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盛装嫁给你》 【1】那个女人回来了 【1】那个女人回来了 卧室的门忽而被撞开。 床上沉睡的女人一把被拽了起来。 扑面而来的酒气很浓重，苏瑜微微睁开眼眸，对上的便是顾锦池那双猩红的眸子。 男人二话不说便撕扯开她那性感的睡裙。 没有半点前戏，下身撕裂的疼痛。 苏瑜咬着下唇，忍住发出那让人羞耻的声音，身上男人的动作越发凶猛，顾锦池猛地挺身，苏瑜略一张嘴露出一丝呻吟。 “老公，疼……快出去……” 苏瑜伸手抵在顾锦池的腰上，可身上的男人越发用力，他俯身咬着女人的耳朵：“爽吗？小瑜。” 女人绯红的脸上露出羞耻的神色，她浑身都在颤抖，被男人折磨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顾锦池眼底的不屑越发深了，他用力地攥着身下女人的下巴：“苏瑜，你看看你现在这下贱的样子，在别的男人身下更爽吧？” 顾锦池恨死了身下这个女人。 可偏偏苏瑜像是一只鸵鸟，不管他怎么折磨她，这个该死的女人就是不出声。 顾锦池用力一挺。 “啊——” 苏瑜漏出几点惨叫，可很快便将那些声音吞没，身上那股子力道慢慢散去，一股温热在身下蔓延。 顾锦池猛地起身，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往浴室去。 满身热汗的女人，颓然地瘫软在床上，她的身子依旧有些颤抖，双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顾锦池不爱她，从一开始，苏瑜心里就很清楚，可是她爱他，不惜一切都要嫁给他。 哪怕婚后每一天，她都承受着顾锦池无止境的羞辱，她总以为只要时间再长一些，他总能焐热这个男人的心。 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 浴室里花洒被关掉，男人围了个浴巾，颀长的身影衬地他那张俊秀的脸越发的冷，顾锦池接了个电话，脸色忽而变了。 “什么，她已经出狱了，被人接走了？”顾锦池僵了一下，立马挂了电话，匆忙地换了衣服甩门离开。 而在床上的女人，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宛若被刀子划过心口一般。 下身撕裂地疼痛，这个男人半点温柔都没有，她弓着腰从床上下来，身子在哆嗦，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被折磨地。 她出狱了？ 那个女人终究是要回来了？ 苏瑜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滑过脸颊，湿热的泪一点点浸透下来。 楼下的门被打开，玄关处好像有人在说话，苏瑜疯了一样捡起地上的衣服，匆忙地穿在身上。 可依旧抵不过那个女人的动作，门一下子被打开。 她所有的狼狈全都落入秦瑶的眼中，站在门外穿着一身浅蓝色毛女的秦瑶，嘴角扬起一个笑，眼眸之中满是得意。 “好巧啊，苏瑜姐姐，我刚回来就在锦池这儿遇见你。” 秦瑶笑得天真烂漫，像个孩子一般看向苏瑜，她转身挽着顾锦池的手臂，亲昵地贴了过去：“苏瑜姐姐知道我今天出狱，特意在这儿等我的吗？” 苏瑜浑身一僵，她多想从这儿消失，可她忽而触碰到了秦瑶身后那个男人的眼眸。 冰冷异常，完全一个陌生人一样。 顾锦池漫不经心：“不管她，瑶瑶，先过去换身衣服。” 【2】现在，他是我的 【2】现在，他是我的 窗外的雷声惊了愣在原地的女人一下。 轰隆—— 苏瑜浑身抖了一下，才将思绪拉了回来，浴缸里的水没了温度，冷冽透骨，她慢慢站起来。 可就在她想去拿浴巾的时候，浴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一个身影慢慢走了进来，秦瑶的脸色很冷，慢条斯理地把门关上。 “苏瑜，没想到我会那么快出狱吧？”秦瑶讥笑着，一想起这些年在监狱里经历的一切，她都恨不得把眼前这个女人杀死。 苏瑜脚下一滑，双眸惊恐盯着来人，说话都跟着哆嗦：“你想干什么，秦瑶！”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锒铛入狱？如果不是因为你，锦池的妻子就是我！”秦瑶面露狰狞，步步紧逼过来。 那眼神凶狠地能吓死人，秦瑶亮出一把剪子，慢慢朝苏瑜走过去。 这些年所受的痛，所遭受的羞辱，她会一点点还给苏瑜！ “人是你杀的，你怎么一点悔改之心都没有？”苏瑜捂着心口，后背抵在浴缸上，透心凉。 秦瑶当年错手杀人被判了刑，而判刑的关键就在苏瑜这个目击证人身上，在顾锦池看来，是苏瑜亲手将他心爱的女人送进监狱。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来，顾锦池一直折磨苏瑜的原因。 他恨她！ “悔改？趁我坐牢霸占顾太太的位子，苏瑜姐姐，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你那么贱。”秦瑶居高临下，眼底满是厌恶，“我知道你爱锦池，可你也清楚啊……” 秦瑶狠狠瞪着那双眼睛，慢慢走过去，剪子一下抵在苏瑜的脖子上。 “你就是个贱表子，苏瑜。” “秦瑶，你别乱来。”脖子上一疼，苏瑜慌忙间去抓秦瑶的手。 “苏瑜，现在我回来了，锦池是我的，他只能是我的……” 两人撕扯在一块儿，只看到秦瑶一下松开那把剪子，手腕刚巧凑过去，被划开一大道口子。 门一下被撞开了，顾锦池绷着一张脸，听到秦瑶尖叫的时候，他吓了一跳，那满浴缸的血很是吓人！ “瑶瑶！瑶瑶！” 顾锦池慌了，一把抱过被割破手腕的秦瑶，转身狠狠地瞪着苏瑜：“你怎么这么狠心！？” “老公，你听我说……”苏瑜刚要解释，此刻的她，未着寸缕，光着身子那般狼狈。 剪子也不是她的，秦瑶故意激怒她跟她起了争执，那一下明明是她自己划的。 可是苏瑜说什么都不重要，躲在顾锦池怀里的女人，哭得动容，秦瑶哽咽着开口：“锦池，不怪苏瑜姐姐，她说衣服上有个商标硌得慌，叫我拿剪子，是不小心划拉到了。” 那样楚楚可怜的神色，让男人很心疼。 顾锦池怒目对着苏瑜：“你最好少给我耍花样，我知道你不喜欢瑶瑶，苏瑜，守好你的本分，再敢打瑶瑶的主意，我让你生不如死。” 抱着怀里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顾锦池转身便走了，独留苏瑜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地上，浴巾上还沾着那个女人的血。 那一刻，她忽而觉得一切都那么肮脏，苏瑜疯了一样，将那浴巾丢进浴缸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3】离婚吧 【3】离婚吧 雨夜，雨水打湿了卧室的地板，风很大，吹得窗帘胡乱飞舞。 客厅里，顾锦池轻柔地替女人消了毒，他满眼疼惜，一直收着力气，生怕弄疼了怀里的人。 “锦池，你跟苏瑜姐姐是什么关系？”秦瑶眨巴着大眼睛，满脸天真 男人的神色一僵，他没有告诉秦瑶他已经结婚了，这时候再怎么说得出口。 眼前的女人，在牢里吃了那么多苦，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面色苍白，顾锦池怎么可能再在这个时候在她的心口捅一刀呢。 如果不是顾家老爷子逼着他娶那个女人，顾锦池怕是死都不会碰苏瑜一下。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苏瑜在庭上指证秦瑶的那一瞬间。 恨意的种子慢慢在心里萌芽。 秦瑶略一皱眉：“疼，锦池你在想什么呢，弄疼我了。” 顾锦池满脸歉意，慌忙给她包扎好了，冷声说了一句：“我跟苏瑜，什么关系都没有。” 怀里的女人咯咯咯地笑着，她环住顾锦池的腰肢，感受着这个阔别已久的怀抱。 而此刻站在二楼走廊尽头的女人，将楼下的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她苏瑜这些年来，的确什么都不算。 她从小喜欢顾锦池，那种爱到骨子里的感觉，是谁都不会懂得，结婚三年原来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锦池，不要闹了，痒~”秦瑶撒娇地拍开顾锦池放在腰上的手，她猛地坐正身子，激动地满眼泪水，她看着顾锦池，就那么哭了出来。 女人的神色瑟瑟发抖，顾锦池不厌其烦一点点擦拭掉她眼角的泪水。 等到秦瑶闹够了，也折腾累了，沉沉地在他的怀里睡着，顾锦池将她带入那间早就准备好的房里，哄着那乖巧的人儿。 而这一切，全然落入了苏瑜的眼中。 …… 昏暗的房间里，苏瑜坐在地板上，听着那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来人走得很轻巧，转动门把，吧嗒一声把墙壁上的灯打开。 看到那瑟缩在角落里的小小身影，顾锦池微微一怔，一闪而过的讶异，随即眼底染上冰寒。 这个女人，又在装可怜！ 顾锦池迈开长腿，几步到了苏瑜的跟前，一沓纸落在苏瑜的面前：“签了吧。” “我不会跟你离婚吧，顾锦池。”地上的人忽而动了一下，苏瑜强行忍着心里的颤抖，“你别做梦了，我不会成全你们的。” “苏瑜，你明知道我爱的是秦瑶，为什么不肯放手，离婚吧。”顾锦池压着嗓子，怕吵醒了那个好不容易睡着的人。 秦瑶从监狱回来之后变得越发的敏感，他好不容易才找了机会过来跟苏瑜讲话。 地上的人慢慢站了起来：“我爱你，顾锦池，我不会放手的。” “苏瑜，我不爱你。” “就算我们离婚了，你以为顾爷爷会同意让那个女人进门吗？她是杀人犯，她怎么可能嫁入顾家？”苏瑜轻声道。 她仅有的傲性，不允许她低头，也不允许她哭泣。 顾锦池不知道，他答应要娶苏瑜的时候，这个女人是多么的开心，这个傻女人以为日久便会生情，可惜她到底低估了秦瑶在男人心里的重要。 【4】她的噩梦 【4】她的噩梦 “锦池，我害怕。” 门外，拖着一个布偶娃娃的女人，光着脚丫站在那儿，秦瑶脸色苍白，无助地看向顾锦池。 男人将那些纸踩在脚下，转身朝秦瑶那儿走去。 “你找苏瑜姐姐有事吗？”秦瑶轻声道，那副柔弱的模样，看得男人心疼，“我又做噩梦了。” 苏瑜抬起下巴，看着这个演技精湛的女人，她明明什么都知道，可却在顾锦池面前装得那样懵懂无知。 男人抱起秦瑶往外面走，在掩盖他之前想做的事情。 毕竟在顾锦池的心里，他的妻子从来都不是苏瑜。 “下次再光脚出来，看我怎么罚你。” “人家做噩梦了嘛。” 靠在墙壁上的女人慢慢失了力气，那甜蜜的声音像是一把刀子一样，刺入她的心脏。 苏瑜仍能记起初见顾锦池那一年，是她跟着父亲一起来s市任职，父亲带她去见他曾经的上司顾老首长。 苏瑜躲在父亲身后，看着那个逆光而来的白衣少年，那一瞥惊鸿，在苏瑜的心底留下了烙印。 从那之后，再没有人走进她的心，年少的苏瑜成了顾锦池身后的小尾巴，他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那时候的苏瑜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顾老首长也提过他们的婚约，可是没有想到秦瑶的出现，夺走了她最爱的男人。 …… 苏瑜听着隔壁房里传来的惊呼声，还有顾锦池安慰秦瑶的声音。 一夜未眠。 顾锦池轻轻替秦瑶擦拭额头上的汗水，睡梦中的女人一直在摇头：“不要……不要过来……走开……啊……” “锦池……救我……锦池……” 秦瑶一直在挣扎，蓦地坐起身来，一身的冷汗，她梦到被那黄毛痞子按在地上。 那个男人笑得猥琐，将她死死钳制在地上，秦瑶不断的挣扎，身上的校服被粗暴的撕碎。 她哭着求饶，可喊破了嗓子，都没能阻止身上那个恶心的男人。 肮脏的画面在眼前闪过，秦瑶像是一个脱线木偶一样，颓然地坐在那儿。 身后的顾锦池伸手揽着她，秦瑶像是触电一般，一把将人推开。 她几下滚到床下，惊恐地指着被子上那大朵的牡丹花：“血，都是血，我杀人了，顾锦池我杀人了。” “瑶瑶，你别这样，你没有杀人。” 顾锦池慌了，想伸手去抓她，可是没用。 女人瑟缩在角落里，抱着她的头，一个劲在那儿颤抖，那是发生在秦瑶学生时代的事情。 那也是秦瑶错手杀死的人，她依稀记得自己胡乱抓着那柄刀子，用力刺入那黄毛的身体里。 她杀人了，她真的杀人了…… 顾锦池夺步过来，想把秦瑶从地上抱起来，可是那个女人，嫌弃地甩开顾锦池的手：“脏，你别碰我，你脏。” 男人眼底挣扎的痛苦，怨念一点点变深，他只能看着秦瑶这样痛苦的缩在角落里，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心里的恨意一点点深了。 蓦地想起那张脸，顾锦池心里的恨意便又一次蔓延，是她，都是苏瑜的错！ 【5】来的不是时候的孩子 【5】来的不是时候的孩子 顾宅，老爷子气得浑身颤抖，一张脸都是通红的。 他的拐杖打在顾锦池的身上倒是毫不留情。 “好得很，顾锦池，那女人给你下什么迷魂汤了？”顾老爷子气得直哆嗦，他得知秦瑶要出狱，费尽心思赶在顾锦池前边把那女人接走。 可没想到这个逆子，居然敢拦他的车抢人。 “我说过，我爱瑶瑶，这辈子只会跟瑶瑶在一起。”顾锦池咬牙，又一下打在背上。 “那个杀人犯，她到底有什么好的？”顾老爷子气得捂着心口。 而此刻，苏瑜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争吵声，心揪在一块儿，她不敢进门，听着顾锦池那样维护秦瑶。 第一次觉得自己那样多余，可是明明自己才是顾锦池的女人。 眼眶湿润，门内传来一声惊呼，有什么东西落地。 苏瑜慌了，开门进去便看到被砚台打得蹲在地上的男人，顾锦池额头破开一道口子，血顺着流出来。 “老公，你怎么了？”苏瑜跑过去，却被男人一把推开。 “不用你假好心。”顾锦池冷冷地开口，他只要一想到瑶瑶现在受的苦，就想撕开苏瑜这张虚伪的面具。 如果她不是苏市长的女儿，如果苏家和顾家不是世交的话，她苏瑜凭什么嫁入顾家。 “瑜儿，不用管他，让他去死！”顾老爷子狠心道。 可苏瑜怎么可能不管他，她慌忙喊了管家过来。 她的手忙脚乱，惊惶无措，在顾锦池的眼里，不过是为了留在豪门的又一个伪装。 苏瑜伸手想看看顾锦池伤得怎么样，可是男人猛地一甩手，苏瑜一下失了力气，重重地撞在那桌角上，她本来就有些晕，这会儿却慢慢没了知觉。 “瑜儿……” …… 医院里，来往的人很多，苏瑜闻着那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木讷地抬头看向天花板。 萧默韩倚靠在那儿，白皙的脸上没有半点神色，除却眼眸之中的疼惜。 他跟苏瑜是旧相识了，是这家医院的院长的儿子。 “怀了孕的人，还跟三岁孩子那么爱闹，小瑜儿，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着喜欢顾锦池吗？”萧默韩挑眉，“怎么这会儿怀了他的孩子都不注意点。” 看似呵责的话，其实满是关心。 可床上的女人，这一瞬间如遭雷击，她……怀孕了？ 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他怎么可以跟秦瑶一起出现，本来已经动摇的苏瑜，这会儿却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苏瑜脸色惨白，咬着下唇，额头上满是冷汗。 萧默韩也看出女人的不适，掏出插在口袋里的手，摸了摸她的脑门：“没有发烧啊，你这女人在想什么，你不是一直期待有个顾锦池的孩子吗？” 苏瑜眼眶忽而湿润，是啊，从那一年开始，她便一直期待，可是现实呢？ “我不能要这个孩子，默韩。”苏瑜有些慌，她伸手去抓萧默韩的衣袖。 萧默韩猛地一怔：“小瑜儿，你说什么傻话，你还想为那畜生再流一个孩子？” 萧默韩的话，宛若一道惊雷，如果这个孩子再流掉的话，她可能就会失去做母亲的权力，可是如今秦瑶回来了，这个不被祝福的孩子，应该跟她一样。 收拾收拾滚出他们的视野才对。 苏瑜想起她跟顾锦池的第一个孩子，心口便抽痛地难受，难道这个孩子也要重蹈覆辙吗？ 不，不可以…… 【6】别，别在这里 【6】别，别在这里 苏瑜浑身都在颤栗。 想起她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一点点从身体里流走的感觉，那样的绝望。 难道那样的痛苦，她还要再经历一次吗？ 不，她不想啊。 早已经泪流满面的女人，苏瑜张合了嘴巴，为什么从一开始，她跟顾锦池就会错过呢。 “瑜儿，擦擦眼泪吧。”萧默韩伸手递过纸巾。 而此时门外的男人，猛地顿住，顾锦池刚巧撞见这一幕，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心口某处不是滋味，攥着门把的手猛地用力，他狠狠地走进房间。 “呵，就这么耐不住寂寞，苏瑜？”顾锦池言语之中满是不屑，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他直视萧默韩，两人对视的时候眼底全是火花。 萧默韩早就不爽眼前这个男人，他刚要说话，却被苏瑜狠狠地瞪了一眼。 “默韩，你先出去。”苏瑜压低嗓音，近乎哀求的口吻，看向萧默韩。 萧默韩脸色沉了下面，气得转身从病房里跑了出去。 男人那满是危险的眼眸，居高临下看着苏瑜，嘴角扯出一抹耻笑，顾锦池伸手一把攥着她的下巴：“就这么空虚？不是口口声声说着爱我吗？转身就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苏瑜你还真是贱呢。” 眼眶蓄满泪水，苏瑜浑身颤栗，手放在肚子那儿，她不知道这一刻自己在隐忍什么。 是多年来对顾锦池的爱，还是那颗心早就麻木了。 “我没有，老公，默韩是来通知我……” “呵，别喊我老公，苏瑜你不觉得恶心？”顾锦池满脑子都是苏瑜跟萧默韩在一起的画面，这个女人明明在别的男人面前一副柔弱的样子。 这会儿又在做什么戏！ 真的倒胃口。 “是，顾锦池，我是恶心，那你呢，你抱着秦瑶的时候可曾想起过我？”苏瑜厉吼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那么大声在顾锦池的面前说话，连苏瑜自己都怔了一下，男人明显一愣。 紧接着唇瓣上一个力道，男人的吻那般暴戾，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在撕咬。 血腥味弥散在唇齿之间，身上的男人呼吸声慢慢变得沉重，他的眼底积蓄着浓浓的情绪。 顾锦池撕拉一下扯开苏瑜的衣服，一瞬间腾起的欲念，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别……别这样。”苏瑜挣扎着抵在顾锦池的身前，可是男人霸道地上了那张床。 女人越是反抗，越是容易激发男人的兽性，顾锦池一把将苏瑜的手扳过头顶，她不是口口声声说只爱他一人吗？ 怎么这会儿碰一下就满脸泪水，那副委屈的模样，越发让人恶心。 “别，别在这里，老公……老公……”苏瑜近乎求饶的口吻，可是压根没有用。 顾锦池咬着她的耳朵，轻蔑地笑着：“一个十八岁就给野男人打过孩子的人，还知道要脸，苏瑜，你不就是欠操吗？” 女人浑身一颤，仰着头，浑身瑟瑟发抖，她咬着下唇，疼得很。 眼泪蓦地流下来，那副模样，竟让眼前的男人怔住了。 “顾锦池，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不堪的人吗？” 【7】苏瑜凭什么 【7】苏瑜凭什么 顾锦池眸色微微变了。 对上那双溢满深情的眼，一瞬间的恍惚。 下一秒，男人嗤笑地扯下她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还是你的身体诚实，乖，张开腿。” 满是诱惑的言语，苏瑜一直在那儿摇头，她心痛的窒息，犹记起新婚夜，男人贯穿她身体之后轻蔑的眼神。 顾锦池笑她千方百计想爬上他的床，不过是一个早被破了身的女人，却从小口口声声说着爱他。 其实顾锦池不知道。 这也是苏瑜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可她不能说，就算说出口，谁会信她。 “我怀孕了，顾锦池，我怀孕了！”苏瑜慌得很，急忙开口，身上的男人僵了一下。 眼底讶异的神色慢慢退散，顾锦池一双眼眸冰寒：“苏瑜，这种话，你最好不要乱说。” “我没骗你，医院的检验报告都在，我有身孕了，我怀了你的孩子。”苏瑜破涕为笑，她原本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顾锦池，可这会儿说出口，竟然觉得松了口气。 顾锦池从床上下来，整了整早就乱了的衣服，修长的手指挽起袖口。 病房里忽而凝结下来的气氛，谁都没有说话，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早前满是情欲的一张脸，早已经恢复平静：“打了吧，这个孩子不能要。” “为什么？”苏瑜僵在那儿，她挣扎着，心口那儿疼得很。 这是他们的孩子，一条鲜活的生命，这个男人到底为什么这样狠心，短短一句话，便将苏瑜推入了无尽的深渊。 眼泪早已经模糊。 身侧的男人微微转了过去，不再去看床上的女人，他清冷的声音在苏瑜的耳边炸开锅：“瑶瑶不喜欢，晚点我帮你预约医生。” “你……你做梦，顾锦池！这是我的孩子！”苏瑜沉声，她有想过顾锦池会不喜欢这个孩子，甚至想过种种。 可这句话从顾锦池的嘴里说出口，依旧像是一把刀子，剜着她的心。 女人声嘶力竭，早就哭得没了力气。 “顾锦池，你怎么忍心……” “够了！” “锦池，你怎么在这里？”秦瑶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僵持在那儿的两个人。 她满脸心疼，过去拽顾锦池的手臂：“头怎么破了，这么不小心，让我看看。” “我没事。”极力压抑自己心中的感情，顾锦池伸手抓过秦瑶的手，转身要走。 苏瑜吓得脸色煞白，不知道刚才的话，秦瑶听到几句，她来得太是时候了。 “等等，苏瑜姐姐这是怎么了？”秦瑶松开顾锦池的手，慢慢朝床沿那儿去，看着被子底下光着的身子，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眼眸凶狠，可话语却是温柔的。 “瑶瑶，我们先走。” “苏瑜姐姐，你生病了吗？”秦瑶伸手，想去抓苏瑜的手，可女人条件反射，一把抽了过来。 “走了！”顾锦池显然不耐烦，也不管秦瑶的抗拒，拽着女人就往门外去。 察觉到男人情绪的变动，秦瑶心里不是滋味，如果她再晚来一步，顾锦池是不是就要在这个地方要了那个女人？ 一想到苏瑜说的话，秦瑶心里就不是滋味，她怀了他的孩子，她凭什么怀顾锦池的孩子？ 【8】是她错了吗 【8】是她错了吗 秦瑶又被那一场噩梦惊醒，醒来的时候看到身侧熟睡的男人。 回想起白天在医院看到的一幕，怕是连顾锦池自己也没有发觉，他在嫉妒萧默韩。 秦瑶不喜欢男人对苏瑜的占有欲。 想起白天听到的那一句话，她浑身颤抖，慢慢从床上下来，秦瑶抓起桌子上剪刀，吱啦一下推开门。 凉风浸透，吹开她的头发，秦瑶朝苏瑜的房间去。 就在她才走出几步的时候，身后有人一把抱着她，顾锦池醒来的时候发觉身边没了人，心里惶恐。 “瑶瑶，你怎么了？” “锦池，对不起，我没办法面对这样的自己，我太脏，我太脏了。”秦瑶哽咽着说道，满脸是泪。 秦瑶脸色煞白，背着手把剪子藏了起来，她一直在那儿摇头，说的话让人心疼。 “瑶瑶，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 “锦池，这几年来，我每晚每晚都梦到，被许哲压在身下，被他占去清白，我不该回来的，不该破坏你和苏瑜姐姐。”秦瑶失力，重重地坐了下去。 顾锦池摇头，心头猛地一攥，想要抱着这个柔弱的女人。 可那样的事情，在谁的心里都会留下一道疤痕，这对秦瑶来说太残忍了。 那禽兽一样的男人，死不足惜！ “瑶瑶，瑶瑶，我在……”男人紧紧搂着怀中的女人，可是秦瑶一直在挣扎，她不让顾锦池碰她，一直喃喃着脏。 “我是恶毒的杀人犯，我会害了你的，锦池，我该离开你才是，可是我做不好，我爱你……” “不。”顾锦池摇头，“瑶瑶，没有人比你心地善良，如果当年不是你救了我，我早就该死了。” 秦瑶怔了一下，忽而变了脸色，脑子一下子空了。 她心里慌乱地很，想起与顾锦池的初遇，那场惨烈的车祸导致二人昏迷不醒，她刚巧从那个路口路过，看到昏迷之中的男人长得好看，便停下来多看了一眼。 120来的时候，秦瑶谎称是他们的朋友，可只有她知道，当时那场车祸，连120的电话都不是她打的。 可是那又如何，顾锦池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秦瑶。 “瑶瑶，我这一辈子欠了你的，就让我慢慢还，我连命都是你救的，更不会在乎你的过往。”男人正色道，将她的手捏在掌心里细细摩挲。 而此时，靠在顾锦池怀里的女人，只觉得一阵心寒。 其实顾锦池不知道，那天车祸，现场还有一个昏迷的人，她就是苏瑜。 推开顾锦池的人不是秦瑶，而是苏瑜。 拿命换来顾锦池安宁的人也不是秦瑶，只可惜，谁也不会知道了。 这是藏在秦瑶心里的秘密，她环抱着顾锦池的腰肢，乖巧地瑟缩在男人的怀里。 而此时，躲在那扇门后面的女人，死死地捂着嘴巴，苏瑜早就哭成了一个泪人，可她却不敢发出一丝丝的声音。 她害怕，此刻的窘迫被人察觉，苏瑜说过当年的真相，可是没有人相信她，就连顾锦池也以为那是她不择手段，为了留住他而撒的谎。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不过就是年少暗生情愫，错爱了一个男人。 苏瑜是长情的女人，爱上了，便是一辈子，可是这样蹉跎的爱意，她不知道自己的勇气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9】她是我的女人 【9】她是我的女人 苏家酒宴。 灯光璀璨，苏瑜着一身淡紫色的礼服，站在那儿。 “哟，这不是顾锦池的老婆吗？顾锦池呢，怎么没跟你一块儿来。”讥讽的声音，苏瑜略一转身，倒也没有理会。 她淡淡地看了那人一眼。 可是刘研不依不挠地拦住她的去路，咬牙切齿：“苏瑜我好心提醒你，刚才我可瞧见你顾锦池带着个女人，还挺漂亮的。” “让开。”苏瑜冷声道。 刘研却笑了，拦住苏瑜的去路：“顾锦池不爱你，你以为你能一直霸占着他吗？”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啪——苏瑜扬起的手一个巴掌打在刘研的脸上，这女人疼得直咬牙，反手拿着酒杯泼了苏瑜一身。 萧默韩刚走过来的时候，便撞见这一幕，他一把抓着刘研的手，怒目沉声：“你搞什么，刘研你算个什么东西！” “萧默韩，她苏瑜是顾锦池的女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出头，真是可笑！”刘研咬牙，满是讥讽的一张脸，她笑了，“你这么急，难不成萧家二少爷喜欢这破鞋，可别忘了，当初不知道是谁死都要献身……” 萧默韩一把拽着那个口无遮拦的疯女人，他挡住苏瑜的视线，冷声道：“你敢乱说，我让你爸明天爬着出渝城！” “你！”刘研脸色煞白。 苏瑜浑身颤栗，被酒水泼地浑身狼狈，她听到了刘研的话，刘研跟萧默韩一样，都是苏瑜当初一个学校的同学。 十八岁那年做过的荒唐事，至今尚在眼前，只是苏瑜从来没有后悔过。 她僵直的身子，猛地抬头，对上那一双满是嫌弃的眼神，顾锦池浑身冰寒，一把攥过这个该死的女人。 他眼神冰寒，带了一丝怒火：“还不走，等着被人看笑话？” 苏瑜微微一愣，却见着顾锦池脱下身上的外套，罩在她的身上，女人心头一暖，尽管知道顾锦池做这一切不过是给苏家和顾家看，给世人做戏罢了。 手腕上传来的力道，让苏瑜莫名地心安，她真的没出息，只要顾锦池给点甜头，便会死乞白赖的回去。 第一次这么看不起自己！ “你凭什么带瑜儿走，顾锦池，可别忘了你今天是带女伴来的。”萧默韩拦住两人的去路，怒目瞪着这个男人。 顾锦池紧闭着萧默韩，用仅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他沉声：“就凭她是我的女人，让开！” 身后的人一愣，苏瑜猛地皱眉，强行被这个男人拖了出去。 她是他的女人？ 而此时，目送这两个背影远去的秦瑶，像是傻子一样站在人群中，她本以为今天会成为苏家酒宴最耀眼的存在。 她是顾锦池亲自带来的女伴，可还没来得及挽着他的手出现在众人面前，那个男人就走了。 跟着苏瑜一起离开。 她算什么呢？ 秦瑶越想心里越难受，可这是上层社会的圈子，她不能继续待下去，也忍受不了周遭那些探寻的目光。 秦瑶悄无声息地从苏家离开，她暗自咬牙，越发恨极了这个女人，苏瑜啊苏瑜，你给我等着！顾锦池是我的男人，你凭什么来抢！ 【10】为什么不信我 【10】为什么不信我 女人匆忙地往前面走，巷弄里面出来一个黑影。 一下子拦住她的去路。 秦瑶脸色骤然变了，她想逃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秦瑶喃喃，秦汉山冷笑着看向这个亲手养大的女儿，眼底满是贪婪，他搓了搓手，看着这一身华丽的礼裙，要不少钱吧。 “瑶瑶，爸知道你出狱了特意去接你，可他们说你被顾总接走了。”秦汉山笑得猥琐。 秦瑶不想跟他有半分关系，这个养父从小待她就不好，嗜酒成性，稍不顺心就打骂她！ “你想做什么，赶紧说，别拉拉扯扯的。”秦瑶冷声道。 “爸知道顾总宝贝你，这不，爸最近手气不好……” “秦汉山你弄清楚了，我刚从牢里放出来，我哪里有钱。”秦瑶一下子来了脾气，这就是个吸血鬼！ 秦汉山啐了一口，倒是无赖：“你没钱，可是顾总有钱……要是顾锦池知道，你跟许哲在一起过，不知道他……” “秦汉山，你别胡说。”秦瑶压低嗓音，她慌张地环顾四周，生怕被人抓着一样。 她的脑子里，一闪而过的一个念头，秦汉山是个赌鬼，也是亡命之徒，很多事情他都敢做，当年许哲那件事情，也跟秦汉山脱不了干系。 秦瑶想了很久，她慢慢从包里拿出一张卡，轻笑一声：“卡里有十万块，爸，你拿着花，就当是女儿孝敬你的。” 一听到十万，秦汉山那眼睛就亮了起来，他一把接了过去：“乖，瑶瑶以后有事，尽管吩咐！哦对了，这东西一直想给你，一直找不到机会。” 秦汉山递过去一个破旧的红色塑料袋，秦瑶吓得一把将那个袋子卷了起来，她冷声威胁：“敢跟别人说起这个事情，别怪我不客气！” 几乎是落荒而逃的速度，秦瑶从小出生不好，这是她最嫉妒苏瑜的地方。 凭什么有的人从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勺。 …… 疾驰的车里，两人都没有说话，苏瑜感觉别扭地很，从上车到现在，男人一直攥着她的手。 是霸道地压着她的手。 苏瑜不敢动，宛若惊弓之鸟一样，她心里清楚得很，顾锦池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保全他们两家的面子。 苏瑜转过头，盯着那张无可挑剔的精致侧脸，顾锦池是毒，从年少时沾染上的那一刻开始，苏瑜便彻底失了心智。 “看够了吗？”暧昧的话语，染了一丝禁欲的味道，男人忽而凑到跟前，与她之间不过几厘米的距离。 “没……没在看你。”苏瑜结巴着应了一句，低头，紧张的整个脸都红了。 他们明明做过那么多亲密的事情，哪怕这个男人在床上那么凶猛，可是男女之事都做了，苏瑜还是那么害羞。 顾锦池被晃了眼，一瞬间的晃神：“为了顾家和苏家的脸面，你最好同意离婚。” 一盆冷水泼了过来，苏瑜惊了一下，抽出她的手，转而看向顾锦池：“你就那么爱秦瑶？就因为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就因为她可怜是吗？” “你懂什么。”顾锦池冷声，面对苏瑜的质问，他未曾动摇。 “如果我告诉你，当年那起车祸，是我推开了你，你会信吗，顾锦池？”心口颤抖地难受，酸涩无比，苏瑜近乎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可对上的却是那双耻笑的眼眸，顾锦池一把攥着她的下巴：“你不择手段的样子，真的令人作呕。” “为什么不信我？”苏瑜喃喃，她眼底的情愫那样真，连顾锦池都差点信了。 可当年是秦瑶陪在他的身边，而不是苏瑜，也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要骗他。 他一下松开了苏瑜，也只剩了最后一句警告：“你最好别碰瑶瑶。” 【11】他是禽兽，你是什么 【11】他是禽兽，你是什么 滴答——滴答—— 昏暗的房间里，秦瑶没有开灯，听着墙壁上的时钟滴答声，从苏家酒宴到这会儿，顾锦池还没有回来。 她给他打了不下几十个电话，可是依旧无人接听。 门一下被推开，男人很焦灼，苏家酒宴，顾锦池有推不掉的事情要做。 “瑶瑶，对不起。”顾锦池抱着怀里的女人，他让司机把秦瑶送回来，可后来司机说没有看到秦瑶。 一路上顾锦池跟疯了一样的往家里赶。 “我没事，锦池。”秦瑶轻声笑道，转而开了灯，她抱住顾锦池的腰肢，将身子更紧地贴了过去。 秦瑶朝着门外看了一眼：“苏瑜姐姐呢，她也跟着你回来了吗？” “没……” “锦池，我害怕，我又做梦梦到了许哲……”秦瑶哭得肝肠寸断，死死地攥着男人的衣服，身前起伏很是激动，她瞪大了瞳孔，“许哲和苏瑜以前交往过，苏瑜打掉的那个孩子就是许哲的，锦池，我哭着喊着求许哲不要那样……可他是禽兽啊……” 秦瑶呼吸一滞，好像快要晕倒一样。 顾锦池一下扳过秦瑶的肩膀，沉声：“你说什么，苏瑜跟许哲在一起？” “是，苏瑜姐姐一直不让我说。”秦瑶将手里那破碎的信封递给顾锦池。 她说苏瑜跟许哲是故交。 这些信就是他们往来的证据。 顾锦池僵在那儿，老旧的报纸上还有他们两个人的身影，校园时代白富美和痞子的爱情总能吸引很多人。 顾锦池紧紧攥着手，青筋暴起，秦瑶抽噎着继续说道：“许哲喝醉了酒，把我当成苏瑜姐姐，锦池，唔……” 男人心头一颤，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如今这个口口声声说着只爱自己的苏瑜，是多么的会演。 今天在车里那一瞬间，顾锦池差一点沦陷，差点就信了她的鬼话。 原来一切都是苏瑜的手笔，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口会攥着生疼，好像被人捏着心脏一样。 顾锦池陪着秦瑶坐在地上，坐了一夜，他又点了一支烟，烟灰缸里满是烟头，秦瑶看着这样的顾锦池，慢慢攥紧拳头，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 逼仄的空间里，男人庞大的身影拦住了去路，苏瑜捂着嘴巴，看着这个满身烟味的男人。 “你干什么，顾锦池！” 一大早跑到她房里来发疯吗？好好陪着他的小仙女，这副眼眸像是要吃人一样。 嘭地一声，浴室大门被他关上。 顾锦池冷声道：“你打掉的孩子……是许哲的？” “什么许哲的？”苏瑜面色大变，他怎么会这么想，她跟许哲能有什么关系，八竿子打不着。 可男人来势汹汹，好像知道什么真相。 “十八岁那年，打掉的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男人疯了一样低吼，他盯着她，从小到大，顾锦池以为这个乖乖跟在他身后的女人，是个单纯的小丫头。 可现在看来，苏瑜的城府，无人能及！ 苏瑜咬着下唇，眼眶湿润：“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说是你的，你会信吗？” 呵，女人，到了这个地步还在装。 看到顾锦池那样的神色，苏瑜心里就清楚，不管她说什么，顾锦池都不会相信，可要说那孩子是许哲的，大概就是天方夜谭了。 “那现在这个孩子呢，又是谁的，萧默韩的吧？”男人步步紧逼，将她抵在梳洗台上，一下撕开她的睡衣，俯身落下一个暴戾的吻。 怀里的女人闷哼一声，这个吻，吻地那么缠绵。 苏瑜差点失了心智，她慌忙推开身上的男人。 “瞧瞧你，都湿了，苏瑜，你可真贱，男人招招手，你就把控不住了？”顾锦池低吼一声，“最好别被我查到，你跟许哲的猫腻，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的羞辱，一点点击溃了这个狼狈的女人，苏瑜张合了嘴巴，看着镜子里那张花容失色的脸。 第一次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已然崩塌。 【12】一败涂地的爱 【12】一败涂地的爱 顾锦池像是失踪了一样，就连秦瑶也没能找到他的下落。 这些天来，苏瑜一直睡得不好，怀孕的反应太大。 浴缸氤氲起来的雾气包裹着苏瑜，水温刚好，熏得她有点迷蒙了眼，昏昏沉沉居然在浴室里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顾锦池好像变了一个人，他主动去抱她，主动亲吻她，说些甜蜜的话。 浴缸里的水凉了，苏瑜一个激灵，那稍瞬即逝的甜蜜彻底烟消云散。 她愣了一下，浴室的灯滋滋地响。 苏瑜伸手去拿浴巾，可就在她起身的时候，忽而吓得脚下一个打滑，苏瑜死命地扶着光滑的墙壁，她还是摔了一跤。 镜子上两个血红色的手印，还有那一行字，吓了她一跳。 “谁在装神弄鬼？”苏瑜扶着墙壁想站起来，可是身上脱力。 那一行血字：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 苏瑜下意识捂着肚子，被吓得脸色苍白，她打过一个孩子，心里本就有罪孽感，这会儿更是被吓得下身疼痛。 她想往门外去，可那扇门忽而吱啦一下被风吹开，偌大一个人偶娃娃出现在面前。 “啊——”苏瑜捂着嘴，那一瞬间，被吓得失了魂，“你出来，秦瑶，你不要装神弄鬼了，你给我出来！” 那抹白色的影子，慢慢到了她的面前，秦瑶勾起一个冷笑，却没有说话。 “秦瑶，你就那么想我死？”苏瑜满身狼狈，头发湿漉漉的还滴着水，她瞪着秦瑶。 “苏瑜，是你逼我的！”秦瑶怒吼一声，她的手拨通了通话键，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两个字：锦池。 “你闹够了就滚！” “苏瑜姐姐，你是不是一直恨我霸占着锦池，你想跟锦池在一起也用不着这么狠吧？”秦瑶哭着说道，“你想要我死吗？” 苏瑜僵了一下，沉声：“你死不足惜，你去死啊。” “我死了，你就能跟锦池永远在一起了，苏瑜姐姐，我成全你，我本就是个不值得同情的女人……” 秦瑶挂了电话，吧嗒一声手机掉在地上，光着脚慢慢地朝外面走去，像是真的放弃生的念头一样。 不应该啊，苏瑜印象当中的秦瑶可不是这么快妥协的人，她捂着肚子，慢慢跟着过去。 她不知道秦瑶在搞什么把戏。 那鱼死网破的神情，让苏瑜的心口很难受，空落落的，左眼皮一直在那儿跳，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秦瑶慢慢朝阳台那儿走去，直到她坐上去的时候，苏瑜才回过神来，她刚才看秦瑶的神色不对，难道这个女人真的受了什么刺激？ 这不是同情心泛滥的时候，苏瑜只是肚子疼的挪不开脚，她咬牙：“秦瑶，你别闹了……” “你怕了吗？苏瑜，我死了，你怎么跟锦池交代？他会恨你一辈子，甚至会亲手杀了你！”秦瑶笑着说道，此刻的她宛如一个魔鬼一般。 苏瑜靠在墙壁上瑟瑟发抖：“你说的没错，他恨我。” “你敢跟我打个赌吗？你猜锦池等会儿是救你还是救我……” 秦瑶话音落下的时候，苏瑜猛地瞪大了眼眸，她指着秦瑶，脸色煞白失了血色：“你……” “你想得不错，我在你的汤里加了点东西，苏瑜你不配拥有锦池的孩子。” 【13】求求你，救救我 【13】求求你，救救我 小腹的疼痛，促使苏瑜一点点失了理智。 脑子一片空白，只有秦瑶那句话在耳边爆炸，她给了下了药，这个孩子保不住了！ 秦瑶这个刽子手，亲手杀了她的孩子！ 苏瑜撑着绞痛的肚子，朝着秦瑶过去，她红着眼：“去死，秦瑶你去死！” 走廊尽头一道黑影闪了过来，顾锦池满脸焦灼，在秦瑶挂断电话的那一刻，男人心底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弥散在他的心间。 “瑶瑶，瑶瑶……你别吓唬我。”顾锦池长腿迈开，朝着这边过来，看到苏瑜一步步冲着秦瑶过去。 他一把将那女人拉扯过来，苏瑜重重地撞在墙壁上，脑袋疼得很，眼前一片晕乎，下身的疼痛让她再难爬起来。 秦瑶吓得一个哆嗦，一个落空差点从楼上摔了下来，顾锦池的手死死地攥着秦瑶。 女人大半个身子都在外面，只要松开手中的力道，她就会死。 “锦池，我配不上你，苏瑜姐姐有了你的孩子，你们才应该在一起。”秦瑶哭着喊道，手慢慢地想要从顾锦池的手里抽出来，男人猛地攥着她的手腕，一下子将人提了上来。 顾锦池吓得快疯了，那眼眸完全红了，厉吼一声：“秦瑶，我不准你死，不准！” “可是苏瑜姐姐……”秦瑶满脸泪水，哭着瘫软在地上，她浑身抽搐，“我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不，秦瑶，我不管什么苏瑜，我只要你，你听到了吗？我只要你！” 顾锦池一把抱起地上的女人，往前面去，而地上疼得浑身抽搐的苏瑜，浑身无力，虚弱的手抓着顾锦池的裤腿：“救救我，顾锦池，求求你……救救我……” 男人一下踹开那双手，苏瑜虚弱无力，身下一滩血慢慢流出来。 下身腹痛如绞，苏瑜靠在墙壁上，看着那焦灼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眼前。 轰隆一道雷声，在耳边炸裂开来，心碎的声音再难缝补，早就知道她在自作多情了，为什么到了现在还不醒悟。 秦瑶说的没错，不管她做什么，顾锦池早就已经认定了她，便不会更改。 满是鲜血的身子，在地上留下一道道血痕，苏瑜慢慢地往外面去，倾盆大雨刹那间倾泻下来，将她浑身打得湿透，车子稳稳地开出别墅群。 身下那一滩晕染开的血水格外的刺眼，苏瑜捂着她的肚子，慢慢脱力，脑袋一下子撞在地上。 她倒在那儿，痛得没了力气。 攥着的双手慢慢松开来，雨水打在她的脸上，苏瑜浑身狼狈，慢慢挣扎着张开嘴巴：“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在苏瑜晕倒之前，一个撑着黑伞的男人忽而出现在眼前，苏瑜眼底染起一丝希望，可看到他举起手里的扳手，狠狠地打在她的肚子上。 男人边打边笑，苏瑜疼得蜷缩在那儿，那一瞬间，所有的疼痛全然落在她的肚子上。 她怕是要死了…… 也只有死了，才能了结这一切痛苦了吧，滴答滴答……耳畔响起很清晰的声音…… 【14】宛若魔怔 【14】宛若魔怔 苏瑜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漆黑的地下室里，蜷缩在一脚的小姑娘，听着那扇门被打开时候的样子。 少年跑进来的时候，满脸焦灼，将她拥入怀抱。 兴许顾锦池不知道，他的关心和疼爱，一点点萦绕在那个小姑娘的心间。 鼻息之间似乎还有淡淡的薄荷味，苏瑜醒来了，眼前只有一片白色。 消毒水的味道太过浓重，小腹的疼痛一波接着一波，她的嘴唇干裂地很，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神色。 萧默韩进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这样的苏瑜。 “乖，吃药。”男人递过一杯温水，床上的女人动作很细微，仰头便把水喝了，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神色，看得萧默韩满眼心疼。 从认识苏瑜到现在，他见过每一次失魂落魄的苏瑜，都是因为顾锦池。 “顾家老爷子来了，见吗？”萧默韩问了一句，便瞧见苏瑜点了点头。 “帮我联系苏森，我要离婚。” 女人的话语完全没有领萧默韩有半分惊讶，他从抽屉里把离婚协议抽了出来，这几天反反复复地高烧，苏瑜昏睡的时候念着的都是那个男人的名字，可是醒来之后，却没有见过顾锦池。 哪怕顾锦池在门外，苏瑜也选择避而不见。 “都安排好了，苏森昨儿过来商量了一些细节，阿姨那边也打好了招呼。”萧默韩沉声，女人接过那张纸之后，深呼吸一口气，坐直了身子。 苏瑜的视线落在那几个大字上，心口忽而一点点变得平静下来。 顾老爷子颤巍巍地打开门，进来的时候满眼心疼，一把眼泪抹了：“小瑜，这混账东西，老爷子给你带来了，任凭你怎么处置，你们还年轻，未来还会有孩子的。” “爷爷，有些话我想跟锦池聊聊。”苏瑜平静地开口。 站在顾老爷子身后的男人忽而一滞，对上那双清冷的眼眸，顾锦池第一次觉得心口攥着难受，这女人……放弃了吗？ 从听到苏瑜掉了一个孩子开始，顾锦池的内心，宛若冬日冰霜那般凉透，他的脑海里多少次辗转的画面，都是苏瑜那冷漠的神色，忽而有些承受不住。 可是顾锦池不敢伸手，甚至没有勇气伸手。 顾老爷子急了，拄着拐杖在地上敲了两下：“小瑜，别闹，你得听听我这个老爷子的话，臭小子只是一时糊涂他也知道错了……滚过来，还不给我跪下！” 顾老爷子狠狠地瞪了顾锦池一眼，想要孙子过来道歉。 可床上的女人，虚弱的声音，又一次刺痛了顾锦池的双眼。 “不用了，爷爷，真的不用了，就当小瑜求求你了。”苏瑜沉声，满是祈求的眼神，顾老爷子叹了口气，倒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便从病房里退了出去。 顾锦池没有说话，站在那儿，感觉自己是最多余的存在，他几次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看看吧，协议是苏森拟定的，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差错。”眼前的女人，平静地让人浑身颤栗，苏瑜很快地签了自己的名字，眼眶刹那间湿润。 男人的手微微有些抖动。 “苏瑜……”刚划下一个字的男人，忽而顿住了手，顾锦池看向那个面色平静的女人，想质问她，就这样放弃了吗？ 可他不能，苏瑜抬眸，眼神澄澈宛若幼时那般，她嘴角一抹浅浅的笑：“你说的没错，强求的爱是没有结果的，签了吧，我会成全你和秦瑶。” 吧嗒一声，顾锦池几乎是逃跑似的离开那间让人窒息的病房，再不敢去看那个女人的脸。 苏瑜收起那份协议，攥着协议的手都在颤抖，她终于忍不住了，看着那熟悉的字迹，哭出声来。 她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多少个日子描摹的字迹，出现在了那张纸上。 鼻尖酸涩难耐，苏瑜躺在床上，任由眼泪肆虐，浸透她的枕头。 他们都回不去了，哪怕顾锦池挽留她，苏瑜也不会再回去了，她死去的孩子是无辜的，她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秦瑶，你等着，你且等着…… 门外的男人僵在那儿，萧默韩看着哭成泪人的苏瑜，略微皱了眉头，他进门将那份协议带走，也没有过多的话。 …… 顾家宅院，秦瑶听到开门声的时候立马下了楼，她一把扑入顾锦池的怀里，吓得瑟瑟发抖。 “锦池，你终于回来了，我好害怕。” 秦瑶哭着说道。 顾锦池伸手揉了揉怀里女人的头发，轻声道：“乖，不怕，我在。” “有人有人一直盯着我，锦池。” 后院风吹动树声沙沙，树影婆娑，顾锦池忽而僵在那儿，想起小的时候那道小小的身影，将树影当成坏人的苏瑜，害怕到了极致却不敢跟他说。 脑子里全是那张小小的脸，顾锦池烦躁地摇头，压低声音：“明天让人把树砍了吧。” “锦池，明天可以陪我去书苑吗？我想去买几本书。”秦瑶可怜巴巴地开口，书苑是他们以前高中外面最火的一个书吧，也是秦瑶与顾锦池经常去的地儿。 顾锦池点头，应了一句，百无聊赖，伸手牵过秦瑶：“你累了，去休息吧。” “锦池……”秦瑶刚要捧着男人的脸亲热，可是顾锦池忽而推开了她。 男人的反常让秦瑶心里不是滋味，她猛地僵在那儿，木讷地问了一句：“你在想苏瑜，是吗？” “瑶瑶，你别乱想。”顾锦池皱眉，不想再挑起什么烦躁的事儿，他的脑子里，全是那个小尾巴一样的小姑娘。 像是魔怔了一样，徘徊在他的脑子里。 “你要是喜欢苏瑜，你就把她接回来，苏瑜才是你的妻子，我才是那个多余的女人！”秦瑶哭着吼道。 男人厉声呵斥：“别闹了好吗？瑶瑶，我们离婚了！” 现在你满意了吗？ 这句话，梗在顾锦池的喉咙里，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了，顾锦池揉了揉眉心，温柔地将女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瑶瑶，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辜负你的。”顾锦池沉声。 “就因为我救了你一命吗？”秦瑶喃喃，看向顾锦池，男人不说话，她也不追问，秦瑶一把搂着顾锦池的脖子，笑着说道，“我也不会离开你的，我会跟你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 【15】就是这样的破鞋 【15】就是这样的破鞋 苏母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再看了一眼苏瑜，又一次酸了鼻尖。 她放在心头宠爱的闺女，凭什么被人欺负成这样。 “韩韩不跟我说，你是不是打算瞒着我们？你从小就这样倔得很，妈跟你说过，单恋一个人是很痛苦的。”苏母拍拍女儿的手，却不敢再说下去。 苏瑜看起来太坚强了，坚强地让人害怕。 “妈，没事的。”苏瑜浅声道，“我想调看秦瑶那个案子的卷宗。” “怎么了？”苏母没想着女儿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回来竟然还要安慰自己，她也愧疚地不行。 可苏瑜回来却是为了调看卷宗来的，苏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看女儿脸上那般坚定的神色，她应了下来：“好，我跟你父亲说，瑜儿有什么事情跟妈说，不想跟妈说，跟韩韩说也好。” “妈你就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傻的。”苏瑜靠在母亲的怀里，脑袋枕在那儿。 想起那一场盛世的婚礼，她着一身雪白的婚纱，坐在梳妆台前，苏母便反反复复地问了她好多次。 苏母说她会后悔的，如今看来，这一切倒是不错。 顾锦池心里早就有了一个人，哪怕那个女人肮脏到尘埃里，也是她苏瑜击败不了的。 急匆匆地从苏家出来，苏瑜便上了萧默韩的车，她拢了拢身上的大衣，去开车门的手忽而顿住，远处一辆路虎停在那儿，也没有开走的意思。 遥遥地看着好像是一张熟悉的脸，苏瑜没有做停顿，便钻入车内。 “带你去个地方。”萧默韩锁了车门，在路上疾驰，车子稳稳地在城西最大的一家地下赌场停了下来。 萧默韩在前头带路，拦住去路的人瞧见萧默韩手里那张黑卡的时候僵了一下，立刻带着他们进了场子。 “那天在顾宅打你的人找到了，那人叫秦汉山，喏，就是那桌穿蓝色外套的那个男人。”萧默韩递了个眼神给身侧的人，正在兴头上的秦汉山哪里知道已经被人盯上了。 苏瑜僵了一下，那天下了一场大雨，她以为出现的黑衣人能帮她，可没有想到那个男人，凶得很，二话没说照着他的肚子抡了好几下。 身下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那种感觉清晰的很，眼前一片血肉模糊，苏瑜忽而僵了一下。 身上透骨，再看萧默韩已经将人控制住了。 秦汉山脸上露出一丝惧意：“有什么话好说，我这次是带了钱来的，看，这张卡里有三十万……” “带走！”萧默韩冷声道，秦汉山吓得瑟瑟发抖，可哪里是身后那些黑衣人的对手。 苏瑜慢慢跟着走过去，她攥着手，几乎要掐入血肉之中。 “你还记得我吗？”苏瑜强行忍住浑身的颤抖，轻声问了一句，秦汉山略一抬头，也没认出是苏瑜。 那天大雨滂沱，他哪里能记得起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女人是谁，只是接了个电话，秦瑶要他去顾家帮忙，打掉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 “你不记得也很正常，四天前你打了一个女人，还记得吗？”苏瑜清冷的声音，慢慢在秦汉山的耳边炸开，“不巧，我就是那个女人，秦汉山，你伪装地再好，也没用。” “你……在……胡说什么？”秦汉山吓得脸色苍白，再见这个女人，锐利的眼眸之中，满是怨恨。 苏瑜恨得快死了，可她还能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情绪，她要报复，要这群人都不得好死。 心慢慢地抽痛，女人冷笑一声：“你知道我是谁吗？” 秦汉山不说话，等到那几个字从苏瑜的嘴里说出来，这个老赖吓得半死，一个哆嗦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苏市长的千金，哪里是他们随随便便能欺负的，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秦汉山慌了：“是秦瑶那个贱人，是她逼我干得，你们要抓就抓秦瑶！” “你放心，一个都不会放过的。”苏瑜瞪着眼眸，“你要知道，我要弄死你，多容易！” “我说，我什么都说。”秦汉山吓得半死，哪里经得住这样的阵仗。 萧默韩忽而僵了一下，看着苏瑜慢慢蹂躏眼前这个男人，心里也没什么快意，他甚至想拉着苏瑜离开，不想看到这个被仇恨包裹住眼睛的女人。 如苏瑜意料之中，秦汉山很快就招供了，而且说了很多她没有想过的事情。 包括当年那件事情。 “秦瑶就是个贱女人，就因为她，劳资被许哲的人打了一顿！”秦汉山想起那些事情，不由得来气，在认识顾锦池之前，秦瑶其实是许哲的女朋友。 那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可某一天晚上，秦瑶突然跟许哲提出分手，惹得那个男人一阵暴怒。 秦汉山便是那个时候被许哲揍了一顿，他印象深刻，所以回忆起那些事情也是丝毫不费力。 更何况，当初秦瑶杀死许哲的时候，秦汉山也是其中一个目击证人，可惜没有人知道，他在现场。 “你说什么，那天晚上其实是秦瑶把许哲骗来的？”苏瑜僵在那儿，听到真相的时候，她还是愣了一下。 秦汉山发誓：“是，秦瑶在跟你们出去之前就打了个电话给许哲，要我先把许哲灌醉，再来找你们，可谁知道，留在操场那儿的人不是你，居然是秦瑶。” 秦汉山的话宛若一道雷，苏瑜愣住了，如果一切都是真的话，那么秦瑶的心，到底恶毒到了什么地步。 计划让喝醉酒的许哲强了苏瑜，从而彻底毁了苏瑜，这就是秦瑶一直以来计划好的。 可惜阴差阳错，也许是上天都看不过去，那天留在操场那条路的人不是苏瑜，而是秦瑶。 秦瑶自食恶果，被许哲强了的时候错手将人杀死。 一切都说得过去了。 “瑜儿，瑜儿？”萧默韩轻声喊了几句，可是女人这会儿却没有说话。 秦汉山继续骂骂咧咧，大多数的话都在骂秦瑶，说自己怎么就摊上那么个贱人，为了三十万他也答应帮秦瑶做事，可秦汉山死都没有想到，自己动手打的人居然是市长的千金！ “秦瑶早就不是什么干净的人，在碰到顾总之前，她流过两个孩子，这点连许哲都不知道，就特么一个破鞋……” 就是这样的破鞋，一步步将自己击溃，心口某处疼得越发厉害了，苏瑜攥着心口，强忍着痛苦，深呼吸一口气。 【16】再见红了眼 【16】再见红了眼 顾锦池出现在书苑的时候吸引了不少人，大都被他的颜值吸引住了。 秦瑶挽着他的手满脸甜蜜，进去的时候，老板一抬头愣了一下。 “锦池，你不在家的时候，我看书等你就是了。”秦瑶甜甜地开口，再去看身侧的那个男人。 顾锦池僵了一下，脑子里全是苏瑜的身影。 那会上学的时候，几个哥们喊他去打台球，路过书苑都会看到蜷缩在角落里看书的苏瑜，他们都称那小尾巴叫书呆子，苏瑜很爱看书，有时候一头栽进去便出不来了。 脑子里全是苏瑜带着厚重的眼镜，那副红了脸的羞涩模样。 “锦池，这本怎么样？”秦瑶攥着手心里的书，摇了摇顾锦池的手臂。 男人僵了一下，点头：“挺好。” “你还记得吗？就是在那个角落，你对我许下的承诺。”秦瑶抬眸，一把松开顾锦池的手，往那阁楼上去，一晃经年，秦瑶还是穿着这一身白色的长裙。 站在那个位子上对着顾锦池笑，她点头，说她以后一定要嫁给顾锦池，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般沉重的诺言，慢慢在男人的心头晕染开来。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鼻尖酸涩地很，顾锦池攥着秦瑶的手：“瑶瑶，我们结婚吧。” 女人心头一颤，随即便笑了，她千方百计地带顾锦池回来，不过是为了用曾经的诺言逼迫这个男人，她等不及了，等不及要嫁入顾家。 空缺了那么多年，原本该属于她的一切，秦瑶都要夺回来。 好不容易把苏瑜挤走了，他们之间再也没有那个跟屁虫了。 街角对面一闪而过的一个身影，褐色大衣包裹着的女人越发瘦弱，天空微微下了些小雨，苏瑜撑伞从车上下来。 顾锦池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女人抬起雨伞的时候，便瞧见那双匆忙的眼眸，她轻轻笑了，对他点头，宛若一个久未见面的好友一样客套。 “你怎么也来了？”顾锦池凝声，再见却是这副模样，眼眶微微有些红润。 苏瑜笑着应了一声：“吴校长一定要我回来给学弟学妹们做个演讲，我先过去了。” 那样平静的语气，就像是在问一声今天吃了什么一样，苏瑜走得很快，一瞬间便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秦瑶走过来，眼眸之中升起了恨意，还有那般浓重的嫉妒之情，她咬牙：“苏瑜姐姐还是那么厉害，还记得当年，她可是咱们学校的才女，追她的人……” “走吧。”顾锦池恹恹，不想继续讨论这些话。 追苏瑜的人很多，有人仰慕她的才华，有人贪恋她的容颜，有人爱慕她的家室，可苏瑜眼中只容得下一个人，从小到大只有一个人。 那是伤得多深，那个女人才会一副这般平静的模样。 平常时候，就是小吵小闹，她都会巴巴地去抓顾锦池的袖子，从小到大便是这样的脾气，巴巴地看着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在那儿道歉。 一切都回不去了，他在胡思乱想什么，明明是他放开的手。 不，顾锦池从未伸手拥抱过苏瑜，谈什么放手。 …… 顾家宅院，顾母看着板着脸的爷孙两个，却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顾锦池偷摸跟苏瑜离了婚，这事儿在顾家闹得很严重，顾母也没有办法，儿子不喜欢也不能强行逼着，再说了苏瑜也耗尽了所有的耐心，倒不如就顺着儿子这一次。 “她当初可是杀了人的！你就巴巴地领进门，你丢得起这个人，顾家丢不起！”顾老爷子气得直哆嗦。 躲在顾锦池身后的人，心口苦涩难耐，受了委屈的模样，可没有半点表现出来。 顾锦池沉声：“爷爷，当初您要我娶苏瑜，我也照着做了，可我欠瑶瑶一条命，如果没有瑶瑶，我早没命了，咱们顾家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爸，小瑜跟阿迟都离婚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苏家也没说什么，您呐，就松口吧。”顾母劝说一句。 顾老爷子气得不行，狠狠地抖动拐杖，直呼：“你要娶她可以，那你滚出顾家，我没你这个孙子。” “爸！” 顾老爷子气呼呼地上了楼，顾锦池的一张脸难看至极。 秦瑶哽咽着捂着嘴巴：“锦池，只要能跟着你，不结婚也好，我只想一直陪着你，这样，我就知足了。” 顾母僵了一下，摇了摇头：“阿迟，你就跟爷爷认个错吧，也别犟他。你跟小瑜是没有缘分，妈也知道，要再娶……” “妈，我一定要娶瑶瑶。”顾锦池也不知道是赌气，还是不愿意再听到苏瑜那两个字，他坚定了这个念头。 顾母也没有办法，她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也不是一念执着就行的。 她自小看着顾锦池和苏瑜一块儿长大，苏家和顾家又是门当户对，原以为他们会是一对，可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秦瑶。 这个女人，还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可无奈顾锦池喜欢，顾母也没有一点儿办法。 “妈，想想办法，你先带秦瑶回去吧。”顾母叹了口气。 顾宅闹了这样一出，顾老爷子气得不行，几次给苏瑜打电话说想她了，要她来顾宅看看她。 入夜之后的宅院，那辆路虎还没开动，便瞧见那抹红色的身影，苏瑜刚下车便跟两人打了个照面。 “你来顾宅做什么？”清冷的言语，却带了浓重的关切。 苏瑜笑笑：“没什么事情。” “苏瑜姐姐，我跟锦池要结婚了，等到时候也请你过来喝一杯喜酒。”秦瑶抢在他们之前说了这句话，顾锦池怔了一下，他不敢去看苏瑜的眼眸。 也不知道心里是不是不愿意看到女人那失落的眼神。 可一切都没有如他所愿，苏瑜笑笑：“恭喜你们。” 她转身往顾宅去，眼底的洒脱，就像是忘记曾经一切一般，可明明在几天之前，苏瑜还是那个抱着他大腿挽留他的女人。 苏瑜还是那个不管他怎么折磨，都不愿意松手的人。 她说她爱他，她耗尽此生都不会放手的，可是现在呢，那样陌生的眼神，让人害怕。 【17】新婚大礼 【17】新婚大礼 顾家，偌大的客厅里满是人，秦瑶着一身白色的婚纱，脸上的浓妆将她所有的情愫全部掩藏。 她站在星光此端，等待着那西装革履的男人从那边将她牵过去。 秦瑶眼眶蓄满泪水，所有的辛酸苦楚全部都吞进肚子里。 她想起那些日日夜夜，在牢里度过的漫长岁月，总算苦尽甘来，可以守着顾锦池度过此生。 男人朝她慢慢走过来，周遭的灯宛若星河一般。 她伸手，放入顾锦池的手中，被男人一把攥了过去。 顾锦池看着那张妆容精致的脸，还有那一身洁白的婚纱，落入眼中的时候，一闪而过的竟然是那个女人的身影，他是魔怔了吧。 明明不爱苏瑜，可是这些天，满脑子都是那张脸。 顾锦池忽而觉得索然无味，强行压制下内心的难受，他带着身侧的女人，缓缓往前面走去，四周投过来的皆是羡慕的眼神，都在赞叹秦瑶生得那般美。 有人唏嘘不已，说这才是灰姑娘圆梦的时候。 秦瑶享受那些灼热的目光，也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她微微扬起修长的脖颈，像是一只高傲的天鹅，就在她往前面走的时候，本来诉说他们爱情美好篇章的屏幕上。 忽而出现好几张图片，她身穿囚服的照片，还有那些讽刺的字眼，像是血一样，刺痛了她的眼睛。 紧接着，底下很多人开始议论，都在谈论她是杀人凶手的事情。 “看呢，顾总娶了一个杀人犯。” “还以为什么温柔的女子，原来那么有心计，你看她那副样子，挤破脑袋想嫁入豪门，连人都敢杀，顾家怎么什么人都要。” 轰地一声，脑子里一片空白，秦瑶张合了嘴巴，忽而变得无力，眼眶湿润，她可怜巴巴地看着顾锦池，向他投去求救的眼神。 男人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秦瑶的背，安抚她：“没事的……” “锦池，是谁这么恶毒，我不是杀人犯……不是的。”秦瑶哭着摇头，眼泪哭花了妆容。 她从未想过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秦瑶以为所有肮脏的过往，全部都被掩藏在地底下，可谁会想到，在她新婚之日，会被人彻彻底底翻出来。 “不怕……我在呢，别害怕，婚礼继续。” 顾锦池安慰怀里错愕惊慌的女人，可秦瑶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继续下去。 她哭得像个泪人，顾老爷子气得拄着拐杖出来：“胡闹，简直在瞎胡闹！” “爷爷……” “你今天要是娶这个女人，就不要回顾家！”顾老爷子下了最后的通牒，事情都到了这个层面，顾锦池还要那般不依不挠，也别管他无情了。 顾锦池皱眉，缓缓开口，将秦瑶拥地更紧：“我已经负了瑶瑶一次，这一次不会再放手了。” “好……好得很呐。”顾老爷子捂着心口，怒目瞪着这两个人。 底下的媒体一直在拍照，明儿怕是头条全是顾家的这些事情。 秦瑶感动地稀里哗啦，攥着顾锦池的手：“锦池，谢谢你。” “呵。”一声冷笑，众人的视线缓缓投向那扇门边，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苏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样的新婚大礼包，你们可喜欢吗？” “苏瑜……是你？”顾锦池眉头紧皱，看到这张脸出现的时候，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苏瑜轻声应了一句，算是客套的回应：“这才只是刚刚开始，秦瑶，你好好看看。” 屏幕上，赫然出现很多羞耻的照片，那些都是秦瑶和许哲在一起的时候拍下来的，带着年代感的非主流照片，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对。 身侧的男人，神色骤然变了，怀里的秦瑶吓得脸色苍白。 苏瑜是从哪里弄来这一切的？ 她以为许哲死了，当初那件事情便死无对证，可没有想到苏瑜还是找到了，秦瑶下意识地反应，便是她那个养父。 肯定是那个嘴没有把门的贱东西说出去的。 秦瑶浑身瑟瑟，她不敢去看此刻的顾锦池，她所有的谎言，都会被揭开。 “当年被你错手杀死的那个强奸犯许哲，其实是你的前男友，什么激情杀人，不过是预谋已久。”苏瑜慢慢朝着他们走去，眼底的寒气，在那一瞬间让人觉得陌生。 甚至让人心中起了一丝心疼。 她的孩子，她还未出世的孩子，就那样生生被这个贱女人害了。 苏瑜怎么可能不恨，这才是开始，秦瑶的下场绝对会更惨！ “你胡说……”秦瑶摇头，巴巴地看向顾锦池，而此刻，男人眼神在动摇，他看着秦瑶。 “瑶瑶，你告诉我，苏瑜说得这一切都是真的吗？”顾锦池沉声，他忽而后退了一步，松开环着秦瑶的那只手。 女人往前面一步，哗啦一下踩到了裙摆，摔了出去，此刻的秦瑶，才是最狼狈的，她倒在地上，可怜巴巴地看着那个满脸疑惑的男人。 她能说什么，承认苏瑜说得这一切，不，不能，秦瑶知道，如果自己承认了，那么才是死路一条。 “不是，都是她……苏瑜嫉妒我抢了你，是她嫉妒我，这些照片都是p的。”秦瑶怒目，指着苏瑜。 底下一众看客的情绪都被带了起来，苏瑜是谁，苏市长的千金，顾锦池的前妻，被顾总踹开的女人，这一次铩羽而归，手撕这个可怜巴巴的灰姑娘。 这么好看的剧情，怎么可能不会火爆。 “哦，是吗？”苏瑜勾唇，“我手里还有别的证据，你想看看吗？” “苏瑜……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秦瑶满脸狰狞，宛若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挣扎不得，她知道，她再继续刺激苏瑜，怕是会彻底在顾锦池的面前翻不了身。 苏瑜蹲下身子，凑在秦瑶的耳边，近乎贴着耳朵：“你杀了我的孩子，这就是死罪，别慌，秦瑶，这才是开始。” 苏瑜蓦地站了起来。 她转而对着顾锦池：“顾锦池，这就是你爱得人，你好好看清楚了，你可以不在乎我们的孩子，可我不能。” “苏瑜……”男人低声喊了一句，可是苏瑜压根没有理他，转身从大厅里褪了出去。 那般决绝的背影，刺痛了顾锦池的眼。 曾几何时，那个女孩儿，怎么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18】欠你的一句抱歉 【18】欠你的一句抱歉 顾锦池追了两步，意识到在什么环境，他顿住脚步。 过往的种种，在脑子里翻涌，他蓦地想起那天雨夜，拽着他裤腿的女子，那般狼狈的苏瑜捂着肚子，疼到极致的模样。 她求他救救那个孩子，可是那时候的顾锦池，那般残忍的松开了手，他不信，顾锦池一直以为是苏瑜的手段。 可谁会想到，顾锦池意味深长地看了秦瑶一眼。 这场婚礼，到底是办不下去。 站在窗前的女人，指缝夹了一支烟，苏瑜头疼欲裂，刚点起烟的时候，被进来的男人一把夺了过去。 “你不要命了？”萧默韩蹙眉，吼了一句，将手里的烟灭了。 苏瑜抬头看了一眼，一身白大褂的男人，忽而扑入萧默韩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闹了那样一场，她却没有半点开心的感觉。 甚至一丝丝的快意都没有，看到秦瑶被她一点点踩在脚下，没有意料之中那种痛快的感觉。 “为什么顾锦池宁愿喜欢那样肮脏不堪的女人，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默韩，我真的那么失败吗？”苏瑜抬眸，她知道，情之一事，在乎的是缘分。 哪怕她最先认识顾锦池，哪怕世人眼中他们才是金童玉女，可那个男人的心底却只有一个秦瑶。 “瑜儿，顾锦池看不上你，那是他眼瞎。乖，咱们报了仇就走，一辈子都不要看到那对狗男女！”萧默韩轻柔地抚摸怀里的女人，他的心隐隐作疼。 苏瑜嚎啕大哭，宣泄过后，整个人也变得舒畅多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将自己包裹地很严实，从医院离开，她走得很匆忙连雨伞都没有带，外头下起暴雨，溅起很多雨滴。 头上忽而多了一把雨伞，顾锦池在医院这儿等了很久，他一把将女人扯入怀中，苏瑜微微一愣，对上那双冷冽的眸子，忽而心头一颤。 她下意识地推开这个男人：“你干什么，松开我！” 她已经决定好了，不会再沾染顾锦池，可为什么在她转身逃走的时候，这个男人却追了过来。 “苏瑜，别闹！这会儿雨太大，你会淋透的！”顾锦池知道苏瑜的倔脾气，当初这个小女人惹恼了苏市长，倔强地在门外冻了一夜，那时候可是冰天雪地，苏瑜就跪在屋子外头。 那件事情顾锦池后来才听说，苏瑜是想帮顾锦池，不想看着秦瑶锒铛入狱，现在看来，苏瑜最后悔的就是心存一丝善念。 秦瑶是要毁了她的，可她呢，为了不让顾锦池心底难受，不惜去求苏市长，尽管知道，那件案子就算苏市长插手也不能改判。 可那时候苏瑜所做，在顾锦池的眼中，全然成了做戏。 都是为了后来要他娶她做得表面功夫，顾锦池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底厌倦了苏瑜，大抵是从秦瑶出现之后吧。 这个从小跟在身后的小尾巴，本该清纯的一个姑娘，慢慢变成了秦瑶嘴里有心机的女人。 自从秦瑶和顾锦池走得越发近了之后，苏瑜便慢慢地从他的视野里淡化。 顾锦池从秦瑶的嘴里听说了很多关于苏瑜的事情，哪个富二代又在疯狂追求苏瑜，她又跟谁拍拖了，苏瑜又旷课了等等，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苏瑜在顾锦池的眼中变得不纯粹了。 “淋透又能怎么样，顾锦池，收起你的好心，我不需要。”苏瑜浑身颤栗，却是忍着哽咽的嗓音。 一颗心早就颤抖地不行了，她攥着早已经湿透了的手，狠狠地掐入血肉之中，淋雨能怎么样，当初那般求他，顾锦池都不在意，现在装什么好人呢。 “对不起，苏瑜。”男人忽而低头，雨水的声音，冲淡了他的歉意。 可就算是这样，苏瑜也不会接受，她扬起手，啪地一下，打在男人的身上，她笑得放肆，像是一个疯了的女人。 “对不起？顾锦池，你对不起我什么，你没有对不起我。”苏瑜笑得很难看，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突然说了一句抱歉。 顾锦池只觉得自己欠了苏瑜太多，他们之间，是有一个孩子，他都查过了，那件事情是他亏欠了她。 苏瑜低声道：“顾锦池，你听好了，你若是要护着秦瑶，大可以去，我明确告诉你，如果为了秦瑶跟我低头，我是绝对不可能松手的，她杀了我的孩子，她害我流产，我会让她下地狱，至于你，这个帮凶……” 苏瑜面目狰狞，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终于在这一刻，彻彻底底地站在了对立面。 顾锦池没有想到女人心底的恨意那么深，他不敢说什么，他也知道是自己错了。 可是他不想苏瑜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苏瑜……失去那个孩子，我也很抱歉……” “别假惺惺对我，顾锦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陪在秦瑶的身边，是我奢求太多……其实我早该知道，也早该明白，杀死那个孩子，我也是帮凶。” 苏瑜转身，冲入那暴雨之中，被雨淋地湿透，可是依旧难掩心头的伤。 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以为再见顾锦池，能平静地，毫不在意地说一句话，可没有想过，依旧是这般狼狈的结局。 苏瑜消失在眼前，男人僵直在暴雨之中，伞掉了下来，落在脚边。 顾锦池任由雨水冲刷，这些天，一闭上眼睛，全都是苏瑜那张脸，疯狂蔓延的情愫，促使顾锦池跑到了这儿。 他想起自己的凉薄，这些时日，他与她做了无数次爱，可没有一次，不羞辱那个女人，顾锦池也不知道，苏瑜是怎么忍受地了那一切。 换做是他，怕是早就离开了。 到底爱得多卑微，才会做那些，而此刻幡然醒悟的顾锦池，却再没可能走入苏瑜的那颗心。 他的心底萌生出了一个念头，一个疯狂的，连他自己都没有想过的念头，他忽而想去守护，那个小小的身影，从小到大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小尾巴。 苏瑜跑得很快，转了一个弯，她以为顾锦池跟上来了，转身呵斥，却对上那张脸：“我说过，我不会原谅你的，你跟过……” 【19】那就杀了秦瑶吧 【19】那就杀了秦瑶吧 那张狰狞的脸，映入眼帘。 秦瑶步步紧逼，露出一抹凶光：“苏瑜，现在你满意了吗？毁了我的婚礼，让我在众人面前丢脸，让我在锦池面前抬不起头。” “你活该。”苏瑜冷笑一声，秦瑶扬起手，刚想打巴掌，可不想被苏瑜一把攥在手里。 苏瑜咬紧牙关，狠狠地将她的手抓在手里：“秦瑶，顾锦池不在这儿，你不用装了。” “就算我臭名昭著，你以为顾锦池还会跟你在一起？”秦瑶冷笑一声。 啪——带着雨水的巴掌，落在秦瑶的脸上，苏瑜用力扯住那女人的头发，朝着地上摔。 两人纠缠在一起，也顾不上此刻的狼狈，苏瑜怎么可能还会被秦瑶欺负。 她冷笑一声，一把跨坐在秦瑶的身上，她笑了：“你杀了我的孩子，你还有脸来找我。” 苏瑜反手一个巴掌，沾着脏兮兮的雨水，又是一个巴掌，打得地上的秦瑶目瞪口呆，她张合了嘴巴，大概是被打蒙了，从认识苏瑜到现在，从来没见过她这个千金小姐这副面孔。 苏瑜死死地掐着秦瑶的脖子，底下的那个女人浑身颤栗，脸色苍白，被迫喝下好几口雨水，暴雨打在两人的身上，生生地疼。 秦瑶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身上那个女人简直跟疯了一样，要置她于死地！ “苏……瑜……”秦瑶挣扎着，伸手不断拍打那些雨水，她双目狰狞，“苏瑜，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杀了我，你也别想活了。” “呵。”苏瑜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想活？” “你……” 吧嗒吧嗒，雨水打湿了两人，一如那天苏瑜倒在地上时那般绝望的模样，就在两人纠缠的时候，一道人影从医院那头过来。 本不该追着苏瑜的顾锦池，却在这个时候出现，看清楚被苏瑜压在身下的女人，顾锦池急忙跑了过来。 雨水太大，苏瑜手一滑，挣扎着摔倒在地上，她睁开眼睛看那被顾锦池拉起来的人。 “苏瑜，你疯了吗？”顾锦池心头一颤，看到那个女人眼底的绝望，心抽痛地难受，“杀人是要偿命的，你懂吗？” “杀人偿命，对，顾锦池，你说的没错，你怀里那个杀人犯，是时候偿命了。”苏瑜指着那被男人护在身后，不住咳嗽地女人，因着被雨水呛了的嗓子，秦瑶难受地不行。 顾锦池僵了一下，他低声喃喃，想伸手去抓苏瑜的手：“对不起，小瑜。” “你要真是觉得愧疚，就杀了秦瑶，替我的孩子报仇啊，顾锦池，你敢吗？”苏瑜看向顾锦池，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说什么愧对于她，因为孩子的事情，愧对于她…… 可现在，杀人凶手就在面前，顾锦池敢杀了她吗？ “你还是舍不得秦瑶，就算她肮脏至极，你也甘愿护着她。”苏瑜哭着道，“你不敢杀她，那就让我来。” 她往前面冲过去，蓦地撞入男人的怀中，本就耗尽了力气，这会儿身子疲软地不行，苏瑜一个踉跄，被顾锦池一把拽入怀中，男人瞪目。 那本还在死命挣扎的女人，忽而脱力，她倒在顾锦池的怀里，死死地晕了过去。 嘴里还低声喃喃着，要秦瑶去死。 顾锦池一把抱起那个女人，往医院那边去，秦瑶突然抓着顾锦池的衣袖，男人却一下扯开她的手：“让开。” “锦池……”秦瑶慌了，在撞见顾锦池眼底那抹疼惜和惊慌的时候，秦瑶彻底慌了。 那本该属于她的疼爱，如今全然落在苏瑜的身上，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锦池，你爱上苏瑜了，对吗？”秦瑶那仓皇的眼，落在顾锦池的身上，她在质问这个男人。 可顾锦池眼底漆黑一片，看到苏瑜倒下去，心空地让人难受。 “你胡说什么。” “你就是爱上她了，顾锦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秦瑶哽咽着说话，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突然不受控制地质问顾锦池。 男人不再与她纠缠这事儿，顾锦池抱着苏瑜往前面走去。 秦瑶却在纠缠，她拦着去路，男人手重了一个力道，秦瑶重重地摔了出去。 “顾锦池。”她瞪着眼，看着这个完全变了的男人。 “瑶瑶，你别闹。”顾锦池在隐忍，不想发作出来，可是秦瑶却在这儿作死。 她去推顾锦池，她笑了：“我不会让苏瑜好过的，你难道忘记了吗？当年，苏瑜也害死了我的一个孩子，一个我与你的孩子，就算这一次是我害了她，那也是扯平。” 男人一怔。 顾锦池不想想起的过往，是他对于秦瑶的亏欠，那年高三文艺汇演，他们一众人去庆功，顾锦池喝多了喝醉了，他抱着一个女孩儿，稀里糊涂有了一夜。 醒来的时候，发现秦瑶羞涩地拿着被子遮住她的身子。 床上还留下一抹艳丽的红色，顾锦池才惊觉，喝酒误了事儿，稀里糊涂地醉酒，他想起被他压在身下的那个女孩儿。 更觉得亏欠了秦瑶，之后的日子，越发奠定了秦瑶在顾锦池心底的地位。 秦瑶却是又羞又恼，她说那是她的第一次，她本该在新婚夜给她最心爱的男人，可那一晚，顾锦池粗暴地很，秦瑶也没把持得住。 一个月后，秦瑶有了身孕，她又惊又喜，惊地是彼时年少，怀了身孕她怎么继续留在学校，喜地是她将这个消息告之于顾锦池，男人眼眸之中的欣喜，攥着她的手，许诺她的未来。 可那个孩子，最后还是没有保住。 “我被送入监狱的时候，孩子流掉了，锦池，这你也知道，可你现在呢，却对杀死我们孩子的女人动了情，你要孩子在泉下知晓，会怎么想。你不爱我没事的，没事的。”秦瑶哭着说道。 顾锦池浑身冰凉头顶，他真不是个男人！ 秦瑶继续道：“可你不能爱苏瑜，你怎么可以爱上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是，我肮脏，我不堪，可我……” “够了，瑶瑶，别再说了。”顾锦池冷声道，“我先送小瑜去医院，你也过来包扎一下伤口。” 男人转身，不再逗留，身后的秦瑶，湿透的衣服紧紧贴着身子，她心底慢慢地变得苦涩不堪。 【20】他的好，来得太迟 【20】他的好，来得太迟 苏瑜发烧了，整整烧了一夜，反反复复的，迷糊之间一直在低声轻吟那个名字。 “阿迟……阿迟……” 苏瑜喃喃。 坐在床前的男人身子一滞，小的时候苏瑜只会跟在身后喊顾锦池哥哥，后来性子有些调皮便喊“阿迟”，再后来鲜少听得见她喊他。 犹记得新婚那晚，女子满面潮红，眼底满是希冀，小性子那般喊了顾锦池一声“老公”。 那是鼓足多大的勇气才喊出来的，可换来的却是顾锦池的羞辱，他将她压在身下肆意蹂躏。 顾锦池讨厌苏瑜，大抵就是因为秦瑶。 可如今，秦瑶的案子，不是早前他想象之中的那般，顾锦池皱着眉头，看躺在那儿，浑身滚烫，紧蹙眉头的女人，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落在她皱起的眉头上。 缓缓将那眉毛舒展开来。 顾锦池拿出手机，压低嗓音：“查一查秦瑶，还有秦汉山，嗯，是那个案子，还有……” 床上的女人轻轻哼咛一声，男人立马将电话挂了，生怕发出一丝丝的声音会吵醒床上的人。 他缓缓伸手，也不知道自己是受了什么魔怔。 当初不屑要她的人是他顾锦池，要离婚的也是他，可为什么这会儿心疼的人也是他。 床上的女人，微微动了一下，苏瑜迷糊之间睁开眼睛，口干舌燥，整个喉咙难受的很，她慢慢撑起身子，微弱的灯光下照映着那张脸。 仿佛回到小时候，顾锦池被她低血糖晕倒吓坏的那一次，守了她一夜。 那么不真实的感觉，苏瑜摇了摇头，可眼前的男人那么真实，顾锦池看到这儿，心底有一丝疼：“想喝水吗？” 他的声音很温柔，忙前忙后，替她端茶送水，苏瑜的手怔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接过那个杯子。 顾锦池却已经将茶杯递到了她的嘴前。 苏瑜挪了挪身子，不敢让光照射在她的脸上，她多没出息，这会儿眼眶居然湿润了。 她多想回到小的时候，多想从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可这一切，都只是想象而已，她与顾锦池之间，再没有可能。 苏瑜咬着杯子边沿，跟小的时候那样，像个小兔子一样，她总是默默跟在他的身后，不声不响，顾锦池伸手，摸了摸苏瑜的额头，低声喃喃：“这会儿不烫了，晚点再看看，要还是发烧，就叫医生再来一趟。” “我没事的。”苏瑜莫名地想要犟，心头一直是酸涩难耐，连说话的鼻音都很重。 大概是因为感冒的缘故。 “你走吧。”苏瑜把那些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其实这里不需要顾锦池，他该去秦瑶那儿，而不是在这里故作深情。 可苏瑜没有说出口，她慢慢闭上眼睛，也不去管顾锦池。 男人转身将杯子放好，替她掖了被角，听到床上传来平稳的呼吸，他才慢慢朝外面走去。 那抹身影消失的时候，苏瑜蓦地睁开眼睛，还是湿润了的眼角，她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而此刻，躲在门后洞察一切的男人，脸色变得很不好看，顾锦池看着那个埋在被窝里哭泣的女人，想起这几年，苏瑜过得一定很不好吧。 她恨他，也难怪了。 顾锦池转身消失在走廊里，手机嘟嘟嘟地震动了好几声。 他盯着那慢慢变暗的屏幕，转身回了顾宅。 在家里满心等待的秦瑶，知道自己今天太过莽撞，可她是被苏瑜刺激地，才去质问顾锦池。 秦瑶想着自己就跟以前那样，装个可怜卖个萌，顾锦池不会怪罪她的，毕竟她是他的救命恩人，顾锦池怎么都不会对她狠心。 可今儿，男人身上的气息有些怪异，顾锦池一直绷着一张脸，哪怕婚礼的时候，顾锦池也不是这副模样。 “锦池，你终于回来了，我怕……”秦瑶伸手，像个委屈的娃娃一样，想要过去抱着他。 可男人一个闪身，轻巧地躲开了她的怀抱。 “你嫌我脏吗？”秦瑶哭着问道，眼底的绝望颇深，可转身去看顾锦池的神色，男人坐在沙发上，交叠着双腿。 低沉的嗓音，慢慢在整个房间里炸开。 “我原以为……那些都只是传闻，可没有想到，瑶瑶，这一切都是真的。”顾锦池低声道，他是给了秦瑶十足的信任，才让那些不堪一击的谎言在他的生活中爆炸。 才会被秦瑶蒙蔽了双眼，其实秦瑶那些拙劣的谎言，他只要去查，稍微去查就可以戳破。 可是顾锦池没有。 他一味地放纵，才让秦瑶走到了今天，才会伤害苏瑜那么深。 “不是的，锦池，你听我说……”秦瑶还想争辩什么，这些天，顾锦池一直在隐忍，终于要爆发了吗？ 所有的报应都要来了吗？ “你跟许哲是请人吧？”顾锦池低声道，那女人苍白着一张脸，靠在沙发腿那儿，无助地摇头。 大抵触及到了顾锦池那冰寒的眼眸，秦瑶才松口：“是。” “那天许哲其实是来找你的吧，你谎称小瑜跟许哲有什么，就是想栽赃她对吗？”顾锦池冷声。 这审问犯人的口吻，真叫人心寒，秦瑶的心彻底崩溃，一点点碎裂。 这个疼爱她如斯的男人，如今却变成了这副面容，秦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哭着道：“是，我不想让别人染指你，你知道，我多嫉妒苏瑜吗？凭什么她一出生就是千金小姐，凭什么她一出生就能跟在你左右，我嫉妒她，我不想她继续跟着你。” “那……杀人的事情……” “是我杀的人。”秦瑶一口应允。 而此刻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心底一阵阵冰寒，顾锦池不傻，所有一切的口子在崩裂。 他想到那一种可能，那天在操场那儿的，不止有秦瑶，还有苏瑜，如果那一晚苏瑜走在前面，许哲找到的人是苏瑜。 那被玷污，被羞辱的人，就是苏瑜！ 想到这一种可能，顾锦池的心底一阵后怕，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一丝的庆幸，当时秦瑶走过去，那个时候的那个女人，是秦瑶。 顾锦池也不知道为什么，而此刻屋子里回荡着的满是秦瑶的笑声，那绝望，那不想挣扎的笑声。 男人蓦地站了起来，一把攥着秦瑶的下巴，眼神锐利如鹰一般，顾锦池冷声道：“你还有什么瞒着我，还有什么事情撒了谎！” “没……没有了，锦池，疼……你弄疼瑶瑶了。”秦瑶委屈地求饶，就跟从前一样。 可越是这般，落在男人的眼中，越是恶心！ 【21】怎么想起我 【21】怎么想起我 一想起这是秦瑶处心积虑设计的一场局，顾锦池就跟吞了一只苍蝇一样。 秦瑶跪在那儿，不断地想从顾锦池的手里逃出来。 可是男人掐地太紧。 “没有了……”秦瑶呜呜地哭着，男人忽而松了手，他起身，宛若碰了脏东西一样，一下子将手缩了起来，转身朝楼上去。 秦瑶倒在那儿，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整个人难受地很，她捂着嘴巴，不敢让顾锦池听到她的哭声。 男人走得那般决绝，从他的眼底，秦瑶其实已经看到了答案。 她也没有想到会走到这一步。 可顾锦池没有赶她走，依旧念在她曾经救命之恩的份上，只是那眼底再没有宠爱的光芒。 秦瑶跟着跑过去，楼梯上跌跌撞撞，她跑的很快：“锦池，你不要赶我走。” “让开。”男人低声道，可秦瑶死死地拽着顾锦池的裤腿，她知道，一旦松开手，她跟顾锦池之间便再无可能。 她只能抓着男人的裤腿，生怕顾锦池一脚将她踢开，秦瑶哭着嘶吼：“不要赶我走，离开你，我哪儿都去不了了，只有死路一条，锦池，就算看在往日的情分上……” “起来吧，瑶瑶，我累了。”男人闭上疲倦的眼，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他伸手将秦瑶拉了起来，地上的女人露出一副欣喜的神色，可男人瞬间松开了手，转身朝楼上走。 秦瑶一个失力，从楼上摔了下来，没有预料中的关切，她靠在墙壁那儿，眼底慢慢露出绝望。 秦瑶伸手胡乱扯了扯头发，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哭，也没了泪水，她看到那个男人进了苏瑜从前住的那个房间，心底的怨念疯狂生长，秦瑶慢慢攥着拳头，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女人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收拾了满身的狼狈，转而消失在夜色之中。 …… 城内最大的会所，纸醉金迷，秦瑶推开包厢外那扇门，里头传来女人的喘息声。 她压低嗓音：“蛇哥。” 正在忙碌的男人一个激灵，从那女人身上爬起来，男人长得精瘦，一脸凶相，一只眼睛坏死了，看那模样都能做秦瑶的父亲了。 “瑶瑶？”男人厌恶地挥了挥手，包厢里的女人全部退了出去，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难得见你找我，怎么，被人欺负了？” “蛇哥说什么话呢，要不是您关照，瑶瑶在监狱里早被人欺负死了。”秦瑶说着话，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那臭男人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那手不老实地，上下游走。 秦瑶没有半分反抗，反而将身子凑地更近了，她伸手勾住蛇哥的脖子，咬着耳朵道：“瑶瑶这是想您了。” “小妖精，说吧，找我什么事情？”都是道儿上走得人，怎么可能不清楚。 秦瑶是什么人，蛇哥打探地清清楚楚，放着好好的顾少夫人不当，来陪他这个老头，谁会信呢。 秦瑶抛了个媚眼，轻柔的出声：“想请蛇哥帮个忙，一个小忙，如果可以，瑶瑶愿意伺候蛇哥一辈子。” 男人一个激灵，被秦瑶抚摸地有些颤栗，他笑得猥琐，一把扭在秦瑶的屁股上，身上的女人哼咛一声，满眼妩媚，露出白嫩的肩膀。 蛇哥一下扑了过去，秦瑶这人善于心计，勾地人心神荡漾，蛇哥箭在弦上，那是不得不发。 “帮我绑一个人，苏市长家的千金，苏瑜……只要绑了，不做什么，蛇哥，敢吗？”秦瑶挑眉，像是在挑衅眼前的男人。 本听着市长二字心底有些犹豫，可被这女人激将的，蛇哥便应了下来：“有什么不敢的，你就等着。” 秦瑶咯咯咯地笑了，如此便扯着那男人的手，到了胸前。 满包厢都是女人放荡的叫声，秦瑶彻底撕碎了身上的衣服，她委身在那男人之下，早就肮脏的身子，也不在乎这一下。 在监狱里，熟门熟路的事儿，秦瑶早就习惯了，或许苏瑜说得对，她早就堕入尘土肮脏不堪，又怎么可能入了顾家大门。 可她入不得，苏瑜也休想！ …… 顾宅新房内，顾锦池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猛地坐起身来，未接来电只有一声，那是苏瑜的号码。 他像个青葱的少年一样，手里放在回拨按钮那儿，犹豫再三，要不要打回去。 顾锦池怕打过去，对方来一句冰冷的按错了，他几番试探，却是不敢。 如今的他，再也不是苏瑜敬仰敬重的大哥哥，她恨透了他，怎么可能会想找他呢。 而此刻，坐在无尽黑暗中的苏瑜，也攥着电话，她不敢等到电话多响几下，害怕顾锦池会接了电话。 苏瑜甚至害怕电话那头传来，顾锦池的声音。 门被打开了，萧默韩走了进来，声音有些低沉：“记得起来把药吃了，瑜儿，你还在想顾锦池那个男人？” “没有……”苏瑜低声应了一句，却换来萧默韩一阵嗤笑。 她才见着，手下的笔，在纸上胡乱写着的都是顾锦池的名字，再见那一笔一划，蓦地湿了眼眶。 “叔叔都安排好了，等你这儿痊愈，立刻送你去澳洲疗养。”萧默韩沉声，“你也该去散散心，不该圈在这个地方，毕竟你跟顾锦池已经成了过往，秦瑶那儿有我呢。” “不，我要亲手给我的孩子报仇。”苏瑜转身，一把攥着萧默韩的手。 男人微微一愣，薄唇轻启：“你是想再见顾锦池吧？” 苏瑜摇头，否认了萧默韩的猜测，她喃喃：“我只是想亲眼看看她的下场，她那么坏，那么狠……” “瑜儿，走吧，听我一句。” “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苏瑜情绪略微有些激动，蓦地站了起来，“默韩，陪我去一个地方。” 渝城的天气，这几日冷得更快了，那般凉风都能刺骨，冻得人浑身瑟瑟，苏瑜裹紧身上的大衣，尾随萧默韩上了那辆越野。 车内的气氛很是压抑，谁都没有开口，只因为去的这个地方，实在让人心底难受。 苏瑜捂着嘴巴，萧默韩伸手调了车上的音乐，是田馥甄那首《你就不要想起我》，他伸手拍拍苏瑜：“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就会舒服多了。” 可靠在车窗那儿的女人，哪怕内心酸涩难耐，可眼角依旧涩涩，她哭不出来了，眼泪早就流干。 苏瑜抠着窗户那儿的把手，低声喃喃，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带了哭腔：他都不爱我……怎么想起我…… 【22】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22】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墓园，最边儿的角落。 萧默韩跟在苏瑜的身后，走得很快，她手里拿着一束小雏菊，孩子还未出生，苏瑜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两人站在墓碑前，浑身瑟瑟，苏瑜再也忍不住了，脚下一软，趴在墓碑面前，声音哽咽：“妈妈来看你了。” 那一声，沙哑的嗓音，击溃萧默韩的心防。 苏瑜哭得像个泪人，她不断地擦拭眼角的泪水。 这儿，埋葬的是她的孩子，是从她身体里流走的那血团，她颤抖地伸手，萧默韩伸手一把抓着她。 “瑜儿，现在你该死心了吧？”萧默韩冷声，他不敢去看现在的苏瑜。 这儿，埋葬了两个孩子，都是苏瑜和顾锦池的，只是其中一个连顾锦池都不知道，他以为她肮脏，以为她怀了别人的孩子。 其实不然，那次醉酒之后，闯入顾锦池房里的人，其实不是秦瑶。 跟顾锦池发生关系，有了一夜的人，是苏瑜，只是彼时，苏瑜胆小，内心恐惧落荒而逃，才被秦瑶钻了空子，她满心欢喜地将自己托付给那个男人。 可最终换来的却是秦瑶委屈地挽着顾锦池的手，哭得梨花带雨，说不求顾锦池负责。 秦瑶那样的出生，的确很难进入顾家，可就是这般，越发让顾锦池觉得亏欠了秦瑶，他心底生了愧疚，就是到了现在，顾锦池也摸不清，自己的内心到底深爱秦瑶，还是被那份愧疚扯着鼻子走了那么久。 “当初你怀了孩子，他怎么说你，他们怎么说你的，说苏市长的千金不干不净，在外面勾搭野男人。”萧默韩沉声，一字一句，如刀子一般。 “是。”苏瑜应了一声，她眼眸越发的锐利，“其实那是顾锦池的孩子，他辱骂的是他的孩子，这多可笑啊。” “纵使顾锦池是被蒙在鼓里的，他也是帮凶。”萧默韩喃喃。 那言语，犹如冰水一样，从苏瑜的脑门上倒了下来，寒气逼人，苏瑜瘫软在地上有些久了，坐起来的时候，腿也麻木地很。 她抬头，微弱的日光恰好落在萧默韩的身上，她轻声道：“都安排好了吧？” “嗯，昨晚顾宅的人说顾锦池没有理秦瑶，案件被重新翻出来了，我跟叔叔说过了，他的意思是要……”萧默韩的眼神有些闪躲。 这个案子牵扯到了苏瑜，苏市长怎么都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再被推向风口浪尖。 “不怕，秦瑶是蓄意杀人，她收买许哲想要强暴我，这些都是有证据的，这一次我会亲手把她关进牢里。”苏瑜眯着眼眸，看着秦瑶一点点在顾锦池的面前爬不起来。 一点点将秦瑶击溃，最后也不会放过这个女人。 “叔叔的意思，你不能出庭。”萧默韩冷声道。 “可我是目击证人。”苏瑜沉声，因为作证秦瑶杀人，将她送入监狱，她承受了顾锦池多少痛苦，而这一次，苏瑜还是会选择出庭。 哪怕再一次被推向风口浪尖，她也无怨无悔，她要秦瑶死！ “秦汉山也是目击证人，他能提供更多的证据。”萧默韩执意这般，他不想再将苏瑜放在他们的围攻之下，放在他们眼皮之下。 可是女人执拗，她决定的事情，谁也阻拦不得，就算苏市长千叮万嘱要萧默韩千万帮着劝说。 萧默韩看着眼前的女人，他最好的朋友，一步步走到了现在。 男人伸手，蓦地将苏瑜拥在怀里，猝不及防的拥抱，让苏瑜忽而慌了神，她蓦地抬眸，对上的便是那双澄澈的眼眸。 “萧医生，你快把我的手弄断了。” “瑜儿，嘘。”萧默韩轻声道，俯身热气喷洒在苏瑜的耳根，那般暧昧的姿态，可是怀里的女人却没有半点波澜。 萧默韩喜欢苏瑜，这是很早便有的认知，可他也渐渐明白，就算苏瑜跟顾锦池分开，他的小瑜儿也不会在那颗心底装上其他的人。 萧默韩嗤嗤地笑了，蓦地移开，嗤笑苏瑜刚才那表情太过窘迫。 两人朝墓园外面去。 可就在走出几步远的时候，忽而窜出一群穿着社会，样子癖性的人，那些人将他们包围在中间，萧默韩暗道一声不好。 “瑜儿，一会你找机会先跑。” 周围几个人虎视眈眈地看着两人，领头的男人是个胖子，一脸横肉，他手里拿着刀子指着他们。 “两个都带走，省得出事！”他们是冲苏瑜来的，可如果留下萧默韩很可能会误事。 苏瑜的手背在身后，在拿手机胡乱的打了一个电话，刚拨出去没多久，也不知道接通了没有。 那个胖子便察觉到了，他一个巴掌抡了过来，萧默韩伸手，一把抵在那人的面前，手机落地，有人踩了一脚，总之之后的事情，苏瑜也弄不明白。 现场变得一片混乱，她被那几个人拉扯的生疼，脑袋上身上都被踩了好几脚，也找不到萧默韩在什么地方。 只听到低沉的喘息，苏瑜从人群中扒拉开来，听到有人喊“不要伤了那个女人”的时候，看到那木棍重重地打在萧默韩的头上。 咣当一声……苏瑜腿软地倒了下来，她去抓萧默韩：“默韩，你没事吧，默韩……你别吓我。” 她哭着往那边爬，心底蔓延开的恐惧，萧默韩迷糊地睁开眼睛，伸手去抓苏瑜的手。 苏瑜抓着他，听到那胖子不屑地啐了一声：“还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带走！” “你们……带他去医院，我跟你们走，好吗？”苏瑜哭得像个傻子，萧默韩晕过去之前，便看到那个女人笨拙地在向那个胖子求饶。 萧默韩在摇头，可没有办法，他彻底晕了过去。 胖子扯出一抹冷笑：“你现在可是砧板上的肉，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苏瑜心底咯噔一下，她被人几下就捆了起来，胖子把他们塞进一辆车子里，二话没说就去外面打电话。 苏瑜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再醒来，周围有一股刺鼻的味道，是一个废旧的工厂，萧默韩被捆在她的脚边，苏瑜只能看着他，默默地流眼泪。 如果不是她的事情，萧默韩怎么会成这样。 都怪她……都是她的错，苏瑜“唔唔唔”地出声，嘴巴被人堵上了，可是萧默韩没能睁开眼睛。 【23】你不能死 【23】你不能死 废旧厂房里只有他们两人，苏瑜心底很焦灼。 那扇铁门吱啦一下拉开，绑架他们的胖子走过来，他手里拿着刀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苏市长的千金？看到就是不一样。” “唔……”苏瑜一下子警觉起来，怒目瞪着那个胖子。 在那胖子的眼底，看到了一丝浓烈的欲念。 他的刀子抵在苏瑜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看那样子猥琐地很：“一个市长，滥用职权会有什么下场？” 他拿刀子轻拍苏瑜的脸，啪啪作响。 胖子说了很多。 他们在等苏市长送赎金过来，并且还有一条，让苏市长帮着做什么事情。 苏瑜狠狠地瞪着这几个人，他们想把苏市长拉下马，这就是做好的圈套，用苏瑜做诱饵，诱使苏市长上钩，这绑匪的目标居然是整个苏家。 苏瑜起初还有一丝疑惑，是父亲的对头，可从胖子的话语里面听出来，这群人又像是单纯的匪徒。 后半夜有些凉，苏瑜瑟缩着身子，被绳子捆地很紧，那胖子大概看出她的异端，往前凑了一下：“想不想轻松一下？” 他眼眸之间的欲念，特别深，苏瑜愣了一下，脑子里各种想法翻飞，她咬牙，对上那双眼睛忽而笑了，点点头，算是同意胖子的话。 那胖子色欲熏心，搓了搓手，反正在提人之前做了，谁都不会发现，提人之后，苏市长可就完犊子了，到时候这位千金怎么样，谁会去管。 他给苏瑜松了绑，眼见着那个得了自由的女人瘫软在那儿，松了一口气。 苏瑜慢慢站起身来，使出浑身解数，冲着那胖子抛了个媚眼，胖子愣了一下，刀子咣当一声落地，转而抱着苏瑜。 那股恶心的感觉，在胃里翻江倒海，为了活命，苏瑜没有办法任由胖子那只咸猪手胡乱来，她弯下腰勾过那把刀子。 就在那只猪头出现在面前，胖子想亲她的唇，忽而一道明晃晃的刀子刺了过去，胖子脸被划了一刀，满是鲜血疼得不行。 他叫了一声，苏瑜抵着刀子，她没有胖子那么大的力气，不可能挟持地了这个男人，只能趁着他倒在地上的时候冲着他的下身踢了一下。 慌乱之间，苏瑜割开萧默韩的绳子，她知道这个废弃厂房外头还有人，胖子刚才的叫声肯定会引来那群人。 苏瑜故作欢愉的放浪叫声，可那扇铁门还是被打开了，吱啦一声，苏瑜一个激灵，拿着刀子指向来人，她皱着眉头，在看到顾锦池那双眼眸的时候，愣了一下。 高度警觉的女人忽而僵在那儿：“顾锦池？” “小瑜，你没事吧？”男人进来，一把抱着怀里木讷的女人，在接到那个电话的时候，顾锦池近乎疯了一般。 他刚想问苏瑜发生了什么，可是电话那头传来奇怪的声音，紧接着便没了信号。 顾锦池惊觉有事儿发生，急忙去找苏瑜。 每一分每一秒都走得那般忐忑，生怕苏瑜会被人撕票，而现在，人搂在怀里的时候，那般紧紧地相拥，才感觉到了自己心底想要什么。 顾锦池抵在苏瑜的额头上，拿着唇瓣一直在那儿摩挲：“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难能见他这般慌乱，苏瑜那颗狂跳的心也慢慢变得平静下来，可那只手却还死死地攥着顾锦池的衣服。 “我没事，先走吧，默韩他被打伤了……”苏瑜求救地眼神，看向顾锦池，男人松开怀里的女人，这会儿不是缱绻眷恋的时候。 可是顾锦池心底明白，也只有这个时候，苏瑜才能卸下所有的防备，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去抱抱苏瑜。 他僵了一下，去扶起地上的男人，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胖子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 那刀子朝着苏瑜那儿过去，顾锦池急忙推开那本想挟持苏瑜的胖子，刀子猛地扎进他的肚子那儿，胖子愣了一下，也吓得脸色苍白。 上头说得明白，绑了人不能伤人，可现在…… 门外有人从下面上来，还没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苏瑜的惊呼声，不断喷涌出来的鲜血，刺痛了苏瑜的眼睛。 就如当初，她挣扎着求顾锦池的时候，那慢慢从她体内流出去的血。 那一刻，苏瑜忽而疯了：“顾锦池……顾锦池……” “小瑜，没事，我欠你一个孩子……”顾锦池捂着肚子，胖子吓得往后面跑去，他跑出那栋房子的时候，碰见靠在那儿的秦瑶。 胖子点头哈腰刚要说什么，就被秦瑶一巴掌打疼了：“你怎么把顾锦池也绑过来了？” “秦姐，那是他自个儿过来的。”胖子委屈的很，他怎么知道那是顾锦池，更加不可能知道顾锦池怎么跑到这儿来的。 秦瑶心里焦灼，她不能过去，要不然顾锦池就知道是谁做的，她本想亲眼看着苏瑜去死，可现在…… “顾总受伤了，秦姐。”胖子提醒了一句。 秦瑶死死地咬着下唇：“还不快送医院去，让你们办点事都办不好，也不知道蛇哥怎么养了你们这群废物。” 秦瑶慌忙逃离，生怕被顾锦池瞧见。 胖子看着那消失不见的身影，狠狠地啐了一口：“臭表子，狐假虎威嘚瑟个什么劲，早晚，会让你在哥身下求饶！” 苏瑜抱着顾锦池，她一直在那儿摇头，血实在太多，将衣服全然都染透了，连带着苏瑜的身上也满是渗人的鲜血。 “不，你欠我一个孩子，你不是欠我一条命。”苏瑜哭着说道，“你要是死了，就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苏瑜低声喃喃，哽咽着捂着那个伤口，她以为只有捂着了，才会堵住那些血。 可这样，只能让顾锦池更疼。 有救护车的声音在屋子外面响起，苏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直等到顾锦池被抬上救护车，她也懵里懵懂的，跟在后面。 男人苍白的脸色，死死咬着下唇，顾锦池那般深情地看向苏瑜：“对不起，小瑜，从前伤害了你，一直以来这都是我的错。” “嘘。”苏瑜的手放在男人的唇瓣上，听着他那气若悬丝的声音，好像下一秒就会说不出话似的，“你别说话，你欠了我的，我要你亲手还！” 她的语气那般狠厉，可是心底却一直在念着：顾锦池，你不能死，你一定不能死！ 【24】第一场雪 【24】第一场雪 男人的手指在动。 顾锦池想伸手摸一下苏瑜，可他没有半点力气，他的手放在身上。 苏瑜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眼眶湿润了一次又一次，可她没有说话。 “小瑜……” “嗯？”苏瑜下意识抬头，一如当初在学校，顾锦池开她玩笑，将虫子放进她书包一样。 苏瑜从小就生得美，家庭优越，是个很精致的姑娘，在学校那会儿还被人称之为校花，可她太低调了，低调到很多人都忘记了这是苏市长的千金。 “我爱你。” 那轻的宛若羽毛落地一样的声音，苏瑜盯着那嘴唇，她没有听到顾锦池说什么，可看到那嘴唇在动。 似乎在说“我爱你”，她的身子一抖，车子稳稳地停在医院门前，他们被送入急救室，顾锦池失血过多，也是勉强支撑着身子，强撑了意志跟苏瑜说话。 她的手也擦伤了，简单的消毒完毕，苏瑜便去急救室那儿等着他们。 顾锦池和萧默韩都受了重伤，苏市长赶到医院的时候，瞧见那个蹲在角落里的苏瑜，他赶忙往前面走去。 “小瑜？”苏市长浑身颤抖，差一点，在顾锦池发来消息确认找到苏瑜的时候，苏市长便停下手里的一切事务。 他很疼爱这个女儿，甚至想过为了苏瑜，滥用职权，甚至想过为了苏瑜，去做那些事情。 苏瑜蹲的有些麻了，等看到父亲的那一刻，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爸，我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对不起，爸爸。”苏瑜埋在他的怀里，哭得像个泪人，父亲从小就很忙碌，鲜少有陪伴在苏瑜身边的机会。 也是苏市长亲自将她带去顾家，让她有一个新的地方可以玩，而不是整天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 苏市长拍拍苏瑜的背，轻声道：“没事就好，这一次多亏了锦池，如果不是他，我怕是……” “爸爸。”苏瑜哽咽着开口，头顶传来一声叹息，苏市长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会跟顾锦池离婚，但他一如既往支持女儿的决定。 可如今看来，顾锦池会为了苏瑜去冒险，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如果不是爱着苏瑜，苏市长也想不清楚，顾锦池想要什么。 “锦池是个好孩子，爸知道你爱他，你们之间……真的再没有可能了吗？”苏市长叹了口气，早前才知晓一些事儿，“孩子没了，可以再要，可若是锦池没有了，你以后想再找也不可能了。” “爸，我在孩子的墓前发过誓，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跟顾锦池纠缠。” 不是她不爱了，是她累了，不想再去与那人纠缠，哪怕那份爱早已经藏入骨髓里面，哪怕心会很痛很痛，苏瑜也不会再回到顾锦池的身边。 苏市长轻声叹了口气：“也罢，只要是你选的，爸都支持你，这一次……也查清楚了，绑架你的人让我不要插手秦瑶那件案子，其实我就知道，这件事儿跟秦瑶有关系。” 秦瑶想借着苏瑜的命，彻底拔掉苏家这根钉子。 可没有想到顾锦池会把苏瑜救出去，她知道这已经是一条绝路了，苏市长很快便会查到她的身上。 “是秦瑶吗？”苏瑜的心底还是有几分讶异的，她本想着是父亲的竞争对手，可没有想到竟然是秦瑶。 从绑匪提出的诉求就可以看得出来，是不是秦瑶了。 除了秦瑶本人，怕是再没有人关心那件案子，苏市长慢慢松开抱着女儿的手，低声道：“小瑜，你放心，这一次爸不会轻易饶过她的。” 苏市长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姑娘，同样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他还记得自己这个倔脾气的女儿，为了顾锦池爱得那个女人，竟然去顶撞他，苏瑜为秦瑶求饶，不惜与父亲吵架，不惜在外面跪那么长时间。 可如今看来，救回来的那个女人，就是一条毒蛇。 苏瑜轻轻擦掉眼泪：“爸，我也不会放过她的。” …… 而此时，知晓一切败露的秦瑶，匆忙去找蛇哥，她没有办法了，很快便会有人来抓她，只有攀着蛇哥这条绳子，她才能把自己从这场漩涡之中救出去。 屋子里，烟雾缭绕，蛇哥喝得有些醉了，啤酒瓶啪啦一下打碎，蛇哥一把脱下秦瑶的衣服。 “小表子，自己爬过来啊。”蛇哥眯着眼，手上倒是毫不怜惜。 弄得秦瑶浑身是伤，连下面那儿都插着一个酒瓶子，她疼得不行，可没有办法，想要活下去，也只有蛇哥可以保着她了。 “蛇哥，求求你救救瑶瑶。” “呵，你知道你绑的人是谁吗？”蛇哥知道事情败露，好死不死，被绑的可不只是苏市长，还有萧家那位公子，更恐怖的还有老首长的孙儿。 这女人怕是不要命了。 “你现在觉得我能保你吗？”蛇哥抖了抖身子，将裤子提了起来，笑得那般猥琐，对门外守着的几个人道，“这女人，就赏给你们了。” 秦瑶僵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跳起来，可没有办法，门外进来的那个胖子，搓了搓手。 没想到得偿所愿的这一天来得那么快，这可是顾总要娶的女人，他也想尝尝是什么滋味。 秦瑶一下往后退，可身上被折磨的那般难堪，她疼得不行。 “少特么给劳资装清纯，你是什么人，我们哥几个不清楚？” 胖子讥讽一句。 “就是，也就顾家那男人眼瞎，挤破脑袋想嫁入豪门是吗？”另外一个人一把扑了过去，秦瑶一个侧身，往外面爬。 可是双腿被胖子死死地往里拖，她叫破了喉咙，叫声那般凄惨，可都没有用。 秦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甚至不知道身上的男人是谁，她歪着脑袋，下身疼痛难耐，身上满是汗水夹杂着那些污秽。 包厢里的人陆续走了出去，临走之前都要骂她一句，臭表子。 她绝望地倒在那儿，心底也明白一切都回不了头了，她颤巍巍地爬起来，嘴角却是在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从会所里出来的一个疯婆子，浑身肮脏不堪，路人见着秦瑶都忙不迭的避开，她笑着说，那是报应，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取而代之，她就不敢冒充救了顾锦池的人。 她倒在地上，冰寒的水刺痛她的骨头。 那一夜，渝城下了一晚的雪，冷空气袭来，第二天有人在街上挖出了那个差点被冻死的女人。 【25】没见你以身相许 【25】没见你以身相许 有人好心将秦瑶送去了医院。 可醒来的女人什么话都没有说，那人唏嘘，生得这么漂亮可惜是个哑巴，那些可怜的眼神让秦瑶很不舒服。 等她掏出一张金卡的时候，众人才唏嘘不已，原来这个被他们可怜的姑娘，很可能是个见不得光的情妇。 秦瑶咯咯咯地笑着，看着那群人瞬间变了的眼神，有嫉妒，有讶异，再没有可怜。 她恨，那些人眼底露出的可怜，她出身卑微，从小被养父折磨，可这又能怎么样，她还是那个被顾锦池捧在手心里的女人。 秦瑶孤零零地躺在那儿，她好像想起什么了。 女人从床上跌落下来，扶着墙壁找到了顾锦池的房间。 秦瑶站在门外看着面色苍白的顾锦池尚在昏迷之中。 有护士走过来，秦瑶一把攥着她的手：“里面的人……没事吧？” “已经脱离危险了，能醒过来就没事了，你是顾总的家属？”小护士问了一句，秦瑶立马摇头，松开她的手。 正说着，屋子里的人好像听到了动静，秦瑶像是一只苍蝇一样落荒而逃，走得时候又碰上一队警察。 秦瑶从后门离开，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她从未想过自己像是过街老鼠一样，躲躲藏藏，生怕被人抓住。 这一切都是败苏瑜所赐，如今，她连顾锦池也输了，输地彻彻底底。 她往郊区老家去，那破败的房子里躺着一个男人，听到铁门被打开的声音，秦汉山从床上跳了起来，看到那张阴冷的脸，他不以为意：“你还敢回来，你知道现在多少人想要你死吗？” “我成今天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秦瑶怒吼着，她眼底的恨意越来越深，“如果我不是你秦汉山的女儿，我会变成这样？” 秦汉山一愣，这臭表子！ 要不是他秦汉山好心捡了她回来，秦瑶早就冻死在冰天雪地，他就不该生了那么一刻的恻隐。 秦汉山撸起袖子，伸手想去抓秦瑶，可他意识到了秦瑶不是小时候那个女孩，只会躲在角落里，任由秦汉山打骂，现在她会躲了。 呵，这个贱女人！ 秦瑶越是躲，秦汉山心底越是来气，他一把抓着秦瑶，手滑脱之后，秦汉山从地上抽出一根铁棍子，他讥笑着道：“看我不打死你，反正现在黑白两道都等着你死！” “都是你，害了我。”秦瑶哭着说道，如果她也是苏市长的千金，一切都不会落到现在这般模样。 如果她的童年不是在那样水深火热之中度过，不是被秦汉山毒打长大，如果她没有跟许哲好上，如果她可以珍惜和顾锦池在一起的时光…… 那么一切还会变成今天这样吗？ 咣当一声，秦汉山手里的棍子落地，秦瑶疯了一样的将那把刀子捅了进去，她嘶吼着：“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才是最该死的，秦汉山，你帮着苏瑜对付我是吗？你以为……呃……” 秦汉山尚存的一丝力气，拽着秦瑶，朝墙壁上去，她的肩膀一下子刺穿在钢铁里头。 两人流了很多很多的血，秦汉山呜咽地张嘴，不知道想说什么。 而秦瑶被钉在那儿动弹不得，她迷迷糊糊之间好像瞧见了一个女人，冲着她招手，她喊她，瑶瑶，说她是她的母亲。 秦瑶也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她只知道，秦汉山必死无疑，她也必死无疑…… …… 医院里，苏瑜忙得很，这边候着顾锦池等他醒过来，那边萧默韩又嚷嚷着要见她。 本来安排在一个病房里，哪里有这些破事儿，可是萧公子不高兴跟顾锦池在一个病房，怕那渣男人污染了他洁白的小心灵。 苏瑜没有办法，边走边削苹果，她进了病房递给萧默韩。 “吃吧。” “瑜儿，你这么来回跑就不累吗？顾锦池一时半会又醒不过来，这凳子上是有刺儿还是什么，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怎么没见你以身相许？”萧默韩皱眉，这小女人就是这么缺心眼。 人救了她一次，就把早前的恩怨都忘记了，这几天，苏瑜忙前忙后，等着顾锦池醒来。 好几次都被那群小护士认作是顾锦池的小妻子。 萧默韩想想都生气。 “你又皮？”苏瑜狠狠地掐了萧默韩一下，明明生龙活虎，医院里检查也没有半点毛病，可这男人居然开始质疑自家医院的权威性。 愣是在病床上又多躺了几天，差遣苏瑜来更是熟练，谁让他是救命恩人呢。 “说句实话，顾锦池醒过来你真要原谅他吗？”萧默韩挑眉，叼着个苹果，那般吊儿郎当的模样。 苏瑜怔了一下，咬着下唇，她想起顾锦池推开她的那一瞬间，刀子结结实实扎了进去的模样，蓦地眼眶红了。 她摇头：“不会。” “这就对了，顾家请得起保姆看护，你就乐呵地待我这儿，省得给那男人留念想，当初巴巴地跟着他，可他不稀罕，现在……”萧默韩说话就跟机关枪似的，他还想撬开苏瑜的脑袋看看呢。 让她晃一晃，里头有没有水，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原谅了那个男人。 不过就是挨一刀，他可以挨了好几棍子，差点被打傻了，哼，萧默韩傲娇地很。 苏瑜噗嗤一声笑了：“你这样子，还真像个怨妇。” 其实苏瑜没考虑这些，她只想看着顾锦池恢复过来，再去想离开去哪里，也就是贪恋这一点点的相伴。 毕竟爱了那么多年，谁说能一瞬间放心，谁能保证再见不会红了眼。 “岂止是怨妇，还是毒蛇呢，你要试试看吗？”萧默韩扑了过去，像是一只大灰狼一样。 而此刻，谁都没有注意到，门外那道落寞的身影，转身从走廊上离开。 顾锦池眼眸冰寒，隐隐喊了一丝疼痛，昏迷之时能感觉到苏瑜的存在，可为什么一醒来，床畔却是冰凉的，屋子里再没有别人。 那一眼，让顾锦池慌了，他明明能感觉地道苏瑜的存在。 可当他跑出去，听到苏瑜的笑声时，顾锦池愣住了，缓缓靠近萧默韩的病房，听到那一言一语剜在心口，他也知道，是自己伤了她。 苏瑜不原谅也很正常，可为什么听到那些话的时候，他会那么难受。 难受地快要哭出来，顾锦池不明白，他进了病房，小护士本来很慌，顾总不见了，这事儿可不小。 看到顾锦池失魂落魄的进来时，她错愕地捂着嘴巴，不敢出声。 【26】那便不见吧 【26】那便不见吧 顾锦池出院了，走得悄无声息。 他想，既然苏瑜那么恨他，他也没有必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苏瑜从萧默韩的病房里出来之后，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可走进那间屋子的时候。 莫名一股冰寒，她愣了一下，病房里空空如也，病床上的被子铺的那么整齐，早还躺在那儿的男人去了哪里。 那一刻，女人心底很是惊慌，她跑出去，找小护士：“顾锦池，人呢？” “瑜儿。”萧默韩从后面过来，他已经能下床了，不过是想赖在床上等苏瑜照顾他。 听到隔壁传来的声音，萧默韩便跑了出来。 小护士起初有些错愕，蹙眉：“顾总已经出院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苏瑜追问了一句。 “就在十分钟之前吧，所有的手续都办好了，我也不知道……”小护士为难地和，苏瑜连忙松开攥着她的手，她站在原地。 顾锦池走了。 走了也好。 她恹恹，抬头看了萧默韩一眼，扯出一个很难看的笑：“看你这样子，活蹦乱跳的，应该没事了吧，我这就给叔叔打个电话。” “别介。”萧默韩伸手，一把抓着苏瑜的手机，一下子揽过女人往怀里靠，“你笑起来比哭还难看，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默韩，他走了。”顾锦池的不告而别，到底让苏瑜心底有些难过，可他们之间，不是本该这样吗？ “心疼的话，就对了，这种不告而别的渣男，咱不理他，走走走。” 萧默韩搂着苏瑜往楼下去，全程包裹着那个哭成傻子的女人，眼泪鼻涕都糊在萧默韩的身上。 医院没什么好吃的，来往都是病人和家属，可萧默韩知道有个地儿的小馄饨特别香，就在钟楼下面，他强行拽着苏瑜过去。 直到那袅袅燃起的白雾蒙了苏瑜那张脸的时候，萧默韩忽而意识到，其实一直拽着苏瑜逃离顾锦池不是一个良策。 兴许这个傻女人一辈子都走不出来这道坎，倒不如…… …… 渝城这场雪，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越下越大，冻得人瑟瑟发抖。 雪漫天飞舞，在地上积了起来，顾宅门外，赫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雪人，上面有血红色的印子，顾锦池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这样的画面。 他微微蹙眉，助理见着那雪人的胳膊，吓了一跳，忙捂着嘴巴。 “顾总，这……” 那是活人的手和脚，还有那用血写的字，那是秦瑶做的。 男人心头一颤，也是被震惊到了。 过往那些年被他放在心头的女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顾锦池开始怀疑，秦瑶真的是他想象之中那个女人吗？ 她不是该温柔可爱、略带调皮，为什么会这样心狠手辣，这手和脚看得出来很粗糙，这是秦瑶送给他最后的礼物。 秦瑶被抓了，她杀了秦汉山，并且残忍地将尸体肢解了，而她自己也没落得好处，被刺穿的伤口感染，做了一个截肢手术才勉强保住性命。 秦瑶想过很多种死法，可在她死之前，警方已经将她控制住。 余生都要在那冰冷的牢房里度过了，秦瑶一想起那些事情，浑身颤栗。 她想死也死不了了，这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这一起起的案件，让整个渝城都为之颤抖了，当媒体披露这些事情的时候，吃瓜群众尚且沉浸在之前那场盛世婚礼之中。 有人传了很多照片，都是苏瑜站在顾锦池和秦瑶婚礼上的，底下的评论也很精彩。 可是当事几人如今都是各怀心思，萧默韩过来收走苏瑜的平板，他嘟囔着开口：“出来散散心还看那些八卦，瑜儿，你该庆幸，秦瑶肢解的人不是你。” 刚吃着一个苹果呢，一下子卡在喉咙里。 苏瑜一脚踹了过去，正中萧默韩的屁股，她瞪着眼睛：“不会聊天就不要硬聊，秦瑶这人心里那么阴暗，咱们以前都被骗了。” “呵，再阴暗有什么用，告诉你，我可是……”萧默韩笑得阴冷，他可是招呼了那群道上的人，“给秦瑶留了个监狱大礼包，保证她服服帖帖的。” 苏瑜懒得理会这些事情，秦瑶落得现在的下场都是她的报应，一点儿都不值得同情。 澳洲的空气很清新，这几日，阳光甚好，苏瑜抱着抱枕坐在那儿晒太阳。 萧默韩闹个没完，叽叽喳喳地吵得不行，苏瑜一下子站了起来，手里的抱枕甩了出去。 “握草，你不说话会死是吗？” 两人嬉闹的时候，萧默韩一把将她拽了过来，他眯着眼眸，压低声音：“顾锦池这几天在跟胡家三小姐相亲呢，瑜儿，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 苏瑜眯着眼眸，笑意越发深了：“我回去做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说我是他老婆，可别……” “顾家和胡家也算是门当户对，真要结婚，也挺配的。” “呸。”苏瑜轻声喃喃，“你怕是不知道胡倩儿是什么人吧，她可是个同，真以为会嫁给顾锦池，就算顾锦池看得上她，人家也未必会嫁。” “瑜儿，你似乎不知道什么叫形婚。”萧默韩笑着说道，“顾锦池这个人，要是在这方面聪明会被秦瑶骗了那么多年，要说这脑子，都放在他的商业帝国里头，真被胡倩儿骗了也是活该。” 萧默韩故意这样说，眼角的余光触及苏瑜。 见女人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她猛地一拍手，笑了：“这不正好吗？买个教训。” “瑜儿，别再自欺欺人了。”萧默韩喃喃，这些天，苏瑜不管怎么笑，可都没有散去那悲伤的痕迹。 明明还很在乎顾锦池，可为什么要这样伪装自己。 苏瑜摇头：“你在胡说什么，我们不会再见了。” “是吗？”萧默韩挑眉，一副将所有的事儿都拿捏在手里的模样，“我很快有个学术讨论大会要回去一趟，你确定不跟我走，要留在这偏远的地方，睹物思人？” “你要走？”苏瑜僵了一下。 萧默韩勾唇浅笑：“嗯，我也该回去了，不然我妈那儿指不定多乱，他们都以为你跟我私奔了。” “噗。”苏瑜一下子打了过去，这男人，越发地皮了。 只是那个地方，她还可以再回去吗？ 【27】再回到那一天 【27】再回到那一天 监狱内，一道颀长的身影，进去那扇门。 那个颓然的身影慢慢出现在面前，才短短几个月没见，秦瑶竟然成了这副模样。 面容枯黄，整个人都瘦成了皮包骨头，头发凌乱，看到顾锦池的时候，眼神略微愣了一下。 她坐在这一头，顾锦池站在外面。 “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帅气。”秦瑶眼底木讷地很，她没有想过，顾锦池还会来看她。 可心底那种不安的感觉越发地深了，她很清楚，顾锦池来这儿，肯定没有什么好事情。 “嗯。”男人清冷地接了一句，看到这样的秦瑶，实在有些出神，可她做得那些事情，哪一件不是十恶不赦。 顾锦池本来是想质问她的，可忽而觉得，心底某一处释怀了。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吧？”秦瑶抬头，面色依旧平静，那苍白的脸色，没有多余的神情。 “当初我喝醉酒的时候，其实不是进了你的房间，对吗？” 顾锦池看着秦瑶。 那女人的神色一滞，紧接着点头，秦瑶趴在那儿，咯咯咯地笑了，连这件事情也暴露了，她以为这些记忆都已经被埋藏掉了，为什么还会慢慢浮现出来。 “是，那晚跟你上床的人不是我，我肚子里流掉的孩子也不是你的，顾锦池，现在你满意了吗？”秦瑶抬头，目光炯炯，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从天堂到地狱，她也要顾锦池陪着她，顾锦池知道这样的真相之后，他还有什么脸，去追回苏瑜。 “是谁？”顾锦池眼眶红润，瞪着双眼，死死地抓在那儿，他冷眸落在秦瑶的身上，恨不得这会儿就把她拽出来，把之前的事情说个明白。 “哈哈哈哈。”秦瑶故意拖延时间，她知道，此刻的顾锦池，内心有多么的煎熬。 那件事情，只有她知道真相，秦瑶挑眉，一副将顾锦池玩弄在鼓掌之间的感觉，她冷笑一声：“你不是早就想到是谁了吗？就是那个你看不上眼，口口声声说她撒谎的苏瑜啊。” “是苏瑜跟你有了一夜，我可都看得清清楚楚，那姑娘可是第一次，被你折磨的……”秦瑶卡着嗓子，剧烈地咳嗽好几声，大抵是情绪慢慢激动起来。 “苏瑜期待跟你有什么，可谁想到……哈哈哈。”秦瑶坏事做尽，也不怕顾锦池知道，她就是故意说出来膈应这个男人。 她倒是要看看，这两个人还可能在一块儿吗？ “苏瑜打掉的那个孩子，是你的。”秦瑶笑嘻嘻地看着那个慢慢崩溃的男人，她就喜欢看顾锦池这副模样。 秦瑶疯疯癫癫地在那儿跳，顾锦池感觉浑身血液都在往脑袋上面冲。 苏瑜打掉的那个孩子，是你的…… 宛若魔怔一般，在顾锦池的脑子里回荡，他没有想到，事实会是这样。 他曾经那般厌恶过苏瑜，以为她在那样的年纪，跟人有染，弄大了肚子，还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哪个野男人。 原来那个男人就是她。 顾锦池狠狠地瞪着秦瑶：“为什么要骗我？” “锦池，我只是太爱你了，才会这样骗你，可是……”秦瑶知道自己没有未来了，她犯不着在给别人好眼色，她就是她，一个恶毒的女人。 顾锦池狠狠地攥起拳头，原来自己亏欠了苏瑜那么多，那么多…… 她一定很疼吧。 她一定很绝望吧。 原来自己才是那个负心汉，那个魔鬼，顾锦池从监狱出来的时候，整个人依旧恍惚，他心里堵得难受，眼眶湿润，眼角有泪水流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面对那个女人，怕是一辈子都会被囚笼囚禁起来。 他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曾经大家都看好的青梅竹马，原来是被他自己一点点摧毁，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顾锦池觉得呼吸都难受了。 他跌跌撞撞地走在路上，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一样，顾锦池没让助理跟着，这会儿天空响起一道惊雷，刚才还亮着的天，慢慢变得阴沉下来。 路上车辆疾驰，来来往往，豆大的雨点慢慢滴落下来。 而此刻，朝监狱那儿过去的女人，穿着高跟鞋的身影蹲在原地，苏瑜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她忽而蹙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红绿灯在变化。 忽而一阵刺耳的声音，苏瑜再也顾不上其他，甩掉脚上的高跟鞋，一下子跑了过去。 大抵是下意识的反应，苏瑜一把推开顾锦池，她愣了一下，整个人重重地被撞了出去。 顾锦池愣住了，他错愕的张开嘴巴，看到那抹身影，男人额头青筋暴起，怒吼一句：“小瑜！小瑜！” 他跑了过去，苏瑜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的胸腔整个都像是被压着一样难受，她笑着道：“阿迟……阿迟哥哥……” 眼泪蓦地流下来，苏瑜晕了过去。 在她冲过来的那一瞬间，顾锦池好像看到了什么，一如当年那场车祸一样，有个女孩从他的身后冲了出来，二话不说想要去推他。 可是彼时的女孩，哪有那么大的力气，两人都受了伤，那个女孩儿，就是苏瑜。 “你怎么这么傻？你不是在澳洲吗？好好地待在澳洲，回来做什么！” 雨越下越大，顾锦池的嗓子已经哑了，依旧在那儿嘶吼，他抱起苏瑜往车上去，大雨冲刷着车窗，一点点敲击在顾锦池的心上。 这一天的冲击太大了，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错了。 他欠了苏瑜那么多那么多，往后怎么偿还。 看着躺在那儿的女人，顾锦池连呼吸都变了，苏瑜的手机一直在那儿亮着，顾锦池从她的兜里把电话拿了出来。 “喂，萧默韩，来医院。” “什么？”电话那头近乎暴躁，萧默韩啐了一口，“我怎么就这么傻呢，就不该由着瑜儿胡闹，她沾上你，从来没有好事情！” “抱歉，是我的错，小瑜出车祸了。”顾锦池低声道，他自己也明白，如果苏瑜有事的话，他也不会独活在世上。 这一辈子不能偿还的，那么就换下一辈子来偿还，哪怕生生世世，他也无怨无悔。 电话那头传来谩骂声，萧默韩冷笑一声：“要是瑜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死，要整个顾家陪葬……” 再之后的话，顾锦池没有去听，不用萧默韩来提醒，他也知道该怎么做。 【28】贪恋那点温度 【28】贪恋那点温度 急救室的灯依旧亮着。 走廊里，一道颀长的身影一直未曾离开，顾锦池来来回回地走，萧默韩来的时候，二话没说，一拳头抡了过去。 打得顾锦池跌跌撞撞，男人没有还手。 “顾锦池，你不是挺能耐的吗？”萧默韩冷笑一声，“有种你就还手，我告诉你，你特么最好离瑜儿远点。” “不，我不可能离开小瑜。”顾锦池沉声。 他所欠下的，他要亲手去偿还。 当初错怪苏瑜的人是他，羞辱苏瑜的人也是他，把秦瑶当成宝贝救命恩人的人也是他。 顾锦池没有想过，罪魁祸首居然是他。 “你还要缠着瑜儿是吗？”萧默韩冷声威胁，“还嫌害她害得不够，好，好得很。” “萧默韩，这是我跟小瑜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手！”顾锦池冷声道，一把抓着萧默韩的手，打也打了，不能任由他这么胡闹下去。 萧默韩讥笑出声：“你最好祈祷瑜儿没事。” “我比谁都担心小瑜，这点你不用怀疑！”顾锦池压低嗓音，也不想跟萧默韩在这里争论什么。 他一下松开萧默韩。 急救室的灯暗了下来，苏瑜被推了出来，两人连忙跟了过去，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 只是没有醒过来。 顾锦池率先抢在前头，可在进门的时候，两个男人互相瞪了一眼，萧默韩冷笑一声：“以前仗着瑜儿喜欢你，倒是跟你客气了，顾锦池，有胆子，咱们就竞争一次，看瑜儿会选谁。” 萧默韩勾起一抹笑意。 “谁怕谁。”顾锦池应了一句。 萧默韩心底在笑，他倒要看看顾锦池有多爱苏瑜，他才不会那么轻易把苏瑜转手让给顾锦池。 两人之间气场太过强大，可床上的女人压根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苏瑜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与其两个人继续纠缠下去，还不如这样的结局最好。 只可惜，上天不让她死，也不让她醒来。 …… 病房内的灯有些暗，顾锦池握着床上女人的手，外头秋意颇深，苏瑜已经睡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了。 他轻轻揉搓女人的手，将它拿捏在手心里，轻声道：“小瑜，今天顾霖回国了，说要见见你，你还记得那个顾霖吗？我的侄子，今年年底就要结婚了。” 顾锦池说话间，忽而嗤地一笑，也不知道想起什么。 “顾霖说喜欢你的书，在等你告诉他故事的结局呢。”顾锦池的眸色略微一深。 他帮着苏瑜擦拭身子，慢慢将手放了下来。 “你快醒来吧，也该睡够了，你醒来……打我骂我就是杀了我也可以。”顾锦池喃喃，尾音夹杂着一丝哽咽，可他知道床上的人听不见。 滴答滴答—— 不知道是什么声音扰乱了他，顾锦池每天都会来病房陪苏瑜，聊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从他们很小时候的记忆开始，顾锦池眼见着那抹团子，躲在苏市长的身后，露出一个萌萌的小脑袋，印象中的苏瑜都是那般乖巧的。 可之前从别人那儿听闻到的苏瑜，却是另外一副模样。 那件事情，还是之前跟他相亲的胡倩儿告诉他的，高三那晚顾锦池喝醉了，很多人抢着要送他回去，可是谁知道半路杀出个苏瑜。 那小小的个头，将顾锦池护着，那副模样，便是平日里的胡倩儿他们都见不着。 苏瑜是真的爱顾锦池。 在旁人眼中，这两人就该是一对，可惜造化弄人。 一想起那些过往，男人心底难受地很，眼眶瞬间湿润，他将苏瑜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又很温柔地掖了掖被角。 做完这一些之后，顾锦池才恋恋不舍地从病房里退了出去。 这些天，苏瑜的体温慢慢有了一丝丝的变化，顾锦池想着，她应该就要醒来了。 确定顾锦池离开医院之后，萧默韩才鬼鬼祟祟地进了病房，他压低嗓音咳嗽一声：“人都走了，你该醒来了吧？” “呼。”床上的人儿一个激灵，跳了起来，之前顾锦池解开她的衣服，替她擦拭身子的时候，差一点就绷不著。 男人身上淡淡的香味依稀在鼻尖，他指尖的纹路，苏瑜记得清清楚楚。 脸上蓦地起了一丝红晕。 以前就算跟顾锦池做那般亲密的事情，苏瑜也没有觉得像现在这样甜蜜。 就是手被顾锦池捏在手里的感觉，也是丝丝甜蜜在心头。 其实她早就醒了，只是不愿意告诉顾锦池，苏瑜贪恋那么一点点美好，才要萧默韩配合她演了这么久的戏。 “花痴？你好歹开开眼，我哪里比不上那个男人了？”萧默韩不服，他可以本院第一大帅哥，外头的迷妹排队都数不过来。 萧默韩一度怀疑苏瑜是眼瞎了，才会选择那样一个男人。 苏瑜嗤嗤地笑了，她抬头，眼底皆是满足：“我想出院了。” “没搞错吧？”萧默韩低声道。 “我想回去陪陪我妈他们。”苏瑜轻声道，她的笑意浅浅的，就跟秋日里的阳光一般，她知道，不可能跟顾锦池这样下去一辈子。 她只是贪恋那点甜蜜，可是那是毒，她不能去沾，名为“顾锦池”的毒，是时候该抽身出来了。 萧默韩震惊之余，还是选择给苏瑜打掩护，将她送了回去。 可是就连萧默韩也不知道，苏瑜之后做了什么，他开始后悔，帮着苏瑜去瞒顾锦池，就该让苏瑜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车子稳稳地在苏宅停了下来，苏瑜深呼吸一口气，下床的感觉真的很好，快躺了一年的时间了。 一个星期前，她本来已经醒过来了，可感觉到顾锦池那般温柔细腻地在诉说一些心里话，她便开始装作昏迷的样子。 也是累得不行。 苏母从院子里出来，瞧见自家女儿站在那儿，喜极而泣：“瑜儿，瑜儿……让妈妈看看，你这丫头……” “妈，我没事的。”苏瑜轻柔的应了一句，这些年来，她的确有些任性过了头，为了追那个男人的脚步，忽略了太多。 苏母重重地叹了口气：“什么没事，你爸都把那时候的视频调出来看过了，撞地那么远，我说你怎么就这么缺心眼，他……顾家那小子祖上是烧高香了，要你这么去救他？” 苏母直跺脚，一想起苏瑜被那车一下子撞开的画面，那眼泪便再也止不住。 苏瑜心口涩涩，面露愧疚之意，伸手去抱着母亲。 【29】这是我麻麻 【29】这是我麻麻 苏瑜亏欠了苏家太多。 她抱着母亲，坐在沙发上，听母亲不住的叹息，慢慢的，露出一个笑意。 母女两人许久没有这样促膝长谈了，苏母轻声道：“往后，你打算怎么办？” 苏瑜愣了一下，抬起头来，她还没有想好，兴许会去国外疗养一段时间，再好好地充实自己。 “瑜儿，其实当初，顾老爷子来提亲的之前，默默也跟我说过……”苏母不知道这个时候谈这件事情到底好不好。 可是萧默韩这些年陪在苏瑜的身边，他做的那些事情，有目共睹，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位萧公子是爱着苏瑜的。 只可惜苏瑜满心满眼都是顾锦池。 再让苏瑜去顾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苏母死都不会同意。 这好几次死里逃生，又被那样对待，他顾锦池前世是拯救了太阳系吗？才能得到他们瑜儿这般眷恋。 “是不是该考虑一下，默默，你也不小了，瑜儿。”苏母试探性地提出这一句，看着苏瑜。 却见女人轻轻推了她一下：“妈，我都这样了，还是不要去祸害别人了，我知道默韩喜欢我，可是我……” 苏瑜眼眶续了泪水，她低着头，变了音调，大抵不想苏母听出来，她忍着眼泪。 苏瑜蓦地又一次抬起头来：“默韩值得更好的女人，他要是娶我，我心里过意不去的。” “可是默默爱你啊。”苏母沉声道，“与其找一个不爱你的人，争地头破血流，倒不如找一个会疼你的，我想默默比你自己更了解你吧。” “妈……”苏瑜沉沉地应了一句，“我已经这样了，不能再害了萧默韩。” 苏瑜到底没忍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泪决堤，完完全全崩溃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萧默韩那么好，她肯定知道，只是她配不上她。 “妈，我打算出去一趟，你替我告诉爸一声。”苏瑜决定好了，与其在渝城这儿逗留，倒不如出去走走，斩断这些烦扰的情丝也好。 苏母压低声音：“可以，你去鹿城待几天吧，刚好你表姐要生，忙不过来。” “好。” 苏瑜去了一个谁都不会想到的地方，在那儿度过了一段忙碌的生活，表姐的孩子生了，她一个无所事事的人，倒也贴心地带起了小孩子。 苏瑜很喜欢小孩子，哪怕每天累得不行，可那孩子来闹她的时候，心底却是很满足。 而这个一走了之的女人，大抵不知道，渝城因为她这一走，差点闹翻了天。 当那两个男人得知苏瑜不见了的时候，互相去质问。 萧默韩以为是顾锦池囚禁了苏瑜，愣是要顾锦池把人交出来，不然就将整个顾家夷为平地。 而顾锦池则认为是萧默韩掩护苏瑜，让那小女人消失地无影无踪，这会儿还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来这儿演戏呢。 顾家和萧家的斗争，在接下来的三年时间里一直未曾松懈，两家都将彼此压得死死的。 而那两个人，一直在等待一个女人回来。 三年后的渝城，与之前大不相同，顾锦池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个渝城最为繁华的地段，苏瑜真的狠心，就那样不告而别，一走了之。 一走便是三年，这三年时间，她从未想过回来看看。 顾锦池的人常年把控交通要扼，守着苏家，只等着苏瑜一出现，便去见见那朝思暮想的脸。 桌子上的手机一直在震动，男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上头已经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小助理是卯足了劲在打电话，顾锦池略微一蹙眉，电话那头传来喘息声：“顾总，看……看见了，在机……机……机场，是……是……苏小姐。” 小助理结结巴巴，可随后那几个字出现之后，顾锦池二话没说就挂了电话。 一脚油门朝着机场那地儿去，顾锦池一颗心都快飞了起来，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三年了，终于要见面了。 终于要见到那个小女人了。 他倒是想看看，苏瑜哪里借来的胆子，敢那样不告而别。 渝城机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苏瑜手里牵着个小萌娃，一身背带裤手里抱着个粉色的小娃娃，眼睛大大的格外软萌。 “姨姨，你说外婆会来接蒙蒙的，人呢？”小萌娃叉着腰，两人都将墨镜推了下来，那动作倒是格外一致。 渝城变化太大了，就是这个机场，也跟三年前不太一样，苏瑜那张精致的脸上，眼睛四处游走，倒也没有见着母亲的踪影。 倒是奇怪，她拿出手机，刚要给苏母打个电话的时候。 身后一道声音响起，宛若雷击一般，苏瑜蓦地转头。 “小瑜！”顾锦池的领带都飘了起来，因为跑得太过着急，发型微微有些变了，可这一切，他都不在意。 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在眼前，终于见着这个不告而别的女人，心口那一块蓦地一软。 “姨……”蒙蒙刚要说话，苏瑜蓦地嘘了一声，一下子抱起蒙蒙。 那般熟练的模样，顾锦池怔了一下，再看苏瑜的眼神，从刚才的震惊，慢慢变得冷漠。 顾锦池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苏瑜离开三年，三年之后带了一个孩子回来。 难不成…… 顾锦池朝苏瑜的身后看去，他就怕这个时候走出来一个男人，牵起苏瑜的手，跟他说这是他的妻子。 “小瑜，这个孩子……” “是我的孩子，蒙蒙，乖乖叫叔叔好。”苏瑜忙抢了一句，蒙蒙倒也聪颖，立马明白苏瑜是什么意思，这是姨姨的烂桃花，都得帮着挡掉才是。 “麻麻，这叔叔……”蒙蒙开口，那声音软糯的很，可是那一句“麻麻”足以将顾锦池拉入地狱。 他瞬间炸开了，一把攥着苏瑜的手：“你结婚了，嫁给谁了，新郎是谁，他在哪里？” 一连串的问题，让苏瑜有些懵了，她从来没有见过顾锦池这般模样，他的心里，真的还有她吗？ 为什么再见，没有想象之中那般疼，难道自己真的放下了吗？ 苏瑜不知道。 怀里的人儿一把扯过顾锦池的手，将那大手攥在手里，这臭男人居然敢摸她姨姨，蒙蒙轻声道：“哼，麻麻自然是嫁给我粑粑，叔叔你很奇怪啊，为什么动手动脚的，蒙蒙很不开心。” 这一刻，才是顾锦池最尴尬，最伤心的时候。 最爱的女人不告而别，回来之后，已经与人私定终身，并且有了一个孩子。 这要是说出去，怕是会被人笑话。 顾锦池严肃的看向苏瑜，正色：“我再问你一句，小瑜，这是你的女儿吗？” 苏瑜从来不会骗他的，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30】与君相恋一百次 【30】与君相恋一百次 苏瑜牵着蒙蒙的手，大摇大摆地从顾锦池的面前走了过去。 她有没有结婚，其实并不难去查。 只是顾锦池显然有些被惊诧到了。 可就在苏瑜往前面走了几步的时候，男人忽而跟了过来，他一把抱过蒙蒙，顾不上小姑娘的反抗，低声道：“走吧，我送你。” 这样的架势，苏瑜哪里敢不跟着走。 蒙蒙刚要说话的时候，瞥见姨姨眼角闪烁的泪光，心底蓦地有些奇怪，刚才姨姨还很开心，可这会儿姨姨很不开心，眼眸之中悲伤的情愫颇深。 蒙蒙有些闹不明白。 顾锦池替她开了车门，苏瑜钻进了车里。 车子稳稳地在路上疾驰，顾锦池时不时地看镜子里的苏瑜，过了三年，她倒是变得越发从容了，大抵是岁月的沉淀吧。 男人蹙着眉头，目送苏瑜带着那小小的身影往苏宅去，苏瑜很喜欢这个孩子。 顾锦池蓦地怔住，如果他跟苏瑜的孩子还在的话，也是这般模样吧。 越想心口越是难受，那两个背影慢慢消失在眼前。 原来这就是为人母的模样。 顾锦池的车子消失不见，苏瑜才重重地叹了口气。 “姨姨，你喜欢刚才那个叔叔吧？”蒙蒙扯了扯怀里的玩偶，看着苏瑜，恰好苏母从楼上下来，一脸八卦的模样。 自从苏瑜离开渝城之后，苏母再也没有管过苏瑜，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追她，可这会儿听着蒙蒙的意思，大概是有了。 “别胡说。”苏瑜喃喃。 苏母那略带八卦的眼神，笑着道：“来，蒙蒙跟外婆说说，是哪个叔叔？” “妈，你别听小孩子胡说，是顾锦池。”苏瑜一句话，便断了苏母所有的念想，她倒是不信了，是顾锦池，苏母还会上赶着将她推出去。 却见着苏母一声重重的叹息，还真是孽缘。 “这三年，家门外倒是没断了人，锦池那孩子隔三差五过来，就是想看看你回来没有……”苏母喃喃，那份心倒是难得了，她倒是想，如果瑜儿不同意，难不成顾锦池还要打一辈子光棍。 顾家那几个人铁定不会同意的。 “妈，你提他做什么，我有点累了，先上去休息了。”苏瑜蓦地朝楼上去，脚步轻盈，想要快些逃离这个地方一样，其实她的内心，何尝没有思念呢。 放在心底的那个男人，终究抹不去。 蒙蒙摇了摇头，躲在苏母的怀里：“刚才那个叔叔，对姨姨可好了。” “来，跟外婆说说，那叔叔怎么了？”苏母抱着孩子，一副八卦的样子。 而此刻，苏瑜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那张脸，听闻她结婚生子之后的那张脸，没有崩溃，可是眼眸之间带了一丝悲怆。 她能感觉得到，离开渝城这些年，顾锦池的确很爱她，可是她不敢迈出那一步。 害怕迈出那一步，便会粉身碎骨。 苏瑜也想象得到，顾锦池得知真相后会怎么样，可她……不会再向从前那样。 …… 苏家晚宴，是苏瑜祖母的生辰，来的人很多，苏瑜刚好换上一身礼服出来，就听到蒙蒙的哭声。 “你不能上去！”小姑娘嘟囔着，拦在前面。 男人黑着一张脸，那模样倒是要将蒙蒙拎起来似的。 苏瑜怔了一下，刚巧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顾锦池胡子拉碴，一把将女人推进门中，吧嗒一声关了门。 苏瑜咬牙：“你做什么？” 声音低沉，带了一丝抵触，顾锦池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般明亮的眼眸，他咬牙：“好得很，小瑜，你骗我。” “我骗你又怎么了，那是我的自由，我就是……唔……” 唇瓣上多了一个力道，苏瑜一瞬间失了神，她怎么不知道顾锦池那么会撩，这个吻很凶，近乎要将她撕咬一样，内心一股羞耻感油然而生，偏偏吻得她浑身酥软，有了感觉。 苏瑜伸手想去推开那个紧紧逼迫的男人，可心跳的很快，男人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浓重的烟味，顾锦池什么时候这样狼狈过？ 苏瑜蓦地一怔，眼眶湿润，她低声喃喃：“阿迟……阿迟……” 你我经历过生死之劫，可终究跨越不过心底那道鸿沟。 我爱你，顾锦池。 苏瑜不顾其他，迎着顾锦池，加深了那个吻，吻地她脑子缺氧，身上难受的很，眼泪哗啦啦地落下来。 顾锦池蓦地停了下来，伸手摩挲那张小脸，他的手掌心，薄茧擦过那细嫩的皮肤，苏瑜微微一颤。 “小瑜，我爱你。”那般深的眷恋，他的手，一把搂住怀里的人。 “顾锦池……” “别再骗我，好吗？”本以为男人会暴戾地发火，可这一次，却像是一个孱弱的孩子一般，近乎哀求的语气。 顾锦池不想错过她，从未那般想要苏瑜，他生怕自己停下脚步，苏瑜便会从自己的生命中错过，他已经错过一次了，不想再错过第二次。 没有苏瑜的余生，顾锦池不知道该怎么去度过。 苏瑜狡黠地扯出一抹笑意，迎着他，点头：“好。” 那是不可能的，顾锦池，你欠了我的，我要一点点夺回来。 男人像个年少的孩子一样，满心欢喜地抱起苏瑜，在那儿打转。 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萧默韩被蒙蒙拉了过来，说是苏瑜被坏人劫持了，当那扇门打开的时候，冤家路窄，这个男人，还有脸出现在这里！ “顾锦池！” “萧默韩！” 苏瑜愣了一下，这两人之间的火气颇深，她冲蒙蒙使了个眼色，趁着两人对峙的时候溜了出去。 “姨姨，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蒙蒙嘟囔着嘴，拍拍心口。 苏瑜笑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那是缓兵之计。” 谁会想到，苏瑜的缓兵之计，一缓便又缓了三年，这三年时间，顾锦池变着百般花样，只为了再追回那个驻足在心尖的女人。 与君相恋一百次，便是撞得头破血流，也要继续相爱。 没有你的冬天，寒风刺骨，吹散一早梳地整整齐齐的头发。 这一生太长，愿得一人真心，陪着走完这冗长的一生，石岩上那个被雪染白鬓发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顾锦池在雪中站了快两个小时了，苏瑜遥遥地看着那个“雪人”。 听着那模糊的几个字，在冰雪中笑成了傻子。 他说：苏瑜，我爱你。 我也爱你呐，顾锦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