洗澡?那好啊,为了确认外面的人就是我看到的那个女人,我跑到窗户边去看了一下,只见一个穿着那红灰色相间的衣服站在门口,整个身影笼罩在黑暗中,是她!我这才过去将门打开,却忽然觉得她的眼睛少了一份色彩。 “去哪里洗澡?”我问道,她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我说:“山上有一处温泉,你去不去?” 听说山上有温泉,我心中一动,但是这么晚了,我又有点害怕,我还没有泡过温泉呢,想着这个地方的温泉也一定天然无污染,可是…… “你也去吗?”我问道。 她看了我一会儿,随后点点头,我这才应到:“好,等我一下。”我转身将那些欢喜的衣服都拿好,这里少了那些孤魂野鬼,如果能泡个温泉将身上的脏东西都洗干净,那再好不过了。 收拾好以后,我再看了一下那门口的地方,已经没有了那铃铛,我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出了门就是一大片湖水,我看着那缥缈的湖水问道:“在哪座山,离这里远吗?” “不远,一会儿就到了!” 不远就好,如果真的走远了,我倒是挺怕的。我跟着她的步子走了几步,回过头去,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走出了好远的距离,我猛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后的一切,然后再看向前面的女人的时候,发现她也直直的看着我,而她的面部笼罩在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能看到她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我…… 093:鱼和铃铛 093:鱼和铃铛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而且我也惊疑自己为什么一下就走了这么远,我奇怪的看着她说道:“我不去了,我们回去吧……”。 “你不是想早点到吗?我这是帮你啊!”她的声音中带着疑问,我越发觉得她奇怪,我忙退了几步,再回过身看后面,却发现那片浩淼的湖水离我更远了,我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自己好像又遇到鬼了,我忽然想到有山上分尸的事情。 我惊恐的向前跑了几步,却发现自己已经站了高高的山腰处。 “你不是想快点到吗?”又是一声疑惑的问句,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山下那片湖水还有孤立的房屋,觉得心里莫名的开始发慌,“不……不……不是的……我不想去了,我们回去吧。” “可是我们已经到了!”她忽然说这句话,我诧异的转过头,就看到她已经没入了一处不大的温泉水中。 我能勉强的看清楚眼前的景色,她似乎已经脱去了衣服,坐在水池中看着我,抬着那双不怎么清澈的双眼,我愣愣的看着她,抬步想要下山,却觉得脚下忽然一滑,自己整个人连同穿着的衣服一起滑入了温热的泉水中。 我惊吓的啊出了声,感觉有一种魂都飘出来的感觉,我在水中扑腾着,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坐在我对面的女人问道:“你究竟是谁?” 她没有回答我,而是问我:“你不是想要我陪你吗?”她的声音还是带着疑问,但也透露着一份冰冷,我瞬间感觉眼前的她似乎不是她,虽然只有两面之缘,但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明明是一个爱笑的女人,不会像她如今这样冷静清冷的,虽然五官很普通,甚至有点苍老,但是那气质,就像是一只游弋在水面上的美人鱼。 美人鱼?我吓了一跳,但是周身温热的水渐渐让我的颤栗和不安得到安定,我定定的看着她,不敢挪开眼睛,就怕她扑过来一口将我咬死了,因为眼前袅袅升起的烟雾,我看着她的眼睛渐渐感觉到酸痛,随即我眼前的女人忽然不见,我惊恐的再次睁大眼睛看着那里,只见那里空无一人。 凭空消失? 我忽然感觉浑身一冷,那是一种从内而外散发的寒意,让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的视线不敢看向周围,但是又害怕的在周围开始扫视,总觉得四处应该是有人,但眼睛所到之处,却根本没有什么会动的东西,大晚上我又看不清楚,又害怕向暗处看。 我只能硬着头皮,想从温泉里站起来,只听“哗啦——”一声,我忽然感觉旁边一股冷飕飕的风吹过来,刮得我浑身一抖,赶紧又往温泉水里面坐。 我惊诧的看向旁边,什么也没有,过了一会儿,我看没有任何动静,又站起了身,忽然感觉另一个方向又是同样一股冷飕飕的风向我刮了过来,我又冷又怕噗通一声往水里面砸下去。 周围一片死寂,除了我的身体带动的水花声,我隐能听到水泡冒出来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我又想站起来,又是一阵阴冷的风吹过来,我这执拗的脾气来了,就是不坐下去,僵持了一会儿,那风却一下就没有了。 而我的脚下忽然感觉有什么把我往下面一拽,我的身体就如同陷入了澡泽地一样,我惊呼中,却发现周身包裹着我的暖流特别的温暖,我的焦躁再一次渐渐的平静下来。 我的头探入水中,想要去看是什么拉住了我的脚,却在刚刚探入水中的时候,我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张脸,我吓了一跳,忙将头从水中抬起来,如此反复我觉得特别的疲惫,周围静默无声,而温泉水里面也没有什么动静,我静静的坐在那里,浑身本来是紧绷僵硬的,但是过后也熬不过这局面,毕竟是人,精神也渐渐的放松,也许这就是温泉的神奇所在,没过多久,我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从昏沉到睡着。 我徜徉在水中,无拘无束,而在这水中,我却感觉无比的温暖,我侧头看向身旁,有一条浑身赤红鱼鳞的鱼儿跟着我一起在水里面游。 我听到外面有熟悉的声音在叫我。 “淑儿!淑儿!” 听到着熟悉的声音,我的心里却忽然生出了恶作剧的想法,我在水底游走,就是不上去,就看到那鱼儿担忧的在我身旁乱转悠,我笑着比着自己的嘴巴对那小鱼儿做了一个手势,他听得懂我的意思,但是他只知道着急。 他怕我待在水下窒息,最后它却先我一步从水中跃起,我看着它忽然浮现出去的身影,一阵懊恼在它再一次跳进水中的时候,我的领子已经被一只手提着扔了出去。 我抱怨着看着眼前的大男孩,懊恼的说:“都是羑离,都是羑离!” “若不是他暴露你,依着你的性子,估计现在已经窒息在水里了。”他说得没有错,但是我没有捉弄到祁哥哥,心里很不高兴。 只听一声“叮铃——”的响声,我忽闻这声音奇怪的看着祁哥哥,在我再三要挟下他最终才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我。是一个如同钟鼓楼上那口大钟一样的铃铛,我笑着看着这个雕刻着荷花浮云的东西,心里喜欢。 “哈哈,就像是霞妃娘娘那条狗脖子上的铃铛。”我一手夺过那东西,就听到祁哥哥叹了一口气对我说:“这东西哪能和那畜牲的佩戴品相比?” “那怎么比?”我不屑的说着,拿着那铃铛就摇晃起来,就听祁哥哥对我认真的讲着:“这是我从西天佛台上拿的圣物,我当时看到它就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不就是一个狗铃铛吗?”我不慎在意的将那铃铛拿在手中,看到祁哥哥一副痛心的样子我更开心了,我指着从刚刚起来的水塘对祁哥哥说:“既然这也是你从西天带回来的鱼,都是我喜欢的东西,那我就……” 我说完就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如同欢快的鱼儿一样游到水下面,然后看到那躲在荷叶下面的红鱼鳞的鱼儿,将手中的铃铛挂在了它的身上。 它一个劲的摆动,一个劲的抗拒,但最终都被我压下来了,在我的淫威下,他不得不硬生生承受我的“厚爱”! 我听闻水下竟然也能响起一阵叮铃的响声,觉得特别的稀奇,随后我在水里跟着它游了一会儿,想要听听挂在它身上铃铛的声音,它经过一路,那铃铛竟然都会响起来,我跟不上它的时候,它还会在水中旋转一个圈,然后回转过那鱼头来看我。 这让我欣喜若狂,却不想被我的腰杆一下就被一双手抱住了,随后我一下就被抱到了岸上。 “池水冷,以后不准再下去了。”祁哥哥近乎严厉的面容让我很不甘心,我指着湖水不满的说道:“明明是热的。”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 “不不不不……”我听到自己任性的声音飘荡在容和九宫的后花园里,随后我抬腿又向池中跳去,后领忽然就被一抓,我根本就没法再往水里面冲。 “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要替你母妃想想,若是你病了,你母妃心疼,我也心疼!”祁哥哥这么说,我就高兴了,我忙转过身,抱住他的腰扭着腰撒娇道:“你早说几句贴心的话不就好了……” 他闷笑几声问到:“那你还下水吗?” “除非你……陪我出宫!” “改日,今日师傅还有任务交给我。” “皇舅真是麻烦,怎么总是让你做这做那的!”我特别的不满意,浑身湿漉漉的,头发也贴着脑门,祁哥哥将我抱在手里,然后走向宫门,我忽然看到我母妃站在厚重的门口一脸严厉的看着我,我忙松开祁哥哥,怯怯的看着我母妃,却见她只是扫了我一眼,然后就向宫殿里踏去。 “母妃又生气了?”我嘀咕了一句,就听祁哥哥对我说:“淑儿,你母妃只是心情不好,你先进去吧,别着凉了,着凉了怎么出宫玩?” 我因为这句话一扫刚才的郁闷,我站在母妃站着的门口,看着祁哥哥离去的身影,觉得有一种舍不得的感情,忽而,我就听到一声叮咚的声音从池塘中传出来,我看向那水面,就看到一尾亮丽的散着红光的鱼儿从水面上跃了起来,那红润的眼珠子似乎在看着我。 我看着那铃铛,看着那美丽的鱼儿,嘿嘿笑了一下,随后转身走进宫殿。 然后呢? 宫殿中云绕着淡淡的黑气,而且越往里面走,这黑气越是浓烈,我听到戚戚然的呼声从里面传出来,我知道,这是我皇姐,在有些时候,她会很痛苦,我母妃曾经告诉过我,要么活着,像我皇姐一样承受着那些痛苦,然后痛苦的活下去,要么死,痛痛快快的去死,来世再轻松的活着。 我现在还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到,我皇姐这样痛苦的感觉,是要我长大以后才会有的。 094:孤独的神明 094:孤独的神明 我从梦境中慢慢转醒,舒醒过来的感觉让我身心都觉得特别的舒畅,我感觉浑身暖烘烘的,甚至还有点燥热,而我的耳中,听到了鸟儿的鸣叫声还有昆虫的嘈杂声。 我睁开眼睛,看到面前水汽晕扰,我迅速的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温泉,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仍然在山上。 我一拍脑门,懊恼的站起身,只听哗啦一声,我的身体连带着水花,响起一连串悦耳的水声,而这次我却没有被逼迫重新坐会温泉中,隐隐约约中,我似乎听到了山下有人声传来。 因为这里偏僻,有一种夜静山空的感觉,所以下面和山上有谁大声喊一声,都可以听得到的。 大概是找到门前,发现我没在所以在喊我吧,我想着赶紧踏在旁边的石块上,然后穿上鞋子,又将湿答答的衣服脱下来,谨慎的看了看四周,才把干净的欢喜的衣服穿上。穿好以后我就向着山下跑去,当我没走多远的时候,我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噗通的落水声,我回头一看,却只发现那温泉的的中间荡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我想着那里难道还有什么人吗?心里咯噔一下,瞬间紧张起来,但我不敢再去查看,赶紧往山下跑。 虽然不知道路怎么走,但大致按照下坡的路走应该没错的,走着走着,我似乎感觉自己脚下生风,没多久就跑到了山下,而且一路畅通无阻,连什么荆棘都没遇到,我本来还以为我会在路上遇到点什么的,而且虽然天色仍然很黑,但我却能看清前面的路,而且一路走来根本没有任何困难,这让我觉得我是不是有什么神明护佑,这和我以前在老家的时候走夜路,完全是两种概念和两种体会。 等我走到我住的那门前时,就看到一群人站在我住的门前商量着什么,他们的面色凝重,好像遇到了什么大事,我奇怪的看着他们,走近了几步,我忽然听到一阵铜铃的声音传来,我不免惊讶,这声音我听起来非常熟悉,这不就是那个让我头疼的铃铛的声音吗? 我惊疑的想着,就看到其中一个人的脸忽然看向了我,随即啊的叫了一声,我奇怪的看着她就听她对其他人说:“她还没有走,她还在这里。” 原来他们以为我走了,我怎么没想到马上走呢?真是失策。 他们所有人的头都转过来看向我,还是那个比较有威望的男人首先开口掌控了局面对我说道:“你回来的正好,没想到你就是水神大人选好的新娘,看来你也是他送到这里来的吧。想不到我余姓子孙没有这个福气,从今以后,我们一定会好好供奉娘娘。”他说的不清不怨,但义正言辞,我猜想那铃铛肯定又回到这门前了,而且有谁将大家都召唤了出来,聚集到一起,就是为了促成现在这件事。 “你们这是……这么晚了,今天就先别说了吧,明天再说。”我想先把他们都打发回去,围绕在身边的热量在渐渐的被夜晚山中的凉气浸染,我感觉自己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开始凉起来。就看到那些人打探着我的脸,我哈哈笑了起来,他们应该是在看我的态度。 我装傻的笑了几声,就听那领头的人叹了口气然后对大家说:“都先回去吧,明天再说。” 人群很快的散开,我笑着送走了他们,神情顿时严肃起来,这些人,真是的! 等人都走了以后,我才打开门走进去,我现在如果走了如果方向不对会离城镇越来越远,怎么死在林子里都不知道。我需要打探到出去的路,然后顺利的回到城里。 回到床头我思索了一会儿,想着想着就睡下了。 直到第二天,我听到外面传来狗吠声,我起床走到窗前,向窗外看了看,就看到一堆人又站在这房间的门口,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 有人看着我探出来的脸,忙说道:“她起床侬!” 我惊讶的看着他们,就听其中一个人对我说:“我们已经商量好结亲的时间了,你开门出来听一下吧。”那声音几乎是命令,我心里很不爽,但胳膊扭不过大腿,我打开门就听他们对我说:“我们这里行九日一个轮回,所有去世的族人都是顺着河流飘行九日就回来这里,等琼脂回来以后,你就可以正式成为水神的新娘了。” 琼脂应该就是前一个被沉入水中的女子吧,我虽然不知道那女子是不是就是我遇到的那个,但是还会有时间,我也能趁着这时间做好准备。 我问道:“大概还有多久?” “三日半,你等几日,别说你等不及。”有女人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我点点头说:“好!那我们先准备吧。有什么需要我准备的吗?”我问道。 只有这样我才能得到他们的信任,趁机从这里离开啊。 “该准备的我们都会替娘娘准备的,娘娘就不用操心了,开开心心的等我们伺候娘娘吧。”这话说的,我听得就别扭,一口一个娘娘,还真以为我穿越了呢。 我说了好,大家才算放松下表情来,随后我就听到那带头的男人对我说:“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我们……”。 我连连称好,看着他们又离开,心里莫名的恼火,竟然逼着我留在这里,你们知道我现在心里多着急吗?我去!我想到自己的孩子,想到祁荫,想到张神婆的嘱托,这些还没完成的事情就像是催命符一样催促着我赶紧离开。 我站在门口,侧头一看,发现那个照顾我的女人还没有离开,我诧异的看着她,就听她笑着对我说:“你待在这里也很无聊吧,要不要我带你在这里逛逛?” 我忙点头,正是需要熟悉地形的时候,她能这样主动约我走走,我当然乐意至极了,她带着我一路沿着湖水走过,我观察着周围的景色,看着那一处是山,那一处是路,哪里是天地,也是想得出神,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忽然一惊,看着走在我前面好远的那女人,我更是吓了一跳,这里,正是我那日不知不觉进入的地方,而这里明明是一片沼泽地啊!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女人转过头看向我,随后她笑着问我:“怎么了?” 我惊愕的看着她好端端的站在距离我十几米远的地方,迷茫的问道:“这是通往哪里的路?” “这是唯一一条出去的路啊,哦,糟了,村长说了不能告诉你的。你千万不要让他们知道我告诉你了咯!”她惊呼一声,然后左右看了看,忙拉着我对我说:“走吧,我们回去吧!” 我心中惊惧,想着她刚刚说的话,四处看着周围,这里不是沼泽地,为什么我会陷入沼泽地中?是那水神吗?他有控制水的能力,所以也能将好好的土地变换成沼泽地? 我想着这里就一阵头疼,随后她又带我到其他的地方走了一趟,每一处都有一个特殊的名字,比那些旅游景区的景色好看多了,而且碧水和青山调和成非常美丽让人心情愉悦的颜色,这是一个桃花源,没想到21时机科技这么发达,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地方,但是他们也不是完全和外界断绝了往来,只是他们有一种能力,受到了庇护,能将外面一切不好的东西都阻隔在外面。 这真的是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啊。 他们甚至没有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在哪里,和我聊得最多的就是他们口中的水神大人。 和桃花源记里面记录的不同,这里的祖辈,确切的说是他们这些人受到战争的迫害,被水神所救,随后水神将他们带到这里,和他们约定一直陪在水神身边。 “也许是水神是一位很怕孤独的神明!所以才会在人间去找一群和神明一样善良的人群围绕在他的身边。”原话他们是这样告诉我的。 我不怎么相信这些传说,这些人觉得时代和所有的族人生活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事情,也不知道这样是一种变相的圈禁,还是一种救赎。他们的事情我管不了,我只想着怎么离开这里。 但是让我抓狂的是,每次我逃到那条路的时候,不管怎么样那条路都会变成沼泽地,幸好我很谨慎,每次前去都会用长竹竿敲打一翻才下脚。我想这真的是故意的,故意想将我留在这里,一来二去,对于这个所谓的水神大人,我简直就是痛恨至极,我只是无意中被这里的鬼魂带来的过客而已,却没想到这里的神明竟然想要将我强行留下,还要逼迫我嫁给他。 很快三日就过去了,我在这里简直要抓狂到内分泌失调,倒是这几日也没再遇到那条人鱼,让我活得没有那么惊险,只是时间到了,难道我终究逃不掉一死吗? 这日,一大早上,我就听闻外面传来喜鹊的鸣叫声,我睁开眼看向外面的天色,发现天色都还没亮透…… 095:逃婚,逃命 095:逃婚,逃命 我就听到有铃铛声忽然在外面响起。 “叮铃——”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竟然不受控制就从床上坐起来,赤裸着脚走出了房门,那房门自动打开,我霍然看到眼前站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站在我的门前,卷曲的头发遮挡了他一部分的脸,那五官精致,却带着一份如水般的温和,我心中惊讶不已,但是表面却不能有任何动静,我看着他微微上台的下颌有一条完美的弧度,那种高贵的冷傲,好像天生有着他特有的骄傲。 他的手中握着一个铃铛,等我走到他的面前,他忽然将那个铃铛放到我的面前。 “我把它还给你,只想要,你在我身边……”他的声音带着一股涩涩的苦味,那声音从耳朵中钻进心里,就像是一把火一下就窜成了大火,让我有一种措手不及的感觉,我陌生又奇怪的看着他,随即发现自己忽然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奇妙的声音,似乎在喊他的名字。 “羑离,你在这里?”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脑海中忽然闪过很乱的画面,我想是那个在我身体里面的小女鬼的记忆吧,我看到重重宫阙中,有一个硕大的熔炉放在一个宫殿里,有一条鱼从空中跃起,一跃就跳进了那火炉中,熊熊大火猛的一下就吞没了那小红鱼的身体,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声嘶力竭的响起来。 那火一下从炉火中窜出来,窜出好高,在火焰里面我看到一个卷曲着头发的男人悲哀的看着我,他的眼神太过深沉又太过凝重,我看得心伤不已,就听到旁边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对我说:“只有他才能救你,既然他愿意为你牺牲,那是的造化。” 我愤恨的看向旁边这个男人,那脸一下就在我面前模糊了,那短暂的画面和对话在我的脑海中只是一闪而过,随后我再想往下想下去,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迎面而来一阵阴风,我看到眼前着男人张了张嘴,他在问我:“你的心里也许只有祁荫,但是这里是我的地方,毕淑,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在一起好不好?” 他的声音轻轻柔柔的,那些骄傲好像都被瞬间卸了下来,我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向我靠近,听着他叫我毕淑,心里一直颤颤巍巍的,但我的嘴里却爽快的拒绝道:“不行,我从来只当你是宠物,从来没想过你会变成一个男人。我知道你现在很厉害,甚至可以封山开河道,但是祁哥哥他一定会找到这里,带我离开的。” “毕淑,你还是这么任性!”他看着我的眼神里带着一点悲悯,还有一份沉重,随后他转过身,我看着他赤裸的身体向着湖水的地方走去,我诧异得不行,看来他又是和我身体里这个小女鬼认识,我就不知道了,这个丁点大的小女鬼,懂什么啊,竟然会有这么多恩恩怨怨,古时候的人还真是早熟。 我站在门口,跳目一望,就能看到那大片烟雾缭绕的水面,这个小女鬼也是,怎么就一直就缠上我了?害我现在被“软禁”在这里,忽而,我就看到那赤身的男人纵身一跃,那下半身忽然一变,那矫健的双腿就变成了一条尾巴,那尾巴红光乍现,泛着炫目的光,只听噗通一声,他就没入了水中,我看到那水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我嘀咕着:“怎么不穿衣服啊?真是羞死了!” 我捂着自己滚烫的脸,也是刚刚不能自已,都是身体里的小女鬼,想着她也不害臊,似乎真的是当那人鱼是宠物,说那话的时候听不出一点情绪,给我的感觉这个小女孩就是太任性了,而且脾气很不好。 没一会儿,我就看到远处有几个村民向这里走来,他们都带着红灰相见的帽子,衣服也是红灰相见,样子比较古旧,但很神圣庄严,随着他们向我这边靠近,我就听到其中有人对我远远的说道:“起这么早?仪式要开始了,我们是来帮你梳洗打扮的。” 梳洗打扮?我望着出村的唯一一条路,心如死灰,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我看着那些人还没向我靠近,再看看那逐渐归于平静的湖水,拔腿就往那唯一一条出去的路跑,只要方向对了,我应该有活着出去的把握吧。 这么想着,我迈出去的脚步特别的轻快了,这几日都注意着饮食和睡眠,所以体力是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就是为了现在这样的跑路准备的。我沿着这条小路一路向着外面跑去,而那前面的沼泽地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心里一虚,就在这一瞬间,我眼前的景色忽然一变,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我的屋前,我的面前站着三四个人,我气喘吁吁的看着他们,他们却是一脸平静的看着我。 我累的弯下腰,上气不接下气,只觉得腿肚子抽痛起来,因为太卖力的奔跑,我的疲惫那么明显,但眼前忽然都变的画面,让我一阵心死。 看来又是那个“神明”!几个人好像没发现我跑过一样,将我送进屋子里,我呆愣的看着他们,好像自己的逃跑只是脑子里想过的一样,但是我道现在都没有平复下心中激动的情绪,我明明是跑过的啊! 在我的惊奇中,我的脸就被人掰过去,随后面前女人的手开始在我的脸上做手脚,她的手指冰冷,和我热乎乎还渗出了汗水的脑袋完全不同。 “哎哟,怎么流了这么多汗水?” 我看着她惊讶的面色,冷下脸来,看来我的确是跑过的,只是他又把我拦住了,看来他本事很厉害,而且他不准备让我离开,我现在想想,那天的温泉还有那几次铃铛放在我的门前,应该都是他的想法吧。 我叹了一口气,感觉这一切好像都是错觉,似乎冥冥中注定,我会进冥界,然后遇到那女尸,再被她送到这里一样。似乎是因缘巧合,又似乎是被一早安排好的事情,我头疼的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面目苍白,震惊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难道我注定要死在这里?那个所谓的神明,究竟会对我做什么?我其实一点都不关心他和我身体里的这个小女鬼有什么关系,只是祸害了我,每日在这里忧心忡忡,就像是一个随时等待死刑的犯人。 就在此时,我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而没一会儿,外面就有人敲开门对我们说:“婚礼估计进行不了,我们要先向水神大人做一次祷告。” “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房间里的其他人问到。 那来人忧心忡忡对大家说:“村长的意思,本来应该回来的琼脂没有回来,那是村长家的女儿,所以他想让巫师再和水神大人对话一下,看能不能把女儿找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一惊一喜。 惊讶的是这叫琼脂的水神新娘竟然没有按照预期的时间回到这里,喜的是因为她我这场死亡仪式会延后。 身边的人也没有放下手中的动作,而是担忧的说:“但是这是水神大人的意思,还是先让巫师给我们说吧。” 一个是村长一个是巫师,看来大家更愿意听巫师的,我静静的坐在梳妆台前,就听到房屋四处的木风铃无风自动,响起了一阵阵沉闷的声音,现在听起来,这好像就像是一道命令。 周围的人顿时紧张了起来,我不知道他们在紧张什么,忽而就看到他们开始往外面跑,嘴里面开始说:“水神大人要发怒了……水神大人要发怒了……” 因为他们的离去,我瞬间感觉到轻松,也没管那木风铃,赶紧夺门而出,向着那唯一一条出村的路跑去,我就不信,就算是失败一万次,就算是注定失败,我也要争取…… 等我跑进那山林,地上的草已经没入了我的小腿,我细心的用竹竿敲打着地面,然后一处一处的摸索,本来以为又会是沼泽地,但是我却发现前面的路硬实的很,根本没有任何奇特的地方。 我当下高兴极了,看来那水神被什么事情缠住了吧,我赶紧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外面跑去,却在此时,我听到身后传来剧烈的响声,那声音就如同山崩地裂一样,在我离开的地方响起,我猛地顿住脚,只感觉地下传来一阵摇晃,就像是地震了一样。 地震吗? 我第一经历这样大的动静,而且独自一人在荒山野地,天空渐渐亮了起来,我透过模糊的光亮,能看到周围的树木和草地都在颤抖着。 到底怎么回事? 我惊异之中,却被这剧烈的震动摔倒在地,我的手摩擦在地面,一阵刺痛传来,我惊慌的坐在原地,听着远处人们的惊呼声。 脑子顿时懵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动静还在持续,我心下惊疑,想着这也许不是地震,勉强从地上站起来以后…… 【ps:谢谢一起又看流星雨,帮我把全文的错字都找出来了,真的很感谢啊!谢谢大家的打赏,作者君太开心了!】 096:祁荫来袭 096:祁荫来袭 我没有马上就离开这里,我的思维很乱,也很矛盾,我想要赶快离开,但是心里又放心不下,那个多次将我留在这里的水神大人,那条人鱼,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会连阻挡我离去都忘记了。 我虽然对他还很陌生,但是他救了我的命,还有那个在冥界遇到的女尸,可是,我真的很想要离开,什么都不管。 带着惧怕和不安,又带着强烈的矛盾感,我一步步走向了那村子的方向,而且我的脚步越走越快,思维也很混乱,我应该是想要赶紧离开这里的,我应该回去找孩子,完成张神婆交代给我的事情才对。 可是,我却往村子的方向跑去。直到我跑到了村子,看到那湖水的时候,我经不住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水面整个被提了起来,湖中所有的水都悬空挂在那里,这如同魔幻片里面才看到的画面,我让我目瞪口呆,瞬间有一种不知道自己待在哪里的感觉。 我不知不觉间就向着那边走去,惊讶的看着这奇异的画面,心中莫名的震撼,那湖水透彻,忽然猛地聚集在一起,猛地向着一个方向攻击过去,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势如破竹。 那恢宏壮美的一面,让我惊呼出声,随即我就转向那湖水所到的地方,正是一片被劈开的山,那被劈开的山中间,霍然站着一个潇洒挺拔的身影,那身影我太熟悉了,穿着藏蓝色的衣袍,一头墨发因为那急急扑过去的水浪而飞舞起来,如魔如幻,我几乎看呆了,而他的脚边,霍然颓败的躺着一个女人。 穿着红灰相间的衣服戴着同样色调的帽子,这个女人是…… 我还没来得及多想就看到那水中带着一阵如梦如幻的铜铃声,如同被什么奏响,随着那声音的起伏,那水中夹带的攻势似乎也越来越强了。 “祁荫?”我惊呼一声,看着那劈开的山地中间,有一种恍惚如梦的感觉,这画面太不真实了。那水响起一声猛烈的咆哮,我就听到一群人的惊呼在附近响起。 而那水冲向山坳,惊起一片巨大的白色浪花,随即我就听到一声猛烈的撞击声从那里传来,而那水光的包裹下,我看到一连串的火花不停的在其中闪烁,而那铃铛的声音也越来越响亮。 是那个叫羑离的人鱼吗?还有祁荫,他们干起来了? 我焦急的站在林子的出口,不敢再往前面走,没过多久,正当我等得心急,也不知道里面怎么个情况的时候,我忽然感觉有冰冷的东西架在我的脖子上,我的心一下就凉了,惊奇的转过头看向身旁,只见那人正是给我送饭的那个女人。 她一脸怨恨的看着我,原本的笑容也不见了,她好像很恼怒,一脸的僵硬,看起来虽然紧张,但是仍然带着一份苍白,我心中又惊又急,急急的问道:“有什么事情好商量,我们是有什么误会吗?” 我的话刚说完,就听她“啊——”的一声对我怒吼道,也没有对我说什么,而是对着那边喊道:“她现在在我的手里,你再敢动我们水神大人,我就立马杀了她。” 没想到她是拿我威胁祁荫,看来祁荫来这里已经向他们交待过找我了,想到这里我心里虽然感动,既然已经坦白了,为什么那人鱼没有告诉祁荫,非得动手呢? 我琢磨不清楚情况,就看到那边还没有停下来,也许是打得太激烈了,那水声混着铜铃的响声,没一会儿,那会就哗啦一下落在地上,从那山上冲刷下来,随后汇聚成一道水流,向着那干涸的低洼的地方冲刷下去,水冲刷而去,留下的却只有一个孤傲的身影。 还是祁荫,而他只有发丝微微的打湿了,身上没有湿透了那种狼狈的感觉,我心中诧异,就感觉到脖子上忽然一阵刺痛,我惊呼一声,就看到那祁荫一下就转过头看向了我这边,随后眼神一闪,眸子中红光乍现,我心中也一顿,忽然就听到那对面响起其他村民的惊呼声,我调转了视线看向那湖中,只见那湖水中一朵荷花忽然渐渐平息下来的湖水中绽放,那花瓣带着腥红,甚至在升起的太阳下发出一道妖冶的光,随即我就看到那水中的莲花跃出湖中,在湖水中慢慢的旋转,那动作美妙而优雅,我几乎看呆了,而我的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惨叫,我诧异的看向我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祁荫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而那把架在我脖子上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在了地上,我心中惊惧,就感觉有一双手将我抱住。 “老婆,你没事吧!”祁荫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我惊愕的抬头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忽而我就感觉自己身体忽然向他身边靠拢,随后抱着他的腰撒娇着说:“祁哥哥,你怎么才来啊?” 我的声音娇滴滴的,脆生生的,听得我一阵肉麻,那祁荫一下推开我的肩膀,那幽暗的眼神中似乎带着一股海啸,由远及近向我席卷而来。 我吓了一跳,只听此时那边传来呜呜呜的奇怪的声音,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看祁荫愤恨的看着那湖面,随即对我说:“等为夫去把那小鱼虾收拾了,你先在这里等等,可好?索命!” 他话刚落,我就看到旁边有一抹黑影出现在我的身旁,我心中担心,忙呼唤了一声他的名字:“祁荫!” 他再次看向我的眼神变得柔和多了,这才是我认识的祁荫,我犹豫的看着他的脸,说道:“我们还是先离开吧,既然已经没事了,还有孩子呢?你找到了吗?” 他点点头,微微濡湿的鬓角张扬着,煞是好看,可是他的脸色很难看,只听他对我说道:“他一定做了为难你的事,本殿不会放过他的。”我听的出他语气里面的毒辣,还有一丝怨恨,但我心中就是不想祁荫和那个人鱼打起来。 我忙阻止他:“不要去,我们回去吧,快回去,我想早点见到孩子。”久别重逢,之前再多的误会都烟消云散,我也不是一个爱记仇的人,他抿着嘴看着我一眼,随后再回首,我豁然看到那水面上漂浮着许许多多的棺材。 那些棺材板黑黝黝的,已经千疮百孔,我看到那模样的东西一阵惊吓,就听祁荫对我说:“看来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将忘忧河里的棺材和死尸全都召唤了出来……” 祁荫的声音带着沉重,我不知道他究竟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我好他的处境很不好,我不知道祁荫为什么会对这个羑离人鱼这么大的怨恨,还有羑离,好像也发疯了一样针对祁荫,我想不到他那么清冷甚至沉默的一个人鱼,内心竟然有这么澎湃的情绪,就像他平静的胡水忽然咆哮起来一样。 那妖冶的红色莲花还在散发着阵阵诡异的红光,那些忽然从水下浮现出来的棺材板,里面忽然蹦出了一具具浑身长满了毛发的骸骨,就像是什么野兽动物一样,那些满身毛发的野兽双眼都带着腥红的光,而且每一个满身爬满了蛆虫还有古怪的其他的虫子,在那些怪物身上诡异的蠕动,看得我一阵心惊。 那些恶心的嘴张着,然后又闭上,那些或是发黑发霉或是发白发亮的牙齿上,还掉着脏兮兮的唾液,我看得一阵恶心,这到底是哪里来的怪物? “他到底是什么来历?”我在心里想着,那茫茫的飘着水雾的湖面上,密密麻麻的漂浮着棺材板,越来越多的棺材板从水中漂浮起来,而周围的气氛也越来越寒冷,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再看向那边,祁荫的刀已经握在了他的手中,而且他的背影很冷酷,杀气腾腾,我心里害怕,想着接下来肯定就是一场大战。 但是我心里并不想让祁荫和羑离打起来,而且这个念头越来越深刻,而就在此时,那些临近岸边的怪物猛的一跳就跳上了岸,我心脏一阵收缩,呼吸开始急促,因为紧张,头脑也开始发麻,怎么办? 要打起来了,而就在我的视线中,那朵红色的妖冶的荷花中,羑离忽然出现在那里,他冷酷的神情中带着一份坚定,死死的盯着祁荫,似乎已经对他痛恨入骨。 我搞不懂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似乎一见面就打起来了,这不光光是因为祁荫找不到我才和羑离打起来的。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祁荫的刀泛着冷冽的杀气,而且那刀能鸣叫,像是活的一样,也想是野兽,准备随时上前一刀就将对手毙命。 我看得一阵心寒,而那刀已向着向他扑过去的怪物砍去,他的动作虽然快,那些怪物的动作也快,而且这么远我就能闻到一股恶心的腐臭味,这让我感觉难受,我低低的叫唤一声祁荫的名字…… 097:可怕的对峙 097:可怕的对峙 那刀锋利,一刀就拦腰将那怪物的头砍断,那脑袋因为那力道飞了出去,一下就撞击在旁边的树枝上,只听砰的一声,随后那脑袋就落在地上,响起一声啪嗒的声音,我惊吓了一跳,忽而我就看到那水上响起一声铜铃声,随后那脑袋竟然又飞了出去,衔接在了那倒在地上的身体上。 看到这一幕,我的脑袋瞬间就大了,这是什么情况?不死军团?这被埋藏在水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难道是他羑离的囚徒? 我又替祁荫捏了一把汗,心里也紧张起来,忽然我就看到祁荫也咆哮一声,那声音就如野狮的怒吼,带着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还有一份王者的倨傲,忽而我就听到身后的丛林响起一阵唰唰唰的声音,我惊慌的向身后看去,我还没看清身后到底有什么,身体就被人一抓,向树上蹦去。 我被提上了高高的树,这反而更有利于我看周围的景象,只见密林森处,行走着一片密密麻麻的穿着铠甲,拿着各种或是盾牌或是刀戟的冷兵器,我惊讶不已,就听到自己的最终喃喃的说了“百鬼军团”四个字,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个字,也许是身体里的小女鬼在说吧。 站在这里看向下方,所有的画面我都一目了然,虽然只能当一个看客,但是我的心始终放不下,这些百鬼军团很明显是祁荫调动过来的,我不知道他哪里能调动这么多的铠甲战士,明明他只是一颗封印在珠子里的鬼魂罢了。 我发现慢慢的,他的力量已经越来越大了,而且那些散发出来的威压,也越来越强劲,而我,却始终这么弱,不是被鬼追,就是被迫答应别人的条件,做着很多违背自己心意的事情。 我对这个局面很是无奈,但是我又不知道怎么改变,我心里莫名的恼火,头也开始疼,而我忽然听到身体里的小女鬼不懈的对我说道:“你这个愚蠢的女人,根本不配做我,要不是祁哥哥现在认你不认我,否则,你早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了。不过,我会慢慢的取代你的,重新回到祁哥哥的身边。” 她又在说话打击我了,我想我的确是软弱了,她越是打击嘲讽我,我反而越不想被她看不起,所以我挺直了腰板,扶着旁边的树枝,坚韧的站在那里,看着下面唰唰唰从树林中奔走过来如同王陵古墓中守陵兵马俑一样的战士,心里慌慌的。 如同铜墙铁壁一样的百鬼军团还有一方杀不死的不死怪物,双方瞬间交缠在一起,如同洪水猛兽一般,汹涌着嚎叫着,带着凌冽的杀气,在我的眼底下厮杀起来,而我看到这一切,却越来越难受,我不想看到这一切。 就在此时,我忽然看到一个穿着红灰相交衣服的娇小身影从那百鬼军团中穿梭过来,我诧异的看向她,觉得她越发的熟悉,她的身体仍然是透明的,穿过这群铁甲的身体,随后挣扎着到了我所在的树下,抬头紧张的望着我。 我一直都看着,这才发现她竟然是那个救了我的女鬼,我还吃了她的一口肉呢,我没有忘记她一路相送,将我送到这个村子的恩情,我正想开口问她怎么回事,就听她激动的对我说:“你……你的男人……他把我捉住,逼迫我将他带到这里,你快阻止他,如果他伤害到了水神大人,我一定会诅咒你的。” 她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对我说,我听了心里难过,可是我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索命就对着下面的女鬼发动了攻击,她毫无征兆的就在我面前飞了出去,我吓了一跳,想也么想就推开索命往树下爬。 我前脚刚踏出树干,就感觉自己被一把拉住了手,我惊慌的看向索命,急急的说道:“你不应该伤害她,她帮了我。” 他那双露出来的眼睛一片犹豫,我对他这种欺负弱小的行为很是不满,他似乎在犹豫,我对着他抓住我的手就对他说:“你再抓,我就喊非礼了!” 他也是吓了一跳,听了我这话忙放了我,我赶紧抓住树干,向着树下爬,我躲着那些正打得火热的怪物和百鬼,赶紧绕到那摔倒在远处草丛中的女鬼身边。只见她整个身体脆弱的很,在晨光的照耀下,越来越透明,她的五官还是那么甜美,我是不会忘记她的,是她在我最绝望的时候给了我希望,尽管她要走了我的护身符。 我看向她的手腕,那里没有红绳,我心中惊疑,就听她躺在地上冷笑一声:“哼……你在找那根护身符吧。被你的男人取走了,也是因为这条红绳,他才找到我的,你好啊,竟然这样害我,怪我太贪心,不应该向你要东西,更不应该救你。”她说的悲切,听得我心里发慌混乱,我摇摇头,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我能摸到她的身体,可是她的身体轻飘飘的就像是没有重量一样,我完全是靠着视觉才能感应到自己是在抱着她的。 我摇着头,伤心的说:“我没有想过要闯进这里,打搅你们族人的生活,我也没想过要去冥界,谢谢你救了我……” “谢谢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啊?”她看着我的眼神和她说的话一样的冰冷,随后她伸手一指,我转过头顺着她指着的地方看过去,就看到她指着的地方正是那湖水正中央的地方。 “让他不要伤害我们的神明了,拜托你,求求你……那是我们族人的命,你们不能这样践踏他。”她说着话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缓慢,我难过的看着她慢慢变得透明的身体,向着那边的索命喊着:“你能不能救救她?她要死了!”我因为急促声音也渐渐的高昂起来,我确信那索命能听得到但是他却站在那里没有动,而是看向了祁荫的地方。 而祁荫也是背对着我,我所幸将那越来越透明,只能隐隐约约看到红色灰色衣服颜色的女鬼从地上抱起来,然后一路飞奔,跑向那两者对峙的中间。 这时,我听到祁荫担心的叫唤了一声我的名字,我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我又听到身后有人在念叨着:“毕淑!”那腔调中带着担心,我对着祁荫焦急的说:“别打了,好吗?你帮我救救她吧,她曾经救过我,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她这么衰弱直到死亡,没有办法看到祁荫再这样对付羑离。 祁荫冷眼看着我手中的女鬼,没有说话,我忽而就听到身后有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毕淑,过来!” 我惊奇的转过头,就看到那羑离站在诡异的莲花正中,用一双悲悯的眼眸看着我,那模样似乎就像是一个济世救难的佛主,我看得心中一动,我知道他会帮忙的,我忙向他走过去。 我刚走一步,肩膀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住,我挣扎着甩开那双手,却怎么也没有甩掉,我有点不耐烦了,看着渐渐没有了的女鬼,我心里急着,说话也没了分寸:“你不救她就别添乱了,拜托你行行好吧祁荫,你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添乱,从来都是这样,从来都不替别人想一下。” 那时候他对孩子不关心的态度又让我积压在胸口的怒火燃起来,还有他曾经唯我独尊的个性总是给我招来祸害,每次弄的我惊慌无错。 我怨怼的看了他一眼,他的眉宇间似乎有一道闪电劈过,让他的眼波跟着一荡漾。 而他的手也放下来,用不可置信的声音问我:“你为了他,又要背弃我?” 他的声音带着隐忍的怒火,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总是这么自以为是,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我真是受够了,现在也没多少时间给他说了,而我的胸前忽然传来微弱的女声,而那透明的手指着祁荫怨恨的说:“是他,是他将我打成这样,我怎么可能让他救我?” 女鬼的话带着她的怨恨,我失望的看了祁荫一眼,对啊,以他高傲的个性,如果伤害了一个人,怎么可能又帮那个人治疗伤口? 我失望的摇摇头,转身好不停留的向羑离走去,而就在此时,我的脚下忽然飘起来,整个身体也变得轻飘飘的,而羑离的双眼变得迷离,那原本黑幽幽发亮的眼珠子此时也散发着如同黑宝石一样的光彩,炫亮而夺目。 周围的厮杀声也停止了,我被另一朵从水中忽然升腾起来的红莲花接住,而那支离破碎的灵魂也因为在这朵莲花的庇佑下似乎好多了,她的身体也在渐渐的开始回暖。 我回头看了祁荫一眼,却看他整个人阴沉的站在那里,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他在想什么,我总是盼着他来接我,没想到他终究来了,却没想到我们会陷入这样难堪的局面。 他的双眸忽然看向我,我第一次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痛恨…… 098:分道扬镳 098:分道扬镳 我也没有想过要靠近羑离,我只是来了情绪,也不是故意要将他惹恼的,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回来了,但是我也没能如愿走到羑离身边,就被拦腰抱起,向后面脱去。 我挣扎着看向祁荫的脸,只觉得他面色铁青,浑身僵硬,面无表情,身体中透着冰冷让我感觉特别的害怕,他又来脾气了。 也不知道他以前是什么身份,才会让他养成这么霸道又毒辣的个性,我被抱着腰,随即他就将我扔到一边,而他的身体冷硬的站在那里,我被扔在地上,屁股着地,传来一阵疼痛。 腰板也被摔着,我的手撑在地上也磨破了皮,我屈辱的趴在地上,侧头看向祁荫,就看到他孤傲的背对着我,手里的幽黑的刀身传来阵阵黑气和杀气,而他森冷的嗓音忽然传入我的耳中,让我禁不住冷汗直冒。 “你庇护他一次,本殿就伤他一次,淑儿,你的心不应该向着他。”随即他的身体就如一把从弓箭中射出去的箭矢,划出一条完美而优雅的弧度,但那弧度带着狠厉,向那湖面的莲花花蕊落去。 我看到他的动作快得如同一道闪电,而就在此时,我就看到那莲花的花瓣猛的合拢,祁荫和羑离全都被卷入其中。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空白的画面里,猛地闪过羑离在火海中的身影,而我的耳中仿佛听到遥远的地方传来祁荫的声音,在一旁对我说:“为了救你,为了我们的幸福,我必须将他烧死。” 我心惊胆战的待在岸边,看着面前奇妙的景象,而就在此时,我忽然看到那些村民向我这边跑来,我看向他们跑向的地方,正是一块光秃秃的巨大的石块上,那上面豁然躺着一个女人。 “琼脂……琼脂……”我听到村民的声音从那里飘过来,才知道那救了我的女人叫琼脂,原来她就是那个葬入水中的新娘。 我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忽然就感觉有个东西从上方向我砸过来,我惊愕的睁大眼睛看过去,竟然看到了沈碧莲。 她冰冷的眸子看着我,手中拿着一根硕大的棍子,似乎是从尽出随意折下来的树枝,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道,向地上一滚,忍着痛滚到一边,她的动作虽然快,但也只能砸到地上。 只听一声剧烈的响声从地上传来,我看到那地上竟然被她砸开了一个洞。 我看向附近,豁然看到周围全是冥兵,个个手中拿着冷兵器,将这里包围了起来,而且有的手中拿着弓箭,正在对着里面的怪物和百鬼军团射杀起来,一时间,原本风平浪静偏僻的地方,响起了阵阵惨烈的厮杀声。 我来不及多看周围,就看到那沈碧莲拿着手中的棍子向我猛的靠近,她的嘴角邪恶的勾起,然后对我说:“乖,不要乱跑,跟我回去。” “回哪里?”我惊愕的问出声,声音里带着质疑,我一直弄不明白,这个沈碧莲,她到底有什么目的?现在想想,祁荫说得似乎有道理,她根本就不是单纯的让她的女儿被我照顾。 她还有其他的目的。 她啧啧的摇摇头,然后向我一棍子砸过来,我惊惧的看着那棍子被一根箭矢一下就射中了,也因为着一击,我赶紧闪身,躲过了那当头一棒。 我看向旁边,看到那索命手拿着那些冥兵的弓箭,沈碧莲当即暴怒,对着这些围困住我们的冥兵就骂道:“赶紧给老娘把这个黑鬼抓住……” 她的声音带着暴怒,我听了忙抬腿向外面跑去,周围都是厮杀声和吼叫声,听得我一阵头疼,而我的脚步也慢慢加快,而我环顾一周,只有湖面没有冥兵把手,我赶紧跑向湖面,我的身后紧追着拿着棍棒的沈碧莲,她跑向我,却被身后索命的箭矢追击着,为了躲避那些箭矢,她不得不左避右闪,我也因此得了机会,赶紧纵身一跃,就跳进了湖水。 我的鼻息渐渐的被一片冰冷的湖水包围着,而周围的湖水似乎蕴藏着一股力量,我的落水本应该掀起一股绝大的声响,而我并没有听到理所应当的落水声,水好像凝固了,我的一举一动根本就没能掀起一丁点的波澜,我落入水底,就听到外面的沈碧莲传来一声咒骂。 这水里也真是奇怪,我憋着气,豁然看到眼前出现一片水流,似乎是一条水下的路,指引着我向一个地方游过去。 而这条水路的尽头,竟然是一个洞,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就感觉从那洞口传来熟悉的声音,我从洞口里钻进去,想要从这里逃离开。 当我钻进洞里面的时候,里面已经没有了水,我大口的呼吸一口气,就发现自己竟然能看清楚里面的一切,而里面正是祁荫和羑离。 祁荫的手抓住了羑离的尾巴,羑离硕大的红色尾巴上已经被插着一把黑刀,那刀身的四周漫溢着股股鲜红的血液,沿着那鳞片向下面流去,而羑离最先转过头看向我,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尴尬,随即他猛烈的挣扎着。 祁荫背着我,只听周围传来他恶狠狠的声音,带着嗜杀的得意和兴奋,“去死吧,就算是等得再久,她也不会记得你,更不会在意你。” 我的懵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听着祁荫的话,而祁荫的手忽然伸出去,那地方豁然是羑离的胸口,他想要挖出羑离的心吗?羑离凄迷的眼神让我心神猛烈的摇晃,我的脚下却快步走过去,一把将羑离拦在我的身后,阻止了祁荫身后掏向羑离胸口的手。 “淑儿?”祁荫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他的手因为没有停下来而袭向了我的肩膀,幸好我比羑离矮,不然就真的袭击到我的胸口了。 我痛苦的摸着肩膀,对祁荫说:“不要伤害他,他已经被你打败了。” “你要护着他?淑儿?”祁荫近在咫尺,而他问我这话的语气冷冽,我听到耳中忽然感觉我们彼此的距离一下就隔开了好远。 我挣扎着看着他的眼睛点点头:“他并没有伤害我,而且还救了我。祁荫,不要伤害他了,我总觉得自己对他有一种熟悉感。” “熟悉感?淑儿,这么说,你没有忘记他?”他的语气中带着少有的暴戾,对我他从来不会说这么狠的话,听在我的耳中让我惊惧不已。 我只是不想让他伤害羑离而已,可是为什么他就有这么大的怨念?我的庇护让他不满的情绪上升到一个爆发点。 而就在此时,我忽然看到祁荫的身后那红色的背景中,布满了密密麻麻用水铸成的箭矢,那些箭矢忽然划过空气,向着祁荫的背部射杀过来,而此时避无可避,羑离硕大的鱼尾从地上扫过,祁荫从地上跳起来,而那把刀却被羑离带进了他的身旁。 祁荫根本没有可靠的兵器护身,情况斗转急下,我的身后忽然有一双手环住了我的腰身,我被一个大力一带,就没入了水中。 这一次我能听到自己落水的声音,而我的耳旁也传来了羑离的声音:“谢谢你,毕淑。” 我的手被一只手拽着,自己根本不用游动,就被拉着手向着远处游去,而我回头看向后面,却发现那莲花的已经离我们已经很远了。 我的心中一片担忧,挣扎着想要挣脱拉住我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这拉着我的手给了我安全感,却也强势,不让我有任何轻举妄动。 他拉拽着我进入一条暗道,周围都是水流,我的耳中只听到周围迅速流淌而过的水声,我担忧的回头望着身后,脖子又累又痛,但我根本阻止不了自己的担忧。 虽然恼他的狂妄自大,但相处了这么久,又是孩子他爸,我心里担心得不行,想要挣脱羑离拉拽我的手,却看到他看向我的神色中带着恼怒,我竟然心惊,但我仍然没有停止过挣扎。 可是越是挣扎我越感觉到气息不足,一股窒息感向我袭来,我的眼前一白,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羑离做了手脚,转瞬就晕了过去。 晕倒以后,我第一次仍然感觉到这样的不安,而且我的身体还时不时的颤抖一下,我被拉拽着继续往前面游走,意识越来越昏沉,暗流堵住了我的口鼻耳,封存了我所有的感官…… 也不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如同溺水而亡的人,身体被一团水包裹着,冰冷的寒意让我不适而痛苦,我的胸口很闷,想要哭,但是根本不能哭,我的手里仍然拽着一个东西,随即我听到哗啦一声,也许是忽然刺进眼睛里面的光亮刺激到了我的大脑,我猛的从睡梦中惊醒,嘴巴鼻子耳朵瞬间打开,我拼命的呼吸一口气,吐出嘴巴里面的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祁荫……祁荫……”我悲伤的喊着祁荫的名字,一边喊着一边慢慢适应眼前的光亮,也渐渐的能看清楚周围的景色。 099:人鱼穿衣 099:人鱼穿衣 “他不会出现的,毕淑!”一道柔和的声音从我的身后响起,我感觉到一阵冷风从我的耳侧吹过,迷糊着眼睛转过去,豁然发现身后站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 “羑离?” “嗯?”他充满磁性的声音如同周围的流水,顷刻间就灌入我的耳中,流过我的心田,让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问什么,过了一会儿,我才对他着急的说道:“祁荫怎么样了?这里是哪里?” 我转头看向周围,却发现这里仍然很偏僻,我根本看不到人影,而且周围到处都是山野密林,我感觉到一阵孤苦无依,而且身体冰冷异常,我感觉到了害怕。 他的眼神很柔和,伸出那纤长的如同雕塑师精心雕刻的手指,捧住了我的脸,而他的声音也带着柔软如同天上的云卷。 “毕淑,你只是忘记了我。我们曾经约定过永远在一起,是祁荫,挑拨了我们的感情。”他的眼神渐渐的从柔和到凌厉,特别是提到祁荫的名字的时候,还散射出一股子的杀气。我因为他的口气心神一凝,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我不叫毕淑,以前也不认识你。你认识的只是一个附身在我身上的小女鬼,你把她捉出来吧,她就在我的身体里面。”我祈求着说着这番话,却发现他根本没有听进去,只听他的鱼尾掀起,然后迅速的向着水面砸下去,随即掀起了一个浪花,那浪花浇在我的脸上,我一个喷嚏打出去,竟然听到他银铃一般的笑声。 我惊慌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他沐浴在眼光下的笑颜,如同莲花一样高洁优雅而绝代芳华,可是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他看向我的眼神,为什么这么熟悉,而且那寸柔和,刚好合适,直接和我的心脏嘴柔软的地方链接在一起。 我慢慢的向身后退去,水里是他的世界,我要上岸。我心里是矛盾的,虽然对他熟悉,而且知道他不会害了我,但是我仍然对他过分的靠近心怀排斥。 而他的手掌心伸开,我看到一个铜铃放在他的手掌中,随后他将那个铃铛带上了自己的脖子,对我说:“毕淑,既然你不想要它,那就代表你仍然将她送给我。” 我惊异的看着他自言自语将这个铃铛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看着他的嘴角温婉的笑容,他的发丝微微的卷曲,挂着水泽,在阳光下闪烁着晶亮的光泽,就真的如同一个水神一样,怪不得那里的村民都叫他水神。 我回过神来,发现他靠得我这么近,我扑打着水花赶紧向着岸边游过去,心里发慌发乱,只想赶紧逃离他。 而他也跟着我游了过来,因为我听到一阵巨大的水声响起,随后只听他笑着跟在我的身后,我扑腾在水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使劲的往前面游走,而他就跟在我的身边,不时还从水下钻出来,忽如其来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吓得赶紧再一次换了一个方向。 可是我发现,自己离岸边的距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我明明是在往前面游的,却感觉自己的身体离那岸边更远了。 这让我想到了那晚上的夜路,我瞬间就离开了好远的感觉,我知道是他搞的鬼,也没那个力气了,所幸停下来,就听到那羑离一下就游到了我的面前,他的面颊竟然带着一点赤红,微微的喘着气,我也喘着气看着他。 我们彼此看着对方,我的脸色是板着的,一脸严肃,而他却是和颜悦色的,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我,似乎还在笑。 我看得一阵恼火,脾气也上来,以为当我是好欺负的吗? “羑离,你怎么这么任性?快送我回去,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不是你,没那个闲情纵情山水。”我的话就像是怒喝,他的笑容也渐渐的收敛起来,那好看的眉眼微微的皱起,似乎受了委屈。 他的鱼尾在水底折射出妖冶的红色,瑰丽炫目,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我不想再沉默的时候,就听他对我说:“毕淑,你想要记起过去的事情吗?” 他这一问,问住了我所有的疑惑,我神情一顿,惊疑的看向他的脸问到:“过去?什么过去?” “你的前世。” “我……”我听到他这么问,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人真的有前世吗?想着冥界每天有那么多的鬼魂进入轮回,想来是有的吧,我想,随即我就听他对我说:“你的前世,死在了祁荫的手里,我也是……” 他的话让我奇怪,也让我震惊,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唯美容颜还有温柔的脸庞,似乎从他嘴里说出一个杀字都是对他的亵渎。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但是如果真有前世,我也是好奇,如果前世不堪回首,那我为什么要知道? 所以当他说是祁荫杀死了我以后,我忙打住了他的话:“好了,我不听,如果我真的和祁荫有什么恩怨,那我想让他亲自告诉我。” 这么久和祁荫相处下来,他对我的情谊我是知道的,虽然会抱怨他的刚愎自用,但是他对我的感情是真的,如果真要杀我,真的有那么大的仇恨,那他早就将我杀了吧。 “他会欺骗你。”羑离悲伤的声音似乎从远方传来,悠扬而灵动,我听到耳中不置可否,想要听下去,但是我也知道他说的肯定对祁荫不利,现在我的心是向着祁荫的,如果真的告诉我一些让我接受不了的事情,那我和祁荫之间的关系,会不会…… 我想到以后和祁荫要形同陌路,我心里就发寒,马上打住了他即将说出口的话:“我不听,如果你再说,我就再也不听你说话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威胁他,只能说出这啼笑皆非的话来,他听了闷笑一声,随即拉着我的手对我说:“那好,我不说,你想要上岸吗?” 我忙点头,他笑了一下,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是这么爱笑的一条人鱼,他拉着我就在水面游走着,也不是很快,反而让我有一种缓缓随着水波流动的感觉,附近有漂亮的鱼儿在我的身边游走着,我伸手就能将那些鱼抓住,他也没有说话,此时周围很安静,我能听到四处的鸟声和鱼儿溅落进水里的噗通声,这感觉,让我有一种岁月静好,我漫步在水中的感觉。 也许是被这样安逸的环境所影响,我渐渐的安静下来纷乱的心虚,没一会儿,我就跟着他走上了岸边,他的下体也随之一变,从红色瑰丽的鱼尾变成了一双修长健美的腿。 我看着那光溜溜不着寸缕的大腿还有大腿根部,头脑一阵发懵,当时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而且六神无主,眼神瞬间飘忽起来,也不知道说什么。 随后站了一会儿,只听他温和入水的声音传来,问到:“怎么了?” 我慌忙转过头,然后一下往林子里面跑。 他赶紧跟在我身后,一边跑一边问到:“怎么了?” 我猛的向前面冲,随后我的肩膀被一拽,我强行被按着站在原地,我脸仍然红通通的,就听到他奇怪的问我:“毕淑,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我瞬间明白过来,他和人的思维似乎是不一样的,我闭着眼睛被他强行拽着面对着他,他又问了一遍,我才结结巴巴的说:“你为什么……不……” “不什么?”他奇怪的问。 “不穿衣服?”我大声的说出来,他就轻笑一声:“这里只有你,为什么要穿衣服?” “只有我就不穿?”我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他的脸色,也不往下面看,他的脸色很正常,感觉似乎是我的问题很多余。 我看着他很淡定的点头然后对我说:“我很少见人,也不知道穿什么,这是我第二次行走,之前根本没有机会穿衣服,你明白吗?” 我点点头,拍了拍自己飞鸿的脸,认真的对他说:“你把衣服穿好了才和我说话,否则我,我不会再理你了。” 他的手从我的肩膀上放了下去,随即他点点头,对我说:“穿了,你看。” 我看向他的胸膛,果然穿着一件白色的衣袍,将他的身体裹住,那衣袍就像是一套袍子,我指着他的包着的袍子问到:“你里面穿了吗?” 他一脸认真的看着我,随即摇摇头,我当时就一阵郁闷,然后闷闷的说了一声:“穿上!” 我说完,就转身继续向前面走,他赶紧跟上了,几乎寸步不离的对我说:“穿好了。” 我叹了一口气,有一种惆怅的感觉,这里的天空有着工业化城市里很少看到的蓝天白云,我没走几步就听他对我说:“你要去哪里?” “回去,我有事情,你不要逼着我留在这里了。”我一副好说好商量的口气对他说。 我本以为他会倔强的将我留在这个地方,毕竟他不是人,就算因为孤独和人相伴这么多年,也会排斥进入人的世界,没想到他却说道:“你带上我,让我保护你……”。 100:杀狐狸 100:杀狐狸 让他保护我?我觉得很可疑,别又想着办法将我拘留啊,何况带着他我觉得是个累赘。 但是我显然不能明着给他说,他看我不说话,面色生疑,我见机行事马上安慰道:“好了好了,跟我走吧,快点,你知道怎么走出这林子吗?” 我这个人说谎很容易被拆穿,我说着就赶紧往前面走,直到我听到他的脚步声,我才知道他应该是跟下来了,随后我听到他问我,“你要去哪里?” “额……”回哪里啊?我自己都在问自己,现在所有我想要的东西都在祁荫那里,我愁眉苦脸的看着前面的密林,虽然天气很好,空气也非常的清新,可是丝毫没让我的心情好起来,反而让我跌入了深谷。 我对以后的路很迷茫,未来的日子就像是前面的这条道路,充满着荆棘,充满着困苦,我摇摇头,随后对他说:“回家。” 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毫无头绪的时候,甚至绝望的时候,才会想起回家,想一想我也很久没看到我爸妈了。 “家?”这个字从他的嘴里蹦出来,充满着生涩和苦味,他的疑惑表明着他的陌生,我摇摇头,想着找到路以后把他扔了。 身体里这个小女鬼真是一个邪恶原体,就会招来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 “那是什么地方?不过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毕淑,我们走吧。” “但是我不知道路啊!”我叉着腰站在岸边,举目四望,又想到了祁荫,问道:“他不会死吧?” “不会!”平淡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随即他站在了我的身边,侧过头认真的看着我似乎奇怪的问道:“他杀了你,你也不怨恨他吗?” 我对于他的问题也感觉到很奇怪,问道:“我为什么要怨恨他?”我现在根本就体会不到自己被杀死的感觉,前世对我来说太遥远,就像是梦一样,想想看,如果有一天有一个人跑到你的面前对你说,你前世是怎么怎么死的,难道你还真马上就相信了? 不会的,我叹了口气,而且他针对的对象明明就是我身体里的小女鬼,根本就不是我嘛,随即我再一次不耐烦的问到:“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他摇摇头,我随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忽然发现人生真的是太艰难了。 好吧好吧,不知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啊,四面都是山,我一阵绝望,想到后面几天都会在林子里过,甚至会因为没有东西吃饿死或者被毒死,我心里就一阵绝望,眼睛也渐渐的湿润了。 就在此时,我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对我说:“哪里有人气,哪里有鬼气,我是知道的。” “那哪里有人气?”我着急的反问道。 他指着我的前面对我说:“穿过这片林子就有人家,在这一路一共有十五处墓穴,其中三处有浓烈的尸气,五处有鬼气,两处有人气……” “还有五处呢?” “魂去墓空。” 我听了这话也不知如何是好,他竟然能知道这么清楚,那一定能走出去了,我瞬间对他刮目相看,有一种将他当做救星的感觉。 密布在我头顶的惨淡天空渐渐的被拨开云雾,我高兴的向前面跨步走去,周围都是大同小异的山林,和在冥界遇到的山林完全不同,没有让我感觉到那么害怕了,周围都是葱绿的树林和嫩草,一派欣欣向荣的模样,我的心情也渐渐的好了起来。 只是一路走来也饿了,我左瞧右瞧的找吃的,一路的果子我也没见过,而且长得还挺鲜艳的,我知道向来鲜艳的东西多半都是带着毒的,所以也不敢吃,想忍着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吃的。 “你在找什么?”我左瞧右瞧的时候,忽然被旁边的人鱼问住了,现在也不是和他计较的时候,我捂着肚子,嘀咕着:“饿了。” 我说了这两个字,只觉得自己更饿了,他的眼睛忽然一扫,随后向一个方向跑去,我忙追在他身后仓促的问道:“你去干什么?” 他越跑越快,我根本就追不上,而就在此时,我忽然听到前面有什么东西在窜走的声音,晃眼一看,竟然是一只白色的动物。 我心中一惊,难道他要把那东西抓给我吃? 那是什么啊?我虽然是肉食动物,但是心肠软,不知道那东西我能不能吃,羑离过去,身后一抓,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狠,手中的水忽然化作一把把利刃,如同万箭齐发,将那白色的动物钉死在了树上。 我看到那东西肚皮向着我,脑袋垂着,一对灰溜溜的眼睛仍然看着我,怎么看怎么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我心惊胆寒的看着这一切,没想到的是羑离的动作竟然这么快,一听到我说饿了就抓了一个动物给我。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动物,它白色的皮毛都被染成了红色,我心惊的看着这惨不忍睹的一面,瞬间没有了食欲,尽管我还饿的很。 羑离走过去,将那挂在树上的动物取下来,直到他将拿东西拿近了,我才知道这是一只白毛狐狸而且奇怪的是,这只狐狸竟然有两条尾巴,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我看着这死狐狸摆摆手,在看着羑离素白色的衣服和那白狐狸皮毛相呼应,那惨红的血色就更加骇人。 “我不吃了,太恶心了……”我摆摆手,忙往后退了几步,但是他却向着我走过来,然后对我说:“吃了它!” 就说了这三个字,带着一份固执,却也不像是祁荫那般霸道,似乎在同我商量,我捂着胸口锤了锤,还是摇头,艰难的对他说:“埋了吧,吃不下。” “他已经死了,不是你害死的,是我。你吃了他吧。”羑离比较固执,抓着那还在掉血的狐狸,站在我旁边很有耐心的在说着,我都不知道他怎么会怎么有耐心。 我也不想再看到这只死狐狸,总觉得它的身上还有一双眼睛在瞪着我。 我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听到前面有人的说话声,随即羑离马上过来拉住我的手往后退,我忙问到:“怎么了?” “前面有人来了。” 有人?确定是人就好,就怕来的是其他的。随着前面的动静越来越大,我和羑离站在一棵树后,心里也越来越奇怪:“难道这个林子不大?我们就要出去了?” 他摇头,一脸好说好商量的表情看着我问到:“吃了它吧,它已经被我杀死了。” 我忙摇头,忽然闻到一股从那狐狸身上传出来的骚味还带着血腥味,让我忽然有了想要作呕的感觉,我看他好说话,也不想对他大声说话,而是带着哀求的口气对他说:“不要,不要,你会摘果子吗?我反正是吃不下这狐狸,而且我这辈子才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狐狸,还有两条尾巴。我们把它埋了吧。” 我说得可怜巴巴的,羑离看着我的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我忽然听到有人声从我不远处的地方传来,我忙小声的问到:“你知道这是什么人吗?” 他摇摇头,我正在奇怪的时候,就忽然看到有人似乎在叫唤我们:“喂喂,你们怎么在这里?”那声音带着警惕,我被这喊声惊吓到了,马上转过头看向身后,就看到一个人穿着一身像是登山服一样的服饰,手中拿着一个望远镜,慢慢的向我们走近。 我也奇怪的看着他,他的年纪不是很大,也不小,大概有三四十岁,方脸,有着亚洲人特有的小眼睛,那眼珠子在那眼眶里溜溜的直转悠。 我回过头,羑离就直接走到了我的面前,挡住了那个男人看向我的视线,我侧着头看向他,就见他诧异的看着我们手中的东西,然后笑着问到:“你们是在打猎的吗?” “啊……对啊对啊……”我忙点头,对着那男人问到:“你还有同伴吧?你们是来远足的吗?” “是啊,这里环境真漂亮,你们手中拿着的是什么?”他问我们,我指着那狐狸尴尬一笑说道:“狐狸,你们有东西吃吗?我们能不能用这只狐狸换一点东西吃。” 他看着那狐狸马上点头说:“这皮毛这么好,你也是太饿了才会给我换,行,我去拿东西给你交换。” 他向着远处走去,我就听到他的伙伴在问他什么,等听不到声音的时候,我忙问羑离:“他们是什么人你知道吗?”我的心里充满着忐忑,总觉得那男人的眼神表露处他的警惕和戒备,没有那么简单的。 我刚问完,就看到羑离指着前面的地方对我说:“那里,除了人气,还有鬼气……”。 我惊讶的听着他的话,看看日头也渐渐落了下来,心里也慌张起来,忙问到:“前面是不是……”我刚想问那前面是不是有墓室,就看到那个男人又回来了,他的手中提着一瓶子水还有其他一口袋用塑料口袋装着的东西向我这边走来。 101:亡途泡面 101:亡途泡面 我躲在羑离身后看着他向着我们走来,羑离按照我的吩咐也将狐狸交给了他,就听那男子嘿嘿一笑,看着羑离对我说:“你男人长得还真是帅,惊天动地的帅。” 他也是得了好处美言几句,然后就抓着那只死狐狸离开,我忙问羑离:“那前面是不是有一处墓地?” 他点头,我忙拽着他的胳膊,将他往另一个方向拉,他不解的问到:“为何要跑?” 我忙向着身后看,却忽然听到后面传来吵闹声,似乎有人在说:“别让他们跑了,如果调查起来,他们会把你供出去的。” “就是,害了我们,不能留下祸根,万一是专门来调查我们的人呢?” …… 那声音从后面传来,我拽着羑离跑的更快了,听他们这暴虐的口气,看来是要杀人灭口了,我不时回头看向身后,只见忽然从那林中窜出来几个拿着手枪的男人,他们吆喝着向着我们这个方向开枪,我忙拽着羑离喊道:“你不是会凌波微步吗?就是眨眼间就可以走好远的那种功夫,快用啊快用啊快用啊……”我有一种火烧到屁股的感觉,甚至比这种感觉还要焦急,反观羑离,一副不解的样子看着我,随后在我的要求下,我一下感觉自己甩了那些人好远。 我这才放下心来,后面的声音渐渐的变得微弱,随之消失不见,而我周边的景色也完全变了一个样,我看了看四周安静的环境,忙问道羑离:“甩掉了他们吗?” 他点点头,随后不解的问我:“为什么要跑?难道不应该是他们跑?” 他的不解我很理解,我比了一个砰砰开枪的手势,神兮兮的对他恐吓道:“他们有抢,二十一世纪特有的杀人武器。”哎哎,原谅我这个一辈子头一次看到真枪实弹的家伙,激动的不行。 我坐在地上喘着气,然后赶紧拿过羑离手中的东西,没想到里面还有新鲜的面包和牛奶还有盒装的泡面,那瓶子提着的是保温的开水。 我心中窃喜,看来那个小眼睛大叔原本是没有想到解决掉我们的,这一趟拼死的套娃给你看来也不亏,至少我不用吃那血糊糊的狐狸了,更不用受到那种被报应的感觉。 我席地而坐,将泡面泡上,羑离奇怪的看着我的动作,眼神中带着疑惑,我从他迷茫而天真的眼睛中能看到他是多么的单纯可爱,我问到:“你是人鱼,饿了吃什么?” 他看着我还是一如既往的认真回答着:“什么都吃。”看来还是会饿的,这让我感觉我们彼此间没有那么多的距离感了,原本以为他还真是要给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呢,现在知道他也要吃东西,我瞬间有一种众生平等的感觉。 我盘腿而坐,渐渐的停息喘气,给我的牛奶是盒装的,我将吸管插上,就大口喝起来,那幸福的瞬间,甚至让我感动到想流眼泪。 羑离站在我不远的地方,随即也坐在一块石头上,他也不怕脏,就这样看着我的动作,我想着他要吃东西的话,估计现在也饿了,忍着没有一口将这纯牛奶喝完,将牛奶递出去问到:“你要喝吗?” 他很诚实的点头,就像是一个小孩一样单纯,问他什么他就诚实的回答什么,而我在他面前也就像是一个家长,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听话的很,如果不愿意也会很正经的给我提出来,看起来单纯的厉害。 他站起身,似乎不沾染一丝尘埃的向我走来,随手将我手中的牛奶盒子接过去,然后就对着我用过的吸管学着我的样子吸起来,随即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来,估计是喝不惯吧,我也管不的他,忙打开面包啃了几口。 我忽然想起不能空腹喝牛奶,又大口的吃了几口面包,觉得不怎么好吃我就递给了羑离,他也学着我的样子吃了几口,又皱起了眉头。 哎,看来他果然什么都要吃,而且比较调试,这条杂食鱼。 等他把最后一口面包吃完以后,泡面也差不多好了,我打开那盖子,一阵老坛酸菜牛肉面的味道飘来,我大吼一声:“特么太幸福了。”我也顾不得那么多,先喝了一口汤,然后大口的吃了一口面,那滋味,滑溜溜的,又带着一股泡面特有的香味,那汁水连带着面条在我的唇齿间咀嚼,我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一阵心神荡漾。 连日来的苦楚,奔波流离,甚至九死一生,全都被我抛在了脑后,我幸福的看着这里唯一一个和我分享这种心情的羑离,只觉得生命真是太美好了,这泡面,简直就是世界上嘴好吃的大餐。 我舍不得将剩下的最后一口面捧在手里,就看到羑离眼巴巴的看着我,我忍了很久,就见他对我伸出手…… 我看着他的手纤细修长,而且嫩白武侠,绝对想不到这会是一只人鱼的手,我开始是抗拒的,但是如果不是他我现在估计也被枪打死了,想到这里,我才心痛的将最后一口递给他。 他欣喜的一下就夺过了我手中的泡面盒子,然后拿着那个塑料叉子,一下就将那最后一口泡面吃进了肚子了,随后当他将泡面盒子移开的时候,我清晰的看到他嘴角边挂着一根面条,随即他自觉的一吸,那就像是是他头发一样波浪状的面条慢慢的就被他吸入了嘴里。 这画面,太壮观了,简直让我不敢直视,简直冲击着我的视觉神经和我的大脑,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下午我在绝境中吃着一份泡面,还看到了这么刺激我喷鼻血的画面。 东西都吃完了,我这才想到刚刚的事情,心里不免担心的很,万一我们走着走着又和那盗墓的人碰到了怎么办?他们手中可是有枪啊。 既然羑离要吃东西,那他肯定也会受伤的,那些人能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肯定也是专业的,身上带对付羑离这种生物的东西也多。 我心中担忧着,这才发现天色越来越暗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就问羑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他摇摇头,我想应该不会骗我吧。深林里的危险并不比城市里,但是危机仍然四伏,我害怕一个人在外面过夜,就听羑离对我说:“我们可以进古墓休息。” 他说的很认真,如果不是这么认真,我一定以为他在整我,古墓?天哪,让我这个胆小鬼去古墓休息? 我忙摇摇头,看向了周围,随后我指着一棵大树对他说:“树上去,最高的那棵,你能爬树吗?” 他点头,他也很少反驳我,还是很尊重我的,随即他就硬生生的走过来,手臂僵硬的搂着我的腰,我看着他垂下来的头发,心里莫名的尴尬,但是我又爬不上去那么高的树,只能被他吃豆腐了。 他的身体摩擦着我的肌肤,让我觉得特别的尴尬,幸好他的动作快,一闭眼一眨眼,我们就站在了最高的一棵树上,我顿时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我站在树上刚想放松的坐在树干上,忽然就听到身后有什么扑腾着飞走了,我奇怪的转过头去,就看到羑离一脸认真的对我说:“是夜蝙蝠。” 夜蝙蝠?随后我转过头竟然看到树枝桠交叉的地方,竟然还有一个洞口,我诧异的看向那个黑乎乎的洞,刚凑过头去看,我就看到一个像是老鼠一样的大头从里面探出来,我吓了一跳,赶紧往后一退,就被羑离拽着了胳膊,这才堪堪稳住身形。 没想到还有,我心里发慌,正想对羑离说换个地方,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枪声,这枪声一下就吸引住了我的注意力,那刚刚探出脑袋的夜蝙蝠也挣扎着从那黑黢黢的洞里钻出来,随即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飞走了,这里是最高的一棵树,但是也正是如此,我一点都不确定那枪声是从哪里传过来的,但是林子有一个好处,特别是在这段要入夜的时间段,我能听到那不远的地方传来的清晰的声音。 “狐狸复活了……” “狐狸复活了……” “狐狸复活了……快打死它……砰砰……” “啊……狐狸变成人了……” “砰砰……” 那里传出惊天动地的声音,我的心也渐渐的提高,听清楚那些话以后,我变得非常的害怕,狐狸复活了?狐狸变成人了?我想起了城市里聚集在一起害人的黄鼠狼,想到这狐狸,难道也是精怪吗? 我忙转身问羑离:“那是狐狸精吗?你知道那是狐狸精吗?” 他的脸色还是那样的沉静,就像是波澜不起的湖面一样宁静,随后他才开口,似乎是提起什么不值得一提的事情对我说:“灵狐而已,吃了就吃了,有什么奇怪的吗?” 啊?灵狐?那是什么? 聊斋吗?我不可置信的看着远处,只见那里飞鸟惊起,枪声不停,而随着枪声,我还听到更多人的惨叫声…… 102:狐狸精的怨念 102:狐狸精的怨念 不管是什么,我的心里都害怕得很,我担心的看着那边的慌乱和惨叫连连的地方,渐渐的,那些声音也消散了,我急促的呼吸也顿时安静了下来,我担忧的看着羑离,小声的问到:“我们走吧?” 他点点头,我忙跟着点头,这里实在是太恐怖了,怎么还会有狐狸精这等东西,再想想曾经看到过的黄鼠狼,残忍的吃人还做成什么火锅,这狐狸精又传说挖人心吃,我听着这些惨叫身上就起鸡皮疙瘩,赶紧张罗着羑离下去。 他带我下去也是轻松,轻轻的一抱,我们就又回到了地上,此时月色已经慢慢的露出了头,森林也渐渐的昏沉的下去,夜色刚刚开始,但是我的恐惧已经开始膨胀,我要远离这里,但是我又不知道路,我只能让羑离带我离开。 “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羑离点头,就往远处走,我赶紧跟上,没一会儿,我的鼻尖忽然闻到一股子血腥味,与此同时,有轻微的人声传入了我的耳中,我慌忙拉住了羑离的衣服,站在原地,心惊胆寒的看着他,脸色刷白。 他和我的情况恰好相反,似乎没有任何感想,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害怕的,大概也是艺高人胆大,可是我发现他走的地方似乎不对,我们似乎是在朝着那出事的地方走,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平淡,只是语气中带着疑惑问到:“你要吃东西,他们死了,东西归我们。” 啊?看来就是这个地方,怎么还敢来这里?还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我哆嗦一下,忙摆手焦急的小声的对他说道:“吃什么吃啊?再在这里,命都没有了。”他估计也是什么都不懂,不懂得危险是什么。 我刚说完,就感觉那里面的说话声都停住了,我马上闭上嘴,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类似于野兽的叫声。 “嗷——” 我听到这声音忙往后退了一步,忽然就听到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瞪大了眼睛,忙转身向后跑去,才刚走几步,就看到我眼前的草丛中忽然钻出来一只浑身挂着血液,而且肚子已经被剥开,那皮毛都被扒开了一半的白毛狐狸,它有两根尾巴,两只都拖在地上,一双灰溜溜的眼睛瞪大了看着我,眼神中带着杀气。 我啊的一声,就被羑离拉着往他的身边带。 随后我再回过头去,豁然发现周围都是带血的狐狸,而且好像还越来越多了,怎么会这样?难道狐狸有分身术吗?难道狐狸精死了会变成鬼?我的脑子乱糟糟的,就听到那狐狸竟然还开口说话了。 “为什么要杀我?好不容易活到两百岁……”它的声音似乎是控诉,说的时候我甚至能看着它的脸一抖一抖的,那毛皮似乎是挂在它的脸上的,这模样让我吓了一跳,忙瞥过眼睛,但是我的眼前仍然有它额身影,只听羑离闷闷的说了一句:“肉好吃,就杀你。” 也不知道羑离是怎么想的,竟然这么直白,不愧是单纯的人鱼,我忙解释道:“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有想过吃你啊,完全是误会误会啊。”我的声音带着颤抖,泄露了我心里的害怕,天色越来越暗,眼前越来越黑,狐狸看向我的眼睛竟然发亮了起来,而羑离似乎并不想和这只狐狸说什么,抬起脚步就向着里面走去。 “啊——”我听四周传来声声惊叫,似乎带着痛苦,我也跟着尖叫一声,就听到谁在我的耳旁怨恨的说:“你们杀了我,还让这些恶心的人类扒了我的皮,就想要这样离开吗?” 我忙顿住脚,忽然我的手就被羑离拉着继续往前面走,而他的口中却说道:“是!” 多么单纯的人鱼,情商太低,我忙解释道:“不是啊,不是啊,一切都是误会,我们根本就不想伤害你的,对不起啊……真的是对不起……”。 “不……”它一声惊叫,随即我就看到那些围绕在我们身边的狐狸忽然摇身一变,就变成了一个身上吊着皮,眼珠子狠狠瞪着我们的女人。 竟然是个雌狐狸。 “妈呀——”我惊叫一声,声声回荡在密林之中,这些吊着皮披着发,赤裸着身体浑身还躺着腥红血液的女人越来越多,随后猛的从四面八方扑过来,嘴里惊声尖叫着,震得我耳鸣头疼,我悲哀的看着这些人脸,下一刻眼睛上忽然被一双手一遮,随后我一下从地上往上空飞了上去,我惊险的看着下方,只见下面也跟着很多的女人,她们披头散发,龇牙咧嘴的跟着我们向着上空腾飞起来。 而那速度也很快,似乎就在下一刻,她们就会拖住我们的脚,将我们拖下去。 我也不知道惊叫了,看着她们红白交替的娇嫩身躯,心里莫名的开始发慌难受,我忽然悲哀的想,如果万物都有生命,那我们平常伤害了那么多的动物,是不是每一个都像是眼前的狐狸精一样,受伤甚至死亡的时候都这么痛?带着这么大的一股怨气?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我本来就良心不安了,如果还手,我更加的难受,而羑离将我放在一棵树上,随后站在树上,他的动作极快,放下我以后,我就看到他的双手宛若一朵莲花,而他的朱唇轻启,默默地念了几个字,我就看到周围的树叶响起了一阵阵唰唰的声音,似乎在感应着他的声音。 下一刻那些飞身上来的“女人们”纷纷被那些从四面八方飞过来的树叶贯穿了身体,那些树叶化作最锋利的武器,没入了女人们的身体里,那些娇嫩的身躯眨眼睛就成了一个全是红艳艳洞口的尸体。 随后凭空消失在我们的身下,我惊慌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而更下面的“女人们”也没有幸免于难,因为这各色各样树叶的攻击,一个接一个的破灭,直到最后一个“女人”消失不见,我忙看向周围,想要寻找到那只狐狸精的下落,却再也没有看到。 我心下惊讶不已,又觉得悲哀的很,总之心虚繁杂。 很快,我就从树上下来了,羑离转身向林子里走去,随口对我说道:“麻烦解决了,我们继续去拿食物。” “啊——”我呆愣的回了一声,看着周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静谧的夜里,我忽然听到一声鸟翅膀扑腾的声音,随后我看向远处的那棵树旁,一只白羽毛的鸟扑腾着向着远处飞去,而它的眼睛转过来看向我,隔得这么远天色又这么暗,我却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它的目光,就像是箭矢一样射向我。 我惊慌的到退一步,就听羑离忽然说了两个字:“麻烦!”随即他的手就向着那白色的鸟,忽而从他的手里面就喷出了水流,那水流才真的像是一根水晶做成的箭,甚至能划破空气响起一声鸣叫的声音。 那白色的鸟飞行的速度虽然快,和这水做的箭矢比起来那就慢了,那白色的鸟一下就被射了下来。我忙问羑离:“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又杀小动物?”我的声音里带着懊恼,我接受不了羑离无缘无故就结束这些小动物的生命。 他随即顿住脚转过身看着我说:“这是狐狸精的元气附身的鸟,留着是个祸害。”他的解释很简洁明了,我抱怨道:“那你为什么一早要杀狐狸精呢?如果你不杀它,我们现在也轻松一点啊。” 我的抱怨他听在耳朵里,也不说什么,继续转身离开,四下一片寂静,我郁闷是郁闷,但是想到他也是替我找吃的才杀了那狐狸精的,心里也过意不去。 但是对于狐狸精的枉死,我总是有一份责任的。 等我们走到了里面,我豁然看到里面全是人搭建的帐篷,只是现在到处都血迹斑斑,那些血液以各种姿态撒在地面或是帐篷上,有些是一摊血迹,有些是分散着的一排排的血迹,腥味冲天,就在此时,我看到那角落里倒在血泊中的白毛狐狸,它的四只脚已经被绑住了绳索,摊在地上,根本没办法挣脱绳索,而且皮已经被扒了一大半了。 我想到刚刚看到的狐狸精,大概也是羑离说的元气吧,我不懂这些精怪,但是看到现在这么可怜的狐狸精,我顿时后悔的很,自己不应该把它交给这些盗墓贼换食物的…… 我的心里悲哀,就看到羑离走向了那狐狸精,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的背影,他素白的意料拖在地上,却没有被肮脏的鲜血和泥土污染了,他一直走到那狐狸的旁边,随后蹲下身。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忙走过去,就看到他的手中出现一阵温润的光晕,那光晕散发着淡淡的白光,放在那狐狸身上,奇怪的是,那狐狸的皮毛竟然慢慢的重新缝合在它的身上,我看得吃惊不小,忙问道:“你在干什么?” “救活它”。 救活它?他竟然有这个能力…… 103:掉进坟墓 103:掉进坟墓 只是,我眼中的狐狸真的慢慢的在恢复,没一会儿,我就看到狐狸一个激灵睁开那灰溜溜的眼睛,我看到那眼珠子刚睁开的时候,吓了一跳,它的嘴里哇啦一声叫唤,随即就挣脱了那绳子。 忽而在地上一滚,就一脸严肃的看着我们,我震惊的看着它仍然挂着血迹的脸,但是它起死回生,我真的恨不能理解,羑离看着它活过来以后也没有再理会它,而是转过头对我说:“现在我们可以去哪吃的了。” 我听着他的话,一脸呆愣,在这个神奇的时刻,他竟然还想着去哪吃的?我看着那狐狸,就见狐狸慢慢的往后退开,随即一下就钻进了草丛中,消失不见,看着它不见了,我还提着心,就怕它一下又从草丛中钻出来,或是化身成一个人从林子里走出来找我们报仇什么的。 不过想回来,我对羑离的本事可是佩服得紧。我呼出一口气,羑离又提醒我:“我们可以去拿吃的了。” 我才转身看向那些帐篷,我再一次认真看到这些惨烈的画面时,才发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都是缺胳膊少腿的死人,更加恐怖血腥的是,他们的胸口大多有一个大大的窟窿,应该是被挖掉了心脏,而就在地上的一旁,我看到了不少鲜活的红艳艳的心脏,看到这一幕,我一个激灵,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我看着其中一个帐篷,也不算是帐篷,只是搭了一个棚子而已,下面放着一张长长的桌子,桌子上放着很多整整齐齐的东西,都是一些包裹和箱子,应该是储物的地方。 想着这几天都要在林子里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出去的路,虽然对这些盗墓贼充满着同情,但是他们也是发的不义之财,既然来了就要做好有去无回的准备,死在这林子里,也是他们的命吧! 夜色已经降临,周围已经完全没入了黑暗,我从储物的地方找到了电筒,找到一个全是食物的背包,这让我欣喜万分,所有能在林子里过活的东西,这里几乎都能找到,对于这些盗墓贼,我心生感激,但是对他们的死,我却无可奈何。 我只背了一大袋装满了食物的背包,带着手电筒,和几件衣服就走了。羑离走在我的前面带路,我走在后面,对于这里,我是不敢再继续待下去的。正当我没走多远的时候,我感觉脚下忽然踩空,猛的一下,整个人就往下栽。 这让我惊慌莫名,随即我的头发被下降时往上吹的阴风吹得散乱不堪,我紧闭着眼睛嘴巴,僵硬的硬着脖子,随即我只觉得背后剧痛。 “砰——”一声沉重的声音,我的背部砸在一块木板上,随即我感觉浑身骨头都要被摔散了,脑袋也被摔得昏沉,只觉得嘴巴里含着一口气血,只要向外一吐,我就能吐出好大一口鲜血。 我的身体顺着上面凸起的地方往下滑,光滑的板面摩擦着我的衣料,响起一阵刺耳的摩擦声,我喊着一口老血,随即从那木板上掉在地上。 我的脸朝下摔在了地上,周围一阵安静,没有半分声音,我只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响彻在整个空间中,似乎还能回荡起一阵阵诡异的呼吸声,随即,我倏地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咬着牙齿,忍着剧痛看向上面,只见上面仍然有一个敞开的洞,有淡淡的月光从上面洒下来,忽然我整个人仿佛坠入了黑暗的漩涡一样,浑身又疼又痛。 我对着上方大喊一声:“羑离!” 却根本没有任何声音回答我,真是奇了怪了,羑离怎么不在了?难道他走在我的前面根本不知道我摔下来了?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马上将这类事归为灵异事件。 我转身一看,什么也看不到啊,我忙摸索着拿出刚刚捡到的手电筒。灯亮的那一刹那,我的安心了不少,只见我的身旁,竟然是一方棺椁,那大红木的棺椁上涂了一层光滑的红漆,在手电筒的灯光下还能散发处阵阵诡异的光,棺材就这样静静的横在那里,而周围,是几堵墙壁,因为站的远,我也不知道那上面绘画着什么,只是觉得特别的阴沉。 我再次抬头看向那月光洒进来的地方,就在此时,只听一声“嘎嘎——”乌鸦的叫声,随之一只乌鸦的脑袋就从那上方探下来,我的手电筒马射向了它,就见它也直溜溜的看着我。 那双绿油油的眼睛里带着阴沉的死气,随即它就从上面往下面坠落,我看得一阵惊心动魄…… 那乌鸦坠落下来,随即就停在那棺椁上,那爪子对着那红木棺盖一敲一敲的,随即我就听到它的叫声。 “嘎嘎——嘎嘎——” 如此近的距离,听到我的耳中,却像是在呼喊人,似乎在说:“醒来——醒来——”。 我诧异的看着那只乌鸦,心里直觉就是他在干什么坏事,肯定在做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于是我鼓着勇气,就对这乌鸦狠声驱赶道:“快滚,不滚我就把你毛拔下来,让你成一只光毛秃头乌鸦!” 它的眼睛顿时迸发出一道比我更凶狠的绿光,我心中一怕,就看到它愤然拍拍翅膀,对着我就用喙来啄,我吓得惊声一叫,因为害怕,我的手向着他的身上盲目的挥打,想要挥开它。 它被我手上的力道一下就甩在那墙壁上,然后僵硬的往地上落。我心中猛地一惊,看着自己的那只手,难道又是身上附身的小女鬼起了作用?一甩就将那只那么大的乌鸦甩到墙壁上去了? 我慌忙走近那墙壁,电筒射过去的地方,只见那墙壁上是一滩黑色的,凑近了闻了闻,再用手指抹了一点凑到鼻尖一闻,才知道那是乌鸦砸出来的血。 我哆嗦一下,忙退后几步,担忧得对那乌鸦说道:“是你自己要来吓唬我的,我真不是故意要害死你的。”想到刚刚那狐狸精的事情,我又后怕起来,会不会也想是那狐狸精一样忽然变成人呢,然后…… 唉,我叹了一口气,抱着头满脑子的混乱,不敢再往下想了,可是,我要怎么才能出去呢?我刚转过身,忽然就撞到了一个东西,撞得我额头都疼得厉害,我疑惑的想着,我的身后怎么忽然多了一个东西呢?还这么硬?难道是墓穴里的机关被我触动到了。 只是我鼻尖忽然窜入一阵难闻的气味,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味道,只是觉得恶心难受,带着一股腐烂的气味。 就在我刚抬头之时,我的脖子忽然被一只手抓住了,我惊恐的抬头,看到一脸苍白还有两颗醒目獠牙的人影站在我面前。 “啊!”我惊叫出声,慌忙拍打着手,总之用了我所有的力气,对着那人影的脸一巴掌拍了过去,当即他一下就松开了我,随即脑袋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咳咳咳——咳咳咳——”我捂着被掐肿了的脖子,一脸惊恐的看着头朝上僵硬躺着的东西,忙躲得远远的。 但是这个墓穴,只有这么大,我又能躲到哪里去?我的电筒所到之处,光秃秃的一片,这四面都没什么陪葬品,空空的只有一方棺椁,而且那棺椁已经被打开了,里面空空如也,连尸体都没有。头上那距离墓穴的我又够不着,难道还真让我躲到棺椁中不成? 不用想,我就知道这躺在地上挺尸的就是原本在棺椁中挺尸的尸体,再想到刚刚他的獠牙,我又打了一个寒颤,牙齿都开始上下打着抖,紧张的背靠着角落的墙壁。 我正像是一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的时候,就见那僵僵硬尸在地上滚了一下,高大的身躯如同猛虎一样,一下就从地上弹起来。 我忙将手中的电筒关了灯,警惕的看过去。 “哗啦——”我听到从他脸上流下来液体的声音,我哆嗦了一下,屏住呼吸,在黑暗里看向那尸体,看样子是个僵尸了,心里害怕,想着我偷偷挪动脚步,准备远离他。 黑暗中,我渐渐的缓过劲来,才勉强看清楚周围的景象,他蹦达起来,然后向那只还在地上的扑腾挣扎的死乌鸦靠过去,空气中传来乌鸦翅膀扑腾的声音,我赶紧躲在那方棺椁的后面,偷偷的看着他在干什么。 此时周围一片死寂,我虽然能听到外面的鸟叫声,渐渐的也能闻到外面清晰的空气,却根本出不去,只能被困在这里看着那诡异的尸体。羑离到底在哪里去了?难道还没发现我不在了吗?我心急的想着。 那估计是僵尸,黑暗中,我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似乎那僵尸将那只乌鸦提起来,然后一口就叼在嘴里,蹲在墙角边就开始吃起来。幸好因为光线的原因我没有看清楚,但是想着我就一阵恶心,那黑乌鸦我觉得就是我再饿也不会去吃的,没想到这僵尸非但吃了,估计也没拔毛,连着那东西的毛也一起吞进去。 静谧无声的墓室中,我只听到阵阵咀嚼的声音传来,时而快速时而慢下来,我的脑海中出现那个僵尸肯吃的画面,越想越让害怕,我又不敢呼吸紧促,这滋味让我快憋不住了。 渐渐的适应了黑暗,他吃完以后,似乎并不满足,还贴着那墙壁开始舔那上面沾着的血迹,我看得一阵恶心,就要开始作呕了,没想到他忽然转过头对着我嘶吼一声,我吓了一跳,赶紧躲起来…… 104:看上他了 104:看上他了 他一下就走过来,然后向我躲着的地方来查看,我吓了一跳,赶紧轻轻挪动脚步,提着心吊着胆的围着棺椁转着,他也跟着棺椁小心翼翼的转着。 但是忽然,他也隐藏了自己的脚步声,一下我就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了。我更加紧张了,捂着自己的心探出头去看,一只手就迎着我的脸伸了过来,我吓得赶紧往后面栽下去。 与此同时,他似乎也被吓到了,忽然往前一绊,就往我身上砸下来。我惊得赶紧想要推开他,却发现他非但不松手,反而抓着我的脖子就要扑过来,我也不知道哪里来了力气,对着他的牙齿就伸手抓了过去,随即他的牙齿就戳穿了我的手,鲜血顿时流出来,我一个使劲,就扳着另一颗牙齿往下一拉,蹦吃一声脆响那牙齿就被我扳了下来。 “嗷呜——”只听他一声惨叫,随即我顺利将他推倒在地,我爬起身,也不知道能逃到哪里去,想着自己的力气那么大,我目光闪烁,寻找着东西收拾这僵尸,也是因为这里我只看到那棺椁板,于是我抡起那板子就往那僵尸身上砸去。 黑暗中,我只听到他一声惨叫,随即就呜呼一声没了动静,我喘着粗气看着被棺椁压住的僵尸,心里一阵忐忑,随着平静的时间越久,我的心才慢慢的冷静下来,直到确定没有了危险,我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悸的看着那被砸在棺椁板子下的僵尸。 只觉得一阵头晕。 “呼呼——”我重重的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口中低低喃喃的叫了一声:“祁荫……”。 我的声音回荡在空空的墓室里,耳中传来自己越来越悠远的声音,忽然,我就听到旁边的棺材板被砰的一声撞响了,我正襟危坐的看过去,同时将电筒掏出来射过去,这一看吓我一跳,只见一个满脸血迹的僵尸脸向着我,那白晃晃的眼珠子瞪着我,似乎眼珠子都要瞪掉了。 我浑身连着腿脚都打了一个哆嗦,那刚刚沉下去的心猛地提起来,提的老高,我眼神毫无焦距的闪了一下,随即他就在我的注视下腾地一下飞了起来。 “啊啊——”我尖叫一声,手足无措的站起来,只觉得脑袋嗡嗡的作响,那僵尸一下就飞到了我的身后一股恶臭的血腥味喷入我的鼻子,我来不及逃离开,就被他一下抓住了脑袋,我听到自己的脖子一声脆响,一股冲天恶臭钻入我的鼻息中,我的手肘条件性的向后打去,刚好撞上他的身体,他抓住我脑袋的手也松开了,暗想自己竟然能和他对上几招,我抓住时机转身对着他的肚子就踹过去,而他的手却猛地一抓,将我的脚抓在他的手里。 我大惊失色,看来这就是半道出家的,这打起来还真没什么经验,空有这小女鬼的力气,被抓住了脚我马上就开始摇摇晃晃,随即东倒西歪的,一下就滚到了地上。这僵尸趁胜追击,我只看到眼前有巨大的黑影一下就窜了过来,我惊叫一声,想要往后面退开,已经来不及。 啊,我会沦为刚刚那只被吃乌鸦的命运……我的脑子里惊恐的闪过这个念头。 想象中的疼痛和撕咬并没有到来,而那僵尸猛地就从我的面前推开,而我借着早已被摔在地上的电筒灯光,竟然看到我的面前又出现一个人影。 是个女人,穿着白衣,她的手里面还抓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那手指里全是肉渣,这忽如其来的画面让我惊惧害怕又不可思议。 “一只刚刚尸变的僵尸也能把你吓成这样,你太弱了吧。”她的声音带着讥讽,也带着一点活泼,我惊愕的看着她的娇俏的脸,长相很狐媚,而狐媚中又带着甜美,隐隐的光亮中,我没办法将她看得细致,但这大致的印象,就是这样。 她看着我嗤笑一声,然后将那颗刚刚从尸体里面掏出来的心脏扔进嘴里,我耳中就传来啊吧唧吧唧搅着肉块的声音,只觉得那声音就是一种魔音,饶的我的脑袋生疼,心脏也越来越激烈的跳跃着,我想到这里,忙捂着自己的心脏,一脸惊悚的从地上站起来。 但是我对于她的话很不服气,我承认自己是怕这些,我是怕死,但是人不怕死吗?我又不是什么伟大的,能拯救世界的人,“我是胆小又怎样?你来干什么?” 我认得她,不就是刚刚才见过的那只狐狸精吗?只是活过来以后,没想到她竟然还能幻化成人,万万想不到能在这里遇到她。 “哼,你以为我愿意?人,真是脆弱又可悲的东西,心眼还挺坏的,你迟早会死,但是……”她顿住了这句话,我知道这个但是后面的理由会让她暂时放过我。 “你对我还有用,所以你不用这么早就死,是不是很开心?”她哈哈哈的笑起来,我听得一阵耳鸣,她就站在这里光亮正好的地方,虽然不能看得非常清楚,但是她脸上的狂妄神色我还是看到了眼里。 “你想要干什么?如果要侮辱我,你现在就杀了我吧。”熟话说士可杀不可辱,我这倔脾气,虽然怕死,但是要真被侮辱残害,我还是死了算了。 她啧啧摇头,随后她整个人忽然瞬移,一下移到了我的面前将我抓在手里疑惑的问道:“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长得真是太俊了,而且很……厉害,我云野看上他了,他叫什么名字?” 啊?看上羑离了? 我惊愕的看着这个狐狸精,脑子有点混乱,她说喜欢羑离了?我有一种无言以对的感觉,我脑中盘旋着她的话,如果是这样,那我还真的不会有什么事情,我赶紧从地上站起来,所谓识时务者为,对这狐狸精说:“我帮你啊,行啊,他叫羑离,长得美不说,本领其实比你想象中要厉害多了……” 我刚说完,就看她一脸狐疑的看着我问到:“你和他……什么关系?” 一听她的口气就不善,我马上撇清关系说道:“他人帅还善良,我落水的时候正好被他救了,没什么关系,就是救命恩人,如果他能和你这么美的狐狸在一起,我替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比较多疑,虽然有疑惑,但是也没有再多问,我这才大胆的用电筒射向旁边被摔在地上的僵尸,哆嗦一下,那僵尸在地上爬一爬的,看来被挖了心也没有死透。 而他的嘴巴一张一张的,浑身还吊着献血,狐狸精看向周围,嘲讽的一笑,就听那狐狸精对我说:“盗墓贼还想在这里下手,就算我不杀他们,也会空手而归,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哪里敢告诉她我的真名,忙对她说:“我叫毕淑。”就用我身体里小女鬼的名字吧。 她听我说完,就抓着我的后领一提,我就被带了出去,外面仍然黑黢黢的,只有淡淡的月光洒在密林中,我看了看四周,心里想着这羑离怎么会忽然不见了?忙问狐狸精:“羑离怎么不见了?” “他啊!被其他厉害的高手纠缠住了,此时自顾不暇,不过放心,在这个林子,我有很多姐妹,她们会帮我的。”她说起她的姐妹的时候义气风华的模样让我欣羡不已,我忐忑的看着静谧的森林,想着羑离开始对我说这里还有其他的墓室和鬼魂,我心里就害怕,再想想刚刚这个云野说的话,羑离被高手缠住了? 能缠住羑离的高手,难道是…… 祁荫? 他追过来了吗?我想到这里,心中有欣喜有愉悦也有激动。我忙问云野:“你的姐妹都很厉害吗?她们会帮你对付那个高手?” 就听旁边的狐狸精古怪的对我说:“当然,我不会让那人伤害羑离的。“她信誓旦旦的说,带着一股从肺腑中散发出来的自信,让我莫名的相信她,随后她又看着我认真的说:“只要你成就了我云野的姻缘,我不会伤害你的,现在我已经想到一计。 狐狸精的脑子还真是转的快,我对于她的计谋充满了担忧,忙问到:“哪一计?你们能在一起,我也很开心的。”我现在就跟不敢给他说羑离想娶我的事情,为了逃避祁荫的追杀我们才到了这里的。 她眼中熠熠生辉,桥嫩的嘴唇微微的抬起,下颌也微微扬起,看着树梢的地方洋洋得意的说:“你跟我回狐族,等他一有空当,一定会来找你的,到时候只要我稍加引领,他一定会找过来。” 她说着转过头看向我,自信满满的说:“所以,你就先和我回狐族吧。” 狐族?我听到她这么说就惊呆了,天哪,要我去狐狸窝?见识过这只狐狸精的残忍,要我和她去她和那些狐狸精的窝?我仿佛有一种即将再一次去那种人头火锅店的感觉,想到这里我就不寒而栗。 她比较固执,决定的事情不容的我拒绝,我也没能力抗拒她…… 105:落入狐窝 105:落入狐窝 不过,狐狸窝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我原本以为会像是见到过的黄鼠狼人头火锅店那样的恶心,没想到我被带到的地方,却是一处深藏在密林深处的一栋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还有一处别有风云的大红色院落。 这么鲜艳的颜色,还有这么精致巧妙,堪称巧夺天工的建筑物,我顿时看呆了眼睛。 就听那云野对我说:“漂亮吧,这可是五百年前当时最负盛名的建造师傅打造的,他和其他修建房屋的人,全都成了这建筑的死囚。” 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我能看到这红色的院落和亭台楼阁中都亮着红白相交的灯笼,光照明媚,在这密林漆黑的夜晚,这仿佛就是一颗夜明珠一样的存在,只是在我这人的眼里,却越发的诡异阴森。 我脑子这才反应过来她刚刚说的话,建造师是这里的死囚?那…… 正当我惊疑之间,那云野就进了大红色的院落,随即我就看到一个穿着古装的中年人站在院子里看着我,向我招手。 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狐狸精,我左右看了看,举步不前,而就在此时,云野忽然转过身,呵斥了一声那古装的中年人:“去远点?她是这里的客人。” 那被吼了一声的中年人忽然消失不见,那里什么也没有了,我看呆了眼,就听云野看着我喊道:“进来啊,站在那里会被当成误入的人,被这些死囚弄死的。”她的声音不大,我却吓了一跳,而我这才看到那些隐隐从地上冒出来的头,时不时的看着我,然后又钻进地下。 难道这死囚都是埋在这地下的? 我仍然举步不前,现在是不敢从那上面踩过去了,这比那院子里养了很多会咬人的狗还让我害怕。 忽而,我就听到里面忽然传来女人的声音,娇滴滴的,还带着一种娇羞,听着让人心痒无比,很想上前去看看这人的长相。 “云野妹妹?你出走了一天一夜,姥姥很担心,让你回来就过去一趟呢。”原来是来传话的,可是光听这声音,我就感觉到一股勾人心魂的味道。 我不敢进去,就看云野不耐烦的跺跺脚,随后飞身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往里面走。 我一路而过,看着地底下怯生生的脸,有些甚至还是外国人的脸,看来这后面的就是误入这里被杀害的人吧。 我心中惊惧,忙跟上了云野的步子,等走进了屋子里,我才算松了一口气,但是屋里却没有人,我只看到一只狐狸睡在一处暖塌上,看起来睡眼惺忪。 我进来的那一刻,就听到她“啊——”的一声叫唤,似乎很震惊。 而我也惊愕的看着她,就听到云野对那狐狸说:“楠姐,帮我照看她,这是我的朋友。” “云野,姥姥说不能带其他的族类进来的,特别是人类,你这样会……”看来是不好的事情,那睡在榻上的狐狸精看起来比较担心,说出来的话仍然那么娇滴滴软绵绵的好听,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就听到那云野霸气的说道:“只有你知道,快把她擦干你起来吧,我先去姥姥那里,楠姐,谢谢你了。” “哎,只要被发现,免不了将她做成死囚守院子了,你要做好准备。”那被叫做楠姐的狐狸又趴回了软榻上,我就看云野从这房间里往房子的后面走,随即她打开后门,我看向那里,一片绿绿葱葱,虽然外面是黑夜,但是那里面却很明亮,我惊奇不已,就听那楠姐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毕淑。”我爽快的开口,就听她叹了口气,随即她摇身一变,我就看到那暖塌上坐着一个妙龄少女,她一脸的疲惫,神态带着惺忪,光脚踩在地面上,我的手电筒不知不觉射向了她的脚背,就听到她懒散的对我说:“走吧,你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否则被姥姥发现你会死的。”她说出来的话也轻轻浅浅的,她给我的感觉有一种如同猫儿一样惬意骄傲的感觉。我忙紧跟着她的脚步,现在忽然安静下来,我似乎听到周围时不时传来怪异的哭声和喊声,那些浑噩而突兀的声音,就像是黑夜里忽然从窒息的远处刺过来的一把冷兵器,那种害怕若隐若现的盘旋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如鲠在喉…… 楠姐的身姿曼妙又带着风情,优雅又轻缓,那赤裸的脚踩在古老而轻柔的地毯上,我有一种穿梭时空的混乱感,但是她的个子很好,很苗条,亭亭玉立,但却从她骄傲的背脊能够看出,她是一个很骄傲的女人,好像猫,但是她却生成了狐狸。 她将我带到一处安静偏僻的房间,我走进房间的那一刹那,看到房间里面都是放着杂物,比如一些陈旧的箱子、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还有小孩子玩的皮球,更有神奇的佛像和菩萨像,总之这里简直就像是要给废弃的古董店,里面杂七杂八的放了一屋子,但是相对整齐,楠姐转过身打了一个哈欠对我说:“你就住这里了,千万不要跑出去,如果有谁那么好心情来了,你就钻进……”她随手指着那个一脸笑意看着我们的观音雕像,那足够有一个人打得观音,能钻进去吗?难道里面是空的? 我诧异的想着,再回过头看楠姐的时候,发现她已经迈出杂物间很远了。 奇怪的是,房间里的东西竟然不染灰尘,这很奇怪,但是我看得出来周围的东西都很古旧,我坐在一口箱子上,歇歇脚,叹了口气,听到外面时不时传来的风声夹带着偶尔的哭声,我的心里拔凉拔凉的,我赶紧起身去把门关好。 只听吱呀一声,我听到门关响的声音,忽而我就听到那边传来一道严厉的女声:“是谁?” 那声音带着凌厉,我吓了一跳,赶紧把门关上,这真的是夜黑风高啊,我心虚的回到房间里,赶紧将背包从背后取下来,然后躲在墙角落里,背着一堆杂物打开手电筒将吃的从包里拿出来。 这惊现重生的一晚上,我终于可以好好坐下来吃东西了,看到包里面还有饮料还有罐装奶茶,我心里简直高兴死了,幸好没有丢失掉这些宝贝啊,我感动至极,打开奶茶瓶盖就咕噜咕噜喝起来。 等吃饱喝足,我拍拍手准备睡下,就听到外面响起什么一阵骚动,我第一反应就是把手电筒的灯光关掉,随后我将食物包包背上,悄悄的趴在这窗户边,这窗户竟然是纸糊的,我学着电视里那样,沾了点口水,戳破了一个洞,露出一只眼睛看向外面。 我刚刚探出去,就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密林中走来,看那墨发飘飞,一袭长袍翩若惊鸿的模样,我一看就知道这是谁。 我松了一口气,趴着门的手正想推开门走出去,就看到刚刚我进去的那红门大院里面忽然走出来一行人影。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暗红色衣服身姿如同楠姐一样妖娆好看的女人,太暗了我看不清她的长相,但是从她的身上有一种非常霸道的气势,就像是一个女王,而她的身后跟着的正是那个将我带到这里的狐狸精,云野。 看云野跟在她的后面,我猜想她估计就是云野口中说的那个姥姥吧。 也不知道这个姥姥什么来头,我没敢马上出去,不然那狐狸姥姥一掌劈死我怎么办? 月色洒满了整个古色古香的院落,有高大的槐树位于院落小径的两处,风一吹,那槐树的树叶就唰唰唰的响,现在我是草木皆兵,本来心神就不稳,听到这诡异的唰唰声更加害怕。 “巴人交出来。”那声音带着一股严厉,说是威胁也不为过,那气势吓人,语气不重,但是很冷。 他说了这句话,我就听到那云野不满的说道:“怎么来的是你?” 哎,云野想用我把羑离吸引过来,没想到最先追过来的是祁荫,不过他把羑离怎么了?我心里焦急,我只能见机行事了。 “你要找的人,是谁?”那前面应该是姥姥的女狐狸打断了云野的话,随口问祁荫,那声音如同丝竹之乐,听进了耳中却并没有马上被忘记,这些狐狸还真是有一套吸引人的办法,不光是长相,就是这声音也有一种迷惑人心神的作用。 “啪啪啪——”只听几声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我吓了一跳,豁然看到那地上摔着七八只各色狐狸,全都成了动物,每一只大概都有云野那么大,惨兮兮的哀嚎着,而这些东西刚摔出去的时候,就听云野一声尖叫,似乎是崩溃了。 “你……你……你竟然这么狠毒。”云野说得咬牙切齿,随后手一甩就要冲过去和祁荫拼命,那最前面的姥姥手一拦,那云野就被挡了回去,随后我听到那狐狸姥姥问到:“你要的人,我不知道在哪里,但是你无缘无故伤了我的子孙,这可是很难解决的事情。” 106:消失的古宅 106:消失的古宅 “本殿的人好,你们就好,废话少说,把人交出来。”祁荫说的话越发的严厉,我听在耳中唏嘘不已,想要马上出去见祁荫,但是想想我们闹了矛盾,我还说了那种狠话。 又顿住了脚,我心情繁复的想着,又想出去和祁荫相认,又不甘心就这样出去,好像我认错了一样,不过想想自己的处境,那狐狸精也没有想过拿我怎么样。 我还有吃有喝的,算了吧,静观其变。 这么想着,我继续躲在房间里看着外面的动静,祁荫不是好惹的,看那狐狸精的派头,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而且双方都很残忍。 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就开始打起来了,院子里传来阵阵狐狸的尖叫声还有鬼魂的嚎叫声,似乎是被吓到了。 这里的鬼魂还真是胆小,这打起来我就更不敢出去了,祁荫杀气人来毫不手软,哦不,杀气狐狸精来毫不手软,窗外接二连三的狐狸差不多都是一招毙命,狐狸姥姥看得吹鼻子瞪眼,随即我就听到她大叫一声,那院子里所有的狐狸连同着那云野和楠姐都不见了。 一切来得太不可思议,我惊愕的看着外面空荡荡的院子里连那些鬼魂都不见了,只剩下祁荫一个手握寒铁黑刀站在那里,他的一个漂亮的刀花,就将刀收回了身体里,随后脚步一抬,就向着大红色的院落里走去,嘴边还焦急的喊着我的名字。 我听到他的声音是挺激动的,但是我才骂了他,就这么应了,肯定就表示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废话,当时也是生气,他把救我的琼脂杀了,现在虽然没有像是那时候那么气愤,但是心里也没有那么埋怨他,倒是挺感动的。 所以,等他进了那房间,我马上从门里面出去,一路顺着寂静的庭院往外面跑,我背着包包,手里面拿着关闭了的手电筒,摸着夜色,再一次深入丛林。 等我走进了丛林,我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祁荫并没有发现我,这样就好,只是我心里又觉得沮丧,竟然没有发现我? 怎么会没发现我呢?我看了看一片黑茫茫的林子,马上一惊,我这……我这不又是把自己往火堆里推吗?我心里害怕,这么黑的夜晚,听羑离说还有好多的古墓和魂魄,想到才过去没多久的僵尸还有狐狸精,这个深山老林,当真是充满着我曾经不知道的一些害人东西。 人啊,在独自一人的环境里最容易担心害怕,我没想多久,自己就败下阵来了,我赶紧转过身顺着来时的路回去找祁荫。 我也不确定来时的路到底是哪个方向,毕竟林子这么大这么饶,而且天色还这么暗,我现在看看,自己连路都看不清楚,我摸索着慢慢的找着路回去。 幸好没有跑多远,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一处空旷的地方,却发现那里什么也没有了,空空的一片,也没有树木什么的,只是空空的一片,就连祁荫,也没有了踪迹。 我看着眼前一毛不拔的地方,呆愣的说不出话来,我没敢再往前走,而是停在了林子外面,小声的叫唤了一声:“祁荫?” 没有声音回应我,就连我的回声都荡漾不起来,好像那空地连着地面上的尘土都死了一样,我看着那空地的后面就是一处不高不低的陡坡,在陡坡上,有淙淙流水从上面流下来,因为没有了建筑物的阻挡,我这才看清楚这别致的景色,月光发射在远处的流水中,泛起一闪一闪的光泽,但是那水流随着高处往地处流走,却在流进那原本亭台楼榭待的地方的时候,忽然断流了。 而且那水流是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这画面让我看呆了,我心里有一种庆幸自己没有过去的想法,我站在原地,又往后退了一步,轻轻喘着气,一时间开始担忧起来。 祁荫和房子一起消失了,那祁荫又在哪里去了?难道他也像是那流水一样断流了吗? 我的心里盘踞着越来越剧烈的不安,冷汗慢慢的从我的身体里激发出来,一阵冷风从侧面吹来,我一个寒颤。 担忧的大喊一声:“祁荫?” “祁荫,你在吗?祁荫?” “祁荫……” 我的声音虽然很大,但仍然没有回声,我的心里越发的无错,人也跟着慌乱起来,因为焦急,我心里的那份对这里,莫名的害怕也被担忧取代了,我纵身踏出脚,踱步向这那诡异的地方走去。 却在此时,我惊愕的看到那前面的陡坡悬崖上忽然出现一个素白色的人影,他是白色的,在黑夜中突兀得很,根本不会让人忽略掉他的存在。 是羑离! “羑离?”我低低呼喊出他的名字,刚想向着他奔过去,就听到他忽然对我说:“不要过来!” 而就在这句话之后,他的身影一下就消失在那里,而我因为他激动的一句话,马上又退了回去,站在原来的地方,惊讶的看着那陡坡之上,恰好是月华最喜爱的地方,哪里还有羑离的身影?那里除了从上面流淌下来的泉水,什么也没有。 “羑离?”我又对着那前方叫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却没有任何人回答我。我就奇了怪了,怎么会出现这样一种诡异现象? 那羑离好像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我都在质疑自己是不是听到了羑离的声音,看到了羑离的人,我在想刚刚看到听到的是不是幻觉了。 我站在原地有一会儿时间,我的决定在内心开始左右摇摆,我想进去探个究竟,但是我就算进去了又有什么用,祁荫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我进去那不是白搭上一条命吗? 要为了祁荫牺牲掉我自己? 不可能的,我斩钉截铁的否定掉这个想法,比起祁荫,我爸妈和我那个乡下的家对我更加重要,现在还多了一个孩子。犹豫再三,我还是回头准备先出这个林子。 只是现在这地方邪门,肯定不安全,林子里也充满了诡谲,我看着树梢,看来今天只能在树上过夜了。 我从狐狸精原本居住的地方走了一大截,一直都是提心吊胆的,除了路上偶尔被惊飞的鸟,我还没有碰到其他的什么邪门的东西。 我死死的拉住旅行背包的两根袋子,手都没有松过,我打着手电筒,呵着冷气,选了一棵位置没有那么高而且树枝很粗的地方。 爬树的时候我还是没有把行李包丢掉,我嘴巴衔着电筒,在树上爬着,小时候爬过树,但是长大了不怎么行,又背着一个负荷重的大包,我爬了好一会儿,才辛辛苦苦的勉强爬上了树。 等坐在树上的那一刻,我险险的松了一口气,我用双手撑在树枝上,看着下面黑黢黢的地面,安心了不少,但是这是我第一次独自一人在诡谲的深山密林中过夜,心里免不了恐惧和害怕。这比我小时候开始一个人睡觉的心情更加忐忑不安。 但我需要休息,连日来的不安和奔波让我精疲力竭,这一路走来我慢慢的想通了,每天有太多奇奇怪怪又操心的事情等着我,有些事情就算我想强求也求不来,我得保护好自己。我调整了一下树枝的位置,就躺了下来,准备好好的睡上一觉。 周围很静,人实在是太困了,我睡觉都把包包背着,正当我在半梦半醒之间,我的脸渐渐的转向一旁,是朦胧中,似乎有一张脸就在我的脑袋旁边,和我睡在一起。 我意识到自己似乎要进入魔怔了,这种感觉就类似于即将要被鬼压床的时候,自己是有意识的,所以就在这个时候,我忙用强烈的意识将自己从睡梦中唤醒,“呼呼呼——”我粗喘着气,猛地睁开眼睛,而只觉得背后一片濡湿,是我身上的冷汗。 没想到梦里会流这么多汗?再看我的面前什么也没有,而此时天色已经渐渐的亮了起来,六七月的天,亮得很早,我刚刚睡醒,虽然不踏实,但总比没有休息好,想起刚刚的那张若有似无的脸,我将这一切归咎于自己潜意识里的害怕。 我晃晃悠悠的坐直了身体,就在我刚刚注视着前方的时候,我忽然呆了。因为我发现…… 我的另一个身旁,似乎还坐着一个人影。 白色的……白色的人影…… 我忽然静默不懂,心里已经开始哆嗦起来,一阵风吹来,那发丝还飘到了我的脸上,让我感觉到真真实实的瘙痒。 但是我没敢用手去挠脸,而是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眼睛虽然瞪着前方,但是全身心的注意着这旁边人影的一举一动。 就在此时,那白影的手忽然向我伸了过来,我尖叫一声,忙纵身一跃就跳下了树,树虽然比其他的高高壮壮的大树要矮一点,但也有三四米高。我从上面跌落下来,肯定摔痛…… 而就在我摔下树时,我身后的背包忽然被什么勾住了,我惊慌的尖叫着,抬头看向上方,只见一张秀美的长卷发撒在我的脸上,而透过隐隐约约的空隙,我惊然发现,那白影似乎是…… 107:带你离开 107:带你离开 羑离啊! 羑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昨天晚上是他叫住了我不要往前面走吗?我惊愕的看着他,身体后面被吊得生疼,就被他一提,被提上了树。 “羑离?你怎么在这里?”我惊奇的看着羑离,怪不得昨天晚上没做噩梦,我心有余悸的看着他,但是那种恐慌的心情慢慢的平和下来了。 “毕淑,让你受苦了。”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慌乱之中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就向我靠近,我也是糊涂了,他的身体就贴了上来,我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冷,这感觉甚至让我有一点麻木,羑离的话让我摸不清楚他的意思。 我推开他,问到:“羑离,昨天晚上我看到你了,那是你吗?” 他点点头,看着我的神情慢慢的又变回了那种如水一样平静淡雅,只是那眼神中似乎带着一种伤痛,他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很轻,似乎怕吵醒了和他说话的人。 “毕淑,你嫁给了他?” 他忽然窜入我耳中的这句话,让我毫无头绪,我惊奇的看着他,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他口中的他大概是指祁荫吧。 我点点头,说道:“之前我就说过啊,我对那些村民说过,我结过婚,孩子都有了。” “我以为……”他忽然过来抱着我,身体冰冷至极,大早上的,我本来就发冷,他这一贴上来,我惊得赶紧推开他,混乱的喊道:“不要靠近我。” 我说了这句话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和语态太激烈了,他用不解的目光看着我眼神中带着疑问,更多的却是我看不懂的情绪,这让我揪心。 …… “我……我的意思是,你太冷了,我很冷,我怕冷。”我忙往树下跳,大概是因为他的靠近让我真的不想接近他,还有就是他包含的感情,让我情不自禁的选择逃避。 我趁着他难得的愣神的时候,赶紧跳下了树。然后提了提背包,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随后也静默的飘了下来,跟着我说道:“昨天晚上是我,你要进去的地方已经成了一块名存实亡的死地,只要进去,立刻深陷死局,从这个世界消失。” 这…… 这是什么鬼地方?看来是那狐狸姥姥的杰作了,她离开之前那怨恨的眼神恨不得吃了祁荫,随后带走了所有的狐狸和囚禁的鬼魂,留下一个像是沼泽陷阱一样的祁荫,她估计知道祁荫会进屋子,所以在那个时候那亭台楼阁还没有被撤走,就是留下来的一个鱼饵。 瞪着祁荫这条鱼上钩,确切的说,那个鱼饵应该是我。 我叹了一口气,情不自禁就担心的问羑离:“那祁荫进去了,他会有事吗?” 我侧头看向羑离,他没有开口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摇摇头,显然他不想提及祁荫,但是他摇头了,我想祁荫应该是没有事的吧,如果没事,他找不到我自己就会出来。 “那我们走吧。”我说道。 “你不回去找他?”他略带疑惑的问我。 我犹豫着站在那里,本来是不去的,那颗神奇的人骨念珠也在他那里,红绳也在他那里,孩子也没在我的身上,如果我就此断开这一切,离开这里回到家,那我看起来似乎和这些曾经一点关系都没有,又可以从新生活了。 如果换一个地方住,茫茫人海,他是不是就再也找不到我了?我以后就不会再经历这些凶险又闹心的事情? 我迷惑的看着在微光中缓缓妖冶的树叶和树枝,心里有一阵的向往,但是随即又生出了一种不舍,我承认自己做事情不够果断决绝,我想起自己原本答应和祁荫达成协议的条件,就是帮助他从珠子里出来。 而他现在明显很厉害,不仅有越来越多的助手,而且还能和冥王斗,和这个厉害的羑离斗,更重要的是,他还能脱离那珠子,那珠子似乎对他根本没有什么影响。 一阵晨风带着密林特有的清新空气从我的鼻尖掠过,我摇摇头,看着前面能漫过膝盖的杂草,心情颓败的说道:“算了吧,我们先离开。” “毕淑,你这样想我真高兴。”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开心和悲伤,他的情绪似乎都直接的传达到我的世界里,我吐了口气,抬步向着阳光升起的地方走去。 “毕淑,我知道怎么出去。”他忽然在我的身后说了这么一句话,我站住脚背着包诧异的转头看向他,就见他对我微微一笑,琉璃般闪烁的瞳孔中盛满了温情,他似乎在开心什么。 但是这是他的心情,我皱着眉问到:“为什么早点不知道?”如果早点知道,我至于经历这么多不愉快的事情吗? “因为,想和毕淑单独待在一起。现在,就算出去我也能和毕淑待在一起了。”他的微笑露出了他炫白的牙齿,如同他身上的衣服一样白。 我头疼的看着他,认真的说道:“羑离,你认识的是毕淑,但是我哦不是毕淑,我叫杨淑安,只是这个世界一个很平凡的农村姑娘,你要找的,也许是附身在我身上的那个小女鬼。” 我将一切事情准备对他交待清楚,既然离开祁荫,我就是选择彻底离开这些原本不属于我的事情,他也被我归为另一个世界的人鱼,所以我并不欢迎他继续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我已经想清楚了,我做不了什么救世主,我已经尽力了,祁荫知道张神婆和我们村需要那个少主,如果他不把少主给我,我也没办法,我九死一生,经历了这些事情我算清楚了,谁也没办法帮我,每次都得靠自己,别人帮不了我,我又没能力让自己活得轻松,我还拼死去帮别人。 哎,我的想法是不是太简单了?我现在很怀疑,但眼前我说的话并没有得到羑离的认同,他坚定的摇着头,不满意的说:“不,我要等的就是你毕淑,不管你是毕淑也好还是杨淑安也好,我要等的一定是你。” 他说得这么坚定,我也不想和他去理论了,但是我决定不让他跟着我,也准备了这一路打持久战,我淡定的说:“我们先离开吧。” 随后,他忽然走过来,长长的手指就牵住了我的手,他的掌心竟然不冷了,我没有被冰到马上扔开他的手,而是缓了一会儿讶异的喊道:“放开,男女授受不清,你应该懂的。” “我喜欢你,毕淑,就想牵着你。”他固执又别扭的说着,越听我越觉得他像是一个小孩子,直言直语只是他最本质的一面。 他不听我的话,我甩了甩他的手,却发现他握得更紧了,我无奈的看着他,瞪着他,想想自己也是憋屈,这样对他好像是在打情骂俏一样,我没这个心思,挣扎不开,所幸放弃挣扎,反正迟早分道扬镳。 他见我不再反抗,僵硬温和如水的脸庞一下就如同一面平静如水的湖面被投进一颗石头,惊起了阵阵涟漪,那涟漪荡漾开来,波及到我的脚边,我害怕得往后一退,却发现他拉着我的手已经将我往前面未知的地方拉走了。 我惊慌的看着他纯洁如同一张白纸的背影,似乎就像是我现在了解到的他,白晃晃的,似乎什么都不懂又似乎什么都懂,我对这个羑离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那些对待祁荫的脾气想要用在他身上,却发现自己根本用不出去,对着他那张明明没有笑也没有表情就能温和得如同水流一样的脸我就来不起劲。 他真的是一个如水的美男子。 而没走多远,他忽然停下来,我紧张的看着已经亮堂了起来的密林,我们一路过来,听到密林各处传来的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听得心情都跟着慢慢的好起来。 他停下脚步,我一阵紧张,难道……前面又有什么精怪或是盗墓贼,难道还是僵尸或者鬼魂?我心里开始惴惴不安,就看他忽然转过头,温顺的卷发扫过我的手,我震惊的看着他的脸小声的问到:“怎么了?” 他看着我的脸色忽然一荡,又是一个温吞的微笑说道:“你背着包,很累,我帮你。” 我当时就石化了,手指尖就如同有一股窜走的暖流从那里流进了我的身体里,这句话让我感动,但是我没把包给他,我不打算承他的情谊。 “算了吧,如果我们再走散了,这好歹是我救命的东西,快走吧,我们能早点离开这里,就是你对我最大的帮助了。”我正经的看着他,感激的说着,他很听话,也没有强求,拉着我就再次往前面走。 而他又用上了他的那本领,我刚走几步,就发现自己忽然移动了好远,而且就在这一路上,我竟然看到了坐在坟墓上在清晨的余光中唱着歌的鬼魂,那身影在阳光的普照下渐渐的变得透明,我还看到了站在山野上对着晨光吐纳的人影,还有很多奇怪的精怪,被我们的到来吓得鸡飞狗跳…… 108:帮他就是帮我 108:帮他就是帮我 有了羑离的护送,没过多久我就见到了城镇,见到熟悉的高楼大厦,我心里一阵欣喜,但想到还有一个为了帮我落在了林中,我又高兴不起来,我挣脱开羑离的手,他回头看着我,眼中带着疑问,我搓了搓被他握得温热的手心手背,只觉得身体也跟着慢慢的变温热了。 “毕淑?”他轻声询问着我,此时阳光已经洒满了整片大地,因为我们是站在高高的山地上,所以他的整个身体完全沐浴在耀目的眼光中,让他的一头卷发如同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透明的轻纱,那模样带着一种令人向往的光辉。 但是我还是说出了那句让他难过的话:“祁荫他……羑离,我很担心他,如果可以,你可以去帮帮他吗?”我说得艰难,也不打算他会答应我,我说完这句话,就叹了口气,结果他却反问我:“我帮他,你会开心吗?” 此时的气氛很尴尬,我知道我不应该让他去帮祁荫的,他们才激烈的打了一架,而且彼此都发了狠,但是我担心祁荫,就算不是什么关系亲密情浓似蜜的爱人,也是吵过闹过,但一路走来,我……还是控制不住担心他。我承认,我见不得他有事。 我这样说的确很为难,我也没再说什么,叹了口气摆摆手说:“算了吧,他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羑离,你回去吧,回到你来的地方。” “我来的地方?”他低低的重复了这句话,眼神忽然从我的身上飘忽出去,似乎回忆到了什么事情,而他的整张面容都跟着变幻着,非常神奇,竟然有一种似乎让我看到了一处很遥远的地方,从他那泛着幽光的眼睛里。 我及时的拉回自己的回忆,随后抬步向着山下走去,但是我没走几步,就被他叫住了:“毕淑,我不会让你不开心,所以,你不想知道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你,你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我也不会让它发生。” 我好奇的转过头,看着他对着我慢慢后退的身影,我一阵恍惚,想要伸手抓住他,可是他移动的速度很快,我还没来得及抓住,他就彻底消失在了我的面前,我知道他是去帮祁荫了,我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一阵山风吹来,带着一股温热,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这样惬意潇洒的阳光了,虽然这只是平日闲暇时嘴温暖的暖阳。 而此时我的心,就如同有一块石头慢慢放下,这样就好,你们都离开我的生活吧,没有了鬼子,没有了祁荫,我也许,还可以做回我自己,回到熟悉的校园,熟悉的同学老师身边。 我转身向山下走去,走着走着,前面忽然出现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是一个有着长长头发的女人,她背对着我,似乎在漫不经心的走着,只是她的身躯婀娜妖娆,又是孤身一人,我看到这画面觉得诧异,也给自己敲着警钟,因为正是大白天,虽然没有晚上骇人,但也有一种惊魂的恐怖。 我准备换一个方向继续朝着山下的地方走,等我走了很远的时候,回头看看,却没有发现那个女人的身影了,我心里慢慢放松下来,我擦了擦隐隐已经冒出来的汗,准备先从背包里拿一瓶水来喝。 我坐在一棵树的树根处休息,吹着山林中飘来的风,慢慢的吹干了我额头上冒出来的汗,就在我喝着水准备起身的时候,我的身后忽然传来几下如同脚步声一样的声音。 我当即站起身,想也没想就往山下的方向走,我一直竖起耳朵听着那声音,像是脚踩在落叶和草地上的唰唰声,只有在我刚刚出发的时候听得到,等我走远了以后,那声音就渐渐的没有了。 因为没有听到脚步声,我安慰着自己已经没事了,却在我刚回头想要查看的时候,我猛地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刺耳的惊叫声,就在我的耳旁,很近很近的位置。 我吓得腿一软,浑身一颤,赶紧退到旁边的一棵树边,我的背靠着树干,心惊胆寒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却没有发现任何人际,也没有看到任何鬼魂,树林中一片清冷,瞬间风也缓了下来,这感觉有一种时光忽然变慢了,空间瞬间在慢慢定格的错觉。 我机警的看着周围,手无旁物,让我很没有安全感,我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握在手里,紧张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怒声骂道:“谁在那里装腔作势?有本事出来,别像一只臭老鼠一样躲躲藏藏,吓唬姐啊?姐不是吓大的!” 我的声音回荡在林子中,一如从前在林中说话那样,一圈一圈的声音回到我的耳中,却变了一个味道,似乎是另一个人说的话。 我喘了一口气,将手中握着的树枝握得更紧了,随后我再次环视了周围一圈,确信没有什么声音,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影,我才重新开始上路,我需要赶紧下山,现在这个情况,我就不要痴心妄想有谁会来救我帮我了,如果真是死在这里,那我真是死的冤枉至极。 我无意中瞟到了自己手上的“树枝”,那白晃晃的“树枝”粗壮了一些,而且光滑了一些,我正眼看向自己手中拿着的东西,陡然发出一声更加惊悚的尖叫,慌忙将手中握着的东西扔出去。 我从地上捡的哪里是什么枯树枝,分明就是一根长长的骨头,也不知道是人骨还是什么骨头,这让我莫名的心慌,我扔下那骨头,转身就向着山下跑去,想着自己估计又是撞邪了。 这地方也是有人来过的,毕竟离城镇已经很近了,但是这突兀的一根骨头,而且还出现在我的手里,我不认为我会有这么好的运气是误打误撞将那骨头从地上捡起来的。 我一路向着山下跑去,好不容易我终于气喘吁吁的跑到一跳人走出来的小路上,我看了看周围,没有任何人迹,我终于能松一口气,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而就在我低头的那一刹那,我忽然看到地上,就在我视线刚刚投放的地方,横放着一根惨败的骨头。 这一次我没有再惊叫了,我很疲惫,想着对方也没有直接杀了我,估计是想戏弄我,我的心里忽然觉得特别的窝火,连同着一种向上涌起来的怒气,我走过去,一脚踢向那骨头,那骨头咕噜噜的就往山下一路滚去。 我踢了之后,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一阵的惊慌,我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我并不觉得我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我想不通,也许又是身体里附身的那个小女鬼干的吧。 但是很奇怪,这么久以来,小女鬼并没有出来了,而且一直沉默着,我都要忽视她的存在了。 那骨头向着山下滚去,出了我的视线,我觉得奇怪,想想也没什么好害怕的,等喘够了气,我才继续背着包包往山下走。 可是等我没走多远,就在一个小路和大路的交叉口的地方,我忽然看到一个匍匐在地上的人,这活生生的能动的人影不比那硬邦邦的骨头,我看到那趴在地上还蠕动了两下的人影吓得都往后退了一步。 也真是的,没想到我离开祁荫还能遇到这些,难道这种被鬼缠的命运就不能更改了? 我也不确定这是鬼还是什么东西,但是她就匍匐在那交叉路上,我不过去,就根本去不了大路,我想要转身绕开她的,却听到了她一声声凄凄惨惨的呻吟声。 我听得耳朵痛,决定装作没听见,继续绕开它,我要从另一个方向绕开她,然后下山。 “杨淑安——”我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而且是个女人,声音很熟悉又很陌生,那感觉很奇怪,我没有回头,我也不会回头,而是继续往前面走,就听到那声音说道,“杨淑安——”。 还是在叫我的名字,我听在耳里,虽然震惊又害怕,但我能拿她怎么办,我没有理会,脚已经跨出了那大路上,不然我的肩膀就被一只手按住了。 一股喷香的气味扑鼻而来,我皱着眉,心里很不舒坦,大吼一声:“放开,没听到吗?你没长耳朵吗??”我抬高了声音,语气中带着冷冽酷辣,我自己都被自己这气势震慑到了。 那手也缩了回去,我忽然想起别人对我说的,鬼怕恶人,看来这个应该是…… 我正想着,就继续走,而身后的那东西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我,而是锲而不舍的叫了我一声名字:“杨淑安,你有骨生花……”。 骨生花?我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心中一颤,想到了自己在冥界中的过往,还有一份骨生花的主人交给我的任务,我正好没有头绪,这会却在这里听到骨生花这个东西,虽然不知道来者用意,但她应该是知道骨生花的。 我站在原地没有回头,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想说什么?” 109:警局锁命 109:警局锁命 “我想借你的骨生花一用。” 借骨生花?听到这个要求,我瞬间陷入一阵沉思,这个东西其实我也不知道它究竟可以干什么?但是现在这花的作用是用来补救我的身体,我摇摇头说道,“不行,我的身体需要它补救,不能给你。” 我义正言辞的拒绝,随后继续往外面走,但是我的背包却被谁用力的拉着,让我根本就走不了,我索性把包包都留给他,然后一路狂奔向着山下跑去,我的速度很快,甚至在不知不觉间,我的脚都脱离了地面,但是我没有惊慌,借着这忽然出现的速度,正定自若,继续向,我想去的方向跑去。 直到我看到有拿着锄头上山的人,还有其他骑着自行车或者摩托车来往的人,我才慢慢放下心来,看来我已经安全了,只是我丢了包包,那里面可全是吃的。 但是想一想,现在我也不需要那些救命的东西,这里是城镇我饿不死。 开始是奔命,而现在是喜悦的奔向胜利的终点,劫后余生的兴奋感,我激动地向山下跑去,脚步响彻在耳边,没有了包袱的压力我觉得一身轻松。 这是一座陌生的城市,也是一座让我熟悉的城市,陌生是因为我不知道这城市叫什么名字,也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熟悉是因为他和大山完全不一样,和诡谲的冥界也不一样。 我行走在熟悉的大街,引得周围的人频频侧目看向我,我看了看自己邋遢的衣服裤子,皱巴巴的贴在自己的身上,那是因为我连日在水里面游让衣服裤子湿透了,最后上了岸等衣服裤子干了的时候,就成了这个样子,皱巴巴的,而且脏兮兮的,但是我却很开心,我呼吸着属于城市和人烟的气息,点点喜悦汇聚起来,我忽然发出一声清脆的笑声。 游走在街市,各方面打听,我才知道我所在的地方,正是江北的一个偏僻的小县城,砀县,这个县很有名,是要给远近闻名的—— 坟山县! 因为我平时喜欢涉猎人文地理杂志东西,其中很有几篇文写的是这个砀县,曾经有工人就在这里挖到过一具引起各方媒体政府关注的香尸。很多人也许只知道这具神奇的香尸,但是不知道砀县其实有一座从古代到现代都很有名的山,名叫砀山,砀山之所以闻名于世,是因为它是从古至今有名的坟山,砀山被人称作坟山,是所有的风水先生口中的墓葬极佳的地方,这里大到帝王将相小到贫民百姓,都以死后能葬入这里为豪。 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就是京城,自古京城就有很多达官显贵将自己的尸骨葬入这个地方,还有其他普通人,客死他方的没有地方可入土,很多会选择迁葬到这里,以为据说这里适宜下葬,能安魂保尸,不至于让漂泊在外的游客成为孤魂野鬼。 想不到这里会是曾经在传奇故事里出现过的砀山,我惊奇是惊奇,想到山中遇到的那些事情,我就坦然了,看来这的确不是普通的地方,不仅死人鬼魂多,而且还多精怪。 也不知道祁荫和羑离现在怎么样了。 我身上没有钱,也不知道怎么回去,我的家离这里还有几百里的距离,如果我要回去,我还真是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最明智的办法就是报警,我一路找到了警察局。 正是下午,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反正日头挺大的,我进了警察局的门,里面只有一个值班的警察,他低头忙着什么事情,我走向他,他埋着的头忽然抬起来,然后对我一笑。 我想把这个笑容归类为友好的微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受到的惊吓太多,我居然被这个笑吓了一跳,就看他放下手中的东西问我:“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是正常的我想到,随后我才安定下自己的心魂,上前一步对他说:“我旅行到这里,钱包和手机都不见了,我想要回家,能不能请你联系下我的父母,他们会把路费钱给你,然后你再交给我。” 这个办法其实挺好的,但是人生地不熟,我觉得,警察更可靠些。 “我需要备案,请稍等。” “这个还需要备案啊?就当是你自己帮个忙也不行吗?”我是觉得麻烦,再说这个地方我总会想到那些狐狸精还有还有山里面抢走我包裹的东西,想着我就不想多待在这里。 但是警察只是对我说:“不好意思,这也是案件,既然你来警察局,我们都要有个记录才行。” 我点点头坐在他对面,等着他备案,我看着他一直在忙,我坐在那里坐了很久,等得火急火燎的,直到他把我的耐心都消磨光了,我正要离开的时候,他忽然抬头对我说,“请你稍等一下,有人会来接你。” “谁?”我惊奇地问出声,心里疑惑的很,因为他一直坐在这里电话也没有接一下,就连电脑也没怎么碰,怎么会知道有人会来接我呢? 我看向他身后的窗户,只见外面的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潜意识里我有一种非常的不安全感,我站起称慌忙向门外走去,我听到他在身后喊我,“杨淑安,你不能现在离开,有人回来接你的,找不到你我会有事的。” 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他说备案吧,但是他一直没有问我的名字,只是在那里处理的什么文件,现在想想,更像是在监视我。我的心里那种隐隐的不安瞬间爆发了,我悲愤地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皱起的额头,的确是不安。 我慌乱的向门外走去,可就在我刚刚迈出脚步的时候,那两扇敞开的门忽然关上了,我就听到身后那警察的声音颤抖着说:“真的有人来接你,你等一下吧,他马上就来了,你不要走,好不好?”他后面这句话带着颤抖和惊恐,我疑惑的听着他的话,越想越不明白到底是谁来接我? 这个人很有可能不是人,我用手转动着门锁,想要把门锁打开,但是我的耳中只能听见门锁咔嚓咔嚓的声音,外面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力气将门拉住不让我离开,这画面很熟悉,似乎让我想到了那天晚上,在那个人骨火锅店里,我被锁在了店门里面。 我惊悚的转过头,在麻黑麻黑的视线里,那原本坐着警察的位置上什么也没有,我震惊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慌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我的心脏忽然开始砰砰砰剧烈的跳起来,我能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脏咚咚咚跳动的声音,而那声音甚至能回荡在周围,让我觉得周围太多于空旷和诡异。 就在此时,我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向这里传来,随后我忽然听到门锁在转动的声音,我纵身跑去,一把将那门锁按住,在这个时候,我反而不想让门锁打开,我的手握着门锁,随后弯腰将那锁反锁住,然后惊慌的向二楼跑去,我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更不知道来者是谁,我没有那个力气和实力和他对抗,我想到的只有逃开。 我跑到二楼,二楼也是办公区域,人都不在了,灯也没有打开,隐隐中我只能透过外面照射进来的光亮看清房间的布局,幸好二楼的窗户没有防护栏,我奔向窗户,看向下面,只见那里有一个披着斗篷的黑影,我只能看到那斗篷帽子,看不到更多的内容,而那人影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就像是……我无法比喻,但是我害怕,看着那黑影我就害怕。 我第一有这么清楚的害怕,我哆嗦着退开脚步,随后我听到那门啪的一声被打开,等他的身影进入那大门,我猛的将窗户打开,随后纵身就往那下面跳。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果断勇敢,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里的那个小女鬼在害怕,也不知道自己潜意识为什么这么害怕,总之都逼的我跳楼了,我很难想象,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黑影而已,为什么就对我有这么打的震慑力。 我跳下了二楼,却没有把自己摔到,而且我的脚下腾空了,轻轻的落在地上,随后我瞥了一眼那大门,赶紧调转了一个方向,向着人多的地方跑去。 真是奇怪,这太奇怪了,我口中问到那小女鬼:“是不是你?你为什么要怕他?” 但是我脚下却停止不住奔跑,而且是以比平时奔跑还要快的速度,似乎是在逃命,而我身体里的小女鬼根本没有理会我,似乎已经消失了,我诧异的想着,千头万绪,绕着弯弯搅在一起,我所幸不去想了,我走进人群,这才松了一口气。 夜幕降临,天边的圆月还没有完全将它的光辉给予人类,落日还有微微的亮光与大地交缠,我在人群中愣愣的看着前面忽然对着我走来的一个女人,她披散着头发,面目呆愣,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而她的手里,提着我遗弃在山上的行李包…… 110:艳骨女 110:艳骨女 我的瞳孔无限的放大,震惊的看着前面这个几乎是用灵魂在看着我的女鬼,周围熙熙攘攘有从我的身边穿行而过的人,只有我和她静止不动站在路上互看着彼此,她将手中的包裹递给我,随着她向前走来,我条件性的往后退了几步,她忽然喊道我说:“不要回头,你的身后有……”。 我瞬间站在原地,看着她长发飘飘遮挡住了她的半张脸,她这一说,我忽然感觉到脊背开始发寒,仿佛听到有人在念叨着我的名字。 “……杨淑安……找到她……必须找到……”我想到今天白白在警察局浪费的时间,还有那个稀奇古怪的警察,心中就发冷发寒,我看着那个女鬼拿着包对我伸手,她在向我招手,她想让我过去,我震惊的看着她,只听到我的耳边传来她诱惑的声音:“过来吧,来我这里,我不会伤害你的,杨淑安。” 她也知道我的名字! 我进退两难,前面的女鬼似乎没有什么恶意,后面的又在到处寻找我,忽然我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找到了!” 听到这句话,我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赶紧向前面奔去,随后我的手自然的被女鬼的手抓着,她带着我,飞快的在人群中穿梭着,而且她还帮我挡开前面的人,所到之处的那些人也许是因为她的靠近感觉到太冷,还没当我们靠近就马上往旁边闪开。 我心里如同搅在一起的乱麻,混乱极了。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将我拉着往山上跑了。她不比羑离,羑离带着我的时候一眨眼的功夫就可以到想要的地方,她尽了最大的努力,带着我也只能跑到半山腰,而且我累极了,我拖着她喘着气大喊:“不行了,不行了,我跑不动了。” 再说我对她心有余悸,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我认真的警惕的看着她,就见她转过头几乎是对我哀求的说:“求求你把骨生花给我。”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骨生花?”这一次我没有直接拒绝她,而是问了她为什么,她这才凑到我面前指着自己的胸口对我说:“我……我其实是一个艳骨女……”。 艳骨女?我摇摇头,表示自己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艳骨女,她看样子攻击力也不大,而就在这时,她手一指,指着地面,我看向那里,吓了一跳,那地方竟然躺着一根骨头,正是我扔掉的那根百骨头,长长的,我还把这骨头当武器。 我吓了一跳,但是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正经,只是从地上站起来,一脸警惕的看着她,声音不是很友好的问到:“你要干什么?” “呜呜呜……这是……这是我的骨头……唯一剩下的骨头……”她抱着那根足足有一个大腿那么长的骨头大声的哭起来,我听到这忽然而来的哭声,声音严肃的问到:“你就不担心把刚刚才甩了的那些东西招来吗?” 这么大声,这么凄惨,我听得就一阵耳麻。她吊着忽然往下垂落的眼睛看着我,哭声虽然已经被收拢,但仍然一副悬泪欲泣的模样,我看着她这模样也觉得她可怜,但我的同情心不会再随意的泛滥,想着如果能借着她的力量离开这里也件好事。 就听到她对我说:“我是艳骨女,自古以来,因为生前放荡,仗着年轻冒昧玩了很多男人,为此甚至还害过人命,我死得很年轻,而且还被那些被伤害过的男人下了诅咒,他们的诅咒太恶毒了,我在这里已经被困了几百年,想到这些年过的苦日子,我就……就……”她的声音变得尖锐惊悚,我听着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忙想离她远一点,就看到她的手向我抓过来,想要抓住我。 我侧身躲开她的手,毫不留情的吆喝道:“别靠近我,在我没弄清楚你的身份和目的前。” 她固骨瘦嶙峋的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看起来非常的凄苦无助,只听道她的喉咙中发出一阵嘤嘤嘤的哭声,我听到耳中觉得心里慎得慌,摇摇头就准备离开,想着她也靠不住,别说有办法送我回去了,就是能放我走都是一个问题。 我刚转身她就跑过来拉住我哭泣道:“我死后一是因为诅咒,二是因为报应,我越是在这里待得久,我心里的那股怨气就越重,孤独和空虚折磨得我快要疯了……”她神神叨叨的说着,抱着我的手非常的紧,就像是一根紧箍咒将我整个人束缚起来,我挣扎着用手去推,用脚去踢,但是很快,我就被她抱着摔倒在地上,她趴在我的身上,就像是一个压迫者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她那双吊着的眼睛看着我,从那重重发丝间透着一股阴寒,她的浑身有一种骚气,那是一种及其浓烈的风尘味,这感觉,就像是当初被小黄鼠狼屁股后面的臭气喷了满脸,让我愤恨又难受,我心惊胆寒的痛苦的看着她这个如鬼如魔的模样,忙打住她,大喊道:“你想要强取吗?放弃吧,这骨生花已经和我融为一体……”。 “那我就将你吃了,吞进肚子里,那骨生花的种子一定会落进我的灵魂里,在这根艳骨上开出新的骨生花。”她猖狂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耳边,磕碰在我的灵魂上,如同一只冰冷的手在我赤裸的身上拍打着,在寂静幽冷的夜晚,就像是死神耀武扬威的一声宣判,我懊恼的看着她,不屑的说:“你以为你这样做,骨生花就是你的了吗?那真是笑话,你现在最好放开我,也许我一个高兴,就能将这朵花送给你。” “你能把那花取出来?”她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我一脸镇静的看着她不客气的说道:“当然,这是我找到的,也是我放进自己身体里面的,我当然有办法取出来。”我当然是骗她的,她果然上当了,慢慢的放开我…… 我借着这个机会,赶紧翻身,和她也扯开了距离,现在我知道,自己要想走估计是不可能了。她不会放我走,我再也不想尝试被一个莫名其妙的艳骨女压在身下的感觉,那感觉仿佛将我带进地狱,我看着她充满希冀的脸,煞有介事的问到:“你为什么要我的骨生花?” 我其实并不想知道她为什么想要我的骨生花,我只是想让她半信半疑我能将骨生花从身体里取出来,她看着我的脸讽刺的笑了一声,然后又神经兮兮的跪在地上,捧着自己的脸哭泣起来。 我左右看了看周围,一片寂静,只有远处山下的灯火辉映着头顶上的月光,而我们就站在光秃秃的道路上,看着前面这个发疯一样的女鬼,我一阵头疼,正当我彻底失去耐心的时候,她忽然双膝走过来,抱着我的腿期期艾艾的说:“我曾经向一个路过这里的僧人求救,求他帮我结束掉这暗无天日的痛苦,他告诉我他不能救我,能救我的,只有骨生花。” 我听着她的话,郁闷的问道:“那你怎么知道骨生花长什么样子的?”其实我这么问完全是用的一种谈判手法,想要放下她的戒心,我根本不想知道她说的什么,我左右观察着情况,就听她对我说:“他的胸口也有一朵,而且他说我天生薄情女,这是我死后成了艳骨女最大的原因,只要是再次出现骨生花,我的眼睛能第一时间看到,这东西让我害怕,也让我……渴望……”。 她的声音很沉重,也很痛苦,我听着了他的话沉默了下来,看来她遇到的那个僧人不简单,我叹了口气问到:“你知道刚刚那些追我的是谁吗?”这正是我现在想要知道的,我想不到我在这么偏远的地方,竟然还会有谁记得我想要逮我。 她摇摇头对我说:“你先把花给我!”这声音带着娇憨,我的手抚摸上自己的肚子,看着她笑道:“你当我傻吗?除非从现在开始你帮我做事,全心全意帮我做事,否则我绝对不会把它给你。” “你……你……你……”她连说了三个你,最后终于停住了话,垂着头愤恨的看着我,看到她这个样子,我想她也是没有办法了,毕竟她不能保证杀了我或是吃掉我以后,还能得到她梦寐以求能让她脱身的骨生花。 这一切似乎都是因缘巧合,我在冥界毫无退路就要快死的情况下按照小女鬼的吩咐找到了骨生花,又在这个危急时刻以此作为要挟得到这个艳骨女的帮助,好像一切都冥冥中自有定数似的。 她忽然问到:“你要我帮你做什么?”她带着咬牙切齿的问到。 我看着她莞尔一笑,说道:“带我离开这里,我要回家。” “啊?”她惊呼一声,我听出了她口气中的为难,我疑惑的看着她,就听她对我说:“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只能留在这里,这是艳骨女的诅咒,那些臭男人得不到我就要毁灭我,让我永远留在这巴掌大的地方。” 111:香艳的梦 111:香艳的梦 听到她这么说,我瞬间失望无比,我看了看后方的万家灯火,只觉得凄凉困苦,我正在思考,难道我离开祁荫就可以安生了吗? 前途,似乎比我想象中要凶险的多,我才刚离开祁荫,就在这里遇到不止一个麻烦事,我该怎么办? 我正在思索的时候,就听到身后艳骨女在低低的说着什么话,我的思绪没有在她的身上,自然听不进去她的话,恍惚中,我听到她在说关于骨生花的事情。 我回头打住她的话,正声说道:“我总是要回家的,这不是我的地方,你要想办法让我回去,我就答应把骨生花给你,这是我的条件,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 我话撂在这里,就要离开,她忙跑过来拦住我的去路,焦急的说道:“你不能离开。” “为什么?”我听她这蛮横的语气心里急了,我这暴脾气又要来了,正当我就要发火的时候,就听她对我说:“你想被那些抓起来吗?这里我最熟悉,明天天亮以后再想办法离开吧。” 我为难的看着她,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我带着疑虑的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他们肯定找不到你。”她信誓旦旦的说着这事,我半信半疑的看着她,随后她就走过来抓着我的手,有一种情况就是半推半就,我最终被她带着往山上走,心里琢磨着这情况,按理说她是不会伤害我的,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带着感激的对她说道:“如果你真的帮我的忙,骨生花送给你也未尝不可。” 她欣喜的看着我,忙点头哈气,一脸的认真对我说:“我一定会让你回到你想去的地方的。” 没想到的是她将我带进一座坟墓,我被她拉着站在坟墓前,就看她指着那已经看不清字体的墓碑对我说:“这个墓主人以前和我认识,她现在连魂魄都没有了,她是这里少数又墓室的,我带你下去,你今天暂时住在这里吧。” 我看着那坟头,这修葺得很平凡的墓碑下面,真的会有一个墓室吗?但是看到这艳骨女殷切的很,我点头同意,她带着我直接往坟墓里面钻,我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被她拉着钻进了坟墓。 里面一片漆黑,艳骨女的手中忽然出现一窜幽蓝的火焰,那火焰从她的手中飞出去,落在四处壁灯上,我这才看清这不是很大的墓室,四面都是浮雕,就像是一个斗室,也没有摆放什么值钱的东西,在东边的地方,摆放着一方红木质地的棺材。 黑暗幽深的墓室被幽蓝的鬼火照着,我和艳骨女在一起,但是却只有我一个人的影子映在墙壁上,而就在此时,我发现自己的影子忽然出现两个,牵扯在一起,而艳骨女比我还先看到。 她利落的跑过去,然后一脚踩在两个同样大小的影子其中一个上面,我就听到一声扭曲的喊叫声从那墙壁中传来。 “哎哟——哎哟——” 我扭动了一下身体,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拽着了,让我没办法移动。这坟墓里果然没有什么好东西,我憋着劲想要挣脱开,就听艳骨女叽哩哇啦对着那墙壁上另一个影子大骂一,她似乎带着这个地方的方言,说了一通后,我感觉自己身上那束缚仍然没有轻松。 艳骨女看了我一眼,然后瞪着眼睛,对着那墙壁上的影子又打又咆哮,模样很是恐怖,我看到她这个模样,心里震惊,自己也使劲的去挣脱那种如同被什么捆绑住了一样的束缚。 就在这时,艳骨女的手中忽然又冒出来一窜鬼火一样的东西,然后向着那墙壁上的影子扔过去,那“哎哟——哎哟——”的声音更大了,随后忽然消失在那里,墙壁上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的影子,我浑身就好像忽然被解放了一样,只觉得特别的疲惫,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了力气,好像是做了什么及其累人的事情。 我一屁股就坐在原地,震惊的看着自己映在墙壁上的影子,觉得有点害怕,忙站起来往后退,觉得还是担心,忙退开到角落里。 就听艳骨女对我说:“这里坟墓多,孤坟野鬼当然也多,刚刚那个是影子鬼,其实挺弱的,平常吼几声就会离开的,但是今天嫌我们好欺负,一直都不走。” 她走过来坐在我的身边,随后又热心的对我说:“哎,想到自己可以离开这里我心情就好极了,你不知道我有多久没有离开这里了吗?两百年……快要两百年了……”她的语气听起来沮丧,但是也带着一种期盼,似乎有什么星星之火在她的心里滋生,我疲惫的很,背部靠在墙边,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我听到她还在我的耳边唠叨着,说着我并不感兴趣的话。 “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我的救星,所以我才把你引到林子里,我的骨头有一节就在那里,如果你能拿到我的骨头,那你的气息就刻入了我的灵识里,这样我可以很快的找到你,寻着你的味道。”我心情并不愉快的听着她一句一句的在我耳边念叨着,就算我没有搭理她她也说得很欢乐。 “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像这些葬在砀山的死人一样,被鬼差带走,然后轮回,开始新的一生。如果能在走之前去砀城的酒吧来个一夜情就更美好了。” “无人理睬的日子其实是最惨的,每时每刻都在为自己的处境挣扎,都是那些坏男人,给你说,男人都很坏的,怪不得世人都说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的那张烂嘴,看你这单纯的模样,以后肯定会吃很多亏……” …… 她所有的言论都渐渐的从我的脑海中淡去,而我在一个艳骨女的谈话中睡去,背靠着墓室的墙壁,那冰冷让我难赖,我迷糊中有谁抱着我将我放进一个东西,我的冷意才渐渐的好转起来。 梦里,我好像自己就是那个放浪形骸的艳骨女,我行走在勾栏深处,我每天梳洗得很漂亮,坦露着酥胸,最喜欢的就是喝酒做了,我在午后的阳光中醒来,揉了揉昏沉的脑袋,随后打开门看着楼下翘首以盼的男人,我随便一个微笑,就让他们痴迷若狂…… 随后我挑选出一件认为最好看的漂亮衣服,将自己打扮成一只美丽又妖艳的花蝴蝶,我从木板搭建的楼梯上一路走下去,就看到酒肆里面已经来了好多客人,看到我下楼的时候,全都一副贪婪又充满欲望的看着我。 我对着这些面容冷漠的一笑,坐在最近的一张桌子上,就听那小二忙过来问我:“老板娘,喝点粥吗?” 我摇摇头,对他摆摆手吩咐道:“那一壶酒来。”他得了我的吩咐,赶紧离去,没一会儿,我就拿着酒喝起来,然后走出酒肆,看着过往的行人,打量着那些往来的男人们。 身后有喷着酒气的男人拿着酒杯走过来,他将那杯子暧昧的推到我的面前,说的一口漂亮的马屁话:“老板娘,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爷看到你怎么就这么想……”他的话被我的手打住,随后又有几个男人拿着酒过来,没一会儿,他们就将我团团围住,争相喂酒。 我得以的看着他们聚集在一起,越来越多,为我一个人吃醋,甚至大打出手,我满意的喝着酒,瞧着这些男人中长的最好看的一个。 忽然我在人群中看到一张熟悉又严厉的脸,他一脸铁青的看着我,是祁荫,是祁荫啊!那目光带着一种警告,在这旖旎的氛围中,我一个激灵,忙惊醒过来。 我猛的睁开眼睛,就看到我的面前豁然有一张人脸,在幽蓝的灯光下散发着一种诡异的光,我吓了一跳,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地方,我侧头看向身侧,才发现自己竟然睡在空荡荡的棺材里。 我吓了一跳,就听到我头上有声音在对我说:“醒了吗?出现在你梦里的男人是谁?” 她的声音带着惊奇和兴趣,我不明所以的看着艳骨女,脑袋里闪过梦里祁荫的脸,心里一下就纠结在一起了,就听到她对我说:“他对你挺重要的,竟然还能控制你的梦。” 她的话我不怎么理解,但隐约知道她是知道我刚刚做的梦的,我看着她板着脸严肃的问到:“你操控我的梦?”我的声音带着怒意,她的长发洒下来,遮挡住了我一部分视线,但是我仍然能够看清她别扭尴尬的神色。 “你睡着了,听不到我给你说的话,我只好进你的梦继续给你讲故事。”她说得还挺委屈的,我怒骂了一声,就从棺材里起来。 “哎呀,你也不要生气,该发生的还没发生,就被你梦里的那个男人打住了,他是谁啊?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一个男人,如果我能和他有一段,那真是太幸福……”她做出一副很陶醉的样子,我看了无语。 112:出墓换脸 112:出墓换脸 看上祁荫?我嗤笑一声,她也是,只看外表不看内在,最是滥情也最是无情,我站在棺材前,看到旁边靠着一架枯骨,还散发着闷人的恶心的臭味,我忙问到:“现在什么时候?我能出去了吗?” 她摇摇头说:“你才睡一个时辰,你休息好了?” 她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容颜,又有蓝光下我看不清她的面容,我无语的问道:“你连我的梦都不放过我怎么休息得好。” 她听出了我的怨怼,对我说:“你让我上身怎么样?反正你也睡不着,我可以用你的身体出去做很多我不敢想的事情。” “怎么可能?如果能出去,我待在这里干什么?”我对她的话很不信任,她听了叹了口气说:“我如果上你身,就可以改变你的容貌,那些追捕你的家伙肯定看不出来。” “那你现在怎么不改一下?让我可以出去?”我反问道,质疑她的真心。 她忙解释道:“什么啊,我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拜托拜托……”她恳求着我,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不行,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 她听到我拒绝没有灰心,准备对我进行软磨硬泡,但是我哪里肯答应她,就在我拒绝的时候,看到她忽然向我撞过来。 我的身体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般,骨头一痛,而我的身体忽然涌现出一道不可思议的力道,猛的将那艳骨女弹了出去。 她被这忽如其来的力道震慑到地上,趴在地上啜泣起来,我看着她这个模样,心里又是懊恼又是愤恨,随后我对她不客气的吼道:“你强来吧你?我身体里已经有一个很厉害的小女鬼,你再想来没门的。” 她满脸震惊的看着我,那脸蛋从长发下探出来,怯生生的看着我,声音哽咽的问到:“那她为什么没有夺走你的身体?” “鬼知道!”我说了一声,郁闷的看了看头顶,只见头顶仍然是封闭的石头,整个斗室就像是密不透风的牢笼,我觉得越来越憋气难受。 她很敏感,一下就看出了我的不自在,忙从地上爬起来对我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情况。”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想强行占用我的身体,你到底能不能帮我回去?”我生气的问到。 她忙点头,对我说:“那你今天陪我去一个地方。” 我狐疑的看着她长发下的脸,只看到那张苍白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一抹可疑的微笑。 “我们现在就走!”她忽然对我说道。 “真的?你真的可以带我现在就走?”我狐疑的回问她,觉得她有点不靠谱,又是进我的梦,又是想进我的身体,我觉得她的神经有点大条。而且她骨子里有一种风骚的味道,比狐狸精还多情又滥情,我想到梦里自己站在酒家的门口招摇的样子,就觉得心寒。 “千真万确,而且还能让你安全的离开,绝对不会有后顾之忧。”她信誓旦旦的样子看起来特别的有自信,而且很让人信服的样子,我问道:“什么办法?” “除非你陪我出去?” “我出去很危险的,你疯了吧,我是为了躲避追捕才躲到这里来的!”我觉得她的想法真是不可理喻。 “哎,其实我可以帮你不被发现的,我可以把我自己的脸给你,你用我的脸怎么样?放心吧,世界那么大,不会这么巧的。”她说的话不无道理,我有一点松动了,而且我也睡不着,想要赶紧的离开这里,想着她说的话,我犹豫着。 再加上这里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这个坟山到处都是下葬的人,到处都是坟头,也就是死人的家,我一个活人在这里,这比在冥界的感受好不了多少,我点头对她说:“如果现在就离开的话,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必须保证我的安全,而且我们不能去危险的地方,你不能骗我。” 她哈哈一笑,答应道:“早就该这样了,放心好了,我虽然风流虽然浪,但人品还是有保障的。”有保障吗?刚刚还想强行进我的身体,我鄙视的想着。 我不放心的对她说:“你有什么护身的东西吗?如果我们走失了怎么办?”我必须做足准备谨慎行事。 她叹了口气,将自己的一戳头发取下来,随后那毛发一下就变成一根黑色的手链子,套在了我的手腕上。 就听到她对我说:“这样我怎么都可以找到你,而且关键时候,还能保护你。”有个护身符自然很好,但是我仍然很担心,毕竟现在我做事不能鲁莽,正在我犹豫的时候,她威胁道:“走吧,错过时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你不可能永远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我忙点头,她笑着拉着我的手,然后带着我向上飘去,这一会儿,我只觉得自己恍恍惚惚的,但是没一会儿这感觉就消散了,而我也出了那坟墓,看着天空高挂的圆月,我的心里多了一阵胆怯,不知道这样出来真的有事没事。 “走吧,现在正是时候、”说着,她就拉着我向着远处仍然闪烁着霓虹灯的地方跑去,那是砀城。 只是我们刚走没多远,我惊声倒抽一口气,就看到一个披着长发的脑袋向我们飞来,那脑袋没有身躯,就一个皮球大小的脑袋,而脑袋的后面,拖着黑乎乎的衣服,我这才知道原来它是有身躯的,它迎面而来,股股生风,艳骨女笑了一声,喊道:“我的地盘你敢对我动手?”出手就扔出一窜幽蓝的火,一下就将那冲过来的头烧成火堆。 我的眼前是一堆跳动的火焰,在冷冽的空气中燃烧得更欢快了,耳中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吼,伴随着一声稍纵即逝的叫声,我忙后退一步。 我看得一惊,就听她对我说:“带着你也真是遇到麻烦了,平时这些东西根本不敢攻击我的,看来是你把她们吸引过来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想知道,别说了,大晚上的。”我握着她的袖子都有点微微发抖了,她看着那颗燃烧着的头,叹了口气,对我说:“其实我觉得你出来比待在墓室里好多了。” 好什么好?好死多了吗?但是现在没办法啊,现在满脑子都是白天奇异的警察局,不知道是谁在找我,我想过是沈碧莲,但是我看到那带着斗篷帽子的人影像是一个高大的男人,不像是女人,而且沈碧莲喜欢将凹凸有致的自己显露出来,不可能是她。 跟着艳骨女走在一起,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响彻在我耳边,虽然比我自己一个人放心不少,仍然会紧张害怕,我回头看向刚刚出来的坟墓,只见那里黑黢黢的,外面似乎有黑影在飘动,而且那里的整体感觉,都给我一种阴森幽冷的感觉,看得我就一个哆嗦。 艳骨女得意的笑了一声,她反手拉着我,和我的情绪恰恰相反,嘴里都哼着歌了,走了很久,终于下了山,我心脏头提起来了,紧张的看着周围,四周静悄悄的,我仍然能不时看到周围飘来飘去的黑影或白影,她走到路边,四处看了看没有人也没有车,随即她闭上眼睛,我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好像在做什么法一样,随即她就睁开眼睛对我说:“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我担忧的问道,只觉得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 “男人!” 啊? 她兴高采烈全都挂在嘴边,随即对我说:“既然没有人也没有车,那我就带你飞吧。”我还没来得及回应她,就被她一下揽住了我的腰肢,向着黑夜就扑了进去,我周身全都是风,也不知道怎么避,吹的我眼睛都睁不开,她倒是高兴,一路不时还笑一声。 “不……不是……你不是说带我回去吗?”我迎着风,这风吹在我的脸上和嘴巴上,让我开口都很困难,声音响动着可笑的回音。 她哈哈笑了一声,带着哀求又带着兴奋的说:“我已经很久没有下来嗨过了,等高兴完我就真的带你回去。” 我忽然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大声让她放我下来,她不慎在意的说:“只有把你扔在这里,我保证你在这里待不了几分钟就被那些家伙抓走了。”她的语气中带着幸灾乐祸,我郁闷的听着她的话,有一种被她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等有人的时候,我就听到一阵阵隐约的声音从前面传来,那隐约喧闹,给我一种烦躁的感觉。艳骨女闻了闻,舔了一下嘴巴对我说:“你要跟着我进去还是在这里等?” 这里?我四处看了一圈,难道让我站在夜风中,我没回答就听她说:“量你也不敢。”随即她手指一响,我浑身感觉忽然冷了一下,低头一看,就见她身上已经换了一套衣服,我也换了一套衣服。 随后她的说靠在我的脸上,我看到她将自己的发丝撩起来,我惊愕的看着她,就听她对我一字一句的说:“闭上眼睛,否则你会被吓死的!”她最后一句让我来不及多想,就闭上了眼睛。 113:酒后乱来? 113:酒后乱来? 我感觉自己的脸上似乎被什么东西贴了上来,就像是在一个冰冷的冬天被敷上了一张冰冷的面膜,这感觉,简直让我哆嗦都来不及。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说过不骗我的……你还想要骨生花吗?”我威胁道。 她轻笑一声对我幽幽的说:“现在这个时候,裤子都脱了,你让我回去?放心我,我没有骗你,我会送你回去换来我想要的骨生花,但是我也要行乐才行。”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大老远不顾生死的来找男人,关键是她还拉上了我。 而就在感觉脸上冰冷的感觉稍稍好起来以后,我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也一凉,原本还有袖子的外套忽然没有了,我诧异的睁开眼,看着自己忽然穿着一身性感的露肩露肚脐的衣服,而她更加大胆,甚至酥胸半露,遮盖住翘臀的布料堪堪只能遮挡到大腿根部。我看得都一阵脸红,她笑我妩媚一笑,勾着我的下颌对我说:“姐姐今晚就告诉你,什么是……艳!骨!女!” “你不用告诉了,我现在就知道了。”我看着她明艳动人比狐狸精还勾人的眼睛,一阵尴尬,她看着我又勾起唇角一笑,对我说:“我,漂亮吧,这就是我活着时候的模样,也是当时整座城的尤物。” 我从她的勾人表情中回过身来,问到:“我也是这张脸吗?” 她点点头说:“虽然是,但姐就是天生尤物,你就是地上的野草,没人会搭理你的。”我揉了揉头,再三确认到:“你确定你能带我回去吗?离开这里?” “能,当然能!” “怎么能?我们现在就走啊,你要的骨生花也能早点到你手里不是吗?” 她嘟着嘴,向我抛出一个媚眼说道:“知道为什么你看到我的时候那么邋遢吗?因为我变幻一次造型就要消耗自己的力气,这些男人就是我的补给,如果补给都没有了,就像你没吃饭一样,怎么走?我们怎么逃跑?所以,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我!” 经过再三推脱,我已经被她拉到了酒吧里面,里面人山人海,和外面的空寂形成鲜明的对比,这dj一起一落,真让人心脏受不了,再说我这本来就脆弱的神经,经不起这些太激烈的东西刺激,我一进去就不舒服,但是艳骨女偏让我离她近一点,我只能紧跟着她,她一进去就如鱼得水,游刃有余,在加上她天生尤物,立马成为男人们的焦点。 她倒是开心,我就非常的郁闷了,她之后的应付来都来不及,我完全就是一下就被挤到了人潮外。 我向后退,高跟鞋一下就踩到了什么东西,我低头一看,自己踩到别人的脚,我忙移开腿,对着那人说了一声对不起,却发现我抬头只能看到别人的胸口,我再抬头。 看到那张脸我顿时一惊。就连呼吸都顿住了,因为我眼前的不是别人,而是冥王。 他的手指松散的握着高脚酒杯,笔挺的站在我的身后,似乎堵住了我所有的退路,周围都是摇摆的人,那么嘈杂,但我却能奇怪的听到他嘴里酒水滚进喉咙的声音,周围的一切都在变慢,声音也渐渐的安静下来,仿佛我周边的世界被慢慢的隔绝。 “慕游魂?”我皱着眉,看着他冰冷的面庞,有点不确定了。因为这也太神奇了,我竟然会在这个偏僻的小城中,在这个酒吧里碰到了他,这个冥界高高在上的王。不过想起他,我就想到我和他还有矛盾,如果不是他整我,晕死,我怎么会去冥界?怎么会越到那么多追杀?怎么会逃到那河边?又怎么会逼着吃死人肉还逃跑到这里,然后又遇到他? 我用眼睛死死的瞪着他。 我正想说什么,就被他拽着我的手腕,往人群外面离去,我不明所以的踩着高跟鞋,只觉得身体在他的手指下,变得越来越凉,越来越冰,而我的心眼也提高,神经也开始紧绷,脑袋里忽然他愤恨的指责我的样子,该不会来算账的吧? 他没有走出酒吧,而是将我扔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人们沉浸在自己的欢乐中,根本不会管我们,他将我拉到墙壁上,我的后背因为他随意的一扔,撞在墙壁上,一阵疼痛,无奈的抬头看着他。 “慕游魂?你要干什么?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的话带着恶狠狠的味道,想到这罪魁祸首,我就没好脾气,我话刚落,他的手臂就伸过来,放在我的侧耳,头也低垂着,歪着看着我,他的黑发仍然狂妄的随意的飘洒着,嘴角若有似无的勾着,抿起一抹邪肆狂妄,眼神中带着强烈的欲望,我看到他这个模样,几乎陷入绝望。 “好久不见,杨淑安。”他的眼神似乎能看穿我的灵魂,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在对另一个人说,反正这眼神我是看不懂,好像我和他早已认识,但又很陌生,这种感觉,好陌生可怕。 我推开他急促的问道:“你是不是喝醉了?”难道喝醉了也会变成这样?真是不可理喻,我原本是要骂他的,现在看到他这么邪恶危险,我又开不了口,他这霸道的气势一下就攻击到我最薄弱的地方,我竟然不知道怎么骂出口了。 他趴开我伸过去的手,低头就对着我的脸撞过来,我慌忙避开,他的手就早一步掐住了我的下颌,我根本动弹不得,本来以为他会一口咬掉我的鼻子,没想到他却…… 吻在了我的嘴上。 我不知所措的看着蛮横的慕游魂,满脑子的不可置信,还有莫名的害怕晕扰在我的脑袋中,我想要推开他,却被他吻得更深入了…… 霓虹灯耀眼而混乱的光偶尔闪过我的瞳孔,喧哗的音乐仿若已经被阻隔在了另一个世界。 昏暗的角落里,他高大的身影就站在我的面前,将我整个人都圈在其中,这样的动作太霸道,而且此时我们唇齿相依,这让我有一种眩晕的不可思议的感觉。 我用手使了很大的力气想推开他,可是他的身体越来越靠近我,他的手也慢慢的爬上了我的后背,而我始终睁大了眼睛,满眼惊惧。 我清楚的体味到他唇齿的酒味,香醇的味道带着奢靡席卷了我的大脑,就像是毒药,在诱惑着我为此沉沦。 而在我最无助彷徨的时候,他放开了我,黑发如玉,墨瞳如点星,我没有了桎梏,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万万没想到的是,我的手竟然扇上了他的脸,而且这一巴掌清脆响亮,同时震慑在我的心里,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脸,却见他勾嘴邪笑,发出低低的笑声,声音虽轻微,足以撼动我的灵魂,这让我想到了恶魔,想到了地狱。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就害怕,我总觉得他太危险,一定会对我做什么,我伸手猛地一推,想要趁机跑开,就被他一下抓住手臂,他只需一个轻微的力度一带,我就被拉了回来,随即他毫不温柔的将我一甩,我就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想跑?”他的声音犹如帝王一般威严,我听到这低低浅浅的两个字,心中一跳,摇晃着脑袋喊道:“慕游魂,你怎么了?到底怎样才能让你恢复清醒?” “我很清醒!”他简单了解的打断我的话,伸手就像我的胸口袭过来,我眼睛瞪得溜圆,挥手愤怒的打开他的手,怒吼道:“不要欺人太甚,慕游魂,你有完没完,发什么酒疯?我知道你现在神智不清,我们下次再见。”我打开他的手,他明显很不高兴,忽然他整个人就要贴过来。 我吓得惊慌往旁边翻,他臂力惊人,拽着我我就动弹不了。 “不要生气啊,帅哥!”一声娇媚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我挣扎着就看到他身后艳骨女的脸,这艳骨女虽然不靠谱,但是现在却仗义得很,再看她的模样,简直就是世间尤物,活脱脱的狐狸精,身姿曼妙,步态轻盈,她的身后跟着大群男人,她都撇在身后,柔荑一搭,就扶上了灵的肩膀。 不愧是艳骨女,和当初我以为的那种龌鹾女鬼天差地别,截然不同,想不到她的真明目真的这么厉害勾人,没多久就能勾搭到这么多男人。 我看着艳骨女娇媚的容颜,魅惑的眼睛,自己简直感动的流泪,没想到她关键时候会帮我,本来以为她已经眼花缭乱顾不上我了呢。再见她人比花娇,丰臀傲乳,她还大胆的向慕游魂抛了一个媚眼,送出去一个飞吻。 我都被她的娇媚震慑住心魂,移不开眼睛。连我都为她着迷,更何况慕游魂这个直男?而慕游魂直接不耐烦的将艳骨女推开,而且还用极其残酷的声音对她说:“就你这等货色,也敢在本王面前卖弄?” 114:冥王的魔怔 114:冥王的魔怔 艳骨女被轻轻一推就推倒在地上,她的惊讶绝对不比我少,我看着慕游魂的侧脸,他的侧脸带着威严,震慑着艳骨女慑慑发抖,我也不知道艳骨女在怕什么,总之她再看我的时候,眼中带着犹疑,而她身后的男人也齐齐上来,对着慕游魂就要出手,眼前就要上演一场“英雄救美”,本来以为慕游魂挥挥手就可以搞定这些,却没想到那些那些男人好像都不是人一样,竟然能和慕游魂过上两招。 我惊惧的看着眼前瞬间混乱的局面,还有暴怒的慕游魂,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起来,就在此时,我的手忽然被艳骨女一抓,我整个身体就跟着她飞奔起来。 “还不快走,留在这里想死吗?”艳骨女一边跑着,一边从人群中带着我飞奔着,我转头看向慕游魂所在的地方,只见那里已经被破坏的差不多,整栋房子也在摇摇欲坠,没想到和慕游魂简单的再次相聚,竟然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动静太大了,我不禁思索,这冥王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难道只是单纯的发酒疯? 咦,真可怕! 等我们跑到外面,我感觉艳骨女的手冰凉的很,而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惊魂未定的在酒吧门口,艳骨女抬头看了看里面,又站起来拉着我的手赶紧离开。而她的手也轻微的颤抖着,她很害怕。 “他会怎么样?那些男人是什么人?”我焦急的问着,其实对慕游魂还是挺担心的,我知道这不是他本来的面目,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他究竟遇到什么状况了?以前再怎么霸道胡闹也不会在公共场合大打出手的,他很骄傲,而且很有原则,这个情况,真是一种失控状态,为何再次相见,他已经成了一个恶魔? “你还关心他?他能有什么事?再说,他是你朋友吗?和你什么关系?哎,你可不知道,他刚刚那个状态完全像是魔怔了,看着就吓人!”艳骨女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拉着我行走在夜色中,我被她拽着手也跟着发凉,心里七上八下的对艳骨女说道:“是朋友,而且身份还不低,只是现在有矛盾。” “身份不低?是谁?你别说是从冥界来的大官?”她说着,就抱着我腾空而起,向黑暗前行。 “呜呜……他是冥界来的……我不知道,反正身份不一般。”我警惕的看着艳骨女,就怕她知道对方是冥王以后改变态度,出卖我也说不一定。冥王本事大,如果他肯帮忙,她想做什么不能做的? “这么神秘?你们有什么矛盾,我都纳闷怎么这么好运气碰上,刚刚那些男人是人,只是我用了法术控制他们,能摆个阵纠缠住他让我们脱身而已,时间不多,我们走得越远越好。”她在我耳侧说着,我们迎着风向前飞着。 我心久久没有平静下来,想着艳骨女说的话,看来他的确是很厉害,可是为什么他想轻薄我? 我担心的对艳骨女说:“那我们快回去吧,反正你也没心情玩了。”看到艳骨女第一次这么害怕,我也挺担忧的,趁机怂恿她带我离开这里。 她摇摇头对我说:“估计我的气味已经被他闻到了,我们艳骨女最大的弱点就是这身骚味,比狐狸精还浓烈,他那么厉害,一定会寻着味道来抓我,我不能和你回去了。” “啊……”我惊讶的喊了一句。 “你骗我?”我狐疑的问出声,侧脸看着她的侧脸,月光下我看得不是特别的清楚,加上夜风扑来,我觉得现在这个情况很值得怀疑,问到:“你不想要骨生花了吗?” “我也没办法啊!”艳骨女惊声说道,“我让你走已经够对得起你了,骨生花我当然想要,你不给我又有什么办法?”她说得很委屈,我寻思着这大问题,对艳骨女说:“其实他本来不是这个模样的,之前有矛盾,所以才会这样对我,其实以前吧……以前我们相处得还挺好的,结果现在……”我焦急的说着慕游魂的事情,以前我还老欺负他呢,虽然也有讨厌这冥王的时候,但一般情况下都觉得他不具备什么危险的。艳骨女就反问道:“这么说,他不会伤害你了?”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也说不一定,毕竟有矛盾,他还想把我弄到冥界去,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现在一见面就亲我,肯定是想让我尴尬难堪,想惩罚我。”继而就听到艳骨女说:“既然这样,就有办法了,我也可以不用担心被他追杀了。”艳骨女高兴的说着,可是我担心的问道:“那你要怎么做?” 艳骨女带着我继续向远处跑去,随即她拉着我站在一棵树上,我们两个停下来,我的脚下不怎么稳当,她拽着我的手臂,固定好我的身体严肃的问道:“他有什么弱点吗?” 我极快的思索一会儿,摇摇头。就算有,我也发现不到啊。 她镇静的看着我,眼睛中闪过一道幽光,随即看着我的脸,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她总是会想很多鬼主意,而且也有一颗比狐狸还聪明的大脑,我想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过了一会儿,我只听到周围的风刮起树叶,响起了一阵唰唰唰的声音,她看着我的脸忽然警惕起来,在我耳中念叨了两个字:“来了!” 来了?我心里一阵紧张,想到刚刚慕游魂对我的模样我就害怕,赶紧拽着她的手焦急的问道:“怎么不跑?” 她摇摇头对我说:“跑不掉的!”随即她轻轻的覆在我的耳边对我说…… 我听完以后震惊的看着她问道:“这……这真的有用吗?不会吧?这就是你的办法?” “以我聪明的大脑分析,就是这样的,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做,他一定可以……”她话还没说完,我就忽然感觉自己的身后站着一个人,那轻微的呼吸声撩拨着我的发丝和头皮,紧接着我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跃起来。 而艳骨女惊愕的表情告诉我,我的身后站着一个森冷的东西,如果不出意料就是慕游魂。 “本王不喜欢这种追逐游戏。”他声音低低的响在我的耳旁,我的心跳越来越快,一阵口干舌燥,就感觉自己手中艳骨女的手紧紧地捏了一下我的手,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想让我按着她说的办法做。 但是我不敢,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我犹豫的站在原地,逼得我满脸通红,冷汗涔涔,随即慕游魂的手就从我的身后伸出来一把抓住了艳骨女的脖子。 我慌忙转过身,伸手想要阻止,但根本没办法。 “呜呜!”艳骨女的脸憋得通红,我不知道她被这么捏着会怎么样,她妖娆的身影被这么捏着以后竟然开始若隐若现,这种感觉就像是陈旧的电视频道,忽闪忽闪的出现一副画面,我惊慌的看着这样的艳骨女,心下一狠对慕游魂说道:“慕游魂……你不要这样对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杨淑安什么时候会有朋友?”慕游魂将艳骨女拉近了瞅了瞅,似乎很挑剔的皱了皱眉,看着艳骨女惊恐的面目,别开脸,怒喝道:“一根风骚的艳骨,竟然敢在本王面前卖弄?杨淑安,本王把她打回原型,你看她有多丑陋好不好?” 艳骨女的脖子被他抓在手里,脆弱得如同一片即将落入尘埃的落叶,正在以我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枯萎零落。 “不好!”我惊叫出声,一手拿住他另一只伸向艳骨女心窝的手,而我因为少了艳骨女的支撑,脚下一滑,整个人一下重心不稳,向地面栽下去。 “啊!”我伸手一把抓住慕游魂的手臂,却只能抓到他的衣服,就在慌乱中,我的手指没抓住他的衣服,手一滑,整个人更加迅速的往地上砸去。 昏暗中,我看着慕游魂的黑发离我越来越远,而我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但却是一个慢镜头,慢慢的放大慕游魂看向我的目光,他幽暗的瞳孔先是一惊,随即慌乱,转瞬他的手眨眼间就甩开艳骨女,纵身向我靠近。 我的手情不自禁的伸向他,他的手也迅速的抓住了我的手,他的墨发已经触到了我的脸上,带起一阵瘙痒,随即他的长臂一探,就将我拦腰抱住,一个旋转,我看着他清冷邪气的容颜在如墨色抽丝的发丝中绽放,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也没有他的见死不见。 他的手仍然箍住了我的腰杆,我怔愣的看着他,他静默如同一个谜,双眼看着我,仿佛陷入悠远的回忆。 “慕游魂?”我诧异的叫唤了他一身,想要从他的怀里站起来,他却没有回答我,而我看到树上站着的艳骨女对我伸出双手,摊开,随后双手环绕,抱在胸前,眼神忽闪着,下颌轻抬,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想让我拥抱慕游魂。 115:朽骨不救 115:朽骨不救 但是…… 我怎么好意思出手? 我怎么能出手? 我正想着,就看到艳骨女恼怒的对我,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回家,我想她估计是来威胁我了。 我想来想去,趁着他静默不动,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医吧!我伸出手,慢慢的伸长,他仍然没什么反应,好像瞬间成了一具雕塑,我眼睛看着艳骨女,看着她点点头,随即我的手环上了他的脖子。 体味着艳骨女告诉我的办法,轻声在慕游魂的耳畔低语一声:“你喜欢我对不对?慕游魂?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心意,让我难过?” 我说这句话,自己都在怀疑,艳骨女说的办法对不对,我微微抬头,就看到上面的艳骨女对我点点头,对我比了一个大拇指,我借势轻轻的推开慕游魂,看他的眼睛也注视着我,眼里早已波涛汹涌,变化着不同的色彩和情绪,我几乎看呆了,从来没想到他会的眼里会酝酿这么多的感情。 他的喉咙滚了滚,发出一声几乎是从喉咙中碰撞出来的声音对我说了一个字:“不!” 难道是我自作多情,听到这句话,我一阵尴尬,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收场了,却听到他继续说道:“你爱的不是我!” 他说这句话听的我一阵神伤和莫名的惆怅,我脑袋中闪过艳骨女对我说的话,深呼吸一口,摇着脑袋,凑身向前,轻轻的,羞涩的,尴尬的,笨拙的吻向了他的下颌。 就是这里…… “一吻解千愁,给他一个吻,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他的心神一定会动摇,这个时候就算是你有犯了再大的错,他也会原谅你!”这是艳骨女告诉我的原话。 我吻着他,感觉到他浑身一震,身体瞬间绷直,我心里也紧张的要命,太阳穴突突直跳,耳边仍然响起艳骨女对我说的话,我让自己镇静下来,轻轻吐了一口气在他耳边轻轻的说:“慕游魂,……你原谅我吧……”。但是我觉得这样做似乎不对,我竟然用艳骨女的方法让他原谅我?她可是艳骨女啊,那个唯恐全天下男人都是她裙下之臣的艳骨女,当时情况混乱,举得艳骨女说得似乎没有什么不对,是一种办法,现在想想,才发现自己做错了。我这样做,心里有一种对不起祁荫的感觉,我赶紧放开他…… 他的长臂忽然伸过来,按住我即将离开的脑勺,他的额头忽然撞击过来,低下头之际,他的额头就撞在我的额头上,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我的鼻息间忽然传入一股浓烈而香醇的酒味,缱绻绵长,绵延在我们彼此之间。 “好!杨淑安!”他吐出的气息带着微微急促的喘息,轻微的,混合着酒香,我瞪着眼睛只能看着他的嘴巴,薄唇微张,一呼一吸,像是淬了一种毒药,诱惑着迷途中的人和神,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随后他的眼睛看向我,声音清冷的问到:“你刚刚亲了本王?” 我惊疑的看着他的神色,似乎没有那么邪恶了,好像酒醒了的感觉,我忙摇摇头,想要将头从他的手中挣脱开,但是他却不让,随后他忽然将我的头扔出去,自己站起身,我因为他大力又气急败坏的一扔一下就跌坐在地上,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以为他又要发飙了。 却看到他一脸清冷,双手背在身后,一脸高深莫测又嫌弃的看着我,我惊愕的说不出话来,这变化也太大了吧,不过,这才是我认识的冥王,那个骄傲的,清冷的,又别扭的,嘴贱手贱的冥王。 艳骨女欢快的从树上跳了下来,拍拍我的手大声的对我感叹道:“看来他果然是……”我忙捂住她的嘴巴,一脸尴尬的看着慕游魂,他疑惑的看着艳骨女向我问道:“这是……”。 “我的朋友,艳骨女!” 他静默的看着艳骨女对我说:“除了一身骚,没看出什么!” 艳骨女听了他的话,竟然还直说是是是,然后一脸殷勤的看着慕游魂,眼睛都笑弯了,我也不知道她在高兴什么,然后就听她温温婉婉,娇滴滴的问慕游魂:“奴家看到公子真是爱慕不已,公子你若是喜欢……” “谁喜欢了?” “别说了……” 我和慕游魂异口同声的打住艳骨女的话,我尴尬的神经都要大条了,我小声对她说道:“你还要不要……”。 她暧昧的笑着拉着我对慕游魂说:“天色也太晚了,我们偶然相遇真是有缘,但是我得送她赶紧回家了。” “不用你送,刚刚她那样对本王,是你教的吧?”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威严和一种自信,根本就没有让我们反驳的机会,艳骨女呵呵呵的笑着,那笑声之放荡,想不到她对我和对男人果然不一样,这一颦一笑好像都是开挂了一般,带着一种诱惑和吸引力,浑身好像都洒了春药一样。我听得这笑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冥王踱步过来,一把将站在我旁边的艳骨女推开,随后对她不屑的说:“滚,听着就恶心。”他的声音清冷,让人不寒而栗,我看着艳骨女被推开,但她却没有就此离开,而是如同缠人的蛇妖一样,抓着慕游魂的手嗤笑道:“官人你长得真俊,若不是奴家支招,就凭她这个木头脑袋,能让你纠结在官人心里的魔气散去吗?” 啊?刚刚魔怔还都怪我了? “滚,本王不想说第三遍。”冥王声音清冷,看来已经要道他忍耐的极限了,我忙对冥王说:“你别为难她,她又没吃了你,你至于这样怕她吗?” “本王怕她?”他明显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推开他走到艳骨女旁边说:“既然你在这里,你就带我回家吧,还有,她需要骨生花,我身体里恰好有一朵,怎么弄出来给她?” 我简明了当的说出自己的目的,就看他一脸黑气的看着我,那艳骨女吓到了,忙说:“没什么,没什么,这个不急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这个慕游魂我也不是很害怕,对待他的态度就像是以前的态度一样,我能感觉到他气场的变化和对我威胁程度的大小,这让我能自然的收放自己对他的态度。 艳骨女都诧异了,她看着慕游魂也是气恼又憋屈的脸,忙凑到我耳边问到:“他怎么一下就变成了一只纸老虎?” 她说得很小声,但是仍然被冥王听到了,他的脸瞬间僵硬了,随后手一挥,一股巨大的力就打在了艳骨女的身上,不留半点余地,也不留半点情分,似乎就是他随性而为。 我伸出手想抓住被震飞出去的艳骨女,却跟不上她飘飞出去的力度,只听身后传来冥王霸道的声音:“回来,杨淑安,你就沦落到和这个路野枯骨为伍了吗?” 我更加不懈的回过头看着他傲然屹立在黑夜中的身影,转头跑过去,看着那地上,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骨头,那味道仍然很重,带着七分腥味三分骚味,而那白晃晃的骨头上,已经布满了黑黢黢坑坑洼洼的东西。 “朽骨难救,我们走!”他站在我的身旁,抓着我的手就要离开,我愤怒的挣开他的手,鄙视道:“你牛叉,有本事你化腐朽为神奇啊!”我说这话其实是动了一点心思的,一边是激他,一边也是想让他帮忙。 他上前一步,伸手向那根骨头比过去,就看到那根骨头一下从地上飘起来,随后他清冷的眸光绽放着一种奇怪的光,我还没明白他要做什么,那骨头已经不见了。 “你对她怎么了?” “不就是化腐朽为神奇吗?本王让她变得神奇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情?”他还是那种老子天下第一的口气,我们之间又回到了当初的相处模式,我对他很无语,抱怨道:“你没什么坏心眼就行,她要骨生花,你有办法把我的骨生花拿出来吗?” 虽然艳骨女没有把我送回家,但好歹在关键时候,她没有丢下我就走,我这样做也算是报恩,冥王看着我的小腹,摇摇头说:“这是冥界的死人给你的?” 我点点头。 他眼神凝视着那里,我不知道他真能看到骨生花,随后他对我说:“他把这给你,一定还交待了你什么,在完成你答应的事情之前,就不要动这朵花。”他口气清冷,带着一种威严,我疑惑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 “那她怎么办?”我指的是艳骨女。 冥王孤傲又带着不屑的看了我一眼问到:“你还嫌自己事不够多?”他的意思是让我不要管闲事。 我指着他要求道:“你既然把她捡起来,就一定要对她负责。你现在送我回家吧。”说也奇怪,对于这个慕游魂我吩咐起来还很自在的,根本没什么心里负担,不像是其他人,还要谈条件什么的。 116:神秘和尚 116:神秘和尚 他也不和我谈,不耐烦的说道:“说了多久了?还不快走?” 正在我们要离开之际,我忽然感觉身后马蹄声传来,而冥王也在此时忽然将我的胳膊一拉,往他的身后一带,他的眼神就像是聚集了精芒的晶体,带着警惕的光,我从来没看到他这样认真又如临大敌的神情…… “哒哒哒……”细碎的马蹄声响彻在空寂的夜晚,一片冷清甚至到了死寂的氛围中,这突兀的马蹄声尤为刺耳。 我在冥王的身后,睁大了眼睛注视着前方,即使面对祁荫的时候,冥王都不会这样的警惕,来者应该不会是祁荫。 此时的我惊奇无比,除此之外,我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有冥王在我身前,我没必要害怕慌张,因为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事,那他肯定比我还惨。 转瞬间,我就看到一个骑在马背上的伟岸人影出现在月色的末端,因为是背着月光,根本没办法看清他的容貌,我只能看到他的整个轮廓,如同一副隽逸的水墨画,他仿佛来自地狱,又仿佛来自天堂,给我一种亦正亦邪,而这种感觉,让他更加的神秘,想要人探清他的模样。 在现代化汽车横行的街市,这匹忽然夜行而来的马匹和人就显得格外的奇特,不知道是人还是非人,他打马而来,随后只听一声马儿的嘶鸣,我隐约中听到马背上的人影在呼喊我的名字:“淑儿……”。 那是一声很快就被马儿的嘶鸣声隐没的呢喃,虽然音量很小,但我仍然听清楚了,我诧异的抬探出头,看着那高高在上的人影,想要看清楚他的脸,冥王却将我的视线全部挡住了。 我懊恼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所有的好奇心就像是被一盆冷水浇湿,我郁闷的看着冥王的背,眼前一片黑。 “你找她干什么?”冥王的口气听起来并不友好,我也对这个情况不怎么了解,就听到那马上传来一声温柔而多情的男声:“不干什么,只是想要找到她。” 找到我?我诧异的听着这话,觉得一阵别扭,只因为我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名字会被一个陌生又好听的声音这样带着宠溺又疼爱的语气说出来,从来没有,也没有想到过,这突如其来的,到底是谁?我绝对不知道他是谁?难道又是和我肚子里的小女鬼有关的? 我拍拍自己的肚子,心情开始变得紧张了,就听到冥王发话了:“她不认识你,你找错人了。”他的声音又恢复到一开始遇到他那时的清冷,无情无欲,只是带着一种威严,就算我站在他身后,都会因为他这沉下去的语调心里发寒。 这新来的骑马人到底是谁? 我当然是好奇的,但是冥王根本不可能给我这个满足好奇的机会,他背对着我,手却能摸到我的手腕,拉着我轻轻一带,就跟着他向另一个方向离去。 我这才能回头看那来人,只见他已经从马上下来,那儿已经没有马匹了,而他披着斗篷,那宽大的帽子遮住了他一部分脸,我震惊的看着他的模样,在警察局二楼看到的那人忽然出现在我的脑子里,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看向我,此时换了一个角度,我可以很轻松的看到他的面容,但是因为我们越来越远,他的面容在我的面前恍恍惚惚的,我想要看清楚,但却被冥王拽着离开。 “看什么看?他有那么好看吗?一个和尚!”我听到冥王不屑的口气传入我的耳中,我就是收不回自己的视线,而就在此时,我的视线忽然被一道门挡住了,我诧异的回过头看向冥王,才发现眼前的画面一阵扭曲,我感觉到一阵空洞和森冷,才发现他又打开了一道门,同往冥界的门。 我不知道冥王为什么要走得这么急,但是我一点也不想来冥界,这里有我嘴残酷的记忆,我想要挣脱开他的手,却发现他并不放开我,而是转过身,一脸严肃的看着我问到:“杨淑安,刚刚那个和尚你认识吗?” 我想不到他会问我这个问题,看他一脸严肃,我忙摇头,也是不可置信的问道:“他是谁?怎么会找我?” 他幽暗的眼眸沉了沉,随后拉着我继续往里面走,一阵阴冷的寒风吹来,我打了一个冷颤,排斥的说道:“我不要来冥界,慕游魂,我还没有死,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我往冥界带,这样我会折寿的。” 他冷哼一声,只是对我说:“你的生死,本王还能说得上算。”听听,多霸道的口气,他又拿出了往常的那副语气,我耳旁传来远处忽远忽近的鬼哭声,那些并不美好的回忆涌入我的脑海,我叹了口气,对他说道:“你还记得那个小女鬼吗?穿着鹅黄色的古装的小女鬼。” 他拽着我的手腕向我不知道的方向前进,听到我的问话,简单的嗯了一声。 我对这个小女鬼是没有办法,她又附在我的身上,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与其说是祁荫带给我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倒不如是她,一个羑离就算了,现在还又来一个和尚。 “她现在就在我的身体里,一直没有出来,你帮我把她弄出来吧,如果她一直缠着我,我根本没办法过普通人的日子。”我抱怨的说道。 “你想过普通人的日子?”他反而问我这句话,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我,他的身姿颀长,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震慑人心的王者之气,不怒而威。我看到他忽然转过来的精致容颜,闪了一下神,然后才支支吾吾的开口说道:“是啊!谁愿意活得这么累,我真的不适应这样的生活。” “那祁荫呢?你也不要了吗?”他的语气不冷不热,我听不出来他的语气,更揣摩不出他的想法,但是我知道我没必要在他面前打太极,点头说道:“其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他对我是怎样的态度,我一直觉得他应该曾经和我有什么关系,所以现在才找到我。但是我并不想和这些前世的东西纠缠在一起,我是人,他是鬼,我的梦想是毕业以后找一份薪水不错的工作,每年一次或两次世界旅行,如果能有一个爱我的丈夫那就更好了。” 祁荫的到来,打破了我所有的生活轨迹,不仅强行进入我的世界,还强行和我冥婚,让我怀了鬼子,他毁了我所有的一切,连带着我的家人为我操碎了心。 “本王看你日记的时候,就知道这些,你梦想的丈夫好像是一个叫“高富帅”的男人,身高有一米八,腹部有至少六块腹肌,爱好厨艺和健身,但祁荫不叫高富帅,高富帅究竟是何人?”他狐疑的看着我,一脸的认真和思索。 我微微张着嘴巴惊讶的看着他,脸上通红一片我的老脸啊,这……怎么会忽然问我这样的问题?明明现在很严肃的,更重要的是他的神色也很严肃,我尴尬的咳嗽一声,他还严肃的看着我。 我忙转开话题说道:“我们先不谈他,我身体里的小女鬼,你能帮我让她不要缠着我吗?”这才是我回到原本生活的关键。 他看向我的身体,随后摇摇头对我说:“你难道不知道吗?那不是什么小女鬼,而是你。” 他竟然也这么说,我惊愕的听着他正经的告诉我这个消失,心里一片惘然,干涩的问道:“为什么?不可能,她明明是偶尔能控制住我的小女鬼,没多久之前进入我身体里面的。” “你们本应同魂同体,她就是你,你就是她,只是,她是你心头的怨念,看如今这种情况,她应该是谁帮你分化出来的,如果没有很大的刺激,她不会出现的,但是一旦重新出现,就如同一种生生不息的东西,灭了又生,永无止尽。”他的声音清凉淡薄,我听在耳中,犹如在听一个遥远而又奇幻的故事。 为什么会说她是我?为什么我又是她,我想让自己糊涂一点,告诉自己说如果听不懂,就可以不接受这个道理了。但是我听懂了啊!如果小女鬼真的是我,那羑离我是真的认识的,还有祁荫我也是认识的,刚刚找来的和尚也是认识的。 还有那些曾经无意中做的梦,也是和我有关的,那些偏执又疯狂的举动,还有那些痛苦的过往,真的是和我有关。 可是,我不想接受这些! 我摇摇头说道:“不是的,不是的,她不是我,真是附身在我身上的鬼魂。” 他看着我,微微抿着薄唇,神情似乎还带着一点悲悯,随后他忽然伸出手,我看到慌忙退开一步,我想要躲开他,就像想要避开刚刚他说的话,我的眼前仿佛又看到了梦里的城楼,那干尸被挂在墙上,还有大火中疯狂的尖叫声,一个娇小的女孩颓败的站在城门前,站在火堆前,就仿佛站在死神的面前,看着亲人被屠杀,以及其残忍的方式。 117:她就是你 117:她就是你 画面一闪而过,但我的心情却猛然间开始翻转,我的心情变得特别沉重,我心底的某个角落犹如破冰的湖面,开始迅速的裂开。 我退后一步,晃耳中听到冥王的声音似乎穿破我的耳膜,将我的疤痕再一次撕开,掩盖在疤痕下面的污血汩汩翻涌而出。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我听到冥王的声音就排斥,愤怒的瞪着他,而在他黝黑的眼眸中,我看到自己治牙咧嘴的对着他大吼一声,随后我就听到他的身后传来一道女声。 那声音带着一种得意,也带着一种邪恶,她从冥王身后走出来,看到冥王冷眼看过来的眼神,忽然低下头恭敬的叫唤了一声:“冥王大人!” “沈碧莲?”我念出这个名字,但是却觉得她本不应该叫沈碧莲,沈碧莲似乎只是她作为艺人用的艺名,她的真名应该是我熟悉的名字。 她不怀好意的看着我,随后忽然笑出了声,那声音回荡在寂静而泛着红光的冥界,却被冥王不耐烦的打住了她的笑声:“你来这里干什么?” 冥王的声音很冷,就像是黑夜里的一道利剑,毫不客气的刺进沈碧莲的胸口,随后沈碧莲没有害怕,反而带着笑意对冥王说道:“多谢冥王大人,帮碧莲告诉了她这个真相,碧莲为了让她的心神动摇已经下了很多功夫了,可是那祁荫一直不让碧莲得逞,今天幸亏冥王你亲自将这个事实告诉她,否则,凭着她这蠢脑袋,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觉醒。” “觉醒?你一直在设计她?”冥王回问道,两个都是冥界中的官员,彼此之间自然熟识,再加上那个沈心儿还叫他冥王叔叔,那两人的关系自然很熟稔,我替自己捏了把汗,也不知道冥王会不会倒戈,然后帮着沈碧莲对付我,但我的预感没由来的有一种自信,让我觉得冥王不会对付我。 “她啊,和我一样,是我的族人。自从在《阴阳时报》上看到她的脸,我就人出了她,所以我就以人类的身份接近她,将心儿交给她,心儿很会招惹是非,她一定会深受其害,在关键时刻觉醒,这只是让她恢复前世记忆的一种办法,而第二种办法,就是让她自己想起来那些不堪的往事。”她很有耐心的交待着自己的目的和计划,原来祁荫说的对,她不是单纯的将孩子交给我看管,她是有目的的,只是我被她大明星的身份蒙蔽了双眼,不肯相信,那时候也不肯相信自己一个平凡人究竟有什么值得她利用的。 那我究竟有什么不平凡的? “你为什么要让我觉醒?觉醒之后我会是成什么样?”我冷着眸子看着沈碧莲,既然愿意交待,那就交待清楚吧。 “这是你自己要问的,行,我告诉你。为了维护现在你的人身,祁荫千方百计赶走我,甚至私下找到我给我警告呢!”她谈起了祁荫,我想到在这期间,祁荫的确离开过我几次,说是去处理一些事情,原来是跑来找沈碧莲了。 我纠结着,正要犹豫要不要听,既然祁荫不想让我知道,在这个关键时刻,我毫无疑问相信祁荫,在沈碧莲和他之间,我选择祁荫。 我看着她轻启唇齿,一脸妖邪,皮革下的身姿火辣而性感,却像是裹了一层毒药。 “行了,别说了!”就在这个时候,冥王忽然打住了沈碧莲即将开口的话,我的心也跟着猛的往下跌落,好像放下了胸口的那块大石头。 沈碧莲的话让我摸不着头脑,但是她来者不善,让我很反感,我压住心头的不爽,对冥王说道:“别理她,她不怀好意,既然不能让小女离开我的身体,那就算了,你送我回家,你答应过的。” 我对冥王毫不客气的说着,将对沈碧莲的怨气都发泄在他身上,他不但没有翻脸,反而用那种懊恼的神色看着我问到:“你没事吧?我真的不知道这些会伤害到你,不过这是你前世留下来的怨念和执念,既然你已经选择不再想起那些东西,本王可以替你抹去那些不好的记忆。” 他话刚说完,我就听到沈碧莲懊恼的说道:“冥王大人,为何要帮这个女人?难道冥王大人也像是那个祁荫一样,被这个魔女迷住了?”沈碧莲的话毫不客气,此时似乎气急了。 我看着沈碧莲吃瘪的样子,忙对冥王说:“那好那好,你一定要帮帮我,游魂,现在只有你愿意帮我了。”我说得期期艾艾,就看到慕游魂眉头微微的皱起来,马上对我说了一声:“好!” 我是故意这么说的,看到沈碧莲怒火中烧的模样我就知道自己得逞了,如果要想过上曾经的日子,像是沈碧莲这种找上门来的家伙我很难避开,如果有冥王帮我撑腰,那这件事情就好处理多了,至少她会有所收敛。 “如果我上辈子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那等我百年之后你再来找我报仇吧,那时候我听你好好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听,但是现在,我是人,我还有双亲,有家人,我不想因为这些前世的夙愿让自己死于非命。”这就是我的想法,我对沈碧莲认真的说着,就看到她紧绷的脸忽然转过去,似乎还带着一种隐忍,很不甘心的说:“我怎么可能让你好过?”可是她的眼角,分明有一丝丝亮闪闪的精芒,那是她的一点眼泪,我不知道她对我究竟是什么感情,是恨吗?这么明显,那她闪烁的眼角,又是怎么回事? “碧莲,回去!”冥王清冷的声音是就像是一道命令,声音刚落,我就看到沈碧莲回眸看了我一眼,随后咬着牙在我面前离去,我看着她背影,心里沉重得很,而就在这时,我的肚子忽然开始疼痛起来,好像有什么在我的肚子里作乱,翻江倒海的作乱。 忽而,我的肚子不痛了,更痛的却是我的胸口,我急喘着气,一下就栽倒在地上,我的手趴在黑乎乎又湿润的地上,我的额头随之磕在地面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手情不自禁的伸出去捶打自己的胸口,就在下一刻,我忽然被一双手扶起来,随后一股冰凉的感觉沁入我的胸口,那些疼痛就像是长了腿的家伙,一溜烟的开始乱窜。 我的口中发出:“呜呜呜……”的哭声,带着痛苦和悲怆,我甚至翻转了身子,躺在了冰冷的地上,闭着眼睛,咬着牙齿,脑袋嗡嗡的开始有什么声音像是魔咒一样在我的脑海中盘旋着。 “相思骨,念往生……沉往事,追故人……”相思骨?相思骨?那些如同诵经一样的声音散去,我的四肢就像是被电触了一样,麻木而僵硬,已经没有多少知觉,只能躺在地上,呆滞的看着看着我的冥王,我的脑海中仍然盘旋着相思骨三个字,口中也喃喃吐露出来:“相思骨……”。 “相思骨?”冥王的剑眉微微向着中间靠拢,那些疼痛在他放入我身体的冰冷镇痛下慢慢的好转起来,但是刚刚那突兀而又汹涌的痛让我仍然心有余悸,我迷茫的看着冥王,就听到他轻声在我耳畔说道:“没事的,没事的,只是被下了诅咒,不会有事的。”他说没事就没事吧,他的长发随着他低着的头飘落了下来,扫在我的脸庞上,一阵瘙痒,我慢慢的能移动手指了,慢慢的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能动了。 我僵硬的伸出手,将他的发丝拿开,随后他忙将我从地上扶起来,我舒了口气,感觉到自己的肌体很神奇的在慢慢从痛苦中修复回来,而且很快,我已经没有再感觉到那些可怕的疼痛,就像是来的快的疾病,通常去得也快,而且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刚刚好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我诧异的看着冥王,心情仍然没有平复下来,紧张的问到:“诅咒?什么诅咒?我什么时候被下诅咒了?” 难道是刚刚的沈碧莲吗?我莫名其妙的想着,就看冥王摇摇头对我说:“相思骨,这诅咒并没有要你的命,只是想让你尽快完成你当时答应的事情,如果你还没有完成那件事,下一次的惩罚会更厉害。”他说着这句话,语气越来越缓,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我听着他的话,脑子极速的转动起来。 就听到冥王担心的问到:“你的身上的骨生花,是谁给你的?” 我的思绪忽然飘回了冥界的密林,我的视线从冥王的旁边穿过,看向遥远的地方,当时那带走我孩子的妖僧穿破我的肚子,小女鬼出来说让我去找骨生花修补身体,骨生花是一个逃到林子里等待爱人的死人给我的,他从胸口将这朵花取下来的时候告诉我,让我…… 让我…… “他让我找到他的来生,恢复他的记忆!”没想到这么快,我就需要完成这笔交易。 第118章 八鬼抬棺 第118章八鬼抬棺 “这很简单,你怎么不早说,平白受了这样的苦痛。”冥王的语气带着自责,我知道他是担心才会这样,难道他真的对我…… 我不确定的看着他,视线从他的身上飘过,想问到:“那怎么办?”其实我问这句话,心里是很复杂的,尽管我想摆脱祁荫对我造成的影响,但是心里竟然生出了越来越浓烈的不舍,从我做出决定开始,到现在,我几乎已经到了要忍住不去想他才能让自己心绪不烦乱的程度。 “这好办,你留在冥界陪本王三日,三日之后,我会将你的事情还有艳骨女的事情都处理好。”他说得信誓旦旦,似乎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我再次将视线转向他的脸,心里却根本没有将他的话放在眼里,他的脸竟然会和祁荫的脸重合,我晃了晃脑袋,他还在说什么,但是我已经听不下去了。 凄迷的天际有妖冶的红月,就像是祁荫生气时的眼睛,我倒退了两步,心想着那个孩子其实也不是特别的坏,至少他很多情况之下都听我的话,甚至还挺身而出保护我。 这样的想法让我的心情越来越复杂,我心烦意乱的打住冥王的话说道:“我不能待在这里,我要离开。” “慕游魂,这个地方不是我能待的,我要回去。”我看他没有说话,再次强调了一遍。 他忽然转过身,我想要看清楚他的面色的目的也因此落了个空,我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听着他用那种没有起伏和音调的语气问我:“你要去找他?” 他问这话,我摸不清他的心思,他向来猖狂霸道,如果我说了什么惹他不高兴的话,他甚至会用我想不到的办法惩罚我,龙有逆鳞,而且我似乎已经有一次碰到了他的逆鳞。 所以我摇头说道:“不是,我只是担心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我是他母亲,不应该抛弃他。”我以宝宝为借口,想要冥王能够理解到我一个作为母亲的无奈和心疼。 他仍然没有回过头来,继续沉默下去,我想我为什么要经过他的允许才能离开?但是这里有沈碧莲一直对我虎视眈眈,想要做什么唤醒我的事情,没有他的护送我估计走不出冥界就会遇害,因为身处异处,我本就小心谨慎,但是一旦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会更加为之前自己的决定感到自责和愧疚。 我以为冥王是不会管我的,没想到他却对我说:“本王不会阻止你的任何决定,也不想强迫你。杨淑安,你要知道,本王也不会亲自再送你回去。你当初是怎么到冥界的,就怎么回去吧。”他的话刚落,我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一抹白色的人影。 那人影带着高高的帽子,轻飘飘的,笼罩在氤氲的黑暗中,那是曾经送我到冥界的无常,他是想要无常送我回去吗? 他说不会亲自送我回去,又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目前,我已经没有资格让他帮我解决骨生花的事情了。虽然他并没有说不会帮我解决那件事,但我自己知道,我不能再向他开口,如果找到祁荫,那祁荫一定会有办法的。 冥王静默在我的身前一会儿,随后就向着远处的幽红中走去,他的背影渐渐的隐没在茫茫的幽红之中,一身黑袍凛凛生风,他走得很潇洒,步态却很沉重。 苍茫的幽冥大地,是一片诡秘而神奇的地方,这里不管是对于鬼魂来说还是人类来说,都是一块危机四伏的地方,我有幸三次在冥界出没却没有真正的死去,也算是我的际遇,我心存感激。 无常是一个如同冥王一样面冷的鬼差,他已经和我打了几次照面了,自然是认得我的。等冥王走了以后,他态度也转了一个弯,用嫌弃又气愤的口气埋怨道:“你现在惹冥王大人生气,依着他那脾气,这下我们这些在他手下办事的又要遭殃了。女人,果然都是自私的。” 自私吗?我看向早已看不到冥王背影的地方,思索着无常的话,我也不能多想,马上对他说:“我们快走吧,尽快离开这里。” 他不屑的看了我一眼,啧啧说着:“要不是命令,本官才不会管你的死活。”我没有计较他说的话,也不能计较,他带着我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就在此时,我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我的心立刻提起来,呼吸也越发的急促起来,我小声的对前面的无常问道:“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吗?” 他忽然站在原地,却在我即将靠近他的时候,将我推开一步,他没有转头,我看着他惨白的背影,还有那尖尖的高帽,觉得他此时的气氛不对,而我的耳边忽然传入他冷恻恻的声音,“真是一个好机会!”我心中猛地一寒,觉得哪里不对,他不让我靠近他,而身后那危险的东西靠近我的感觉却越来越清晰。 “怎么了?”我顾不得那么多,回头看向身后,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无边的残红背景下,有几个黑洞洞的身影,抬着一副棺材向我们这里靠近,与此同时,耳边也响起了无常冰冷的声音:“八鬼抬棺,没想到这冥界千年难遇的事情也被你遇到了,这好比人间的阴兵过境,这八鬼是曾经肆意冥界最穷凶极恶的鬼魂,所到之处,一切灵物让道,就算是本官,也只能闪开,如果你死在他们的手中,冥王绝对不会责怪本官!”他的声音越说越轻,等我从震惊中回过头的时候,哪里还有那无常的身影,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幽冥的黑土地上,我再次转过头看向那边靠近的八鬼抬棺,脚步却怎么也挪不动了。 我不是因为害怕才没出息的挪不开脚步,似乎是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阻止我移动,我只能站在原地,心里焦急得不行,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我慢慢的转过头,猛地一惊,看到八个面目眼睛放着各色奇异光彩,牙齿尖锐,面如僵尸的人影已经走到了我的身侧,他们的出现和靠近如此的突兀,让我根本来不及有所应付,我已经能闻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腥味和甜腻似乎带着毒气的香味,闻到这种味道,我几乎要当场晕厥过去,而他们根本没有在我身旁停留,而是脚下似乎踩着阴风,罩在他们身上的鬼画符的黑衣完全的遮挡住了他们的身形。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八个…… 近在咫尺,尽管鼻尖的气息让我恶心甚至隐约能产生幻觉,而我眼前的八个面如死灰又穷凶极恶的鬼也如此的真实,甚至于我的身体,因为忽然袭来带着煞气的阴风而隐隐不安的烦闷,整个人觉得虚弱不堪。 我的手在发抖,不敢出声,不敢嘶叫,只能忍着这股吞咽不下去的疯狂,静默的站在原地,本来以为就这样可以逃过一劫,却没想到…… 他们抬着的棺材里忽然传出女人的惊叫声,声音凄厉而疯狂,就像是即将被上火刑架的巫女,那声音如同狂风咆哮而来,有如同惊声霹雳,划破了周围所有的死寂。 “啊……救命……救命……啊……不想死,……祁荫,我不想死……”我听到声音从那渐渐远去的棺材中传出来,整个人如被雷劈,本来以为随着那八个鬼魂离去我就能解脱这样的束缚,却发现自己脑袋昏沉,迷糊的看着远去的八个鬼魂和棺材,听到棺材中几乎一模一样的声音,心脏一阵猛烈的收缩,整个人摇摇欲坠。 而我的眼前也慢慢变得昏暗,后背忽然感觉到一阵坚硬而冰冷的东西贴着自己,一阵失重的感觉传来,我惊呼一声,随即感觉自己喉咙中在发出那样的嘶吼声和尖叫声,如同刀割,如同雷劈…… 是我…… 我已经在棺材里了吗? 就在这一阵翻天覆地,犹如行走在天昏地暗和斑驳光影世界的时候,我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怒喝声:“没出息,真是没出息,竟然被这八个丑鬼抓住。” 迷糊中又看到了远处的红月和零星的闪烁着火光的黑土地面,我又回到了原来呆立的地方?而我的面前,忽然出现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我惊愕的看着这张脸,以为又遇到灵异现象,再看她的身后,忽然多了八个抬着棺材的八鬼,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和我一模一样的女人忽然回过神,一脚就踢开其中一个面如死僵的抬棺鬼。 我心中诧异,猛地向后退了几步,才发现自己竟然能脱离那种被压抑的感觉了,我赶紧再后退几步,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人瞬间如同放出笼的野兽一样,和眼前这些让冥界闻风丧胆的抬棺八鬼纠缠在一起,看她的动作,风驰电挚中带着一股狠辣,她的面色从容又霸气…… 第119章 冥界遇故人 第119章冥界遇故人 她是谁? 来不及多想,当下我得赶紧离开这里,向着原本无常带我离开的方向离去,大概是因为八鬼抬棺过路,这一路竟然一个鬼影都没有看到,心中侥幸,并且加快了速度,但是也不知道这偌大的路怎么走,逃离了诡异的现场,一时间又陷入了迷茫,我该何去何从? 寂静的冥界黑土之上,阵阵凉风从更神秘的地底下袭来,尽管已经来了这里几次,但是我仍然一点也适应不了这里的幻境和氛围,这里对我来说就是一处牢房,有各种各样未知而残酷的刑法,每一次来我都不能全身而退,每一次从这里出去我都是遍体鳞伤。 正在左右张望着的同时,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马蹄声,听到这熟悉的马蹄声,犹如从梦中惊醒,心中带着惊喜,甚至开始欢欣雀跃,感谢之前的经验,让我认识到了这里的交通工具。 随着哒哒马蹄的靠近,空旷而寂寥的声音传来,却没有看到马车,而是一个拿着长矛,带着盔甲,向着前方冲击的无头将士,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可是我没有看错,的确只是一个骑着马匹向着我靠近的无头战士,只觉得后脊背一阵阴寒,魂魄都跟着紧张的飘起来了,赶紧退后几步,疯狂的转身开始逃跑起来。 却没想到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马儿的嘶鸣,晃耳间,马鸣声已经逼近了我的身边,惊慌的侧头一看,只见长矛忽然对着我就劈了下来,我惊叫一声,却没有感觉到预想中的刺痛,而是感觉后领挂在什么东西上导致整个身体被忽然提了起来。 恍然的看着那没有头的地方,浑浊的黑血在残红的照耀下清晰可见,汩汩黑血却泛着红光,在光亮下越发的狰狞。 呼—— 冷冽的风在我的耳畔猛吹过,猛地吞了一口冷气,而下一刻,我就被提着逆风向远处飞去,惊慌的看着急速向后退的景物,心中汹涌澎湃,瞬间只听到哒哒哒越来越急促的马蹄声响彻在我的耳边,心中的悬念也越来越大,等马蹄跑了一会儿,我才回头急促的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的声音飘荡在空寂的冥界,心中仿佛被猫爪抓了痛处,晃眼看到脑后忽然出现在我眼前的长矛,冷冰冰散发着阵阵寒气的金属矛头,正挑起我的后领,急速的向一个未知的方向跑去,他好像没听懂我的话,挣扎中只听到后领响起一声撕拉的声音,布帛因为我的挣扎忽然撕裂开,心里忽然变得更加紧张,看着地面心里咒骂一声,停止了挣扎,这么快的速度,如果就这样掉下去,那该多惨烈。 绝对和坠马有一拼了。 这么想着,赶紧放弃挣扎,可是就在我不挣扎的时候,我整个人忽然往地上栽去,而且毫无征兆的,整个人一下就摔在地上。 只觉得被摔得浑身惨痛,屁股开花,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站起来,就感觉有只手忽然伸过来将我从地上捞起来,我惊诧的看着马匹和无头战士,心里莫名的发寒,翻个身趴在地上,脚却被拽在他的手中,拖着往前走了几步远,随即又被他从地上拽起来,我拼命的用脚想要踢开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手带着一种我根本无法挣脱开的力道,压制着我。 恐惧在我的心里盘踞,我不知道他要将我带到哪里去,更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我疯狂的尖叫着恶劣的骂道:“去你妈的,断脑壳的东西,放开我。” 我的挣扎很无力,因为我不管怎么骂,怎么踢,他都拽着我的脚裸往前面拖,神志在这样的刺激中渐渐的涣散,背部也因为这样蛮横的方式磨破了皮,背部摩擦在地面火辣火辣的痛,就如同一把火将我的后背点燃了一般。 我的世界一片混乱,眼前是急速后退而混乱的幽红天际,耳边急促而刺耳的“哒哒哒——”的声音,愤恨的看着红月,忽而,整个人因为那急速前进的速度竟然飘起来了,背部那种火辣辣痛的感觉也稍微得到了缓释,我愤恨的想要抬头看着前面的无头战士,但是颈部怎么弯曲也看不到他,而就在下一刻,那根长矛忽然一甩,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无头战士故意的,那长矛一甩,一下就撞在了我的脑袋上,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一阵剧痛传入我的大脑,随即我就晕了过去。 虚妄的梦境中,我只能听到那哒哒哒的马蹄声不断的响彻在我的耳旁,而我的灵魂仿佛被拖拽着一路飘飞而去,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彷徨,我声嘶揭底的呐喊着,从灵魂深处呐喊着,但在黑暗中看不到任何东西,只听到一阵阵清脆的马蹄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让我憎恶又惊恐…… …… 我好像被关进黑暗的野兽,在一片荒芜的虚空中咆哮挣扎,但是怎么也无法找到最真实的感觉,最后喊累了,闹疲惫了,只能静默又不甘心的看着最深处的黑暗,仿佛这样就可以让自己沉醉在黑暗中,来缓解此时的痛苦和不甘心,我是死了吗?被打死了?可是我的灵魂为什么会在这一片虚无中,就好像是被什么故意束缚在这里一样,这种感觉就好比鬼压床,让我根本挣脱不开这样荒芜而凄惨的境地。 忽而,听到有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这是我在这段冗长而绝望的黑暗中听到的除了马蹄声之外唯一的声音,我慌忙抬起头看向周围,忽然看到眼前出现一个身穿素白长衫的男人,他的头上带着一种只有在古装剧中才能看到的玉簪,他就静坐在一方水池边,手中拿着一本书册,头上笼罩着一片暖阳,是这片黑暗中唯一的亮,而且还泛着一种普渡众生的暖意。 那暖意吸引着我向着他慢慢的靠近,我的脚步向他走近,看到他我仿佛看到了…… 神佛? 可是正当我要走近他的时候,他忽然抬头向我看来,随后他的身影一下就消失在了我的面前,惊讶的同时,就听到我的头顶传来说话声,随后上空忽然被拉开一条惨白的缝隙,随后我被一道尖锐的女声彻底惊醒,猛然睁开眼睛…… 我的世界从绝望的黑色迅速转变成耀眼的白色,而我的耳中那道尖锐的女声和另一道温润慵懒的女声交缠在一起,似乎在吵架,感觉到后背仍然传来火辣辣的痛,脑海中闪过自己被拖拽的场景,这让我的神经忽然紧张起来,随后眼珠子一转,激灵的环顾四周一圈,却发现我的身侧只有两只狐狸,一只白狐狸,一只红狐狸,两只狐狸在说着什么,我的大脑虽然警觉,一时间还是没有听懂他们说的话,一想认真听就觉得自己的耳中好像钻进了什么东西一样嗡嗡嗡的转。 直到那红狐狸忽然看向我,我才听到她口中忽然对白狐狸说:“她醒了,快点把她带回去吧。” “是我先发现她的,所以把她带回去以后归我处置。”我能听懂她们说的话以后,只觉得白狐狸的声音听得耳熟,红狐狸的声音也是,我看着她们两只成精会说话的狐狸向我靠近,我猛地想起云野,那只被人鱼杀掉的狐狸,本事挺大的,我诧异的看着她,喊了一声她的名字,问道:“我怎么在这里?” 她一脸无语的瞄了我一眼:“你命不该绝,幸好被我们找到了。”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我揉着太阳穴想从地上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随后听到红狐狸对我说:“你被一个喜欢捉弄鬼魂的无头骑士当鬼魂玩了,如果我云楠没有救你,恐怕你早就……”她的语气带着妩媚和慵懒,让我想起了红木屋里面软绵绵而如同猫儿一样闲适的狐狸。 “呸,怎么会是你救了她?明明是我云野!你就想让她帮你追那个男的!”云野的话带着不服气甚至是赌气,我就疑惑了,云野为什么这么说,随后云野又一副很有义气很仗义的样子对我说:“你告诉她,我们之前是不是就结成联盟了,现在联盟还没有解除,你只能跟我回去,不能跟她回去知道吗?” “云野,你怎么可以这样自私,我们不是好姐妹吗?你让她先跟我回去,让她帮了我以后再还给你就行了。”云楠的声音娇滴滴的,又带着一丝恼怒,我疑惑的看着云楠问道:“帮你干什么?” “哼,她看上了一个男的,想让你帮她的忙,因为那个男的是因为救你才闯入云舞姥姥的阵法的……” 120:八棺邪阵 120:八棺邪阵 帮我的?男人?还是男鬼? 转瞬间我就知道了,帮我的还会是谁呢?除了祁荫还会有谁? “他怎么样了?”我忙回声问道。 “看来你们关系很好,你是他的爱人吗?”云野带着一抹坏笑,似乎是看好戏一样看着我,她的眼神带着一种调侃,她说云楠看上了那个男的,应该就是说云楠看上的是祁荫,和云野看上的不是同一个。 我谨慎的摇摇头说:“我们只是有契约关系。” 云楠听了我的话,明显放松了不少,刚刚的敌意也渐渐的化解,她接着就问我和祁荫是什么契约关系,我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只是凡人,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一直想利用我。”我如实的说出最开始我对祁荫的想法。 随后云楠抿嘴笑了起来,而云野明显很不开心。云野一瞬间就在我面前化身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带点狐媚和嚣张,随后一把抓住我的后领就带我飘起来了,向着远处飞去,我听到云楠在身后娇滴滴的骂了一声,就跟在我们的身后飞来。 灵狐的速度很快,像是一把利剑破空而出,穿过了密林,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这种感觉让我焦急烦躁,我企图挣脱开云野的控制,但却根本不能。 柳暗花明,我又被带到了那栋朱红色的古风大院前,没想到转了一大圈,我又回到了这个古怪的地方,随即我就被云野扔在地上,只听院子里传来声声鬼哭狼嚎,云野马上对着那些守在院子里的鬼魂怒骂道:“吵,吵什么吵?谁再吵我吃谁!” 她的话狠辣,但是很有用,我被摔在地上,刚想从地上爬起来,就听到云楠说:“不要动,我们不能带你进去,姥姥现在虽然在静修疗伤,但还有其他姐妹守着。” 云楠的声音还是挺温柔的,而且不骄不躁,和云野简直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云野低下身凑近我对我说:“我们之间的联盟仍然有效,你帮我,我帮你,我绝对不会食言。” “你要我怎么做?” 答应她,我就有机会找到情况不怎么好的羑离,甚至也可以找到祁荫,现在我只想先看到他们,再想办法帮他们脱离困境。 她好像看出了我的想法,嗤笑一声用那种警告的语气对我说:“你就别动其他的心思了。你不可能对他们有什么帮助的,因为他们被困的地方是九尺寒潭之下的八棺邪阵,那是真正的大罗神仙也救不了的地方。” “八棺邪阵?他们都在那里?”我听到她吓唬我的话也很心惊,但是无论那是什么地方,我都要非去不可。 “哎,我们下去再说吧,在这里被看到发现了也不好。”云楠担忧的交待道,两个狐狸精又拌了几次嘴,我只觉得忽然一阵失重的感觉传来,想要惊声尖叫,却被一把毛茸茸的东西堵住了嘴巴,嘴巴里全是绒毛,让我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背过气去。 我被一根毛茸茸的东西勒紧了腰板,只觉得自己如同坠崖一般,那嗖嗖从四面八方吹向我的冷风,让我差点崩溃,我的眼前一片黑与白的错乱复杂,世界只剩下风声和刺骨的寒意,仿佛坠入寒潭,却又像是只是划破了冰冷而粘稠的空气,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掉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我的耳中传来两声熟悉的惊呼声。 “淑儿——” “毕淑——” …… 我摇晃着昏沉的脑袋,看向隐约的血红像是迷雾又像是火焰的空气中,似乎还摇晃着一个影子,而我的身侧传来轻微的脚步落地的声音,就听道云野傲慢的声音对我说:“看看,都认识啊,看来我们把你抓回来没有错。” “他叫什么名字?”我听到云楠低浅婉转又悦耳的声音传来,我摇摇晃晃从震惊和失魂落魄中站起来,看到血色迷雾中似乎被一团火焰困住的祁荫,我心中忽然如同滴血一样疼痛。 我情不自禁的喊出了祁荫的名字:“祁荫……”。 “祁荫?”却没想到云楠会欣喜的再一次咀嚼着这名字,再看向另一头,豁然是羑离,他的那条大鱼尾已经出现了,就在距离祁荫大概十几步的地方。我这才看到他们中间放着八方破败不堪的灌木,那些或是黝黑或是赤红的棺材板不满了灰尘,并且带着一股死气,我隐约能看到那些破洞中露出来的白骨,也能看到那些在破裂的夹缝中形成的蜘蛛网。 这就是八棺邪阵? “这个阵法把他们困住的吗?”我从地上摇晃着站起来,指着眼前这八方行色各异又诡异莫测的棺材问到,只有这样我才能打探清楚情况,也许我想要救出祁荫和羑离的想法只是天方夜谭,但是总有一些事情,明明知道你不会成功,明明知道机会渺茫,可还是忍不住拼上一切去完成。 我的话刚落,就听到云野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对我说:“我是当你自己人才告诉你的。这就是我们的姥姥为什么选择在这里建宅院的原因,你看看,他们,应该够厉害的吧,特别是楠姐看上的这个,绝对是能惊天辟地的。可是,他要是到了这里,仍然能被姥姥的阵法鱼肉。” “这么厉害?”我嘀咕了一句,担忧的看着那血色迷雾最为浓烈,如同一团妖冶烈火的地方,那里正是祁荫被困住的地方。我忍下心中的担忧和焦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问到:“他的确很厉害,看来这个地方一定不同,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告诉你,你帮我!”开口说话的是云楠,她的声音同样带着柔情,而且此时更加蜜意,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了。 “淑儿,不要听她们胡说,等过段时间,本殿自然能出来。”他说起来的口气听起来虚弱,但是那态度却很强硬,而他的话刚落,我就听一旁的云楠欣喜的捂着嘴说道:“哎哟,我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话呢,看来找你来是有用的。” 这些狐狸精,是真的喜欢男人,而且还喜欢找中间人给她们搭线。我寻着机会继续打探情况,就听云楠对我面带笑颜的说:“我怎么会胡说呢?祁相公,姥姥说了,你的确很厉害,这里的恶龙想要吃掉你却根本吞不下,你迟早会从这里离开的,但是那个时候,你一定也很虚弱,只要姥姥那个时候对你再动手脚,你……”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我看到她一副毫无担心只是窃笑着继续说道:“就可惜了你这漂亮的脸蛋了。” 原来她看上了祁荫的脸。 我第一次发现祁荫比狐狸精还吸引人,甚至把狐狸精都勾引了。 “住嘴,怪只怪本殿大意。”他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暴躁,想着当时的情况,他也许是操心我的安危,所以才没有顾及到那么多轻重。 这种猜想让我感动,这让我打起精神打断他们的话,对云楠:“他喜欢温顺的女人,最讨厌威胁。作为代价,你告诉我他们是怎么被关进来的?”我也不会直接问她怎么打开这个阵法,怎么放他们出来,这是不可能的,也许我一问出口,就会引起她们的戒备。 云楠低笑一声,慵懒的开口说道:“这个简单,我们的宅院,本来就建设在龙脉之上,而且还是龙头的龙嘴八颗龙牙的地方,这个地方按照你们人类风水师傅的说法,就是极凶之宅,因为龙牙是暴戾之气最旺盛的地方,频频出现血光才是正常的,所以姥姥选择在这偏僻的龙牙之上建屋,房屋之下,埋入八棺,这八方棺材是世间最穷凶极恶的死人,埋葬在这八颗龙牙之上,他们啊,就像是婴儿口中的奶嘴,安慰着暴躁的恶龙,而宅院前,同样放入怨气冲天的恶灵与下面的恶灵相互呼应,挡去所有的凶光,这样一来,那宅院于我们灵狐族而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算是他两这样世间罕有的高手来了……” 说到这里,我听到羑离一声冷哼,不屑的说:“怪不得,瞬间变死宅,能让一切生灵消失,原来是龙牙悬屋,在祁荫进来的时候,那狐狸精就启动阵法,将这些破烂棺材移动了方向,恶龙瞬间惊醒,甚至能发出平日里最盛怒的情绪。” “哟哟,还是羑离公子聪明啊!”云野见缝插针,马上溜须拍马。 原来是这样,我还诧异那古怪的朱红色庭院瞬间消失,而且随即连祁荫都消失不见了。想来羑离也是用同样的办法被束缚住的吧,我原来是这样,可是,我就算知道了这个原因,又怎么让他们都出去呢? 面临巨大而艰难的问题,我仔细的琢磨着,就听到云楠继续对我说:“你叫毕淑吧,听姥姥说,他们都是不灭之神,很有来头,姥姥说过,怕他们回过神来收拾我们灵狐,所以……”。 121:千年刻魂石 121:千年刻魂石 “所以什么?”我望着云楠那双狐狸精再也没有觉得她的那双眼睛能让我陶醉,现在我的心思都在她的话里。 “所以,你得帮我和她,说服这两个极品男娶我们姐妹两。”云野插嘴进来,在这个时候,她们两姐妹真是一条战线的,都用带着威胁的眼神看着我。 “做梦吧你们两只丑畜牲……”祁荫破口大骂,羑离也没有出声,但此刻气氛中弥漫着越来越冷的寒气,我不用猜也知道是他们两个的气场在变化,在给警告。 云野性子相对来说豪爽的多,她没有看那两个被困住的祁荫和羑离,而是看向我,她的眼神微微眯着,那狡黠的眼光中绽放着她的精明,这是狐狸精特有的精茫吗?我看着她这样若有所思的面容心中发虚,我搞不清楚她在想什么,心里也捉摸不定她的想法,就听她对我说:“你,先跟我出去一下。” 她的手指在空中一划,我就感觉周边的空气在涌动,随后我被什么带着往空中飞起来,穿过重重刺骨的严寒,我终于又回到了地面,重新呼吸到了清新的空气,感受到了熟悉的感觉,我并没有觉得踏实,离开祁荫在的地方,我反而放心不下。 月色凄迷,天际低沉,不知不觉,已经入夜,密林深处,有不知名的动物在嘶鸣吼叫,让人心里更加不能踏实。树影幢幢,如同鬼魅一般随风起舞,又忽然在一个不经意间静默不动。 朱红色的古建筑掩映在朦胧的月色下,我隐约能听到那房屋中有欢悦的音乐声和女人的低笑声,这是一个奇怪得让人根本不想待下去的地方。 云楠抱怨着问云野:“出来干什么?你有办法了?” 云野一脸信心十足,对云楠说道:“你忘记了姥姥曾经在小时候告诉我们的一个传说吗?我们狐族的先辈,曾经帮助过一个苗女躲开狼族的威胁,那个苗女为了报答,给我们狐族留下了一块完整的刻魂石。” “刻魂石?”云楠低喃着这三个字,似乎在回忆什么,我听到这三个字,也猜不到她究竟要干什么,但隐隐中有很不安的感觉。 我现在考虑的是,怎么放祁荫和羑离早点出来,也不知道这个脑洞极大的云野会想出什么鬼点子,让她得逞。 “你是说那块能把魂魄刻入石头,然后……然后怎么办?” 云野没好气的讽刺了一句云楠:“你从小懒散惯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也不记。算了,你只需要记住,这块千年刻魂石能让你我得偿所愿就行了,但是我们也得付出代价才行。” “什么代价?你不会又在骗我吧?你从小就喜欢骗姐妹几个。”云楠的话让云野一阵恼怒,但是她忍了忍还是说了:“你最珍贵的东西,必须交出来被毁灭。” “什么?”云楠一改往日娇滴滴的声线,惊呼出声。 “那,那你们会把他们怎么样?”我担忧极了,马上问出口。 云楠对我也算耐心,我想大概觉得我还有用,所以毫不避讳的说:“我仔细思前想后,要想攻陷他们还得从头开始,至于怎么开始,你就不用管了。”看来她只愿意告诉我这么多。 但是她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担心,但是我不能暴露自己的焦急,只能点头答应,问到:“你要我做什么?” “你想办法得到他们的血液,你和他们熟悉,应该不难吧。现在不是时候,等我去取那块千年刻魂石。楠姐,你守好她。”说完,云野就消失在原地,我看了云楠一眼,她也别扭的看了我一眼,随后慵懒的飞身上树,我的视线随着她红色的身影瞟了过去,这个喜欢祁荫的狐狸精,莫名的,我心中对她硬是喜欢不起来。 心里也思索着这个刻魂石的东西,趁着云野不在问云楠:“刻魂石可以干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 “记性不好,再说,就是姥姥随口的一个故事,我没功夫记下来。”她说得懒懒散散的,那美妙的人身忽然一变,就成了一只火红皮毛的狐狸,躺在树干上,随后就闭上了眼睛,一副休息的模样。 我看着它着懒散的模样,不肯放过一点机会,继续追问道:“很好奇那石头,你仔细想想那石头的作用,我告诉你祁荫的喜好。” 她忽然睁开那双魅惑人心的眼睛,这眼睛,绝对勾魂,她看了我一眼眼中忽然闪过什么,随后对我说:“姥姥当时好像是说,刻魂石可以控制魂魄,很多情况下是这样,其他作用我真的想不到了。” 她说完,随后站直了那慵懒的躯体,一下从树上跳下来,落在我面前的时候,就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美女:“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看来祁荫的确能挑起她的欲望。 我心里不满的骂了一句祁荫真是有招蜂引蝶的好本领,然后对云楠说了一些反话。她听得很认真,没过一会儿,我就看到不远处有人影向这边走来。 “回来得这么快?”云楠懒懒的说完,又开始一副无聊的模样,打了一个哈欠。 “姥姥在修养,其他姐妹玩得正开心,谁管得了我们?”她对云楠说完就看向我对我说:“刚刚我又去看了一下典籍,那血分别是心头血。” “可是祁荫是鬼魂,他怎么可能有血?” “哼,他不是鬼。” “那是什么?”我追问道,对于祁荫的事情,我没办法不追究到底。 “你怎么这么烦?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云楠抱怨着,然后就对云野说道:“走吧,走吧!” 云野又抓着我的后领,我瞬间感觉身体又往下面陷,那冷飕飕刺骨的寒冷拂过,我一个劲的大抖,但是想着要再见到祁荫,我忍住了,愤恨的看着无限的黑暗。 说也很奇怪,自从遇到八鬼抬棺,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还是鬼帮我挡住了八鬼的袭击以后,我就感觉自己身体好像缺少了点什么东西,更奇怪的是,我再也没有在突然紧急的状况中施展那种原本不属于我的力量。 就在我愈加熟练的运用那股力量的时候,我感觉那股力量忽然消失在我的身体里,突兀而决然,似乎连同那个小女鬼也一并消失了。 正想到这里,我就感觉自己忽然跌倒在地上,耳边传来祁荫的冰冷的怒骂声:“你找死吗?狐狸精!”他的声音如同刚刚才穿过的九尺寒潭,有着足以将人淹没的冰冷,更是带有无形的杀伤力。就连跋扈张扬的云野也顿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是云楠抱怨了云野的粗鲁,然后趁机想要在祁荫面前表现将我从地上亲切的搀扶起来,云野输给了祁荫那无形中的王者之气,但是却不想输给云楠,就听云楠咬牙悄声对云野说:“一会儿他们就会……你何必急于一时,冷静。” 云野听后愤恨的看了我一眼,我没有害怕,只是疑惑刚刚他们说的话,一会儿祁荫和羑离会怎样?云楠似乎根本不想让我听到,所以我根本没听到,看来她没有告诉我实情,的确是狐狸精,狡猾的很。 越是这样想,我越不能帮她们办事,我觉得疑点重重,她们别有目的,居心叵测。我转过头看向血雾中如同被炙烤的两个人,心里难受极了。 随后我听到羑离叹了一口气,声音划破了空气中的死寂和沉闷,随着他的一声轻叹,我仿佛一瞬间那沉重的心情都被救赎了。 “毕淑,不要为我伤身,地狱和天堂都困不住我,何况这里?”他如同天籁的声音传来,我惊诧的看向他那里,他浑身已经赤裸,我认真走过去看向他,才看到他的鱼尾上耀眼的鳞片,伤痕累累。 我看到他这个模样,更加难过,就听祁荫在另一边嗤之以鼻的说:“一条鱼还有通天的本领?羑离,你也太高看了自己。” 看来他们被关在这里没少说几句让对方难受的话,我转过头看向祁荫,说道:“不要说他了,他也是为了找你才回来的,不然他也不会掉进这里来陪你。” “你求他了?”祁荫的语气听起来就带着忽然而来的怒气,我隐隐听到空气中似乎有什么被烤得滋滋作响,他好像身体都往前倾斜了一点。我对他这个态度很不满,说道:“没有!” “毕淑,你不要和他说话,会让你难受的!”羑离担忧的开口,就听到云野几步冲过来,而她的手里已经拿着一把刀递给我,而因为她的速度很快,我被她逼得退后了几步,只听她的嫣红的嘴唇一张一合,语速很快,边走边用亮晃晃的尖刀对着我质问道:“你还想骗我?你说谎,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两个都这么关心你!” 我连退了三步,而她的尖刀来势汹汹又咄咄逼人的接近我的面部时,我惊声呼叫:“你不想让我帮你了吗?” 122:魅瞳 122:魅瞳 她的尖刀忽然就停在了我的面门前,我听到祁荫和羑离的声音同时向我传来,忽然之间,我被一把大力的推开,猛的摔倒在地上,一声闷响传来,我整个人后躺,恰好摔在了羑离的脚边。 被他的鱼尾接住,才堪堪没有被摔出个什么样。我怒目瞪着云野,就看到她被云楠拦住,她手中的刀刃仍然带着杀气和冰冷,我万万没想到,她会忽然刺过来,而且这么无情,我的心跌入谷底,就听到祁荫在怒喝云野,说要杀了她。 但是他现在自身难保,我看向祁荫的侧脸,一个趔趄没站稳,又要摔倒在地上了,却被一根忽然飞出来的红色毛皮一卷,就被带入到另一个位置站稳了。 是云楠,云楠在帮我,但是她帮我的目的,很不单纯。她看了祁荫一眼,投向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对云野第一次用高冷又无情的声音说:“你不能杀她,你忘记你们之间的盟约了吗?” 云野现在还有脾气,一手指着我怒骂道:“你还看不出来吗?醒醒吧,你看他们两个的眼神,那是什么眼神,难道你不知道吗?那些臭男人以前都是用这种眼神看我们的。” “闭嘴!云野,你真是太任性了,就算现在才知道又怎样?你和她早已经有盟约,不是吗?” “让她帮我收买羑离的感情吗?现在不需要了,她消失了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云野说些丧心病狂的话,我听得都提心吊胆的,我正感谢云楠出面帮我解决云野的咄咄逼人。 就听到她对云野开导说:“当时她为了活命答应给你取他们的心头血,难道你忘记了?如果换做你和我去取,难免被他们的血侵蚀,到时候落下什么祸害,怎么办?” 原来如此? 云楠维护我,是因为她自己! 我握紧了双拳,心里感觉到窝火,但是我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我的命还有祁荫和羑离的命运都交到了我的手里,我再向周围看了一圈,却在此时我的眼前忽然多了一把在暗红的光泽中闪烁着亮光的尖刀,那把尖刀只有小臂长,却锋利冰冷,像极了张大了嘴巴看着我的毒舌。 我抬头看向云楠,她那慵懒的美丽容颜上,绽放着一丝兴奋的笑容,和她往日给我的从容如猫儿一样的骄傲性感完全不同,此时的她像是一只蛇蝎,我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再多想,而是接过手中的尖刀…… 刚将那尖刀接在手中,我反手就对着云楠刺了过去,使出了我浑身所有的力气,嘴里嘶吼一声,竭斯底里想要将眼前这个狐狸精狠狠地砍一刀。 我的手划破了冰冷而绝情的血雾,没有想象中的奇迹,我虽然已经尽我所能,但是我握着的尖刀还没有碰到她的一根头发,就被她身后如同一窜火焰一般向我卷过来的狐狸尾巴扫飞了出去。 这个大力带动我身体猛的向另一个方向砸去,我伸出双手,冷冽而极速刮向我发霉的空气里,我只听到祁荫怒吼着叫唤我的名字,我瞪大了眼睛,将自己当成一块坚硬的石头,撞击在那一方最腐朽最破旧的棺材上。 大力碰撞的那一刹那,我只感觉整个身子骨都要被撞碎了,只听一声清脆又猛烈的撞击声,我的世界即刻间就被铺天盖地的疼痛感淹没,我听到祁荫的声音听到羑离的声音,听到云楠和云野破口大骂的声音…… 我微微眯着眼睛,意识模糊,看到一滩蔓延开来的血迹,和身下被我撞得稀巴烂的棺材融为一体,是成功了吗?还是,失败了? 我的世界很快被黑暗取代,我痛的想哭想大喊大叫,但是我根本就没有力气去把我的疼和痛吼出来。 …… 昏暗的世界,我已经不清楚我第几次陷入这样的绝境,但是我知道,我以为会就此沉睡下去,让我离开那个让我窒息的墓穴,让我在乎的男鬼从那个墓穴中脱身,让总是给我一种熟悉感的人鱼可以重新回到那片沉静已久的湖水。 我想我干了很多错事,在我抱怨祁荫将我卷入了这样一个诡异莫测又总是让我手足无措的世界的时候,我好像忘记了自己也给其他的人带来麻烦和危险。特别是祁荫,他的确没有伤害过我,反而是我,一而再再而三让他陷入困境,为了救我和冥王斗,让他伤痕累累,为了找我费尽千辛万苦,却被我毫不留情的拒绝。为了救我,闯进狐狸窝,陷入千年邪阵,而我却一个人想要逃之夭夭,回到所谓的平静生活。 为什么要去抱怨?为什么要去逃避? 注定无处可逃的事情,谁也帮不了我啊! …… 我的脑袋忽然被什么抓住,随即我的眼睛被强制掰开,我的脑后门被什么东西使劲的一拍,随后一阵刺痛从我的脑后传来,我整个身体开始剧烈的挣扎扭曲,浑身颤抖着,而我的世界忽然被拉回了一种麻木又疼痛的世界,我能看清眼前的一切,但是这种感觉似乎又不是我的感觉,很像是我的一个梦。 我趴在地上,听到一句命令,说让我从地上站起来,我双手撑着地面,慢慢的,毫不费劲的,僵硬的从地上站起来,除此之外,我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楠姐,你用魅瞳和空心针对付她,也不怕她受不了吗?”我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忽然进入我的世界,我的目光呆滞的看过去,我知道她叫云野,也知道我讨厌她,但是我的思绪很慢很钝,要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一点,而眼前这个面对着我的美艳狐狸精,我只知道,我要听她的话。 她笑了一声,就听她对我说:“反正都要死的人,她不帮我们去取血,谁去?这个去取血的人,不出意外,就会被他们自身的保护力量反弹,就算你我也会受伤,不用她,用你?” 我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握着一把尖刀,那是让我极度想要脱手的尖刀,但是美艳的狐狸精一句话,我就拿着这把刀走向一个方向,我看到一个男人被困在一团鲜艳的血雾中,如欲火燃烧,他的眉眼已经忽明忽灭,看得让我心疼,但是我仍然走向他…… 一步一步,我想停下来的,想要挣脱这种让我难受又该死的控制的,我看到他在对我说什么,一脸的疲惫,但是我听不到他的话,我想知道他在说什么,很想。我就盯着他的嘴唇,看着那薄唇轻轻合拢,最后再也没动一下,我抬眼诧异的看向他的眼睛,却见他的眼睛已经疲惫的闭上了。他睡着了吗?就在我走到那男人的面前时,我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他的面容了,这让我心里的抵触情绪也少了很多,而那命令我的声音再一次在我的脑海中响起。 我的眼前只是那个男人的胸膛,我的眼睛很精确的锁定了那个位置,手臂像是被操纵的机械一样,刺下去的那一刹那,我的心猛的跳了一下,随即我的眼前是晕染出来的血红,我刺下去的地方很正确,而我也诧异的看着那把尖刀最前端最最尖锐的地方正在缓缓的滴血,我的耳旁忽然听到了液体低落的声音,我诧异的想,他怎么会有血液呢? 这个想法还没落下,就听到那控制我的声音又在下命令,让我将尖刀对着另一处地方,我从鲜血流淌的地方走过,转向另一个地方,看着那个长发飘逸,裸露胸膛,同样被困住的男人,加快脚步,走到他的面前,他至始至总没有说一句话,不过他说了我也听不到。 我的脑袋很疼,面对他胸口的那一刻,我已经不想再去思考任何事情了,我的尖刀同样刺入了他的胸口,那里红艳的鲜血一流下来,我就被一个大力往旁边一推,而我手中的尖刀也随之落在地上,我的脑袋里忽然传来一声金属与坚硬的地面撞击出来的清脆响声,这响声忽然回荡在我的脑袋里。 而就在下一刻,我的耳中传来一声耳鸣,身体觉得无力,一阵极其痛苦的感觉从我的身体各处传来,我双腿一软,身体一斜,头重脚轻,一下就砸在地上,而这次这砸在地上的疼痛,让我猛然从浑噩中惊醒过来。 “干的不错,姥姥说得没错,还是我们狐狸一族最聪明。” “哼,在这个世界上想要存活,靠得不光是武力。” “人真是太笨了,而且不懂伪装,你看刚刚死了的那个女人,她想什么我们一眼就看出来了,真是不好玩。她以为我们不知道她的心思,还想和我们玩!”是云野的声音,我趴在地上,听得一清二楚,而我看向旁边,忍着脑袋上的疼痛,那钝痛就像是一把锯子在我的脑后勺一下一下的来来回回。 我甚至听到那疼痛引起的嗡嗡嗡的声音,那被我撞击的朽木棺材,只是缺了一角,却是纹丝不动…… 123:九尺寒潭 123:九尺寒潭 纹丝不动! 听她们说的话就知道,她们早已知道我要做什么,所以我的不顾一切看起来该是有多傻多可笑。 我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地上的尖刀,那尖刀仍然带着斑斑血迹,我静静的看着上面的血迹,心里有一种恨迅速的占据了我的心智,就连那嗡嗡嗡在我耳旁一直回旋的杂音也渐渐的消失在这种痛恨之中。 第一次,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多想杀了她们,利用自己的狡猾,肆意的伤害我,形同草芥一样糟蹋我,而且还让祁荫看到这一切。 我看向闭上眼睛的祁荫,他忽隐忽现的身影在血雾中渐渐的变得透明,而他的面色俊冷,心灰意冷了吗? 我看着两只狐狸精背对着我在采集祁荫的血液,那被她们掌控在手掌之中的刻魂石散发出一道道晶亮的光芒,那是白色的,穿破了重重的血雾,我愤恨的看着她们的背影,心里想要砍死她们的念头疯狂的生长。 而就在我刚刚要迈出脚步的时候,一滴血忽然模糊了我的视线,我马上闭上眼睛,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擦了一把自己的眼睛,那血液被自己一擦,再次看向眼前的一切,世界已经彻底被染成了赤红色。 我低头看向自己被磕破了脑袋流了一摊血的地方,看到那朽木棺材,心中怒火猛的骤降,是背后对着她们各自一刀?还是趁着她们不注意移开棺材? 一开始我也在寻找办法,其实也不确定移动这些棺材就可以破阵,但依据她们告诉我的,那云舞姥姥是移动了棺材才启动了阵法,将祁荫和羑离全都束缚在这里的,如果再次移动棺材,其实我也不清楚会不会帮助祁荫和羑离…… 但是我还是得试一试,没有多犹豫,我弯下腰使劲推动最脆弱的那方棺材,只听“嗷呜——”一声,我听到一声如同野兽一样的巨响从四面八方传过来,而就在这吼声中,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两道尖锐的怒骂声,整个地面都开始摇晃起来,我听到身后有杀气靠近,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上,回手对着身后大吼一声,发出竭斯底里的叫声。 而我手中的尖刀刺了个空,我被忽然的一脚就踹飞了出去,就像是一个破败的洋娃娃,脆弱、无力、渺小…… 我再一次重重的落在冰冷的地面,和这森冷的地面再一次亲密的接触,我从地上强撑起身体,吐了一口憋在胸口的鲜血,只觉得口鼻之中,全是被摔出来的腥味。 眼前一片猩红,在这片猩红中,我看到那一白一红两只狐狸精站在八棺之外,手指对着棺材,发出一道接着一道无形的力量,她们想要修复已经被我移动的棺材? 只听她们的声音就如同这忽然从地底下喷薄出来的气势,一阵接着一阵,撞击在周围的岩壁上,那声音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云野,你是不是撤走了灵力?这下完了,你闯祸了!” “我没有,我怎么知道她能把这破棺材移开,就算能破我的灵力,这棺材还有姥姥的封印力量,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小。 我觉得后脑勺特别的痛,看到我给她们制造了很大的麻烦,我来不及想那么多,忽然看到就在云野和云楠站着的位置,忽然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缝,听到怪兽一般的咆哮声忽然从那裂缝中传来,就在那一刹那,站在那里的云野瞬间掉进了黢黑森冷的裂缝之中。 而云楠迅速撤下手中的动作,马上跳脱开去,只听她大喊了一声云野的名字,但是回应她的只是云野仿佛陷入绝境一般惊恐的尖叫声…… “啊——”痛苦而疯狂的尖叫声传来,却在一声咆哮声后戛然而止,我被这忽然出现的景象吓了一跳,摇摇脑袋,马上看向祁荫的地方,却豁然发现他的周身那种鲜艳的如同火焰一样的血雾已经没有了,而他整个身体无力的滑落在地上,感觉轻如纸片,脆弱如蝶翼。 祁荫? 这个时候,我的脑袋里闪过一丝震惊和错愕,念头闪过之后,我就感觉心口开始绞痛起来。向来高傲的祁荫,即使和冥王大战,遍体鳞伤,也会轻描淡写的对我说没事,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样脆弱,就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也能轻而易举的教训他。 我想从地上站起来,却发现我的后脑勺疼的我龇牙咧嘴的,牵动我每一根神经,我强迫自己忽略掉这种让我想要随时闭上眼睛的疼痛,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我的眼睛一直看着比我还要脆弱的祁荫,云楠说,他们刚刚从阵法中脱离出来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时候,他们的身体已经和阵法消磨到了最后,而就是在这个时候…… 她们才会动用千年刻魂石,来对付祁荫和羑离。 我正想到这里,就看云楠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从我的面前经过,就在我看清楚她的身形的时候,她已经落在了祁荫的旁边。 “你干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了这么大的力气,能喊出这么大声的话。 她好像被我吓了一跳,猛的回过头瞪了我一眼,我这才看清楚她的手中,拿着的正是刚刚我在外面看到过的那颗刻魂石。 而此时她也只是冰冷的看了我一眼,随后转过身忽然将那颗石头嵌入了祁荫的心脏! 我看到这一刻,大脑一阵麻木,惊呼一声,顿时间失去了那极痛无比的感觉,一下就从地上站起了身,大步一迈,嘴巴微张,迅速向祁荫靠近。 身后的轰隆声还在继续,地底下咕噜噜的声音越来越响,我管不了那么多,拿着尖刀冲了上去,云楠专心干她的事情,而且她嘴里已经念出一连串咒语,我的尖刀刺入了她的身体,可就在下一刻,我的手就被一条红色毛茸茸的东西一卷,只听“咔嚓——”一声,轻微的骨头崩裂的声响传入我的耳中,我没有被马上甩出去,而是忍着极大的疼痛,将另一只手附上去,使劲将尖刀往云楠的身体刺进去。 瞬间,我的尖刀刺入了她的身体里,她的身体轻微的摇晃了一下,她的另一根红皮毛的尾巴,瞬间就拉住了我的另一条胳膊,又听一声“咔嚓——”就在这时,她的脸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而她的手里血淋淋的,上面还沾染着鲜红的液体,一阵散发着芬香的腥味传来,这熟悉的味道,让我再次不自觉穿过云楠的侧脸看向虚弱的祁荫。 而此时的他,仍然双眼紧闭,一动不动,胸口的鲜血长流,打湿了他整片胸口,我看得心塞,眼睛通红的看着云楠嘶吼道:“你不是爱他吗?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得到他,不是吗?哼,现在,我成功了!”她鲜艳的薄唇露出一抹胜利者的微笑,那样的笑容带着一种置人于死地的毒药,我看着她的嘴眼觉得莫名的恶心。 “刻魂石,你从来都知道刻魂石怎么用,云野告诉我的用法,也不是真的。你们狐狸精,还真是阴险狡诈。”我愤恨的骂道,看来都怪我太天真,以为云野真的相信我,没想到她们却是做出一副相信我的样子,结果告诉我的事情全是假的。 “当然,你很蠢,你的身后,才是真正的九尺寒潭,下面有一条吃不饱的恶龙,如果不是云野被它吃了,它早就出来了。现在,轮到你去给他打牙祭了。”她话刚落,我就被她的两条火红的尾巴一带,这两条长长的尾巴拖着我被拉断了的尾巴一甩,就将我带了出去。 我愤然看向云楠,这个时候,我身体上的疼痛似乎在一瞬间已经消散不见,而那些疼痛转化成心痛,忽然袭向我的心口。 我看着背靠在灰黑色墙壁边上的祁荫,看着站在他面前张扬妖娆的美艳狐狸精,心里一阵猛烈的收缩。 我的身体划破了空气中的肃杀和死期,难道就要这样死了吗?在这一瞬间,我感觉到冷风在我的耳边无情的嘲弄着,还有淡淡的血雾,里面似乎已经化成了一张张世人讥讽的脸。 我拼尽了全力,终究守护不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无力、沮丧、痛苦、不甘…… 还有带着对人世间的眷念,那束缚我的尾巴已经彻底将我松开,我如同一颗被随意抛向湖面的石头,跌入了一片刺骨冰冷的湖水,而那湖水,是一张血盆大口…… 我飘忽在无望而空洞的黑暗中,四周没有一点亮光,极速下落的感觉让我感觉到身心猛烈失重的感觉,我一落入这个九尺寒潭,并没有像是云野那样很快就遇到灾难。 这样的下落没持续了一会儿,忽然之间,我感觉到一只有力的大手拉着我随着向上吹的风向上无力展开的手。 我的手臂已经被卸下来了,那手握住我的时候,我仍然清晰的感觉到了来自他手掌的温暖。 124:血泪交融 124:血泪交融 我抬头看向上方,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耀眼的双眸,那双眸中带着隐忍和心疼,周围太黑,我只能看到这双即使是在黑暗中仍然能如同火焰一样燃烧的双眸。 “祁荫?”我禁不住唤出他的名字。 忽然,我感觉到空气中那股凉气在剧烈的波动,甚至化作一道力量在剧烈的挤压着我的身体。 这种感觉让我一瞬间陷入难受,就在下一刻,我被祁荫带入了他的怀抱,他宽大的长袍挡住了我的身体,也减轻了那所有的不适感,我想要说什么,却在刚要开口的时候,那四面八方的压迫感忽然进入我的肚子,让我一阵难受。 我只能闭着嘴,眼神上抬,看着如同一个守护神一样忽然出现在我身边的祁荫,心里有一道道暖流流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前一刻才脆弱得如同一道纸人一样易碎的祁荫,这个时候竟然能带给我这么强烈的安全感。而就在这时,他的手忽然覆上了我的后脑勺,随后我感觉到那里的疼痛在以非常迅速的速度愈合。 没一会儿,他就带着我轻轻的落在了地上,而那种从四面八方袭来的难受也没有了,我的后脑勺那让我生不如死的感觉也好多了,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这力量好像是一个没气的皮球忽然被打满了气。祁荫放开了我,却没有停止对我的照顾,只是他换了个姿势,用那纤细无力的手,牵住了我的手。 “淑儿,不要担心,跟着为夫,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 如果是往常,他的手一定是很坚定的握住我的手的,可是现在,我却感觉到他手掌的无力,还有那太过纤细的手掌,那原本嫩的出水的肌肤,我摸在手里却觉得有点磕手。 我忙伸出手摸向他的脸,却被他的手忽然拿住了伸过去的手。 “淑儿,我们先离开这里。”他的声音更轻了,也越来越微弱,好像集聚了很多的力气好不容易才说出这一句话来。 “你怎么了?”我紧张的看着黑暗中他模糊的轮廓,心里莫名的开始发慌,这种感觉甚至比自己出事还要紧张。 他的手摸向了我的脑袋,轻轻抚摸在我的头发上,过了一会儿人,我才听到他叹了一口气,随后对我说:“没事,淑儿。” 说完,他的手就一路顺着我的胳膊往下,我感觉到他的手指在我身上轻轻的摩擦着,随后他的手已经拉住了我的手,却试了几次,都不能紧紧的握住我,黑暗掩盖了他所有的面容,也遮掩了我看向他的视线。我不能看到他究竟怎么了,但是他一定是虚弱而无力的,也许,他是靠着潜意识的本能跟着我一起跳下来的,也许我害了他。 这么想着,我的手反手就将他的手握在手里,认真的对身处在黑暗中的祁荫说道:“我带你走!” 我知道的,祁荫,即使你受了再多的伤害,也不会告诉我的,你不愿意告诉我,是怕我难受,但是你知不知道,你这隐忍的样子,更让我心痛。 我用力牵着他的手,就听他轻轻喘了一口气,随后对我说:“这是九尺寒潭,关押上古恶龙的地方……淑儿,你听我说……如果我出不去,你就自己离开,不要管我。” “你怎么会说这样灰心丧气的话,这不是你,祁荫!”我拉着他的手,站在原地,认真的对他说:“不管怎么样,哪怕是背我也要把你背出去。” 他的声音再一次沉默下去,随后我听到空寂的黑暗中,他的声音忽然飘来,带着疲惫和无奈:“龙有九子,都是人世间最杰出的王者,那八棺邪阵只是那狐狸精利用九龙聚首阵而已,真正将这恶龙束缚在这里的,是龙的九子。所以,你只需要找到九个龙子其中一个的墓穴,就可以出去。是我大意,落入狐狸精的圈套,害了你。” “真正害你的是我,本来我可以阻止你进那个院子的,当时我就在你旁边,却没有阻止你。呜呜呜……”说到这里,我更加悔恨,真是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现在想想,真是后悔至极。 祁荫想要安慰我,我马上握紧了他的手说道:“所以我要赎罪,我牵着你,你带着我,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没有你,我怎么找得到出去的路?”我的声音带着悲伤,此时我不用看,也知道祁荫是脆弱的,想到在上面的时候他的模样甚至连一个小孩都可以任意糟蹋,我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好!顺着正东的方向,找到饕餮,他会帮我们。”他只说了这句话,却忽然向我扑了过来,我心绪本来就不平,因为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与此同时,他的手忽然捂住了我的嘴巴,我只能闭嘴,惊愕的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脚步轻浮,很不稳,带着我慢慢向着一个方向离去,而就在此时,我听到与我们离去相反的地方,忽然传来一声重重的呼吸声。 我听到这声诡异的呼吸声忽然从黑暗中传来,心中莫名的惊异,想着刚刚祁荫的举动,难道是那恶龙?静悄悄的来找猎物了? 而就在我们渐渐远离的时候,那里忽然传来一声如同野兽一样的嘶吼,而那嘶吼声越来越远,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上面移动。 而祁荫的手忽然从我的嘴前离开,而就在此时,他的身体忽然顺着我的身体往地上载去,我赶紧搂住了他的腰身,却发现他此时轻得真真切切如同一片纸人,这感觉让我特别的不安和害怕。 就在此时,我听到他忽然对我说:“恐怕……”。 “没有恐怕!”我打断他的话,然后拉住他的手,蹲下身,轻轻松松的就可以将他背在背上,我将他背着从地上站起来,还洋洋得意向他炫耀,但是我怎么也不可能打从心底高兴了,他看到我这个模样,低笑了一声,随后我听到一声奇怪的声音,耳旁传来他倒抽气的声音。 他擅长隐忍,能让他发出这样的抽气声肯定不简单,我忙将他放在地上,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只感觉他的手掌之中一片濡湿,那粘稠而熟悉的,带着芬香的腥味,瞬间充斥着我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有点懵了。 “你怎么了?”我焦急的说出口,就听他对我嘘了一声,随后小声又沙哑的对我说:“行走在黑暗里,你一定要多一双能看透黑暗的眼睛啊……”他的声音带着颤抖,似乎在痛苦的忍耐着什么,但我却因为他的话忽然浑身一震,随后伸手猛然摸向了他的脸,与此同时,他的手却覆上了我的眼睛。 我的手摸在了他的脸前,却不敢靠近,而他的手覆上了我的眼睛,却能轻车熟路的用那濡湿的东西放入我的眼睛。我感觉到干涩的眼睛忽然传来一阵剧痛,而就在恍惚间,我忽然能看清前面的东西,只是我的眼前仍然一片血色,就在模糊的想要适应这片黑暗的时候,我猛然闭上眼睛,简直不敢相信我看到的东西。 我闭上了眼睛,脑袋里回放着刚刚看到的画面,那鲜血和空洞的眼睛,成为了留在我记忆力最最深刻的东西,深刻到我不敢再睁开眼睛面对就坐在我面前的男鬼。 我只是咬牙转身,这个时候我能说什么呢?我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连哭,我也没有资格,虽然我的心里非常恼怒和痛苦祁荫将他的眼睛挖给了我。但是这个时候,我只能难受的转过身,忍着那哽咽的哭声,苦苦的隐忍着差点哭出的声音,担心他再为我难受,我只能用一个劲从祁荫放进我眼睛里的眼珠里流出眼泪,来自我体内的眼泪洗刷着那些沾着祁荫血液和猩红。 血泪交融的感觉,是一种痛彻心扉的疼痛,我能看清楚前面的道路,也可以轻而易举的看清祁荫如今颓败的模样,只是,我感觉眼睛莫名的发疼,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疼。 我不敢想象祁荫为什么会把眼睛给我,而他的眼睛不仅能让我看清楚周围的环境,前面的道路,还能为我指引一条正确的方向。 这样就像是祁荫一样,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不是说我来指路,你带着我离开吗?放心吧,我没事,这样,我就可以为你指路了。”他的声音缓缓的,如同即将干涸的溪水流入我的耳朵,我加快了脚步,背着轻飘飘的祁荫,向着眼睛指引出来的方向离去。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咆哮声,随后我听到祁荫在我耳旁说道:“快跑,它回来了!” 回来了? 一定是那恶龙,我听到祁荫的话,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疯狂的开始奔命一般跑起来。而就在下一刻,那咆哮声忽然更加震耳欲聋的传来,我不用往后看,光听声音就知道,那怪兽已经逼近了,以极快的速度…… 125:你快离开 125:你快离开 怎么办? 心急火燎的感觉让我脚下也慌乱了起来,但是我现在背着比我还需要保护的祁荫,这份心情让我变得沉重,转瞬间我就冷静下来,我目视前方,没有看向后面,记忆闪过当初在冥界腾空奔跑的感觉。 那感觉如同火星撞地球,砰然在我的脑袋里摩擦出了火花,而我整个人带着祁荫,竟然成功的腾空奔跑起来了,而且速度瞬间提高了千百倍不止,这种感觉就如同驾驭哈利波特的魔法杖飞行一样。 没有双手让自己保持平衡,但我也绝对不会扔下祁荫。 “淑儿,放我下来,不能……成为你的累赘。”正当我静心凝神想要加快速度的时候,我的耳旁忽然传入祁荫微弱的声音,我没有理会他说的话,仔细听了听那恶龙的动静,却发现自己已经将他甩出了很远的距离。 这感觉让我顿时放松了下来,可就在此时,我忽然看到自己的前出现一只巨大、长长的、有无数双爪子在地上奔跑的…… 恶龙! 它就在我的前面奔跑,那庞大的身躯能让周围的空气都跟着颤抖起来,和它靠得越近,我才发现它散发出来的气息和威压是如此的强烈,这让我感觉到一阵绝望。 “又回来了,淑儿,站在别动!” 祁荫附耳说的话让我有点懵懂,但我听话的站在原地,前面的恶龙似乎在追着什么东西,而这个地方,除了我们,应该没有其他值得它追逐的。 而刚刚祁荫说我们又回来了,让我惊叹的是,他如今看不到,却仍然能把控周围的情况,我静静的站在原地,听着恶龙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那种惊悚和不安的感觉才慢慢停息。 “这是哪里?我们怎么出去?” 周围都是怪异的石头,像是上面的密林那样,分布在各个地方,那些石头各种各样,有尖锐的,有细长的,有粗壮的,更多的,则是像一个个士兵拿着武器,与各种怪石嶙峋的石头混在一起。 “这本来就是一个结界,不仅那恶龙走不出去,我们也很难走出去,找东方,你的方向没有走对。”祁荫说完,细微的咳嗽了一声,然后在我耳边轻轻对我说:“放我下来,我好多了。” 这个时候他叫我放他下来,我也不舍得放他下来了,他把自己的眼睛都挖给了我,如果和我走散了走丢了,那可怎么办。 我不放他,他也没有办法,忽然,他的脑袋向前,下颌搁放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感觉他轻微而冰冷的呼吸声就洒在我的耳根旁,任是这样危及紧迫的状况,我也忍不住脑后一麻,随后我感觉到一片冰冷而湿润的气息贴在了我的侧脸。 他的嘴唇轻轻的吻上了我的侧脸,随后脑袋慢慢的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感觉不到他的重量,而我的手底下,原本触摸到的他的身体,也变得时有时无,这感觉就如同他正在涣散一般。 我禁不住大吼一声:“祁荫?” “我在!” 有微弱的声音回应我,但是这感觉很不对,我忙将他放在地上,他的身体径直坐在了地上,我转过身,看着他的脑袋低垂,我看不清楚他那双伤痕累累的眼睛,也不敢看,只是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忍不住心急、慌乱。 我想到了小鬼子,从一出生就喜欢喝人血,那这点肯定是遗传了祁荫的,每一次鬼宝宝吃了人血后都会恢复得很快,那么祁荫…… 想也没想我就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一点鲜血从那里流了出来,但是我觉得不够,再咬向自己的手腕,我第一次对自己这么狠,若是平日里,不小心被小刀划破了皮我都会哎哟哎哟叫个不停,我曾经绝对不会想到有一天我会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咬破自己的手腕。 我牙齿也变得尖锐异常,看着汩汩鲜血喷薄而出,我忙用手抬起那苍白如同一张白纸的脸,将自己流出来的鲜血去堵住他的嘴巴,而他先是挣扎,看得出来他的确是到了极限,甚至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我想他一定是经历了什么事情,难道和那个云楠狐狸精有关?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愤恨,如同出去,我一定会替祁荫讨回来的。 如今的他在我的手底下挣扎,我看着他的挣扎渐渐的变小,最后放弃,而他的牙齿也被我的手指撬开,一片静默无声中,我听到他温吞着我的鲜血。 我也不知道对他有没有用,但是这是我好不容易想到的办法。而眼前的情况是,他对于我鲜血似乎很饥渴,我感觉到右手臂开始无力,随后发麻,然后连同着我的大脑开始胀痛…… 我想要抽走自己的手腕,却发现他的手已经抱住了我的手臂,开始吸允起来。 一阵刺痛从那片伤痕中扩大,不能这样,如果我休克了,那谁来管他?虽然不忍心推开他,但我还是伸出手卡住了他的下颌,没用多少力气,就将他的头抬起来。 我只觉得一阵眩晕,踉跄的退后几步,看着坐在地上的祁荫,他的长发遮挡住了他大半边的脸,而他微微抬起头的脸上,一双眼睛仍然如同火焰一样燃烧,只是那火焰,空洞而渺茫,好像只是两个幽深的洞,而那如同火焰燃烧的地方,几行鲜红的液体挂满了他整张苍白的脸。 我看不下去他这个模样,用自己的衣袖去擦干净他的脸颊,然后撕下他的一块长袍衣料,将他的眼睛遮住,我的手指摩擦着他冰冷而干瘪的肌肤时,手指情不自禁开始发颤起来。 他的模样让我忍不住生出了爱怜,止不住伸出手抚摸他长长的原本飘逸的长发:“祁荫,不要怕,我们会一起出去的。” 这个时候,我已经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话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恢复了过来,随后他自己从地上站起来,我惊讶的看着他忽然能从地上站起来。 “乾坤列阵!” 他口中喃喃这几个字,手中顺势捏了一个手印,随后以他为中心,分别出现几个我看不懂的象形文字,那歪歪扭扭的字体闪耀着金色的光芒,随后渐渐的消失不见,收回手势,祁荫才指着一个方向对我说。 “东方,你赶快离开吧!” “你没事了吗?真是太好了!”看到他比刚才的状态好多了,我的心情也跟着沸腾起来,但是他的面色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开心,也是,他没有眼睛了。 我按着他指着的方向,牵着他的手,大步向着那个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的手已经很冷了,和开始的温热已经全然不同,而就在我握紧他的手那一刹那,他下意识的想要抽回他的手,却被我紧紧的抓住,我不解的回过头看着他,那如瀑布一般的长发遮挡住了他大部分的脸,我仍然很难看清楚他的面容,再加上那双空洞的眼睛,我忍下心疼,说道:“应该还可以把眼睛拿回去吧,祁荫,你怎么能这么轻率,眼睛是很宝贵的。” 我好不容易才说出这句话,但是却没有得到他的回答,他埋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到,他此时心事重重,随后他忽然甩开我的手,侧头指着那个方向对我说:“你先走吧!” 我不解的看着他,对他忽然转变的态度表示不解,怎么会这样?只是喝了我几口血就这样对我,难道是在生我的气? “不要闹了好不好?现在什么时候,我们说好的,一起离开啊,你现在能拿回眼睛吗?你拿回去吧!”我催促着说道,却听他的声音更冰冷的说:“你先走!” 他的一句话让我们两个之间的氛围瞬间陷入了沉默,我不解的看着他,认为他是因为刚刚我喂血给他才这样,或者他还有什么情况在瞒着我,想要我先离开。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不肯走,就在我们僵持之下,我听到远处有一声可怖的咆哮声传来,那声音如同雷声滚滚,我听到这声音心惊了一下,就看到祁荫忽然伸出手,向我的脑后劈了过来,我被忽然劈中,瞬间就晕了过去。 祁荫? 在晕倒之前,我想不解的呐喊出声,却根本来不及。 昏沉中,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到底祁荫要做什么,但是我知道他是不会害我的。 我在黑暗中挣扎,想要醒来,却始终感觉被什么压抑住,根本挣脱不开那道束缚,而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脑袋后面传来一阵刺痛,那痛楚绝对能将我惊醒,但是就在我神识在那一瞬即将惊醒的时候,却忽然被什么使劲往下面压,随后我又控制不住自己,沉睡了下去。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有一种切身的体会,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身体里被抽离了出去。而这所有的不明白,都将是我以后必须面对的残酷真相! 我在黑暗中游弋,就像是一片飘无定所的浮萍,我穿过一幢熟悉的古建筑,那里有熟悉的牌匾,写着容合九宫,有熟悉的榕树和鱼塘,我站在院子里,听到周围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却在这笑声的背后,传来声嘶力竭的惊叫声…… 126:宿命纠缠 126:宿命纠缠 我踩着大理石铺就的石板,向那紧闭的宫殿大门走去,四周寂静无声,似乎连天空漂浮的白云都慢慢的从这里飘走。 这里对我而言其实是很熟悉的,梦里总是会出现这里,就算我站在门口,也知道里面是怎么布局的,又或者,里面住着谁。 就在这时,那门自己打开了,我恍然看到一个女人从里面走出来,她穿着尊贵华丽的衣服,挽着如抽丝一般的黑发,她推开门就看到了我,然而她姣好而柔和的面容忽然变得狰狞,随后退了一步,毫不留情的将那原本打开的门猛然关上。 那声关门的声音一下敲响在我的耳边,我一个激灵,心里一震,莫名生出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我知道这是一个梦境,但是这个梦和往常其他奇怪的梦一样,能左右我的感情,让我记忆深刻。 细碎的光影下,我看到眼前斑驳的光晕,在静谧的大院里缓缓的晕开,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来到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怎么才能离开这里,现在我的心思是焦急的,我用手摸上自己的眼睛,感觉手底下一片冰冷,而我的心也跟着冰冷下来,这不同而强大的眼睛,并不是我的,是祁荫的…… 我正想到祁荫,忽然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叫我:“淑儿,等你很久了。” 那声音细碎如同眼前的光晕,带着特有的吸引力,让我情不自禁转身看向身后,只见一个穿着素色衣袍的男子款步向我这里走来,他很纯净,就像是蔚蓝的天空,浩淼、神秘而让人向往。 他也曾经在我的梦里见过,毕淑叫他——皇舅。 可是我的杨淑安,我应该认识他吗? 我不解的看着他,却因为他的靠近,向后退了一步。 “嘎吱——”一声门打开的声音,我听到一声清脆动人却焦急中带着气喘的声音从门的那方传来,我茫然的看过去,就看到一个妙龄少女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出现在门口,看到婀娜妖娆的身姿,本以为是一个美貌女人,却没想到她的脸上布满了红色的丝线,密密麻麻的,那红色的里面似乎还有虫子在蠕动,不仅如此,她裸露出来的肌肤都惨绝人寰,那些像是血管一样鼓起来还蠕动的东西让她的脸看上去更加狰狞,我捂住嘴巴,差点惊叫出声。 而她刚刚踏出那门,就听到从那门后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莲儿,进来!”那声音忽然抬高,带着怒火和威严,我对这一切都感觉到又陌生又惊奇,甚至有一点害怕。 但是那衣衫不整满脸古怪狰狞的女人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踉跄着跑出那宫殿的大门,我看着她赤裸着双脚踩在地上,不一会儿就跪倒在已经走近我的男子身旁。 我皱着眉看着她拉着那男子的衣摆悲切的叫唤了一声:“皇舅,不要,不要折磨莲儿了好不好?莲儿不想死,莲儿也不想磐涅……呜呜呜……皇舅,为什么毕淑就可以得到你的眷顾,莲儿就不行,明明……明明……” “毕莲!”我被一声从门口传来的怒喝吓了一跳,再看向跪在如仙人旁边的毕莲,只见她的双眼忽然变成了红艳艳的两团,随后她的牙齿开始暴涨,忽然起身向我扑过来,她的动作就像是一只被逼入死角的野兽,我被她忽然而来的暴走也是吓了一跳,但她还没有靠近我,我就看到那如仙人一般的男子忽然一脚,踢向了毕莲,随即她就如同被踢飞的小动物一样,如同一颗球被踢了出去。 我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也惊讶与那男子的狠意。毕莲因为那一脚毫无抵抗能力,一下就被踢回了门内,随后那门再一次被关上。 我惊魂未定的看着这一切,再次看向那遗世独立一样的男子,心里感觉到莫名的心慌,而他的脸色,却再看向我的时候,忽然展露出一丝微笑,那笑容中带着如同洒在我面上的阳光一样的温暖,我也能体会到他来自肺腑的真情,但是却怎么也对他笑不出来,我退后一步,就看他靠近了我一步,我再退开一步,他又缓慢的靠近一步。 我猜不透他想要干什么,但是我知道他应该很厉害,而且很危险,他的真面目远远没有他明面上看上去这么简单,这么高洁,俊雅。 “我不认识你,是你将我带到这个梦境的吗?”眼看无路可退,我从他脸上移开眼,问道。 我的声音就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惊不起半点涟漪,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他带着极其微弱的笑意对我说:“看着我,淑儿。”这声音很轻,就像是一声招呼,但我却好像听到了一句命令,但我没有再看他,凭什么他让我看就看? 我又后退一步,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只觉得那里有点刺痛,我的眼睛忽然又贴上来一双手,那大拇指的指腹轻轻的贴在了我的眼角,我警告的看着这个男子,毫不客气的骂道:“别对我动手动脚,我不认识你。” “祁荫抽去了你的魔,也抽去了你的记忆,这很正常。”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我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好了,他放开了手,微微眯着眼睛,他整个人沉静得如同蔚蓝的天空,带着一种美好,我惊疑的打量着他,而他也在仔细的打量我。 就在我即将失去耐性的时候,他将那时间和我的心理拿捏得非常准确的念叨了三个字:“变乖了!”我听不懂他到底想表达个什么意思,也没耐性待在这里,问道:“你认识祁荫?他是我老公,他现在肯定在我身旁守着我,我知道这只是一个梦,你只是一个梦魇,拜托你快消失,我真的赶着离开这个梦境啊!” 我一是不想继续在这里和他纠缠,二是真的想早点醒过来看看祁荫怎么样了,那最后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脑后面抽出去的感觉仍然让我心悸,还有祁荫最后的表现,都让我怎么也放不下心来。 “他不在你身边,在你身边的,是我,淑儿!”他用轻微而和煦的语调喊着我的名字,就像是在叫唤一个被宠溺的小孩,我听得心里一阵发麻,我心里焦急,也不知道该拿这个危险的男子怎么样,赶紧转身离开这里。 我寻着路想要走出这个院子,却刚走没几步,又回到了刚刚自己站着的地方,我窝火的看着一脸平静而温和的看着我的素衣男人,我气得想要抓狂,但他仍然一脸平静的看着我,这让我感觉他在不动声色的惩罚我。 此时等待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惩罚,我暂时将这个男子认为是一个梦魇鬼,我想着曾经在张神婆那里学过对待梦魇的办法。 于是我开口对着他破口大骂起来,小小的梦魇,和其他的鬼魂一样,都很怕恶人,也很不喜欢人骂脏话。 我对着他唾沫横飞的开始骂起来…… “你有病吧,守着我干什么?你当我是你妈啊,滚远点,别缠着我,滚远点,听到没有?耳朵聋了……” …… 我听到自己噼里啪啦的骂声传遍了整个院子,想着以前在街上听闹热的时候那些女人吵架的姿态和话,看着他的眉头渐渐皱起来,我好像看到了希望,骂声更加大声,骂出来的话也更加肆无忌惮了,等我骂累了,却看他忽然转过头去。 忽然说了一句:“阿弥陀佛!” 我听到他这声阿弥陀佛简直惊呆了,这忽然乱入的一句话没让我搞明白,我就听到那紧闭的大门忽然打开,我清楚的听到里面痛苦的呻吟声还有哭闹声,我侧头看过去,就看到那个富贵雍容的女人向我们这边走来。 “为什么?为什么?”女人问了两个为什么,就已经走到了我面前男子的面前,而我现在根本不想听他们在这里一问一答,而那个男子也并没有回答,面色仍然平静,仿佛无波无澜的大海,深邃而高贵。 “为什么帮了我们又将我们囚禁在这里,重复经历曾经的噩梦?” “为什么?化靳,为什么?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姐姐,毕莲和她一样,都是你的……”那女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这个叫化靳的男子打断了。 而他打断的话竟然是:“阿弥陀佛!” …… 晕倒! 我有一种错乱的感觉,就好像是看到一个无量仙尊一样的角色忽然转换成一个佛门弟子。 “痛苦也是一种救赎,只是你看不破罢了。”这个叫化靳的男子忽然说出这句话,我有一种感觉他就是带发修行的和尚那种感觉。 那女人听了这话,忽然情绪激动起来,指着我带着那种强烈的不甘心斥责道:“那她呢?属于她的痛苦应该比我们谁都多,但是有你的偏袒,有祁荫的维护,哈哈,还有那条鱼,甚至愿意为她死一次。” “为什么,弟弟?我们所有的族人里,就她可以逃脱这种宿命。” “你还不懂吗?这是造化……”一声淡淡的,浅浅的声音传来,像是一声欣慰的喟叹。 【ps:前方高能预测,越来越精彩了,多多留言和小羊互动啊,这样小样才写得更多更快啊!!!!】 127:龙头豹身 127:龙头豹身 造化吗? 我困惑的看着这个陌生的素衣华服的男子,忽然觉得他是世间最无情的人,对他的姐姐也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但是他的声音中又带着慈悲,这感觉,很复杂,仿佛他的身体里有两种完全不同的人物性格,一个悲天悯人,一个冷酷无情。 女人的痛斥得不到回应,她忽然将目光投向了我,那眼睛忽然放出一道绿油油的光,在那一刻,我感觉到强烈的杀气从她的眼神中迸射出来,惊得我浑身一寒,心脏也跟着砰砰砰跳起来。 待我还没反映过来,我忽然听到房间里又传来一声痛苦的惊叫声,随后就是什么东西撞门的声音,那朱红色的古朴木门发出一声一声沉闷而剧烈的声音,仿佛就像是一个牢笼的门,关着一头即将奔跑出来的怪兽。 就在此时,我听到面前这个华贵的女人大叫了一声:“毕莲……”随后转身向大门的地方跑去,我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而眼前的景色也忽然一下转换过来,她的背景忽然变成一张脸。 完全陌生的脸,我还没看清楚这张脸,就条件性反射的用手扇过去,想将这张脸扇开。 与此同时,我的脑海里闪过祁荫的音容笑貌,口中大喊一声祁荫的名字。 “祁荫——” 我的声音回荡着一圈一圈的声音,下意识我就知道自己在一个很空旷的地方,我睁大了酸涩的眼睛,紧张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心脏也剧烈的跳动起来。 我小心翼翼又机警的看了一圈四周,这是一处寂静空旷如同古墓的地方,我躺在正中间的一个石头堆砌而成的石床上,头顶上是形状古怪的钟乳石,湿漉漉的,还像着地面偶尔低落着液体。 周围是坑坑洼洼的水渠,似乎能将所有滴落下来汇聚而成的水流带着,这是一个粗糙不适宜人居住的地方,我闻了闻这空气中漂浮着的诡异的气味。 心中一紧,这味道,怎么像是野兽身上的那种……腥味和膻味? 这让我更加紧张,难道我落入了一个野兽窝?被什么怪兽带进了自己的窝里? 这种想法让我心生焦急,我的眼睛仍然能穿透黑暗中的一切,看透周围所有的布局,哪怕是微弱的存在我也能洞察透彻。 就在我紧张的时候,我忽然听到细微的喘息声从角落里传来,这让我背脊一凉,浑身一惊,提着心眼向那角落里看去。 足足有一个能容纳上千人的溶洞角落里,我竟然发现了一坨黑黢黢硕大无比的东西在那里盘踞着,他足足有十个成年人那么大,浑身轻微的起起伏伏,像是在艰难的呼吸,而且呼吸声若有似无,因为周围太过静谧,所以我才能听到。 看到这个忽然出现在我视线中的怪物,他浑身伤痕累累,皮肉外翻,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在那角落里苟延残喘,我莫名的担忧起祁荫来。 感觉身体上也没什么伤痛了,很奇怪的是,我甚至有一种吃饱了饭精神百倍的感觉,这一切都让我感觉到奇怪,我心里有好多想法和猜测,但是我自己根本摸不清,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 刚刚我那么大声的吵闹声也没有让这个怪物转过身来,再看他棕褐色的皮毛上还鲜血淋漓,估计是没力气计较我了,那么我…… 我赶紧下了石床,走近那怪物,直到走到他的面前,我小心翼翼的不敢太过靠近,但是它是这里唯一的活物,我只能抱着唯一的希望求助于他。 它的头上有两个角,宽大的嘴巴,饱满的额头,宽阔的棕褐色的脸,这很像是龙头,而那身体像是豹子,带着一条细长滑溜的尾巴。 我心中猛惊,想到小时候村里挖出了一把金属剑戟,是个古董,上面就有这东西的样子,村里人都说那是睚眦兽,因为睚眦兽能征善战,英勇无比,所以古代人都会把它的模样刻在兵器上,以增加兵器的杀伤力。 我对那古董兵器上的怪兽记忆尤甚,因为那是我小时候见过的最恐怖的东西。 看到眼前真实的并且还喘着气的睚眦兽,我心都凉了半截,看来我还是来到了这里镇守恶龙的九子之一的地方,只是为什么不是饕餮? 是龙子不是那条恶龙,我就放心了不少,担忧的看着这条血迹斑斑的睚眦,静默了一会儿,我忽然看到它睁开了眼睛,那眼睛如同两个灯笼,还闪发着惊异的宝蓝色的光芒。 它扫了我一眼,浑身忽然抖擞了一下,我也因此而慌忙退了两步,就看到它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而且还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整个身心都放松了。我不解的看着它,之后它就再没有任何动作了。 我憋足了勇气焦急的问道:“我怎么在这里?是谁把我带到这里的?” 我其实是想从它的口中听到祁荫的名字的,但是在没弄明白情况之前,我也不能说出祁荫的名字。 它没有理会我,只是继续断断续续的喘着气,就在我以为它不会说话的时候,它忽然对我说:“在你睡的地方……替本座……把……把……龙涎草……拿过来。” 龙涎草? 我也不知道长什么样,我瞥了一眼它紧闭的眼睛,听着它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声音,也不知道它是敌是友。 “告诉我,谁把我带到这里的?只要你告诉我,我就去拿。”我正声说出这句话,就听它鼻息不屑的哼了一声,随后它的声音轻微的说:“本座也不知道他……是……谁,女人……如果你不想看到恶龙……出世,最好……好,把……”它还没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我听祁荫说过,九子是镇压这条盘踞在此山恶龙的根本所在,八棺邪阵只是一个利用龙的九子力量的阵法罢了。 如果没了睚眦,那…… 我虽然不是什么圣人,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但是心里也有几分同情心,我转身向那石床走去,在石床之下,摸索到一个细缝,将那细缝处的石头扣开,没想到那石缝里面,竟然放置着令我瞠目结舌的各种宝物,金光闪闪,珠光宝气,甚至有上了岁月的古董字画也被杂乱的放在这底下。 这估计就是它的所有家当了吧,我看得眼花缭乱,很快在满满的一堆宝物中,找到了一堆杂乱的草药。 草药有的已经枯黄,有的还闪闪发光,非常怪异,有的苍翠欲滴,我不知道该拿哪一根好,索性将所有的草药都拽着,放在睚眦的面前。 “紫色带香气……喂来……”它用那种不容我拒绝的声音说完,我已经以极快的速度拽起了唯一一株紫色的植物,凑在鼻前一闻,没想到还真的很香,我将那株草拽在手里,让自己镇静下来。 “快……”我听到它急促而微弱的声音又在我的耳旁响起,像是一曲追魂曲,带着诱惑让我伸出手将东西喂给他。 但是我没有,而是看着虚弱的睚眦说道:“我不可能白白帮你,除非你答应我,好了以后不伤我害我,还要帮我找到一个人,带我们离开这里。” 它沉默了喘息了一会儿,随后鼻息中不屑的哼了一声,那宽大的嘴巴也渐渐的张开:“准!” 我记得父辈们说过,睚眦是一种很有脾气个性的龙子,世人都知道他睚眦必报,若是有谁惹了它,得罪了他,就算是一点让它不乐意,也会拼了命让那个人付出代价,那种疯狂和张扬,是世人所接受不了的,但是世人也许不知道,除了以牙还牙,脾气古怪,它也非常的守信,只要答应了的事情,绝对不会毁约,这都是它的原则。 我放心的将那紫色的草喂进了它的嘴巴里,它吞下了那株草药,就在此时,我看到它的伤口开始以极快的速度愈合,而它的眼睛猛然睁开,里面仍然放出了难道凌厉的如同野兽一样的光,而且眼神中带着威严,让我觉得和它对视似乎都是在亵渎它。 我不自在的转过头,往后退了几步,直到它重新从地上站起来,我看到那地上还沾着它的血迹,而它的眼神看起来也很可怕,似乎是一只受到了凌辱和欺负的骄傲的豹子。而那眼神,明明是对着我的。再想想自己睡了它的地方,如果猜的没错,应该是谁将它赶到了角落里,让我占用了它的地盘。 难道是祁荫? 祁荫喝了我的血,很神奇的,似乎已经恢复了力量,而且还将我弄晕过去。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那睚眦忽然对我吼道:“你要找谁?” 它的声音浑厚而有力,带着一股怒火,我忽然有一种自己沐浴在怒火中烧的感觉,忙用手撑着身旁冰冷而濡湿的墙壁,回了一句。 “带我来这里的人。” 我随后就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它忽然对着我的头顶咆哮了一声,我听到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忽然窜入我的神经和耳朵,听得我头疼欲裂,心肺差点受损,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128:冷漠的眼神 128:冷漠的眼神 它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它声音一落,我马上吼了回去,带着怒气骂道:“你凶什么凶?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伤害我的吗?你想说话不算数?” 我的质疑让它马上安静了下来,它的态度很恶劣,嘀咕了一句:“女人真是脆弱,不堪一击,这也叫伤害?”它带着嘲讽的声音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像是这种大神,我也根本不想结交,只是现在我需要它帮忙。 我没顾及它的反对,跑到它的屁股后面,抓住它的尾巴,一个劲的开始往上爬。它的尾巴就像是豹子的一样,细长滑溜,我刚好能握在手里。 我拽着它估计它吃痛,所以我爬得比较快,我的脚蹬着它的屁股,开始一下一下的往上爬,本来以为它会把我踢开的,没想到它却静默了,好像隐忍着天大的怒火,我也是惴惴不安的,直到我爬到它的背上,尽量避开它鲜血长淌的地方。 就听到它忽然咆哮着对我说:“就是带你来的那个男人把我达成这样的,你要让本座再被他打一次吗?”它这话说得很气愤,大概对那个对它出手的人痛恨在心,想也不用想,这睚眦肯定会报仇的。 我想着祁荫对它出手估计也是因为睚眦反抗了他,可能都是为了安置我才这样的,不过祁荫最听我的话。 我赶紧向睚眦保证说:“你放心去找他吧,我是他娘子,不会让他再对你出手的。” “他还能娶亲?”睚眦忽然发出一声惊呼,似乎很不敢相信的样子,它这质疑的话顿时把我的暴脾气挑起来了,我握着它的皮毛别扭的说:“怎么不能了?我们孩子都有了,你放心,平日里他最听我的话,一定不会为难你的。” “哼,就信你一次。”这睚眦还挺傲的,说完,就像是迸发出去的箭矢,我心中一惊,赶紧握住它的皮毛,拽的死死的,幸好它的皮毛厚实得可以,我怎么拽都拽不下,不过很快,睚眦就没入了黑暗,向着不知名的地方以极快的速度奔跑起来。 因为它的身体很宽大,我躲在它的脖子后面,恰好能遮挡住前面凌烈穿梭而过的冷风,否则,我一定会被吹下去的,那个时候它绝对不会管我。 也不知道它到底能不能找到祁荫,我更不知道祁荫现在在做什么?当我醒来发现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竟然感觉到非常的不安,还有祁荫为什么要让我晕倒?他最后的眼神让我隐隐觉得,似乎他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越想就越是不安,我的心跟着睚眦奔跑的速度,在陌生而黑暗的深渊中越来越颠簸,这种担心让我无措,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像是现在这样不安没有安全感,我的目光错过睚眦的脖颈,向前看去,企图穿过层层诡秘的黑暗,看到我想要寻找到的身影。 可就在此时,睚眦忽然停下脚步,随即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似乎是遇到了自己讨厌的人,见面就要掐一架,我紧紧的抱住它的脖子,晃眼看到前面竟然站着两个人影。 这对镶嵌了祁荫双眼的眼睛能清楚的看到前面隐约站着两个人影,还有低浅的属于怪物的呻吟声,这个时候我心中莫名的开始发慌,祁荫站在那黑龙的头上,那呻吟的声音就是从它的口中发出来的,它的身上仍然有很多的伤口,而且那血液的颜色很新鲜,而且鼻息间还喘着粗气,似乎刚刚才被达成这副鬼样子。 看来我错过了什么,我甚至还没来得及看他旁边的那人,就急急地呼喊了一声祁荫的名字。 “祁荫——”这是我今天第二次用这么大声的满怀期待的声音呼唤他。 可是他却像是没听到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龙头上,和他对面的那个人影对峙着,那人影穿着素白的长袍,在黑暗中显得特别的晃眼,我这才看清他的背影,只能看到他的头发有一部分被一根玉簪竖起来,其他的随意的搁放在他的脑后,看上去很有仙气。 但是我可顾不得那么多,赶紧从睚眦的身上下来,边爬边对睚眦说:“找到了,就是他,说好的,你带我们两个一起走。” 我说的话速度快,爬行的动作也快,甚至在即将落地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 当我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就听到祁荫开口对他对面的那人用清冷的口气说道:“师傅,念珠的封印已经失效,你也不能第二次用它来束缚我。事到如今,没有任何人能阻挡本殿回……西天。”最后两个字他咬得很重,我听到这话心里一惊,那这个素衣如仙的人,难道是祁荫的师傅? 没想到,祁荫竟然有个师傅,那一定很厉害吧。 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向祁荫那里跑去,急急的说道:“祁荫,祁荫,原来你在这里,我们快回去吧,这里太冷了……”宝宝还在等我们呢。 我想说宝宝的,却忽然被祁荫看过来的神情震慑住了,一时间竟然不自觉的将自己的话淹没在了咽喉之中,虽然他仍然没有眼睛,但是那双眼睛空洞中竟然带着凌厉,让我心神跟着一荡,莫名的无措和伤心忽然窜上心尖。 “祁荫?”我喃喃的喊了一句他的名字,却发现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回应我,看来我的担忧和预感真的灵验了,他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对我这种态度,就在我感觉到不妙的时候,只听离我不远处的素衣人影忽然开口,他的声音也让我感觉到莫名的熟悉感。 “若是你执意要去,为师也不会拦你,只是这一次,你知道后果。若是失败,绝不是单单被封印那么简单。”男子的声音清润而优雅,带着一股淡然超脱的仙气,我惊异的侧脸看过去,恰好看到他如画卷一般舒展柔和的侧脸,他的一部分发丝恰好撩起,露出了他完美而隽永的侧脸,即使没有任何背景为他做铺垫,我仍然觉得他的侧脸是世间最恰当的美术作品,拥有线条特有的张力和美感,足以震撼人心。 我摇晃了一下脑袋,想将这些惊从我的脑袋里扫除了,回头看向祁荫,不耐烦的骂道:“你到底发什么疯?怎么一下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是不是喝了我的血忽然脑袋短路了? 这让我又气又恼又无可奈何,而祁荫的黑发飘飘,眼神依然空洞而凌厉,更奇怪的是,那原本耀武扬威追着我们两个疯狂逃命的恶龙,竟然被打得鼻青脸肿心悦诚服的被他骑在脚下。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跟什么嘛?难道他像是小说里写到的那样在绝境中忽然黑化了? 我的推测不无到底,只听旁边的素衣仙人忽然侧脸看向我,他的眼睛里闪过一道温暖的光,因为有一双超能力的眼睛,所以我并没有怀疑自己眼花了,他的眼神很温柔,看着我的时候嘴角也露出了一丝微笑,就像是看到一个熟悉的朋友或是家人。 “淑儿,你醒了。”他款款说出这句话,我都惊呆了,而就在他话刚说完,我就听到那睚眦不屑的哼了一声,只听睚眦骂骂咧咧的说道:“看来你要找的不是打本座的这个。” 我开始还没反映过来睚眦的话,就看那素衣飘飘的男子缓缓转身看向那睚眦,也是用那种带着笑的声音和悦的说道:“还不回去吗?” 那语调也是带着一份亲切,但他说完,睚眦吭也不吭一声,掉头就向远处撒丫子奔跑出去,却留了一句话给我:“有他在,根本不用本座送你出去。”那话说得气急败坏的,看着它带着怒火扬长而去,刚刚那话绝对也变成了赤果果的威胁。 但是他们的事都和我没关系,我最担心的是祁荫,现在他这六亲不认的样子,似乎在有意的撇清我们两的关系,我转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不理我,我只能向那头可怕的恶龙跑去,想要靠近祁荫,好好和他说,我想如果多交流,一定可以问出他心里的想法,到时候就不会这么陌生了。 但是我的想法何其简单,我也太多单纯,他根本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踩着恶龙转了一个弯,那恶龙在他的操控下,忽然从地上挣扎起来,然后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那不屑的目光带着明晃晃的挑衅,我不知道黑龙为什么甘愿当祁荫的坐骑,更想不到祁荫就是那一会儿的功夫,不仅功力恢复,而且似乎还失忆了,怎么连我也忘记了? 我不甘心的追在那恶龙的后面,黑色的恶龙有一条长长的身躯,硕大的身体带着用也用不完的力量,虽然身受重伤,但丝毫没有一丝疑问就能将我甩出老远。 我根本就追不上恶龙,追不上祁荫。 冰冷的地底世界,没有冥界的那种可怖和险象丛生,却让我有一种最深的痛楚和悲伤,怎么说走就走?那我算什么?孩子算什么? 130:回归的念珠 130:回归的念珠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空旷和寂静中,我那颗动荡不安的心也渐渐的沉落了下去,除了失望,我感觉到更多的却是不解。 我都没问一句为什么,他就这样扬尘而去,脑子进水了吧? 越想我就感觉越无语,莫名其妙,不可理喻,就在这时,我的耳边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 “你留不住他的,淑儿!”那是一声惋惜,听到这句话,我早已酝酿满了泪水的眼睛一酸,鼻子也跟着发酸,转头看向这个面色如玉如琢的男子。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知道我的名,我抹去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我不想在陌生人眼前掉眼泪的,但是这一刻,眼泪根本不受我的控制。 我现在心情不好,本来不想理会眼前这个白色人影的话,但是这里只有他,我打着商量的问道:“你能带我追上他吗?” “有缘自会相见,就如同我与你。你不应该强求。”这是他的原话,我皱着眉头听着他如此淡然的话,心里更加伤心,也更不想理他,徒步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我的心忽然沉静得如同一片惊不起波澜的湖面,冰冷而静谧,我的脑袋也空空的一片,想要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却怎么也不想确定自己如今的状况。 恍然间,我的腰部忽然多出一个东西将我拦住,我的整个身体也跟着轻飘飘的飘起来了,眨眼间,我的双脚已经脱离了地面,整个人漂浮在了黑乎乎的空中。 我无力的看着下面空荡荡的地方偶尔竖立着一块两块形态各异的石头,没多少精神的张口询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无论去哪里,都要先离开这里。”他说的话总是高深莫测,我也没心思分析打探他,自从刚刚被祁荫抛弃,我有一种很不现实的感觉,现在我仍然在这种感觉中徘徊。 “是你将我带到睚眦的窝去的?那祁荫呢?他一开始就没有管我吗?”想到刚刚睚眦看到眼前男子的样子,我忽然想到睚眦说的话,它说这个男子才是伤它的人,那么,一开始送我去睚眦那里的也是他,那祁荫呢?从将我打晕之后,就没有管我吗? “是。”他只是轻描淡写的一个字,这根本就不能安抚我如今早已被祁荫的莫名其妙挑起的怒火,所以接下来我说的话明显带着我暴躁的心情,几乎暴跳起来问道:“靠,那他发什么疯啊?” 他似乎被我的语气惊到了,沉默了一会儿,我心中气恼,口上没放过祁荫,一路骂骂咧咧也没有再给他开口的机会,也不想听他究竟要说什么。 我想祁荫不管我,祁荫的师傅管我也没什么好质疑的,很快他就带着我穿过了一块空荡荡如同睚眦老窝一样的墓室,这一路畅通无阻,但是我的心情却一直处在轰轰烈烈的燃烧状态。 不远处突然出现一道道亮光,我擦了擦眼睛,以极快的速度擦拭掉眼角处的湿润的眼泪,而旁边这个素衣男子的速度仍然没有降下来。 穿过墓室,就是一条森冷幽长的甬道,甬道的墙壁上刻画着一幅幅激烈的战争图,有各色各样的龙子,也有盘踞上空的黑龙,因为祁荫的眼睛,我能清楚的看清画面的每一个细节,而且奇怪的是,我只要看到那些刻在墙壁上的画卷,眼前就自然生成那些打斗的画面,而且有声音有威压,似乎眼前自动还原画面上想要交代的内容。 亮光越来越刺眼,那些画卷里四射的火花仿佛就在我面前乱窜,我的眼睛被一只手蒙住,我想要挣脱,那覆在我眼睛上的力道更加的用力,同时耳边传来那男子温和无害的声音。 “眼睛看到的,未必是你能承受的。”我听到这放缓了语调的警告,心里莫名紧了一分,我的眼前恢复了原本应该属于我的黑暗,而那双覆在我眼睛上的手温热而滑腻,就像是一层丝绸布帛一样,在自己走神的那一刹那,我甚至怀疑他就是用一张布帛蒙住了我的双眼,不轻不重,刚刚好。 耳旁的打闹声和喧嚣声渐渐在我眼前消失,看来拥有祁荫的眼睛,以后也要小心才好,否则很可能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很快我的鼻息间就闻到了属于绿林清新的空气,透过覆在我眼睛上的指缝,有淡淡斑驳的光阴从外面射入我的眼睛。 那手也随之移开,我的眼前出现的竟然是魅影,他如果一个鬼魅一样站在一棵树下,披在身上的黑衣斗篷随着周边的树叶响起唰唰的声响。 不是很刺眼的阳光恰好投在他面前,而他的身影恰好被树荫遮挡住,这让他看起来更加的捉摸不定。 看到我出现,他并没有过多的动作,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却是格外的扎眼。 就在此时,他的手忽然伸开,那白的透明的大手就这样搁放在暖阳之下,阳光所到之处,我看到他的手中恰好放着一颗灰不溜秋的珠子。 是我熟悉的人骨念珠。 我没有多想,心中正窝火祁荫的事情,我想魅影估计是他派过来善我这个后的吧,我几步走过去,用质疑的眼神看着魅影,等着他给我解释。 “主人让属下将这颗珠子交给你,里面放着你想要的东西。”他的声音卷在乍起的微风中,话说完后我好像没听到他的声音,我扫了一眼那珠子。 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但最后还是忍不住一掌拍开那珠子,厉声骂道:“他到底什么意思?吃干抹尽不认真?还是半路变心做渣男?” 魅影没有回答我的质问,而是将那颗珠子抛起,那珠子一下就挂在了我的胸前,被一根黑色的如同发丝一样的丝线。 我气恼的拽着那颗珠子,想要将那珠子拽下来,因为用了很大的力气,珠子没有拽下来,倒是我的脖子被勒得生疼,我头疼的看着眼前的那颗珠子,到最后我也不清楚祁荫这是什么意思? 魅影走了,来去无影,我看着眼前的珠子站在阳光下,身体再也没有随着温煦的阳光慢慢温暖起来,尽管有久违的阳光,但是我再也欢喜不起来。 竟然连一句解释也不给我?难道还想让我抱着侥幸的想法继续等他? “淑儿,如果你想知道他去干什么了,我可以告诉你。”一声突兀而温润的声音忽然如同春雨一般洒在我的心尖,但却根本没办法让我渐渐干涸的内心缝合,我摇摇头,沉声说道:“算了吧,解释这种东西,还是本人亲自来告诉我吧。” 我想我是有骨气的,一次莫名其妙的抛弃并不能打垮我,只是,祁荫,我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的。 我看向魅影原来站着的地方,暗暗下定决心。 只是,我现在,需要回家,给父母和张神婆一个交代。 我转头看向那个沐浴在阳光和绿意里的男子,他细长的发丝沐浴在阳光下,泛起一道淡淡的金光,这让他整个看起来飘飘欲仙,欲乘风归去,看到他我的眼神都开始晃荡,以为自己看到的根本就不是凡人。 “你我素不相识,就此别过吧。”我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大踏步向着林子外走去。 “素不相识?”一声回味传入我的耳中,我没有心情在他身上耗着,他是祁荫的师傅,帮我肯定也是看在祁荫的份上,现在祁荫估计脑子有病不正常,所以他暂时才帮我救我的吧。 “他要回西天,不肯能带上你。如果你要去那里找他,必定要有我为你指路,什么时候你想去,什么时候叫我的名字,化靳!” 我边走,耳中边传入这声音,不浅不低,不慢不急,像是一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问候,又像是一声飘在耳边的叮嘱。 化靳?化靳?回味了几声这名字,怎么这么像是和尚的法号?我回头看了一眼那男子,却见他墨发长舞,身影飘忽,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和尚。 我甩甩头,继续往前走,祁荫的眼睛能选择路,这让我不至于什么都不会,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林子里乱转悠,我握着手里的珠子,想着魅影的话,既然是我想要的东西,那除了张神婆要的所罗门少主,还有沈心儿那个小女孩了,这么长时间,我得赶紧带着东西回家,只是我的孩子呢? 我焦急的握着珠子,也不知道怎么打开珠子,但就在我心急火燎的时候,在我的注视下,那珠子渐渐的流转起来,与此同时,我看到里面忽然多了两个身影。 的确是我想的那两个,一个是锁门罗的少主,一个是沈心儿,没想到两个都在里面,只是少了我的孩子。 我心神一凝,看来是祁荫不想让我单独带孩子,把孩子也从我身边抢走了,想到这里,我莫名的感觉到气愤。 凭什么把孩子也带走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气呼呼的看着眼前的珠子,陡然间,我听到一声清浅的脚步声从我的前面传来,那鞋子踩在草丛中响起的唰唰声,让我不自觉间警铃大作。 131:背离的原因? 131:背离的原因? 有斑驳的红影从枝繁叶茂的绿林中走出来,我诧异的看过去,来者正是婀娜多姿的云楠。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找来了,看到我的时候,她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微笑,我不会忘记她的表里不一和狠毒,欺骗,空心针,魅瞳,不仅对我,对她的同伴云野也无情至极。 “找到了,哼!”她玫红的唇色在阳光下闪烁着魅惑的光芒,下意识的我的视线被她所吸引,她款款走来,一小步一小步,优雅而妩媚,她的手伸出来,纤纤玉指如同拿着一根魔法棒,我的视线瞬息被指引到她的手指间。 有林中带着清香的威风吹进我的鼻息之中,我闻到了空气中飘荡着属于她的馥郁香味,这香味好像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故意用在我身上的。 “看着我的眼睛。”一口慵懒的语调从她鲜艳的玫红色小嘴中吐出来,我想要排斥她的话,想要骂她,甚至想走过去抽她两耳光,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痒痒的,行动也不受我控制,眼睛很快就看向了她的脸,随后很快锁定到了她的双眼。 “很乖!”她赞同的说了一句,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悲愤的看着这个狐狸美人,看着那双闪发着妖冶光芒的眼珠子,而当她也看到我的眼睛的时候,下意识惊叫了一声,随后指着我的眼睛紧张的问道:“这不是你的眼睛。” 也许是因为她心神不宁,对我的控制也随之消失,我忙别过脸,弯下腰忙稳定自己的心神,嘴里不忘骂道:“你又来干什么?你这个恶毒的狐狸精。” “说,这是谁的眼睛?”她的情绪变得很激动,一扫刚才的淡定,甚至冲过来想提着我的前襟,我顺势闪过身,使劲一掌拍在她的后背上,不忘狠狠地踹她一脚,她也是受了伤,被我一踹小腿哎哟一声跌倒在地上。 我这才看到她露在外面的红色尾巴已经伤痕累累,而且身上各处还有鲜血淌出来,她从我身前掠过,我还能问道一股血腥味。 看来她在我掉进深潭之后也发生不好的事情,我心想着,仍然不解恨,准身发疯了一样拽着她的尾巴,然后使劲往上面拽。 “啊——”一声惊叫声传来,接着就是她的挣扎,她转身就伸出利爪抓向我的眼睛,情急之下,我只能丢掉她的尾巴,躲开她的利爪,就在那一刻,她激灵的从地上站起来,我顿时慌了,想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就觉得自己死到临头。 于是我赶紧转身向林子里跑去。 但是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刹那,我听觉云楠又重重的落在地上,嘴里还发出一声更大声的惊叫声,这倒是把我吓了一跳,我赶紧转头看向她,才发现她的身旁正站在一个人影,而且她的手里还拽着云楠已经断掉的尾巴。 “爬——”只听那尾巴被那摔在地上的声音传来,随后我就听到又一声清脆的掌掴声拍在了云楠的脸上,我都惊呆了。 缓了一会儿,才发现那新来的人影和我长得非常像,乍眼一看,还以为那正在折磨云楠的是我。 应该是小女鬼,记得在冥界我遇到八鬼抬棺的时候,我身体里莫名其妙分离出去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人,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个了。 她甩了云楠几巴掌然后将她随意的丢在地上,云楠被她打得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我看得曾目结舌,耳边也只能听到云楠哇哇哇的大叫声还有咒骂声。 “喂,杨淑安,你愣在那里干什么?祁哥哥呢?”她把被打得差一点就香消玉殒的云楠丢在地上,就回头问我,我被她一问,难过的低下头。 看来她就是那个也喜欢祁荫的小女鬼了,现在和以前不一样的是,她的脸几乎和我一模一样,根本辨别不出来,难道她是想取代我获得祁荫的认同和喜欢?唉,那她估计要失算了。 “问你话呢!”她脾气一直都不好,稍微要耐心的事情都办不好,问一次已经快要失去耐心了。 “他走了。” “去哪里了?” “去……去哪里了?” 云楠和小女鬼异口同声的回问我,我摇摇头,也是烦闷的说:“我怎么知道?他一句话也没告诉我,直接就走了,我还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呢?” 其实之后祁荫的师傅告诉我他要回西天,但是我并不想告诉他们。 听到我的回答,小女鬼一阵骂骂咧咧。 “你怎么连一个人都看不好?我就离开这么一会儿时间,你就……早知道就不在你身上抱有希望。”然后就对我郑重的说:“无论怎样,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回祁哥哥,一定是你做了让他生气的事,才让他不辞而别的。” “他有没有受伤?”这话是狐狸精问的,她担心不无道理,当时那状况,祁荫简直虚弱得不堪一击,还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救我。 云楠虽然心急,但是小女鬼并不打算让她继续担心下去,一下敲下去,敲在云楠的脑袋上,她一下就晕倒了过去。 “说吧,只能对我说。杨淑安,在你告诉我实情之前,我想让你知道一件事实。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这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事实,不管我多么不想承认。所以,只有我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毫无保留的为我们付出,知道吗?”她说这话的时候少了最开始那股子的娇蛮,眉眼之间多了一份沉稳和霸气,我听到她这么说,心里也跟着一颤,其实一早我就被逼着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很多事情并不是我想回避就能回避得了的。 我摇摇头,如实对小女鬼说:“最开始他差点死,身体也轻得就像是一片纸,最后喝了我的血,就……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不仅体力全都恢复了,而且还对我换了一种态度。” “也就是说,他喝了你的血,就开始变了?”她再问了我一遍,我忙点头,在这个时候,我心里知道,她是会帮我的,不,帮我们自己。 “他还对你做了什么吗?” 做了什么?我尽量让自己沉下心来去回忆,“在我昏睡的时候……好像……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非常疼,之前我被这狐狸控制,不知道她对我做了什么……之后……之后就……”我尽量回忆,想要掏空所有我知道的事情,在她的追问下,我将之前和她分开时所发生的事情都给她说了一遍,就在说到关于祁荫师傅的梦境的时候,却被小女鬼打住 她认真的看着我,然后对我说:“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 “那……” “你听我说,如果不出意料,狐狸精在控制你的时候用的针叫空心针,加上魅瞳,能将你变成行尸走肉的傀儡。那空心针的作用在于控制你的肉体,魅瞳在于迷惑你的心智。祁哥哥做的,就是将保留在你脑袋里的空心针转嫁到他身上,如果没有魅瞳的控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将无情无欲,就像是一具不被人控制的木偶。” “怎么会?如果有魅瞳的控制,那他能拜托掉吗?”原来都是因为我?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怪不得他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 小女鬼点点头,然后走近我对我接着说:“其实重点不在这里,小小的空心针本来根本对他起不了作用。” “那是为什么?” “在这之前,你提到了刻魂石,对吧?”她沉声问道。 我想到刻魂石,心中也起了不详的预感。 “刻魂石不是说刻出了谁的样子,滴上血就可以控制谁。你取来的血仅仅是一个契机,而将那石头放进祁哥哥的心口才是关键所在,这颗石头就像是苗女培育的蛊虫,也像是一种蛊毒,它像是火燃烧掉祁哥哥心中所有的感情甚至记忆,很快,祁哥哥就会被刻魂石消去情感和记忆,就像是抹去了他的三魂七魄,所以这石头叫刻魂石。”她说着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担忧,我听着也是胆寒,幸好她知道这些,不然我现在也被蒙在鼓里,原来不是祁荫的问题。 是刻魂石! “在刻魂石和空心针的双重折磨下,他变成你不认识的样子情有可原,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不要让魅瞳,出现在他的眼前。”小女鬼严肃的说了这句话,我慌忙的看向云楠的位置。 这一看吓了我一跳,原本躺着云楠尸首的地方,只留下一滩血迹,什么也没有了。 我看向小女鬼,只见她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她的手指紧握,浑身都在微微颤抖,最后回看我一眼,眼神中带着狠毒。 “你赶快离开这里,我去把她杀了。”她说完就在我的眼前消失,我站在原地,只觉得心跌入了谷底,祁荫啊祁荫,你可千万不要遇到云楠。 云楠开始也不知道祁荫将用在我脑袋上的空心针转移过去了吧,刚刚听到我和小女鬼的对话,应该知道了,我的眼睛闪过一道光芒,眼看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我赶紧向着出山的方向走去…… 132:契约的毒 132:契约的毒 这一次,我也是一个人行走在密林中,但是相比之前,我没有那么害怕山林中隐秘的危险了,也许是人在经历了很重大的事情之后,真的会很快的成长,一旦有了想要做的事情,那种想要达成所愿的决心将会带来巨大的可能。 想着接下来我必须完成的事情,还有未知的我必须面对的危险,我定下心神,只觉得就算是在黑暗的密林中前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在我为自己打足了气,准备一口气走到头的时候,我的腹部忽然传来一阵抽痛,在那一刹那,我的整个身体都跟着颤抖了一下,我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肚子。 我用双手死死的按住肚子,但那肚子上传来的疼痛太过忽然,也太过猛烈,让我措手不及,不小一会儿,我的额头上就挂满了冷汗,脑门上的青筋也跟着一抽一抽的跳跃着,双腿无力,一下就往地上栽倒。 我痛苦的趴在地上,一时间因为疼痛脑子都转不过来弯,只觉得自己要完蛋了,等适应了忽然而来的疼痛,我才想起我上次也这样痛得跌倒在地上,我咬着牙忍着,上一次就是这样疼过去的,冥王说过,我这是骨生花的契约在惩罚我,不会要我的命的,这样想想,只要不收我的命就行。 忍忍吧,抽痛还在继续,我疼得在地上翻了几个身,扑鼻而来的泥土和青草的气息袭来,我觉得整个世界在一瞬间都在往下塌了,我呜呜的叫唤着,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但是我又不敢放声大叫,也担心这样会引来林中的野兽和恶鬼。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头顶忽然被一抹黑影遮挡住,我头趴在地上,身体蜷缩着,咬着牙艰难的抬头往上看,忽然看到一张带着面具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带着金色的面具,浑身散发着强烈而冰冷的气场,瞬息间能让周围阳光的余温全然冰冷。 那和彻骨寒潭不一样的清冷慢慢靠近,随后我的肚子被一只手覆上,我只感觉那火烧火燎一样的疼慢慢减轻。 “很疼吧!”他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问我。 我下意识的点头,并没有看他,而是趴在地上,尽管疼痛在他的安抚下慢慢减轻退却,但随着那疼痛的退去,我感觉自己的体力仿佛也随着这疼痛慢慢被抽干,直到最后,我如同一只瘫痪的病人,绵软无力的趴在地上。 我整个人扑在草丛里,头昏沉,四肢无力,嘴里想要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但却连大口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的眼前冒着金星,耳旁也嗡嗡嗡的直叫,心里只感叹这冥王来得还真是及时,不愧是冥界之王,料事如神,总是在最关键时候的出场。 “你不要误会,本王是察觉此处恶龙破阵才前来查看的。”他好像还生怕我误会了,我这个时候还没多余的精力理会他呢,我继续趴在地上挺尸,过了一会儿,周围都没有动静,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山了,此时周围已经没有那么舒暖,我这才有了少许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来。 这感觉,还真是舒爽,就像是得了一种怪病,发作的时候整个人完全瘫痪罢工,等好了的时候就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我站起来,正想继续下山,这刚站起来忽然看到我面前站着一个人影,顿时吓了我一跳,赶紧往后退一步。 我正眼一看,才发现那黑影还是冥王,带着他那张专属面具,一动不动,冰冰冷冷的站在那里,我一脸懵比的看着他,惊奇的喊了一声:“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是要去查看吗?” 他对我的惊吓似乎很不满,一双眼瞪得鼓鼓的看着我,随后开口忽然对我说:“你就不懂得向本王求救吗?” 求救? 我再一次一脸懵比的看着他,问道:“你就不知道主动帮忙吗?” 看着他还站在那里,我算是知道了,他刚才就想让我找他帮忙,也亏他有耐心,站在那里不动声色,我还以为他早就走了呢,没想到站起来的时候还吓我一跳。 怎么还是这么幼稚可笑?我摆摆手无奈的说:“我本来已经没事,你这一吓差点把我吓出问题,你不是有事吗?快去处理吧,我也有事。” 这个时候我是真不想再耽搁时间了,多事之秋,就算遇到再多的麻烦我也能放平心态去面对了。所以当我平静的说完这些话后,冥王很不平静的看着我,不可思议的问道:“杨淑安,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我琢磨着多久没见面,但这问题显然想不出个答案,我看了看慢慢昏沉的天色,再一次摆摆手,礼貌的告别:“下次再说,有空请你喝一杯,但是现在我得回去了,真的很急。” 我说完就向着山下走去,却在刚走几步的时候,被他抓着手腕一带,就带了回去。这下我可真急了,忙扯开他拽着我的手,本来就不美丽的心情更加郁闷。 “你有完没完?我真的赶时间,晚点下不了山,我会很危险的。”我希望自己带着怒火的声音能引起他的重视,让他知难而退。 却听到他沉声问我:“为什么不让本王帮忙?”这声音说得还挺委屈的,但是我听得无语,我忙推开他,一阵头疼。 “你不是说你有事吗?还有,我自己能做的事情,为什么要让别人来帮我?”我义正言辞的说完,就听他更加威严,不像是无理取闹,倒像是认真交代事情那样对我说:“即使再痛也不开口,即使即将死去,也不会想到本王?杨淑安,对你而言,本王是不是一文不值?” 我再一次一脸懵比的注视着这张明晃晃神秘莫测的脸,我能怎么说呢?我现在有心情好好给他说吗?但是我如果不阻止他在这里发神经,那我估计不能离开了,依着他霸道又无理取闹又别扭又执拗的性子,我现在只能…… “喂喂,先放开我的手,被捏痛了。”我用另一手去拍开他抓住我的手腕,想不到在这个紧急关头,在我已经下定决心妥善处理一切状况的时候,冥王的出现就能让我懵比成这样。 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他这才放开我,一副等着我好好交代的样子,我看了看那日头,打着商量问道:“你不去办你的要紧事了?我再说一次,现在已经很晚了,如果我再不下山,晚上独行会很危险的……”说到这里,我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气场慢慢的变得清冷,那双黝黑的眼珠子还闪耀着精光,看着我就浑身不自在,马上接着说道:“这样吧,如果你不打算办你的要紧事,你先陪我下山吧,一边走我一边给你说……” “下山吧!” 他又出声打断我的话,我看了一脸他冷冰冰的面具,也不知道他一天在想什么,只是下一刻,我就被他拦腰从地上抱起,随即我感觉整个身体一下从地上飘起来。 我惊愕的看着他冰冷的面具侧脸,不淡定的问道:“你不是很有原则,打死不当车夫的吗?” 还记得我当时在小镇的时候,急着回家要打车杀价,他就硬是不带我回去,说是原则性问题,坚决不为我这种私事动用法力。 我问了这话,就听他冷哼一声,随即他的手伸向我的脖子处,我吓了一跳,忙想挥开他的手,就见他手中挑起了一块红黑玉牌,还以为他会拿我的人骨念珠呢,吓我一跳。 “当时本王是怎么告诉你的?你忘记了吗?”他拿着这块牌子这样说,我当然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怪就怪他太过霸道,如果回答不称他意,估计又会来脾气,真是磨人。我只能点头说是:“记得啊,这东西可以召唤你,就像召唤神龙一样,还不用收集七龙珠呢。”我打趣的说着调侃的话,耳畔的风刮过,让我说出的话也随着风一颤一颤的。 他听罢又是坏心情的冷哼一声,随即放开那块玉牌盯着我的眼睛专注的问道:“既然知道,为何不用?” “从小爸妈教育我,自己能做的事情自己做,我养成习惯了。”我理直气壮的回答,但见他的气场稍稍回转。 唉,也不知道他究竟怎么想的,我最烦的就是麻烦精,现在连我自己都不喜欢自己麻烦缠身的体质,没想到还有一个不仅愿意帮我处理麻烦事,还有不处理就绝交的这股劲,想想也是自己的运气啊。 有他带路,省去了我这一路下山的麻烦,等到了山头,我才看到山下的万家灯火,明明灭灭,在夜空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我终于回到人群居住的地方,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变得越发的明朗,现在对我而言,走一步算一步,能回到人群,让我多了一份亲切感和归属感,如果能快点回到杨家村,那真是太好了。 “祁荫在哪去了?”我正沉浸在这小小的欢悦中,就听到冥王忽然提起了祁荫。 133:芙蓉人皮灯 133:芙蓉人皮灯 “他……他只是……暂时离开我……” 我并不想告诉他刚刚发生的事情,他和祁荫一样,对我来说就知道闯祸,能不让他知道就不告诉他,也许他之后会发现,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那小鬼也在他那里吧,哼!” 我没有吭声,没想到他话还挺多的。 此时天色已晚,看这熟悉的城市灯火,还有这布局,我才反应过来我又回到了这个地方,砀城。 我叹了口气,想到在这里曾经碰到了艳骨女,忙问冥王:“艳骨女怎么样了?” “她能怎么样?就算不管不问,丢进忘川河,只要时间够,她最终都能飘到奈何桥去往生。”冥王说的让我诧异,想到艳骨女和我也算有交情,也帮过我的情分上。我还是心软的帮她说上几句话:“她想要骨生花一定是想摆脱自己的命运,如果你能帮她就帮一把吧。” “这就是你想让我帮忙的事?”我帮衬着艳骨女说了两句,他就这样反问我。 “反正你也闲得慌,我没找你帮忙你就不自在。”我嘀咕了一句,就听他气急败坏的反驳道:“你这女人,不知好歹。” 我正想继续反驳回去,忽然听闻林中树叶响起了唰唰唰的声音,那动静比较大,我正看着冥王,也不知道他什么表情,只见他将我拦在身后,迅速转身,摇首看去。 感觉到不妙,我也转过头,这里正是密林出处,也是一处坡度较缓的山坡,这时候也不知又遇到什么,我还庆幸自己安然无恙的要回城了。 只见月色迷离的丛林中,黑色的树影随着诡异的夜风四处摇摆着,就如同夜行的妖魔,跳着婆娑的舞姿,但是我却没有感觉到有风吹过。低头一看,才发现慕游魂的一只手已经遮挡在我的身前。 也许是他将那股子邪风阻挡在他面前了吧,真是幸运,还好他在啊。 “我们还是先离开吧。”等了一会儿还没有其他动静,我本着能少一事是一事的原则,想劝诫慕游魂赶紧下山,他听到我说仍然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 “本王从未临阵逃脱。” 这话说得,也太严厉了吧,事啊,依着他着骄傲的性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谁要在他面前有一丁点的不敬,铁定能丢地狱,比睚眦还睚眦。 只是如果这里再纠缠,浪费时间,真不是什么好事。 朦胧的月色下,有一抹红色的身影从林中翩翩而来,那红影提着一个灯笼,轻飘飘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女子。 奇怪的是那灯笼,只因为亮着灯我才认为是古代用的那种灯笼,那仰视也和古代的灯笼一般无二,照着灯罩,灯罩里燃着橘黄色的灯火,应该是蜡烛或是油灯一类的东西,那火苗还很飘忽摇摆,看起来有点幽森。 走近了我才看到那女人的脸,也算得上是绝美的姿色,比她姿色更出众的是她的气质,浑身散发着女王的气势,这感觉让我似曾相似。 她还没有走近,就听到慕游魂清冷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再敢往前……一步。” 这声音一听我仿佛坠入冰封的湖,而那前来的女子也停了下来,她的长发挽起,带着金簪玉镯,胸口还有一颗在夜里也能发光的明珠,只是面色略微苍白了些,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珠光宝气还有难以模仿的贵气。 “看来你们不想要这条鱼了。”她说话的声音虽然轻轻浅浅的,却仍然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威严,与此同时,她将自己手里的灯笼举起来,想我们这边伸过来。 我诧异的看向那灯笼,这一看,吓了一跳,我竟然看到一条鱼在灯笼里游来游去。 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想到了羑离,当时祁荫拼尽最后一口气和我一起跳进九尺寒潭,徒留恶毒的云楠和羑离在上面,云楠能将云野推进寒潭喂恶龙,那对羑离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如果那灯笼里真的是羑离…… 那这些狐狸精究竟对羑离做了什么?想到这里,我就莫名的悲愤,再看向那狐狸精的脸,一脸的挑衅和镇静,我下意识收敛好自己的表情,但知道,她已经摸清了我的想法。 “你把他怎么了?”我气恼的对着那应该是狐狸姥姥化成的女子喊道。她的表情很严肃,不像是云楠那样妖娆妩媚,更不像是云野那般浑身透露着机灵劲,她看起来有着超越她年前外貌的智慧和沉稳。 她的双眼闪烁着淡淡的绿光,越过慕游魂看向我,我忙将眼睛闪开,试过了云楠的媚眼,我绝对不会再给她机会操控我。 “你认识那鱼?”是慕游魂在问我。 “是朋友,救过我命。” “你受的恩惠真不少。” “所以也不欠你这一次,快帮我把那鱼弄回来。”我低着头悄悄去看那灯笼,不敢看那狐狸姥姥的眼睛。 有冥王在,将羑离要回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却听到那狐狸姥姥冷漠的说道:“如果是强取,我劝阁下还是放弃吧。这灯罩是我百年前换下的芙蓉美人皮,承载了百年前世人对我所有的诅咒,若是强行剥开灯罩,这些诅咒和邪魅都会转移到这条鱼的身上。如果想像我一样剥一层皮洗脱这些罪孽,那就来吧。” 她说得轻描淡写,也不见有得意,她整张脸太过平静和沉稳,虽然没有去看她的眼睛,但是我听了她这番话隐隐中觉得,也许她面无表情,正是因为她没有自己的皮的缘故。 那如今这张我看到的皮,又是从哪里来的? 我不敢想下去,却听到慕游魂低声问我:“抢吗?” 我忙摇头,拉着他的手臂紧张的问:“真的那么邪门?”结果他却回到我说不知道。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未知,她说的话……未必是真。”话虽然这么说,但也未必是假的啊。 想都不敢想纯洁善良的羑离,会被迫剥自己的皮,我打了一个寒颤,忙嘱托道:“算了算了,我先会会她。” “你看都不敢看她,怎么会?”慕游魂这贱嘴,我只是很警惕好不好,什么不敢看。而且我就是不看她眼睛而已,这话那狐狸姥姥肯定也听到了,这不是落下士气吗? 我没再管乌鸦嘴慕游魂,而是开门见山问那狐狸姥姥:“你的伤还没大好,这样逼迫自己出关,肯定是万不得已,也不想和我们硬碰硬吧。说吧,你要什么条件。”如果是我一个,估计她也不用提着个人皮灯笼过来找,如果她不是编的那些话,那她也是心思缜密。 她仍然面目表情的站在那里,只是嘴角往下微微的弯曲了,看来尽管不是自己的面皮,也可以露出表情来的,只是她的表情很不自然,好像是什么硬生生牵扯那肉皮才出现的面部动作。 “把恶龙还回来,用恶龙来换。”她冷漠又威严的开口,说着,一口血就喷了出来,随之向前一扑,摔倒在地,我看她一瞬间好像病来如山倒的病人,浑身好像被瞬间抽干了力气和精血。 看来刚刚都是她装的,其实我一早也知道,她因为祁荫的闯入已经受伤了,肯定是突缝恶龙离开动摇了她的地盘,所以才强行出关。看来结果比想象中更残忍。 她扑倒在地上,双手抱着那落在地上的人皮灯笼,我担心的看着那灯笼,小声的对慕游魂说:“恶龙已经跟着祁荫走了,我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虽然那叫化靳的说祁荫去西天了,就现在这情况,还是当不知道的好,慕游魂应该有办法解决。 “西天……西天……难道,我云狐族千百年注定今日亡族?”狐狸姥姥应该仍然听得到我说的话,她扑在地上凄惨得很,双手使劲按在地上,想要从地上爬起来,而随之她又一口血吐在了灯笼上。 我想如果是我一个人在这里,她应该也不能拿我怎么办吧,也许不管怎么样,她都会用那人皮来威胁我,看来那人皮的诅咒和罪孽多半是真的了。 “你亡不亡族和本王有什么关系?”慕游魂清冷的说着这句话,手中忽然发力,伸手之间,隔空就将那狐狸姥姥从地上抓起来,随意扔向旁边的空地上。 一眼看去,那地上只孤零零剩下那人皮灯笼,我看到慕游魂已经对狐狸姥姥出手,心里一紧。 “这样行吗?你有办法让他安然无恙的说来?”我惊疑的看着那灯笼,忙跑过去捡。 想着他这样做肯定是有办法吧。 “办法总是有的,只是时间问题。”他忽然一句话,打断了我所有侥幸的想法,我站在芙蓉人皮灯笼面前,无比惆怅的看了一眼旁边吐着血冷笑着看着我即将断气的狐狸姥姥。 双手合十对她说了一声抱歉,看来我还是高估了冥王的处事能力。 “姥姥,为什么非要恶龙不可?既然是恶龙,走了就走了,那不是更好吗?再去找一块更好的地方不就行了。” 134:前途未卜 134:前途未卜 她冷漠的幽绿眸子扫了我一眼,我忙往后退了一步。 但我这一步却把慕游魂惊到了,他二话不说,直接一刀劈开了狐狸姥姥的身体,瞬息之间,我眼前景象陡然巨变,那红艳艳的狐狸瞬间就被拦腰截断,鲜血刹时间溅了我一脸。 我惊悚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这惨象来得太突然,我根本没有做好任何准备,原本狐狸姥姥没有对我怎么样也没什么事情的,现在这慕游魂忽然劈开狐狸姥姥的躯体,倒是把我吓得不清。 看到这鲜血洒满地面的可怖景象,鼻尖又传来浓烈的血腥味,我只觉得浑身都在发寒颤抖,而那响起唰唰唰声音的树林也忽然静止不动了,在这种诡异的死寂中,我愤恨的看着慕游魂。 他却不以为然,淡定不说,还好整以暇的拿着自己的刀,随后走过来一脚将那躺在灯笼旁边的尸体踢开。 我就看到那只有半截身体的狐狸精猛睁大了那双幽蓝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被慕游魂一踢,虽然被踹远了,但是我始终觉得那眼睛紧紧的跟着我。 这种感觉比遇鬼还惊悚,因为她不是普通的鬼魂,我想到当时云野被剥皮杀死的时候,虽然看起来肉身死了,却能奇迹般的再次复活,那狐狸姥姥会不会再一次…… 我心惊胆寒的想着,云野的报复是将那些盗墓贼全都残忍的杀害,那狐狸姥姥如果想要报复我,那我根本防不胜防。 “想什么呢?脸这么苍白。”我听到慕游魂在我面前说着什么,随之他捡起地上的灯笼,拿着那仍然亮着灯火的灯笼递交给我。 “拿着,只有将你的朋友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可靠的,不是吗?”他说了一翻不以为然的话,我越听越觉得他的思维我真的恨不能理解,也许这就是代沟吧,冥界的最高领导人和我这个人类小喽喽的代沟。 我没有接那灯笼,而是看着那被分成两半,摔在树丛中的尸首质问他:“我要的不光光是这灯笼,你没听她说吗?如果没有他,打开灯笼也会害了我朋友的。” 他哼了一声对我说:“以本王的经验,这只是她想利用你的手段,没有什么事是非她不可,也只有你这个没见识的女人才会真的相信。” 又看扁我,又看低我,又秒变毒舌男。 “还有,狐狸精这样应该没有死吧,本来她不会针对我,现在如果她再次恢复过来,恐怕要将我碎尸万段了。”我懊恼的说完,就看他不耐烦的抡起那灯笼,在空中甩了一个圈,我紧张的看着那灯笼,忙伸手夺过来。 “你怎么还是疑神疑鬼的,有本王在你身边,她就算活过来也不敢找你麻烦,女人,你今天还想不想离开这里?”他最后一句话很冷,我想他是失去耐心了,唉,想到他的处事方法我就头疼,如果可以,还真不希望他一直跟着我。 现在这种情况,估计是我想下山以后就让他离开也不行了,他已经交代得很清楚,如果他不在,这狐狸姥姥就是其中一个我即将面对的危险。 所以,我只能提着他递过来的灯笼,转身向山下走去。 没有了狐狸姥姥,周围的空气都散发着一阵香甜,也许是有了冥王在我身边的缘故,这本来应该是鬼魂遍地的坟山,此时我却连一个鬼影都看不到。 而山下,仍然是万家灯火,明明灭灭的,好像已经等我很久了。 我越走越快,因为即将到了人居住的地方,向来奉行自己原则,不在普通人面前动用法力的冥王也慢下来,安静的跟在我身后,向山下走去。 “你这样跟着我没问题吗?你冥界怎么办?难道你不应该日理万机吗?难道你不应该是百忙之中都想不起我吗?”我一路下去嘴上就停不下来问题,他只是选择性的回答我几个问题,而且话不多,我绝对不会告诉他我是因为走夜路害怕才不自觉的想找他说话而已。 直到他一句话也不吭声,我才噤声。 夜晚很凉,我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感觉有滑腻湿润的东西,又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将手放到眼前一看,才发现自己满手的腥红,应该是狐狸姥姥的血液。 我抹了一手血液,于是就想赶快找个地方洗个澡。 如果我这样出现在普通人的面前,铁定会把我抓紧派出所,但是…… 我站在下山的路上,想让冥王帮我把血迹去除了,转头看向身后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他根本就不在我的身后。 这一看,把我吓了一大跳,我甚至差点想叫唤一声,我只看到弯弯曲曲的山路上,周围都是招展的树影,随着微微的山风响起轻微的树叶唰唰声,仔细一听,却觉得周围的动静仿佛都是一种呼吸声,这种想法让我整个神经一下紧绷起来。 我慌乱的摸了一把脸,然后向着身后喊了一声:“慕游魂?” 却得不到半点回应,我赶紧提醒暗示自己不要害怕,他一定没有走远,肯定是想恶作剧。 难道他还会像是电影里拍的那样,被什么道路鬼拐走了?想到这里,我更加的心惊,忙呸了一口,撇开自己脑袋里这些忽然浮现出来的幻想。 我提着的灯笼可以照亮近处的路况,我有祁荫的眼睛也用不上灯笼,只是灯笼的里面最下方有一道烛火,在这个时候也跟着周围的风开始晃动起来,我的眼角余光中,忽然看到地上一个黑影,这黑影忽明忽暗,让我想要惊声尖叫出来。 但是随即我就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在这个时候,我应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管是什么,我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自己吓自己,更不能慌乱得太过分。 我白天还在想不会害怕,没想到遇到现在这种状况,所有的猜想和预测都是白搭,所以我允许自己害怕,允许自己胆怯,但是我不允许自己退缩,失去前进的勇气。 所以我低着头,慢慢侧头看着那个黑影,才发现那黑影只是自己投射在地面的影子罢了。 我心下松了一口气,挑着灯笼的手也不可遏止的轻微颤抖着,慕游魂果然不靠谱,我来不及抱怨他的坑,忙转身向山下走去。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要消失连一句招呼也不打,亏我刚刚还给他说了那么久的话,难道是嫌弃我烦?那到底是什么时候走得?那我岂不是有一段路是自言自语? 不允许自己想那么多久,幸运的是,我一路都平平安安的从山上下来了,看来没有慕游魂在,我也没有遇到什么灵异的事情,这让我觉得万幸。 我站在下山的路口,面前正是一条连接砀山的公路,笔直的通往一个方向,除了这条主要道路,就没有其他的分路了。 这路也很奇怪,除了这路,周围都是像是碑,这些碑看样子都是上了年代的古物,安静的立在道路的两端,因为是主路,自然有路灯,只是这里的路灯虽然多,但亮的却很少,本来是隔了一盏路灯就会亮一盏,但有些路灯还坏了,所以有些路段相比之下晦暗了几分,这让这条路的气氛看起来更加的惊悚,一个莫名的念头盘踞在我的脑袋里,那路灯坏了更加黑暗的路段,是不是隐藏着什么东西,因为那些东西不喜欢亮光,所以才将那段路的等弄灭的? 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胡思乱想,但我知道自己是胡思乱想,我挑着复古的灯笼,心惊的踩在这唯一通往城市的道路。不论如何,我是不能留在原地的,我必须赶快离开这里才行。 踏出去第一步,就能踏出去第二步,很快,很快我就能走完这段路,只要走完这段路,我就能逃离恐惧,我还要回家,还要将念珠带给张神婆,我还要…… 再见到祁荫和宝宝才行! 在这种几乎是自我催眠的状况,我加快的步子,特别是在路段全黑的地方,甚至是用跑来逃离那里,最后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但是我眼前的路,似乎望不到头,我摸了一把额头间渗出的汗水,只觉得又是一阵扑鼻的腥味传来。 我艰难的继续走着,但越走我觉得前面的景象似乎都没有怎么改变过,我忙回头一看…… 这一看,我三魂七魄差点全都被吓跑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身后那条通往山顶的路全都站满了人影,一个个轻飘飘的,如同木偶一样竖立在原地,很多,而且形色各异,穿着打扮全都不同,只是这样多的数量,不吓人那绝对不可能。 突然的出现,而且还在这种半夜的情况下,不用问也知道他们是什么。 我呆愣的站在原地,手脚霎时间就发麻发软,只觉得眼前猩红一片,整个人不自觉的就要往地上栽倒。 但是,我绝对不能倒下。 我赶紧捡起落在地上的灯笼,以最快的速度,没命的转身往回跑去,只是我刚转身的时候,晃眼间竟然看到周围的碑上,全都坐着站着…… 135:祁荫鬼? 135:祁荫鬼? 忽然出现的鬼影,飘飘忽忽,忽明忽灭,我仿佛置身在一条通往冥界的道路,周围仍然很安静,我根本感觉不到任何人的存在,生的气息,这种森冷透骨的熟悉感第一次这么强烈的吞噬着我的理智。 必须冷静,必须冷静…… 我捂着嘴巴,低着头,假装没有看到,拔腿不顾一切向路的另一边跑去。 “有人在那里……在那里……” “有一个女人……真是胆大的女人……” “真是可怜……可怜……” …… 有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和说话声从四面八方传入我的耳朵,我低着头,只能看到我面前的灯笼,那灯笼的光摇曳得厉害,而且颜色也渐渐的在变换,从正常的橘色变成淡淡的幽蓝色,这让我更加的毛骨悚然。 现在这个状况,我仿佛正经历生死攸关,我在心底呐喊,提醒自己千万遍,千万要沉着,千万不要丧失理智,我一定要走出这里,在这些东西还没有攻击我之前。 他们并没有马上攻击我,我想我也许是闯进了他们的集会的地盘,这里本来就是一处古今都很闻名的墓葬宝地,有这么多各色各异的鬼魂是很正常的,正常的鬼魂对生人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有少许怨念太重或是穷凶极恶的鬼魂才会攻击人类,找替死鬼什么的。 我为自己打足了勇气,但是牙齿仍然经不住开始咯咯咯咯的撞击着,我的手心也冷汗直冒,差点捏不稳那挑着灯笼的竹竿,我脚下快步跑着,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在耳旁混着那些乱七八糟扰人心神的说话声和哭声,越来越清。 “哈哈,她魂都吓飞了!” 突然一声嘲笑声从我的近处传入我的耳中,我不经意间侧头一看,就看到一个穿着旗袍的民国女人叉着腰站在我的旁边,我看着她的时候,倒是把她吓了一跳,她的眼睛猛地一睁,随后叫了一声,身上的旗袍就开始流血,我惊悚的看了她一眼,赶紧别过头,什么话都没说,摸了一把从额头上落下来即将滚落进眼睛的汗水。 “呼呼——呼呼——”我喘着粗气,只觉得汗流浃背,疲惫不堪,整个人的精神和身体绷紧得死死的,但是我仍然不肯妥协。 我哈着气,愤怒的看着路的前方,只见我的面前,仍然站着密密麻麻的人影,他们有的静止不动,有的来回在我身旁穿梭,有的小鬼好奇的在我面前上蹿下跳,有的甚至在我的后背使劲的拍打。 我四若无睹,尽管我的内心已经沸腾起来,我此刻最担心的就是,这么多游荡的鬼魂,如果引起他们的群起攻之,那我肯定连魂魄都保存不了。 只是现在这个状况,我明显是遇到了鬼打墙,他们其中有谁不想让我过去,所以我才会一直在这里跑。我站在原地,索性安静的坐了下来,一是我实在是太累了,二是如果我再这样跑下去,再加上心脏压力负荷这么大,不是吓死就是累死。 我坐在原地闭目沉思,心中的忐忑和不安随着时间渐渐的被安抚住。我已经适应了偶尔有几声吓人的惊叫声传入我的耳中,就算是谁的鬼手在我的背后恶作剧的使劲敲打几下,我也能忍住,我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在极度恐惧的地方放空自己。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选择这样做,这种做法也许是自找死路,也许是另谋生路,耳边的阴风掀起我的发丝,我的头发被谁的鬼手拽着,我心中一紧,但面上仍然没有露出惊恐的表情。 “杨淑安……” 有熟悉的声音忽然传入我的耳中,是一道男声,沙哑深沉,似乎来自很遥远的呼唤,我慢慢的睁开眼睛,首先看到我的面前仍然洒下一片幽蓝色的光,我挑在手中的灯笼早已被鬼魂取走了,有穿白衣服的小鬼拿着灯笼在我的面前上蹿下跳,让灯笼的灯光也闪烁不定,那人皮灯罩中的鱼更遭罪,我心疼的看着这一幕,就感觉自己的头发被拉了一把。 虽然不是很痛,但也将我的注意力拉扯到了旁边。 我侧头看着一件藏蓝色的衣袍,衣袍下是一双鹿皮软靴,这衣服的颜色和靴子我是认识的,是祁荫的,想到祁荫会出现在这里,我心中即刻就雀跃起来。但很快,我就忍住心中的窃喜,因为…… 现在的状况,说不定都是鬼魂制造出来的,我不敢相信,就怕在不经意间被迷惑了心智,到时候怎么被这些鬼魂玩死的都不知道。 我转过头继续闭上眼睛,就在我即将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我的面前忽然出现一抹黑影,下一刻我的下颌就被一双冰冷的手掌握住,我心猛地一惊,那手掌的力道逼迫着我抬起头。我紧闭着双眼不愿意睁开眼睛,就在此时,我听到祁荫熟悉的霸道的声音如同魔咒一样再一次传入我的耳中。 “杨淑安,看着我。” 我捉摸不透他的语气,心中更加纠结,这哪里跑来的孤魂野鬼,生前肯定是影帝级别的人物,这模仿得也太像了吧。我紧闭着眼睛,就是不睁开。 那手掌冰冷一片,顺势抹开了一些粘在我面颊上让我不舒服的汗渍和发丝。 等了一会儿竟然没有动静,我心里又开始着急,我是真希望出现的是祁荫,但是又怕被鬼整着玩,心里那个纠结啊,这纠结的时候,反而让我慢慢将恐惧抛开,不经意间让我有了片刻功夫让神经得到放松。 也正在我忍不住想要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的嘴唇忽然感觉到有一片冰冷的湿润的东西贴了上来,我心里猛地一跳,老脸瞬间红到底,忙憋住嘴,不让嘴唇之外的东西趁机而入。 心里悲愤的骂道,这鬼也太过分了吧,不仅冒充得这么像,还占我便宜。演戏演全套啊,至于吗? 也许是因为被触碰到底线,我猛地睁开眼睛,毫不示弱的怒瞪着眼前这个“色鬼”。 与此同时一把推开面前的“色鬼”,他也是轻飘飘的,一下就被我推开了,而且还退开了好几米远,看来果然是轻飘飘的“鬼魂”而已,我连忙呸了几口,一股恶心袭来,我嘴里大骂道:“妈蛋,呸,啊呸,死不要脸说的就是你这种。你以为本姑娘是那种被占了便宜不敢吭声的吗?你以为你顶着这张脸就可以为非作歹了?要是被他知道,你准备一百种死法都不够你死……啊呸……死不要脸……臭东西……”。 我骂骂咧咧,越骂我心中越恼火,也许是慢慢看到周围转脸看过来的鬼魂,那么多的鬼魂,就像是小镇大过年赶集的时候,永远都想不到,有一天我会在半夜三更来到一个鬼魂摩肩接踵的地方,比冥界还热闹。 但是也是幸运,他们都没有对我造成生命危害。 “杨淑安,别闹了,你听我说。”那弱不经风被我轻轻松松推开的“祁荫”还一脸受伤的看着我,还在演? 我紧张的看了一眼周围鬼魂的眼神,心中一动,看我这紧张的,他仍然红通通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他的身份,祁荫的眼睛在我这里,那么我眼前这个,肯定不是他。 我想自己是遇到演技帝了,最好的办法,就是…… 天哪,我怎么知道什么是最好的办法?平时怎么没有多去买几个佛牌什么的护身呢?祁荫看我一直愣在那里,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又开始向我靠近。 周围到处都是看热闹的鬼魂,个个舍不得移开眼睛,看来一个二个都很无聊,所以才看得这么起劲,我随着他的靠近,忙往后退了两步,忙捡起地上的灯笼,想绕开他赶紧离开这里。 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肩膀,他曾经也这样抓住过我,莫名的熟悉感随着他的逼近再一次席卷了我的神经,我激动的转头看向他,然后一口唾沫吐到他的脸上,大骂道:“滚开,还死缠烂打了?啊啊呸……” 我这人遇到其他正常的鬼魂紧张害怕是有,能避就避,但是这是“色鬼”,看到我就气愤,对他的害怕也没那么多,反而越来越想收拾他一顿。 他抓住我就不放手,而且叹了一口气在我耳旁对我说:“你听我说,淑儿,这是我残留在念珠里的一口气,如果有一天你遇到危险我却不在你身边,这口气就会出现在你面前。但是……” “气息是流动的,只要出来就再不能回到念珠,最终会化成一阵风散去,所以在我能和你说话的这期间,你一定要认真听我把话说完。”他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的话,声音也软下来,没有了刚才那股祁荫的霸道劲,但是他这样说我更加怀疑,原谅我目前这样多疑,很难相信周围的鬼魂。 因为也是祁荫告诉我的,鬼魂最会蛊惑人心,有些鬼魂如果很弱,会乔装自己,让生魂自愿被他吃掉,听了刚刚“祁荫”说的话,我心里其实猛地动摇了。 136:念珠里的气息 136:念珠里的气息 因为,我也很想见到祁荫,我现在也非常想听到祁荫对我的解释,亲口告诉我他为什么会不辞而别?亲口告诉我怎样才能再回到过去。 我别过头忍住自己的冲动,在这种心灵的挣扎中,其实是我最痛苦的时候,但是我不能轻易妥协,尽管他已经打出了我心里最薄弱的感情牌。 我摆摆手,继续驱赶着他:“你有完没完,如果你真为我好,那就把我送出这里。” 我冷静的说完,他冰冷的手却忽然从我的肩膀上转移,随后一下就握住了我的手,他的声音透露出着一股他特有的坚定。 “好!” 他竟然说好,我侧头看过去,就件他深邃的红眸中倒影着我震惊又脏乱的脸,我甩开手,摸了一把脏兮兮的地方,他却不依我,语气更加郑重对我说:“我们先离开这里,但淑儿你一定要认真听我说。” “先离开这里再说。” 我冷静的开口,独自面对他一个总比面对一大群强,我这么想着,他已经带着我轻飘飘的跑了起来,这种轻飘飘奔跑的感觉真好,至少在逃命的时候很管用。 我转头看向那群又开始恢复骚动的鬼魂,心中紧张感仍然没有逝去,心里暗想,今天我这真的算是从鬼门关了爬出来了,也不知道那慕游魂究竟干什么去了,怎么一下就不见了,独自留我碰到这些东西。 “他们只是滞留的合法鬼魂,冥界有规定,凡是滞留的鬼魂如果害了人命,会失去轮回的机会,所以他们不会害你的命,但这下你回去,估摸会害病好一阵子了。”他说这话语重心长的,听得出来他很担心我,但是却又无可奈何的感觉。 我看着他的长发,还是那种如抽丝般顺滑的发丝,发丝包裹着那张时时刻刻任意浮现在我脑袋里的侧脸,但是越看我越懊恼,心里想着这到底是什么鬼,竟然这么会演,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模仿来的,难道天生能模仿,像是无面鬼那种,但是祁荫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让无脸鬼模仿到他? 我脑袋里情不自禁的就蹦出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各种猜疑在我的脑袋里掐着架,我越看他越觉得郁闷,等远离了鬼魂聚集的地方,只是偶尔能看到一两个在路灯下或是夜游的人影后,就听到他对我说:“就这里行吗?我需要时间和你说话。” 看到有人影,我想自己应该脱离了危险,又听他说想对我说话,应该是套近乎吧,他到底什么目的,因为太弱编出个故事博取我的同情然后吃掉我的魂魄?还是只是简单的想要骗色而已? 我一个激灵,他已经将我放在了地上,我赶紧推开他,他一下就被我推开了好远,身体竟然穿过了竖立在路边的电线杆,我看得这销魂的一幕心里暗暗觉得自己的猜想没有错,他应该只是…… 我忙往有人影的地方跑去,我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寂寥的街道上。 “啪啪啪啪——”我的脚步声越来越急促,而我的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救命啊——”我追着前面十几米远两个并肩在路边行走的一对男女,他们这种我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见多了,应该是晚上出来幽会的男女,但是那两人好像没有听到我的呼喊声,我回头一看,才发现“祁荫”已经被我推得不见了踪迹,这让我更加惊慌,我马上顿住脚步站在原地。 空旷而熟悉的大街,周围都是房门紧闭的商铺,这里有城市里最常见的高楼大厦,路灯也不像是刚刚那条路那般幽暗,很少会有坏掉的路灯,一切都很正常,不远的楼层里,我也能看到灯火亮光。 一切,都如同我在山上俯看山下所见到的那般,这应该是我一直想要到的地方,可是我却觉得这个城市哪里不对。 我静默的站在原地,疑神疑鬼的感觉让我心里再一次发毛,因为心中莫名的害怕生疑,我赶紧回头再去看那路边并肩而行的男女,却发现那对男女也不见了踪影。 我心中惴惴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心脏跳跃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这种感觉,比我在一群孤魂之中更让我不安。我扶着胸口承受着太多压力的心脏,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城市里充满了人间烟火的气息。 长久的远离人世,这让我的鼻息变得更加的敏感,我有时候光凭嗅觉就能判别人的味道和鬼魂的味道,死人的味道带着阴曹地府的森冷和凄寒,就像刚刚那个地方,只要一闻,我就会莫名的不安,心里发毛,身心发冷,而且感觉身体和脑袋都变得沉重,很容易出冷汗。 我刚刚来到这街市的时候也许是心理作用,还以为终于到了人群聚居的地方,等过了一会儿才发现,原来这里不比刚才那个地方。 刚才那个“祁荫”,看来真的有问题。 我心中愤怒,心中的惶恐在安静中越发的澎湃,就在我神经绷得最紧的时候,我的手忽然被一只手抓住,一声沉重的呼吸声忽然在我的耳旁传来,我经不住啊的一声惊叫起来,只是下一刻,我的嘴巴就被一只手捂住了,那手有力而冰冷,我瞬间像是一个被劫持的路人,双脚和双手都开始摆动起来,这个时候我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挣脱他。 “不要叫,这里不安全,你的世界不安全。”我又听到了“祁荫”的声音,这一声下去,我的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如果这是真的祁荫该多好,但是…… 我滚烫的眼泪落下来,连我自己都被惊到了,我停止了挣扎,他也许是因为被我滚烫的眼泪滴落到了手,赶紧缩回了手,我忙转身又想推开他,反正他被一推就能滚出好远。 但是这个时候,他的另一只手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另一只手又挑着灯笼,只能被他束缚住,他将那只沾有我眼泪的手拿在眼前,露出了一抹心疼的面色,我看得诧异,就听他放下手认真的对我说道。 “我只是一口气,随时都会消失,也有可能消失后又能聚形,刚刚我已经被你推得散了形状,所以不要闹了。”他说的太过认真,这让我即使下意识觉得他在演戏,但仍然禁不住停下来,认真回看着他熟悉的脸。 “有话快说。”其实我是不相信他的,但是现在我很不安很害怕,就算他是鬼魂,如果能在这个时候和我说说话,我也能放缓自己紧张害怕的心理。 “这是你的世界,不是真的,所以你不用害怕,你所遇到的看到的,都是你内心制造出来吓唬自己的,如果你意识不到这一点,你会被自己困死在这里,这也是为什么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这话还是说的很认真,我诧异的看着他,又诧异的看了一圈四周,陡然间,周围的景色开始急速的变化,我瞬息间只觉得自己周身好像被温热的水包裹着,这种感觉,奇怪的,就像是我的身体泡浸在热水浴桶中。 而我眼前的高楼大厦和路灯也在迅速的变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这片混乱中,我的手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地拉住,耳旁传来模糊而悠远急促的声音。 “无论我为何离开你,都不要来找我,等我……去找你。” 他的声音很快淹没在一片死寂中,那中被水包裹的感觉更加真实,只是这水是温热,我虽然闭着眼睛,却没有任何不安的感觉,我的鼻息间还闻到了一股让我心神安宁的香味,这香味很淡却有着非凡的效果。 这感觉,和刚刚的那种如临无间地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我的手慢慢的握紧,却感觉手掌触碰到温热的液体,就在此时,我的头顶上忽然覆盖上一块温热的湿帕子,这种感觉真是我梦寐以求的感觉,我如同置身在云端之上,觉得脚下软绵绵的,整个人都束缚得飘起来了。 身心的舒畅虽然让我舍不得睁开眼睛,但是我不能沉溺于这莫名的舒服,我慢慢的睁开眼睛,竟然看到我面前是慕游魂的金壳镂空面具,那双黝黑明亮而威严的眼眸倒影着我呆愣的脸,我就这样傻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个出现得莫名奇妙的慕游魂。 缓了一会儿,我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回头一巴掌朝着他的脸扇去,嘴里大骂道:“坑神?妈蛋,把我害死了,都不知道我怎么死的,现在好了,直接到下面来见你了……被你坑死了,要不是你莫名其妙出现,我当时早就下山了,特么的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的手狠狠的砸在旁边,啪的一下就砸起了一圈水花。 水花? 水花?怎么会有水花,我慌忙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在一个木桶里,而且真的在热水里泡着。 这是怎么回事? 我抬起手忙揪了自己一把,才发现肉真的很痛,很痛啊…… 137:没把持住? 137:没把持住? 这是什么情况?我震惊的看着水雾腾腾的浴室,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我揉了揉脑袋,又揉了揉眼睛,带起一连窜的水花,脑袋里仍然浮现出刚刚经历的一切,好像一切都是梦境,又像是真的发生了。 我想起了刚刚那个“祁荫”对我说的话,难道我真的如同他所说的,只是在我自己的世界里,如果不能及时出来,我会死在那里面? “刚醒就发疯,看来没什么事。”我听到慕游魂的声音响起,我迅速的锁定他的脸,问道:“这是什么情况?我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这是哪里?” 他却不急着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转身出去,我看着他的背影一阵狐疑,对着他的背影喊了几声:“喂喂喂……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但是梦境太过真实,我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从那惊悚的世界走出来,就看到慕游魂又进来了,只是这一次他手中拿着一杯水,我甚至能看到那水在幽暗中冒着淡淡的烟雾。 “喝杯圣水压压惊。”他简短的交代完,我这才看到他没有关上的门外面,正好搁置着我随时提在手里的那灯笼。 “圣水?能喝吗?”我皱着眉头闻了闻那所谓的圣水的味道,没什么味道,只是捧在手里正要喝的时候,我怀疑的又看了一眼慕游魂,问道:“你会不会才是我的梦境?” 很有可能啊,现在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我已经弄不清楚了,对于手里多出来的一杯水,我也犹豫着,不敢再往肚子里喝下去,他好像看出了我的犹豫,抱着手蹲下身,他这样的话那双唯一我能琢磨的到的眼睛能让我看得更清楚,我看到他黝黑的眼眸中闪烁着点点亮光,莫名的,我感觉到心里咯噔一下,一种压迫性的威压扑面而来。 “喝!”一个字,绝对的命令。 这……这模样,还挺可怕的,也只有慕游魂才会有这样的威严,我是怕了,我赶紧握着还是温热的杯子,一个往肚子里灌下去,一杯温热的圣水神奇的像是一种带有魔法的药水,甚至能将我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慢慢排出我的脑外。 “现在不闹了?”慕游魂在我耳旁调侃道,我喟叹一声,只觉得身心渐渐舒展开来,我摆摆手,现在只想好好的休息一觉。 等睡一觉之后,就是天明,我就可以回家了。 我正想歪着头睡过去,就被慕游魂拍了拍脑壳,我迷糊着眼睛看着他,就听到他嫌弃的对我说:“去床上睡,人类真是麻烦,你这个女人更麻烦。” “麻烦是什么?”我迷迷糊糊的,还觉得他麻烦呢,为了让他不再麻烦我,叹了一口气,一下从水里站起来。 只听哗啦一声,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慕游魂忙转过身,然后大踏步向着门外走去,只听他唠唠叨叨抱怨道:“像个醉汉,真没见过这么风骚的醉汉。” 醉汉,我歪着头别醉一笑,这种轻飘飘的感觉,还真像是喝了忘忧酒一样,所有的烦恼都一扫而空,只剩下身心舒畅。 我踏出浴桶,光脚踩在地板上,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浴室里乱转悠,这应该是上了星级的宾馆房间吧,浴室不是特别大但也不是特别小,过了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没传衣服,意识到这一点,我赶紧将浴袍取下来穿在身上,然后去找门。 就在此时,我的眼前忽然闪过一道亮光,我看着那亮光射过来的地方,会心一笑,虽然我潜意识也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傻兮兮的,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忘记了烦恼留下的后遗症,痴呆了。 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向着那发出亮光的地方走去,我伸手摸向那闪耀着光的地方,触手之处,一片光滑,我用手推了推,只觉得眼前这门太小了,根本容不下我。我郁闷的使劲用拳头敲打了一下那门,只听一声声闷响从门里面传来。 忽然,我看到“门”的里面忽然探出来一颗披头散发的脑袋,我吓了一跳,因为吓到了,脑袋也不怎么清醒,这一吓也没有把我吓醒,反而让我使劲去拍那脑袋。 我的手忽然被一只瘦骨嶙峋的爪子抓在手里,下一刻,我就看到眼前那披散着头发的脸忽然从头发中探出来,那双深红的眼睛发着奇异的亮光,那脸苍白,可怖的是有一道一道狰狞的伤口布满在她的脸上,我另一只手因为紧张一巴掌拍了下去。就在此时,我忽然听到门口传来慕游魂的声音,而且似乎还带着一股怒气。 “出个门都会把鬼门关打开,你这女人还真是会闯祸。”他怒气腾腾的走过来,我就可看到那正要向我扑过来的女鬼忽然向门后面快速的躲去。 我忙抓住那丑陋的头发,学着慕游魂的样子愤怒的对那莫名其妙的脑袋说:“你还真是长的丑!” 她张牙舞爪的一把将我扯开,但是我也是莫名其妙的,觉得好玩,她越是想要逃离的掌控我越是想要把她拿捏在手里,就在这时,她忽然拽着我的手腕一把将我拉进那门里。 我只觉得眼前陡然间黑了下来,但是随即我就感觉自己被拦腰抱住,手也被谁重重的拍打了一下,因为疼痛,我只能松开手,那被我拽着的头发这才被松开,我恼怒的瞪着眼睛别过头一看,这才发现一张冰冷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张脸是熟悉的,我应该看过,身材挺拔,相貌俊朗,剑眉星目。锐气逼人,乃是一名潇洒不凡的美男子。 “看来不是喝醉了,你是痴呆了,老年痴呆?”他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我凑近他想看得仔细点,因为他的嘴巴一动一动,我觉得这嘴唇长得不错。 随着我的靠近,他马上就噤声了,我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的嘴巴,只听咕噜一声,他的喉咙突起的地方搅动了一下,我觉得更加奇怪,伸手就向那里摸去。 但是我的手还没有伸过去,就只觉得眼前的画面全都扭曲了,眼花了? 我抬头看过去,就看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为什么要闭上眼睛,我的手搁在半空中,两眼一闭,浑身一暖,即刻就倒在地上,死死的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第二天,我从暖绵绵的睡床上起身,只觉得身心都无比的舒服,只是觉得很饿,我伸了一个懒腰,随意的看了一眼四周,隐隐中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我前半夜做了一个噩梦,后半夜才沉沉的睡上一个踏实的觉,我打着哈欠准备起身,忽然发现我身旁好像还睡了一个人,我震惊的看过去。 赶紧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动作之迅速,我站在床边看着睡得死死的美男子,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就是慕游魂。 下一是我就看自己的衣服,竟然穿着睡衣,看到自己的睡衣我脸猛的一红,昨天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完全不清楚了。 不管怎么说,这里都只有他,鬼差也会睡觉?鬼差也会睡觉?装的吧,扯的吧,我又恼又气,扯着嗓子对着他的耳朵用最高音量大喊道:“慕游魂,装你个xx。” “给老娘起来,你干了什么好事要委屈你这么装,你脑洞够大的,还睡的这么香是不是?”我拽着他胸前的衣襟就往上提,却看他只是皱着眉头,根本不睁开眼睛,我看得火大,还真是够无赖的,真是亏了他这年龄,以前还没看出来他还真是影帝级的鬼差。 闹了一会儿,他才一副睡美人悠悠转醒的样子,我看着他这猥琐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将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往地上一砸。 这一掀开被窝我瞬间蒙比了,因为他里面那件睡衣都退到床上了,那强健的身材,性感的肌肤,分明就是会动的chun药,随时引人犯罪,再加上他懵懂的发骚一样的嗓音。 “女人,太吵了。” 还嫌我吵,我抡起我的手就想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但是就在我的手掌距离他的脸只有零点零一公分的手,忽然就拍不下去了。 这绝壁不是我看到他的花容月貌生了澎湃的怜爱恻隐之心,而是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阻隔在他的周身,我根本就近不了他身啊。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满脸的无奈,随后摇头对我说:“是你主动的,本王只是被迫的。” 他只是一句话,让我的精神都差点失常,他肯定在骗我,绝对在骗我,还有,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和他,他和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郁闷的回忆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正回忆到关键的地方,好像是我看到他的嘴唇,然后…… 然后我又主意到他滚动的喉结,然后…… 然后我看到了他闭着眼睛一脸等待的脸…… 然后呢? “然后,哼,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力气,估摸是见到本王的控制不住自己,所以……” 138:后怕 138:后怕 “别说了,我不会婚内出轨的,就算我对你怎么样,我……” 我狠心的看着他,想到我也是有家事的女人,如今做出这么痛心疾首的事情,但是我又不可能…… “我不会对你负责的,就当我负你了。”我说这话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的,毕竟是我不对再先,但是想起晚上他给我喝的什么圣水我就奇怪。 我抬高了声音疑惑的问到:“你确定昨天给我喝的,不是什么chun药?” 他面露神伤,只是一瞬,就不屑的对我嚷着:“不想负责算了,本王是那种拆散良家妇女家庭的男人吗?” “你不是人。”我纠正道,但是回过头来一想,我这都在说什么跟什么啊,想着刚刚自己说的话,我还真是有理了,回过头就开始懊恼悔恨。 虽然我感觉不到什么异样,而且还精神抖擞的,但是这件事很有可能发生,因为在那个时候我已经到了把镜子当成门,还把从镜子里出来的鬼脑壳抓着不放的地步。如果再干出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那真是手到擒来。 我嘴上虽然硬,一股不负责撇清关系的样子,但是想过来我还是挺愧疚懊恼的,以后还怎么和慕游魂相处啊?再看他那模样,就像是一个被强了的良家妇女,我反而成了一个上完后不给钱的嫖客。 我砸吧了一下嘴巴想说点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往屋外走去。 我想慕游魂估计会成为我的把柄,以后如果再见到祁荫,我一定要小心应对,最好慕游魂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身边,怎么感觉自己一晚就埋了一颗炸弹? 外面天色已经大亮,我走出房门,就看到有服务员推着送饭的车子往这边走来,经过我的时候还礼貌的问我需不需要早餐。 “需要是需要,但是我只习惯在饭厅里吃饭,这里餐厅在哪里?” “二楼左边,早餐是自助的,如果需要,我这里也有准备好的早餐,里面那位先生需要吗?”没想到这服务员还知道里面那位。 而且还一脸暧昧,也不知道昨天慕游魂是怎么把我带进这酒店的,就以他那身份,没身份证的黑户口,估计又是触犯了他的原则动用了法力。 我冷哼一声,对服务员说:“他不会饿死的。” 随后点个头就向二楼走去,现在饿得慌,等我吃饱了再来想怎么处理慕游魂这颗定时炸弹。 现在我和祁荫的关系本来就远了,而且目测还困难重重,如果再乱入一个握着我把柄的定时炸弹,那我以后的追夫日子,简直是雪上加霜。 我悲切的想着,就到了二楼餐厅,等我选好了东西准备找个位置坐下的时候,晃眼间竟然看到慕游魂熟悉的身影,正坐在我面前的位置,一脸怒意的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只觉得那是我的幻觉,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真是阴魂不散。 我摇摇头,就向慕游魂幻影旁边的位置走去,我对着餐盘长吁短叹,只觉得眼前的食物也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不负责就不负责,本王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忽然一句莫名其妙忽然窜入的话将我从胡思乱想中惊醒,我诧异的抬头一看,又侧头一看,刚刚坐在旁边桌子的幻影怎么又跑到我对面来了。 我看了看周围吃饭的人,大家都很安静,而且他还只穿了一件睡衣,肯定是我的幻觉我想。不然早就引起人类的注意了。 我更加郁闷的吃着早饭,难道是昨天喝的那个什么狗屁圣水强大的后遗症? 我越想越气,如果这样胡思乱想下去,我一定会把自己刻画成全天下最无耻的小妇人。 “你还在纠结什么?本王真的搞不懂你一天在想什么,都说了不用负责了,不就是被咬了一口吗?本王有那么小气?” “有!”我说完,拿着手中还没放下的刀叉,认真的对他警告道:“别出现在我面前了知道吗?我们两个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你这女人思想太狭隘,不行。”他一副审判官的模样,怎么幻象也这么逼真?我怀疑的站起身,对着他的脸就伸手去掐。 他即刻就抓住我的手,眼神忽然变得阴沉,声音还带着怒气对我沉声说道:“你又勾引本王?” 勾引? 我慌忙摔下刀叉,赶紧起身往外面跑,完了完了,我一天到底在想什么?连慕游魂的幻影都在反抗了。 我踱步跑出去,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头向我这边看过来,我这才看到那些坐在位置上吃饭的人,哪里是人,满脸苍白,浑身死气,还对我欣慰又暧昧的一笑。 我摇摇头,觉得自己肯定是中了圣水的毒还没有醒过来,等我刚处饭厅的门就看到推着餐车过来的服务员,还是刚刚遇到的那个。 只看她笑着对我说:“吃好了吗?还需要吃点什么?酒店为了你一个人,可是从很远的地方连夜买来了好多食材。” 啊?我一个人? 我指着自己疑惑的再次问到:“你确定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惊异的声音回荡在客厅里,响起一圈圈回声,我回头看向餐厅,只看到客厅里零落的坐着七七八八的“客人”,仔细一看,才发现“他们”穿的衣服都轻飘飘的,而且看向我的眼神里还带着好奇和勉强的笑容。 我这才看到坐在我刚刚吃饭位置对面的慕游魂,他一脸冷清的看着我,随即站起身向我走来。 “这是哪里?”不经意间,我的声音都开始微微的颤抖着,万万没想到,绝对没想到在,这个酒店竟然…… “还能是哪里?就近让他们收留了你,你以为本王这种原则性很强的王者,会真的变着戏法带你去城里不成?”他一句理所当然的反问,彻底让我愣住了。 “你怎么不早说?”早给我说也让我有个心理准备,等我本来以为这个地方很正常放下心里负担的时候,才告诉我这里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我看到的见到的都不是正常的人类,我该多惊悚后怕? 他倒是不觉得,只是说了我几句胆小怕事,然后就往外面走去。我紧张的看了看周围还逼着自己勾起宽阔的嘴巴对着我露出牙齿笑的“客人”和“服务员”只觉得自己猛然患上了尴尬症。 看着他们僵硬又强迫自己对我笑的动作,我真的觉得太别扭了也太惊悚了,为什么对我友好?我忙向他们笑笑,然后把腿就跟上了往门外走的祁荫。 等走进电梯,我这才看到电梯的灯都没有,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我有祁荫的眼睛,所以即使再黑的地方我也能看得清,所以一开始还没发现。 只是如果连灯都没有,那这电梯是靠什么发动的?我惊悚的想到几只小鬼在我的脚下面,或是撑着电梯往上面举,或是拽着电梯往下面坠落,我不禁再次打了一个冷颤。 因为害怕,我赶紧向慕游魂靠近了一些,他却不干了,忙向角落移动一步,拉开我和他的距离。 我知道他是气恼我刚才极度想撇清关系的态度,我也承认自己太没节操,太不负责,也忍住没有再往他身边靠。 等下了一楼,我才看到大厅里全是蜘蛛网,还有破旧的柜台,可怖的是一颗人头摆在那鬼胎上面,周围的墙壁也出现了很大的裂缝,我心惊的看着这栋危楼,暗想也不知道这慕游魂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只有二楼三楼还是完好的,因为这两层楼的‘客人’总是很多。”他绝对是故意这么说的,想到自己原本以为终于能舒舒服服睡在一个正常的房间里做一场舒舒服服的美梦,没想到结果竟然这样让我心慌慌。 越想越后怕,我赶紧跑出大厅,只看到眼前满山的荒凉景象,再看看身后,黑洞洞的大楼歪歪扭扭的,甚至有点倾斜,每一个窗户都是黑洞洞的,但是在黑洞洞的窗户边,我总是能精准的捕捉到那些飘忽不定的人脸。 我忙转过头,就听到门口忽然一道女声传来:“欢迎下次再来!” 再来,我尴尬的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穿着标准的黑色旗袍,一副在葬礼上工作服务的模样,我心寒不已,如果单单是我,他们绝对不可能收留我,更不可能对我那么勉强的笑。 离开了鬼酒店,我这才惊魂未定的问慕游魂:“这个酒店的事情先不说了,昨天我为什么会做那个奇怪的梦?那梦太真实了,虽然现在我已经没有当初那种惊悚可怖的感觉,但是我不明白……” 其实我想知道的,是梦里面出现的祁荫,他说自己是我此时佩戴的念珠里一抹孱弱的气息,他想要告诉我的究竟是什么?究竟告诉我没有?他最后对我说的那句话,我好像已经忘了。 慕游魂的头微微扬起,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说起这个,本王提醒你一下,你的好朋友被你无情的抛弃在了酒店里,请问你还要他吗?” 139:卷入阴间的酒店 139:卷入阴间的酒店 想起老朋友,我才反应过来那灯笼还在酒店里,但是,要我现在回去拿? 这慕游魂,肯定是故意的。 知道那是鬼酒店,还想让我一个人回去,现在想想,慕游魂这也太腹黑了,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但是刚刚我才毫不客气的和他撕破脸皮,现在难道要我服软? 不行不行,我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就是想让我服软,就想看我笑话,我是有置气的,绝对不能遂了他的愿。 “你一天还真是闲的慌,有那个时间在这里和我扯,不如回去多管管那些害人的恶鬼。”我抬脚就向回走去。 虽然还是会害怕,但是依着刚刚那些酒店的鬼魂对我的态度,应该不差的,这次回去也不会伤害攻击我吧,我琢磨着就加快了脚步。 再加上现在是白天,应该没什么问题的。我就像是即将上战场的战士,加快了脚步,一阵风似的往酒店里跑,可就在我跑回到原来的地方的时候,原本应该有酒店的地方却是空荡荡的一片。 我惊魂未定的站在那里,浑身不自在,这是怎么回事?灵异现象?当然,鬼屋根本不能用我们人类的思维去理解,但是我才回过头来酒店就没有了,这有点惊恐吧。 我继续向前走了几步,忽然一股冷风刮过来,我的余光忽然出现一抹黑影,我吓了一跳,忙往另一侧的地方赶紧退了几步,等我回过头来的时候,竟然看到一个背着背篓杵着拐杖看着我的老婆婆。 太诡异了,她的眼睛很小也很浑浊,我甚至很难看清楚她的眼睛,她驼着背,背着背篓站在离我几步之远的地方,微微抬着头看着我。 “你要上山祭拜吗?”她忽然开口问我,我犹疑地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她什么来路,我摇摇头,左右张望,也不知道那原本应该在这里的酒店哪里去了。 “不要站在这里,这里通阴。”她神神叨叨的说了一句,就喘着气继续绕过我站着的地方,往山上走,我看她虽然阴沉沉的,但我能感觉到她的人气。再加上她这么说,自然有她的道理。 我忙问道:“什么是通阴?”尽管已经遇到了不少灵异事件,但是对这些专有名次我还是很不清楚。 “通阴,就是阳界连通了阴界。通阴的地方,最容易啊,遇到不好的事情,会吓到你。”她最后一句话拖得很长,听得有点神乎其神,我不久前才被吓到,也能理解她说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是这里。”我希望她能告诉我一些线索,最好是原本在这里的鬼酒店为什么消失的线索。 “你一个外地人,知道这些干什么?而且知道老婆婆我担心你会做噩梦。”她转过头,我也不确定她是不是在看我。 “不怕。”我信誓旦旦的样子让她点头,她双手放在背篼两处的绷带上,弱小干涸的身躯转了过来,面色认真又带着惋惜的对我说。 “几年前,这个地方本来有一座专门为其他地方来上香祭拜的客人修建的酒店。有一天夜里,下了一场暴雨,接着就是泥石流,将这里很大很豪华的酒店卷走了,政府来清理的时候,没有发现酒店任何痕迹,专家说是被泥石流卷走了,镇上的阴阳先生说,酒店和酒店里的人,都去了下面,有时候他们会上来回到这个地方,所以这里也算是开了一道阴阳门咯。” 她说完,摇摇头,好像在惋惜什么,我听了她这么说,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是不是,酒店偶尔还是会出现在这里?”我说着这话就觉得身旁都冷飕飕的,我赶紧从原地离开,然后向老婆婆走去。 她看着我点点头,然后摇头对我说:“这山虽然是墓葬宝地,但是你不知道,因为太多的死人在这里,风水早就被破坏得差不多了,本地一些知晓的人是不会把亲人葬在这里的,也只有一些慕名而来的外地人,才会继续在这里葬死人。” 听到她说死人死人的,我心里就发麻,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婆婆说的话总是会让我感觉到森冷,尽管她并没有恶意。 可是…… 我疑惑的看着她沟壑纵横的脸问道:“你是来祭祀的吗?你的亲人为什么要葬在这里?” “呵呵呵,谁说我来祭拜的?”她笑着说道,然后指着山上的地方对我说:“我带点东西去卖。” 卖东西?在山上? 我怎么听得这么邪乎呢?我惊异的看着她,就见她不怎么好意思的对我说:“死人有的也是很有钱的,卖一些他们想要的东西换点钱。” 她说完就转身往山上走去,我看着她的背影,担心害怕都有,但我心里也很酸,如果不是迫于生计,她怎么会和死人做生意,但是这也说明,她是能看到鬼魂的。 “通常能看到鬼魂的有两种人,一种是开了天眼比如你,一种是命不久矣,很快就要离开人世的。你说,她是哪一种?”慕游魂的声音又钻入我的耳中。 看来他也不全然是没良心的家伙,人各有命,我和老婆婆能在这里见上一面,也算是缘分。 我转过头看向一脸欠揍的慕游魂,懊恼的说道:“你是故意的,现在连酒店都不在了,你说怎么办吧。” “他究竟是谁?朋友?本王不信,瞧你这紧张的小样,水性杨花。”他还一脸我已经看透你的表情看着我,我对着他万恶又欠扁的脸就想拍过去。 关键时候总是拖泥带水,一点都没有王者风范。 轻轻松松就被他挑起了怒火,我正要当场和他撕起来,就忽然感觉眼前一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笼罩住了,这感觉让我整个人瞬间跌入永不见阳光的阴间。 我惊恐的装过身,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又在那酒店的大厅里,周围空荡荡静悄悄的,我赶紧回头再去看慕游魂,发现他还在这里才放下心来。 他也不理我,应该还在纠结刚刚我的态度,抬起那条大长腿就向电梯的地方走去,我赶紧屁颠颠的跟上去。 他走进电梯,然后冷眼看着我,对我说:“这电梯经常死人,你确定要进来吗?” 自动打开的电梯门并没有自动关闭,我站在外面惊愕的看着他,又左右看了看,赶紧钻进去。 虽然知道慕游魂是故意吓我,在变相惩罚我,只想说他的计谋成功了。我走进电梯,别过脸,但心里还是疑神疑鬼的,伸手扶住旁边的护手。 我进去以后,慕游魂一挥手,那电梯的门就自动合拢,他还去按了一下三楼的按钮,我就感觉脚下发出阵阵轮轴转动的声音,哐当哐当的,就像是谁的手在转动一个轮轴,带动电梯上升。 如果是我一个人坐这电梯,肯定以后都会有电梯恐惧症,我死死地等着前面的门,大气都不敢出,没一会儿就听到周围发出一声“叮——”的响声。 电梯门自动打开,一切看起来都是全自动,一点都不像是已经被泥石流卷走的房子。 电梯门打开,我就看到一抹人影站在外面,还是那个送我离开的服务员,她推着餐车,只见餐车被一张白色的餐布盖着,那白色的布条被红色的液体浸湿,看起来鲜血淋淋的,看到我她露出惊异的表情,然后微笑着点点头。 “客人,欢迎再次光临。” 我睁眼看着她推着的东西,猜测着那红色遍布的餐布下面,到底是什么。但是就在这时,慕游魂已经抬腿向外面走去,我赶紧跟上,就在经过她身边时,我闻到一股恶心的血腥味,带着一种难受的臭,闻到就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我惊魂之中,脑袋里蹦出她在餐厅对我说的话。 “为了你一个活人,我们可是走了好远的地方去买食材呢。” 那除了我吃的那些正常食材,其他的对我来说都不是正常的?莫名的,我开始想到了曾经半夜闯入的人头汤锅小饭店,难道这里供应的都是这些。 想到这里我就觉得恶心,抱怨的对慕游魂说:“你就不管管吗?” “管什么?”他走在前面,淡淡的说,好是那么拽的样子。 “这种吃人肉的餐厅啊,你真奇怪,竟然还住在这里。这是变相纵容杀人犯。”我严肃的对他说着,陡然间,我旁边的门里面忽然传来一声重重的拍门声,我吓了一跳,禁不住尖叫一声。 “你的提议让他们很反感,你还真是大胆,在他们的地盘说风凉话。”他毒蛇的将我想说的话吞进了喉咙里,他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自己是蠢了点。这里对我来说到处都是危险,这里最弱势的就是我,还对冥王说这些。 慕游魂走到一扇门前,根本没用手推开门,那门就自动打开,我赶紧先他一步走进去。 在屋子里看了一圈,竟然发现灯笼还在,就安安静静的放在地上。只是屋子里似乎还有其他的“人”在里面…… 140:念名字,一辈子 140:念名字,一辈子 待我想要看清,那床上什么东西一下窜走了,我赶紧提起放在地板上的灯笼就往外面走。 总之,我是太不想继续在这个地方待着了,想到现在我在一家根本不存在的酒店里,我就觉得自己随时会被活埋了。 等我们离开了酒店,我根本不想再去一次了,我想我今天就要回家,必须回去。 而我手里的灯笼好好的,灯火也没有被熄灭,这真是一盏奇怪的灯笼。 “为什么我昨天会出现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提着灯笼一荡一荡的,看着旁边仍然不怎么开心的慕游魂,不过他开心不开心我可管不着,也没心思逗他开心。 我以为他不会理我的,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他就开口对我清冷的说:“还记得那狐狸精吐血倒在了灯笼上吗?” 我点点头,回忆着当时的情况,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那狐狸姥姥的眼睛,幽绿的眼神冰冷而空洞的看向我。 “她是一个善用魅瞳的高手,当时你毫无防备之中,就被她的眼睛控制住了。” “那之后呢?你杀了吗?”我记得他是直接把狐狸姥姥劈成了两半,然后夺走了灯笼。 我看着慕游魂的侧脸,只见他摇头,我心中一凉,看来之后发生的一切其实都不是真的了。 “那她现在什么情况?这灯笼,为什么又在我们手里?”如果和魅瞳、幻术、幻境这些沾上边,很容易将所有的事情搞混,高明的幻境能杀人更能奴隶人,这是我已经解除到了的。 “她能怎么样?如果不是因为你蠢,中了她的魅瞳术,本王早就将她打入地狱了。” “那她告诉了你打开灯笼的办法吗?”我满怀希冀的问慕游魂,却听到他冷哼一声,再一次摇头。 “她的话你不必太相信,你告诉我,你的朋友,是不是西天佛台红鲤?” “佛台红鲤?那是什么?但是我知道羑离是一只人鱼,只是他和祁荫一起中了八棺邪阵,才被关到这里面,其实一切都是因为我。”说起羑离遭罪的经历,我也是很难过的。 “你可能对你的朋友认识还不够。”他这样说,我也不知道他想表达个什么意思。 “那你认识?关键是你认识和我放他出来有什么联系吗?”这样说着,我们就真的到了山下。 眼前还是梦里的那条路,只是一条公路笔直的同往远方,道路的两端有一排看上去很陈旧的路灯,现在是白天还看不出来路灯的好坏,路灯的一旁,也有两排高大的碑,现在我视线好,一眼望去,还能看到碑文。 我指着那些碑问慕游魂:“这里是不是有很多滞留的鬼魂,一到了晚上,就会出来游荡?” “你没有听说过吗?阳界的夜晚就是阴间的白天,你们人类怎么活动他们也怎么活动,溜个街你都这样大惊小怪,果然头发长见识短。”他又开始奚落我,我也是听烦了。 想到在这里受过的罪,虽然那种惊心的害怕已经被什么劳什子的圣水冲淡了,但仍然会时不时的浮现处当时的画面,本来可以悠哉悠哉离开的路,我硬是小跑步了起来。 白天的公路并不像是晚上那样,毫无人烟,还是会有三三两两的路人提着东西上山,还有零散的骑着摩托的从这里经过。 跑着跑着,我感觉自己很累,不远处我竟然看到一个踩三轮的载着人向这边来。等三轮车师傅把人送到山下,就过来把我带上,因为我想坐三轮去车站,又没有钱,我手扶着车身,转头去看慕游魂,却发现他还站在距离我十几米远的地方,只是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带着白帽子的人影,应该是鬼差吧,满脸刷白,眉眼很黑,正在对慕游魂说着什么,态度也喝很谦卑。 这个时候的慕游魂很沉默,也很锐利,就像是一颗放在那里的黑珍珠,就算低调也不会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你还坐车吗?”我听到三轮车师傅不耐烦的催促着,我松开手,叹了口气,我可不想一会儿到了车站因为没钱被送到警察局里去,那丢人可丢大了。三轮车师傅又说少两块问我走不走,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这可不是少多少钱的问题,问题是我没钱,除非免费差不多。我别扭的站在那里,三轮车师傅也失去耐心了,踩着踏板就要离开,就在这时,刚刚起步的车子忽然哐当一声出了故障,我诧异的看了那车一眼,也不知道什么故障,只听三轮车师傅大骂一声,然后就下车检查。 “真是倒霉,出什么问题了?”我听着他抱怨,下意识看向慕游魂那里,只见他还在那里安静的听着那白衣鬼差说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带上了面具,但是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视线就是在这边的。 难道是他做的手脚?我啧啧看着三轮车师傅忙上忙下的找问题,等过了一会儿,就看慕游魂摆摆手,那白衣鬼差直接当场就消失不见。我想应该是谈完了话吧。 他向我走来,等走到我面前我忽然觉得有点紧张,因为我知道,他应该有话对我说。只是他没有开口,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踏鲜红的票子递给我。 “知道你一路要用,拿着吧,本王就送你到这里,不过你放心,这一路会有鬼差护送你。等到了杨家村,本王再来看你。”他的声音开始还很正常,说得清清冷冷的,但是后面越说语调越缓慢,声音也沉了下去。 我看着那一踏钱,也没想太多就接了过来,没钱寸步难行,能在这关键时候雪中送炭。 “慕游魂,谢谢你,患难见真情,说的就是你这种好哥们。”只是真要到了离开的时候,我又觉得其实他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不受待见,虽然毒舌了一点,腹黑了一点,还经常抓住我的弱点吓我黑我,终究没让我挂掉已经不错了,更感动的是,没有像祁荫那样一走了之,走之前还送上一踏暖心的钱。 我叹了口气,将钱揣好,然后向他招招手说:“去吧去吧,我其实一早就觉得你整天跟着我也不是什么好事,既然有事那就先去处理吧。” 凉爽的风刮起他的发丝,扫在了我的脸上,我觉得一阵瘙痒,心中也一颤,想着这一路走来,似乎没有谁能永远陪在我身边,我感觉一阵伤感。 我提着灯笼,然后举起来问道:“这灯笼怎么办?我该怎么把羑离放出来?”他走之前我一定要弄清楚才行,万一这灯笼不小心出了什么事,那羑离岂不是赔大发了? “你每日念叨本王的名字一百遍,他就能安然无恙的离开那里。”他这么说,我一阵错愕,念他名字?又不是他做的灯笼,凭什么念他的名字。 我毫不客气的顶嘴回去:“你又犯病了,想耍我吗?” “你信不信,都是这个办法,有一点你必须明白,本王说话,向来一言九鼎。”他一副很傲的样子,好像他不屑于骗人哄人一样,这让我半信半疑起来。 这个办法是真的吗? 我别扭的开口问:“什么时候就可以了?” “什么什么时候?”他清冷的问我。 是故意装作听不懂的吧,我放大了声调再一次问道:“念你的名字念到何年马月,你也不怕我每天咒你,让你每天倒大霉??” 我的气急败坏换来的却是他的轻笑,随后他挥手一抬,我就听到那三轮车师傅哎呀一声,兴奋的囔着:“哎呀,终于好了,什么问题都没有,妈蛋就是动不了,现在好了。” 车子好了?我赶紧蹦上车就担心这师傅车一好就开跑了,探头看向慕游魂继续问道:“什么时候?” 但回答我的不是慕游魂,而是三轮车师傅,他扯着嗓子对我说:“下午三点半了,我就知道你要坐车,看你在旁边站了那么久,等久了吧?”三轮车师傅还挺得意的。 我只是看着慕游魂,只是车子马上就开走了,性急的三轮车师傅说走就走,根本不喘一口气,我只能转过头看着车后面,慕游魂还站在那里。 “一辈子,杨淑安,本王就允许你先念本王的名字一辈子吧。” 啊?一辈子,那羑离不是得等我死后才能出来?这可不行啊,这是什么烂办法?我气愤的瞪着离我越来越远的慕游魂,现在我只能相信他是在骗我的,又耍我。 我气呼呼的回头,因为三轮车跑了起来,周围虎虎生风,特别的凉快,我听到那三轮车师傅还在那里唠叨说着什么,我也没有听进去。但是可以知道,他刚才一直都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也没有看到慕游魂,这就行了。 如果是坐汽车会坐很久,所以我买了火车票,我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念珠和玉牌,跟着人群上了火车,因为这是途径的站,所以根本就买不到坐票,我只能买一等座,等我找到自己的位置,才发现…… 141:画中人 141:画中人 我的旁边坐着一个拿着一幅画的老太太,我没有带行李,只是挑着一个灯笼,因为灯笼还能散发出橘红色的光,所以我用一个包裹将它包了起来,而她拿着一块偌大的画板,画板被一块质地柔软的白色布料遮盖住,其他人就算会好奇画里面的内容,但是也根本看不到。 我坐在靠走廊的地方,她坐在靠窗户的地方,一等座一行只有四个座位,走廊的两边各有两个。 我侧头看了她一眼,直觉告诉我,我碰到她也是冥冥中注定的事情,我们的共同点就是,都带着奇异的东西。 火车离开站台,我也看向窗外,我的包裹也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这一路命都算是捡回来,现在静下心来想想,我的爸妈这么久没有联系上我,应该很担心吧。 但是我没有手机,我不好意思的看着旁边沉思的老太太,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比起父母的着急的心思,我觉得我应该请她帮忙一下。 “不好意思,请问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窗外传来火车匡次匡次的声音,因为不好意思,我的声音也很小声,也不知道她听到了没有。正当我想要再问一次的时候,她忽然转过头来,我看着她花白的发丝下,竟然有一双清澈无比的眼睛,和我今天在山上看到的老太太的眼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为什么? 为什么她头发花白,身体也微微的佝偻,眼睛却如此的明亮闪烁,就如同一个妙龄少女,只是她脸上的老人斑和密密麻麻的周围出卖了她的年龄。 很快,她就将搁放在头顶上的眼睛放下来,这眼睛应该是老花镜,一放在她的眼睛上,我就看不出来她那双眼睛有多明亮,这是一件很奇特的事情。 我感觉到惊异,她也露出诧异的表情看着我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人老了,耳朵不好使。” 她说的我倒是听清楚了,我忙又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声。 很快,她就低头摸索着自己放在一侧的包裹,然后拿出一个老年机给我。 那是一种只能拨打电话发短信的手机,很新,连损耗的痕迹都没有,看来应该是个新的。 我礼貌的接过手机,拨打了我妈的电话,很快电话就接通了,只是接通的是我姐。 “哪位?最好不要是骚扰电话。”我姐还是老样子,只是这种近乡情怯的感情让我直接忽略掉她不友好的语气。 “姐!”我喊了一声。 只听电话那头传来我姐惊异的叫唤声:“杨淑安?” “姐,家里怎么样了?”我担心的问道。 我话刚落,就听我姐在那边破口大骂起来:“你还好意思打电话?早不打电话?你心里还有我们这个家吗……”听我姐的口气,应该知道她的心情是很激动的,我姐这么激动我是能理解的,她向来这样,有什么就说什么。 我忙打住她破口大骂的话:“我现在是借别人的手机,你把电话给妈吧。” “妈?你还好意思喊妈,因为你一直音讯全无,她已经急出病了,现在还在镇上的医院住着呢。” “啊?”我心惊的叫唤一声,捂住嘴巴,心中真是担心又愧疚得不得了。 “她生了什么病吗?”我急切的问道。 “她啊……哎呀宝贝……”忽然我姐的声音就不见了,接着就是我小外甥的哭声,声音洪亮有力,看来长大了不少。 “嘟嘟嘟嘟……”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我情绪瞬间低落下去,想到我姐说的话,我妈因为我生病了,我的心里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哽着噎着。 我低垂着头,看着电话,不好意思的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老太太,没想到她好像根本就没有听我打电话,而是一个人转头看向窗外,那挂在画板上的布被头顶上的风吹得翩翩起舞,我没来得及细看,忙又低下头再拨打了一次我妈的电话。 只是这一次,没有人接我的电话。 我心里很难受,又很焦急,就在我情绪最低落的时候,忽然一声叹息传入我的耳中。 “小姑娘,不要伤心,至少你还有一个家,还有人在等着你回去。”她说完这句话,就转过脸看向我,我再次看清楚她的脸,尴尬的一笑。 “是啊,只是心里不好受。”我吐了一口浊气,将抱在手里的灯笼往怀里靠了靠。 “再打一个电话吧。”她忽然开口对我这样说。 我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再次拨了电话过去,接电话的就是我爸了。 “喂,谁?” “是我,爸!淑安。”我激动的说着话,就看到旁边的老太太会心的对我一笑,瞬间我觉得特别的温暖。 “淑安?淑安是你啊?” “对,是我,爸爸,妈妈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啊。”我担忧的问着。 只听电话那头传来我爸爸略微的哽咽声,然后对我说:“你妈没什么大事。”然后我听他小声对我神神秘秘的说:“村里很多人和她一样,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只要张神婆来看上一眼就没事了,倒是你啊,淑安,你可把我和你妈急坏了。” “对不起爸,我手机丢了,钱也丢了,不过已经没事了,现在已经坐上了回来的火车,一天就到了。”我心塞的说着,眼泪已经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对着我爸爸说这些,就莫名其妙的觉得很难受,我经历过的也不能告诉他,但是我很想向他倾述。 说了很长的时间,直到手机没电了,我才不舍的挂了电话,我抬头时,就看到一块纸巾递了过来。 “这是宝贵的泪水。”她的声音就是有一种历经沧桑的感觉,带着些微的沙哑,有很神奇的力量,能让我的注意力从悲伤转到她那里去。 “谢谢你。”随后我将手机递了过去,尴尬的说:“不好意思,电话没电了。” 她笑了笑,收回手机对我说:“这手机第一次能被用这么久,也是它的福气。” 她还挺幽默的,我哽咽了一口气,因为她的善意让我慢慢的舒缓了心情。 我忙从口袋里去掏钱,拿了一百递给她:“用了很多花费,真的很感谢。” 她摇摇头,对我说:“能在这么孤独的旅程遇到你,是我的幸运,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和我在旅途中结伴,还说了这么多话的人。” 我总觉得最后一个人字意有所指,她很奇怪,但却很和善,我没有对她起任何的警惕心或是戒备心。 我只能将钱收回去,再一次说了一声谢谢,而她点点头对我说:“我想和你再说会话,让我们的缘分变得更美妙,不如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故事? 我很乐意的点头,就看她伸出苍老的手,将那块画板上遮挡的布打开,看着那手捻着那布条的一角,我心里咯噔一下,郑重的坐直了身体。 很多时候,我们会莫名其妙的开始对一样东西产生一种期盼,这种期盼会情不自禁让我们产生敬畏的感情,我想我现在就是这样吧。 布帘被缓缓打开,我看到那上面竟然是一片空白,这让我提起的心瞬间落下去,那熊熊燃烧的期盼的火焰也随之熄灭。 “不要移开你的眼睛,仔细的看,我会将你介绍给他认识。”她说了一句奇怪的话,让我摸不着头脑,但是我还是按照她的说法,一个劲的盯着那块表着一张白色画纸的画板。 夕阳从火车的玻璃窗外倾斜下来,洋洋洒洒的落在老太太摊开的画板上,我的耳中慢慢的听到一阵阵喧闹的声音,这是不属于火车内嘈杂的声音,也不属于窗外静谧的乡野。 这种声音,应该来自另一个地方。那是一个有着民国年代味道的声音,停靠的码头传来船笛声,还有自行车穿梭而过的叮当声,小贩叫卖的声音,更重要的是,我听到了卖报的吆喝声,那吆喝声说的是:“卖报,卖报,《民国日报》创刊,讨伐袁世凯又有新动向了……” “先生,来一份报纸吧……” “先生,梨园又来了一批新角,先生要不要上去听一曲?” …… 随着声音渐渐传入我的耳中,我眼前那块白色的画纸上,也渐渐的出现了一派繁荣的景象。 码头、洋楼、穿着蓝灰褂子的行人,男人清爽的短发,我惊愕的看着画里面鲜活精彩的画面,这真是一副诡异的画卷,就算是放在远近闻名的清明上河图也无法如此栩栩如生的还原当时这么逼真的面貌。 更何况这些声音,我好像沐浴在散发着海水咸味的风里,这种感觉很奇怪,也很美妙,就像是穿越,但是我却清楚的知道,我只是坐在21世纪的一间火车车厢里,欣赏一副神奇的画卷罢了。也许周围的人只是认为我们正在对着一张白纸欣赏着。 生动的人物的确是画在画卷里的,并不是真的穿越了时空,因为彼时那些画中人和画中楼都是…… 142:神笔 142:神笔 静止不动的! 难道就是给我看这幅神奇的话?虽然惊奇,但是我并没有觉得有多震撼我,这顶多只能算是一件叹为观止的宝物,但是却并不能打动我。 所以我看了一会儿移开了视线,想要礼貌的让老人收回画卷,却在这个时候,她从旁边拿出一个匣子,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有这个匣子的,我正想说什么,就看她已经打开了匣子,从里面拿出一副望远镜。 她小心的取出那个老式的双筒望远镜,递给我所说:“你用这个望远镜看看。” “离得这么近,还需要望远镜吗?”我奇怪的问道,但是也知道这画的奇妙之处并不是我想象中那么简单,所以我欣然接过。 这双老式的双筒望远镜应该是几十年前的那种舶来品,样子很笨重,是我只能从电视里看到的那种,这很附和刚刚我在画里见到的那个年代的东西,足可以收进历史博物馆里当文物了。古旧、呆板、笨重…… 接过之后,我很小心的摆弄,正当我准备用它来欣赏那幅画的时候,却听到老太太忙制止住了我。 “别,别这样看,你拿反了。” 我被她呼入起来的惊呼惊吓到了,忙将望远镜移开,但是她的反应也太激烈了,看来拿反了真的是很严重的事情。我急着看那幅画,所以也没注意,再加上真的没用过这东西,所以拿反了很正常。 我调转了一个方向,迫不及待的举到眼前,细细欣赏起这幅不一样的画卷。 随着焦距的调整,眼前的画面渐渐的清晰起来,这比刚刚好清晰了不少,重要的是,画卷里不管是人物还是河水都在动,竟然活起来了。 这让我更加惊讶,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那种穿越了时空回到过去的感觉越来越真实,这是一种如梦如幻,但却真实逼人的感觉。 在我的生命力,虽然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但是每一件如同眼前看到的这般美妙,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每一个行人的呼吸,还有那卖报小童张大的嘴巴,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口臭,只要我稍稍留意哪一处,那一处就能瞬时间带给我全新的更生动形象的感觉。那种感觉就类似于潜入海底的海女某一个瞬间的动作,海女们潜入海水中的时候,总会引起海水的剧烈波动,我们透过那晃动的蓝色水波,可以看到她们朦朦胧胧、微微发白的还略微有一点曲折变形的身体轮廓。可当她们猛然跃出海面时,那种朦胧、发白的样子一下消失了,清晰无误的身影就会令眼前一亮。 我的视线扫过目所能及的一切地方,忽然在一个高高的台阶铸成的寺庙前,我看到一个手拿画笔坐在寺庙前的台阶上画画的年轻人,他很特别,因为他的穿着。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是我这看过去,就情不自禁的随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周围的声音也随着我视线的距离在变化着。 这是一种非常美妙的体验,我在心里再一次感谢着老太太,绝对比出门旅行一趟更让人满足。 至少我能跨越一个世纪的时间,去清楚的感受那个世界。 男子穿着一件天鹅绒的老式白色西服,这种西服很少见,而且很名贵,但是穿在他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文静儒雅,气质非凡,我的视线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很清楚的看清了他的面容,是一个不错的俊小伙,是那种书香门第的子嗣吧。 再看他手中的话,我猛地一惊。 因为,跃然于纸上的画中人,并不是别人,真是我和坐在我身旁的老太太。只见老太太看着我的脸,温和的笑着,她的手中还展开了一副画卷,而我正拿着一个老式的双筒望远镜,面露惊叹。 窗外是再寻常不过丘陵,空旷寂寥,只是因为残血般的晚霞,让整个画面的格调瞬间染上了一种暖,虽然是残阳,却一点都没有落寞衰败的感觉,我这样想着。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到年轻的男人的视线,我将视线从画面转移到他的面上,才看到他真的是在看我。 “你是婉君带来的第一个朋友,欢迎你的到来。”他说的话很陈恳,也很礼貌,的确是一名儒雅之士,而且还是一名才子,不论是看他现在手里的话还是拿望远镜看到的画,无一不证明他的画工非常之棒。 我也礼貌的回敬了他,一时间忘记自己其实只是一个正在用望远镜看画的人罢了。 “你忙你的吧,我只是随意看看,这里和现代,真的很不相同。”我客气的说着,就看他将现在正在画的纸张放下,然后从旁边拿出一副很特别的画放在我面前对我说:“既然婉君想讲一个故事,让你能打发掉旅程的时光,那我就给你讲一个吧。” 我嗯嗯了两声,然后低头看着他手中拿出来的另一张作品。这一看,我也很奇怪,这画中有两个人,一个是穿着天鹅绒白色西装的老年人,一个是妙龄少女,彼此靠在一起,目视着我微笑。 少女十七八岁的样子,真人大小,那少女是不会动的,却给了我一种与肉眼观看时截然不同的感觉。她充满活力,原本苍白的脸颊上出现一片桃红色,胸口起伏不定,美丽的酮体散发出少女特有的迷人气息。 画中画,人中人,此时我已经不知道我究竟是不是已经在画里,还是在看哪一副画,我定睛看着,惊叹的问道:“画的真是太好了,她们是谁?” “都是你刚才见过的。”他的声音如同一道清风,吹进我的耳中,只是听了这话,我心中不淡定了。 我刚刚看到过的? 难道是他和那个老太太? “你猜的没错,婉君就是你在火车上认识的老太太,也是这幅画里面的女子,你看,她很漂亮吧。”他的口气甚至带着宠溺,我心中一惊,没想到还有这么奇怪的事情,这种事已经超脱于鬼魅,我甚至觉得,这比我发现世上是有鬼的更让我感觉到不可思议。 我指着那画中的另一个已经一脸皱纹的老人问道:“这么说,这就是你吗?” 我定定的看着他,他在我的注视下点头称是。 “难道你已经,过世了?”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就很好理解了,就是一种灵异现象罢了。 但是年轻的男子却摇摇头对我说:“现在还没,不过很快,很快我和婉君都会离世。”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免不了带着愁绪,那并不是对生命的舍不得,而是另一种不想割舍的感情。 “那是为什么?”我奇怪的问道,我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婉君既然答应告诉你,那我就会告诉你的,我叫沈屛之,一个距离你生活的年代已经一个世纪又十六年的老人,很庆幸我能活这么长,婉君常说,如果我能生活在那个世纪,可以算最长寿的世纪老人。”他一提到婉君嘴角就会不自觉的勾起,这让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内心的感情,想想我提起祁荫的时候,就会有这种不经意的美妙感觉。 “为什么你在画里?”我问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他眼眸看了看画中的女子,用那双白嫩依旧年轻的手抚摸上了画卷里的女人,然后叹了口气对我说:“因为我想把自由留给婉君,这样就是我们两个的自由。” 自由?提起这个字,我就想起了那首诗。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顾,二者皆可抛,对于那个年代的人来说,应该对这首诗很熟悉吧,那有什么事情竟然让他能放弃自由呢?又为什么说是为了将自由让给另一个女人,达到共同自由的目的? “婉君是我笔下最成功的画。”他忽然一句话让我心中一惊,就是这句话。如果我的理解是正确的,那么在火车上我碰到的那个女人其实只是画中人,现实中根本不应该有她的存在? 我将我的想法再问了他一遍,他点头称是。 “你听说过亚当和夏娃的故事吗?亚当用自己的一根肋骨,创造出了夏娃,并且爱上了她。”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点头接着他又说:“这就是我的夏娃,婉君。我天生爱画画,从小被称为‘神笔马良’,虽然有这个称号,但是大家不知道的是,只要我想,就可以拿我珍贵的东西作为代价,让我笔下的东西成真。” 异能?应该是天生异能吧。后面的故事应该就好理解了,神笔马良一样的天才画家画下了美女,并取名婉君,天才画家爱上了自己笔下的女子,并且做了交换条件,将画中人变活了,但是自己失去了自由。 这是一件你情我愿的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可悲可喜的感觉,所以在这里看到他,他仍然能保持他的微笑和儒雅,这是因为这一百年来,即使每日与画中人做伴,他都不曾抱怨不曾后悔。 143:都市驱魔师 143:都市驱魔师 这也许就是画家的执着吧,不仅对自己的天赋,对自己认可的爱也很执着。 接下来的时间,他又给我讲了很多故事,大多都是那个时代的,还有就是婉君代替他出去看到的。 他让婉君变成活人的代价就是他自己成为画中人,也许是因为爱意连着两个人的心意,又也许是婉君是他创作出来的,所以婉君所到之处看到的他都能看到,她感受到的他也能感同身受,就在这样的日子里,他们一起走过了百年。 “只是我逃不掉时间的摧残的,我能预感到自己的寿命很快就会被收回去,到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婉君会怎么办,这是我现在最忧愁的事情。”他对我说着,面露黯然。 我想着看到的那个眼眸依旧明亮的老太太,人最不会欺骗人的就是眼睛,也许婉君老太太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老,也许是她易容了,故意让自己看上去老,又也许是婉君老太太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变老,但是那双眼睛,却只属于那个画中人的,或许是眼前这个男子的,或许是她自己的。 谁知道呢? 没等多久,我就感觉身旁有人敲打着我的肩膀,似乎想将我从画里的敲醒,我这才移开望远镜,看向一侧的陌生人,是一个背着背包的年轻女孩,她看着我咧嘴一笑问道:“能让一下吗?我好进去。” 我惊异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看向我的身侧,哪里还有婉君老太太的身影,我的手里握着的望远镜也渐渐的从我的手里消失不见,我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耳旁忽然飘过婉君老太太的声音:“能在离开之前遇到你,和你分享我和他的故事,真好。也许我还会有来世,但愿有缘再相见。” 她的声音飘忽在我的耳旁,但是很不确定,因为一阵莫名的风刮过我的耳旁,那声音也随着这股奇妙的风小消散远去,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这声音。 我侧头看向一旁憨笑着看着我的年轻女孩问道:“你听到了其他的声音吗?” 她听了我的话东望西望,然后摇摇头,我知道婉君老太太肯定是说给我一个人听的。 话中男子和老太太其实在和我说话的时候已经告诉我了很多次,她们即将离开人世,画中男子已经够老了,他有一天会老死,但是他很担心爱人的情况,现在他应该知道了,他的爱人随着他的离去也离去了,他们本事同根生,即使跌落于尘埃,也会双双而去吧,这就是她们的结局,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接下来的形成我觉得心里很平静很平静,我侧头看向一侧,明明那里原本坐着的人已经换了,但是那年轻女孩的脸却时不时会转换成婉君老太太年轻时候的脸。 再见了婉君老太太,和你相遇的一段我是不会忘记的,就当这是我劫后余生中上天赐给我的礼物吧。 这也更让我珍惜我和祁荫之间的感觉,我看向窗外,夜色已经布满了窗外的世界,火车内是明亮的灯光,我在心里念着祁荫的名字,眼睛慢慢阖上,与夜同眠。 第二天,我就到了家乡所在的省市,下了火车,我站在人群中走着去往汽车站的地方。就在这时,忽然有谁拽住了我的衣摆,我低头一看,竟然看到一个可爱的肉嘟嘟的小孩。 我原本惊诧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这正是大早上,我想应该不会遇到什么东西吧,而且还是个小孩,难道是走丢的小孩? “姐姐,你手里的灯笼好漂亮,我能让我妈妈买走吗?”他忽然对我这么说,倒是让我奇怪的很,因为我的灯笼是被我特意包装过的,大概是灯笼本身就很灵异所以过安检都看不出来。 我看着这个小男孩心里顿时打着鼓,琢磨着。 “姐姐,姐姐,真的好喜欢嘛,你就把它卖给我吧。”他还挺会讨人喜欢的,懂得撒娇不说,还卖萌,我看着他清澈的眼眸摇摇头,对他认真的说:“这对姐姐来说很重要,不能给你。” 我怎么可能把羑离交给他?所以我将他拉开,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小男孩也忽然抛开,我看着他一个人活泼乱跳的在人群中穿梭,觉得特别的不安,这么小,大人也不看着点,不知道现在孩子很容易丢吗? 我继续想坐车往汽车站走,好不容易等到了公交车,正要上车的时候,却忽然被人拉住了手腕,并且把我往下面拉,弄得我惊叫一声,赶紧把自己的钱袋捂好。 我怎么这么容易招惹是非啊?难道又被一个抢劫犯拦住了?我这么想着,就一巴掌拍过去,但是下一刻,我的手就被别人轻而易举的抓住了。 看到自己在对方面前这么low,我心中大骇,想要转身逃跑到车上,转身之后才发现公交车已经走了。 “小姐,请留步,一会儿我开车送你到车站好吗?”是一道年轻的女声,我这才定睛一看,因为是女人,我放心了不少,再一看是一个美女,那些蹭蹭蹭往上涌起来戒心也慢慢的降低。 “你有什么事吗?”可千万不要是什么骗子才好,有一些骗子就是张着外貌好到处骗钱,但是想想如果她要行骗也是去找好色的男人,找我一个长得像穷学生的干什么? “我死刚刚那个孩子的妈咪,他很喜欢你手里的东西,你能卖给我的话,不管是钱还是其他的要求,我都能满足你。”她说的话虽然陈恳,也很有礼貌,但是我感觉到她周身云绕的灵力,和普通人很不一样,这种感觉就是那种即使是鬼遇到也会绕道的那种吧我想。 我抱紧了手里的东西,忙摇头说:“不行的,你不知道,这个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甚至差点用命去换,如果是其他东西还好说。” 我再一次拒绝掉她的要求,她叹了一口气,就在此时,她的身后忽然蹦出来一个小男孩,是刚刚的那一个,只是现在已经穿着红衣服带着红帽子了,这个时候看到他,觉得特别的怪异,虽然我已经不记得刚刚他到底穿的什么衣服,但是肯定和现在不一样。 小男孩露出了自己的脸,对我笑了笑,忽然脸整个唰的一下全是血,我被这忽然出现在我面前的骇人画面吓了一跳,大叫一声,就想要抛开,却被年轻的女人一把拉住了衣袖。 只听她一边教训着那个小孩,一边拉着我没让我离开。 “你怎么又调皮?如果姐姐不把东西卖给你了怎么办?”年轻的女人声音虽然严厉,但是却听不出她有多大的怒火,我看着那个已经恢复到正常面色的小男孩,惊魂未定,忙抱着手里的东西想要赶紧离开。 “反正她都不给,妈,抢了吧。” 小家伙还挺霸道的,我别了一眼她们,正是人来人往的公交站,我也不怕她们,只是这个小男孩十有八九就是一个死小孩了。 “他是我养的小鬼,很调皮,平常我也管不住。不过我是真的把他当我的孩子养,很高兴认识你,我叫珠珠。”她好像看出来了我的想法,我震惊的看着那个小孩,想着自己的鬼子,心里又开始酸涩起来,如果我的宝宝能待在我的身边,很快就会长成这么大,如果他喜欢什么东西,只要我能满足,就会尽力帮他去争取。 但是小鬼子现在已经被他爹带走了,想到我此时身单影子,我就莫名的感觉到苦涩难受。 “我叫……”我正想自我介绍,才想到张神婆对我警告过,陌生人特别是诡异的陌生人问我叫什么,一定不能告诉他们全名,因为在特定的一天,特别是在十二月十二日十二点十二分的时候,就算不被下降头,也很容易被叫没了魂魄。 这些都是忌讳,幸好我想起来了,于是我只是说道:“我叫安安。”安安这个名字不常有人叫我,就算是忽然有人这么叫我,我也不会马上应回去。 她向我笑了笑,然后又对我说:“你应该相信我,知道哪些人才会养小鬼吗?” 养小鬼的人? “不知道,但是村里的神婆就养过,应该是一些神婆之类的吧,难道你是神婆?”怎么可能有这么年轻漂亮的神婆?我表示自己很震惊。 她笑了笑,如弯月的眉眼煞是好看,就像是笔下生动的笔触描绘出来的一样。 “同一个行当里有不同的职业,神婆只是一种,法师也是一种,我是城市驱魔师。”她简单的介绍了自己,又对我说:“我向你坦露我的身份,只是想让你相信我。 晃眼间,我一下就看到她的双眸一变,一下从黑色变到红色变成绿色,然后又变成黑色。 “这就是我和同行其他职业人的区别,我有一种能驱魔的眼睛。”她这么说,我隐隐觉得不对。 我奇怪的问到:“你找上我,应该不止是想要我手里的灯笼吧。” 144:群众的眼睛有问题 144:群众的眼睛有问题 她盯着我,眼睛又开始奇怪的转动了一下,随后我又一次看到了她神奇的眼珠子,转变着几种颜色。 她看着我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对我说:“之前只是对你手里的东西感兴趣,但是现在,我对你非常非常感兴趣。” 啊?对我感兴趣?我忙捂住自己的胸前,一脸紧张的说:“我对女人没兴趣,你这算是骚扰了。” 我说得很急,声音也略微的大声了一点,我忙看向周围,才发现其他等在公交车站的人一脸别扭的看着我。 我顿时觉得尴尬,这不好好的直的都被我说成弯的了。 她看着我诡异的摇摇头,一双好看的眉眼又一次假兮兮的弯着,然后低头轻声问她养的小鬼。 “洪洪,我们能不能暂时不要那个灯笼?” “不行,我真的很喜欢,妈妈,求求你帮我买下来吧,你不知道,那是上好的皮肉做的。”洪洪这小鬼撒着娇,在珠珠的面前一副十足十的乖乖娃娃模样,这又让我想起了我的宝宝。 宝宝真的和这个洪洪小鬼很像,我岔开了话题问珠珠:“这个孩子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养的?” 小鬼也是要分的,有的也是活了几年才死去,然后养成i小鬼,但是有的却是打从娘胎来就是死胎,后面也可以养成小鬼头。 “这是我姐的孩子,所以我对他的感情是不一样的,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小魔女?”她这句话说得很俏皮,但是我被她最后对我说的话震惊住了。 小魔女? 在一条大街上被一个都市驱魔师叫成魔女,就算你不是也会对自己产生怀疑的。 我的震惊让她比较奇怪,只听她诧异的问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按理说不应该啊。” 知道什么?我很不想听到她接下来对我说得话,但是她看起来很敬业,细心又认真的对我解释道:“你应该在几个月前魔性就被激发出来,而且魔力很强。但是我很好奇,以目前你的状态,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人,如果不是为了让你相信我动用了我的视魔瞳,说不定我还真发现不了你的体质。”她说得太认真了,有时候一个人当着你的面很认真的说一件事情,就算你内心告诉自己这是假的,但是你的潜意识都是在动摇的。 我听完她的话忙摇头,抱着手里的灯笼不客气的说:“你是骗子吧,我怎么可能是魔头?我连那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再见,下一趟车要来了,我要急着回家呢。” “刚刚也许我还能放你走,但是现在,你不能走了。”她咧开嘴温柔的笑着,然后向我伸出了手,而我清楚的看到,她伸出来的那只手掌中,有一块血色的疤痕,那疤痕占据了她整个手掌心,而且还散发着诡异的鲜艳的红色。 我因为她的手极速向后退开,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声惊人的车笛声。 “嘀嘀嘀——” 一声刺耳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吓得忙往一旁跑,可是已经来不及,就在这关键时刻,珠珠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然后提着我的后领,又是一眨眼,甚至比眨眼的功夫还要短,我就已经在街道的台阶上了。 “就算你是魔,我也不会吃了你,最多将你收了融化你罢了。”她清脆的声音传来,我还没从刚刚的惊魂中惊醒过来,没想到刚刚从那么远的地方回来,离我家只有一百多里的路程了,眼看着今天中午就能回到家吃午饭,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一个都市驱魔师,还硬说我是魔头。 我的天,你能不能放过我? 我真的很忙额,请不要再让我饱经沧桑折磨了吧。我的祈求显然是不成立的,上天根本甩都不想甩我,我只能苦逼的在这里和这个珠珠继续纠缠。 我都要被逼疯了,只能和颜悦色的对她打感情牌,带着焦急和淡淡的隐隐约约的泪水对她说:“我真的有急事要回去,我家乡的神婆还等着我带回能拯救家乡的东西,我刚刚才从几百里之外的砀山回到这里,我妈妈因为我已经卧病在床,我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孩子,我命真的很苦,真的。你就放过我吧,我知道我很倒霉,但是我人很好,一直很善良,绝对不是那种魔头之类的坏蛋,如果真的是那样,我能站在这里被你欺负吗?” 我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凄惨,连我自己都被自己感动得流眼泪了,都市驱魔师,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牛叉职业,但是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只要动真情,装可怜,应该游泳吧。 “哈哈哈,妈妈,她是洪洪见过最胆小的魔。”我听到一旁的小鬼放肆的调侃我,我低着头狠狠的刮了他一眼,纳闷的说道:“我不是魔好不好?” 我想到这里,不自觉想起之前那个小女鬼,为了先离开这里,我只能如实对她说:“也许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说的话。” “你说。”她抱着手,在自己挎着的名牌包包里翻着东西,一脸我不相信你的表情,我表示宝宝真的很无奈,只能将小女鬼附身在我身上的事情对她说了。 “后来有朋友告诉我,她其实不是什么小女鬼,是魔,我想应该是她留在我身上的残留引起你的注意了吧。” “不可能!”她三个字果断打断了我的话,然后又像是狐狸精一样凑到我跟前嗅了嗅,她用纤细的手指指着自己的眼睛和鼻子对我信誓旦旦的说:“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靠的就是这眼睛和鼻子,呵呵,姑娘你这是想要蒙混过关啊?” 我忙摇头,愁眉苦脸的说:“我根本就不打算闯你这关啊,你是不是要靠收魔数量才能拿提成?一个多少提成你告诉我,我这里还有点钱,只要你放了我行吗?”我干脆想要借钱消灾了。 我本来挺吝啬的,但是也知道借钱消灾这个道理不是空穴来风的,以前和张神婆谈话的时候也聊到过这个,人的时运是好是坏,这是很正常的,如果舍弃一些钱财换来一点安稳,也死值得的。 我忙伸手进钱袋掏钱,她却不屑的冷哼,然后指着自己拿着的眼镜对我说:“我扔钱砸晕你你信不信?” 听到这话,我忙住手,呆愣的看着她说道:“不信。”如果真的用钱砸我那该多好,我心想。 “妈妈,洪洪不仅喜欢她的人皮灯笼,也喜欢她,你收了她吧,歪官她是不是魔女。”这小鬼说的话就是不成熟。 我指着他说道:“这小孩心太歹毒了,你应该好好教育,多花点时间管管他吧,不要乱折腾好人了,我身上可是还压着拯救全村的重任呢。” “你以为你是火影忍者?你村叫木叶村?”她不屑的开口,只见这时,她那只掏东西的手里忽然握着一个像是印章一样的东西,巴掌大小。 我惊异的看着那印章,不安的问,你难道还要和我签合同?签什么合同? “签你!”说完,她就打开那印章,我想躲开,速度显然比她慢了好几十拍,人间处处有高手,这个我不能否认,她拿出印章就对着我的肩膀拍过来。 我想要躲开却为时已晚,我的臂膀传来一阵刺痛,就行是被火烧了一大块一样,我惊悚的看向自己的肩膀,想着这火肯定要将我整条手臂烧焦,心里也跟着火烧火燎的,喉咙里情不自禁发出呜咽声。 “呜呜呜……呜呜呜……好痛……你不得好死,烧死我你不得好死。”我不敢捂着自己的臂膀,更不敢看,但我这诅咒的话没能吓到珠珠,反而引发了洪洪这个小鬼头的大笑,还引起了其他人群的围观。 我忙向周围的人求救,这么多生活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根正苗红的当代人士,应该不会信这些东西吧,如果我求救,别人一定会帮我不会帮她。 我忙向周围的人求救,对着那些围观看热闹的叔叔阿姨,婆婆爷爷痛苦自己的遭遇。 “她把我当魔,我怎么可能是魔?这个社会出门办点事就遇到这种骗钱骗色的,你们一定要帮我做做主啊,谁带电话了,请帮我报警吧。”我说完,还痛苦的抹了一把眼泪。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没一会儿,我就看到有人已经掏出手机,我欣慰的笑了,看着面前的珠珠驱魔师也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笑容。 只是—— 那边电话里传来的话竟然是:“这里有一个蛇精病女人,真的有病,宣扬迷信的,对,特点吗?特点就是胳膊上有一块像是盖章的红印子,上面印着‘猪仔’两个字。” 什么?那个打电话的老婆婆你在说什么? 我听着她如同炮轰一样的话,慌忙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臂膀,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我的手臂上竟然被那个珠珠烙下了“猪仔”两个大字,那印章足足有手掌那么大,这印章的痕迹绝对不小。 145:你丫才是魔女 145:你丫才是魔女 靠,这女人,我这是被赤裸裸的欺负了啊。 看来她软硬不吃,而且铁石心肠,算我自己倒霉,出门在外我也拿她没有办法,我呸了她一口就想离开。 “谁放你走?”她还不依不饶了,紧跟着就堵在了我的面前,我看今天我算是碰到大麻烦了。 “光天化日之下,你还强抢不成?看看看,周围这么多偷拍的,小心传到网上你成网络通缉犯。”我威胁道。 听到我的话却听她冷笑一声,然后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对我说:“就这些凡夫俗子的眼睛,能看到我?哈哈哈,真是笑话,所以,他们才会说你是……蛇精病。” 她这口气,这声调,绝对是赤裸裸的讽刺和挑衅,我被她真是气得有板有眼的,手指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怪不得,看来刚刚全是我一个人的自导自演,在大家的眼里,我还真是彻头彻尾的在自说自话,如果我是一个正常人,我也会觉得这个人是疯子。 她本事不一般,自然有能里让一般人看不到她,虽然她是人类。如果她今天不让我走,难道我还真走不了了? 我想到了慕游魂临走的时候交代我,会有鬼差暗地里保护我,都死哪里去了?没看到我正处于危险中吗? 看来不到棺材他们是不出手的啊。我想着看向珠珠,然后指着自己的臂膀印记厉声问道:“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打上印记?你就不怕自己抓错了人遭报应吗?” 她仰头哈哈一笑,同时那个小鬼头也呵呵呵的笑起来,两个母女一大一小,动作一致,看得我一阵想要抽死她们。 “姐姐,那印子是妈妈特有的。每一个驱魔师都有自己的专属烙印,也就是说,不论你跑到哪里,都逃不过妈妈的伏魔刀。”小孩解释得一板一眼,我听得却觉得耳刺,心中的怨怼更加的澎湃,这不就是古时候那种刑法吗?在奴隶的头上或是身体上刻下或是烙下一个奴字。 这感觉,我特么觉得真是恶心,我好好的一个根正苗红的少女,竟然被这么无情的糟蹋,我自己都替自己可惜。 我侧头看了一眼旁边,只见29路公交车再一次要停站了,我等待着时机,拿捏住机会。 估摸着时间,我呸了一口,直接吐了一口口水吐到那女人身上。 “靠你大爷的,傻叉女人。”吐完我转身就跑,她也许是因为太过震惊,反应迟钝了些,我以最快的速度穿过人群,腿脚史无前例的灵活,跳上站台,再跨两步,一下就跳上了即将关门的公交车。 “哎呀!”开车的司机看到我都惊奇的叫唤了一声。 我压下心中的惊悚,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然后靠着公交车的门看向外面,公交车已经启动,那驱魔师想上来也没办法了,我看到她阴鸷的眼神紧紧的跟随我。 “小姑娘,年轻也不带这么玩啊,还是要注意安全,为其他人考虑下,行吗?”司机大叔在一边开着车,一边教育着我,我应付了几句,总不可能对他说,反正都是死,我宁愿被车门夹死这类丧心病狂的话? 很快我就到了汽车站,下了车,我鬼鬼祟祟的看着四周,时刻警惕着那个什么猪猪的动静,就担心她真的能像如老佛爷一样把我抓在手掌中,我发誓我可再也不想看到她。 我躲躲藏藏的终于买到了去往镇上的车票,杨家村所属的镇子能有直接到省城的车票,但票不多,通常没票的情况下,我都只能买前往县城的车票,然后再转车。 如果能买到直达车票,那我就能好好的休息一下了,一路通到镇上,我再坐个电三轮回去就行了。 我想着终于能上那趟回家的车,心里就莫名的欣喜,离开家这么久,而且还九死一生的回来,我总有一种打仗回来后的荣誉感和成就感。 下午两点半,我终于上了车,正当我一路沿着空道找座位的时候,竟然惊悚的看到最后一排的中间,正端端正正坐着两个不速之客。 “啊!”我情不自禁的叫唤了一声,想要马上下车,但是我身后的人已经开始急切的催促我了、 只听到司机大喇叭一样的声音吆喝个不停:“前面的往里面走,把后面的赌到了。快点,快点……快点往里面走啊。” 我被这吼声也是惊到了,只能硬着头皮往里面走,没走几步,我就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一个车就一个车吧,难道还能从座位上把我踢下去? 我坐在前面几排,虽然隔着那个对我来说才是魔女的猪猪已经很远了,但是我还是不放心的往后面看,一看,那座位上竟然没有那狗屁猪猪的身影,我揉了揉眼睛,难道是自己刚刚眼睛花了? “你眼睛没有花,看这边。”一声俏皮的话瞬间惊吓了我一跳,我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那个猪猪正坐在我的旁边。如果她不是魔女,那谁敢称是?难道就没有人来收了她吗?我悲哀的想。 “你放心,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我是不会动你的。”她无所谓的说着,我愤怒的转头看向她,只见她面色带笑,一脸的阴险。虽然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表情,但我觉得这样的她才是最可怕的,再想想自己刚刚对她吐的口水。 坐在她身边我就感觉如坐针毡,脑子里想着的全然没有即将回到家的喜悦,全都被她冷笑霸占了。 天呐,这个腹黑的驱魔师,肯定是故意搞我的,知道怎样惩罚人,又知道怎么做才能对我造成最大暴击值。 可是想到这里,我这叛逆的小心思一下就翘起来了,不满的看着她,然后倒头就大睡起来。 要杀要剐随便了,想太多脑子疼。 我什么都不想,直接睡了过去,睡前还提醒她:“你买票没有?一会儿司机要验票的。” 我问她她却不回答我,结果等司机来验票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怎么也找不到我那一张票,结果很显然,她把我那张票拿走了。 太过分了,司机就站在我的身旁,看我一直在找票就先离开了,这猪猪绝对堪称魔女,我指着她气得发抖,她一脸无所谓的看着窗外,我咬牙切齿的问道:“就算我是魔头,好,我是魔头,你也不能这样害我啊?我看你才是魔气爆棚吧。” 我气愤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提着自己的东西,转身就往车下走。 周围的人都奇怪的看着我,但是我已经被怒火蒙蔽了双眼,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他们的眼神。 我刚下了车就听到猪猪在我旁边对我轻声说;“只有这样,你才能召唤回来你的魔体本尊啊。以本驱魔师专业的视觉分析,你之前之所以让我看不出来,是因为你的魔体被动过手脚,已经和你的人身分离开了。你说,是哪个高手对你动的手脚?” 她说起这个就来了兴致,好像遇到了什么让她很开心的事情,我懒得和她说,不过我身体里的确曾经有一个小女鬼,不,应该不能叫她小女鬼了,应该是魔吧。虽然我现在还不怎么清楚魔和鬼之间的区别。 但是我肯定是不会告诉她实情的,我只是愤怒的摆摆手,对她郑重的说:“驱魔师小姐,我觉得你很有可能会把我气出心脏病,也召唤不出来你所谓的魔体。真的,我敢发誓,你再这样整我,会整死我的。” 我话说的有点重,但意思是强调清楚了。我已经明确的告诉她,如果再这样祸害我,我真的会崩溃,而她得不偿失。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跟着你,看你什么时候到极限。我相信你不会轻易就死的,你的命,很硬啊。”她感叹的说着,原来一直整我都是想激发我的魔气,这让我忽然想到了沈碧莲,那个大明星,确切的说是冥界的命官,自从她被冥王赶走了以后就很久没见到她了,她的女儿还在我这里,她应该很快就会来找我的。 想到一来就是两个烦人的魔女,我就一阵头疼。 猪猪将那张车票又递给了我,说道:“上车吧。” 我疑惑的看了看她,她娇嫩的面容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发好心,难道是良心发现?不可能。 只听她悠然对我说:“只要跟着你,一定能钓到更大的鱼。” 钓鱼? “我家池塘的鱼都很小的,你还是到别的地方去钓吧?”我无语的说完,身后的车也发动了,我赶紧拍开她就上了车。 她却没有上来,而是转身看了一眼车子前的牌子,那上面有这趟车到达的地点,她默念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 我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然后坐会到原来的地方,我知道她不会罢休的,而且很难缠,我也不知道说她是太敬业还是太烦人,还有那个从我身体里分离出来的小魔女,最近还是不要回来了吧,有一个驱魔师要待在我身旁守株待兔,如果我能联系上你,该多好啊…… 146:二妞回村 146:二妞回村 大巴车平平稳稳的驶出了闹市区,就快要上高速公路了,我看向窗外,暗想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睡上一个好觉了,赶车还是挺辛苦的,我现在的确很累。 就在我不经意间,就看到大巴车的旁边,正跑着一辆红色的兰博基尼跑车,那车太过吸睛帅气,所以我一下就注意到了。 更惊奇的是,在车尾的地方,正吊着一个小孩子,三四岁大的样子,双手抓住车尾,欢快的放声大叫,玩得挺刺激的。 这模样如果是正常人类,肯定照旧引起了一阵骚乱了,但是她们才不是正常人类,那个吊在车尾飞起来的小孩,正是那个问我要灯笼的小鬼。 而那车里面开车的,不就是那个猪猪吗? 天哪,这就来了?还这么拉风?我索性将窗帘拉拢,将那两母子遮挡在我的视线之外。 很快我就进入梦乡,只是我睡的并不安稳,睡着睡着,我就开始做梦,梦里又出现了宫廷和奇奇怪怪让我害怕的尖叫声,我踏着已经熟悉的路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吸引,等我走到一个院落里,发现有一个男人坐在别致的凉亭里。 他应该是在弹琴吧,那琴声悠远绵延,听得我莫名的心伤,我抬眼看向他的时候,他也别过眼神看向了我。 “淑儿,还记得我对你说的话吗?”他的声音伴随着哀怨的一个尾音,飘进了我的耳中,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我震惊的看着他如仙气质,特别的熟悉,想了一会儿,才知道他是祁荫的师傅,小魔女的皇舅。 “记得是记得,但是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去?而且,你要叫上的淑儿,应该是毕淑吧,我是杨淑安,你下次分清楚点吧。”我只想美滋滋的睡个觉,可是经常被他在梦里骚扰,这让我感觉到很不舒坦。 他拨弄了一个弦音,随口悠闲自在的对我说:“你是毕淑,也是杨淑安,分不清楚的是你,我的淑儿。” 我的淑儿?我听的一阵鸡皮疙瘩,看了看四周,心里有点慌乱的说:“我要出去,如果到站了我没醒怎么办?” 他却没有接我的话,而是悠悠然的弹着琴,只是屋里面痛苦的叫唤声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他怎么还能这么有情调?难道一点都不替他的另一个外甥女担心吗? 我想着想着,眼前就一片空白,随后我眼前一转,忽然出现一张熟悉的脸。 我惊愕的看着站在我眼前的祁荫,他的头顶上还带着一顶藏蓝色的帽子,帽子上还绣着一条黑色的蛟龙,中间有一颗夺人眼球的宝珠。 “祁荫?”我伸手想要抓住他,却怎么也抓不到,他看上去浑身很冷硬,拒人于千里之外,好像一个空了心的布娃娃。 我大步跑着向他靠近,却怎么也没能靠近他。 就在我颓败的准备放弃的时候,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手指冰冷,一如周围极冷的空气。 我发出一声惊呼,想要抽回手腕,但是他的力道太大,就像是一道枷锁,根本不让我有丝毫反抗的余地,我被他拉着,只是拉着,他默不作声,静默不动,一双眼睛如同死人眼珠一样盯着我,那双空洞洞黑黢黢的已经不是眼睛了,他的眼睛还在我这里。 我看着这样别扭的他,一点都不害怕。 “是你吗?你来看我了?你想起我了?”我连连问着他,却没有听到他任何回答的声音。 我的心中顿时感觉到不妙,因为外婆曾经对我说过,她在梦里梦到外公的时候也是这样,外公也只是看着外婆一句话也不说,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对你说话的都很危险。 难道祁荫遇到了什么事情,生命有危险?当时他被困住的时候,我亲眼看到他流了那么多血,狐狸精又说他不是单纯的魂魄,那他如果受到什么伤害,肯定也会有生命危险的吧。 我在心里胡思乱想,而他却在我的面前渐渐消失不见。 “咕咕……咕咕……” 我听到一声声鸟叫声从我的头顶掠过,半梦半醒的状态下,我悠悠转醒。 模糊的世界,已经很暗了吧,这是我醒来的第一个念头,可是坐车不可能坐这么久的,而现在我的感觉明显不是坐车。 我从靠着的硬梆梆的东西上起身,想要忙睁开眼睛,但是我已经睁大了眼睛,只是视线还不那么清楚,我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周围,很暗。 可是,为什么…… 我看到的只是树和墓碑? “咕咕……咕咕……咕咕……”我听到不远处又咕咕的鸟叫声再一次传来,这一次我彻底的被惊醒了,我揉了揉额头,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因为我怎么从好好的车上跑到了这里? 更惊讶的是,这里不是什么普通的山林,我眼见的地方,至少有十几块墓碑,新旧不一,森冷恐怖。 这很明显,是谁在整我,一想我就想到了那个猪猪。 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只是刚起身,我就看到一个人影就站在我的面前,是忽然出现的,尽管已经做好了被惊吓的准备,但是我还是因为这突然的人影出现惊声尖叫出声。 “是我!”一声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和我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她的脸随后凑近我一看,我这才发现一张和我相差无几的人脸。 是小魔女回来了。 她面色没太多的表情,好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我看到了她暗叫不好,忙对她说:“你怎么现在回来?有一个驱魔师看上我了,就等着你回来。” “我知道,所以才赶回来的,本来,我已经见到祁哥哥了。”看她一阵阵怨念往上冒,我才知道她的心思,原来不仅是去杀云楠,还去见祁荫了。 她连冥界都害怕的八鬼抬棺都不放在眼里,现在这区区的坟山对她来说又有什么事呢?我现在是一点都不害怕,但是我还是担心那个驱魔师猪猪会忽然跑上来说什么收了小魔女。 “情况一点都不好,但你都被她逼成这怂样,我自然是知道的。放心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离开你太久我的力量也会减弱。”看来她对我的态度好了不好,她说着忽然停了下来,就在这时,我隐隐听到远处有细微的声音传来,随后她忽然从我的眼前消失,但是我忽然觉得浑身多了一种很澎湃的力量。 “都怪你洪洪,贪吃,一个新魂就让你心动成这样,赶快,她醒了走了怎么办?” 是珠珠的声音,看来的确是她在搞我,我气恼的点点头,然后转身向另一个方向离去。 而且不经意间,我竟然能轻飘飘的飘起来,看来是小魔女又回到我的身体,现在我能越来越熟练的运用这力量,这山我不是很熟悉,但是我能看到山下的小镇,那布局和模样,是我熟悉的,看来她还算是有点良心,只是把我扔在小镇的附近山头。 没一会儿,我就跑下了山。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打车是不可能的,寂静的街道上只有昏暗的路灯,想到之前夜晚昏睡在电影院后门,我心里就发寒。我需要现在就往家里赶,如果被珠珠知道我家的地方,那不是自找麻烦? 我赶紧加快速度,轻飘飘的向着杨家村的地方飘去,虽然一路也能看到阴魂野鬼,但是看到我他们差不多都绕道而行,似乎很怕我。 这应该也是小魔女的力量融入了我的体内的缘故的吧,路程比我预料中坦荡了不少,我花了很少的时间就到了杨家村的村口,只见村口的那棵大叔仍然在那里,而那掉在树上的女鬼刚刚晃入我的视线,结果一下又消失不见。 这是很奇怪的事情,我再看向一旁的池塘,上面飘飘浮浮着几个上蹿下跳的黑影,我身影刚刚走近,他们都纷纷往另一个方向跑。 以前小女鬼在我身体里的时候,这些鬼魂并没有像是现在这样见了我不是躲就是跑啊。这是为什么? 我想问小魔女,却也不知道怎么问,一般我在想什么她都知道,心情好的时候就回答我,但是现在她也没回答。 没那么多时间想这些,村里静悄悄的,也很黑,月光很暗,夜色凄迷,我隐隐感觉到一种压抑的感觉。我又飘了几百米的距离,就找到了张神婆家。 她家的大门紧闭,我站在门口就感觉到一阵压抑,这是一种沉闷的感觉,我甚至感觉到一点烦闷。有夜风从我的身后刮过,却没有从我的身前,我忙转过身看向身后,发现什么都没有,我站着背对着张神婆家的门,有一阵风从我面前吹过,我听到四周的竹林被夜风吹得唰唰唰的响着,但是我身后,张神婆家门前,却没有一点风。 这是怎么回事? 我暗叫情况不妙,赶紧推开门,却发现门根本没有关,我一推那门就吱呀一声开了,一进门,我首先看到那棵槐树已经枯萎了…… 147:死宅 147:死宅 枯萎的槐树下,是杂草丛生的荒园,我紧张的握着胸前的人骨念珠,这可是我千辛万苦带回来的,到了这个地步,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我的脚步踩在已经枯萎发黑发黄的枯草枯叶上,只听声声清脆的声响从我的脚下传来,我的心也跟着拔凉拔凉的。凉是凉了些,但是想到刚刚我一路而过,那些鬼魂看到我很忌惮害怕的样子,我又来了勇气,忙对着门里面喊。 “张神婆,张神婆,你在吗?” 我话喊出去,却得不到任何回应,甚至我都听不到些微回声,这让我更加奇怪,直觉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不做二不休,我干脆一手推开了那紧闭的堂屋大门,就在门被我打开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头顶唰的一下落下阵阵液体,那液体流了我一脸,我慌忙后退。 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房檐,这一看,惊了我一大跳,那房檐上一个黑影咻的一下就跑开了,就像是黑暗里一只灰溜溜的老鼠,看到人来了一下就躲进了下水道。 想到这里,我不免觉得特别的恶心,但是这个房间一点人气都没有,就连院子里的槐树都死了,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吧,我看向黑洞洞的堂屋,只见正对着的地方,只是放着一张照片遗像的照片。 那照片前有两团火焰,应该是白蜡烛被点燃的火焰,火焰明明灭灭,很不稳定,可是这整间房子里,根本就没有一点风。 “唰……唰……唰……”我听到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忙躲到一旁,也不知道是谁,应该是穿着拖鞋就往这边走了吧,难道是村里的人? 但愿吧。 就在这时,一道光亮忽然出现在门口,而且像是电筒的光亮,在还没有关上的门口形成一团刺眼的光晕,让我很难看清到底是谁来了,应该不是那些鬼魂吧。 我看不清楚,也不能贸然去看,只能躲在墙角根除观察,那来者对着院子看了一道,然后就将门拉回来。 看来应该是听到动静来关门的吧。 院子的门被关上了,我想那人估计是走了吧,我忙闪进房间里,凭借着视线好,我忙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张神婆的影子,在我离开的时候,因为无意中放出了所罗门受到感染的黑鬼,也不知道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那些黑鬼还是不是那么调皮,张神婆有没有出事。 我直接穿过前方,向着后院走去,就在我踏入后院的时候,天空忽然下起了冰冷的雨水,这雨来得太过奇怪,就像是刚刚在屋檐下被泼洒的液体一样,我接过那些水滴,无色,又拿到鼻子前闻了闻,带着一点鱼腥味。 我脑子里刹那间想到了刚刚经过村头时,那池塘。 当时离开之前就看到这些小黑鬼在池塘里上蹿下跳,他们很喜欢水,难道这就是故意泼洒下来的?我抬头看向上空,天空中还有点点繁星,月色虽然朦胧,但绝对不像是阴雨天。 我退到房檐下,一路沿着走廊挨个看房间,现在应该是有一些小黑鬼在暗地里搞我的,如果不出我所料,应该是不敢正面和我交锋,想把我吓出去吧。既然是忌惮我,那我更不应该害怕,更应该抓住机会,迎难而上。 四处叫唤了打探了都没有人,我不免有点担心起来,怎么没有在家里呢?她有责任在身,应该不会离开这里,更不会离开这个村庄,我再巡视了一圈院落四处的住房,不仅没有发现张神婆,就连一只活物都没发现,就连菜地里连一只虫子都没有。 土地也显得死气沉沉的,这模样,让我霎时间想到了死屋,所谓的死屋,就是房子里什么活物都没有,就像是当时在砀山狐狸姥姥移动阵法制造出来的死地一样,那时候…… 羑离可是厉声制止我离开的,我感觉到丝丝的不妙,但随即我又没有那么担心。首先,这里没有像是砀山那样的地利,一个小小的山村下面绝对没有什么把八棺邪阵,更没有九龙护阵。 所以要做到那种能吞噬祁荫和羑离的阵法,应该是不可能的,那这里应该最多就是一种沾染了太多的死气,所以整个房子也变得死气沉沉,生活在房子里面的活物肯定会离开,到最后那种死气集聚,甚至会让草木都枯萎,风也绕道而行吧。 我的想法是这样,但也不是完全肯定,只有找到张神婆,我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站在屋檐下看着院子里的落水,这些高怪的恶作剧还在继续,这些小黑影还真是乐此不疲,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一个地方我还没有去查看。 那个就是当时我和张神婆被黑影追的时候去过的地方。 鸡窝。 张神婆在紧急的情况下曾经逼迫我咬断了公鸡的脖子,那公鸡的血让这些暴躁的黑影连连后退不敢靠近。我的脑袋里遐想着当时的画面,张神婆遇到了黑影的围攻,情急之下,她去了鸡窝。 但是,她的身体也不能放公鸡的血,那会发生什么,如果去了那里? 我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究竟是哪里蹦出来了这个灵感,想着我就赶紧向着那鸡窝的地方跑去,应该是在厨房里的后面吧。 我快不走到厨房门口,忽然停住了脚步,没马上进去,而是咳咳咳的咳嗽了几声。 因为我感觉厨房里和外面的感觉很不一样,那种感觉更加不好,好像这整间屋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源自于这里,如今我的想法越发的活跃,我勉强称之为第六感。 我开始咳嗽,就听闻里面传来嗖嗖的声音,又有其他悉悉索索的闹声,这更加证实了我的想法,我手里捏了一把汗。这一次,小魔女,你一定要帮帮我,千万不要这个时候失灵,那我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我略微的惴惴不安,很快就得到平息,好像是小魔女那份自信起了作用,所以我也冷静了下来。 我闪身进了厨房,果然看到密密麻麻的黑影如同老鼠一样到处乱窜,只是老鼠太小,这些黑影全都如同真人大小,我以为他们是怕了我才会乱窜,但下一刻我就感觉门拍的一下被关上了。 这里已经没有风了,所以绝对不是风把门吹关上的,我警惕的看着周围,灰尘仆仆的厨房里,忽然再一次涌现出密密麻麻的黑影,而且这次比上次离开时看到的更多了。有的像是蜘蛛一样攀附着墙壁,有的像是老鼠一样在地上乱窜,如果是有密集恐惧症的,绝对受不了。 我看到那黑洞洞的人影纷纷向我扑过来,我心下紧张起来,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应对,手就不自觉的伸出去,霎那间,我就看到自己的手掌中发出一道夺目的赤红的光亮,那些扑过来的黑影迎着光亮,瞬间消失不见。 “别杀他们。” “他们要杀你。”我身体里小魔女的声音冰冷的说,随后他就没有再说话,但是这些黑影也是胆小,我这发了一道攻击,其他的就纷纷往后面推,张神婆当时也说过,这些只是受了感染,一般程度地的也不会害人,只是喜欢恶作剧。 但是小魔女做事向来乖张,就算她说一直站在我这边,我也不会全然相信,她更不会听我的话。 房间的门很快就被打开,或是从后门,或是从前门,纷纷往外面跑,我听到外面仍然传来淅淅沥沥如同落雨的落水声,只是在这落水声中,我还听到脚步奔跑的声音。 看来应该没有危险了吧,我想着,四处打量了一圈这里,已经很久都没有用过的地方,我忙转了个弯向鸡窝跑去。 鸡窝里仍然一片混乱、肮脏、还散发着一股臭味,我扫视了一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难道张神婆真的不在这里了吗?而且看样子,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回来过了,她到底在哪里去了? 我思考着,慢慢走向鸡窝,忽然问到一微微的血腥味,这味道很淡,被淹没在了这里更臭的气味中,如果稍不注意,一定闻不出来。 依着这气味,我似乎找到了不一样的地方,人们将血液当成一种生命,很多祭祀都认为,只要将人的血液放干净,那这个人的生命也失去得彻底,这就是早起的“血祭”,如果按照这远离推测,血也可以被认为是活物。 那么…… 我踢开了脚下的一个破损不堪的竹篓,心里也情不自禁的打着鼓,张神婆啊张神婆,如果你在这里,就赶快出现吧。 我的眼睛也是神奇,不仅变得犀利异常,而且往往能有一种指引的作用,我闻到血,它很快就让我锁定到了血祭,只见我踢开的发黑的竹篓上,竟然沾着斑斑点点的暗色东西,明显是之后沾上去的,我忙附身一闻。 是血! 再看看周围,没有其他可疑的血祭,应该就是这里吧,血色是有,只是已经干得差不多,所以那血腥味才那么难寻。 148:垂死的公鸡 148:垂死的公鸡 我趴开最上面的一层枯草,竟然感觉手下有温热的东西动了一下,这让我大惊,若是放在其他的地方,这温热的东西被掩埋在枯叶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现在是这死屋,有活物真是太奇怪了。 等我趴开了手下的枯草枯叶,我这才看到下面埋着的竟然是一只脏兮兮的公鸡。 是公鸡,而且浑身沾满了血迹,我没有想那么多,将这只公鸡小心的从地底下刨出来,捧在手里。 这只鸡现在看起来瘦弱得厉害,浑身还发着抖,非常的虚弱,浑身站满了鸡粪和其他杂乱的东西,若是平日我看到这东西,肯定躲都来不及。 我怀疑的看着这只公鸡,这才注意到它脖子出有一道口子,应该是自己弄出来的伤口,并不像是其他的人用刀或者利器划伤的。它睡着的地方已经流了一滩血,但是这伤口却能愈合,现在已经没有再往外面流血了。 我暗道不好,惊异的对着公鸡问了一声:“张神婆?张神婆是你吗?” 回答我的只是轻微的喘息声,只是我能听到那呼吸声更大声了些,看来对我的话是有反应的。 不出意料,这应该是张神婆吧。 没想到她如今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慌忙抱着她往外面走,院子里已经没有了落水,我踩着湿了一地的院落,走到前堂,当我前脚踏进前堂的时候,我灵敏的感觉又一次感觉到周围暴躁的黑影到处乱窜。 我没有害怕,只是想赶紧跑出张神婆家,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救她,但是我知道需要将她先带离这个地方。 等我走到堂屋的门后,想要用手打开门,这门明明没有锁,我也能轻松转动门锁,但是却怎么也没法将门锁打开,看来又是这些所罗鬼的恶作剧。 真是会给我制造麻烦,不想让我出去是吗? 我耐心性子,退后一步,我听到周围叽叽喳喳的喧闹声,大多是我周围头顶上的所罗鬼正虎视眈眈的看着我,随时等待着时机将我留在这里。 甚至在我没打开门锁的时候,发出一声声坏笑,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当然不会让他们得逞,我一脚踹向那门,只听一声巨响,那门轰然向外倒去,砸的外面拉住门把的所罗鬼哇哇大叫。 我眼见门已经倒塌,再用警告的眼神看了一眼周围的其他所罗鬼,然后大踏步向门外走去。 这些所罗鬼看起来神神秘秘,黑不溜秋,但经过我接二连三的接触,其实都是一些胆小怕事的家伙,所以我只需要稍微的震慑,他们就会自动避开我。 我走出了院子的大门,忽然看到院子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打开了,外面也是一团黑,但我有一双堪比带了夜视眼镜的眼睛,这让我没有那么害怕。 我小心的走到门口,骂了一声:“你躲在那外面干什么?想要吓我吗?还不滚出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外面有没有谁,但是我觉得这些所罗鬼不会善罢甘休,虽然胆小,但是也多事,总怀着一种侥幸心理,总想报仇。 我的话一落,却没有听到外面有任何响动,我的周围也没有一点风声,却有一片落叶飘飘洒洒落在了我的面前。 我不动声色,移动了脚下的步子,忽然将我的灯笼撤去外面那层布,让灯笼仍然亮着的灯光照亮周围的一切,我抱着一只瘦弱破损的公鸡,提着一个人皮灯笼,厉声对周围的所罗鬼说:“这是收魂灯,谁不怕死就撞过来吧。” 我的目的只是恐吓,对待胆小的动物,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恐吓,吓一次没有效果,就再恐吓一次,胆小的天性埋藏在它们的骨子里,一定会起到作用,而对于眼前这些所罗鬼,也可以用同样的办法。 等走到门口,我明显听到琐碎的脚步声从门口的两侧掠过,竟然是脚步声?虽然所罗鬼一般情况更喜欢飘在空中,但也会发出一些脚步声故意吓人。 难道还想吓我? 只是等我走出院子的大门,却发现门外的两侧分别站着满面病态的人,是人,不是黑影,不是所罗鬼。 我提着灯笼清清楚楚的看着他们苍白的容颜,面色如蜡,一看就是那种生病了多日或是状态不好的人。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我问道、 却没有人回答我,他们似乎刚刚才转过去头,我问话的时候又慢悠悠的转过来。 一二三四五六七…… 大概有七八的样子,仔细一看,这里有熟脸也有陌生的脸,我正诧异之时,就看他们站在那里看着彼此一眼,然后又神兮兮的看着我。 好像在犹豫什么事情。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我再一次抬高的声音问道。 只是我这一问,他们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我说话一样,只是头对着头纷纷窃窃私语起来,还不是转过头看向我的灯笼。 我看这架势,就猜到了他们到底是谁。 原来是附身在人身上的所罗鬼,看来张神婆不在,这些所罗鬼就越发的猖狂了,想到我妈的病况,估计也是这些所罗鬼害的吧。 我恼怒的指着他们说道:“你们最好老实点,否则别怪我把你们统统杀死,灰飞烟灭。”我的话带着一份坚决和狠毒,也不知道是不是小魔女的力量起了作用,周围的竹林竟然唰唰唰的动起来,好像被一道道力量震慑住了,害怕的颤抖起来,听得这话,这些“人”脸更白了,然后互相推攮着,赶紧往不同的方向跑。 我看了一眼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然后转了一个方向,径直向我家的地方走去,只是我走得很急,有点颠簸,抱着的公鸡竟然发出哎哟哎哟的叫唤声,我忙停下来,紧张的问道:“怎么办才能救你出来,张神婆?” 我看着这只可怜的公鸡,也不知道张神婆为什么要躲在这只鸡公里面,只听它轻微的咯咯哒几声,大概是咯咯哒的声线问题,虽然也应该是说了人话,但是我就是听不懂,无奈之下,我只好带着它继续往家里走。 等我拐了一个弯的时候,蓦然看到我家的灯光竟然亮着,我心下奇怪,这么晚了,我一路走过来差不多都是关着灯的,怎么我家是亮着的,这虽然并不排除我家里人有谁起来上厕所了。 我忙加快速度往家里走,就在这时,我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家里的院子里传来,好像是谁在院子里摆弄着什么东西。我就纳闷了,这是干什么? 我记得有一次我半夜起床的时候看到我姐在地里挖着什么,之后才发现她挖的是人骨,现在想想我都后怕,难道我姐知道我要回来了,旧计重施,又开始在院子里挖什么? 想到这里我就不高兴了,我闯进院子,准备来个捉奸在场。我的推门声很大声,但那鬼鬼祟祟的身影仍然被淹没在花圃中,还低头弯腰用锄头挖着什么东西,看来还一点都不忌惮了? 我想着更加恼火,我几步走过去,刚想伸手拍“我姐”的肩膀,却听到我爸忽然叫住了我:“住手。” “爸?”我惊愕的止住了手,然后抬头看向台阶上,我爸爸背着光影,手里拿着一根香,那香正燃着,他看到是我以后,一脸的惊愕,忙从台阶上下来,几步就跑到了我面前。 “淑安,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晚,你在路上都干什么了?”我爸爸紧张的询问着我。 “也没干什么,就是先去了一趟张神婆家,爸,你看姐又在这里鬼鬼祟祟干什么?还这么嚣张,被发现了还这么淡定。”我不满的向着我爸抱怨道,我爸爸看了我一眼,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只听他对我说:“你姐今天带着你小外甥去县城了。” “啊?为什么去县城?她一天能有什么事?那这是谁?”我惊愕的问道。 “这是你妈。你先进去,我还有事。”我爸爸对我吩咐道,语气充满了疲惫,我想家里估计是真的出事了,还有电话里我姐对我说我妈生病了,不是说在住院吗?怎么会出现在我家的花圃里,半夜不睡,竟然拿着一把锄头在地里乱刨。 我担心的看了我爸爸一眼,但是这个时候,不是我问事情的时候,我也不想给我爸添乱,拿着东西就进了屋。 只见屋子的四处都点着蜡烛,白炽灯也是开着的,不仅是堂屋,就连睡房也是一样,有一种灯火通明的感觉,按照我爸爸的节约态度,绝对不可能离开房间还将所有房间的灯打开的。 也不可能是我爸爸害怕一个人所以才开的灯,点的蜡烛。 我想着,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看来村里是出事了,而且比想象中还要严重一点,我姐估计是带着小外甥去避灾了吧,我想。 还有我妈,估计这就是我姐口里的病了。 我看着自己在灯光下的影子,在这么亮的灯光照耀下越发的黑。 149:惩罚 149:惩罚 我又看了看手里的灯笼,心里着急,但也只能在这里静静的等待。 没一会儿,我就听到外面传来唱歌的声音,是女声,但绝对不是我妈的声音,唱得特别的难听,我听得都想骂人。 “哦哦唧唧……哦哦唧唧……唧唧喔喔……唧唧喔喔……咔咔扩阔……” 那声线也难听,就像是锯子在来回锯木头一样,拉扯得我神经发疼,我第一次觉得这歌声还真有杀伤力,只要任其攻击,肯定会暴毙而亡。 我这么想着,就听到我爸爸在外面絮絮叨叨的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容请大人离开,我一定会给大人供奉最好的香,烧最好的房子……” 看来我妈妈生病是被附身了,我想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我也没估计到我爸爸的吩咐,直接抱着公鸡走推开门走出去,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还在那里欺负我爸的“混蛋”,它竟然还借用我妈妈的身体拿着锄头对着我爸爸的屁股打来打去的。 “你想死吗?再动手试试看?”我因为生气,脚下也迅速的移动了过去,直接一脚对着“她”的胸口踹过去,但是随即我就停住了脚。 这可不是别人,是我妈妈,当时想要不由分说踹飞眼前这个人的肯定是小魔女,我忙止住了脚,但是那附身在我妈身上的东西竟然抡起了锄头,疯狂的向我砍过来。 我爸爸传来一声惊呼,好像天都要塌下来,嘴里还念叨求鬼神大人放过。 鬼神大人,我直接空手将那锄头接到手里,然后当着那“鬼神大人”的面,直接将那锄头劈成了两半。“鬼神大人”明显被吓到了,竟然脚软得落在了地上。 我啧啧摇头,看来又是一只胆小的所罗鬼,没想到村里竟然来了这么多所罗鬼,而且还有一种已经鸠占鹊巢,为害乡里的感觉。 重要的是,竟然危害到我家来了,还这么对我妈。 不是怕光吗?我伸出手抓住瞪大了眼睛惊恐看着我的“妈妈:随后抓住她的手,将她轻松从地里提起来,然后轻柔的拍了拍她身上的尘土,她被我的动作惊吓到了,忙往后退,我忙抓住她的手腕,轻声说:“鬼神大人,屋里请。” “不去……我不去……我不要去……”她开始拼命的挣扎,想要从我的手里逃脱,我哪里会放开这个罪魁祸首,拽着她轻轻松松就将她往无力带走了,只是她被我这么一闹,急着想从我妈的身体里出来,我才不肯放她出来,只是她稍稍露出了一个头,我就狠狠的对她说:“你还敢冒出来?还是躲进去吧,我会掐死你的。” 我做了一个掐死的动作,她还真的被我吓得又躲到了我妈妈的身体里,我不惩罚她一通,还怎么对得起我妈妈受过的苦,我爸爸受过的罪? “淑,淑,不要闹了,你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快让她走了算了,我们不闹了,好不好?”我爸爸跟在我身后,忙劝解道。 “不行,爸爸,我要帮你报仇才行。” “你这丫头,怎么变得这么固执了?你听我说,他们也没有杀人,不用……”我忙打住我爸的话,下一刻,就已经将这个“鬼神大人”抓进了房间里。 “啊——”她紧接着就是一声撕破喉咙的尖叫声,他们是怕光的,被我抓住往亮堂的地方一待,就马上受不了了。 随即她就哭泣往地上跪,我怎么受得了我妈妈的身体向我下跪,忙将她拽起来,然后对我爸爸说:“去找一根绳子来。” “算了吧,淑,只要她们不来就行了,不至于吧。” “至于,爸,快去,如果你这次不严惩,绝对不会长记性,杀一儆百的道理你不是不懂。”我对我爸说完,就看他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向他睡房的地方走去。 没一会儿,他就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根结识的绳子,我下手一点也不重,更不可能对我妈的身体做出什么动作,只是松垮垮的将这个“鬼神大人”束缚住,它在亮灯下别扭的乱嚎嚎,我也等她叫,叫得越大声越好,最好让全村的所罗鬼都听到。 “啊……你……你……放过我吧……我下一次再也不敢来了……真的……呜呜呜……真的不敢来了……”她没顶住几分钟,就哇啦啦哭着向我求饶。我也知道他狡猾,根本不明白骨气到底是什么,只是觉得反正都要求饶,索性早点求饶。 我没有管它,而是将瘦弱的公鸡抱在手里对我爸爸说:“爸爸,你先守着,我先给公鸡包扎。” “包扎?你哪里抱回来的鸡,受这么重的伤,治不好就炖了吧,反正家里养的鸡都被这些东西糟蹋了。”我爸说到这些所罗鬼其实还是挺气愤的,毕竟被迫害过,虽然没有危机生命,但肯定也让他受了不少气。 可是我爸选择忍了,这就是普通老板姓的想法,只要给他们一口饭吃一条活路,就选择忍,以前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后来通过我被狐狸精欺骗受伤的事情才知道,忍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反而让自己遭到莫名的践踏。 我也没有对我爸说这些,而且到我姐的房间里去拿医疗箱,因为有小外甥,所以家里就备用了一个医药箱。 我拿出消毒液和棉签,首先将公鸡的伤口清洗了,然后再将伤口细心的包扎好,这还是我第一次给公鸡治疗伤口当然也剪掉了很多鸡毛。 然后我又出去找了些水和东西回来。 既然张神婆能让鸡在这么脆弱的状况下残喘这么久,自然用了她的办法,我现在还不清楚为什么张神婆能躲进公鸡里,明明那时候她也很怕公鸡血的,但是想来她也是得救了,我就感觉到高兴。 我又喂了公鸡一些喝的和吃的,然后将她静静的放在太师椅上,而那所罗鬼的叫声还在继续。 “二妞,这样也行了吧,她这么叫,全村都知道你妈犯神经病了。”我爸爸原来担心的是这个。 我对他说:“爸,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村里现在什么样子了,几乎每一家情况都好不到哪里去。” “唉,我们家还好点。”我爸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对我说:“张神婆消失之前叫我去镇上买了一箱的蜡烛,让我接下来的日子一定要给够电费,又在我们的电路上贴了几道符纸,交代我每日点燃蜡烛看着灯,不分昼夜。” “那我妈怎么还会中招?”不过,看来张神婆是真的做到了对我的诺言,不论怎样都会替我好好照看家人。 我爸爸说到这里又懊恼的叹口气说:“都怪我、” “那个时候忙着忙着就忘了,其实也没当回事,觉得没什么,结果当天你妈妈就不对了,我忙打开所有的灯,第二天就去镇上买了蜡烛回来。幸好你姐和你小外甥没事。”我爸爸心情沉重的说着。 我大概也是了解到了,看来所罗鬼已经失控,就我观察到的,不仅是数量上增多了,而且就性子上还恶劣了,像是对我妈妈这样附身搞恶作剧的应该不少吧。 还有我今天从张神婆哪里出来看到的那些等在我们的人,也都是想等我出去以后来个饿狼扑食的吧。想想也是狡猾。 我看着继续尖叫个不停的所罗鬼,想着这些事情就感觉到莫名的累。 我打了一个哈欠对我爸爸说:“爸,你先去休息吧,明天问题都会解决的。” “真的?怎么解决,你妈妈还没好,我怎么可能去睡觉?”我爸爸担忧的说。 看来今晚为了休息我还真要放过这所罗鬼了,我这才对那所罗鬼说:“出来吧,从哪里来滚到哪里去,下次再遇到,我绝对不会这么温柔的对你。” 她听了我的话,忙从我妈妈的身体里飘出来,然后落荒而逃。 我看着她出逃的黑乎乎的影子,忙转过头看向我妈妈,只见我妈妈耷拉着头,还打着呼噜,看来是在睡觉,而且睡的还挺香的。 “唉,这老婆子。”我爸爸又叹了口气,忙解开绳子,只是担忧的问我:“二妞,你在外面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怎么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我俏皮的说。这想想看,很多事情我都只能一个人隐藏在心里,就算是对父母也不能全部袒露,否则很有可鞥会被认为是生病了,说胡话。 我爸爸也没问那么多,只是交代我早点休息,然后就抱着我妈回屋睡觉了。 夜再一次恢复到平静,但是我能感觉到,整个村子并不太平,似乎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就在这时,我忽然听闻天空中一道雷鸣,震耳欲聋,这毫无预兆的雷鸣声彻底将我惊醒,我抬头看向门外,忽然一阵风从我家的门口刮过。 我心中一惊,赶紧将门关上,原本静谧没有乌云的天空,怎么会说劈雷就霹雷呢? 我忙跑到我爸爸的房间,对他说:“爸爸,打雷了要下雨了,记得关窗。” 150:;雷鸣惊世 150:;雷鸣惊世 “打雷?打雷了吗?” 我爸奇怪的看向我,我更奇怪的看向他说道:“那么大声,你没听到吗?” 他迷惑的摇摇头,然后走到窗户前去关上窗子,我疑惑的走到门口,看向窗外,只见天空仍然星星点点,虽然月色凄迷,但绝对不是那种乌云密布的样子。 我心中诧异,也没想那么多,正想将门关上的时候,忽然看到天空中一条黑色的长龙咆哮着越过,因为那黑色的龙身恰好从月亮里穿过去,所以我看得特别的清楚。 我惊讶的看着天空,浑身僵硬,心中猛地被什么重重的一击。 “祁哥哥?”我痴痴的呢喃一声,抬脚就向天空腾空而起。 我紧紧的追着正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远方而去的黑龙,离这黑龙越近,我越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感觉,而就在此时,天空中忽然又出现一声霹雷,震耳欲聋的雷声让我心脏跟着打颤,我强忍着想吐的感觉,加快的速度,虽然心里很担心害怕,但是我更想跟上那条龙的速度。 如果不出所料,这黑龙应该是我在砀山见到过,当时祁荫骑着它离开,如今它被雷电追击,平常人是听不到的,那么这应该是在追击它吧。 它被雷劈死我也不会哀嚎一声,但是我看到它的龙头上站着的正是祁荫,看到他熟悉的背影,我加快了速度,想来小魔女的速度已经够快了,但是也只能勉强跟在恶龙的后面。 前面的祁荫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存在,就在这时,忽然转过头来。 我心中一紧,忙叫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想让他停下来等等我。 “祁荫!” 但是他只是看了我一眼,确切的说只是转过来了半个侧脸,连正眼都没有看我一下,而这次,恶龙竟然调转了一个方向,向着高空以更快更急的速度腾空奔去。 眼见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我心中感到不甘心,但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远。 心里有一个声音忽然对我说:“没关系,只要云楠不找到他就行。”是小魔女在对我说话。 可是,我忙问道:“也就是说她如今还在这个世上?” “哎呀,你不知道,她太滑溜,躲进了狐狸窝,我连狐狸窝都烧了,烧死了一窝,最后竟然没有发现它的尸体。”小魔女愤恨的说着,显然很震怒。 “之后我就想去找祁哥哥,结果你这边就出状况,我只能赶回来顾及你,否则我就算找到祁哥哥也待不长久。” 看来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我们遇到什么,依着小魔女的手段,想要对付云楠分分钟的事情,但是却就这么让云楠逃脱了,我感觉到很强烈的不安在我的心底蔓延,如果祁荫被夺走了,难道就得剩我一个人来承担这份痛苦吗? 越想心中的怒火就燃烧得越旺盛。 就在此时,我忽然听到天空中又一道惊人的雷鸣声传来,只听轰隆一声,我被彻底惊醒,就看到一道白灿灿的光良从天空劈下来,就像是一把刀将整块黑冷的天空劈成了两半,我被这恐怖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紧张的看着前面,忽然就听到前面传来一声凄惨的龙鸣声,我暗叫不好,赶紧再次出发,以最快的速度向着那传来声音的方向奔走。 就在我能勉强看到那黑龙的时候,但视线所及,我竟然看到那黑龙以极快的速度向地上落下去,我也跟着慌乱的往地上落,而我所有的视线都在祁荫的身上,他红色的衣衫上,已经有好多出乌黑的颜色,眼神空洞,里面没有一丝精光,我看得心疼,他的眼睛在我的身上,我拥有了太多的光明,但是他却一直伸出在一片黑暗中,他的身体脱离了龙身,只能轻飘飘的飘在空中,我得了机会,以极快的速度靠近他。 就在我即将伸出手将他的手握住时,他却忽然出手将我的手打开,冷漠的说道:“你是谁?为何要跟着本殿?” “祁哥哥,你这样真是太惨了,淑儿看得都想掉眼泪。祁哥哥……呜呜呜……”我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但是这大概就是我现在的想法吧,心疼、伤心、内疚…… 而他只是冷漠的看着我,随后轻飘飘的向黑龙的后背靠近,根本就没有再多和我说一句话,他对我一切都是陌生的,甚至根本看不到我的模样。 我觉得这更增加了他重新认识我的难度。 但是我没有放弃,赶紧跟着他,就像是他的一条小尾巴一样,虽然做出这些举动的明显是小魔女,但不得不承认,在这一刻我和她的所思所想几乎都是同步的,这一刻我才不得不承认,我们的确是一体的。 祁荫落到黑龙的身旁,然后出手,对着黑龙的头就拍下去,就在那一霎那,一股红色晕扰的黑气瞬间从他的手掌中冲出来,带着雷霆之势,拍向了黑龙的脑袋。 那力道虽然大,我都担心那黑龙会被祁荫的一巴掌打死,结果是不仅没有拍死,反而让那黑龙被烧焦的地方迅速的愈合起来,而接着我就看到又一道雷鸣响起,随即而来的就是一道划破天地的闪电落下。 我惊叫一声,赶紧去拉住祁荫,往一旁跑去,但是他却固执的甩开我的手,提高了声音带着恼怒对我冷漠的说道:“滚!” 竟然让我滚,只是这个时候我没心情和他置气,我仗着小魔女的力道将他的手拽在手掌之中,他一脸怒气的看着,想要挣脱却是不能,而就在那雷劈下来的时候,我忙推开他,那雷恰好劈在了黑龙的身上。 瞬时间,按黑龙刚刚好的躯体出现一个巨大的烧焦的窟窿,幸好它的躯体很长,没有落到它的头上,不然肯定一下就可以要了它的命。 但是得了救的祁荫非但没有感谢我,反而一掌拍了过来,我闪身躲开,看着他瞎了的眼睛骂道:“你都瞎了还这么逞强,祁哥哥,祁荫……”我好像人格分裂了,口中念出祁荫的两个称呼,但随即下一句话却合成了一句。 “让我来保护你吧。” 这句话我是殷集聚了非常多的勇气才说出来的,而这也正是小魔女想要说的,但是祁荫根本没有理睬我,而是又是一掌拍向黑龙的脑袋,我看得一阵郁闷,难道这黑龙对他来说就这么宝贝?这可是在九尺寒潭曾经要吃掉我们的? 我感觉到不可思议,更奇怪的是,这黑龙前一刻追着赶着要把我们吃了,还差点真的得逞,可是后一刻祁荫一变它也跟着变了,像是宠物一样伺奉祁荫不说,还和他关系这么好,看得我都嫉妒了。 “这道伤,是你让它受的,你要付出代价。”祁荫忽然抬起头,虽然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我忽然发现里面冒出来一团幽冷的亮光,我惊吓了一跳,看到他眼神的那一瞬间,我就如同跌入了黄泉地狱一般,浑身如同被千万只厉鬼撕扯。 这眼神,太恐怖了。明明我才拥有他的眼睛,但是我根本不可能拥有这样让人彷入地狱的感觉。 代价吗?我现在面对这么陌生的你就是我最大的代价。我不甘心的对他说:“你一定记得我对不对?祁荫,不然现在你已经对我动手了。还有,你为什么要留下我,却带走了孩子?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为什么要假装不记得我?” 我疑惑的问着他,眼中已经泪光闪闪,而他仿若没有听到一样,只是静默的将力量注入了黑龙的身体里,附身在黑龙的耳旁不知道说了什么,随即那黑龙忽然像是一条泥鳅一样从地上一弹,那尾巴结实有力,直接扫在了我的身上,我因为注意力全在祁荫身上,所以黑龙这忽如其来的一下,就将我扫到了很远的地方。 我从高空中落下,想要稳住自己下落的身影,却看到那祁荫直接重新跨上了黑龙的脑袋,随后只听一声龙鸣,很快他就又消失在我的眼前,而我因为心急,没有站稳不说,反而垂直往下落,随后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摔得我头昏眼花。 天空中仍然时不时传来声声雷鸣,只是随着龙的渐行渐远而慢慢淡出了我的世界。终于我的世界恢复如初,一片清冷,此时,我忽然发现渐渐展露出来的朝阳。 要天亮了吗? 我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如同一场匆匆的梦,但我这无奈的心情,却是那么真实和压抑,我仰头看了看黑龙消失的地方,对着那个方向笑了一声。 “如果被我知道你装的,我真的会狠狠的蹂躏你。”说完,我也没什么好留恋的,赶紧转身离去。 我轻松的回到了家里,看到灯火通明的家,却没有感到有多温暖,村子里静的出奇,就连狗吠声都没有,我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整个村子会不会最终成为张神婆的宅子?想到这里,我不免更加担忧起来,这所罗鬼感染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真的很像是病毒,还会传染? 151:失踪 151:失踪 我回到家查看了一下,看到我爸妈已经睡下了,我还能听到打呼噜的声音,我独自跑到厨房,生火给自己下了一碗面,心情不好,又喝了一点酒。 在这一片寂静声中,天色终于渐渐的亮了,我这才起身回屋准备睡觉,我将灯笼和公鸡都抱到我的卧房里,将它们安顿好,这才安心的躺在床上。 很快我就睡觉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忽然听到公鸡的打鸣声,我赶紧从床上起来,忙看了放着公鸡的地方。 却发现那公鸡根本就不在那里了,我仔细一听,才听到院子里传来公鸡的喔喔打鸣声,一声比一声凄惨,看来张神婆已经好很多了,只是它怎么跑到外面去了?还发出这么凄惨的叫声? 我忙掀开铺盖下了床,穿着鞋子走到窗户口,打开窗帘往外面一看,才发现外面正是我姐,还有我那能走路的小外甥,我姐手里提着一把刀,作势就要往公鸡的脖子上割下去。 我大惊失色,我忙喊了一句:“姐,你干什么?不要杀了它。” 她被我的话吓了一跳手里的公鸡也因此落到了地上,然后跛着脚赶紧跳开,我姐看着跑掉的公鸡,忙跟着公鸡的屁股后面跑,还吆喝着她儿子帮忙。 我看到这才一个气急,没看到这公鸡浑身都被我包扎过吗?我觉得我姐这是故意的,我忙推开门走了出去,我姐耀武扬威的拿着菜刀,追在本来就残缺瘦弱的公鸡后面,我忙拦住她,很不高兴的看着她对她厉声说道:“你没听到我说话吗?我让你不要杀了它。” 我姐拍开我的手,同样不客气的说:“凭什么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偏不。” 她说话向来不分轻重,尤其是对着我说话的时候,我也不想和她计较那么多。想要躲过她手里的菜刀,她紧握着不放,忙往后面拿,就在下一刻她手里的刀忽然向着我的脸砸过来。 我心里一惊,手上以更快的动作将那菜刀拿在手里,气愤的对着她的脸作势就要甩过去。 她惊叫一声,忙跌倒在地上,看来吓得是腿软了。 我用菜刀毫不客气的比着她的脸说道:“姐,我叫你一声姐,你这样对我,会不会觉得自己太狠了?其他的我不想对你说太多,只要你不来招惹我,我是根本不想和你说话的,你也是嫁出去的,不待在婆家也就算了,还这么对家人,真是让人心寒。” 我说完,就将那菜刀一手甩了出去,她又惊叫一声,只听啪的一声,菜刀落在了一旁的洗衣槽里。 我扫了她一眼,就听到小外甥抱着我的腿打了起来,又拍又抓的,嘴里还吱吱呀呀不知道说什么,大概是看出来我对他妈不客气,所以在讨伐我。 我看了一眼已经能自己走路的小孩子,这么小的年纪,也懂得为他妈鸣不平,那我家的宝宝呢?是不是也会常常对他爸说,妈妈怎么样妈妈怎么样? 想到这些我就难过,所幸不想,忙走过去将躲在一旁草丛里的公鸡抱起来,只见它的双眼警惕的看着我姐,然后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它是怕了我姐,也不知道我姐为什么发现了它还要把它杀了。 “二妞,二妞,你回来了?”我听到门里面传来我妈的声音,带着欣喜。我侧头看过去,才发现我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抖擞的,看来也是刚刚睡醒,而现在大概还没到中午吧。 平日里她很难得睡懒觉,大概是晚上被占用了身体做了太多的体力活,太累了,所以才会睡到这么晚,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抱怨了一句:“怎么我又睡过了头?” 说完之后,她就忙向我走来,扳着我的肩膀美滋滋的说:“看起来精神多了,这一趟看来让你长进了不少,不像你姐姐,整天在家里念叨这念叨那,不长进。” “妈,你又偏心。”我姐说完,就抱起地上的小外甥,从我面前发着火离开。 我担忧的看着我妈,再仔细的打量她,昨天那模样有点吓人,看来现在已经没有事情了。我妈又问了我一些在外面的情况,我挑了一些高兴的事情和她说了,就在这时,她对我担忧的说:“你去张神婆那里了吗?你走之后,她对我们家多有照顾,但是就在前段时间,她就忽然失踪了。“ 我妈妈说的是失踪大概就是张神婆遇到麻烦的时候吧,幸好在她知道麻烦要来的时候还来了一趟我家,交代了我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回来就感觉村里不对劲,妈,村里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了吗?”我疑惑的问道,虽然已经猜到了八九分,但具体还是想听听当事人怎么说的。 我妈妈看了周围一圈,忙将我往屋子里带,我姐看了我们一眼,生气的带着小外甥进了屋,将门也大声的带上。 我妈妈没有理会,将我拉到屋子里就对我说:“你回来的还真不是时候,村里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诡异的事情,村里几个神婆仙姑都束手无策,想找张神婆,结果也找不到人了。” “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有没有人死?”我问道,只要没有出人命,都不是什么大事。 “人命倒是不至于,就是家里的养的畜牲招了害。”我妈妈说到这里,一脸愤怒,然后指着门外对我说:“我们家的大黄也没了踪迹。” “失踪了?”我诧异的问,第一个念头就是觉得应该是所罗鬼贪玩造成的吧,但是想不通所罗鬼带走这么多动物干什么? 我妈妈点点头说:“全都不见了,除了人以外啊,鸡啊,牛啊,羊啊,就连看门的狗都没了踪迹,就拿我们家的大黄,我第二天醒来只发现捆着他的绳子留在地上,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那所有的动物都是一夜之间没有的吗?”我问道。 我妈妈摇摇头,皱着眉对我说:“不是一夜之间,是断断续续的,最开始大家也不知道,总觉得村里来了小偷,说也奇怪,不仅动物丢了,很多人也变得不好,我看村里个个都挺虚弱的,像是晚上没有睡觉一样,有的还困的白天睡,晚上也睡,都要去住院了。” 这个白天睡晚上睡,我倒是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就是所罗鬼搞的鬼吗?我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碰到的那群人差不多就是我妈妈说的这种情况,被附身了也不知道。 我叹了口气,摸着胸口的人骨念珠,但愿我把所罗门的少主带回来以后,能拯救全村吧。 本来我以为动物失踪的事情也是所罗鬼干的,却没想到当天晚上,村里就发生了一起人失踪的事情。 失踪的是个小孩,就是村头紧挨着张神婆家的张翠花家,她今天差不多有二十五岁,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照顾着两个老人,孩子大概有六岁,四个女孩,失踪的就是她家的小孩。 因为第二天一大早,大概五六点的样子,村里的广播就通知大家到村头的村委会门口集合开会,响亮的广播声将村里的所有人从梦里吵醒,我刚醒的时候,就听到广播里在念,还挺到我小外甥哇哇大哭的声音,应该是被吵到了没有睡好。 我爸妈带着我还有我姐赶紧跟着其他的村民往村头走,直到到了的时候听别人说起了张翠花家的小孩不见了,我才觉得这件事好像并不是所罗鬼恶作剧那么简单。 难道所罗鬼恶化了?变本加厉的为害乡里? 我扫了一眼眼睛都哭肿的张翠花,她在一群村民的簇拥下,其中有一个明显脸色不对,一双眼睛里闪烁着狡黠,应该还在被所罗鬼鸠占鹊巢。 只是那几个仍然被所罗鬼附身的人并没有露出对于张翠花异样的神情,而是鬼鬼祟祟的时不时拉扯一下这个的头发,忽然吓一吓某个刚来的人。 真是幼稚又低级的恶作剧,如果是让张翠花难过,那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应该将小孩子归还了吧。 这么想着,我就走向其中一个明显被所罗鬼上了身的村民,他是村头和张翠花家没有多远的张大叔,彼时他正在张翠花身旁安慰着,只是还在用嘴吹张翠花的头发,让别人都没办法一心一意的难过,不是的拍自己的脸。 拍着拍着张翠花就失控的大声说道:“我真没用,孩子都弄丢了,我对不起老公啊。对不起公公婆婆。”说完又是一巴掌拍向自己的脸上。 这所罗鬼就是这么整人的,我走过去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那“张大叔”的肩膀,这里少说也有一百多个人,而且都在说关于孩子失踪和动物丢失的事情,声音比较大,没谁专心注意我说什么。 “张大叔”看向我,明显一惊,一个瑟缩的动作就想转身离去,我忙拉住他后背的衣料,他因为我的拉扯不能马上离去,我对他轻声说道:“转过头来。” 152:谁咬了我姐? 152:谁咬了我姐? 他还不想转过头的,但是我这一次加重了语气,带着一股狠劲说:“不想让我当众用火烧死你就转过头来。” 我这绝对是威胁的话,我怎么可能用火少人? 但是这一次他呆愣着脑袋转了过来,看着我的眼神也躲躲闪闪,天已经要大亮,我猜想他到时候想离开也不行,必须要依赖人的身体才行吧。 “什么……什么事……找我?”他磕磕巴巴的对我说。 我早就知道他有问题,所以也只是冷冷的看着他问道:“是不是你们把那个小女孩带走的?” 我的神情严肃冰冷,模仿着祁荫对待其他恶灵的样子,他看到我这样,吓得紧张的东张西望,浑身不自在,还一个劲的摇头。 “不是……不是……不是啊……”他因为害怕声音都变得尖锐的,我们两个动作很快吸引到其他的人,我妈妈忙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 “哎呀,二妞,怎么可能是张大叔,你这孩子,在给你张大叔开玩笑吧?”我妈妈笑着不好意思的看着张大叔,我狠狠地刮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 也就在这时,村委会的人已经将大家组织起来,我们都站在坝子里,听那书记说着关于张翠花家的事情,还有最近村里丢了畜生的事情。 “我和村长连夜去请了县里的公安局过来,希望大家不要惊慌,有什么就和她们说,如果他们有什么问你们,也积极的配合……” 我心想这村里把公安局叫过来也没用,如果是请几个道士估计还能管用,但是现在这个社会,作为村长和村支书的绝对不会去请什么道士,那简直是给他们自己打脸。 看来这件事我还得帮忙,因为我们家有一个小孩,我猜想着,如果偷走畜牲的已经没有畜牲可偷,才将注意力转移到小孩的身上,又离张神婆家这么近。 很多疑点在我的脑袋里交错,我看着不远处趴在我爸爸身上呼呼大睡的小外甥,心绪复杂。 开了一会儿会,村长就让我们轮流向警察提供线索,具体的就是问一些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家的猪牛羊不见的,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响动,消失后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重点还是张翠花家,最后留下来盘问。 村民看着对她们的询问已经结束了,纷纷忐忑的回到各自的家里,我爸妈也跟着要回去,我执意留下来想听张翠花手更多的东西。 “二妞,凡事不要逞强,以免惹祸上身。”我爸知道我和以前不一样,但是还是劝我不要多管闲事。 我暗叹我爸这性格,对我爸说:“关键是村里还有其他的小孩,还有小外甥,难道爸不希望这件事早点结束吗?” 我妈妈插话进来对我说:“你爸也是担心你,你刚回来,还没休息好,就忙这忙那,我也觉得你别这么折腾自己了。” 而张翠花被警察带进了村委会,我也不想和我爸妈多纠缠,赶紧跟了进去。 我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对她们交代道:“你们快回去休息吧,你看我姐早就跑得不见踪迹了。” 我探头一看,才发现我姐已经跑到那转弯的路口,只要一转过弯就能看到我家,对着那条路走过去,没几步就能到我家,没想到她走得那么快。 我也能没进村委会的办公室,只是站在外面,只要稍稍仔细听,就能听到张翠花激动的声音。 我爸妈在我旁边站了一会儿,就往回走,忽然,我听到一声来自村那头的惊叫声,听这声音,明显是我姐的。 “啊……鬼啊……”这道声音彻底打破村子的刚刚才恢复过来的宁静,我没有多想,赶紧往我家的地方跑去,我爸妈也赶紧慌张的往回跑。 我身后的居委会也响起了动静,警察纷纷往外面走,其他的村民也吓得赶紧往再次往人多的地方走。一时间,村子因为我姐的一声惊叫彻底陷入混乱慌张。 等我跑回家的时候,擦发现我姐摔倒在地上,脖子上一个劲的流血,而且眼睛迷迷蒙蒙的。 我妈妈惊声尖叫,奔跑着跪倒在我姐的身旁,伸出手颤抖着想去摸我姐受伤的血,又因为颤抖摸不着。我爸忙将小外甥放在地上,那趴在我爸身上的小外甥瞬时间哇哇哇的哭起来,哭声震耳。 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姐,我心里也很难受,毕竟是同胞姐妹,就算平时再看不顺眼,但是一到生死关头,还是舍不得的。 警察很快就到了,村民们也张罗着,村里的赤脚医生赶紧拿着医用药箱过来,替我姐止血包扎,等那赤脚医生拨弄清理那伤口的时候,我警惕的一看,才发现那伤口竟然是咬痕。 而且那咬痕特别清晰,就是两个牙齿印,而看我姐的神情,就像是中了迷药一样,昏昏沉沉的,担忧不是彻底的昏迷过去。 一切都显得太不可思议,我看到她的模样,心里忽然一惊,赶紧跑向灯火仍然通明的房间里,如果是所罗鬼,绝对不敢进我家的门的,但是如果是其他的东西,那就说不一定了。 我赶紧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锁着的的箱子,那箱子是我专门放公鸡的,向着如果是所罗鬼根本不敢进这房间,更别说还要翻找一遍。 我打开箱子一看,竟然发现箱子里只剩下几片鸡毛,什么也不剩,而且箱子也不像是被打开过的一般。 这让我又惊又怕,到底是什么? 张神婆到底被谁带走了?难道那东西只是想带走一只鸡而已,还是知道里面是张神婆所以想要带走? 我带着疑问,迅速的思索着怎样才能将张神婆找回来,如果是向警察说我丢了一只鸡,他们也许只是会将这件事当成最普通不过的盗窃案处理,所以这件事这里没有任何人可以帮我。 我看到放在角落里的人皮灯,仍然完好无损,只是待我细看,却发现,那人皮灯笼的灯罩上,似乎出现了几条刮痕,就像是什么动物的爪子一样。 昨天睡觉之前,我才检查了一遍,灯笼上没什么痕迹,但是现在却多出了这几道。 难道进屋子里来的是什么动物? 但是动物怎么可能做出这么诡异的手法? 我回头踱步出门,就看到有村民抬着担架将我姐送了出去。 “必须去大医院,找个片,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才行。”赤脚医生强调道,一脸的不确定。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小偷看到她用刀捅的?哎哟,会不会有什么大事?”我妈着急的说。 那赤脚医生一脸难看的对我妈妈也是在对警察说:“应该是被什么动物咬的,而且那动物还带一种毒,能让她产生幻觉。” 赤脚医生这么说,我心里暗自一惊,看来的确是一种动物,能要人脖子,还这么精准,难道是僵尸? 我心里一惊,如果是僵尸,那就解释得清楚了,刚刚那在人皮灯笼上的抓痕,也很有可能是僵尸尖尖的手指甲所致。 心里这么想着,我就看到我爸妈跟随着警察往村头的地方走去,很快,院子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如果张神婆所依附的公鸡被僵尸带走,那结果肯定只有一个。 而其他被偷走的动物结局大概已经注定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声车子以极快的速度行驶的声音从村头传来,村子就这么大,而且周围都是山丘,只有村头的地方有一条公路向镇上延伸,不管是摩托车声还是汽车声,都会很容易传进全村人的耳中,小时候我爸爸骑着摩托车的声音特别让我熟悉,我经常寻着声音就能判断是我爸回来了。 这忽如其来特别的跑车声,让我从眼前的混乱中刹那间抽离出来,因为这独一无二的跑车声不是摩托车声,也不是轰隆隆的摩托车声,更不是大卡车声,而是跑车。 而村头再一次响起了一阵阵喧哗,那里聚集着刚刚因为我姐的惊叫而害怕的村民,现在应该还没散去,聚在一起应该很容易就第一时间看到了那跑车。 如果不出所料,应该是那个都市驱魔师吧,眼前闪过她开着跑车跟在大巴车旁的样子,还有那只吊在车尾巴上开心玩耍的小鬼。想到这些,我就感觉莫名的气恼。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了,而且现在小魔女在我的身体里,那她揪着我肯定不会放过我。关键就是现在我事情缠身,哪里有时间管她? 看来最好还是不要和她碰上的好,如果她看一圈没有发现我,肯定不会留下来,重要的是她并不知道我的名字。 这么想着,我转头就向屋子里走去,然后将那人皮灯笼带上,从我家厨房出去,然后向着后山走去,后山是我曾经梦里出现过逃跑的那座山,环境隐秘,适合藏身,更重要的是,我可以翻过这座山到镇上去,如果她追过来,我也不至于被堵在死胡同一样的地方,被她来个瓮中捉鳖。 153:古坟堆的血腥味 153:古坟堆的血腥味 经过一片竹林,又经过一片树林,我就到了稍微平坦的一片山地,这只有唯一的一条路通往山的另一头,路的两边都是杂草或者柏树。 只要稍微再往前走一段路,就是村里的坟山,那里葬着比较久远的村里人,属于老坟,现在村里人死了都是葬在另一片地方。小时候我还在那里玩过,但是大人知道后不让去就没有再去过了。 对于那里我是没多害怕的,因为小时候和伙伴在那里玩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相反那里还充满着不少的童年趣味,至今也许还留着我们挖的洞搭建的灶台什么的。 我走得也不急,毕竟她如果真能发现我在村里然后还发现我从这后山离开需要一段时间,我就像散步一样悠闲地的走在山路上。 山风是清凉的,特别是在这要入秋的季节,天气越发的让人舒坦,我甚至还能闻到空气中潮湿的泥土香气。 大概是因为这泥土香气,所以我多闻了闻,刹那,我竟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随即那铺天盖地的血腥味传入我的鼻子,我心中猛地一惊,这么大的味道,怎么藏也藏不住的,我心下想着,顿住了脚步。 一阵山风从老坟地那边吹过来,吹起那成堆的柏树唰唰的响,但凡是坟地,很容易被柏树淹没,那里也不例外,而且因为年代久远,那里的柏树更多更密集了,我看向那黑洞洞的坟山林,脚下挪开原地,转了一个方向,径直向着那坟山林里走去。 僵尸吗? 原来在这里吗? 所有的动物尸体,会不会都在这里? 我的脑海里闪过很多问题,心里一紧,就算我能自如的用上小魔女的力量,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担心害怕,时刻警惕周围的一举一动让我神经紧绷,一刻也不敢松懈。 晨光微熙,我看到地上洒下斑驳的树影,我听到自己的脚步轻轻的又小心翼翼的踩在落叶杂草上的声音,而随着我的靠近,那股子血腥味越发的浓烈,而且还透露出一股恶心的馊味,我有一种被熏晕过去的感觉。 我捂着鼻子,走进山林,看着四周的坟山头安然无恙,一切都看不出问题,但是置身于这气味的中心,我的鼻子很难分析清楚哪里才是这些臭味的源头。 我听着周围的风声,告诉自己不要害怕,我一定要将张神婆夺回来,赶走这只闯入我们村里的僵尸。这是我的想法,但是我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能力能解决掉那只僵尸。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密林的深处传来脚步声,我屏住气息,轻飘飘的飘起来,忙上了一棵高高大大枝繁叶茂的树,随后我将灯笼抱在身前,遮挡住了那微微放出来的光。 如果没有小魔女给我的力量,我肯定很难爬上树,在“他”没到来之前肯定都爬不上树,但现在我不仅能爬上来,还能躲到最合适的位置,静静的看着下面,这种我在暗处,敌人在明处的感觉让我更多的自信。 我安静的看着下面,因为我的眼睛太过凌厉,很轻易的就能看到下面发生的事情,我正看得仔细,忽然背后不知道被什么一推,我整个人重心一个不稳,顺势就往抵杭砸下去,我心里响起一声冷哼,随即我就腾空而且,忽然之间,我的面前伸过来一只瘦骨嶙峋的手,那长长的指甲,僵硬萎缩的肉体,我吓得不轻,赶紧侧过身,那手直接从我的面前伸过去,随即反手就向我的脸抓来,我来不及多想,抬腿以更快的速度向面前人影的胸口踹过去。 他的速度没有我快,因为我的力道,直接往地上砸下去,但是一落到地上,就像是是老鼠一样,在地上一阵乱爬,然后就消失在一处坟山的后面。 我收回手,从空中慢慢的落在地上,也没有马上靠近刚刚那东西钻进去的坟山包,而是抬头看向上面,刚刚推我的,绝对和和打我的不是同一个,因为不管是力道还是速度,都不一样。 我惊异的看着上面,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影。回想起刚刚枯瘦的人体,仿佛别方干了血的肉体,应该就是僵尸吧。 没想到这古坟山里的死人竟然没有腐化,反而尸变成僵尸了?幸好还没有大面积祸害乡里。 这僵尸显然不止一只,我想着这情况太奇怪,但是现在我得救回张神婆,时间紧迫,不容得我思量太多。 所以我跑到那坟山的后面,只见那里果真有一个大洞,容得下一个人的身体,难道里面还有个墓穴? 还是只有一处棺材? 我心里疑惑是疑惑,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声咯咯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是公鸡在垂死的挣扎,所有的想法都停止了,我用一只手撑着洞口,一只手抱着灯笼,先将双腿放进去,随后整个身体就如同掉进去的泥鳅一样,顺着那洞就往里面滑。 就算我空有小魔女的力量,也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没想到的是这洞竟然这么深,我一路揣着越来越忐忑的心思,滑了一会儿才落到里面的地面上。 “啪嗒——”我能控制住自己的脚落在地面上,但脚还是被我的大力撞击得发麻。 我落下去以后,我忙环顾一下四周,却发现里面的确是一处墓室,很简陋。应该是一种土洞墓,这种墓室我在电视里曾经看到过,所以特别熟悉,再加上我眼睛很好用,一眼就看清楚了这里的布局。土洞墓的洞穴形制其实与砖室墓的横穴概念相似,即由地面向下开掘一竖穴墓道,到底部之后,再向旁边横挖一洞穴,最初做为放置随葬品之用的龛室,后来逐渐扩大,成为放置棺木之墓室。战国时期的洞穴为宽浅洞,到后来才转变为深长洞。 我刚刚掉下来的应该就是竖着挖下去的墓道,而我的旁边就是一个洞穴,里面放着棺木,墓室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奇特的地方是这墓室的味道。 夹带着腐化的烂肉味,还有恶心的血腥味,臭烘烘的,特比的难闻。 公鸡的叫声再一次响起,是从侧面墓室的棺材里传来的,我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然后踏出脚步,走到棺材边,忽然感觉从里面发出一股冲天的血腥味,我低头一看,紧闭的棺椁,已经腐烂得差不多,现在竟然从里面渗透出新鲜的血液,红艳艳的,诡异的很。 难道? 那棺椁本来就腐朽,我轻而易举的就将那棺材的盖子打开,因为早有预料,所以我是憋着一股气才下手的,尽管如此,我还是能想象体会到那骨子腥臭之浓烈恶心。 我将棺材盖子往旁边一放,最先映入我眼帘的竟然是两具尸体,一具是鲜活的小女孩的尸体,还有一具是干瘪的,已经死了很久很久萎缩了的尸体。 这小女孩明显就是村里失踪的那个六岁大的小女孩,她浑身鲜血淋淋,而且双目暴突,气孔都向外流淌着红艳艳的血液。 她死不瞑目,而且死相很惨,我于心不忍,这才看到就在两具平躺着的尸体的中间,竟然放着张神婆。 它浑身也站满了鲜血,一双眼睛傻傻的看着我,我看到她,忙想伸出手将它从里面抱出来,却看到它一个劲的摇头,还抽泣的叫唤着。 我忙住手,只见公鸡的脖子转向一旁,那是枯萎的尸体,它死想让我小心这尸体。 虽然刚刚没有发现那僵尸长成什么样子,但是这里只有这一句安安静静躺在这里的干尸,难道刚刚我遇到的就是这具干尸? 我心里不确定,但还是警惕着伸出手,将那公鸡从里面抱出来,忽然,我看到那小女孩竟然一口咬住了我的手腕。 一阵钻心的疼传来,如此同时,我闻到了空气中传来一股特俗的臭味,这臭味让我的眼神渐渐的模糊,而且神志也开始涣散起来。 我心里很惊慌,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要睡过去的感觉,我的眼前一会儿出现祁荫的脸,又一会儿出现张神婆的脸……随后竟然出现我自己的脸,一连痴傻的站在一处棺材前。 这让我一个激灵,使劲甩开自己的手腕,另一只提着灯笼的手也情不自禁的把手里的东西往那小女孩的身上砸下去。 流了那么多的血,明明应该活不成了,还能忽然咬我一口,是尸变了吗?那为什么张神婆让我小心的干尸却纹丝不动,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不可思议。 灯笼很轻砸在那小女孩的头上,就算我用再打的力气也没有效果的,但是我砸下去,却发现小女孩发出一声嗷呜的声音,随后牙齿从我的手腕上移开,然后顺序落了下去。 而我刚刚砸的位置,正是她的头。 我抽回手,没有顾及仍然流着血的手腕,忙将旁边的张神婆从那里抱起来,她此时浑身都脏兮兮的,一双眼睛也充满了担忧,但是刚刚那种幻觉对我来说也只是一瞬,非常的短暂,我又恢复如初。 154:再遇 154:再遇 我低头看着刚刚“尸变”的小女孩,心中诧异,也许是眼睛引领着我的思路,我一眼就看向她的脖子。 歪歪扭扭的缺口,还有一条很长的裂开,应该是先被牙齿密密麻麻的咬出了缺口,然后再被什么拉开了一条口子? 太残忍,也太血腥了! 我忍着心疼和恶心,越发厌恶这被背后黑手,竟然连一个小女孩都不放过。 她的眼睛已经紧闭,我只是嘴巴微微的打开,这动作很怪异。 再看她的旁边,那具僵硬萎缩的干尸,仍然静悄悄的躺在那里,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动静,似乎他本来就只是一具死尸罢了,没有一定会动的迹象。 难道这里还有另一句干尸?因为尸体很干,所以很难判断谁是谁,根本摸不清楚这些尸体长什么样子。 但是现在我已经找到张神婆,而且张神婆的情况并不好,我还是赶紧把她带出去再回来处理这些事情吧。 等我走到洞口,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我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棺材,只听一声重重的撞击声从棺材里传来,我马上又回过头,看向那棺材里面。 奇怪是,小女孩的身体就像是被掏空的尸体,顺序的猥琐,然后变得和旁边的干尸一模一样。 我心下诧异,就听到公鸡喔喔的对我叫了一声,我这才听到张神婆勉勉强强对我说了一个字。 “走!” 她比我懂得多,而且一直在这里,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许是现在她的能力有限,还不能说太多的话,我也不想让她好不容易聚集了力量说出来的话白费,所以我也忍住了好奇,赶紧离开了墓穴。 我上去就能很好的掌控小魔女的力量,轻松就回到了后山的古坟山处。一阵山风出来,有阵阵的热情也跟着扑面而来,看来是底下太过阴暗潮湿,所以这外面的自然风才会显得像是热潮一样。 只是我是回村子还是去镇子? 我不确定村里的那个讨人厌的驱魔师已经走了,依着她的狡猾,也许在守株待兔也说不一定,但是我妈回过头来又发现我不在了着急怎么办?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大家都惶惶然的,为了我再次劳师动众的找怎么办? 还有这里的东西,太过邪门,像是僵尸又像是邪门的术法,如果继续在村里危害,也许会死更多的人,我担心就担心伤害到我爸妈。 权衡之下,我决定先去镇子,找人帮我看看张神婆,等张神婆状态好点,我就回去。 以张神婆这种办法,我要找的应该不会是医生,所以到了镇上,我直接去了电影院旁边的那条巷子,希望有其他的仙姑或是道士能帮帮忙。 只是我到了那条电影院旁的巷子才发现,今天是冷场,也就是大家不赶集的那一天,只有零散的几个卖老鼠药的把这神秘的地带霸占了,还有一些卖算命书的,还有两三个能算命的。 我一路抱着鲜血淋淋的公鸡,提着灯笼从这条巷陌穿过去,但是结果很让我伤心。 没有能帮上忙的先生,只是走到电影院后门的那天巷陌时,我条件性的转过头去看了看。 这一看,吓了我一大跳。 我真的非常惊悚的看到一个熟悉的场景,就在电影院后门大概是台阶前,坐着一个带着黑眼睛,的老头子,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块红布,上面画了一个八卦图。 我惊诧的看着他时,他也侧头看向了我,随后对我招招手。 “过来……”我隐约中听到他对我说让我过去。 只是,我真的能过去吗?还记得上次碰到他,我无缘无故倒在了电影院后门不说,还碰到了最惊悚让我至今难忘的夜晚。 只是,那晚,也成全了我和祁荫。 我诧异的看向他,还是走了过去。 他看着我慢慢走向他,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笑,这挂在他略微苍老的面上,显得越发的沉重,耐人寻味。 “你怎么在这里?”我问道,其实我来只是好奇,现在我觉得我也不怕他。 “我一直在这里。”他说着,那双带着墨镜的眼睛看着我问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情?”这话似乎是随口一问,但却有一种早已料到我要问什么事情一样。 现在我也是走投无路,如果张神婆不尽快好起来,那我要面对的事情将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麻烦,重要的是,我不确定我有足够大的能力能一一解决好。 张神婆和我村里的事情解决了,我才能更快的找回祁荫和宝宝。 我叹了口气,将公鸡放在他面前说:“你也许已经知道了我的来意,请你帮我救救她,我不知道她怎么进了这公鸡的身体,但是我知道她本来是很怕公鸡的血的?” “你希望我怎么办?”他慢慢问道。 “我想当然希望你能帮我把她放出来,脱离这公鸡的身体,最好能让她能开口说话。”我说道,虽然张神婆能开口,但是只能用很多力量才能吐出一个字,这显然不能解决任何事情,再加上村里现在危险的很,也需要她的帮忙。 “我能帮你,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就当我们做了一次交易。”他忽然对我说,只是这一次声音带着一种沉重和严肃。 交易? “如果你想要我和我家人的命,我是不会给你的,或者是让我嫁给谁,那更不可能。”我强调自己的底线,他听后只是呵呵一笑,然后摇头。 “不会,这两样都不会。” “那好吧,你先帮我办事。”我说道。 如果不是这两件事,那他还需要我做什么?如果实在是太过分的事情,到时候我直接违背就行了,比如让我去杀人放火什么的,我直接不理会他。 他沉声将我手中的公鸡接了过去,随后对我说道:“你身上的味道太重,还是去洗洗再回来吧。” “不用了,我在一旁看着你,免得你做手脚。”我现在只是想让他帮忙,并不是说我就相信他。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拿出一个小瓶子,那瓶子里还盛着红色的液体,我也不知道这东西什么,我心中诧异,看着公鸡的模样,没什么反应,如果是不相信这个瞎子,张神婆应该会给我一些反应,但是她很安静,时而看着我时而又看向那个瞎子。 我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将那瓶子的液体摇晃了一下,然后趴开公鸡的脖子,那个地方正是它伤口的所在,虽然已经被我简单的处理过,但是仍然很狰狞,按理说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没有愈合。 他将那液体从瓶子里倒出来,只是拇指大小的玻璃瓶而已,那液体很奇妙,并不会随着地球重力往地上落,反而飘忽在空气中,神奇的幻化成一颗颗的小珠子,轻轻的,缓缓的,瞎子手掌伸出来,忽然凭空一抓,做了一个收的姿势,那些红色的珠子纷纷向着公鸡的身上跑去,速度很快,只是眨眼间,那红色的珠子已经消散不见。 看来关键点就在这神奇的珠子上了吧。 很快,公鸡脖子上的伤口就在以极快的速度愈合,这是神奇的时刻,我惊喜的看着,想着张神婆不一会儿就会安然无恙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等公鸡的脖子完全愈合,我欣喜不已,终于有一件事不那么倒霉了。 却没想到瞎子忽然抓住了公鸡的脖子,也不知道他哪里多出来一把刀,对着公鸡的脖子就砍下去。 “你干什么?”我悲愤的惊呼一声,一把用手打开他的利刃,而就在同时,一股温热的鲜血溅了我满脸,我脑袋瞬间都懵了。 那鸡头随着那一刀下去,甩了出去,也不知道落在哪里,被瞎子捏在手里的只是鸡脖子,没有鸡头的鸡脖子。 我愤怒的伸出手,躲过那把匕首,毫不客气的就往那瞎子的脖子刺过去,也许是小魔女的戾气太重,我出手纯属大脑的条件反射,我拿着那匕首瞬间就插进那瞎子的脑子。 没有预想中的鲜血四溅,反而让我感觉插入了一片空气。 眼前的瞎子忽然一边,整个浓缩成一团,随后我眼前只留下一片黑黑的纸片,一张小纸人。 而“瞎子”手中的公鸡也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我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地上那小小的一片黑色纸人。 似曾相识! 就在这时,我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我手里的匕首也随之不见,凭空消失,我回头一看,竟然发现张神婆杵着拐杖就站在我的身后。 竟然是张神婆? 我又惊又喜的看着她疲惫的脸,虽然她浑身上下有好多伤口,而且精神非常差劲,但她至少已经从公鸡的身上出来,这让我仿佛收获了一份意外的惊喜。 看来我是误会刚刚那瞎子了,我想。 “你也不要见怪,我用的是忍死术,他必须这样做,才能再次将我放出来,我们真是要多谢他出手相救啊。”张神婆说着就咳嗽了一声,但是我对她说的话并不是很懂。 155:谁想纠缠我? 155:谁想纠缠我? “这也是我一直想要对你说的,但是因为术法的限制,我每一次说一个字,术法的力量就会削弱,因为灵魂本就脆弱,术法稍微弱点,很有可能我就真的魂飞魄散了。”她现在说得也很吃力,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明显已经不再受她所说的忍死术的限制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问到,这是我这几天一直想要问的。 “你要知道,天下之时皆可忍,就算是‘生’和‘死’。” “这么神奇?难道还能长生不老”我问到。 “这只针对与鬼魂,若是人要用忍死术,尸体根本就保存不了,走出去就是一股尸臭味,再怎么掩饰都不行。” 原来如此,接着我就听张神婆带着我边走边对我说:“五千年前,黄帝与蚩尤大战于逐鹿,史书里曾经提到过很多关于黄帝的记载,但是对于战败的蚩尤,却提及甚少。” “对啊,这和五千年前的大战有什么关系吗?”越问越奇怪。 “并没什么关系,我想说的是史书里面提及到黄帝得到九天玄女传授的《遁甲天书》,却没有提到八地魔君传授给蚩尤的《判道离经》,我们所罗门族人看守地狱,见过很多妖魔,通过对他们的观察,发现《判道离经》里,其实有很多术法都非常的强大,所以也学了一些。如果《遁甲天书》是天下第一奇书,那么《离经叛道》绝对不出三家之列,‘忍死术’就是里面记载的旁门左道之一,施术者在死之前一刻,将灵魂强行封印于寄托的肉体内,以活尸的形态续命。当年蚩尤被黄帝砍下透露,就是以‘忍死术’续命,与黄帝血战三天三夜才死去。” “可是为什么蚩尤还能大战三天三夜,你却连话都说不出来。”这绝对不是我想损张神婆,完全是因为我好奇。 “我与那公鸡的本就相排斥,若能让它的躯体慢慢适应我已经够呛老身,借着它的口舌说话,更是像是瞬间将集聚起来的力气全都吐完,说一个字才会那么困难。” 哎,我叹了口气,怪不得,也许对于当时的张神婆来说,上窜下跳的跑都比说话好的多。 “可是,为什么刚刚那瞎子在砍下公鸡的脑袋前,还治愈公鸡的伤口?”想起刚刚的情景,真是吓了我一跳,差点和那瞎子拼命。 张神婆听后,呵呵笑了几声,有气无力的,而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出了电影院旁边的那条巷陌。 “其实,他开始那瓶血液,融入公鸡身体的时候,已经将我受损的魂魄修复好了,所以你才会看到那公鸡的伤口也在愈合,等愈合好以后,他再砍去那攻击头,就像是打开一扇门,放我出来。不过,这可是高人,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张神婆微眯着眼睛,奇怪的看着我,对这个瞎子的身份好像很好奇。 “认识是认识,只是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关系。这次他帮我,也是让我答应他一个条件,也不知道什么磨人的条件,幸好又化成了纸人。” “纸人?那大概是谁在操纵他吧,看来是谁在暗中帮你。”张神婆提醒道。 帮我?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祁荫,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是他。看他再遇到我那冷冰冰的样子我就来气。 “我们赶快回去吧,村里需要我们。”张神婆对我说完,又问道:“少主你应该是找回来了吧?” 我这才反应过来,忙看着她点头称是。 “找回来了。”我将那颗人骨念珠拿住来,只是…… “里面还有一个小女孩,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我不知道怎么把他们放出来。你说如果人待在这里很多天会不会饿死?”我担心的说。 “不会的,你先放好,回去我自然有用。” 说着,我们就往村子的方向走去,我提着灯笼,显得特别的怪异,再加上浑身脏污,就连三轮车师傅都不愿意拉我。 我又因为那都市驱魔师的事情,只能开口对张神婆说:“村里死了一个小女孩,今天我来镇上的时候在老坟山那里的墓穴里看到了,我们还是走后山吧。” “这件事我知道,但是对方实力深不可测,我们还是先解决所罗门的事情再说。”张神婆这么说,自然是为她的族人考虑,但是我更多是想替村里人考虑,特别是我爸妈。 “那这样吧,有人在村里想堵我,我不知道她走没有,你先回去,等她走了你给我打个电话我再回去。”并不是我怕了那珠珠,而是不想让事情变得太过麻烦,珠珠,完全是出来惹祸挑衅我的。 张神婆还不起给你出都市驱魔师究竟是谁,到最后我和她商量,我取下人骨念珠给她,她回村里,到时候给我打电话。 因为时间还早,而且我钱还比较多,我就在街上逛了逛,顺便找房子住一晚。 倒是在街上一个卖杂货的地方看到有房间出租,而且水电气全通,还带家具的。老板娘恰好也好说话,不仅愿意租给我一晚,还借给我被子和床单。 只是租给我的房子离镇中心比较远,又是在七楼,我现在是不怕什么,就怕那驱魔师那个大麻烦,所以拿着被子床单就跟着老板娘去要租的地方。 等我将床铺好以后,也没听到张神婆打电话给我,看来那珠珠还没有走。我所幸去洗了个澡,就在我洗了澡准备出来的时候,我忽然听到浴室的外面传来哗啦一声,这是一种类似于什么东西被撕下来的感觉。 我心中诧异,难道房间里还有谁在吗?我慌忙裹紧了浴袍,也不慌张,大胆的江门打开。 我这一看,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变过,也没有多出一个人,只是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暗了,但是我不相信刚刚我听到的都是幻听。 经历了这么多,我已经对这些普通的灵异现象免疫了,反而现在为了睡一个好觉,我更愿意将这东西捉住,或是赶走。 所以我回头就关了灯,然后细心的听着身后的动静。 “哗啦……”我又听到一声撕拉声,随即我马上转过头去。 却看到浴室出来的走廊上,那墙壁上的壁纸竟然卷曲了下来。那卷曲的地方是壁纸的最上方,就如同那里有什么拽着那一角,然后慢慢的往下拉,还能发出一道可怖的清脆的哗啦声。 我赶紧打开旁边等,就在灯亮起来的那一刹那,那撕裂下来的壁纸竟然又完好无损的贴在了墙壁上。 看来的确有什么。 我忙关上灯,再一次将裹在身上的浴衣穿好,然后穿着拖鞋向着那个地方走去。 我清楚的看到那地方的墙壁纸竟然又开始往下拉,更惊讶的是,那被拉拽撕裂开的速度竟然和我的脚步一致。 故意吓我的吧,我想,也许曾经我会害怕得夺门而出,但是现在我要让这东西夺门而出。 我几步走过去,只见那墙壁上的壁纸瞬间被撕裂开,整个墙壁忽然露出一张硕大的人皮,平摊在墙壁上,血糊糊的,一条一条的血印子沿着墙壁疯狂的往地上掉落,瞬间将正面墙壁都要染红了。 我目不转睛看着那墙壁,虽然觉得恶心,但是我已经暗示自己,对方的目的显然是想吓我,如果是忽然的袭击或是其他的动作,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解决,但是现在竟然挑战我的心理,应该没什么真本事吧。 我几步走过去,动作利索的将那偌大的一张人皮掀开,却发现人皮的背后,竟然有一个洞。 我一眼就看出洞口血淋淋的痕迹,而且这血祭一路向着里面延伸,我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就算那洞困黢黑一片。 只是在洞的最深处,似乎还有什么黑影在闪烁,我对着那洞口不客气的说:“最好离这里远一点,再出来试试看。” 我拿着手中的那人皮,只觉得一阵恶心,但是感觉不对,竟然有一搓皮毛的摩挲感,我这才发现这张皮很多地方都还有毛,竟然是被剃了毛的牛皮,再闻闻这味道,简直恶心得酸爽。 我用牛皮将洞口堵住,然后又用脚将那牛皮往里面踹,直到将整张牛皮都塞了进去才罢休。 真是恶心死我了,我想着也没管,就是不知道这被撕下来的墙壁纸怎么办,明天房东肯定会发现的,真是头疼。 我又回浴室死了个澡,将卧房的门关得死死的,不放心,我又将窗户锁上,现在出个门真是防不胜防,刚刚那画面绝对是为我准备的,看来我又惹上哪个麻烦了,像是那珠珠一样,缠着我就不打算方,想要和我死磕到底了? 我气恼的一下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顾。 就在我睡的半梦半醒的时候,我的电话忽然响了,难道是张神婆打电话来了?这么说那个麻烦精珠珠已经走了?怎么现在才走啊? 我摸索着电话接过来,想要开口问,却马上闭嘴了,如果不是张神婆呢? 156:你是谁? 156:你是谁? 那不就很快暴露我了吗?如果是珠珠呢?这可说不定,我静默不动,拿着手机仔细的听着。 却听到那边忽然传来我妈妈的抽泣声:“二妞,你去哪里了?赶快回来,赶快回,你小外甥不见了。” 啊?小外甥不见了? 我慌忙问:“怎么回事?哪里不见的?” “已经报警了,但是报警有什么用?就在家里,说不见就不见,你姐现在还躺在医院呢,你爸去照看她了,家里只有我带着你小外甥,结果我刚把他洗赶紧,转眼去找衣服给他穿,就不见了。”我妈妈说着话,全是哭腔,想也知道她现在承受了多大的悲伤。 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让我莫名的恼火,我赶紧从舒服柔软的床上起来,径直打开门往外面走。 夜色将小镇带入进一个凄迷的夜晚,冷风从北边吹来,我听到不远处有昆虫的嘈杂声,听起来越发的静谧。冷风让我裸露在外面的肌肤感觉特别的冰冷,这种感觉就像是将我扔进一个冰箱,我打不开那门,根本逃离不了这种冰冷。 我加快了脚步,不经意间自己就飘起了,路上的行人很少,而我的速度及其快,就这速度,一般人只是会觉得一阵风刮过。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那后山的怪物没有被收拾干净,所以才会又出动,我隐隐中觉得,它应该是要报复我才会来到我们村,如今更是带走了我的小外甥。 所以我也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后山。 后山的夜风比白日里更冷冽、凄冷,风一吹过,就刮起了旁边的柏树林,树林被吹响的声音听到我的耳中,有一种呜咽的哭声。 我的眼睛抓住那有洞口的坟就没有放过,脚下轻易,很快就挪到了柏树林里,坟堆中间。 我轻轻的踩在堆满了枯叶的地上,周围虽然仍然能听到风吹过带出来的呜呜声,这让此时的氛围更显得静悄悄的,我听到自己的脚步声,我挑着的灯笼发出的光显得越发的幽暗了。我看着那逐渐暴露在我眼前的坟山堆,原本应该是有一个洞口的,可是,如今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洞口。 那沉闷的血腥味也不见了踪迹。我的视线穿过漆黑的夜晚,凝聚了阴暗的松柏林子并不能给我想要的答案,周围的一切看起来太过正常而沉静,我的耳朵渐渐的贴近坟墓,想要听到里面哪怕一丁点的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来了。 电话铃声打破了黑夜和寂静构成的神秘,我没有多想就接通了电话,一看,是我妈打过来。 “喂?”我急切的出声。 那边却空寂得很,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声音传回来,难道是信号不好吗?我正想挂了拨过去,却忽然感觉到头顶有什么急速向我头顶砸下来,我正想躲开,就在这时,我的腹部忽然传来一阵绞痛。 是骨生花的诅咒,我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道,脚下一软,悲哀的匍匐在地上,人皮灯笼也随之砸在了地上。而那头顶上掉下来的东西恰好砸在我的头上,我的耳朵和骨头同时传来一声“啪”的声音,一阵巨大的撕心裂肺的疼痛从我的肚子和头顶传来,我趴在坟山旁边的泥土地里,巨大的疼痛瞬间席卷了我所有的感官,我的世界霎时间从天上掉到地上。 “呜呜呜……”我听到自己痛苦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一遍一遍,而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头顶上又有什么掉下来,只是转瞬间,我的头发就被谁拉扯在手里,狠狠地往上提拉。 我忙伸出手想要挥开那拽着我头发的力道,只是我挣扎的时候才发现,我连伸出手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将那残忍的力道挥开。 看来我在劫难逃,骨生花的诅咒虽然不会要了我的命,但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在我的身体里引爆,就算不会炸死我,也会让我生不如死,发作的时候我完全就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婴孩,时刻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中却没有自保的能力。 “终于逮到你了,哈哈哈。”我听到一声尖锐的狞笑从我的头顶上方传来,我无力的趴在泥地里,耳朵里那狰狞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回放。 是谁?谁想逮我? 痛得昏沉之际,我忽然感觉旁边有什么东西窜出来,一脚将那狞笑的东西踢开,把笑声戛然而止,我捂着肚子,难受的在地上翻着滚,喉咙里发出如同小兽一般呜呜呜的声音,但是我并不想哭。 有谁向我走来,他的脚步沉静如同后山的夜风,有神秘得如同沐浴的黑夜,我能感觉到他走到我的面前停了下来,我不知道他的来意,但是我在心里抱着侥幸,希望他不要伤害我,不伤害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一片暗沉的阴气从上面压下来,而我的疼痛也渐渐的平息,我正想要抬头去看来者是是谁,被狠狠砸过的脑袋却忽然开始流血,鲜红的液体瞬间从我的额头上钻入我的眼睛,我感觉到眼睛酸涩的刺痛,随后什么也看不见了。 真是倒霉! 眼睛被血液沾湿,没法睁开。我在黑暗中开始无措起来,我抬起肮脏的手就去擦自己的眼睛,企图将那些血污擦干净,只是我越是擦眼睛,我就感觉自己越是看不见。下一刻,我的手就被握在一只手里。 这让我感觉到久违的惶恐,原来在这个诡异的黑夜里,失去了视觉和自保的能力真的是一件让我感觉到特别害怕的事情,我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被这森冷可怕的空气凌虐着,我想要离开这里,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而站在我面前这个救了我,但是却没有下一步动作的神秘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他越是这样沉默,我越是不安,骨生花的诅咒慢慢的消退,直到没了踪迹。 我呼出一口浊气,想要将这霉运吐出去。 “你是谁?”我的手撑在地上,想从地上爬起来,虽然没了疼痛,但是每一次发作都会几乎抽干我所有的力气,就算是现在小魔女仍然在我的身体里也不会例外,如果这来者想要伤害我,那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到现在都没有下一步动作,应该是不会对我不利的吧,我想。 就在我刚爬起来的时候,我就感觉迎面而来一阵剧烈的阴风,我条件性的想要往后躲开,却被那神秘的来者掐住了后脖子,我根本退无可退。 “呜呜……你想干什么?”我悲愤的开口,如今时运不济,落到这种地步,也真是够倒霉的,我伸手去掰开他的手,却发现那手冰冷,就像是私人的手一样,我根本动不了他分毫。 到底是谁?我又一次问了一遍,但是我没有再开口,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回答我的,看来他也是来者不善?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但就在下一刻,我的眼睛忽然传来一阵剧痛。 “啊——” 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声,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他在挖走我的眼睛…… 不! 这是祁荫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绝对不会让他将这双眼睛夺走,我疯狂的抓着面前冰冷的躯体,不管是恶鬼还是僵尸,就算现在我根本没有力气和他对抗,但是我也绝对不能让他将眼睛夺走。 他的手指插进了我的两个眼窝,那疼痛随着神经传遍了我的身体的每一个毛孔,第一次我如此的惊慌,这一刻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做,我只能拽着他的手,死死地拽着,抱着坚定的信念不让他已经插入我眼窝的手指离开。 好像这样,他就没办法夺走我的眼睛。 他似乎因为我的动作,真的精致不动了,他冰冷的手指就放在我的眼窝中,我感觉到那冰冷就如同泼洒进火焰的一盆水。 我听到自己呜咽的抽泣声痛苦的呐喊着,如果只是疼痛,我一定能忍住的,但是这是祁荫的眼睛,这是见证我们曾经的宝贝。 “呜呜,求求你……不要……拿走……”我甚至开始求饶,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卑微的求人,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不要剥夺走我最宝贵的东西。 我的求饶声非但没有让他停下手来,反而让他的动作重新动了起来,只是这一次,他的动作很迅猛,毫不拖泥带水,他的手指瞬间从我的眼窝中抽离了出去,霎那间,我只感觉喷薄而出的鲜血瞬间流了满面,温热的鲜血流淌过我的面颊、胸口,滴入松软的泥土。 我发狠的想要抓住那个将我眼睛掏走的凶手,他身影飘忽,根本没让我有丝毫机会,我闭着眼睛犹如一个瞎子,伸出手胡乱的挥手怕打着。 却只能拍打冷飕飕的空气,鲜血还在流,我已经不知道流出来的是我的眼泪还是血泪,我浑身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也不知道坐到谁的坟头,悲哀的捂着脸痛哭起来。 “祁荫……呜呜呜呜……祁荫……快回来啊……呜呜呜……” 157:失明 157:失明 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坐在坟头伤心的哭,夜风太过凄凉,如果可以,我是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的,可是现在我根本看不到,看不到让我失去了巨大的安全感,我本来就是一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 我本以为如果和小魔女结合在一起,我已经能独当一面,已经可以不再受到任何伤害,但我忘记了,命运这种东西,并不是说你有多大的能耐就可以幸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顾得上伤心,根本忘记了时间,我的电话这一次又响起来了,我被电话铃声惊醒,摸索着拿出电话,按着记忆的模样按开了通话的按纽。 我静静的听着电话,咬住牙暂时不让自己哭泣,只听那边首先传来小外甥的哭闹声,哭声很惨烈,好像遭遇到什么事情了。 没等我破口大骂,就听到电话那边竟然传来我妈妈的声音,声音欣喜异常,甚至有点喜极而泣的感觉。 “找到了,找到了,谁把孩子送回来了,二妞,你到哪里去了,快回来吧,赶快回来。”我听到我妈欣喜的声音从电话的那头传过来,我那种仿佛跌入地狱的心情也跟着渐渐的好起来,我摸着自己红肿的眼睛,手都变得颤巍巍的,根本就不敢真的用手去触摸、 我忍住疼痛和悲伤,对着电话对我妈说:“知道了,我马上回来。” 要回去吗?以我现在这个样子? 我慢慢从坟坡上站起来,脚下一个趔趄,一个跟头就往地上栽倒下去,我再一次跌落在潮湿的泥土中,多么狼狈啊,我要这样哭下去吗? 没有了眼睛,难道我就活不下去?我用手撑在地上,重重的吐出几个口,然后摸索着在地上找到那个人皮灯笼。我又摸索到一个树,攀着树枝折断了一根长长细细的树枝做拐杖。 也许从今以后,村里又会多出一个瞎女人吧。 我很迷茫,也很犹豫,丢了一双眼睛,我已经不知道以后自己要干什么,好像人生所有的计划都被我忽然的失明打乱了,但是不管我以后会发生什么,我首先不会放过的就是这个挖掉我双眼的,不管他是谁,我一定要将我承受的痛苦和悲痛加倍还回去。 我想到复仇,心思竟然莫名的澎湃起来,隐隐中,我竟然有一种想要嗜血的冲动,只是这种感觉来得迅猛,去得也很迅疾,没一会儿那念头就从我的脑海中消失不见。 我杵着临时做的拐杖,慢幽幽的一瘸一跛的往山下走,但是我只能记得一个大致的方向,第一次做盲人,我并不合格,也不知道自己找的方向是不是对的,好在我的眼睛原本是剧痛还流着血的,现在却没有再继续流血,虽然仍然很疼痛,但是已经好多了,之四海这回家的路,我不知道要摔多少跤。 走着走着就是下坡的路,山路本来就不好走,我走得虽然小心,但是脚下还是一个不小心就打滑了,重心一个不稳,我一下就往旁边倒下去,我惊恐得不行,也不知道旁边到底是什么地方,如果是悬崖,那我今晚就会…… 我并没有狠狠地从高处跌落下去,还是被一阵风轻轻的拖住了,然后被扶了起来。 这忽然发生的事情让我一阵错愕,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只是我这转头的动作看起来极其的可笑,因为我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我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帮我,我猜想应该是好心的孤魂野鬼吧,同情可怜我。 我站直了身体,又慢悠悠的往山下走,用树枝探索着前面的障碍,一小步一小步,之间我的手机又响了两声,一个是我爸打过来的,一个是我妈打过来的,伴随着帮衬着我下山的这力量,我比想象中要快的下了山。 下了后山往右边走几步就是我家厨房的后门,我听到厨房里有做饭对的声音,还有小外甥哭闹的声音,我静静的站在门外,忽然发现自己离我家人的世界好远好远。 从今以后,我也许会成为我妈的累赘,我真的应该回家吗?我踌躇不前,心里天人交战,就在我犹豫的时候,那门忽然开了,我听到木板门沉重的开门声,还有我妈惊呼的出声。 “哎呀,风可真大,宝宝先等一下啊,婆婆去关门……也不知道你小姨什么时候回来。”我听到我妈的脚步声向我靠近,我应该就站在门前几步的地方,这一刻感觉到她向我走近,我忽然没有了自信再见到她,她应该会很伤心吧,我不想将我的苦难带给我的家人。 只是她一眼就看到了我,我妈的惊呼声再一次传入我的耳中,预想之中的惊叫声,她踱步急速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我无处可躲,被她的大力捏在手里甚至摇晃了一下。 “二妞儿,你怎么了?你怎么满脸都是血?”她说着气都没缓过来,看起来情绪波动很大,我拿开我妈的手安慰道:“没……没事……” 只是我颤抖的声音暴露了自己的害怕,我妈妈将我带进了房屋,我听到我小外甥更大声的哭闹声,但这一次我妈根本就没有管他,而是忙对我说:“你是怎么回来的?自己走回来的?哎哟,你这是造什么孽?今天张神婆刚回村,你就弄成这幅样子回来。” 张神婆安然回来就好,但是我妈的情绪显然太激动,我担心她有什么,对她说:“我饿了,妈你帮我煮点东西吧,再帮我大一盆水就行了。” “先去医院,你浑身都是血,眼睛到底怎么了?”她连连追问,但是我并不打算告诉她实情,而是说:“受伤了,不过已经不疼,大概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被诅咒了吧。”我瞎编乱造了一个理由想要搪塞我妈,但是她并不相信。 她拨通了电话,打了120,没过多久就带着我去医院。 自从我决定回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会发生现在这件事,只是一切都来得太突然,让我措手不及,我被送往医院,医生护士看到我这个眼睛吓得不轻,又是给我输液又是输血,好一阵折腾。 但是最后检查的结果却告诉我,我的眼睛并没有什么事情,可是为什么会流那么多血?为什么我的眼睛睁不开?为什么我看不到周围的一切就像是瞎了一样,一声却没有告诉我。 我和我姐都住院了,我们全家遭遇了史无前例的灾难,虽然我看不到,但是我仍然能感觉到父母的哀伤,这让我的心情也很沉重,更加痛恨夺走我眼睛的那个人。 接下来的日子,我的生活很平静,没有谁来打搅我,就连那个驱魔师也没有找上门来,似乎我浑身的厄运都因为失明被带走了。 没了眼睛,我却好不容易能躺下来休息,每日昏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夕,但是我对失去的眼睛越加的执着,对于拿走我眼睛,肆意伤害我的人更加的愤怒,痛苦是会放大的,滋生痛苦的痛恨也如同种子一般随着日子慢慢增长。 直到有一天,我妈妈正在休息,小外甥也正在病房睡觉,病房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我恰好清醒得很,我感觉到门外传进来一道不合时宜的暖风,虽然是暖风,但我并没有感觉到多温暖。 “淑儿,好久不见,为什么不来向皇舅请安?”那声音温柔,像是前来探病的长辈友好的一句话。 我瞬间坐直了身体,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他那里,问道:“皇舅,你怎么来了?”虽然我看不到,但此时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皇舅就像是救世主一样高贵。 “淑儿,真乖,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他轻声问着我,语气里带着足够明显的心疼,我虽然诧异,但心里也知道,理因这样,似乎他对我这样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面对他对我而言是一种复杂的感觉,我发现小魔女对他有一种熟稔和依赖,而我对他,却有一种莫名的忌惮,这两种心思搅在一起,我也不知道自己对他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 我叹了一口气倒回位置,眼前一片漆黑,说道:“运气不好呗。” 只是他很快就移到了我的旁边,伸出手覆上我的眼睛,一阵如同轻柔羽毛一样的舒舒痒痒的感觉传来,我忙想躲开,他却不依着我,很快,我就感觉眼睛隐隐作痛的感觉消散了不少。 只听他语气忽然变得异常的冷冽,在我的耳旁却是语气温柔的问道:“是谁?是谁伤了淑儿?” “我也想知道是谁?如果知道,我一定要加倍奉还。”被他提起了我的积怨,我就像是被触碰了逆鳞,都要从床上跳起来,连日来的阴霾都被激发了出来。 但是这皇舅却安抚着我说:“淑儿,报仇的事情就交给皇舅,你相信皇舅吗?”他忽然这么问,我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对他熟悉的只是小魔女,我对他并不了解,反而比较忌惮。 158:是他夺走了眼睛 158:是他夺走了眼睛 他说帮我,我不是很乐意,也不是特别排斥。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就已经覆上了我的眼睛,只听这皇舅低声对我说:“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 说着,我就觉得他又消失在了我的旁边,虽然我看不到,但是他带来的那种感觉是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他走了之后,我就听到小外甥的突然的哭闹声,这让我妈妈也惊醒了,忙安慰小外甥。 我忙下床,拿着旁边的支架,探着路想要出门。 “二妞,你去哪里?”我听到我妈在我身后慌忙的询问。 “上个厕所,放心吧妈,厕所那么近,而且已经去过几次了。我能行的。”我说着就杵着探路的架子出了门,我妈妈忙着带孩子也没有追上来。 出了门,向右拐,多日来压抑在心口的复杂感情仍然找不到一个发泄点,反而像是发了酵的毒瘤恣意的生长在我的体内。 我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鲜血淋淋的场景,恨不得将那个夺走我眼睛带给我灾难的人碎尸万段。 “哒哒哒、哒哒哒——”我忽然听到楼道上传来快跑的脚步声,清脆悦耳,我忙往一旁靠去,就在这时,这跑步声响在了我的耳旁,我被一下撞倒在了地上。 “啪嗒”一声,支架杆掉了,我也摔倒在了地上,手掌被支架杆磕着,钻心的疼。 “你没事吧?”一道男声从我的头顶传来,随后那手就摸向了我的肩膀,我一阵瑟缩,慌忙将那手打开,但下一刻,那手就摸向了我的脸。 我当场怒红了脸,伸出手就向着那男人的脸上打过去。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想不到我能精确的打在他的脸上,我来不及诧异,忙起身一脚凭着感觉踢在他的脑袋上,刹时间,我就闻到了空气中一股血腥味飘过鼻息间。 闻到这熟悉的味道,就算不用眼睛看,我也能辨别的出那伤口在哪里,我就像是一只被食物引诱着探索的动物,忙趴在地上,将那个摔倒在地上的男人拉起来,一口咬在了他伤口的地方。 鲜血刹时间灌入了我的喉咙,就像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带着馥郁的芳香,也像是引人至深的罂粟,让我陶醉其中。连日来的暴躁和烦闷在这一刻化为乌有,我终于知道,也许我想要的并不是抓到那个凶手,而是想要嗜血,杀了他喝他的血而已。 “啊……”我听到他一声惊叫声,我没有放开他,也没有惊慌,而是拽着他的脑袋一下撞击在旁边的墙壁上。 下一刻,周围就陷入了安静,安静的出奇,应该是夜晚吧。我听到楼道那头开门的声音,应该是这里的动静仍然惊到了值班的护士,霎那间,我的心里一阵迷茫,我在干什么?我究竟在干什么? 慌乱瞬间袭上我的心头,就在此时,我的后领忽然被谁一提,我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杨淑安,你在干什么?”是我熟悉的声音,低沉而霸道,是慕游魂。 我慌乱的看着他,但是我根本看不到他的脸,他也许已经知道我干了什么,愤愤然说了一个你字,楼道那边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楚,那护士已经离这里不远了。 那脚步声已经加快了,似乎已经注意到我们了,我擦了一把嘴巴,看着那楼道对面的,心下一横,既然看到了那我要杀了她,我心里这么想着,就冲了过去。 刚刚迈出一步,却被慕游魂再一次提著了后领,只听他怒声吼了我一句:“你给我站好了。” 他在生气,我能感觉到,可是我并不满意他这样对我说话,我也怒气腾腾的转过脸看向他。 只是随后他就对旁边说了一句:“马面,带下去。” 带谁下去?反正不是我,但是我更担心那发现我喝了人血的护士,如果发现了那我肯定没法再和家人待下去了,我现在才意识到惊恐,慌乱,我再一次质疑自己的举动,我怎么会喝人血呢? 只是那脚步声径直从我的身边经过,然后消失不见,只听一道女声抱怨道:“咦,刚刚还看到有人影在这里的?” 随后那脚步声又往回走。 等一切再一次安静下来,慕游魂才放开了我,我被一只手大力的抬起下巴,我正想挣扎甩开那手,就感觉一道冰冷的感觉在我的嘴角游走,我听到慕游魂沉静的声音响起。 “别动。” 我想要拍开他的手,他这样让我很不自在:“我自己可以。” “再乱动,本王就让你给刚才那男人偿命。”他说这话太冷漠,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我还是顿住了,因为我的安静,气氛也跟着静了下来。 刚才的事情出乎我的意料,那人只是撞了我一下,没想到我不仅将他杀了,还喝了他的血。在我拽着他的头往墙上撞的时候,我根本没有任何罪孽的想法,只是觉得他叫声会让我感觉不安所以就撞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发生了……”我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心里开始莫名的懊恼。 慕游魂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发丝,放低了语气问我:“这件事就过去了,你不必难受。至于你的眼睛,你也不用伤心,它并没有什么问题。” 我很震惊慕游魂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我的眼睛我比谁的清楚,虽然医生说没有什么问题,还需要进一步确诊,但是我自己清楚,我瞎了,而且什么都看不到,每天一睁开眼睛迎接我的就是绝望,也许我还需要时间来抚平自己的伤痛,也许我永远会因为失去光明而悲痛。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我的眼睛没事?”我略带气恼的说,这应该又是他的自以为是吧。说帮我找骨生花的解除办法,现在都没有音讯。 他的手拦住了我的肩膀,随后轻轻将我一环,在我的惊讶中,他已经带着我离开了走廊,清冷的夜风迎面而来,我感觉到潮湿的空气扑打在我的面上,一扫连日来的阴霾死沉,他应该是将我带出了医院吧。 “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不去哪里?”他的声音也变得清朗了许多,我能想象的到今夜的美妙,也许是餍足了美食,所以我也没有了那么多的烦躁,没一会儿他就带着我落在了一个地方。 这里的风恣意的吹过我的身边,带起我的长发,我有一种临风而立的感觉,应该是站在高高的地方吧。 “今天本王来找你,有很多事情要和你交代,你尽管仔细听着便是。”他的语气平平淡淡的,就像是和我最平常的聊天,我不解的看着他问道:“说吧,说完我得回去。”如果我妈没等到我回去,肯定会出来找,到时候值班的护士肯定都会来找人的。 “第一,那只艳骨女我已经将她放入轮回,你不用再挂念她。第二,你的骨生花宿主,我已经找到,并且将他的前世经历告诉了他,你的诅咒可以解除,至于骨生花你就自己拿着,愿意怎么用都是你的事。” “你什么时候,帮我把诅咒解除的?”我问道,而且这还可以让他帮我完成,真是不可思议。 我看不到他的眼色,只能听到他的声音,飘忽进我的耳中:“鬼差找了此人数日之久,应该是半月之前。” 半月之前,难道那时候我已经不用受到骨生花的契约诅咒了?可是那时候,我明明在最关键的时刻骨生花的契约诅咒发作,差点死于非命,落到现在这种被人挖去眼睛的下场。 如果不是骨生花本生的作用,难道…… “第三件事,还记得离开你之前,本王让鬼差保护你吗?” 他说起这件事,我心里就冷笑一声,还敢说,我被驱魔师跟得那么惨,还被扔在孤山上,最后被挖了眼睛都没见那鬼差出来,我心里呵呵一笑,准备听他如何解释。 “那些鬼差都被解决了,如今无迹可寻,若不是多日收不到他们的消息,本王也不必急着从西天赶过来。”他说到这里我才听到他语气中充满了担心。 若是真如同他所说,我还真的误会了他,而且我似乎早就被谁跟上了。听到他说西天,我忙问道:“你去西天干什么?你看到祁荫了吗?” 我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只听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沉重,还带着一点沙哑。 “他?前几日刚刚回来,重新向西天天主开战,双方实力悬殊,如今他夺回西天了,应该是他回来拿走了他的眼睛,所以才会实力大增,这么快……” 后面的话我根本听不清楚慕游魂在说什么,我只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我的脑袋里闪过祁荫手指插进我双眼的模样,他冷眼看着我的面颊鲜血淋淋。 他可以拿回去,可是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饿方式?如果他哪怕是给我说一个字,我也能心甘情愿,而且乐意之至。他真的只是把我当成一个陌生人罢了! 159:谁在帮我? 159:谁在帮我?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病房的,我坐在床上,慕游魂的话犹如一道道魔音在我的脑海里回响。 我想了很久,都想不通为什么是祁荫,但随即又想想,如果他真的空了心,也许是真的不记得我,所以夺走属于他的眼睛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犹豫的事情。 我的心里既难过又纠结,我妈似乎看出来我心情不好,她坐在我的身旁对我说:“你出去回来后就魂不守舍的,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低着头,眼前一片漆黑,也不吭声,因为我根本不想吭声。 “不管你成了什么样子,我和你爸都会养着你的。如果你这样难受下去,走不出来,我也跟着你受煎熬。现在你不要想那么多,人这辈子总要遇到点磕磕碰碰……” 我妈的话说着说着,我就感觉像是蚊子一样在我的耳旁嗡嗡嗡的叫着,不是我不想听,而是我根本听不进去,我知道自己是钻进四牛角尖了,这种做法会让我很不好受。 “杨淑安,我女儿呢?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我忽然被一声几乎是暴喝声惊到了。 我侧头一看,才发现我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但是我知道沈碧莲已经站在了我的旁边,而是一脸怒气腾腾的看着我,听这口气,似乎除了怒气还有委屈。 我妈妈也被吓了一跳,忙惊声问我:“她是谁?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哦,好眼熟的……这个不是那个明星吗?沈……” “沈碧莲。”我轻声说道。 “对对对对,就是那个……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妈从刚刚的失落中忽然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语气全是不可置信。 但沈碧莲根本就没有管她有多惊喜,而是拉着我胸口的衣料厉声问道:“我女儿呢?” “如果你再这样对我,我保证你看不到你女儿。”我沉静的说着,心里仍然很低落。 如果沈碧莲惹我,我肯定不会让她好过,现在我身上就是有一股模魔性,想往坏的方向发展,这是我没法控制的。 “你行,长本事了?”她应该是对我怒目而视,而且手指应该是指着我,语气都在发颤、 “是。”我一个字咬得死死的,根本一点也不怕她。 “信不信,我让你家人不得好死?”她口气很恶劣,打算要和我死磕到底了,我甚至怀疑,她不是来找孩子的,而是故意找我生事的。 “有本事你就去啊,不管你怎么针对我,你都只是一个……失败品。”我放缓了声音和速度,说完这句话,看来是小魔女想说的吧。 小魔女和沈碧莲应该是认识的,而且一点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毕淑!”她惊声说了这两个字,然后就向着我伸出手,我轻轻松松将她伸过来的手制约在我的五指之间,然后向右边一拉,只听“咔嚓”一声,她的手臂就被我卸了下来。 我将她往一旁甩开,我听到我妈的惊呼声还有小外甥的大哭声,但是所有的声音都进不了我的心里,我听到沈碧莲冰冷的声音从一个角落里传过来:“你不是觉得对不起‘我’和母后吗?告诉你一个消息,‘我’和母后,因为你被关进了他的无间道,每日都在承受折磨,如果你想救‘我’和母后,就去求皇舅……” “闭嘴!”我立刻下床,然后走向沈碧莲,她如愿闭上了嘴,只是我能感觉到她的悲愤。 我走到她的面前对她冷声说:“我想做什么,是我的事。还有你,对我做了那么多事,不就是想让让我魔化吗?不想让我好过,皇舅为什么要让你好过?” “你……都是因为你,为什么你可以活在光明中无忧无虑,我们,就要生活在阴暗里,永无天日?”她说出了梦境里和那个毕莲一模一样的话,我虽然看不到她,脑子里却不自觉的回想起毕莲那个时候悲愤的样子。 但我听到她的情绪更加不稳,只想将她整个撕碎,而我也这样做了,抓住她的肩膀就将她拉起来。 “二妞儿,不要这样……”我听到我妈的声音,似乎已经被我吓得不清,但我即将失去的理智也被拉了回来。 我感觉我妈已经跑到我旁边,还有小外甥也拉着我的裤腿哭喊着:“姨,姨,怕……怕……” “二妞儿,不要这么凶,她好歹也是公众人物,你打了她那还不得上报纸?”我听到我妈说的话,莫名的想笑,但是我还是放过了沈碧莲。 只是对她冷冷的说:“看在我妈的面子上,你快走吧,至于你的女儿,既然你当初把她交到我这里,至于怎么处置,都是我的事情。想不想给你,看我心情。” 我说完,就听她对我说:“你……毕淑,你不要太过分,再怎么说,孩子也是你的亲人,我也是你的……” “你再敢说!”我厉声吼住她,如果她再说下去,我真的会对她动手,因为我心里清楚的知道,沈碧莲只是一只毫无人情的魔,她从毕莲的身体里分离出来,对本体从来不管不顾,因为她,带给我毕莲太多的痛苦。 她没有再说什么,原本趾高气扬的女王模样也消失殆尽,看来她原本是忌惮我的,只敢在我最弱的时候出手。 对于她这种跳梁小丑一样的行为,我感觉到一阵疲倦。 “快走吧,快走吧,不要来了……”我妈妈也在和沈碧莲说,就想走过去帮她站起来,我忙拉住我妈妈的手臂,将她带回来,疲惫的说:“别管她,小心她伤害你。” 过了一会儿,我就感觉那属于沈碧莲的气息已经消失了,我才疲惫的从新坐回到床上。 就在我说话的时候,所有的事情我也渐渐的明白了,这时候,小魔女此时的想法也融入了我的脑海中,原来沈碧莲和我一样,不,确切的说,在很多年以前,毕淑和毕莲都是魔,但是有人为了毕淑免于魔族悲惨的命运,将她的魔从身体里分离出来,毕莲也想用这个办法,结果却失败了,本体受到的伤害更加的可怕,而分离出来的魔却抛开了受苦的本体活得潇洒。但是毕莲的魔体承载了本体的怨念和怒气,对毕淑自然怀恨在心,看不得她这一世的我活的自在,故意想将我的魔体激化出来。 所以一开始她找到我就是别有目的,所有的事情都有一个导火线,让我历经磨难,一次一次强迫自己活下去,沈心儿也只是她放在我这里的街口罢了。 一夜无梦,我也根本睡不着,沈碧莲如今对我而言,只是一个跳梁小丑般的存在,但是她的到来正好打断了我最开始的烦闷。 祁荫现在已经在所谓的西天了吧,这个地方到底在哪里?是西藏吗?我不知道,也不知道窗外的天色亮堂了没有,我觉得身心特别的疲惫,坐起身来叹了口气。 我就听到旁边有人对我说:“张神婆让你回村一趟。” 说话的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应该是张神婆养的那只小鬼吧。而她说的话我妈妈和我小外甥自然是听不到,我下了床,晃醒了我妈妈对她说:“我们出院吧,在这里也没用,也不可能治好我的眼睛。” 医院说观察住院,再进行确诊,但已经诊断过好多次了,我本来就不抱希望,再加上心情低落,所以也没闹着回家。 现在心情仍然很差,但我也更清楚的认识到,我应该回去了,不能再给父母添负担。 “今天还有一次检查,不能回去。”我妈妈执拗的说。 “这里治不好我的,妈,我们先回去,眼睛的事情,我们回家再说。” 几经商榷,我妈还是和我离开了医院,走之前,她去看了一趟我姐,我姐被不明物体撕咬,还需要住院观察,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没法出院。 我一回村,张神婆就来接我了,听她沉稳的脚步声,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我妈看我被她拉走,也没有跟过来。 之后张神婆将我带进她的家里,然后对我说“你之前是不是得罪过黄鼠狼?” 黄鼠狼?我仔细想着,是啊,不过不是我有意要‘得罪’它们,而是它们实在是太可恶,不仅要吃人肉,还想将我也砍了下锅,当时的情况,就算是谁也会疯狂反击的。 我点头,张神婆沉声说:“这就对了,咳咳咳……之前村里丢失的动物都是它们做的。古坟林子里,有人发现成堆的动物尸骨,里面至少有上百条黄鼠狼。” 古坟堆? 看来那引诱我进坟墓,甚至还带走小外甥的不是什么神秘而强大的鬼神,而是曾经和我结下梁子的黄鼠狼。 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们都死了,我的小外甥也被还了回来? “你家还有一个结界,栅栏外还有好几天死黄鼠狼,应该是谁在暗中帮你处理掉的吧。” 张神婆的话让我惊诧,看来真的有谁在帮我,但是是谁呢?冥王?皇舅?还是…… 160:宝宝 160:宝宝 “听村里说你的眼睛瞎了,在卖器官的挖走了,是真的吗?” 我摇头,说:“先不说这件事,你所罗门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也不知道那少主同意出来救人没有? “哎呀,既然你不想提眼睛的事,那就不提。不过,现在看来,你得眼睛并不是瞎了,我这里有一个办法能让你再次看得见。”张神婆对我说。 看得见又能怎么样呢?我无所谓的问道:“什么办法?” “眼睛乃是气血所在,你之前那双眼睛很不一样,放入你的眼睛以后,虽然能让你如获千里眼,但也同时堵住了你的气血,若是时日一长,必定会暴毙而亡。” 暴毙而亡? 我惊愕的听到这消息,竟然有丝丝的激动之情,似乎我所有的愁绪都烟消云散,心情也莫名的好多了,如果是这样,我能不能认为祁荫其实是心疼我才这样做的,但这想法只是一闪而过,才发现我有更多的理由否定这个想法。 “那双眼睛离开你,是对你好。只是这么久了,你原本的气血被堵住,需要时日缓过来。每日清晨起床,你对着自己的额头敲打三次,啊啊啊的吼三声,没几日就能好。”张神婆的办法真是太简答了,但是之前慕游魂和皇舅都看过我的眼睛,依着他们的能耐,不会不知道救治我眼睛的办法,但是他们都没有说怎么让我的眼睛好起来。 想到这里,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这让我更不想提我眼睛的事情。 “所罗鬼的事情你解决好了吗?”我再问了一次。 “说到这件事,我正想和你说。所罗鬼一夜之间都消失不见了,也没有回所罗门,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张神婆紧张又小心翼翼的问道。 “什么时候不见的?” “就是在我回来的那天,哦,你说的那个魔女我回来的时候还把车停在村头,还问我认不认识你。我那时候找所罗鬼去了,所以也不知道她到底走没有,后来你去了医院,我就去了冥界……”张神婆向我解释道,我听了她的话沉默了。 消失的所罗鬼,难道也像是已经死去的黄鼠狼一样,只是谁出手相助?但是消失不见的所罗鬼究竟在哪里去了? “你知道谁带走的吗?” “不知道……”我淡淡的说,随后摸索着张神婆家的太师椅,坐下来,静静的听着张神婆给我讲关于所罗鬼失踪的猜测。 很静谧,也很冷清,我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的点点头,我的世界里只有张神婆的声音,还有一团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我妈的声音从村子的那一头传过来,让我回去吃饭了,我才从座位上站起来。 “你的灯笼。”张神婆将一根竹竿塞进我的手里,我紧紧地握着那竹竿,就听她对我说:“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自己想办法,你好好在家休息,有结界护着你们家,只要不出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我再去冥界一趟。” 我点头,然后静默的从张神婆家的屋子里出去,摸索着跨出门槛,一步一步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现在我已经适应了没有光亮的世界,而我的世界,响起更多的声音,就是拐杖敲打在地上,咚咚咚的声音。 还没到家,我就感觉我妈向我走过来,然后掺扶着我回去。只听她对我说:“听说哪里来了一大群黄鼠狼,把村里所有的动物都背走了,前几天我们在医院的时候,有人发现那些黄鼠狼都死在我们后山山上,你那天从那里经过,是不是碰到了?” “眼睛是不是被它们挖走的?”我妈妈忽然问道。 我不想说出祁荫的名字,但是我能说是谁呢?如果是其他人,我妈肯定会报警的,我不想让她徒劳。 我点头,就听她在我耳旁骂骂咧咧,说的都是发狠诅咒的话,不过我只是安慰道:“再等等吧,再过不久我眼睛就会好起来的,张神婆已经说过了。” 我妈最信张神婆的话,听了我的话怒气明显降低,然后问我:“能不能请张神婆给你姐看看,我总觉得,她那个比你还邪门。” “不用了,应该就是黄鼠狼咬的吧。”我说道。 “不可能,她说有僵尸,是个人。”我妈妈一点都不相信的说。 我叹了口气对我妈说:“那是黄鼠狼精,应该没事,能出院就出院,在医院里待着也浪费钱。” …… 寂静的夜晚,我闭上只有一团黑的眼睛,刚闭上眼睛,我的眼前就浮现出祁荫的脸,他赤红的双眼注视着我,眼眸中没有昔日的缱绻、认真和怜惜,反而是一种陌生的威严,他就像是一个兵临天下的帝王,而就是芸芸众生中一个只配得上仰望他的草民。 你是真的失忆,还是假的?为什么要以这样沉默的方式离开我?取走我的眼睛反而救了我,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没想到今天只是一个开始,今后我每一天都会梦到祁荫,他如墨的发丝已经被盘起来,带着高高的金色灿烂的君主龙帽,眼睛带着不怒自威的光,嘴角轻轻的抿起来,似乎对什么都不甚满意。 然后忽然侧过脸,烦闷的看了我一眼,随即我马上惊醒。 一连几日都是这样,想到他不耐烦的眼神,难道我真的入了他的梦,被他发现了,还是只是因为潜意识里觉得他讨厌我才会这样? 但是尽管这样,无法否认的是,我真的很想念他,听到窗外传来小外甥的哭声,我也会想到小鬼子。 “哇哇哇……哇哇哇……妈妈……妈妈……”我听到小孩的哭声忽然从外面传进来,这哭声和小外甥没什么两样,应该是小外甥又在哭吧,他几日不见妈,每天都会哭一会儿,随后我就会听到我妈的安慰声。 “呜呜呜呜……妈妈……妈妈,你在哪里……” 如果是我的孩子,他会不会像是小外甥一样,找不到妈就会闹着要妈妈,我在脑海里幻想着他的模样,不知道鬼子长得多快,像不像人类的小孩这样? “呜呜呜……妈妈,你出来啊,宝宝来找你了……呜呜呜呜呜……” 听到这里,我忽然从床上坐起来。 宝宝来找你了? 宝宝来找你了? 为什么是宝宝来找你了? 只有我的小鬼子才经常会叫自己是宝宝,我也经常叫他宝宝。 这时,我忽然听到我妈在外面喊了一声:“哎哟哎哟,这是谁家的小孩子啊?跑到我们家来找妈妈了?” 我妈妈的声音比较大,因为她是对着村里说的,只要她稍微大点声音,村里大多数人家应该都听得到。 我没想那么多,也没顾得上拿拐杖,就往外面跑。 结果还没走出门,就被门槛绊倒在了地上,只听扑啪一声,我的手肘摔得极疼。 我趴在地上,艰难的爬起来,就听到我妈在对那小孩说:“这里没有你妈,你应该是哪家走亲戚到这里的孩子吧。” 一个村就这么大,谁是谁家的孩子大家一眼就能知道。一个从来都没有被我妈看到过的孩子,跑到我们家来要人,难道真的是我的小鬼子? 他从爸爸那里跑出来找我了?我从地上爬起来,这次脚下小心,从屋子里往外面走,没想到母子之间还真的会有心灵感应,我前一刻才想到他就听到他在家门口叫唤。 “妈,是我的孩子。”我忙对想要送走孩子的我妈喊了一声。 “你的孩子?你的孩子不是……”她想说我的孩子不是掉了吗?因为再次回来她一早就注意我的肚子,平平整整,她也没问并不代表她猜不到。 “妈妈……妈妈……娘亲……娘亲……”小鬼子也不知道叫我什么,换着叫我,我从台阶上慢慢的坐下去,尽管心情激动,但是我不想让孩子看着我摔在地上的丑样。 我走下楼梯,随即跑到他所在的地方,一把搂住他,随后贪婪的用手摸着他的脑袋,他的嘴脸。 我这才体会到一个瞎子妈妈的无赖,她只能凭借自己的手来感知儿子的样貌,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极大的折磨,天知道我此时是多想看到宝宝的长相。 但是我根本没有这个福气。 我确信这就是我的孩子,惊奇的是我妈,我听到她震惊的问我:“你这儿子怎么长得这么快?至少有三岁,这才多久啊?” 我听出了我妈口气中的惊恐,但是我只是揽着小孩,将额头靠在宝宝的额头上,静静的感知着他冰冷的体温。 “不是,二妞,你不能乱认孩子啊。”我妈这么说,当然是担心我,但是我并没有理会她的话,执意认为小宝宝就是我的孩子。 “长的一点也不像你。”我妈的语气听起来仍然难以置信,但是人类和鬼魂本来就有很大的不同,我安慰了几句。 随后我听到这孩子对我哭诉着说:“妈,宝宝想进来,但是进不来……呜呜呜……呜呜呜……宝宝想妈妈……” 161:吵闹 161:吵闹 我不知道是谁在我的房间周围布下了结界,但是我只要拉着他往房间里面走,宝宝就能轻轻松松被我带进来。 他进来以后呵呵呵的笑,然后拉着我的手一个劲的跑,我听到他欢快的笑声飘荡在小村里。 “哈哈哈……呵呵呵……哈哈哈……”听起来虽然有点骇人,但久未相逢,今朝再见的惊喜冲淡了我所有的负面情绪,因为宝宝的归来,我似乎看到的日子里久违的阳光。 他牵着我进了房间,左右摆动着,这才想着房间的右边跑去。 “那是姥姥的房间,你去那里干什么?”我在他身后询问着,但一点都没有责怪的意思。 “宝宝好奇!”他笑着说,就转身抱着我,小小的手也圈住了我的腿,我摸索着抚摸着他的头,疑惑的问:“怎么了?宝宝?” “妈妈,宝宝想你。” “妈妈也想你……”我断断续续的说出这几个字,心情莫名的激动,然后将地上的小孩抱在手里,我只觉得宝宝好轻,似乎根本没有重量,我想也许是因为自己力气太大的缘故吧。 “那妈妈答应宝宝,再也不离开宝宝了。”他被我抱起来,小手抓住我的脑袋,说起话来还是那么霸道。 “妈妈再也不离开宝宝。”我倒是像他的乖孩子,认真的听着他的指挥,一句一顿的说。 “哇哇哇……呜呜呜……哇哇哇……婆婆……婆婆……”我忽然听到小外甥的哭声从我前面的房间里面传出来,看来是我们的说话声惊醒了小孩。 随即我就感觉小孩从我的手里脱落下去,然后一下蹦开。我赶紧跟上在他身后说:“不准欺负哥哥。” 想到孩子以前将小孩咬得浑身流血,我心一紧,随后我听到宝宝乖巧的说:“妈妈,宝宝听话,不会吃哥哥的。” 他的声音软软嚅嚅的,就像是糯米,听在耳中好像能甜得发酵。 我跟着他走进我妈的房间,走近床铺,就感觉小孩的哭声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凄惨,嘴里还不停的叫唤:“姨……姨……不……不……” 小外甥的声音越来越凄惨,我忙问到:“宝宝,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宝宝就是抱着哥哥玩。” 抱着哥哥?我忙伸出手对他轻柔的说:“来,给妈妈,哥哥哭得太厉害了,需要安慰。” “凭什么让妈妈安慰他?妈妈只能是宝宝一个人的妈妈,宝宝不让他哭就行了。”宝宝生气的说了这番话,我忙伸手过去夺走小外甥。 而就在这时,小外甥的哭声噶然而止,我心里一惊,也不知道祁荫怎么带的孩子,怎么性格越来越怪异,他到底把孩子怎么了?这时候听不到孩子的哭声,我倒是更加的担心。 只是宝宝很聪明,他不想让我这个瞎子妈妈找到小孩,我根本抓不到。 “二妞,你儿子怎么回事啊?你们怎么跑到我房间里去了?”我听到我妈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也听到她的脚步声慢慢靠近。 “妈,你快来看羊羊怎么了?”也许是我慌忙的语气让我妈加快的脚步,匆忙跑进屋里,然后对我说:“你们先出去吧,还在睡着呢。” 还在睡着,还在睡着就好。看来宝宝没做什么坏事,只是让小孩子睡觉了。 这么想着,我就带着孩子出了我妈的房间,小孩子是需要引导的,看来也不是很坏,至少没有咬人。 记得最初他食欲来了,我可是怎么也拉不住他。 我姐也是听了我的话,很快就从医院里回来了,她不能接受我的孩子,特别是和她的孩子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当天她就闹得不可开交,本来在医院还养着,说是回家观察,我爸妈担心她的身体,自然会向着她一点,但是她很会借题发挥。 “妈,活人怎么可以和阴曹地府的东西住在一起呢?这可是会折寿的,难道你和爸都不想再多活几年吗?”我姐说的话向来夸张,特别在诉说我的罪状时,简直可以用危言耸听来形容。 她坚决的语气将家里带入另一种僵硬的氛围,我的宝宝很不满的龇牙咧嘴,对我姐吼道:“我不是阴曹地府的宝宝,你不能这么说我。如果爹地知道你这样说我,他会撕烂你的嘴的。” 宝宝说的话也狠毒,我坐在堂屋的客房里,只能靠着听觉辨别家里的氛围,但是我更担心我父母的想法。 “呜呜呜……姨……坏……娃娃……坏……”还不会怎么说话的小外甥一边倒的向着他妈,我感觉到整个家因为宝宝的到来彻底陷入尴尬。 爸妈一声不吭,我只听到宝宝和我姐的吵架声,等了一会儿,我也算看明白了。 “算了吧,我明天就搬出去。”我沉静的额说着,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二妞,你要搬到哪里去?”我妈并没有挽留,而是问我去哪里,可见,她对宝宝还是忌惮的,尽管向来她一心向着我。 “去……张神婆家吧。”张神婆应该不在家里,我这么说只是想让我爸妈同意,毕竟一个村子,隔的不远他们也能放心。 “你留下,这个孩子放到她那里吧,听说她那里养了一个,再多加一个也没什么。”我爸说的意思就是我住在家里,我的宝宝住在张神婆家里。 宝宝一听,就咧着嘴抽抽噎噎的抓着我的手,听这哭腔就觉得他受了莫大的委屈。 “宝宝会听话的,不会伤害哥哥的……呜呜呜……呜呜……妈妈,你答应过不会离开宝宝的……”宝宝说哭就哭,而且哭声还比较骇人。 我心疼不已,宝宝哭一声,我的心就揪在了一起,开心不起来。我拉着他的手,用手抚摸着他的头,展露处笑颜看着他安慰道:“妈妈怎么可能离开你,你去哪里,妈妈就去哪里。” “那就去啊,现在就出去。”我姐愤怒的声音忽然响起,好像已经忍我很久了。 随后就是我妈的怒喝声:“你这个当姐姐的怎么说话的,这里也是她的家,你还当姐姐,怎么能赶妹妹走?” “她有把我挡姐姐看吗?还有你,就是我的后妈,全村都知道,你也应该跟着你的宝贝女儿一起走。”我姐怒声寄惊叫着吼着,吓得小外甥大哭不止。 我姐这么说我妈,我就恼了,手也不受控制的抬起,飞速向我姐的那边抓去,等反应过来,我才发现自己的手里握着我姐的脖子,她孱弱的呼吸就在我的手下微微的起伏着。 “你……你……你干……什么……杀……杀了……我吗?”她断断续续的声音在我的耳旁挣扎着说完。 我冷笑的看着她,然后点头。 “二妞,二妞,你别冲动,千万别冲动……她是你姐,快放开,放开啊!”我爸的声音立马高声扬起,但是我并没有马上放手,而是捏紧了手指,一寸一寸的握紧,并且得意的笑了起来。 “不……不……不要……”我透过她颤抖的声音和身体,仿佛能感觉到她的害怕,就是这种害怕,我欣赏她的恐惧。 “二妞,放手!”我妈妈的怒喝传进了我的耳中,一阵刺痛敲打在我的屁股上,我妈妈在用扫帚打我。 “不准打我妈妈。”我听到宝宝怒喝声,听到了我妈妈摔在地上的声音,我忙甩开我姐,忙走向我妈摔倒的地方,将我妈从地上扶起来。 一切的闹剧都在我妈摔倒在地上的这一刻结束。 “老大,给你妈妈道歉,还有你妹。”我爸的声音带着威严和怒气,这是他少有的口气,似乎已经忍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怒气此刻迸发了出来。 “不,爸,你为什么总向着她们?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不知道吗?生她的那年,全国大旱,收成不好,我们全家为了生她过足了苦日子。生她的那天,家里的猪就被劈死了,要是那雷再偏一点,我们全家都没法活命。小时候她在家里,我们家没少遭殃,现在她回来,你看我们家过的都是什么惊悚的日子……” 我姐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很多都是我以前不知道的事情,可笑,难道自以为曾经平平凡凡的我,其实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不祥? “你不要说了,就你是省油的灯?”我爸爸话不多,说了这句话,我就感觉他拿着那根被我妈扔在地上的扫帚,往我姐身上打。 我听到空气中传来扫帚都在肉体上的啪嗒声,还有我姐痛哭惊叫声。 一切都太过繁琐和混乱,我冷漠的听着这声音,慢慢回到我的座位上。打吧,骂吧,太烦躁了,我在心里低叹一声。 我妈妈这次还是去拦着,不让我爸打。堂屋中间陷入一阵纠纷,我听得头疼。 就在这时,我听到小外甥的哭声忽然从这些嘈杂的声音中消失了,我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的喊了一声:“宝宝?” 我的声音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我爸妈和我姐的吵闹声仍在继续…… 162:午夜广播 162:午夜广播 因为我的插入,她们也停止了吵闹,这下大家都开始慌乱起来,特别是我姐,紧张的走过来,提起我胸口的衣服就想给我一个大嘴巴。 我毫不费劲的就将她的手腕捉住,然后甩开,冷冷的说:“别趁机报复我,不吃这套。” 随后我就跑出了门,我姐和我爸妈赶紧追上了我。 只是,我刚出门就觉得前面气氛不对,我马上慢下了脚步,因为眼睛看不到,所以对气氛和未知的危险都特别的敏感,我猜不到前面到底有什么,但我感觉到了威胁。 “前面有什么?”我听到我姐的脚步声跑到我旁边,问了一句。 她嘲笑着看着我,骂道:“眼睛瞎了真可怕,前面有什么都看不到,前面哪有什么?眼睛瞎了连胆子也变小了。”我姐说完,就向我呸了一口,然后赶紧向着前面跑去。 “羊羊,羊羊……你在哪里?妈来救你了。”我听到我姐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随后就是我爸妈,在我身旁叹了口气,好像很烦闷,随后就听到我爸在对我妈说对不起什么的。 他们也说着闹着出了庭院,但是那东西就在庭院外面,我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而且非常确定,那东西就在门口等着我出去。 我冷静的站在原地,抬头看向我的正对面,冷声说道:“你找我干什么?你是谁?” 我的话就像是落入水中的石头,却没有任何回响,但过了一会儿,那里却传来我宝宝的声音:“妈妈,救宝宝……救哥哥……” “哇哇哇……哇哇哇……妈……姨……姨……” 是宝宝和小外甥,两个孩子怎么会在那里?我心中惊异,刚刚我姐和我爸妈肯定就是从他们身旁过去,却没有看到他们,看来对方不想让我爸妈和姐看到。 很明显,对方的目的是我,难道又是黄鼠狼,我想到这里就觉得恶心,如果真的是,我倒是一定也不害怕,但我知道,我不能凭着自己的想法而情敌。敌不动我不动,他只是拿出他的砝码而已,重要的是…… “你想要什么?”我问道,声音就像是祁荫那般清冷,我心里当然很担心,但是再多的担心,也换不来孩子们的平安无事。 “去西天,找他。”一声雌雄莫辨的声音传来,我心中一惊,诧异莫名,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听到这种声音。 这究竟是谁?我冷笑一声,问道:“为什么?” 却没有任何人回答我,就连孩子的哭泣声也消失在风中,院子外的压迫感刹那间全都不见了。 一切似乎都已经过去,但是我却失去了两个孩子,对方的身份和身手都不一般,而且在我之上。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让我去西天?去了西天,找到祁荫又能怎样? 对方只是想让我去西天,就他的态度,应该不会那两个孩子怎么样,而且我不动身,他肯定还会来找我。 我没有出门,而是回到屋里休息,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眼前的事情对我来说一切都像是一个迷局,很多的为什么都交杂在我的脑子里。有的为什么其实根本不需要我弄懂,但是有些为什么我必须要弄清楚。 眼前一如既往的黑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爸妈和姐从外面回来了,我听到我姐哭哭啼啼的声音,还听到我妈说什么已经报警了。 没一会儿,我就听到我妈敲我的门,我起身的时候她就从门外进来了,然后坐在我的旁边对我说:“孩子不见了,我琢磨着,应该是你的宝宝,不满我们的做法,把你姐的儿子弄走了。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我摇头,对我妈说:“这件事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你也不要报警了,眼前正是多事之秋,但是我保证,不是我宝宝干的。家里和村里最近都不太平,也许小外甥被带走也好。” “你的眼睛,真的还有救?不需要回医院了?”我妈狐疑的问我。 我点头,手慢慢的摸上自己的眼角对我妈说:“很快……应该就会好了,妈,不管我和姐如何,你都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不要太操劳了,不应该。” “知道了,休息吧。”我妈摸着我的发丝,随后起身离开,我静静的听着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还有我姐哭啼不止的声音,心里竟然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我发现自己,竟然越来越心冷了,这种感觉和以前很不一样。我不知道这是因为小魔女的冷情感染到了我,还是我真的变了。 半夜的时候,村里放起了广播,我竟然听到我姐撕心裂肺的嘶喊声从广播里传来,硬生生能让人从梦里惊吓醒。 “杨淑安,你这个宅心,天生带煞的东西,为什么要投胎到我们家?为什么要害我?你去死吧,为什么不去死?我们家迟早被你害得家破人亡……叫你鬼儿子把我娃儿还回来,否则我要你不得好死……”我姐的尖叫声一阵一阵越来越激昂的从喇叭里传出来,就像是一根一根刺使劲的扎进我的心口,我只觉得气血翻涌,浑身发颤。 我很气愤,也非常想关闭自己的耳朵不让自己听到这些咒骂,我想不到我姐会这么极端,以这种方式来宣泄自己的情绪。 我能理解她失去孩子的心情,但是我根本没办法向她解释,孩子不会有事,毕竟我也不能百分百确定,那个谁不会伤害孩子。 我之所以不去找,是因为我知道,他会再来找我,而我若是主动去找他,那我就失去了谈判的资格,只能听他差遣。 我姐这一闹,全村都沸腾了,很快,我家门外就聚集了很多人,我姐也在其中,被人陪着回到了我家。我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喧闹的人声,觉得自己似乎是这里的多余。 “你这个当老大的怎么可以这么说二妞?” “不是我说你,婶婶我可要说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妹呢?简直就是胡扯,还大晚上跑到村委会的广播室去闹……” “对啊,你不想让我们好好睡觉了?” …… 村民们大多因为我姐极端的话表示出了不满,斥责声有,安慰的声音也有。 “你家羊羊真的丢了?那个大白胖子?找过没有?怎么还没找到?”村南边的张大爷向来会安慰人,这个时候更是不在话下。 “唉,没找到,大家先回去休息吧,这大半夜的,真是不好意思把乡亲们吵醒,我替闺女对大家说一声对不起了。”我爸爸满声愧疚的说,心情很是沉重。 外面的声音渐行渐远,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我姐疯狂的脚步声,哒哒哒的往我这个方向跑,我赶紧起身,脚步轻移,就到了窗前,打开窗跳了出去,而就在这时,我听到我姐使劲的拍门声。 “啪啪啪……啪啪啪……”越来越大声的拍门声加上她撕心裂肺的吼声,让整个家犹如落进一场火灾中。 我出了家门,打着光脚,站在庭院里看着家门。爸妈和我姐都进屋里去了,围在了我的门前,根本注意不到我早就出了门,家里又开始传来吵闹声,我听到这声音,想要离去的心情越发的坚定。 也许自从我开了天眼的那一天,我就不应该和家人生活在一起,也许真的如同我姐说的那般,我天生带煞,就算不是我的本意,也会给周围的人带来不幸。 我走进家门,缓步走到我爸妈的身后,他们却根本没有注意我,我看不到他们撕扯怒骂的样子,也不愿意看到,只能轻声对他们说了一声。 “别吵了!” 但是他们似乎根本听不到我的声音,我只能再大声的说了一声:“别吵了!” 她们这才停了下来,应该是看向我了吧。 “呀!”我听到我妈惊呼声。 随后我被我妈一把抓住,然后向着外面推:“你怎么就出来?快进去,你姐现在疯了,她肯定不会放过你。” 我妈妈说我姐疯了,我也觉得,如过我姐这样下去,全家都会疯的。 我拦住了我妈推我的手,定定的用我看不到的眼睛看着我姐,而她手中早已拿着什么东西,向我砸了过来。 “去死吧,魔鬼。”她疯癫的叫骂着我,那迎面砸过来的东西却被我轻轻一挥,就挥开了。 只是那东西并没有马上被打落在地,竟然在空中爆破开来,随后我忽然闻到一股异常的香味。 我暗觉不好,忙往后退一步,想要先离开这里,手腕却被我姐一把抓住,只听她疯狂的笑起来,然后对我说:“你这次完了,不管你再厉害,哈哈哈……” 我姐这一次,肯定又找了什么偏方来对付我,我闻到那香味,瞬间就觉得头晕目眩,随即脚下开始发软,浑身无力,我听到我妈惊慌的声音,但是都渐渐的远离了我的世界。 到最后,我的世界只剩下一片空白,就像是断片了一样。我姐到底听了谁的话对我出手?清醒的最后一刻我这么想着。 163:挖尸人 163:挖尸人 有很久没有像是现在这样让我感觉到解脱,只是这样的感受太短暂,用不了多久,我的脑袋就慢慢的恢复了清醒,很多发生过的事情就像是潮水一般向我扑面而来。 我的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光亮,我躺在潮湿的地方,鼻尖能闻到一股泥土潮湿混着木头和漆的味道。 这是哪里? 我伸出手,却触摸到一块硬梆梆的都关系,我感觉到忽然越来越困难,下意识感觉到自己被关在一处很狭小的地方,我用手敲打着旁边的应该是木块一样的东西。 我的耳朵里传来手指骨敲打在木板上的声音,“咚咚咚”的声音,阵阵闷响让我惊觉,我似乎又被下葬了。 这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我差点懵了,我这是“死了”多久?竟然被下葬了,我知道我们家至少会等七天再下葬,从我被确诊死亡到下葬,这期间一定经历了很久的时间,而且外面没有任何人声,我的“后事”应该已经尘埃落定了。 我姐对我用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这一次想要将我活埋?我气愤的想着,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外面传来一声声锄头挖在地里的声音,应该是谁在用锄头就在我的上方挖东西。 要挖什么?我没有马上用手敲打棺材求救,而是沉默了下来,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和诡异,关于我“死亡”的这段时间,我一点记忆都没有,我不相信我姐有这么大能耐,只是向我洒了一把粉就导致我假死状态,锄头挖了一会儿,一切都静悄悄的,没有人声,我心里发毛,不知道谁在挖我的坟地?为什么要挖? 我做好了准备,不敢大声的呼吸,只是闭着眼睛,静静的等待着。 一会儿,我听到有锄头在我的棺材木板上敲打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声音声响,让我心中一惊。 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要开棺?难道连我死后都不准备放过我?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一声乱入的电话铃声传入我的耳朵,外面的人拿出电话,我的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至少在他开棺的前一刻,我能知道他大概的身份信息。 “喂……” 是道粗犷的男声,应该是一个老大三粗的男人。 “在这里受了一周了,那两个老的都进医院了,没人看……安全着呢,村里没什么人……对对……应该是新鲜的女尸,二十岁左右……” “十五万一具,我开了车来,挖出来装在麻袋里扔进后备箱得了……” …… 听到他说的话,我大概知道了,我“死了”差不多真的有一周,很难相信我现在不仅没有觉得虚脱的感觉,就是饿的感觉也没有。 “哐当——”一声,他打开了我的棺材盖,我仍然没有感觉到任何光亮洒进我的眼睛,我闭着眼睛,想着,难道我的眼睛还是瞎的?后面我该怎么办? 忽然,一道手电筒的光射进了我的眼睛,我忙伸出手去挡,随即我就听到一声尖叫传入我的耳中,只听外面的大汉大喊一声:“鬼啊!” 看来是被我忽然的动作吓到了,不过随着那电筒的光从我的眼睛处离开,我慢慢睁开眼睛,竟然能看到外面的点点亮光,我忙眨眨肿胀的双眼,发现那亮光就是天空中的星光。 我伸出自己的手在我的眼前晃动,竟然看到我的手在自己的眼前晃动。 我恢复视觉了? 我恢复视觉了! 我忙从棺材里站起来,这才看到一旁还有一个被吓得拿着一个手电筒对着我射的男人。 我侧头看向他,不屑的问道:“你想卖我的尸体?十五万?” 我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他颤抖的身躯往树林里面躲,我看着他身后隐隐错错的鬼魂,好心的对他说:“别再往后面躲了,你身后的朋友好像一脸都不欢迎。还是快过来吧。” 他慌忙的摇头,睁大了眼睛惊悚的看着我,嘴里神叨叨的念着:“不可能?诈尸了吗?不可能的不可能……”他随礼一直说着不可能,我走出了棺材,看着自己穿着的竟然是寿衣,看来我是真的被下葬了。 挖棺的男人退到林子里面,那里有阴沉沉的树还有更多隐藏在黑暗中的阴灵,以前我在山上也是遇到过的,尽管他阳气重,但他如今心慌意乱已经让他阳气外泄,我现在担心的饿是我父母,还有我姐现在的情况,我想知道她究竟想要干什么,联合谁来害我? 我从另一个方向下了山,就在我刚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我忽然听到男人的惊叫声从山上传来,应该是碰到了什么厉害的角色吧,听这叫声的凄厉程度,肯定已经被吓晕了。 我没有停下脚步,尽量让自己的心放下来,不要那么紧张,事实证明,如今我也不会再感觉那么恐怖,一般的孤魂野鬼也没有近我的身。 没过一会儿,我就下了山,穿过一片天地,我行走在田埂上,远远望去,就能看到我家所在的地方,只见那里黑灯瞎火,毫无人气,我想回去看看我的人皮灯笼还在不在,所以加快了脚步,月色还算明亮,打在村子里,让我不用照明就可以看清楚前面的路。再加上再次恢复视觉,我发现自己的视觉似乎变得比以前通透了不少,虽然没有祁荫的眼睛带给我的那种神奇感觉,但也能看清楚目所能及的地方,比如说现在,尽管还有几百米的样子才能回到家,但是我已经能看清楚我家似乎笼罩在一片结界中,那结界的门口似乎还有人影在晃动。 此时正是夜晚,村子里其他的人早已经入睡,农村的地方,很少有大半夜不睡跑出来溜达的人,村子里暂时还没有狗叫声,我只听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声鸟鸣。 我小心翼翼的走在田埂上,索性我的两边都是苞谷地,长长的玉米杆子能遮住我的身影,以至于我不会那么被轻易发现。 听刚刚想挖我尸体卖钱的男人说,我父母都生病去了,没法来照看我的尸骨。在偏远的地方,年轻的女尸是很抢手的,一般还没有死去就有很多户人家为他们死去的儿子提亲。一具尸体能炒到几十万,越是年轻漂亮的价格越高,没结婚的女子死了后,如果不火葬,家人一定要去照看,以免被偷盗去配冥婚。 换一种说法,其实偷盗者帮了我一把,至少帮我把棺木打开了,否则我还真很难能出来,说不定还会因为窒息再次昏迷死亡。 不确定我家门口黑影是谁,我屏住呼吸,慢慢的靠近,我沿着田地走,从玉米地的空档穿过去,隐隐听到声音的时候我就静止不动了。 只听静谧的空气中竟然传来我姐的声音:“你这样不行,我们家都把她下葬了,你还不把我娃还回来?你是不是想要赖账?” “赖账?真是好笑,当时我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得等下葬七日之后。” “为什么?我爸妈也被你送走,你究竟要做什么?当时你找到我只是说可以带走她,没有说过你要杀了他,还会对我爸妈也出手?”我姐的口气听起来真是气急败坏,但我听到这些,已经明了,原来和我姐联手的不是什么陌生人,正是我在回家途中纠缠住我的城市驱魔师。 没想到她根本没走,一直在我身边,还暗中和我姐一起来对付我,虽然不知道她究竟要对我做什么,还要等七日,但就现在这情况看来,她不知道我已经从墓穴里出来,这是她始料未及的情况。 再说我姐,真是混蛋,不管是谁想要害我,她怎么都能成帮手?上一次东皇浚野的事情我还记忆犹新。 “少说废话,你先把孩子还给我,否则我让全村人都知道你这杀人凶手,绑架凶手。”我姐也是气急了,说的话不经大脑思考,也不衡量一下她自己现在的情况。 没想到珠珠的下一句话,让我忍住继续听下去:“知道为什么你从小就讨厌她吗?甚至连你的孩子都天生不喜欢她。” “啊?这还有为什么?八字不合,算命的已经说过了,我属鸡她属狗,能合得来吗?”我姐不以为然的说,一副早已知晓的样子。 珠珠轻哼一声,说道:“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告诉你一个事实吧,你虽然是人,但你的灵魂却沾染了一股魔气。而这魔气只针对她一人,尽管如此,这也影响你的脾气性格。”珠珠邪恶的说着,好像一点都看不起我姐。 我听了珠珠的话,隐隐中觉得她似乎已经知道了很多关于我的事,所以才会用这些曲折的办法,也许她已经知道,正面和我交锋并不是好办法。 “你骂我是个魔女?”我姐气恼的骂道,随后大骂道:“你是不是把我娃儿怎么样了?我告诉你钥匙现在不把孩子还过来,我……” “哈哈哈,你要怎样?” 珠珠笑了一会儿,随后说道…… 164:生气的驱魔师 164:生气的驱魔师 “算了,和你废话干什么,你不过也是一个可怜人。不过你的那一点魔气,我还是要取走的。” “你干什么?你想害我?啊——”我姐惊叫声忒大,声声传遍全村,只是我却没有看到村子里其他人家有什么反应,一点动静都没有。 “只是,如果你没了这点魔气,也许你的脑子会很不好使。”猪猪啧啧的说着,就要动手,我静静的听着她们的对话,就像是一个局外人,尽管那是我姐,但我也没有去救她,她惊恐的尖叫声已经打破了沉静的小村,但是村子里没有一户人家出门来询问,也没有一户人家开灯,大家就好像没事人一样,维持着这样诡异的安静。 我的心拔凉拔凉的,也许是因为连日来村里发生的诡异事情,大家对我们家已经麻木了吧。如果真的如同珠珠所说那样,如果珠珠真的能消去我姐的那点魔气,那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以后我姐不会再给家里带来什么祸事,就算我离开了家里,她也不会因为脾气太坏让父母生气操心。 可就在这时,忽然有谁在我的背后戳了我一下,那是清楚的被手指戳中的感觉,我心一凉,随即转过头一掌打过去。 我的掌虎虎生风,我甚至能看到一团黑气晕扰在我的手掌之中,而一抹小黑影一下从我的面前掠过,跳到了我的头上。 我心中一惊,恍然间,他的手已经抱着我的头,嘴里大声的叫喊着:“妈妈……妈妈……她出来了……她出来了,在这里偷听……” 小孩子的声音特别的响亮,我对他的声音也很熟悉,就在不远的地方,我这才看到一个灯笼,里面有一窜烛火发着亮光,摇曳着烛火的地方,游着一条能动的鱼。 是我的人皮灯笼,那这个小鬼应该就是洪洪了。 没想到他会忽然出现在我的身后,我一把抓住他看着我的头,想要将他从我的头上扯下来,却听他的语气忽然一变,变得特别的无辜,双眼无辜的对我说:“妈妈,妈妈,你不要宝宝了吗?” 这声音虽然是一样的,但我忽然就想到了那天我从门外带进家门的鬼子,这语气这声调,几乎和我的孩子一模一样,看来当是我真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被这小鬼骗过了头。 我心中懊恼,手下也没有留情,可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念咒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世上最嘈杂的杂音,像是蚊子一样嗡嗡嗡的在我的脑海里一阵一阵的响起,想要驱赶开那烦躁的声音,却根本不可能。 很快,我就失去了挣扎的能力,脑袋就像是要炸开了一样,我的心也跟着砰砰砰的直跳,潜意识里发现我似乎和以前很不一样了,我好像变弱了不少,而且对珠珠的咒语根本毫无抵抗力。 “哈哈……哈哈……妈妈,你成功了耶!”我听到小鬼洪洪欢快的笑声,还有得逞的放声大叫。 “她没死?那你对她做了什么?”我听到我姐不甘心的叫唤声,好像对我没有亡故的事情很不满意,完全忘记刚刚自己差点就要被折磨的事实。 只听珠珠无奈的说道:“哎呀呀,跑得还真快,再过一会儿,本大师就要去接你了,没想到你自己就能打开封印,真是不错。” 我听到珠珠不怀好意的称赞声,带着一种奸计得逞的侥幸,我没力气去将头顶上的小鬼打下来,却在这时,我又听到我姐质问珠珠:“你没打算弄死她?那为什么要下葬?” “妈妈是在给这个魔女下降,看看,就像是经箍咒一样,就算这魔女再厉害,也逃不过妈妈的五指山。”小鬼洪洪嘻嘻哈哈骑在我的肩膀上笑着闹着。 我姐问道:“这么说,你是真的只是想把她带走。那就带走吧,最好再也不要回来了。现在她已经出来了,而且你已经能控制住她,孩子……你把孩子还给我吧。” 只有在这个时候,我姐才会露出妥协的语气,珠珠冷笑一声,然后对她说:“就在你房间里,去吧。” 我的脑袋那昏沉夹带着刺痛的难受感觉刚刚过去,我就看到一双高跟鞋忽然走到我的面前,我的下巴被死死地掐住,珠珠霸道的将我仍然昏沉的脑袋抬起来,我看着她晶亮的双眼中绽放着一丝兴奋,我不知道她在高兴什么,难道她不应该趁着我虚弱将我收了?这是最简单的办法,但是很显然她对我做了什么,而且想要更多的利用我。 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等到有力气,我别过头。她哈哈大笑一声,随后我肩膀上的小鬼也哈哈大笑起来,我听这母子两一唱一和,无语的问道:“说吧,你想让我干什么?” “既然你这么问,那我就告诉你。我这么对你,只是像不过,想要把你绑到身边玩。”珠珠一口气全是无所谓的态度,我可笑的看着她,问道:“你有那么无聊吗?” 我刚说完这话,就被头顶上的小鬼打了一巴掌脑袋,虽然不痛,但我心里也气恼,一个小鬼骑在你头上拍拍打打的,想想也是气愤。 “要不是你,妈妈也不会受伤,还被恶狠狠地威胁……” “洪洪,不转乱说话!” 小鬼被珠珠严厉的打断,但是想到刚刚洪洪小鬼说的话,我大概能猜到,应该是暗中帮助我的那个谁在帮我清理了黄鼠狼带回小外甥的同时,又帮我将纠缠我的珠珠一并威胁了。 珠珠应该认识这个人,我看着珠珠问道:“他是谁?” 其实我的心中隐隐中是有一个希冀的,对,我希望这个谁是祁荫,如果是这样,那么一切都是一个误会。 “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可不会平白的便宜了你。走。”珠珠一声令下,一副气恼的样子,也许是想到了自己被威胁时的窘样,所以对我的口气也坏透了。 她将我带到村头,我看到那里停着一辆跑车,她用一根散发着红光的绳子,将我死死的绑住,然后将我毫不留情的扔进了车里。 我看着她冷傲的背影问道:“你不告诉我他是谁,难道是怕了?难道是被他威胁过不准说出他的名字?” 我用坚定的口气说着,她本来刚刚启动发动机,却在我的质问声中忽然一下踩下油门,我被一下甩在了前面的靠背上。 随后我听到她气恼的说:“你有完没完?再问我将你扔下去。” “扔啊。”我无所畏的一句话,将她的火爆脾气彻底点燃,随后她二话不说,一个动作就将我从车里甩了出去,随后我看到那跑车扬长而去,扬起一层灰,扑了我满脸。 我摔在地上,正想要站起来,那跑车却忽然掉了一个头,向我开过来。真是阴晴不定的女人,刚刚离开又回来了。这次她估计不会那么客气的对待我了。我使劲的想要挣脱这条绳子,却发现我怎么用力都不行,看来这并不是一根普通的绳子,我此刻心拔凉拔凉的,切身体会到何为我为鱼肉人为刀俎。 她将车停在我的面前,然后走下车来,一脚将我又踢了回去,对待我她根本没有一点尊重,毫不留情将我踢到在地上,用那只高跟鞋戳着我的胸口,我的胸口传来一阵收缩的疼,我一脸痛恨的看向她,她却俯下身一巴掌扇了过来。 只听一声清脆的声响,我的脸就被她狠狠的扇了一巴掌,我心中莫名的恼火,被她这一打,我却清醒了不少,在这个时候,我还是不要再激怒她,否则吃亏不讨好的都是我。 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夜里的冷空气,就听她恶声恶气的对我说:“是不是很想知道,谁特么为了你得罪了老娘?” 她的声音接近于咆哮,脸上还带着阴冷,随后她一把将自己的胸口敞开,我没有转过眼睛,直直的看着她的胸口,竟然有一个大大的佛印“卐”。 很明显是一道重重的伤口,虽然现在已经没有流血,但仍然惨不忍睹。 我心中一惊,不确定的问道:“是谁?” 我满眼希冀的看着她的眼睛,却见她面目狰狞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将衣服重新慢慢穿好,一字一句的对我说:“他对我的告诫,我会一一奉还到你的身上。所以,要怪你就怪他吧。” “你就不担心他再出现,更不会放过你?”我被束缚住躺在地上,心中又惊又凉,猜疑不断,很想从她的口中套出谁这样对她。 但她怎么也不肯告诉我,好像知道我心里最想知道的是什么,只是对我冷笑道:“放心吧,就算是再来,老娘也不怕,因为有你啊,你会保护我,不是吗?”她笑着看着我,然后将我从地上抓起来,一把摔进了车里。 我再一次被扔进车里,就看到乱跳的小鬼一下蹦在了我的身上,一脸神秘的对我说:“不要惹妈妈生气哦,她生气的时候就是魔鬼。” 165:暴毙 165:暴毙 我想她已经有她的办法,所以才这么是无忌惮的对我,眼前我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解开这个束缚在我身上的东西。 可是,我连这个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这东西还是挺厉害的,珠珠想要对付我估计已经想了很久的办法,这一出手就来个措手不及,就是找准我的弱点,趁虚而入,也怪我昏了头脑,恰逢想念小鬼子的时候,竟然错把洪洪当自己的鬼宝宝。她的时机找得很准。 “妈妈,灯笼里的东西好像在挣扎。”洪洪小鬼的声音忽然从我的身旁传过来,我侧头一看,那小鬼正坐在靠背上面,随着风飘忽不定,而它手中的灯笼,虽然被风吹得往后剧烈的飘摆,但很容易看出,那灯笼里面的东西正跃跃欲试,一直在撞击灯笼。 “扑哧……扑哧……”我听到灯笼里面发出扑哧的声音,人皮灯笼被里面的东西撞击得变了形状,东突西突,我担心的看着那人皮灯笼。 那洪洪看到这一幕,惊喜地将人皮灯笼拿在自己的手里,车子开得很快,特别是在这寂静无声毫无人际的夜晚,珠珠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洪洪的声音,加快了油门,以跟快的速度行驶而去,通向我不知道的地方。 尽管因为她的转弯我被一甩一甩的摔得生疼,但我一直将视线放在那人皮灯笼上面。 “妈妈,它要出来了!”我听到洪洪惊喜的声音传来,心中一紧,就在下一刻,车子猛地刹住,我一下被甩了出去,从车后座再次撞击在前面的靠背上。 与此同时,我感觉自己被猛地一拉,竟然从地上被拉了起来,这双拉着我的手生冷,没有一点温度,好像从地狱伸出来的。下一刻我就站在了车外,而我的手腕那束缚我的力量也瞬间折断,尽管浑身被撞的青肿不堪,但我仍然马上就注意到旁边的是谁。 羑离! 他竟然从灯笼里出来了,不会有什么事吧?我惊诧的看着他,而他却怒视着珠珠。 “你自己出来的?会不会继承到人皮的诅咒啊?”我担忧的看着羑离,他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拿着我的手放在自己的双手之中。 只是他浑身上下仍然散发着强大的气势,根本让人不敢忽视。我焦急又担忧的看着低头看着我手的羑离,想要将手拿开,却又再一次被羑离霸道的拿捏在手里。 “我没事,淑儿,你需要治疗恢复。她在你体内下了嗜魔降。如果不清除,你永远都会被她控制得死死的。”羑离微微皱着眉头看着我,漫天的星光与辉煌的明月是他的背景,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就是传说中的佛主,只为了拯救我的佛主。 “你是谁?”珠珠的口气带着压迫和警告,她拉开门,从跑车上走下来,我看向她的时候,只见她的手中已经拿着一把硕大的枪杆,黑色的枪身散发着黑气,里面似乎蕴藏着一股股强大的气流,我有一种预感,这对我而言不是什么好东西。 羑离没有理会珠珠,而是将一波一波的能量从他的体内源源不断的灌入我的手心,他的力量就是对伤口最好的治愈,以前就看到过他能将死去的狐狸救活,甚至连毛发也能还原,现在亲生经历,我才感觉到,经过这种润物细无声的力量滋润,我的内心似乎都被治愈了,渐渐的安宁,刚刚准备誓死和珠珠拼到底的想法也渐渐的淡了。 “佛光?你会用佛光普渡?你是……佛陀?不可能的,不管是大佛陀还是小佛陀,随着天主的回归都已经归位了。”珠珠目瞪着羑离,我能看出她一脸的惊讶,她现在应该很不淡定,我其实也很疑惑,羑离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他能从人皮灯笼里出来,就现在这个情况来看,似乎他并没有沾染上那人皮灯笼带来的诅咒和邪恶。 反而还能净化我内心的暴戾。 “淑儿,你感觉怎么样了?”羑离柔柔软软的声音如同清凉的夜风吹散了我内心的阴霾,我点点头,说道:“好多了,你呢?有没有哪里感觉到不对?” 比起我自己,我更关心羑离从人皮灯笼里出来会遭遇到什么不幸的事情。 他微微一笑,对我说道:“我没事,让你这段时间受苦了。你所有的苦难,我感同身受。” 话说的是很肉麻,但我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还是那个成天想让我陪着他的羑离,还是那个说了等我已经很久的羑离。 我看着他的脸,脑袋里一闪而过曾经熟悉的画面。我和他畅游在水池之中,他甚至能将我带到更宽阔的水域,让我认识水下的更宽阔的世界,和王国。 我们应该有一段很欢乐的时光,也是这段时光,羁绊住了羑离的感情,也许他放不下的,是曾经那个和他一起的毕淑,如今毕淑的感情慢慢的和我融为一体,我也很快的就知道为什么羑离会等我这么久,但有些事情我并没有从毕淑那里得到答案,比如那些痛苦的事情,好像这些复杂而疼痛的情感并不能灌入我的身体,这些东西像是被一道东西硬生生的划分开了。 “想你也不是什么佛陀,只是得了佛法的精怪。哼,既然你这么护着这头魔鬼,那我对你自然不客气。”珠珠懒得和我们耗着,她脾气本来就不好,说不了几句就要动手。 而羑离刚刚耗了力气出来,又马上替我疗伤,我担心他根本应付不了珠珠的怒火。 珠珠的大枪里忽然发处一连串的炮火,那炮火威力惊人,而且还能锁定目标,我带着羑离下意识就跳开,一跃退出十几米的距离,羑离轻飘飘得如同一片纸人,猛如虎豹的攻击一刻都不停息。 “去死吧,去死吧……”珠珠的怒骂声持续不断,我一跃想要再次跳开紧随而至的攻击,却在下一刻,我看到一股翻涌的水浪不知道从那个地方呼啸而来,忽然浇灭在那些火爆的攻击上。 喷涌的巨浪带着月华投下的晶亮,瞬息间将珠珠的跑车也卷入其中,我惊愕的看着这翻天覆地的变化,心也跟着这眼前的攻击澎湃起来。 “砰砰砰——”我听到水浪之中毫不停歇的攻击声,没想到珠珠这么顽固,看来一时半会儿还真的不能把她怎么样。 我也没想到羑离不仅一点没有变,反而更加的厉害。 只是,我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那个威胁珠珠的的是谁,我冲进水浪之中,待我靠近,那些水花自觉地为我让出了一条通道,一声炮火伴着一股巨大的冲击向我袭来,我伸出手一挡,轻松的将那攻击卸了下来。 我走到珠珠的面前,只见她的身旁有一个小孩,拿着一个破灯笼,痛哭流涕的说:“妈妈,鱼儿跑出去了……鱼儿跑出去了,快把它抓回来啊……” 珠珠的枪眼对着我,浑身已经湿透,形象很是落魄。 “站在那里被动!”我听到她一声暴喝,带着一股喷薄的怒气,我冷笑一声,瞬间移到了她的面前,一巴掌扇过去,打在了她的脸上。 只听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她下一刻就被我打倒在地上,面对如今的我,她的确太弱了,也许当初她也知道我的状况,所以才用了其他的办法将我束缚住。 只是她很聪明,我不能大意。 “告诉我,是谁警告了你。”我说着,将想要逃离这里的洪洪抓在手里,他苍白得过分的脸上一片恐惧,嘴里也一口一个妈妈,带着惊恐的双眼一片猩红,瞬时间就淌下了血泪。 “妈妈……妈妈救我……妈妈,你告诉她吧……妈妈……” “闭嘴,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吗?我可不想当媒婆,促成你们之间的好事。” 这么说…… 可是这么说,我更加猜测这个谁是祁荫,我的心里荡漾着些许的激动,将她从地上拉扯起来,定定的看着她问到:“他是祁荫,对不对?你应该认识他,对不对?” “呵呵呵……哈哈哈……”她忽然狂笑起来,伸手想要推开我,我一手钳制住她想要推开我的手。 “祁哥哥,没有忘记我,对不对?”我的声音带着一种兴奋,抓住珠珠的衣领更加的使劲。 只见珠珠冷笑着看着我,嘴里念念道:“是……是……” 忽然,她脑袋一歪,眼睛死死的瞪着我,没气儿了!我惊愕的看着她僵硬的面部,不可思议的松开手,只见她整个较弱的身体都往地上栽下去,面如死灰,双目睁大。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洪洪忽然从旁边窜出来,一下跌倒在珠珠的旁边,抓住往下坠落的珠珠。 一时间,漫天的水瀑散去,我看着砸在小鬼身上浑身僵硬的珠珠,她手中的枪也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死寂,就连小鬼哭泣的声音也消失不见了,一切看起来那么的诡异。 166:去西天 166:去西天 “羑离,她怎么回事?”我侧头看向我的身后,却没有发现羑离的身影。 就在刚刚一会儿的功夫,他去哪里了? 我机警的注意着四周的动向,却没有发现任何动静,在这样诡异的状况下,我开始紧张起来,直觉告诉我,似乎这里还存在着另一个人,也许他就是幕后的那个谁。 也许他就是幕后帮助我却不告诉我他是谁,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我在心里郁闷的想着,侧头看向身后,只见珠珠仍然躺着,一副死翘翘的样子。 我蹲下身,探向她的鼻息,没有一丝气息,应该是没气了,现在羑离又不知所踪,看来对方是不想告诉我。 忽然,一窜金光从我的身后射过来,就像是日出的光辉,只是更加的迅速突然,就这样划破了寂静的黑夜,我被这光逼得后退几步,因为我的内心是忌惮这光芒的,只要被这种光芒沐浴,住在我身体内的小魔女非常的暴躁不安,让我更觉得虚弱无力。 我躲到了跑车的后面,这才注意到那光芒的中间是一道深灰色的门,我看不清上面雕刻着的东西,却觉得莫名的熟悉。 只见那门打开,光芒正是从那里面散发出来的,随后我就看到有一个人影从里面走出来。 是羑离。 他怎么忽然跑到那里面去了?我诧异的看着羑离,随后那金光消失,门也不见了,而羑离却正好落在了我不远处的地方,他的脸上同样有着焦急,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淑儿!” 我看是他,忙从车子后面跑出来,“我在这,我在这……” 刚刚的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就听到羑离对我说:“刚刚我跌入了无间道,你没事吧?” 只听他焦急的问我,我惊叹他提到的无间道,我不是没有掉进去过,可是为什么这么巧?我忙侧头看向珠珠那里,但见她仍然躺在那里,一副僵硬死尸的样子。 “我没事……”我迟疑的说着,然后带着羑离走到珠珠面前对他会所:“你能不能救活她?我需要知道一件事情。” 越是不想让我知道,我就有越想要知道的欲望,也许事情并不单单是想要帮我那么简单,也许在这件事情的背后,说不定还藏着一个关乎我的更大的阴谋。 羑离看着珠珠,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对我的提议很不满意,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是觉得我没有那个必要救活曾经胁迫过我的驱魔师。 我叹了口气对羑离说:“没事的,如果你能让她说出实话,那再好不过了。” 羑离心疼的看了我一眼,卷曲的发丝漂浮在他的眼帘之前,让我能轻易的看懂他的迷离。 “好吧,我说过,你想做的事情,我都能替你去实现。”他沉声说道,但是我可以听出他语气中的不乐意,他是一个什么事情都摆在脸上和语气里的,我知道我这样做他不能理解,但我有我自己的考究。 羑离蹲下身,将珠珠从地上扶起来,忽然他背脊一僵,我知道他看出了问题,忙问道:“什么情况?还能不能救?” “不需要救。”羑离淡淡的说。 “什么意思?”我走过去,蹲在他身边,注视着眼睛瞪得老大的珠珠,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她没有死,只是一种禁忌在她的体内生效,她暂时被禁忌封印了,只要一到时间,这道禁忌会自然解开。” 禁忌? 难道是背后的谁下的,让我不会从她的嘴里知道他是谁?我诧异的想着,再一次提问,为什么不想让我知道? 一切似乎很明显的告诉我,这个人就是祁荫,但祁荫这样做,似乎又太过了,我忽然想到祁荫最后一口气,那个时从念珠里出来对我说过,让我不要去找他。 难道知道我如果知道他还记得我,就认为我会去找他吗?他不希望我找道他,所以才隐瞒自己帮助过我的事情。 是这样的吗?想到这里,我叹了一口气,就听羑离问我:“只要等一会儿,她就会自己醒来。” “那就带她一起走吧。” “去哪里?” “西天!”我说道。 羑离听了我的话一阵沉默,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去,但是我已经决定,我要去找祁荫,与其在这里猜想质疑,倒不如直接去找他,让他告诉我一切我想要知道的,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要去!”羑离沙哑的声音忽然说出这三个字,平静而带着隐忍,我诧异的看向羑离,奇怪的问到:“为什么?” “为什么要去找他,既然他已经放弃了你,淑儿,西天不是你能去的,你忘记了吗?你是魔,永远去不了那里。”羑离的话带着一种严肃,这是他少有的状态。 但他的话并没有让我让步,也许去西天是我一直的想法吧,在这之前我也想了很多,祁荫的态度应该也是不想让我去西天,似乎向我隐瞒着很多的事情。 但我气就气他只知道隐瞒,还装不认识我,就算有再多的借口我都不能原谅他这样不明不白的做法,让我陷入一片焦虑中。 “他也不想让我去西天吧,西天,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在哪里?”我看着羑离忽然变得沧桑的脸,我从他变化的神情中已经知道,他对西天是熟悉的。 也许如果没有祁荫,我对这个地方会一无所知,甚至根本不想去了解。 羑离站起身,看着天际,似乎在回忆什么。 “那是超脱于阴阳两界至高无上的存在,有一群普度众生的佛陀,如同神一样掌握着是世间的一切,包括时间和宿命。”羑离的微微扬起了头,晶莹剔透的肌肤散发着淡淡的荧光,这道光围绕在他的周身,就像是一道柔和的佛光云绕在他的周围,守护着他。 “那里有佛主吗?”我惊异的问到,这和世人口中说的西天很相似。 但羑离却摇头,对我说:“那里没有佛主,佛主早已不再,只有天主,佛主离去的时候,天主代管西天,成为新的主宰者,俯瞰众生,淑儿,他就是天主,你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 “不可能,不可能在一起,为什么当初又要招惹我?” “千年前,他就因为你被封印了一次,西天遭遇了叛变,险些毁灭。如今他好不容易重回西天,你不应该去打扰他。”羑离就像是一个无情的佛陀,劝解着我不要去西天,更不要靠近祁荫,他说的话让我一阵沉默。 回忆翻涌而来,有谁在我的耳旁对我说:“就算搭上一切,我也要让你回来……到时候,我会亲自去迎接你……我的小公主。”这句话带着一股悲哀和无奈,我听到他声音背后的天雷滚滚,似乎整个天都要塌下来,全都压在他的身上。 “祁哥哥……祁哥哥……”我的脑子很乱,嘴里喊着祁哥哥,想要宣泄处我内心的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我……”我的嘴里说着这样的话,但心里也很悲痛,但是我的记忆只有一片火海,我能聆听到当时自己的绝望,但是我无法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毕淑……毕淑……不要想了,不要想了……”羑离的手又一次包裹住我的手,我感觉淡淡的温暖从我的手中蔓延开,我的暴躁在他的安抚下平静下来,但是我不知道,我曾经到底经历了什么,让我刚刚如此的绝望。 羑离曾经想告诉我以前发生的事情,但是被我拒绝了,现在我更加恐惧面对真相,对祁荫越是在乎,我现在就越是难以再去面对我们之间的伤痛。 但是,我还是决定去西天,如果我不去,这个噩梦会越来越深入,我会不得解脱,更重要的是,我根本放不下就这样离开我的祁荫,如果他是真的狠心和我分开就好了,但是我现在隐隐中发现,他似乎迫于一种无奈,如果是这样,我会更加的不安生。 “走吧,我们去西天。” “你还是要去,你会受伤的,甚至回不来,就算是这样,你也要去?”羑离的话带着一种伤痛,似乎很久以前,我就听到过这种声音。 我点头,没有一丝退意。 “为什么?”羑离沙哑的声音打在我的心尖,我揉了揉仍然胀痛的脑袋,安静的说道:“我相信他,我只相信他。不管什么时候,我的心里都告诉我,在这个世间,唯一不会背叛我抛弃我的,就是他。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这样相信着的。” …… 寂静的夜晚,渐渐的过去,天边的朝阳,渐渐的露出了一角,就像是摆在我眼前的困境,似乎也已经露出了光辉的一角,等待着我去撕开那一层蒙着的黑暗。 等着我吧,祁荫,不管是任性也好,还是自以为是也好,我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将我们之间的隔阂一一消除。 我听到远处的鸟鸣声,还有羑离淡淡的叹息声,似乎还有一声叹息,但我想要琢磨的时候,那道声音瞬息间消失个彻彻底底,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 167:镇上医院 167:镇上医院 “如果,不是他呢?不是你想象中的他,祁荫是真的忘记了你,你还会去吗?”羑离问我。 如果?对啊,如果一切都不是我猜想的那样,我这样跑去找祁荫,到时候岂不是让自己更加难堪? “本来我不愿意告诉你的,但我更不希望你去西天,那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那里,只会让你痛苦。”羑离的声音飘渺而悠远,听到他的声音,我会不由自主的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但是我并不想就此放弃。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有些事情即使我不应该,我也要去做。头破血流对我而言,也没什么。”我已经过了一段不清不楚的日子,恍恍惚惚,自己根本不像是自己,我这才切身的体会到什么是哀莫大于心死。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你吧。刚刚让我进无间道的,是化靳。也就是说,给这女人下禁忌的就是他,不是祁荫。”羑离一口就说出了化靳的名字,听到这个名字,我的脑袋里就闪现出那个素衣白袍,如仙人一般的身影。 为什么会是他? 但是,很可能就是他。还记得那个带走小孩的站在我家门口对我说,让我去西天,但是如果是他,为什么不进我家的门,反而在门口对我说这些? 只有一个解释,他不仅给珠珠下了禁忌,也许他还用其他的办法控制了珠珠,甚至利用了珠珠,站在我家门口也好,拿走张神婆的念珠也好,利用珠珠也罢,也许都是为了让我误认为祁荫心里还有我,让我能去西天,毕竟他和我正式见面就告诉我,如果要去西天,就叫他的名字,他会带我去。 那么…… 挖走我眼睛的,是他?还是祁荫? 想到祁荫和我仍然隔着难以跨越的坎坷,我的心没有刚才那般雀跃,反而更加的失落,有一种跌入谷底的感觉。 也许事实如同羑离所说,我不应该去西天吧。想让我去西天的只是皇舅一个而已,而他对我虽然温煦情切,但我看到他对皇姐和母后的囚禁,心里特别的寒冷。 就在此时,我忽然听到珠珠的呻吟声,随即听到洪洪小鬼又开始叫唤了起来。 “妈妈……妈妈……你不要死啊,洪洪不想失去妈妈……”小鬼的撒娇声让人心中不舍,珠珠从地上爬了起来,恍恍惚惚的问道:“这是哪里?” 我侧头看向珠珠,就听到羑离的声音率先响起:“告诉我,威胁你的是谁?” 珠珠听到着声音,身体一僵,只见她的眼神一顺不顺的看着羑离,仿佛魔怔了一般,我诧异的看向羑离,才见他的双眼放着两束幽光,与黎明的微光融在了一起,煞是和谐。看来他对珠珠使用了一种控制。 “我不知道。” “你对他有什么印象?”羑离问道。 “白色的衣服,很强大……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头好痛……我不要说,我什么都不知道……”珠珠乱叫唤着,但我已经知道了我想要的答案。 白衣服,很明显就是化靳。 想到他暗中干了这么多事情,引诱我去西天,我心里就不舒坦,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应该是对祁荫不利吧。 “淑儿,你应该知道,如果你去西天,对你和他都没有任何好处。”羑离再一次在我耳旁说道。 “那你呢?对你有好处还是坏处?”我问道。 “我这么反对你,难道你还猜不到?”他看我态度没有那么强硬,语气也轻松了不少。 “我需要再考虑考虑……”我说了这句话,就听打到珠珠的枪声,那凌厉的子弹攻击对我就是一连串的扫射,我踱步移开,绕过那些射过来的炮弹,闪身移到了她的面前,还未等我出手,她就被一片水瀑冲走,从我的眼前消失不见。 只留下那只满脸怨恨惊慌的小鬼,大眼怒瞪着我。 我冷笑一声,也许是心中的小魔女的不屑。 我带着羑离往医院走,在离开之前因为珠珠和我姐,我爸妈都住进了医院,想到这里,我就只恨刚刚没有多收拾几下珠珠。 天也渐渐的亮了,加上路上很少有行人,很快我就带着羑离到了医院。 我到医院的时候,我爸妈正躺在医院,而且一动不动,好像死人一样,我凑近了看着我爸妈的脸,觉得特别的苍白,自觉瞬间就告诉我,我爸妈生的病,并没有那么简单。 羑离看着我爸妈,脸上一阵疑惑,我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也觉得我爸妈的病很不正常。都是珠珠和我姐搞的鬼,想要趁着我在墓地里,让我爸妈不给她们捣乱,来完成珠珠对我的控制。 想到这里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如果珠珠再回来,我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她。 我心中焦急,走出病房,向护士的房间走去。我敲了几声病房的门,根本没有人回应我,等我想再敲门的时候,我身后忽然有声音冒出来:“你有什么事吗?” 我被吓了一跳,忙侧头看过去,就见一个带着护士帽,穿着白衣袍的女人站在我的身后,她的手里还拿着输液用的东西,嘴上有一个大口罩,罩住了她的嘴巴。 “我想问一问202号两个病人的情况。”我直接说明了我的来意,那护士看了我一眼,然后打开门,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问到:“你是病人的家属?什么关系?” “女儿,他们是我的双亲。”我回答着,想着这护士还真是认真,她,慢慢的放下东西,然后从抽屉中拿出一个本子,翻了又翻,周围很寂静,在这住院部的二楼,似乎我很少遇到在走廊或是楼梯上走动的人,就连是护士,也遇到她一个,也许是时间还太早的缘故吧,我想。 “202号,他们没有得什么病,只是气血亏了些,但是两个老人的女儿硬是让他们住院,好好调养,我们也没办法。”护士口气淡淡的,拿了一些东西就想出门去。 我觉得怪异,一阵冷风从护士房的里面吹过来,我心中一紧,忙看过去,只见那窗帘翻动了一下,然后什么也没有。 我侧头看向门口,发现那护士的身影早已不见,我觉得哪里不对,忙向打开的门外走去,却看到那护士的身影已经在拐角的地方,那地方正是一个打开的病房,她就要走进去了。 我忙喊住了那护士:“请等我一下,我还没问完呢。” 但是她就好像没有听到我说话一样,走进那病房,我就听到那病房的门关上了。我忙跑过去,才发现那病房就是我父母所在的地方。 “咚咚咚……咚咚咚……”我的敲门声响起,却没有人给我开门,我想着羑离在里面,忙想让羑离给我开门,却在这时我的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我忙侧头警惕的看向旁边,拍我的竟然就是羑离。 “怎么回事?你怎么不在房间里?”我问到。 “刚刚发现门口有什么东西,所以出去看了看,马上就回来了。”羑离有点不好意思的说,看来还是太嫩,又被人摆了一道。 我二话不说,一掌推开了病房的门。 那门很容易就被我打开了,我怒瞪着里面正不慌不忙为我父母换着吊水的护士,她仍然被口罩蒙着嘴巴,现在我觉得她是有意蒙着自己的脸。 我走过去,紧盯着她的眼睛问到:“为什么他们会昏迷不醒,别拿你那一套来忽悠我。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我的声音带着严厉,医院人少,不像是县里的医院人那么多,再加上这些地方都是上了年月的老建筑,以前听说的谣言就很多,何况是我还亲眼看到过医院的诡异? “哎,你干什么?大呼小叫的,真没礼貌。你没看到我在替你家人换点滴吗?”她的眼睛测看着我,就像是在打量一个无理取闹的病人家属。 我看着她平静的眼神,里面忽然闪过一丝惊慌,我沉声以及其严肃的声音问到:“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告诉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我将放在桌上的一个针筒拿在手里,这东西显然是刚刚被用过的,她看着我拿着那针筒,眼中的慌乱更严重了,甚至想要绕开我走出去。 她指着我的父母对我说:“我没有对他们怎么样,他们只是睡着了,不幸你去摇一下他们,摇一下就醒了。” 我看向门口的地方,对羑离使了一个眼色,他的身影一闪,就到了我爸妈的身旁,他的手轻轻的放在我爸妈的手上,我知道他能治愈伤痛,甚至唤醒生命,但我也没有让这个护士马上离去。 但就在这时,我们的病房门口忽然站着一个医生,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医生,像是他这样的年纪,应该在医院里很有权威,他看着我,眼中明显带着怒火,只听护士向那老医生求救道:“黄医生,救救我。” 我又没对她怎么样,干嘛说救?弄得我好像要对她怎么样一样。 168:骗魂 168:骗魂 “你们要干什么?还不快放开她,要我把你们都赶出去吗?”黄医生很严厉的对我们说,丝毫不留一点情面,冰冷冷的目光注视着我,让我感觉很不踏实。 我拿着针管,对着那年轻的女护士,冷声对黄医生说:“说,你们对病人做了什么?” 我作势就要将针管插入女护士的血管,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我也只是想用这个针管为利器,威胁这些耍把戏的医生护士。 忽然,我的手腕被一只手握住了,在将我的手腕往下面按住,与此同时我听到了我爸的声音:“二妞,快放开这位护士。” 我惊愕的低头一看,没想到我真看到我爸已经醒来了,双眼望着我,虽然空洞了些,但我能看清楚,他的神志渐渐的在清醒,只是觉得他迷迷糊糊的,好像很累一样。 “放手啊!”护士一声尖叫,毫不留情的拍开我的手。 就在这时,我妈妈也开口对我说话了:“二妞儿,你来了?你怎么来了?”我妈是在惊诧我忽然来这里看她,她肯定还以为我已经死了。 “老头子,是二妞儿啊,二妞儿终于来看我们了。你看到没有?”我妈刚醒过来,情绪就这么激动,还指着我想要大笑出来。 我酸痛的看着我爸妈,回过头时,就看到黄医生带着那个护士往外面走了。尽管我爸妈已经醒过来,但是我还是感觉到哪里不对,特别是那黄医生的气场,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他甚至对我能产生些微的威压。 我走出门去,就看到羑离也站在门口看向远去的黄医生和护士。 只是在转角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见了。 一切来得太快,去的也太快,我心中诧异,问旁边的羑离:“怎么感觉不对劲,你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对劲吗?” 羑离回头看向我的父母,然后对我说:“他们,应该是刚刚才回魂过来。灵魂非常的疲惫,长此以往,必定减寿。” 听到羑离的话,我心中一惊,忙转身看向我的父母,没想到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又躺在床上睡着了。 医院渐渐有其他的工作人员来上班了,我又去了一趟护士那里,没有再看到之前看到的那个护士。而其他的护士对我说,我父母的确没什么问题,只是气血很亏,需要调养,本来回家就可以的,但是家里缺少人少,所以才住院,希望能得到护士的照料。 这都是我姐的意思。 只是,调养就调养,怎么感觉身体越来越差了?我觉得情况不对劲,又去其他的几个病房看了看,虽然病人的病情都不一样,但似乎都有一个共同点,经过护士的反应,这些人精神都不是特别好,很爱睡觉休息。 但是护士都将这视为病人的正常情况,并没有引起重视。我向医院的护士打听那个黄医生。 原来黄医生的确是这里儿科的主治医生,但是已经很久没有来医院上班了。 那护士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依据我的观察,应该也不在医院吧。这么说,他们干的事情就不是什么好事,我守在父母的窗前,看向窗外,没多久,就到了正午。 这时候我爸妈忽然醒来了,只听我妈忙拉着我对我说:“怎么还能摸到?我这是做梦吗?怎么还在做梦?这几天梦可真多。” 我妈带着忧愁说道,我爸从床上起身,身体感觉轻飘飘的,一看他就感觉站不稳,好不容易走到我面前,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又揉了揉我的脑门,对我妈妈说:“应该是二妞,看来她回来找咋们了。” “二妞,这几天你怎么都不来找爸妈?我们每天都到殷朝地府去呢,都没有看到过你。你这几天都去哪里了?怎么都没有来见爸妈?是不是怨爸妈,没有救你?我们不是不想救你啊,是真的没办法了,医生都说你死了……我们有什么办法……呜呜呜……呜呜呜……” “要是你真的觉得愿望,就把爸妈也带走吧,反正你一个人上路也很孤独,地府里太阴暗潮湿了,你一个人肯定会害怕的。”我爸爸忽然对我说。 “你们去地府了?”我惊异的问到,情不自禁的抬高了声音,我爸妈肯定以为见到我还是梦里,那我就能确定他们的梦究竟梦到了什么,这也能解释在他们昏迷的时候,魂魄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几个缺德的,竟然对我爸妈下手,我不会再轻易放过他们。 “对啊,每天都去,自从你死了以后,我们太想见到你了。但是都见不到,自从你姐把我们送到医院以后,我们就能去地府……但是,怎么也找不到你。”我妈抱着我大哭起来,有气无力的。 我忙安慰我妈:“别哭了,我没死,我真的没死啊。一切都是误会……” “对不起啊,二妞,是妈不好,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得了大病治不好……”我妈妈对我道歉,不过我倒不是得了什么大病治不好,明明就是被我姐和那个珠珠想办法埋了。 但这些我也不会和我妈说了,只是对我妈说:“我没有死,只是昏迷过去,医生误诊,我昨天才从墓地里爬出来。你知道这些事情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我爸掐了我一把,然后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锤了捶自己的胸口,顺了顺气,然后对我说:“没走就好,没走就好……” 一家三口在一起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确认我没有死去,对于他们的质疑,我只能随便找了一个理由,说是和冥界的大官认识,知道我舍不得爸妈就放我回来了。 说道冥界的大官,我妈妈忽然对我说:“哎呀,说道冥界,我和你爸也去过,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忙问到:“你们去那里干嘛?谁带你们去的吗?” “最开始,我们以为是你带我们去的,开始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有人对我们说,那是你以后要住的地方……”我爸爸眼珠子左上方盯着,似乎在回忆什么东西,很吃力的回忆着。 “对啊,那时候我们以为你死了,你以后要住的地方,肯定就是冥界。”我妈补充道。 我看了一眼一直在门口守着的羑离,只见他也认真的听着,我忙问我爸妈:“那人还对你们说了什么?” “他说烧纸房子什么的其实你都收不到的,让我们去搭建房屋,给你住。所以我们在冥界一直搭房子,特别的累,但想一想你死后有一个安生立命的地发,我们也就坚持了下来。”我妈妈说道。 “可是,你们一直没有见到我,不觉得怀疑吗?”原来是去当劳工了,没想到时有谁还想利用活人做梦的时间,让活人的魂魄去冥界做劳工。 我想想也是气氛,怪不得我爸妈气血亏损严重,甚至魂魄都很脆弱,甚至会造成减寿的结果。这在背后出手诱骗两个老人的,肯定就是那护士和医生了。 怪不得护士进了我爸妈的病房,对他们打了一针他们就能醒来,原来是做法让我爸妈从冥界回来。 我正沉思着,就听我爸妈对我说:“和我们一起的还有其他的人,后来他们高诉我,着不是给我女儿造的房子,是给他们死去的亲人造的房。我和你妈听了那是个气。” 但是想出来根本就没法,我们只能每天都做事,一直以为是个噩梦呢,怎么也醒不来,每天都看到很多奇怪的人。 听我爸妈说,我已经大概知道了个缘由。 看来除了我爸妈,还有其他的受害者。 之后,我爸妈又问了我一些我的情况,我问道:“我姐都不来守着你们吗?” “她要给你守尸骨。你还没死翘翘的时候,就有好多人想买你的尸体配冥婚。这事你也是知道的,像我们这个地方,有这个风俗习惯,村里就有三家。我们知道你不愿意的,你的情况父母的了解,不想让你死了也不安生,又担心你的尸骨被盗走,只能每天轮流守着看着。我们莫名其妙的晕倒了,也交待你姐去看着……”我妈说。 天下父母心,没想到我死后父母也没有抛弃我,以至于病倒了自己,虽然他们的病也是出自我姐和珠珠之手。 “你姐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轻松啊,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爸担忧的说着。 “别提她了。”我说着,然后让我爸妈好生休息,本来他们可以出院的,但我今天就要留下来,替他们报仇。 欺负人欺负到我头上来了,越想我越咽不下这口气。 我关上了房门,侧头一看,就看到羑离靠在走廊的一侧,闭目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想家吗?你已经离开这么久了,难道就不想回去?”城市永远不是他应该去的地方,他有属于他的地方,看到沉寂清冷的羑离,我心里忽然舍不得,舍不得他离开那个只属于他的净土。 169:冥旅 169:冥旅 如果是我,若不是万不得已,我绝对不会离开自己的家。 羑离睁开了眼睛,他的眼中一片纯净,就像是浩瀚的天空,没有边际。 “家?我没有家。”这是他对我说的原话,原来在他的心里,那处被他庇佑了千百年的人,是可以被轻易的舍弃的,也许那些人对我说的,水神大人只是太寂寞了,所以才会将他们世世代代庇护在那里,甚至打通一条超脱宿命轮回的河流。 “淑儿,你还会去西天吗?”他忽然问我。 想到这里,我摇摇头,说道:“暂时不去。” 不去,并不代表我不在意,只是我没有一个非去不可的理由,更何况我父母的情况并不算乐观,等安顿好父母以后,为了减少我带来的灾祸,我会暂时离开家里。至于是不是去西天,那就另说了。 “不管如何,现在我要抓住那个骗我爸妈的凶手,我猜测这里其他的病人估计也遭了道。”我对羑离说道。 医院的走廊已经多了些许的人气,没有像是早上来的时候那么冷清,中午的时候,很多送饭的亲朋都来了,也许正是如此,我爸妈才会在这个点醒来。 我一路走过去,看到其他病房的病人差不多也醒过来了,只是神情和模样看起来都非常的疲惫,和我爸妈的情况很相似。 打定主意,我也没什么好怕的,特别是在替我爸妈出气的这件事上。 很快就夜幕降临,我留下来陪爸妈,羑离因为气场太强,所以我让他暂时先离开。 静谧的夜晚,我爸妈很快就睡了,我趴在他们的床边假寐,老医院走廊上的灯是应声灯,只要有声响那灯光就会自己发亮,一旦声音过去,它自动熄灭。 我看着那木门与地面的门缝,微弱的灯光就从那里传进来。一会儿明一会儿暗,大概是十一二点钟的样子,我听到隔壁病房传来一声咳嗽声。 “咳咳咳……”这声音听起来虽然正常,但是我知道,202号病房的旁边并没有其他的病人,我白天也在这一楼走了一遭,都留意了的。 咳嗽声后,我就听到隔壁的房门被打开了,随后我就听到走廊里有脚步声传来,由近及远,又由远及近。 那脚步会停留在其他的门前,还有推门而进的声音,我想出去看个究竟,关键时候将始作俑者拿出来收拾一番,但我又想到这冥界的事情,当然得冥王说了算,我现在当着他的面给他逮这些害人的东西,估计也能损他。 所以我拿着胸口的红黑玉牌,心里默念着慕游魂的名字。结果这样并没有如愿让慕游魂出来,反而让自己看起来比较傻叉,我看了看窗外冷寂的月,移到窗前,压低了声音,念了一声慕游魂的名字。 “慕游魂,冥王,呼叫冥王,呼叫慕游魂……” 结果我人没有叫来,那走廊上的脚步声倒是没有了。我忙放下手中的玉牌,去开门,左右一看,走廊上的灯都是亮起来的,只是什么也没有。 没有脚步声,没有人影,什么都没有,只有全亮的亮光。 忽然,所有的灯都灭了,眼前一片黑暗,一阵阴风从走廊的尽头呼啸而来,还夹带着一声声凄厉的鬼哭狼嚎声,尖锐而刺耳。 看来是针对我的,估计和我想的一样,早就想收拾对方了。就如同我想收拾他一样等了这么久,估计他也等了这么久想收拾我。 我关上门,就站在门口,霎时间,一股魔气从我的眼中迸发出来,迎面而来暴躁的阴风忽然就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走进这团阴风中,没有一丝的惬意,我知道这阴风的背后就是我想找的鬼头,我今天一定要替我爸妈讨个公道。 走着走着,忽然一个小鬼从旁边窜了出来,我伸手就将那小鬼头抓在了手里,直接撕碎。 小魔女本来就残暴,得到我的纵容,自然更加放肆。阴风似乎打开了一扇同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我能感觉到熟悉的森冷阴寒气息从对面扑面而来。 “叮当……叮当……叮……叮……”耳中忽然传来阵阵就像是榔头捶打在钉子上的声音,我诧异的听着这忽然传来的声音,与此同时,我仿佛再一次置身于冥界。 “撕碎她……不要让她闯入……” “你去啊……你去……” “大家一起上……” “太厉害了……我们还是先上报吧……” 周围络绎不绝的声音纷纷传入我的耳中,我讽刺的看着周围的冷空气,学着祁荫的语调冷声说道:“想要魂飞魄散的就来吧。”说着,我随手将一个跃跃欲试的小鬼抓在手里,就像当初进入张神婆的厨房面对那些索罗鬼一样,攻击迅猛,毫不留情,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的将小鬼捏碎,亲眼看着那小鬼消失在我的手中,我却没有一丝可惜的想法。 每一次小魔女出现都会改变我的心性,让我变得更加的残暴无理甚至是冷酷,每每时候想想,我都会不寒而栗。 我的狠辣起了作用,很快那带着鬼声的阴风就散去,大概是真的去禀报了。那叮当叮当的敲打声从不远处传来,但是我并没有一眼就看到什么建筑东西,我的眼前是一片空旷的黑土地,上面或多或少埋着可怖的尸骨或是积聚了一摊一滩红褐色的液体,不时有盘旋的鸟从我的头顶飞驰而过,似乎在惊奇我这个忽然闯入的生人。 冥界太大,而我去过的地方太少,这和我起初去过的冥界有些微的不同,地上有太多的尸骨和沉积的血液,到处散发着一股恶臭,甚至那鸟,也只是骷髅鸟,光秃秃的骨头架子。 我正诧异又谨慎的打量这里,也感觉这里暗藏的眼睛也诧异又谨慎的打量着我。一呼一吸之间,我渐渐的放慢了速度。 忽然,我的眼睛被什么蒙住了,我心中一惊,一边想着是什么这么大本事不动声间能蒙住我的眼睛,一边转身就对着那东西一掌拍过去。 我的手中落空,身体一个旋转,险些丢脸的栽倒在地上。 “你当冥界是旅游胜地不成?想来就来?玩腻了就走?”我听到慕游魂欠揍的声音忽然传入我的耳中,让我惊喜不已。 我忙拍开他还罩在我眼睛上的手,骂道:“你还想吓我?这算什么旅游胜地?充其量就是一鬼屋。” “你这次又是怎么来的?”他说话的时候,我奇怪的发现那叮当叮当的声音忽然没有了。 我忙推开他,向着那声源的地方走了几步,然后回头问他:“你听了什么声音吗?叮叮咚咚的像是在建造房子?” 他拿开脸上的金色面具,然后对我咧嘴一笑,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的幻听很严重,这是冥界最偏僻的地方之一,十年有一鬼魂能来这里就不错了。”慕游魂走过来,拿起我胸口的那块玉牌,满脸欣慰的对我说:“不错,知道怎么用了,还以为你会拿去当了。” “唉唉,放手,我现在还没那么差钱罢了,别以为我有多舍不得。”我拍开他的手,这么就没见,他一点也没有变,白玉瓷器一般的肌肤在昏暗中甚至能泛起一片莹润,那双如水闪烁的眼眸,这样看着我倒让我感觉到不好意,慕游魂什么时候长得这么好看了? 我质疑的看着他问到:“你是不是定时要去打美容针?皮肤每天不见太阳怎么还这么好?” 怪不得他要带面具,就这样的绝代美颜,肯定经常被他的手下觊觎。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冥王,被属下觊觎自己的容貌,肯定不是什么好滋味。 我的想法很快被他恶劣的打住:“你这女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旅游啊,让你来就是给我当导游啊,不识路嘛……”他向来对我毒舌,我得了机会也不想让他占尽毒舌优势。 他果然吃瘪,一副要挥一挥衣袖离开的样子。我忙拽住他不让他离开,大声说道:“我是来帮你办案的,顺便赚点外快。” 他转过头来的时候,我对他露出了大大的微笑,表示我的诚恳。 但是他还是不怎么相信,忽然问我:“本王觉得,就算你爱慕本王,也不用想这么不着调的办法。尽管想做冥王妃的女人已经……” 看来他一来,我连线头的都断了,果然失策。所以在他对着天地吹嘘自己的时候,我默默的往声音传出来的地方离去。 我的速度很快,几乎是瞬移。我刚出了冥王所在的地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 “叮当……叮当……叮叮……”又是这敲打的声音,纷乱,毫无节奏感,似乎是许多的东西都敲打在一起,才发出这沉闷的响声。 我诧异的看向周围,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我抬步向那声音传出来的方向走了几步,忽然,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副奇异的画面。 我看到了人影,也看到了他们正在干什么,更让我惊奇的是,他们正在做的事情…… 170:你作死 170:你作死 他们在打桥? 不是在建造房子,而是在建桥,那桥长足有十几米,奇怪的是,这些人影拿着的都是腐朽的木板,看样子聚精会神的在那里敲打,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我。 看来甩开慕游魂是明智的,如果他跟着,这些造桥的会不会又转移一个地方? 我走向那座桥,认真的查看着,这座桥说也奇怪,只有桥头没有桥尾,另一端也不知道要延伸到哪里去。桥宽约有五米长,足够过往车辆。 慕游魂刚刚才说这是冥界偏僻的地方,为什么要在这里造桥,很显然,慕游魂并不知道这里有这座桥。 所以这绝对是违章建筑。眼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告诉慕游魂,然后拆了这里,抓处幕后凶手,好好蹂躏一番,以报仇雪恨。 我正准备回头找慕游魂,可是刚转过头,我的眼前忽然出现一个黑影,漫天的黑气忽然往我的眼睛里钻,我眼睛传来一阵突兀的刺痛。但我没有马上松懈,而是向前一拍,用浑厚的魔气疯狂的攻击。 我听到自己暴躁的怒吼声,咆哮着似乎要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毁灭了。也许是忌惮我的攻击,那忽然出现暗算我的凶手并没有再次出手。 “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若再来,绝无回头路。”那声音悠长绵延,浑厚有力。 但我根本不想接受他的警告,但下一刻,我的眼睛就开始疯狂的往外淌出液体,还夹带着一股恶臭味。 我心中紧张,正想要出手,却听到了慕游魂的声音:“滚开!” 下一刻,慕游魂就拉住了我的手,说了一句:“尸眼毒虫,放肆。” 随后我的手被慕游魂放开,耳旁的叮咚敲打声忽然再一次消失不见,尸眼毒虫?那是什么? 我正在担心,眼睛却忽然能在看到东西了,刚刚的痛苦好像根本没有发生,就像是一种幻觉。 我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抹下来几条恶心的虫子,散发着腐肉的味道,我忙将手中的渣滓甩掉,心里一阵恶心。 可是奇怪,为什么不直接要去我的眼睛,看来只是想警告我,没有对我下狠手。 我太容易遭暗算了,不行,这样不行,如果没有警惕的心,就算有再厉害的能力都是白搭。 周围的一切都仿佛海市唇楼一样消失在我的眼前,包括慕游魂在内,似乎都从来没有出现过。 我不甘心的看着刚刚还是鬼修桥的地方,只见那里一片平地,与其他地方无异。 我向那个地方走去,认真的看了几圈,被暗算以后,我更加的憋屈,就在这时,慕游魂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问到:“你没事了吧?” 我侧头看向他,回了一句:“一会儿就好了,你刚刚看到是谁了吗?”我问到。 “是谁不重要,反正你都不认识,我们先离开这里吧。”他忽然对我说。 “为什么?难道这里有什么让你忌惮?你知不知道,这里有无辜的灵魂在修桥,这很容易让他们折寿的,难道你都不管管吗?”我诧异的看着慕游魂。 他带着金黄色的面具,像是在认真听我说,等听完了我的话以后,只是回了一句:“冥界的事,你无需插手,乖,我们先离开这里。” 说着,他就要来将我牵走。 我忙拍开他的手,不客气的问到:“凭什么我不能管?他们伤我一分,我必定十倍奉还。” 我怒气腾腾的声音让我自己的惊诧了,应该是小魔女吧,吃不得半点亏。 “你还是这般倔强要强,好,我给你报仇,只要你愿意,我会抓住伤害你的鬼,在你面前惩罚,可好?”他忽然对我承诺。 “好奇怪,你为什么会说我?”我诧异的嘀咕着,很少有情况冥王会自称自己为我,一般他都会耀武扬威的在我面前说本王怎样,本王又怎样。 “不要再多疑了,快离开这里吧,以后不要再来了。”他忽然拉住了我的手,我感觉到小魔女的挣扎,我也将那手甩开,一脸怒气的看着慕游魂。 “我给你说了我不走,我要亲自报仇。”我说道。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似乎很无奈,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任性了,但是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想法,有一种让人无奈的执拗,不管怎么样都不愿意屈服。 “杨淑安,离他远一点。”我忽然又听到了慕游魂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 我诧异的转过身,就看到慕游魂站在刚刚桥所在的地方,只是那里什么也没有了,只留下他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怎么回事?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慕游魂。两个人都带着面具,一时间,我不知道谁是谁。 就在这时,我面前的慕游魂忽然对我说:“杨淑安,不要被他迷惑,他是这里的怨灵,不要靠近那里。”说着,他就伸出手来,想要再次牵住我。 我忙甩开他的手,一步移开,移到了他们两个的中间。这太特么的诡异的,我又不是特别的了解慕游魂,忽然出现两个,这不是考验我的智商吗? 我揉了揉眼睛,虽然还有些许的浑浊,但任何东西我都能看明白,如果是慕游魂的脸,我还是认得出来的。 我指着两个慕游魂说道:“你们都把面具摘下来吧,摘下来,反正捂着我怎么都认不出来。” 但是我说了这话,他们却没有任何动作,我诧异的看着两个都不放下面具的慕游魂,心里惊诧的想着:“难道两个都是假的?” 不过都敢模仿冥王,先不说本事怎么样,这胆子还是挺大的。 “杨淑安,你笨啊,如果本王让他看到本王的样子,他定能轻易变幻出来,你应该让他先放下面具。”站在鬼修桥位置的慕游魂忽然这么说。 我回过头看向安静的看着我的慕游魂,只听他比较无语的说道:“你还怀疑起本王了?给你点颜色你就要开染坊不成?”他忽然拿下自己的面觉,一张能让属下觊觎,皮肤仍然白皙透彻如瓷器一般的脸蛋出现在我的面前。 “过来,不要靠近那边,那是想要出来的恶魔搭建的桥,你认为他站在那里是为什么?他想拿你当砥柱,砥住那座桥。”我面前不远已经拿下面具的慕游魂忽然对我说。 啊?恶魔搭建的桥?说白了不是我的同类吗?这一切看起来听起来都太灵异了,就目前来看,似乎站在桥上的那个慕游魂嫌疑更大。 但随即那个站在原来桥上的慕游魂就暴跳起来,怒骂我笨。 “真是蠢女人,如过本王离开这里,这桥就会溜走,你先过来,你再过来几步,你就能看到,这桥还在本王的脚下。”他几乎要暴跳过来抓住我打一顿了,我被他怒火冲天的气势吓了一跳。 我疑惑的看着鬼修桥位置的慕游魂,不信的说道:“你这暴脾气,应该是恶魔吧?”我狐疑的疑问却让他更加的愤怒,他脚下就要往前抬起来,大有要奔过来扇我一耳光的样子,随后他一把将自己的面具扯开,我仍然看到他怒火汹涌的脸。 “不过,慕游魂还是挺会生气的,动不动就发火,也许你就是他。”我悲哀的感叹道,没想到他听到我这么说反而惊悚的笑了起来,大概是被我气到了一种程度才会有的效果吧。 “杨淑安,你对着一个假货说什么说,快过来,赶快离开这里。”离我不远的慕游魂又向我走了一步,我忙退后一步,打住他:“别再往前走,我的速度很快的,别逼我去那边。” 他果然听住了脚步,我身后的慕游魂哈哈大笑对我说:“去吧,跟他走吧,看他怎么收拾你这个坏女人。” 还发出一声幸灾乐祸的笑声,我无语的转过头看着那桥那边的慕游魂,一阵恼火。 “去吧,你过去吧,自己当了垫脚石,到时候别哭死找我申冤。”我面前不远处的慕游魂没想到嘴更毒,连我找他申冤的后事都说出来了。 “哎呀,好烦,好烦……”我烦闷的揉着脑袋,忽然,脑袋灵机一动,说道:“既然如此,我只能出一个抢答题了,听好了,总共有三道题,三打二胜,谁回答得又快又对,我就相信谁是真的慕游魂。” 我想的是慕游魂偷看过我的日记,记忆力又好,应该能记得很多我以前的事情,用这个办法,其实非常的不错,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 “你作死!” “你作死!” 两道相同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感觉自己似乎产生了幻听。 “别胡闹了,快过来,早点离开这里对你不好吗?” “跟他走吧,快走快走,不想看到你这个蠢女人了。” …… “咳咳咳,第一题,从小到大,我一共暗恋了几个人?”这道题对慕游魂来说应该不难,我的日记我最清楚,来来回回就那么十个而已。而且日记里还有方程式,用特俗符号标记出来,这个应该很容易回答的。 171:抢答题 171:抢答题 “杨淑安,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竟然好意思问这种问题。”站在桥那边的慕游魂暴躁的叫骂起来。 “你不要不知道装知道好不好?认真回答。” “十个!”离我不远处的慕游魂信誓旦旦一脸邪笑的说。 “十一个!”而站在桥那边的慕游魂同时说出了口。 我斜着眼睛看过去,怀疑的眼神没有让他紧张起来,反而让他更傲慢无礼:“如今你还有一个暗恋对象,就是本王,你忘记写进那什么记了。” “不要脸!”我气呼呼的想着。 我咳嗽一声,然后问到:“第二个问题……” “问什么问?”我听到两个慕游魂都抱怨道。 我偷偷的看了一眼在我不远处的慕游魂,身形一移动,眨眼间就落到了桥那边的慕游魂身边。 没想到我耳中刹那间就传入叮咚叮咚响的敲打声。我的到来让旁边的慕游魂闪了一下,我忙一把抓住他的手,稳住他的身形。很显然,对于我的忽然到来,他根本没有做足心理准备。 “算你识相!”他对我咧嘴一笑,沉声说道。 我看向远处的“慕游魂”,只见他的身影一下消失在那里,无迹可寻,我诧异的想着,真是太像了。不过就算是再像,他也没办法给我那种慕游魂才能给我的感觉。 “他到底是什么鬼?”我疑惑的问着,虽然就现在来看我的确是选对了冥王,但不能否定,刚刚我的确是摇摆不定,很难下决定。 “应该是刚刚谁用双鱼玉佩复制了一个本王,这样不仅可以引诱你离开,若是你真跟着他离开,本王不可能不追,只能舍弃这里。再回来找,这鬼搭桥就很难找到了。”慕游魂欣慰的说着,好像心情很好。 原来是这样。 “不过你平常虽蠢,关键时候倒机灵,你是怎么发现本王才是真的?”他问到。 还有脸问,我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如实说道:“多亏你这坏脾气。”哎,我想到第一次看到慕游魂的时候,清清冷冷的,无欲无求的样子,十足十的高冷范儿,没想到混熟了以后,竟然有这么多的缺点,不仅脾气暴躁,还毒舌,自恋…… “你这女人,怎么说话的?”他又要给我脸色看了,我绕开话题,指着脚下仍然叮叮咚咚的桥问到:“这个怎么办?我们不可能一直站在这里吧?” 他的注意力果然被我成功转移,沉声对我说:“这的确是恶魔想要逃脱才搭建的桥,我们不能惊醒这些建造桥的,所以,必须先让鬼差将这些生魂一一带走,再销毁这桥。” 这么麻烦啊! 看来恶魔还挺有本事的。 “不过,我这样算不算胳膊肘往外拐,毕竟我是正统的小魔女。”我语气低落的说着。 “你?还魔女?算了吧。”慕游魂好像根本不想和我废话下去,他随口就叫来了鬼差,一长路的围着这十几米长的桥,我还在鬼差的队伍里看到了几个熟脸。 包括曾经想将我扔在路上的无常。 我指着那无常对冥王说:“我和他一起去吧,可以长见识。” 顺便顺路的时候整整这个无良鬼差,我心想。我话刚说完,就听那无良鬼差跪地不起,声音沉痛至极的对冥王说:“冥王大人,小的无福消遣未来的冥王妃的厚爱,千万不要折煞了小的啊……冥王大人……” 一听这称呼,我就炸了,就差跳下去将他的衣领拽起来扇几巴掌。 他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好像要遭什么大最一样。 “你说谁冥王妃呢?说谁呢?我招你惹你了?说得我好像大逆不道一心想上位一样,你什么意思啊?” 那无常知道我想找他茬,所以他尽量发挥自己的演绎功能,将自己完全包装成了一个在冥界工作了数百年,没有功劳也又苦劳的可怜的劳动模范鬼差。 但这慕游魂就像是看好戏一样看着我和他的鬼差扯经,既不帮忙也不劝架,好像撕起来才是他一直想看到的一样。 真是变态心理。 我想现在在无常身上也捞不着什么东西,一脸憋屈的说:“算了算了,我先走了,你自己慢慢处理吧。” “你不烧桥吗?脾气那么大,你回头找什么发火?”我临走的时候他还找着点来调侃我。 我无语的看了他一样,就要离开,他却忽然拽着我的手腕不让我走。 “本王还有事情对你说,正好你来了,等等再回去。”他一副命令的语气对我说。 我本来心情就不好了,直接拒绝到:“我还要回去看看我爸妈那里,你不懂,我现在心情急着呢。” “那里不是有条鱼守着吗?” “你怎么知道?跟踪我?”我甩开他的手,没想再多留,大步往前面走。 “本王真的有事告诉你,是关于祁荫的。”他忽然说到祁荫,我马上停下了脚步。 就听他感叹道:“你果然偏心。” 说的好像我和他有一腿一样,我只能站在桥边,看着一路路的鬼差战战兢兢的从我的身旁走过,差不多走过的时候都会瞄上我一眼,带着那种单纯的好奇的目光。 从他们好奇的眼神中我大概能猜出,如果冥界也有微博,那我肯定会上头条了,分分钟成微博红人。 再说那些拿着斧头的生魂,被鬼差慢慢的牵走的时候,还一个劲的往下锤,可怜的鬼差只能那一块木头安抚生魂。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是生魂都这样吧,脑袋不好使,就像是在梦里一样,有时候用锤子砸着东西,还憨笑了起来,那模样,不寒而栗。 虽然鬼差的效率并不高,毕竟要安抚生魂,他们是专业的,自然有他们的一套,闲来无聊,我问慕游魂:“你说恶魔只是让生魂来帮他修桥?为什么要找生魂?” 这点我很想不通啊,为什么要是生魂呢? “哼!”只听慕游魂一声冷哼,我侧头看向他重新将自己的面具带在了脸上,全身上下瞬间高冷了起来。 “为什么?这都不懂,真是蠢。”我就知道他会找机会羞辱我,不管是我的智商还是颜值总是他的打击对象。 “youknowyouup,nocannobb.” “你说什么?”他怒目瞪了过来,我看着来来回回的鬼差,怅然的说道:“我的意思是,你看这些生魂,真是太可怜了,幸好有冥王大人你及时发现,否则后果一定很糟糕。”要不是老娘及时发现,及时带着你这小冥王,估计恶魔跑出来了你都不知道,拽什么拽,还不叩谢我? “算你识相。若不是本王发现,恶魔会让这些生魂成为桥梁砥柱,如果一只恶魔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主要是一条路能让千千万万只魔从魔域出来,到时候阴阳混乱,生灵涂炭。”冥王的声音难得的沉重起来,虽然他是在用夸大的风险表彰自己的功劳。 “为什么恶魔出来就一定会打破阴阳平衡,生灵涂炭,我也是恶魔,不是吗?”我说道。 “你不一样,你和所有的魔族都不一样。”冥王的声音虽然低了不少,但我仍然能清楚的听到他说的是什么。 为什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难道是我虽然体内有小魔女,但我仍然是普通的人,我能完美的调用魔气,但我却很难被发现是魔? “你知道,为什么我不一样吗?”我问道。 冥王侧头看着我,静静的,周围的叮咚声已经没有了,鬼差也渐渐的走去,只剩下天边凄冷的红月,照射着远处坑坑洼洼的水坑中,晃动着一圈又一圈的诡异。 忽然他对我咧嘴一笑,冰冷的面具都被他带动起了温热:“想知道吗?那就留在冥界吧,与本王做伴,你想知道的本王都可以告诉你,甚至更多……” 竟然又诱惑我! 我叹了口气,看来他是不想对我说了,也许我的身上真的有很多很多的秘密,冥王知道,祁荫知道,化靳知道,也许还有很多很多我不认识的人知道。我忽然觉得,新生对我而言也许是一件好事,让我暂时忘记很多事情,愉快的,不愉快的。一旦触碰到这底线,冥王选择不告诉我,也许也是保护我,而羑离很想告诉我,但在我的反对下也沉默了,他也是尊重我。 其实我比谁都想知道我的前世,但我又比谁都不愿意知道我的前世。到现在为止,在我还没有摆脱杨淑安这个身份的之前,我不会去接受更多身份。 “那你要告诉我的事情呢?祁荫的事情?”我问到、 他飞身而去,落在了桥边,然后转身看向我,只见他的手中刷的一下亮出了一团妖冶的红火,那火焰瞬息间从他的手掌中如同一条巨龙呼啸而来。 我吓了一跳,惊愕的看着慕游魂,只是他带着面具,我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火碰到我脚下的枯木就开始熊熊燃烧起来,瞬息之间,我的眼前全是铺天盖地的火焰,虽然我感觉不到滚烫的温度,也奇怪这火焰根本不会伤害我。 但是…… 172:未知的魔域 172:未知的魔域 回忆再次不由自主的袭上心头,漫天的大火里,我睁大了双眼惊恐的看向火焰之外。 他冷酷的面容,渐渐和祁荫的脸相重叠,记忆在我的脑海中盘旋,渐渐的侵蚀我的大脑。 难道,他想要告诉我关于祁荫的事情,就是这个? 他也想要告诉我,是祁荫烧死我的?或是,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去的? 我不可思议的看向不远处的冥王,火渐渐的的熄灭了,我闻到了空气中烧焦的气味,很难受,可是我的心里更加的难受。 “你想到了很多事情吧?”冥王的声音忽然冷酷的在我的耳边响起。随后我听他对我说:“你和他的感情不是很好吗?这就是孽缘。前世,你因他而死,这一辈子,他是来偿债的,所以,一开始才会对你那么好,不是吗?” 不是吗? 不是的! 我看向冥王冷酷的脸,摇摇头,对他说:“让你失望了,你想破坏我们的感情吧。真可惜,你失败了,不要问为什么,因为我就是不想相信你。” “那你还愿意和他在一起?”冥王试探性的问到。 “当然愿意。”我无所谓的说道。 随后,我甩掉了大脑里那股莫名的伤痛感,踏向旁边坑坑洼洼的黑土地上,阵阵恶臭飘来,我望向更深处的天空,一片漆黑,看不清前方。 “你回去了,我来冥界的事情已经完成,后会无期。”我没有再看慕游魂,向未知的前方走去。 “你找得到出口吗?”我听到慕游魂隐忍的声音。对啊,入口在哪里?我看了一圈四周,就连标志性的红色忘川河都没有看到,他已经说过这里是偏远的地方,看来是很难出去了。 “你知道为什么魔会想在这里造桥吗?”冥王忽然问我。 我对这个不感兴趣,既然现在这桥已经被冥王销毁了,之后他一定会认真对待,更加警惕,只要我爸妈恢复过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这里曾经有一道通阴之门,从这里,从外面输入了成千上万的鬼魂。” “那么多?”我感叹道。 如果这里有一道门,那我是不是可以从这里出去?我诧异的问到:“那现在呢?能再把那门打开吗?” “本来可以,但现在不行。”慕游魂冷声说。 “为什么?”告诉我又不让我从这里出去,何必呢?又是故意的。 “魔头已经选中了这里,如果再次打开,他岂不是更容易从这里打开一扇门出去?你是真蠢还是真的很蠢?”冥王说道。 不过,对于他说的话我不是很理解,但大概意思我还是懂了。他的意思就是说再次打开这道通阴之门会对魔头有利。 “行行行,你们这里不是有很多种交通工具吗?”我问到。 “那你自己慢慢等吧,到底还是本王先你一步离开。”说着,他就自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说的和做的都像是一个小男孩才会做的幼稚行为。 不过,他就这样走了? 我看向刚刚搭着桥的地方,长叹一声。冥王这性子,还真是阴晴不定,态度真是转的太快了。 不过,我瞅了瞅周围,如果我能自己打开门,那不就可以很快的出去了吗? 这么想着,我踹了踹脚下的黑土地,忽而一阵森冷的风忽然从不远处传来,这冷飕飕的阴风让我心中一紧。 忙看向那阴风吹过来的方向。自古都是阴阳交替、流通的时候形成阴风,这风来得古怪,我惊诧的看着那边,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风口的方向跑去。 我刚跑几步,那风从我的脸上消失,我又往后退了一步,站在原地,谨慎的看着眼前的动静,这里,对,就是这里,风是最强劲的地方。 那么,是不是可以说,这里就是阴阳相同的地方?那道还残存的通阴之门其实还留了一道口子? 如果我猜的没错,那我回去还真是全不费工夫,这样也不用看那冥王的臭脸色了。 心头划过一阵欣喜,我伸出手,向那风眼的地方伸进去,心中也充满着忐忑。 我的手伸进那风口,那里就像是一个口袋一样,虽然是无形的,但是我能通过这风的力度和触摸阴风的感觉来判别风口在哪里。 忽然,我伸进去的手好像被什么拉住了。我吓了一跳,忙想把手抽回来看,但那拉住我的力度太大,再加上触不及防,就算我怎么想挣脱,那力道根本没有松一下。 应该是手吧,谁的手? “谁?谁在那里?放开我……”我大吼一声,想借此怒吼吓走我住我手的那个未知东西。 可是,那力道根本没有放松一下,反而我整个身体被那力道往上提了起来。 我的整个身体一下就飘在了空中,我感觉不对劲,心中警铃大作。 股股风如同一把把利剑往我的喉咙里钻,我根本不能出声,眼睛也被逐渐将我淹没的风吹的不能睁开。 眼前一片漆黑,身体如同被密密麻麻的刀片刮一样。下一刻,我就要被轻易地带进了另一个空间。 就在这时,我的腰身忽然被一双手揽住,那力道更加的霸道,我憋着气忙往后挣脱,忽然感觉眼前被一道亮光一闪,似乎有一道金属的亮光从我的眼前闪过。 只是刹那,那洞口的风就消失不见,我整个身体也跟着我下坠落,和那怀抱一起,完全脱离开那恐怖的洞口。 “你作死吗?”我听到慕游魂的声音忽然在我旁边吼出来,我被他的声音一惊,同时也一喜。他又回来了? 真是有惊无险,我指着上面的那洞口我问道:“那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你说的那道连接阴阳的门吗?” “这哪还有什么通阴之门?那是通往魔域的地方,刚刚你差点被拖进魔窟!”冥王没有好口气的说,甚至说话的时候我能听出他的粗暴,他应该是很生气。 我瞪了他一眼,不满的问道:“你不是要比我先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杨淑安,你差点掉进魔窟,闯下大祸,竟然还用这种口气对本王嚷嚷?”他一副很不可思议的口气。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也不是给我开玩笑。 所以我只能讪笑着说:“哎呀,不要生气,刚刚我以为那就是通阴之门呢。” “算了,你这个蛮不讲理的女人,也真是麻烦。本王送你回去吧。”他竟然亲口说送我回去,我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他对着空中喊了一句:“睚眦!” 又是睚眦兽?我记得我以前乘过他的睚眦兽,不过他的坐骑虽然叫睚眦,但是和我在九尺寒潭下看到的睚眦很不一样。 脱离了刚刚未知的危险,慕游魂亲自将我送回了阳界。一路走来,一路坦荡,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安全的从冥界通往到人间。 回去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离那医院的距离并不远,而且就在附近。 应该是那搭桥的地方就在这附近吧,所以病房的病人才会成为最重要的受害者。所以我回来的时候,只要从那搭桥的地方回来,应该也是在这附近。 我回到医院,就看到羑离在病房的门口守着,闭幕思索,似乎看起来心事沉沉的。 我走近了羑离,他猛的睁开眼睛看向我,叫了一声:“淑儿?” “我回来了!”我向他打了一声招呼,指着门对羑离说:“我爸妈没什么事情吧?” 他点头,然后推开身后的门。 我定下心神,这样就好。看来我爸妈的事情也应该了结了。 我站在门口,就看到我妈妈正在和我爸爸摆谈什么,时不时的我会听到自己的名字还有冥界什么什么的。我站在门口,最先注意到我的就是我妈妈。 “你回来了?”她口气明显是惊喜,没有了最开始的神经兮兮,更没有认为我死了。 我点头走进去,问我爸妈:“你们感觉好点了吗?” 但看我妈妈气色也好多了,虽然脸色仍然苍白了些,但我能感觉到她浑身上下充沛的能量,似乎比以前多了很多。 我妈吐了一口浊气,对我说道:“没什么事了,你回来就好,我们现在就出院吧。” 就在这时,我爸爸忽然对我说:“我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医院的,你说这奇怪不奇怪?到底怎么回事啊?我要出院。” 听到我爸爸这么说,我才想到了我姐和珠珠,看来珠珠虽然是驱魔师,但是她也没有注意到这医院的问题吧。 “二妞儿啊,你在想什么呢?以后啊,你也不要到处乱跑了,经过这次,爸再也不想和你分离了,我们赶快回家吧,没什么病住什么院啊?”我爸爸的意思是,还是让我留在家里,好好过日子。 但是,现在似乎一切都还没有结束,就算是我想要这样的日子,也是不可能的。 首先孩子的事情,其次就是祁荫的事情,还有想让我去西天的化靳,也许还有更多未知的危险,会给家人带来灾难。 我叹了一口气,为了不再因为我连累我爸妈,我只有对我爸妈说:“爸妈,你们先处理下家里的事情,我出去一段时间。” 173:双鱼玉佩 173:双鱼玉佩 “你去哪里?”我妈严肃的问我。 我想了想,还是不要告诉我妈。 “不会去哪里?就是去把孩子接回来。”我说道。 “对啊,你肚子怎么会是平平的?你的鬼子在哪里去了?”她追问道。 我装作没什么事对我妈说:“因为跟着我太危险,所以我把孩子交给一个朋友了。我这就去接回来啦。” 我妈妈点头称是:“你知道就好,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这一去得多久啊?你这整天在外面跑也不是个事。” 去不去西天,我还不确定,但是…… 我应该先离开家的,等一切趋于平静,我再回来吧。我越发心疼的看着我爸妈,对我爸妈说道:“姐姐那里,你们也不要难为她。我听一个驱魔师说,她之所以和我对着干,只是因为她入了魔气。不是她的本意。” “说起你姐我就气,把我们弄到医院肯定也是诡计,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她。”自从有了孙子以后就偏袒我姐的爸怒气腾腾的说。 我也不是太善良才这样说,我也不服气我姐对我做的坏事,但自从知道了原因后,我也不怎么怪她了。罪魁祸首另有人选。 和我爸妈交代了一会儿,我妈又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这次你出去记得随时保持联系。如果可以……”我妈妈的声音忽然哽咽了起来,我慌张的看着她,就听她接着对我说:“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和你一起去。” “你就别去了,吃不消的。”我可千万不能让我妈跟着我去,我每次出门意外丛生,很多时候自身难保,当然,我不会告诉她实情的。 “哦,上次家里来了一个和尚找你的,最后你们两个碰到了吗?”我妈妈问道。 和尚?化靳?难道是他? 我点头,就听我妈接着对我说:“他挺厉害的,如果可以,你就请他帮帮忙吧。” 我点头答应,心里却没有想过要化靳帮忙。我带着父母从医院离开,没有再遇到那护士和医生,不过那护士和医生都是冥王的事情了,如果冥王注意到这两个,应该不会放过他们的。 我把父母送到家,又去张神婆那里看了看,发现她还没有回来,心里不免伤感。我这一次离开,也是没有什么目的,我还是没有决定要去西天。一是摸不清楚祁荫的真心假意,二来不想顺着那皇舅的意思,总觉得他在利用我。 “淑儿,如果你没有地方去,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羑离忽然对我说道。 我站在村头的交叉路口,迷茫的看着他依旧儒雅飘逸的脸,问到:“哪里?” “你的王国,淑儿,你不想回去看看吗?”羑离忽然对我说,语气带着诱哄。 回去?我的王国?我的心里忽然多出一个声音在呐喊,想要回去,但我却不是很愿意的。可是,羑离的一句话似乎念叨出了我内心深处的不甘心,也许是羑离所说的地方里有我的怨念吧,确切的说是小魔女的怨念,所以才有这么强烈的念头,想要跟着羑离去那个地方。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却听到我对羑离说:“你是说华殷国?” 华殷国,就是我内心深处的那片故土,我想到这个名字,说出这个名字,脑袋里就开始出现自己奔跑在华殷国御府大道的情景,欢声笑语,还有站在城门口等待远去归来的马蹄声,就像是我在村里等待父亲归来的摩托车声一样。我应该是在等待祁荫归来吧。 那里,有很多回忆…… 可是,现在都已经过去很久了,那地方还存在吗?我对着羑离露出了疑惑的眼神,可是他却轻笑出声,似若有所思的对我说:“淑儿,你还记得双鱼玉佩吗?” 双鱼玉佩?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就是前不久冥王对我说的。他说双鱼玉佩分离出了另一个他,所以他们非常的相似,甚至让我好不容易才认出来。虽然两个冥王非常非常的相似,但终究还是有不同的地方。 但我对双鱼玉佩的了解也仅限于此。而小魔女的心思也没有进入我的脑袋中,所以我只能疑惑的看向羑离、 他那双明亮而清澈的眼睛看着,微微勾起唇角对着我一笑:“双鱼玉佩,是佛门很重要珍贵的宝物。不仅是华殷的王城,就连你,毕淑,都是因为它才才得意重生。” 重生?竟然还和我有着很大的关系?我不可思议的看着羑离,想等他接着说,但是他却没有再开口,完全是点到为止的态度。 后来不管我怎么拜托他告诉我更多关于双鱼玉佩的事情,他都不肯说,只是对我交代到:“等去了华殷王城,自然会告诉你。” “为什么偏偏让我去那里?”我抱怨道。 “因为我不想让淑儿去,西天!”他平静的说。 早知道羑离不想让我去西天了,但没想到他态度这么坚决,向来什么都依着我的羑离,虽然表面什么也不说,但一旦他认真了,也是这么的固执。 “好吧好吧,我去,到时候你一定要告诉我怎么回事。”我对这玉佩还是很好奇的,二来,这么多年的王城到底还在不在,到如今是什么模样,其实我是非常的好奇的。就如同我在火车上看到的那画中人一样。 告别了杨家村,我向更远的地方行去。应该是向着西南方的方向而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离所谓的西天越来越远了。我时常怀疑,人骨念珠既然是在西藏发现的,那么西天会不会就是在西藏那里呢?但我知道西藏并不是西天,西天是一个神圣的地方,对于我来说,高不可攀,遥不可及。 在羑离的带领下,没过多久,我就被他带到了一处人机荒凉的地方。 我看着眼前落寞的村庄,心里疑惑。 这里,明明就是一处“鬼村”,就是那种因为交通和发展原因没落的村庄而已,就村庄的建造结构和房屋的材质,很普通也很常见。而且就我所见,这村庄应该是才空了十几年左右吧,正是夏末秋初的季节,爬山虎还没有凋谢,爬满了古旧的房屋,我站在高高的山腰处能将整座不大的村子一览无余。 里面毫无人气,就连狗吠都没有,日头渐渐落下,在村子的尽头撒上一片黄金一般可贵的色彩,真是美妙又悲壮。 “这就是王城?”我看着站在我身旁的羑离,他微微卷曲的发丝也被落日镀上了一层金光,本来就自带仙佛之气的羑离更加的飘渺。他的眼神更加的飘忽,似乎在看远处的村庄,又似乎没有看那里。 我心中不免诧异,就在此时,羑离忽然抬腿向山下走去,那村庄在山坳处,已经距离我们没有多远,只要再步行几分钟,很快就能到那荒村里。 但是,我们为什么要去荒村,如果不是和羑离太过熟悉,我根本就不会跟着他进去的,这里太过荒凉也太过幽森,我不免加快了脚步,紧紧的跟着羑离的脚步。 他还是那样,走得并不快,甚至看起来极度的缓慢,但那距离却能瞬息间,在不知不觉间跨出去很长很长。 他站在村子的入口处,那村口的桩子还绑着不少的红色或是白色的布帆,像是这种布帆,一般都是用来指引亡灵归来的,我曾经也遇到过,如果不出所料,这个村庄没那么简单,至少会经常举办一些祭祀。 我再看向杂草丛中的一些雕像,石头座的雕像有马,有牛,有羊,甚至还有人…… 只是经过年月和风雨的侵蚀,早已变得支离破碎,周围静悄悄的,我听到空旷寂寥的鸟声,心里发慌,忙问到:“这里吗?羑离?你快告诉我,到底是不是这里?” “是!”他回答了我一个字。 我再次打量这个村庄,但是再怎么看都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模样。王城?不可能,这里怎么可能是王城呢? “你不会是记错了吧?”我好心的提醒:“这里最多就一没落小村庄。” “淑儿,双鱼双生,阴阳相离。千年前,这里的确是你的王国,而且正是华殷过的王城,而现在我们所在的地方,就是那条你最喜欢去逛的御府大街。”羑离的声音依旧清雅,淡淡的,像是周围馥郁的芳草的香味。 但是我仍然不能理解。 “你说的双鱼双生,阴阳相离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看着眼前普普通通的村庄诧异的问到,到底是想从这普通中看出些什么名堂的,但是我除了越看越深冷的感觉,没有其他更多的好感觉了。 如果个灵异作者到这里来参观,肯定文思如同泉涌。 “双鱼双生,来自于双鱼玉佩的构造。你是看到过这玉佩的,以对白鱼呈八卦状相抱,两条白鱼也意味着阴阳两端,所谓的阴阳相离,指的就是……”他忽然停下话来看向我,眼神似乎穿透了我的灵魂,我的灵魂瞬间像是被他的眼神分离了出来,这种不现实的感觉让我一惊。 174:地下王城 174:地下王城 刚刚的感觉好陌生,也让我心惊,我感觉自己刚刚就像是他口中说的那两条白鱼,忽然分裂成两个灵魂。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格分裂? 我惊恐的想着,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人格分裂,这对于健康人来说,的确很残酷。 “指的就是,分离出来的东西或是阴阳相悖,或是南北左右相反,亦或是正邪相左,这,你能明白吗?”羑离忽然问我。 我仔细想想,这并不难理解,而脑袋里对双鱼玉佩的认识又深刻了一分,听他说这和我有很大的关系,我得多留意才行。 我跟着羑离正往前没走几步,就听到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难道是什么动物?我看羑离的样子,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依然往前面走。 刚刚的动静我根本没办法忽视,我想提醒羑离,却为时已晚,就在这时,一条形状诡异的东西忽然从一旁的草丛中窜了出来。 只是那长长的东西还没来得及靠近羑离,就被震飞了出去,重新跌落在草丛中。我对这忽如其来的状况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也还是被吓了一跳。 “看样子,好像是一条大蟒蛇。”我疑惑的向羑离说道。 羑离没有理会,只是对我说:“应该是从下面跑上来的。” “跑上来的?那会不会,这村里的人搬走是因为多出来的大蟒蛇?这里还有很多吗?”我问到。 “也许吧。”羑离只是说了这几个字,带着我继续往村子更深处的地方走去。奇怪的是,自从刚刚出现了那条蛇,我就感觉危机四伏,原本的平静也瞬息间被打破了。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我竟然听到了婴儿的哭声从草丛中传来。 我停下了脚步,仔细的听着,但羑离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往前面走去,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忽然,而那婴儿的哭声也越来越大声。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难道是被抛弃在这里的小孩?还是被惊怪带到这里来的? “是惊怪吸引你的声音。”我听到羑离隔了我好远飘忽过来的声音,我心中诧异,看了草丛一圈,一阵风吹过,斜阳下的绿草从足足有我的膝盖那么高,甚至更高,里面藏着未知的危险。我忽然想起了《山海经》中描写到的传说,很久远的时候,像是九尾狐,就很喜欢发出婴儿一样的哭声,吸引过来的人,婴儿的哭声能降低人内心的防备。 我的脑袋里浮现出那草丛里忽然窜出来的一个怪物头,一口咬断我的脖子。所以我没再多想,赶紧向羑离的地方跑去。但就在我刚离开没几步,我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呲呲呲呲的声音。 像极了动物园里看到的蛇吐信子的声音,我是害怕蛇的,想也没想就加快了速度向羑离跑去。 几根杂草霎时间映入我的眼帘,临近我的时候忽然飘忽了一起,从我的头顶上掠过。我惊奇的转过头,就看到一个蛇头被那几根杂草切断了脖子,只是那袭向我的脑袋断了,仍然向我飞了过来。 我忙向旁边一闪,同时被羑离揽住了肩膀,向一旁移开,才堪堪避免被那蛇咬到。 还真的是这蛇的哭声,也太会伪装了吧。 我整理了下激动的情绪,就间羑离目光柔和的看着我,似乎还带着笑意:“你以前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如今会怕蛇?”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竟然调侃起我来了。 “冰冰冷冷的,肚子还那么大,这么大一条,肯定能活吞了我,哎,别说了……快走吧……”我紧张的张望了一下四周,心里更没底。 “那你要做好准备。”他微微对我说着这句话,我心里一下没底了。我点点头,尴尬的说:“那你别把我弄丢了,不要有来无回就好……”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和淑儿一起旧地重游罢了。”他声音低低的说着,好像在和我谈即将去的旅行地方。 这里的蛇也许变聪明了,竟然没有再袭击我们。没一会儿,羑离就带着我走到一处像是祠堂一样的地方。只见牌匾上写着“毕氏祠堂”四个大字。 毕氏祠堂?毕淑?毕莲?那不是那个王国的皇室姓氏吗?我疑惑的问到:“这里是不是华殷国王室的后人居住的地方?”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历史还真是悠远。 羑离摇头,脸色一片清冷:“不是正统,只是王室的旁支。” 他推开了那扇风尘仆仆的门,走了进去,斜阳越来越暗,亮光也越来越微弱,他的背影瞬息间就隐藏在了光与影之中,却如同是神踏入了黑暗。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才听到羑离正在叫我。 “淑儿,进来吧。” 我这才回过神,跨过门槛,跳进了祠堂。 这时,羑离触动了一个机关,那机关安置在祠堂左上方,而我看到他的手中忽的一下冒出一串火苗,那是鬼火。但却也能点着这个灯盏,那用兽性铸造的灯盏一下就被点亮了,虽然不是很亮,但是随着这一火苗的点燃,我看到一连串符文从灯盏上飘起,如同封印被解除一般。 而就在符文在那灯盏上迸现出来完的时候,我感觉整个祠堂都在晃动。我的脑袋也一阵眩晕,我只感觉整个祠堂都在旋转,对,地面在旋转? 我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脚下那层石头凿成的地面砰的一声从中间开始往两边打开。眼前被一道亮光一惊,我的脑袋还没从眩晕中调整过来,眼前就浮现出一副巨大的神奇的画卷。 这是,地下王陵? 石头做的那层地面从中间分开,呈现在我面前的是被一层透明的东西遮挡起来的地下王陵。原来如此,我所在的祠堂,完全只是一个门……我震惊的看着眼前脚下的一切,偌大的王陵,气派的兵马俑将整个王陵围了起来,如同守护这座王陵的战士,成山成堆的宝藏,鳞次栉比的店铺。不,与其说是王陵,倒不如说把王城最繁华的街道宫殿都放了进来。 鳞次栉比的店铺,唯妙唯俏的平常百姓,上朝的官员,骑马走过的异国商人……每一家商店里都有玲琅满目的商品,奇珍异宝,应有尽有,每一个人物角色都是那么的逼真细致,仿若是生生将整个活人放在那里。整个画面那么逼真,那么真实,让我移不开眼睛。如果是画面,那这画面也太生动了。如果是雕刻,那我似乎都能感觉到这雕塑的呼吸。我好想听到了街上那些人的谈话声,小贩的吆喝声,马儿的嘶鸣声。 “我们要下去吗?羑离?怎么打开这道透明的门?”我摸着地面透明却坚硬无比的东西,抬头问道。 羑离走到祠堂的东方,然后指着那里的一汪干枯的水潭对我说,“只有你的血液才能打开这道门,除此之外,就是祁荫。”羑离眼里飘过一抹我看不懂的情绪,但我相信他。我走过去,将自己的手指咬开一个口气,一滴血划破黑暗,落入这个干枯已久的好像已经与地面相连的水潭中。 就在此时,我听到水潭下面好像有无数个机关,在一层层被打开,随后,我听到我的血液滴进了一滩水泽中,“滴答——” 随着水滴落的声音,脚下这层透明的东西“咔嚓”一声,我整个身体随着往旁边移动,就要在我撞到墙壁时,我被羑离揽住了腰身,轻飘飘的落在半空中。 我这才能一眼望到整个王陵,从东到西,从北向南。我这一低头俯瞰,整个王陵的布局和构造都尽收眼底。城门口有一长串从城外归来的战士,他们进了城门,拿着属于王国的旗帜,旗帜招展,却是败的字样,而后面的将领,无一不伤痕累累,城里从那头开始一路陷入恐慌…… 我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是谁的陵墓?”我喃喃的问道。 “这不是陵墓,这是王城。”羑离对我说道。 “对,王城,为什么……我感觉就像是时间忽然在这王城里静止了……”我低声呢喃着,带着对这一切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但是羑离却没有再告诉我更多。 我摇摇头,下一刻就从他手中脱落,落在的街道上,如同这街上塑造的其中一个人。 “还记得吗?那是你曾经住过的地方,很多时候,你就是翻墙出来的。”羑离笑着指着不远处的皇宫,只见那朱红色的大门大大打开,门外还站着一排排守门的将士,画面很熟悉,与此相匹配的笑声和说话声传入我的耳中,但回过神来,眼前又是那死气沉沉的样子,庄严而肃穆。所有的一切都被静止了,又像是瞬时间被抽去了生命。 我轻轻的踩在这片熟悉而陌生的地方,一步步向皇宫里面走去。我路过皇宫的御道,如同归家的人行走在自己家的庭院里,我看到神情压抑的太监和宫女,小心的行走在道路旁,却都是静止不动的模样。还有路过的一队禁卫军,个个神情慌张,仍然是静止不动如同雕塑,这比秦始皇的兵马俑更加夺目。 175:王城回忆 175:王城回忆 我轻车熟路的来到容和九宫,那是梦里经常出现的地方。抬头看着上面的四个漆着黄金的字,好熟悉啊。只是这里没有我想象中的母后和皇姐。 我打开殿门,听到一声“吱呀——”的声音,看来这门已经尘封千年了吧。 打开门,一阵潮湿腐烂的气味窜入我的鼻息,搅得我胃里一阵难受。经过岁月的侵蚀,里面散发出来的压抑和沉重,让我根本不想踏进去。 那种死沉死沉而悲壮的感觉,一阵阵袭向我的心口。 “啊……不要……好痛……”一声恐怖的惊叫忽然从宫殿的深处传来,我就如同听到了鬼叫声一样,赶紧将那门关上。 但那声音却再没有停止过,我惊慌的看向羑离,却见他只是背着手,挺拔着身姿,看着庭院里的一处池塘。 那池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奇怪的是水仍然清澈,那荷叶也看得茂盛,一片绿意。 我顾不得他看到什么,忙走过去问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像是鬼叫?” 羑离调回了视线,看着我轻笑了一声,露出了洁白的牙齿:“那只是残存在里面的回声,这么多年都没有放出来,你打开门,那声音自然会想出来。” 还有这么奇怪的解释? “那这么说,这里不可能出现人的声音?”我问到,如果是那样,那这里的人就真的是死了。 他缓步向一边的凉亭走去,那也是我熟悉的地方。我跟在他的身后,进入到这里,我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他。 “为什么我能看到这里的一切,明明这里一点光亮都没有。”如果是在外面,我是看不到如此清楚的,现在我连哪里有多少灰尘都能知道。 “因为这是属于你的地方。”羑离对我说道。 我的地方? “你也许已经发现,这里的一切就像是被定格的画面。其实,这座城只是用双鱼玉佩分离出来的王城。千年前,在这上面,原来的王城就如同此时的模样。只是,随着城灭,这城池也失去的生命,只剩下一具空壳。”羑离款款对我道来。 “那为什么还要分离处这座城池?那不是多此一举吗?”我叹了口气说道。 “也许,只是想留下一点记忆吧。”羑离的头侧向一边,视线穿过城墙,似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我觉得羑离应该瞒着我很多实情,有些问题我问他也不告诉我,估计是因为我一开始告诉他,不想回忆起曾经有关系吧。 虽然迷迷糊糊的到了这里,又迷迷糊糊的看到这么多令人称奇的景色,但总归都是迷迷糊糊的,不怎么明白。 “那是不是双鱼玉佩分离出的生命,都是共生共死的?”我问道。 “对,都是共生的。” 所以冥王和祁荫都没有对小魔女下杀手,看来我和小魔女应该也是通过双鱼玉佩分离出来的,在很长一段时间,如果没有经历那么多邪门的事情,如果没有沈碧莲逼我,也许一辈子小魔女也不会从我的体内出现。沈碧莲是皇姐分离出来的魔,但在我的印象中,似乎我皇姐分离失败了,再加上被火烧的时候少了魔气的保护,这让她更加的痛苦。 小魔女之所以讨厌沈碧莲,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沈碧莲扔下了受罪的皇姐,不仅什么也不帮忙,反而处处将怒火发在我身上。 大概明白了一些事情后,我听到羑离对我说:“走吧,我们出去看看。” 我跟着羑离走出了陌生又熟悉的容和九宫,走上街头。宽阔的街道仍然给我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羑离走在我的前面,他也会随意的看着旁边的商铺或是小摊,想到什么的时候就会对我说一声:“看,这是你以前给我买过的。” 一会儿,他又会停下来对我说:“你以前很喜欢这个东西。” 一会儿,他又会停在另一个地方,指着那地对我说:“你在这里打过架。” “对啊!”他每说一个地方,我的脑海里就会出现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忽然在我的眼前播放了一场情景剧一样。 不知不觉间,我的大脑一下涌入了很多很多的新的记忆,那是属于小魔女的,也是属于曾经的我的。 我翘首看向远处的寺庙,忽然想到了我曾经也去过那里。那弯弯曲曲长长的阶梯旁边,种满了一株又一株的香兰草,那是一种神圣的花草,华殷国奉为国草,那里也经常举行祭祀,每一次的祭祀都特别的隆重,差不多都是皇舅在出席。 为什么我会自然而然的叫化靳为皇舅呢?大概也是小魔女的想法吧,她已经渐渐的融入我的体内,我能轻易的接受到她任何感情和想法。渐渐的,她的想法也就是我的想法了。 “淑儿,快来……”羑离的声音忽然飘进我的耳中,我才从回忆里醒过来,我回头再看羑离的时候,眼前莫名的出现一团火,他的脸一下就消失在了那团火花之中,了无踪迹。 我几步奔了过去,走到他的面前停了下来,惊奇的问到:“祁荫和皇舅为什么要逼你跳进火里?” 我自己都没想到我竟然会问羑离这句话。 羑离的脸明显僵了一下,但随即竟然露齿一笑,洁白的牙齿就像是打磨得发亮的贝壳,他笑的时候一抽一抽的,气息都散发着芳香。 “你忘记了吗?我说要娶你为妻,他们就逼死了我。”羑离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是笑着的,但我能轻易的听出他语气中的苦涩,似乎很不是滋味。 我知道我问到了他的痛楚。之后羑离怎么活过来的我不知道,我也问不出口。至于他说的原因,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因为我而死的吧,那种浴火焚烧的感觉,对他来说一定不陌生。我沉痛的抬起头看着他纯净的双眼,还是那么美好。 “对不起……”我郑重的对羑离说道。 他摇头,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带着不属于这里的温热,让我冰冷的躯体渐渐的回暖。 “你永远不要对我说对不起。你只是不愿意去想,所以才会这么伤神。你虽然是魔,却是最善良的魔。”他是这样静静地对我说的。 但是,我并不觉得自己是善良的,特别是和小魔女融为一体之后,我更加不会相信这种说法。我知道小魔女的性格,霸道蛮横任性,根本就是一个心智未开,又被谁宠上天的小女孩,还有一股子邪恶残忍的做法,最开始我就吃够了她的苦头。 那为什么羑离还会放不下我呢?甚至为了我去死?这是我恨不能理解的事情。 “不要想了,世上的事情,如果每一件事都有一个答案,那就不会有遗憾了。”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我感觉到他对我的友好和爱护,他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的,我能感受到他的温柔和理解。 “那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我跟在他的身后,慢慢向王城的另一个方向行去。这个地方就像是一块墓地,葬着已逝的过往。这里又更像是我记忆封存的地方,等待着我将那层束缚在记忆上的封印撕去。也许羑离带我来就是想让我想起很多关于他的事情吧。 “就是想让你拥有更多关于我的记忆,这就是我的目的。”他忽然开口对我说,他的话就像是一股暖风,在一片荒芜和空寂中飘进我的耳中,钻进了我的心里。 我以为他不会再对我说什么,但接下来他却对我说了更多关于他的事情。 “还记得吗?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你只是把我当宠物。你是第一个接近我的凡人,也是第一个这么粗鲁待我的女人。” 他这么说,我就记得了。那个时候,我一直叫祁荫祁哥哥,因为他比我大几岁,关系很亲密。经常会送我一些奇怪的礼物,羑离那时候应该是一条鲤鱼,很漂亮的鲤鱼,让我欢喜的是,他的身上有一颗奇特的铃铛。 祁哥哥当时对我说,这是证明他身份的东西,以后要好好和它相处,那个时候,我绝对不会知道,一条好端端的宠物会忽然变成一个大活人,而且是在…… 它临死之前! 直到羑离死的时候,我才知道,它从一开始并不是宠物一样的存在,他从被带回来的那一刻,就做好了为我牺牲的准备。在祁荫和皇舅的心里,他就是我的牺牲品。 对啊,除了他,还有皇姐,后来就是母后、羑离,直到最后没有可牺牲的。想到这里,我的心就痛极了,这种疼肆无忌惮,一瞬间就能在我的身体里引爆。 这一刻,我也明白,为什么我的内心深处对皇舅那么忌惮,他对我的一切好,都是建立在我亲近人的痛苦之上。而这种好,恰恰如同一把有毒的利剑,随时悬挂在我的头顶,折磨着我。 那个时候我虽然刁蛮任性,但也知道愧疚和痛苦。也许正是如此,我才更加的疯魔。 176:独山玉墓碑 176:独山玉墓碑 现在想想,我不知道他是真的想保护我,还是故意想加深我心里的痛苦和魔怔。 现在我是对化靳的感觉越来越不好了,我左右看了一转,除了死气沉沉,并没有其他的发现。 “真像一座古墓!”我感叹道。 羑离轻笑一声,继续带着我往前走,没有风,没有光,我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梦里,这种感觉很奇怪。 直到走到城门口,我抬眼看着旁边一大群骑着马往城门里奔跑的将士,耳中竟然会传来那马蹄踏在石板上的声音。 给我感觉一种打了败仗回来的感觉,逃得这么匆忙,我的脑子里忽然出现一片骂声。 “都是皇宫里的妖女,妖女祸国,大家快跑吧……” “不行,一定要杀了妖女,华殷国就算亡了,也要用妖女的头来祭奠!” “去皇宫,杀妖女,去皇宫,杀妖女……” 我听到这些奇怪窜入我耳中的声音,看着羑离离我越来越远的背影,我忙跑过去,拽住羑离的手臂。 此时我头疼欲裂,看着羑离看向我的脸竟然会产生重影,心神也开始晃荡起来。 “我不是妖女,我不是妖女……我不是……”我愤怒的呐喊声从我的喉咙里传出来,甚至看向羑离的眼神也变得狠厉起来。 一切来得太突然,让我措手不及,羑离的脑袋渐渐的靠近我,他的手中出现一股清泉一般的活水,魔幻般的从他的手掌中飘进了我的耳中。 我的耳中传来一声声叮咚的泉水声,清灵悦耳,就如同轻吟浅唱的小曲,取代了那些耳膜一样的怒吼声。 “淑儿,看着我。淑儿……看着我……”羑离的双眼像是一片沉静的湖泊,水光粼粼,我定定的看着他的眸子,他的眼睛带着神奇的魔力,如同向我暴走的怒火上浇了一盆凉水。 我再看了一眼那些仍然静止不动的兵马,心也跟着冰冷了下来。 “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想了,如果不舒服,我们这就出去……”羑离商量着问我。 我看了一眼城门,那大大打开的城门,外面仍然黑黢黢的,我指着那外面问到:“这已经是尽头了吧。” “是的。” 不知不觉,我已经走遍了全城,除了苍凉和悲壮,还有一点点窜进我脑袋里的记忆,并没有更多的收获。 可是,就在我抬头再次看向城门外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那时在分尸花圃中遇到的幻境,不,确切的说应该不是幻境。 如果猜的没错,城门口应该挂着母后被斩首后的尸体吧。想到这里,我推开羑离向成门外跑去,口里也大声的喊着母后,对于自己的举动,我暂时还不能理解,也许这是小魔女忽然激动的情绪瞬间左右了我。 等我站在城门下看向城墙的时候,我这才发现那里根本没有尸首,只有一脸惊慌守城的将领。 没有?为什么会没有呢? 现在想想,联系到刚刚那些士兵和百姓的声音,应该是时间问题吧。母后的死应该是在那群士兵冲进去以后。 我叹了口气,心里一片戚戚然。 “滋滋滋……滋滋滋……滋滋……”熟悉的蛇吐信子的声音钻进我的耳中,在这静得出奇的地方一下挑动了我的神经。 我疑惑的回头一看,豁然发现在城门外的地方,竟然立着一块硕大的碑。 那碑足足有三米高,质地竟然是一块天然的白玉,因为碑的背部对着我,所以我一时间也看不到上面有没有写什么字,也许是一块无字碑呢。 印象里,这里根本没有一块这样的碑。 吸引我眼球的是,是那碑的周围,竟然缠绕这一圈一圈的蛇身,那蛇身硕大,足有一个碗口那么大,似乎因为贪图白玉死死不肯放开。就在此时,从那碑后忽然窜出来一个蛇头,猩红的眼珠子放着危险的光。 “淑儿,退后。”羑离对我说着,知身上前,站在了我的前面。 蛇虽然危险,此时对于我来说,却没有那种让我害怕的感觉。我绕过羑离,径直向那碑走过去。 “淑儿,你不是很怕蛇吗?”羑离疑惑的问我。 我怕蛇吗?我诧异的看向他,才想起不久之前我对他说的话,我对他说过我怕蛇。但是现在,我一点都不怕。一点也不。 我推开羑离拉住我的手,指着那边的碑对他说:“以前没有这东西的,你认识它吗?” “水白色,带有暗红底纹,只是一块平常的独山玉石。” “那为什么会吸引这么多蛇?”我问到。 显而易见,这蛇只是盘踞在玉石上,根本没有向我发出攻击,也许它是在等我的靠近,但有一种可能就是,它不想离开玉石。而且在这里能遇到这么多的蛇类,也许是因为这玉石的原因。 “滋滋滋……滋滋滋……”蛇看到我走过去,发出威胁的信息。我走近它。却没有见到它攻击我,反而是绕了一个圈,然后往地底下钻。 我冷眼看着它滋溜一下从我的眼前消失,抬眼看向那碑,这才看清那上面刻着的,竟然是…… 毕淑之墓! 我的墓碑?这里真的是我的墓地?是谁在这里放了一块我的墓碑?看到眼前的东西,我有一种不现实的感觉,但我确信我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看向羑离,他早已在我的身旁,当我看向他的时候,却发现他的疑惑不比我少。 我伸出手摸向那墓碑,什么时候永恒?想要留住什么?听羑离说能打开这里门的只有祁荫和我。 “是祁哥哥吧!”我的手摸向冰冷的玉石,心里却感觉到丝丝暖意。也许这块独山石并不是简单的石头,它就像是一个忠贞的护卫,静静的守护在这里。就像是一个人的一份执着,也像是一个等候的人站成了丰碑。 静默了一会儿,我感觉一阵阴风从城门里面吹过来,风劲很强,甚至带着威压。羑离和我一样都感觉到了,他再一次想挡在我身前。 “门没有关,谁进来了?” 我现在才反应过来,刚刚进来的时候,的确没有关上门。那阴风卷着一股黑色的烟雾,飘忽着,迅速的游移着,宛若蛟龙。 眨眼间,那阴风夹带的黑气竟然径直窜了过来,根本没有停下来,而且目标正是我们面前的玉石。 这一刻,我的手掌心紧紧的握在一起,一个回身,将那股凌厉的疯阻挡在我的面前。 而羑离的动作也很快,他的水瀑已经阻挡在那黑气的前面,就像是世上最温柔的包围,将凌厉如箭矢的黑气阻挡在了水瀑之中。 我听到水流越来越大的声音,哗啦啦的,就像是我的面前正是一处惊人的瀑布,我抬头看着那晶莹的水珠从水瀑中溅落下来,就像是一颗一颗的珍珠。 那水瀑里面的力道横冲直撞,做着剧烈的挣扎,我看向羑离的脸色,并不好看。 不管是什么,想要击毁留给我的玉石,我是不会允许的。我一跃而起,从羑离的头上掠过,一脚踢向那正横冲直撞,不断想突出的黑气团。 脚下如同意料之中,似乎踢中了什么东西。看来在黑气的背后,果然还跟着想要偷袭的东西。 可是,就在我的脚踢过去的时候,那挣扎的东西忽然不见了。 而我眼前的水瀑忽然向我迎面扑过来,随即绕过我,向我的身后飞去。我的眼前又出现了空寂的城门,只见在城门口,竟然站着我的皇姐。 她面目全非的站在那里,冷漠而可怖,特别是那张恐怖的脸,伤痕累累,我甚至很难摸清楚她是不是我的皇姐,能让我确定的是她让我熟悉的朱红色宫装和珠玉头饰。 水瀑的哗啦啦声还在继续,就在我的身后,我惊恐的转头看过去,却发现眼前只是一片铺天盖地的水瀑,阻挡了我的视线。 里面的一切被这道水瀑阻挡。但是我知道,里面有更强劲的力量在撕扯。 看来刚刚的黑气只是一个幌子,我想冲进水瀑,却感觉身后有锋利的力道向我袭击过来。 皇姐? 在皇姐没有袭击上我之前,我迅速移到了另一个地方,却已经远离了那水瀑。 皇姐站在水瀑之前,就像是一个守护着,双眼冷酷的看着我,伸出手像是鬼爪,仍然伤痕累累,可见其骨。 “离开这里!”她没有露出我想象中的愤怒的和仇恨,而是一种冰冷,毫无感情的面目,就像是根本不认识我一样。 “离开这里!”她机械性的又说了一句。 我惊异的看着她,想要找到她一点点的情感波动,却根本发现不了。 “为什么要离开,闯进来的是你,应该离开的是你才对。让开!”我指着那拦在水瀑前的皇姐说道。 虽然小魔女对她的皇姐千万个惭愧和舍不得,但大多时候她都没办法左右我的意志,特别是刚刚我看到这皇姐的时候,心中已经打响了警铃,提醒自己时刻警惕的对待这个皇姐。即使我的内心深处,此刻已经波澜四起。 177:祁荫忽现 177:祁荫忽现 忽然,她冷漠的眼神一动,我想要抓住她眼中唯一一抹神采。但那神采转瞬即逝,只是下一刻,我忽然动不了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不要害怕,淑儿。皇姐不会伤害你的。” 她一步一步向我走来,她每一次靠近我,我就感觉她对我的影响更深刻了一分,她忽然从哪里掏出来一把刀,那刀折射处一道冰冷的光,晃花了我的眼睛。 “你……找……死?”我艰难的说出这三个字,死死的盯住她。如果她再靠近,我有能力将她杀死。她一定是趁着我压制了小魔女才趁机控制了我的心神,只是我想不到,她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不经意间,只是一个细微的眼神,就能轻易的控制住我。 “那……就……去……死吧!”她比我还果断的说出这句话,那只握着锋刃的手就向自己的脖子划过去。 我用所有的力气去驳斥着这力道,这才堪堪让她的动作放慢,只是,她对我的控制出乎想象,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我一只手就能掐死的人,竟然能在这个时候左右我的生死。 “轰隆”一声,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从水瀑后面响起,瞬时间,整个空间都在剧烈的摇晃起来,我惊异的看着水瀑,只见那水帘子一样的东西瞬息间就落在了地上,湿了一地。 我震惊的看向那里面,却只看到羑离一个人的背影,他侧过脸,惊慌的看着我。所有的事情仿佛都在眨眼间。 “快走!”他对我率先喊了一句,我没有听他的话,而是上前一步,夺过那“皇姐”手中的匕首,反手一刀扎进了她的脖子里。 “你疯了!”她惊恐的看着我,瞪大的双眼明显带着不可思议。 “淑儿,快离开这里,这里很快就会消失……”羑离紧张走过来,一边说着,一边想带着我往外面走。 我一脚踢向血流如注的“皇姐”,看着她一下栽倒在地上。 “快离开这里……”羑离不顾我的反对,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我看着已经倒在血泊中的“皇姐”,心里的怨恨才慢慢的平息下来。竟然拿的住小魔女的弱点,还想借此来消除我? 一脚下去,我仍然不准备放过她。 就在这时,我的脚下忽然出现一道巨大的地缝,地动山摇的感觉犹如泰山压顶一样,夹带着不可思议的危机向我袭来。 我这才看到不远处的那块孤山玉石,竟然碎为一地。 的心头犹如被谁重重一击,愤怒的指着那里问羑离:“是谁?是谁毁掉了我的东西?” 羑离没有对我说话,只是伸手将我拉到一旁,然后在周围布下一道结界,只听他认真又严肃的对我说:“淑儿,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这里马上就会消失,他们故意跟来,就是想毁掉这里,我们快离开,好吗?” 我看着从地缝中落下的“皇姐”,又看了一眼刚刚被消灭的孤山石,恼怒又愤恨。最后还是跟着羑离迅速的从这里出去了。 再一次回到地面,那祠堂一下就倒塌了下去,随后整个村庄都在往地下陷落。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也很不可思议。羑离带着我几步就远离了村庄的地方,几步我和他就落在了不远处的树林中。 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正是午夜,无星无月,天空低沉,似乎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轰隆隆……轰隆隆……”一连串的雷鸣声忽然从远边传来,接着还没来得及我反应过来,硕大的雨滴就断断续续的从天上砸了下来。 “淑儿,我们先找个地方,你听我慢慢向你解释。”羑离忽然对我说。 我只是不甘心的看着远处坍塌的地方,好像什么东西从我的心里被剔除掉了,那是很宝贵的东西。 “为什么会这样?”我到现在都难以相信,刚开始我是对王城没多少感情,直到后来,我看到那块玉石,心里忽然就舍不得了,我的感情来得快,却也迅猛。那毁掉这王城和玉石的人,就像是一盆冷水,当头对我泼下来。 “这里不仅仅是你的王陵,如果我猜的没错,这里应该也是一道门。”羑离沉声对我说。 门? “通往哪里的门?”我冷冷的问到,心里仍然不好受,就算刚刚杀了那个“皇姐”,似乎也不能让我的心冷静下来。 “你知道吗?响尾蛇是魔的宠物。” 响尾蛇?就是我刚刚看到的那些蛇吗?我怒气腾腾的指着那边的大坑,说道:“也就是说,那个和你纠缠的还在那里?那个毁掉这里的还在那里?” 我看向羑离,哗啦啦的雨水落在树叶上,最后又从树叶上落下来。只是,羑离能将所有的水控制住,那些雨水换了一个方向,绕过了我和他才落在地上。 “你说的对,他的目的就是砸碎那块玉石,从那里进入另一个世界。”羑离说道。 “淑儿,我猜想,那玉石应该是双鱼玉佩的一角或是一部分,所以才能在王城早已消失之后,仍然可以保持王城的不变。” 但是我对羑离说的并不感兴趣,我在乎的是,那玉石暗含的东西,就这样被有目的的人毁去,我咽不下这口气。 我看了一眼羑离,对他说:“你在这里等我。” 说着,我就纵身而起,向那深坑的地方飞去。脱离了羑离的控制范围,雨水顺利的打落在我的身上,我没有多管,只顾着一路向着那个地方。 响尾蛇是魔的宠物?所以才会聚集到这里吗?这么说,吸引响尾蛇到这里的并不是那玉石,玉石下那一道同往另一个世界的门。 那个世界,会是什么地方? “淑儿,你不能这么鲁莽。”我听到又羑离的话,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忽然,我的腰身被谁忽然抱住了,这动作来的太快,我根本来不及反应,更重要的是,我根本没有发现这忽然的袭击。 “去哪里呢?”一声威严又冷漠的声音忽然传入我的耳中,我惊吓中才反应过来,这是…… 祁荫的声音! 我诧异的看向身旁,竟然看到了祁荫熟悉的脸。 “祁荫,你出来了。”我的惊奇显然没有让他多在意,他只是冷眼看着我身前的巨坑,随后将我扔开。 我懊恼的看着他,对祁荫说:“我看到你送给我的礼物了,只是被人毁掉了。” 他低垂着视线看着我,双眼猩红,还是原来那种冷漠的模样,只是现在多了一脸我很麻烦的样子,最后还是往那大坑里面飞去。 “小心啊,小心啊……”我说着赶紧跟上了如同天将的祁荫,还没来得及从震惊中过来,他就马上要从我面前消失了。我二话不说,赶紧跟上。 回头看过去,只见羑离也跟了上来。 “淑儿,我保护你。”羑离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就像是他平日里对我的样子。我感激的看着羑离,就听祁荫冷声说道:“你们两个碍事的家伙,竟然让他们有机可趁,还有脸跟来?” 这话一出,我们三个之间就一股子火药味,我可不想这样,虽然祁荫这话伤人,但现在我摸不清他心里所想,只能忍住。 “现在不是闹矛盾的时候,祁荫。对不起,你不要在这个时候发脾气好不好。”我的好声好语起了作用,虽然祁荫对羑离的脸色很不好看,羑离也一脸警惕的看着祁荫,但两人没有闹起来打起来就好了。 “淑儿,你就不怀疑,他才是被双鱼玉佩复制出来的那个吗?”羑离担心的问我。 只是我还没说什么,祁荫忽然拿出了他那一把红色的大刀,对着羑离就劈过去。他向来这样,能动手的绝不多说什么。看着这苗头,我赶紧拽住他那只拿着大刀的手。 “不要打了,你不是急着去里面吗?我陪你去。”我的话这一次也没有让祁荫冷静下来,他好像对双鱼玉佩很敏感,刚刚羑离只是猜疑的说出这句话,也没有肯定说他就是,他竟然这么大的反应。 我们正要进入那大坑,四处都是稀里哗啦的落雨声,所有的一切因为被挑起的气氛而变得越来越混乱。而羑离也根本没有怕祁荫,只听叮铃的声音,我听闻到了羑离身上的铃铛声,忽然响起。 “被激怒了,所以,你应该是阴生的吧。”阴阳双生,羑离口中的阴生应该是阴阳的阴吧。我也奇怪的看向祁荫,如果真的是这样,似乎也有可能,否则他怎么忽然变了性子,而且对我的态度,天差地别。 我惊讶的看着他,他也侧过脸看着我,在我们目光对视的那一瞬间,我感觉有火花噼里啪啦在我们之间一下窜起来,我甚至有点措手不及。 “别以为知道个双鱼玉佩,就能猜出所有的事情。无知!”他冷声说着,脸对着我,眼神比他的声音更冷,这个时候的祁荫,对我而言是如此的陌生,甚至恐怖。我不得不怀疑,原来的那个祁荫已经死了。 【ps:不好意思啊大家,我最近在完结另一本书,这个月那本书要完结,之后专心写这一本,大结局总是会花很多心思。这本我想好好写,不想废,所以会花更多的时间来琢磨。】 178:魔域的门 178:魔域的门 在站在我面前的,只是另一个被复制的“祁荫”。 我摇摇头,疑惑的看着他,一阵迷茫。他的眼底闪过一道哀怨的光,但很快,他的手就握着那把无坚不摧的红色玄铁大刀,在空中舞出一个刀花,随后转身就要离去。那方向却是背离大坑的方向。 “站住。”我情不自禁的说出这两个字,眼睛直直的看向他的背,但是他坚硬的背只是稍微顿了一下,随后又与我背道而驰。 “祁荫,站住,我命令你站住。”但是我不管怎么喊他,他都没有再停留下来,我看了一眼一脸担忧看着我的羑离,我知道他是无心的,只是我们都想不到,祁荫的变化太突然也太剧烈。只是因为一个双鱼玉佩吗?不至于吧,还是说我的怀疑?如果是这样,他还敢否认他认识我吗?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淑儿,对不起。”羑离对我道歉到。我摆摆手,叹了一口气,这件事错不在任何人。 我懊恼的看着渐渐消失在夜雨里的祁荫,心里迷惑得不行,就他的表现来看,很有可能他就是另一个祁荫,但是,也更有可能是他是因为我的不信任才离开的。怎么办? “淑儿,我陪你下去吧。”羑离对我说道。 我看了看一脸歉意的羑离,心里其实也很难受,他的微微卷曲的发丝已经被雨水淋湿了,对他说:“你着都淋湿了?你不要担心了,他就是比较小气。” 祁荫太骄傲,刚刚我也有错,我应该相信他的,马上站在他那一边。但是现在想要追上去,也不知道能不能追得上。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去就回。”我说完,就向着祁荫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淑儿,我不放心你自己去。”羑离在我身后紧张的说道,我没有再回头,只是认真的说:“如果半个小时我还没回来,就回去吧。我没事的。” 我加快了速度,双脚漂浮在半空中,以极快的速度穿过风雨,耳边呼啸着雨夜的更加有力的风,在这样风雨交加的夜里前行,我是第一次。 只是,祁荫怎么准瞬间就没了踪迹,我站在一个十字路口,忽然,一声巨大的雷鸣从我的头顶上方响起,随即一声龙鸣声。 我吓了一跳,一道惨白的闪电从我的头上劈下来。我抬头一看,眼前瞬间一片白,那一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就如同眼前一样。什么也想不起来,什么也做不了,只是傻傻的站在原地。好像那闪电,就是要劈到我的身上。 我被大力推开,猛的跌落在地上。下一刻我的身旁,猛的出现一个大坑。 那大坑就像是被炸弹炸起来的一样,夹带着草的土四处乱溅,撒了我一身。 “起来。”我被一道严厉的男声吼住了,脑袋瞬间回过神来。我呆呆的看向我头顶的那张脸,是祁荫。 “谢谢你……”我喃喃的说了这句话,就被他一个大力从地上拉起来。只听他更加严厉的对我说:“赶快离开,废什么话?” 他的态度还是那么硬,一脸陌生,但他还是救了我,至少比最开始的态度好点了,也让我不得不窃喜。我摇摇头再次看向旁边的那个大坑,不可思议的看向上空,只见又是几声雷鸣从我的上空传来,接着应该就有闪电,我被祁荫拉了起来,而他下一刻,就向着我们刚刚来的地方奔去。 他的手紧紧的握着我的手,一会儿看看头顶,一会儿又看看我,忽然,又是一道闪电向着我这个方向劈了下来,我急中生智,已经没有像是刚才那么紧张了,更没有丧失理智。这一次,尽管我的眼前仍然是白茫茫的一片,但是我一把推开了祁荫,然后变换着方向,向着另一个方向以曲折的方向线抛开。 “你找死?。”祁荫的脾气不好,我推开了他反而引起了他的更多的不满,不过他的不满也是他的担心,这至少能证明,他是承认我的。 我奔跑跳跃着,我的头顶被亮如白昼的闪光笼罩,也被死亡笼罩,我不知道这忽如其来的闪电和雷鸣为什么会跟着我跑,但是我百分百确定我不能连累祁荫。 幸好我的速度越来越快,而且变化的脚步也很不一样,那闪电虽然快也猛烈,但太过巨大,没有我灵活性强,我凭着这一点,足以能够死里逃生。 但是祁荫显然对我的做法不满意,在第二道大坑出现,他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比那闪电还快的速度,一把将我抱住,转瞬之间,我就到了我们刚离开的地方。 “我们到这里干什么?”我问到,想想惊喜的说:“难道你要替我去报仇?其实你是认识我的对不对?你还暗地里帮我解决了很多麻烦对不对?。”我看着面前的祁荫,但是他的眼神明显没有再看我,似乎也没有听我在说什么。 忽然,他的嘴唇微动,与此同时是一阵激烈的轰鸣声,噼里啪啦的在我的耳边咆哮着,但我还是听到了他说的什么。 “如果你想被劈死,就留在外面。” 他对我说如果想被劈死,就留在外面。只是冷酷的说了这句话而已。我根本看不出他的担心,也没有听出他对我生命逝去的怜惜。 “那又为什么要救我?”我愚蠢的问出这个问题,有时候我还真是愚蠢,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想问个为什么。 “愚蠢!”他只说了愚蠢两个字,就没有下文了。 他警惕的打量着周围,我听到羑离着急的在旁边对我说:“淑儿,你回来了?” 我正要侧头去看祁荫,却忽然感觉到什么东西从那大坑里面钻出来,那黑东西的速度极快,忽然就有一道雷鸣从天空中落下来,随后落在那东西的身上,那坑更加的大了一点。 我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又是一道闪电向我的身上砸下来。而祁荫非但没有让我闪开,反而死拽着我向那大坑的里面跳下去。 我来不及疑惑,就听到外貌的雷鸣一声接着一声,而且越来越快,越来越强劲,我也时不时感觉到身边有奇怪的森冷的感觉,就像是什么从我的身旁忽然窜出去了一样。 一起都发生的很突然,也很快。一会儿,我就明白过来,看来来天要劈死的,是从这个洞里面钻出去的那些黑东西。 “难道是那道门已经打开,谁把里面的东西放出来了?”我惊声对祁荫说着,他却没有回答我,而是独自往更深处的地方飞去。 我听到羑离在我身后对我说:“是,刚刚出去的,应该是魔。封印的魔门打开,天罚自然会降临。淑儿,你的体内有魔,天罚自然不会放过你。所幸……” 天罚?魔门? “别问了。”祁荫应该是被我烦了,我哀怨的转过头来,耳边传来的雷鸣声渐渐远去,但却并没有消失。 无以计数的魔从地底下逃出去,又被迅速消失在夜雨中。 可是…… “是谁想打开那魔门?”我疑惑的问着,羑离正想说什么,却被祁荫再一次无情的打断:“再说,把你扔出去。” 真是凶狠,他是真不想我说话,我只能噤声。 冷空气夹带着泥土的的尘粒,让我感觉呼吸都很困难,我就如同进了一个刚刚才被打开的洞口,想要咳嗽,但更家的难受。我只能用手捂住口鼻,尽量不让自己呼吸。 但不呼吸,我竟然发现自己没什么问题,也没有出现什么呼吸困难的情况。我被羑离带着,很快就落进了很深很深的地底下。 我放开了捂在口鼻上的手,看着祁荫冷漠的背影。看来他还是挺不喜欢的。我哀怨的看了他一眼,羑离就跟了上来,他一直都是暖暖的,二话不说就对我伸出手来。 只听他轻声对我说:“淑儿,我陪你可好?” “好啊,当然好。”我一把接过了他的手,却被在还没有抓住他的手的时候,我的余光忽然扫了不远处甬道里满满当当全都是蛇的画面。 我被惊了一下,想要后退,却发现祁荫径直走向了甬道,我惊愕的看着他的背影,忙扔掉了羑离的手,赶紧跟上了他的脚步,喊道:“有蛇,别进去啊。” 他根本就不听,奇怪的是那些蛇感觉到他的靠近纷纷往更深处的地方涌动,那些似有若无的黑影也都纷纷往甬道里面涌入,似乎祁荫就是一道行走的门。他在慢慢的将属于这里面的东西往里面驱赶。 他都不回答我的问题,我问了他也是白问。 “淑儿,不要着急,不会再有事的。”羑离安慰我,我听到他身上的铃铛轻微的响了一声,虽然他也不喜欢祁荫,但我知道他是为了保护我才跟过来的。 “你不跟着,更不会有事。”祁荫忽然说道,难得听到他说一句话,却又是火药味十足的话。 羑离对我虽然总是温温柔柔的,但对祁荫却从来不会手下留情,稍微不对,两个就要打起来,此时他又要出手了。 179:小佛门 179:小佛门 我赶紧拦住:“羑离羑离,他性格不好,你一向慈悲,就不和他计较吧。” “一个跟屁虫,还能和本殿计较什么?”祁荫特拽的说,我听到都替羑离委屈,我拉住了羑离,看着祁荫的背,仍然那么孤傲,可是这性格实在是不好相处。 “羑离是我的好朋友,你不应该这样说他。”我暗沉沙哑着声音说着,想要让祁荫感受到我的委屈。 但他就站在那里,冷漠的转过身来看着我说道:“朋友?你也会有朋友?小心被你所谓的朋友欺骗,结局就是哭。” 不管是言语还是动作,现在的祁荫总是那么直接,而且带有攻击性,我听到他冷漠的话,再看看羑离,此时的羑离双目忽然一变,双眼迸发出金色的光芒,我心中一惊,赶紧拦在他的面前,一把推开了祁荫。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乱说话?祁荫,你为什么不站在别人的角度想想?为什么总是这样咄咄逼人?就难道你就真的只是把我当一个陌生人?” 祁荫注视冷笑一声,像极了地狱里的恶魔,他冷笑着看着我,不屑的说道:“你想教训本殿?” 听到他这声音,我吞咽了一口唾沫,但他做的确实不对,不仅对我,还对我的朋友。关键是羑离这么善良,他不应该侮辱对方。 我苦恼的看着他,说道:“我们能不能好好相处?不要有意挑起矛盾好不好?” “蠢女人,是,以你这么蠢的脑子,怎么能明白本殿说的话做的事?”他莫名其妙又嘲讽了一番我的智商,心情好像就好了,随后转身继续向前面黑黢黢的深处走去。 “淑儿,不要指望他能保护你。永远不要相信他,你已经被他伤害过一次,一定不要有第二次,不然,我会很难受的。”羑离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神,眸子里的金光渐渐的暗淡下去,我被他孕量的情绪所感染,不得不点头。 但是我想来,又摇摇头,对羑离安慰道:“我已经不需要别人保护我了,我能自己保护好自己。”我露出笑容,用信誓旦旦的语气对羑离说道。 “你真倔强。”他意有所指的说完,我转过头去,却发现眼前空荡荡黑黝黝的一片,那祁荫竟然消失不见了。不,确切都说,应该是走出了我的视线。我赶紧向前方唯一的一条道路走去…… 地面没有了蛇,身边也没有了可怕的黑影,除了阵阵从四面八方投射出来的寒冷,我没有其他更多的感觉,甚至连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也许是祁荫已经将前面的危险都铲除了吧,我带着一份侥幸,前面有祁荫开道,后面有羑离押尾,我觉得我虽然在这个陌生又森冷的地方,但却应是世上最安全的人。 只是,没过一会儿,我的面前忽然出现几条路,忽然多出来这么多条,潮湿森冷的甬道,已经开始弥漫着阵阵血腥味,我这才感觉到一阵迷惑,还有丝丝对未知的担忧。 “别担心,走中间这条路。”羑离对我说道。 我看了看前面足足有九条路,除了我正对着的这条,两边分别都有同样的四条,而且每一条路似乎都能传出一点点古怪离奇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地底下深藏的野兽正在前方等待着我们的到来。 “祁荫……他会不会有危险?”我担忧的问羑离,羑离过了一会儿,才坚定的对我说:“不会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羑离,他给我了我一个温润而坚定的眼神,就是这种慈悲而温柔如水的眼神,给了我一种安全感。我转过头就大踏步向着最中间的这条路走了进去。 等走进去以后,我才问到:“你怎么知道是这条路?” “九条路就是九道门,我有小佛门,能打开世上所有的门。”他忽然说道,让我惊诧不已。小佛门能到还是万能钥匙?能打开每一道门? 但很快这个问题就从我的脑袋里剔除掉了,因为我看了墙壁上的壁画。 那是用七彩斑斓的颜色绘制而成的壁画,就像是莫高窟的壁画一样,也想是某个石窟里很久远很原始的东西。 土地之下,到处都埋藏着宝藏和秘密。 我庆幸自己的眼睛能适应黑暗,看到眼前的一切,那壁画就像是神明的杰作,一幅就占了整整一面墙壁,而且从最初的地方向着最里面延伸,似乎永无止尽。 壁画应该是在讲故事。我仔细的看着,情不自禁的,那些壁画就在我的脑袋里鲜活了起来,甚至有声音了,人的说话声,鸟的鸣叫声,还有人群的嘈杂声。 奇怪的是,我甚至能感觉道阳光的温度。 故事大概讲的是关于一个民族的受创的故事吧。 很久以前,在一个叫西天的地方,住着一群佛陀,他们教化众生,也普渡苍生,将光芒引向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就在一切蓬勃发展的时候,地狱的鬼神天尊,因为想让自己统治的阴界与佛陀统治的阳界达到一样的地位,他做出了一个叫双鱼玉佩的东西。 这块玉佩以八卦为原型,有阴阳两端,能让一切物质双生,并且达到共存。 在佛陀没有注意的情况下,鬼神天尊用这个东西真得扩展了阴界,只是,他是用佛陀为物质的原型,分化出来更多的属于阴间的东西,这些就是…… 魔鬼! 魔鬼是一种特殊的存在,佛陀有多光明,他们就有多黑暗,这些天生属于阴间的东西,很快就引起了上层佛陀的注意。 但是这些魔和佛陀相生相依,不能杀害。他们只能想一个办法,让这些魔鬼不能出来威胁到阳界的安危。而这个办法就是…… 和鬼神天尊达成共识,将新造出来的魔鬼放在地狱的背后,不让他们出来。并且由鬼神天尊亲自造料。 为了阴界的安宁,鬼神天尊答应了这个要求。只是,鬼神天尊想不到的是,用双鱼玉佩分离出来的魔,并不是简单的祁荫体。他们拥有自己的生存法则,和繁衍方式。 也就是说,双鱼玉佩并不是繁衍魔鬼的唯一办法。 事情发展的方向并没有按照佛陀和鬼神天尊设想的道路发展。因为魔鬼和鬼不一样,他的生死泯灭和鬼完全不同。更重要的是,一切的罪恶和欲念都能滋长魔鬼的诞生。就算佛陀的魔已经被关在地狱的背后,但自然生长的魔拥有更强大的力量,还有一点,魔气是会传染和改造的,拥有不可思议的感染力。 可怕的是,鬼神天尊也因为魔气变得邪恶了,长久以往,阴间特别是地狱,被认为是极恶之地,只有需要受重罪的阴灵才能进入这里。 很快,天地间的阴阳开始失衡,而且是阴盛阳衰,魔很快占据到了阴阳之间的统治地位。以鬼神天尊为首的半魔也和多。 为了杜绝更多像是鬼神天尊这样的半魔,也为了平衡阴阳,西天的佛陀第一次打开佛门,将这些关在地狱背后的魔全都封印在另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就是西天的背后。也就是后来的魔域,佛主甚至招来天罚,一旦这个魔域有漏洞打开,这天罚就会出现,直接将那些逃出来的魔劈得干干净净。 至于守住这魔域的门,有同往西天的小佛门,也有其他像是后门一样的门存在。但大家几乎不知道这样的门存在。 我看到这里,心中惊异,很难否定我现在看到的这些传奇的东西。这么说,也就说得通了。为什么祁荫会忽然出现?为什么那块玉石一碎开,有一道门就开了,从里面跑出来的,竟然会是魔。而且听这道道雷鸣,应该就是这里说的天罚了,我甚至通过看和听,就能感受到雷鸣又在我的耳旁响起了。 祁荫作为西天的管理者,第一时间到这里,是应该的。 壁画还有很多,但是我已经没有时间细细的看了。我听到甬道的里面再一次传来古怪的叫唤声,而且越来越大声,成千上万种声音混在一起,期期艾艾,痛苦不堪,听得人心里发慌。 “还要进去吗?淑儿?”羑离问我。他向来征求我的意见,我担心祁荫,也好奇里面发生的事情。没多想,就离开那壁画向更深处走去。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祁荫已经和刚刚袭击我和羑离的人杠上了吗?只是,为什么我走了很久,始终没有走到尽头呢? “羑离,你知道还有多久吗?”我回头看向羑离,他温润的眼神看着我的双眼,轻柔的说道:“再经过三个交叉路口就到了。” “你怎么知道?你来过这里吗?”我疑惑的问到。 “淑儿,你忘记了吗?我有小佛门,能开启一切门。”他再一次向我说起这件事。但是想到小佛门,我诧异的回过头看向他问到:“小佛门,是不是也可以打开魔域的门?” “确切的说,只有小佛门才能到达真正的魔域。”羑离轻柔的声音飘进我的耳中,我放佛被一道佛光沐浴。 180:魔镜的指引 180:魔镜的指引 说着说着,羑离倒是把我绕进去了。 “我不管你能开什么门,能关什么门。祁荫现在在里面,如果他要出来,你不能把他关在这里面。”我说道。 四周传来空旷而寂寥的声音,有水滴声不知道从哪里滴答滴答的响起,落入我的耳中,就像是一个又一个的虫子,爬进我的心里,绕的我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 “那就不要进去,淑儿,我不会让魔门打开的,就算他如今是西天的天主,也不能阻止我将这道门关上。”羑离莫名的说出这句话。 我诧异的看向他忽然变得严肃的脸,而就在下一刻,我的面前忽然出现一块硕大的镜子,倒映出我的面容,我心中一惊,大喊了一声羑离的名字,当我再回国头的时候,却发现我瞬间被束缚在了四块通透明亮的镜子里。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镜子,我伸出手靠近那镜子。当我的手刚刚触摸上面前的镜片,一道亮光闪过,我的眼前出现羑离冷峻的脸。 除了这一世的初次见面,我再一次面对羑离的冷峻和沉寂,他的眸子静静的,就如同他当初栖居之地的那片湖水,悄无声息,毫无人际,空旷而寂寥。 只是,现在,我从他的眼中似乎看到了一种别样的情绪,失望。 他对我失望了吗? “羑离,你想干什么?难道你也想背弃我?”我脱口而出这句话,心中一震,想不到我瞬间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紧随着我的脑袋里就浮现出母后和皇姐的脸。 魔气悄无声息的窜进我的意识,浓烈的气氛和悲哀也随着那些不堪的记忆融入我的身体。也许平日里我低估了羑离的存在,所以他现在这样冷漠的翻脸,我一时间根本接受不了。 “这是一个好机会。你不懂,祁荫对于西天来说,本来就是最大的祸害,你不懂,说不定他进去就是助纣为虐,想要引祸西去。”羑离笃定而冷漠的声音过去,他的身影也消失在那片镜子里,镜子里再一次浮现出我的身影。而我也感觉到他应该已经离开了这里。 “我不准你把他关在这里。”我吼出这句话,右手的五根手指忽然伸出来,猛的插向面前的那块镜子。 再一次,我的手指陷入了那块镜子,那镜子的背面似乎是一个世界,我的手伸进去,清晰的体会到不同于镜子里面的温度。那个世界,刺骨森冷。 周围的声音也慢慢的消失不见,我有一种感觉,这四块镜子绝对不是普通的东西,他们似乎在融化这镜子外面的一切,包括声音、视觉。 羑离的决心不可小觑,我也知道他对祁荫积怨已久。我抬头看向上空,忽然发现我的头顶竟然是一片澄澈清新的蓝天,欣喜瞬间划过心头,可是下一刻我却陷入了彷徨。 羑离这是,给我留一条出路?他相信,即使是他阻止我去找祁荫,但却不会伤害我,眼前这一片澄澈而忽然变化的天空,应该就是他留给我的退路。这样的退路,对于此刻忐忑的我,无疑是最好的馈赠。 可是,我不能从那里出去。小佛门的厉害我尚且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能让祁荫有被关在这里出不去的机会。 想到祁荫,我的耳边竟然再次传来模糊的声音,寻着这声,我回头看向身后,一抹人影正从镜子往我这边走来。他就如同行走在那时空的隧道,毫无阻拦,我疑惑的看着他。 最开始只是一个黑影,慢慢的我看清楚了他的脸,飞扬的长发是他猖狂的标志,张扬的五官刻在那张冷颜中,灵魂似乎被掩埋在心底。他的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股神圣而又强势逼人的气压。他一路走来,仿佛天地之间的众生都必须臣服在他的脚下,来替他铺就一条同往他心之所向的地方,那个众生遥不可及的地方。 他看着我,目光沉着,仿若一簇鬼火,绽放着幽森的红。 祁荫?他难道从这里面出来了?羑离并没有拿他怎么办?我这才反应过来,忙向他跑过去,嘴里喊着他的名字。 “祁荫,祁荫……你终于出来了。”我认不出哽咽出声,脚步也随着心里所想,踏进了背后那一片镜子之后的世界。 忽而,我仿佛坠入魔窟。 冷,冷极了,整个世界一瞬间跌入了冰点,我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接着就不自觉的发着抖。 好冷,更可怖的是,我的眼前,祁荫已经走近了,一步、两步、三步…… 穿身而过! 他竟然从我的身体里穿了过去。我惊悚的迅速转过身,脚下虚浮,险些跌落在地上。而我看着他摇摆的衣角,随着他颀长峻拔的身影,缓缓而去。 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想也没想,就跟着他跑了起来。 “等等我!” 我的声音消失在空气中,我知道他根本听不到我的话。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我会在镜子背后的世界碰到祁荫?为什么明明碰到了,他却听不到我说话?但是看到他,远远比看不到,一味无望等待强。我锲而不舍的跟着他往前面走。 周围空空荡荡的,没有奇怪的声音,我感觉到空气都死沉死沉的,卷着彻骨的寒气,袭向我的灵魂。 我抱着自己的双手,艰难的跟上他的步子。心里想着,难道是在镜子里想到他,才看到了?他这是在前往魔界的路上吗?作为重新掌控大局的西天天主,他要怎么处理这个被封印的魔界? 好奇心的趋势下,我不敢掉队。只是越走越是奇怪,他的前面竟然有柔和的光亮,这光亮太过神圣,和阴暗潮湿的地下世界完全不搭调。 光亮通天而去,就像是圣光打在了这块潮湿冰冷的地方,我切身体会到迎着光亮的空气也跟着愈发的温暖了。 难道在魔界的最深处,是光明所在?我惊叹自己的想法,片刻也不敢松懈。因为有这柔和的光,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脚下,竟然有一朵一朵黑色的莲花。 脚下生莲,散发出馥郁奇特的香。 我跟上,觉得好奇,故意用脚去踩踏那稍纵即逝的黑色莲花,但我的脚还没有踩上去,那些东西就先我一步消散在空气中。而祁荫也恰似踏着这些黑色的莲花,向着那光明所在的地方腾飞起来。 刹那间,我想起了飞天,腾空而起,仿若仙人。只是祁荫,再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仙气的人啊。 我紧张的看着,跳起来,想要跟着他去。我刚跳起,双脚离开地面,整个身体竟然飘荡了起来,我这是怎么了?难道闯入了自己的梦境?所有的一切看起来多么的真实可信,但我却像是一个旁观者,这像是我的梦,却又更像是别人的梦。 我如愿以偿的跟在他的身后,直到他被挡住了去路。因为我一直只注意到祁荫,他一停下来,我还在往上面冲,停下来的时候竟然已经站在了祁荫的前面。这逼得我回头才能看到祁荫,不过我庆幸自己终于追上他,看到了他的正面。 他面部还是冷峻极了,散发着寒意,就如同我一路而来的那种冷空气,只是一眼,我就有一种回到刚刚那地方的感觉。 “尔等魔物,竟然擅闯西天?放肆至极!”我旁边站着两个拿着宝物的士兵,像是一直守在这里的人。 擅闯西天?回忆起刚刚士兵的话,我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有一种穿越时空的错觉。心中有一个想法,我并没有跟着真正的祁荫进入这里,而是进入到一个奇特的空间,虽然置身事外,但却可以更彻底的看透事实。虽然我并不知道这面前的事实是不是真的?还是羑离想让我看到的? 祁荫的表情看起来很迷茫,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抬手之间,那两个面色不善的士兵就化作两道青烟消失在我的面前,我惊异的瞪着那青烟被一阵莫名的风刮走。 祁荫沉默的继续前进,但很快不断从四面八方继续涌现处刚刚那样的士兵,而我和他锁在的地方,也越来越高,周围云绕雾绕,仿若仙境,又比仙境多了一份肃然。 我亲眼看着他熟练的抬手,有时候甚至不用抬手,只是一个眼神,那些追过来的士兵就消失在了他的面前。更有的甚至还没进入他的视线,就消失不见。 我一路跟着他,想要去拉他拽他,让他不要杀孽太重,但我怎么拉怎么拽,就算是我用再大的力气,也休想碰到他的一根毫毛。所以,我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看着他轻而易举的毁灭一切。 接着,除了那些士兵,还有更厉害的带着各色采光的人物想要阻断他的去路。只是面对强大的祁荫,他们似乎都讨不到半点喘息的机会。我见证着祁荫绝对的摧毁之力,足以抹灭殆尽世间一切的绝对强大。后来,就算是老远我还看到有人想来阻止,但都没有再上前来了。 181:幻境 181:幻境 而祁荫,竟然勾起嘴角,轻轻笑了! 他的笑就是最凶残的毒药,在那张沉静如似水的脸上忽然绽放,三分惊艳三分邪气四分魅惑。天哪,难道这就是祁荫很早之前经历的事情?竟然这么勾人,比他现在撩人多了。从始至终他根本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我就是被他的一举一动震慑得心魂惊颤。 须臾,我看到有万丈金芒由远及近,纯净的天空蓝中,一束金光悄然而至。我惊愕的看着那金光之中,有一朵巨大的金莲随之而来。 祁荫轻狂傲慢,邪笑中带着一抹轻蔑,对眼前所见明明就是充满了挑衅,他来这里的目的不管是什么,都不是友善的。我为他的处境担心,毕竟就连是美猴王齐天大圣孙悟空,也难逃佛主的如来神掌。祁荫如果毫无顾忌闯进来的这片天地,根本不属于他。 祁荫长发飞舞,看都没有多看那金莲一眼,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着一把血红色的巨刀,横劈而去,目标正是那巨大的金莲。 哎呀! 我惊呼出声,心眼都跟着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手提了起来。那只是那刀柄落下去,金光瞬间涣散,转瞬之间,祁荫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我的面前,与那金芒纠缠了起来,等看了一会儿,我才知道那金光之中定是有一个人的。 只是巨莲之上,金光中的人,太过于厉害,我连想要瞧看清楚他的模样都不能。 天崩地裂,鬼哭狼嚎,日月颠倒。 耳旁不时间有雷鸣声和电闪声掠过,又有黑龙和金龙盘旋而来,纠缠在两者的战斗之中,而原本浩瀚明镜的天空之城,竟然开始变换着颜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白,仿佛是在黑暗和白天之间转变。 天地,似乎也在邪恶与正义之间摇摆。 难道祁荫要变天了不成?看着这么大的动静,我真不知道怎么处理,也不知道这是以前发生过的还是未来即将发生的。只是祁荫这六亲不认,魔挡杀魔,佛挡杀佛的鬼模样,还真特么的迷人。只是破坏力太大,平常人根本hold不住。 忽然,一窜铃铛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一刹那间,让我心中一震。这铃铛声很是耳熟,就像是我梦里的驼铃声,在哪里听到过。 “死门,开!” 谁在开死门?随着这一声音,一道突兀而带着攻击性的光从上方迸射出来,我的身子竟然因为这道具有攻击性的光开始涣散起来,我慌忙躲在已经停下来的祁荫身后,想要用手去抓住他。 只是,我怎么抓都抓不到他的衣袖。但他挡在我面前,恰好遮挡了一部分的金光,我这才没有特别强烈的疼痛。 “祁荫,回你的地方去。”我听到高高的地方闯来威严的声音,只是这威严中又带着慈悲。我心中惊诧,仿若听到世间最不可思议的声音,很是让人心悦诚服。 “为何?天地不公,以万物为刍狗。本尊为何听你的话。”祁荫就像是一个叛逆的大男孩,说着让我匪夷所思的话。似乎他的到来,就是来叛天动地的。我抚额叹息,这到底发生在什么时候?简直不可思议。 “莫要叛逆天地,我佛慈悲,念你佛胎转世,不忍毁灭。若你再执迷不悟,死门,就是你最好的归宿。”那声音越来越冰冷,虽然仍然带着慈悲,但我听出来那说话人的心越来越冷硬。 若是我这个时候,绝对不会再去触碰对方的逆鳞。 但这祁荫却不是那种听话的魔,他转念之间,就销毁了那道佛门。那门被毁,彻底激怒了眼前金莲之上的佛。 佛似乎失去了调教小孩的耐心,声音洪亮的说道:“作罢,不去魔界,不入六道,那就在佛界好好悟法。” 大掌从天而降,我惊恐的看着真正的五指山从头上压下来,想要拉着祁荫从那里跑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祁荫伸出手抵住了那巨大的掌心。 “轰隆隆——”周围瞬间下起了黑色的雨,就像是与那金色巨掌对抗一样,我看到周围的白云竟然被那黑色的雨腐蚀了。这雨水太过黑暗恐怖,似乎能腐蚀天地间的一切,应该是来腐蚀头顶上的局掌的吧。 逼得我只能躲在祁荫的身后,和他一起感受头顶上天塌下来的感觉。 我这时候竟然还想着天塌下来有高个的人顶着,但愿祁荫没那么容易被压死。 他也忒有胆量了一点,竟然对佛耍脾气。看来他的前途注定坎坷不平了。 佛掌没有拍下来,倒是祁荫因为那压力往下坠落了。我也跟着他一起,他被拍到地面,地面生生往下陷落,随之一个大坑出现在他的周围,更可怕的是,这个坑竟然从地底下涌出了深红的液体。 一股腥味扑鼻而来,我慌忙逃开,幸好黑雨没有伤害到我。我好不容易跳出那个坑,就听那佛说道:“只有罪孽深重的血池,才能将你的罪恶融化,待你有心向佛,我佛定会放你出来。” “你做梦,本尊需要你放吗?别忘了,本尊可是你的罪恶,你难道想磨灭掉自己的另一面?真是虚伪的佛。”祁荫毫不客气的语气,听得我一愣一愣的。 另一面?这时,我的旁边忽然出现一抹人影,我吓了一跳,忙蹦开。侧头一看,竟然发现一个莲花衣衫的男人,那侧脸,竟然和祁荫一模一样。 吓! 这是……这是多么诡异的剧情和场景。我吃惊的看着他,而他慈悲的看向血池中还没有出来的祁荫,祁荫在血池中开始挣扎,好像真的和那血池融为一体了,根本没法出来。 “不,我不会磨灭你的存在。”旁边的这个“祁荫”沉静如水,让我真的有一种慈悲为怀的感觉。 “那就让本尊来消灭你。”祁荫面色冷硬,双目挑衅,妖孽的面容冷笑着,给人一种如临地狱的感觉。 “这就是你为什么必须呆在这里的原因。”旁边的“祁荫”浅浅的叹了一口气,随之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站在血池的外沿,看着沸腾的,冒着股股血泡的血池,心有余悸。怎么也不敢下去。 我看到血池里面的祁荫面色阴沉,脸越来越黑。从他越来越黑的脸色上,我看到他内心和躯体的挣扎。看来还真是应验了那句话,魔高一尺佛高一丈。不过,这佛与魔,长得还真是一模一样。 此时正是午后,阳光投在地面上,周围高大的树投下了一层浓厚的黑影。唉,阳光越盛,黑影越浓。魔的存在,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女人什么时候能醒?” 我晃耳间竟然听到了祁荫的声音,冰冰冷冷,有再见时的那种狂妄,也有我不熟悉的陌生。再见血池中的祁荫,这时候正用那双晕着血色的眸子看向我,眸子中带着疑惑。 难道他看到我了?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喜,伸出手想要给他打招呼,但却在下一刻,我的手被狠狠的一拍。清脆的响声让我莫名的感觉到痛。 而正是这痛,让我精神仿佛翻了一个跟头,晃眼间,发现眼前的血池消失不见,眼前变成了破旧的黑色屋顶。 “呀!”我惊呼出声,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却发现我的身旁有人。我防备的侧头,竟然看到皇舅在一旁。 “你醒了?淑儿。”皇舅的眼神中有浓浓的宠溺和关心,似乎我是他的女儿,但这眼神却被宠爱女儿多了一种让人心神荡漾的东西。 “皇舅?” “这是哪里?难道还是幻境?”我迷迷糊糊的,说的话也迷迷糊糊。 皇舅摸了摸我的额头,吐出一口气,就在此时,房门忽然打开,我望向通着冷风的地方,才发现这是一种黑石头搭建的房子,四周都是窗户,窗户外面黑黢黢的一片,偶尔飘过一盏两盏灯火。 走向我的是我认识的,出乎意外又在情理之中,是我的皇姐。她闷闷的,没有说话,手里拿着一个托盘,她还是穿着古装,看起来就像是傀儡。看她毫无神情的模样,我又觉得她的心麻木了,所以才会这样。 我想叫她,但是觉得叫了也是白搭。所以我缄默的看着她向我走来。 “这里是真正的魔域,现如今所有的魔都生活在这里。”皇舅的声音犹如清风,吹进了我的耳中。 真正的魔域?我记得羑离阻止了我进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去了?祁荫又在哪里? 皇舅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 “那人鱼将打开的门重新关上,我们失去了唯一出去的机会。淑儿,如果不出意外,我们得永远生活在这里了。” 我听不出他语气中多余的想法,似乎住在这里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想到他借着我打开地下王陵的机会进了这里,我心里不怎么好受。 但是现在这情况,我如果理智的话是绝对不能和他翻脸的,只能装作什么时候都没有发生,再次问到。 “那祁荫在哪里?你知道他的下落吗?” 如果我的感觉没欺骗我,应该是祁荫将我从幻境里唤醒的。 182:暗中帮助 182:暗中帮助 皇舅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那动作轻柔,让我轻轻松松的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他的疼惜。 “淑儿,若是他来找你,记得告诉皇舅。” “皇舅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强压住不自觉的颤栗,给自己催眠,一定要淡定,千万不要撕破脸皮,等弄清楚状况再做打算。听他的口气,看来祁荫并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此时状况,似乎并不乐观。 我将他的手从我的脸上拿下来,他的手冰冷,像是死人的手。 “嗯,淑儿猜的没错。魔域的门一关,就不见了他的踪影。也许他是知道自己魔域叛徒的身份,所以才躲起来了,真是懦夫。”皇舅的话轻轻浅浅,语气中听不出来轻蔑,也听不出来多少感情。我完全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好吧好吧,你们太会玩。但是现在我至少知道,祁荫不能就这么露面,羑离怎么这么不通清理,竟然把我们都关在这里了。 我本来想问我被羑离的镜子困住的事情,怎么再次醒来就躺在魔域里面了。但我不想再和这皇舅打交道,所以只能点头说道:“如果他来找我,我就告诉你,皇舅,我累了,想再休息下。” 其实我一点都不累,只是想支走他而已,他在我旁边我觉得心里发毛,浑身都不自在,哪里有祁荫在我身边那么放纵。 他的手又摸了摸我的发丝,我觉得他特别愿意和我亲近,虽然我看不懂他的真心实意,也不想看懂。 “那皇舅把你皇姐留下来照看你。” 我忙打住他的这个念头。 “别啊,我不需要谁来照看,会……会做噩梦的。” 我话说得有点重,但皇舅知道我的意思,现在的皇姐面貌太过丑陋,一大片的脸被烧伤,面部都扭曲了。这也是为什么她没表情的原因吧。 他也不再强求,只是对我皇姐说:“那你在外面呆着,没有淑儿的允许,不能进来。” 这皇舅对我和对我皇姐明显是两个态度,我听着他的这么说,看着他这么做,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再看这皇姐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像是听话的傀儡,将手中端着的东西放在桌上,然后就出去了。 “淑儿,你还未完全脱离人的躯壳,仍然需要食物。这是魔域特有的吃食,你过来尝尝看。” 皇舅对我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好,我有点受宠若寄给你,只是我要我去吃他的东西,我还得多犹豫一会儿。 “这时没什么胃口,你放着吧,我先休息吧。”心里却是直念叨让他赶快滚出去。真是不懂得察言观色,没看到我一脸的不耐烦了吗? 他唠叨了一会儿,终于出去了。 我忙跑到桌前瞅了一眼那红红的粘稠的像是粥的东西,闻了闻,竟然一股子血腥味。难道放了谁的血给我熬了一碗?难道这里只有血和人肉才能吃?我恶寒的想,越想越觉得恶心。 怎么也吃不下,即使我已经觉得饥寒交迫,苦闷至极。 遂我又跑到那黑黢黢的窗户前,看向外面。只有当我把头探出去后,才感觉到冷风从前面的各个角落吹向我的脑袋。瞬间,我的眼睛就难受得不行,忙探回脑袋。 真是造孽啊造孽!事态变化太大,我有一种脱力的感觉。想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应该先找到羑离或是祁荫,出去再谈别的。难道我还真一辈子被关在这里。想来,我想出去,这便宜皇舅肯定也是想,就他的目的来看,明明就是想借我之力打开一道魔域的门,将这些魔头都放出去。 如果他的目的是如此,那祁荫的目的又是什么?他们如今站在对立面,应该是阻止魔门打开吧,只是好巧不巧,羑离并不给他面子,将他也顺便关在了这个地方。 我找了一套厚一点的衣服,从窗户上跳了出去,庆幸的是我的法力并没有消失,而且看样子和小魔女更加的融洽了一些。 我在魔域的上空,俯看着沉重黑暗的世界,心里莫名的生出一种绝望。有一种感觉告诉我,耳旁呼啸着刮着的风,是唯一流动活着的东西。 太安静了,安静到了最后成了死寂。 我叹了口气,找了一处平坦的地方降落。 “扑哧,扑哧……” 我的耳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特别的好,我看向那向我飞来的骨架鸟,竟然还离我有几百米的距离,它的速度很快,全身都是白色的枯骨,张开的翅膀至少有一个成人那么大,恐怖的是它的眼睛,红通通的,散发着幽冷的光。 我轻轻的飘起来,这鸟来势汹汹,明显是将我当成食物。 它的个头太大,很容易就能用那只剩下骨头的爪子将我抓起来。 它靠近我,那长长的翅膀就像是人的手指,猛的向我抓过来,而它的身形也灵活的转了一个圈,试图想将我打落在地上。 它没有叫唤,也不像是其他的鸟类发出嘎嘎或是咕咕的叫声,但就是这种沉寂,才更加让人想要发疯。 我的身手也不低,尽管它异常的凶猛,但对付我,还是差了一些。它森冷的目光看着我轻飘飘退后的身影,竟然波光一闪,我竟然看到了它微妙的冷笑的表情。 顿时觉得什么不对,只是想到的时候,耳旁已经传来剧烈的声响。“扑哧扑哧扑哧……”那是无数的白骨翅膀翻飞的声音。 我心中猛的一惊,回头之时,看到漫天黑穹之下,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白色骷髅巨鸟向我扑过来。看来刚刚的那一只只是来探路的。 我忙转了一个身,提起速度,向另一个方向跑去,如果被包围,四面都是敌人很难解决,我还将它们与我的距离拖远一点再来应对。到时候,一排一排的解决也容易一些。 可是,不知怎么回事,那些骨头鸟一下转了一个方向,瞬间从穷追猛打的状态换了一个方向,向我的身后飞去,像是得了什么命令似的。 我停在远处,看向那群骨头鸟的后面,隐约有一个人影。 是谁? 我也不可能追着那些吃人的骨头鸟,否则它们瞬间换个方向,我没把握再次将它们甩掉。 只是来人怎么看都是一身为诱,将骨头鸟的注意力转移过去。 我站在原地正犹豫,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这里虽然处处都有一股难闻的血腥味,但太过浓烈,我甚至想要吐出来。 低头一看,是一个人跪坐在地上,正在挖走另一个死人肚子里的东西,接着往自己的嘴里送。那贪婪而饥饿的样子,让我不寒而栗。 群鸟渐渐消失,我这才小心翼翼的移动着。救我的是谁?我万分的好奇,这里除了羑离和祁荫,我想不到还有谁会救我。难道是那个神秘的皇舅?我心里祷告着,千万不要是他。 若是祁荫或是羑离,那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只是我走了一路,发现地上到处散落着骨头鸟的残骸,支离破碎的,一块一块的落在地上,都堆成了一座不小的山坡。看到这刺激的一幕,我感觉到莫名的寒意。 竟然这么厉害,准瞬间就将这些东西全部诛杀,看来是不想让我知道他的存在,所以故意将鸟引开,然后出手。 心里思忖着他的目的,在骨堆上徘徊了一会儿,发现远处又传来“扑哧扑哧”的声音,这群战能力极强的鸟,如果看到我在它们同类的尸骨上,也许我不想承认都不行。 我赶紧离开,只是这一次,感觉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我。而且明显对方比我强,想来若是比我现在这模样强,那得多厉害。 我转了一个圈,也不做声。比我强又愿意帮我的,不是祁荫就是那个阴阳怪气的皇舅,羑离与我现在这样,还达不到绝对威压的程度。 而且他是守门的,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 这么想着,我心里莫名伤感。若此时注视我的是祁荫,他又该是用怎样的心情?我们的孩子,不知道他是如何看待的?他在西天之上,到底过得开不开心? 我就静静的落在这个地方,这个能感应到那人目光的地方,静静的坐在一个山坡头,遥望远方。 世间在此间静谧,就如同四周冰冷的风,在我的心慢慢静下来后,竟然也缓慢的停止了咆哮和怒吼。这真是一个神奇的世界,我想。 没过多久,就有魔找到我了。是我皇姐。 她穿着一声朱红色的宫装长袍,神情冷峻,鬼颜看向我只是说了两个字:“回去。” 没有她看到我时的大吼大叫,我倒是不怎么舒坦。我暗自揣测,也许是那神秘的皇舅对她做了手脚,或是下了命令,所以她面对我时才没有那么激动。 我跟着她回到了那黑色的城堡,我走了这么久,这房子是我唯一看到的建筑物。心里不免惊讶,难道魔都不用住房子吗?而我的皇舅,到底是什么身份? “皇姐,你每天在这里都做些什么?”我一脸好奇的问到。 183:结局(回归) 183:结局(回归) “照看你。”她神情木讷,我看一眼她就会唏嘘不已, 我被关在漆黑的屋子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外面传来沙沙沙的声音,我就像是风吹起了树叶和飞尘,但我知道这里根本没有树叶。 反正也睡不着,我想出门也出不去,做什么都被束缚。我只能凑到窗户前,看外面。竟然发现天空竟然多了一轮血红的圆月。 这让我忽然想起了一句诗。秦时明月汉时关,这轮月亮能勾起我对家乡和故国的思念。 我看够了,准备回房间,刚转过头,就看到一个人影坐在我的床上,我吓了一跳,很快抚平了怦怦跳的心,因为没有感觉到那人身上的杀气,我才安心了不少。 越看越是熟悉,我这才发现,这人竟然是祁荫。 他终于来找我了。 “祁哥哥……”我低低的喊了一声,知道不能大声,祁荫竟然这么大胆,明明知道这里在守株待兔,我出不去,外满自然把手很严,但他去能来去自如。他用我的茶杯喝着茶水,看不出来多余情绪,很平静。 “你现在看到的本殿,只是杯中影,水中月,现在本殿在距离你百里之外。杨淑安,本殿有话对你说……”他的话很沉静,就像是夜里的月光,我猜想他只是靠着灵识找到了我,化作了人影罢了,心里不免失望。 “我是掌管西天的天主佛,也是统领魔域的魔鬼,很久以前那一次夺权,也是我自己对自己的较量。邪恶的魔输了,被封印在血池,就在那段时间,魔遇到了你……” …… 我的幻境发生的事情都是真实的,而我看到充满的杀气的祁荫,最后的确是被封印在血池,而我,竟然是佛座下的童子,负责监视查看血池的状况而已。 一个是孤寂了千万年的魔,一个是时而玩弄时而讽刺嘲笑时而柔情脉脉说故事的小童子,那个时候,魔只有这个小童子,而小童子因为身份低微,和被囚禁的魔成了最好的朋友。 直到魔破了封印,从血池中出来,小童子却为此受到冲击,奄奄一息。谁又知道,无所不能的魔竟然连一个小童子的性命都救不了? 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回忆生成了浓浓的眷念,佛想不到魔还会有这样痴情的一面。魔竟然为了小童子甘愿诚服,只求小童子的安生。 为了救小童子,魔散去魔气,全部封存在小童子的身体里。慈悲的佛为了化解这股魔气,将小童子带往轮回,希望能让岁月慢慢侵蚀这些魔气。 小童子的来世是王朝的二公主,天生戾气极重,魔为了帮助小童子,投入轮回来到她身边,又从佛堂找到双鱼玉佩,将魔气分离,只要安稳的长大,不受过多的刺激,小童子就能平平安安无忧无虑的长大。 只是,同样是魔族的国师,却想让魔界恢复昔日的辉煌。他知道魔王是因为小童子才屈服的,所以他很早的时候就找到了小童子的转世,妄图控制他。 作为二公主的小童子没有像魔和佛希望的那样一世无忧,相反,她因为母后和皇姐甚至整个国家有了极深的怨念。为了趁着小童子还未成年完全不受控制的化成真正的魔,魔找来小佛门,为小童子打开一扇往生路。这条往生路,能让魔更快的发现小童子的来世,二公主是妖女的谣言引发了举国愤怒,她熊熊大火中死去,无业大火却消耗掉她那部分狂躁的魔气。 为了纪念这一世,魔用双鱼玉佩分离出了一座城池,作为二公主的陵墓,他在这里留了一道通往魔域的门。 在救小童子的过程中,魔和佛有了很大的分歧,魔认为应该时刻相伴左右,为小童子化解一切灾祸。佛认为世事皆随缘,不能过分强求,反而容易求而不得。 魔执念太多,佛决定将彼此融合,用自己强大的佛身融化这剩下的魔气。也是因为执念,魔的一丝魔气逃离了西天,因为魔气太少,力量太弱,他轻易的就被封印在一个道行极深的佛僧的骨头里,也就是人骨念珠。 人骨念珠兜兜转转,因为一场地震落入了这一世的杨淑安手中。 在见到杨淑安的那一刻,他一眼就认出了她。并且用了魔惯用的恶劣又霸道的手法,将她归为己有。只是在面对恶龙的时候,他受到过分的震动,那一缕魔气也消散不见了,他只能回到西天,和本尊融为一体,极少的魔气根本左右不了佛的意志。而佛,却知道魔的所有事,他知道、了然,却没有做出任何举措。 而现在,魔域的真魔想要他带领魔族出魔门,恢复往日的荣耀。这也是为什么皇舅想要她去西天的原因,只有去了西天,原本融入佛身的那股执念,就会蠢蠢欲动,再加上我的身体里本来就有汹涌的魔气,我去西天,可以说是化靳最厉害的手段。 我听完祁荫的话,这些就像是遥远的记忆,我很快就打开了回忆的大门,那些过往的经历一幕幕就像是电影一样在我的眼前回放。 “所以,现在你是佛,你不会靠近我,永远不会,对不对?”此时,我的声音那般清浅,苍白。 我看到祁荫淡淡的身影越来越淡,但是他却点头了。 “再等两日,本殿会让佛门打开,你和我一起回去,你会没有关于本殿的记忆。而魔门会永远的关上。”他的话就像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如此冷情,如此慈悲。 佛是不会说谎的,他造出了祁荫,又吃掉了我的祁荫,更可悲的是,就算面对那张脸,我却不能摸不能碰,心里明明知道他就在那里,但又不是他。 …… 我叫杨淑安,我生活在川内的一个小村庄,我休学了一年,浑浑噩噩的做了很多噩梦。 一年后,我又重新回到了学校,学着我并不喜爱的专业,过着越来越忙的生活,很快我就毕业了,就像是所有的同学那样找工作,上班。 我就像世界所有的普通人一样,偶尔回到老家,看到村口原本张神婆的院子,心里就会发慌。但是父母告诉我,张神婆已经死了。 只是,和我别人最大的不同也许就在于,我会经常梦游,甚至做一切奇怪的梦。 我梦到自己有一个好朋友来自阴朝地府,他经常会来找我聊天,说一些关于阴阳界的趣事,他还给我介绍了一份工作,让我在一家当铺工作,那是他的店。 不过,我没有去那里工作。 我的姐夫从部队回来了两个月,他问过我一颗人骨念珠的事情,我找来找去,竟然在一件旧衣服里找到了这颗珠子。 姐夫和姐带着小侄儿去城里卖掉了珠子,用那付了房子的首付。从那以后,我姐对我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一家人之后所有的念头都放在我这里,他们都希望我能找一个对我好的男人,不是很有钱,也不用长得太帅。只要能好好和我过日子就行。 我想,这就是我应该回归的人生。 亲们,请加下读者群243136309会不定时有番外在群里发表,希望大家捧捧场哦。。。。 183:结局(回归) 183:结局(回归) “照看你。”她神情木讷,我看一眼她就会唏嘘不已, 我被关在漆黑的屋子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外面传来沙沙沙的声音,我就像是风吹起了树叶和飞尘,但我知道这里根本没有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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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二公主的小童子没有像魔和佛希望的那样一世无忧,相反,她因为母后和皇姐甚至整个国家有了极深的怨念。为了趁着小童子还未成年完全不受控制的化成真正的魔,魔找来小佛门,为小童子打开一扇往生路。这条往生路,能让魔更快的发现小童子的来世,二公主是妖女的谣言引发了举国愤怒,她熊熊大火中死去,无业大火却消耗掉她那部分狂躁的魔气。 为了纪念这一世,魔用双鱼玉佩分离出了一座城池,作为二公主的陵墓,他在这里留了一道通往魔域的门。 在救小童子的过程中,魔和佛有了很大的分歧,魔认为应该时刻相伴左右,为小童子化解一切灾祸。佛认为世事皆随缘,不能过分强求,反而容易求而不得。 魔执念太多,佛决定将彼此融合,用自己强大的佛身融化这剩下的魔气。也是因为执念,魔的一丝魔气逃离了西天,因为魔气太少,力量太弱,他轻易的就被封印在一个道行极深的佛僧的骨头里,也就是人骨念珠。 人骨念珠兜兜转转,因为一场地震落入了这一世的杨淑安手中。 在见到杨淑安的那一刻,他一眼就认出了她。并且用了魔惯用的恶劣又霸道的手法,将她归为己有。只是在面对恶龙的时候,他受到过分的震动,那一缕魔气也消散不见了,他只能回到西天,和本尊融为一体,极少的魔气根本左右不了佛的意志。而佛,却知道魔的所有事,他知道、了然,却没有做出任何举措。 而现在,魔域的真魔想要他带领魔族出魔门,恢复往日的荣耀。这也是为什么皇舅想要她去西天的原因,只有去了西天,原本融入佛身的那股执念,就会蠢蠢欲动,再加上我的身体里本来就有汹涌的魔气,我去西天,可以说是化靳最厉害的手段。 我听完祁荫的话,这些就像是遥远的记忆,我很快就打开了回忆的大门,那些过往的经历一幕幕就像是电影一样在我的眼前回放。 “所以,现在你是佛,你不会靠近我,永远不会,对不对?”此时,我的声音那般清浅,苍白。 我看到祁荫淡淡的身影越来越淡,但是他却点头了。 “再等两日,本殿会让佛门打开,你和我一起回去,你会没有关于本殿的记忆。而魔门会永远的关上。”他的话就像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如此冷情,如此慈悲。 佛是不会说谎的,他造出了祁荫,又吃掉了我的祁荫,更可悲的是,就算面对那张脸,我却不能摸不能碰,心里明明知道他就在那里,但又不是他。 …… 我叫杨淑安,我生活在川内的一个小村庄,我休学了一年,浑浑噩噩的做了很多噩梦。 一年后,我又重新回到了学校,学着我并不喜爱的专业,过着越来越忙的生活,很快我就毕业了,就像是所有的同学那样找工作,上班。 我就像世界所有的普通人一样,偶尔回到老家,看到村口原本张神婆的院子,心里就会发慌。但是父母告诉我,张神婆已经死了。 只是,和我别人最大的不同也许就在于,我会经常梦游,甚至做一切奇怪的梦。 我梦到自己有一个好朋友来自阴朝地府,他经常会来找我聊天,说一些关于阴阳界的趣事,他还给我介绍了一份工作,让我在一家当铺工作,那是他的店。 不过,我没有去那里工作。 我的姐夫从部队回来了两个月,他问过我一颗人骨念珠的事情,我找来找去,竟然在一件旧衣服里找到了这颗珠子。 姐夫和姐带着小侄儿去城里卖掉了珠子,用那付了房子的首付。从那以后,我姐对我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一家人之后所有的念头都放在我这里,他们都希望我能找一个对我好的男人,不是很有钱,也不用长得太帅。只要能好好和我过日子就行。 我想,这就是我应该回归的人生。 亲们,请加下读者群243136309会不定时有番外在群里发表,希望大家捧捧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