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色生香》 1、我把自己卖了 2008年夏天,我绝望的蹲在玉州的马路边上;当时我23岁,再次失业了。 我叫杨志,是个地道的山村娃,考了所不错的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了玉州。我特别努力,学历又好,本来应该前途无量的,可谁知经济危机突然爆发,半年内我就换了好几份工作,一分钱都没攒下。 本来,这种连番的挫折就够打击人的了,谁知道四个多月前,我娘又被检查出了癌症,我家全部积蓄很快花光,到我失业时,家里已经欠债累累,山穷水尽了。 这一天,我蹲在马路旁,默默的拧开手里的矿泉水瓶,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是从前的同事,办公室主任徐姐。 我马上接了电话,听她讲完,我都懵了,手里的矿泉水差点掉下去。 “小志,这事儿绝对靠谱,姐跟那个富婆认识。”徐姐关切的说,“因为咱是老乡,你家又出了那种事,所以姐就推荐了你。你考虑考虑,要是觉得可以,姐就帮你联系。记住,人家催的急,你尽快给姐一个回信啊!” 挂掉电话后,又过了好一会儿,我举手抽了自己一个耳光,这才清醒过来。 刚才,徐姐说,玉州有个富婆想重金求子。她开出的条件很优厚,只要相中男方,立刻付十万定金,等孩子怀上以后,马上再付十万。 不过她的要求也很高,男方第一学历必须是全国重点,智商优秀,身高一米八以上,长相非常英俊,而且富婆特地说明,男方最好是老实内向的外地农村孩子,这条件乍一听挺奇怪的,徐姐猜想,她应该是怕本地人熟悉情况,城里人心机重,将来会纠缠孩子,所以才提出这一条。 徐姐跟我是一个县的,为人古道热肠,办事也非常可靠,我完全信得过。所以犹豫了几分钟,我决定答应下来——事实上我也没得可选,人到绝境,就算有根稻草也是好的。 我马上给徐姐打回了电话,徐姐当即帮我联系了那富婆,把我们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定了下来。 千恩万谢后,我不禁问徐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一点细节,那个富婆多大了?长得怎么样?她...只要人工授精就行了吧?” 我那时非常害怕,那富婆要我跟她上床;说来可耻,那时我还是个小处男,因为穷,我从来不敢追女孩,如果叫我把初次奉献给一个肥猪般的老女人,那滋味可真够受的。 “呵,小志,我跟人家有保密协定,不能透露这些细节。明天晚上九点,碧云阁茶楼909,你自己问吧,记住打扮帅一点哦!” 通话结束后,我用手机棱角敲了敲脑门,仍然恍如梦中。 第二天,我穿着洗干净的套装,带着各种证件和一大摞红皮获奖证书,很忸怩的走进了碧云阁,顶楼的贵宾包厢。 我推开门吓了一跳,沙发上坐着一个特别漂亮的中年女人,只见她长发垂肩,柳眉淡远,凤目传情,浑身散发着都市丽人的气质,简直惊为天人。 而且,她的皮肤也很光滑,只是微有褶皱,瞧起来也就三十四五岁的样子。 我不由得松了一大口气,走上前。这富婆扬起下巴,冷淡的问:“杨志?” 我点了点头,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暂时喊我李姐好了,”她徐徐打量着我,“先坐吧。” 我听话的坐了下来,李姐一开始不怎么搭理我,只是逐份细看我的证书和证件,然后把我的家庭情况刨根问底。我基本没有提问的机会,约莫半小时后,她举起两根纤纤玉指,优雅的摸着太阳穴,不置可否的叫我先走。 我隐隐有些失落,当时我心里已经完全同意了,很担心她会看不上我。 没想到,忐忑了两天后,李姐忽然给我打来电话,言简意赅的说她初步同意了,叫我明天一早空腹到第二医院跟她做体检,如果我身体健康,就马上签合同、付定金。 顿时,我真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第二天早上七点半,我火急火燎的赶去了医院。 大厅里,李姐穿一件花纹大长裙,只露出两条洁白光滑的胳膊,脸上戴个大墨镜,让谁都认不出来;她让我在医院喊她“妈妈”,带着我抽血、验尿、做ct、量血压、测智商,甚至监视着我撸出一试管精夜,交给护士去做检查。 鲁管时我都快窘死了,但李姐却安之若素;女人到她这种年纪,无论看见男人干什么,大概都不会吃惊了。 又过了一天,检查结果出来了,我除了有点营养不良,各方面都很健康。 她当即打电话给我,要我去市中心一座四星级酒楼,跟她签合同。 我很快赶到那里,李姐那天居然薄施脂粉,五官显得更精致,再加上一件凸显身材的粉底旗袍,露出两条白生生的大长腿,真是整座城里都罕见的绝代美女。 她给了我一份生子合同和一份保密协议,我仔细看过,在上面签了字。然后她才向我透露详细的细节,原来她叫李美芬,已经46岁,在玉州有几十家日化商店,丈夫早逝,有个二十七岁的女儿,但她们关系不好,女儿怎么都不肯找对象,她一怒之下才决定再要一个孩子,由于不想再结婚,才想到重金求子这一招。 我听得暗中点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钱人也不例外。话说到这里,我们俩都沉默了,李美芬忽然话头一转,斜眼瞅着我道:“杨志,还有一点我一直保留没说,我怀孕,不想用人工授精的方式。” 这话对我宛如一阵电击,因为我自从见到李姐后,潜意识里一直以为,她肯定不会跟我上床,只要我的精子就行了。这时,我不禁颤声问:“李姐,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美芬顿了一下,略微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说,她年纪大了,人工授精太痛苦,见效又慢,所以她想自然怀孕,我必须跟她发生关系,直到她怀上为止。 我连续咽了几口唾沫,这一点,合同和保密协议里都没有明写,不过我稍微犹豫一下,马上答应了,李美芬的年龄还不算太大,又漂亮绝顶,跟她上床我一点都不吃亏。 说到这儿,李美芬的眼睛忽然转了转,试探着问:“小杨,看昨天你取精时的神情,你...难道还是处男?” 我顿时哆嗦了一下,脸红到了脖子根。这下想掩饰也掩饰不了了,李美芬起初还有些矜持,现在,她脸上顿时浮现一缕嘲笑之色,说:“现在的大学生里居然还有处男,真是稀有品种!” 我被她讽刺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李美芬见我这么窝囊,做了一件更侮辱人的事情:她一只脚脱下高跟鞋,直接用脚趾点在我两腿之间,用力按了按。我立即有了反应,李美芬把脚一缩,说,哟,还真是处男,跟没经验的男人上床很不舒服的,我得把你的劳务费减掉一半。 我一听,又委屈又着急,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噌的站起来抗议:“李姐,你这样不对呀!我..我一个处男,又年轻,你占了便宜,不多给钱也就算了,怎么还减掉呢?” 见我快哭了,李美芬得意的笑笑,举起一根手指对我摇晃:“瞧你,姐是逗你玩呢!现在处男比处女稀少,这样好了,姐再多付一万,就当是给你包个大红包。” 我这才知道她是在耍我,心里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僵在当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从酒店出来,李美芬带我去了银行,我的卡里马上多了十万块钱。收到银行发的短信后,我激动坏了,立即打电话给我爹,告诉他我买体彩中了二等奖,将钱给他转了过去。 心里一块巨石落了地,紧接着,我就跟李美芬实施起生子计划。她把我安顿在一个舒适的小区里,派专门的营养师给我调理身体。 那些天,我除了吃各种营养品,还吃了好多猪鞭、驴鞭、虎鞭,甚至老参。我本来就年轻火力壮,不消数日,这些补品就刺激的我两眼通红。心里那股邪火涌上来,每次看到漂亮的李美芬,我真想把她按在地板上直接强了。 然而,李美芬一直在计算自己的排卵日期,她要求我必须等到那几天再做,这段日子里,甚至不许我自慰。 我知道,自己现在就是李美芬豢养的一头种猪,她的话我不敢不听。终于,七月里的一天,她给了我一串钥匙,叫我明天去工业路怡园小区一栋别墅等她,她晚上回来,会跟我做。 我听了,兴奋的两条大腿互相磨蹭,这一天终于要来了,看我不把她干个半死才怪。 “杨志,”李美芬很鄙夷的瞧了我一眼,从包包里拿出一枚红色药丸:“这是我从一个老中医那里要的,你明天下午早吃晚饭,六点左右用温水吞服,记住,必须是六点。” 我接了过来,仔细瞧去,那药丸活像武侠电视剧里的奇药;我微微笑了一下,这毫无疑问是壮阳的灵丹,李美芬这家伙真是的,怕我第一次表现不好,想给我上双保险——瞧她外表矜持,原来心里也非常期待。 第二天下午,我吞过药后,打车到了怡园小区,到李美芬的别墅里等她。 过了一个多小时,药效开始发作,我浑身热得像火炉,脑袋都晕晕乎乎的,下面更是胀大坚硬,裤子都快撑破了。 我在别墅里焦躁的徘徊着,药效越来越强,到九点多,心里那股邪火烧的眼睛都迷糊了;他娘的,现在如果李美芬来了我非把她活活弄死不可。 我实在受不了了,头昏脑涨,身上就像要爆炸一样,去洗了个冷水澡便钻进李美芬的卧室裸睡。正在模模糊糊的时候,我听见门打开了,一个女人蹒跚着走进来,似乎喝醉了。 那时屋里黑着灯,我抬起头来,就见那人的轮廓,穿着套装,臀部圆润挺翘,正是李美芬无疑。我脑袋里当即“轰”的响起魔音,像饿极的狼跳下床去,二话不说便抱住她,强行按在了被子上。 她醉的意识都不清楚了,只是稍微挣扎了一下;她的脸被我按进被子里,整个人弯成大虾的形状,屁股高高撅起,在我面前本能的扭了扭。 见到这诱人的一幕,顷刻间,我脑袋里就像突然烧起大火一样,哪里还思考的了别的,立即将她的套裙推到腰上,然后毫不含糊撕掉她的仃字裤,分开她的双腿,直接凶狠的撞了上去。 2、无心插柳 骤然间,我听到被子里那女人痛苦而清晰的尖叫。 我顿时吓得一呆,这声音....绝对不是李美芬! 而且,下面的感觉也不对:我被夹的紧紧的,而且我绝对捅破了一层膜。 感受到这种怪异,我像被当头泼了一桶冷水,谷欠火退潮,连忙从那女人身体里出来,滚下床,打开灯,那女人恰好也慢悠悠抬起上半身,我看清了她的脸,顿时魂飞魄散。 她大约二十几岁,一张酷似李美芬的俊脸,但肌肤异常娇嫩,简直倾国倾城。 我都懵了,下意识的想到,这人绝对是李美芬的女儿,虞彤! 李美芬曾说过,虞彤在市里开了家小公司,因为关系不睦,母女俩平常很少往来;她怎么偏偏今天来了李美芬家?而且喝得酩酊大醉!我本来要上李美芬,却阴差阳错把虞彤当成了她,这...这个乌龙摆的也太大了吧?! 我正在发呆;床上,虞彤可能太疼了,神智有些恢复,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呆呆看了会儿被子上的血和秽物,忽然发出一声震耳谷欠聋的尖叫。 “我的妈呀!”我心里也是惨叫一声,第一反应是逃走,但我又猛然想到,自己的身份信息李美芬都知道,想逃也逃不掉的。 我脑筋急转,事到如今,只有对虞彤和盘托出,如果她急了眼非报警不可,那我也有说词。 这时候,虞彤满头汗水,已经彻底酒醒了。她一眼看到我,眼神霎时掠过一阵愤怒和恐惧,尖声道:“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妈家里?!” 说着,她下意识的缩起了身子,显然是把裸体的我当成了变态或歹徒。 我红着脸跳到床边的椅子旁,穿上短裤和裤子,然后忸忸怩怩的道:“你是虞彤姐吧,对不起....我是杨志,是李姐找来....” “找来干嘛的?!”虞彤反应很快,从我的表现瞧出,我既不是变态也不是歹徒,立即张牙舞爪,想窜起来,但她马上看到自己还光着屁股,又羞的缩了回去,伸手拉上丁字裤,放下套裙。 “找来生孩子的!”我没办法了,只有大声吼向她。 虞彤惊愕不已,我憋的满脸通红,用最短的话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她。 最后我拿出那串钥匙,丢到虞彤面前:“你看看,这是你妈的备用钥匙对不对?是她亲手给我的!如果你还不信,我可以拿自己那份生子合同和保密文件给你看!” 虞彤呆若木鸡的看着钥匙,良久,眼角忽然滚出一串泪珠。 我尴尬的要死,心想现在无论如何不能在这儿呆了,便拿起衣服悄悄往外走。 但谁知我刚到门口,背后传来虞彤的暴怒厉喝:“站住!” 我两腿一颤,转过了身,这时虞彤已经飞身下了床,赶过来重重抽了我一记嘴巴,含着眼泪道:“混蛋,我不管你跟我妈是什么关系,你...你强了我,必须得负责!” 这虞彤看起来比李美芬还凶,她身上爆发出了一派女总裁的气势;我捂着脸,偷眼又看了看床单上的落红,心里叫苦不迭。 虞彤咬着牙,打了我不知多少耳光,我都一声不吭忍着;她打够了,猛地拉开门,叫道:“混蛋,我记住你了!赶紧给我滚,再叫我在玉州看见你,瞧我不叫人活活砍死你!” 我吓坏了,简直不敢相信她就这样放过了我,连忙屁滚尿流跑出了门。 夜空明净,我一口气跑出小区,又沿着工业路跑了足有十分钟,见后面没人,才停下来。 经过这一番变故,我体内的邪火早已消散,只是脸上火辣辣的疼,估计肿的跟猪头差不多了。 “这女人,”我拄着电线杆,汗如雨下:“她叫我负什么责?显然,她害怕李美芬的丑事暴露,不敢报警,不过瞧她身上的霸气,后面那句威胁倒有可能是真的,我得尽快离开玉州。” 想到这儿,我重新回忆了一下整件事情,今晚也真是有够奇幻的,我原本等着李美芬,谁知竟然等来了她女儿,而且阴差阳错夺去了她的贞操! 我又下意识的看看两腿之间,虽然只进去一下,但我已经毫无疑问成了虞彤第一个男人,不过同样,我的处男之身也算交给她了;这婆娘,有什么了不起,我和她谁都没吃亏! 这样贱嗖嗖的想着,我却意识到,接下来最难过的恐怕是李美芬那一关;如果李美芬知道我上了她女儿,她会有什么反应?也像虞彤一样甘心吃哑巴亏?不太可能!就算是这样,这个生子计划肯定也要中断了,她给我的十万块钱,一定会要回去。 可现在,我爹肯定已经把钱给了医院,就算砸碎我的骨头,钱也拿不回来了! 如果是这样,李美芬和虞彤会怎么对付我呢? 最可能的方法是,找道上的人狠狠揍我一顿,打断我的腿,再叫我写下一份借据,未来把钱还给她们。 念及于此,我有些不寒而栗;其实我虽然怂,但也不是一点骨气都没有,如果我娘不患癌症,我会努力挣钱还给她们的,但眼下这形势,显然不可能。 这么看,我只能尽快离开玉州了。 打定了主意,我立即掉转方向,往我住的小区跑,想带着那份合同和保密协议连夜溜走。 沿着空荡荡的大街又跑了十几分钟,我来到一座街心公园附近;很巧的是,前面歪歪扭扭驶来一辆奔驰车,也停在了公园旁,车门打开,一个喝醉酒的高大胖子拖着一个妖艳女人下了车,往公园北侧的小树林走。 我看的非常清楚,那辆车的牌照是“广f66888”,正是李美芬的座驾,再看那个妖艳女人,不是李美芬又是谁? 大奇之下,我猫着腰躲到了一根电线杆后面,偷眼瞧去,就见那胖子一只大手正在使劲拧着李美芬的丰臀,李美芬似乎很疼的样子,但她仍然笑的花枝乱颤,显然带着讨好的意味。 他娘的,怪不得李美芬这么晚还不回来,原来她是被这胖子缠住了。 现在已经快午夜了,这胖子把李美芬拖进没人的小树林,除了打野炮还能干什么? 我心里禁不住一片迷乱,李美芬跟那胖子明显是熟人,但李美芬看上去挺不愿意委身于他的,我究竟该怎么办,管还是不管? 那时候,我心底最强烈的声音还是继续跑路,因为李美芬一直都看不起我,刚才我又刚上了虞彤,现在就算救了她,她也肯定会找我算账。 这样想着,我开始朝外偷偷挪动,但我的脚还没离开马路牙子,就听见“啪”一声脆响,似乎是那胖子打了李美芬。 我连忙望去,果然,那胖子发火了,一手扯着李美芬的头发,另一只手连续打她耳光,“骚货!老子想操你是给你脸,你他妈今天还给脸不要脸了是吧?!” 李美芬终究是女人,在这暴力之下,早已浑身颤抖,哭起来。 见到这一幕,我心里猛地燃起了怒火。我虽然性格窝囊,但与生俱来的正义感还是有的,这种事情我真看不下去! 更何况,其实我潜意识里,早有几分把李美芬看成了我的女人,想到她跟这胖子发生关系,我已经很难受,再见她挨打,我真受不了! 立刻,我在电线杆子底下捡了块鸭蛋大小的鹅卵石,偷偷潜进公园,那胖子也把哭哭啼啼的李美芬扯进了小树林,他们俩的注意力全在彼此身上,压根没有注意到我。 “你妈的,玉州的女人老子基本都干过了,唯独剩下你母女俩。听说你的口活儿最好,现在跪下,先给老子弄硬!” 我溜到小树林边,听到胖子恶狠狠的声音,然后李美芬果然“扑通”跪下了,胖子开始窸窸窣窣的脱裤子。 “弄硬你姥姥!”我瞅准胖子的背影,心里一发狠,攥紧鹅卵石猛冲进去,对准他的脑袋猛砸而下。 “咚”一记闷响,胖子脑袋上溅出热乎乎的血液,身子软软摔倒。我骂了句草泥马的,又在他太阳穴上重重踩了两脚,胖子彻底晕了过去。 李美芬吓坏了,呆呆跪在地上;我打眼瞧见,她衣裳已经被撕开,两块白花花的大粉团裸露在外;她这时看清了是我,惊愕无比的喊道:“小杨!怎么是你?” “嘘!”我来不及解释,拉起她就跑。我们回到车旁,李美芬气喘吁吁的才要开口,却听到车里传来彩铃声,李美芬下意识的透过玻璃看了一眼,大惊道:“是虞彤!” 我心里大震,想偷偷跑掉,但李美芬却像感觉到了什么似的,一把挽住我的胳膊,还给我抛来个感激的眼色,另一只手打开车门拿出手机,不耐烦的问:“你干嘛?” “妈,”虞彤的声音倒很平静,夜色中听来,甚至有些轻灵、悲戚,“我现在在你家,意外发现你雇来的那小子,我打了她一顿,把他轰走了。妈,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还....还想要个孩子?” 听虞彤的口气,我莫名其妙有种感觉,她不会说出我和她的事。 这时李美芬也看了我一眼,竟有些怜悯和歉意;我的紧张顿时放松了,静立在旁。 “你知道又怎么样?!”李美芬声色俱厉,“我就是不喜欢你!你在家是吧,我马上回去!” 李美芬不由分说挂掉手机,然后一把抱住我,亲热的道:“小杨,真没想到这么巧!那臭丫头的话你别听,现在先跟姐回去吧,你从赵一龙手里救了姐,姐不会亏待你,快!” “赵一龙?!”我惊骇的张大了嘴,这就是“东宫娱乐城”的老板,玉州黑道四大金刚之一的赵一龙吗? 3、跟虞彤做交易 李美芬似乎明白我在想什么,神色复杂,点了点头。 顿时,我心里叫了声苦。在玉州呆了五年,我听过不少赵一龙的传闻,据说他放高利贷逼死过好几个人,特别狠。我狗熊救美居然打晕了这个太岁,真够点儿背的。 “小杨,”李美芬看出了我的担忧,拉住我的手腕:“别怕,姐有法子对付他!这里不能久留,先跟我走吧!” 说完,我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她拖上奔驰车,回到别墅。 在车里,我的心情越来越紧张,又怕赵一龙会无人问津死了,又怕他会报复我。李美芬一直给我解宽心,说赵一龙死不了,而且她跟赵一龙有旧仇,她丈夫留下一些人脉,赵一龙也忌惮,他今晚是喝太多才会这么干的,平常也不敢,天亮了她就会找人调停这件事儿。 我听得很糊涂,觉得李美芬是在吹牛,刚才明明都被欺负成那样了,怎么可能有让赵一龙害怕的能量呢? 但我现在更加六神无主,想强行叫李美芬停车,自己跑路,却又怕李美芬万一知道了虞彤的事,气急败坏把我的家庭信息告诉赵一龙——他被砸一下就死的可能性终究不太大,如果他势力够大,我固然躲得起来,但我父母可躲不起来,我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 所以,我现在只能跟她先回去,至于面对虞彤会是怎样一个形势,只有见了面才知道了。 进了客厅,很意外,就见虞彤换了套咖啡色丝绸短裙睡袍,两条光洁修长的大腿盘坐在沙发上,裙摆短的刚盖住屁股,一只手插进头发里,正在恨恨的思索着。 一看到她那绝美而又性感的样子,我不禁屏息凝神;但虞彤见了我,立刻脸颊绯红,一边将裙摆往下拉,一边大怒道:“混蛋!你回来干什么?!” 说着,她抄起沙发上的靠枕便要砸我,但李美芬闪身挡住了我:“虞彤!不许放肆!刚才小杨救了我!” “什么?” 虞彤很奇怪,继而,她看到了李美芬胸前凌乱的衣襟,马上急切的走过来,“妈,你的衣服怎么了,难道碰上色狼了?!” 李美芬很不耐烦的打掉了虞彤伸过来的手,“对,今晚我在‘沙丘’谈生意遇上了赵一龙!他醉了想在街心公园非礼我,还好小杨救了我!” 虞彤不禁瞪大了眼,咬牙切齿道:“赵一龙!”她跟李美芬说的不一样,特别关心李美芬,凑过来问长问短。但李美芬却对她爱答不理,几次拨开她的手,又抱怨她打我。 她们母女俩说话,我插不上嘴,但从虞彤不断瞟向我的眼神中,我瞧得出,她大概真不会说出我和她的事的。 我的心稍稍放下了些,虞彤跟李美芬的话题渐渐集中到赵一龙身上。很显然,她们在我面前有顾忌,很多事无法明言。我正踌躇时,李美芬倏地转过头,满脸笑意道: “小杨,你实在辛苦了,先去洗漱一下,待会我带你去看医生——你放心好了,虞彤这么欺负你,我一定收拾她,给你出出气!” 我知道她们是想把我支开。这时的气氛,我留下别扭极了,真该向李美芬要个承诺然后转身就走,马上离开玉州,可我对虞彤仍感到特别不踏实,想进一步确认她的态度,所以我老实巴交的点点头,径自去了卫生间。 洗手台的墙上有镜子,我经过时瞅了一眼,妈呀,我的脸几乎已经变形了,也真亏了李美芬,在公园里居然一眼就把我认了出来。 我一边感叹思索,一边进了浴室。但进门后我又吓了一跳,虞彤的丁字裤就扔在一个水盆里,显然刚洗过。 见到这条丁字裤,我霎时间想起了在床上那一幕,心中一动,弯腰把丁字裤捡起,迅速展开看了下,上面沾的落红和秽物果然都洗的干干净净了,一个芝麻点都没剩。 我不禁苦笑了一下,脑中浮现出虞彤咬着牙使劲搓洗它的情景。 不用说,虞彤肯定恨死我了,说不定,她刚才就在后悔把我放走,在想着要怎么找到我、报复我。 念及于此,我只觉得一阵头疼,情况真是越来越乱了,我索性把花洒开到最大,“哗哗”冲洗起来。 洗完后,我用毛巾把身体都搓红了,暗暗决定今晚说什么也要离开玉州。不过,当我快走到门口时,外面传来母女俩激烈的争吵声,她们说的是玉州方言,我听不大懂,只依稀听出“害死、出国、宰”等几个词。这些话搅得我越发迷惑,最后她们越吵越厉害,突然“咣”的一声,似乎有个瓷器给猛力摔碎了,应该是李美芬摔的。 我不禁吓了一跳,身子向后退,脚跟踢倒了地上一瓶洗衣液。 客厅里的母女俩也听见了,顿时变得消停。我知道,她们察觉到我在偷听,心里更加尴尬,推门出来,却见虞彤摆着两条光洁的大长腿迎面走过来,张了张嘴,“杨志。” 她像变了个人似的,偷偷对我使了个眼色,我一惊,浑然不解。她似乎嫌我笨,又恨恨的剜了我一眼,“我妈把详细经过都告诉我了,谢谢你救了我妈!那时我不问清原委就打了你,实在对不起,我....我带你去医院吧!” “不用了!小伤而已,我抹点药就走。” 我摇摇头,虞彤的话透着虚情假意,而且她们母女俩太神秘了,我只想快走,留下说不定会越来越危险。 “小杨,”李美芬翻出一瓶云南白药,走过来,语气诚恳,神色温柔,“不要太着急,今晚虞彤做的太不对了,来,我先给你抹点云南白药。” 但虞彤接过了药瓶,她说她必须给我道歉,便走近我,细声细气的说:“小杨,给我个道歉的机会吧,否则我会一辈子不安心的!我给你抹药,等你伤好后再走,听说你家有事,我再给你一笔钱,既当感谢,又当赔礼,好不好?” 我觉得虞彤神色有些微妙的怪异,肯定有别的意图,但她最后一句真让我动心了,没办法,我家现在太缺钱了。于是我的心颤抖着,问道:“虞...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虞彤瞟了我第三眼,小手不由分说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到沙发上,开始抹药。 她的手特别软,按在我脸上麻酥酥的;而且她当时身子半弓,睡裙领口低垂下来,我那个角度刚好能看见里面硕大粉嫩的小白兔,她的胸太大了,把短裙胸襟撑的鼓鼓的,再加上身上尚未消散的处子香气,我一时竟然心神迷乱,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虞彤保持着诱人的姿势,细心将药抹完,然后嫣然一笑,“好了。小杨,你长得真好看,我那时真是瞎了眼!这样吧,赵一龙的事我们明天解决,你们先跟我回家。等你伤养好了,这件事肯定也就摆平了,我再给你钱,到时候你再走,好不好?” 我的心不禁哆嗦了一下,虞彤的语气带着撒娇的感觉,特别有魅力,但我更加肯定,她是在布置圈套。不过,为了给我娘治病,就算明知道是圈套我也要试试。 “彤姐...”我咽了口唾沫,“...你...会给我多少钱?” 虞彤举起一根白嫩的食指,“你救了我妈,当然要多少钱我都给。不过,咱们仨的关系有些复杂,这样吧,我妈拜托你的事情就算了,我仍然照着那个数给你,怎么样?” “十万块!”我非常激动,二十万大概够我娘用一年了,为了这笔钱,就是火坑我也愿意跳。 “小杨,我没有骗你。”虞彤压低声音,说她尽管现在跟母亲有些矛盾,但她其实一直非常爱母亲,今晚来这里,就是借着酒劲想来看看母亲,不料却跟我发生了“误会”。 说到这儿,李美芬也来劝我。她承认她以前是骗我的,虞彤是个孝顺孩子,一直想接近她,但她怨她不听话,所以故意疏远。 见李美芬的表情特别自然和真诚,我确信,虞彤的的确确没把那件事告诉她。 她们俩又劝了我一会儿,我仔细盘算,如果用最坏的心思去揣测,也就是虞彤会把我交给赵一龙,既报仇又消灾。 不过,我想起她们刚才谈论赵一龙的激烈口吻,隐约觉得那不可能。最后我暗暗咬牙,管他呢,既然她们答应给我钱,那我就留下试试,如果虞彤真的要害我或食言,那我就拿着生子合同大闹一场,报警、找媒体,总之我如果好不了,她们也别想好过。 想到这儿,我一口答应下来。 虞彤毫不含糊,说这里不如她家安全,立刻开车把我和李美芬带回了她家。 她家也在市中心,是一座豪华小区里的小型别墅,装修纯欧洲风格,跟她高雅的气质挺配的。我们进去后,李美芬已经很困了,虞彤将她引到二楼一个房间,直接睡下。然后虞彤来客厅找我,她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叫我。 “你干嘛?”我小心翼翼的问,虞彤刚才在卧室里换了一条雪纺长纱裙,长发散在肩头,真是美的让人心惊。 “小杨,”虞彤走了下来,嘴角微微抿起,柔声道:“我知道,刚才你根本不相信我的话。干脆,我给你坦白好了,我留下你的目的,是要跟你做笔交易。” 她的眼神非常专注,我不禁将心提到嗓子眼,问道:“什么交易?” 虞彤上下打量着我,眼神犹如在看一件商品,“很简单,你帮我去陪一个女人,这个人对我的生意很有帮助,只要把她搞定了,我绝不会亏待你。” 4、粉衣小护士 我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想问问详细情况,但虞彤把小手放在我肩膀上,按了按: “放心,那女人是个研究生,长得挺美的,身材尤其棒,你吃不了亏。更详细的情况,等你伤好以后再说吧,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 我不由得更为迷惑,叫我陪一个漂亮女研究生,她到底是什么人?虞彤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虞彤叮嘱我睡在一楼客房,自己便优雅的朝楼上走去。我心头忽然突突跳起来,抢上一步,急问:“彤姐,那么,那件事,你也不追究了?” 虞彤转过身,她个子特别高,得有一米七五;就见她似笑非笑的问:“小杨,你说的‘那件事’,是哪件事呀?” “呃....”我顿时愣住了。 虞彤俏脸绯红,身上渐渐升起一股强大气场;她举起玉手,就像女王调戏小仆人似的,缓缓抬起我的下巴,“小杨,咱俩有发生什么事吗?” 在她的目光逼视之下,我只好言不由衷的说没有。 “没有就好,”虞彤放下了玉手,挑起眉毛道:“既然没有,就管好自己的嘴!否则不仅拿不到钱,说不定你的舌头也会被割下来,烂在大街上!” 她最后威胁的瞪了我一眼,扭头径自去了;雪纺裙下,浑圆的臋部一扭一扭,朦胧而诱人。 第二天早上,李美芬和虞彤各穿一套大牌子正装,就跟一对姐妹花似的;虞彤把别墅钥匙给了我,对我仔细交代一番,便带着母亲急匆匆出了门。 我知道,她们是去找关系了。等她们走后,我打量着这豪华的别墅,情不自禁在里面逛,这别墅分三层,大小共十七个房间,顶层有个巨大的健身房。我看的直咂舌头,又转到一楼走廊,西头有个房间,门虚掩着,我走过去手一推,不禁吓了一大跳。 这房间竟然是个小灵堂,正对着门是一座灵台,上面供奉着一张中年男人的黑白遗照,下面的菊花上搭着一条黑幅,上书:“父亲虞夏大人千古。” “天,竟然专门腾出一个房间做父亲的灵堂!” 我的眉梢不禁跳了跳,虽说南方人特别尊重传统,但在家里为先人专设一间灵堂,实在是少见,我今天算开眼了。 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这灵堂干净极了,一尘不染,虞彤家没有仆人,难道虞彤一直在自己打扫? 我不禁吐了吐舌头,这虞彤外表是个时尚的都市女郎,内心原来却是一片纯孝。 直到晚上,虞彤才一身酒气回来。不过,她今天没醉,神智清醒的很,黑色套装配上酡红的脸,别有一番美感。我见到她就有点紧张,站了起来,她却冲我挑逗般一笑,“好了,赵一龙那事有人替我们铲了,你再也不用担心。现在又到抹药的时间了吧,等姐姐去换换衣服就来。” 我连忙拦住她,告诉她我早自己抹过了。虞彤听了,歪着脑袋仔细打量我一会儿,又道:“抹过了?可你的脸恢复起来好慢,待会我还是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我一怔,知道她是着急利用我,可淤青红肿哪那么容易就消失? 收拾一下,虞彤换了套简单的牛仔裤和t恤,扎上长马尾,绝美的容颜配上简单的衣着,反而更有魅力了。她问我会不会开车,我支支吾吾的说只会开拖拉机,她听了,嘴角轻蔑的一挑,“果然是农村人!不过,听说开破车更能练习车技,那姐改天给你去驾校报个名,用不了几天你肯定就能拿到本了。” 我更愣了,她居然还要我去考驾照!我不傻,她在我身上投资,肯定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让我显得有品位,能更好的伺候那女人。 虞彤的车是一辆深红色限量版法拉利,连脚踏板都是纯金的。我第一次坐这么豪华的车,紧张的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虞彤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我的窘态,不满的道:“小杨,不是姐说你,你这么扭捏是不会叫那个女人满意的。这样吧,这些天你也别闲着,养伤的同时,我找人教你礼仪。你的身材不错,晚上多到健身房锻炼一下,每天两小时,过一阵子你就能脱胎换骨了。” 我默默的答应下来,低头瞧瞧自己,的确太土了,坐在这车里,我感到自己对这车都是一种侮辱。 到了医院,虞彤先带我去外伤科,拿了些散瘀消肿的药,然后她又把我引到整容科,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女大夫给我的脸做了热敷和按摩,整整一个钟头后,我从床上爬起来照镜子,脸竟然真的正常了很多。 “老天!”我摸着自己的下巴,在我的印象里,那么严重的淤青红肿至少也要几个月才能恢复,没想到医院已经有了速效的办法,我对这些真是太缺乏了解了。 正在这时,镜子里出现一个穿粉色护士装的小护士,她走进来,笑嘻嘻的朝那个女大夫要了张单子,又离开了。 巧的是,她第二次经过镜子前时,也本能的扭头照了照;我和她立即四目相对,这小护士真漂亮,粉嘟嘟的脸蛋儿,五官很像刘亦菲,就是眼睛更大,眼神也比较淘气一些。 小护士也看见了我,眼中掠过一抹讶色,好像很奇怪,一个长得这么帅的人,脸怎么会伤成这样? 她只看一眼,便匆匆走了。独留我黯然神伤,小护士的眼神让我颇有些心动,本来我应该跟她搭搭讪的,但因为今晚一连串的事情,我有些自卑,没敢开口。 谁知道,这还不是最打击人的,等我转过身,虞彤抱着肩膀,嘲笑道:“哟,小杨,你还真是没用,刚才那个小姑娘都那么看你了,你却连一句搭讪的话都没有。” 这个科室里人很多,虞彤的话正中我的痛处,让我实在下不来台了,我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狠狠瞪着虞彤,忍不住爆发道: “滚!谁不敢?要不是有这一脸伤,你瞧我能不能把她泡到手!” “哦??”虞彤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靠近几步,轻声道:“这小护士的胸牌上写着,她叫刘雨霏,而且她要的是收费单,多半是收费处的。你有本事,就真叫她泡到手给我看看!” “好!”我真气疯了,他妈的,老子前些天受尽了李美芬的蔑视,昨晚好容易逞了回英雄,今天又要受你虞彤的气!你们不就有几个臭钱吗?老子救了你娘你都一点不尊重我,真是欺人太甚了!!老子今天铁定把她钓到手给你看看! 5、猪头泡妞 离开整容科,我跟虞彤一起到了收费处,刘雨霏果然坐在工作台前面,正用电脑输入数据。 虞彤塞给我一叠钱,然后拿眼神挑衅我。我心里憋着一口气,上前借着交费的话头,打算跟刘雨霏搭上话。 我心里相当忐忑,自己从前虽然撩过妹,但当时脸上没伤啊,女孩还是愿意跟我说话的,但这次就不一样了,刘雨霏愿不愿意被一个鼻青脸肿的帅哥搭讪呢?只有天知道。 结果,我发现老天对我还是不错的,这时交费处前基本没有人,刘雨霏的活儿也干完了,她托着有点婴儿肥的腮帮,眼神淘淘的,隔着玻璃问我:“帅哥,交费吗?” 她的声音甜甜的,我心头一亮,赶紧“嗯嗯”两声,把钱和收费单都递进去,刘雨霏接过来,一边找零钱,一边给我打票据。 电脑屏幕的映衬下,她的侧脸更为精致,护士服也被胸脯撑得鼓囊囊的。我心情起伏着,眼睛一转,微笑道:“小美女,谢谢你啊,刚才在整容科帮了我的大忙。” 刘雨霏转过水汪汪的眼睛,天真的看着我:“帅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帮了你的大忙?” 她果然对我有印象,我心里更踏实了。其实也难怪,我们见第一面到现在才几分钟,我的形象又是如此独特,她当然还记得我。 我举起右手,用中指“啪啪”拍着脸,不无夸张的道:“自从我受伤以来,只要有美女看见我,都无一例外是‘呸’的吐一口唾沫,然后扭头就走。可你刚才看见我,不仅没吐唾沫,表情还挺同情,这样就大大安慰了我的小心灵——你说,这还不是帮了我的大忙吗?” 刘雨霏顿时笑了出来,大概她没想到我居然如此无赖。 我自己倒并不吃惊,因为我虽然特别老实,可也不是闷嘴葫芦,在学校时女人缘还算不错,甚至有好几个女生主动约过我去夜店,只是我因为太穷不敢答应罢了。 随后,我又给刘雨霏讲了一个拐弯抹角夸她漂亮的笑话,刘雨霏果然更高兴了,笑的花枝乱颤,胸前的柔软在衣服里起伏不定。我顺势报上自己的姓名,然后水到渠成朝她要了电话,在这个环境下,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我最后对刘雨霏愉快的摇摇手,转身走了。 回到虞彤身边,我感到有了点面子,不无得意的瞧着她。但她直接嗤之以鼻:“美什么?你就是运气好碰见个小傻妞罢了!我叫你伺候的女人是情场老手,那么老套的路子,你以为真能迷倒她?” 我哼了一声,正要反驳,虞彤却朝我一甩手,叫我别再纠缠这些小事,她今晚就会培训我,把我变成一个对各种女人都有魅力的男人。 我不禁讶然,心里隐隐有些期待,如果我真能发生这种变化,这次冒险留在玉州也算值了。 回家的路上,虞彤说要从我的身材开始,她到商场给我买了两套耐克运动装备,到家后,叫我把衣服换上,和她进了健身房。 “杨志,我早注意过了,你上半身身材不错,但大腿有点偏瘦。现在我就教你一套哑铃动作,把全身的肌肉,尤其是大腿,塑造一下。” 说完,虞彤给了我一对10公斤的不锈钢哑铃,然后像个专业教练似的,指导我做了一系列动作。 像什么深蹲、箭步蹲、直腿硬拉、平卧飞鸟等等等等,应有尽有。我整整练了一个半小时,浑身肌肉似乎都撕裂了。 结束以后,虞彤递给我一瓶冰镇的苏打水,由衷的道:“小杨,你练的很不错!照这样练上一个半月,大腿肌一定能练出来,翘臀和公狗腰也会出现,那时你的体型就堪称完美了。” 我则咕咚咕咚喝着水,累的根本不想说话。 就这样,我进入了全面的特训生活。虞彤自己指导我健身,又请了两个人,每天分别教我一小时贵族礼仪,和一小时时尚举止和用词。 半个多月后,礼仪学完,虞彤又亲自教我如何不着痕迹的讨好女人,甚至叫我把她当成练习对象,让我用学到的方法撩她,然后指出我的各种不足,再一点点改进。 这些事都很琐碎,但我全部欣然接受了,无论贵族礼仪、时尚举止,还是讨好女人的技巧,都是我这个农村人欠缺的,经过这番苦学,我一定能全面提升自己的修养。 然而,我完全没有料到的是,过了一个月左右,虞彤居然请来一个鸭子和一个小姐,专门教我床上功夫。 我对这个就非常膈应了,但虞彤特别认真,说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环。她每晚都在床边监督,那个鸭子和我都穿着一种特制的橡皮内裤,裤裆处有个小兜,方便我们硬起来。我就穿着它趴在小姐身上,耐心做各种动作,在虞彤的监视下做出那可耻的一幕一幕,我简直都快囧死了。 就这样,一个半月后,我的脸已经完全恢复,也感觉自己真脱胎换骨了。但虞彤还不满意,她叫我考了驾照,给我订做了几套高档西服,买了块两万多的手表,带着我出入各种会所和酒楼,去开眼界、见世面,这样足足三个月过去,她才勉强点点头,说现在的我终于算得上及格了。 “才及格?”我有些不以为然,现在的我已经有了硬朗匀称的肌肉,谈吐举止也很动人,再加上一身靓丽的行头,每次逛街,都会有很多女人不眨眼的看我——如此的耀眼夺目,难道只能打六十分吗? “彤姐,你让我陪的到底是谁呀?”我坐在高背椅上,双手在胸前叠成金字塔状,不动声色的问。 虞彤看了看我,有些没把握的道:“这个人叫薛小紫,是市公安局局长的独生女。薛局长今年五月才到任,我不是在开贷款公司么?把薛小紫伺候好了,就能跟薛局长搭上关系。那样的话,以后做生意就方便多了。”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经过这三个多月,我已经知道,虞彤经营着玉州数一数二的贷款公司,做这种生意,在公安局没有强大背景肯定是不行的。 我朝虞彤看去,她的神情显得心里很没底,我不禁有些好奇,就问她到底怎么了。虞彤为难的看我一眼,似乎心里很没底,就听她吞吞吐吐的说:“杨志,我索性跟你直说好了,这个薛小紫人漂亮,性格听说也不错,但美中不足的她有一个毛病....” “什么毛病?”我坐直了身子,尽量保持着风度。 “她....”虞彤皱起眉头,“据说那方面的口味很重....” 6、重口味的女官二代(1) 我不禁瞪大了眼,薛小紫口味很重?这是几个意思? 虞彤也并起两根手指,优雅的揉着太阳穴道:“我跟薛小紫还不熟,只是听说,她特别爱刺激,跟男人做的时候,总是花样百出——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她刚二十出头,肯定还有几分羞耻心,不会像玉州上层那些老女人那么变态的。” 我咽了口唾沫,暗自腹诽道:“总是花样百出?她喜欢什么,sm吗?他娘的,常听说许多官二代富二代内心空虚,各种爱找刺激,真没想到我就要遇上一个。” 想到这儿,我不由自主想起了日本sm小电影里的一幕一幕。说实话,我再老实,也是个有邪火的男人,如果薛小紫爱好的是那些游戏,那我倒很乐意跟她玩一玩。 我沉吟不决,谁知道虞彤忽然探过身子,用安慰的口吻说:“小杨,你是不是觉得这种女人很难接受?” 我心中一喜,知道她会错意了,这正是个加码的好机会,因此我皱起眉头,故意不说话。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可以给你加五万。”虞彤幽幽的道:“不过最多也就加五万,你想毁约也不行,我有的是手段收拾你。” 我听了,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心花怒放,抓住机会稍微端一下态度就能多挣五万,这种事简直不要太爽哦! 而且,这件事瞬间教会了我,跟别人做交易时藏起自己的真实想法是多么重要。我摊了摊手,勉为其难的道:“彤姐,讲真的,比起那五万块钱,我更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虞彤怀疑的看着我。 “我想跟你真正睡一次。”我有些紧张的道。其实这也不是假话,守着虞彤这个绝代大美女过了三个多月,我早就对她谷欠火难耐了,更何况玉州天气热,虞彤每天在家都穿短装,露出部分雪白性感的身体,我真的很想上她一回,哪怕只有一回就好。 不过当然了,我不傻,知道虞彤是绝对不会答应我这个要求的,说不定还会大发雷霆,但我此时不在乎了,以后我要学习这些上流人士,让她们摸不清我到底在想什么。 我说完以后,就静静瞧着虞彤。出乎意料的,虞彤没有发脾气,她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手托桃腮,妩媚微笑道:“小杨,说实话,你是不是有点喜欢上我了?” 我做了个不置可否的表情,其实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虞彤,我也说不好。我特别渴望得到她的身体,虞彤除了漂亮,身上还有种上位者的气质,如果能把她压在自己下面尽情凌辱,那肯定特别有成就感。不过,除了这种谷欠望以外,我对她也的确有种淡淡的感觉——这就是喜欢吗?我真的不能确定。 “你想上我,这绝对不可能!”虞彤倏地收起媚态,一脸高冷的站了起来,“实话告诉你好了,我之所以不谈恋爱,不是像我妈说的,我眼光高、不懂事,我是在等一个能帮我做一件大事的男人出现,只有那种男人,才能真正得到我的人和心!” “帮你做什么大事?”我被她搞的很好奇。 “这个...你还不配知道!”虞彤嘴唇颤了颤,本能的朝走廊西头看了一眼,神色沉重而又哀伤。 接下来,每晚下了班,虞彤都会给薛小紫打电话,跟她套近乎。我听过几次后,才知道薛小紫在上研三,学校没什么课了,她最近都在江州玩。 江州是这里的省会城市,距离也就几百公里,但规模比玉州大的多。薛小紫这些天晚上似乎都在一家夜店里玩,不愿和虞彤见面,虞彤约了她好几次,最后神秘兮兮的说要送给她一件神秘礼物,包她满意,薛小紫很好奇,终于半推半就答应下来。 我当然清楚,我就是那件神秘礼物。被人当成东西一样送来送去,那感觉真是腻歪死了,不过为了娘的治病钱,我只好忍了。 临见面前几天,虞彤好像要笼络我似的,对我加倍的好。她让我开她的法拉利跑车带她去夜店玩,好帮我进一步熟悉那种环境,我在那里抽好烟、喝好酒、撩漂亮妹子,这样一晚上的消费足有上万块,但虞彤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更进一步,经过这段时间的亲密接触,我隐隐觉得,虞彤可能对我也有了点意思。她嘴上虽硬,但无论在家还是在外面,她总爱往我身上靠,让自己那些柔软的部位接触我。在外面,虞彤一直宣称我是她远房表弟,是来玉州做生意的,但已经有人看我们亲昵,开玩笑的问我是不是她秘密交的小男友,面对这些问话,虞彤往往暧昧一笑,不予置评。 由于虞彤故意跟我玩暧昧,那些天我的邪火真是旺盛的不要不要的;直到十月底一天下午,虞彤忽然打电话给我,叫我穿上她前不久给我定做的高级休闲西服,傍晚七点在高速路口等她,她会直接载我去江州。 我点了点头,按时赶到路口,等到七点半,虞彤开车接了我,在高速路上行驶了两个来钟头,便到了江州。 车停在盛世酒吧前面,我们下了车。我朝虞彤看去,她穿一身女式小黑西服,神色竟然隐隐有些紧张。 我不禁挠了挠脸颊,认识虞彤好几个月了,我还是头一回看见她露出紧张之色,可见这个薛小紫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 “小杨,今天你一定要把薛大小姐陪好,办到了,不光那十五万,以后你有什么事也可以找姐帮忙。”虞彤把头伸到我耳边,坚定的说。 我则仍然不动声色,只是缓缓点点头,便跟她进了大门,坐电梯直上9楼。 虞彤带我来到901包厢门前,她尽量让神情变得轻松,举手敲了敲门。 门没锁,虞彤一敲就开了,露出里面一男二女。不过,让我和虞彤都目瞪口呆的是,包厢里的气氛不对,那男人分明是客人,醉醺醺的仰坐在沙发上,两条大腿上各坐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郎,两个女郎都是黄头发,化浓妆,一脸贱笑,在摸男人的脸,她们无疑是夜店的小姐。 当看清左侧那女郎后,虞彤不由得更加吃惊,张口结舌的道:“....小紫...” 7、重口味的女官二代(2) “呦,彤姐!” 听得虞彤叫她,薛小紫先丢过一个骚气的眼神,蜂腰一扭,从男人大腿上站了起来。 顺着虞彤的目光看去,我不禁心头一颤,这位薛小紫长得的确够漂亮,脸型是端庄的鹅蛋脸,大眼睛、高鼻梁,身材也非常曼妙,暴露出的肌肤十分娇嫩,只不过那身庸俗的打扮和妆容,十足就是一个夜店小姐。 “我的妈呀,”我暗暗的想,“看来这家伙就是传说中那种,吃饱了撑的出来卖淫找刺激的贵族二代!” 我大学时听一个扬州舍友讲过,他高中同学里有个特有钱的女孩,长得也漂亮,但人送外号“三百”,就是因为她在红灯区兼职当鸡,三百块钱就可以上一次。 我这同学还看见过一个高年级男生手机上的照片,拍的就是那女孩跪在地上给他口。这照片在他们学校流传甚广,甚至很多家长都见过,不过那女孩一点都不在乎,照样游戏人生。 看来,这位薛小紫跟那家伙是一类人,只不过薛小紫考虑的很周到,如果在玉州那个小城里卖,难免会遇到熟人,所以干脆躲到江州来;这丫的,她爸爸在玉州呼风唤雨高人一等,她却躲在这里靠出卖肉体来找刺激,这些人到底怎么了,脑子被钱烧出毛病来了吗? “小紫妹子,真是好久不见了!” 这时虞彤也反应过来了,她亲热的走了过去,轻而易举就化解掉了那种尴尬气氛,不咸不淡的扯了几句后,就朝我抛个眼色: “这是杨志,我一个弟弟,非央求我带他来江州玩。我寻思自己对江州也不太熟,听说你在这,就带他来找你,你帮姐姐个忙,有什么好玩的,不妨带他一起,好不好?” 我微微一皱眉,虞彤在路上就告诉我了,她把我交给薛小紫就走,不过眼下薛小紫正在伺候那个男人,她做得了主吗?我担心那个男人会阻拦。 果然,虞彤话音刚落,那男人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朝我们怒骂道:“操!你们他妈是什么人?这妞是老子叫的,你们有什么逼事,等老子爽完了再说!” 听他一骂,虞彤的脸顿时晦暗起来,但薛小紫却像没听见似的,她一看到我就被吸引住了,双颊泛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围着我滴溜溜打转。 “操尼玛!你发他妈什么愣呢,快给老子过来!”男人大吼着,晃着身子窜上前,猛力拽薛小紫的胳膊。 “小志!”虞彤立即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会意,举手便去抓男人的手腕。但很意外,薛小紫扭过腰,毫不含糊的抽了男人一记嘴巴,然后指甲顺势一挠,那男人脸上立即多了三道血沟。 “尼玛的,敢欺负老娘!”薛小紫不由分说便是一顿耳光,她那个同伴也满嘴脏话的上来帮她,两个女人把这男人抓的一脸花,很快薛小紫就叫来了几个少爷,她在这儿显然很有影响力,那男人立即就被丢了出去。 “天哪,”我心里暗暗惨叫,“不是说这薛小紫性格挺好吗?怎么她不光口味重,还是个脾气火爆的女汉子;叫我跟这种女人睡觉,她别吃了我就好。” 那场风波平息后,包厢里只剩下我、虞彤和薛小紫三人。薛小紫朝我们顽皮的吐吐舌头,“彤姐,小志,我先去卸个妆,你们等我一下。” 说完,她就钻进了洗手间。 我不禁朝虞彤努努嘴,低声道:“彤姐,这人怎么这样啊?” 虞彤弹了一下我的脸颊,略含歉意的道:“姐跟她也不熟,不了解,这样吧,你忍忍,事成后姐找个好姑娘,陪你到泰国玩一个礼拜,怎么样?” 我又歪了一下嘴,其实我的本意不是朝她要条件,但她既然说了,这便宜我不拿白不拿。不过,在那个时刻,最让我心惊肉跳的是,我有了一种预感,这个薛小紫要跟我结下很深的缘分,至于这段缘分究竟是善缘还是恶缘,我当时毫不清楚。 等了足有十分钟,薛小紫才从洗手间里出来,但一见她的素颜,我却是比刚才还要吃惊,因为她长得实在太端庄了,白皙娇嫩的鹅蛋脸,柳叶眉,杏仁眼,鼻梁精致如细瓷,活脱脱就是一个标准的古典美女。 我暗地里皱了皱眉,长的这么标志,居然又淫荡又泼辣,这女人也真是一朵奇葩了。 我正犹豫时,虞彤迎了上去,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跟薛小紫聊时尚、拉关系,薛小紫忽然话锋一转,对我扬扬眉毛,贼忒嘻嘻的笑道:“彤姐,这小帅哥该不会就是你要送我的‘神秘礼物’吧?” “啊?”虞彤满脸堆笑,手指轻轻划过薛小紫胸口的雪肤,“你说什么呢?姐说过要送你礼物吗?这是我弟弟,你也把他当弟弟看好了,他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姐最近太忙,你就帮姐照顾他一下,好不好?” “啐!你这女人,就会装傻充愣!”薛小紫嘴上抱怨着,却伸手在虞彤屁股上暧昧的拧了一把,“不过你也真是讲义气,名不虚传!小志我先帮你带着,你上次提的事,我回家就告诉我爸爸!” 虞彤大喜,千恩万谢,我心里却是一凛,原来虞彤对薛小紫早有了具体要求,这家伙心思真深! 我既然来了,薛小紫便无心再呆在酒吧,说回休息室换套衣服就走。虞彤立刻识趣的走了。薛小紫换了件火红半透明衬衫,破洞牛仔裤,左耳戴了粒亮闪闪的钻石,拎着手提包过来找我。 “小志,跟姐走吧!”这家伙把汽车钥匙圈套在手指上,很潇洒的转动着,撇着小嘴儿,显得十分桀骜不驯。 我点了点头,真纳闷这种小太妹般的女人读研究生到底有什么意义。 由于我想在她面前表现一下,就主动提出替她开车。薛小紫大咧咧的点点头,将钥匙给了我,她的座驾是一辆七成新的奥迪a6,估计是从公安局弄出来的公车,只是上了个江州牌照而已。 “小紫,咱们去哪儿?”我一拧车钥匙,用平和的目光注视着薛小紫问。 “越秀区,宝鸭南街1134号,你打开导航就行了。”薛小紫色眯眯的看着我道,“今晚那里有一场小型聚会,我就是因为没合适的男人,才跑去盛世玩的。既然你来了,那姐正好带你走一遭。” 8、极端变态的一晚 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薛小紫这种人参加的深夜聚会,天晓得会是个什么样子。 按照导航的指示开了近一个小时,我带着薛小紫来到了宝鸭南街1134号,这里原来是一栋殖民时期遗留的灰色小别墅,石头建造,位置很偏僻。 路上,我一直在跟薛小紫聊天。这家伙不光性格张扬跋扈,城府也深,不过一番话谈过,她和虞彤的很多底细还是被我问了出来。 原来,她在玉州第二外国语大学读研,专业是英语。那学校我知道,是全省出了名的贵族大学,但盛产各种奇葩女学生。今晚的聚会,就是她和几个同学一起搞的。 至于虞彤,薛小紫其实对她没多少好感;她直接告诉我,赵一龙近几年高利贷越放越大,虞彤的贷款公司受到了他的挑战,虞彤仗着父亲虞夏早年在市里打下的基业,才得以保全,现在薛小紫的爸爸当了公安局长,虞彤就是想跟他套套近乎,好防止赵一龙夺了她的饭碗。 “原来是这样。”我暗自思忖,“原来李美芬没骗我,虞夏确实给她们俩留下了不少资源,赵一龙那事儿看来真翻篇儿了。” 我还想打听一下,虞彤到底在期待男人帮她解决什么问题,不过这件事,薛小紫也未必知道,而且贸然就问,未免显得太突兀了,我想来想去,还是把那种冲动压了下来。 下了车,薛小紫瞅瞅紧闭的大门,忽然朝我一笑,从提包里掏出一把铜钥匙,和一个化装舞会上用的佐罗眼罩。 她将眼罩递给我,“小志,这是我们固定的聚会地点,你是头一回参加这种聚会,这个眼罩给你戴,要不然恐怕你会有心理障碍。” 我故作镇定的接过来,心里尽管非常没底,还是平静的装逼道:“没事,我朋友多,各种聚会就算没参加过,也多少听说过,你放心好了,我的内心没那么脆弱。” 哪知薛小紫听了,并未接话,只是微微一笑;我被她笑得心惊胆战,她好像已经看透我了。 薛小紫打开大门,带我走了进去。我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城堡式的内部空间,白亮的雪球壁灯,都让我感觉非常新奇。但上了三楼,我看到,正对面一个大房间里面飘出阵阵烟云,味道特别辛辣,而且还有许多男女淫荡的嬉笑声、呻吟声。 “嘿,他们已经做上了!”薛小紫矜持的表情顿时化为兴奋,急忙伸手解开胸口的扣子。 我的脑袋则“嗡”的胀大了,因为那房间里人相当多,光我能分辨出的声音,就有七八个。 猛然间,我感到一阵刻骨的恶心,他娘的,难道这群人的聚会就是群批? 这可真突破我的心理极限了,我以为薛小紫至多玩玩异装、龙缚、蜡烛游戏之类,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变态!一群人共同啪啪啪,而且中途还时不时交换对象,这种事就算畜生都做不出来! 薛小紫兴奋的脸都涨红了,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把我拽到门里。我眼前顿时出现一幅难以描述的丑恶场景,十几具白花花的果体,有男有女,正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以不同姿势交叠着、撞击着。烟味、酒味和体夜的味道,扑鼻而来。 这里不光有年轻人,我还看到一个梳大背头的臃肿中年人,他也戴着眼罩,边做边抽雪茄,还用烟灰烫身下的女孩;还有一个长发女人,身上什么都没穿,两条光溜溜的腿上却套着高帮黑靴子,手里拿根皮鞭,在人群里走,边观看边骂骂咧咧的抽他们。有人挨了她的打,却仿佛更加兴奋,甩着汗珠,弄的更来劲了.... 这一幕幕简直让我想吐,没亲眼见过的人,真无法想象那种冲击是多么巨大。我真受不了,脑子里像有一群魔鬼在嚎叫,拔腿想走,但薛小紫死死抓住我,一只手直接抓住我的裤腰带,开始撕扯,同时恶狠狠的道: “臭小子,来这里的都是上流社会的人,你不参与就想走,别说虞彤的事,你小心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强忍着恶心,站直了身子。薛小紫特别娴熟的扯下了我的衣服,自己也脱得精光,拉着我跑进门去,自己趴在一把椅子上,扭头道:“快,先跟老娘做!待会我们再轮番草你!” 我双手扶住她的小蛮腰,却根本硬不起来,这时一记鞭子抽在我脊背上,疼得我迸出了眼泪...... 这个晚上,我真的无法形容,就好像坠入满是魔鬼的地狱,被折磨的失去了自我。 我不知道矮了多少鞭子,也不知道跟几个女人做过;我先是跟薛小紫做了两次,然后一个相貌平凡的女人走过来,让我和薛小紫一起跟她做;到了后半夜,薛小紫给已经精疲力尽的我喂了两粒药丸,继而所有女人又都舔着嘴唇围了上来,说要轮流调交一下新人,就那样,我被折磨的眼前发黑,虚脱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我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脑髓像刀子挖一样疼。 我艰难的蠕动着,忽然听到耳畔一个冰冷的声音:“才睡了十一个小时,醒的好快呀!” 正是薛小紫,我心一颤,睁开了眼,就见薛小紫穿着白色睡衣,头发奇异的变成了黑色,垂在肩上,跟个文静的大家闺秀似的,正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骤然想起昨晚的事,我觉得一阵晕眩,猛地挣扎起来,却感觉身上凉飕飕的。 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纵横交错的鞭痕上都敷了白色药粉,紧接着,丝丝火辣辣的痛感开始灼烧我的神经线。 我疼的直咬牙,暗想,操,到现在还这么疼,幸亏我睡了十几个小时,否则真不知道自己受不受得了。 然而最要命的,还不是肉体上的痛苦,而是精神上的折磨,昨晚那些女人压根就把我当成了畜生,一个挺丑的胖女人扯下我的眼罩,兴奋的尖叫一声,然后坐在我胸膛上逼我舔她两条大腿内侧,她那里有渗着黄色脓水的癣,我差点就吐了。 回想着这一幕幕,我感到人格已经被彻底踩碎了,真想大哭一场!我一个老实善良的男孩,为什么要遭遇这种非人的虐待! “你不用硬撑着,”薛小紫用手捻着胸前的长发,淡淡的道:“我们从前调交的新人,有精神濒临崩溃的,所以你想发泄就发泄吧!哭、摔东西,都可以!” “草!”我痛苦的叫了一声,想朝她扑过去,但猛的一动才发现,腰部以下仍然酸软无力。 “你不要白费劲了,昨晚射了那么多回,接下来一个礼拜都会是软脚虾的。”薛小紫款款站起来,弯腰抚摸我的下巴,“不过姐给你准备了几根正宗东北老参,你在这里休养几天,然后跟姐回家,帮姐一个忙。” “不!”我红着眼睛吼道:“去你妈的吧!老子现在只想杀了你这个变态!杀了你!” 奇怪的是,薛小紫听我这么骂她,不仅没生气,唇角反而绽出一缕得意的微笑,“你尽管骂吧,等情绪平静下来正好喝汤,我已经通知虞彤了,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必须跟我走!” 9、变态的原因 这个薛小紫快把我气疯了,但我却无法真的对她说不,因为我没那个资本。 这一次,我真真切切体会到了,命运被别人捏在手心里的感受。她们是上等人,我是底层人,因为我娘的病,我只能像狗一样任凭她们欺凌、驱使,也许在她们看来,这就是我的命。 而我,从骨子里不想认这种命,我和她们一样都是人,都有尊严和感情,凭什么仅仅因为我生在穷人家里,她们就可以这样把我踩在脚底下! 那一天,我咬着牙,靠在床头上,手把被子都抓破了;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杨志要把这些上等人反过来踩在自己脚底下,昨晚失去的尊严,我一定会加倍夺回来! ydown,yousweetandwearyheart(安眠吧,你甜蜜而疲倦的心灵)...”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我一惊,抹了抹酸酸的眼角,取过手机,竟然是虞彤打来的。 我使劲咬着嘴唇,接通了电话。 “小志,”她的声音总算有一丝关切的温度,低低问道:“薛小紫在不在,说话方便吗?” “她不在。”现在已经傍晚七点了,我喝过参汤,薛小紫被朋友约出去吃饭了。 “那就好,”虞彤松了口气,“小志,昨晚的事我都知道了,薛小紫也告诉我,她对你非常满意,我求她的事情她也直接办了,小志,委屈你了!” 她的口气很真诚,可我却禁不住又想流泪,那么深的屈辱和痛苦,岂是几句话就能安慰的了的? 不过我没有对虞彤发脾气,暴怒过后,这件事让我一天之内就成熟了许多,而且我也想到了,虞彤一开始就说明,她是跟我做交易,薛小紫和昨晚那些人固然可恨,但虞彤并不欠我的。 “小志,薛小紫说想和你多玩几天,我对她说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像昨晚那样过分,她也保证了——这人虽然口味重,但基本上说话算数,所以接下来你不要太担心。而且,”她顿了顿,“等这回一结束,我立刻将十五万打给你!” 我心里一阵苦涩,原来虞彤绕个圈子,是给我做工作来了。 “还有,”话筒里的声音变得更小了,“我告诉你,薛小紫这么变态,是因为家庭变故——她小时候,爸爸飞黄腾达,找了小三,虐待她妈,她妈自杀了。据说薛小紫从那以后就性情大变,这种人其实最需要温暖,这几天只要你对她好一点,保管她也会对你好....” 她这是给我支招呢,我听得心头又是一颤,但我不傻,虞彤其实还是为了自己,她这次答应薛小紫,肯定又从薛小紫手里得了新的好处,这个女人处处算计,真的好有心计啊! 而且,她多半也察觉到,上次主动提出给我加码很傻,所以这回压根不提这一茬。 “彤姐,”我竭尽全力遏制住情绪,低声道:“给我讲实话,你没有白答应薛小紫吧?既然咱们都是做交易,那这次,你也得再给我点好处,不然我是不会叫你满意的!” 我彻底豁出去了,本来我觉得,跟虞彤一起生活了三个多月,我们彼此间多少都会有些情义,但我显然是自作多情了,在虞彤眼里,我始终是她花钱买的一件工具。 不过这样也好,就让我们彻底变成交易关系吧,我会抓住一切机会向她要条件,绝不能让她把我当成二傻子! 我果然没想错,虞彤早有准备,思忖了一下道:“好,这回要多少,你说吧!” “我要一份稳定的高薪工作,”我冷冷的道,“而且就在江州的大型贷款公司里,凭你的能量,没问题吧?” 我算明白了,在这个社会,最牛逼的是有权人,其次是有钱人。凭我的能力考个公务员毫无问题,但上面没人,能发达的机率终究很小,所以我要得到一份好工作,使劲赚钱,这社会非常现实,只有有了钱,我才能找回属于我的尊严! 说到好工作,这三个多月我早察觉到了,虞彤的公司真是暴利惊人。别的不说,八月里玉州有个房地产老板给虞彤打电话,说他终于把手上烂尾的楼盘甩了,筹措了七百多万现金,要还她的利息。 当时我惊讶极了,要知道那是08年,全国经济大萧条,而虞彤一笔业务就能挣七百多万,她的公司一年得赚多少钱?要是能去这种公司工作,业绩好的话,至少我娘的救命钱肯定不用发愁了。 那时我就萌发了要虞彤帮我进贷款公司的想法,上次加码本也是个机会,但我隐隐觉得底气不足,这回虞彤满怀歉意,我想应该没问题了。 果然,虞彤虽然更加吃惊,但却很爽快的答应下来,“好,在这个圈子里,我还有点话语权。这回你把薛小紫搞定了,我保证在江州的大公司给你安排一个正式工。” 贷款公司多涉灰色和黑色地带,往往只雇临时工,一旦成为正式工,就意味着得到了核心圈子的认可。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立刻点了点头,说一言为定。 虞彤还想安慰我几句,但我已经挂掉了电话,对这个女人,我实在不想再跟她说什么了。 薛小紫直到后半夜才回来,很意外,她左眼居然被人打青了,衬衫破碎,头发也被扯的凌乱不堪。我那时迷迷糊糊的靠在床头上,见了她,不禁惊呆了,问:“薛小紫,你怎么了?” “没什么,喝酒碰见一条母狗,跟她打了一架。”薛小紫无所谓的昂起头,撩了撩脖颈里的头发。 我皱皱眉,听得出,她的语气里隐藏着什么,但她直接把话说死了,让我没法继续问。 薛小紫说完,就开始脱衣服,她里面穿的是成套的紫色蕾丝内衣,莹白的胴体修长而又玲珑有致。开始解胸罩时候,她忽然看了我一眼,道:“杨志,你现在能动了吧?” 我说能了,休息了一整天,我已经能下床走动,就是身上仍然软软的,没有力气。 “那就好,我去洗澡,待会给我搓个背。”薛小紫说完,才把胸罩和内内脱下来,长头发随意挽成一个发髻,扭着屁股走进了水房。 我不禁更奇怪了,她眼周都挂彩了,不抹药就洗澡,难道不怕伤口不适应? 正犹豫着,“哗哗”的水声已经传了出来,洗澡间距离我只隔了两道喷砂玻璃门;我扭头望去,一段曲线完美的身形朦胧可见。 “这家伙今晚到底遇上什么事儿了?”我不禁挠起了脑袋,她这举动,绝对有异。 又过了十多分钟,洗澡间的门“呼”的拉开,我听见薛小紫叫我:“杨志,进来吧!” 10、逼迫相亲 我答应一声,缓缓从床上下来。 白天我就注意到,这个房间大概是薛小紫长期租的,各种生活用品应有尽有,我枕头底下甚至压着一把小匕首,床头柜旁也摆着一个急救箱。 虽然恨她,但我还是不想眼看她带伤洗澡而无动于衷,那样太小鼻子小眼了。 我从急救箱里翻出一瓶红药水和两块创可贴,扶着墙走进水房,但我马上傻了眼,因为薛小紫虽然裸体站在一地水里面,但头上顶着一个粉色头罩,脸上戴着一个白边水晶墨镜。 土包子到底是土包子,我怎么都想不到,薛小紫会这样洗澡。 “呦呵,心地还挺善良的嘛,可惜我得出去再用了。”薛小紫看到我拿的东西,道了一句,接着便随手关掉花洒,又摘下头罩,甩了甩头发。 我相当尴尬,将药水和创可贴都放在对面的窗台一个小篮子里,我又从那里拿了搓澡巾,薛小紫双臂拄在墙壁上,把完美的后背给了我,还不忘调侃道:“用最大的力气,就像你昨晚吃了药以后那样。” 我听了,仿佛吃了一嘴苍蝇,但我打定主意不反抗,将搓澡巾按在她白兰花般的皮肤上,搓动起来。 我的手在薛小紫背上大力运动着,薛小紫似乎很享受,随着我的动作,渐渐头往前伸,圆润粉嫩的屁股朝后撅起。老实讲,虽然我挺恨她,但她这个姿势还是让我感到头皮发麻。我搓着搓着甚至产生了一种迷幻之感,这个身材如此白嫩完美的年轻女人,难道真是昨晚那头变态母兽吗? 正当我的手移到她翘臀上方精致的腰窝处时,她的手机在外面响了,薛小紫立刻打个激灵,道:“肯定是那个贱人!小志,快去给我拿手机!” 什么贱人?我大吃一惊,匆匆给她拿来了手机。 “骚货!还真的打来了!”薛小紫骂了一句,两条浑圆玉腿大大岔开,瞧着我道:“小志,我跟这骚货说几句话,你继续给我搓腿。” 我点了点头,慢慢蹲在地上,左手握住她左腿膝盖,开始搓她的大腿。让我惊讶的是,薛小紫居然伸手按在我右手的搓澡巾上,帮我加力,同时脸上浮现出很过瘾的表情——她就这么喜欢肉体的刺激? “呵,曹姐,你的伤口缝好了没?”薛小紫痛快的歪着脸,有些得意的问,“我早说过你要小心点,这次应验了吧?” “我呸!姓薛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十分狂暴,犹如恨不得撕碎薛小紫,“你别臭美,我已经把这件事告诉子寅了!这个仇,他一定会替我报!” “呵,是么?那我期待着那天!”薛小紫一脸邪恶的道,“不过你好像忘了,我和子寅哥,再过两个礼拜可是要相亲呢!” “放你妈的屁!”对方仿佛要疯了一样,大骂:“母狗!表子!万人骑!子寅就算瞎了眼也不会喜欢你!” “放心好了,老娘瞎了眼也不会喜欢他的,”薛小紫换了一副平淡的神情,那样子,如果嘴上再叼根烟就更完美了,“这个亲,如果不是我老爹逼我,我就算吃屎也不会去相的。” 薛小紫说完就挂掉了电话,然后离开我,把手机放进了那个小篮子里。 我无力的扶着墙,又站了起来。这个电话虽然没头没脑,但我还是听出了一些头绪。我忍不住问道:“薛小紫,你爸爸在催婚?” “嗯哼。”薛小紫走了回来,白嫩嫩的乳方打着颤。其实这是我第一次专心凝视她的正面,她的胸型真漂亮,非常中国,大小适中,圆圆鼓鼓,就跟两个雪馒头似的。 我疑惑的看着她,“那你到底让我帮你什么忙?” 薛小紫闻言笑了笑,从我手里接过澡巾,自己搓起来,“你应该能猜到吧?我爸安排我跟刘子寅相亲,但我很讨厌他,所以我撒谎说我有男朋友了,我爸很生气,叫我把男朋友领回去给他看——我就是要你给我当一回临时男友。” 我真无语了,短短几个月,我的身份从生子工具又变成了临时男友,老天这是耍我呢? “杨志,”薛小紫上下打量着我,“其实我昨晚第一眼看见你,就选定你了。你长得这么帅,气质也可以,虽然不是那么自然,不过帮我撑撑场面肯定没问题了。” 我的嘴角抽了一下,不那么自然?她果然已经看透我了! 而且,她又提到了昨晚,我心里一阵痛苦,真想问她,既然想让我当假男友,为什么又把我带去参加那个聚会呢?但转念一想,这两件事之间似乎没什么必然联系,我便没说出来。 薛小紫继续道:“我爸那人油盐不进,我虽然有男友,但还是得相亲,日子是在十一月十二号——你的任务,就是帮我把相亲给搅黄。刘子寅在江州有个前女友,叫曹叶秋。我今晚遇到的就是她,她过去就为了一个男人跟我打过架,没想到,她跟刘子寅还有这么一层关系,而且知道我要跟他相亲,所以我们话不投机,很快就打开了。我敲碎了一个酒瓶,照准她的大奶瓶就来了一下....嘿嘿,伤口那么长,以后她再想摇着那对奶瓶勾引男人可要尴尬了....” 对她们的恩怨,我当然毫无兴趣,甚至对当她的临时男友,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件事我好像吃不了亏,但我总有种不爽的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个木偶,任由她们操纵于手中。 当晚,一夜无话,接下来,我开始在酒店里休息、调养。 薛小紫果然是那种幼年时心灵受过严重创伤的人,性格变幻不定,她在夜店里冲动而凶狠,但对待我,虽然时常难免高傲,可大多数时间都是细心体贴的。 她用参汤和中药滋补我,还帮我编造了一套天衣无缝的身世,我很快就发觉,薛小紫比虞彤还要心细,而且,她直觉特别敏锐,稍有风吹草动,就能见微知著。 过了十天,我的身体复原了,薛小紫的脸当然也早已恢复。十一月十一号傍晚,她将我打扮的焕然一新,开车回了玉州。 买了些东西后,薛小紫把车开到北城区,她家是在一个很幽静的小区,奇怪的是,基础设施看上去很普通。 我跟着薛小紫上了楼,等她打开防盗门,我顿时恍然了,这房子得有200平米,家具都是紫檀的,薛局长一定也是富豪,只是隐藏比较深罢了。薛小紫换上拖鞋,喊道:“爸,我回来了。” 下一刻,我就看到,一个头发斑白的男人从内室小跑出来,拉住薛小紫的手,急切道:“小紫,你可算回来了!又在外面玩了这么久!” 薛小紫却显然不领情,面对父亲的热切,她只是不咸不淡的回答着。不过这时最尴尬的还是我,拎着东西杵在后面,像根电线杆子似的。 “爸,给你介绍一下,”到了客厅里,薛小紫才对她父亲说:“这就是杨志,经贸大的毕业生,我男朋友。” 薛父听了,上下打量我,我不由得有些紧张,朝他一笑;他眼神变得严峻起来,仿佛警察审犯人似的。 “哦,你就是小紫的男朋友?”他问。 “嗯,”我点了点头,“伯父好。” “你是哪里人?”薛父不慌不忙朝我迈出一步,眼神变得更加锐利:“我倒要看看,小紫值不值得为了你,而放弃刘局的儿子?” 11、让他听听我是怎么叫的 面对薛父的怀疑,我稍微愣了一下。 薛小紫好像也没料到他会这么快发难,连忙走过来,拦住父亲道:“爸,你干嘛?小杨是头一回登门,你这样太不礼貌了吧?” “你别插嘴!”薛父好像换了个人,“别的事我可以纵容你,但婚姻大事,绝对没门!” 经过这一会儿,我已经平静了。其实我恨理解薛父的心情,他无疑很爱薛小紫,对薛小紫的冷淡,他可能既愧疚又伤心,不过他毕竟是当父亲的,对婚姻这种人生头等大事,他一定要亲自把关。 “伯父,”我挺起胸膛,侃侃而谈,“我老家在北方的朔城,原先父母都是初中老师,因为嫌工资少辞了职,考进了一家国有煤炭公司,现在我爸是资源部主任,也是正处级干部了。我妈还是副科,不过已经办了病退,一直在家呆着。” 这就是薛小紫给我编的身世,朔城是北方新兴的资源城市,名气很大,但只是一座县级市,比玉州低半格,至于我的家庭背景,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薛小紫见过不少小知识分子家的孩子,她说我的气质半土不洋,跟他们最类似。 果然,薛父似乎被我唬住了,他毕竟只是个南方普通城市的公安局长,对北方不是很了解,不过,他还是看着薛小紫道: “一个国企处级干部的儿子,还算可以。不过小紫,他跟刘子寅比还是差一些,这事我不同意,你跟他分了吧!” “不!”薛小紫特蛮横的说:“我就喜欢他,绝对不分!你要是逼我,我就跟他跑到北方去!” “你!”薛父气的直瞪眼,他拿女儿显然没办法,立刻转向了我,“杨志!我们家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 虽然是假男友,薛父这话,还是让我脸上挂不住,我正正颜色道:“薛伯父,其实,你的意见,小紫早告诉我了,我知道你多半不会喜欢我,但我是真心爱小紫,你家,我可以离开,但你想拆散我们,那绝不可能!” “你!”薛父的眉毛立即倒竖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子:“混账小子,老子可没开玩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找人打断你的腿!” 那一刻,我从薛父眼中看到了一股子杀气,血腥又阴冷。我不禁毛骨悚然,直觉的感到,薛父肯定亲手杀过人,否则他绝不会有这种气息。 如果换成从前的我,光是这股杀气,就能把我吓住。但经过这些天的折磨,尤其是那变态的一晚,我的心志早变得更强韧了。直视着薛父的眼睛,我咬着牙,认真的道:“伯父,我也没开玩笑,我真的爱小紫,哪怕你真的找人弄死我,我也不离开她!” 这时,薛小紫也急了,过来猛力拉扯薛父的手臂:“爸,你太过分了!快松手!你要是敢动他,那我就死给你看!” 薛小紫的脸绷得紧紧的,眼圈都泛红了。我看的惊诧不已,薛小紫对父亲的复杂情感在这一刻展露无遗,她是那么委屈,又带着一股爱恨交织。 “小紫,”我暗暗决定,要演的更像一些,便轻轻拉开她,也红着眼瞪着薛父道:“伯父,可能我的家境不够好,但我跟小紫已经在一起很久了,而且我敢说,我是最了解她的人!她实际上有多么脆弱,我一清二楚!伯父,请你给我个机会,我一定能照顾好她!” 听我这么说,薛父的嘴角抽了一下;他肯定明白薛小紫内心有多苦,听到这种话,不可能没有触动。 然而,这一触动转瞬即逝,他神情依旧冷酷,松开了手,对我道:“你走吧!不管你怎么说,这里不欢迎你!” “不行!”薛小紫忽然扑进了我怀里,把我抱的紧紧的,含着泪,恶狠狠的道:“他在哪我在哪,你要赶,就把我们一块赶走!” 薛父狠狠瞪着女儿,忽然气的一跺脚,将脸甩到了后面。 薛小紫毫不示弱,立刻拽着我的胳膊,拉进了她的房间。 她的房间离客厅相当远,薛小紫锁上门后,我不禁长出一口气,坐在了椅子上。 这一出表演还算完美,我本想调侃几句,但薛小紫却神情沉重,身子软软的,趴在了自己的大床上,她刚才是真走心了。 不一会儿,我听到她开始抽泣,声音低低的,悲戚刻骨。我的心不禁一动,刚才我们虽然是演戏,但薛小紫对父亲的愤怒,却百分之百是真的。薛父间接害死薛母,给她留下的伤口实在太深了。 “小紫...”她哭了好一会儿,我忍不住上前,轻轻劝道:“别伤心了,你父亲现在一定也很痛苦...” 十天来,我从没敢对她提起,虞彤将她的秘密告诉了我,所以现在我不敢点出那件事,只能装傻充愣的劝,薛父一定不会再逼她去跟刘子寅相亲。 我劝了很久,薛小紫不听,手都把床单撕烂了,最后她忽然翻过身,猛地将我压倒在床上,红着眼道:“杨志,你不是已经好了吗?现在跟我做吧!我要让他听听,我叫的声音大不大?” 我一阵恶心,立刻拒绝了;女儿专门做给父亲听,这特么也太变态了吧? 谁知道我推不开薛小紫,她好像已经发疯了,压在我身上,劲儿特别大。 不过,趁她脱衣服的时候,我还是把她弄了下去,然后跳到床下,低声道:“你特么有病吧?这种事我不干!” “你他妈别给我假清高!”薛小紫朝我扑了过来,我没躲开,被她重重按在门上,发出“咚”一声响,“杨志,你忘了你那天晚上有多贱是吧?你特么都跪下舔我舔的出水了!现在我是看得起你才让你上,过了这村就再也没这店了!” 她话还没说完,手已经把我拉链拉开了,随即跪在地板上,张着嘴就含了下去。 12、缘分交错 那一晚,我真的没法形容。 薛小紫就是个疯子,我被她弄的实在受不了了,后来我一咬牙,草,老子又不是黄花大闺女,既然你找干,那我他妈就干死你! 我伸手把她架了起来,猛地推到床上,将所有的愤怒和委屈,统统发泄到她身上。她可真变态,扭着腰肢,摆出各种高难度姿势,并且扯破嗓子淫声浪叫,甚至大声喊我“爸爸,哥哥,用力点,再用力点!” 我们整整做了五次,等彻底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她瘫在床上,眼神迷离,动都动不了。 床单上全是秽物和她喷出的水,我坐在椅子上,拿最后几片纸巾擦了擦,气喘吁吁的问:“你家水房在哪儿?” “我斜对面就是...”薛小紫媚着眼,语气绵软的道:“你现在出去,不怕我爸杀了你?” 我没有回答,现在就算薛父拿着枪在门外等我,我也得去洗一洗;浑身黏糊糊的夜体和腥味,实在太难受了。 我穿上裤子,推门走了出去,薛父不在客厅里,我大起胆子,到客厅往玄关一看,薛父的皮鞋早消失了。 擦,我蓦地松了口气,这家伙,估计一听见女儿的浪叫就走了。 我心头一阵迷惘,环首看看房子里名贵的家具;这个家有权也有钱,可父女间却搞成这样,这样看,有钱有权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可悲!真是可悲! 第二天,相亲的日子,薛小紫早早的带我出来吃饭,然后我们就在饭馆玩手机,一直等到下午,薛父的电话还是没有来。 “杨志,咱们走吧,”快三点的时候,薛小紫失去耐心了,“原本说的是中午见面,到现在还不联系,这事肯定已经黄了。” 我点了点头,薛父昨晚肯定听到她跟我那个,哪怕意志再坚决,恐怕也不会坚持了。 “杨志,你要留在玉州吧?尽可能躲着我爸爸一下。”薛小紫拎起包包,“虞彤那里,我会马上跟她联系。” 我没有回答,事实上我整整一天都没跟她说过话,这个女人将我的世界观颠倒了好几次,我真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 出了门,我一头扎进大街,急匆匆的走着;十一月的玉州,风有些冷了,吹的街边杨树哗哗作响。 我最着急的事,当然是叫虞彤兑现承诺,不过一想起她我就觉得讨厌,真不想联系她。 然而,这不是我能任性的事情,一阵冷风吹来,我竖起了衣领子,掏出手机拨出了她的号码。 然而,虞彤却没有接。 我不禁急了,草!这混蛋该不会想赖账吧! 我立即给李美芬打了过去,可她更过分,居然直接关机了。 我一咬牙,马上叫了辆出租车,赶到虞彤住的小区,虞彤家的门挂着链子锁,车也不在家。 我又去了趟李美芬家,也是一样。我真快气死了,这母女俩难道专门躲出去了,这怎么可能? 徘徊到傍晚,我不得已联系了一下薛小紫,她也打不通虞彤的电话,正在奇怪呢。 平静下来以后,我断定虞彤肯定是有事情,她这人纵有一万个不好,却绝不是个小气鬼,叫她为了那微不足道的条件而躲我,这不可能。 这样想着,我就先回学校,在旁边找了间日租房。 我身上已经没什么钱了,虞彤送我去找薛小紫前,给了我一张商业银行的透支卡,我休养期间,为了撑面子和套近乎,其实也没少跟薛小紫出去吃饭,我靠挥霍来发泄怨气,有几次一顿饭花两三千,现在,我把卡里的钱全体现,也就剩下五百多。 五百多,刨去房租,在玉州最多撑一个礼拜,虞彤母女俩究竟去哪了?可千万别等我上街要饭再回来! 我又忐忑的等了几天,虞彤和李美芬始终没消息;这天下午,我郁闷坏了,就像上学时一样,跑到篮球场打篮球。 巧的是,篮球场上有几个人正在练三角进攻;看他们年纪都不轻了,有两个还腆着大啤酒肚,显然是上班族。 我在场边看了会儿,不禁暗暗摇了摇头,我学生时代是校队的绝对主力,这群人里除了最当中的国字脸球技还算可以,其他人实在太菜了,简直像一群胖猴子在抱着球跳舞。 不经意间,国字脸一个传球失误,篮球在地上弹了一下,直朝我飞来,我扬手一扣,立刻将球牢牢抓在手心里。 场内的人,立即被我这个抓球动作折服了,国字脸马上跑过来,兴奋的道:“兄弟,你一定是个高手吧?有空的话教教我们,我们单位要比赛,大家技术都太烂,我们都快愁死了!” 我一口答应下来,跟菜鸟打也是打,现在我只需要一场疯狂的运动。 这场球,我连教带打,足足玩了两个多小时。这些家伙,见识到我酷炫的球技,常常惊得目瞪口呆,忘了接下来做什么。到了傍晚,他们都坐倒在地上,喘着粗气,只有我还在不停的投着三分,默默盘算着,今天的晚饭是不是还要吃臭豆腐和炸馒头片儿。 “兄弟!今天真谢谢你了!” 国字脸浑身也湿的跟落汤鸡似的,跑过来,拍着我的肩道:“晚上一起吃火锅吧!你可真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 对吃饭这种好事,我自然客气一下,马上就答应了;他们收了队,到街边一家清真老馆,点了个大鸳鸯锅,十几盘牛羊肉和冰镇黑啤酒,我特么再也不矜持了,痛痛快快的大吃了一顿。 席间,我才知道,他们是玉州国土局的公务员,局里年底要办篮球赛,他们就是为了这才玩命特训呢。 快吃完的时候,国字脸又来找我,想叫我再给他们当几天教练。但我想着随时可能去找虞彤,不敢答应,他倒挺有风度,没有纠缠,而是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兄弟,你拒绝也没事,咱们交个朋友。我也喜欢篮球,不过说实话,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打的像你这么帅的!我实在太崇拜你了,这名片你收着,以后咱们常联系!” 这人倒挺豪爽的,我心中不禁对他起了好感,但一看那名片我却吓了一大跳,因为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刘子寅。 13、虞彤的秘密(1) 我真无语了,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会以这种方式,碰到薛小紫的相亲对象。 “刘哥,咱们以后联系!谢谢你请我吃饭!”我佯装亲热,拍拍他的肩膀,这种时候真是需要演技。 十一月的经贸大,有期中考试,因此街上冷冷清清的。我独自走着,冷风直往脖子里灌,心头暗暗的想:“真想不到遇到了刘子寅,我无形中得罪的人越来越多,必须得尽快离开玉州了。” 这样想着,我又掏出手机,寻找虞彤的号码,但巧的是,这时手机屏幕居然闪烁起来,虞彤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激动坏了,“喂!你终于联系我了!” “小志,”话筒里的声音却很压抑,隐藏着巨大怒意,“你在哪?现在快来香格里拉酒店,我把去江州的介绍信给你。” 我心里一动,嘴一滑,问道:“彤姐,出什么事儿了?” “别问了,”虞彤回答的很果断,“钱我刚才给你转了,明天上午到账,快来香格里拉吧,我没时间等太久!” 我纳闷极了,叫了辆出租车,半小时后到了香格里拉酒店。 下了车,我才要联系虞彤,不料一辆红色法拉利径自开了过来,车窗降下,虞彤小心的伸出脑袋,压低声音说:“小志,快上车,姐送你去长途车站!” 我越发摸不着头脑了,依言上了床;虞彤立即塞给我一个收纳袋,“这是我给你准备的介绍信和其他文件,你拿去,我已经给朋友打了电话。” 我接过收纳袋,匆匆看了一眼,她倒挺细心,袋子里除了信还有身份证明什么的。我不禁生出一丝感激,就问:“谢谢啊,彤姐,不过...你好奇怪呀,到底怎么了?” 虞彤戴着副大墨镜,样子酷酷的,她嘴角抽了一下:“别废话了!告诉你也没用!我这就带你去车站,你连夜就走!” 听她这么怼我,再加上我本来就对她很反感,所以我干脆不说了。管他呢,反正钱到手了,工作也有了,以后她虞彤跟我再也没关系了! 那时的我,捏着沉甸甸的收纳袋,心里倏地放开了,我真的以为,玉州这座给了我累累伤痕的城市,马上就要从我的生命中退场了,然而,就在车子即将驶出主城区时,一个电话打过来,叫回了虞彤,也再次改写了我的命运。 那个电话是一个大夫打来的,虞彤特别着急,“耿主任,我妈又不好了吗?您费费心,我再过一会儿就回去了!” “哎呀,你别拖着了!她的情况相当严重!”电话里的声音异常焦灼:“我都说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最需要亲人陪伴!你有什么事比陪床还重要,真是太不负责了!” 虞彤立即哭了,晶莹的泪珠在眼角闪烁着,说她马上回去。 “彤姐,”我都懵了,忍不住又问:“李阿姨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虞彤扭过头,狠狠瞪了我一眼;镜片颜色很深,但我还是看到,她眼里爆射出仇恨之光。 “一周前,我妈被打了,肋骨断了,扎进了肺里,是赵一龙指使儿子赵阳干的!她都是为了保护你!” 我更蒙圈了,虞彤掉过车头,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含泪给我讲了起来。 原来,赵一龙被我打晕第二天,虞彤和李美芬就开始找关系。赵一龙特别横,原来是不想给面子的,威胁说一定要弄死打他的人,还要让李美芬母女俩都好看。 但不久,虞彤辗转托了一位根深蒂固的政法委副书记出面。这位副书记据说跟黑道牵扯很深,赵一龙不得不买他的面子,就提了个条件,说这事私了也可以,李美芬必须掏100万,而且要按道上的规矩,摆酒席给他道歉。 我听了,气的攥紧了拳头,说,砸一下就要100万,这赵一龙的脑袋是用钻石做的吗?而且还要李美芬当众给他道歉,他分明就是想欺负死你们母女俩! “对!”虞彤愤恨无比的道:“他就是想欺负死我们!这个混账,非礼我妈还要我妈给他道歉,我真想亲手捅死他!” 我眼前浮现出公园里那一幕,深有同感,假如我是虞彤,哪怕我再怂,我也非亲手弄死赵一龙不可,这群黑社会实在欺人太甚了! 顿了顿,我怀着巨大的疑惑问:“那,李阿姨答应了?” 虞彤浑身一紧,久久没有回答;不过我却看到,她握着方向盘的手,颤抖不止。 我也沉默了,答案不言自明,虞彤母女俩,原来遭受了这种奇耻大辱。我忽的想起,在别墅同居期间,虞彤确实有段时间心情极其糟糕,一连好几晚酩酊大醉,原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凭良心讲,自我从救了李美芬以后,李美芬对我就像变了个人。有一回来看我,她专门把我扯到角落里,很诚恳的给我道歉,还承诺绝对不会让我受到赵一龙的报复;至少在那时候,我是有些感动的,如果说我这几个月富人们那里得到过真心尊重的话,那就是来自于李美芬。 “彤姐,”我抿了抿嘴,又问:“既然你们满足赵一龙的要求了,他为什么还指使赵阳伤害李阿姨呢?他们就这么说话不算数?” 虞彤的脖子根都变得苍白了,咬着朱唇道:“对!其实我们两家的仇,深得很!当年我爸爸和赵一龙就有矛盾,现在他们又跟我抢生意...赵一龙这混蛋,他肯定是看我们这次太软了,所以才出尔反尔,伤害我妈!” 她的话又有了更深的内容,我有许多疑问,但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一时竟然愣住了。 车子开到医院,我跟虞彤匆匆下车,跑进住院部顶楼一间病房。李美芬正被一群白大褂包围着,虞彤焦急的拿出一把钞票,上前去拜托那些大夫,一个中年男大夫却严肃的摇摇手,叫她先出来。 我们又在走廊里等了半个小时,大夫们终于轻松的走出病房,虞彤立即迎了上去,又拦住了那中年医生,问东问西,最后,她拿着一沓钱,满脸赔笑非要塞给医生不可。 “女士,”医生温和的拒绝道:“我们这里是正规医院,真的不收钱,你不如给患者买点营养品吧。毕竟断骨扎入肺叶很深,她必须得好好补一补,养一养。” 看医生的态度特别端正,虞彤也就不好意思坚持了。不光她,我也非常感动,都说现在的医院一个比一个黑,但至少在我的经验里,那是极少数,大多数大夫还是很正派的。 送走医生后,虞彤和我便跑进病房;李美芬脸色苍白躺在床上,胳膊耷拉在床边,眼睛半睁着。 “妈!”虞彤上前抓住了她的手,哭道:“你还疼不疼?都怪我不好,到你出院前,我再也不走了!” “......”李美芬吃力的看看她,又看看了我,惊诧而又虚弱的道:“小...杨,你怎么...还没走?我不是...叫彤彤先把你送走吗?” 她的态度特真诚,我的心顿时更软了,上前一步,“李阿姨,您别担心我,是我自己要回来的!那群混蛋欺负您,您放心,我一定不放过他们!” 这句话,我是发自肺腑的;李美芬虚弱极了,鼻头插着一根管子,胸口绷带里,能看见血迹,她伤的真是重。 我一想到,李美芬躺在地上,一群打手围殴她的情景,简直要气炸了。我对李美芬有恩不假,但她这一系列保护我的举动,对我又何尝不是一种恩惠?她为了保护我而被人打成这样,我如果不替她出口气,自己先走了,那还是人吗? 我越想越愤怒,李美芬却苦笑一下,费劲的摇摇头:“小杨,你想的太多了,这都是我还你的,他们....不好惹,你赶紧走吧!” 她越这样说,我越不能答应。我看了看虞彤,她脸颊绯红,正咬着嘴唇,看着我。我拉起她的胳膊,把她拽到走廊里,低声说:“彤姐,你说吧,我要怎么做才能帮李阿姨报仇?” 虞彤神情复杂的看着我,特别激动,过了良久才道:“小杨,你真想帮我们?” “嗯!”我特坚定的点点头。 “那好,办法倒不是没有。”虞彤抿紧了嘴唇,她其实真的很需要我,原因后来我才知道,赵一龙那时在玉州正如日中天,虞彤在黑道没什么根基,她政界那些朋友,也只是碍于虞夏的面子勉强帮帮她罢了,赵一龙一旦真对她们翻了脸,这些人都会袖手旁观。 “小杨,”虞彤左右看看,把声音压得更低:“赵一龙开的‘东宫’你知道吧?据我所知,赵一龙很多生意都是在那里面做的,你要是真想帮我,就混进去帮我找点证据,赵一龙在市里省里都有仇人,只要攥到他的把柄,我不怕他不老实!” “好!”我冲动的答应了下来。 “还有,”虞彤的目光突然变得非常深邃,“如果有可能,你再帮我找一找,有关我爸爸的消息!” 14、虞彤的秘密(2) “啊?”我有点没听懂,虞夏不是早死了吗?我还要找他什么消息? “是这样...”虞彤咬着下唇,再次小心看看周围,“很久以前,我爸爸跟赵一龙和江州的许腾一起做生意,后来他们有了矛盾,十年前,在东宫一次争吵后,我爸爸就失踪了....” “这些年,我除了打拼,也一直寻找我爸爸;我确信他已经死了,而且很有可能就是赵一龙杀的。我从来没有去过东宫,你进去的话,一定要留心,找到任何痕迹都可以....” 说到这儿,虞彤眼里又含满了晶莹的泪花。我注视着她,心里的疑团倏地解开了,难怪那晚,她听到赵一龙的名字会暴跳如雷,难怪她会在别墅里给父亲设立灵堂,原来虞夏可能就是死在赵一龙手里,甚至连尸体都还没有找到! 霎时间,我心头五味杂陈;前几天我是那么痛恨虞彤,觉得她自私、精明,可现在,我忽然发现,这个年轻女人其实很可敬——她不仅在这个危险的城市里勉力打拼,事业有成,而且还独自背负着父仇,苦苦寻找报仇的机会! 我深知,像她这样,心里藏着个大秘密,还能打理好复杂的事务,这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意味着她拥有超常的毅力和能力,仅凭这一点,我这个玻璃心的屌丝,就远远比不上! 念及于此,我对她的怨恨霎时间消失大半,而且我瞬间像得到启示一样,搞明白了,怨恨别人也是一种无能的表现,真男人,遇上事儿要想办法,用能力去证明自己。 “杨志,东宫随时在招男公关和服务员,你的形象气质去应聘,绝对没问题。如果你真想帮我,就委屈一下,事后...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说到这儿,虞彤的眼皮跳了一下,脸蛋更红了;我心里一动,忍不住道:“彤姐,你说的,要等一个男人,难道是....” “对!”虞彤咬着贝齿,果决的扬起了脸:“我等的就是能帮我报仇的男人!这些年,追我的男人能站满玉州湾的海滩,但有真心有能力的,一巴掌就能数清!市委副书记的儿子也约过我几次,但我一委婉告诉他我爸爸的事,他立刻就不联系我了——杨志,如果你能在东宫搞到关键证据,我就算告到中`南海,也要让凶手偿命;那个时候,我就把我和公司都给你,别说当你的女人,就算你让我当你的奴隶,我也心甘情愿!” 说这话时,她的眼神是那么坚决,那么一往无悔,我的心颤了又颤,大脑里的血液就像在齐齐怪叫似的。 不过,这次,我并没有轻易相信她的话;我缓缓抽动嘴角:“彤姐,我这回答应你,是出于义愤;你给的条件太好了,像天上掉馅饼,我不敢有那奢望,要是我能做到,我娘的医药费,你就包了好了。” 顿时,虞彤懵了,甚至有些尴尬。 我朝她微微一笑,道,彤姐,我可是说真的,我两天前打过电话,医生说我娘如果转到北京去治疗,还是很有希望的,不过那最少得花七八十万块钱,你给我这笔钱,我就去东宫给你找证据。 “你....真的只要这些钱,就肯给我干?”虞彤的脸色很难看,就像挨了一嘴巴似的。 “是的,给钱我就给你干!”我异常诚恳的说:“对我一个穷小子来讲,这笔小钱,可比你和你的公司实在多了。虞总,咱们可以再签个协议,你爸爸的消息我不好说,但赵一龙的把柄,应该比较容易弄到手。两件事我都会尽力去做,咱们还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怎么样?” “....好。”虞彤过了好一会才回答,嘴角抽了又抽。 我立刻心满意足,去看了看李美芬,然后就走了。而虞彤仍然灰着脸站在走廊里。直到很久以后,虞彤第一次在我身下欲仙欲死,她才告诉我,那天我的直言拒绝对她造成了多大的打击。 从医院出来,夜早深了,我站在街边等,上了一辆回学校的末班车。 很意外的,决定留在玉州,我的心情却相当平静;大概,除了给李美芬报仇的决心,虞彤许诺的那笔钱,也起了更重要的作用。 我坐在最后一排,用手指敲着太阳穴,思考起这一系列的事情。 虞彤真是善于辞令;她尽管没说明,但我也猜得出,她父亲虞夏当年肯定也是黑道大佬,他跟赵一龙和那个叫许腾的,当年多半就是互相仇杀(而且,这也就解释了,虞彤为什么年纪轻轻就能那么成功,她固然有能力,但很大程度上还是依赖了父亲的遗泽)。 然而,虞彤真是有些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按她说的,东宫很可能是虞夏最后出现的地方,却不一定是他死去的地方,而且就算是,已经过了十年之久,东宫里怎么可能还留下痕迹? 更何况,就算有,我又不是专业警察,手里没有虞夏的资料,也不可能辨认并提取出来。 这样看,我最多就只能找找赵一龙的犯罪证据了,最好能找到杀人、贩*毒之类能致命的,这样虞彤手里就多了一张王牌。(当然了,这张王牌也有可能是虞彤的催命符,这就全看我和她怎么操作了。) 最后,我又把自己的情况细细想了一遍,从赵一龙气急败坏逼问李美芬来看,他肯定还不知道,打晕他的就是我。 这就好办了,赵一龙既然认不出我,那我混进东宫,就绝无问题,接下来,就看我怎么施展拳脚了。 下了车,回到住处,我又想了很久,脑子都想疼了;第二天,我一直睡到太阳老高,然后才起床,收拾收拾,退了房,又给虞彤挂了个电话,来到医院。 见到虞彤,我不禁一惊,因为她两眼泛着血丝,原来也思考了一宿。 “小志,”李美芬还在睡,虞彤把我约到花园的凉亭里,神情郑重的道:“我仔细思考过了,你这一去,必须得有防身手段。我家附近有一个射击俱乐部,我给你安排好,你去学学射击,然后我给你一把微型手枪,面试过后你就随身带着,好不好?” “好。”我点头道,这个问题昨晚困扰我很久,没想到虞彤已经替我想好了。 “还有,”虞彤的神色有些古怪,“你还记不记得,我答应过,办完薛小紫的事,我会雇一个漂亮姑娘陪你去泰国玩?” 我怔住了,然后笑笑:“大姐,你让我学打枪也就罢了,还让我去玩,花费那么多时间,你就不怕夜长梦多吗?” 虞彤严肃的摇摇头,“夜长梦多,我当然怕了。不过我这个人,一向说话算数,只要答应了别人,就一定做到。所以,咱们这样吧,练习射击这几天,你和姑娘一起住在我家,怎么样?” “什么?!”我不禁瞪圆了眼睛,上上下下看着她,她是脑筋短路了吗?让一对不熟的男女在自己屋子里ooxx,这事儿搁谁谁都会腻歪无比,可她居然主动邀请我这么干,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很快的,我心里,狐疑取代了惊诧;虞彤这家伙是非常工于心计的,她一定有她的打算。 “这事就这么定了吧,”虞彤低头看看手表,“再过几分钟,我联系的姑娘就要过来了。我的事情,还望你对她保密。” 我更懵了,虞彤说完便扭头看着东面的小径,几分钟后,一个穿牛仔七分裤的窈窕身影果然出现,虞彤优雅的站了起来,道:“她来了,你们聊聊吧。”说完她便径自走了。 至于我,那时已经彻底呆了,因为来的这个姑娘并非别人,正是我几个月前撩的那个小护士,刘雨霏。 15、跟刘雨霏..... “刘雨霏!”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帅哥,又见面了....”刘雨霏有点羞涩,垂下粉嘟嘟的小脸儿,抬脚踢飞了地面一颗小石子。 我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刘雨霏跟上次比有些变化,头发捎染成了咖啡色,散在穿白毛衣的肩上,显得有了点成熟的味道。 “你...”我终于叹了口气,朝她走去,“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还是不敢相信,刘雨霏是虞彤找来陪我的姑娘;上次在医院,刘雨霏给我留的印象是特清纯,而且她最多十八九岁,那么小,难道竟然在兼职做出租的小姐? 可惜事实和我想的正相反,不一会儿,刘雨霏就对我坦白,她的确在做兼职,不过她们不叫“小姐”,而叫“援交女”——在08年,援交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新词,即便是处在东南沿海的我,也从没听说过。 不过,必须说明的是,刘雨霏那时也是刚涉足这一行,我是她第一个顾客。 听了我的问题,刘雨霏缓缓抬起头,咬着小嘴儿道:“帅哥,你叫杨志对不对?我是来当你临时女朋友的,就几天.....” 她说完,偷偷瞟了我一眼,马上又低下了头,她脸皮真的很薄。 得到了确认,我却没有兴奋,反而感到一阵失落,甚至有些苦涩。 我没有假清高,那天离开医院后,我其实常常想起刘雨霏,她给我的印象是特别清纯,我从小就发自内心的喜欢这种女孩,那是一种真正的、纯粹精神层面的喜欢,我绝不敢想象,她这样的女孩会出卖自己的身体! 甚至,我都有点想大骂她一顿。 但是,我知道我没权利骂刘雨霏,毕竟,选这份职业是她自己的事,我跟她连朋友都不算,有什么资格对她说三道四呢? 不过,我虽然没资格骂她,但拒绝她的权力我还是有的。我咳嗽了一声,正色道:“雨霏,虞彤的态度不代表我的态度,这事儿我不答应,你回去吧!” 刘雨霏一愣,问我为什么;我特霸气的扬起了脑袋,说没有理由,我就是不想要你! 我这态度无疑等于甩了她一耳光,刘雨霏顿时就要哭了,呆在原地,想走,又很犹豫。 见她那么腼腆,我心里忽的一动,又问:“刘雨霏,你这是第几次出来卖?” “出来卖”这仨字也够刺耳的,刘雨霏红着眼,偷偷看了我一眼,吞吞吐吐的说:“第一次....杨志哥,我是急着用钱,就在一个刚建立的援交网站注册了个账号,没想到虞总联系了我,她给我看了你的照片,说好价钱,我就来了....” “什么?急着用钱?”我的眼皮跳了一下,非常懊悔:“你遇到了什么困难?虞彤又给了你多少钱?” “十一万,她让我陪你十天。”刘雨霏声音很小,“杨志哥,至于原因,你能不问吗?” 看来这是她的隐私,我腮帮不禁一抽。 说到价格,我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觉得奇怪;现在正经济危机,包个三线女明星,据说一天也就一万块钱,而虞彤居然花一万一去找这个小护士,这是为什么? 仔细一看刘雨霏忸怩的神色,我顿时明白了,满脸寒霜的问:“刘雨霏,你...还是处女?” 刘雨霏的小脸儿一颤,差点哭出来;她连连点头:“是的,我初二交过一个男朋友,但只是让他拉过手而已...” 说到这儿,她的脸都快扎到地里面去了。 见她窘成这样,我不由得心生怜悯,暗想她为了十万块钱就出来卖身,肯定也是穷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这样咄咄逼人,真的太不是东西了。 想到这儿,我的心彻底软下来,愣了愣,忍不住柔声问:“那你到底为了什么做援交呢?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我觉得自己很温柔,但刘雨霏却真哭了,委屈的道,“杨志哥,这个你就别问了,我真不能告诉你——如果你实在不想要我,那我不做了好不好?我去找别人也行!” 她说完,轮到我尴尬了,我急忙上前拽住她胳膊,“别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帮你一把!” “帮我?除非你半个月内拿出十万块钱,否则无论如何也帮不了我!”刘雨霏绝望的道。 我顿时又犯难了,我卡里还有十五万不假,但万一我在东宫失败了,这就是我娘唯一的救命钱,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把它借出去。 “......”刘雨霏冰雪聪明,不再提这件事,而是用近乎哀求的语调道:“杨志哥,我不是那种拜金的女孩,但我要这笔钱,真的有急用!.其实我注册第一天,就有十多个男人联系我...他们大多数都是中年大叔,我看到你的照片,一眼就相中了,更何那天在医院,你不是说我帮了你的大忙吗?杨志哥,这回,你就当帮我个忙,好不好?” 我真无语了,这女孩到底碰上了什么困难,我睡她居然还是帮她的忙? 过了片刻,我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就点了点头。刘雨霏高兴极了,破涕为笑,差点抱住我。 我带她去见虞彤,虞彤神色淡淡的,没有多问,只给了我一张军绿色名片,是一位射击俱乐部老板的,叫我今天就联系他,然后把别墅钥匙给了我。这些天她要继续陪床,那栋别墅,就归我和刘雨霏尽情使用。 “小志,你们尽情欢娱,出去吃饭的话,全记在我的账上——不过,也别忘了练习哦。”虞彤不动声色的说。 我点点头,整理了一下思绪,就带刘雨霏去了虞彤家。 一到别墅外,我意外发现,门居然开着,一队穿制服、拿清洁工具的家政女工,正往外走。 最后一名女工出来后,很是细心的锁好门,然后和同伴上了一辆白色面包车,徐徐离去。 我真是惊讶极了,虞彤特别勤快,空闲时间也多,我们同居时,她一般都是亲自打理别墅的卫生,只有在她非常忙而别墅又不得不收拾的时候,她才会雇家政公司来。那些女工,有几个我认识,她们都是虞彤心仪的人,干活特别利索。 但让我不解的是,李美芬受了那么重的伤,虞彤还有心情管别墅卫生这种小事?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带着疑问,我开了门,就见里面焕然一新,实木地板擦的光可鉴人。 我皱皱眉,实在搞不懂虞彤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出于一种害怕别墅丢东西的狭隘心理,我逐一查看每个房间,等打开我用的卧室室门时,我赫然发现,里面的陈设大变了,窗帘换成粉色,空气里喷了香水,白色的床头柜上摆着三支红玫瑰;一句话,这里的气氛变得非常暧昧,让人一进来就想做那种事情。 忽然间,我心头掠过一道灵光,虞彤的用意,我全明白了。 16、虞彤的信 虞彤的用意,其实很简单。 金庸小说里曾提到过一个狡猾的波斯人,山中老人霍山。 据说,霍山惯用青年暗杀政敌,为了能让这些杀手死心塌地给他卖命,每次执行任务前夕,霍山都会将他们灌醉,然后命人把他们抬到一个美丽而封闭的地方,等他们醒来后,许多美女就会捧着美酒来侍奉他们,并告诉他们,这里是天堂,是霍山将他们送来的,他们可以尽情享乐。 青年们都是虔诚的宗教徒,听闻以后,自然大喜,尽情欢愉数日后,又被霍山的部下趁着酒醉搬回原地。等他们醒来,霍山便宣布,如果他们为他战死,就更有机会重返天堂。于是,这些青年去刺杀敌人,往往力战不退,但求速死,霍山的计划,也就常常无往而不利。 虞彤的心思其实跟霍山异曲同工,就是要收买我,好叫我死心塌地为她做事。 而且,我隐隐有种感觉,虞彤的安排肯定环环相扣,这还不是她会给我的全部,如果我能找到她想要的东西,更大更诱人的好处,还会接踵而来。 想到这儿,我又看了看刘雨霏,她脸蛋儿红红的,娇艳如花,羞涩的神情加上小巧玲珑的身段,在这种环境下,真的很让人有大力侵犯的冲动。 不经意间,刘雨霏眼波缓缓流转,对上了我的眼睛,她羞得迅速低下了头,而我则骤然全身升温,擦,我刚发现她娇羞的样子真要命,要是现在把她洁白的身子按在床上,狠狠的搞上一发,那得有多爽! 不过,理智还是控制住了我,我摇了摇头,“雨霏,你看这屋子不错吧?” “嗯嗯!”刘雨霏赶紧道,“又豪华又高雅,我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你喜欢就好,我叫份外卖,吃过后你先在家呆着,我去办另一件事。” 刘雨霏稍微一愣,我不再耽搁,打电话叫了份肯德基,吃完后便联系了那位教练,问明了俱乐部地址,匆匆赶过去。 俱乐部距离虞彤家才十分钟车程,我推门进去,一个硬线条的中年男人立即迎上来,对我伸出了手:“你就是杨志吧?我是陈教练。” 我满脸堆笑,跟他握了握手。他在电话里就自我介绍过了,他原是北方人,过去在保定38军服过役,当射击教官,退伍后来玉州淘金,利用自己的特长,开了这家射击俱乐部。 “小杨,”他很热情,满脸红光,引着我去训练场,“你表姐可是个人才啊,刚上大学时就跟我练枪,才几个月就学到了准专业水平。毫不夸张的说,我退伍后,就没见过那么厉害的学员!” “哦?”我平静的道:“这么说,她天赋很高吗?” “嗯,天赋的确是第一流的,”陈教练显然非常会说话:“但最主要是,她太勤奋了,当年,她用手枪练,一下午打了一百多发!那时我们用的是‘黑星子’,劲儿大,她的手都震青了,可第二天照常练——就是因为有这种精神,所以才进步神速啊!” 我连连点头,虞彤上大一应该是九年前,虞夏失踪刚刚一年,虞彤情绪激动很正常。 到了训练场,领了防护耳罩和训练用手枪,陈教练开始教我一些最基本的射击知识,像站姿、举枪姿势、瞄准方法、控制呼吸心跳等等。他果然非常专业,我学的也特别认真,而且我的运动神经相当好,不到一小时,就掌握了那些基本要领。 陈教练对我也是赞叹不已,随后,他便让我开始练习打靶。这天,我一口气练了三个多钟头,直到夜色完全笼罩住训练场,才罢休。 “陈教练,我一共打了多少发?”我晃晃手腕,训练用枪的后坐力也真够劲,把我腕关震得生疼,骨缝里就像针扎似的。 “217发!你们姐俩都好牛逼!”陈教练特别兴奋,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对他微微一笑,大门旁边贴着张价格表,训练用枪每发子弹五块钱,我打了这么多,他当然高兴了。 “陈教练,”我假装意犹未尽,看看漆黑夜色中的圆形靶子,“这儿不是有探照灯吗?你拿把黑星子给我,我再打几枪试试。” “哦?”陈教练一怔,“你的手腕受得了吗?黑星子的后坐力可大多了。” 我说没关系,陈教练很爽快,立即去打开探照灯,并从武器室找来一把小手枪,正是电视剧里常见的五四式警用手枪。 我将枪握在右手心,岔腿半蹲,稳住重心,闭上左眼,右眼与准星保持在一条直线上,随后平稳的控制着呼吸,待准星对准靶心,稍微吸口气,食指果断扣下了扳机。 “砰!” 我看到枪靶一震,同时手腕里的剧痛瞬间增大了有十倍,疼的我眼前都冒出了金星。 “放下吧,小杨,再打恐怕手腕要受伤了。”陈教练劝道。 我点点头,知道绝非虚言,便将黑星子还给了他。 陈教练一边对我赞不绝口,一边开始收拾,准备下班。但正在这时,一个身材修长、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下巴上留着点小胡子,显得很风流。 陈教练看见他,眼睛都瞪圆了,给我打个招呼,连忙小跑过去,一口一个“小鲍总”,引着他去武器室选枪。 “这家伙是谁?来头一定特别大!”我望着陈教练的背影,他简直就是在巴结那个人。 而且,瞧那人也就三十五六岁,他如果真有庞大的资产,肯定也是继承而来;这世界真不公平,有人一出生就拥有了一切,而另一些人,却要为了微不足道的钱而放弃一切。 我回到家,刘雨霏正拘谨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了我,她猛地站起,紧张的道:“杨志哥,你回来了?” 我点点头,朝她会心一笑。穷人刚进这种别墅,心里是什么滋味,我当初体会的很充分。 不过,瞧她那么拘谨我也就彻底放心了,这姑娘肯定很老实。 刘雨霏瞟了一眼角落里的座机:“杨志哥,很巧,刚才有家饭店送来一份大骨汤,说是虞总给你点的,就在餐厅里,你赶紧去喝吧。” 我的眉梢动了一下,巧?一定是陈教练给虞彤打了电话,她才通知饭店及时送来,这女人的心思真是细到家了。 “还有,”刘雨霏脸又红了,吞吞吐吐的道:“虞总...还派人送来一个包,放在卧室柜子里。还有一封信,叫我转交给你。” 她说完,从茶几上拿起一个玫瑰色信封,忸怩的递给了我。 我好奇极了,用信笺这么古老的形式,虞彤是要对我表达什么呢?我立即将信封拆开,取出里面色调浪漫的信纸,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 杨志: 对我的安排还满意吗?昨晚,我为今天和以后,整整思考了一夜。你也许并不清楚,你去只身犯险,对我的意义有多大,我只想告诉你,等你进了东宫以后,我肯定有很多夜晚睡不着。 古人说,大恩不言谢。我现在对你,就抱着这种心情。也许因为我过去对你太无礼,又精于算计,所以你很不相信我。然而,我敢对着我父亲的灵堂发誓,我这两天所说的话和所做的事,都出自真心。等妈妈伤愈后,我会带她藏到一个秘密地方,这栋别墅,就是你的家,而且,只要你能平安回来,并且愿意,它可以永远都是。 虞彤。 17、非推不可 看完信,我的右手微微哆嗦起来,虞彤...这是在对我表白心迹吗? 我的心脏不安的跳动着,从昨天到今天,虞彤各种各样的神情,一一滑过我的眼前。我倏地发现,这一天,她确实有些古怪,有些幽怨。 但古怪和幽怨,就能说明她对我动心了吗?我觉得这不太可能,虞彤是个意志特别刚强、头脑特别精明的女人,她会在一个男人答应帮她报仇后就爱上他吗?这太不可思议了! 更何况,我看了看一脸懵懂的刘雨霏,虞彤如果爱上我了,又怎么会派一个女人专门来陪我?都说女人独占谷欠最强,难道虞彤的心有这么大?可以纵容自己心仪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尚床? 这肯定不可能! 我很快冷静下来,多半,这是虞彤为了让我赴汤蹈火而故意做的姿态,嘿,她如果以为我在东宫会知难而退,那就大错特错了,她不知道我杨志有恩必报,也不知道我那个山村之家有多穷,更不知道,为了给我娘凑够医药费,就算明知道必死,我也非干到底不可! 想到这儿,我决定不把虞彤的话当真,便将信放回信封,然后佯装无事,和刘雨霏一起去了餐厅。 吃过饭后,待了一会儿,我先去洗澡,然后就回了卧室;过了半个多小时,房门忽然打开,刘雨霏用手捏着衣角,特别紧张的走了进来。 我撩了她一眼,她刚洗完澡,头发还有点湿;粉色的睡裙紧贴在身上,把挺翘的臀部勾勒的凹凸有致;整个人看上去,特别漂亮。 我本来心事重重,但一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不禁放开了些,颇为流氓的笑道:“霏霏,你是不是已经开始‘饱暖思淫谷欠’了?” 刘雨霏小脸儿顿时臊得红透了,她真是个雏儿,小手几乎快把衣角扯烂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心里一阵悲凉,忽然挺直脊背,又变作正人君子,“霏霏,实话告诉你好了。中午答应你的时候,我心里就有了答案——你就陪我住好了,我不动你,十天后我会告诉虞彤,我很满意,到时候让她把钱给你就是了!” “啊?!”刘雨霏猛地抬起头来,张大了小嘴儿,“为什么?!” “不为什么,难道你想跟我做?”我直接怼了她一句。 她愣了一下,这个问题没法回答,但她很快定了定神,走到床边,非常难为情的道: “杨志哥,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不过,虞总知道我还是处女,她跟我商定的时候警告过我,事后她会检查我的,如果我没有破身,钱她是不会付给我的。” 她的话让我差点吐血,这个虞彤,她真是看穿了我的性格! “而且,”刘雨霏神情更加娇羞,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鼓鼓的大包,拉开拉链,露出五颜六色的情趣内衣和套套,“这包里的东西是什么,虞总早告诉我了,她还说过,这些东西和床单用完都不得扔掉,她也要检查.....” 这些话,更让我完全石化了,我自认为已经隐约摸到了虞彤的底,但现在看来,我还差的很远,那家伙的心思真是深不可测! “杨志哥...”刘雨霏缓缓走过来,小脸儿红的都发紫了,“所以,你....还是要了我吧!从看见你的照片时,我就特别喜欢你,把初次给你,我一点都不后悔....” 说完,她娇躯颤抖了一下,猛地扑到我身上,香唇紧紧贴上了我的嘴。 我做梦也想不到,刘雨霏会这么主动;她把我压在了身下,忘情的吻着我;我的大脑很快就被谷欠望的热浪淹没了,一黑一白两个小人儿,在我脑海里激烈的扭打起来。 有那么一会儿,我的大脑被黑色小人儿占据了,它让我骑在刘雨霏身上,用手和嘴唇,肆意轻薄她胸前傲人的双峰,刘雨霏充分配合着我,她清澈的眼神,既慌乱又期盼,不久好像彻底放开了,一件件剥落我们俩的衣物,甚至开始引导我完成最后的步骤。 但最终,这最后一步还是没有完成,至于原因,一方面是我的东西太大了,刘雨霏毫无经验,又过于紧张,实在不好弄,更重要的是,我脑中的白色小人最终占据了上风——既然已经决定了不碰刘雨霏,那我就坚决不碰她,否则说话像放屁一样,我还是不是人了?! 打定主意以后,我果断从刘雨霏身上爬了起来;她浑然不知我在想什么,还以为我生气了,便自己跳下床去包里找润滑油,但我特霸气的将她按在了床上,厉喝道:“别动!” “杨志哥,怎么了?”刘雨霏又奇怪又害怕。 “咱们不做了!”我摸了摸她那酷似刘亦菲的小脸儿,蓦然坐直身子:“你别听虞彤的,十天以后,我给你把钱一分不少的要出来!现在,你就安安生生的睡觉吧!” “这.....” 也许是我的画风转变太快了,刘雨霏接受不了,她也坐起身来,羊脂白玉般的娇躯泛满绯红,凝视着我,有些呆呆的道:“....杨志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呢?” 听到她的话,我浑身一颤,知道这小妮子是真动情了,现在她已经不是为了钱要跟我做,而是发自内心的想和我做。 我干脆转过了身,一头扎进被子里,然后才简单回答道:“我可是为你好,你不要再问了,我说不做就是不做,你好好睡觉吧!” 刘雨霏大概被我怼成了木雕泥塑,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到她低低说了句:“怎么这样啊?” 然后她才窸窸窣窣的穿上内内和睡袍,又愣了会儿,下床关了灯,又爬上床来,钻进我的被窝,紧紧搂住了我。 18、她太深了..... 时光荏苒,十天很快就过去了。 这天早上,我给虞彤打过电话,她告诉我一个地址,我带刘雨霏坐出租车赶到了那里。 那地方在玉州海湾,是海边一片浮船连成的木屋,特别不起眼。虞彤和李美芬住在最南端,也是最大的一艘七成新汽船上。我和刘雨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她们。那时,虞彤正推着坐轮椅的李美芬,在甲板上散心。 “彤姐,你可真有眼光,这里算得上绝对安全了。”我朝南望去,几公里外就是南海舰队一个军用海港,如果赵一龙派人来害她们,她们大概十分钟就能逃去求救。 “嗯,我相中这里好几年了,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 “你和阿姨隐居起来,那你们的生意怎么办?” “我妈的店都有职业经理人打点,至于我的贷款公司,秘书和副总暂时接手,我相信那俩家伙不敢坑我。” 我点了点头,敢完全放权,这也是虞彤的魄力。 “话说回来,”虞彤抚了抚海风吹拂的长发,傲然看向刘雨霏,“我要你拿回的东西呢?” 刘雨霏显然很害怕她,我忙道:“彤姐,雨霏陪我我很开心,不过我没有像你想的那样,你卖我个面子,把钱给她吧!” 虞彤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她还未说话,李美芬饶有兴致的开口了:“哦,小志,这小姑娘你不喜欢吗?” 我摇了摇头,说正相反,我非常喜欢。 李美芬有些意外,摆出那个经典的优雅动作,并起手指抚摸太阳穴;虞彤略带得意的道:“妈,我说对了吧,我就说小志外表虽然老实,但意志力很强,禁得住诱惑,绝不是个风一吹就倒的人——怎么样,你输了吧?” 她的话,让我和刘雨霏都目瞪口呆,听口气,难道我彻底想错了,难道这母女俩只是在拿我们打赌?! “小志,霏霏,”虞彤真是机灵极了,眼见我气的脸都涨红了,立即道:“你们别生气,我们可没耍你们;小志身负重任,我只是试探试探他罢了!” “放屁!” 我真气急了,原本心底隐约以为虞彤对我有了点真心,没想到她居然把我当成了二傻子! 我猛地一跺脚,大吼道:“你压根就是在耍我们!你---给我写的那封信,也是在骗我对不对!混蛋!虞彤,你丫的还是不是人!” 虞彤被我骂的脸都青了,李美芬也很尴尬,但她好奇的道:“咦,彤彤,你给小志写信了?” 虞彤狠狠剜了我一眼,眼中既有抱怨,也有委屈。 “嗯呢,我写信给小志,说报酬还可以翻几倍,他只要安心办事就好!”虞彤连忙对母亲解释,然后又不停给我抛眼色:“不信你问小志!” 我哼了一声,立即从她们母女间捕捉到了一丝紧张感。我不是傻子,如果这时抖出虞彤信的内容,我虽然可以出气,但却可能引发大麻烦;所以,我咳嗽了一下,道:“对,李阿姨,虞彤说只要事情顺利,报酬就给我加上十倍。” 不过,李美芬显然不是那么好骗的,她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们,没有接话。 “雨霏,”虞彤立刻转换话题,从船舱里拿出一张玉州银行卡,“这是给你的,密码是咱们见面的日期,你拿好。” 刘雨霏依言接过,她委屈的歪了歪小嘴儿,看看我和虞彤,终于唯唯诺诺的说了两个字:“谢谢....” 拿了卡,虞彤亲自带路,从另一条全然不同的路送走了刘雨霏。回来时我才发现,这片相互连接的船舶上,船舱桅杆林立、杂物复杂堆积,形成迷宫般的路网,不熟悉的人如果没有指导,决计找不到虞彤她们所住的汽船。 “杨志!” 我和虞彤走上一艘荒废的平板渔船,四周都是桅杆,虞彤忽然停下脚步,叫住我,满脸古灵精怪。 “干嘛?”我没好气的道。 虞彤鬼鬼一笑,右手用力推我的肩膀,我背后是一座铁皮驾驶舱,直接被她按在墙上;她把脸凑过来,鼻尖几乎挨着我的鼻尖:“小家伙,整整十天一个电话都不打给我,心真够硬的!那封信你看了吧?有什么感想?” “一个字都不信!”我冷着脸想推开她,但没想到,她这时候劲儿还真大,我一下竟然没推动。 “你呀....”虞彤把小嘴伸到我耳畔,吹着气道:“姐雇佣刘雨霏,是试探你不假,但信上的话,全是真的,不信的话,你可以打个电话给你父亲,看看你家是个什么情况?” 什么?我的左眼皮跳了跳,立即推开她,掏出手机,给我爹打过去。很快,话筒里传来爹惊喜的声音:“志子,你忙完了?” “嗯,”我胡乱答应道:“爹,我娘怎么样了?” “好!好!”爹的口气特别欣喜:“我们前天就到地坛医院了!你们老板安排的太周到了,病房、专家号都提前给咱安排好了!而且她还给我转过来一百万!志子,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啊!” 我差点懵了,虞彤居然把我娘安排去北京看病了!她怎么知道我爸的电话的?地坛医院一系列事宜,她远在玉州,又是怎么搞定的? 而且,她一出手就给了我爸一百万,那可是一百万啊,我娘的医疗费基本没问题了,她这次提前付报酬,就不怕我直接爽约走人吗?她可真有自信! “爹,”我满腹狐疑的道:“给你打电话的,是不是一个年轻女人?” “是啊!是挺年轻的,姓虞。”我爹充满感激的道:“一开始她说要帮咱们,我还以为她是骗子呢,要给你打电话确认一下;可她说你工作太忙,顾不上,然后她告诉我你的名字、学校、专业和身份证号,然后又叫我打地坛医院的电话;我想着,给地坛医院联系联系也没什么,就把电话打过去了,结果人家真的安排好了。我还是不太信,就托县医院你二大爷又给地坛医院联系了一下,人家说确实有这回事,这我才赶紧带你娘过来!志子啊,咱们可真遇上好人了,你在公司千万要好好干,挣了钱还人家啊!” 我彻底呆了,眼睛望向虞彤;她特别得意,炫目的冬日阳光下,抬起下巴,好像在对我炫耀。 19、虞彤跟我调情 挂掉了父亲的电话,我仍然没有反应过来;虞彤上前一步,看着我的眼睛道: “杨志,你母亲的治疗费,我全付了,而且没跟你和你的家人签任何协议;你如果在去东宫的路上跑路,我拿你是没办法的,也不会对你住院的家人做出格的事;不过我相信你不会那么干的,一来因为你不是那种人,二来,我就不信,你不想得到我!” 我不禁咽了口唾沫,无言以对。虞彤真是把我的性格看的太透了,而且说实话,我怎么会不想得到她呢?她漂亮绝顶,又那么有钱,男人不就喜欢这种女人吗? “哼!”见我说不出话来,虞彤更得意了,“你一定很奇怪,我是怎么做到这些事的吧?其实很简单,我几个月前就去经贸大查清了你的底子,而且我在北京也有朋友,你母亲看病的事,我一上午就安排好了!” “还有,”虞彤忽然朝我探过身,“你也真是的!癌症那么重的病,必须尽快治,就算钱不够,也应该边治边借,可你呢?是怎么想的?挣到那七八十万再带你母亲去北京么?我看你是犯糊涂了吧!” 我的嘴角抽了一下,这件事,我哪里敢糊涂?我早跟我爹联系过,他手里还有些钱,我就没敢把新得的十五万马上转给他,因为我已经没法解释它的来源。 我爹很正直,而且他又不傻,总不会相信我连续两次中了彩票,而如果我说不清钱的来路,他说不定会以为我在做违法的事,那样我真怕他会被我气死。 这些心理活动,虞彤便不得而知了;但她总归帮了我的大忙,因此我彻底放下敌意,对她鞠躬道:“谢谢彤姐!今天我对你太没礼貌了,请你别在意!” “我还就在意了!从来没人敢像你那样骂我!你说怎么办吧!”虞彤用手抬起我的下巴,娇嗔一句。 “还能怎么办?”我很是尴尬,“我在东宫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把你想要的东西找出来!” 不料,虞彤听了,却显得很扫兴;她将手收回去,不无落寞的道:“你怎么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我稍微怔了一下;其实我何尝不知道,她刚才有调情的意思,我本来应该像撩刘雨霏一样撩她的,但我无法回避,自己在虞彤面前一直有种自卑感,只能一本正经,或拿腔作调,却无论如何都幽默不起来。 “算了,”虞彤沉默了片刻,道:“你跟我回去吧,我给你买了一把cop袖珍手枪和两匣子弹,咱们再聊聊一些过去的事,从今天起,东宫娱乐城就拜托你了。” 我点头答应,虞彤扭过身,带我往回走;她一路上都没再跟我说一句话。 ....... 是夜,我换了一身几百块钱的普通西服,来到东城,富丽堂皇的东宫娱乐城前。 这座娱乐城高达十五层,楼顶还有一座仿埃菲尔铁塔的钢结构建筑,一直是玉州东城的地标,每到夜晚,通体灯火通明,倒映在后面的人工湖上,形成一道高低呼应的壮观美景。 而在钢结构的最顶层,还竖着一个椭圆型建筑,据说在那里可以直接东眺大海。我一直以为那儿就是一个单纯的观光型地点,可不久后才知道原来还内有乾坤,那里其实是玉州最大的赌场,每晚吞噬几个亿的销金窟。 “美女,”我穿过大门,来到前台,问一个穿银色超短连体裙的女孩道:“我是来应聘服务生的,请问要找谁?” 上午,虞彤告诉我,东宫常年需要两种男职员,男公关和服务生。 其中,男公关就是鸭子,在里面伺候各种各样的女人,有时甚至还要伺候男人,他们收入很高,但招聘要求也比较高,从学历到相貌无不包括;但服务生要求就低了,只要五官端正,老实勤快,中学以上学历就可以,不过他们月薪很少,才两千多,可是工作却又脏又累,简直不是人干的。 在这两个职业里,我当然选服务生,虞彤却说,以我现在的形象和气质,东宫的人肯定很难相信。 果然,那女孩一双灵活的大眼,在我身上,骨碌骨碌转动几下,“服务生...帅哥,你弄错了吧?应该是来应聘男公关吧?” “不不!”我连忙否认,继而满脸堆笑:“小美女,我是刚毕业的大学生,经济危机丢了工作,实在走投无路了,想先找份工作干着,挣点钱渡过难关。” “这样啊,”女孩的眼神有点可惜,指着身后一条走廊道:“107找白姐,她负责。” “嗯!”我诚惶诚恐点点头,迈步进了走廊;到107门前,就见门虚掩着,我举手敲门,里面旋即传来一个嗲嗲的声音:“谁呀?” “白姐,你好!我在同城网上看到你们的招聘信息,来应聘服务生的!”我直着嗓子喊,有点像个二愣子。这是我和虞彤、李美芬商量的结果,我们都觉得,我在面试时要表现的越憨越好。 “好,你进来吧!”白姐的声音果然变得有些意外。 我推开门,就见里面飘着烟云,正对面是一张写字台,后面坐着一名艳服女郎;她左边站着一个年轻女孩;这女孩穿的粉裙子更短,两条白生生的大腿几乎齐根露出,甚至连鼓囊囊的粉色内内都隐约可见,红红的嘴上还叼着根香烟,眼神说不出的傲慢。 我看了她们俩一眼,装出一副被这阵势吓到的样子,夹着尾巴走到写字台前:“您就是白姐吧?我叫杨志,是刚失业的毕业生,来您这儿应聘服务生,请多关照。” “哦?你应聘服务生,真真可惜了!” 白姐三十岁上下,长得很像后来走红的柳岩,上身套着一件玫瑰红深v小衫,鼓出的两坨雪白也丝毫不在柳岩之下;而且,我马上注意到,这女人还有个特点,说话时右眼总爱眨一下,同时粉润的嘴角微微上扬,就好像在勾引对方似的。 再细看她身边那个女孩,她算不上多漂亮,一张鹅蛋脸,颧骨高而圆润,把眼睛都衬托小了。 不过,这个不漂亮的女人,骨子里却透出一股男人最喜欢的傲劲儿,而且傲劲里面还有股骚劲儿;她总是昂着脸看人,身材又高挑,所以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她总在居高临下——这对男人来说真是最要命的,所有男人见了这种女人,都想把她压在身下,狠狠的干到求饶。 这个女孩叫樊叶,是玉州政法学院的大学生,当时我做梦也没想到,后来就是她让我尝尽了苦头。 20、陪我搞一发 办公室里,我简单自我介绍了一番,又给白姐看了我的身份证和毕业证。 果不其然,白姐摸着下巴,啧啧的说我还不如去干男公关,保证能挣大钱;但我羞涩如小处男,婉拒说,我就是暂时干一段时间,等找到正式工作还会去当白领。 白姐貌似挺理解人,听我这么讲,就含笑不再劝。但樊叶却眼睛瞟着我,道:“帅哥,当白领你可就错了,你知不知道,如果当男公关你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多少?”我好奇的问,这种表情倒不是我装的,虞彤并不清楚男公关的具体收入,我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樊叶举起一只白皙的手掌,伸出两根手指,朝我缓缓晃了晃。 “两万?!”那是2008年,我瞪大了眼,这相当于我在公司干上整半年的。 “嗯,最少是这个数。”樊叶表情冷漠的说,“咱们这里一共分成四个区,从一楼到七楼是a区,七楼到十一楼是b区,十一楼到十四楼是c区,十五楼是d区。男女公关也按这个等级分配,当着白姐的面,我可以向你保证,以你的条件,进b区没问题;在b区,两万只是工资,你如果表现的好,小费会远远超过这个数。” 我不禁浑身发热,咽了几口唾沫;白姐见我心动了,又嗲声嗲气的道:“帅哥,樊叶说的很对,如果你干的好,我可以把你调到c区,甚至可以向赵总推荐,调到d区,在d区干上一年,在玉州买车买房都没问题了。” “对啊,”樊叶的小嘴角轻轻一翘,“要是你运气好,被富婆包上一年半载,买栋小别墅都有可能。” “.....”我大脑真的迷糊了一会儿,但还是谢绝了。 “好,人各有志,那我们就不勉强你了。”白姐又给我抛个媚眼,从抽屉里掏出几张表格和一只碳素笔,叫我填好;由于东宫紧缺人手,白姐叫来一个很机灵的小领班,叫大头,带我去换了套白制服,当晚就到b区上了班。 我上班以后,先有意跟同事们打好关系,抢着干脏活累活,而且总是递根烟,请个客什么的;时间一长,我在b区人缘混的很不错。 同时,我也开始留意各种线索,但很快发现,虞彤和我都错了;东宫的管理其实很严,每个区的侍应和男女公关都不能串岗,我只能呆在b区,而且b区提供的都是正规服务,最违法的事情,就是小姐鸭子出出台,但这对扳倒赵一龙当然毫无意义。 又由于,东宫的消费也是从a到d按等级来的,b区的顾客都是中产,c区和d区才是有钱人的天下;赵一龙就算有什么黑幕,肯定也在那两个区域,可我却连上去的资格都没有。 再说虞夏被杀的线索,就更不可能找到了,因为东宫今年秋天刚内部装修过;十年来,东宫不知已经装了多少次,虞夏当年就算有根汗毛掉在里面,恐怕也已经被清理掉了。 就这样,我白天休息练枪法,晚上到东宫上班找机会,混了一个多月;09年元旦就快到了,这些天生意格外火爆;一天晚上,很多客人喝的跑进洗手间呕吐,负责洗手间的几个侍应忙不过来,大头就叫我过去帮忙。 我二话不说就去了,帮着把男洗手间擦干净,正要离开,女洗手间的门帘忽然撩开,一个女侍应着急的叫我:“志哥,樊叶姐起不来了,我们抬不动她,你来帮帮忙吧?” “好!”我立刻答应,心里却暗自腹诽:“樊叶姐?难道是我刚来时遇到的那个樊叶?她不是c区的红人吗?” 一头扎进去,就见樊叶穿着小吊带,黑丝袜,歪倒在洗手池下面,嘴角还不断冒着酒泡。 “娘哎,还真是她!”我越发奇怪了,不明白她为什么来b区喝酒。 东宫有规矩,表现不好的公关,是要降级的;但听说樊叶在c区一直很红,前阵子还有富豪包了她一星期,怎么她突然来b区了?莫非...她得罪了什么人? 这跟我没关系,我只是稍微想了一下,然后附身将樊叶吃力的抱起来,把她先抱到了b区的女公关休息室。 把樊叶放在长条沙发上,我才发现,她居然没穿内衣,半个硕大酥胸都从吊带里露了出来。 “咕!”我不禁咽了嘴口水,这家伙的身材真火辣,那粉团上的红樱桃直楞楞的竖着,看得我小腹一阵火烧。 女公关们都去忙了,屋里很寂静,我左右看看,脑子里突然烧起一把邪火,想上去摸摸樊叶。 我并不是个流氓,当初还一直对刘雨霏守身如玉,不过现在面对樊叶,那感觉真不一样;要知道,樊叶真有一股致命的骚劲儿,b区的男侍应们在一块喝酒,都说在整个东宫,他们最想上的就是她。 现在无疑就是个好机会,我嗓子发紧,蹑手蹑脚蹭到樊叶身前;她好像睡熟了,酥胸摩擦着吊带,有规律的起伏着;我大着胆子伸出手,拨开吊带,轻轻捏了一下樱桃,然后覆盖在那块圆圆的粉团上,挤压把玩起来。 但是,正当我感受肾上腺素急剧分泌带来的快感时,惊悚的事情发生了,樊叶的小眼睛忽然睁开,朝我骚骚一笑,然后右手举起,猛地按在了我手上。 我心里顿时惨叫一声,呆若木鸡;樊叶死死扣住我的手指,媚眼如丝的笑道:“志哥,想占我便宜呀?那干脆胆子大一点,跟我在这里搞一发好了!” 樊叶还是个在校大学生,比我小着两三岁;我紧张的心脏都快缩成一个硬块了,连忙嬉皮笑脸的道:“樊叶妹子,瞧你说的,我就是想给你把衣服穿上。” “呸!”樊叶缓缓坐了起来,觞着眼,带着嫣红的傲态道:“你的花花肠子,骗不了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刚才是在装睡,你偷窥我时那一脸色相,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她虽有醉意,但说话舌头一点都不大,我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过来,”突然,樊叶慢悠悠地抬起套黑丝袜的美腿,脚丫碰了碰我那里。 “干嘛....还真搞呀?”我被动极了,有些发懵。 “当然是真的!”樊叶突然用浑圆白皙的胳膊,圈住了我的腰,她劲儿还真大,一把就把我拉倒在沙发上,“老娘这两天都快郁闷死了,你来的正好,让我好好发泄发泄吧!” 21、东宫太子 樊叶一拉扯我,我真心动了;来东宫这么久,我总是听说,有男侍应把酒醉的公关拖进厕所里捡尸,但真没想到,今天这种好事竟然落在了我头上! 更何况,我碰上的还是整个东宫最傲的女人;如果能在休息室把她上了,我在同事们面前肯定特别有面子。 一犹豫间,樊叶两条黑丝袜大长腿已经夹紧了我的腰;她骑在我身上,一把就将小吊带从头顶扯下来,白腻腻的丰满上身立刻全部呈现,然后她舔着嘴唇,开始使劲扯我的腰带。 看着她迫不及待的动作,我全身的毛细血管都充满了灼热感,心里两个念头疯狂交战;一旦她放猛虎出山,我知道我肯定会忍不住的;憋了几个月的谷欠火会彻底喷发,我肯定要狠命按着她的小蛮腰,把她干到叫苦连天。 然而,我来东宫是有目的的,能做这种节外生枝的事情吗? 肯定不能!我现在是卧底,如果跟里面的女人纠扯不清,说不定会走露消息,连命都丢掉! 于是,我用力攥住樊叶的手腕,把她掰开,“樊叶,打住!” “怎么了?”她挣扎了两下不见效,便气鼓鼓的瞪着我说。 我嘿嘿一笑,坐直了身子,“不怎么,樊叶,我可不敢碰你,咱俩连一个区的都不是,我这么做会丢了饭碗的。” “呸!扫兴!怂逼!”樊叶红着眼骂我;她兴头被打断了,特别来气,还伸手要打我耳光。 但我一把抓住了她,把她的手越攥越紧;樊叶毕竟是女人,力气再大也大不过我;但她的嘴上可不饶人,不停的骂我,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把她恶狠狠往沙发上一按:“樊叶,给老子闭嘴,再骂小心我弄死你!” 也许是我的样子太凶神恶煞了,也许樊叶内心真的很脆弱;她被我吓的一激灵,气势减弱了不少;不过她愣了一下就又开始骂我,而且骂的特别脏,我毫不客气打了她俩嘴巴,她吃惊极了,竟然光着上身,蜷缩在沙发上嘤嘤哭泣起来。 “别哭了!贱货!”我烦躁的抓起吊带,扔到她身上,“快把衣服穿上,否则待会儿被人看见,他们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滴了!”——打了她,其实我也很心虚,因为她的地位可比我高多了,万一她把这事捅出去,我非吃不了兜着走不可。 但樊叶并没有跑去告状的意思,她“嘤嗯”一声,缓缓套上了吊带;看来我那两巴掌真管用,她不仅酒醒了,高不可攀的外表也卸掉了,露出了胆怯的本质。 不过,我心里还是没有完全踏实,生怕她回过味来还会去告我,于是我转了转眼珠,问:“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跑到b区喝酒?” 樊叶听了,嘴角委屈的翘了翘,“志哥,我是被赵阳整到这里来的,他前几天想上我,我不肯,他就整我,把我降级到了b区,今晚还威胁我,下班后会在路上劫我...我今晚其实没客人,但是发愁啊,所以才喝了那么多酒!志哥,要不你帮我个忙,晚上送我一下,好不好?” “哦?”我顿时一块石头落了地,冷笑道:“赵阳是老总的公子,东宫的太子,多少女公关都争着让他上,怎么你倒不愿意了?” 我说的是反话。这个赵阳,我来东宫后只在电梯里见过两次,而且都是醉醺醺的侧影。我听说,他因为太不成器,光玩儿不办事,赵一龙很不喜欢他。他都三十出头了,赵一龙却始终没给他任何实质性职务。 赵阳对父亲似乎也有很多怨言,赵一龙越是禁止他,他就越在东宫胡闹。据说,这里所有姿色不错的女公关都被赵阳上过了,有女人正在接客时,都被他拖走,还有人被他弄的遍体鳞伤。赵一龙因此当众打过他耳光,不过他压根满不在乎,一直我行我素,还干脆自称是东宫的大太子。 “志哥,不!我才不想被他上!”樊叶情急之下,有些晃悠的站了起来,抬起右腿把丝袜褪下一段:“你看看,这是他用烟头烫的!他根本就是一头畜生!那天他把我弄进洗手间,说他最看不惯我这种女人,要好好教训我,就扒了我的衣服用烟头烫我,还把烟嘴塞进我那里,要我用那里抽烟给他看!幸亏有几个女客人进来,我才趁机跑了,要不然...我...” 她说到这儿,再也说不下去,呜呜的哭起来。 听到有这种事,我不由得敛起了凶意;樊叶虽然惹人讨厌,但仅仅就这件事而论,她无疑是受害者。 我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同情,很想送她一趟,不过踌躇了片刻后,我还是拒绝了:“很抱歉,这个我办不到!我只是个小打工仔,太子殿下我可得罪不起!” 樊叶听了,满脸泪花又想拉扯我,但我狠了狠心,甩下她径自走了;人有时为形势所迫,就是不能善良,我也没办法。 不过,我刚迈上走廊,一对客人迎面走了过来;他们肘弯上搭着外衣,显然是要离开。 我看见左边那人,心头顿时一亮,举手打个招呼:“刘主任,好巧!” 那个人正是刘子寅;他见到我,眼前也是一亮,“杨志!原来你在这里工作!” “嗯嗯!”我特殷勤的点点头,凑上去笑道:“刘主任,你们的比赛怎么样?” 刘子寅很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说训练效果不理想,才得了第四名。 “第四名也不错!”我连忙道,然后眼睛转了转,“刘主任,我记得国土局跟玉州政法学院在一条街上是吧?你今天还回单位吗?” “嗯,我们现在就是回去加班,怎么,你有事吗?” 我为难的搔搔头皮,恳切道:“我有个朋友是玉州政法学院的,她喝多了,现在想回去;我没法送她,叫她一个人打的又怕遇上危险,所以想麻烦你,顺路送她一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哦,”刘子寅的国字脸上浮起一丝狡黠的笑容:“杨志,该不会是你的女朋友吧?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 夜场对员工是有福利制度的,带朋友家人来玩,酒水什么的都能打折;我心里一动,装出副害羞的样子:“嗯嗯,刘主任说对了,她跟我闹了点气,非要走不可,我实在不放心,麻烦二位了!” 刘子寅很慷慨的答应下来;我便进门去叫樊叶,樊叶正在心急火燎,听我讲完,感激的抓起我的手,含着眼泪道:“志哥,谢谢!我...我将来一定会感激你的!” “不用,你如果不想再有这种麻烦,干脆就别干这一行了!” 我冷冷甩下一句,径自回去干活;老实说,我帮樊叶完全是无心的,根本没想让她报答,但我完全没料到的是,不久后,我就尝到了她“报答”的滋味。 22、秘密 那之后,足足有三天没见到樊叶;我潜意识里甚至以为,她真的被吓得从良了。 我很快就忘了她,又冷眼观察了两天,竟意外发现,赵一龙原来立了条规矩,在东宫里绝对禁止毒*品。 而且赵一龙惩治犯规者,手段很严,如果发现有客人吸*毒,不论什么身份都会被立即赶出去,要是涉毒的是工作人员,那轻则暴打一顿后开除,重则弄残废,甚至处理掉。 这真是太奇怪了,要知道那时玉州毒品是多么泛滥,大学里都有卖的,我亲眼见过有钱的同学买,没想到赵一龙居然跟这财神爷过不去,这是个什么道理? 我百思不得其解,但也隐隐感觉到,这背后一定有文章;这一点,我当然没有猜错,不久后,樊叶就慢慢带我揭开了这个谜底。 又过了几天,到一月中旬了;一个晚上,酒吧里依旧喧嚣,我想着自己这么久了还一无所获,挺上火的,就躲进厕所里,坐在马桶上偷偷拨通了虞彤的电话。 “姐,”我声音压得特别低,有些沮丧的道,“你们还没回去吧?我有些话想告诉你。” “嗯,你说吧。”虞彤的声音非常轻柔,她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是这么回事,我来东宫快两个月了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我字斟句酌的道:“我在想,咱们是不是要换换思路呢?这么穷耗下去也只会浪费时间。” “小志,你想太多了,”虞彤轻声笑了一下,胸有成竹的说,“赵一龙在黑道深耕二十多年,从平头小子混到大佬,你觉得他很简单么?才两个月就抓住他的把柄,那怎么可能?沉住气,只要不出破绽,你就继续干吧!你现在不是已经在b区混的很不错了吗?再过一段时间,升到了c区或d区,找到把柄的机会就大多了。” 我点了点头,其实这些道理我又何尝不懂,就是太心浮气躁了,虞彤的压力其实远比我大,可她居然还这么心平气和,我也真是服了。 我跟她不敢多聊,很快挂掉电话,正巧,我领子上卡的微型对讲机响了,就听李石着急道:“志哥,你完事没?11楼需要两瓶人头马,完事了马上去送一下!” 我匆匆的说好,很少见李石这么着急,我不敢耽搁,立即跑出厕所,拿了人头马就往电梯走。 但我一进电梯,立即看到里面站着个女人,她昂着脸,穿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打扮的像个清纯女学生,赫然正是多日不见的樊叶。 “志哥,你还在东宫?”樊叶有些着急,上前一步,嘴巴凑到我耳边道:“快逃吧,那天我跟你的朋友先走,赵阳已经知道了!” 我马上懵了,赵阳已经知道了?他怎么知道的? 樊叶很聪明,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道:“那天,赵阳在门卫里安排了人看着我,但带我走的那个刘主任好像很有面子,门卫们没敢硬拦。不过,我觉得赵阳肯定把这件事彻查了一遍。是你把我抱到休息室的,很多人都看到了,他很容易查出来,而且东宫的每条走廊都有监控,赵阳肯定也看了视频——总之你不要再待下去了,赵阳已经对我说了,绝不会放过你!” 我的右眼皮跳了两下,樊叶的表情很诚恳,她说的应该是真的。 但我当然不能走,摇了摇头,“不行,这是我现在唯一能找到的工作,丢了他我连房租也付不起了。” “你....怎么这么糊涂?!” 樊叶跺着脚,又劝了我几句,我始终不答应,说那件事都过去快十天了,赵阳要报复我的话,肯定早就报复了,干嘛要等到现在? 我说完,电梯也快到11楼了,樊叶忽然使劲一跺脚,狠狠的道:“姓杨的,你不听拉倒!话我已经说完了,你被整死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话音刚落,电梯停在了11楼,樊叶马上夺门而出。 我嘟囔了一句,其实心里也挺害怕的;由于东宫比较高档的房间门口都装着金属检测仪,虞彤给我的微型手枪,我一直都没带,万一赵阳这时候真找我麻烦就坏了。 这样想着,我把人头马交给了11楼的领班,正要往回走,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个带着醉意的声音:“站住!小白脸,你特么就是杨志吧?” 我不禁打个哆嗦,扭头看去,说话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头发异常浓密的男人,正站在对面,凶狠的瞪着我。 这人上身穿一件黑色耐克短袖t恤,胸前勾勒出壮硕的肌肉,下身穿一条牛仔裤,五官有点像香港明星曾志伟;他一步跨过来,用手挑衅的拍着我的脸:“快说,你是不是杨志?” “是的,阳哥找我有事?”我挤出一脸下贱的笑,恭恭敬敬的道。 “有啊!草泥马的,老子想废了你!” 话音未落,赵阳卯足了劲儿一巴掌打在我脸上,然后重重一脚踹中我的小腹;这两下一过,我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肚子像钢针扎一样,剧痛彻骨。 但由于我仍然坚持健身,所以身子只是摇晃了摇晃,没有摔倒。 “握草,你小子还挺硬啊!”赵阳又欺过来,大手连续打了我三个耳光,然后顺手从一个侍应生手里抄起酒瓶,毫不含糊的砸在我太阳穴上。 这一下,我脑袋好像炸了一样,眼前发黑,再也忍不住,轰然倒在地上。 “草泥马的,敢跟老子抢女人!钱伟,带人上,给我往死里打!” “是!”赵阳身后发出一声闷哼,随即几个人包围了我,不住对我拳打脚踢。 我这回可惨了,由于从小就太老实,从没打过架,也根本没有半点打架的经验,那时我只能本能的抱着脑袋蜷缩起来保护自己,可我根本保护不周,那个叫钱伟的人穿着皮鞋踢在我小肚子上,踢得我肠子好像都断了。 就当我快晕过去的时候,这帮家伙终于停下了,不过紧接着,传入我耳朵的消息更让我有种末日降临的感觉:“阳哥,樊叶也给我们找到了;这骚货把东西藏在丽丽房间里,刚进去拿,就被我们堵了个正着!” 我努力把眼睁开一条缝,血色模糊的视线里,就见樊叶脸上堆满恐惧的表情,正紧靠着赵阳的大腿求饶。 “骚货!”赵阳一脚踹在樊叶两腿之间:“你是不是看上这小白脸了,今晚老子就让他看着,我怎么整你!” 23、生死一线 赵阳气焰特别嚣张,歪着嘴狞笑着,左手大把抓起樊叶的头发,右手一个嘴巴一个嘴巴打在她脸上。 这真是种巨大无比的屈辱,在那么多人环视之下,樊叶痛苦极了,眼角流下一串串晶莹的泪,嘴咧得大大的,发出一声声呜咽。 我趴在地上,浑身疼的每块肉都像被刀子绞割似的,但眼见樊叶这样受辱,我还是忍不住义愤填膺。我这人确实老实、内向、懦弱,但骨子里还是有一股热血的侠义情怀的,否则那天也不敢用石头砸晕赵一龙。 很快,赵阳越来越过分,朝樊叶脸上吐了口唾沫,叫樊叶跪下对他笑;我实在忍不住了,猛扑过去抱住赵阳的腿:“草!赵阳,你特么就会欺负女人,有种打我啊!打死我!别碰她!” “好啊!”赵阳发出声带酒气的冷笑,重重一拳打在我下巴上,打的我险些晕过去。 “傻比!你真特么把自己当英雄了是吧?想跟我叫板,老子今天不弄死你就不姓赵!” 赵阳说着,骑在我胸脯上,重重抽我嘴巴、打我脑袋;我真快被他打死了,但我这人就是有个特点,人软嘴不软,他越打我我越骂他。赵阳最后真急了,举起一个厚实的酒瓶又要砸我太阳穴,但正在这时,一个霸道的声音忽的传来:“混账,给我住手!!” 赵阳顿时愣住了;我也是一愣,赵一龙来了。 全场都寂静了,人群分开,高大肥胖的赵一龙怒冲冲走进来;赵阳晃悠着站起,惊愕的叫了句:“爸。” “混账东西!”赵一龙狠狠抽了赵阳一记耳光,暴喝:“又特么在给老子丢人!我真想弄死你!!” 赵阳被打的险些歪倒,他捂着脸,含着泪,不敢回嘴。我在地上看的很清楚,赵阳这家伙原来骨子里也很怂。 见赵阳眼角有了泪痕,赵一龙又骂了句没出息的,随后叫那个钱伟也过去,重重赏了两记嘴巴,“老子叫你看好这混蛋,你就这么给我看他?东宫的规矩都被他糟蹋了,你特么到底能不能管得了他!” 钱伟嘴角也见了血,但他唯唯诺诺,眉宇间还挺高兴。我当时脑子很迟钝,后来才想到,赵一龙表面对赵阳严厉,实际上心里很爱他,他打钱伟不过是给儿子个台阶下罢了。钱伟那么配合,事后当然会有好处。 处理完赵阳和钱伟,赵一龙又蹲在樊叶和我身前,假惺惺的摸额头、搭手腕,关怀几句,然后站起来,对周围大义凛然的喊: “大家听着!这件事我都了解了,是赵阳坏了规矩,我一定不放过他!两位受伤的员工,马上送去医院!大家都回去干活吧!以后不管是谁,敢再闹事,老子也一定叫他好看!” 话音落地,人们立刻散了;赵一龙却对钱伟使个眼色:“快叫救护车,送他们俩去医院!” 钱伟答应一声,立即叫人把我和樊叶架到楼后。 我们到楼后时,院子里已经停了一辆救护车,但是,樊叶被抬了上去,我却被人塞进了一辆越野车的后座。 我感到不妙,车里又上来两个年轻人,都阴狠的看着我,还按住了我的手脚;钱伟也坐了进来,对着我毒笑不止。 “钱伟,”我急了,哑声说道,“你们...这是要把我带到哪儿?” “你的坟地!”钱伟的眼睛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抬脚踩着我的手:“傻比,你真以为赵老板会替你这个外地逼做主?樊叶能给老板赚钱,你能干什么?太子早已经盯上你了,敢跟他抢女人,还害得他当众挨打,你只有死路一条!” 我听了,吓得骨髓生凉,原本以为这事情不大,最多就是赵阳打我一顿,把我辞退,真没想到他居然想杀我! 为了保命,我当然极力抗辩一番,但不久他们就用破布堵住了我的嘴,还踹了我一脚,我险些晕死过去。 车子开出市区,进入城西的丘陵带,在丘陵带里又颠簸了半小时才停,钱伟似乎很贪财,拿走我的手机钱包,叫人把我抬下来,扔在地上,然后边摆弄我的手机边下令:“直接捅死,扔进西边那条老沟里!” 两个年轻人听了,便亮出匕首;我借着夜色看到闪亮的刃子,吓得胃部阵阵抽搐,缩在地上想吐。当两个人走到我身边,举起刀子时,钱伟忽的断喝一声:“等等!” 然后,他跑过来,从我嘴里掏出破布,举起我的手机,恶狠狠的道:“小子,你电话记录最上面的这个‘虞’,是不是虞彤那个骚货!” “不是....”我舌头都麻木了,但还是本能的否认;这号码是虞彤的小号,但钱伟还真机灵,竟然能联想到她;如果他知道我认识虞彤,她们母女恐怕真的在劫难逃了,我没能完成约定,死了就死了,实在不想连累她们。 “那她是什么人?!”钱伟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提了起来。 “我...一个同学...”我断断续续的说,现在,我手脚都发冷了,看来今晚真的在劫难逃。 钱伟大概相信我临死无虚言,又骂了句,“草泥马的,如果真是虞彤那个骚货,老子暂时倒不杀你,既然不是,那你就死好了!” 他说完,一个年轻人却阴恻恻的道:“伟哥,我也在b区,总觉得这小子殷勤的过了头,而且有点鬼鬼祟祟的。你别信他的,说不定他真认识虞彤,咱们要不再拷问他一下。” “不必!”钱伟把我的手机揣进了兜里,“那骚货,听说市里的关系都快不罩她了,她只要在玉州,就躲不了多久,我迟早弄死她,叫她下去陪她老爹!”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一苦,不知道这算不算虞夏被杀的线索。但不管是不是,对现下的我,都已经没什么价值了。 钱伟又下了令,两名年轻人一前一后,对我举起了刀子;然而就在这时,左侧忽然传来一个金属般的男人嗓音:“住手!我看谁敢弄脏这块地方!” 我不禁大吃一惊,钱伟三人更是害怕;钱伟立即扭过头去,恶吼:“什么人?!” 说话的男人,从一处阴影里走了出来;山里月光明亮,就见他戴个墨镜,身形十分壮硕,左手腕还戴着一串小粒黑佛珠;他淡淡的道:“你们想杀人去别的地方,这里我相中了,绝不能再沾一滴血!” “草泥马的,找死!”钱伟立即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端在手里,朝那人心口猛刺过去。这人是他们要杀人的目击证人,当然不能留活口。 但那人只是微微一笑,侧身踢出一记鞭腿,带着炸响,正中钱伟脑袋;钱伟身材挺高大的,体重估计得有一百七八十斤,但他就像个轻沙包似的平平倒飞而出,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24、又见薛小紫 “啊!”我身子哆嗦了一下,一脚把钱伟踢出得有五米,这汉子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那个阴恻恻的年轻人惊叫了一声:“形意拳!”随即把匕首横在胸前,做了个防御性动作。 “对,形意拳!”那汉子傲然扬起头,“看样子你也懂点武术,怎么,你们是自己滚还是让我送你们滚?” 那年轻人毫不犹豫,对同伴使个眼色,他们俩抬起钱伟,快速上了越野车,绝尘而去。 这里就剩下我们俩,我激动的胸膛里一阵阵血气翻腾,使尽力气从地上坐起,双手抱拳,颤声道:“谢谢....恩公!” 这个称呼无疑太古老了,那汉子都皱了皱眉;但这也是很自然的,这位大侠出现的太突然了,我根本反应不过来;在这种情况下,从小看的武侠片和武侠小说中的记忆自然而然涌上心头,因此我才弄出这戏剧性的一幕。 我本来以为,这大侠会行侠仗义到底,送我去医院,谁知道他看过我那一眼后,再也不理,转身便飘然而去。 只留下我像傻比一样愣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儿,看到恩公的身影彻底消失于夜色中,我才知道他真的不管我了;我不敢耽搁,忍着剧痛从地上爬了起来,却一眼瞥见,我的手机竟然遗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太好了!”我非常惊喜,跌跌撞撞走过去,捡起手机,又怕钱伟等人去而复返,先藏到远处一个隐蔽地方,才拨打了120。 这个丘陵带叫做大西岭,我努力观察四周的地形特点,给接电话的人解释了半天,可他们还是确定不了我的位置。 最终,他们给了我一个专门给驴友准备的大西岭急救处的电话,我立即打了过去,这些人倒是马上弄清楚了我在哪儿,派出一辆车,将我接到了急救处。 我受的全是外伤,幸好没有伤及骨头,医生们将我包扎一番,立即送到了最近的医院,叫我住院静养。 但我没带钱,09年手机支付也还没兴起,所以我在医院呆了一上午,迫不得已给虞彤打了个电话,含糊告诉她我住院了,叫她想办法给我付点钱。 “好,”虞彤语调里带着察觉出端倪的感觉,“你在西城区,我离得远,我找个朋友去接你一下,你先回来再说。” 我答应一声,挂掉了电话,歪倒在床上。 不得不说,以这副样子回去真是丢人,幸亏钱伟昨晚露出句口风,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有什么脸面对虞彤。 然而,仅凭钱伟那句话有什么用呢?就算我把它录了下来,也成不了证据,唯一能安慰虞彤母女的,估计就是可以说明,虞夏应该就是赵一龙害死的吧.... 至于后事,只能再做计划了。 我用手揪着额际的头发,思忖了许久,忽然病房的门打开了,一个穿长款风衣的墨镜女,很是高冷的走了进来,幽幽道:“杨志。” 我的心不禁一颤,竟然是薛小紫! 薛小紫摘下了墨镜,抿起小嘴儿笑道:“好久不见,你怎么被打成这熊样了?谁打的啊?” 病房里还有别人,我狠狠瞪了她一眼,答非所问的道:“你怎么来了?虞彤好大的面子呀,居然能使得动你!” “啐!”薛小紫缓缓走到我床边,紧挨着我坐下,小手暗暗掐了一下我的手腕,“就凭她,当然还用不动我,不过她说要接的是你,看在咱们过去的情分上,我又正好在西城区玩,所以就来看看咯。” 薛小紫情商太低,心肠好,但嘴巴特别毒;我的心又是一颤,这家伙居然给我讲情分,难道她喜欢上我了? 我又觉得这不可能,而且退一步讲,就算她真喜欢上我了,我也不会喜欢她,她内心太扭曲,会把人搞崩溃的。 于是我直接跳过了那个话题,道:“那谢谢你了,你先替我付一下钱,送我去见一下虞彤,我有急事告诉她。” 薛小紫砸咂嘴,说钱已经付过了,然后她帮我简单收拾收拾,扶着我下了楼,坐进了她的车。 路上,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虞彤的藏身地,但车子不久就拐上盘山路,进了一个山庄小区;这小区估计很有历史了,是山腰开出来的一块隐蔽平地,周围树林茂密,开发商在里面建了一栋栋红色小洋楼,造型奢华而别致,跟山势相映成趣,专门卖给权贵。 停好车,薛小紫便要扶着我下来,我警觉的问,“薛小紫,我要去找虞彤,你把我弄这儿来干嘛呀?” 薛小紫哼了一声:“我只说接你出院,说过送你去见虞彤么?我要你在这呆着,陪我玩。” 我一惊,使劲摇了摇头:“别开玩笑了!我现在可没法陪你玩,你快送我回去!” “呸!”薛小紫似乎懒得解释了,直接伸手拽住我胳膊往外拉,我浑身疼痛,根本禁不住,只得跟她下了车。 我担心极了,万一这里是薛小紫她们的另一个据点,那我真得被玩死;不过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自己多虑了,这栋别墅是薛小紫母亲买给她的,她每年元旦前后都会来住一段时间,这也是她一年里最清静的日子。 薛小紫把我拖进客厅,我见里面特别清幽整洁,散发着一种清冷的味道,心才略微放下来;她让我坐在圈椅上,然后泡了壶茶,给我倒了一杯,然后又问:“我说杨志,你这身伤到底是怎么弄的?” 我捧着茶杯,凝视了她一会儿;虽然她没给我解释什么,但我已经感觉到,她打听这些,完全没有恶意;不过即便是这样,我也不能告诉她,我摇了摇头:“很抱歉,这个,我真不能说。” “呵,你不说我就猜不到么?”薛小紫单刀直入的道:“现在虞彤跟赵一龙的矛盾整个玉州人尽皆知,你是不是还在帮虞彤做事?” 我顿时愣住了,那个表情直接回答了她。 “果然是这样...”薛小紫叹了口气,然后眼睛瞥着我,阴冷的道:“杨志,我问你,你是不是已经爱上虞彤了?” 25、爱上她了? 我果断摇头,“没有!她心机太深,我宁可爱上一头母猩猩也不会爱上她!我替她做事,完全是为了钱!” “...是么?”薛小紫用手指把鬓边一绺秀发打了个卷儿,“我的直觉,可是很准的!也许,你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吧?” “绝不会的!”我更加斩钉截铁,然后顿了顿,将我进东宫替虞彤查事情的始末,直到昨晚险些丧命,给薛小紫简单讲了一遍。 当然,虞彤以身相许的诺言,和虞夏的事情我只字未提,薛小紫跟虞彤只有表面上的关系,这些我必须对她保密。 我讲完后,薛小紫神情淡淡的,从随身携带的爱马仕包里摸出一支女士香烟,边点边说:“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杨志,你想听听我的意见么?” 薛小紫无疑是在帮我,我赶紧点了点头。 “你最好别再插手,立刻离开玉州!” 薛小紫红唇轻允,一股淡淡的烟雾,从口中吐了出来:“昨晚你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了!你不知道,赵一龙跟虞家的矛盾已经有十几年之久,从前,赵一龙是碍着玉州一些人的的面子,才没有动虞彤和李美芬。差不多半年前,赵一龙跟李美芬出了事情,矛盾现在已经盖不住,虞家的保护伞又都在逐渐放弃她们俩,你再搅合下去,迟早会成为陪葬品!” 我不禁沉默了,这点我早已想到,但做人必须恩怨分明,虞彤救了我娘,纵然是死我也不能半途抛弃她们俩。 我们沉默了足有两分钟,薛小紫凝眸看着我,一支烟渐渐吸完;她把烟头碾进烟灰缸里,叹道:“杨志,你知道赵阳昨晚为什么非要杀你不可吗?” “为什么?”我悚然一惊,这个问题真的很困扰我。 “因为赵阳性格很变态,”薛小紫目光变得深邃,“赵一龙是个非常强势的人,赵阳在他阴影下长大,外表嚣张,骨子里却非常懦弱;这种性格让他极端看重面子,对于敢当众反抗他的人,他一般都下手极狠;你是外地人,又害他当众被赵一龙打,所以他才对你动了杀心,而钱伟是出了名的人精,他很了解自己的主子,不用请示赵阳,就知道该怎么做。” “什么!”我做梦也想不到居然是这个原因,愤怒极了,真想摔掉手里的杯子;仅仅因为自己损伤了一点面子,就非要杀人,不正常环境下长大的人,就是这么自私! “所以你还是离开这里吧,赵阳干别的不行,对报仇却特别有耐心,你只要还留在玉州,他肯定会找到你,害死你!” 薛小紫很关切的说,但我猛地把杯子顿在茶几上,摇头拒绝了。 说实话,昨晚的恐惧还留在我心里,我想起那一幕幕就害怕;但比起害怕,愤怒和仇恨,已然在我心里占了上风。 想想啊,昨晚如果不是那个人出现,我现在已经变成扔在深沟里的一具开始腐烂的尸首了;我杨志从来没做过坏事,可他赵阳居然对我抱着这种毒念头,这究竟是凭什么?! 这世上竟然真有如此歹毒的人,天下这么大,他们却只把自己当人,其他人在他们看来都是狗,都有罪!只要他心情不好,就可以随便欺辱杀死!这种家伙,他们的存在实在太恶心人了! 我直气的霍然站了起来,浑身哆嗦着,道:“照这样看,樊叶表面被送进医院,实际上也没好果子吃咯?” “那是必然的,”薛小紫淡淡的道:“赵一龙肯定会维护自己的儿子....不过,你现在还有闲心管别人吗?” 我没有回答,指甲狠狠掐着手心,都快把皮肤掐破了。 薛小紫不再劝我,她把我安顿在别墅里养伤;我带着伤,当然不可能出去做些什么,只能先耐心的等;吃过了午饭,我回到一间卧室休息,虞彤忽然给我打来电话,焦急的问薛小紫到没到医院;我压低了声音说:“彤姐,我被她接到一座山庄别墅里了,你先别急,我正好有件重要的事告诉你。” “什么事?”虞彤的声音一下子紧张起来,那一刻我感觉我们俩好像心有灵犀,她知道我发现了什么。 我先将钱伟的话告诉了她,然后又将昨晚的事详细讲述一遍,末了,我问:“姐,你觉得钱伟那句话能证明什么吗?” “能!有这句话就够了!”虞彤十分激动,嗓音带着哭腔,“我就知道,我爸爸肯定是赵一龙杀的!小志,谢谢你!你的任务完成了!” 我苦笑了一下,我的任务完成了,但我们有什么办法替虞夏报仇呢?报仇,才是最实质性的一步,如果这仇不能报,仅仅查明真相又有什么用? “小志,你们是在大西岭那个老别墅小区吧?先安心养伤,明天姐就去看你,接下来的事情,咱们从长计议!” 虞彤已经有些呜咽,猛地挂掉了电话,估计是跑去找她母亲了。 我不禁愣住,手机仍然贴在耳朵上;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傻瓜,人家已经把你甩了!” 我立即回过神来,扭头看向薛小紫;不知什么时候,她歪靠在了门框上,我们刚才的电话,看来她是都听见了。 “原来,你还替她调查虞夏的死,”薛小紫目光尖锐的看着我,道:“但你觉得,真相查明了,她还会来看你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虞夏,我始终是矛盾的,她心机实在太深了,我无法用简单的相信或不相信来形容对她的态度。 沉吟了好一会儿,我才叹口气,说:“薛小紫,首先,我觉得仅凭钱伟一句话,并不能证明虞夏真是他们杀的。要说我和虞彤,我只能说我是在挣钱,也是在报恩,因为虞彤已经把我娘送进了北京地坛医院,医药费也全付了。我对虞彤,原本就没有别的期待。” “没有更好,”薛小紫莞尔一笑,那神情仿佛看穿了人情的凉薄,“据我所知,虞彤是个把一切都当成工具的女人,除非你对她还有用,否则她肯定不会再来找你的。” 听了她的话,我竟莫名有些认同,虞彤的确是那种步步精心的女人,假如我对她已经没用了,她的承诺我能信吗? 然而,事实很快就证明,我和薛小紫都错了;虞彤不仅来看我,而且还做了一件事,让我不得不相信,她的确是爱我的。 26、二女争锋 接下来,我在卧室里睡了一下午。晚上,薛小紫给我披上一件风衣,扶着我上了三楼的天台,观赏幽静的山景。那里真是静谧极了,远山模糊的轮廓,山中小动物的鸣叫,让人心旷神怡,我觉得在这里住一夜胜过在外面休养十天。 而且,我再次注意到,薛小紫真是体贴细腻。别墅里也有急救箱,薛小紫亲手帮我换药,换药时最关键的一步,是用酒精药棉清理上次遗留的药粉,粗心的人很难弄干净,而且常常把伤者弄疼,但薛小紫做的细致极了,她的手法只让我感到特别舒服,最后伤口清洁如新,她用纱布给我打了一个精致的十字结。 她做到这一步,就算傻子也知道,她肯定对我有好感;不过我们俩似有一种默契,谁也不捅破这层窗户纸。 第二天,快傍晚了,我和薛小紫坐在天台上,望见一辆出租车开进小区。 车子在大门内侧停下,后门打开,一个高挑靓丽的长发女人,轻盈迈步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小礼盒。 “呵,”薛小紫用手指弹着椅子的扶手,“虞彤还真来了,杨志,你猜猜她接下来想雇你做什么?” 我没有回答,有些激动,也有些狐疑。 远远的,我看见虞彤戴着大墨镜,举手将头发掠到耳后,然后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y...”彩铃响起,我刚拿起手机,薛小紫却一把抢了过去,抿嘴笑道:“彤姐,请抬头,我们俩就在三点钟方向。” 虞彤立即抬起头,她很快望见了我们;不过我也瞧得清楚,看见我和薛小紫的瞬间,虞彤脸上惊鸿般掠过一抹不悦。 薛小紫的别墅是11号,沿着主路一直往前走行;虞彤来到别墅前时,我和薛小紫早已在门外等待了。 “彤姐,”我行动仍有些不方便,但还是赶紧迎上去,“你还真来了?李阿姨晚上不会有危险么?” 虞彤还没有摘下墨镜,样子显得酷酷的,她朝我微微一笑:“没事,这几天南海舰队有艘巡洋舰免费开放,我把我妈送上去玩了,晚上她可以住在甲板的简易旅舍里,有正规军队保护。” 我被她逗得一乐,很绅士的伸过手,要帮她拎东西;但她躲了一下,径自绕过我,走到薛小紫面前。 转过身以后,我看到她们俩面对着面,处在一种奇异的气氛里,薛小紫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用挑衅的眼神上下打量虞彤。片刻,她才啧啧道:“彤姐,这身衣服在哪里买的?看上去不错,不过跟你的气质好像不太搭调哦!” 虞彤嘴角抽了一下,可能为了避人耳目,她那天穿的是一套没什么特色的黑色职业套装,应该是随处可见的地摊货;衣服太差,尽管她身材高挑,曲线玲珑,但看上去还是很庸俗。 “妹妹,”虞彤可不是省油的灯,她左右看看,含笑回敬道:“我的衣服很普通啊,这不奇怪吧,因为我现在在逃难,哪顾得上精挑细选?不过话说回来,妹妹倒是会挑地方,这里环境这么清幽,跟妹妹的气质倒是很搭调。” 我顿时一凛,虞彤....她的嘴巴原来也这么毒! 果然,薛小紫就像被打了一枪似的,她微微歪起脑袋,看着虞彤,似乎不相信她也是毒舌,更不相信她敢对自己这样说话。 不过,由于从小内心痛苦,薛小紫的自制力当然也极强,她不仅没有着恼,反而更从容的笑笑,针锋相对的道:“这个地方是我专门为杨志选的,山里安静,他的伤才能好的更快嘛!” “嗯,”虞彤丝毫不让,举起小礼盒,在她面前晃了晃,“那太谢谢了,不过今晚我就会把小志接走,不打扰妹妹了。” “哦?”薛小紫眼睛闪着亮光,似乎找到了一个可以进攻的破绽,“彤姐,小志不是已经把前晚的事告诉你了么?他得罪了赵阳,你得罪了赵一龙,现在你自己都很难照顾你自己,要把小志藏在哪里?巡洋舰的甲板上么?” 虞彤果然吃瘪了,她咄咄逼人的看了薛小紫一眼,薛小紫神色淡然,一脸看她如何接招的表情。 “我当然有办法,不过那是我的事,不想多说什么。”虞彤干脆叉起了腰,看来,她是连别墅的门都不想进了。 “没问题,我能理解。”薛小紫朝她获胜般的笑了笑,这种时候,谁先表现得激烈,谁无疑就输了。 后面,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个女人,忽然产生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她们俩...该不会是为了我才针锋相对的吧?” 我根本不敢相信,她们都那么漂亮,都很有钱,薛小紫还是公安局长的女儿,而且前不久,薛小紫还把我当成泄欲的工具,虞彤则一直把我当成报仇的工具,现在,这两个女人居然为了我而吃醋?这怎么可能?! 但我又不得不信,因为上次见面,她们还亲亲热热的,这才过了几个月,就到了一触即发的边缘,我没听说她们有其他矛盾,那不是为了我,又是为了什么? “彤姐、小紫,外面冷,咱们进屋说吧!” 我抢上一步,从虞彤手里接过礼盒,走上台阶。这种时候,当然只有我才能当这个和事佬了。 进了客厅,薛小紫马上又变了个人,殷勤的请虞彤坐下,还专门给她泡了一壶大红袍。 我知道,她是占了上风又卖乖,还是在变相的刺激虞彤;虞彤早已镇定下来,先是笑笑,忽然拉住我的手腕,让我紧挨着她坐在沙发上;客厅的沙发是四人座,我左边是扶手,右边就是虞彤,她把玩着我的手腕,凝视着我道:“小志,你的伤口还疼不疼?给姐看看吧?” 我微微一笑,想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我忽然又想到,在这里,虞彤肯定不愿意谈正事,于是我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一小块淤青,道:“也没什么,再过一星期肯定就全恢复了。” “那可不一定!”虞彤摸了摸那块淤青,又看看我脸上的伤,语气温婉的道:“颜色这么深,姐明天还是带你去医院吧,外伤也不能马虎....” 她话音未落,却见薛小紫又玩弄着头发梢,直接看着她道:“好了,彤姐,不要遮遮掩掩了,你不就是想对付赵一龙么?我可以帮你。” 27、虞彤履行诺言 虞彤听了,玫瑰色的脸颊顿时有些发白。 我很奇怪,虞彤怎么会有这种反应。很久后我才知道,虞彤曾经竭力巴结薛小紫父亲,想求他保住她在贷款行的地位,但薛父收了礼,却偏向于赵一龙,他坑了虞彤。 凝视薛小紫良久,虞彤嘴角翘了翘,“呵,看来我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哼,你们家跟赵一龙的仇,玉州有几个不知道的?”薛小紫神色有些嘚瑟,“现在杨志就是一条线,把新仇旧恨连在了一起,对不对?” 虞彤咬了咬嘴唇,没有回答。 “虞彤啊,”薛小紫眯着眼,一副很享受自己现在完全占优势的样子,“你可真行,都十年了,还这么报仇心切!好,我喜欢你的性格,这个忙,我爸爸不帮,我帮!” 她的口气不像在撒谎,虞彤猛地站了起来,激动的脸都红了;她牢牢盯着薛小紫,目光里闪烁着期盼、感激和怀疑,但最终,她低下了头,黯然说:“赵一龙现在势力那么大,市里的领导们都向着他,你要怎么帮我?” 薛小紫淡淡的道:“我当然不能直接找人把他杀了,我也没那个本事;不过你知道,玉州公安局挺多人追我的,如果某个时候,我想叫他们帮个忙,他们肯定不会拒绝。” “好!”虞彤立即抬起头来,连声说谢谢;现在她对赵一龙完全处在劣势,如果薛小紫关键时刻稍微帮她一把,说不定就能起到巨大作用,这道理她焉能不懂? “妹妹,咱们干脆把话都挑明了吧,”虞彤道,“这么大一个人情,我可不敢白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薛小紫听了,目光慢慢移到我身上,这回她毫不掩饰的说:“彤姐,要是我没猜错,你肯定跟杨志达成了某种协议吧?我的要求很简单,叫杨志多陪我一阵子就行。” 我不禁悚然一惊,她居然会提这个要求?好奇怪! 虞彤也很奇怪,她看了我一眼,但出乎意料的,却果断摇了摇头:“妹妹,这个我不能答应!我跟小志的确关系复杂,但他不是我的人,而且我已经伤害他很多次了,我不能再强迫他;愿不愿意陪你,是他的事,我可不能替他决定。” 话说到这里,薛小紫便把目光聚集在我身上,她神色古怪的问我:“杨志,那...你愿不愿意多陪陪我呢?” 我呆住了,感到更加奇怪;薛小紫肯定知道,就算是她,要对付赵一龙肯定也有很大的危险;她冒这么大险就是为了把我留下?这付出跟所得未免太不对称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是很久后才明白,其实答案很简单,薛小紫早已深深的爱上了我;她爱我的帅气,爱我的床上功夫,更爱我的善良。 尤其是我很善良这一点,我们初次见面时,她就一眼看了出来;其实,像她这种家庭有过重大变故的人,骨子里最渴望的就是一份温柔的爱;我在酒店给她送药,同居期间处处为她着想,她嘴上不说,心里却不知不觉已经对我情根深种。 从这个角度讲,薛小紫无疑是个非常可怜的人,她有的是荣华富贵,内心却从未被真爱滋润过,只可惜那时我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当我意识到时,我们的缘分已经快走到尽头了。 我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为了报恩我死都不怕,多陪薛小紫一阵子又有什么? “好!”薛小紫很兴奋,“杨志,那你跟我住一起吧!如果不喜欢这里,我家在市里还有别的房子,只要你喜欢,住哪都行。” 我点点头,又看看虞彤,她果然既幽怨又哀伤,眼角还泛出一点晶莹。 “彤姐,咱们说好了,小志再陪我半年,半年就行,作为交换,以后警察方面我会尽全力帮你。”薛小紫站了起来,秀气的脸上满是霞光:“不过,对付赵一龙可是件大事,我很想听听,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我要先去北京!”虞彤坚定的说:“你知道的,当年,宋书记跟我爸爸关系很好,我爸爸失踪后,他几次来看我们,他临调去北京前,还关照我说,如果有了爸爸的消息要告诉他。现在消息已经有了,我要去找他,如果可能,我要他直接收拾赵一龙!” 她这话让我听不大懂,因为我不知道,宋书记是玉州当年的市委书记,虞夏虽是黑道大佬,但也是玉州的明星企业家,搞经济的虎将,他曾经跟宋书记好的就像亲兄弟似的。 薛小紫听了,却有些嗤之以鼻,她说宋书记现在估计已经是正*部*级了吧,你凭着这点十年前的交情去找他,能行吗? “我不管!”虞彤语气任性的道:“我一定要见到她,哪怕在北京再呆十年,我也不怕!” 听她这么坚决,我心头却蓦地一酸,真担心她会很久不回来,但后来事实证明我又错了,不久后她就回到了玉州,因为会帮她除掉赵一龙的,注定是我。 薛小紫见虞彤这么坚决,也就没再说什么;但看她的神情,她似乎已经料定,虞彤去北京肯定只是白跑一趟。 “小志,薛小姐,没有别的事,那我先走了。”虞彤脸上泛着红,对我们道别。 薛小紫只是点点头,和我一起往外送她;天早就黑了,出了门,我的情绪特别复杂,虞彤始终低着头,我们一直把她送到小区大门外;薛小紫考虑的很周到,打电话叫一辆她熟悉的出租车来接虞彤,虞彤忽的抬起了头,对她道:“薛小姐,你能让我和小志单独呆一会吗?” 薛小紫一愣,继而道:“好啊,那辆车赶到这至少也得二十分钟,你们可以尽情说说悄悄话。”她说完,朝虞彤会心一笑,转身先回了别墅。 薛小紫走后,原本就很静的夜,显得更静了,对面小树林里有只鸟发出一声脆鸣,似乎有什么惊扰了它。 “小志,”虞彤把我拉到门侧一颗大树后面,忍不住用手摸着我的脸,悲声道:“你是不是很恨我?我又利用了你,把你像东西一样交给了薛小紫。” “彤姐,你想太多了,”我有点不习惯她这样,往后退了半步,低头道:“我这样是自愿的,你不必有负担,更何况,薛小紫对我也挺好的....” “不!是姐不好,对不起你!”虞彤跟进一步,紧紧攥住我的手,眼角也挂上了泪珠,“我都说过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没想到却还是要利用你!我...我真是欠你太多了!” 我不禁沉默了,低下了头,我和虞彤之间,现在到底是谁欠谁的,这个问题真不好说清。也许,我们早已互不相欠了吧?可我一想到她,还是有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这种感觉就是爱情么?如果是,这爱情未免太可怕了! “小志....”虞彤的手渐渐滑到了我下巴上,将我的脑袋轻轻抬起,当我再次看到她眼角的晶莹时,她忽然将脑袋凑了过来,两片滚烫的香唇,如饥似渴的贴在了我嘴上。 “啊~~~”我不禁有些意乱情迷,又闻到虞彤身上淡淡的香气,浑身好像要炸掉一般。虞彤的头不住晃动,越亲越用力,手也紧紧将我抱住,最后,她把我按在了那棵树上,小嘴儿一用力,把我上唇咬的流了血。 而且,她的小手还直接霸气的按在了我那里,柔捏几下后,又伸进了我裤子;我心里一颤,眼见她身子直贴过来,我小腹不禁着了火。 虞彤....她该不会想在这儿跟我野战一回吧..... 28 误解了虞彤 但我终究还是弄错了,她的手只是伸进去给我弄了几下,随后就猛地抽了出来。 “小志,你等我!”虞彤往后猛地一窜,她常年健身,步伐当然很矫捷,几大步就跑到了公路上;夜色中我只看到她转过身来,面影已变得模糊,“我说过的话绝对算数!等我从北京回来,我就履行诺言!” 虞彤走后,我低着头,又在树前站了很久。 上唇火辣辣的疼,我舔了舔流出的血,味道很腥,但其中好像还夹着点她唇上的甜香。 事情至此,我已经没有了疑问,虞彤的确对我有了感情,或者可以说,她是爱我的。 不管是出于遵守诺言也好,还是别的原因也好,她心里肯定已经有了我,否则她不会跟薛小紫针锋相对,不会大声拒绝薛小紫,更不会吻我。 想到这儿,我身子突然间晃了几下,脑子里像开悟一般,彻底明白了。 其实,我对虞彤一直是有误解的;她纵然再有心机,骨子里也只是个普通女人罢了,她爱上一个人并不难,只要相处过,对她好,又在最重要的事情上帮助过她,就行了。 尤其是最后一点,虞彤十年来其实心心念念都想查清虞夏死亡的真相,为他报仇;她肯定为这件事受过许多挫折,也求过许多人,却都吃了闭门羹;而唯一帮了她忙的人,就是我;这样看,她怎能对我没有感觉呢?也许,当我明知道危险可仍然同意去给她当卧底时,我在她心里的位置,就已经彻底改变了吧? 这个事情多么简单清楚?但我却一直拒绝相信,究其原因,应该在我身上,应该是我太自卑了! 念及于此,我不禁浮起一丝苦笑,生为穷人,实在是太可悲了,因为穷而形成的自卑,竟然一直极其深刻的纠缠着我;我对虞彤总是抱着警惕,只看到她的心机而注意不到她的其他方面,这不都是因为我骨子里不相信自己么? “哎!”我长叹一声,内心如释重负,二十多年来自己内心最大的秘密算是解开了,以后,我要做个真正自信的人。 往别墅走,很意外的,正碰到薛小紫拿着风衣朝外走;她一眼就看见我嘴唇上的伤,顿时笑道:“好深情的一吻!小志,看来我一开始弄错了,虞彤是真对你动心了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薛小紫很温柔的将大衣披在我身上,继而搂着我的肩,小嘴儿咬了咬我耳根:“不过,你对她是什么感觉呢?是不是你一发现她爱上了你,你马上也就爱上她了?” “呵!”我抿起嘴角,逸出一丝流氓般的笑容;她还真说对了,在意识到虞彤心意的瞬间,我的确有了那种感觉,但我立即否定了它,她爱我我就立刻也爱她,这不还是自卑作怪吗? 我故意捏了捏薛小紫柔嫩的下巴,在她唇上香了一口,道:“哪儿跟哪儿啊,她爱不爱我是她的事,我跟她却只是交易关系罢了,对人家,我永远敬而远之。” 薛小紫却冲我一笑,这家伙真是敏锐,她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心里暗暗有些着恼,直接把手滑到了她的翘臋上,大力揉捏着,“怎么,你不信啊?要不咱们今晚来场友谊赛,我虽然有伤,但小试一场还是没问题的。” 薛小紫听了,立即媚眼一笑;她对做那种事特别上瘾,因为往事把她纠缠的也太深了,只有肉体猛力冲撞才能让她忘了内心的痛苦。 “好啊,咱们今晚就再小小的比试一下!”薛小紫眼神馋馋的,“杨志,不过我也考虑了一下,以后还会很危险,你必须学点功夫和枪法,既保护自己,也保护我;过几天你伤好后,我带你去找一个特警,让他教教你。” “好!”我眼前浮现起那位形意拳高手,伤好后我要随身带着枪,再会点功夫,再碰见赵阳钱伟等人就完全不怕了。 进了别墅后,我们先吃饭,然后薛小紫含着坏笑,帮我换药;她这次纯粹就是故意挑逗我,我也毫不客气,在沙发上就把她给办了。 虽然伤处仍旧很疼,但我想证明自己心里没有虞彤,所以弄的格外用力;最后薛小紫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缩在沙发东南角里喘气,两条白玉般的大长腿完全分开,一条瘫在靠背上,一条瘫在扶手上,那姿势要多消魂有多消魂。 接下来,很快十多天过去了,我的伤势基本复原,脸上的红肿也消失了;一天上午,薛小紫便带我到了玉州一个市区的公安分局,去找那位特警。 这些天,薛小紫常给我讲这位特警的故事,她说他叫李石,是玉州警界的传奇人物;早年学过国术,二十二岁干了特警,枪法和武术都堪称一绝;九十年代全省黑道猖獗,每次严打,李石都作为骨干参加,据说最牛逼的一次,他独自一人,凭借一把五四手枪和一把警用匕首在江州跟一群毒贩对决,当场爆了四个人的头,又冲过去捅死三个人,剩下的毒贩竟然被他吓得不由自主自残,只为求他不当场杀死自己。 我听了,生出一股崇高的敬意;那种感觉真是久违了,要知道,身为八零后的我,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一名黑猫警长般的警察,头戴大檐帽,手持黑手枪,横扫小偷和流氓,霸气十足。 车子开到分局门前,薛小紫带我走下来,眼前是一座七层高楼,宽敞的庭院里绿树成荫,一个个穿黑色制服的警察正在走来走去。 薛小紫直接把我带到了楼后,那里是片面积广大的训练场,北墙根有枪靶,不远处,一群实习生模样的小警察正在练拳术,他们前面,站着一个腰身刚硬的中年男子。 不用说,这就是李石了。 “李叔!” 薛小紫满含崇敬之意,朝他呼唤一声,带我走了过去。 李石转过身,他得有快五十岁了,鬓发已经斑白,但肌肉仍然很发达;他淡淡看了我们一眼:“小紫,你们来了?” 他的声音很低沉,薛小紫“嗯嗯”两声,拉着我,给李石做了介绍;李石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听小紫说,你枪打的不错?” “嗯!”我不卑不亢的道,我学枪的经历已经告诉薛小紫了,现在三十米内,我能打中七环。 “那就好,省得我再浪费公家的子弹教你了,”李石满意的点点头,“那咱们直接开始练拳好了!看样子你的身体素质也不错,武术其实就是苦功,只要你专心练,我保证不出三个月,四五个小流氓就近不了你的身。” 我连连说好,心情越来越激动,正在这时,一个实习生忽然停下了打拳,搔搔脑袋,走过来朝李石一敬礼:“报告,刚才教练教的腿法,要领我还是没有掌握,请教练再次示范!” “好!”李石点了点头,和他退开几步,拉开架势,重心放在左腿上,右腿平稳的扬起,小腿凌空漂亮的一踢。 “啥?”我立即傻了,这个动作....不就是救我的那人踢出的鞭腿吗? 29、迈出第一步 李石把这个动作演示了三次,我看的清楚,跟救我那人可以说完全一样。 紧接着,我又注意到,李石右手腕也戴着串小粒黑佛珠;这姿势和物件的重合,让我脑海里猛地迸出个念头——他们俩,绝对存在某种联系! 我顿时心潮澎湃,手都哆嗦起来;虽然那人后来没有管我,但我对他的感激一点都没有减少,他毕竟救了我的命啊! 我一冲动,想马上向李石打听,他是不是认识一个三十来岁练形意拳的高手,据说这种国术高手珍稀程度堪比大熊猫,如果李石真认识,那十分之八九就是那人! 我越想越激动,不过,我还是不敢冒昧去问,因为我和李石才刚认识,他万一认识也不说,那我以后可就没法开口了。 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把拳学好,同时跟李石套近乎,等熟了以后再问;如果真能找到那人,我一定要登门感谢他的救命之恩;要是有可能,再拉拉关系,毕竟我要对付黑道,认识这种人很必要。 抱着这个念头,我开始潜心跟李石学拳,而且表现的特别懂事,练拳之余,总是主动跑腿,抢着去搬箱矿泉水,买香烟什么的。 这样几天相处下来,我彻底摸清了李石的脾气;他这人男子汉气概十足,没什么城府,要博得这种人的好感其实最简单了——自己也成为一个男子汉就行了。 于是,我对学拳更下力气,那些实习警察大多都很浮躁,有人总偷懒玩手机,甚至上个厕所一去不回;但我极端认真,练拳时沉默不语,把李石教的招式和要领,一一反复苦练,而且我还主动增加训练量,每天比别人多练一小时,早上还要举很重的哑铃,逐步增加体力。 我这样苦苦坚持,果然,李石对我越来越欣赏。 又过了一个月,春节临近了,某天,李石要组织我们来一次小比武。他拿出两套崭新的护具,又在训练场画出一个正方形范围,他进场当裁判,让我们抽签,两两对打。 我抽到的是13号,恰好14号是一名相当强悍的实习警察,叫刘玉虎,我倒是没跟他对打过,不过我知道,跟他交过手的人,很少有获胜的。 薛小紫也在旁边观战,等轮到我们上场时,她跑来帮我穿护具,偷偷附到我耳边道:“杨志,你可要小心一些,刘玉虎偷偷约过我两次,我都拒绝了;他显然是个心胸狭隘的人,这回打,你可千万要小心。” 听了她的话,我不禁朝刘玉虎望去,他个子只有一米六五左右,国字脸,粗眉大眼,已经穿好了护具,正在抽烟,眼睛阴冷的盯着我。 “你放心好了。”我看到刘玉虎那表情,气就不打一处来,他虽然是粗眉大眼,但眼神却是说不出的阴冷。 我活动活动肩膀,进了场,刘玉虎也从对面进来;李石当然不知道我们俩已经有了矛盾,他把我们引到圈子中心,让我们鞠躬行礼。 “好了!”李石沉声道:“你们俩是这些人里的精英分子,比试时要记住,一定要点到为止!尤其不能攻击对方致命要害!” 我们都嗯了一声,李石便道了一声开始,便退到圈子边缘,点起一支烟,目不转睛的望着我们。 “嘿!” 李石教我们的是散打,比试时双方一般都会跳磨擦步。我和刘玉虎一边跳步,寻找对方的破绽,刘玉虎却是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小子,我从没听说过,散打练一个月就能成高手,你跟我放对,今天可有苦头吃了。” 我微微一笑,丝毫不敢大意,盯着他的视线,“刘玉虎,我也不觉得我是高手,但是既然进了这个圈子,我就会奉陪到底。” “好啊!”刘玉虎忽然向前一倾,挥出试探性的一拳,我给躲开了,但他紧接着又踢出一脚,直取我的小腹,“那今天我就废了你,让你永远也玩不了女人!” 我向左跳开,刘玉虎紧随而上,一个贴山靠朝我撞来,势道特别威猛,根本容不得我再次躲避。 “擦!”我心一狠,既然避不开就不避了,右脚为轴,向他主动踢出一记侧踢。 “砰!” 一声闷响,我们俩硬碰硬撞在了一起,我的身子立时倒飞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我借势在地上一滚,又站了起来,脊背和右脚都剧痛不已,但再看刘玉虎,他虽然也是摔倒后站起,却显得很轻松。 差距....就这样展现在了我面前。虽然他占了招式的优势,但我那一脚也是全力尽出,他受的伤远比我轻,我的身手显然是远不如他。 “小志,小心啊!”薛小紫在场外紧张的喊道。不光她,其他人也都显得很紧张,聚精会神看着我们,我和刘玉虎交手才一个回合,气势就震惊了他们。 听到薛小紫提醒我,刘玉虎脸上掠过一抹更阴狠的笑容,直接欺身过来,挥舞拳头直取我的眼睛。我十分气恼,左手架住了他这一拳,右手攻击不停,我们俩来回穿梭,直接变成了近身战,很快,我们俩都受了伤。 其实真实的搏击,跟武侠剧里的打斗截然不同,不仅动作不美观,而且有点像混战,除非一方有绝对的优势,能一招ko对方,否则双方基本都会招呼上对方。 我和刘玉虎这场比试就是这样,要论招式和灵活度,他绝对比我厉害,不过我毕竟又高又壮,体力占优,我们俩一拳一脚不断砸在对方身上,我咬牙忍受,可他不久就有些承受不住了,我突然瞅准机会,忽然一记肘锤击中他的脖子,他立即翻了白眼,身子朝后仰去,而我不敢大意,抓住他的肩膀,顺势用膝盖重重顶在他小腹上。 “呜哇!” 纵然有护具保护,刘玉虎还是吐出了苦水,身子软软摔倒在地上。 顿时,场外沸腾起来,薛小紫更是高兴的直跳,李石快步朝我们走过来;我本能的有些歉意,弯腰去看刘玉虎,才要问他,他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右手一个勾拳,狠狠砸在了我太阳穴上,我当即晕了过去。 30、古武高手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有了意识,脑子里痛极了,好像有千万把小刀在剜,又像有千万只蜜蜂在集体飞鸣。 “小志,你醒了?”耳畔传来薛小紫惊喜的声音;我缓缓睁开了眼,但更恐怖的事情却发生了,我好像瞎了,什么都看不到! 我吓坏了,不由的连声惊叫,问我的眼睛怎么了,这时李石低沉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小杨,你别怕,医生说了,你只是视网膜中央动脉形成血栓,造成暂时性失明,过几个小时就会恢复。” 我听了,心中略定,但脑子里还是痛不可当;李石大概是看到我痛苦的表情,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你有些轻微的脑震荡,得休息至少半个月,不过你别上火,刘玉虎那小子,我当场就狠揍了他一顿!” “是啊,小志,”薛小紫似乎是咬牙切齿的道:“我眼看着李叔一记手刀砍在刘玉虎咽喉上,他的眼珠和额头青筋都冒出来了!我也狠狠扇了他一顿!那个傻逼!他现在也在外伤科住院呢!而且,他被打倒了以后,很多同伴还朝他吐唾沫,都骂他不是人!小志,这个仇已经报了,真的!” 但我仍然恨得牙根痒痒,这个刘玉虎实在太不是人了,最后那一拳分明就是引诱我过去,再给我致命一击;我声音沙哑,恨恨的道:“不行,仅仅这样还不够!我一定要去找公安局的领导,他一个公职人员故意对我下这狠手,我一定要让组织开除了他!” 不料,听了我这句话,薛小紫和李石却都沉默了,又过了一会儿,薛小紫才低声道:“小志,这个...你就不要找了....刘玉虎是刘子寅一个堂弟,他是通过刘子寅的父亲才进了公安局的。这事出了以后,刘子寅的父亲已经给我爸爸打过招呼了.....” “什么?”我的脑子更痛了,刘玉虎居然跟刘子寅是亲戚,玉州还真特么小啊! 而且,我马上艰难的想到,如此,薛父肯定就知道我在分局练拳的事情了;他对我和薛小紫的“恋情”到底是什么态度,我还不清楚,不过我冥冥中感到,他对我肯定还是讨厌至极。 “李叔,”我嘴唇颤了颤,问:“那薛局长,是不是批评你了?” 李石没有回答,不过我能从气氛中感觉出来,自己猜对了。 “小杨,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李石突然压低了声音,“小紫过去帮过我,我听小紫说,你练拳是因为差点被赵一龙的儿子给弄死,还好一个会形意拳的男人救了你,是真的么?” “对!”我激动的忘记了挨打的事,头都抬了起来,“李叔,那男人三十来岁,手上也戴一串小粒黑佛珠,在大西岭相中一块地,你认识他吗?” 李石又沉默了,似乎很为难,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声音特别低的道:“小杨,这个人我的确认识,他叫郭平,是全省武术圈里都数得着的高手,而且很巧,他现在就在这家医院里。” 啊?我不禁惊奇极了,才出了大西岭,又进了同一家医院,我和这位恩公还真是有缘啊! “郭平....他在医院里做什么?上班吗?” “不是的,”李石的语调很迟疑,听得出他似乎很顾忌,“郭平有个妹妹,叫郭小梅,得了重病,在这里住院...他一直在照顾妹妹,有两三年了。” 什么?住院两三年?那她当然毫无疑问是得了重病! 我突然有点明白了,那天郭平为什么对我弃之不顾;我问李石:“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郭平他家....是不是很穷,经常去借钱?” 我说完,李石顿时就愣住了,我仿佛看到了他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他果然惊问:“小杨,这...你怎么知道的?” 我没有回答;郭平那天表现得对世俗人情毫无兴趣,表明他肯定看过许多世态炎凉,只有深陷困顿、屡遭冷眼的穷人才会有那种经历。 现代社会里,只有钱才是最重要的资源,身负绝世武功的大侠,也会被贫穷压扁。 又聊了几句,李石的手机突然响了,他家出了什么事,他赶紧走了。 “小志,你是打算拉拢郭平么?”薛小紫慢悠悠的问。 我“嗯”了一声,“小紫,看李叔那么吞吞吐吐,这个郭平肯定非常不容易接近,你帮帮我吧!” 李石特别慷慨豪爽,就算见到市里的领导,也不会顾忌太多;郭平能让他有这种态度,可见他是多么有个性了。 “呵,”薛小紫轻轻掐了我耳朵一下,“你这小鬼头,又想出什么鬼点子来了?是不是打算去泡人家妹妹?” 我淡淡一笑:“你先别闹了,先去帮我打听一下,郭小梅住在哪间病房,等我眼睛好了我就去拜会一下郭大侠。” 足足五个多钟头后,我揉着眼睛,一个人缓缓来到了七楼。 七楼是血液病区,薛小紫打听出,郭小梅得的是一种特殊的溶解性血液病,近乎绝症,她把郭小梅近期的医药费单子也弄了出来,那花费真吓人,要是换成我我只能去卖肾了。 很巧,走廊里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壮汉,正是郭平;我深吸了口气,上前好几步,才看清楚,郭平相貌很平凡,个子也不高,肌肉十分发达,下巴尤其坚定,侧面看有点像施瓦辛格。 现在,他脊背直挺,正在凝神瞧着对面病房里面;那细腻而沉静的眼神,宣示这位大侠肯定是个妹控。 我咬着牙,轻步凑到他附近,对他鞠了一躬道:“大哥,咱们又见面了。” “你是谁?”郭平很奇怪的打量我;他仍然坐着一动不动,但我却意外感到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气息,他的坐姿无懈可击,又好像会随时跳起来打人。 “原来您把我忘了,”我很恭敬的道,“一个多月前,在大西岭....” “原来是你,”郭平挥了挥手,就像赶一只苍蝇似的,“那晚我不是想救你,只是想保住那块地的干净罢了,你不用谢我,走吧!” 我被噎得够呛,这郭平,情商怎么这么低? 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摆在眼前,我怎么能为了几句难听的话就放弃呢?我沉吟一下,把脸凑得更近,低声道:“大哥,您救了我的命,这个恩情我必须报!看您坐在这儿,是不是有亲友得了血液病呢?我倒认识一个老专家,兴许能帮到您.....” 哪知郭平听了我的话,眉头一跳,突然转身一把抓住了我的领子,恶狠狠的道:“小子,你是不是调查过我?!” 31、交朋友很难 郭平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他的手指就像粗条钢筋一样,勒的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当然吃了一惊,甚至从他的目光里感觉到一股杀气,这家伙绝对背着案子,否则他不会这么凶悍而敏感。 “大哥,”我太阳穴都胀起来了,仍然直视着他眼睛,不卑不亢的道:“您误会了,这层楼是血液病区,13号以后的病房又都是重症病房,看到您在这儿,很容易想到您有亲友得了血液病,您说不是么?” 郭平听了,嘴角抽了抽,眼中凶意稍敛;我正要喘口气,他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把把我拽到了他胸前,“小子,别给我巧言令色!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受的是外伤,来七楼做什么?” 见他心思这么缜密,我心里叫了声苦,说自己住院无聊,四处瞎转悠解闷;这话虽然空洞,但也没什么破绽,郭平正在犹疑不决时,对面病房的门打开了,两名白大褂医生走了出来。 郭平立刻放开我,走上前很恳切的问医生话。医生也是愁眉不展。从他们的对话里,我听出郭小梅的病情又有恶化的趋势,必须用一种进口的珠蛋白,但这种药很贵,买一次要花七八万的样子。郭平急的紧紧皱起眉头,脸都涨红了。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医生讲完就急匆匆的走了,我立刻凑过去,“郭大哥,你急着用钱么?我手头正好有十几万,可以借给你!” 郭平身子一动,他现在情绪正烦躁,但听到我能借钱给他,终于忍住怒气,一脸狐疑的盯着我问:“你这人好奇怪,到底是谁?找我一定有目的,对不对?” 听到郭平一连窜的质问,我有点发蒙,不过下一秒,马上摆了摆手,说:“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目的,只是想报你的救命之恩而已,而且....” “而且什么?”郭平虽然急需用钱,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境地,但是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着急的神情,而是细细的盘问起我来。 “而且我想跟你交朋友。”对于这种人,我是真心想交朋友,并且不是那种酒肉朋友,而是真正走心的朋友,所以实话实说。 “瞧你这么年轻,一次就能借出十几万,你很有钱?”郭平继续问。 我摇了摇头,说:“在半年多前,我绝对比你还穷,已经到了想去抢劫的程度,于是我便将自己给卖了,卖给一个富婆跟她生孩子,这十几万就是她给我的。” 我没有隐瞒钱的来历,尽量做到跟对方坦诚相待,同时心里暗暗想着,希望对方能感受到自己的诚意。 “能舍得自己来之不易的钱财,看来你不仅仅是想交朋友,还对我一定有所求,而且事情不小。”郭平说道。 “你需要这笔钱!”我说,同时眼睛直视对方逼来的目光,并没有躲闪。他似乎想试探我是不是心虚,然而我很坦然,我确实有关键时刻请他帮忙的意思,但最重要的,我还是想报恩。这个社会很现实,人与人之间冷漠多于感情,在郭平看来我这条命不值什么,但我自己当然珍惜自己,而且他救了我,也就等于救了我的家庭,我把这些钱借给他,可谓完全心甘情愿。 “是的,我确实需要钱,但是不一定非要向你借。”郭平看起来并不想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 我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谨慎,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更讲人情,有时候欠了人情,是要用命还的。 郭平的话让我一阵郁闷,确实,他并不是非得向我借钱不可,像他这种高手,认识几个有钱有势的人一点都不奇怪。不过我已经知道,他在借钱这件事上,已经遭受了很大困窘,但我不能说出来,那样他就会知道我确实调查了他。 我正在发愣,就听见病房里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哥~~”正是郭小梅在喊他。 郭平听到妹妹的声音,宛如换了个人,赶紧轻手轻脚走进去,我跟在他后面。 进了门,就见病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青年女孩,她一看就很天真,鼻孔里插着塑料管子,第一时间看到了我,轻声问道:“哥,这个人是谁?” “我叫杨志,是郭大哥的朋友,”我绕过郭平,走到床前,对郭小梅柔声道:“小梅,你别害怕。医生提到的药,郭大哥马上就去给你买,而且我认识玉州最有名的血液病专家,何主任,我随时可以带你去他那儿。” “什么?你认识何主任?”郭平悚然动容,插了句话。 我点点头,顷刻间看到他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这何主任是玉州第一中心医院血液科的专家,我几个小时前给虞彤打了电话,虞彤人脉四通八达,已经给我联系上他了;刚才我就想告诉郭平,但他根本不容我说。 我本以为,这个消息会让郭小梅高兴一下;但谁知她听了,却嘟起小嘴,含泪道:“谢谢你了,但是...听说何主任收费特别贵,我这病,已经累了我哥三年多,花光了家里的钱,害得他到现在还娶不上媳妇...我实在不想再拖累他了....” 我心头不禁一酸,随即看到郭平也跟着落了泪。 “妹妹,”我很是果断的拿出了银行卡,硬塞进郭平手里,然后又拿出手机,道“你别担心,郭大哥救过我的命,只要有我在,你绝对不会有事,郭大哥也不会为难!” 说完,我就把电话打给了何主任。 由于虞彤早已跟何主任说好,他立刻答应我,会亲自给小梅看病,而且他那里恰好刚进了一批小梅需要的珠蛋白,小梅可以马上转院过去,接受治疗。 郭平兄妹好像都认识何主任的声音,见我联系完以后,他们都目瞪口呆。 “兄弟,我叫郭平,今天谢谢你,如果何主任真能救我妹妹,我郭平必定记在心里。”郭平紧握着右拳在他自己的胸口捶了一下。 我赶紧客套了几句,终于,一桩心愿完成了。 32、又逢樊叶 第二天上午,我和郭小梅一起转到了玉州第一中心医院。 我带着眩晕的脑袋,帮郭平跑前跑后,买药、办手续、联系何主任、安顿郭小梅,一番忙活下来,已经到了中午。 何主任给郭小梅用了那种珠蛋白,又用了一种特殊疗法;也真难以置信,郭小梅的脸色眼看着就红润了许多;她躺在床上,安静的睡了,嘴边还含着一丝特别可爱的笑意。 “杨志,谢谢,你也有伤,赶紧回去休息吧!”郭平紧紧盯着我说。 我点了点头,习武之人更注重克制自己的情感,郭平虽然没给我什么明确的诺言,但我知道,我这个人情他已经彻底领了,倘若我有事情求他,他绝对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哎,我长叹一声,回了自己的病房。一上午功夫,银行卡里的钱花的就剩两万多了,我又打电话给虞彤要了些,然后还让郭平保管,有需要随时用。 本来,十五万对我来说真是一笔巨款了,在2009年,甚至能在我家那个小县城买上一套小面积楼房,然而眨眼间我就把它送了人,我都不相信自己竟然有这气魄! 回到我自己的病房,居然没见到薛小紫,我本想给她打个电话,但谁知一沾枕头就睡着了。脑震荡还伺候其他病人一整个上午,实在太累了! 躺在病床上,我做了个梦,梦中虞彤来医院看我,她特别心疼我,忍不住在哭着抱住了我,然后我们就在病床上翻云覆雨。那个梦境超级逼真,当我正把脸埋在她的大胸里,感受其柔软滑腻时,我忽然感到,大腿好像被什么人的指甲掐了一下。 “你做什么恶心的梦呢?快起来,出事了!” 耳畔传来薛小紫的声音,我蓦地睁开眼,就见她皱着眉,一脸嫌弃的说:“你表情真恶心,活脱一个猪公啊!” 我忍不住想反驳她,但我头一抬起,马上看到两腿间高高撑起的帐篷。 我的脸立刻红到了耳根,真丢人啊,做个春梦还能反应成这样!而且我明明受伤前才跟薛小紫尝试了一下海滩车震,现在就跟多少天没碰过女人似的,真让我无地自容! “小志,别注意那个了,出事了。”薛小紫神色郑重,把手机递到我面前。 我狐疑的接了过来,我去,手机屏幕显示的是校内网,是一个性感女孩跪在老板椅上的倮照;她两手握着椅背,粉嫩的蜜桃臀高高撅起,简直让人喷鼻血,我认出了她被长发遮住一半的脸,正是樊叶!! 我浑身不禁打个哆嗦,手指滑动,这居然是一个樊叶的倮体相册,足足有上百张! 而且,尺度最大一张,樊叶仿佛喝醉了,躺在床上张开大腿,模仿张柏芝的迎客姿势,看到她发黑的细节我差点没呕吐出来! “这是几个意思啊?”我捶了一下昏沉的脑袋,隐约感到不妙。 “这个相册,今天突然在校内火了起来,我同学告诉我她就是樊叶,政法的女神,”薛小紫脸上浮现一丝同情,“我猜,她多半是跟赵阳又有了矛盾,被整了。” 我又低下头仔细看了看,清醒时的樊叶,的确像是被强迫的,脸上常含着悲苦。 “他娘的,握草!”我感到怒火渐起,如果这是真的,那赵阳可太欺负人了,虽然我不喜欢樊叶,但见到一个女孩被人这么侮辱,稍有正义感的人都会义愤填膺。 薛小紫也很愤怒,别看她人格有些缺陷,她从小到大都跟女生关系很好,有时充当大姐头的角色,最看不得男人欺负女人。 但我们当时也只能在被子上发泄发泄了,我自己现在躲赵阳还来不及,能对他做些什么呢? 我瞧了瞧窗外,已经夕阳西斜,叹口气,给郭平打个电话,问他们想吃什么。 郭平说,郭小梅刚才还说呢,想吃牛肉拉面,但何主任叮嘱他守着小梅,不能出去。我说那正好,我和小紫出去散散心,顺便去对面的清真馆买两份,打包带回来。 郭平又说了句谢谢,挂掉电话,薛小紫便扶着我离开了医院。 外面,大街两侧都是小吃摊和出租车,我和薛小紫在黄昏的大街上走着,我想到薛小紫这两天肯定也累坏了,就带她进了一家西式快餐店,我们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各要了一份快餐,吃了起来。 由于那照片的缘故,我们俩心情都很压抑,吃饭时也没说几句话。直到吃的差不多以后,薛小紫拿纸巾擦擦嘴,问我出院后打算怎么办,是不是想跟郭平学拳。我说确实有这个想法,不过我也很着急,只是躲起来练啊练,看姓赵的四处欺负人,我真想出院后先去找他,弄死他! 薛小紫听了,无奈的苦笑道:“你也太鲁莽了,仅凭咱们俩再加一个郭平,绝不是他们的对手。咱们现在最明智的办法,还就是继续躲,先看虞彤在北京能不能跑出个名堂,如果不能,等她回来以后咱们再想办法。” 听了薛小紫的话,我蓦然有些感动,情不自禁的道:“小紫,其实你没有理由非掺和这件事不可,不如.....” 我的意思是让她适时离开,我们已经同居一个多月了,晚上我常常让她享尽欢愉,她对我也该有点腻了。 但薛小紫摇了摇头,微微笑道:“小志,你说话算数,我也是这样,既然答应过要帮虞彤,我肯定会帮到底。” 我的心不禁一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虞彤跟她算是情敌,她为了信守对情敌的承诺居然不惜冒生命危险,这个人....到底应该怎么形容她呢?说她是个奇女子,还是说她有自虐甚至自我毁灭的倾向? 很久后我才知道,薛小紫其实两者兼备,而且她最后也正是为了我,几乎将自己毁掉。 吃完后,我们径自去对面街边的清真饭店,街边正好围着一群人,里面吵吵闹闹的,好像在打架。我和薛小紫经过时随意一瞥,不由得愣在地上,实在太巧了,在人群里面打架的,正是钱伟和樊叶。 我们看的清楚,钱伟左侧停着一辆帕萨特,正骑在樊叶身上,一拳头一拳头打她脑袋,樊叶眼眶嘴角都被打出血了,正在哀嚎痛哭。 “车里还有人,咱们走吧!”薛小紫用力一扯我的袖子,要避开他们。 “我不走!”我像铁枪一样杵在地上,把拳头攥的咯咯直响。 33、狗熊救丑 “钱伟,我草你妈b!”随着一声暴喝,我沉着脸走了进去。 薛小紫急的一拽我袖子,但没有拽住,她跺着脚,也跟了进来。 围观的人们见我出头,马上让开一些空间;钱伟正抓着樊叶的头发,他将她脑袋往路面一摔,狞笑着站了起来:“杨志,你他妈居然在这里!” 我“哼”了一声,薛小紫立即上前,扶起了樊叶,樊叶被打的眼圈青黑,嘴唇也碎了,可她连哭都不敢,显然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 “钱伟!你他妈就会欺负女人!这些天你一直在找老子吧,现在我就在这儿,有本事过来单挑!”我攥紧了拳头向他挑战,气血上涌,太阳穴里“嗡嗡”直响。 其实那个时候,我太阳穴上还贴着绷带,活脱一个伤者模样,而钱伟虎背熊腰,穿着漆黑的西服,一看就是个凶狠剽悍的打手,听我朝他叫阵,钱伟仰头大笑,胸前的腱子肉都一抖一抖的:“我曹尼玛的,杨志,就你这副熊样还要跟我单挑?你他妈真是活腻歪了!” 不仅他,围观的人们也交头接耳起来,他们大概心理上倾向于我,但都觉得我太蠢了,钱伟就像一头黑熊似的,我绝对打不赢! 顷刻,后面有个戴眼镜的老太太忍不住喊:“孩子!你别跟他闹了,他既然已经不打了你们就快走吧!他那么大个子,你哪打得过呀?!” “你们”当然是指樊叶我们三人;我外表英雄,其实心里也没多大底,而且心脏“砰砰”跳得厉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这时,帕萨特车上又下来两个打手,一个拎着棒球棍,一个则拿着狗腿刀;见他们隐然要包围我,我眼珠子都红了,吼道:“钱伟!你他妈上次不是想整死我吗?老子也在找你呢!有种今天跟我一对一打一场,看咱们谁弄死谁!” “好啊!”钱伟一把将西服扯了下来,眼神极其傲慢的看着我,把拳头捏的嘎嘣响,“草你奶奶的,好几年没人敢跟老子单挑了,你今天既然想找死,老子就成全你!” “不定谁成全谁呢!” 我道了一句,然后扭头叫薛小紫她们后退;薛小紫特别关切的看着我,她抱着樊叶往后退,突然让她先坐在地上,然后咬着嘴唇,冲过来用身子挡住我,对钱伟吼道:“操!钱伟,我爸爸是公安局薛局长,杨志是我男朋友,你敢动他我一定弄死你!” “哦?”钱伟脸上浮起一抹嘲笑,用眼瞥着我道:“杨志,我说你怎么变出息了呢?原来是抱了条大粗腿!你小子行啊,舔女人舔上位了!” “我舔你姥姥!!”我真气疯了,将薛小紫推开,随即左手护在面前,腰部下沉,下意识的摆了个散打的起手式。 钱伟眼中顿时掠过一抹惊色,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我向前一欺,左手虚晃,右手捏成凤眼拳狠狠砸向他耳根子。 但钱伟也不是吃素的,他直接后跳躲开,随即拉开一个马虎的空手道架子,朝我扑过来。 这一交上手我才知道,其实钱伟早年也学过点空手道,不过很多年没练了,只剩一点模糊的记忆。尽管如此,但他从小就是校霸,打过无数场架,经验丰富无比,后来混了黑道又杀过几个人,再加上为人心细,所以要论打架,他绝对是一把好手。 果不其然,来来往往几个回合,我两肩都挨了钱伟的打;他嘴角带着狞笑,一拳比一拳凶狠;我则变成了以蹦跳躲避为主,偶尔还一下手,如果没有这一个月苦练,我恐怕脑浆都已被他打出来了。 但这里的空间就那么大,我左闪右跳的,很快靠近了那辆车;钱伟扭过身又朝我扑来,我才要往后跳,忽然听到背后风声,紧接着脊背猛靠在拉开的车门上——操,钱伟一个部下打开门断了我的后路! 于是钱伟的进攻我再也躲不开,他飞起一脚直踹我胯下,我咬着牙两腕交叉,往下一压,硬接了这一脚,随即骂了声“草泥马的”,全身劲力下沉,站稳脚跟,用脑袋向钱伟面门猛的撞去! “嘭!”一声闷响,我成功撞在他面门上,耳畔听得他痛声惨叫,但我眼前也是金星飞舞,脑袋里像翻江倒海似的。 全场都愣了,紧接着,我本能的抱住他的腰,膝盖朝他胯下一顶,这下更狠,他又发出一声更凄厉的喊叫。 胯下受伤,钱伟再剽悍,也失去战斗力了;我双手将他猛地推倒在地上,又在他脸上补了一脚,踢得他鼻孔里鲜血直流。 全场见我硬生生将钱伟放倒了,不由得发出惊呼,他们齐刷刷对我射来崇敬的目光,都快佩服死了;但我呼哧呼哧喘气,正打算踢第二脚,却听见左耳畔响起声炸雷般的怒叫:“去你妈的!” 紧接着一道棍影夹着风声,就朝我脑袋抡来,我顿时呆住了,根本躲不开;没想到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绿色啤酒瓶子从我右侧飞至,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偷袭我那人的脸上,他也惨叫一声,棍子偏离了轨道,落在地面上。 往右一看,薛小紫正站在路边的花池里,脚下是摞成堆的啤酒瓶子。 我心里一喜,但还来不及喝彩,第三个人已经举着狗腿刀朝我砍来,我赶紧就地一滚躲了过去,随手抄起棒球棍,顺势横扫在那人脚踝骨上,脚踝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之一,那人狂吼一声,身子歪倒,我立即爬起来,满身是土,朝他和偷袭我那人的脑袋各狠狠砸了两记,敲的他们嘴里都吐白沫了。 收拾完这俩小子,我这才转过身来,铁青着脸,一脚踩在钱伟脸上,又骂了句我曹尼玛的,棒球棍子像雨点一样砸将下来。 操!操!操!钱伟,叫你他妈欺负我,叫你他妈想杀我!你今天终于落到我手里了,瞧瞧到底谁弄死谁! 我足足打了有三分钟,最后棒球棍都打断了,而钱伟满地打滚乱嚎,最后把脸都扎进花池的土里,脑袋上直冒血,浑身抽搐,却不再动了。 我扔掉半截棍子,张大了嘴喘粗气,脑袋里一阵阵的空白、嗡鸣和刺痛;棍子落地那一刻我特别满足,但害怕也接踵而来,我怕钱伟真被我打死了! 我下意识的朝他望去,但眼前只是一片忽大忽小的苍白;周边全是寂静,我忽然看到薛小紫走过去,用脚把钱伟的脸挑了过来,他还在有力的喘着气,听那声音我就知道,他死不了! 我的心一下放了下来,围观群众们也情不自禁的呼声成片,他们纷纷说我太牛逼了,这番暴打,大快人心! 但我那股兴奋劲渐渐退潮以后,大脑里就像出现了一个强力漩涡似的,阵阵旋绞般的剧痛快把我掏空了;薛小紫看出了我的异样,左手架着樊叶,赶紧来扶我;她一人没法弄我们俩,正在着急,这时人群里挤出一个满头大汗的男人,他着急把我接了过去,同时道:“小杨,我来帮你们!” 这人....居然是刘子寅。 34、表子无义(1) 我很快有点模糊了,再次清醒时,隐约看见天花板上那一团白亮,已经是晚上了。 “小志,你醒了!” 一个惊喜的声音响了起来,里面透着疲倦;我的心一颤,缓缓睁大眼睛,这里是病房,薛小紫正坐在床头注视我,她俏丽的脸显得颇为憔悴。 “嗯。”我挣扎着起身,却觉得太阳穴凉飕飕的;薛小紫对我的态度明显不同了,她坐过来抱住我的肩膀,特亲热的道:“先别动,护士刚摘走你的绷带,马上要给你换新的!” 由于脑子还是“嗡嗡”叫着疼,我皱紧眉,特痛苦的道:“大夫怎么说,我是不是更严重了?” “不不!正相反!大夫说你虽然剧烈运动造成大脑缺氧,但没什么事,而且你的气色明显变好了,他都解释不清这是为什么,但我猜啊,肯定跟你出了那口恶气有关!” 我歪了歪嘴,她说的应该对,现在我心里那股压抑已久的情绪的确放开了,报仇的感觉,爽! 门忽然打开,小护士拿着新绷带走进来,但她背后还跟进来一个满脸尴尬的人,正是刘子寅。 “你怎么又来了?”薛小紫眼皮跳了一下,神情非常不耐烦:“快滚!滚!” 听这口气,薛小紫难道已经轰了他一回? 刘子寅更尴尬了,站在原地,低着头,脸红脖子粗的道:“我就是想为玉虎的事给杨志兄弟道个歉,再送点医药费...玉虎那里,我已经骂过他了!他就是那种输不起的人,杨志兄弟可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我皱了皱眉,刘玉虎可不仅仅是“输不起”,但....刘子寅就是为这个来的? “刘主任,”我坐直了身子,招呼道:“你太客气了,刘玉虎的事情跟你没关系,过来坐吧!” “不行!”薛小紫极其鄙夷的看着他,口气更具攻击性:“这家伙就是个窝囊废,全靠家里,自己一点出息没有!我看见他就恶心,滚,快滚!” 听了这一串话,刘子寅脸都成了猪肝色,他额头全是汗,手足无措,最后只得狠狠瞪薛小紫一眼,转身走了;他可真是个老实人! 我不禁目瞪口呆,小护士借机会上前给我贴上新绷带,她走后,我问薛小紫:“刘子寅到底跟你有什么仇?” 薛小紫用鼻孔“哼”了一声,原来,她跟刘子寅四年前就在一个会所认识了,那时,刘子寅刚考上国土局的公务员,由于家里有关系,直接给局长做了秘书。 房地产有多火,国土局就有多火,刘子寅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局长秘书,在那个小官二代圈子里相当自我膨胀。那时薛小紫还在上大三,刘子寅喝得半醉,见她那么漂亮,就过去撩她。薛小紫一眼就看穿了他,她最烦这种人,而刘子寅却像只苍蝇似的盯着她不放,还酒壮怂人胆的约她直接去开房。薛小紫最终勃然大怒,当众将他骂个狗血淋头,还打了他一耳光。 “他没什么真本事,公文都写不好。不过,这几年,他还是在国土局混牛逼了,提了正科,下一步很可能当上副局长,”薛小紫无比厌恶的道:“但这全是拍马屁和走后门换来的,你不知道他在局领导面前的表情有多恶心,毫无原则,360度交朋友,这号人我看见就想吐!” 听她把刘子寅说的那么垃圾,我却有点不相信,因为刘子寅给我留下的印象是很实在、爱交朋友,而且不是那么势利眼。 而且,当时他们差点就相亲,如果刘子寅人品如此不堪,那是谁给他们当的媒人?他们的关系怎么这么复杂? 我把这些疑惑问了出来,不过薛小紫回答的更偏激,不可信,直到后来,我跟刘子寅熟了,才弄清这些事的真相。 会所里那件事是真的,刘子寅当初被酒精和当官冲的昏了头,薛小紫又是出了名的开放,所以他当场就对她毛手毛脚,结果种下了仇恨。而后来,也是他自己托人去说的媒,薛小紫尽管名声不太好,但他心里就是对她有股邪火,念念不忘。 至于刘子寅的人品,我自己观察出来,薛小紫说的也太过了,刘子寅其实就是个骨子里带着小市民习气的老好人,平平庸庸,但八面玲珑,三教九流都结交,你可以说他情商高,也可以说他圆滑,不过他和他父亲都是靠平庸和圆滑两点才当上了官,而且步步高升——这其中的奥妙,倒也很值得玩味。 “算了,咱们不提他了。”我见薛小紫咬牙切齿,索性换了个话题:“樊叶呢?她住在哪个房间?” “她?”薛小紫仿佛想起了什么,拿起电话震了一下,片刻后,走廊里响起深一脚浅一脚的声音,门打开,樊叶穿着病号服,满脸是药水,眇着一只乌青的眼睛,拄着拐杖走进屋来。 “志哥!”她激动的喊叫一声,扑过来抱着我呜呜直哭。我情不自禁拍拍她的肩膀,这家伙真是可怜! 哭了相当久,她才止住悲声,对我语无伦次的道谢;我叹口气,叫她坐好,问她自从上次进医院后都发生了些什么。 “志哥...”樊叶提起医院反而更激动,“不..不要提了,我进医院第三天,赵阳就去强了我...而且他把我关在病房里,每天虐待,甚至让我一边被强一边学狗叫,我都被他折磨崩溃了...出院后,他把我送给了钱伟,钱伟更变态,除了折磨我,还给我拍了倮照...威胁我一旦不听话,就把照片公开....” “这俩畜生!”我手紧紧抓着被子,都快撕烂了:“那倮照怎么被公开的?你还是反抗了?” “嗯!”樊叶哭得更惨了,“我是不得已的...钱伟威胁我,叫我朝家里要一百万,可我爸妈都是我们县政府的临时工,卖了房也凑不够,我不肯答应,他就把照片上传了...” 她哭的撕心裂肺,我想起钱伟的确很贪财,不禁相信了;但很快,我就知道这是樊叶瞎编的,她那时已经在恩将仇报,计划骗我上钩,这女人才是真正的毒如蛇蝎。 “樊叶,”又听她哭了一会儿,我想起心中一个疑问,小心翼翼道:“我问你个事儿,你知道,东宫为什么不许吸毒吗?” 我心脏砰砰的跳着,虞彤的嘱托我始终没忘,必须得寻找能扳倒赵一龙的把柄,而且我一直隐隐觉得,东宫禁毒的背后绝对有一个大秘密,这个秘密说不定很有用。 不过当然了,在樊叶如此伤悲时还朝她打听事情,多少有点不地道,我甚至已经想好,要让虞彤帮她找工作离开玉州这是非之地了,然而很快事实就证明,我又错了,我差点成了东郭先生。 “....知道”樊叶点点头,“据说从前,赵一龙也做毒*品生意,他还有个小儿子,十几岁时因为好奇,偷偷吸毒,结果吸过量死了;赵一龙好像特别爱他,伤心之下就洗手不再沾毒,而且还立了那条规矩....” 原来是这样,我很失望,这个内幕显然对我们没有任何帮助。 我迟疑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又问,东宫c区到底做哪些生意?赵一龙本人都在那里干过什么? 樊叶似乎对我的刨根问底觉得很奇怪,她告诉我,其实c区和d区也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只是更加奢华和私密而已,不过如果那里提供的服务的确更多一些,主要是为了满足客人的特殊癖好。 至于赵一龙,樊叶并不了解,她只是听说过,赵一龙本人从不在东宫玩,如果相中某个公主,他就会把她带出去,而且按价格付钱,他自己的确很讲规矩。 听完,我不禁抓起了脑袋,这赵一龙分明就无懈可击嘛!正在犯愁,我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闪动着两个字,虞彤。 35、表子无义(2) 见到虞彤的名字,我心头莫名甜甜的,拿起手机,但我不想让樊叶听到我们的对话,便沉吟了一下。 “小叶,”薛小紫立即会意,替我开了口:“杨志要谈点私事,请你先回避一下吧!” 樊叶点了点头,抹着眼泪走了;我感激的看了薛小紫一眼,然后迫不及待举起电话:“彤姐,怎么?有什么消息吗?” “哎~~”话筒里传来一声叹息,特别无奈的感觉:“小志,我打算回去了,这里的门槛,实在太高!” 我不禁怔住,虽然早料到虞彤应该见不到宋书记,但她这语气,未免太沮丧了点。 我问了句到底怎么回事,虞彤又叹了口气,道:“别提了,我来北京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宋书记到底住在哪;王府井后面有条小巷子,据说住着很多部级干部,但我想尽了办法,却连巷子口都进不去!” 她说到这儿,薛小紫在一旁忍不住笑了,她抢过手机,嘲讽道:“我说彤姐,官场的道道,你懂的太少了!那条巷子口,副厅级干部还得拿着介绍信才能进呢!如果你再坚持下去,被警卫怀疑上,说不定会把你强制遣返回玉州,那就真麻烦了,赶紧回来吧!” 虞彤明显吃了一惊,沉默片刻道:“小紫,你跟小志在一起?” “是啊,”薛小紫突然像只小猫似的伏在我胸口,手指围着我的米粒打转,嗲声嗲气的道:“我们俩刚刚大战了几个回合,小志太猛了,搞得我腿都合不上,彤姐,你快回来吧,咱们俩一起搞他,那滋味肯定超爽!” 话筒里一阵沉默,听得出,虞彤相当愠怒。 “滚!”我把薛小紫推开,急忙夺回电话解释:“彤姐,她瞎扯淡呢,你别信她的!你哪天回来?订好飞机票没有?” “再过几天,”虞彤的口气很幽怨,似乎连我一起讨厌了,“四天后除夕,肯定有很多人去那条巷子送礼,我再去碰碰运气,大年初一我再去看看你妈,然后就回去了。” 我听的心里一颤,她还要去看看我娘? 我不由得既愧疚,又感激;我这个当儿子的,这半年来还不曾亲眼去看看得病的老娘,现在已经腊月底了,她倒想着这事儿! 顿了一下,我不知该说什么好,虞彤又语气温婉的问:“小志...你妈喜欢什么呢?我不能空手,买一点带过去。” 我的心颤的更厉害了,而且羞愧无比,因为我现在才意识到,娘一辈子住在农村,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而我一直只顾着自己上学、找工作,总觉得按时给家里寄钱就行了,甚至不知道我娘喜欢什么! 正在发愣时,薛小紫又把脑袋凑了过来,换了种很成熟的语调,悄声道:“彤姐,这还用问吗?小志母亲现在最想要的当然是一个漂亮儿媳妇,你什么都不用带,只要到那里自我介绍一下,就保证他们二老乐开花了.....” 她的话,让我当即窘的脸颊红透,虞彤也显然呆若木鸡,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天,虞彤最后支吾了两声,说她买点营养品过去好了,随即就挂掉电话。我一脸无奈的看着薛小紫,薛小紫小嘴儿掀起淡淡的笑意,但很明显的,她的眼神却异常阴郁、惆怅。 第二天,郭平叫我换到九楼一个病房,方便保护我。我答应了,和薛小紫去问樊叶,要不要一起上去。到了樊叶的门前,我们却看见她正在打电话,她瞥见我们,皱着眉说了句“妈,我朋友来了,先挂了。”然后便招呼我们。 我完全没起疑心,走过去问她要不要也上楼,樊叶摇摇头,痛苦的道:“谢谢了,志哥,不过我得马上出院,我家里出事了!” “啊...”我很吃惊:“什么事?” “我爸住院了,”她抓着头发,神情苦楚的说,“他在县里信访局上班,前几天有些民工去县政府闹,要拖欠的工资,那天有市里的领导检查,县领导就叫我爸他们采取强硬措施,结果我爸在拉一个老人时,他直接趟在地上,说是我爸打了他,要求赔偿。我妈说这一幕恰好被市领导看见了,现在县领导也打算让我爸背黑锅,他气的血压高了,直接住了院...” 我吐了吐舌头,跟薛小紫对望一眼,薛小紫眼睛闪烁着,问:“那你这副样子回去,怎么解释,他们不得更上火吗?” “那我也得回去,”樊叶使劲咬着嘴唇,声音特别凄冷:“我就说我在车站被抢了好了,我爸还有脑血栓,我真怕他会出事” “那好,要不要我们送你去车站?”我凝视着她。 樊叶先是说不用了,然后又顿了顿,哀求道:“志哥,还有件事,我攒的钱都被钱伟抢走了,你能不能先借我一点?一千块就行,当路费,我回家再给爸爸买点补品....” 我身上只剩点零钱了,薛小紫立即从包里掏出一叠钞票,数了数递给她:“这是两千,你到车站后先买副墨镜和口罩,回家再做个面部护理,看起来会好一点。” 樊叶怔了一下,接过钱,千恩万谢。 送她一瘸一拐上了出租车,我才要往回走,薛小紫却忽然拉住我的手腕,“小志!” “嗯,”我奇怪的看着她,“怎么了?” “你真相信樊叶说的话?”她忽然丢出一个问题。 我顿时愣住了,迟疑的看着她。 “我敢断定,她一定在骗咱们,”薛小紫的眉梢接连跳动着,“她走,肯定不是回家,而是去找钱伟了!” “哦,为什么?”我十分不可思议,“你怎么看出来的?又是凭直觉?” “啐,谁的直觉能那么准?”薛小紫盯着我道,“昨天我同学不经意告诉我了,她爸妈早就都内退了,根本不可能去接访!” 36、真相 我不禁愣在地上,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薛小紫又拿出手机,瞟了一眼电话本:“咱们先回去,她坐的出租车车牌我记住了,现在全城出租车都可以gps定位,过一会我找人查一查,就知道她究竟去哪了。” 我胸口一阵灼热,点了点头;我感觉,如果薛小紫真不去车站,那估计就一定是去找钱伟了。 病房里很幽静,窗台上还摆着一支泡在水里的红玫瑰,开得正艳,是刚出院的人留下来的。约莫一个半小时后,薛小紫找人查了下那辆车的轨迹,樊叶果然没去任何交通站,她应该是在一个小区下了车,那小区就在东宫附近。 我气得半死,同时奇怪极了,樊叶干嘛还这么贱骨头的去找钱伟呢?莫非她想拿回那些照片?还是她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对钱伟产生了依赖? 这件事我真想不清楚,这时薛小紫说,她肯定会出卖咱们,郭平要照顾小梅,干脆我叫几个警察来好了。 我脑子都气糊涂了,先是摇摇头,继而又点点头;我们上楼把这件事告诉了郭平,郭平却一摆手:“小杨,人心叵测,你看走眼也不奇怪;不过警察就不必来了,我叫两个朋友过来看着点就行。” 我心里一动,想起郭平可能背着案子,赶忙点头答应。 紧接着郭平又问我:“那这件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一味等着钱伟上门吗?” 郭平虽然很感我的恩,但我们相处时间太短,他又知道我要利用他,所以对我的态度还是很生硬,没有朋友的感觉。 “当然不会,”我平静的说:“我有种感觉,樊叶一定向我隐瞒了很多,现在既然知道她去了哪儿,我正好去偷偷查一查,说不定会有有价值的发现。” 薛小紫却皱起眉,“这样行吗?我陪你去吧,钱伟可是个很机灵的人,万一他发现了,咱们俩还可以有个照应。” 我望了这小太妹一眼,她歪着头,目光莹莹,里面写满了关切;我下意识的想拒绝,但念头忽转,便答应了。 下午,薛小紫利用公安局的关系,查了钱伟的底细,又借了一辆不起眼的黑色马自达;我则回去取了虞彤给我的手枪,然后我们换衣服、戴上帽子、墨镜和口罩,外表完全没有破绽,到了傍晚,我们悄悄赶到了那小区。 到了钱伟楼下,一溜汽车里,果然有他的帕萨特;我正在犹豫要怎么查,薛小紫把嘴唇凑到我耳边,“你不要担心,咱们就在这守株待兔,钱伟今晚肯定会出去的。” “哦,为什么?”我很奇怪,他不得养伤吗? “一个小警察告诉我的,他说钱伟在外面有自己的买卖,别说今晚,就连昨晚,他也出去了。” 我“嗯”了一声,钱伟连我那个廉价手机都想要,这么贪财,他的经济状况一定有问题。 不过,他一个黑道打手,会做什么买卖呢? 我暗暗祈祷它会引我弄到赵一龙的把柄。 我们一直等着,夜幕降临,薛小紫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面包牛奶,我们俩将就着吃了点;终于,九点多,单元门里出来一男一女,都用黑风衣裹得严严实实,但脚步也都有点不方便,我看的清楚,正是钱伟和樊叶。 樊叶走在前面,她特别警惕,走几步就要向周围望一望;似乎确定了无人监视,他们匆匆钻进了一辆挂外地牌照的凯美瑞,启动车子,朝小区外驶去。 我和薛小紫不禁对望一眼,开车跟了上去;凯美瑞一路朝着郊区开去,我从后视镜里望着薛小紫的大墨镜,道:“小紫,这俩人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你猜他们换车是为了躲过谁的耳目?” “这可不好说,”薛小紫墨镜后的眼睛灵活的游动着,“钱伟这人心眼特别多,不过,我觉得他可能是在躲着赵一龙。”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俩人实在太可疑了,那样子好像担心周围都是眼睛。 凯美瑞直接开进了大西岭下面的森林公园,森林公园里太安静了,开车进去多半会被发现;我犹豫了一小会儿,最终下了车,手握着枪插进兜里,带薛小紫步行走进公园大门。 现在已近午夜,森林公园又特别大,里面基本没人,如果自己也开着车子进去的话,很容易引起钱伟的注意,万一让他发现是我在跟踪他,事情就吹了,于是为以防万一,我弃车步行。 公园里面能通车的路只有一条,我和薛小紫延着蜿蜒的上山公路寻找起来,这里都是丘陵,海拔只有三百多米米,所以没过多久,我们便在山顶处的一片草地上找到了钱伟的凯美瑞。 此时凯美瑞在动,里边传出女子剧烈的呻*吟声,我们俩不禁面面相觑,这对狗男女...居然在这里车震。 不过太奇怪了吧?他们俩明明满身是伤啊,而且他们放着温暖的屋子不用,干嘛大冬天在荒郊野外干这调调?我真想不明白了,但薛小紫却会心一笑,她在这方面的理解力远高于我。 “小志,”薛小紫偷偷拉着我,躲到一棵大树后面,她脸颊飞红,摸了一把我下面:“你体力没问题吧,要不咱们也搞一发,跟他们合奏一曲交响乐。” “胡扯!”我猝不及防,被她摸得身上一麻;薛小紫抿嘴一笑,悄声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在这里干吗?” “为什么?”我迫不及待想知道,“钱伟也有性怪癖?” “啐!”薛小紫又掐了我一把,嗔道:“你真笨死了,钱伟肯定在车里磕了药!” “啊!”我不由得目瞪口呆,正在这时,凯美瑞的车门打开了,我们吓得赶紧将身体又往后藏了藏,稍倾,当樊叶的呻*吟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我们才慢慢的伸出头去,朝着五米之外望去。 我擦,樊叶就穿一双袜子,双手扶在车上,屁股高高翘起对着我,钱伟则站在她的身后…… 那场面看得我的下面都有了反应,甚至于还咽了一口口水,薛小紫则眉开眼笑的,那表情我真是醉了。 薛小紫一时忘情,朝他们抛了个飞吻,不过他们两人也没听到,因为此时那激烈的冲撞声和樊叶的呻*吟声混杂在一起,在这寂静的深夜,听得格外真切。 一对狗男女不知羞耻,在车里激战也就罢了,竟然还野*合,我仔细观察了下,钱伟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动作异常狂乱,薛小紫没说错,他在车里绝对磕了药。 竟然违背赵一龙的禁令嗑药,我心里顿时一动,隐隐知道钱伟的买卖究竟是什么了。 37、狗男女的密谋 “喂!”我扭了薛小紫撅起的屁股一把,低声道:“我的手机不行,你给这对狗男女录个像,我明天发给赵一龙,叫钱伟好看。” “嗯哼。”薛小紫蹲下来,掏出了手机;那是2009年,智能手机还没开始流行,薛小紫拿的是500万像素的诺基亚n97,山顶的月光很明亮,拍视频够用了。 薛小紫借着月光,先给他们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又录了段四分钟的视频;钱伟做的特别忘情,而且他脑袋不断向后仰,动作越来越狂乱,嘴里亢奋的喊着一些非常污秽的话,显然是做这种事的快*感和毒*品带来的快*感叠加在了一起。 “快点把脸转过来!”我心里默默祈祷着,最好他到达顶峰时,朝后摔倒在地上,给他录个正脸,那就绝对够他喝一壶了。 不过,他们又做了好几分钟,最后钱伟趴在了樊叶后背上,不动了;他们都倒在了草地上,还是脸朝下。 “伟...伟哥...”樊叶喘着气,开口了,寂静里倒是听得很清楚,“你怎么样?身体没事吧?” “没事!”钱伟的声音仍然很亢奋,好像还沉浸在毒*品产生的幻觉里,“我就算再草你两次也没问题!要不等待会儿那俩人拿了货,咱们再试试!” “不了不了!”樊叶用撒娇般的口气乞求道:“伟哥你有多猛,我还不知道吗?我就是怕你刚受了伤,身体吃不消。” 钱伟“嘿嘿”笑了笑,手扶车门站了起来,仍然不自觉的做些很夸张的动作,他真是吸嗨了。 趁他转过头的功夫,薛小紫把他的脸录上了,虽然比较模糊,但看那一脸伤,谁都能分辨出来。 当然,随之站起的樊叶也录上了,她的倮体真火爆,模模糊糊反而更增添了某种魅惑力。 她从车里拿出两个人的衣服,分别穿上,又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她道:“伟哥,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把货挖出来,等他们俩来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钱伟的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摇动着,不过他似乎在极力控制自己的亢奋,说了声“好!”,便从后备箱拿出一把军工铲,他先是搬开脚下一块大石头,然后用铲子挖了有两分钟,从土里掏出一个鼓囊囊的塑料袋,借着月光,我看的清楚,袋子里赫然是一包包白色粉末! 擦,我咽了口唾沫,这货果然在卖毒*品! 不用说,这一幕也被薛小紫录上了。 薛小紫偷眼看看我,现在我们俩都不敢说话,但她的眼神我明白,她的意思是我们带着枪,要不要干脆抓他个人赃并获;钱伟既然在卖白面儿,那这件事跟赵一龙多半就没什么关系了,不过我还是想看看下一步的走向,于是摇摇头,示意她再等等。 薛小紫一直拿手机录着像,钱伟把袋子放进车里,他也拿出一把枪,插进后腰,然后拿出一只雪茄,点上,靠着车抽起来。 “伟哥,”樊叶腰特别软,扭着凑了过去,“那杨志那边怎么办呀?那个薛小紫,恐怕真是公安局长的女儿,你想好怎么动她了吗?” 钱伟很是阴狠的笑了一下:“这个杨志,不管谁罩着,老子都绝对会要他的命!不过他也真奇怪,这才一个来月功夫,怎么跟那个姓薛的搭上了?我猜他背后一定有秘密,他跟虞彤说不定也有关系!你弄清了他藏在哪,办的不错,等这笔大买卖做成,明天老子就叫兄弟们去第一医院把他逮回来,那姓薛的不管是谁,敢拦我,我把她一块弄死!” “伟哥就是霸气!”樊叶用手胡乱摸着钱伟胸膛,娇声嗲气的讨好:“我就知道你什么都不怕!杨志那小子当初就老骚扰我,昨天还对我装的跟救命恩人似的,我真想弄死他!” “哼,骚货,现在不怪我昨天打你了?” “哟,你还好意思说呢,昨天我不就顶撞了你两句吗?你就下手那么狠.....” 两人居然打情骂俏开了,我气的脑袋里一抽一抽的疼,樊叶这个贱货,她竟然这么说我,她昨天竟然在骗我! 我盘算了一下,照这么看,她的倮照估计不是钱伟拍的,钱伟朝要她一百万的事肯定也是假的,不知钱伟用了什么手段,但樊叶总之是对他死心塌地了;他们昨天就是发生了点小冲突,而我特么却冒着被砍的危险去救她,我真是个傻比! 我气的把枪攥得手心都出了汗,他奶奶的,流氓加贱货,我真想冲上去,把他们脑*浆子打出来! 又过了二十来分钟,从凯美瑞对面方向开来一辆小汽车,汽车上下来两个年轻女人,她们都穿黑色紧身皮衣,勾勒出完美的身材,左侧那个还拎着个巨大的密码手提箱,显然是来拿货的。 我和薛小紫都看的清楚,这两个女人腰上都插着手枪,而且走路步伐铿锵有力,她们绝对是练家子。 这可是真正的毒贩,杀人不眨眼的那种人,我和薛小紫不禁都屏息凝神,就见两个女人走到钱伟面前,钱伟很殷勤的跟她们握握手,一句废话都没有,立即从拿出袋子,左侧那女人接过来,把密码箱平放在地上当垫板,把白粉拿出来开始验货。她就像《无间道》里的梁朝伟一样,用匕首随机剜出一点,放进鼻孔猛地一抽,身子立刻像被强电流刺激了似的朝后仰去,继而凝顿住,喘*息了好几秒钟,对同伴猛地翘起了大拇指。 “好!”右边那女人冷若冰霜的脸上,绽放出了一抹笑容。 钱伟也很高兴,拿了钱,打开用验钞机验过一遍,才满脸开花、唯唯诺诺的送走两名买家。 这时,一直躲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的樊叶凑了过来,兴奋的摸着箱子,“伟哥,七百万,这就到手了?” “嗯!”钱伟盯着箱子,眼睛都直了:“还是卖这东西来钱最快,老子省吃俭用凑资金,终于发财了!” 樊叶更兴奋了,站起来抱住钱伟的脖子亲了一口:“那就按你说的,等明天找杨志报了仇,再卷赵一龙一笔钱,咱们就去云南吧!在那干一年,比在玉州卖一辈子命还强!” 38、怀疑 樊叶和钱伟的对话,都被薛小紫原原本本录了下来。钱伟的兴奋意犹未尽,最后让樊叶跪在地上给他口了一个,才上车而去。 他们走后,我也很兴奋,想从虞彤那里打听赵一龙的电话,马上给他发过去;但薛小紫特细心,她保存好视频,带我去观察那个埋白粉的坑。 “我去!我爸老说流进玉州的白粉肯定有个中转站,没想到就在这。”薛小紫用手机上的电筒照着土坑四壁,专注的说。 我心里一动,森林公园我来过许多次,这里平常游人特别多,但公园的管理却仅限于卫生和防火两块,而且晚上可以随便进出;倘若毒贩们趁夜把毒*品埋到山上,再趁夜取出交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对了!”我忽然想出一个毒辣的计划,这次的白面那么多,钱伟怎么说也是赵一龙的人,倘若把刚才的交易视频交给警察,警察除了逮捕钱伟,肯定也会找赵一龙的麻烦,这样等虞彤回来我们再采取什么行动,不就方便了吗?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给了薛小紫,哪知道她顿时摇了摇头:“你想的太简单了,警察早知道赵一龙不碰毒,刚才那俩女人肯定是疤子仔或胡青竹的人,你把钱伟告了,就等于又得罪了那俩太岁之一,那样麻烦可就更大了。” 她说的太对了,我真大意,疤子仔和胡青竹也位列玉州四大金刚,如果这时再惹上他们可就真够瞧的了。 犹豫了一下,薛小紫打开照相机的闪光灯,从各个角度给那个坑又拍了很多照片。末了,她才平静的道:“不过,什么事都得留个后手。听钱伟的口气,这是最后一笔买卖,这个坑估计以后就没用了,这里面会不会有白粉的残留我看不出来,先留点照片,万一以后用得着呢!” 我不由得点点头,薛小紫的心细,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从森林公园回到第一医院,我注意到我病房对面的长椅上睡着一个络腮胡男人,手腕上也戴着小粒黑佛珠。他无疑是郭平派来保护我的,我心里好感顿起,轻轻提起脚,打算朝他走去,但薛小紫攥住了我手腕,用眼神瞟着络腮胡的左袖口,悄声道:“你看。” 我一怔,他两只手都放在小腹上,右手离左手腕很近,左边袖口里隐隐露出一小截刀柄。 “擦!”我敬畏的想,这人肯定是用刀的高手,郭平这个朋友我真没交错,结识了他,玉州民间神秘的武术大师们都成了我的朋友。 正想着,可能是我已经太累的缘故,我的上半身不自觉晃了下,那络腮胡立刻醒了,睁开眼, 右手奇快无伦的抽出刀子,站立起来时,刀尖已经顶在了我肚脐眼上。 “什么人?”他低声怒喝,眼神比他的刀还要锐利。 我心里不禁微微一寒,赔笑道:“我就是杨志!大哥,你是郭大哥朋友吧?不如去屋里睡会儿。” 络腮胡狐疑的打量我几眼,又看看薛小紫,似乎信了,但根本不理我们,刀尖一垂,收回袖中,坐在长椅上顷刻间又睡着了。 “越有本事的人脾气越怪。”我朝薛小紫尴尬的笑笑,拉着她便进了病房。 我和薛小紫都太困了,连衣服都没脱,就挤在床上睡着了。等医生来查房,我们才醒。我刚睁开眼,恰好门开了,郭平搀扶着郭小梅走进来,郭小梅见到我,苍白的脸上,顿时浮起孩子般的灿烂笑容:“杨志哥,你醒了!” 郭小梅长得跟哥哥依稀相似,但她是清秀的瓜子脸,五官分配匀称停当,所以很耐看,再加上一脸孩子气,特别可爱;我不禁微微一笑:“是啊,小梅,你气色好多了!” “嗯,多亏杨志哥帮忙!我就是来当面道谢的,也看看你!”郭小梅语气显得很活泼,走到床边,又跟薛小紫打个招呼,客套了一会儿,然后她天真的睁大眼睛,问:“杨志哥,听我哥哥说,你们昨晚又出去了,很晚才回来,你们...是不是去找仇家了?” 我“嗯”了一声,这个问题问得有点突然,不过比起这,更让我惊讶的是郭小梅此时的表情。 这是我跟郭小梅头一回说这么多话,我注意到,她跟我聊天时眼睛水汪汪的,瞳孔里有丝羞涩的感觉,而且有时会下意识的咽唾沫,我心里暗暗吃惊,难道...她也喜欢上我了? 郭小梅其实跟我年龄差不多,不过我知道,她得的是慢性病,病情从她十一岁时发作,这些年她都在双亲和哥哥的照顾下过活,基本住在家里和医院里,连高中都没上完。 这么看,难道她常年不跟年龄相仿的男孩接触,芳心寂寞,人又天真,所以见到我这个足以祸国殃民颠倒众生的大帅哥,就忍不住触电了?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尖尖的下巴,觉得铁定是这么回事。 我回答说“是的”,郭小梅闻言大喜,探过身子,双手摇晃着我的膝盖,“真的啊,那你有没有打他们?给我讲讲吧,我最喜欢听好人打坏人的故事了!” “呵,听故事....”我摸了摸她的小脑瓜,心里却不禁害怕起来,因为此时我才想到,郭平前晚知道了我狗熊救丑,他肯定能猜到我是会点武术的,这就是条线索,他那么敏感,现在肯定非常怀疑,我能找到他,其中有人牵线。 我吓得忘记了那股自我陶醉,看了眼郭平,他果然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我,我又叹了一口气,决定干脆对他和盘端出。 唯有毫不保留的赤诚,才能和这些武术大师成为真朋友。 “哎,昨晚我倒是没跟他们动手,”我看着郭平兄妹的眼睛,先将山顶的事和自己的打算毫无保留的说出来,然后道:“郭大哥,你是不是还觉得,我找到你太凑巧了?觉得我调查过你,对不对?” “对!”郭平毫不掩饰。 “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好了,我一直在找你,不过真的没有调查过你。”我托起腮帮,直接忽略了薛小紫挤眉弄眼表达的意见,把李石帮我忙的经过也告诉了郭平。 39、赵一龙反击 “原来是李叔告诉你的!” 听我讲完,郭平眯起的眼睛渐渐睁大,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态度老诚恳了,他显然察觉到了。 李石跟郭平具体是什么关系,他们都讳莫如深,但我看的出,他们的交情相当深,郭平一定很信任李石。 似乎为了最后确认,郭平问我李石是怎样教我们散打的,叫我举一些详细的细节,我告诉了他,他深深的点头: “好,确实没错。既然是李叔的朋友,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杨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放心,如果将来有用得着我的事情,我一定办到。” 他语气平淡,里面却包含着巨大的可信任感。我不禁感动的直点头,但同时心里还是有一丝落寞,郭平终究只把我看成了债主,而不是朋友。 哎,我该如何才能走进这位武术大师的心里呢? 正犹豫着,郭平已经带着郭小梅告辞而去;见郭平随手关上门,薛小紫偷偷拧了一把我的腰,媚着眼笑道:“小志,看样子,你很想跟郭平交朋友吧?他对你这么生硬,你是不是很失落?” 我没有答话,薛小紫凑得更近,柔软的酥胸都贴在了我胳膊上,悄声道:“我给你支个招,你没看见郭小梅看你的眼神吗?她肯定对你有好感,你可以从她身上下手,直接当郭平的妹夫,那样,不比朋友更亲近吗?” “呸!”我知道薛小紫是在开玩笑,可还是用力揪住她的桃腮,狠狠拧着,“小梅多无辜的孩子,我才不干这种缺德事呢!再说,我就撕了你的嘴!” 薛小紫被我拧的身子乱扭,仍然不住打趣,但我始终不肯吐口,越拧越狠;这时房门忽的又打开了,郭平、郭小梅和络腮胡一齐出现在门口,他们神情各有不同,但都含着欣赏,三双目光直视着我。 他们居然没走,在偷听!我和薛小紫都吓得坐直了身子,我目瞪口呆的道:“郭大哥,你们.....” “杨志,你很好!”郭平对我的态度顷刻间就变了,他径直走过来,重重一拍我的肩:“人品正直,跟我很投脾气,好,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花了十几万都没能从郭平嘴里换来“朋友”两个字,刚才拒绝了薛小紫一个玩笑般的提议,他就把我当朋友看了? 我那时完全不知道,其实郭平一直很豪爽、热心肠,只是从前被现实伤害过太多次,所以才变得冷漠谨慎。我前天帮了他们兄妹那么大忙,他心底早就对我特别感激,只是他一直怀疑我的身份,所以才不肯有所表示。前天晚上,他就是由于发现了我会散打,又跟黑帮有矛盾,疑心更盛,因此才今天上午才迫不及待来探我的底。 “我郭平一生最痛恨趁人之危不择手段的小人,”郭平毫不客气的瞪了薛小紫一眼,那眼神凶的,薛小紫的脸皮立即吓白了,“刚才你的话深得我心,杨志兄弟,赵一龙那个草包儿子赵阳,和他部下钱伟要对你不利是吧?包在哥哥身上!” “郭大哥!” 我擦了擦额头的细汗,郭平说话时,身上露出的气势太厉害了,钱伟在他面前连个渣都不算;我忙道:“你先照顾小梅吧,钱伟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不是有办法对付他吗?” “你是说,借刀杀人?”郭平嘴角掀起狠辣的一笑,对我挑起大拇指,“对付要害自己的人,就应该以牙还牙,手段再毒,也是应该的!” “嗯嗯!”我心有戚戚,钱伟和樊叶,一个要杀我,一个对我恩将仇报,我这次自然也要对他们下狠手,绝不容情! 正说着,郭小梅服药的时间到了,她这回特别羞涩,我们自然谁都不敢提她对我有好感的事,郭平带她回去了;我先是愣了愣,然后给虞彤打电话,问她赵一龙的号码。 虞彤听我讲了这两天发生的事,自然又是一番悲喜,她对我柔声叮嘱一番,又道:“小志,钱伟是赵一龙的心腹和功臣,你把视频直接发给赵一龙,他还不一定怎么处理呢!干脆你发到东宫的qq群里吧?钱伟在东宫有对头,视频一公开,赵一龙肯定不会轻饶他。” 可不是吗!我豁然开朗,赵一龙虽然讲规矩,其实也虚伪着呢,从对待赵阳就能看出来。 东宫四个区各有一个qq群,我在b区群里,还没被管理员踢掉。挂掉电话后,我把昨晚的视频从薛小紫手机里用蓝牙传过来,视频特别大,我又用医院的电脑把他和樊叶干事和挖白粉的两段截下,刨去两个女人出现的部分,然后各配了个富有刺激性的标题,发进了b区的群里。 “帅哥美女们,我是瞎了眼的杨志,昨晚不经意撞见钱伟和樊叶这对狗男野战、卖白面儿,赵总的规矩在上,大家都来看看他们的嘴脸。尤其樊叶最后那句话,他们打算黑赵总的钱然后去云南贩毒,绝对劲爆哦!” 我知道自己必定暴露,索性加了这么一段话;他奶奶的,老子抢先下手,我倒要看看钱伟还有没有机会找人来弄我! 发出了视频,我和薛小紫随意在外面吃了点东西,静等东宫炸锅。果然不出所料,下午我点开qq,却发现管理员已经把我踢走了,我会心的笑笑,正在这时,手机屏幕上浮现一个陌生号码。 “喂,您哪位呀?”我警惕的问。 “赵一龙,”电话那头传来淡淡的声音:“杨志,你是在报复钱伟?” “原来是赵总!”我微微一笑,说:“对,我这人恩怨分明,钱伟上次违背您的命令要害死我,我自然得报复他。” “好,视频我看了,钱伟和樊叶我也抓到了。”赵一龙的声音异常冷静:“不过这件事我还想调查的更仔细些,杨志,我想请你也过来一下,怎么样?” 啥?我一愣,这不明摆着是鸿门宴吗? 40、小紫..... “嘿嘿,”我嘴角掀起一丝笑,“赵总,您当我是傻子吧?钱伟和樊叶有没有违反你的规矩,视频里清清楚楚,您找我,是打算除掉我吧?” “呵,”赵一龙冷酷的道:“你一个无名小卒,还犯不着我骗你!杨志,我的人已经到第一医院了,我不管谁在罩着你,你要不想看见你的朋友血流当场,就乖乖过来!” 说完他就挂掉了电话。 我正在发愣,走廊里忽的传来一片急促的脚步声,听那声音,得有几十人。 “来的好快!”薛小紫猛地跳下床,从床单下掏出我的手枪,墩身躲到门边。我也站了起来,猛地听到走廊里络腮胡厉喝,“你们想干什....” 随即就是一片金属摩擦衣服的声音,几个人围着络腮胡低喊“老实点”,络腮胡似乎已经被他们制住了,再无声息。 “他们肯定很多人带着枪!”我心头一紧,瞬间做出了判断,如果他们枪手很多,就算我和薛小紫趁开门的瞬间抓一个当人质也没用,况且,络腮胡说不定已经成了他们的人质了,薛小紫和络腮胡都是我的朋友,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他们受一点伤。 于是,我挥手夺下薛小紫的枪,插在腰里,然后便拉开了门。 果然,走廊里挤满了穿黑夹克、尖头皮鞋的年轻男人,手里都拎着武器;四个人正用手枪指着络腮胡,络腮胡拉开拔刀的架势,却一动也不敢动,十分尴尬。 “放下枪!”我低声断喝,“赵总已经给我打电话了,我答应了他,去当面对质!” 听得我的话,所有人齐齐看着我;在狭隘的走廊里,他们却站立的有章有法、特别寂静,四下里掉根针都能听见,这群人,绝对受过严格训练。 一个领头的酷似邓超的酷小伙走过来,缓缓打量我,忽然从我后腰拔出枪,丢在地上,然后从嘴角逸出两个字:“带走!”后面四个男人便一拥而上。 “等等!” 正当我被两个人从两侧架住时,薛小紫毅然站在了门口,她冲上来死命拉扯我左侧那人,同时狠狠的道:“老娘是公安局薛局长的女儿,我看你们谁敢动他!” 但话音未落,那酷小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随即露出一个很绅士的微笑:“薛小姐,您别急,您也是我们的客人!有位和您很熟的人正在东宫等着您呢!” 薛小紫不禁一怔,随即身后竟涌出两个人高马大的年轻女人,也将她架住,我们一同被带出了医院。 停车场并排停着五辆黑色路虎越野车,煞有气势,很多人都在旁边看着发愣。见这群人架着我们来了,这些围观者慌忙退开,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我和薛小紫各被塞进一辆车,随即车子启动,绝尘而去。 不得不说,赵一龙这番动作真够大的,我听说他有支400人的保安队,平常全军事化管理,没想到他今天居然动用了这一力量。 生平头一回遇到这么大阵势,我心里真有些害怕,不过我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急速思考着要怎么应对。 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我此番肯定不能那么容易就脱身。 很快,车子开进东宫,我和薛小紫被塞进电梯,上了十五楼,押进一个穹顶很高的、巨大而奢华的圆形大厅。 大厅里有许多穿西服的人,却是寂静无比,我看到正中央坐着两个气派很大的男人,一个是赵一龙,另一个却让我们惊掉了下巴,因为他是薛小紫的父亲,薛局长。 “爸!” 薛小紫出了电梯后就自由了,她嘴唇颤抖着,远远看着父亲,很惊讶的叫了一声。 不光她,我也惊讶极了,薛父居然会到东宫来!他无疑是赵一龙请来的,赵一龙真的能量好大! 我也被放开了,与薛小紫一同走到赵一龙和薛父前面。薛父穿了套深色唐装,他脸上蒙着道黑气,冷酷逼人的目光,从我和薛小紫脸上缓缓划过。 站定以后,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薛小紫和薛父之间缭绕着一种奇异的、敌意的气氛,全场的目光不由自主先集中到他们父女身上。 气氛凝顿了有两三秒钟,薛父始终沉默着,只是用刀子般的眼神看着我和薛小紫;最后,薛小紫耐不住了,身子动了动,昂起脸问:“爸,你...你怎么来了?” “我当然是为你而来,”薛父没有暴跳如雷,只是平平静静的开口,但他的话里却含着一股凛冽的寒意:“你不是说,你男朋友是一个处长的儿子吗?怎么看赵老板给我的视频和文件,他又变成了夜店服务员呢?” “.....”薛小紫嘴唇发白,却硬挺着冷笑道:“我就喜欢这种变来变去的男人,不行吗?” “混账!”这一下,薛局长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老虎般,猛地跳了起来,一巴掌重重抽在女儿脸上:“还有脸在这里说,你他妈丢尽了老子的脸!” 薛小紫被打得直直倒在了地上,我立刻朝薛局长猛扑过去,红着眼吼:“薛局长,你别怪小紫,要打打我,都是我叫她这么做的!” “滚!我草泥马的!”薛局长一记上勾拳打在我下巴上,我顿时眼冒金星,下巴好像断了一样疼。 我“扑通”倒在地上,薛局长上来对我拳脚相加;他下手又快又狠,打的我好几块骨头都仿佛断了。他边打边丢出一连串怨恨的叫骂: “老子当然要打你!要活活打死你!姓杨的,我叫你假扮有钱人!我叫你勾引我女儿!!你这个吃屎长大的傻比屌丝,看老子今天不要了你的狗命!” 我咬着牙,蜷成一团忍耐着,但也就过了一小会儿,我听见薛小紫站起来死死拖住了她父亲,她恶狠狠的叫道:“你快给我住手!否则,我就像当年一样,出门就钻到汽车下面,让汽车活活轧死我!” 听了她这话,薛局长立即便停手了;我睁开被打的火辣辣的眼睛,就见他呆呆举着胳膊,表情错愕的看着女儿。 薛小紫见自己的话奏了效,立即将父亲使劲甩开,跑过来扶起我,然后又冲父亲吼:“你都把他打成这样了,他本身就有伤!快叫救护车,送我们离开这,否则我就死给你看!” 薛父身子颤了颤,脸上浮过一抹悲苦,继而猛然又变得凶狠:“该死的混账,老子今天就弄走你,这傻比就算被千刀万剐我也不管他!” 说完,他就过来拉薛小紫,那两个五大三粗的女人也走出来帮他,很快,他们便将薛小紫硬生生拉走了,独留我在地上半躺半坐,呼呼喘着粗气。 “呵,杨志!”赵一龙居高临下冷冷的说道:“你的靠山算拉倒了,接下来,该咱们的戏开场了!” 41、地下室 赵一龙说完,对左侧打了个手势,人群分开,四个年轻人架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正是钱伟和樊叶。 这俩人身子都软软的,头低低垂下,脚尖磨擦着地面,显然也是受了不少皮肉之苦。 他们被拖到我身边,年轻人毫不客气的将他们往地上一顿,俩人顿时像死狗般瘫下来;我使劲坐直了身子,就见钱伟脸上的伤更多了,两颗门牙都被打掉,五官几乎认不出来。 擦,也许我一开始想多了,赵一龙不会对他容情,他下手可真狠哪! 再看樊叶,她脸上倒没有明显增加伤痕,不过风衣被剥掉,里面的衣服破了好多长条口子,好像是被鞭子抽的;这家伙平素桀骜不驯,树了很多仇人,这回遭的罪肯定更多。 瞧他们俩这么惨,我虽然浑身也疼的要死,但心里还是涌起一种强烈的快意,活该!狗男女!叫你们吃里扒外伤天害理欺负老实人!被打成这样,十足的活该! “杨志,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看见了我嘴角的笑意,赵一龙冷哼一声,“我问你,你昨天是怎么遇见的他们俩?” “呵,告诉你又怎么样?我是有意跟踪他们的。” 我没有隐瞒,事已至此,我隐约猜到,赵一龙对钱伟和樊叶卖毒*品和打算黑自己的钱,其实已经毫无怀疑,他现在要的是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和对我进行报复——因为他知道我是在借刀杀人,他一个黑道大佬,当然不会容忍自己被我这种小爬虫利用。 从这个角度看,我一开始无疑也失算了;我心底里是将薛小紫看成一张终极护身符的,却没想到赵一龙能将薛局长请来,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我也没办法。 “跟踪他们?” 我正在胡思乱想,赵一龙站起身,缓缓走到我面前,寒声道:“把经过详细给我讲一遍!” 我的眼皮跳了一下,这家伙的眼神真是冷到了骨头缝里,我忽冒出一个念头,等问完我话以后,他肯定会杀了我! 这个想法把我吓了一跳;在路上,我一直在想来东宫以后要如何应对,而到了这里,薛父又把我打懵了,因此我忽略了这个特别显而易见的事实——这回赵一龙,就是想要了我的命! 一想到会被杀,我刹那间骨髓都凉了,不过幸好我已不是第一次面对死亡,愣了片刻后,我恢复了镇静,双手拄地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直视着赵一龙的眼睛,嘴唇动了又动,大脑里却是一片空白——怪了,我刚才明明有一肚子话,怎么话到嘴边,又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真是太奇怪了! “快告诉我,只要你说清楚了,我说不定会放你一条生路!”赵一龙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诱骗道。 我当然知道他是在骗我,目眩了好一会儿,我把心一横,两手使劲叉着腰,稳定住身子,“赵一龙,你少他妈给老子装蒜了!你已经动了杀机是不是?要杀就杀吧!但我知道的事情,你休想问出一个字来!” 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赵一龙铁定比钱伟还要精明,而且他肯定也从钱伟嘴里得知我可能跟虞彤有关系了,我怕我话一多,不知哪个字或哪句话会提示赵一龙,让他想到虞彤。 毕竟,虞彤可是第一个爱上我的上流社会的女人;她那么漂亮、高贵,尽管还有一些隔阂,但我无法否认自己其实是很喜欢她的,甚至可以说也爱她;男人为了保护自己爱的女人去死,值了! “小子,说话还挺硬气!”赵一龙嘴角挂着一丝狞笑,突然大声下令:“来人,把这小子弄到地下室去,老子倒要看看,究竟是他的嘴硬,还是老子的各种刑具硬!” 什么,他居然要对我用刑?! 我感到脑子里一阵阵血涛翻滚,两耳里也尖叫刺骨,两个年轻人即刻将我架起,赵一龙一群人跟着,推进电梯直下到地下室。 地下室面积很大,分成许多房间,他们把我弄进一间带铁门的;我打眼瞧去,就见房间里特阴森,东北角固定着一把布满铁蒺藜的大铁椅,旁边摆着皮鞭、铁管、烙铁、长刺、拶指和很多铁签子。 除此之外,房间里还有很多难以形容的刑具;赵一龙指着那把椅子,又对我露出一抹狞笑:“杨志,那个就叫铁椅子,是中世纪欧洲用来惩罚巫师和巫婆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否则我就叫你从铁椅子开始,把这些刑具挨个尝一遍!” “我告诉你麻个痹!”我很恐惧,但身子猛地一挣,狂吼起来。 “我草泥马的!”赵一龙忍无可忍的抽了我一耳光,然后下令:“阿南阿北,把他扔上去!” 阿南阿北答应一声,立刻把我架到铁椅子前;铁椅子前有防止逃跑的铁栅栏,他们打开铁栅栏,正要把我按在锋利的铁蒺藜上,忽然,赵一龙身上发出悠扬的音乐声,他的手机响了。 可能冥冥中感到这个电话跟我有关,阿南阿北下意识的停了手。 “许腾?”赵一龙皱眉看了下手机,继而特别怀疑的看了我一眼,接通了电话。 “腾哥,今天怎么有空了,跟兄弟联系!”赵一龙用玉州方言说道,这几句话我都懂,而且我听得出,他的语气里竟然不由自主的带着几分恭敬。 电话那头传出一阵笑声,那声音模糊而又深沉,一听就知道发声之人特别不简单。 许腾说了句什么,紧接着就和赵一龙用方言交谈起来。他们的语速都很快,我依稀听到“杨志”、“朋友”,几个字,剩下的几乎就全听不懂了。赵一龙假装陪着笑脸,眼睛不断的瞟向我,目光是越来越复杂。 “好吧,”赵一龙最后又道了一句,我好像听出了“面子”这个词,然后赵一龙挂掉电话,对阿南阿北挥挥手:“放了他!这小子命真大,关键时刻居然有许腾来保他!” 42、巧遇初恋情人(1) 什么?许腾保了我?我不认识他啊,他为什么出面保我?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他的电话怎么来的这么及时?是谁出面向他求得情? 这一连串疑问纷至沓来,由于恐惧,我的大脑就像缺氧一样,一片空白而且极其难受,根本无法思考。 “你小子真是命大啊!”赵一龙走过来,左手卡住我喉咙,狠狠加力,“说,你跟许腾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老小子劲儿真大,我觉得喉咙就像要被掐断了似的,脑袋好像也要胀裂;我翻着猩红的眼球瞪着他:“我...我不认识他!” 赵一龙用鼻孔“哼”了一声,神情怀疑而凶恶;我那时并不知道,许腾已经是江州市黑道的龙头老大,他只要跺跺脚,半个省也得颤三颤,他的面子,赵一龙不敢不给。 “放你娘的屁!许腾是什么人,没有关系他会替你出头?!!” “咚!”赵一龙说着,用膝盖重重顶在我小腹上,我疼的眼前发黑,差点吐了血,他又把我掼倒在地上,然后朝人群大吼一声:“高景!” 模糊中,我看到那个酷似邓超的小伙快步走来,赵一龙问他:“你们去医院的时候,是什么人在保护这小子?” “是一个会刀法的络腮胡汉子,三十来岁,”高景毫不拖泥带水的回答:“我在路上就打听过了,这汉子应该是胡飞,市里很有名的武术家。” 赵一龙腮帮的肌肉抽了下,眼睛垂下来,“你竟然认识武术圈的人?那就难怪了!” “他这话什么意思?”我浑身疼的简直想杀人,但强忍着不呻*吟,心头却是一亮:“莫非是郭平出面求的许腾?” 应该是这样,我离开医院时,知道我被带到东宫来的,只有薛小紫和胡飞;薛小紫刚被父亲带走几分钟,不太可能这么快就挣脱父亲的掌握,而胡飞肯定一脱险就告诉郭平了,郭平当然会想办法,他是全省屈指可数的武林高手之一,认识许腾这种人,逻辑上讲得通。 想到这儿,我心里仿佛有块大石头落了地:肯定是郭平,我这条命算是保住了!谢天谢地! 不过,我刚松了口气,头发又被赵一龙给抓住,他揪起我的脑袋,右手“啪啪”的拍着我嘴巴: “我说杨志,你可别高兴的太早!我买许腾的面子不假,不过刚才我也对他说了,你害的我损失了一个人手,按规矩,得给我免费打工三年!他也同意了,所以你还是逃不出老子的手心,这三年,你得在东宫老老实实给老子当一条狗!我先给你三天时间养伤,三天后立马滚来上班,要叫我发现你敢跑或者有一点可疑的地方,老子弄死你全家!” 说完,他把我的脑袋往地上猛力一掼,又吩咐部下把我抬了出去。 几个人把我扔到了马路牙子上,我挣扎着站起来;这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夕阳醉人的红霭在天边闪动着,街上有许多时髦的行人经过,但他们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赶紧躲开。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由于钱和手机都没带,我只能扶着路边的梧桐树,慢慢往前走。 这次新伤旧伤加在一起,我走了一段路,就实在吃不消了;眼前飘过一片片黑影,身上被打的地方一阵阵的剧痛;我咬着牙,依稀看到路边有个小诊所,拼命朝它走了好几步,突然大脑一阵晕眩,我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一阵消毒水味儿刺进了我鼻孔,我吃力的睁开眼,就见自己躺在一张单人病床上,房间很狭小。 “你醒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十几岁男孩惊喜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很高兴的朝外走去,我依稀听见他喊:“黄老师,他醒了!” 顷刻,一个很漂亮、很有气质的女大夫同他走进来,她大约三十多岁,很细心的倒了杯白开水,递到我唇边:“小伙子,你终于醒了,你伤的可不轻啊,来,先喝点水。” 我抿了一口,干燥的喉咙犹如得到甘露滋润;停了一下,我很快回忆起晕倒前的事情,非常感激的道:“大夫,是你们救了我吧?太谢谢了” “不客气,这是医生应该做的!我们怎么能眼看着有人倒在门前,而不去救呢!”女大夫摆了摆手,从她端庄自然的神情可以看出,她有着非常高的职业素养。 我却感动的几乎要哭出来,虽然救人是医生的本分,但我作为被救的一方,怎么能拿“本分” 二字当成拒绝感恩的借口呢?我这副样子,倘若她把我当成刚打完架的坏人,不及时施救而是报警,那我的伤势肯定会变得更重。 我对她再三道谢,想起一分钱都没带,又朝她借了手机,打给郭平。 郭平听到我的声音,高兴坏了,连声问:“小杨,那姓赵的早把你放了吧?你现在在哪?是不是受伤了先去看伤了?哥现在接你去!” 我心里一暖,拜托许腾的果然是郭平,他可真帮了我的大忙啊! “郭大哥,”我问了女大夫诊所的名字和地址,轻声道:“我在东宫后面玉川路的黄燕诊所,这位黄大姐救了我,我身上没钱,你带点钱过来呗!” “谁?黄燕?那太巧了!她是哥的老同学...你叫她接电话!” 我不禁很吃惊,觉得玉州实在太小了,将手机递给黄燕,黄燕一脸狐疑的接过去,很快跟郭平谈笑风生起来。 我在旁听的直诧异,他们俩的语气......怎么好像有段猫腻似的? 末了,黄燕挂掉电话,满脸红光的笑道:“好巧啊,真没想到你是郭平的朋友,那咱们就更没外人了。反正现在店里也没什么事,我送你去第一医院找他吧!” 我连忙点点头,试探性的问:“黄姐,你跟郭大哥是同学?” “不仅是同学,”黄燕脱掉了白大褂,一边挂在衣架上一边若有所思的道:“他过去说过,想开个武馆,如果开成的话就请我当馆医,可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仍然连武馆的影子也没见着呢。” “什么?开武馆?”我不禁挠了挠脖子,想起郭平救我时是相中了大西岭的地皮,心里有了点恍然大悟的感觉。 43、巧遇初恋情人(2) 黄燕的车是一辆旧尼桑,收拾的特别整洁,车里有个自制香囊,散发着宜人的植物香气。 在路上,我们理所当然的谈起郭平来,我隐隐感觉她跟郭平的关系绝对不一般,所以也就没隐瞒,把我认识郭平的经过,都告诉了她。不过当然了,涉及到我和赵一龙之间恩怨的部分,我只是含糊其辞,不是我不相信黄燕,现在还没到说那些的地步。 “呵,小杨,原来你是这么认识郭平的呀?”黄燕左手开着车,右手往上推了推墨镜,饶有兴致的道:“很巧啊,我当年跟他也是因为一件类似的事情,才熟起来的。” “哦?这么说郭大哥从小就喜欢见义勇为了?” “嗯嗯!”黄燕喟然叹了口气,两道淡淡的眉毛轻扬起来,仿佛陷入了回忆:“当时,我和他都在27中上高二,是一个班的,我们年级里有个小阿飞,仗着家里有钱,总是横行霸道;有一天傍晚放学后,那个阿飞带着几个男生,在小路上拦住了我和我闺蜜.....” 她说到这儿,不由自主沉吟了一下;我立刻情不自禁笑了:“这时郭平大侠恰好路过,仗义出手,英雄救美,以一敌众,还顺便赢得了你的美人心,对不对?” “.....”黄燕瞅了我一眼,似乎很吃惊,我伤成这样嘴还挺贫,但她不置可否的道:“....你说的不全对,他闯祸了,他对那个小阿飞下手特别重,把他打成了重度脑淤血,他差点就死了...” “啊!”我不禁瞪大了眼,“那对方家长答应吗?这种阿飞虽然可恨,但不至于调戏调戏女同学就被打成那样呀?” 黄燕脸蛋上添了一抹绯红,我清晰的看到,她听到“调戏”俩字时,眼睛睁了一下,闪烁着怒火。 “他们当然不答应了!”黄燕牢牢盯着前方,道:“当时他们非要报警,把郭平抓起来判刑,但郭平可是为我出头啊,我们家当然死命保护他了,最后我家找了市里的关系,赔了小阿飞好多钱,才把这件事摆平.....” “所以,你们俩就熟悉了....”我目不转睛的看着黄燕,问道。 “嗯...我们俩不久就在一起了,初恋...”黄燕稍微顿了顿,直接大气的承认了,“但他当时成绩不好,考不上大学,而且家里有个患重病的妹妹,我爸妈死活不同意,所以不久后,他就主动离开我了,临走前他还给了我一个半真半假的许诺,将来要开武馆,请我当馆医...” “啊?”我不禁怔住,虽然猜到他们关系特殊,但我真没想到,黄燕居然是郭平的初恋! 而且,听她的描述,郭平显然是很骄傲也很心痛的结束了这段恋情。他去大西岭找地皮应该就是为了建武馆吧?一晃这么多年,难道他还想着黄燕? 想到这儿,我不禁又想起郭平可能背着案子那一节;他的武馆建不起来,除了钱的问题,是不是跟这件事也有关呢? 我真是好奇极了,想问黄燕,但我跟他们俩的交情都是才刚开始,这种问题,自然是不敢问的。 到第一医院时,已经又快午夜了,远近都很寂静。黄燕扶着我,坐电梯上了十楼,我们俩一出电梯门,就远远看见郭大侠孤零零一人站在走廊窗前,忧伤的仿佛一个青涩小处男。 我立即顿住,对黄燕淡淡的笑道:“燕姐,你们先叙叙旧,我去上个厕所。” 黄燕自然知道我是在给他们独处制造机会,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点感激。 我一头扎进了男厕所,先照照镜子,被自己悲惨的尊容吓个半死,然后躲到窗户边,拉开窗扇,足足呆了有半个小时。 “吱~~”,门被推开了,郭平伸进半张脸,小声道:“小志,你弄好没有?” “好了好了!”我赶紧出来,就见黄燕早已走了,郭平脸上喜色难掩。 我的心不禁一动,真心的爱情,对于任何人都是无比的馈赠,幸福的人,绝对是这世界最美的风景;我一定要帮助郭平和黄燕,不为拉拢郭平,单单为了玉成一段美事,让这世界多一对幸福的人! “杨志,” 我们回到走廊里,郭平已经恢复了往日那种细腻而敏锐的神情,“你在东宫都遇到些什么事,给大哥讲一下。” “嗯!”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将东宫里发生的事详细告诉了他。 “兄弟,你知道,赵一龙为什么非要留你三年吗?”郭平直视着我问。 我心里一动,“除了想报复我,他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 “你猜猜看?” 我又想了想,瞬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瞪大眼睛道:“他莫非怀疑我是什么人的卧底?把我留在东宫就是为了查清楚我的底细?” “对!”郭平果断的说:“他已经看出来了,你背后一定有人,他提这个条件就是为了钓鱼!” 我胸膛有些发热,综合考虑赵一龙下午的表现,他的确主要是想从我嘴里挖消息。 这老小子还真是狡猾啊,他肯定怀疑我是虞彤的人,说不定也怀疑我是他其他仇家的人,把我留在东宫,正好可以弄清楚我的背景。 进而,我心里又盘算了一下,忽然又有了个发现。 我急忙道:“郭大哥,那依我看,赵一龙现在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谱?按道理说,他应该完全清楚我跟钱伟结仇的经过,钱伟贩毒,我报复他,这事情很简单,没必要多问!不过他对我发现钱伟贩毒的过程特别感兴趣,每个细节都要知道,赵一龙他....是不是涉及到毒*品,他格外敏感?” 郭平嘴角一掀,阴冷的笑道:“你说得对!现在玉州黑道,除了赵一龙,几个大佬都在贩毒,而且他们对赵一龙的地盘虎视眈眈。一旦牵涉到毒品,赵一龙自然格外小心。” “原来如此。”我心里顿时豁然开朗。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我找的这位许腾,就是江州最大的毒贩,他也在盯着玉州的市场呢!”郭平紧接着道:“他的人,跟赵一龙的人早就暗中冲突过几次了。今天我来不及细考虑,就拜托了他,说不定赵一龙会以为你是许腾的人,这样的话,他就更不会放过你了。” 44、樊叶的视频 “小志,这一去东宫,可是危险无比,不如,我把你偷偷送走!” “不!”我很果断的摇了摇头,杵在地上像根铁柱子似的,“我要去,一来为了虞彤,二来你救了我,我不能失约跑了,给你找麻烦!” 我这话是发自肺腑的,虞彤在北京失败了,回到玉州,我们也得想办法对付赵一龙,去东宫虽然危险,但也是个机会,我可以再去找赵一龙的把柄;而且最重要的是,郭平为了我,肯定对许腾做了某种担保,万一我跑了,最后还是郭平难做,我虽然救过郭小梅,但这种自私自利的畜生事,我是绝对不会干的。 我的话,让郭平大受震动,他拍了拍我的肩道:“小志,你真想好了?” “想好了!”我凝视着他眼睛,很坚定的说。 “那好!”郭平是个豪爽汉子,“小志,你也是个真男人,下定了决心就干!哥不拦着你,但哥绝对护着你,赵一龙要真敢对你不利,我绝对叫他后悔!” 我点了点头,心里热血翻腾,又跟他聊了几句别的,才回到病房休息。 倒在床上,我浑身的伤疼的更加鲜明起来,但可能由于已经睡了好几个小时的缘故,我并不怎么困,今后的事情,一件一件在我眼前流动起来。 毫无疑问的,我这次去东宫一定会被各种刁难,甚至有危险,不过,赵一龙在查清我的“底细”前,应该不会对我下杀手,这段时间,反过来也是我找赵一龙把柄的黄金时期。 当然了,赵一龙既然对我有了防备,要想查他,自然更是难上加难了;但是我心里隐隐约约有个观念,任何时间长而且过程复杂的事情,无论控制多么严格,中间都会出现一两个变数。 上次樊叶的出现,就是一个变数,结果让我听到了钱伟关于虞夏的话;这次,只要我坚持的够久,一定还会有别的变数,那,说不定就是我的机会。 这一点还真让我猜着了,我在东宫不久就遇到了那个“变数”,结果完完全全改变了我的人生,并让虞彤彻底心甘情愿的躺在了我身下,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我思考了许久,后来迷迷糊糊睡着了,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接下来,我一连在病房里呆了三天。薛小紫始终没消息,我给虞彤打了个电话,由于北京天气很差,她回来还得推迟几天。我本来算着,她恰好在我去东宫上班那天回玉州,我好想先见她一面再去,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十分失落。 这时候,我已经确定无疑知道自己的心意了,我早已爱上了虞彤,尽管还不是那么全心全意的爱,但如果在做危险的事情之前,能先见她一见,和她温存一会儿,那我会很高兴的。 第三天晚上,正好是大年初二,我又回到了东宫。 过年了,东宫前的空地上,绽放着绚丽的烟花,背后的人工湖也喷泉摇曳;四处洋溢着热闹喜庆的气氛,但我却知道,这一次,东宫对我彻底变成了龙潭虎穴。 走进华丽的大厅,我一眼看到了白姐;她穿了件紧身红旗袍,身材显得特别好,正在盯着服务生给天花板挂中国结,赵阳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见我来了,瞅着我冷笑。 我假装没看见赵阳,走上前去,对白姐一鞠躬:“白姐,过年好啊,我又回来了。” “呵呵,小杨,”白姐扭过身,眼神很复杂,微微一笑:“你来的正好,赵总吩咐了,你要调到‘金钱豹’里当服务生,不过现在你脸上伤还没好,先当清洁工吧!” “啊?”我乌青的眼睛瞪得老大,金钱豹就是东宫最上面那个圆球,我听说过那里面其实是玉州最大的赌场,能进去的服务生可都是最高级的,全得经过严格筛选,赵一龙要把我调到那儿,这是什么意思?而且我还听说,那里权贵太多,就算赵阳也不敢乱来,我如果进去了,至少上班期间不用担心他黑我。 见我迟疑不决,白姐凑近了一点,不咸不淡的道:“怎么?受宠若惊成这样了?快去报道吧,那里面的人,很多都会变成赵总的心腹,你如果发达了,可别忘了姐姐哦!” 说完,她又朝我挤了挤右眼,嘴角微微一扬,模样...格外魅惑。 这是啥意思啊? 我不禁愣住了。 以白姐在东宫的地位,赵一龙叫我回来的本意,她不可能不知道,但她给我这样一个暗示,究竟想干什么呢? 我心里突然特别忐忑,又瞟了瞟赵阳,他没有跟我说话的意思;我不敢多呆,径自进了电梯。开电梯的是个瘦高个男的,看见我,顿时露出警惕的神情,不等我说,便道:“你到15楼,那有人领你换衣服。” “嗯。”我没多说话,到了15楼,电梯门打开,这层楼每个门口都有服务生,一个长腿女孩见我来了,立即朝东一指:“杨志,赵总安排了,请跟我来。” 我一句话都不说,跟在那女孩后面;她穿的也是旗袍,小屁股在里面一扭一扭的,把我引到服务生休息室,然后看着我一件一件脱掉外衣,换上了制服。 “原来她是要检查我,怕我带不该带的东西。”我心里嘀咕了一下,但还是不明白让我去金钱豹的用意,在那里刺探到赵一龙秘密的概率可就大多了,他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离开休息室,女孩又带我去了楼顶,她掏出电话发了条短信;不一会儿,我竟吃惊地发现,在钢建筑最顶端的球里,开出来一辆小型滑轨电车;我坐了上去,电车像绕山路一样,环着轨道快速上了顶层。 出来的时候,我简直惊呆了!这个在远处看,感觉不大的球状建筑,面积得超过五百平,是个赌场,而且装修的那叫一个金碧辉煌,简直是我不敢想象的! 正在发愣,我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我回头一看,正是我原先的领班,大头!他居然也调到金钱豹来了! “志哥,过年好啊!”大头看着我,露出一丝深沉的笑容。 我回了句过年好,心里却有些迷乱;从前在b区,我跟大头称兄道弟,关系相当铁;他特别会来事儿,得到破格提拔倒也不奇怪,不过现在他肯定要给赵一龙卖命,我,无疑就变成他的对头了! 对头就对头吧,我们是各为其主,善缘化为恶缘,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志哥,”大头的笑容有点阴森,“我是一个礼拜前调到这里当服务生的,上面的意思,让你先当阵子清洁工;你也别觉得委屈,咱们都得从最底层干起不是?走,我现在带你去熟悉熟悉工作环境吧?” “你说什么呢?”我也随口敷衍,“大头,没想到在这儿又遇上你,以后还得麻烦你照顾呢~~” 大头听了,突然嘿嘿一笑,那模样特猥琐;他拿出手机,对我说:“志哥,讲真,我也沾了你的光了,到了洗手间你先看看!” 我不禁有点奇怪,到了男洗手间里,大头鬼鬼祟祟的关上门,又从手机里翻出个视频,递给我:“你看,多亏了你,我终于上了樊叶!” 啥?我拿过手机,赫然是个簧片般的视频,樊叶赤身倮体躺在一张大床上,三个地方同时被男人侵犯着,红肿的脸痛苦的变了形。 “嘿嘿!”大头笑的特淫*荡,手还摸了摸下面,仿佛意犹未尽似的:“樊叶背叛赵总,还想黑他的钱,这是赵总格外给她的惩罚,拍一部簧片,全网免费流传...他把这个机会给了我,我可算过了把瘾,这骚货,当了这么久表子,没想到下面还挺紧...” “好!活该!”我恨透了这个女人,表面高冷,跟个公主似的,骨子里却那么贱,忘恩负义暗算我,活该! “我这还有钱伟的视频呢,”大头又是一笑,“志哥,你想不想看看,在背后坑赵总的人,最后到底会落个什么下场呢?” 45、证据还是骗局? “好啊!”我不动声色的道:“钱伟那么欺负我,他下场越惨才越好呢。” 大头神色变得冷酷而得意,我知道钱伟过去黑过他的钱,他们俩面和心不和;大头拿回手机,又找出一张照片,递给我。 我仔细去看,吓得浑身一抖,照片里有一群拿钢管的男人,钱伟像条死狗似的趴在中间,两眼无神,身上全是血,双手双脚骨头好像都被打断了,两只脚还被拧的脚趾朝后,估计非彻底残废不可。 黑道到底是黑道,这比杀了钱伟还要残忍! 我不禁毛骨悚然,大头又把手机拿回去,冷笑道:“这是赵总特意让我们看的,就当是反面教材,谁敢在背后阴他,谁就是这下场!” “咕咚!”我咽了口口水,不敢说话。 看样子,大头的目的就是吓唬我,目的达到后,他领我把卫生间都转了一遍就走了。 我一时间是真害怕了,怕的脑子发白,现在我可是像蚂蚁一样捏在赵氏父子手里,他们只要随便找个理由,我就会比钱伟还惨。 金钱豹这种地方,洗手间里讲究也很多,比如厕所不能有积水,不能有异味,更不能有大小便,要随时保持马桶的干净,顾客要用的纸巾,都得折成精致的三角状,摆放整齐;我把这些规矩都记住,打定主意,先一声不吭的干活儿,弄清楚赵一龙把我调到这里的真实用意再说。 就这样,一星期的时间悄悄溜走,我没敢露出一点痕迹;白姐把我安排在东宫附近一座出租房里,我不敢跟虞彤和郭平联系,怕有人暗中监视。 又过了几天,我身上的伤渐渐好了,脸也差不多恢复了正常;这天晚上,白姐在大厅拦住了我,似笑非笑的说,我明天可以做正常的服务生了,要好好表现;我诚惶诚恐的点头说好,谁知当晚就出了件事。 那是十一点多的时候,我正在洗手池旁叠纸巾,忽然左边墙上有个圆圆的红灯闪了一下,我会意,拿起一叠纸巾走进男厕所。 那红灯亮了,一般意味着,正在上厕所的客人遇到了问题,而问题通常就是纸巾用光;我进了门,正要按规矩轻轻咳嗽三声,忽然听到,一扇门背后传来怒骂声:“草!徐哥,我都找到这里来了,赵一龙还是躲着老子,剩下的那笔钱,他肯定就是不想给了!” 我不禁屏息凝神,门后的人似乎在打电话,难道他是赵一龙的债主?我终于能窥探到赵一龙的秘密了? 门后隐隐传来话筒里的模糊回答,那男人的声音也变低了,我慢慢往前挪,隐隐听到一句:“我不管他是不是老大,雇了老子就得给老子钱,他如果敢差一分,老子肯定也把他做了!” “啊?”我把两句话里的零星信息整合一下,莫非背后这人是个杀手?赵一龙找他杀了人,佣金却没给够,这家伙追债追到金钱豹来了?? 这种可能性并非不存在,我已经反复听说过,赵一龙和其他黑道大佬已是矛盾重重,他们现在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和平,背地里经常冲突。 头脑一热,我顿时想出一条计策——这杀手多半已经替赵一龙把人杀了,如果我把这条消息告诉虞彤,再经过公安局查查最近的命案,倘若有个跟黑道有关的显要人物刚刚死亡,很有可能就是赵一龙的手笔! 想到这儿,我不禁心花怒放,然而立刻的,我又生出了狐疑——来金钱豹十多天就听说了赵一龙背的命案,这未免有点太容易了吧?! 莫非...这是赵一龙给我设的局? 我正在思量,忽然听到那扇门后传出穿裤子的声音;我一惊,蹑手蹑脚的后退,紧接着旁边一扇门后面有人在动,好像在嘟囔什么的样子。 我心里一动,又愣了两三秒,才轻轻咳嗽了一声,第二扇门后立刻有个声音着急道:“服务生来了?纸呢?!” “在这儿!”我赶紧答应一声,走过去把门打开一道缝,陪着笑脸把纸巾递了进去。 送完了纸巾,第一个人也就出来了;我故意愣了愣,不敢回头看这个人,可感觉后背像是被什么刺着,他站的位置释放着无形而巨大的杀气。 那家伙绝对不简单,而且他在盯着我! 我的心“咚咚”跳了起来,愣了大约两秒钟,我不得不转过了身,就见两米开外站着一个非常矮小的中年汉子,他身着黑西服,肌肉发达,头顶光秃秃的,满脸横肉,粗眉环眼,正在冷冷的盯着我。 “好家伙!”我心里不禁一惊,那汉子的手很大,像蒲扇似的,指关节特别粗,跟他的身体完全不成比例,直觉告诉我,他绝对是个练家子。 “小子,过来!”他用大环眼盯着我,让我感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冷。 我连忙佯装天真小跑过去,他用大手一把抓住我的领子,冷笑道:“小子,你刚才听到我的话了吧?” “没...没有啊!”我连忙否认。 “呸!”汉子大手一用力,立即勒的我喘不过气来:“被你听见也不妨,回头给老子转告赵一龙,就说我苏杰找他要钱来了!三天后我会再来,他如果还不给,我就砸了金钱豹,把他全家都杀光!” 苏杰说完,唇边又掀起冷笑,大手一拧,“嗞啦”一声,我那块领子竟然被他生生撕了下来。 我顿时愣住地上,金钱豹服务生的制服都质量上乘,这人仅凭腕力和指力就能把衣服撕烂,他...真的好强! 我正愣着,苏杰已经扬长而去,我身后那扇门这才打开,一个瘦高个客人战战兢兢走出来,低声问我:“苏杰走了?” 这人有点眼熟,多半是金钱豹的常客;我到门外望了一眼,回来告诉他:“他走了,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东宫的规矩,服务生见到客人都得这么问;那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惊魂未定的说:“没有,你赶紧把苏杰的话告诉龙哥吧!这家伙,可是说得出就做得到的!”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我更为疑惑,这苏杰到底是什么人?这究竟是不是个骗局?我走出去将遇到苏杰的经过告诉了大头,大头马上报告了领班,领班神色阴骘,听我详细讲了一遍,便挥挥手,叫我先下去换衣服。 我长出了一口气,回到十五楼换了套制服。 这个苏杰的出现到底是不是赵一龙安排的呢?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赵一龙把我安排到金钱豹,然后要拿这件事试探我,看我会跟谁联系。 既然如此,那我就再等三天,看苏杰会不会来砸场子就知道了..... 46、白姐的诱惑 早上四点,金钱豹关了门;我洗了把脸,打着哈欠回到住处。 一路上,我把事情彻底盘算好了;我越来越觉得,赵一龙把我调到金钱豹就是想设局,用一个假消息钓出我背后的人。 不过,我敢说他不会为了套出我的话而付出过高代价,他有的是其他办法,那样做不值得。 所以,如果三天后苏杰真的来闹,并且闹的很大,东宫死了人、损失惨重,那我就敢断定,我赶巧了,偷听到的话是真的,我会想办法把苏杰的话极其秘密的传递给虞彤。 相反,如果这件事最后平淡解决,那我就认为这是个圈套,我会继续老老实实干活,等待时机。 “等”虽然是很消极的办法,但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无可奈何,只有这一个选择。 住处外的路灯很亮,我打开门,揉着眼睛往里走,却看见屋里坐着一个孤零零的长发女人,正在托着腮帮玩手机,容颜很是落寞。 “白姐!”我吓得惊叫一声,她来这儿干嘛?独自一人披头散发坐在我屋里,真太吓人了。 “杨志,你回来了?”白姐淡淡的应了一句,放下手机,指了指右侧的椅子,“坐我旁边,姐跟你说个事。” 我惊魂未定,白姐今天穿了件浅黑色包臀毛衣,深色牛仔裤,丰满的身材勾勒的更加淋漓尽致;她很优雅的并拢双腿,那姿态宛如在自己家一样轻松。 我的眼在她身上不停上上下下,这个女人,从我回来那天开始就不正常,她今天来找我,肯定有鬼! 但我当然不能表现出来,我收起惊色,乖乖坐到她右侧的椅子里,假装殷勤的道:“白姐,今天到底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来了?你倒提前打个电话呀,我好歹买点水果茶叶招待招待你....” 我在b区时就没少听说,白姐是赵一龙面前的红人,她这人外表风骚,漫不经心,但其实特别有心计,做事情非常有一套。而且她特别忙,做每件事都有强烈的目的性,完全没用的事情,她绝不会在上面浪费时间的。 “油嘴滑舌!”白姐扬起眉毛,俏生生的飞了我一眼道:“杨志,听说你在金钱豹遇到了苏杰,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暗中直皱眉,这个消息果然传开了,她是为这而来,来干什么? 白姐似乎浑然没注意到我起了疑心,她笑道:“你知道苏杰是什么人吗?” 我摇了摇头。 “他是玉州很有名的‘青子’,”白姐从随身带来的包包里拿出一支香烟,叼在娇嫩丰腴的红唇上,“‘青子’什么意思,你知道吧?” 我说当然知道了,“青子”是东南沿海地带一带的黑话,指的是刀,后来也指职业杀手。 “对!”白姐红唇微张,吐出一口烟,漫不经心的道:“那你知不知道,他最近杀了谁?为什么要来找赵总?” 我立即警惕起来,但表面仍然非常放松,故意懵懵懂懂的道:“这个我怎么知道?我听见他在厕所里抱怨,但声音很低,我没有听清楚。” 其实在给金钱豹的领班汇报时,我把听到的话都讲了,他吩咐我一定要保密,无论对什么人,我正好搞不清白姐的来意,索性遮遮掩掩。 “小滑头!”白姐轻嗔一句,忽然把椅子挪的离我更近,冷着眼道:“小杨,你这些天都没看过新闻吧?‘玉州建筑’的总裁邵辉大年初六被杀,全城闹的沸沸扬扬,你难道一点都不知情?” “什么?”我不由自主瞪大了眼;她真说着了,我来东宫后就基本与外界断绝了联系,什么消息都不知道;邵辉也是玉州黑道四大金刚之一,他被杀了?难道就是苏杰干的? 我顿时有点坐不住了,如果邵辉真是被赵一龙雇佣苏杰杀掉的,这可真是个绝好的机会;邵辉的人铁定要找赵一龙报仇,虞彤再搞到证据去告发,赵一龙就非完蛋不可了! 但我很快就镇定下来,怀疑的看着白姐,她明知道我心怀鬼胎,还来告诉我这个,有什么用意呢?难道,她是胡乱编了条假消息来试探我,我只要有一点可疑的表示,说错一句话,就会被她抓住把柄,告诉赵一龙? “白姐,这是真的吗?邵辉树大根深,居然说死就死了?!”我挠了挠脑袋,很不相信的道。 “你以为我骗你是吧?”白姐眼波瞟着我,红唇微张,一道烟吐在我脸上,然后她拿起手机,翻出个网页朝我一晃:“你看,有图有真相!” 我扫了一眼,屏幕上是一条新闻,标题是“玉州富豪邵辉办公室丧命,警方断定他杀。” 再看内容,凶杀发生在7天前,文字当中有张图片,邵辉四肢大张,躺在凌乱的地板上,打着马赛克的头部全是血,白衬衫都染红了。 “你看清楚了,这是玉州新闻网,可不是姐造的假!”白姐把手机拍在我大腿上,继而阴阴的道:“小杨,实话告诉你,邵辉就是赵一龙指使苏杰杀的,因为邵辉想抢赵一龙的地盘,卖毒*品!” 我不禁心头剧震,但还没反应过来,白姐忽然站直了身子,靠近我,一只手摸着我脸蛋,咬牙切齿的道:“今天姐来找你,是想跟你合作!我跟赵家也有仇,改天我能偷到赵一龙跟苏杰交易证据,你把它捅出去,咱们一起扳倒赵一龙!” 我的手不禁打起了哆嗦,觉得她是在故意套我的话,我马上站了起来,陪着笑脸敷衍:“白姐,你忙糊涂了吧?你...” “住口!”白姐忽然轻轻扇了我一记耳光,然后拿起手机,冷笑道:“你小子是怕我给你录音呢吧?你看看,录音功能开着没有?” 说完,她把手机设置页面翻出来,叫我看,录音的确关着;然后她将手机丢到床上,居然一把脱下毛衣,露出只穿罩罩的完美身躯,我大吃一惊,白姐又冷笑一声:“姐再给你看看,我身上有没有录音笔和微型摄像头,你看好了!” 她说完,双手灵活的解开了腰带扣,利索的将牛仔裤也脱了下来;我眼前顿时一亮,她身材真是棒极了,胸特别大而挺,屁股也非常翘,而且穿的是成套的内衣,小三角越往下越透明,黑黑的阴影相当明晰。 “哼!”白姐大大方方的在原地转了一圈,说:“看清楚了吧,姐身上除了你们男人喜欢的,可是什么都没有!” 我有点头晕脑胀,连忙道:“白姐,你有话好好说,先把衣服穿上!” “穿上干嘛?女人脱了衣服跟男人说话,不是更方便吗?”白姐斜着眼看我,忽然伸出手来,在我胸前的米粒上轻轻一点。 她可真是个骚货,这下点的我又酥又麻,浑身就跟过电似的;白姐又妖魅的一笑,对我晃了晃香肩,我霎时就有了反应,这家伙那股妖娆撩人的气质,可真不是盖的。 47、真实的白姐(1) 我“咕咚”咽了口唾沫,有些头晕脑胀,要是她继续勾引我,我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在这儿就把她干了。 不过马上,白姐抱起肩膀,搓了搓胳膊道:“好冷!这个空调果然不好使!” 然后她便迫不及待的套上了毛衣和裤子,说:“杨志,你现在信了吧?我从你回来那天就想好了,咱俩可以合作。实话不瞒你,我跟赵家也有仇,我非亲眼看到他们父子俩都死不可!” 说这话时,她三十岁的脸上,神情特别狰狞;我不禁屏息凝神,本能的接话:“白姐,你在东宫混的这么好,跟赵总他们能有什么仇?” “仇大了去了!”白姐把窗扇拉开,指着不远处壮观的东宫大楼,恶狠狠的道:“老娘大三时就跟了赵一龙,给他又当女人又当左右手!早先,他承诺将来会跟我结婚,后来他渐渐不理我了,但叫我当东宫的总经理,还承诺说他死了以后东宫就留给我!我为了这句话,在东宫拼死拼活干了整整七年!但是,今年过年前,他却把赵阳那个混球任命为东宫的副经理,这分明就是在动我的蛋糕!赵阳那个混蛋,他已经把后勤大权全拿走了,现在又在算计财务和人事,有赵一龙撑腰,这样下去不出半年我就会变成个空架子!我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赵家想把我榨干了再随手一扔,那我就叫他们都不得好死!”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原来白姐还当过赵一龙的情人,他们现在有了财产之争。 我想起,大年初二晚上,赵阳的确跟白姐一起盯着工人干活,金钱豹里也有服务生提过“报告给赵经理”几个字,没想到赵阳和白姐已经形成了这种格局,世事真是变幻莫测。 仔细想想,我不禁有些相信白姐的话了;东宫的权力矛盾、苏杰来找麻烦,这都是天大的事情,赵一龙会为了骗我而专门织这么大一张网,我不信! 不过,我还是非常谨慎,白姐的话虽然合情理,但问题是没有证据,万一她就是在骗我呢,我轻易吐出口风岂不是正好上套?! 所以我只是很尴尬的笑了笑,干脆当了个闷嘴葫芦,一言不发。 白姐见我那副样子,走过来,又轻轻扇了我一记耳光,说:“小子,别给我装傻!你的心思东宫所有人都知道!姐是给你机会,跟我联手除掉赵一龙和赵阳,这也是你唯一的活路。” 我还是没有说话,装出一脸傻萌无辜样儿。 “呸!奸诈狡猾的小畜生!”白姐冷冷骂了句,又看看手表,“我必须得回去了,你还不相信我是吧?等三天后,苏杰找过来,你自然而然全都信了!赵一龙已经打算杀苏杰灭口,我带队,到时候你也跟着去,杀了苏杰后我就能弄到证据,然后我再找你!” 说完,她转身走到门口,忽然顿住,又扭过头,阴冷的笑道:“当然了,今天我说的话,你要是敢泄露一个字出去...嘿嘿,我听说你父母目前都在北京,你自己掂量着!” 我被她这话吓得一激灵,她又阴狠的笑了笑,这才离去。 白姐走后,我火大的想一脚踢倒椅子,但又怕窗外有人窥视,所以终究是不敢。 “她居然查到了我爹娘在北京!还拿他们威胁我!”我恨恨的想着,躺在了床上。 最大的可能,她也是沿着我的身份信息和学历查的,我可真不敢大意,她既然能查的到,赵一龙当然更能查的到! 为了这句威胁,我的心怦怦直跳,接下去我只能先按她说的办了,等三天后,看苏杰的事情到底怎么解决再说! 不过我心里真是恨啊,这个混蛋女人,那么骚,而且居然敢拿我的父母威胁我,有机会我真想活活干死她!草! 就这样,到了第三天傍晚,白姐通知我和金钱豹几个精壮的服务生到东宫后院的保安休息室集合;那个后院紧靠人工湖,面积特别大,保安休息室是一栋四层小楼,扼守在东宫左侧通往人工湖的道边。 到了三楼一个大房间,里面已经站满了年轻人,他们都是黑墨镜、黑衬衫、黑裤子和黑皮鞋,整整齐齐站在两侧,鸦雀无声,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我也换上了同样的衣服,正在手足无措时,白姐推开门走了进来;她穿了套黑色皮衣,身材凹凸有致的,头发扎成马尾,显得非常干练。 经过白姐的安排,我才知道,赵一龙已经对苏杰发出邀请,今晚八点约他去秋原山庄吃饭。秋原山庄是大西岭外围一家饭店,也是赵家的产业,附近全是森林,我们要在那里埋伏,等苏杰回去时,对他下手。 “大家记住,”白姐俊俏的脸庞显得特别冷酷,举起了一只白嫩的小手,“苏杰是空手道高手,也善于用刀,他带着武器的话,以一打十绝无问题。但他性格古怪,一直独来独往,据可靠消息,今晚他也是一个人来赴宴,这就给了咱们干掉他的机会。不过由于今晚秋原山庄有贵客,咱们不用枪,按上次伏击大嘴刘的法子收拾他,务必一击就中,绝不能让他逃走!” “是!”众人齐声回答,声势惊人。 我趁白姐说话时,默数了一遍保安的人数,足足三十人,加上我们共有三十五个;苏杰如果真是单独前来的话,除非他练成了越女剑法,否则绝对禁不住这么多人围攻,所以,看来今晚他是必死无疑了,他杀了邵辉,应该是真的。 讲完话,白姐让我们去吃饭,然后休息到七点半,才秘密坐越野车离开市区,沿着一条林中路来到一座宏伟饭店的下方,下了车,携带砍刀遁入漆黑的林子中。 林中只有一条公路,白姐一边跟饭店里的人打着电话,确定苏杰目前的状况,一边指挥众人埋伏在路的两侧。 她做这种事非常娴熟,让众人围成一个环状埋伏圈,圈子两端的林中,各放了一辆越野车,等苏杰来时用来截路;所有打手都伏在地上,摘掉墨镜,砍刀放进套子里,以防反光,而且他们相互间仅仅距离两步远,一旦进入这个圈子,苏杰就是插翅也难逃了。 我被白姐安排开圈子东侧的越野车,白姐坐到后座上,跷起二郎腿,笑道:“杨志,你还没杀过人吧?” “当然没有!”我被问的心头一冷,赶紧回答。 “那好,待会如果能活捉苏杰,就由你来杀死他!”白姐嘴角绽放一缕狞笑:“按照法律,在这种情况下你就算杀了人也有罪,这样一来,你的命也就彻底捏在姐手里了。” 48、真实的白姐(2) “什么?”我的心猛缩成一团,手也下意识的死死攥住了方向盘。 从后视镜里看到白姐,她也在镜子里凝视我,脸色特别阴冷而得意,那句话显然不是开玩笑的。 我的心开始剧烈跳动起来,就跟敲鼓似的;她居然打算好了让我亲手杀人,这件事,想想我就想吐! 尽管这样,我却不敢拒绝,只有在心里祈祷苏杰最好死在乱战之中;白姐好像看穿了我在想什么,她探过上半身,一只手抓住了我脖子说: “杨志,你在想,苏杰最好直接被砍死,千万别让你的手沾上血,是不是?” 我没有回答,鼻端的喘息却不禁变粗。 “傻瓜!”白姐的手先是缩紧,继而松开,渐渐想往下滑,“不管你是在给谁卖命,走上这条路,还想全身而退吗?” 她的手缓缓滑过我胸膛,弄的我很痒痒,后来,她干脆一把抓住了我那里,使劲把玩着,道:“你上次都进了东宫的地下室,这就是个例子!要不是许腾出面保你,那天说不定你早已死无全尸了!现在姐给你个机会,跟我混,等搞定了赵家父子俩以后,姐给你一笔钱,包你下半辈子快快活活的!” “白姐,你轻着点儿!”我被她捏的呲牙咧嘴,却按捺不住心头一个疑问,道:“你的话我真不懂,如果你真能拿到那份证据,自己往外一捅不就行了,干嘛非得经过别人呢?” 这话说完,我就有些心惊肉跳,因为已经变相流露出了对赵家的敌意;白姐嘴角一掀,道:“呸!笨蛋,我的族人都在玉州乡下,我去偷证据已经是极限了,这种事我怎么能亲自出头?” 我不禁语噎,白姐还想对我说什么,但忽然后视镜里灯光闪了一下,她立即松开手,道了句:“来了!快准备好!” 我心头也是一颤,望着后视镜,果然有辆车朝这里开过来,但离得太远了,我根本看不出是什么车,更别提车上的人了。 白姐的直觉倒很准,她迅速打了个电话,确认果然是这辆车;她随即拿起对讲机,打开,叮嘱众人也做好准备,随后就将对讲机放下,右手握紧了匕首。 那辆车越来越近,我的心也越跳越厉害;伴随着它的靠近,林子里忽然刮起冷风,拍在我脸上,我感到越发清醒了,同时从后视镜里看到,开过来的是一辆路虎,挡风玻璃后面,隐隐能看到苏杰的轮廓! “车里真没有其他人!这家伙今天死定了!”白姐紧紧盯着后视镜,在后面发出一声冷笑。 我没有接话,手把方向盘攥的汗都快流出来了,暗暗启动了车,脚踩在油门上;等那车靠近了埋伏圈,白姐断然道:“上!” 我一踩油门,车猛窜到路上,随即使劲踩刹车,车子硬生生顿在地上;苏杰显然吃了一惊,连忙刹车转向,车子在路上划了段弧形,差点翻倒。 “草!”白姐在后面骂了一句,另一辆越野车也冲出来截断了退路,埋伏的众人也跟着冲上来。 “卧槽你们!”苏杰反应神速,立刻打开车门跳了出来,手里已经多了两把半米多长的弯刀! 下一瞬间,他已经擎着刀子,跟左侧那群人冲突了起来。 “先别下去,咱们看看好戏!”白姐冷笑说,我心脏剧烈的跳动,隔着车窗望去,就见苏杰背靠着车身,被包围了。 但他到底是高手,双刀配合的特别好,白晃晃的在人群里上下翻飞;杀手们虽然人多势众,但限于空间所迫,只是最外围的五六个人能对他展开进攻,那些人很快就被有两个被他双刀齐下,砍中了面门,脸顿时裂成了两半,鲜血喷溅!我看的清楚,心里不禁一阵剧颤! 好凶悍! 其余的杀手也被吓得愣住,趁此机会,苏杰霹雳般大吼一声,平地拔起,跳到车顶,这时左右涌来的杀手将车团团围住,我正在想苏杰下一步打算干什么,白姐轻哼一声,举起了匕首:“小心,这小子要攻过来!” “攻过来?!”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果然就见苏杰凶神恶煞般的眼睛,朝这里狠狠瞪来。 “这家伙经验丰富,判断得出头领在这辆车上。”白姐咬着牙,把匕首尖对准了窗玻璃:“杨志,往前开!” 她话音未落,就见苏杰直接从车顶一个侧空翻,翻过足有四五米远的距离,落在我的越野车前;与此同时,我一打方向盘,脚踩油门,越野车调转了车头,不过也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苏杰的刀已经捅进了车子后窗! “哗啦!” 我从后视镜看到,白晃晃的弯刀险些击中白姐,白姐眼里闪烁着凶光,举起匕首,沉着的刺在苏杰手上。 真猛!我的心差点跳出来,这个女人外表妖娆秀美,可内心却是刚强而果决,她可真牛逼! 苏杰发出一声惨叫,手缩了回去,这时越野车也向前窜出,后视镜里,一群杀手已经追上,将受伤的苏杰团团围住。 “这下好了,他就算武功天下第一,也打不过那么多人!”白姐用手擦着额头的细汗,喘着气道。 我深以为然,又看了后视镜一眼,苏杰还在蹦蹦跳跳的搏杀着,但他被几十人团团围住,显然大势已去。 把车开出老大一截,白姐便我停下,我们下了车,往人群走去。 我们走到人群边缘时,打斗已经沉寂了;杀手们散开,我打眼看见,苏杰全身衣衫破碎,被砍开的地方血口翻卷,鲜血直流;他秃头上也纵横着几道拇指粗细的大口子,环眼暴突,两只手都残了,不过他真够硬气,仍然站立着,摇摇晃晃不肯倒下。 在他脚下,横着六七具尸首,不是割喉就是开膛,死的惨极了,有一具脑袋跟脖子就连着一点皮,死不瞑目,眼珠还在瞪着苏杰。 见到这一幕惨景,我感到胃猛烈抽搐,真想跑出去呕吐,但白姐拉住了我,她对苏杰娇媚一笑:“姓苏的,你没想过,得罪了赵总会有今天吧?” 苏杰却是冷冷一笑,脸庞更为狰狞,他举起残缺的手抹了一把嘴唇,嘶哑的道:“骚货,你也太小看老子了!那句话说的好,出来混迟早得还,老子出道二十多年,杀了九十多人,再加上今天的八个,这辈子早够本了!你要杀就动手,少废话!” 他虽然已经彻底失败,但这份男子气概,真是丝毫不减。 “好!” 白姐红唇边掀起一抹冷笑,精致的脸仿佛变成了一面硬玉,她把匕首缓缓举过肩头,非常沉稳的走过去说:“苏杰,你真是条硬汉!本来我想叫别人杀你,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要亲自送你上路!”说完,手腕一翻,匕首闪着寒光,直接捅进了苏杰咽喉。 49、推白姐(1) “噗!”白姐特别用力,匕首的护手都捅进了苏杰喉咙;苏杰的眼珠像死鱼似的瞪出眼眶,嘴角涌出了血。 我吓得彻底呆住了,白姐居然还这么狠辣,她这一刻简直如杀神一般。 “把路面收拾干净!”白姐拔出匕首,毫无表情的下令,然后单独对我道:“你去苏杰车上取回一个密码箱,然后送我回东宫!” 我完全不敢违抗她,立即照办;等车子开出树林,白姐在后座上打起了电话:“喂,赵总,您交代的事情办妥了。” “嗯,”赵一龙的声音毫不意外,似乎一点都不怀疑白姐能办好似的,“我已经到东宫了,你直接回来就好。” 白姐说了声是,挂掉电话,然后她举起箱子,在后视镜里对我笑说:“小杨,你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吧?” 我仍然默不作声,瞟着她镜子里的目光,觉得浑身发冷。 她举起密码箱,晃了晃:“赵一龙在东宫有个特别办公室,专门谈这类买卖,他签的保密协议一般也放在那里面;那个办公室,平常连我都进不去,现在我正好去送这笔钱,你先回家等我,说不定今晚我就能把证据弄到手!” 我下意识的点了下头,不知为什么,心里特别堵得慌。 把白姐送到东宫,还了车,我马上回住处;那血腥的场景还在影响着我,我竟然发起烧来,头晕目眩,赶紧去诊所打了退烧针,又拿了点药,回到住处吃了,便躺在床上睡觉。 但我睡不着,林中的惨景在我眼前萦绕不去;尤其是白姐杀死苏杰那一幕,黑皮衣勾勒出她的小蛮腰,勾勒出她的丰臋,这个妖娆的女人,纤细的胳膊举刀那么一捅... 我心底一片恶寒,在她面前,我觉得自己才像个女人! 哎....... 过了相当长时间,由于药物的作用,我才渐渐睡着了,但睡得不深,意识模模糊糊的;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到有人使劲拧我的脸:“杨志,醒醒!” 我慢慢睁开眼,就见白姐举着一叠打印纸,脸色潮红说:“证据我弄来了,你快看看!” “证据!”我立即清醒过来,坐直了身子,白姐把那叠纸递给我,兴奋的道:“对,是赵一龙和苏杰签的保密协议!实在太巧了!我去办公室时,这份协议恰好放在赵一龙的写字台上,我汇报到一半,他接了个电话,我就趁机给协议照了相,然后打印了出来!” 我根本来不及再起防范之心,连忙一页一页翻看起来,的确是赵一龙和苏杰签的保密协议,有一款条文甚至说的很明白,赵一龙花三百万雇苏杰杀邵辉,先付五十万定金,事成后再付两百五十万尾款。 “白纸黑字....”我长长叹了口气,心神有些恍惚,赵一龙的把柄终于到手了!只要把这份文件给虞彤,他就死定了! 但就在同一时刻,我突然本能的感到,白姐的眼神有点奇怪。 我立即朝她看去,她脸上泛红,神情并没有什么异常;我心里不禁一动,刚才,她眼里似乎流露出一丝迫不及待的期盼之感,现在看又毫无异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是我太敏感了? “怎么了,杨志?”白姐露出一个极其自然的微笑:“这么奇怪的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没有!”我连忙摸了摸额头,居然已经渗出了细汗:“我就是突然想起你杀苏杰那一幕,脑子有点乱!” “切!”白姐鄙夷的道了一句,继而指着打印纸说:“这个你尽快捅出去,赵一龙可精明的要死,你千万别耽误了,否则咱俩都得死!”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但心里却有一缕不安,说什么也消弭不了。 我又忍不住偷偷观察白姐,却见她换了个表情,嘴角含着一丝坏笑,眼神挑逗,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 我的心顿时一颤,这家伙又怎么了?看样子她想睡我,她的画风怎么转变的这么快,难道是在故意迷惑我? “话说回来,杨志,我听说,那个薛小紫是你女朋友,真的吗?”白姐的眼变得水汪汪的,小手又伸出来,指尖慵懒的在我胸前打着转。 我一把握住了她手腕,不置可否的笑道:“白姐,你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好不好?” 白姐听了,缓缓把身子欺进我怀里,三根手指揪起我的米粒道,“啐!姐能有什么事‘儿’啊?就是办完了大事,想跟你谈谈心,放松放松.....” “哈?”我登时感到脊背发凉,胸前的米粒麻酥酥的,这杀神般的女人居然真在勾引我! “别,白姐!”我脑子一阵混乱,赶紧双手把她往外推去,“别这样,你太厉害了,我怕你!” 白姐听我拒绝,仿佛倒在意料之中,但她不依不饶,干脆直接扑过来,把我按倒在了床上;她用大胸使劲压着我,同时小手厮磨着我那里: “怎么?你一个大男人还怕一个女人呀?告诉你,姐早就想上你了,想了很久了!而且,你以为姐杀了人心里真的一点事都没有吗?其实我心里毛着呢,快,跟姐来一回,让我好好爽爽!” 说完,她拿起我的手,直接按在了她柔软硕大的粉团上。 与此同时,她丰腴的红唇,也狠狠吻在了我嘴上。 我们身上的慜感部位挤压着、磨擦着;很快,我的邪火被点燃了,意乱情迷起来,手在她的引导下伸进了她的长裤,停留在女人最神秘的地带;这时我才发觉,才这么短短一会儿,她竟然已经泛滥不堪,她真的动情了! 察觉到这一点,我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白姐身材那么棒,特别勾人,她现在都湿了,我哪里还拒绝的了? 我指尖颤动不已,在她那儿攻城略地,大脑里好像有根魔弦也在“嗡嗡”的响;她的喉咙里发出饥渴般的低吼,突然坐直身子,以最快速度剥掉了身上的衣物。 当然,她也剥光了我的。 接下来,她迫不及待把滚烫的身躯重重压在我身上,用嘴、手、身上所有能利用的部位,尽情对我展现着成熟女人的消魂魅力。 短短几分钟后,我已经被她搞的变成了一头野兽,再没有一丝理智可言,猛地翻身而起,推倒了白姐,把她一双白玉大长腿架在肩膀上,直接开始狂暴的攻击。 50、推白姐(2) 我的床是橡木的,特别沉,而且两面靠墙,非常不容易挪动。 但尽管如此,那个晚上,我耳朵里还是灌满了橡木床“吱扭吱扭”的摇晃声,时缓时急,非常有节奏,而且在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不过当然了,床的声音再魅惑,也比不了我身下的白姐;这个女人在这方面真是棒极了,她简直就是个妖精! 她常把一双灼热的小手放在我肩膀上,娇媚迷离的眼神始终注视着我,露出崇拜痴迷的神色,丰满白嫰的身子不断摆成各种迷人的样子,嘴里的声音也特别好听,跟她做,我感到脑袋都快融化了。 而且她确实非常饥渴,那晚我先是和她做了四次,由于我太用力,做完后她浑身都酥了,可还是意犹未尽,结束后还摸我的身子。 那时都快黎明了,我望着窗户上那一抹发亮的朦胧,很想睡觉;但她又爬上来,咬着我的耳根哀求再来一次: “小志,跟姐再弄一回吧!这份文件只要捅出去了,姐立马给你钱,你逃得越远越好,那时候咱们可就见不着了,想再做也没机会了。”说着,她的嘴往下滑,想撩拨我。 但我那时真的很累了,还没有彻底复原的伤,一抽一抽的疼;等她再次开始施展绝技,我不禁捧住了她汗湿的脸颊,说:“白姐,你真的这么想?” “嗯嗯!”白姐媚着眼,将东西吐了出来,喘着气说,“太想了!小志,你就是我遇到过的最猛的男人,就像头小老虎一样,我爱死你了,全身都快爽翻了!” 我脑袋不禁朝后仰去,心里特别满足,对男人来说,女人这种话算是最高评价了。 白姐恋恋不舍的看了我一眼:“只可惜,你很快就要走了,姐好舍不得....”说完,她就俯下头继续。 这次,她似乎含着感情,弄的格外认真;我爽的后背像被十万伏电压电击一样,用大腿夹住了她的脑袋,情不自禁的道:“那可未必,也许我不会离开玉州呢!” 这话一出口,很奇怪的,我感到白姐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我下意识垂眼看去,就见她的眼珠在转动,样子十分诡异! 顿时,我心头一沉,这女人心里肯定有鬼! 但她的异样只是一瞬即过,继而含含糊糊的接话道:“小志,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时,我心里已经彻底明白了,这女人绝对在骗我,她肯定是赵一龙的人,接近我就是为了套出我的背景! 只不过,如果白姐是赵一龙派到我身边的卧底,那苏杰的事情要怎么解释呢?难道赵一龙为了骗我上钩,不惜牺牲九个人的性命,这怎么可能呢? 那时我真是想不明白,直到不久后才知道,赵一龙雇苏杰杀邵辉是真的,苏杰找赵一龙讨债也是真的,赵一龙利用了这件事,安排白姐引我上钩。 赵一龙把我调到金钱豹,目的其实和我猜的一样,就是想查出我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他开始是想等我精神松懈以后,泄露一个不太重要的消息给我,但没想到,我意外遇到了苏杰,所以他接到金钱豹领班的报告后,索性告诉白姐,借这个机会套我的话。 白姐,正是赵一龙计划的执行人;她是个特别能干的风尘女子,为达目的任何手段都使得出来。 接了命令,她就来正式给我套近乎,甚至编造了一套身世,安排我参与猎杀苏杰,好骗取我的最大信任,然后再以赵一龙和苏杰的保密协议相诱,彻底搞清楚我到底是谁的人。 这招棋够狠,风险也很大,万一我真把协议捅出去了,赵一龙就真的要完了;不过白姐已经周密安排,我的手机早被她安了窃听器,我的邻居也都是她的精干部下,只要消息套出,他们立刻就会把我控制起来。 看到这儿,你也许会奇怪,赵一龙要查我,暴力逼供不就行了,干嘛费这么大周章呢?这件事我花了更久才弄明白,因为他怕我是许腾的人,许腾是江州的老大,也想抢赵一龙的地盘卖白粉,由于地下室那个电话,赵一龙疑心我是许腾派来的细作,他现在还没到跟许腾摊牌的时候,所以要用计谋调查我,而不是直接用暴力。 当然,跟白姐做的时候,这些我是毫不知情的,我只是凭感觉断定,自己确实掉进了圈套。 “我日!”我突然彻底放开了,望着眼前这个娇媚的女人,心里涌来一股深深的恶意。 我就说呢,自己一回东宫就遇上了白姐要背叛赵一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她跟赵阳的矛盾,压根就是提前设计好的幌子,从我迈进东宫大门起,她就在骗我了! 至于猎杀苏杰,当然是真的,但那也不过是白姐骗取我信任的手段罢了,这个女人,不仅杀人不眨眼,骗人更是毫不留情,她真够可以的! 想到这儿,我心里燃烧起熊熊怒火,全身热如火炉;白姐当然察觉到了我的反应,她的小嘴被膨胀的东西彻底撑开;正当她抬眼欲问之际,我从她嘴里一下拔出来,然后翻身将她牢牢压在身下,盯着她惊愕的眼神,忍着怒意笑道:“白姐,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留在玉州,因为你作为女人实在太棒了,我真舍不得离开你!” “你....”白姐大概被我的眼神惊到了,下意识的摸着我的腹肌道:“想留在玉州?” “对呀!这样我就可以常常草你了!”我邪恶的说了一句,然后趁她不备,腰部一挺,猛然开始欺负她。 “啊!”白姐突然惊叫了一声,表情稍微有些痛楚;我一只手抓着她被汗水打湿的黑发,用力将她露出疼痛诱人表情的俏脸按进被子里,甚至,令她根本叫不出声…… 随即,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然后狠狠的报复起来;白姐绝对是个中老手了,但在我此番激烈无比的攻击下,仍然忍不住连连申吟,甚至带出了哭腔!然而她的哭腔却只能让我更加亢奋,让我更加奋力的冲击,我现在只想将这个女人碾碎!碾得稀碎,她设计圈套,让她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犹如陷入了彻底的疯狂! 大约半个小时后,在白姐“啊,天呐,天呐”的声音当中,我的身体猛的一震,哆嗦了得有三四下,终于压在了她的身上。 白姐两条长腿大大敞开,疲倦的喘着气,酥胸有规律的起伏不已。 好一会儿,我的呼吸越来越匀,左手按着她滑腻腻的胸脯,抬起身子说:“白姐,五次了,你满足没有?回去别忘了吃药,否则咱们有了孩子可就不妙了!” “呸!姐早就怀不了孕了!”白姐的眼神特别迷离,她对我的态度跟刚才完全不同了,紧紧搂住我说:“小志,你太厉害了,姐好几年没有这么爽过了!我好想你留在玉州,当我一辈子的情人!” 我嘿嘿笑着,她提玉州还是为了套我的话,这点鬼心思我怎能不知道? 我已经有了打算,这份协议我肯定是无法真捅出去的,说不定在我联系虞彤的瞬间,就会有刀子扎进我心口。 我也不能让白姐看出我已经起了疑心,否则她一旦恼羞成怒,我也就完了。 “嗯嗯,那我就留在玉州。”我使劲捏着她粉团上的樱桃,坏笑道:“白姐,你想不想知道我会跟谁联系?” 51、再见虞彤 “谁?”白姐张着嘴,眼神很自然。 “薛小紫呗!”我从侧面使劲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汗渍渍的,“我大哥早就指示了,如果拿到赵一龙违法犯罪的证据,就直接报警,他会在后面运作。” 听到这话,白姐的脸极其细微的僵硬了一下,继而她又皱紧眉说:“这样不行,你也知道,赵一龙跟薛局长特别好,万一薛局长给他透个口风,咱俩可就真死定了!” 我点了点头,为难的看着她:“的确,但我大哥不让我跟他直接联系,他规矩严,我不敢不听!” 这时候,我知道自己就如同叼在老虎嘴里,我只能渲染这位并不存在的“大哥”,好尽量吓住他们。 “小志,”白姐很正常的顺水推舟,问:“能不能告诉姐,你大哥到底是谁呀?也许,我可以帮你哦!” 我抿着嘴,摇了摇头,“我不敢说!” 白姐真沉得住气,眼皮稍稍一动,不再问了;不过我也冥冥中有了种感觉,赵一龙等人肯定认为我的后台非常惊人,因此才费这心思,他们多半不相信是微不足道的虞彤策划了这一切。 我和白姐一时都沉默了,片刻后,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拿过来皱眉道:“喂,怎么了?” 话筒里的声音似乎很着急,她的神色也越来越凝重,最后沉声道:“好!赵总那边我去沟通,马上派人;你们那里,务必顶住!” 我假装幸灾乐祸的道:“怎么,是不是东宫出事了?”继而我心头忽然一亮:“难道是邵家的人打过来了?” 白姐惊异的看了我一眼,道:“你猜的真对!邵家早怀疑邵辉是赵一龙指使人杀的,不过他们没打东宫,现在邵辉的大儿子邵潭带人围攻‘星光国际’,赵阳被他们堵住了!” “这样啊!”我很不明白,赵阳都被堵了,怎么还要白姐去跟赵一龙沟通,赵一龙才会派人去救呢?难道赵一龙又被那个混蛋惹毛了? 正想着,白姐对我说了句“我得赶紧打个电话,否则赵一龙知道后会起疑心”,我点了点头,缩进被窝里,白姐便拨下了一个号码:“喂,赵总,章则刚才报告说,邵家的人去星光国际闹事了,公子也在里面,现在情况很危急,您看是不是把保安队的弟兄们派过去一下!” “呸!”赵一龙愤怒的咆哮:“我已经知道了!!那个畜生,叫邵家的人把他砍死好了!他不死回来我也得弄死他!” 白姐皱着眉歪了下脑袋,似乎耳朵都震疼了;她顿了顿,柔声细语的道:“赵总,公子又惹您生气了,他该受罚!不过邵家算个什么东西呀?怎么能让他们碰公子一根汗毛呢?这样吧,我马上带弟兄们过去,把公子带回来,您想怎么罚他就怎么罚他!实在不行把老太爷他们都请出来,按照咱们乡下的规矩来罚,您看怎么样?” 我听的佩服死了,这个白姐,智商情商真是高! 她肯定顷刻间就想到了,不管赵阳怎样激怒了赵一龙,赵一龙说不去救他,也都只是一句气话罢了,他心里肯定早已松动,只是暴怒之下说的太绝,现在没有台阶下,不好改口,所以她立刻给他提供了一个台阶。 果然,话筒里沉寂了,片刻后,赵一龙恨声道:“那也好,再过六天是老太爷的生日,这回我要当着老太爷的面,亲手打死他!” 白姐连忙顾左右而言他,说我马上去叫兄弟们,就挂掉了电话。 “白姐,”我从被窝里伸出脑袋来,故意按住了她的小蛮腰:“再磨蹭会儿吧!反正赵阳也是你的敌人,干脆等他被砍死,你再去不迟!” “别开玩笑了,”白姐拿开我的手,跳到地板上,拿起床边的内内,撅起白花花的丰臋边穿边说:“快把衣服给我拿来,我如果去晚了,肯定死的比赵阳还惨!” 我把衣服丢给了她,又看了一眼文件,心里一动:“白姐,那这份文件你就留下了?” 白姐刚刚套上牛仔裤,深色牛仔裤把她下半身的线条勾勒的特别漂亮,上半身光溜溜的,肌肤赛雪,看得我心都乱了;她瞟了我一眼,神情古怪的道:“不行!杨志,如果你只能联系薛小紫,那我就不能给你了!这份文件可是我的命!” 我一怔,她已经大大方方将文件拿了回去,然后才穿罩罩,套毛衣。 “你睡会吧!”白姐出门前,对我扬了扬文件:“最好问问你老大,咱们把这直接给他!” 她就那么自自然然的走了,我则目瞪口呆,这个女人除了给我口时露出了那么一点破绽以外,其他地方都是天衣无缝,她可真有本事! 白姐走了,我心中却非常后怕,我自问可没有白姐这能耐,说不定她也看穿我了,如果真是那样,他们恐怕就要对我失去耐心了,说不定马上就会对我动手。 想到这一点,我不禁害怕极了,心脏砰砰跳到了嗓子眼;这时我真想给虞彤或郭平打个电话,叫他们帮我想个办法,可我每天进金钱豹都得上交手机,我觉得它肯定被动过手脚了,纠结再三,只能硬忍了下来。 在床上翻来覆去,天都大亮了,窗户里透进冬季的惨白,但我最后还是没想出办法;我两眼无神的趴在床上,心里惶惶的太久,太累了,感慨就油然而生,人活在世上真难啊,尤其当你必须独自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可以说,有时候活着还不如死了轻松! 躺到中午,我又有点发烧,摆弄着手机,手指下意识的按出虞彤号码的后四位,然后消掉,然后又按出,再消掉。人在生病时尤其脆弱,虞彤的面影倏地浮现在手机屏幕上,我心头酸酸的,这时候如果能见她一面该多好! “哎!”从灼热的嗓子里叹出一口气,我咬着牙爬了起来,我想到虞彤这些年最无助的时候,肯定千倍于现在的我,她一个女人都苦熬了过来,我一个男人难道就挺不住? 下了床,我洗漱干净,吃了药,又去小诊所里打了一针。然后我走到街上找东西吃,街上人来人往的,过年的气氛还很浓,穿鲜艳衣服的小孩儿们举着糖葫芦,路边有辆喷着“陈氏糕点”的商务车,几个穿白衣服的人在外面卖汤圆,所有人都一脸幸福。 我叹息一声,穿过马路,朝一家板面馆走去,但我刚到对面的马路牙子就停下了,路边居然站着两个人,郭平和虞彤! 52、当着心上人的面受辱 “啊?”我简直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当场懵了。 他们俩来这儿干嘛?难道是按捺不住担忧来看我了? 虞彤穿着黑风衣,大口罩和墨镜遮住了脸的绝大部分;她抄着口袋站在郭平身旁,也瞧见了我,香肩顿时耸了一下,她真是惊讶极了。 我发着呆,一时忘了去打招呼;虞彤似乎想冲过来找我,但郭平忽然碰了碰她胳膊,对我身后使了个眼色,似乎在说:“他背后有人!” 虞彤立即顿住了,我当然也注意到了郭平的小动作,而且我也早猜到,只要我离开住处,就一定有人跟踪的。 所以,匆匆的,我甩过脸直接从二人身边走了过去。我经过时闻到了虞彤身上的香气,淡淡的,我的心都酥了。 而且,不是我自恋,我走过时还看到到了,虞彤看着我的脸,目光一颤;大约她看到了我脸色微红,是发烧的迹象,她心疼了。 钻进板面馆,我找了个清闲的角落坐下,紧接着,虞彤和郭平也溜达了进来;他们都穿黑衣服,身上都有一种酷劲,很容易吸引了店里众人的注意;我不时的瞟向他们,虞彤一进门就摘下了口罩,露出轮廓精绝的下半张脸,自然更惹人注目。 不过在店里,她恢复了以往的冷若冰霜,唇角纹丝不带动的。 她和郭平倒像一对情侣,直朝我走过来;虞彤故意坐在了我后面的椅子上,那是09年,店里用的是那种跟桌子固定在一起的橘黄色低背塑料椅,桌子间挨得也比较紧,虞彤完全靠在椅背上,脑袋离我的后脑很近,甚至,我能闻到她后颈的香味。 “呼~~”我心里长出一口气,虞彤真贴心,我整个人放松下来,嗅着她的味道,说不出的喜乐自在。 接下来,我要了一大碗板面,带两个卤鸡蛋;虞彤和郭平也象征性的要了点儿东西,我故意问服务员:“帅哥,这附近哪有修手机的?我手机有毛病了,打不出去。” 服务员告诉我一个地方,我点点头,这时门帘又撩开了,进来两个小年轻,隐隐有点眼熟,好像是东宫的人。 我心里一亮,这俩家伙肯定就是跟踪我的人。 但我一点都不露出异样,等面条上来,拿起筷子就吃;虞彤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我从气氛里感觉出,她心里似乎很是不安。 面条吃到一半时,那俩小年轻中的一个,忽然捧着手机跑了出去,过了片刻,才神色紧张的回来,跟同伴交头接耳。 瞄见了这一切,我暗暗的想,这俩人商量的肯定跟我有关系,难道....他们要对我下手了? 这个念头,让我仍在发烧的脑袋“嗡”了一下,如果他们真要对我下手,就算有郭平在,几十个保安涌过来,又有什么用? 但我转念又想,这大白天的,他们动手的概率终究比较小,或许会是晚上?或许,那俩人注意到我遇见虞彤时的异常表现,刚才汇报了,发现了虞彤的身份? 我心里乱极了,浑没个头绪;正犹豫着,门外忽然冲进一个脸上带血的人来,他给我带来了答案。 来的正是赵阳,立即跑过来揪住了我的领子:“操!姓杨的!你昨晚操了白姐,对不对?!” 我仓促间被他拎了起来,就见他左眼下面添了道长长的刀伤,眼珠猩红,好像死了老娘似的;店里被他吓得一片安静,我不禁恍然大悟:“刚才打电话的,原来是他!” 我急忙否认:“没有啊,赵公子,你听谁说的?” “草泥马的!”赵阳狠狠一巴掌打在我脸上,打的我像一截木桩摔倒在地上,然后他便像疯了一样对我拳打脚踢:“你麻痹的!还敢骗老子!白姐连老子都还没动过,你居然敢操她!你操的她腿都发软了!老子不管你是谁的手下,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我死不承认,想躲,但地面桌椅很多,连翻个身都翻不了;偷眼瞥时,却不经意看到虞彤站起来了,她冷着脸看我,墨镜后面,眼睛明显闪着怒火。 “糟了!”我其实主要就是因为虞彤在侧,才不敢承认,但她看来真信了! “赵公子,我真没有!”我身上挨着雨点般的拳头,奋力向外爬;这时我不仅是为了躲避,更是为了把赵阳从虞彤身边引开,我的痴心把自己都感动了。 郭平和虞彤当然不敢插手,我也不愿让他们插手,那样会暴露我的身份。 就在赵阳打的我快呕吐时,又从外面冲进来一群人,他们一言不发的拦住了赵阳;他们是东宫的人,赵阳这混蛋立即谩骂起来,叫他们滚,说他什么都不管,非打死我不可。 但赵阳还是被这些人架走了,我疼的呲牙咧嘴,拄着地面坐直身子,为首的小胡子推了我脑门一下:“杨志,你没事吧?赵总叫我告诉你,今晚十点,他要见你!” “嗯!”我含着泪点点头,假装心惊胆战的说:“赵总....他找我是为了啥呀?” “你见了他就知道了。”小胡子丢下一句,扬长而去,不过监视我的那俩人还留在店里。 我费了好大劲才站起来,店里仍然静的很,客人们都被刚才那一幕吓住了,恐惧而厌恶的看着我,好像我抢了赵阳的女人似的。我环首四顾,特意看了一眼虞彤和郭平,他们都站在地上,虞彤歪着脑袋,脸已经青了。 我心里暗叹一声,掉头一瘸一拐走出了店门。 外面冷风嗖嗖的吹在身上,我心里憋屈极了,郭平和虞彤肯定是来这里找我,谁知道我竟然遇到这么一出!在虞彤面前丢尽了脸不算,还让她知道我和别的女人上了床,就算她能猜到我有迫于形势的因素,但谁能接受的了这种事呢?我跟薛小紫的关系是她一手塑造,她不得不忍,我再有其他女人,天晓得她到底会怎么想! 一路没有回头,我又去小诊所抹了药水,然后便回住处睡觉。 再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窗外灯火点点;我浑身冒出一层虚汗,身上还很疼,但烧居然退了,脑子也格外清楚。 倏地想到,赵阳那个白痴,白天说了好几句“我不管你是谁的手下”,这话如果传进赵一龙的耳朵,赵一龙会不会觉得,赵阳已经对我泄密了? 我隐隐觉得,赵一龙绝对会这么想的;那个时候,他也就该给我摊牌了。 这....会不会就在今晚呢? 53、我要死了? 我心里就像压了块巨石似的,沉重无比;这时恰好墙上的钟表响了,已经是八点半。 “金钱豹是九点上班,我到底要不要去呢?如果赵一龙知道已经泄了密,他就算不杀我,也得百般折磨我,逼问秘密!”我挠着耳朵,心里纠结死了。 正在这时,窗外传来一个冷酷的声音:“杨志,你他妈醒了吧?快着点,赵总有急事,不会等着你!” 话音刚落,我听到两侧和后面的墙壁也响起了“咚咚”的严厉声音,那些屋子里居然都有东宫的人,他们都在警告我! “草!”我心里一寒,继而不禁大怒;白姐那个骚货,居然把我安排在了一群东宫手下的正中间! 虽然我早猜到了,身边一定有东宫的人,但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竟然被包围了! 他奶奶的白姐,那她昨晚跟我做,叫声还那么大、那么浪,有好几分钟她还跪在床上、侧脸贴在墙上喊呢!她就不怕被自己的部下听见?她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我一阵流汗,那人在窗外又开始谩骂,催我快点;我知道自己绝对跑不了,只好起来喝了杯水,穿上衣服出了门。 门外的走廊里,居然有三个东宫的打手,都穿黑衣服,目光狠辣;为首那人是个很精悍的小脑袋男子,他手一挥,带人隐然包围了我:“杨志,跟我们走吧!” 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他们都靠的很近,肚皮几乎贴在了我身上;而且他们腰里都插着匕首,一只手还按在刀柄上,好像要随时捅死我似的。 “坏了!”我暗自警惕,“瞧这阵势,看来赵一龙是打定主意要整我了!” 但被他们这样围住,别说我现在刚退烧,浑身无力,就算我处在最佳的状态下,也逃不出去,我只能跟他们走。 我没有说话,跟着这三人离开房子;门口停着一辆咖啡色帕萨特,车开了过来,我被两个年轻人夹在后座上。 临上车前,我假装不经意扫了扫四下,希望看到郭平和虞彤影子,但我没有发现,他们好像不在这里。 不应该啊,我心里一阵阵乱跳,下午我发烧,又被赵阳奏了个破头烂腚,他们都看见了,怎么会不想办法跟我联系一下就走呢? 难道,是虞彤耍小脾气了? 我心里就像被一丛钢针扎着一样,暗暗祈祷千万不要是我想的这样,这个时候,我真渴望他们能帮我一把啊! 正想着,我却发现帕萨特开到路上,却没有走通往东宫那条路,而是转上了旁边一条破旧小街。 我心头顿时掠过一道黑沉沉的影子,叫道:“不对!你们干嘛这么走?你们想带我去哪儿?你们....到底是谁的人?!” “是你麻痹的人!”为首的男人一拳砸在我嘴上,砸的我眼冒金星,满嘴腥味儿,继而他指挥道:“弟兄们,铐上他!刚子,把他嘴堵上,省的这傻比在路上麻烦咱们!” 我还来不及反应,两个年轻人已经拧着我的胳膊把我压住,左边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手铐,把我两只手铐在背后,然后右边那人直接拿一团破布塞进了我嘴里,末了他还打了我太阳穴一拳,我眼前发黑,差点晕死过去。 一路上都很颠簸,而且车子还时常轧过水坑,有时候又开的特别慢;足足过了有一个小时,车子终于停在一个地方;车门打开,两个年轻人架着我下了车。 到了地上,我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咬着牙,使了很大劲儿才站稳,四下一看,这里黑漆漆的,依稀是片废旧街区的轮廓,特别安静,远处隐隐传来海涛的声音。 我顿时一凛,这里肯定是海边的胜利镇。大一时我就听说过,玉州一处海岸建国初期发现过石油,有个国企来开采,在海边建立了胜利镇,但到八十年代石油资源枯竭,小镇就废弃了,由于位置原因又没开发商接手,于是逐步变成了玉州的“鬼城”。 猜出了是胜利镇,我本能的更怕了,这时,前面突然射来两道雪亮的光柱,刺眼极了。 我立即用一只手挡住光柱,那光倏地又灭了;我不禁愣住,本能的歪头去望,结果那光立即又射过来,而且极快的连闪几下,晃得我眼都快瞎了。 “嘿..嘿,杨...志,你真特么是个傻...傻比呀!” 那光固定住了,是一辆越野车的车前灯;车门打开,一个发颤的影子推着一把轮椅下来,来到我面前,我这才看清楚他们,正是赵阳和钱伟! 只不过这俩人样子都很怪,赵阳好像脖子在抽筋似的,脑袋一哆嗦一哆嗦的,而且眼神很迷幻;而钱伟全身都在哆嗦,嘴角歪斜,脸上挂满了诡异而得意的笑,夜里看上去吓人极了。 不用问,这俩小子都是刚磕了药。 顿时,我也明白了,为什么今天早上赵一龙生那么大气,肯定是赵阳吸*毒的事情被他发现了! “杨..志!”赵阳从轮椅靠背后面抽出一把弧形猎刀,足有半米长短,颤着身子走过来说:“给...老子和伟哥跪...跪下!” “我跪你麻痹!”我红着眼吼了一声,身子一挫,想用脑袋去顶赵阳的鼻梁,但我旁边那俩人手疾眼快,立刻把我按住。紧接着他们俩一人一脚踹在我腿弯里,我再也禁不住,“扑通”跪在地上。 “杨...志,你小子...不...不装了?”赵阳结结巴巴的说,手中猎刀扬起,刀刃反射着灯光,明晃晃的,“你特么...不是很...怂吗?现在怎么这么..牛逼了?快说,你特么到底是...谁的人?” “我是你妈的人!你妈养的男人!”我彻底放开了,破口大骂。 本来,我心里存了万一之念,只盼今晚还有个活头;但看清了这形势后,我那份心思彻底绝了;赵阳原来还跟钱伟那么铁,单冲着钱伟,他今晚也非弄死我不可! 赵阳听我这么骂他,不仅没有暴怒,反而嘴巴扭曲的笑起来;他用刀尖抵在我左颧骨上,一使劲儿,一缕鲜血顿时流了下来:“杨...志,你不用这么急着..找死,我告诉..诉你好了,我爸一直在..调调查你到底是..谁谁派来的...” “伟哥..说,你..是虞彤..的人,但..我们都不信,因为许..许腾绝不会替虞彤..的人出头的!快..快说,你是不是许腾...的人?!” 我当时急的脑袋发白,不过还是听出,他们似乎最担心我的后台是许腾。 我心里顿时又涌起求生的欲望,先咬咬牙,眼里憋着泪,低吼道:“我如果是许腾的人,那又怎么样?” 赵阳还未答话,钱伟在后面哆嗦着道:“别..听他的!他一定是虞..虞彤的人!别忘了他过去在...b区,要是许腾...怎么也得想办法把把他送到上面!” 我不禁一凛,钱伟这小子一语中的啊,他虽然磕了药,但脑袋倒够清楚的! “对啊!”赵阳一跺脚,继而又歪着脸,对我狞笑:“我...和我爸都没想到,许腾那么..厉厉害,要派个卧底,到d区也没问题啊!” 他把刀猛地架在了我脖子上,冰冷锐利而又充满质感的刀刃,侧面磨蹭着我的皮:“你..大概真是替虞彤来做事情的吧?听说她..她一直没放弃...查她老爹虞夏的死因,你是不是给她干这个呢?” 我的心本来跳的就快,听了他的话,不禁更跳的像擂鼓一样;虞夏到底是谁杀的,本来还没彻底搞清楚,如果现在我能从赵阳嘴里得到真相,我就算死,也不至于完全不能瞑目了。 “是又怎样?”我脑袋发胀滚烫,盯着赵阳的眼睛喊:“虞夏就是赵一龙杀的,对不对?” “嘿,你特么这..这就算承认了吧!”赵阳嘴角掀起一丝难看的笑:“到底是..还是不是,你下去问问虞..虞夏就知道了;老子今晚先宰了你,明天再去...把虞彤娘俩先女干后杀!” 他说完,手一扬,猎刀高高举起,便狠狠朝我脖子砍落! 54、要解心头恨,拔刀斩仇人 那一刻我没了任何感觉,眼睛本能的一闭,静静等死。 只有心里,电光火石间划过许多人、许多事,虞彤、我患癌症的老娘、不知消息的薛小紫... 我感激她们,更爱她们;我娘对我当然只有好,我一辈子也报不完她的恩;虞彤和薛小紫都曾折磨过我,但她们也都给了我爱,尽管那爱是短暂的、扭曲的,但还是点亮了我,温暖了我在这城市中孤独无依的心灵;这两个女人,我临死前还是无比感念她们! 刀子只要落下来,我这一生就结束了;但刀子落到一半,我忽然听到脑后一阵更迅疾的破空之声,仿佛有一件东西速度极快的飞来,继而“叮”一声脆响,赵阳的猎刀居然半路被打飞了! “啊!”我震惊的睁开眼,就见赵阳疼的脸皱了起来,退后两步,在空中猛甩手腕,他显然被震得不轻。 我身周的三个人和钱伟立马紧张起来,那三人都拔出匕首,齐齐往后望,厉喝:“谁?!” “嘿嘿!” 后面不远处发出一声带有金属质感的冷笑,笑声很残酷,夜里听起来寒入骨髓。 但我听到这个声音,却是高兴的差点蹦起来,因为这正是我苦苦盼望的人——郭平! 回过头,就见黑暗中,郭平高大壮硕的身影逐渐浮现出来;他的两只眼,就像狼眼一样闪亮而凶狠,右手潇洒的往上丢着两枚黑乎乎的小圆球,似乎是工厂里常见的金属珠子。 “是...你!”钱伟尖声叫喊:“快,一起上...捅死他,就是他在大西岭救了杨..杨志!” 那个小脑袋反应特别快,钱伟语音还未落地,他立即拿匕首抵住了我脖子,对郭平喝道:“你退后!把东西扔了!” “把东西扔了?”郭平似笑非笑的道,“好啊!” 话刚出口,就见他身体不动,右手斜斜往前一甩,灯光里射来两道墨黑影子,继而“噗噗”两声同时发出;我就觉得几滴带腥味的液体忽然溅在我脸上,同时小脑袋男人身子一颤,他立即丢下刀子,两手捂着眼睛,倒在地上鬼哭狼嚎起来。 借着雪亮灯光,我看见浓浓的鲜血,顺着小脑袋男人的手指缝不断流出,他那只眼彻底废了。 另一个人也一样,捂着一只眼在地上打滚,血弄脏了地面。 至于我们,不用说,当然都吓呆了。 郭平这一手实在太漂亮了,简直可以直追黄老邪的弹指神通,接下来,他“嘿”了一声,猛地助跑几步,从四五米远的地方一跃而起,一招鸳鸯腿直接踹在第三个年轻人的下巴和小腹上,这家伙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倒飞出有三米多远,重重落地,直接晕死了过去。 我、赵阳和钱伟更愣了;郭平大步朝赵阳走去;赵阳哆嗦了几下,突然发一声喊,狗跳兔子爬似的,扭身朝越野车跑去。 郭平冷笑一声,几个箭步追上去,扬起右臂,一记手刀狠狠砍在赵阳脖根,赵阳当场就像三魂七魄被打飞一般,摔在地上,也没了动静。 顷刻间,五个人倒下了四个,这就是郭平的实力! 郭平又附身从地上捡起块石头,看都不看钱伟一眼,扬手甩出,“砰”的一声,钱伟眉心开花,脑袋垂下,晕了过去。 “大哥!”我激动坏了,挣扎着站起来,郭平问我道:“小志,手铐钥匙在谁身上?” “他...他!”我嘴唇打着颤,语无伦次,朝飞出去那个人扬了扬下巴。 郭平立即走过去,一脚把那人踢醒,命他拿出钥匙,给我打开了手铐。 我摸了摸被勒成紫色的手腕,偏过头,赶紧抹去眼泪,而后问郭平道:“大哥,就你自己来了?虞彤呢?” “我没叫她,”郭平沉静的道:“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怎么能叫女人来?” “还是大哥想的周到!”我不禁点点头,心里百感交集,最突出的感受是,幸亏虞彤没来,否则让她看到我又被打的跪倒在地,那我的脸就真没地搁了。 “小志,我其实一直开虞彤的车跟着你,刚才你表现的很硬气,好!哥哥很喜欢!”郭平使劲拍了下我肩膀说,“而且你挨打不要太难受,是他们以多欺少;现在你身体不好,等你恢复了,哥教你几招,保证你可以一个打五个!” “嗯嗯!”我忍不住眼泪又流出来了,郭平的话正好是我现在最需要的,有这个大哥,真贴心! “对了,小志,这五个人是要杀你的凶手,你看他们该怎么处理呢?”郭平不动声色的问。 “怎么处理?”我左看看右看看,特别为难的说:“大哥,我想先把赵阳弄醒,问一些事情。至于处理他们,等问完再决定吧!” “随你!” 我便走过去,一脚踢在赵阳脸上,赵阳朦朦胧胧醒过来,借着灯光看清是我,便骂:“杨志我曹尼玛!” “我草尼玛的!草你十八辈祖宗!”我狠狠给了他两记剜心脚,踢得赵阳脸都紫了,身子也弯成了大虾——报仇的感觉,真爽! “姓赵的,快说,虞夏到底是不是赵一龙杀的?!” 这始终是我心头第一位的问题,我用脚狠狠碾着赵阳的左手,厉声问道。 在东宫时我就知道,赵阳骨子里其实软的很,他平常那么牛逼,只是因为他仗着赵一龙的势力,又碰见太多老实人,所以才硬给他惯成了那样。这次我算凶到家了,因为我对他也实在恨到家了,他在东宫让我当着那么多人丢脸,今天又让我在虞彤面前丢脸,而且还两次想要害死我,这重重仇恨加在一起,我特么就算再善良,再老实,也恨不得抽他的筋,剥他的皮! “杨...杨志,”赵阳舌头吐出老大一截,翻着白眼道:“我只能..告...告诉你,我曹..曹尼玛!” “我曹尼玛!!”我勃然暴怒,从地上捡起他的猎刀,举起刀背对准他肩膀,卯足力气砸了下去! “咔嚓!”赵阳的肩关节发出一声脆响,借着光能看到,他衣衫下被击中的部位明显塌了一块! 赵阳身子一翻,在地上惨嚎打滚;他的叫声那个惨啊,远处海浪滚滚,夜潮涨起,而他的叫声居然能穿透潮声。 “快说!” “我曹尼玛!!曹尼玛!!” 我恨极了,频举刀背,把赵阳的两肩、两肘、和两膝盖的骨头统统打碎;他就穿一条牛仔裤,我砸他右膝盖时,由于角度问题,刀刃割开了膝盖处的裤子,露出紫红凹陷的伤处;我心一狠,又用尽力气戳了一刀,瞬间我看到鲜血、几片破碎的猩红纤维膜和碎掉的骨头渣子,都流了出来;赵阳就像被高压电流击中似的,全身猛烈抽搐,翻着白眼放声惨叫,险些晕了过去。 打完以后,我心里那个爽啊,原来释放内心的仇恨,竟然这么痛快淋漓! 但奇怪的是,即便伤成了这样,赵阳嘴角流出血沫,可他仍然不肯说。 “小志,不要打了,看来,他是很害怕那个真凶。”郭平冷静的分析道。 我气喘吁吁的,隐约也猜到了;赵阳本身很胆小,可到了这个份上还守口如瓶,唯一的原因只能是恐惧。 可赵一龙本身差不多是玉州黑道老大,谁能让他们如此害怕呢?莫非是更强大的黑道人物? 奇怪! 55、姐要跟你结婚 “小志,这些人,你说怎么办吧!”郭平又对两个伤了眼的家伙的小腹各补一脚,把他们彻底踢软了。 “这个....”我挠了挠脑袋,从郭平眼里的寒意看出,他很可能想杀了他们。 我隐约也有杀人的念头,但我立即把它否定了——那可是杀人啊,把一个人的命活生生夺走!我怎么敢?! 更何况,他们不是一个人,而是五个人!想想吧,五个人并排躺在地上,由我把他们变成一具具的尸首,这种事,一向老实的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呢?想象一下头皮都要炸掉! “这样吧,干脆把他们四肢都打折了,把赵阳彻底弄残了,扔在这儿,然后打个120。”重大关头面前,我暴露了本色,嗫喏的说。 我本以为这已经够狠了,郭平也会同意的,谁知他走过来,缓缓摇摇头:“不行,你把赵阳打成这样,赵一龙已经非杀你不可了;小志,你再好好想一下。” 我的心咯噔一下,郭平这意思是非杀他们不可了;我猛地想起,郭平很可能是背着案子的,瞧他现在这毫不在意的态度,难道他从前杀过人?! 这...估计是肯定的! “大哥!你是说想叫我把他们都弄死吗?那不行,我太害怕了,不敢!”我忍不住喊道。 “有什么不敢的?!” 郭平面如杀神,曲起右手食中两指,使劲戳着我的心口说:“你还不明白,现在你其实已经跟赵一龙摊牌了!接下来他会不停派人来杀你,你对他的人心慈手软,可他和他部下,却是非弄死你不可!” 这道理我当然懂,但我一想到自己要拿刀活活捅死一个人,我就忍不住想吐,这事我真做不来! 因此我还是拒绝,正在这时,赵阳在地上“咳咳”几声,吐出两口血沫,忽然扬起脑袋,大声道:“杨志!你说得对!千万别杀我!否则我爸爸绝不会放过你的,你全家都不会放过!他一定会杀了你全家给我报仇!!” 这傻比,可能是被死亡的恐惧刺激疯了。 “呵,你听到没有!”郭平冷笑道:“你觉得饶了他们,赵一龙就会放过你的家人吗?别再天真了!黑道最讲究面子,你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把赵阳伤成这样,赵一龙不杀你全家,就没脸在玉州立足!所以接下来,不仅你,虞彤、你的家人,都会被赵一龙追杀!对这种人,法律是保护不了你的,你只能靠自己!现在把刀拿起来,干掉他们,以后我帮你干掉赵一龙!” 郭平这番话,再次大大触动了我,尤其他提到虞彤和我家人,我的杀心登时就起来了! “对啊!一不做二不休!”我眼皮一跳,猛地俯身捡起了猎刀,用刀尖毫不含糊的指在了赵阳脖子上。 “杨志,别,别杀我啊!”赵阳这回吓傻了,裤裆抖了抖,里面竟然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我一咬牙,把猎刀往里推了寸许,雪亮的刀尖立刻在他脖子上扎出道口子,浓血汩汩而出;赵阳的脸就像瘫了一样,嘶哑喊道:“杨志,不要啊!我爸爸一定会替我报仇...” 但那个“仇”字刚出口,我手腕忽然冒出一股子力气,猛地拔出刀,画个弧形,狠狠砍在他气管上! “噗”的一声,赵阳半个脖子立时断掉,鲜血成扇形喷溅而出;我又将刀猛力抽回,他褐红色的光滑喉管甩出在空气中,与此同时更大的一股鲜血像喷泉激射出来,在空气里弥散如雨雾! 赵阳的脑袋仰倒在地上,不断涌出的血,在地上汇成了越来越大的一片,惨白眼珠瞪得大大的,死死盯着我。 “好!”郭平由衷的赞叹了一句。 但他的赞叹对我毫无作用了,杀死了赵阳,我大脑里霎时天旋地转,胃部猛烈抽搐,不由自主丢下猎刀,奔出几步,跪在地上狂呕起来。 “你杀人了!杀人了!”一个黑魔鬼在我耳畔狞笑,我感到心脏想被什么给一嘴咬掉了似的,眼前发黑,很快失去了意识。 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掉进很深的水里,身上被脑袋粗细的大蛇缠住,头顶,只有大蛇阴冷的双眼,我想挣扎,但那条蛇却缠着我,不停的朝更深处坠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有了点意识,耳旁有人在模糊的对话:“...太好了!他的烧终于退了,今天肯定能醒过来。” “是吗?!大夫,太谢谢你了!”一个女人回答道,声音有点呜咽。 紧接着,一只柔软温热的小手放在了我额头上,轻轻抚摸:“小志,你快醒来吧,姐快担心死了...” “是虞彤...”心底一个声音在呼喊着,我缓缓睁开了眼,就见虞彤含着眼泪,正坐在我床边。 “小志,你醒了!”虞彤不禁欢呼起来,抓住了我的手。 “嗯,彤姐,”我抿了抿干裂的嘴唇:“郭大哥呢?” “他在上面照顾小梅!”虞彤激动极了,大滴大滴的泪珠从眼眶涌出来:“小志,你睡了整整四天了!终于醒了,姐...姐好开心!” “四...天了?”我大脑里有根筋疼了一下,我居然昏迷了这么久? 顷刻间,我想起了赵阳被我杀死那件事,激动之情顿时泯灭,我胃部抽搐了几下,仍然有种想吐的感觉。 “小志!”虞彤左右看看,病房里没有人,她把小嘴儿凑到我耳旁,颤声说:“听郭平说,你..你杀了赵阳,是真的么?!” 她又紧张又激动,呼吸骤然变急促了;我的嘴唇打着颤,点了点头:“嗯,姐,我是杀了他...我...” 我的话还没说完,虞彤立即用小手捂住了我的嘴;她的眼泪像决了堤一样流下来,激动的说:“小志,别说了!姐都知道了!你替姐报了仇,姐...!” 她突然压低了声音,羞涩而坚定的说:“姐要和你结婚!把什么都给你!” 我不禁吓了一跳,惊愕的看着她。 “小志,”虞彤满脸绯红,忽然俯下身咬了我嘴唇一口:“姐的话难道你忘了?我可一天都没忘!这样好了,等你出了院,咱们...咱们就找个日子去领证!” “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好一会儿才说:“姐,你冷静一下,我实话告诉你吧,真正的凶手不是赵一龙,是别人!” 虞彤顿时一怔,震惊的看着我;我忍不住将那晚的事情讲给了她,包括我杀赵阳是主要为了不吃亏;这么说也许会让她改变决定,但我不想欺骗虞彤,我爱她,可恰恰因为这样,我更不想用欺骗的手段得到她,我要光明正大的,让她心甘情愿为我在床上张开双腿,在教堂披上婚纱。 我讲完,虞彤的眼神又变得温柔起来,她抚摸着我的脸说:“小志,看来我从前没对你说清楚,其实我早知道,我父亲的死可能是一个阴谋,害他的人可能有好几个。而且我敢确定,就算赵一龙不是主谋,他也一定参与了,所以他也是我的仇人,你做掉赵阳,比做掉赵一龙本人还让我解恨,我的承诺,不会变!” 56、它跳了出来 听了她的话,我不禁呆了。 虞彤神色古怪,凝视了我一会儿:“怎么?你难道不想要姐?” “不,我...我当然想了!”我苦笑一声,像她这样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又那么有钱,别说主动倒贴我,就算叫我割几斤肉下来,我也愿意。 可问题是,现在哪里是谈婚论嫁的时候?已经过了四天了,赵一龙一定已经知道赵阳已经死了,他也肯定已经猜到是我干的,我马上就要面临腥风血雨。 “姐!”我强撑着坐了起来,说:“眼下赵一龙已经有动作了吧?咱们得赶紧想办法应对,领证结婚这些事,得先往后推推。” 虞彤看着我的眼睛,忽然点了点头:“你说的对!那咱们就往后推推,等彻底收拾了赵一龙,再去领证不迟!” 我说嗯,心里却不禁焦灼起来,就凭我们去收拾赵一龙,哪有那么容易? 但我暗中攥紧了拳头,瞬间下定决心,反正自己已经是个杀人犯了,以后我要每天带着枪,把虞彤像保护老婆一样保护起来,如果有人敢袭击她,我特么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沉默的气氛持续了一会儿,虞彤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脸越来越红,眼睛水汪汪的,就像发骚了一样。 “姐...”我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张口叫她,可谁知她忽然做了一件事,让我大感意外! 她红着脸凑了过来,胳膊抱住我肩膀,嘴唇很是温柔的吻住了我! 我头皮一阵酥麻,情不自禁也抱住了她;她的樱唇使劲吸吮着我,亲的我脑袋向后仰去,最后我们顺势躺在了床上;虞彤整个人上了床,骑在我小肚子上,俯下身子,舌头伸进我嘴里,笨拙的和我的舌头纠缠不休;我们两个人似乎融化在了一起。 这个吻,持续了足足有五分钟,虞彤好像不会接吻,她都快把我的舌头吸下来了,分开后,她仍然骑坐在我身上,面颊潮红,我能感觉到她全身已经发烫了。 “小志,”虞彤咽了口唾沫,解开了领口两粒扣子,然后拉起我的手伸了进去,小声道:“你感受一下姐的心跳。” 我的手立即触到了一大坨火热而坚挺的肉块,越过下半部的蕾丝,我的手覆盖在了它光滑的肉面上;它也受着兴奋的刺激,滚烫的樱桃居然从蕾丝里跳了出来,我一把捏住了它,它好挺,好硬! 我不禁吸了口气,手指用力捻动,虞彤脸上浮现出痛楚和刺激的双重表情,她凝视着我的眼睛说:“小志,你不知道姐这四天有多盼望你醒来,在你昏迷时,我已经亲过你好几次了,如果不是你现在身子虚,我真想就在这跟你做!” 我的心一颤,右手也更用力的一抓,虞彤居然这么直白的说想跟我做,这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姐,”我使劲揉着她的胸,有些疑惑的道:“你不是故意哄我呢吧?我有那么好?” “有啊!”虞彤疼的皱起眉,小手不觉轻握住我的手腕,道:“这四天姐给你擦过三次身了,你的身材还是那么棒啊,就是多了好多伤痕,不过这些伤也让你更有男人味了!” “我去!”我倒忘了,发烧昏迷需要每天用冷水擦身的。 这么看,我全身已经被虞彤彻底看遍了;而且,想象一下,虞彤每天都要把小手放在我身体上,将每一寸都擦干净,甚至连我的私密部位都不放过,这样坚持三天,她对我的身体产生强烈谷欠望,也就不足为奇了吧? 后来我问过虞彤,她确实是在给我擦身时,一次次产生了要和我做的想法,并因此才在我醒过来后有了那种冲动;不过,这一天我们没有做,我确实太虚了,但是在不远的将来,虞彤陪我去海外度假,我们做遍了游轮、沙滩、海景酒店,甚至公共场合,虞彤尝遍了各种姿势和刺激,终于从一个纯洁玉女变成了一个红着眼的谷欠女,一头母狼。有一次她跪在地上用嘴帮我时,我问过她有没有后悔,她很坏的咬了我一下,轻笑道:“没有,相反,我倒很感激你,让我不再当枯燥的处女。” 虞彤让我摸了很久,直到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她才赶紧从我身上下来;一个小护士给我送来了药,我吃下后,病房里又只剩下我和虞彤两个人;虞彤举手轻轻一拍脑袋:“对了,光顾着那件事了,小志你饿了没,我给你买份鸡汤去。” 我精神恢复了很多,确实觉得饿了,但我微微一笑道:“彤姐,你给我叫份热汤面外卖就行了。已经四天了,咱们赶紧谈谈怎么应对赵一龙吧?” “嗯!”虞彤红着脸点点头,也为刚才的荒唐觉得羞愧。 我用手捋着头发,才要开口,忽然走廊里又传来铿锵的脚步声;我一听就知道是郭平来了,笑道:“我正想从他说起呢,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话音刚落,门开了,郭平皱眉走进来;他冲我扬扬手机:“小志,我听说你醒了,正好,有个人给我打来了电话,想找你。” 我一看到郭平,瞬间想起了赵阳五个人;我的心立即缩成了一个小硬块,赵阳是我杀的,其他四个人呢?郭平断不会留他们活口,他...肯定把他们都杀了,然后处理掉了尸体。 想到这儿,再看郭平,我不禁觉得骨头缝都冷。 郭平把手机递给我,我赫然看到,屏幕上的名字竟然是“许腾”;我吓了一跳,他打电话找我干什么? “许老板,”我有些紧张,喉咙都发紧了,“谢谢您上次帮忙,您找我有事儿吗?” “呵呵!”很意外,许腾竟然十分和蔼,他声音深沉的道:“小杨,我终于联系上你了。咱们虽然素未谋面,但我听小郭说,你是个很好的小伙子,为人厚道、热心肠,特别讲义气——我最喜欢你这种孩子了。前些天,小郭说你被人诬陷,有了点小麻烦,想叫我出出头,我想,这还不是应该做的么?所以就给赵一龙打了个电话,没想到他居然卖了我这个面子,我也很高兴。” 许腾说到这儿,我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这家伙绝对是教父级别的黑道老大,光情商,就高出赵一龙n个档次。 我连忙道谢,说了许多肉麻的感激之词,聊着聊着,许腾很自然的话锋一转,问我道:“小杨啊,那我问你个事,四天前的晚上,听说你被东宫几个手下带走了,他们把你带去哪里了?” 我不由得挺直脊背,瞟了郭平一眼,郭平对我丢来一个眼色,似乎在说“千万别承认。” “四天前啊,”我马上苦涩一笑:“那几个人把我带到一个陌生地方,狠狠打了一顿,然后我就自己打车跑来住院了,怎么许总,出什么事了吗?” 57、狗腿 “是这样啊!”话筒里传来许腾深沉的笑声,“这么说,这几天你一直在住院了?” “嗯。”我忙不迭的点头。 “那就算了吧,赵一龙那里出了件事情,怀疑是你做的。他现在找不到你,在朝我要人,我只想问问清楚而已。”许腾依然举重若轻,态度跟刚才一点变化都没有。 我这才想到,当初是许腾出面保的我,我杀了赵阳后就失踪了,赵一龙当然会要许腾负责。 其实,我那时不清楚,赵一龙跟许腾之间有更多的恩怨和猜忌;我的所有举动,都被赵一龙怀疑,跟许腾有关;许腾,其实是帮了我的大忙的。 定了定神,我连忙道:“许总,原来是这样,您为我费心了!大恩不言谢,以后如果我有什么能为您做的,请您直接吩咐!” 这些话,我是半心半意的,许腾是毒枭,我打死也不愿跟他攀交情,不过他的确救过我的命,做人应该恩怨分明,欠了人家的就得还。 但是当然了,恩怨分明不代表没有底线,要是许腾叫我去贩毒坑害无辜,我宁可把命还给他也不会答应的。 “呵呵,果然是个好小伙子,你这个朋友我交了!”许腾笑道:“不过眼下就有一件事,赵一龙约我五天后见面,说想找你当面对质,你方便不方便?陪我走一趟吧?” 我不禁眼皮一跳,他的声音很清晰,虞彤也听到了,骤然抬起头,漂亮的眸子睁得大大的。 三个人中,只有郭平神色平静,似乎这件事早在他预料之中。 我喉咙有些发紧,看了郭平一眼,他这回没给我什么暗示,我瞬间做出抉择,平静而果断的道:“没问题!这是我给您惹的麻烦,我抱歉还来不及呢,肯定去!” 许腾赞叹不已,告诉我到时候会派人来接我,我心跳得厉害,不久就挂掉了电话。 “呼!”我把手机还给郭平,长出了一口气;虞彤紧张的问我:“小志,你真的要跟他去?” 我眼前阵阵发黑,说,必须得去,否则不就等于对赵一龙承认,是我杀了赵阳吗? 虞彤一把抓起我的手,急道:“你傻啊!你就算去了,死不承认,赵一龙也知道肯定是你干的;接下来的事情,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 “这个自然,”我吸了口气,缓缓的道,“但,单冲着许腾,我也得去,首先是为了不让他和郭大哥难做,其次,如果我当了缩头乌龟,给了赵一龙口实,许腾说不定也会调转矛头对付我,那时可就麻烦了。” 虞彤顿时皱紧了眉头,她本就坚毅聪慧,想通这个道理后,便不再多言。 病房里变得寂静,我仰靠在床头,静静思忖下一步的事情。 其实,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赵阳五个人的尸首和那辆越野车,郭平究竟怎样处理掉了?钱伟等四人毫无疑问是被郭平杀了,但现有没有处理的天衣无缝,可是至关重要。 归根结底,比起赵一龙,我更害怕警察会查这件事;如果被警察逮捕,以杀人犯的身份站在法庭上受审,那我会让爹娘丢尽脸面,那还不如悄无声息的被黑社会砍死呢! 正想着,一阵悠扬的轻音乐从郭平手机里传出,郭平看了一眼,微笑道:“好了,他们都来了。”顺手按下了挂断键。 “谁?” “我一些朋友,来帮忙的,”郭平顺手打开了门,然后挺神秘的对我笑道:“而且我还托他们带来一件礼物,专门给你的。” 我早习惯了郭平总是有所保留的风格,便耐心等着;郭平转身出去,五六分钟后,走廊里响起一片凝重的脚步声,到后门就停下,然后就听郭平一个人走到前门,将门打开。 “兄弟,”郭平举起一个长条黄绫子包裹,放到我被子上,平静的道:“给你,这是我专门为你挑的。” “额,谢谢大哥!” 我还在为那群大侠临门而止感到别扭,看着明晃晃的黄绫子,心里更多了一丝激动,甚至隐隐有热泪盈眶的冲动。 这也许是郭大哥祖传的宝剑,甚至有可能是小黑佛珠那种具有标志性意义的兵器;郭大哥把它送给我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承认我为武林人士了?或许,四天前我视死如归的勇气深深打动了他吧? 我颤着双手,迫不及待将绫子解开,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把形状怪异的弯刀,刀身有半米多长,柄上有勾形护手,整体看上去像小动物的大腿。 “呀,这是尼泊尔狗腿刀!”虞彤惊叫一声,连忙走过来,纤细的手指摸着宽大华丽的弧形刀身:“用的是花纹钢,这得有一万多层的锻造吧?太帅了,一看就是名家作品!” 虞彤把我说的一愣一愣的,郭平却不禁对她另眼相看:“虞总对刀剑这么熟悉?” 虞彤连忙说她只是略懂。她当时不愿多言,后来我才知道,从前,虞家世代都是玉州一个小镇子的铁匠,虞夏发迹前也做过十多年铁匠,而且他酷爱冷兵器,手艺极佳,虞彤这些知识都是跟父亲学的。 “狗腿刀?”我不禁挠了挠后脑,有点意兴阑珊,这刀的确霸气,拿着也趁手,不过就是名字太操蛋了点儿。 “兄弟,不要小看这种刀,”郭平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微笑道:“比中国刀易学易用,杀伤力惊人,而且有种特殊之处,非常适合你。等你能下床了,哥教你几招,将来一定有用武之地。” 我点了点头,却暗自腹诽,他娘的,学什么狗腿刀,它有什么地方适合我?与其每天带着它,我还不如每天带手枪呢! 当然,我这些小情绪也落进了郭平眼里,我注意到他嘴角轻轻挑了一下,也不知在作何想法。 收起刀,我又问起走廊里的大侠们,想请他们进来,郭平却摆摆手:“不用了,他们现在已经分散到要害地方去把守了。这些人都是冲我面子来的,你和小梅住院期间会一直帮忙,兄弟,你只要准备好伙食费就行。” 我连连说好,但我已经没钱了,就看向虞彤,虞彤会意,立刻去手提包里拿钱,但说来也巧,她拿钱的同时,手机也响了,虞彤一皱眉:“我妈!”说完便拿起手机,跑出了房间。 见她离开,我想这正是个好机会,连忙低声问郭平:“大哥,那几个人和车,你怎么处理了?” “还能怎么处理?”郭平极其不屑的说:“车开进废旧炼油厂里,烧了,尸体装进袋子绑上石头丢进了玉州湾,喂鱼!” 我心里一抽,不知该说什么。 正在我发愣时,门“咚”的被撞开了,虞彤带着一脑门子汗跑进来,着急的道:“坏了!小志,郭大哥,我妈的商店被赵一龙派人烧了!” 58、火烧店铺 “什么?!”郭平和我都很吃惊,我差点从床上直接跳下来。 郭平经验丰富,冷静的问道:“刚刚烧的吗?烧掉几家?有没有人受伤?” “南洋路上那两家!”虞彤咬着牙,用手使劲揪着头发,“听妈妈说,就是半小时前烧的!现在消防警察正在灭火,有没有伤着人她还不知道!” 现在正是下午五点,正月的天时,白昼已开始泛黑了,但半小时前可正是日化店里最热闹的时候,赵一龙竟然选择在这个点放火烧店?他疯了吗? 我一急,真从病床上跳了下来,但落地的一刻我突然明白了,我问虞彤:“那李阿姨报警没有?我是说刑警,不是火警!” “报了!我妈一得到消息就一起报了!”虞彤怪异的看了我一眼,问:“怎么了?小志!” “报了就好!”我猛一挥拳头,“我猜赵一龙这么做,可能出于两个原因,第一是他从钱伟那听说过我可能是你派去东宫的人,不过赵一龙可能不太信,他似乎更倾向于认为,我是他的黑道对头派去的,现在他烧阿姨的店,我觉得是一种试探,如果我是你们的人,弄死了赵阳,阿姨为了保护我可能会选择不报警,如果她报了,那没准就能平息赵一龙的疑心。” 虞彤立即点点头,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那第二个原因呢?” “第二个原因很糟糕,”我歪了下脑袋:“赵一龙找不到我,又搞不清到底谁是我的后台,索性从最弱的下手,胡乱收拾,先出口恶气再说。” “兄弟,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也不太完善。”郭平又道:“赵一龙肯定怀疑你跟虞总一家的关系,不过他更担心,你是许腾,或者疤子仔胡青竹他们的人,他们暗地里的冲突已经很厉害了。他大白天烧店,更是在试探你,如果你出面了,那自然而然就证明,你是虞总一家的人了。” 他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我和虞彤都不禁打个激灵,郭平说的太对了! 虞彤和我都已知道,赵一龙对我存在诸多怀疑,他一直以为我是某个黑道大佬的人;这种怀疑对我们当然很有利,但如果一烧李美芬店我就蹦了出去,无疑就是向他坦白,虞家才是我的后台。 这样的话,就是说我不要出头,继续呆在医院静养了? 我心里却隐隐有种感觉,这恐怕不可能,李美芬一共有几十家商店,南洋路上那两家算是比较大的,赵一龙白天都敢派人去烧,到了晚上肯定更加猖狂。我如果是他,反正也跟李美芬结着仇,索性借机烧她个精光,甚至伤她几个人更好,总之一定不叫李美芬好过! 虞彤显然也在担心同样的事,她忧心忡忡的道:“郭大哥,小志就留下好了,那你能不能带人跟我去看看?玉州的警察靠不住,我怕今晚会有大事!” “不,我也要去!”我霸气的一挥手:“彤姐,我相信,这回赵一龙既然怀疑到了你们母女俩,不管我跟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他都不会放过你们的!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咱们干脆就摊牌好了!” “小志...”虞彤满眼关切的看着我,又想阻止;但我猛的抓起了她的手,凝视着她道:“姐,这件事,你就听我的好了!你和李阿姨,我都会保护好的!” 我没有再多说,三下五除二换上衣服,抄起狗腿刀裹在黄绫子里,便往外走。 最终,虞彤、郭平和两个我不认识的男人追上了我,我们一起乘车赶往南洋路。 车上我才知道,李美芬一得到消息就忍不住了,抱着伤往南洋路赶,说不定会比我们先到。 我心里暗暗叹了一声,在副驾驶扭头细看虞彤的侧脸;我真大意,这时才注意到她满头秀发其实早有些干枯了,她,这段时间内心承受的忧患也许并不比我少。 南洋路堵了很多车,人山人海的,薄暮之中,滚滚黑烟从路口就能望见;虞彤干脆把法拉利停在路边,我们五个一头扎进了人群。 走不多时,我们到了一处被烧毁的商店前;店前停着两辆大消防车,消防员们正在拿着水管往落地窗里喷水;商店看上去特别大,得有二百平左右,四个大落地窗里的浓烟就像恶鬼一样往外扑,可以想象里面的火势是有多大。 我皱了皱眉,就见虞彤小跑到一个消防员旁边,抓住他的下摆急问:“大哥!我是店主的女儿,请问这里有人受伤吗?” 消防员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当然有了,有一辆救护车刚走!” 虞彤顿时更急了,才要再问,忽然从西面的人群里钻出一个身材高挑的中年女人,她大声叫道:“彤彤,你也来了!” 正是李美芬。 我甩头一看,李美芬已经瘦的变了个人,塌眼窝、凸锁骨,头发凌乱,眼里泪光闪闪的,站在暮色中显得分外辛酸。 虞彤赶紧跑过去,抱住了她,母女俩“吧嗒吧嗒”直掉眼泪;李美芬哭得悲伤极了,每家店都凝聚着她无穷的心血,被烧毁对她的打击绝对够大。 “李阿姨!”我心有戚戚的走过去,才要说话,李美芬突然抬起头来,惊讶而愤怒的瞪着我道:“杨志,你也来了?!都怪你激怒了赵一龙,他才烧了我的店!” “啊?”她一顿脾气把我弄懵了,烧店固然有我的因素,但怎么能全怪我呢? 我下意识的认为,李美芬是伤心过度脑子糊涂了,但不久我便知道,她的确是那么想的。 李美芬跟虞彤不一样,比起虞夏的仇,她更看重幸福的富人生活。她是个典型的玉州小市民,骨子里认为,舒舒服服的过日子比什么都重要,为了这,忘记杀夫之仇也无所谓。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才造成了她跟虞彤不睦。当初我救她,她固然感激,但她始终反对虞彤进一步调查赵一龙,只是因为前段时间伤重,虞彤脾气又倔,才没能做了主。后来我进东宫,她就对虞彤抱怨过很多回,唯恐我把赵一龙惹急了。这次赵阳死,虞彤按捺不住激动告诉了她,但 赵一龙一烧店,李美芬却把这一切责任都怪到我头上。 李美芬激动极了,站起来要抓我的衣领,但虞彤拦住了她:“妈,你干嘛?小志可是咱们的大恩人!” “我不管!我也不想让他当恩人!”李美芬就跟抽疯一样,她又毫不客气的扇了虞彤一嘴巴:“死丫头,这些天你一直跟他在一起吧?我知道你的心思,我告诉你,没门!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跟穷男人过一辈子的,你趁早断了这念想!” 我一惊,这口气...李美芬是不同意虞彤跟我好了? 59、我想留下这家店 我环视一下四周,几百人正目不转睛看着我们;我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上前一把拉住李美芬:“李阿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的店也烧了,再这么闹,多丢人!” 李美芬的脑筋一时间转不过弯来,又对着我大吼大叫;她有些话可难听了,我使劲咬牙忍耐着;过了会儿,她大约回过了味儿,没脸看周围,突然瘫坐在地上,捂着脸痛哭起来。 虞彤赶紧蹲到地上去哄她,母女俩都老伤心了;商店浓烟滚滚、旁边众人围观,这俩人其实也挺可怜的。 我心里一阵五味杂陈,捅了捅虞彤,我们俩硬把李美芬架到了街边一条偏僻的小弄堂——毕竟被那么多人看着,实在太丢脸了。 在小弄堂,李美芬彻底放开了,像个崩溃的普通中年妇女一样,哭得稀里哗啦的;她哭了有五分钟,手机突然响了,她举起一看,屏幕上显示“老刘”俩字,她特别惊讶,赶紧擦擦眼泪接通了电话。 “喂,美芬!”话筒里的声音特别急促,“刚才我表弟给我打电话了,他说赵一龙想今晚烧我的店!哎,抱歉了,那房子我不租给你了!你马上过来收拾收拾撤摊吧!” 李美芬顿时打个哆嗦,哭求道:“刘哥,别呀!我南洋路上两家店刚出了事,你先报个警,容我缓一缓好不好?” “啊?南洋路上的店已经烧了?那就更不行了!我可不敢报警!你现在马上过来!要不然,我就亲自动手把你的东西都扔出去!” “哎,刘哥!”李美芬更急了,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但老刘已经毫不客气的挂了电话。 虞彤立即扶住她,说妈,你别急,咱们马上去中山路,我早就说过老刘那人靠不住,他的房咱们不租了。 一听中山路,我立即明白了,那是李美芬最大的一家店,看来这老秦的表弟跟赵一龙有点关系,老刘间接得到了烧店的警告,急于保住自己的房,所以要赶走李美芬。 我踌躇了一下,形势真是挺难的,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阻止赵一龙继续烧李美芬的店,可我该怎么办呢?刚才似乎没看到警察的身影,就算看到大概也像虞彤说的一样,他们就跟空气一样;实在不行,晚上我干脆叫郭平一起守在中山路上吧?拿着手枪和刀,跟他们硬磕一回! 一想到又要打架、甚至杀人,我耳朵里“嗡嗡”直响,这时郭平凑上来,在我耳畔小声道:“咱们先去中山路吧,那个老刘我认识。” 我心里一动,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上前说:“李阿姨,那咱们这就去找那个老刘,无论如何不能叫他把你的东西扔出来!那家店,我一定帮你保住!” 李美芬已经伤心的浑身发软了,她来不及说好或者不好,我和虞彤架着她离开,上了法拉利,六个人直奔中山路。 中山路是玉州的市中心,李美芬的店也是临街,又大又豪华。我们赶到时,天已经全黑了,就见店门大开着,一群人在往外搬东西,一个身材很矮、小头小脑的中年人在外面着急忙慌的指挥,急的满头大汗。 那人就是老刘,虞彤在路上给我简单介绍了一下,他原先老家在中山路上,拆迁后换了三块铺面,立马就把工作辞了,靠收房租就过上了好日子。这人特别滑溜,他表弟算是赵一龙的人,但李美芬租他的房子,他一直两头讨好,没想到现在赵一龙彻底翻脸,他急着自保,就对李美芬下了逐客令。 车还没完全停稳,李美芬就急急忙忙跑下去,我跟着;李美芬跑过去拽住了老刘的袖子,着急的道:“刘哥!我来了,别这样呀!” 老刘看了她一眼,脸色特别难看,抓住她的手往外掰:“美芬啊,你来了就好!你也看见了,天全黑了,你也别让哥哥为难,帮忙往外搬吧!” “刘哥!”李美芬着急的看了店里面一眼,都快愁死了:“你这店有三百多平,我东西那么多,这天都黑了,你叫我现在怎么弄啊?这样吧,你先停下,我今晚守在这里,保证你的店没事,明天咱们再说,好不好?” 这家店地理位置极佳,论利润,是所有店铺里最大的;李美芬在路上就说了,她宁可天天亲自守着,打死都不想搬。 “哎呀,不行!”老刘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一下摔开了她的手,“美芬,你别怪哥哥!我就是个小老百姓,冒不起这个险,现在,你必须给我搬!” 话说到这儿,已经算彻底翻脸了,李美芬身子颤了颤,愣在地上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我向前迈了一步,挡在李美芬前面:“刘大叔,我是李阿姨的朋友!你听我说句话,咱们先缓缓,我们保证今晚把店给你保护好,一个火星都不会有,好不好?!” 我说的掷地有声,老刘一下惊呆了,抬起头惊愕的看着我;但他立即厌恶的摇摇头:“小孩子,一边去!这里的事你可摆不平!” “你怎么知道我摆不平!”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老刘顷刻间浑身哆嗦了一下,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惧色。 我顿时一愣,我的眼神....难道变厉害了? 那时我自己还没来得及意识到,杀死赵阳后,我的胆气已经不知不觉豪壮了不少;杀人真是件能击穿人世界观和价值观的事,原先性格温和的我,杀了人后,便等于把灵魂交给了魔鬼,我的一举一动也都带有了阴冷的感觉。 正在我们俩都愣住时,郭平从后面走过来,他低低的咳嗽一声:“老刘,好久不见了!” 老刘听到郭平的声音,脸皮竟然变白了,嘴张的大大的:“小...小..平?你怎么来了?” “老刘,这俩人都是我朋友。”郭平很低调的走过来,拍拍老刘肩膀:“咱们也是老熟人了,刘哥,卖我一个面子,今晚我也给你守着,好不好?” 有郭平出面,我的心立刻放下了,他跟老刘是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但在我的潜意识里,我觉得任何认识郭平的人都会给他面子的,因为他是个强者。 但谁知道,老刘的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难看,他最后使劲一咬牙,问道:“小/平,你能每天晚上都守在这了吗?要是不能,那哥哥就对不起你了!这家店位置最好,比哥的命还重要啊!” 他竟然驳了郭平的面子,我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再看郭平,他神色微变,嘴唇抿了抿道:“刘哥,这个面子,你真不给我?” 老刘没说话,只是使劲拿脚往地面跺了一下。郭平点头会意,黑着脸退了开去。 这一来,搞的气氛更加尴尬了;李美芬睁大了眼望着我,好像再叫我想别的办法,我正在脸皮发烧,忽然从店里走出一个穿橙色低胸短装的爆*乳小姑娘,她手里拎个大袋子,见了我,惊喜的叫道:“杨志哥!” 我定睛望去...刘雨霏? 60、人情大过天 “杨志哥,好巧啊!”刘雨霏见到我,大眼睛里马上透出一抹光。 “嗯!”我不禁多看了她一眼,这小姑娘今天打扮真够火爆的,就见她披着一件白色外搭,里面却是一件深v橙色低胸装,长条状的爆*乳,小半躺在外面,而且低胸装正中有一行印刷体英文,中央的字母被下面的樱桃顶的微微鼓起,灯光下看的特别清楚。 她的身材非常好,我曾经零距离接触过,皮肤娇嫩光滑,而且全身一块赘肉都没有。今天,她下身只穿一条黑色打底裤,两条纤细浑圆的长腿绷得紧紧的,腿型堪比模特,脚上蹬一双白色细高跟皮鞋,鞋尖镶着钻石,看上去十分时尚。 今天的刘雨霏,好像卸下了一件心事,特别轻松、活泼,全身闪烁着青春的光芒;她一出现,气氛立即变轻松了;我不禁朝她一笑:“雨霏,你来这儿买东西?” “嗯嗯!我的日化用品都来这买,杨志哥,你呢?来这有事么?” “我是有件事,找这位叔叔...”我朝老刘扬扬下巴;已经有好几秒钟了,刘雨霏还没有注意到李美芬和虞彤;她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 “找他,那太有缘了,他是我二伯,你有什么事都好说!”刘雨霏兴奋极了,看得出她真是个元气淋漓、热情洋溢的女孩。 “什么?”我的眼皮跳了跳,连忙抓住机会:“刘老叔跟你是亲戚,那真太好了!我还真有件事儿,想求他!” “什么啊?你尽管说!保证办到!”刘雨霏很是任性的挽住老刘一条胳膊,扭头想对他撒娇,但就是这一扭头,她蓦地看到了老刘对面的李美芬,以及她背后的虞彤,顿时呆了。 顷刻间,我看到刘雨霏的苹果小脸儿变得通红,眼睛里全是震惊和尴尬。 我正准备打圆场,但老刘急了,一抓刘雨霏的小手:“霏霏,你认识这个小伙子吗?今天二伯把话放这,他求的事我办不到!不是二伯不心疼你,这得分什么事才行啊...” 老刘话没说完,就已经察觉到了刘雨霏的异常——她死死抓着他的胳膊,咬着嘴唇,垂下了小脸儿,俨然便是无地自容。 老刘奇怪的道:“霏霏,你怎么了?” 我连忙举起一只手,对老刘道:“刘叔,我在雨霏工作的医院看过病,所以我们俩认识!” “哦!”老刘看了我一眼,注意力分散了;不过这句话,当然解释不了刘雨霏的异常,老刘看了她一眼,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识趣的不再问了。 刘雨霏忸怩了也就几秒钟,忽然咬着嘴唇问我:“杨志哥,你想求我二伯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把刘雨霏拉到一个角落,老刘也叹着气跟过来,我小声对刘雨霏道:“我那位李阿姨,就是这家日化店的老板;她得罪了黑社会,白天已经有两家店被烧了;现在黑社会打算也烧掉这家店,发出了威胁,刘叔很无奈,想叫李阿姨现在把东西搬走;但现在黑灯瞎火的,东西又这么多,搬家公司也下班了,我们实在没法搬,所以想求刘叔通融通融,多让我们占一晚;今晚我们全守在这儿,保证店的安全...雨霏,你看......” 我欲言又止,这时老刘又急了,对我很峻切的道:“小伙子,不是叔叔不给你面子!赵一龙真不是我能惹得起的,这件事,我真不能答应!” “哎呀!二伯!”刘雨霏突然抓住他胳膊肘,用力一扯:“不就一晚上吗?你就答应杨志哥吧!上次那帮咱们度过难关的那十一万块钱,就是他借给我的....” 此言一出,老刘顿时愣住了,他瞪大了眼:“什...什么?” 我也非常吃惊,想起上次她怎么都不肯说,急着要钱干什么,看来,是她家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顿时松了口气,从前我偶尔想过,总觉得刘雨霏做援交是为了见不得人的原因,没想到她居然是为家庭而牺牲,她真是个好姑娘! 不过,她家到底出了什么事呢?这个我就没法问了,就见老刘嘴唇不断颤抖,好一会儿,他忽然死死攥住我的手,却问了个让我和刘雨霏都差点跌倒的问题:“杨志,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跟我侄女...那个了?” “没有!”我们俩浑身一哆嗦,齐声回答。 “那你为什么借给她钱,那可不是小数目!”老刘紧盯着我,逼问道。 这个问题,让我陷入了沉默,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刘雨霏突然把银牙一咬,很是决绝的道:“二伯,你就别逼杨志哥了!是我不要脸,想把自己卖给他,但杨志哥是个好人,他借了钱给我,却没要我的人....二伯,你就帮帮他吧!没有他,上次哥哥就完了,他是哥哥的救命恩人哪!” 老刘好像被高压电电了一下,望着侄女儿和我,彻底呆了。 好多天以后,我才偶然得知,原来刘雨霏早年父母死于车祸,她是老刘养大的;老刘的儿子,也就是刘雨霏的堂兄,是个混小子,他在夜店玩,迷上一个公主,被她骗进赌场,一晚上竟然输了九百多万。 他当然没有那么多钱,就被赌场扣住,然后赌场派人去老刘家要债,老刘把除了店铺以外的财产都给了赌场,又东拼西凑,可还是差十万块。 老刘那时怎么都舍不得拿店铺去做抵押,刘雨霏看在眼里,想帮忙,就想出了做援交挣钱,然后找了我;最后她拿到那十一万,回去见老刘时,老刘正准备在一份拿店铺作抵押借钱的合同上签字呢。那十一万,就那样帮老刘度过了难关,不过刘雨霏始终说钱是自己朝朋友借的,老刘纵然猜到了端倪,因为这件事的起因是儿子不争气,他也不敢问。 最后,老刘长长的叹了口气,瞪着眼道:“好!杨志,人情大过天,你是我家的恩人!这店面,我不退了,继续租给美芬,租多久都行!” 他这话,不光我听见了,李美芬、虞彤和郭平都听见了,李美芬和虞彤马上小跑过来,欢欣不已。 “小志,你真行!”虞彤兴奋的抱住了我的脖子,不顾众人的眼光,直接在我脸上“啵”了一下:“能把这家店留下,姐实在太高兴了!姐爱死你了!” 我也很高兴,但欢愉中却注意到,刘雨霏在旁边愣愣的看着我,她见我的目光射来,小嘴儿翘了翘,想笑,然而俏脸却不由自主地垂下,一粒晶莹的东西,无声的滑落下来。 61、彤姐,你好厉害..... 那天晚上,老刘非要做东,请大家到旁边的酒店吃饭;我们心照不宣,他是想给郭平赔礼道歉,既然如此,我们索性便去了。唯独刘雨霏找个借口,红着眼圈,坐出租车先走了。 饭后,我、虞彤和李美芬都想留下看店,不料李美芬的肺又疼起来,郭平叼着一支烟,淡淡的道:“兄弟,你和虞总送李大姐去医院吧,这里有我们哥仨就行。” “好,我送她们回去。”我不假思索的道:“然后我再回来,大哥你放心,我的身体已经没事儿了。” “不可,”郭平弹了弹烟灰,平静的道,“兄弟,你跟她们的关系,对赵一龙能瞒多久瞒多久。尽量让他以为你是黑道的人,这对咱们只有好处——你能明白么?” 我愣了一下,还是郭平考虑的更周到。 带李美芬回到第一医院,我和虞彤先带她拍个胸片,确定她的伤没事;李美芬一直对我很消极,看得出她还是不愿意我跟虞彤在一起,只是碍于我刚帮她留下了那家店,她无法说什么罢了。 我也什么都不想说,不过讲真,我心里很不痛快,回想一下,我为虞家办了多少事,甚至有次把命都要丢掉了,虞彤对我有感情又怎么了?她李美芬倒好,那么看不上我,就好像我是为了她的美色和钱才死巴着她不放似的,太过分了! 我住在602病房,604恰好空着,虞彤给医生说了不少好话,李美芬被安排在里面;这样安排最好了,郭平的朋友集中保护我们,确定万无一失。 虞彤说先要照顾李美芬,便留在604;我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折腾半天真累了,就回602,钻进了被窝睡觉。 但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夜渐渐深了,冬末的风吹在窗户上,从缝隙里透进来,屋里有点冷。 我依然瞪着眼望着天花板,气的胸脯起伏不定;李美芬嫌弃我的表情,就像一只苍蝇似的,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咚!” 正在我愤愤不平时,前门传来一记敲门声;我抬头看去,窗玻璃上映现的是虞彤的影子。 我看了对面墙上的钟表一眼,已经十二点四十了,真奇怪,都这么晚了她还过来干嘛?莫非她也觉得今天李美芬对我太不礼貌,想来道个歉? 我趿拉着鞋子去把门打开,但还没说话,虞彤已经闪身溜了进来,动作轻快的像一只小猫似的。 而且,她还带进来一股诱人的香水味。 我不禁更奇怪了,顾不得往走廊里望一眼,便把门带上,虞彤忽然在我后面拍了拍我肩膀,娇声道:“小凡!” 她的声音里,仿佛带着一股撩人的感觉,我浑身不禁一麻,连忙扭过头,虞彤居然把脸洗的白白的,而且还换上了一条极其修身的牛仔裤,整体看上去更加诱人了。 虞彤是带着换洗的衣服来医院的,我还真不知道,但看见她现在的样子,我就算用脚想也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我的喉咙骤然发紧,跟虞彤四目相视,她白如羊脂玉的脸蛋很快泛起了红晕,低下头道:“小志,你看什么呀?我脸上有东西么?” “有呀!彤姐,你一直不知道吧?你脸上其实写着一行大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绝世无双。”我立即嘻嘻一笑。 “...”虞彤一下抬起了头,眼睛闪亮亮的,脸颊也更红了。 我收敛了嘴角的笑意,心头却抽了一下,毫无疑问,她是想跟我亲热一下;其实我刚醒时,我们俩已经亲热过了,也许她现在来,是因为对李美芬的行为怀有歉意吧;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现在是不会拒绝的,因为我已经确定了身体没事,而且酒足饭饱,又躺了好几个钟头,我的精力也基本恢复了。 顷刻间,一个邪恶的念头掠过我脑海,如果我在这儿把虞彤给干了,干的她叫苦连天,让李美芬听到,那保准能把她活活气死。 不过当然了,这就是个想法而已;虞彤不可能允许我那么做,而且就算她允许,我也绝对干不出来。 那时我还以为自己是个老实孩子,完全想不到的是,才过了一天,这个观念就彻底粉碎了,我跟虞彤真的那么做了,让李美芬从头听到了尾。 “彤姐,快坐下,李阿姨没事吧?”我极力隐藏着内心的不满,把虞彤拉到床边,然后跑过去把窗帘拉上,屋子里那缕冷气很快消失了。 “我妈挺好的,现在已经睡熟了....小志,我是特意来道歉的,你为我们付出了那么多,她今天却让你受委屈,我..我真是抱歉死了。”我回到床边,虞彤拉住我的手,凝视着我的眼说。 “没事儿!”我大度的说,然后紧挨着她坐下,反过来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姐,其实你这么说就见外了!你不是下午刚说过,要跟我结婚吗?我承认,我现在还是个只会上蹿下跳的穷小子,李阿姨对我有微词,这很正常,但我会努力的,等给你爸爸报了仇,我就去拼事业,出人头地,让李阿姨看得起我!” 虞彤听了我的话,很是温柔的一笑:“好!小志,我就知道你有志气!不过,你难道想等出人头地以后再来娶我吗?那时候,没准我已经人老珠黄了,那时候的我,你,还想要吗?” 她说到最后一句,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小手紧了紧,身子也朝我靠近了点;她穿的是一件白色条纹毛衣,胸大的女人穿毛衣是什么样子,想必大家都知道,两枚颤巍巍的大物瞬间轻轻触了我一下,然后缩回,和我保持着似碰非碰的状态;一双美目直直的看着我,眼神极富鼓励。 她暗示到了这一步,我心里彻底放开了,半开玩笑半正式的说:“要啊,彤姐,无论什么时候,你在我看来都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虞彤不禁稍稍一怔,更加面若桃花,我抓住机会果断站起来,捧住她的脸便是深深一吻,同时大手按在了她饱满的胸脯上,使劲柔涅起来。 虞彤迎*合着我富有侵略性的动作,也用一双玉臂抱紧了我,并伸进我的衣服里上下抚摸;很快,我把她推倒在凌乱的被子上,嘴仍然紧紧堵着她的嘴,两只手却是解开她的腰带,贪婪的游向那个我曾经造访过的地方。 不过,在我的手指正准备攻城略地时,虞彤一只小手却抓住了我;她的眼水汪汪的,咽了口唾沫,小声问道:“小志,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吗?” “你放心好了!”我急切的说,手迫不及待的又往下伸。 但虞彤的小手却又加了把力气,把我阻住;我急了,猛地挺直身子,才要质问她,谁知道虞彤紧跟着也坐了起来,两条胳膊圈住我的腰,一扭身把我按倒,她爬到了我上面,玉手开始灵活的解我的腰带。 我不禁一惊,虞彤已经解开了我的裤子,同时她也后退到了我两腿中间,蜷起身子跪在那里,这个姿势...好熟悉! “小志,不要太着急,姐先做一件薛小紫肯定做过的事,给你消消火。”她说完,居然紧张的笑了一下,小手扒开了我的四角内库,并张开了嘴。 62、差点被发现了.... 顿时,一片温暖和湿润包围了我;那电击般的感觉,如海浪一般,从神经末梢传播上来,让我头皮一阵发麻。 “彤姐!”我不由自主深吸了一口气,身子也猛的一紧,我没做梦吧?美丽高冷的虞彤竟然用嘴帮我了! 要知道,她可是个霸道的女总裁啊,她曾经打我骂我,瞧不起我,可现在,她居然跪在我腿间用嘴帮我,这种事我从前想都不敢想,现在居然变成了事实!真太不可思议了! 用心感受着她的服务,我只感到一阵阵波浪冲击着我的大脑,腿都伸直了。虞彤的技术非常生涩,牙齿偶尔会剐蹭到我,但她做的格外认真,眼睛一直瞪得大大的,盯着我,仿佛在观察我的反应。 我浑身的神经好像都在被电流冲击着,那感觉实在太棒了;虞彤连接吻都不擅长,做这种事当然更是第一次,但也正是由于她是第一次,心理的满足和身体的刺激叠加在一起,我感到心跳都加剧了。 “彤姐,不要只弄上面,上下一起,不然一会儿我就坚持不住了。” 我摸着她起伏的脑袋,谆谆教导。 “臭小鬼!”虞彤含糊的嘟囔了一句,却按照我的话,转移了阵地。 我的身体都快燃爆了,要讲第一次对我用嘴的女人,当然是薛小紫,那个女人的技术简直不要太好,弄的我爽的上了天,而且她有种自虐倾向,给我弄到动情的时候,还会故意说一些取悦我的话,做一些侮辱自己的动作,无限满足男人的虚荣心和邪恶谷欠望,刺激极了。 至于第二个,就是白姐,我跟她虽然只有一夜风流,但她的嘴也跟我非常熟悉了。她的技术,当然也是第一流的,而且由于她是个比虞彤更成熟的、非常妩媚非常强大的女人,当她倮着身子跪在我面前张开嘴的时候,我简直太有成就感了,就像征服了全世界。 经过我的提醒后,虞彤更加小心,她其实也有生理知识,知道男人哪里不能一直刺激;她小心翼翼的躲避着,免得我提前到达巅峰;过了大概五六分钟,她好像也累了,就调整了一下坐姿,而且把毛衣从头顶脱了下来。 我的嗓子都快干裂了,她...她这是准备要正式开始了么? 虞彤穿的是一件黑色镂空罩罩,她的胸部比刘雨霏还要大,也是长条状的,满满的躺在罩罩里面。 “小志,”她面颊犹如酒醉般酡红一片,眼神极富诱惑性,朝我晃了晃那对波涛汹涌的宝贝:“这是咱们的第一次,姐一定要让你好好记住!姐,比那些女人都强!” 说完,她便伸手去背后解扣子;看着她的视线,我心里不禁一凛,她该不会想连它们也用上吧? 我果然没猜错,虞彤把黑罩罩丢到枕头旁,整个光洁耀眼的上半身全露出来了,然后她咬了咬下唇,再次调整一下姿势,伏下身子,手捧那对宝贝夹住了我,开始第二波服务。 这一回,我真的再也受不了了,那种光滑、温暖、柔软的感觉,和来自视觉的冲击,很快让我到达了快乐的顶峰。而且,由于她的宝贝实在太大,她在使用它们的同时,嘴也能帮上忙。没过多久,当她对我上下夹攻时,我大脑里猛然变作一片空白,手不由自主按在她脑袋上,她瞬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挣扎着要离开。 但为时已晚了,我的手使劲固定住了她,腰往上一挺,然后哆嗦了三四下;虞彤保持着那个极其耻辱的姿势,石化了。 过了足足有半分钟,虞彤才跳下床,跑到痰盂前蹲下,连续吐了好几次,咳嗽的厉害。 我顿时觉得愧疚起来,虞彤站起来,黑瀑般的头发披在雪白的身上,脸上红晕不绝,过来使劲捶我:“臭小鬼!你干嘛啊!呛死姐姐了!” 我尴尬的要死,心里却也无比满足,刚才虞彤只吐出一小点东西,我的心忐忑的跳着,忍不住道:“彤姐,你刚才是不是都吃了....” “去死!”虞彤狠狠一拧我的脸。 见她一脸薄怒的娇媚模样,我的心就像小兔子似的,下面也毫无间隙的再度昂扬,我伸手抱住她,边亲边往放倒在被子上,准备这次正式开始。 虞彤似乎也很期待,向后伸直了胳膊,很舒服的让我脱去她的牛仔裤,但我刚给她脱了一半,她忽然坐了起来,“小志,等等!” “怎么了?”我吃惊的问。 虞彤屏息凝神了片刻,突然压低声音说:“有开门的声音,我妈可能起来了!”说完,她立刻跳下床,以最快速度把裤子穿好,直接将罩罩塞进枕头下面,火速拿起毛衣和痰盂,跑进厕所里,几秒钟后,里面传来水龙头放水的“哗哗”声。 我完全没听到屋外有什么动静,但保险起见,也穿好了裤子,谁知道就在我刚系上裤腰带时,走廊里还真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夜深人静之下,听的很清楚。 这时,虞彤也从洗手间出来了,手里没拿痰盂,她坐在我床头的高背椅上,假装睡觉。 我索性也合上了眼睛,就听见那脚步声在前门外停住了,如果那人真是李美芬,她无疑是在透过窗户往里面窥视。 一股令人窒息的寂静,持续了足足有一分多钟,那个人才又“沙沙”的离开了;临走前她似乎叹息了一下,听声音,确定是李美芬无疑。 63、海鲜街 又过了一会儿,李美芬的脚步声没有再传来,我和虞彤几乎同时松了口气,她从我枕头下找出罩罩,穿上。 现在已经一点多了,我和虞彤都没了那种冲动,又呆了有十分钟,虞彤在我额头轻轻一吻:“小志,姐先回去了,咱们....等下次吧!” “嗯!”毕竟刚刚发泄了一回,我心里一片宁静平和,抿嘴坏笑道:“你回去,可得注意别说话,否则说不定会被李阿姨闻出来。” “呸!”虞彤又狠狠的拧了我一把,站起来便往外走,但到了门口,她忽然一甩如瀑的长发,“对了,小志,明天下午我带你到‘海鲜街’看看吧。” “海鲜街?”我很吃惊,“就是那条住的都是玉州土著的街?” 虞彤点了点头。海鲜街在玉州非常有名,因为那里的人,仍然保留着老一辈玉州渔民的传统,拉帮结派,上下一心,以打渔、摆小摊卖海鲜为生,民风极其剽悍,而且内部有一套自己的规矩,俨然就是法治社会以外的一个小王国。 “海鲜街的老大是阿强、阿华兄弟俩,他们跟赵一龙关系挺好的,”虞彤很认真的道:“我伺候我妈的时候才想到,如果像郭大哥说的,赵一龙跟许腾、疤子仔他们都有冲突的话,他自己的力量不够,肯定要借助海鲜街,咱们明天去那里走一趟,认认人脸,免得被人黑了。” “好。”我道了一句,没太放在心上,当时我认为海鲜街的人不过是一群带点黑社会性质的渔民鱼贩子罢了,没什么可怕的,不久后我才知道我是大错特错了,海鲜街实际上是龙潭虎穴。 虞彤走后,我很快便睡着了,而且睡得特别香;第二天,等我睁开眼睛时,已经快中午了;很巧,虞彤带着一锅鸡汤走进门来;我身心无比舒畅,不过也真饿了,跟虞彤打个招呼,便打开锅盖,狼吞虎咽起来。 吃饱后,虞彤目不转睛看着我,微笑道:“小志,看来你精神好多了。” “嗯!”我擦着满嘴的油,“李阿姨那儿昨晚怎么样?没说你什么吧?” 虞彤的眼睛微微一垂,“没有。” 我心里顿时一动,她这神情,绝对有问题。 但我还没来得及问,虞彤已经站了起来;她那天穿一条黑皮裤、修身加绒衬衫,身材简直无法更完美,道:“那咱们就去海鲜街吧。我妈那里,我已经安排好了,郭大哥他们那里,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现在郭大哥在找许腾,他们会在店里多待两天。” 既然这样,暂时没有后顾之忧了,我便刷刷牙洗洗头,跟虞彤离开了医院。 法拉利停在一个偏僻的位置,虞彤打开车门,从车座子下面拽出一个黑包,然后掏了一把m9手枪和一副墨镜给我:“小志,戴上墨镜,枪也装好,我租了一辆车,待会咱们开它去。” 我把沉甸甸的m9装进怀里,有些惊讶的问:“姐,这至于吗?” 虞彤也把一把黑星子放进手提包里,然后拍了拍我的脸:“小志,你听姐的就对了,把枪藏好,待会到了海鲜街,万一有意外,我叫你跑你就跑。” 我努了下嘴,这才想起还没告诉虞彤,我练了一段时间散打;虞彤径自拉着我来到路口,打了个电话,片刻后一辆很普通的黑色大众汽车开了过来,司机下了车,虞彤给他一笔钱,我们坐了进去。 坐在驾驶席上,虞彤又做了件让我诧异的事,后座上居然放着一个崭新的化妆盒,虞彤把它拿过来,对着后视镜很仔细的画起了妆。 “姐,”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你这是怕海鲜街的人太厉害,准备使美人计吗?” “啐!”虞彤细细的描着眉,又飞了我一眼:“少废话,等从海鲜街出来,咱们再去个地方!” 我当时诧异极了,完全没想到,虞彤下午还有别的安排。 车子朝南开了半个多钟头,空气里已经有了海腥味;最后虞彤把车停在一条陈旧小街的入口前,对我一努嘴:“到了。” 我仔细望去,这条街也就一百多米长,从头能看到尾;两侧挤满了卖鱼虾的小摊,街面污水横流,小老板们都是红黑脸皮,正躺在躺椅上懒洋洋的聊天、听录音机。 “小志,”虞彤神色隐隐有点紧张,对我小声道:“这些人都出海打渔,相貌一看就是渔民,咱们把这条街转个遍,每个见过的人,你都争取留下印象,以后再碰上了千万小心。” “嗯。”我搔了搔头皮,不禁也认真起来。 进了路口,我和虞彤戴着墨镜,大大方方的挽着彼此胳膊,跟对买菜的小夫妻似的,到每个摊位上问东问西;那些人倒都没起疑,我假装买东西,把他们逐个细看;他们长得的确有特点,脸的轮廓上都带着一种相似的东西,有点像东南亚人;而且,他们的眼神偶尔闪烁时,也都透出一股原始的凶悍,这让我印象尤其深刻。 走了一半,我手里已经拎了两袋子青鱼和螃蟹;这时路边出现一个小饭馆,前面的空地上摆着四张八仙桌,十几个人正坐在一起搓麻将。 我一眼瞟去,顿时被中央那张桌子上一个中年男人吸引住了。 他特别矮,个子估计不到一米六,瘦的皮包骨头,黑脸,厚嘴唇,一看就是常年风吹日晒,但眼神极为凌厉,充满了野兽般的感觉;坐在桌旁,袖子卷起,露出的手十分粗糙,但非常有力,拿着麻将牌时,看上去就像一下就能把牌捏碎似的。 我不禁多看了他几眼,恰好这时他自摸,眼睛也瞟向了我;他分明只是随随便便看我,但我一碰到他的目光,顿时觉得脊背生寒。 “他就是阿华,阿强的弟弟。”虞彤对我耳语。 我点了点头,单看这家伙的眼神,他绝对比郭平还要狠。 “那个阿强在不在附近?”我转头四顾,街上似乎没有比阿华更扎眼的人了。 虞彤沉吟着,带我又往前走了一截,突然一阵唱戏声从空中传来,她朝一座小楼的阳台扬扬下巴:“在那!你看!” 64、正式推倒虞彤(1) 我抬起头,就见三楼阳台上坐着几个老头,在吹唢呐、拉二胡,中间有个眼角带伤的老太太,正在“咿咿呀呀”的唱。 “正好背对咱们的那个就是。”虞彤搂着我说。 我凝神望去,就是那个拉二胡的老头,他留着平头,身材胖乎乎的,穿了件绿毛衣——看上去倒是普通的很,没什么特异之处。 我觉得很纳闷,很想看看阿强的正脸,但以他坐的角度,那是绝不可能了。 溜了一个来回,我们手里又多了带鱼、海带和鲍鱼;回到车里,我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把见到的人过了一遍,“姐,海鲜街就这点儿人吗?似乎只有一百来个。” “他们当然还有女人和孩子,但是男人就这些,一百多号。”虞彤坐下后,捏了我大腿一把,媚笑道:“你是边看边数吧,脑子果然好使!” 那是,我不禁腹诽,老子好歹是名牌大学里拿过奖学金的主儿。 我闭上眼睛想了会儿,又按捺不住疑惑,问虞彤说,姐,我真不明白,海鲜街这些人,不就是些刁民吗,有什么可怕的?比起赵一龙那支400人的保安队,我觉得差远了。 “这你就不知道咯~~”虞彤启动了车子,带我往东走,边走边说,“你看这片城区,多破旧了,跟周围的城区对比够鲜明吧!其实,市政府91年就想改造这里,弄成港口和工业区什么的,不过给老百姓的赔偿很少,结果因为海鲜街出面阻挠,这件事愣是没办成。” “啊!他们怎么做到的?”要知道,那可是国家机器威猛无比的九十年代啊,一条几百人的小街居然能硬抗市政府,我简直不敢相信。 虞彤的神色严肃起来:“这全得归功于阿强,那时他才三十几岁,已经是海鲜街的头了;他让部下拿着鱼叉把主干道封死,然后自己带着十岁的儿子站在路障前,要求市长跟他在路上当面谈判,说他和儿子当众绝食,直到市长来为止;一开始全市的人都以为他说疯话,很多记者带着摄影机去采访他,但他们眼睁睁的看到,阿强和儿子就那样一动不动在原地站了两天两夜,眼都没眨一下。” 我心里惊叫了一声,站两天两夜可不像小说里写的那么简单,我军训时曾一口气站过5小时军姿,结果腿都胀的动不了了。 “第三天,市长抗不住了,就趁黎明偷偷跑过来,问阿强到底有什么要求。阿强拿来一把左轮手枪,在市长面前装了一颗子弹,对准自己的太阳穴,说他会对自己开五枪,如果老天爷不让他死,那市长也没法让他死,要是这样,就请市长把赔偿标准提高五倍,或者放弃那个不合理的开发计划。他说完,就真的连开了五枪,安然无恙,最后一枪打在了自己脚下的路面上。市长当时都成木雕泥塑了,第二天,城区改造计划悄悄取消,一晃18年,再也没有市领导打过这个城区的主意。” 我听的彻底震惊了,那个胖老头....竟然如此英雄! 说话间,车子开到一条风景秀丽的路上,虞彤突然眼神坏坏的,小嘴儿微翘说:“吓傻了吧?阿强对待自己老婆的故事更传奇,你想不想听听?” “想!”我下意识的说,然后盯着一脸期待的虞彤,又脑洞大开的补了一句:“我先问一下,他...一共有几个老婆?” “吱~~” 虞彤顿时气的一哆嗦,汽车在路上打了滑,轮胎侧面磨擦着沥青路,发出的声音十分刺耳。 “就一个!”虞彤歇斯底里的怒吼,原本美艳无比的脸,变得像要杀人一样。 “阿强那么牛逼,可他从头到尾就一个老婆!他老婆跟他是青梅竹马,是个残废渔民的女儿,而且长得不好看!阿强当年吓退市长以后,黑道大佬给他送来一辆轿车和一辆中巴,轿车后备箱里全是人民币,中巴里面全是美女!但他只把钱留下了,美女原封不动退回,他还说过一句话,至今认识他的人都称颂不已!” “他说啥?”我目不转睛的瞧着她。 虞彤的美目也一错不错的瞟着我:“他说,‘老子的老婆虽然不漂亮、不性感,但我就是爱她!哪怕叫全玉州的美女都站在我面前,我也一眼不带看的!’” 我不禁懵了,这话很霸气,当众说也得体,这阿强,除了是个英雄,居然还有如此深情且柔情的一面。 我沉默了,虞彤自然更沉默;她专心的开着车,目光却情思脉脉。 拐了几个弯,路渐渐到了海滨,尽头矗立着一座玻璃面高楼,我远远望见,不由得惊讶道:“彤姐,这儿不是‘黄金海岸’吗?你把我带这儿来,难道是想开房?” 黄金海岸是玉州顶级的情侣酒店,四星级水准,而且东临大海,西瞰全城,风景绝佳,如果能在这儿和虞彤这个大美女正式度过浪漫的第一夜,那滋味肯定刻骨铭心。 不过问题是,她为什么这么急于给我呢?昨晚中断后,我们俩明明都不遗憾,她说“下次”的口气也毫不着急,可为什么这么快就想重温旧梦呢?难道......她昨天回去后跟李美芬发生了争执,今天她是在跟她赌气? 霎时间,我想起我喝鸡汤时,她神色的怪异,心里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了。 “都到现在了,你还问这个?!”虞彤果决的扭过头,用眼睛狠狠剜我:“我昨天回去后又想了想,这不马上要腥风血雨吗?说不定你或我明天就死了呢,所以我要尽快履行诺言,免得万一出了事,你再说我言而无信!” 她说的冠冕,但眼里却有一股气愤,出卖了她;我大力点了点头,眼睛看向前面,不说话了;心中却是激动不已,我才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呢,只要能上虞彤,对我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 停好车,虞彤带我往大门走去;黑皮裤下,她一扭一扭的翘臋看得我肾上腺激素暴涨,我一咬牙,忽然跑过去,直接把她横抱了起来。 酒店大厅里霍然一惊,顾客和服务员纷纷对我投来目光,五颜六色的,啥表情都有。 “啊!”虞彤惊叫一声,环视一下四周,不过她马上就彻底放开了,脸颊娇艳如燃,双臂环上我脖子,眼睛挑衅般的看着我,两条小腿还一荡一荡的。 我浑身血液骤然沸腾了,咬着她的耳根问:“宝贝儿,咱们点最好的房好不好?那才配得上你!” “嗯嗯!”虞彤媚眼如丝:“点最顶层的情*趣房,听说那里面什么玩具都有,今晚你可以在姐身上尽情发泄,姐,会满足你的一切谷欠望!” 她这话对我就像极品春*药一样,我感到铁矛立即昂起,狠狠顶住了她的肥臋;我半秒钟都不耽搁,立即抱着她点了房,直奔顶层。 65、正式推倒虞彤(2) 以我冲上顶层时,心情的急迫程度,我估计我跟虞彤什么花样都不会玩了,我肯定进了房间就把她扒了,以一种无比狂暴的方式,把她按在地上狠狠的干! 最好,用我们第一次时那种姿势,她跪在我前面,高抬起圆润白皙的部,让我干到满地乱爬、痛哭流涕、哀叫连连!让我干到声嘶力竭、眼睛赤红、口吐白沫、跪地求饶! 我反正是一点都不打算怜香惜玉的,因为,她已经欠了我太久太久了! 更何况,虞彤眼里燃烧的火焰也在告诉我,这个有着完美马甲线和腹肌的青年美女,其实也在无比渴望着男人兽性的侵略!我越狂野、越粗暴,她就会越喜欢——如此,我怎么能让她失望呢! 到了门前,我迫不及待的划了房卡,一把拧开房门,抱着虞彤便冲了进去。但当我正要把想法付诸实施时,虞彤兜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 “真特么讨厌!”我心急火燎的骂道,单手抱着虞彤,把它掏出来,想直接扔了。 但我一看来电者的名字,竟然是...李美芬! 虞彤仿佛心有灵犀似的,一把从我手里抢了过去,然后从我怀里挣扎下来,道:“妈!” “虞彤!”话筒里的声音,仿佛吃了炸药似的:“这都已经过了四点了,你怎么还不回来?!海鲜街你们早看完了吧?赶紧给我滚回来!再晚一个小时,我这辈子都不认你这个女儿!!” 我听了,激颤的心头划过一个想法,这个李美芬,她难道还给虞彤规定了回去的时间?她真使得出来呀! 虞彤气的酥胸起伏不定,神色却比以往更加坚毅了;她愤怒的笑笑,左手把衬衫扣子一粒粒解开,“妈!你别再逼我了,我尊重你、爱你,也请你反过来尊重我!选择和哪个男人相爱是我的权力,我就选中了杨志,他虽然是农村来的,虽然没钱,但他肯为我改变,肯为我死,我就是爱他!!” “虞彤!!”李美芬居然哭了:“你...你真的要气死我!!” “妈妈!”虞彤眼圈红了,古怪的笑笑,衬衫扣子已经完全解开,里面是一件黑色吊带小背心,胸口一抹雪白,形成极强烈的反差,“咱们俩到底是谁在气谁,你自己最清楚!现在我要陪杨志了,这是我们的二人时间,请你别再打扰!” 她说到这儿,再也忍不住了,手一甩,电话扔在了地上。 然后她呜咽着,扑进了我怀里,哭泣不止。 突然出现这种变数,我顿时就意兴阑珊了,用手抚着虞彤柔顺的秀发,轻声道:“姐,别闹的这么不好!要不咱们先回去吧,不急在这一时...” “我不!”虞彤使劲捶了我一下,抬起含泪的眼,咬牙道:“今晚咱就住这里,我半辈子都在讨好我妈,可她从不把我当回事;我千方百计要给我爸爸报仇,可她居然说我那是愚蠢、任性!” 虞彤一边说,一边愤怒的摔掉衬衫,撕下罩罩,又脱掉鞋子和皮裤,顿时,她高挑而凹凸有致的身上,只剩一条肉色镂空的小内内。 “小志,”她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我的手放在她的雪峰上,目光迷离的说:“我今天就是要任性一个给她看看!什么都别说了,这是姐真正的第一次,做漂亮点!” 说完,她猛地抱住了我,一只小手直接贴在我小腹上,朝下滑去。 客房南墙的大窗边,是一张巨大的蓝色水床,床头有按钮,按下后可以震动和旋转,为玩的人助兴。我和虞彤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就是发生在这水床上,那天的感觉真是棒极了,虞彤雪白的娇躯被我摆成一个又一个的姿势,任由我尽情侵略、任由我尽情蹂*躏,任由我尽情折磨! 什么拱桥式、站龙式、传教士式、惊喜h式...和薛小紫练就的招数,被我一遍又一遍的用在虞彤这个雏儿身上,她的整个身躯被我弄的潮红濡湿,她的整条羊肠小道被我生生撕裂,她痛的涌出了一层又一层眼泪,上次没来得及流出的鲜血和秽*物,这次沿着腿间的褶皱流得涓滴不剩! 甚至,她体内的水分也被我搞成了喷泉,喷射到两腿抽筋,至于她的嗓子,如果不是因为时常被我用嘴和某物堵住她的嘴,估计也会因为不间断的叫喊而彻底嘶哑。 当然,除了那张床,我们也充分利用了屋里的其他设施,情椅子、皮质八爪椅、铁架、鸳鸯浴缸、各种情内衣、玩具和面具....虞彤的第一次,算是极尽丰富多彩了,最后半个小时,她四肢分开瘫在八爪椅上,看我用在薛小紫身上精心练就的舌技修理她,我觉得她那时的眼神都快变态了。 彻底结束以后,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钟表很高,但表面上也蒙了她的水渍,指针显示已经11点20分,我干了她不知多少次,刨去中间休息的时间,也足足有五个多钟头! 当然,这五个钟头我不仅仅使用了我兄弟,我的手、舌头、各种玩具、甚至虞彤自己的手都参与其中,否则无论我的身体多么强壮,肾脏多么异于常人,恐怕也很难坚持下来。 但无论如何,总之虞彤是彻底被我折腾惨了;我敢说,在玉州古往今来的所有美女中,虞彤的第一次的丰富和激烈,绝对没几个人比得上。 “小志,”最后我们都瘫在床上,她软如春泥的身子紧紧贴着我,我瞧着她懒散如猫的脸蛋,微笑:“姐,你觉得....滋味怎么样?” “去!”虞彤羞涩一笑,身子进一步蜷紧,指甲使劲掐着我的米粒:“小东西,你外表这么老实,原来骨子里是头地地道道的小禽兽!” 我嘿嘿一笑,把她搂的更紧,“姐,我一直忘了问,你是在安全期吧?” “那还用说?”虞彤娇嗔了一声,更用力的掐我:“姐现在当然是安全期了,要不然,我就提前准备好药了。” 我听了大喜,把脸埋入她胸前,使劲“啵”了一下,她第一反应居然是准备药而不是套子,她到底是想跟我彻底零距离接触呢,还是单纯为我的感受而着想呢?不管怎样她都太好了! 我正想说什么,地板上扔作一团的衣服下面,忽然传来一阵清晰的震动,随即便安静了。 虞彤和我面面相觑,我立即跳下去,拨开衣服,下面是虞彤的手机,黑着屏,怎么按都没反应,显然是电量刚才彻底用尽了。 “天!”虞彤惊叫着,也爬了下来,她说她出门前给手机充满了电,看这样子,肯定是下午甩掉它时通话没关,一直持续到现在。 我和她彻底傻了,这么看,整整六七个小时,李美芬居然一直在听? 66、找到了?? “彤姐,咱们回去吧!”我挠了挠头皮,担心李美芬会被气个半死。 但虞彤没有回答,她找到我的手机,快速拨了个号码:“喂,小南,我虞彤啊;你今晚值班对不对,我妈怎么样?现在睡没睡?” “彤姐,”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打哈欠的声音:“我正好查房呢,到门前了,给你看看再说!” 一会儿,那个声音又道:“姐啊,她刚躺下,不过还没睡着呢!脸色有点发黄,不过精神状态还不错,没啥事。” “好!”虞彤用手拄着额头,摇了摇脑袋,“那你看看,她手机是不是放在手边了?” “嗯,我进来时她正给手机充电呢,也许刚打完电话,”说到这里,小南似乎有点察觉了,又问:“姐,你怎么不给李阿姨直接联系啊?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谢谢你了!”虞彤随口敷衍了一句,挂掉电话,给自己的手机充上电。 然后她张开手臂瘫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说:“小志,你也听见了,她没事,咱们今晚就住这吧!姐索性任性到底!” “好吧!”我高兴的上前抱住了她,我当然更愿意她这样了,休息够了明早说不定还可以再来场加时赛呢。 就这样,我和虞彤洗了个澡,然后我直接把她抱上床,倮着身子大被同眠。 次日,我顶着鸡窝头醒来时,虞彤都快收拾好了;她脸色十分红润,浑身散发着一种特别的感觉,仿佛连美貌都上升了一层。 我忍不住坏笑道:“姐,你变化真不小啊!” 虞彤飞了我一眼,似笑非笑道:“小鬼头,少卖乖!快起来收拾,咱们赶紧回去!” 我立刻坐起来,开始穿衣服;虞彤心底毕竟是很担心李美芬的。 但非常巧的是,我刚洗好头,手机便接到了郭平的电话,我擦着头发问:“郭大哥,怎么了?” “兄弟,”郭平的声音非常小,而且有一丝惊讶:“许腾刚才来了消息,说赵阳的尸体给赵一龙找到了!” “啊!”我惊讶的停住了手,不觉看了一眼窗外,天色比较阴沉,我也把声音压得特别低:“大哥,那些尸体你怎么处理的?赵一龙...是不是在诳我们?” “他们的尸体,我用那辆越野车的汽油烧了,烧成几大块,然后和石头装进袋子,扔进了海里!”郭平异常冷酷的说:“我一开始也觉得是骗局,不过许腾信誓旦旦,说他部下亲眼看到,赵一龙得到了尸块!详细情况我也搞不太清楚,也许,真是我大意了。” 我拍了拍额头,说不一定,这也许是赵一龙的诡计。 “不管是不是吧,兄弟,许腾说,赵一龙把对质的日子提前到了明天,因为玉州的习俗是死人七天下葬,赵一龙要在葬礼上问你。许腾也答应了,明天中午他会直接飞过来,你也准备一下。” “好!”我深深吸了口气,真意外,不过老子奉陪到底! “到时候哥也去,”我答应的爽快,郭平似乎很高兴:“哥非得亲自确认一下,那些尸块,赵一龙到底是怎么弄来的!” 聊完后,虞彤凑过来问我怎么回事,我都告诉了她,她眼皮跳了一下,有点害怕的问:“小志,姐心里其实一直也想知道,那天,赵阳不可能单独一个人对付你,他肯定带着部下,你和郭大哥...除了赵阳,是不是也杀了别人?” 我心里微微一动,虞彤是个社会经验很丰富的女人,她早已嗅到了郭平对她有所隐瞒。 但我不能告诉她实话,说真的,昨晚虞彤刚刚把自己彻底给了我,按道理我有什么事都不应该再瞒她,不过这件事关系到郭平,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泄露给任何人,哪怕是虞彤。 “姐!”我紧紧拉着她的手说:“这件事你就别问了,赵阳的的确确是我杀的,但我也差点死在他手里。不管明天我承不承认,咱们都得跟赵一龙拼个你死我活,你是我的女人,只要放心大胆呆在医院就好了,我一定会保护你们周全!” 我本以为,虞彤会马上就理解我的,谁知道她却有些小委屈的看着我:“小志,咱俩都这样了,你还不彻底相信我么?” 我急的一跺脚,说看你说的,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我早就把命都给你了,但这件事,我真不能说! 虞彤听了,大眼睛在我脸上缓缓游动,忽然一凝,恍然大悟般的说:“好吧,姐明白了!姐不问了!那你马上去准备明天的见面吧,我妈那里你别去了,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我点头说好,万事都得小心,这件事我还真得跟郭平好好商议一下。 更何况,从私心角度讲,就算我脸皮再厚,现在也没法去见李美芬,否则万一她往我脸上吐唾沫我也得忍着。 做好计划,我们结了帐、吃了饭,虞彤先开车把我送到了中山路那家店门前,郭平等人正在旁边粥铺的吃早饭呢,她过去寒暄感激了一番,才回第一医院。 我坐在郭平面前一把椅子上,左右看看,小声道:“大哥,明天的事,咱们要怎么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郭平冷笑一声,眼神极其不屑。 我不禁无语,其实路上我就想过了,面对赵一龙,我只要拿出对许腾说的那套话,再稍加完善就行了,谎言这东西,越简单就越不容易露出破绽。 “兄弟,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郭平吃完了,拿起纸巾擦嘴唇,“有大哥保你,万无一失,更何况姓赵的现在已经四面楚歌,他就要完了。” “四面楚歌?”我心里暗暗愉快,这一点我在车里也想到了,赵一龙守着块大肥肉,自己不吃也不让别人染指,成为众矢之的自是理所当然。 其实,如果赵一龙死了,地盘无疑就会毒*品泛滥,这样看我跟赵一龙作对也就是在帮那些毒*贩的忙,这原本是我死都不愿做的,不过你们都知道的,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没法选择。 67、混血美女 我又把昨天探访海鲜街的事告诉了郭平,郭平嘿然不语,好一会儿才道:“阿强和阿华的确是两条汉子,不过,这件事,他们改变不了什么。” 我嘴角颤了颤,郭平的口气,俨然赵一龙已经输定了。 离了粥铺,郭平先给小梅打了个电话,嘘寒问暖了好一会儿;进了商店,他朝店员要了根长铁管,对我道:“兄弟,咱们去后面。” 我连忙跟过去,他是要教我国术。 后门外竟是一条相当宽绰的胡同,基本没人,郭平将钢管平端在胸前,唇绽冷笑:“兄弟,把李石交给你的招数对哥用一用,我先点拨你一下。” “好!”我没有犹豫,立即拉开架势,毫无保留的对郭平攻了过去。 其实在东宫那些天,我也不敢落下练功,常在屋子里温习。屋子空间太小,又隔墙有耳,我就把招式拆解开,一个动作重复几十上百遍,另外我还经常练俯卧撑和深蹲,增强胳膊和腿的力量。那种训练当然不如在行家指导下更有效,不过,我总算保持住了对散打的记忆,至少没有荒废掉。 李石教给我的,其实只有18个基本招式,因为时间关系我还有一半没练熟;我将神龙吐玉、左右掼捶、撩阴钻颔等等对郭平一一使出来,郭平不断冷笑着后退,等我一遍打完,他说:“好了,兄弟,你再打一遍,哥给你点几个地方。” 我不禁屏住呼吸,一招一招重新打过去;郭平挥舞钢管,不时戳在我的手腕、胳膊肘和腰腿上,指出不足,但他一共才指点了7招。 “兄弟,”郭平收起钢管说:“你的力气很大,要领掌握也准,这很好;不过你的招式还是有些缺陷,按我刚才纠正的,把这几招再练100遍,我保证效果会大为改观。” “是吗?”我活动着腕部,道:“大哥,武术进步能有那么快吗?不都得三年五载才有效果吗?” 郭平微微一笑,这时后门又开了,他一个朋友走出来;这人鼻梁带着一小条刀伤,眼珠白多黑少,他倚在门口嗑着瓜子,轻飘飘的说:“小兄弟,别被武侠小说给骗了,老话说‘拳怕少壮,棍怕老郎。’要论拳,招式只占四成,速度和力气倒占了六成,瞧你这站姿我就知道,如果真能专心淫浸五年,绝对是个人才....”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郭平把钢管顶部弯出一个弧度,然后丢过去:“别瞎得瑟了,我去打个电话,家伙给你,等小志练完拳,你教教他刀法,保命三招就行,多了也不必。”说罢,他便摸出手机,径自走了。 那人接过了钢管,用手指潇洒的把玩着,嘻嘻笑道:“杨志,我姓程,程百灵,专门玩刀的,你不用顾忌我,先练你的散打吧。” 我“嘿”了一声,那钢管在程百灵手里,就像有了生命一样;我不禁多看了两眼,然后摆开架子,一招一式演练起来。 足足三小时后,我总算把那7招掌握了;程百灵喊我先去吃饭,饭后,又教我休息和呼吸的要诀,我非常用心的练了一小时,然后他又带我到后面,将钢管一横,嬉皮笑脸的道:“小杨志,郭大哥怕时间不够,只让我教你三招;不过刀法跟拳术一样,都是活的,而且你用的是狗腿刀,只要脑子灵,就可以变化无穷。” 我歪了歪嘴:“百灵哥,那把狗腿刀,真有什么独特地方吗?” “你看着!” 程百灵一笑,换了个拿钢管的姿势,凹处朝外;他忽然弓步向前,钢管缓缓斜劈向我,“挡!” 我立即举起右前臂去阻挡,但钢管刚一触及,突然一翻,凸出朝上,变成贴身上撩,他控制的非常精妙,凸处直接点在我耳根上。 “你明白了吧?” 程百灵手腕翻转,凹处凸处,在我身上击打自如:“这招只是个启发,狗腿刀的形状,关键时刻能做逆刃刀用;郭平说你脾气温和,逆刃可以避免杀人。” 我这才恍然大悟,狗腿刀,如果用刀背为刃,的确更接近一般的砍刀。郭平把它给我,原来是不愿让我再杀人! 哎...郭平倒是用心良苦,但就如白姐所言,我已经掉进泥潭,焉能一尘不染? 跟程百灵学了一下午刀法,到得傍晚,竟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玉州这个时节的雨,已经有了淡淡的春意,我累的浑身酸软,坐在店里,打电话给虞彤,想问她李美芬怎么样了。 但虞彤的电话居然又没电了,我只好联系六楼护士台,一名护士压低声音告诉我,虞彤和李美芬一整天都很不愉快,现在两人都在604,似乎正在冷战。 听了护士的话,我莫名的松了口气;他奶奶个熊,幸亏老子没回去! 刚挂了电话,商店的玻璃门忽然转了转,一道极其动人的倩影走了进来,我顿时眼前一亮。 不光是我,那些阅人无数的店员也立即眼直了,甚至那几个高手,也停止了聊天,都直勾勾看着这女子。 她拿着把锦绣斑斓的雨伞,个头差不多一米七,显得十分高挑,两条腿修长笔直,跟模特的身材都有的一拼,脸有些混血风格,鼻梁挺拔精致,眼睛仿若欧洲人,瞳孔泛着淡淡蓝色,肌肤白皙,酥胸鼓囊囊的,穿着一件针织衫,批了一块类似围巾的玩意,却十分协调,穿着一条黑色牛仔裤,将修长的大腿绷得紧紧的,挺翘的臀部勾勒出蜜桃般的线条,踩着一双黑色系带的高跟鞋,走路的时候下巴微微上扬,显得有些高傲。 店里霎时间寂静下来,这女子的美貌不在虞彤之下;她神情相当冷漠,优雅地将伞放在门侧的伞柜里,然后捋了捋微湿的围巾,径自来到柜台前买东西。 我不由得继续盯着她,那女子说话明显是江州口音,可能还是学生,她挑的日化用品都非常贵,一瓶沐浴露都要一千多。 买完东西,女子拎着袋子往外走;她刚到店门前,一个身材非常高的男子忽然冲了进来,这人得有一米九,脑袋上裹着块很酷的花头巾,手里托着个篮球,他特别急切的拦住了女子:“清商!你来这儿了?!” 68、墓地对质 听见他的儿化音,我不禁多看了他一眼;这男人应该也是个大学生,他留着很浓的胡茬,目光野性十足,配上那身红色死人杰克运动装,肯定是个特别有个性的男孩。 按道理,这种男孩很讨女孩喜欢,但女子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很是厌恶。 她虽然没说话,但神态里却自带着一种颐指气使的味道,男孩碰了个钉子,很尴尬的道:“清商,你别闹了好不好?明天联赛就要开始了,咱们都消消气,准备比赛要紧!” “这比赛跟我没关系了,明天我爸爸办完事,我就跟他回去。周庄,话昨天就说完了,我希望咱们以后互不认识!” 女子淡淡说完,拿起伞迈步就走,男孩一把抓住了她右臂,女孩斜过淡蓝色的眼睛,蹙起眉:“怎么,你还想对我动粗?” 周庄的动作顿时凝住了,望着女孩,眼中竟露出一抹惧色。 女孩再不理他,抽出手臂,撑开伞径自走了;男孩跺了跺脚,突然跟了上去。 店里更加寂静了,只能听到雨打在房檐上的声音;那女孩虽然从头到尾才说了两句话,但每个人都看得出,她绝对是名门之女。 才过了几秒钟,门忽然再度转开,郭平拎着两大袋盒饭走了进来;他边走边朝后望,特别惊讶的问:“那女孩来这里买东西?” “嗯。”我随口道:“怎么,郭大哥认识她?” 郭平神色郑重,声音压的很低:“她就是许腾的独生女儿,许清商;她怎么来玉州了,真是奇怪。” “许腾的女儿?”我深深吸了口气,难怪那个很野性的男孩都很怕她。 我低声将刚才的事情简单告诉他,郭平这才明白过来,“是了,她好像是江州一个大学的啦啦队长,原来是比赛来了,难怪了。” 这个话题告一段落,郭平叫店员们过来,一起吃盒饭;饭后,郭平查问了一下我练武的情况,接下来我就跟虞彤聊qq,一直聊到深夜。 第二天,雨脚变得更细密起来,空中就像飘着一片密密的银针,郭平上午接了几个电话,中午刚过,一辆流线型的奔驰轿车停在店门口,郭平一拉我的手:“兄弟,这是许腾给咱们派来的车,他已经到机场了,咱们直接去‘永安园’,跟他会合。” “好!”我顾不上细问,跟这郭平钻进车里。 到了城南“永安园”,我惊讶的望见,远处围着黑压压一大片人,都打着黑雨伞,静立在一座坟边,跟一群石像似的。 奔驰车直接开过去,我和郭平下了车,站在这群人面前;雨线打在伞面上,发出“啪啪”的声音,几百人集体无言的望着我,眼神都跟刀子一样。 我不屑的“哼”了一声,暗暗横下了心,他娘的,大不了死在这儿,老子绝不露出一丝窝囊样。 片刻后,人群分开,露出赵一龙和一口棺材,赵一龙眼睛杀气四溢,大步走了过来:“杨志!” 我站直身子,发出一声冷笑:“赵总,好久不见了!”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我,那眼神好像要把我凌迟了一般;不过这家伙也真沉得住气,拳头都攥的变形了,可他居然没有下文。 我知道,他是在等许腾,尽管他已经认定了赵阳就是我杀的,但跟许腾的协议,他还是不敢轻易破坏。 雨继续下着,赵一龙不说话,我也就不说话,偌大的墓地里,只剩下雨声;我的目光缓缓扫过四处,白姐、大头、阿华都在人群里;中间是个挖好的坟坑,边上放着口黑棺材,棺材里面有什么,我看不到。 不过我冥冥中已经认定,赵一龙找到的,肯定就是赵阳的尸块无疑。 又等了十几分钟,背后忽然传来汽车开动的声音,我扭过头,就见一辆宝蓝色的劳斯莱斯沿着大道缓缓开了进来。 赵一龙高大的身形矗立在雨里,抬了抬下巴,眼里射出两道复杂的光。 车停在人群前面,后门打开,一个五十来岁的瘦高中年人,便撑着黑雨伞走了下来;数百人同时朝他望去,他梳着大背头,面孔消瘦,戴着大墨镜,根本不搭理这些人,径自朝赵一龙和我走来。 我紧紧盯着许腾,跟电话里的和蔼形象不同,他是个非常有威严的人,身上那股气势,远远强过赵一龙,甚至毫不夸张的说,这里几百人形成的威压,都盖不住他,相反,他反而使众人都感到害怕,这家伙可是真正的人中之龙! 许腾先在我面前停留了一下,凝视着我:“你就是杨志?” “嗯!”我挺起了胸脯,许腾墨镜后面的眼睛盯得我,额头不由自主冒了汗:“谢谢许总,肯替我出头!” 许腾也没有搭理我,又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转身对着赵一龙:“老赵,又见面了,这件事,你说怎么解决吧?” 赵一龙目光阴冷的跟许腾对视着,良久,才耷拉下眼皮,对我道:“杨志,一星期前,你挨了赵阳的打,对不对?” “对!”提起当众受辱那件事,我还是愤怒的攥紧了拳头,“那天我正在吃面,赵阳突然跑进来,不问青红皂白的打我,那完全是他的错!” 赵一龙用鼻子哼了一声:“所以呢,当天晚上,赵阳派人去接你,你就趁机把他杀了——而且,你身边这个人一看就是练家子,肯定是他帮忙了吧?” “不是!”我斩钉截铁的说,顺手将毛衣领口拉大,露出几块伤痕:“那晚,赵公子叫人把我弄到东宫西边那排胡同里,狠狠揍了一顿;我这些伤就是赵公子留下的,他出事以后我也一直在医院住院,直到现在!” “呵!你还敢狡辩!”赵一龙抬手指着我,凶悍的说:“赵阳我还不了解?他既然跟你结了仇,就没有留你活命的道理!你们发生冲突,你去住院,他和四个同伴却都死了,尸体前天才被渔民发现!你说他不是你杀的?傻比才相信!” 他的态度,登时把我激怒了;原本,因为赵阳毕竟是我杀的,我来对质多少有点心虚,但听赵一龙刚才的口气,俨然就是如果是赵阳杀了我,那无所谓,而我杀了赵阳就不对,甚至不能辩解!这是他妈什么狗屁逻辑! 想到这儿,一股怒火,突然蹿到了我头顶。 69、牛逼的许腾 我死死攥着拳头,一动不动盯着赵一龙;细小的雨滴打着雨伞、地面,周围仿佛更寂静了。 这股怒火,在我脑袋里下不去、熄不掉;我真想一拳把赵一龙的脸打开花,然后抄把刀子,把他的脑袋剁得稀烂!叫他牛逼,叫他妈比的认为我低他们一等! 但最终,我还是忍住了,我松开了手,含着怒火笑道:“赵总,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他打了我以后,我就自己坐出租车走了;接下来他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知道?!再说了,所有人都知道他仇敌很多,我看是有仇家,在我走后偷袭了他!” “放屁!”赵一龙忍不住暴喝,紧紧抓住我的领子,脸都胀紫了:“杨志!你小子挺他妈聪明啊!我已经问过住在你周围的那些人,他们说是章则带人把你带走的,现在章则的尸体也躺在棺材里,跟阳儿分不清楚!你他妈一定想说,他们把你弄到一条没摄像头的胡同里,揍了一顿就放走了吧?别以为没证据老子就奈何不了你,你是最后接触到阳儿的人,老子认准了,凶手就是你!” 见赵一龙突然摊牌,我心头却是一喜;他在东宫一直表现的很深沉,我还以为他会想出让我哑口无言的高招,没想到,他居然直接撒赖耍横! 这简直太好了,对质这种事,总归要讲证据,他拿不出证据就翻脸,自己已经落了下风。 “赵总!”我咬着牙,硬生生掰开了他的手,“你他妈放尊重点!我们这是在对质,说我杀了赵阳,拿出有力的证据来,没有证据,别他妈想污蔑我!” 这句话说完,我知道自己已经稳操胜券;其实我也看出来了,赵一龙仅仅是找到了尸块而已,才短短两天时间,赵阳被杀的详细过程他根本查不清楚;既然这样,他当然没有办法证明是我干的,或许,他叫我来对质只是想走走过场吧,叫来许腾好方便他一起观察,毕竟,赵阳说过,他们一直认为我是许腾的人。 这时,赵阳的手下们全都围了上来;他们撩开黑西服,从腰间拔出刀子,刀子在细雨里闪烁着,雪亮雪亮的。 气氛一时陷入了沉滞,赵一龙只要一声令下,打手们就会一拥而上把我们捅成马蜂窝;郭平想悄悄凑到我身旁,但他刚一动,六七个很熟练的打手立即拿刀指住了他,低声喝道:“别动!”郭平皱了皱眉,只得停住。 我是头一次见到这种阵仗,后脖颈不禁冒出了汗,但一见郭平受制,我反而镇静了下来,对赵一龙微笑,“怎么,赵总?您这是要不讲规矩,直接狗急跳墙了?” “我跳你麻痹!”赵一龙彻底红了眼。 我冷笑一下,才要回骂,这时许腾却大步走过来;他个子比赵一龙还要高一些,凛然站在他面前,俯视着他,“老赵,怎么,你真的不讲规矩了?!” “我呸!”赵一龙用手撕开衬衫扣子,红着眼珠吼:“许腾!阳儿就是他杀的!我已经无后了,我不管他背后到底是谁,我他妈今天非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我不禁睁大了眼,赵一龙居然想留下我?看来我是上当了,他肯定是想拷问出我的靠山后,就杀了我给赵阳报仇。 “稍安勿躁!”许腾冷着眼看着他,“老赵,你还是这么容易冲动,太让我失望了;不过你既然摊牌了,那我也放下话——杨志是我许腾保的人!如果你没证据就想动他,就是不给我面子!赵一龙,你有种现在就杀了他,给我看看!” “哦?”赵一龙攥紧拳头,使劲捶了下自己心口:“许腾,别给我装大尾巴狼!这是玉州,不是江州!执意插手我的事,小心你也自身难保!” 他话音一落,打手们突然涌上来,把我、郭平和许腾的随从们都扑倒了,死死按在地上;三四把冰凉的、坚硬的刀子紧紧抵在我脖子上,挤压着我的喉管,挤的我都说不出话来了。 完了完了,我心里一阵哀叹,没想到赵一龙今天竟然是在设局,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做掉我! 饶是这样,我还是使劲抬着脑袋;我看到,许腾还站在地上,他身上的气势一点都没有减弱,胸有成竹的冷笑:“他妈的,过去的老朋友竟然变成了无赖,真丢人!” 说罢,他直视着赵一龙,突然台腕看了看手表:“赵一龙,既然你连脸都不要了,那好,你现在给老家打个电话;打完以后再决定,是不是要杀这些人!” 赵一龙的眼顿时瞪大了,吼道:“许腾,你他妈这是什么意思?” “你他妈的!”许腾淡淡的回骂了一句,接下来却没有说话,只是昂头看着赵一龙,但沉默的他,似乎散发着更危险的气息。 赵一龙身子一动,白姐立即跑过来,奉上手机;赵一龙气急败坏的拨了个号:“阿爹,你那里出事了?” 话筒里却传来一个年轻人冷酷的声音:“赵总是吧?我们奉许总的命令,好好照顾您父亲!” 紧接着,话筒里稍微沉默一下,又传来一个老人苍凉的声音:“一龙~~” 老人就说了这两个字,电话立即被拿开了;赵一龙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抢过一把刀子,冲上来抵住了许腾的喉咙:“姓许的,你居然敢对我阿爹下手?!” “嘿嘿!”许腾异常残酷的笑了两声,眼神发亮,仿佛已经认为自己赢定了。 70、女警来袭 他们在雨里对峙了很久,赵一龙红着眼,“呼哧呼哧”喘粗气的声音清晰可闻。 但许腾始终胸有成竹似的,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这两人的心态,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过了好一会,赵一龙猛地松开了手,吼道:“姓许的,算你狠啊!” 说完,他随即将手一挥:“放了他们!” 打手们呼啦啦的后退,我翻身站了起来,大半个身子沾满了泥,甚至下巴也不例外;我喘着气,下意识的看了看左右,那些人头发也都湿漉漉的,拿着刀子,毫无表情。 许腾又看了赵一龙一会儿,突然扭头就走;他走出几步,赵一龙猛地跑过来,扬起手臂用刀子指着许腾,怒叫:“姓许的,我放了你们,你也得放了我阿爹!得不到阿爹的消息,你休想走!” 但许腾径直打落他的手,朝劳斯莱斯走去;他头也不回的道:“赵一龙,我现在马上回江州,如果杨志他们平安无事,我的人自然就会离开,但要是他们出了什么事,嘿....” 赵一龙气急败坏的,还想拦他;许腾突然转过脸,目光如电,极其轻蔑的道:“放心好了,赵一龙,我许某是什么人?绝对跟你不一样,说到做到!” 他最后这句话,语气不强,但却包含着不怒自威的感觉,赵一龙竟一时气为之慑;许腾再也不看他一眼,带着部下们,直接上了劳斯莱斯,扬长而去。 许腾走后,墓地里仿佛还残存着他的威势,细雨淅淅沥沥的下,一片压抑般的沉默。 郭平对我使了个眼色,我点了点头,和载我们来的司机一起,快步朝奔驰车走去。 这一路我相当忐忑,总觉得赵一龙会叫住我,至少也要再打或威胁我一番,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等奔驰车开走,我从窗户往外看时,那家伙仍然像个傻子一样,呆立在雨里,注视着许腾消失的方向。 “呼!”我抹了抹脸和脖子,心脏跳的异常剧烈,对郭平道:“郭大哥,刚才好险!多亏了许总,咱们回去,可得好好防备!” 郭平脸色阴沉,没有答话;我知道他的心思,今天在墓地他无疑栽了面子,接下来,他肯定要狠狠报复赵一龙。 车子开回日化店,很巧,雨渐渐停了,只是天上的乌云还没散。店前意外停着一辆大众警车,我和郭平都很奇怪,隔着玻璃门往里望,就见里面有一个肩平腰细的黑制服女警,背对着我们,正拿着笔记本对店长问话。 我和郭平不禁对望一眼,难道店里又出事了?但不对呀,这里的气氛明明很平和,这个女警,到底干什么来了? 我们推门而入,那女警听到声音,回过头来;她短发,小脸,薄唇,眼神明亮,看上去英姿飒爽。 “你们就是杨志和郭平吧?”女警的眼睛在我们身上一扫,随后掏出证件,对我们一亮,“我是玉州公安局刑警一队副队长柳艾,今天特地来调查南洋路上的纵火案,二位回来的正好,请配合一下吧?” 郭平接过她证件,仔细看了看,“好!不过得等我俩换换衣裳。” “行!”柳艾明如秋水的眼睛围着我们的脏衣服转了转,似乎有想法,但什么都没说。 郭平把我带进了库房,他很细心,也很爱干净,自己的生活用品都带来了;他简单洗个头,换上一套灰色休闲服,我也捡了他一条牛仔裤和一件加厚卫衣。 换洗时,郭平仍然沉着脸。我觉得柳艾身上有很多疑点,但没法跟郭平商量,便独自琢磨。首先,她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几岁,居然当上了市公安局刑警队副队长,这太不正常了;其次,南洋路的纵火案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我一直没听说警察们插手,怎么今天开始调查了?而且恰好在我和郭平从墓地回来时,找到了我们,这是巧合?还是被安排好的? 一时间,我竟然怀疑柳艾是赵一龙派来的,不过转念想到赵一龙在墓地鲁莽而愚蠢的表现,又觉得不可能。 想到这儿,我实在忍不住了,便问郭平:“大哥,你看这个柳艾是真警察吗?” “假不了,那辆警车我见过,警官证也极其逼真。不过她实在太年轻,我也很怀疑。”郭平言简意赅的回答。 “嗯!”我忽然想到薛小紫,如果能联系上她,柳艾的身份自然就能水落石出了。 不过,薛小紫这些天一直毫无消息,电话、短信、qq,只言片语也没见她发给我;相反我倒是抽空给她发过短信,但都没有回应,她肯定被薛局长看的死死的。 “小志,看她眼神,似乎知道你;待会她肯定从你问起,你只要别露出赵阳那件事的口风就行,我附和你说的。” 我点了点头,刚才她看我时,的确给我一种知道我的感觉,难道她认识薛小紫,通过她知道的我?我说不准,可冥冥中就是有这种感觉。 收拾好后出了门,柳艾站在原地,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她的大眼睛灵活极了,落在我身上,“杨志,咱们先聊聊吧?我今天就是简单问问情况,连写笔录都不是,你不用紧张。” 我放松的笑笑,“行啊,你就问吧。” 柳艾举起笔记本和钢笔,便开始询问起来。她的问题一听就非常专业,全是围绕南洋路的纵火案,不消几分钟我就相信了,她的确是个警察。 想到这儿,趁她在本上奋笔疾书的时候,我忍不住道:“柳警官,我有个事儿也想问你一下。” “说!”她头都不抬的道。 “据我所知,南洋路商店着火当天,店主李美芬就报警了呀?怎么今天才来调查?在这之前,你们难道压根就没出警吗?” 柳艾闻言,“啪”的合上了笔记本,明亮的眼眸直勾勾盯着我:“你在探我的底是吧?那我索性就告诉你,我今天才调到玉州,这件案子是我上午从报案记录里挑出来的,今后由我主抓,案子的背景我也大概了解了;这件案子,我是破定了!” 71、回到医院 我不禁愣住了,经她这么一说,我的疑问反而更多了。 但柳艾不肯对我透露更多的信息,不久后我又见到了薛小紫,才知道,柳艾原来是从省公安厅下放到玉州来锻炼的,属于未来的警界脊梁。 她在公安厅时,就盯上了玉州黑道的纠葛,并对赵一龙等几大势力都有了了解;下来后她决定找个抓手,恰好南洋路出了放火案,她打听到这是赵一龙所为,就打定主意从这儿下手。 不过过了更长时间,我才知道,其实柳艾来玉州还有一个目的,那个目的更为深远,后来既帮了我的大忙,也差点要了我的命。 “杨志!”柳艾细细的黑眉毛一挑,眼神极富威胁的道:“我问的差不多了,现在咱们再把事情捋一遍,你说赵一龙派人放火的主因,是半年多前他和李美芬发生了冲突,你跟虞彤谈恋爱,卷进了其中——这大体合乎逻辑,不过据我所知,最近赵一龙经常跟黑道其他人暗中火并,他的儿子赵阳,也在几天前失踪了。赵一龙在这个当口,还抽空报复半年前的小矛盾,这似乎不合情理吧?你,是不是对我隐瞒了什么?” 我的心顿时一颤,有种陷入被动的感觉。 不过那时我也立刻猜到,柳艾对赵一龙等人,绝对掌握了一定的信息。我眼珠转了转,决定干脆给她来个装傻充愣: “柳警官,天地良心,我可不敢瞒你。你说的那些黑道上的事情,我和我女朋友,我丈母娘,都完全不知道!我们只是本本分分的小市民,我丈母娘因为长得太漂亮,被赵一龙骚扰,至于赵一龙在黑道上干什么,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烧我丈母娘的店,我们都一概不清楚!” 柳艾听我推的干净,眼神凌厉的一反:“当面撒谎!” 不过她没有证据,当然拿我没办法;她又对郭平进行了询问,郭平的身份她就完全不清楚了,口气里只把他当成我找来帮忙的打手。 问完郭平后,柳艾接了个电话,警局似乎在催她赶紧回去;柳艾说好,她眼睛上下打量我和郭平:“最后还有个问题,两位,你们刚才那一身泥是怎么弄的啊?是不是跟谁打架了?” 我心头却是一紧,没想到这一点她这么上心。 现在,她显然还不知道,今天是赵阳的葬礼;等她以后知道了,肯定会把我和郭平的窘态跟这场葬礼联系起来,到时候我杀掉赵阳的嫌疑,自然而然就会走进她的视野,那可怎么办? 我犹豫着,淡淡的敷衍说,我们是险些碰到车祸摔的;柳艾显然不信,冷笑着,直接开车走了。 外面的天色更加晦暗,显然还在憋着雨水。我愣了一会儿,抑制住越来越沉重的心情,将郭平拉到旁边,悄悄商量道:“大哥,形势越来越复杂了,接下来赵一龙肯定会不断派人来杀我。我看,咱们不要守在这里了,还是回医院吧,和你那些朋友待在一起更保险些!” “嗯,”郭平不动声色的道:“小志,继续空守在这里,的确使得力量分散了,对咱们没有好处;不过,你有什么长远的计划没有?这件事情,可不是据守在医院,就能躲过去的。” “我当然有!”我果断的说:“照这两天听到的话来看,赵一龙真的是风雨飘摇;咱们回到医院后,也要趁赵一龙跟其他人冲突的机会,主动收拾他!我觉得,阿强阿华和白姐是他的左膀右臂,如果不能直接对赵一龙下手,那咱们就先想办法,砍掉他这几条臂膀!” “呵,”郭平眼里闪烁着一丝惊诧,“那白姐跟你一夜夫妻,你舍得对她下手?” “大哥!”我连忙解释说,我的意思可不是杀掉白姐等人,我也不想让咱们任何一人的手再沾上血,我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郭平刨根问底。 我挠挠头皮,对付白姐,我确实早想到办法了,那就是利诱。 尽管白姐上次欺骗了我,但我有种感觉,她跟赵一龙真的只是利益关系,不可能有什么感情;以她的聪明,如果嗅出赵一龙会在这轮冲突里惨败,肯定会早作准备,那时拉拢她不会是难事。 至于阿强和阿华,我听程百灵讲过,他们跟赵一龙是类似结盟的关系;赵一龙为壮大势力,每年都给海鲜街大笔的钱,而海鲜街也要借助赵一龙的人脉,来摆平很多事情。 他们之间,要论真正的交情,其实是没多少的;海鲜街这些年很少干预玉州市内的事,赵阳前些年还公开抱怨过赵一龙是在白白养着他们,双方一度闹得很不愉快。 一句话,海鲜街跟赵一龙之间也有嫌隙,我觉得只要仔细寻找的话,离间他们关系的办法肯定也是有的。 我语气沉稳的,将这些想法告诉了郭平,郭平深深的看着我:“兄弟,你有想法就好,哥是个粗人,过去就因为只会动手不会动脑筋惹下大祸;这一次,我听你的,但愿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我心口一热,望着郭平露出信任之色的眼睛,用力点了点头。 简单收拾一番后,我、郭平和程百灵等人一起回了医院。 程百灵以外,那个人叫詹天锡,也善于用刀;这回一路上,郭平将他叫来的朋友们给我简单做了介绍,原来他们都是玉州或周边的武术家,同属于省里的武术组织,而且各有所长,只要组织起来,就是一道水火难进的防线。 我知道,留在医院的有八个人,这十个人一经郭平召唤就赶过来跟他同生共死,这一点真让我感动无比;都说自在这个浮躁的社会里,人与人只有利害关系,没有真感情,其实那是不对的,只要用心,真正的朋友还是可以交到的。 到第一医院时,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了;大厅南墙下,奇怪的聚集着一大群人,都在仰头看着墙上的液晶电视;我经过时,也不经意看去,原来是一则玉州紧急快讯:萧山路发生殴斗,致两名女子死亡。 电视画面随之转换,我大吃一惊,那两个死去的女子,分明就是朝钱伟买毒品的女人。 72、你是姐的男人 “据目击者介绍,这两名女子有可能是毒*贩,在对未成年人出售毒*品的过程中,受到一群家长的袭击。目前,一些家长已被警察扣留,此案正在进一步调查当中。” 解说员说到这儿,屏幕上又出现一群红了眼的中年人,手上戴着手铐;下面的观众们见了,顿时挥舞着拳头,热情议论起来。 “打得好!那俩女的脖子上还有纹身呢,绝对不是好人!” “对对!萧山路上学校那么多,我一个同学的孩子就是染上了毒瘾,全家都完蛋了!这些毒*贩子啊,专害小孩,死的再惨也应该!” “就是!现在寒假刚开学,毒*贩子们就又对孩子下手,他们全死才好呢!最好全家死光光!!草!!” 我不动声色的离了他们,往电梯走;但一个个疑问,却缠绕着我,让我隐隐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首先,毒*贩子一般只跟熟客做生意,谨慎无比,怎么会被一群家长给截住? 其次,普通人都怕毒*贩,见到了,第一反应应该是躲,但他们怎么这么大胆子,居然当街活活打死她们,这件事背后,恐怕有蹊跷! 我寻思着,跟郭平等人进了电梯;电梯里恰好没别人,等郭平按了6和7两个按钮,我低声问:“大哥,那条新闻,你觉得奇怪吗?” “必须的,”郭平若有所思的道:“萧山路靠近赵一龙的地盘,一定是他在背后作怪。” 我也怀疑到了这一点,不禁点头说:“那俩女人其实我见过,几个月前,她们在大西岭跟钱伟买过毒品。就是不知道她们是谁的部下,赵一龙这样借刀杀人,是为了对付谁?” 我说到这儿,詹天锡忽然插口,“她们俩我倒有点印象,应该是胡青竹的人。” “胡青竹?”我眼皮跳了一下,对这玉州四大金刚,我了解的实在有限。 詹天锡特别沉默寡言,道了一句后,便不再开口。程百灵立即抢过话头,他贼兮兮的笑了笑:“胡青竹是个娘们,三十来岁,玉州四个黑老大里面,她力量最弱,但她心眼特别多,外号叫‘筛子’——嘿嘿,当然了,对一个三十多岁的身体完全成熟的黑道漂亮女人,这个外号你也可以从别的角度去理解...” 我不由得撇了撇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个程百灵,也真够猥琐的。 “小志,别听这只骚鸟胡说八道,”郭平忽然插进话来:“胡青竹野心虽大,但她特别谨慎,一直跟东南亚的毒贩勾着,在自己的地盘悄悄走货,从来不敢惹赵一龙。现在看,她既然跟钱伟合作,又偷偷把手伸到萧山路,应该是按捺不住了。赵一龙如今忙得很,抽不出空来专门对付胡青竹,这两个女人的事,没准是他暗中给胡青竹的一个教训。” 郭平的分析听起来最有道理,我点了点头,如果真是这样最好,赵一龙越是把所有人都惹毛了,我们的胜算就越大。 说话间,电梯已经到了6楼,郭平急着去见妹妹,我则急着见虞彤,就先出了门。 走廊里一股消毒水味道,我正在左顾右盼,恰巧虞彤拎着个塑料袋子,从楼梯口迈步进来,我们俩四目相对。 “小志!” 虞彤惊喜的喊我,霎时间,我感觉到,彼此间的空气里多了一种温柔的感觉。虞彤望着我,她漂亮的眸子周围,一股淡淡的愁意烟消云散,变成了发自肺腑的开心。 “姐!”我也叫了她一声,她今天是典型的白领范儿,长发披肩,白皙的脸上画了淡妆,上身穿一件很时尚的白底黑纹格子小衫,下配墨蓝色修身牛仔裤,修长纤细的双腿,被裹得紧绷绷的,腿中间的叁角地带,也被裤子的褶皱勾勒的极其迷人,再看她的脚上,套着一双跟裤子很搭调的蓝色坡跟小鞋子,鞋子通体都很精致,鞋根短而细,透露出不凡的品位。 她这样子,明明是经过了精心打扮,惊喜过后,我不禁又有些奇怪——这是为什么呢?她明明跟李美芬闹的很不愉快,干嘛今天这样打扮自己? 虞彤快步走了过来,拉住我的手,急切道:“小志,你们回来了?姓赵的,他怎么说?” 走廊里还有别人,我朝她使个眼色,我们去到应急门后面,我低声把墓地对质的经过给她讲了一遍。 “赵一龙居然直接翻脸了?!”虞彤也很惊讶,继而死死攥住我的手,激动的道:“我真没想到!真的好危险,小志,幸亏许腾有准备,要不没了你,姐...姐可怎么办?!” 我微微一笑,心里却忍不住也是一阵后怕;我和郭平之前也认为,以赵一龙的身份,又当着许腾的面,只要我死咬着不认账,他是不会当场拿我怎么样的,没想到我们都错了,赵一龙居然歇斯底里。 “姐,你不用担心,赵一龙的心态就已经输了;而且,他如此不顾面子,只能说明他已经黔驴技穷;我敢说,他的死期不远了,你们老实呆在这医院就好了。” “嗯嗯!”虞彤很用力的点点头,突然冲动的抱住了我,哽咽道:“好!小志,那姐就把这一切都拜托给你了,你是姐的男人,应该给姐遮风挡雨!” “没问题!”我拍着她纤瘦的后背,真切感受到她内心的激动。后来有一次,虞彤和我做完后,她把脸贴在我胸膛上,告诉我,她为了给父亲报仇苦苦坚持了这么多年,心底其实早就盼望着,有个男人能为她扛下一切,因此当我出现以后,她就真的把一切都托付给我了,内心的轻松和感动,无法言喻。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又闻到,她身上还洒了一种香水,味道极细极淡,显然是上品。我不禁疑惑极了,试探着问:“姐,你知道我今天肯定回来吗?怎么还专门化了妆?” 虞彤娇躯一颤,放开了我,神情羞涩的道:“傻小子,姐当然知道你今天肯定能回来,要不然我不就要守寡了吗?” “那,你就是打算今晚继续勾引我咯?”我贼眉鼠眼的,摸了一把她弹性十足的大腿。 “不是,再那样我妈非气死不可!”虞彤打掉了我的手,脸蛋红的犹如要滴下血来。 “那到底是为什么?”我不禁有点急了。 “你真傻,小志...”虞彤把小嘴儿伸到我耳边,极其害羞的嘀咕了起来。 73、你怎么来了? 虞彤说完,我这才恍然大悟,笑嘻嘻的掐了她翘臋一把:“原来是因为这个!” “嗯!”虞彤似乎害羞的不得了,又抱紧我,把脑袋埋在了我肩膀上,撒娇似的晃动着。 而我更得意了,搂着她的纤腰,心里畅快无比。原来,虞彤是个小女人的心思,前晚是她正式的第一次,而且她体验到了极致的快乐,那种快乐让她心神荡漾不已。这两天,她也一直在回味那种快乐,昨天早上起床时,她就想化妆、换衣服,但当时条件不允许,因此到了今天,她早上特地花一个多钟头,将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这就是她快乐情绪的某种释放和延伸。 我们正从彼此身上感受着爱情的欢乐,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虞彤顿时惊醒,她看了看塑料袋,尴尬的道:“瞧我,光顾说话了,给我妈买的鸡汤估计都凉了,小志,你要不要跟我过去一趟?” “必须的。” 我毫不含糊的答应了。李美芬,估计现在还不能接受我,但我既然已经跟虞彤发展到这一步了,人又到了医院,就断无理由再躲着她不见。 更何况,有赵一龙在,李美芬和虞彤都要靠我来保护,只要我拼命护她们周全,我就不信,李美芬最后不会被我打动。 出了门,我抢过鸡汤,先到护士台用微波炉把鸡汤加了热,然后我们径直到了604。 但很不巧的是,推开门我们才发现,李美芬竟然穿着衣服躺在被窝里,已经睡着了。 我看了虞彤一眼,意思是问她,要不要把她叫醒;虞彤摇摇头,用嘴型告诉我,李美芬白天睡得少,现在先让她休息好了。 我点点头,把鸡汤连袋子放进不锈钢饭盆里,又仔细看了一眼李美芬;她跟虞彤,实在太像了,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就是她现在脸颊太苍白,眼周围也有了些细碎皱纹。 我心里不觉一动,李美芬明显老了,憔悴了,这肯定跟我和虞彤大有关系。 想到这儿,我又望了一眼虞彤,她是个很孝顺的孩子,但为了我,从母亲这里承受的压力已经非常大了。 哎,回想当初,是李美芬感激我而虞彤讨厌我,现在却成了虞彤对我一往情深,而李美芬又认为我配不上她美丽的女儿,这是缘分?是命运?人生的变化,还真是奇妙! 放好鸡汤后,我跟虞彤蹑手蹑脚离了病房;我们俩彼此凝视,我的肚子居然咕咕叫起来。 “小志,”虞彤拉起我的手,“郭大哥那几位朋友,估计现在正吃饭呢,天黑了咱们也别出去了,过去将就着吃点吧。” “嗯,”我凝视着她的眼睛:“咱们也不能腻歪了,咱们在这个医院,瞒不了赵一龙很久的,得抓紧时间商议对策。” 旁边一间空闲的病房亮着灯,这间病房是虞彤重金包下来的,郭平那些朋友们正分批在里面吃盒饭。我们进去时,程百灵和詹天锡早已坐在椅子上吃饭、抽烟,过了没一会儿,郭平居然扶着穿病号服的郭小梅,缓缓走了进来。 “小梅,”我惊呼一声,走了过去:“你怎么来了?” “我...”郭小梅也很惊讶,苍白的脸顿时抹了层浅淡红晕,不过她看了虞彤一眼,眼眸微微黯然,低下头道:“这群大哥哥们辛苦好久了,我非常想他们,特地来看看.....” 她语出真诚,我不禁惭愧的低下了头;连跟这件事没什么关系的小梅,都知道来看看这些人,而我,受着他们的保护,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的辛苦! “小志,你来这里吃饭吗?”郭平打破了尴尬。 我愣了一下,把来意告诉了他;郭平一边听,一边拿一份盒饭递给我,道:“小志,你说对了,恐怕现在,赵一龙就已经知道咱们躲在这家医院里了。” 我非常惊讶,虞彤也吃惊的靠近了我一步,但我们几乎同时反应过来;虞彤失声问道:“莫非...赵一龙派人跟踪了你们?” 郭平点了点头,沉声道:“这是黄峰兄弟打电话告诉我的,他一直守在大门附近;我进了病房,就接到他的电话,他说有辆车尾随咱们而来,很可疑,然后他去保安那里调取了监控视频,发给了我,你们看......” 郭平拿出手机,我和虞彤看到,屏幕上是医院大门,我们正从一辆出租车下来,十几秒后,一辆黑色越野车开了过来,在大门前兜了个圈,便原路返回。 那种越野车,我当然再熟悉不过了,正是赵一龙保安队开的丰田霸道。 我的心不禁一沉,没想到血雨腥风这么快就来了。 霎时间,我想起伏击苏杰那一晚,一个人武功再高,也架不住几十人围攻。眼下虽然我有这十多个朋友,但如果赵一龙派几百人来呢?他们再带上枪,这些人怎么抵挡得住?我已经是杀人犯了,被杀也无所谓,但如果这些朋友为我牺牲,那我可真受不了。 当然,比起他们,我更不能接受的是,虞彤受到一丁点伤害。如果她被伤到一根汗毛,我特么就算变成鬼也不会放过赵一龙! 我正想着,心思似乎被郭平看穿,他淡淡的道:“小志,你不用担心太多,再看看这条消息。” 说完,他打开手机qq,给我看一连串聊天记录,记录里面还有几张血淋淋的图片。我定睛看去,很快,嘴唇都有点吓白了。 74、刺激的雨夜(1) 虞彤也凑了过来,但她只看一眼,就吓得捂住了嘴,惊恐的躲开了。 我咬着嘴唇,把聊天记录浏览了一遍;大约半小时前,一个昵称“老塔”的人告诉郭平,两天前,赵一龙的人跟邵辉的人在大西岭磕了一回,现场极惨。 照片拍的就是现场,一共有十来张;第一张是远景,幽绿的草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几十个血人,有一个人脑袋从眉心被劈开了,白花花的脑*浆混着鲜血流了一脸,还有人蜷曲身子捂着小腹,手里却多出一大截自己的肠子,非常触目惊心。 这一张就已十分恐怖,不过把虞彤吓跑的,应该是第二张——一个打着金耳钉的牛仔裤青年躺在地上,浑身完好无损,耳朵以上的脑袋,却已经被砸得稀烂。 这张照片拍的格外清晰,包括青年仅剩的半截脑袋,他的皮肤很年轻,鼻梁尖而挺,嘴唇端庄,显然活着时是个非常帅气的小伙子。 我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在照片下面看到了他的名字,邵罗福。 “这是邵辉的二儿子,”郭平显然注意到了我的目光,“这场架他彻底打输了,自己也被活活砸死。不过赵一龙损失也很大,死伤得有四十多人。” 我嗓子里毛茸茸的,扫了一眼下面的照片,张张血腥无比;我忍不住心头颤动,“大哥,好奇怪,这种黑帮火并,怎么在新闻里从没见过?” 郭平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微笑:“小志,你太天真了,这种事怎么能被报道呢?政府不愿意,黑帮也不愿意。” 他的话很有深意,我皱皱眉头,倏地想起了,上初中时意外在老师那里看到的一本书。那本书是讲校园安全的,里面举了个例子,某山村村民因对社会不满,刻意趁本村小学举行升旗仪式时,用菜刀砍杀几十名学生。这样的例子书里面还有很多,但在新闻节目中,却都从未提及过。 这种黑帮间的大规模火并也一样,媒体就算得到消息,也会被政府严禁报道的。至于政府这样做的原因,首先当然是防止恐慌,维护社会稳定,其次也是想逃避责任,因为这种规模的暴力事件一旦上了新闻,肯定轰动全国,到时候十几亿双眼睛盯着玉州,政府就非得彻查这件事不可,而黑白两道的关系又是那么复杂,任何人牵头,都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以他们能压就压,实在压不了,也会把死伤数字大大降低,才公布出去。 我愣了好一会儿,郭平拿回手机,淡淡的道:“小志,所以咱们先吃饭吧。赵一龙暂时派不出大批的人手,就算他能,在医院这种公共场合,他也不敢真的制造血案。” “呼~~”我长出了口气,心顿时踏实了不少。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只要赵一龙不派出大量打手,医院里就是非常安全的,当然,如果有人巧妙的偷袭,那就例外了。 我甩甩脑袋,强忍着照片带来的恶心,吃下了一份盒饭。 饭后,我想跟郭平继续商议,但虞彤说要先回去看李美芬;我心里一动,叫住她问:“姐,那把狗腿刀,你给我放哪儿了?” “在我车里呢!”虞彤俏脸上满是尴尬:“我原本放你屋里了,但不小心被医生查房查到,他们不叫放;我又打算放我妈屋里,可我妈又不愿意;这个房间也有医生来检查;没办法,上午出去时我就把它塞到车里了。” “哦,车子停在哪儿?你把钥匙给我吧,待会儿我去拿。” “就在东面的停车场,刀放在后座下面。”虞彤便摸出钥匙,给了我。 又跟郭平商量了很久,由于今天在墓地失了算,我们都非常谨慎。到十点左右,窗外忽然又下起了小玉,我顿了顿,道:“大哥,我目前能想到的就是这些了;门后有把伞,我先去拿一下那把刀。” “好!”郭平道:“我陪你去一下吧。” 我摇了摇头,说医院这么大,没事儿,你还是去陪陪小梅好了;说完,我便抄起伞,出了门。 这时,医院外面一团漆黑,早没人了,住院楼东侧,是一个偏僻的小停车场,被楼体上的壁灯照的半明半暗,细雨淅淅沥沥的下着,遥遥望去,那辆法拉利模糊发红。 那时还没有智能遥感钥匙,我小心躲着地上的小水洼,往车的方向走;两侧的楼体渐渐靠拢,路面越来越窄,四下也越来越昏暗、静谧;当我接近壁灯下的停车场时,一串雨珠,忽然从左侧住院楼的高处坠了下来,落在一辆蓝色奥德赛旅行车后面;我听的真切,雨滴落下后没有发出砸中地面的声音,相反,雨滴似乎是砸在了某种薄片状金属物上,“叮”的一声轻响,清脆入耳。 顿时,我凝在了地面上,将伞收起,斜斜指着沃尔沃车后,“什么人?滚出来!” 话音落地,空气里却仍是一片寂静,我看了看前后出口,水洼被细雨击打着,波面摇晃,四下里毫无异动。 霎时间,我有点怀疑自己弄错了,法拉利是车尾朝后,我离后门不过几步远。我心里游移着,左手拿钥匙,留意着四周,慢慢挪了过去。 但,就当我一倾身子,把钥匙插进后门的钥匙孔,我听见周围陡然发出风声,依稀有几道影子跑向左右,将出口封住。 我的心一凉,连车门都来不及打开,回身望去,就见一个瘦小汉子站在我身后,双手各拿一根钢管,钢管上端延伸出一根类似峨眉刺的东西,正在用野兽般的眼神看着我。 阿华? 75、刺激的雨夜(2) 我的心顿时一紧,盯着阿华;他裤腿往上卷着,露出半截小腿,脚上蹬着双白色运动鞋,没穿袜子。 他的两侧,还有三个年轻人,都和他一样瘦小精悍,一样辛勤渔民的打扮,手里也拿着一样的铁刺,他们隐然对我形成半包围之势。 我的心“砰砰”乱跳,猛地拉开后门,抄起了狗腿刀。 “呀,靓仔,看样子你肯定就是杨志吧!” 阿华操着带有浓重方言口音的普通话,开口了;壁灯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睛透着狠光,看起来简直就不像是人的眼。 我没有回答他,但用余光瞥见,两个路口的确堵上了人,心顿时跳的更厉害了。 想想当时的形势吧,我是在两辆车夹成的空间里,对面有四个人,两端路口也有人,我几乎成了瓮中之鳖。不过,也亏得我脑筋转得快,立即想到一个办法,我可以从车头绕到驾驶舱前,钻进门,迅速开车后退,硬生生冲出去。 电光火石间打定了主意,我的心这才平静了些,把刀在空中虚劈一下,冷笑道:“对呀!我就是杨志,你是谁?摆这个阵仗是几个意思啊?” “嘿嘿!”阿华右手的铁刺掂了掂,“小靓仔,你可真会装!前天下午你才和一个靓女,到我们街上转了一圈;你不是看每个人都很仔细么?我是海鲜街的老二,阿华!” “什么!”我立刻打个激灵,不可思议的盯着阿华,那天他们竟然注意到了我们! “想起来了吧?”阿华的眼神越发冷冽,就像深海里的怪鱼一样,盯得我浑身发毛:“我卖了一辈子海鲜,亲亲热热的小两口,下午那个点去买菜的可没有几个;你们下次想去打探消息,可得挑个合适的时间。” 我不禁语噎,这时才想到,当天那个时间的确不太合适;但我狠狠的“呸”了一声,把刀摆成守势,很自然的往后退开几步,怒吼道:“握草!被你们发现了又怎么样?我当时就是去打探消息的,怎么了?!” 话说完,我已经退到了车头,车锁已经打开,接下来我只要把刀夹在腋下,拄着前机盖一下子跳过去,拉开车门钻进车里,基本就算大功告成。但我刚有露出点苗头,就见阿华眼睛一眨,紧接着一道寒光,夹着凌厉至极的风声,直朝我面门射来。 顷刻间,寒光激起的冷气,就已冲在了我面门上;我犹如爆发出本能一般,右手举刀一格,“叮”的一声脆响,火星迸溅,一根铁刺被我从半空中打落下来。 就在这一刹那,阿华身边两个年轻人,立即跑到了法拉利的前门前面,把我的路堵死了。他们可真机灵。 “身手不错嘛,脑袋也好使!”阿华左手的铁刺,抬起一半,遥指着我,“不过杨志,你还是嫩的多了!我们兄弟劫过的人,得有两三百了,你那点套路还想瞒过我们?” 我打落铁刺后,胸膛就紧张的气血翻涌,这时听了他的话,心里不禁又咯噔一下,“阿华,听这口气,你们就是替赵一龙来劫我的了?他们给了你们多少钱,值得你以身犯险跑到这儿来?” 这六个人如果齐上的话,估计几秒钟就能把我捅死,所以我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故意放话拖延时间。 谁知阿华听了,又往前走了一步,狞笑道:“杨志,你是想等救兵吧?我劝你别痴心妄想了,赵一龙派我们来请你,特地给了两把枪,我把它们给了路口的兄弟。听说这里有练家子保护你,我们只会打渔,不会功夫,不过我们丢鱼叉的准头倒是都不错,你那些朋友来了,万一我那两位兄弟手一打滑,你多赔上几个朋友,那多不值!” 他话音刚落,左边路口那人,真的亮出了手枪,朝我晃了一下。 “嘿!”我见两条路都断了,索性把刀一横,红着眼珠道:“是吗?既然这样,那我就跟你们拼一把!草你奶奶的,你还真以为老子怕你!” 这个阿华真够阴沉,听我骂他也不发火;他将铁刺顺直,阴冷的笑道:“本来赵家的事,我们一点都不想管了,不过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今天这事,我还是办定了!” 说完,他铁刺一挥,“弟兄几个,上!” 听他下令,紧跟他那个年轻人,立即举着铁刺朝我直扑过来,同时车门前那两人,有一个也跳上了法拉利的前机盖。 这几个人,一看动作就知道,的确不会武术,不过他们都从骨子里散发着一股强烈至极的野性,犹如生活在原始时代的野人,仅仅从气质就判断的出,赵一龙手下那些保安,没有一个比得上。 形势千钧一发,我已经看到,前面那人手里的铁刺朝我极速刺来,铁刺的尖顶在我视野里无限放大;我这时也算有些打架经验了,立即本能的把身子一侧,躲过这一击,同时左肘一记肘锤狠撞在他胸口,他立即闷哼了一声。 这里的空间特别狭小,我把这家伙撞的一顿,随即以他为盾牌,把他猛地往前机盖一挤,这人身体很轻,立即重重撞在前机盖侧面,盖上那个同伴来不及躲闪,登时朝后栽倒下去。 “好!” 这一回合刚完,我耳畔响起一记低沉的吼声,阿华瘦小的身子跳在空中,手中的铁刺朝我凶猛劈来。 见过峨嵋刺的朋友都知道,峨嵋刺的尖是徐徐变长的,两边开有刃子,这就决定了这种武器可以刺,也可以劈;当时我已经靠在一辆车的前门上,根本没法躲,所以举刀朝上猛砍,硬接了他一刺。 “当”的脆响过后,我觉得,手腕关节好像被震裂了一般,这个阿华力气可真大! 阿华“扑通”一下,刚好落在我面前,他凶狠的眼睛,距离我不过咫尺。 “草你姥姥!” 由于距离的原因,刀和铁刺都挥舞不开了,阿华正要挥拳打我面门,但还是我反应更快一些,我突然松开狗腿刀,两个拳头使出一招双风贯耳,毫不含糊地打在他两边太阳穴上。 76、刺激的雨夜(3) “砰!” 我看到阿华的眼珠子,猛地突了出来;他扭曲的表情,是那么清晰! 同时,一缕带血腥味儿的气息,也喷到了我脸上;我感到肾上腺素急剧分泌,身子向后一收,右手卯足力气,又一记直拳猛捶在阿华面门上! “砰!”我感觉到阿华的鼻梁骨在我拳下明显错位,他整个人,直直后飞,脑袋撞碎了法拉利的倒车镜。 紧接着,我弯腰捡起了狗腿刀,打算上去胁持阿华,只要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这场危机就算结束了。 但没想到,我刚把刀柄拿在手里,一道黑影便又快又狠的踢在我心窝子上,我顿时眼前一黑,疼的差点晕死过去。 “我曹尼玛的!”前机盖上那人缓过了劲,他用玉州方言低吼一句,朝我扑了过来,想死死抱住我。 但我怎么能叫他抱住呢?如果那样我就彻底完了,因此,他刚用胳膊围住我,我本能的用膝盖猛顶他小腹和裆部,连顶了三四下;他痛的受不了了,松开了我,我身子一震甩开了他,然后右手毫不犹豫的横着一刀,猛劈在他耳朵上! 要知道,那时的我是在生死之际,尽量不杀人的念头,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了,这一刀会不会砍掉他半个脑袋,我完全不管了! “咚!”一记金属撞击人体的声音发出,这人厉声惨叫,耳朵处鲜血长流,眼珠上也迸出了血丝。 我深深吸了口气,这才注意到,刚才我用的是刀背。 但这时已来不及多想了,另外两个人,就像凶恶的黑鬼一样,从车尾包抄了过来;我心口疼极了,疼的简直想杀人,忍不住朝他们大吼一声,捧着白晃晃的狗腿刀冲上去,狂风暴雨一样猛砍猛劈。 狭路相逢勇者胜,在这种又窄又暗的地方打乱战,初级武术基本没用,谁快谁狠谁就能赢。我因为挨了那一脚的缘故,疼的几欲疯狂,狗腿刀映着灯光,排山倒海般的连砍了三四下,左侧那人猝不及防,直接被我一刀砍在额头! “噗!” 这人血如喷泉,狂吼一声,顿时就瘫倒在地,不过与此同时,右侧那人也一刺扎进了我左胸。 我清晰的感到,铁刺尖顶穿透了我的胸肌,扎在一条肋骨上,这种痛楚更加要命,我本能的飞起一脚踢在他胯下,随后使足力气横着抡了一刀,刀刃凶悍的砍进他左臂。 “喀!”骨头断裂,浪花状的鲜血,从刀刃两侧喷溅出来,在清寒的空气里散发着热气。 接下来,我听到医院大楼里已经起了骚动,但守在两侧路口的人,也跑过来,用枪对准了我:“别动!” 我没搭理他们,用脚踩着刺伤我的那人的胸脯,把刀猛力往外一拔;刀刃摩擦着断骨,离开了那人的身子,他惨绝人寰的叫了一声,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晕死过去。 随即我狠狠瞪了一眼,渐渐恢复的阿华,“怎么?当年用手枪把市长都吓退了的海鲜街,现在又用手枪来威胁我么?” “握草!” 阿华摇摇晃晃站直了身子,他的脸被我揍得姹紫嫣红,怪鱼般的眼睛更加凶恶:“永忠、永孝,你们都给我退下!海鲜街四个人收拾不了这小子一个,还要用枪来对付他,老子丢不起这个脸!” 永忠永孝听罢,立即撤了下去;阿华捡起两根铁刺,在空中猛力对撞一下,“杨志,刚才老子太疏忽了,你有种,就跟我再打一场!” 我冷冷的笑了一声,这时整个医院都起了喧哗,再撑片刻,肯定有人过来。 不过,我还是挺忌惮永忠永孝,有这俩枪手在,不管谁过来,都未必制伏的了。 “好!”我左胸疼的快麻痹了,鲜血也浸透了衣服,“那咱们就在外面磕一回,老子要能赢一招,你立刻带人滚蛋!” 阿华说了一声好,我们便跑出去,面对面拉开了架势。 这回,我用上了程百灵教给我的刀法,脚下摆个八卦步,狗腿刀阴寒闪亮的刃子斜斜对准阿华的脖子。 对面两三米外,阿华岔开脚步,半弯着腰,两把铁刺从左右对准了我,他狰狞的眼睛彻底红透,仿佛恨不得要把我撕碎一般。 李石、郭平和程百灵都告诉过我,真正的行家打架,都是先等对方出招,因为任何人都是一动即有破绽,而破绽只要落在高手眼里,就会被瞬间击败。 看阿华的步法和拿刺的姿势,他就算没学过武术,打野架肯定也打出了经验;他特别沉得住气,尽管外面已经有保安在吆喝,尽管地上被我砍倒的三个兄弟血流不止,但他认准了,我会因为伤而撑不住,首先攻击。 这个家伙,是想给我来个一击必杀! 我原本也想僵持,但又过了十数秒钟,伤口流出的血沿着胸腹蜿蜒而下,脑袋都有些发飘了;我心里一凛,知道自己已经耗不起了,猛然间提了口气,断喝一声,擎着刀子冲上前去。 明亮的狗腿刀,被地面几块水洼倒映着,狠狠扫向阿华的脖子;阿华的眼神可怕极了,脸上还带着一丝兴奋,待我招式使老,才不慌不忙举起左手铁刺去格;我一刀砍在了铁刺上,左半身自然门户大开,阿华顿时眼露凶光,右手的铁刺一拧,极其狠辣的直朝我受伤的胸口刺来。 “嘶!”破空之声如毒蛇吐信,但我昨天刚跟程百灵拆了半天招,早已提前想到他会这样反击,于是毫不犹豫右膝跪地,倾过身子躲开了这一刺。 这个时候,如果把我换成郭平李石程百灵等高手,肯定会左拳跟进,直捣阿华小腹或裆部,但我这个受伤的菜鸟,根本使不出那么直接而决绝的招数,阿华一刺刺空,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顺势蹿到了我背后。 不过我也含了口气,刀尖拄地,借力翻身站起;阿华行动极其迅速,也已转过身来;我们狠狠瞪着对方,各挥武器,揉身扑在了一起。 77、姐真想现在.... “叮!当!叮!当!” 狗腿刀和铁刺,在空中划出各种弧线,激烈的对撞着,点点火星,不时闪耀。 程百灵教给我的,其实是劈、扎、缠头、裹脑,四式刀法基本功。他给我演绎时,这四式当然都非常简单,不过如果一气呵成,那也是一套流畅凌厉的刀法,而且这四式本就是刀法最基本的东西,倘若将各门各派千变万化的刀招归结起来,其实也都涵盖在这四式的范围之内。 前天下午,我在程百灵的监督下,把这四式演练了一百多遍,所以现在用起来,还算得心应手。 我舌尖含着那口气,源源不断将招数使出,这把沉重锋锐的狗腿刀,在这种宽敞地方也释放出了全部威力。阿华其实悍勇无比,两把铁刺在空中,猛扎猛劈,不过我这把白晃晃的刀子舞动起来,刃子仿佛能劈开空气,刀身反射的光也明晃晃的,每每攻向阿华,他不得不合并双刺用以挡架,很快,我们打了七八招,我感到左胸越来越麻痹,突然一步左跨,翻手向着阿华耳朵猛砍下去。 “呼!” 这一刀便是最简单的“缠头”,由于我跟阿华互相胶着,我砍的角度颇为刁钻,阿华很难躲开,但他反应奇快,两根铁刺交叉着往上架,一声脆响,刃子正好砍在铁刺十字上面。 缠头一击不得,下一招便是裹脑,也就是借着刀身弹起,变换方向继续攻击对方的脑袋脖子。这一顺序我对阿华已经用过两次了,阿华非常精明,架住狗腿刀以后,就有了抽右手铁刺防守反方向的意图。但他这次失算了,我一刀未中,马上借着刀身弹起,手腕翻转,以刀背为刃,重重砸在他左手腕关节上。 “啪!” 不偏不倚,刀背弧线的至高点,打中了阿华的手腕。据说腕骨是人身上除牙齿外最硬的骨头,但所有的关节却都是脆弱不可言的,我眼睁睁的看到,阿华手腕上爆出一片紫黑色,他整只粗犷巨大的左手,也仿佛跟小臂脱节了似的,往上跳了一下。紧接着,阿华痛极狂吼,两把铁刺都扔掉了,右手捂着左手腕,直接在湿淋淋的地上打起滚来。 我知道自己赢了,心里霎时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复杂感受,把刀“当”的扔在地上,咬牙道:“阿华,你认栽了吗?” 阿华滚了一身泥,他屁滚尿流的爬起来,朝我恶狠狠的点了一下头,“杨志,今天老子真栽了,但咱们后会有期!” 他话音一落,一名部下从旁边开来一辆半旧的三棱面包车,将受伤的同伴们都拖上车,带着阿华跑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剧烈的呼吸着,大脑很快一片空白,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有了意识,手腕仿佛扎着一根针,有液体在往我体内缓缓流淌。 我深吸了口气,脑袋仿若灌了铅,旁边似乎有人在动,我艰难的将眼睛睁开,上面有一团模糊的红色东西,一条红色细管似乎从下端延伸出来,和我的胳膊相连。 “小志,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强忍着晕眩定睛看去,原来虞彤正坐在我床边,绝美的脸上满是激动之情。 “嗯!”我要挣扎坐起,但脑袋实在太晕了,向上抬了一下便又落下来,重重砸在枕头上。 “小志,你先别动!你失血太多了,得等到中午输完血,你才能起来!”虞彤说着,激动的抚摸我的脸。 我这时已经想起了昨晚的激战,那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着,我的心脏再度怦怦跳动起来。 像我那么老实巴交的人,昨晚居然打退了四个人? 我自己都觉得不敢相信。 “小志,”虞彤紧紧抓住我的手腕,使劲摇晃着说:“我真后悔!昨晚应该拿着枪陪你一起去的,这样你就不会遭遇那种危险了!不过我也真开心,我从监控视频里看了你打败阿华他们的过程,你太厉害了,我崇拜死你了!爱死你了!真想现在...” 她使劲亲了亲我,这一类的话,絮絮叨叨说了很久,我听着,脑海和眼前都渐渐变得清晰起来,毕竟只是失血较多,没受别的伤,输血加休息这么久,我其实已经无形中恢复了很多。 “姐,快别这么说了,”我咽了口唾沫,不顾虞彤阻拦,硬坐起来靠在了床头上,“跟他们打我是运气太好才赢的,而且,阿华走时放下了话,我估计他很快就会带人来报复,那家伙实在太凶悍了....” 说到这儿,可能由于我刚刚全力以赴做了一件生死之事的缘故,我心里突然开了窍,对现在的形势有了个整体的认识。 好几个月以来,我、虞彤和郭平都在和赵一龙下一盘棋,因为我们手里牌太少,我们其实一直处于被动位置,只能是赵一龙出一招,我们接一招。 我杀死赵阳,固然是大大占了赵一龙的上风,但我们跟他力量的优劣对比,并没有变化。如果不是赵一龙周围仇敌太多,我们几个,估计早被他一巴掌拍死了。 这次打败了阿华,外表看来固然可喜,可实际上很快就会招来海鲜街的猛烈报复,我相当于捅了个大马蜂窝。 当然了,我这么说不等于,昨晚我不该反抗,那种形势我非得全力反抗不可,但我其实也应该有个全面的计划,就像我对郭平说的,要分化赵一龙的力量,要从全局角度去打击他,而不是仅仅凭着狗腿刀,来一个打一个。 这些念头,从我脑海里瞬间划过,我不禁摇了摇头,“姐,我问你个事,昨晚医院报警了吧?” 虞彤仍然在发花痴,听了我的话,她愕然道:“对啊,保安发现你就报警了,警察也来过了。他们要拿视频,不过我认识那个刑警队长,给了他一笔钱,他就当摄像头坏掉,简单做了个记录就走了。不过我觉得,警察局也许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件事,咱们还得继续打点,未雨绸缪。” 我“嗯”了一声,搂住她温软的身子:“姐,咱们不能总这样等着挨打了,现在咱们得盘算一下,把能利用的势力都利用起来,对付赵一龙。” 78、反守为攻 说到这儿,我又深吸了口气,脑海里空前的澄澈通透。 虞彤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她捏起拳头,捶了一下自己脑门:“哎!对呀,姐真蠢,这些天光顾了跟我妈怄气和考虑一些小事了,居然把大事忘了,该死!” 她考虑事情特别周到,立即拿起了手机:“这种事不能落下郭平,把他叫来咱们一起商量吧!” 我点点头,一个计划的模糊轮廓,已经在我脑海里浮现了。 “嘟~~”虞彤按下了郭平的号码,他的电话却正占线,虞彤让铃声响了两下,随后挂掉:“他看到未接,待会肯定直接过来,咱们先开始吧,别等他了。” 我说这也行,虞彤眼睛转了转,忽然跑出去,拿来几张a4纸和一支碳素笔,说要用公司开会的办法,边商量边画一张草图,这样会使情况更加一目了然。 就这样,我跟虞彤把形势好好分析了一番;虞彤画出一张图,拿给我道:“小志你看!” 我接过a4纸,就见纸的左侧,画着几个大小不一的圆圈,中间是一个最小的圆圈,里面写了个“我”字,代表我们这一方。 周围,一个最大的圆圈里写着个“许”字,其他四个圆圈里,则分别是“警”“疤”“胡”“邵”四个字。“我”和这些势力分别以虚线和实线相连接。 在纸的右侧,则是一个大小适中的圆圈,代表赵一龙的势力;不过这个圆被分成三部分,从上到下分别写着“赵”“海”“白”。 有了这张图,形势的确一目了然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我跟虞彤刚才仔细分析,许腾也好,警察也好,玉州其他三大金刚也好,从这个角度看都可以被我们利用,关键取决于我们使用什么方法。 而赵一龙那里,海鲜街跟他并非铁板一块,白姐那种人,只要赵一龙处于下风就肯定会有二心;我们完全可以想办法把他们瓦解。 按照这种形势,现在最关键的,应该是主动跟这些人取得联系,只要搭上关系,就一切皆有可能。 不过,这最关键的一步,应该怎么迈出去呢? “小志,”虞彤这时已经坐在了床上,紧紧挨着我,她语气关切的道:“联系他们的事就交给我吧,我有人脉,能跟这些人都搭上茬!这几天你就好好养伤,叫郭大哥他们保护你!” “不!”我很果断的摇了摇头,同时下意识的伸手摸左胸的伤口,由于睡觉时被喂了止疼药,这时倒没什么感觉,“彤姐,咱们不能主动去联系他们!必须叫他们主动来联系咱们!” “啊?”虞彤一愣,“为什么?” 我歪了下脑袋,正要回答,突然房门“咚咚”轻敲两下,郭平推门进来,皱着眉头道:“虞总,你给我打电话了?刚才,我在接许腾的电话!” “许腾的电话?”我不禁喜形于色,连忙道:“大哥,你快坐,他找你干什么?” “为了他女儿许清商,”许腾面带忧色的坐下了,很不耐烦的道:“许腾昨天回江州时,想带走她,可那个丫头不知道抽什么风,说什么都不肯走,自己在玉州玩消失,许腾找都找不到!现在,许腾跟赵一龙差不多完全翻脸了,他可不受不了宝贝女儿独自留在玉州,所以央求我去找她,把她送回江州!” “什么!”虞彤和我齐齐惊叫。我眼前浮现出许清商漂亮性感的身影,她留在玉州,的确是太危险了。 “这家伙还是那么任性啊!”虞彤感慨了一句,她跟许清商好像很熟的样子。 我犹豫了一下,郭平嘴上不说,心里显然很为难;现在医院这么危险,他肯定不想离开,但碍于情面,许腾那里又很难推脱。 “郭大哥,你就去吧!”我把那张a4纸递给他,“彤姐给你打电话,就是为了叫你来一起商量,咱们怎么反守为攻?咱们必须得联系一下这些人,你帮许腾这个忙,正合我意。” 郭平接过去一看,他立即明白了,拿着纸沉吟道:“小志,你想把这些人都利用起来,这很好。不过我搞不懂,你说我去帮许腾,正合你意,是什么意思呢?” 虞彤也凝视着我,她的疑问,跟郭平合二为一了。 “是这么回事儿,”我捏着脑袋顶上一缕头发说:“咱们要想真的把这些人利用起来,不能主动去找他们,而是得让他们来找咱们。这种事,谁主动,谁就会变成棋子。” 听我说完,虞彤立即明白了,但她疑惑的道:“小志,你说的这道理,我倒是懂,不过现在形势已经很紧急,咱们怎么让他来找咱们?” “郭大哥这不是已经被找了吗?”我嘿嘿一笑,“还有,我觉得警察那里,可以通过柳艾利用一下——那个家伙,如果察觉昨晚的事跟赵一龙有关,肯定会赶过来的。” 虞彤早听我讲过柳艾了,她漂亮的大眼睛,缓缓转动着说:“这个柳艾...我得赶快想办法探探她的底!那疤子仔、胡青竹和邵家那里呢?你有什么办法,让他们过来?” “你放心!”我沉吟着道:“昨天把阿华他们打成那样,这三位大金刚,肯定都知道了。我相信他们都是老手,现在肯定也在谋划着联手对付赵一龙,只要咱们对他们有价值,他们当然就会找上门来。” “好,小志,”郭平突然凝视着我,开口说:“我是个粗人,不过我也觉得你的思路很好。其实,我感觉,你的想法跟许腾有点像。许腾跟赵一龙早就暗中冲突了,上次,他答应我出面保你,不光是冲着我的面子,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他觉得多一个给赵一龙捣乱的人,会对他更有利。” “嗯。”我早就隐隐约约想到过这一点,许腾那种人,心思当然要比我们都深远的多。 “小志,照这样看,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把疤子仔他们吸引过来;昨晚那一架说不定还不够,阿华最好赶快带人来报复,咱们好好打一场让疤子仔他们看看!”郭平又道。 我点了点头,才要答话,手机忽然响了,屏幕上的名字把我吓了一跳。 薛小紫! 79、虞彤再次亮出事业线 一看到薛小紫的名字,我心头不禁微微一暖,紧接着,泛起了非常复杂的感受。 她被带走好几个月了,其实,我一天都没忘记她;她在东宫歇斯底里保护我的样子,我始终铭记心头,有时做梦都会梦见,感激的想哽咽。 而且,我也特别可怜她,她在别人看来是个不要脸的荡女,但我却知道她内心是多么苦,那么放纵于肉体的快乐,其实不过是以此来换取一时的解脱罢了。 我是真爱虞彤的,对薛小紫,却是一种介于怜和爱之间的感情;说句矫情的话,我无法欺骗她,我真想温暖她,让她彻底忘了过去,但我也无法欺骗自己,如果没有长时间生死与共,叫我爱上一个如此伤痕累累的人,我也没那个勇气。 但不管怎样,我都对她满怀感激,倘若她需要我为她做什么,我也是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归根到底,人与人相处,要真诚。 我看了虞彤一眼,平静了一下情绪,接通电话道:“喂,小紫!” “杨志!”薛小紫的声音,隐隐颤抖着,“我听说,昨晚你被海鲜街的人袭击了,是真的吗?” “对呀,多亏这些天学了武术,运气也好,我把他们打了个落花流水。”我平静的说,“你呢?这些天吃苦了吧?” “没有...我爸对我色厉内荏,他只是把我关起来,每天说好话求我...”薛小紫苦涩的道:“咱们不说这个了,海鲜街的人可比你想象的要凶,千万不能大意啊!” 我“嗯”了一声,继续跟她聊,这才知道薛局长把她软禁在家里,手机都没收了,白天派女警看着,晚上他亲自看着。不过到今天早上,薛局长实在不忍心了,就把她放了出来。他原先想要求薛小紫发誓不跟我联系,但薛小紫不鸟他,他只好自己吃瘪。 她刚自由就给我打来电话,我当然更为感动,但当着虞彤的面,我当然不能表现的太感情化;我又看了虞彤一眼:“对了,小紫,你们局里新来了个刑警队长,叫柳艾,你知道么?” “听我爸说过,怎么了?” “是这样...”我把认识柳艾的经过讲了一下,“这个家伙,看样子要仔细查赵一龙的事儿,我想先搞清楚,她到底是个什么来历?如果她可靠,我想跟她合作合作呢。” 聊了这么会儿,我感觉的出,薛小紫一定还不知道,赵阳已经死了,更不知道是我杀的。 我从前想到过,赵一龙既然跟薛局长关系不错,赵阳被杀的消息,薛局长肯定会知道,他哪怕不插手这种事,为了让薛小紫断掉对我的念想,多半也会委婉的暗示她,我是个杀人犯。但现在看来,薛局长显然还没告诉她,赵阳葬礼闹出那么大动静,薛局长不可能不知道,他对薛小紫隐瞒这个消息应该是有意的,这家伙心思好深。 薛小紫思忖了一下,说:“这个柳艾,是从省厅下来的,背景的确很深;我爸过年前就接到过厅长的电话,说要把她下放到玉州,好好锻炼锻炼。我爸见了她,也说这人素质好,有野心,来玉州肯定想办大案子,镀层金再调回去。” 我点了点头,心里犯嘀咕:这么想办大案子,那她如果调查赵一龙,会不会把我和郭平杀人的事顺带查出来,这我可得小心了。 心里那么想,我却挠了挠后脖子说,是这样啊,那看来她比较可靠,我跟她联系联系。 “嗯嗯,”薛小紫忽然有些动情,问:“小志,那你现在还在第一医院吗?我...想去看看你!” “在的,604病房。”我看了虞彤一眼,她表情有点复杂。 “那好,我会尽快去的,到时候我会提前打电话。” 薛小紫说完,就把电话挂掉了,她那里仿佛有什么事情。 打完了电话,我察觉到,虞彤正在委屈的看着我;我真想安慰她一下,但当着郭平的面,我不好意思;我又挠了挠耳朵后面,道:“这个柳艾来历不凡,她如果深度调查赵一龙,我杀赵阳的事,她很可能会知道的;不过咱们顾不上这个了,咱们这回必须得依靠她。” 郭平久久看着我:“好,你小心行事就好,她既然是来玉州镀层金,就不会把每个细节都查清楚。” 我明白郭平的意思,他最害怕的,果然也是警察。 “大哥,”我点头道:“那你就先去找许清商吧,医院这边你不用担心,海鲜街的人虽然狠,只要他们不动枪,绝对从这儿讨不了好去。至于疤子仔和白姐他们,我会再想办法的。” “好!”郭平沉声说道:“小志,大哥相信你!我去给兄弟们交代一下,总之,你们把小梅保护好就行!”他说完,甚至不等我回答,便洒落的走了,拿得起放得下,男人本色。 郭平一走,我不禁偷眼去看虞彤,本以为她要耍耍小性儿;谁知道,虞彤只是歪着绝色的俏脸,眉宇间露出一丝凄苦。 我的心一颤:“姐,你别这样好不好?我没法不让她来看我呀!” “我没有怎么样,”虞彤垂下了脸,默默的道:“你跟薛小紫的关系,是我一手造成的,我能怪谁?” 我不禁语噎,想给她一句绝不会移情别恋的承诺,但不知为什么,这话就是说不出口。 “不说这个了,咱们抓紧时间办事情吧!”虞彤咬了咬银牙,又抬起头:“既然薛小紫都知道了昨晚的事,柳艾肯定也知道了,说不定她很快就会来找咱们;疤子仔、胡青竹、邵家和白姐那里,我先去托几个朋友,探探口风。” “好!” 虞彤便站了起来,将那张草图细细撕碎,便转身往外走;我目视着她,她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下,扭过头,和我四目相对;我们相顾无言,虞彤的眼皮顿时跳了一下,跑过来抱住我,滚烫的嘴唇贴在我嘴上,忘情的吻我,吻的我都快喘不上气来了。 “小志....”良久,她才松开我,右手却把衣裳扣子解开两粒;那一刻,我猛地看到了她的蓝色胸罩,还有那深不见底的事业线。 我有点发懵,她...到底想对我说啥? 80、就算那样也可以? 见我发呆,虞彤咬了咬有点丰腴的小嘴唇,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的心顿时狂跳起来,抻得伤口都有些疼了;我注视着虞彤的眼睛,她的眼神很复杂,有感伤、有后悔、有自责,也有恐惧和担忧;和她四目相对,我忽然心虚的厉害,因为薛小紫在我心里的确也有个位置,我慌忙逃开了。 “小志,看着姐,像个男人!”虞彤紧紧一抓我的手,恢复了霸道女总裁的气势。 但这一刻,我真不敢;说来可笑,在我和虞彤的情感里,其实一直是我对她付出的更多一些,但因为我心里有个别的女人,我就像做贼似的,连和她对视都不敢。 愣了好一会儿,我才终于正过了脸,说姐你别这样,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见薛小紫,不过在这个时候,我真没法说不见她。 虞彤不说话,拿着我的手,按在她精致的锁骨上,然后朝下一点一点的,滑进了衣襟里。 最后,我的手按在了她的酥胸上,丰满的、柔软的、挺拔的,那种消魂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 顿时,我的手不由自主抓紧了她,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脸特别红,牙齿咬着嘴唇,迷离地闭上了眼。 她不说话,没有任何动作,我也不敢妄动,我不知道她下一步,想让我做什么。 她抓着我的手,用力揉着自己;过了良久良久,她才睁开眼睛,深深的看着我说:“小志,你感受到姐的心跳了吗?” 我的心猛一颤,慌忙点了点头;但其实,我根本感受不到,她的胸实在太大了。 “小志,”虞彤眼里一下涌上了泪花:“我知道,你一定很可怜薛小紫,也很感激她!你们俩也经历了不少事,这是很自然的!不过,我希望在你心里,真爱的女人只有我一个!也就是说,你的心,只能属于我一个人!你能答应吗?” “能!”我赶紧抬起头,凝视着她的眼睛,“姐,我曾经迫不得已,碰过其他女人,但我可以保证,我真正爱的人只有你一个!” “那就好!”虞彤紧紧攥着我的手,把我都攥疼了,“姐知道,你跟薛小紫上床,跟白姐上床,其实都是为了我,我没什么可说的;甚至,薛小紫来找你的话,你要跟她亲热一下也没关系!毕竟咱们还需要她帮忙!姐只要,你的心绝对忠于我!只要你的心,明白吗?” “啊?”我立即愣住,想不到她还有这层担心,我连连摆手:“不不!姐,咱们都约好了,完成这件事以后就结婚,我绝不会再碰别的女人的!无论如何都不会!” 虞彤摇了摇头,有些沮丧的道:“小志,你还不懂薛小紫,她已经被软禁了几个月了....她.....”她说不下去了。 虞彤的意思我明白,薛小紫的确性谷欠极强,简直有种上瘾的意思;不过我还是很坚决的说,无论如何我都会拒绝的,而且我心底也认为,薛小紫也爱着我,这种事情,对于真爱的人是无法强迫的。 虞彤似乎不相信我这个承诺,她紧咬朱唇,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最后,她系上扣子,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这天中午,我心情特别复杂,在枕头上翻来覆去,想睡但怎么都睡不着。 护士来了,给我胸口换了药,血也输完了;我吃了些东西,精力恢复了很多,甚至行动也相当自如,但脑子里就是缭绕着虞彤悲戚的脸,剪不断理还乱。 整整一个下午,雨后的阳光,在外面飘飘漾漾着;我努力想平息纷乱的情绪,集中精力思考问题,但我始终没有做到,我其实还是个意志薄弱的人。 到了傍晚,虞彤还没回来,我的房门忽然打开了,柳艾穿着一套崭新的白色运动装,短发齐耳,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的,出现在我面前。 “嗨!”柳艾满脸坏笑,直接坐在了椅子上,“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她的到来,让我十分惊讶;我见了她的打扮,眼前也是一亮,但心里却是一动,假装无辜的问:“是啊,柳大队长,您又来找我干啥呀?” “少装蒜!” 柳艾毫不客气的,伸手在我伤口外的纱布上弹了一下,我疼的一咧嘴,她猛地把身子倾过来说:“现在半个玉州都知道,你昨晚干了什么!我问你,海鲜街是赵一龙的盟友,对不对?” 她眼里闪着光,显然对赵一龙的事情感兴趣极了;我却越来越冷静,担心她把烧店和阿华偷袭我的事情联系起来,从而开始怀疑,赵阳是我杀的。 不过我也立即想到,如果柳艾真这样怀疑,我就把骗赵一龙的话再拿出来当盾牌,反正赵阳等人尸体估计都已彻底烂在棺材里了,警察办案讲究证据,没有证据她能把我怎么样? 念及于此,我徐徐吐了一口气,好像被柳艾瞧穿了一切一般,反问道:“你既然都知道了,何必多问?” “呵,”柳艾精致的小脸上,布满了寒意,“杨志,我听说,海鲜街是玉州的老地头蛇,已经安生了多少年了;这回赵一龙居然派出他们来绑你,为什么?” 我的心一颤,柳艾无疑是在套我的话,我立刻矢口道:“你这话问的,我又不是赵一龙,我咋知道?” “还装蒜!因为赵一龙怀疑,就是你杀了赵阳,对不对!”柳艾直接问出了这句话,她显然没耐心一直跟我玩游戏。 这句话,谁先说谁就会处于被动,她既然先出口,我心里不禁踏实了;不过,柳艾也非傻瓜,她很严谨,说的是赵一龙怀疑我,而非她怀疑我。 “柳警官,赵一龙的确怀疑是我干的...”我靠在枕头上,把那套假话又祭了出来,最后徐徐道:“天地良心,我那天挨了打,就坐出租车来这里看伤了;赵一龙伤心儿子的死,没有证据,也硬把屎盆子往我脑袋上扣,我委屈死了!” 我一提到“证据”,柳艾的眼神立时变得更为机警,紧紧闭口不言。 “柳警官,其实你一定已经觉得很奇怪了吧?我一个普通人,到底怎么跟赵一龙结怨的?” 目视着柳艾精明的脸蛋,我放出了第一个烟雾弹。 81、欺骗女警 “是这么回事儿...” 为了骗取柳艾的信任,我把自己从陷入绝境被李美芬重金求子,一直到现在的遭遇,基本给她讲了一遍。 当然,涉及到薛小紫、虞夏、刘雨霏、郭平等人的事情,被我给隐去了,那些秘密绝对不能透露。白姐给我下套的经过,我也没有细说,因为我还另有打算。 我说虞彤为了给李美芬雪耻,和解决跟赵一龙生意上的矛盾,雇我去东宫当卧底,结果遇到了樊叶,进而得罪了钱伟、赵阳,差点被害死,幸亏虞彤请许腾出面,这才保住命,然后我又被赵一龙怀疑,再进东宫,事情一步步演化,最终变成了今天的样子。 我深知,细节使人信服的道理,所以告诉柳艾大量的细节,甚至引用了许多人说的原话。 柳艾极其认真的听着,不时打断我问问题;她头脑清晰,总是能一语中的,但我这番话上午就跟虞彤商量过,关键节点都推敲了好几遍,她最终也没问出破绽来。 等我讲完,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外面彻底黑了;柳艾靠在椅背上,眼里的怀疑,已经消解了不少。 不过,可能出于职业警觉,柳艾仍是对我有六七分疑虑;我挠了挠后脑,决定祭出最后一件大杀器:“柳警官,赵一龙正在跟邵家死磕,想必你也知道吧?” 柳艾的眉毛动了一下,但她紧紧抿着嘴,不置可否。 我不以为然,又道:“我理解你们警察的难处,这种大规模的火并,不好插手的。但八九天前,赵一龙派人在秋原山庄东侧的林子里,做掉了道上一个很有名的青子,这事儿你感兴趣吗?” 听了我的话,柳艾不由得挺了挺脊背,嘴角一掀:“什么?你说详细点!” “那个人叫苏杰,”我平静的道:“或许你也听说过,他替赵一龙杀邵辉,然后被赵一龙灭口了。当时我在金钱豹,这件事是由赵一龙一个心腹指挥的,白姐推荐我也去,我负责开车,亲眼目睹了全过程;苏杰临死前说,他出道二十多年,杀了九十多人,而且当晚他也砍死了八个人,最后被赵一龙那个心腹一刀封喉。” 柳艾听得眼睛都瞪圆了,嘴唇颤了颤,似乎忍不住想说什么,但终究,她还是没说出来,她很注意在我面前不露任何表达出自己心思的口风。 “我记得那天,几个人去处理苏杰的尸体,不久就回来了,所以苏杰的尸体一定埋在距离那条路不远的地方,你不信的话可以去找一找。” “好,”柳艾凝视着我,点点头:“位置,你能说的再具体一点吗?” 我想了想,“我当时把车开到二十五迈,从秋原山庄往东走了大概十多分钟。” “指挥这件事的人是谁?”她紧跟着又问。 “别人都叫他‘标哥’,大名我也不知道。”我撒了个谎,标哥是赵一龙手下很有名的一个打手,对白姐我还想利用一下。 柳艾霍然站了起来,小手都有点哆嗦,“好,这是一条重要线索,我会好好查的!” 我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长出一口气,照柳艾的表现看,她的注意力至少已经大部分集中到赵一龙身上了。这就是我的目的,我不能表现的更露骨了,那样会肯定适得其反。 “不过,杨志,”柳艾的大眼睛,又恢复了警觉,上上下下打量着我:“我有种感觉,你是在给我下套;如果让我查出,你是在骗我,那我绝对饶不了你!” “好!”我陪着笑脸道:“你尽管去查,倘若我说错了,你随时来找我。” 柳艾不知该说什么了,袖子一甩,径自离去。 她前脚刚走,虞彤悄悄走了进来;她换了一条淡白色裙子,配上一件雅红色外搭,长发披肩,显得十分高雅,“小志,这就是那个柳艾吧?刚才听到你们在谈,姐怕跟你说的有出入,没敢进来。” “嗯嗯,就是她,你做的很对,我已经把她搞定了。”我眼睛明亮的看着虞彤。 “那太好了,”虞彤坐下来,小手按在我手上,低声道:“不过,姐这边不太顺利,我托了一个朋友去跟疤子仔搭茬,那家伙给疤子仔打了个电话,但疤子仔听上去含糊其辞,也许他现在还不太想跟咱们接触。” “那胡青竹和邵家呢?白姐呢?” 虞彤摇了摇头,“这三方我都没联系上;胡青竹极其狡猾,估计是故意不理我,邵家只剩下老大邵昆,他头脑很简单,只知道打打杀杀,至于白姐,那我就更不清楚了,也许她把宝压在赵一龙身上了。” 我点点头,“归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咱们对赵一龙造成的伤害还不够大。” “大概是这样吧!”虞彤叹了口气。 我们俩不禁都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门上忽然“咚咚”轻敲两下,竟然传来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杨志哥,虞彤姐!你们点的东西送来了!” “刘雨霏!” 我和虞彤惊愕的对望一眼,虞彤立即站了起来,过去打开门,就见刘雨霏穿一套第一医院的粉色护士装,胸臀圆润,腰肢纤细,手捧两个外卖袋子,嫣然笑道:“久等了吧?外卖小哥向我打听602在哪,我见是虞彤姐点的,就自作主张签收了...哥、姐,你们不怪我吧??” “不会不会!”我下意识的说,又震惊了好一会儿,才道:“雨霏,你什么时候来这儿上班了?” “三天前,”刘雨霏留着长而碎的头发帘,她歪着脑袋,发梢扫在红润的苹果脸上,很认真的看着我:“就是咱们在店铺见面的第二天,我就跳槽来了这。” 我的心一颤,虞彤瞟了她一眼,故意问道:“哦?为什么,这里工资更高?” “不是,”刘雨霏勇敢的看着,比她高半头的虞彤,鼓足勇气道:“是因为杨志哥在这里,我想报答他!”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住院?”我连忙插话,也当转移二女的矛盾。 “这都是因为杨志哥你了,”刘雨霏柔柔软软的小嘴儿一抿,笑得很淘气,“那天你忘了摘医院的腕带!” 82、海鲜街突袭 “原来是这样!”我暗自嘀咕。 再看虞彤,我本来担心,她又会吃醋,但谁知道,她只是甩了一下如瀑的黑发说:“那好,你就替我照顾杨志吧?我今晚陪我妈。” 说完,她从袋子里取出两碗拉面和一份小菜,直接走了;那样子,压根就没把刘雨霏当成对手。 其实想想也对,虞彤国色天香,而且身上有种上流社会的气质,相比之下,刘雨霏不过是个有张明星脸的平凡女孩罢了;虞彤怎会会认为,刘雨霏能对她构成威胁呢? 她这种傲慢的姿态,确实刺激到了刘雨霏;刘雨霏脸上很不自在,但她忍耐了,捧起袋子里的食物道:“杨志哥,这是她给你买的排骨汤,今晚我借花献佛;你等着,明天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我尴尬的笑笑,接了过来。 这个晚上,刘雨霏跟照顾我的女护士倒了班;她拉把椅子坐在我床前,托着苹果脸,跟我聊她的往事,聊我这几个月的遭遇。 我一直微微笑着,听着她的故事,隐瞒着自己的秘密;原来刘雨霏的父母,都是国企职工,九十年代下岗了;他们下岗后,就在街边摆摊卖小吃,刘雨霏从小就很懂事,每天父母给帮忙;她十岁时,父母不慎被一辆卡车撞死,她就被二伯老刘收养,但老刘家当时也穷,供不起两个学生,刘雨霏很懂事,勉强上到了初二,就托关系去读了两年卫校,然后工作至今。 我听了,内心十分辛酸,想不到这个苹果般的小女孩,原来竟是苦水里泡大的。 不过,尽管吃了那么多苦,可这个小姑娘,还是那么端正、乐观、善良、向上!上次她为了救堂兄,而选择做援交,已经是一辈子最出格的事了,不过所幸她遇上了我,这也许是天意吧,老天要让她保全清白,也给这世界留下一抹净色。 然而,感叹归感叹,我很清楚自己现在处境危险,刘雨霏留在病房照顾我,我真怕她受到池鱼之殃。 因此,聊着聊着,我选了个时机,问道:“雨霏,昨晚我发生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 “嗯嗯!”刘雨霏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我听同事们说了,杨志哥,听说你以一打十,帅爆了!护士台有人看见了视频,崇拜死你了!” 我差点从枕头上滑下去,这什么跟什么啊! “重点不是这个,”我稳住身子,循循善诱道:“我其实得罪了不少人,昨晚那几个,就是来找我麻烦的!而且他们很快还会来!雨霏,你想照顾我,心意我领了,我不想你受一点波及,你还是,去其他科室吧!” 听了我的话,刘雨霏的反应,却很出乎我的意料;她居然笑了一下,笑容里居然有些沧桑:“杨志哥,这你就多虑了,你以为,我见到黑帮就会吓得直哭吗?” 什么意思?难道她接触过黑帮? 见我惊讶,刘雨霏淡淡的道:“杨志哥,我不怕告诉你;我二伯的儿子,就是一个跟黑帮沾点边的小青年,他经常带那些朋友回家的,我从小就见惯了。” 我更吃惊了,刘雨霏叹了口气,很忸怩的解释:“我堂兄,高二就辍学了,一直游手好闲,认识了很多狐朋狗友;去年夏天,他跟朋友在‘金碧辉煌’玩,迷上了里面一个公主;玩了一段时间后,她把我堂兄骗进了金碧辉煌的赌场,一晚上输掉将近一千万,他当然没带那么多钱,就被赌场扣住了。” 说到这儿,她又叹了口气,特别悲伤、无奈:“将近一千万哪,我二伯得到这个消息,就像晴天霹雳一样,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又借了很多钱,可还是差十几万,我看他那么上火,就去注册了那个网站,然后就遇见了你....” 我听得入了神,拍了拍脑袋,忽然疑惑的道:“雨霏,不对呀?你二伯那家店面,那么大,现在市值也得近千万吧,怎么那笔钱还凑不够呢?” “呵,”刘雨霏更不好意思了,道:“那店面,是我二伯最大的依靠,他......” 我登时明白了,老刘的儿子不争气,他养老几乎全指着这间店面,要不到最后关头,他是绝对不会动它的。 说到这儿,我们俩不禁都沉默了,好一会儿,刘雨霏才道:“所以,杨志哥,你就别担心我了;相反,我觉得如果医院里真出了什么事,我反而是唯一能镇定如常,帮你的人。” 她这样说,我就没法再推脱了,否则就跟多嫌弃她似的。 我正在发愣,刘雨霏忽然张开小嘴儿,打了个哈欠,然后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呀!都十点多了,杨志哥,你快休息吧!” “嗯,你先去休息休息吧!护士台辛苦了!”我也有了些困意,身上毕竟有伤,说了这么久的话,真是有些累了。 刘雨霏点点头,对我嫣然一笑,说那你有事就按铃叫我啊,然后站起来,丰满的臋部在制服里一扭一扭的,走了出去。 她关上门,我便躺好了,准备睡觉,但正当我迷迷糊糊的时候,走廊里突然传来一声厉喝:“什么人?!” 紧接着,是金属撞击的清脆声音,有人在交手! 我立刻睡意全消,翻身跳下了床,然后从床头柜上一袋香蕉里面,直接掏出了那把装满子弹的m9手枪。 那把狗腿刀,昨晚被闻讯赶来的警察给扣留了,虞彤费了好大劲才要回来,但她却被医院警告,再把这种管制刀具带进医院,医院就会把我们强行驱逐出去,因此虞彤找了个秘密地方把它藏了起来。 不过,她为了保障我的安全,专门买了一大把香蕉,装在一个明显过大的黑塑料袋里,香蕉下面就是这把m9,而且已经装满了子弹。 “他奶奶的,”我蹑手蹑脚走到门边,门外打的正激烈;我举起了m9,把门拉开一道缝,就见外面,程百灵一个人拿着短刀,跟两个人打得正欢,那两人都拿着铁刺,上蹿下跳的。 麻蛋的,居然这么快就找来了! 83、我要去海鲜街! 我从门缝里往外看,走廊里,已经充满了骚动。 海鲜街那两个人,又瘦又小,穿着很肥大邋遢的运动裤,拿着铁刺从两侧夹攻程百灵。 他们动作凶狠、灵活,就像两条黑影子一样,共进共退;程百灵使一把一尺多长的钢刀,左攻右挡,虎虎生风,但一时竟然制不住这两人。 我看的眼睛发直,攥着枪的手,都出了汗;这俩人的身手,可比昨天那四个好太多了! 过了些许时间后,我才知道,其实海鲜街能构成战力的有六七十人,他们没学过武术,但从小好勇斗狠,而且个个在海浪里,练出了一副矫捷身手;昨晚那四人,并不是不行,而是吃了地势的亏,只能跟我单挑,我毕竟学过武术,再加上那把狗腿刀,全力以赴性命相搏的话,不会逊色于他们任何一个。 他们的打斗,很快引得整层楼的房门都打开了,很多人甚至在走廊里歪着脖子看;詹天锡和其他武术家冷冷站在打斗的圈子外,这俩人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渐渐的,程百灵完全占到了上风,他的短刀仿佛变成了好几把,在空中洒出一片明晃晃的光,把这俩人压在了墙壁上。 不过,这俩人也真是悍勇,竟然一点都不气馁,仍然招招狠辣致命。 打着打着,他们都向我的房门移近了几步;程百灵收肘蓄刀,猛朝左侧那人小腹刺去,这一招沉稳而狠辣,刀锋一指,那人就知道自己极难躲过,但他蓦地沉喝一声,干脆不躲不闪,跃起来手捧铁刺使尽全力朝程百灵脑袋劈去! 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程百灵如果不收刀,肯定能抢先一步捅进他肚子,而且借着他跳起的力道,这一刀会捅的更深;不过,他的铁刺也会毫无疑义落在程百灵脑袋上,程百灵如果没有同伴帮忙,多半也会丧命。 “呼!呼!”两道寒光,千钧一发! 就在电光火石的瞬间,程百灵的短刀中途上扬,阻挡铁刺,同时飞起一脚,踹在那人肚子上。 由于角度问题,那人斜向后飞,他本就在我左前方,这一下正好撞在了我的房门上。 “咚”一声巨响,那人滚进了我病房,他反应真快,立即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和我面对面。 “草,你就是杨志!”那人凶神恶煞的叫道:“就是你昨晚废了我阿爹的手,老子跟你拼了!” 我不禁稍稍一愣,这人脸的轮廓,真跟阿华有点像。 麻蛋的,看来这家伙是阿华的儿子,不顾一切给他报仇来了! 形势之紧急,已经容不得我多想,那家伙双眉竖起,端起铁刺便朝我胸膛猛地捅来。 一个字,快! 我手里拿着枪,但当时根本来不及威胁他,身子一歪,就地滚出,随后半蹲着举起手枪:“别动!否则我打死你!” 谁知那家伙狞笑一声,竟然毫不畏惧,朝门的另一侧一蹿,甩手将铁刺朝我掷来。 他这一蹿一甩,动作特别轻快连贯,仿佛没挨程百灵那一脚似的,铁刺如毒蛇信子,直朝我的眉心射来。 我后面就是病床,只能本能的一歪脑袋,铁刺凶狠的刺在床上,竟然发出“叮”一声脆响,杂乱的厚被褥都被刺透了。 我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再次举枪,直接朝这小子两腿之间开了一枪! “当!”m9手雷般的枪声,在不甚宽敞的病房里响开了,直接震得我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直响。 我摇晃了几下,才站稳,再看那人,他黝黑的脸都震白了;腿间的地板,被打出一个茶杯口大小的坑,子弹都看不见。 你们想想吧,m9是美军专用枪,世界十大手枪之一,以威力大著称;胆子再大,却没有玩枪经验的人,骤然被它打中距离身体那么近的地方,也得吓得魂不附体;这小子霎时间杵在了地上,眼睛发愣,就跟魂都飞了似的。 枪声过后,走廊里瞬间都安静了下来,甚至突然传出了女人的哭声。 我咬着牙,走上前,狠狠一脚直踹在他小肚子上。他受了程百灵一脚,其实并非真的没事,只不过在凭着一口气强撑,刚才那口气被我一枪吓散了,现在又被我踢中,他顿时捂着肚子弯下了腰,额头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草你娘的!” 对这种狠人绝不能心软,我摆出一张比他更凶的脸,当下手指一拨,扣上m9的保险,然后手握枪管,用纯钢枪柄重重砸在他太阳穴上方,砸的他脑袋喷血,整个人直接拍在了地上。 “尼玛的,你是阿华的儿子吧?!昨天你爹想绑我,我打败了他还饶了他一命,今天你就跑来找我麻烦,你们特么真不想要命了是吧?!” 我毫不留情的踢打他,踢得他嘴里吐了酸水;因为这俩家伙,我多半在这家医院住不下去了;我离开其实也没啥,可关键是郭小梅必须住在这儿,如果被医院轰出去我可就真麻烦了。 “滚出来!”我发泄够了,把枪交到左手,像拽死狗一样把它拽出门;走廊里人们仍然像木雕泥塑似的,另一个人早已被擒,我把这孙子往地上一扔,对程百灵道:“百灵哥,再辛苦辛苦,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程百灵惊讶的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我这时才注意到,虞彤和刘雨霏早出来了,都站在人群最前排。 “海鲜街!”我抬了抬下巴,掷地有声的说。 84、化干戈为玉帛 听了我的话,所有人都是一愣,程百灵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去海鲜街?” “对!”我踢了阿华儿子一脚:“把这俩傻比还给他们,顺便去会会,那个阿强!” 武术家们不禁围了上来,虞彤更是快步走来,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小志,你说什么呢?!现在怎么能去海鲜街?” 刘雨霏也凑了过来,跟躲瘟神似的躲过地上的两人,拉着我的手小声道:“杨志哥,你没开玩笑吧?海鲜街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叹了口气,先叫刘雨霏给阿华儿子简单做了包扎;这时,走廊里越发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我;我知道,他们都在等我给出一个回答, “彤姐,各位大哥,咱们留下几个人,找个合适地方说话吧!医院肯定报警了,咱们不能在这儿久留。” 他们都点点头,大多数主动回去保护小梅,程百灵揪起那俩人,我带着虞彤,刘雨霏也紧跟着,十来个人一起沿应急通道往楼下走去。 经过604门前时,我才发现,李美芬脸色苍白的站在门口,而且她显然已经站了很久了。 “杨志!”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眼珠都快瞪出来了,“你说要去海鲜街?你...没开玩笑吧!” 我反过来攥住了她的手,平静的道:“李阿姨,你单独留下太危险,所以也跟我们一起吧。” 出得大楼,已经差不多是午夜了;我左顾右盼,医院围墙外,有家旅馆还亮着灯,便带着众人去了那里。 进了旅店,我点了个大套房,程百灵留下两个人在前台放哨,其余都进了套房。 到房间里面,我本能的想去摆椅子,但虞彤和刘雨霏却抢在我前头,虞彤拉了把椅子摆在房间正中:“来,小志,你坐这里!” 我稍微踌躇了一下,这可是我头一回,坐在这么多人的正中央;但所有人看来都很自然,他们似乎都在等我坐这个位置,似乎都在等我解释,等我安排。 我没再犹豫,一屁股坐在了那把椅子上,沉声道:“大家都坐吧,彤姐、雨霏,麻烦你们给这俩人也准备一下椅子,现在,他们不是咱们的敌人了。” 听到我这句话,众人的眼睛都瞪得更圆了;虞彤和刘雨霏愣了愣,但没有迟疑,立刻摆好了凳子。 待众人都坐好,我看看左右,才道:“大家一定很好奇,我刚才为什么说,要去海鲜街!那不是我一时冲动,我其实早知道,咱们躲在医院里绝不是长久之计。刚才,我对阿华的儿子开了一枪,听说警察有政策,凡是涉及到枪的案子,必须得侦破。这样一来,至少我本人,是绝不能再躲在第一医院里了。” 众人都是一愣,面面相觑,郭平一个朋友冷笑道:“杨志,枪案必破,是人人皆知的原则,可你说要百灵保护你去海鲜街,难道就是因为,你已经无路可去了吗?” 这个人叫滕永贵,郭平讲过,他人很实在,就是脾气太坏,说话太直。 “当然不是,”我平静的看着滕永贵,“我是为了跟海鲜街化干戈为玉帛。” “什么??” 不等众人露出“你是不是在说梦话”的表情,我举起一只手,道:“大家别急,我早就考虑过这件事,海鲜街跟我一直无冤无仇,我觉得,事情完全可以通过其他渠道解决,不用非得流血,甚至闹出人命。” “不可能!”滕永贵腾地站了起来,端正神色道:“杨志,你不知道,海鲜街从上百年前开始,就职业替人杀人!你如果想出更多的钱,叫他们罢手,那绝不可能!” 我摇了摇头:“你错了,我不打算用钱解决,更何况,我的钱都是来自彤姐,她可不如赵一龙有钱。” “那你打算怎么办?难不成想用这两个人威胁阿强,跟他们作交换?” 话音刚落,阿华的儿子倔强的扬起了头,瞪着一只,被血冲的猩红的眼睛道:“杨志!你真是这么想的,那算你瞎了眼!我们海鲜街就讲一个‘义’字!赵一龙先给了钱,我们就会对这桩买卖负责到底,就算你把我们都杀了,我阿伯也不会低头!” 我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们最讲义气!” 我没有多说,其实我突然想出的办法,恰好跟他们的义气有关。 我站了起来,两只手在空中做了个安抚的动作,“各位,你们不用担心我,我的确有个可以一试的办法。不过,由于这两位朋友在侧,我也不方便说。总之,我有非常大的把握成功,大家就相信我好了,过了今夜,海鲜街再不会攻击咱们!” 这番话,我说的掷地有声,所有人都被我的自信触动了,他们都目瞪口呆,惊讶至极。 “小志,”虞彤激动的站直身子,“不管你有什么办法,你和百灵哥去海鲜街都太危险了!如果你非去不可,那我也跟你一起去!” 我怔了一下,才要回答,李美芬已经站了起来,急扯白脸的拉住女儿:“你疯了,要去那个地方送死吗?你忘了,当初你爹都差点陷在那里!” “你别管我!”虞彤朝她吼了一句,眼里含泪,拉着我的手不放。 见虞彤和李美芬爆发了冲突,我一把挽住虞彤的胳膊,把她搂在胸前,对李美芬不卑不亢的道:“李阿姨,你不用着急,彤姐的安危,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这件事,只要劳驾程大哥陪我走一趟就行,彤姐就算想去,我也不会叫她去的!” “不行,小志!我非去不可,”虞彤抬起了泪眼:“我...已经猜到你想怎么办了!你必须得带上我,我能帮你!” 我不禁一愣:“彤姐,你说什么?” 虞彤快速抹了一把眼泪,道:“你的想法我知道的,上午咱们不是谈了海鲜街好些情况吗?确实可以试试,我爸爸过去跟阿强打过交道,我一定能帮到你的!” 85、更深一层的秘密 在旅馆里纠结了好久,最终,虞彤还是跟我和程百灵一起,踏上了去海鲜街的路。 法拉利白天已经换好了倒车镜,不过我多了个心眼,决定开两辆车;程百灵开李美芬的奔驰,带着海鲜街那两人在前面,我和虞彤则开法拉利,带着枪,跟在后面。 我有点担心程百灵开着车,会遭那俩小子的暗算,但程百灵亮了亮袖子里一排棱形小飞刀,说小志你就放心吧,他们想打我的主意,我十分之一秒就能让他们都变成瞎子。 在路上,我跟虞彤认真交流了彼此的想法。我这才知道,原来当年虞夏在玉州叱咤风云时,阿强曾求他帮过忙,阿强欠了虞夏一个大大的人情。 “小志,那就是在91年,”虞彤一边安静的开着车,一边说:“当时我爸爸力量很强,跟宋书记关系也好。阿强为了给海鲜街的人多要赔偿款,开始想通过我爸爸去见宋书记,我爸爸很热心帮他,可宋书记还是没答应见他。后来,临近摊牌的时候,常有工程队去骚扰海鲜街,海鲜街人手不够,我爸爸冒着很大的风险,借给阿强一百人,帮了他的大忙。” 我不禁点点头,虞夏敢冒得罪自己靠山的风险帮阿强,这份人情的确够大! “那,刚才李阿姨说的,你爸爸差点陷在海鲜街,又是怎么回事?”我看着虞彤,小心的问。 虞彤叹了口气,俏脸上浮现尴尬之色:“那是几年后...我爸爸当时做着走私生意,他从泰国买了一批货,想托阿强在玉州湾接应,然后送到海面一个小岛;那时正在严打,我爸爸没敢告诉阿强实情,不过阿强很有心眼,他接了货后,自己开箱检验,结果发现了....” 我心里一动,沉声问道:“彤姐,你爸当时走私的是什么?毒品?” 虞彤哆嗦了一下,神色变得沉重:“是大麻!” 顿了顿,她神色极其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小志,实话告诉你吧,我爸爸当初是,东南沿海一带最大的大麻走私商...小志,你遇见我,后悔吗?” 我大吃一惊,简直脑袋都一片空白! 广义上来说,大麻还是属于毒品的;我做梦也想不到,这个跟我相爱的女人,这个我为之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女人,原来竟是个大毒枭的女儿! 毒枭、毒贩,多么可恨的一群人,现在全球超过三分之一的犯罪跟毒品有关,多少无辜的人死在了他们手里,简直丧尽天良。 我知道,现在对抗赵一龙的我,某种意义上也是在帮毒贩的忙;但我这样做是被逼的,如果我可以选择,那我宁死也不愿跟这群混蛋联手合作,他们压根就不是人,连畜生都不如。 不过,再看虞彤,她诚然是一个毒枭的女儿,但她并没有贩过毒、害过人,那些罪孽归于虞夏,罪不及妻孥,我难道要因为她的身世而不再爱她吗? 这当然不可能了! “彤姐,”我握住了她一只手,很坚定地说:“你这话就不对了,任何人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前人犯的错,咱们可以替他们赎罪,但,那些事情不应该成为咱们生活的负担!我爱你,要和你幸福的生活,这一点永远不变!” 虞彤眼眶立即红了,用小手抹着泪说:“小志,你还肯爱姐就好!不瞒你说,我爸爸死后,我听说有很多人放鞭炮庆祝,当时我的感觉,简直比死还要难受!我早就知道我爸爸错了,害了很多人,但我就是爱他,这一点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 “我爸爸很细心,我是在一个相对秘密的环境下长大的,同学和朋友,都不知道我是他的女儿。所以他死后,我没有受到直接的报复和蔑视。不过,我上大学那几年,还是特别消沉、特别自卑,除了学习和准备报仇,我几乎什么都没做过!” “大学还没毕业,我就用爸爸专门给我留的一笔钱,开了这家小公司。你知道的,我的生意做的还不错,但你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吗?小志,我其实某种程度上,是抱着替我爸爸赎罪的心在经营这家公司——我爸爸害人,那我就救人、助人;我公司开张第二个月,我就大着胆子,把钱借给了一个资金链即将断裂的商人;他当时,已经到了想跳楼的地步,结果拿我的钱救了急,不到一年就翻了身,赚的盆满钵满!” “这笔生意,我既赚到了大笔的利息,也得到一个好口碑;那个人更是感激我,给我介绍了很多靠谱的顾客;你知道的,做生意归根结底,靠的是人脉,我特别珍惜这些人脉,常常主动让利,甚至不惜赔钱,又帮了两个人。许多同行笑我傻,但他们没想到,我也没想到,这才短短六年,我的公司,就跻身进了玉州贷款公司的前三甲,有时单月业绩甚至是第一!” 虞彤一口气说到这儿,情绪也由悲哀,变的比较振奋。 我暗暗叹了口气,跟虞彤发生关系已经好几天了,跟她有生死之约已经好几个月了,可我们却都在忙自己的事,这些掏心掏肺的话,竟然直到今天才说。 想一想,这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吧,虞夏人虽然死了,实际上却仍然深刻影响着虞彤的一切;她爱上我,就几乎完全是因为虞夏,现在跟我奔赴海鲜街,也是因为虞夏给她留下了一张牌。 现在,她又为我敞开了更深一层的秘密,我感到我爱她更深了;而这,更是因为虞夏。 我甚至冒出一个奇异的念头,我应该好好打听虞夏的为人,很显然的,虞彤最爱的,肯定是他那样的男人。 “小志,你在想什么呢?”见我沉默良久,虞彤忽然问。 我心底有点酸溜溜的,勉强笑道:“我在想,你的侧脸看上去太美,现在要是能把你推倒就好了!” 虞彤知道我在骗她,狠狠剜了我一眼。 前面,熟悉的街景出现了,奔驰车很快靠近了海鲜街,我立即打电话给程百灵:“程大哥,停车吧,咱们还是后手,把这辆车停在外面,以备急用。” 86、征服海鲜街(1) 按我说的,程百灵把奔驰车停在,距离街口较近的一个拐角里。 他把海鲜街两个人押下车,塞进法拉利后座;我不厌其烦,下车把奔驰挪了个位置,确保那两个人没看到,然后我也坐到后座上,不动声色的道:“彤姐、程大哥,咱们进去吧!” “嗯嗯。”虞彤刚刚直抒胸臆,情绪更好了,踩脚油门,法拉利朝街口疾驶而去。 就在街口前,我们看到一辆黑色皮卡从里面开了出来,和我们擦身而过。 大后半夜的,一辆皮卡来海鲜街做什么?我不禁有些奇怪。 更何况,那辆皮卡体积相当大,绝对是施工用车;海鲜街里难道在改建什么,可我们前几天来也没发现呀,真是太令人费解了。 正想着,法拉利开了进去;这时是凌晨一点多,但街上灯火并不少,路边有好些人正在整理渔具和三轮车,显然是准备去赶早潮,开始一天的讨生活了。 这辆陌生的豪车开进来,理所当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我扭头问阿华的儿子:“朋友,你阿伯住哪里?” 阿华儿子冷笑一下,才要回答;虞彤忽然踩了脚刹车,径直对我道:“小志,他就在前面,一群人围着他!” 车速骤减,我偏头望去,左前方果然有一群中老年渔民,他们都站在路灯下抽烟,满脸愁容。 这群人中间,是个穿绿毛衣的胖老头;他一张红润的大脸,瘪着嘴,叼着烟,更是布满愁色。 阿强! 我不禁有些兴奋,定睛望去,他跟阿华长得一点都不像,两道浓黑的卧蚕眉,眼睛很长,很有一种阴柔的感觉。而且他两眉间有条深深的竖纹,显然是平常心思深重。 法拉利缓缓停在路边,那些人也注意到了我们;灯光交织的黑暗中,他们投来机警的目光。 车门打开,我和虞彤率先下来,程百灵引着海鲜街两个人也下了车;阿强等人登时大惊,围拢过来。 街边好多人也看见了,脸上立刻显出敌意,操起鱼叉、铁刺,一拥而上,将我们团团围住。 “草,这小子就是杨志吧,弄死他!” “又打伤了我们两个人,草你姥姥!” “居然敢闯进我们海鲜街来,今天看我们不把你剁成鱿鱼片!” 平静的街道,立时激动起来;一个五十来岁老人和一个十六七的少年,甚至红着眼珠挤进来,少年挥着铁刺大吼:“杨志我曹尼玛的,昨天你把我哥胳膊砍残废了!老子要捅死你!” 这小孩特别冲动,顺起铁刺,就要朝我冲过来。但他旁边的人拦住了他,因为那两人还在我们手上。 面对这混乱情形,不知怎的,我心里突然升起了更大的勇气;近距离观察这些人,我心里好像有层迷雾忽然消散了;我对自己的判断也更有信心了,这些人虽然野,但他们衣衫褴褛、生活窘迫,海鲜街其实就是玉州的贫民窟,这些渔民,其实就是玉州的最底层! 站在人群中央,我异常冷静,目光冷冷扫过这些人,最后落在阿强脸上,“这位老伯,你就是阿强吧?我杨志今天来,想跟你谈些事情!” 阿强神情深沉,狭长的眼睛闪烁了几下;他举起一只巨掌,对众人道:“大家安静些,咱们听听,他究竟想干什么?” 众人立即安静了下来,自动朝两边分开,阿强步履沉稳的,走了过来,我们面对面。 他一迫近,我立即感受到,他带来的气势;他的气势很独特,外表一团和气,甚至令人觉得很圆滑,但是内里,却散发着一种异常威严的感觉;他现在看着我,眼神尚算温和,但我冥冥中知道,他的眼睛只要一翻,绝对就会变得恐怖,远比阿华恐怖。 但尽管他蕴藏着这种力量,我还是平静的直视着他;也许是经历进一步丰富的缘故,也许是对自己的想法更加坚定的缘故,面对阿强,我不仅没有任何惧怕,反而充满了平和与傲然。 “小靓仔,”阿强先开口了,淡淡的道:“你好有胆气,今天来我们海鲜街,有何贵干?” 我很有礼貌的一笑,将两个人轻轻往外推:“两件事,一是把这两个小伙子还给你,二是,想跟你谈一谈。” 阿强看了他们一眼,这俩人自从下车后,就臊的抬不起头来,这时被阿强目光一扫,更加无地自容的感觉。 我心里微微一动,暗猜他们今晚袭击我,多半是自做决定。后来我才知道,自己猜的半对半错,这两人,原本是奉阿强的命令,去打探我的具体消息的,但阿华儿子知道我住在602以后,按捺不住冲动,擅自动了手,没遵守阿强的命令。 两个穿红夹克的中年女人,忽的挤出,将这两人接了过去。 阿强静默的看着我,忽然点点头:“好!你既然放他们回来,肯定有很重要的话对我说;不管咱们谈不谈的成,单冲着这个人情,海鲜街今晚绝不为难你们!” 我微微一笑,对他点头致谢,又道。 “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这边请。”阿强抬起手,指向路边一栋破旧的三层小楼。 我们二话不说,跟随阿强进了楼门;一楼居然是个麻将馆,几个醉醺醺的胖子,正围着凌乱的桌子搓麻将;我们走过时,一个胖子突然跳了起来,拦住了阿强,神情特别激动地喊:“阿强,尼玛的,你又叫那些当官的走了吧?!” 我不禁一愣,想不到海鲜街,居然还有人敢这么对阿强说话。 87、征服海鲜街(2) 不等阿强发话,他身边两个年轻人,已经冲上前,毫不客气的把那胖子按在了地上。 他们很是机灵,一个年轻人用膝盖紧紧挤住胖子的腮帮,挤得胖子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这样他就没法骂阿强了。 但另外三个胖子,仿佛故意等待这一刻似的,立刻从桌布下面抽出铁刺,跳将起来大吼:“握草,阿强,你真特么想一手遮天?!我们哥几个跟你拼了!” 说完,他们就摇摇晃晃的,捧着铁刺冲向阿强;但阿强其他部下“呼啦”冲上去,利利索索的把他们打翻在地。 不过,一个胖子好像力气特别大,他强力挣起脑袋,震耳欲聋的大骂:“我曹尼玛的阿强,海鲜街不姓林!你休想再做主,这次我们非卖了它不可!!” 话音落地,一个中年人忽然猛力抽了他一耳光,从旁边桌子上拿来抹布,塞进他嘴里。 这几个胖子虽然被制伏,但我紧接着看到,一间屋子的门“吱扭”开了,几个女人红着眼跑了出来,冲进人群趴在胖子们身上大哭大闹起来。这些女人特别泼辣,场面很快乱成了一锅粥,厅堂里回荡着她们歇斯底里的叫喊: “阿强,你有本事把我们都打死好了!海鲜街彻底改姓林!” “这次政府给的条件那么好,全街都同意卖!你凭什么阻拦?!” “阿强,你有钱!但你知道我家穷的,儿子都讨不上老婆的!这次开发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再拦着,老娘给你拼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霎时明白了,那辆大型皮卡车代表的意义。 毫无疑问的,那辆皮卡跟海鲜街这一轮拆迁有关;海鲜街的人,对这次拆迁的态度分成了两派,阿强阻挠,很多人却赞同,甚至迫不及待的期望拆迁;现在这一出,多半是这些人计划好的一场闹剧。 阿强为什么阻拦?传言不是说,他很爱护海鲜街的人吗? 我不禁屏息凝神,好奇其中的缘由,也想看阿强怎么收拾这场面。 人群里,阿强始终没有动,他半侧身子,如雕像一般,脸色特别难看;那些女人满地打滚,周围的人们都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愣了足足有十秒钟,气氛越来越尴尬了;在我们面前,这些女人每一声哭叫,都相当于剥掉阿强一层面皮;他如果不拿出威严,瞬间镇住她们,那这个人丢的可就真够瞧的。 不过,又过了几秒钟,事情有了结果,阿强居然忍受了这份屈辱,一言不发的,举步迈上楼梯。 我不禁大跌眼镜,阿强就是这么....窝囊吗? 正在发愣,虞彤轻轻挤了一下我肩膀:“快跟上吧!对这种女人,阿强不是传奇英雄,而是个焦头烂额的族长;他除非使用暴力,才能镇住她们,但如果他真对她们用暴力,那就太掉价了。” 我心头一阵迷茫,又觉得虞彤说的也对,迷迷糊糊的迈步跟上。 三楼有间寒酸的小客厅,门口透出光来,我们跟阿强进了屋,阿强大部分随从自动留在外面,只留下一个手里夹着烟斗的老人,和四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 一个随从关上了门,那些泼妇的声音,总算听不到了。 “杨志,你们坐吧,”阿强坐在沙发上,神色疲倦的说:“你们也看到了,现在我们海鲜街,麻烦很大,我希望你说的事情,真能吸引我的兴趣。” “必须能,其实我要说的,跟你们刚才遇到的问题是一码事,都是海鲜街的前途。”我淡淡的说。 “什么?”阿强的眼睛睁圆了,他旁边,那五人也一起惊呆。 “好大的口气!”年纪最轻的一个人,站了起来,指着我怒斥:“姓杨的,你毛长齐没有?说这话不怕风大煽了舌头!” 我淡淡一笑,才要回答;阿强用弓起右手中指,扣了扣桌面:“会民,不要激动,先听他怎么说。” “阿强伯,有话我就直说了,”我很随意的捻着鬓边一绺头发道:“我跟海鲜街也算打过交道了,而且我听说,海鲜街的年轻人,除了打渔、卖海鲜,往往就只能靠替外面的人打架挣点钱——恕我直言,您觉得这样的状态,还能维持长久吗?” 阿强嘴唇抽了一下,没有回答。其余几个人,虽然不服气,但也呆住了。 我坐直身子,扫视他们一眼,又掷地有声的道:“阿强伯,各位,我是在玉州上的大学,早听说海鲜街是玉州一个独立的小王国,法律都管不到这里的!但是,这样真的好吗?有句话叫‘形势比人强’,任何地方的发展都脱离不了社会这个大背景,海鲜街也不例外!说句大实话,你们各位肯定也深有体会,现在的海鲜街,恐怕是玉州最穷最破的一个角落了;海鲜街的人,谋生的手段,也只有卖苦力和做打手两条;大家都有眼睛有耳朵,你们看看外面的社会,再看看自己的生活,你们真觉得,这样对海鲜街的人是好事吗?” “咣!” 我这番振聋发聩,却也尖刻刺耳的话刚说完,那个叫会强的人,忍不住一拳砸在桌子上,猛地站了起来,“握草!杨志,你少特么在这里大放厥词!海鲜街的事,哪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这里的事情,当然不会很简单了,”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但是转变的契机,不也就摆在你们面前吗?” 这话说完,阿强的眼皮,顿时跳了一下,“会强,坐下!杨志,你把话说清楚!” 我咳嗽了一声,这时不用仔细观察,我也隐隐体会到,其实阿强早就考虑过我说的这些事了,只不过,他还没能带领海鲜街,做出实质性的改变。 不管怎样,身为领导者,却不能带领全体走上正确的道路,原因要么是不负责任,要么就是无能吧? 瞧阿强的样子,他可不像不负责任的人,恐怕归根结底,是因为他没有这种能力吧? 想想也可笑,这个世界很现实也很残酷;真的英雄,不仅要有能力炫目的装逼,而且也得有能力踏踏实实做出一件大事;如果只会装逼却不会做事,那他的面具迟早会被这个世界无情的剥下来,从而丢尽脸面,甚至痛不欲生。 想到这儿,我又是淡淡的一笑,看了虞彤一眼:“阿强伯,我来之前,的确想出了一个办法;巧得很,现在又听到了这里拆迁的消息,我觉得,这两者合一会更好.....” 88、征服海鲜街(3) 顿了一下,我介绍虞彤道:“阿强伯,这个美女,不知你认识不认识?她是玉州数一数二的贷款公司的老板,虞彤。” 阿强看了虞彤一眼,神情复杂,但却没有说话。 “我原本想,海鲜街内部自有一套传统,想要融进外面的社会,只能改变自己。现代社会是法制社会,只有走正道,才能长久。你们跟赵一龙关系不错,赵一龙是黑道,黑道纵然猖獗一时,最终难免害人害己——这一点,相信阿强伯你早有远见吧?” 这个,纯粹是我的猜测,也是对阿强的一种奉承。谁料,阿强竟然坦然道:“对,本来我们海鲜街,建国前就是玉州最大的黑道;不过现在时代已经不同了,走那条路,没有前途的。” 他神色有些凄然,我当时并不知道,其实七十年代,海鲜街抢过一次解放军运输军火的火车,还杀了好几名军人;当时他们洋洋自得,不料几天后,就被政府调集军力抄街,当时的老大和几十名骨干,全被枪毙;海鲜街从此吓破了胆。 我挑起大拇指,赞道:“好!形势比人强,阿强伯果然眼光长远。其实海鲜街现在最需要的是,跟外界开展合作,你们最好成立一个公司,正大光明的走出去!虞总的公司,资金很充足,人脉也广,在这方面可以提供很多帮助!” 话说到这儿,那个老人嘬了口烟斗,无奈的道:“杨志,你莫要异想天开了,我们除了打渔卖鱼什么都不会,你叫我们开什么公司呢?” 我笑了,“老伯,全玉州的人都知道,玉州湾最漂亮的海岸线,就是海鲜街的集体财产——手里攥着这种大金块,做旅游、餐饮、疗养、娱乐,哪一行不是财源滚滚?” 此言一出,阿强等人的脸色,却霎时变得异常难看。 我的心一动,隐隐猜到,这道海岸线,多半就跟海鲜街内部的矛盾密切相关。 “阿强伯,”我把前半身探了出去,声音压得很低:“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回的拆迁,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阿强犹豫着,原本刚毅的脸色,霎时间变成了尴尬、为难、甚至有几分委屈。 我不禁更好奇了,终于,阿强叹了口气,给我讲述了缘由。 原来,玉州这个城区,这两年的改建如火如荼;海鲜街周边,被规划成高档住宅区;这次市政府,对拿下海鲜街的决心也非常大,派人贴出了赔偿标准,每家至少可以分到两套房和七十万现金,远远超过了海鲜街众人的预期。 “杨志,你也看得出来,”阿强脸色黯淡的道:“海鲜街的人们,其实都穷的很;我们街上,光三十岁的光棍汉,就有十二个;所以这个标准一公布,大多数人高兴坏了!” “但我不同意,因为市政府的要求,是我们把所有地产都交出去——这条街、海岸线,所有的一切!这就相当于,拿一笔钱买断了海鲜街最大的财源,实在太不划算了!所以,我和街上的人商量,宁可少要赔偿金,我们要坚持把海岸线留下,街面上,再给每家留一间铺面。但这个要求,市政府不肯同意,我们就这样僵持上了——而那些急于要钱的人,就开始造我的谣!我很理解,人穷极了目光就会很短浅,拿这些人,我还真是没办法~~~” 阿强神情真诚,我暗暗的想,如果真如他说的,他倒是个希腊式的悲剧英雄了,明明替众人着想,却反过来被人当成自私的小人。 不过,如果细追究,也很难说是那些人错了,因为这次开发,很有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发财的机会,万一市政府最后决定放弃,他们就要终身贫困潦倒了。 归根到底,这是一场不对称的博弈,海鲜街都是穷人,在这场博弈中更输不起。 “阿强伯,”我又捻起了鬓边的头发:“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市里的态度很强硬吧?你们...是跟哪些人打交道?” “目前是国土局,刚才那辆皮卡车上坐的,就是国土局的副局长。” “哦!”我心头不禁一亮,这么重要的一块地皮归于谁,国土局就能说了算? 说到这儿,虞彤好像跟我心有灵犀似的,徐徐道:“这种地皮的规划,除了被市领导已经内定了的,国土局长说的话,能起到很大分量。” 我点了点头,心里冒出个问题,那这块土地,到底有没有被市领导内定呢? 我直觉的感到,这个问题,估计阿强现在也不知道。但我不管这个了,我决定挑战一下,去试试国土局的水有多深。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阿强伯,事情我大概弄明白了,现在我正式说一下我的想法——我希望海鲜街跟我化干戈为玉帛,作为条件,我会帮你去办两件事:第一是在拆迁这件事上,替你们争取更大的利益;第二,海鲜街将来不论发展什么产业,虞总会力所能及,给你们帮助;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这样的话,慢说是阿强等人,就连虞彤和程百灵,也忍不住露出了惊讶之色。 在路上,我跟虞彤谈到,要用她的钱帮助海鲜街,虞彤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只要能化解赵一龙的力量,她就算倾家荡产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但是,我们那时还都不知道,海鲜街要拆迁;在征地上帮他们的忙,是我临时想出来的;虞彤十分惊奇的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有这种自信。 阿强蓦地站了起来,沉声道:“杨志,从江湖道义讲,你今晚放回我们两个人,我们都承你的情;你说虞彤会给我们提供钱,我也相信;不过征地这件事,你这话未免太大了吧?老实讲,我听说过,你是从北方农村来的,你有什么人脉,能在这种事上帮我们的忙?” 我也站了起来,目光直视着他,“阿强伯,没有金刚钻,不敢揽那瓷器活;人脉我自然是有的,不过详细情况,今天我就不能告诉你了。请给我一个月时间,一个月之内,我一定能让海鲜街的海岸线,留在你们手里!我只希望你到时候都记得,不要再跟我为仇作对!毕竟像您说的,咱们都是穷人出身,我上高中时,也曾经把一条运动裤连穿三年!阿强伯,咱们就不要彼此为难了!” 89、深夜在海滩聊一聊 “你一个月时间,就能把海岸线留下?” 阿强并不理会我的动之以情,直接发出了质疑。 “大哥,你别信他的!”会强蓦地站了起来,嗤之以鼻:“我看,他就是来这里使缓兵之计!” 其余几个中年人,也纷纷站了起来;他们围着阿强窃窃私语,都用质疑的眼光看着我;他们都以为,我来的目的,是用两个年轻人做人情,用帮助他们当幌子,拖延时间。 但我神色保持平静,一味和阿强对视着。 我们的眼神做着交流,此时我不能说太多的话,不能把临时想出的计划透露给任何人。但我相信我能成功,人世间最大的学问,就是如何跟人打交道,而跟人打交道最大的学问,其实有两点——第一是最上等最理想的,以诚动人,交心;第二则是一种技巧,抓人弱点。只要把这两点运用得当,与人交往,就能无往而不利。 我对阿强,刚才已经用了最大的诚意,我相信他也感受到了。至于我要去国土局,只能通过刘子寅,那时我就只能随机应变,双管齐下了。 足足过了五分钟,那个老人也站了起来,以一种我看不透的眼神望着我,对阿强耳语了几句;阿强点点头,忽然举起一只手,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 “好!”阿强狭长的眼睛放出光,声音低沉的道:“杨志,死马当做活马医,我就信你一次!不过——” 还不等我露出高兴的表情,阿强的眼睛静静盯在虞彤身上:“你必须留下虞彤,作保证!” “什么?!”我顿时暴跳如雷,把虞彤留下作保证,我去尼玛的吧!! 我气的眼珠子都红了,阿强给我留下的好感,瞬间全部消失;枪就在我怀里,我真想掏出来直接爆了他的头! “做尼玛的美梦去吧!草!”我一拳头砸在桌子上,红着眼吼:“老子来这儿都是为了你们好,这绝不可能!!” 话音一落,房门被轰然撞开,阿强的手下们一起跑了进来;他们竟然都已经秘密拿来了铁刺,十多把铁刺,顷刻间对准了我们。 我冷笑一声,拉开衣襟把m9手枪拔了出来,“阿强,别仗着人多吓唬我们!有种儿,今天咱们来个鱼死网破!” 这时候,我心里那个气呀;我还真是毛儿嫩,以为察觉了海鲜街的弱点,又满怀一腔善意,就肯定能打动阿强,没想到这老傻比居然提出这么一个过分的条件,虞彤是我的心我的肝我的肉,我岂能把她扔在这个强盗窝里?! 不能,一秒钟都不能,绝对不能!!一想到那些贼兮兮的男人,把贪婪的目光投放到虞彤身上,我特么就想杀人,就想用枪,把他活活打成筛子!! 阿强面对我黑洞洞的枪口,却出乎意料的冷静;他左右喝斥一句,叫那些人都垂下铁刺,又对我道: “杨志,你别太激动了,海鲜街最讲一个‘义’字,我要放弃赵一龙,跟你合作,这不合道义。我留下虞彤,不过是为了给街上一个交代。你也可以放心,虞彤在这里,绝不会受一丁点委屈。如果你成功了,我一定率全街,行大礼送虞彤回去,并且给你负荆请罪;如果你失败了,虞彤我们还是会毫发无损的送回去,但那之后,咱们刀枪相见,再不留情!” “那也不行!”我像疯了一样喊道,举起m9,对着阿强脚下的地面猛地开了一枪。 “当!”爆炸般的巨声,把阿强身边的人们,都吓得跳了起来,两个年轻人甚至把铁刺都扔了,脸色煞白的盯着,地板上那个拳头大小的子弹坑。 但是,阿强本人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瞟了一眼我的枪,淡淡的道:“好,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勉强了,送客!再过几天,我亲自带人去会会各位!” 走就走!我一手端着枪,用身体护着虞彤,就要往外走,但这时虞彤清朗的声音却响了起来:“小志,等等!” 我登时一惊,一种不妙的感觉,占据了心头,“姐,怎么了?” 虞彤妙目含情,看了我一眼,却转过窈窕的娇躯,对阿强道:“阿强叔叔,你一定认识我吧?” “当然了,”阿强脸上掠过一抹更复杂的神色,“你是虞夏先生的独生女,对不对?” 他话一出口,除了那个老人,其他人都明显打了个哆嗦,看着虞彤,目光十分不可思议。 我不禁也很吃惊,想不到,虞夏已经死了十年,阿强居然还满怀敬意的称他为“先生”,更想不到,虞夏一个名字居然就让那些人如此震撼,那他活着时的影响力,真是难以想象。 “对,我就是,”虞彤下意识的甩了下长发,气质干练的,侃侃而谈:“我十二岁生日那天,父亲曾给我带回一份用青花瓷盆装的海带炖鲳鱼,吃饭的时候,他把这盆鱼摆在离我最近的位置,并对我说‘彤彤,这是海鲜街一位伯伯,听说你过生日,亲手给你炖的。这位伯伯特别重情义,是爸爸在玉州最敬佩的人,他炖的鱼你要恭恭敬敬的吃,将来见了他的面,再恭恭敬敬的道谢。’阿强伯,这件事一晃又过了十六年,侄女先向你说一句谢谢,那盆鲳鱼的味道我至今仍然记得。” 阿强凝望着虞彤,不动声色的道:“不敢当,虞夏先生,才是真正的大人物,我阿强对他才佩服的五体投地。” “大人物”三个字,含义显然有褒也有贬;虞彤不禁低了一下头,羞愧的道:“阿强伯,我父亲当年利用了你,那件事实实在在是我们错了,现在父亲已死,我代他向您道歉,希望您海涵!” “不用,”阿强摆了摆手,淡然道:“虞夏先生也帮过海鲜街的大忙,如果认真计较,还是他的恩情更大一些。虞小姐,你放心好了,这次赵一龙托我们对付杨志,我们已经言明,绝不会伤李夫人和你一根汗毛的。”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虞彤摇了摇头,神情有点苦涩:“阿强叔叔,杨志是我男朋友,你又是我爸爸的故人;从心底里来讲,我不愿意看见你们刀枪相见。阿强叔叔,我相信杨志,能够把海岸线的事情办妥,您想留下我作保证,那我就留下,你们千万不要再打了,好不好?” 听了她的话,我登时急了,一拉她的胳膊:“姐,你干嘛?我是绝对不会把你留在这儿的!” “小志,”虞彤眼神深奥的看了我一眼,握住了我的手:“你放心好了,我会绝对安全的,阿强叔叔的信誉,整个玉州没人比得上。” 我还要说话,虞彤却偷偷掐了掐我的手,用眼神示意我,别再说了。 我真纳闷极了,在我印象里,虞彤的心肠可不算软,她说她也不愿看见海鲜街的人流血,这话我是打死都不信的。虞彤这样以身犯险,肯定还是为了用最小的代价,分解赵一龙的力量。毕竟赵一龙身陷重围,如果海鲜街也不再帮他,那他就真的死定了。 不过,即便体会到了虞彤的意图,我还是极不放心——海鲜街已经分裂,赵一龙也有可能在这里也安插了卧底,而且人都会改变的,现在这个阿强,还是不是过去那个讲信誉的阿强,非常不好说——有这么多变数在,我怎么可能放心把她留下呢? 我又想拦她,但虞彤完全用眼神压住了我,她的眼神无比坚定,我竟然一时语噎了。 阿强等人也非常吃惊,阿强和那个老人对望了一眼,神色沉静的道:“好,你们商量好就行!”虞彤,果然虎父无犬女!” 虞彤谦逊的说哪里,又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她先送我一段路,一会儿自己再回来。 “姐,你这么做风险太大了!”虞彤开车带我和程百灵出了街口,我终于忍不住埋怨起来,“你可想过,海鲜街可能有赵一龙的卧底,阿强那些对立面,也可能再起来造反,甚至阿强本人,你也是第一次见,万一他不像传说里那样守信誉,你可怎么办?” “小志,你就放心好了,”虞彤目视着前方,轻咬着红唇道:“姐不蠢,也不弱,他们不能把姐怎么样的!而且,只要能把海鲜街从赵一龙身边分出去,姐就算冒再大的险,也值了!” 我怒道,这值个屁,你快跟我回去,阿强带人来,大不了我把他们全毙了! 虞彤这次没有答话,她把车开到藏奔驰的地方,对程百灵道:“程大哥,请你先回去一下,我跟小志说几句话。”程百灵立即识趣的走了。 “小志,”虞彤沿着小街把车往前开,几分钟后,便到了一处很漂亮的海岸线,视野非常辽阔,她把车停在一块僻静的地方,深深看着我:“小志,咱们在这里,好好聊聊吧!” 90、轻轻爱我 夜晚很静,远远的海面上,早潮涌起的声音,清晰可闻。 “姐!”我紧紧抓住虞彤滑腻的小手,“你的意思我明白,不就是想让赵一龙力量变弱吗?但你不要这样,郭平也说过,赵一龙肯定会完蛋的!你跟我回去吧,咱们有枪有刀有朋友,海鲜街帮不帮赵一龙,咱们怕他个头?!” “小志!”虞彤也抓住了我的手,悄声道:“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真想看见,海鲜街上百人跟咱们十几个人在街头血战?!如果真是那样,就算咱们打赢了,你、郭平、那些朋友,肯定也有人会死,而且说不定每个人都会背上人命案子!” 我嘴角顿时颤了颤,这个问题我不是没考虑过,我也害怕,但形势如此,我又有什么办法? “姐,”我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旋即把虞彤的手攥得更紧,“你这样想,我很感激;不过就算不跟海鲜街打,也得跟赵一龙打,冒险和沾血都是免不了的!” “小傻瓜!”虞彤叹了口气,眼波里流露出一丝爱怜,一丝嗔怪:“冒险和沾血当然免不了,但必须能少则少!更何况,赵一龙要跟咱们磕,多半都会在暗中做;但阿强可不是这样,他就是头海怪,你已经打败了他两拨人,接下来他会公开下手的!如果光天化日之下,你打死几个人,想想那时候谁能保得了你?到时候赵阳的事说不定也会被挖出来,要是事情落到那一步,那姐报这个仇,还有什么意义?” 虞彤的话,让我一时哑口无言;的确,我骨子里仍然对法律保持着敬畏,在光天化日底下杀人,过去的命案被曝光出来,这些事我都不敢面对。 “小志,”见我发愣,虞彤更进一步道:“所以,这次你先让姐留在海鲜街吧!阿强那个人,我爸爸跟他认识很多年,他别的不好说,但绝对一诺千金。而且你也看见了,他在海鲜街势力还是挺大的,只要他保护我,在这短短一个月里,我相信绝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皱着眉,她的意思我彻底明白了,其实虞彤对这件事考虑的比我透彻,但我就是接受不了她留在海鲜街这件事,内心煎熬无比。 “姐,”我使劲捶了一下脑袋,痛苦的道:“你比我想的周到,但我还是....” “还是什么?”虞彤突然火了,轻轻扇了我一记耳光:“小志,你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接下来,你就好好想想,要怎么才真能把海岸线那件事,给搞定!” 我的心一颤,要搞定海岸线,我还真是想到一条路子;就是先通过刘子寅搞清楚,海鲜街花落谁家,市领导到底心里有没有谱;如果有,那我就去市里,如果决定权还在国土局,那我就进一步通过刘子寅运作。 你也许会问了,我是不是吹牛逼呢?别说市领导了,就连刘子寅,跟我不过是一场球的交情而已,我一个农村屌丝能找他们办什么事? 这你还真说错了,我大学时是学霸,有位教授特别喜欢我,他学术水平极高,是市委书记的主要智囊,大四时他甚至想免试收我当研究生,但我因为家贫急于出来工作,拒绝了;那人特别实在,倘若我去求他,肯定有一线之机。 至于国土局一脉,搞定刘子寅轻而易举,再往上延伸,去布置一番那些脑满肠肥的局领导也非难事;我隐隐约约知道,官员虽然是中国社会的最顶层,但实际上他们也极为脆弱,不堪一击。 想了很久,我身子一软,靠在了椅背上;这时天际线,隐隐有了点鱼肚白,最后一波渔舟,也已经漂上了海面。 我靠在椅背上,仍然心情激动,一丝睡意都没有;虞彤似乎也后悔刚才那么吼我了,香喷喷的身子靠过来,脸贴在了我肩膀上。 “姐,”我轻轻抚摸着她的三千青丝,“你这次冒的险,可太大了;你就不怕,我会失败?” “小志,你真傻,”虞彤隔着衣服,揪了一下我的米粒:“你就不想想,现在赵一龙形势危险的很,这一个月里,说不定他自己都会死了;那个时候,你就算做不到,咱们的目的也都达到了。那时如果阿强得不到他的佣金,我再投资海鲜街,料想他最后也得低头!” “哎!”我不禁叹了口气,心想虞彤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要论做生意,我可不如她! 又躺了一会儿,曙光悄悄爬了出来,映的海面美轮美奂。虞彤贴的我更紧了,一只小手突然摸上了我小腹,还往下滑。 我顿时屏住了呼吸,她这是啥意思,难道想在这儿勾引我? 果然,虞彤的小手很快变得火烫起来,她亲了我脖子一下,直接把身体覆盖上来。 “姐!”我也动了情,双手搂着她,在她完美的曲线上来回厮摸,她干脆把我的椅子往后推,然后舔着嘴唇,坐在了我大腿上。 然后,我们四目相视,视线里有一道火热的感觉燃烧着对方;我们很快都忍不住了,四片嘴唇如饥似渴的吻在了一起。 “彤姐!” “小志!” 随着一声声呢喃,我们开始迫不及待的剥对方的衣服;不用说明,彼此心里都清楚,至少在未来一个月左右的时光里,我们估计是接触不到对方了,所以现在,拼命的享用对方吧!用肢体最狂野的语言,最激烈的撞击,来彻底抒发彼此心中的情绪! 很快,我把虞彤的牛仔裤扒了下来;车里的环境,也被我布置好了,前排两把椅子都放平,椅背顶端居然恰好跟后座连成一体,形成了一张床似的东西,暖空调也被我打开,热风很快就把车内吹得春意盎然。 “小志,”在我咽着唾沫,颤着手,把她的小内内沿着光滑如玉的大腿,往下脱的时候,虞彤忽然红着脸,咬着嘴唇道:“待会姐还得去见阿强他们,你轻一点,别叫姐在他们面前丢脸,好不好?” 91、机会来了 后来,我们做了,那一夜,天地瑰丽,海潮声越来越大,我把虞彤蹂蔺成了一团玫瑰色的烂泥。 她让我轻一点,但我心里含着一股情绪,特别用力的弄;伴随着车身“吱吱”的震动摇晃,伴随着海潮一波波的起伏翻涌,虞彤两条胳膊向后蜷曲,紧贴在座位上,闭起眼睛忘情的叫喊着,被我一次次推上顶峰。 而我,被她的叫喊激起了骨子里的兽性,不断发出一声声低吼,更加狂暴的冲击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们才停歇下来;准确的说,是我才停歇下来。 此时的虞彤,已经变成了趴在座椅上;她胸前硕大白嫩的峰峦,被挤成了一片,脊背上布满细细的汗珠,瀑布般黑亮的头发,都濡湿黏成一绺绺的。 “小志....”虞彤满脸喜色,但神情又有些无奈的,抬起小腿轻轻踢了我一下,“姐不是让你轻点么?现在可好,我腿又软了,回去非被他们笑话不可!” “哎!”我坐在她身边,大手无意识的挤压着她高高隆起的臋部,心里惆怅缭绕。 不过,也许是刚刚经过好几次发泄的缘故,我脑海里一片清明,虞彤留下的打算,我已经同意了。 虞彤不用我说明,也知道我想开了;她缓缓爬起来,依偎在我肩上,慢慢的道:“小志,你这一去肯定要花很多钱;我待会给公司打个电话,公司的资金,随便你调用;你去医院拿我一张名片,去找许茜就行了。” 许茜是虞彤的助理,我没见过,但听说办事能力超强;我没有说话,单单点了点头。 “还有我妈那里,小志,她这几天其实一直跟我冷战呢;你回去见了她,万一她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冲着我的面子,千万迁就一点。” 我苦笑一下,搂紧了虞彤,说这你就放心好了,以后我把她当亲妈看待,她就算抽我嘴巴,我也会笑脸相迎。 “那就好,”虞彤垂着脸,长出了一口气,突然又抬起头来,很认真的道:“那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你去国土局运作了。薛小紫对你很重要,无论是你的个人安全,还是去国土局找关系,她都能帮上大忙,你回去后,就赶紧跟她联系吧!” 说这话时,我感到她的身子微微发紧,我哼了一声,在她唇上深深印了一吻:“姐,你的意思我明白,你就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再碰她的!” 虞彤苦涩的摇了摇头,说,有时候那种事可是身不由己。 我一听就急了,立刻要辩解,但虞彤却忽然仿佛望见了什么,羞红了脸道:“小志,别说了!渔民们上岸了!” 我扭头一望,十几艘渔船,果然正在缓缓靠向岸边,距离特别近,甲板上渔民的表情,都依稀可见。 谈话顿时无法继续了,我们匆匆忙忙穿上衣服,虞彤开车,立即赶回了海鲜街。 一路上,开窗散气,虞彤又给车里喷了很多香水,然后找家洗车店把车刷的干干净净,然后她才咬着嘴唇道:“小志,咱们去吃个饭,你就先回去吧!” 我鼻子有点酸,摇了摇头,干脆连饭都不吃了,转身便走。哎,想想自己真是窝囊,因为势单力孤,为了做一件事情,竟然还要拿自己的女人去做人质! 我在街边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医院的路上,我攥紧拳头,想了很多很多。 我觉得,男人真正的力量,不是拳头,也不是钱,而是组织,是势力。 看看赵一龙就知道,他之所以能逼得我们,这么绞尽脑汁的对付他,还不是因为,他是个有着庞大势力的黑道老大? 我接下来,也要精心培育自己的势力,我唯有成为一个公司、一个组织的龙头,才能真正傲立于世。 这样想着,我心里沉甸甸的,一个男人的成长之路,真是艰难。 回到旅馆后,我先去找李美芬,想把昨晚的事告诉她。但不巧的是,她回医院做检查去了,而且医院里现在还有警察。我没办法,只好给她发了条短信,然后拿虞彤的卡包下旅馆一层楼,把武术家们安排妥当。 做好这一切准备工作,我才出门,先找家诊所给胸口换了药,然后给薛小紫打电话。 第一个电话打过去,话筒里却很嘈杂,薛小紫跟我急匆匆说了两句话就挂了。她家里有事情,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又回了旅馆,先拿了几张纸,学虞彤把脑中所想都用笔画下来,反复思量。等我想的差不多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了,薛小紫给我打回了电话: “小志,不好意思啊!我一个闺蜜明天结婚,我在她家做客呢!你有什么事吗?” “原来你在忙啊,”我挠着头顶,“我确实有件事想求你,等你有空了,咱们见个面吧!” “呃...”薛小紫的声音突然有了点变化:“小志,你想见我,那干脆就明天吧,正好,我想求你再给我演一回男朋友....” 什么?我不禁一怔,本能的想拒绝,但旋即,我否定了那个念头,回答道:“好!我准备一下,明天咱们在哪儿见面?” 听我答应,薛小紫喜出望外,连连说那太好了,我就怕你不肯呢,今天下午我就去找你,明天这场婚礼规格很高,我带你去挑身衣服,好好打扮一下。 “好的....”我心里微微一动:“小紫,这场婚礼,是谁跟谁结婚啊?” “女的是副市长赵杰的女儿,赵橙露,男的是第四军医大学南海医院院长的孙子,裘重阳。都是显赫人家啊!” “嗯嗯,”我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板:“那刘子寅去不去?” “我不知道啊,不过这种事他应该会去的,毕竟是拓展人脉的机会。”薛小紫有点吃惊,我会问她这个问题。 太好了,一箭双雕的机会来了! 92、小紫来了 挂掉电话,我立刻在白纸上添了几笔,赵橙露和裘重阳,都是很有价值的资源。 心里大约做了个计划,我实在困得受不了了,简单吃点东西,就上床睡觉。 后来我醒时,已经是晚上了;叫醒我的,是一阵轻柔的呼唤,那声音沁入人心;我头疼的厉害,缓缓睁开眼,却见到薛小紫一身枫叶色外套,长发垂肩,正坐在床头,微微歪着脑袋,眼波温柔,凝视着我。 “小紫!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我的心一颤,赶紧坐直身子。 “虞彤姐告诉我的,”薛小紫嫣然一笑,宛如春风拂面,“我给你打了两个电话,你都没接,没办法,我只好联系了她....” “原来如此。”我拍了拍鸡窝头,由于睡眠太少的缘故,脑仁里丝丝疼痛。 “这几天的事情,虞彤差不多也都告诉我了,”薛小紫的幽幽目光,落在我胸前的纱布上,“小志,你的伤怎么样?看来你为了虞彤,真是豁出去了....” 我不禁一愣,在薛小紫含情脉脉的目光下,有些惭愧。这时屋里已经开了灯,乳白色的灯光,洒在薛小紫身上,她清瘦了不少,颧骨轮廓若隐若现,加上修身长衣和一头长发,身上更显出一种静谧优雅的古典气质。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边敷衍着,一边起身洗漱换衣。 薛小紫的目光一直盯着我,而且她眼里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似忧愁、似悔恨;我默默无语,由于已经跟她做过那么多次了,我也不介意,身体被她看到;收拾妥当后,我给许茜打个电话,许茜立即往虞彤给我的卡里,又打了十万块钱,我对薛小紫昂昂头,一起离开了房间。 我穿的是一条墨蓝色牛仔裤,一件红阿迪达斯卫衣,都是住院期间虞彤给我网购的,看上去特别像学生,而薛小紫本身就还是学生,所以我们俩看上去非常登对。我们进了走廊,很自然的引来同伴们的注视,我不由得脸颊发烧,走到楼梯拐角时,迎面走来一道憔悴的身影,正是李美芬。 李美芬的脸色,苍白的就像大病初愈;我的心一颤,招呼道:“李阿姨.....” 李美芬看见我和薛小紫并肩而立,脸色霎时变得像吃了屎一样,尖声叫道:“杨志,你他妈还有别的女人!” 喊声仿佛刺破了我的耳膜,不等我回答,薛小紫却扬了扬下巴,带着一丝傲意笑道: “阿姨,您是李老板吧?我是薛小紫,彤姐和杨志的朋友。” 李美芬听到“薛小紫”三字,表情明显震惊了一下;她反应真是快,立即敛去怒意,以一种适度低沉的声音道:“‘薛小紫’,你就是薛小紫?” “嗯哼!”薛小紫淡淡的道:“我带着身份证呢,要不然拿给您看看?” 李美芬身子一颤,说不出话来。 “阿姨,”薛小紫并不停留,挽着我胳膊,绕过李美芬继续往下走,边走边道:“您也别误会,我跟杨志出去,就是商量商量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办?绝对不会干—别—的。” 她一顿一顿的说完,我和她已经来到楼梯拐弯处;我觉得很别扭,回头再看李美芬,她像座雕塑似的,凝固在原地。 早上那条短信,我已经将昨夜的事都告诉她了,程百灵也对我说,李美芬向他详细询问了一遍。其实现在,应该是好好对她解释的时候,顺便再嘘寒问暖,套套近乎;不过眼下,我不可能甩下薛小紫去找她,所以只得等下次见面了。 我心里相当忐忑,也很愧疚,但后来我知道,我忐忑和愧疚都没用,因为李美芬早已下定决心拆散我和虞彤,无论我对李美芬多好都没用,李美芬为此想了许多办法,最后放了个阴险无比的大招,虞彤因此和我再起波折,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在旅馆大门口,我们很意外的又看见了刘雨霏;她小脸冻得红扑扑的,手里拎着一个保温锅,一见薛小紫挽着我,不由得也是一惊;我连忙对她解释了几句,她点点头,告诉我,原来她是专门来照顾李美芬的;我感激莫名,她最后对我一笑,转过身,耸起肩,快速的走了。 我不由得心情沉重,一扭头,薛小紫一动不动的立在月光下,宛如一位优雅的仙子,她道:“小志,看来我跟你添了不少麻烦哪?” 我愣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道这怎么能怪你呢?如果仔细计较,其实是我欠你的更多一些。 薛小紫听了,娇躯一颤,明亮的眼睛久久盯着我,忽然笑道:“什么欠不欠的?改天趁她们都不知道,你多陪我几次,就全扯平了。” 她是在开玩笑,我心情却越发沉重,随她上了一辆橘色奥迪a4l,朝外驶去。 一路上,玉州城的霓虹灯,不断从玻璃窗上闪过;薛小紫握着崭新的方向盘,说:“小志,你猜猜这辆车是怎么来的?” 我右手手指按着额头,思忖了一会儿,缓缓道:“是不是薛局长,把你软禁这么久,心怀歉意,故意买给你的?” “真聪明!”薛小紫对我竖起一根雪白的大拇指,“不过那我也没有完全原谅他,直到今天中午,我求了他一件事。” “什么事?”我隐隐感到,这件事跟我有关。 “我求他压下你的医院枪击案!”薛小紫白了我一眼:“你以为你那一枪是白开的吗?警察局今早都开了专门会议,他们查清你住在那家旅馆,本来是想中午抓你的。但我恰好听到消息,对我爸死求活求,你才算保了下来!” “握草,”我瞪圆了眼,没想到最害怕的事情居然擦肩而过,真是多亏了薛小紫! 薛小紫有个很大的优点,就是不会像别的女人那样,拿着男人一件事反复说;她只是简单提醒了我一句,以后治安形势越来越严,绝对不能再在公共场合用枪。 从她的口吻里,我隐隐听出了别的意思;我马上想到,赵阳等人的命案,肯定已经在公安系统流传开了;沉吟了一下,我试探道:“小紫,柳艾也很关注我这些事,你知不知道,她这两天在干什么呀?” “哼!”薛小紫直接在后视镜里斜了我一眼:“她呀,托你的福,昨晚连夜在大西岭挖出一具尸体,现在正在等法医鉴定结果呢!小志,我可真佩服你,一晚上两件事,这下整个玉州公安局的注意力,就全集中在你身上咯!” 93、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咕咚!”我不禁吓得咽了口唾沫。 “你倒也不用太担心,”薛小紫的眼睛,在后视镜里闪烁着:“现在,警局上下都知道你是赵一龙的敌人;而且这种黑道的大规模争斗,警察一般是不会插手的;只不过,柳艾是个例外,你小心她就好。” “柳艾?”我的心依然“扑腾扑腾”跳动着,问道:“她是不是想一心立功,好快点高升?” “好像是,”薛小紫一提到柳艾,神色变得严肃了起来,“但我直觉感到,那家伙还有别的目的,很隐秘的目的。” “很隐秘的目的?”我重复了一遍,不禁很好奇:“那个目的会是什么?” 薛小紫摇了摇头,说这她就不知道了。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前面出现一栋特别辉煌的六角形高大建筑,正是玉州最大的购物商场,南国广场。我们的目的地就是这里。 等我走上南国广场宽阔的台阶,才发觉这里真不愧是玉州第一的销金窟。先别说顾客,就连门口的保安,都个个穿着有品位的黑西装,英俊如007特工。进了门,金碧辉煌的宏伟空间下,迎面居然是16个身穿绣金红旗袍的绝美女模特,身高都在170左右,而且其中8个是年轻的洋美女,个个金发高挽,碧眼含媚,旗袍裹着她们丰腴诱人的身材,形成一道靓丽而独特的风景。 广场里面,还飘着轻快的民俗音乐;我深吸了一口气,心情放松了些,随着薛小紫坐电梯往上走;到五楼时,我发现顾客明显变少了,薛小紫带着我,转身往通往五楼的电梯走。 出乎意料的,这层电梯居然铺着红地毯,前面有个戴墨镜的保安;见了薛小紫和我,他嘴角逸出很绅士的一笑:“小姐!” 薛小紫优雅的停下,从包包里拿出一张金色卡片,设计很别致,对他一扬。 那保安顿时对薛小紫鞠了一躬,挪到旁边,恭恭敬敬的打开电梯护栏。 站在电梯上,我不禁小声对薛小紫道:“原来五层以上这么高级,还是vip制?” “嗯哼,”薛小紫很得意的晃了晃脑袋,道:“小志,别看这里面积那么大,能上六楼的,全玉州不超过一千人。” “啊?”我心中犯起了嘀咕,需要来这种地方买衣服,那明天的婚礼得有多奢华? 上了六楼,环境果然比下面还高一个层次;薛小紫把我带进一家玲珑小店,买了一套西服和一双皮鞋,然后又买了块手表;我卡里的十几万块钱,立即只剩下几千。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薛小紫说要吃点东西,又把我带到一家日式小店;她在这里有一间长年包间,我们坐在榻榻米上,薛小紫点了几样小吃,不消五分钟,和服侍女便端了上来,跪着放在我们面前。 “小紫,”我犹豫着,看她把一个糯米饭团塞进小红嘴儿里,“虞彤跟你谈到,我接下来的计划了吗?” “嗯哼!”薛小紫似乎心情很好,伸出小粉舌头,把嘴唇上的饭粒卷进去:“你不是打算利用刘子寅吗?” “对!明天,但愿能碰到刘子寅...” “如果不能呢?”薛小紫又剥了一个饭团,吃的津津有味:“你是不是要通过我,把他引出来?” “什么?”我的眼皮一跳,差点没站起来,怒斥道:“胡说!我怎么会那么想?!” “不通过我,那你打算怎么办?”薛小紫见我发火,也不动声色,她这种性格有缺陷的人,对处理情绪最拿手不过了。 “我当然有办法,”我凝视着她,压低声音道:“我想问你,这个刘子寅,有没有什么弱点——比如,某种嗜好,或者....过去有什么亏心事吗?” “啊?”薛小紫一双凤目瞪圆了,小嘴差点咬到舌头:“小志,你...你好阴险!” 我说别说废话了,知道的话快告诉我,不知道就帮我打听打听。 薛小紫还是很震惊,过了一会儿才道:“我跟他也不是很熟,不过我听说,他平常一本正经的,就是官瘾非常大——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他在竞争副局长,再过不到一个月,市里就要开两会,他现在正在玩命跑官。” “官瘾很大....”我沉吟道:“那赵杰在市政府负责什么?刘子寅会不会用得上他?” 薛小紫歪了一下脑袋,道:“用得上,赵杰是常务副市长,市委常委。” “好!”我拍了下头顶,那明天的婚礼,刘子寅一定会参加。 我堪堪吃了个半饱,又跟薛小紫一起坐了会儿,然后陪她选了一条波斯围巾,和一枚绿祖母戒指。我们一直逛到十点半,等看过了玻璃墙穹顶外的新建的大钟,开始闪烁霓虹,她才将我送回旅馆。 在路上,我想打电话叫许茜再给我打二十万,但考虑到这时候,她很可能已经睡了,我就改成了发短信。 “小志,”我在胡同下车时,薛小紫才贴近我耳边,轻轻道:“再告诉你一个消息,你住的这里已经被警察监控起来了,最近一段时间会比较安全。” “什么?”我惊愕不已。薛小紫朝胡同口努了努嘴,我扭过头,那里停着一辆红色面包车,有个穿皮夹克的男人,正站在车头抽烟。 我又朝后望去,胡同很长,那头很模糊,但隐约也能看到一个车头的轮廓。 “柳艾会不会也来监视我们?”我急忙问。 薛小紫又歪了一记脑袋:“按道理是不会的,她可是副队长,手头又有那件案子,但实际上谁知道呢?那个女人可不会按常理出牌。” 我点了点头,心底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恐怕我昨晚把苏杰的消息告诉柳艾,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94、暗含风云的婚礼(1) 回到旅馆,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六点,窗户刚透进一片蒙蒙亮,我便起了床。收拾妥当,薛小紫的电话也就打来了,我抻了抻西服的下摆,把自己弄到一丝不苟,这才打开门,从静悄悄的走廊悄悄走了下去。 我站在旅馆门口,这时,早晨的胡同里,飘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白雾;一辆“吱吱扭扭”的三轮车,带着两个模糊的人型轮廓,从胡同深处缓缓骑了过来。 三轮车上一股肠粉味儿....好香! 玉州人早餐最喜欢吃肠粉,清晨六点多碰上这种小摊,可谓毫不稀奇,但与这味道一起而来的,却是我心里的一股警惕。m9太大了,穿这套修身西服可没法带,我本能的退进大门内,机警的观察着。 巧得很,三轮车赶到大门附近时,突然发出“咯咯”两声,骑车人又踩了两下,继而沮丧的道:“嘉欣,车链子又掉了,你先上学去吧,中午记得去给姐姐送礼金就行,妈妈自己去早市就是了。”——她是个中年女人,声音透着一股落魄。 话音刚落,车子侧面却响起一个活泼的女童声音:“不,妈妈,我还帮你弄!” 说罢,一个瘦小的轮廓利索的跳下车来,蹲在脚蹬子旁边,“卡拉卡拉”的摆弄链子。不过这次链子似乎卡住了,她力气太小,弄不出来。 愣了愣,中年女人也缓慢的下了车,蹲下帮女儿。透过雾气,可见她的肩膀明显病态的歪着,手也在哆嗦,看样子很像半身不遂患者。 又观察了一会儿,那母女俩忙的满头大汗,可还是弄不好。我已经断定,是自己多虑了,便捋起袖子,走了过去,笑道:“大姐,小美女,要我帮忙吗?” 那母女俩吓了一跳,小女孩立刻站直,瞪大了眼睛道:“大哥哥...” 靠的这么近,我才看清她们,母女俩都是黝黑的鹅蛋脸,五官很像,不过母亲忧愁而丑怪,女儿却清新而漂亮。我也是穷人出身,一看她们的气质就知道,自己刚才的确猜错了,心里一阵愧疚。 “小美女,帮我拿一下外套,”我脱下外套递给小女孩,朝她们顽皮的笑笑:“看我的,半分钟就能搞定。” 说完,我便蹲了下来,捋了捋链条,看清障碍所在,“咔咔”两下搞定。 做完后,我站了起来,小女孩立即从兜里掏出几块纸巾,活泼的道:“哥哥,我蘸点水,给你擦擦手。” 说完,她歪着圆圆的小脑袋,把西服搭在左胳膊肘上,把纸巾蘸了四分透,递给我。 我才伸手要接,她却羞涩的抓住我的手,帮我细细擦拭干净,而后红着脸,咬着嘴唇道:“大哥哥,真的谢谢你!” 我见她不过十二三岁年纪,对我却是一副被惊艳般的表情,不禁觉得好笑,摸摸她的头,叫她们去了。 经过这个小插曲,我绷紧的神经暂时轻松起来;其实玉州哪有那么危险呢?都是我太谨慎了,杯弓蛇影风声鹤唳,当真可笑。 穿好了外套,这时雾里射来两道灯光,薛小紫来了,我们缓缓开出胡同,顺着公路朝北走去。 到了目的地,雾气已经消散大半,我从车窗里望见那个酒店,却是大跌眼镜——只见是玉州一家中档酒店,叫做“千禧生态园”,我大学时那些清贫的教师结婚,很喜欢选择这里办宴席。 下了车,再看左右,虽然停着不少豪车,但门口挂的结婚照却也寒酸的很,两个相貌平凡的男女在上面幸福微笑,只可惜新娘的脸部都被雾气浸透了,有些浮凸。 我霎时间甚至以为来错地方了,但顶端的条幅上写着“赵橙露和裘重阳新婚大喜”的字样,又让我更加迷惑。 副市长的女儿和军医院院长孙子的婚礼,难道要办的这么朴素? 我正在纳闷,薛小紫锁好了车,一手抄挽住我左臂,曼妙柔软的身子也贴上我身侧,“小志,傻看什么呢?昨晚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赵杰清廉正直,裘家也是正派的老革命,他们都没什么钱的!” 我看了她一眼,用眼神表示难以置信。 “走吧!”薛小紫轻轻推了我一下,嗔道:“你以为官场就没有一个好人吗?如果真这么想,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跟薛小紫进了酒店,里面果然朴素的很,一片红布圆桌,周围环绕着热带植物,又放了些气球彩带花篮之类的新婚饰品,放着《婚礼进行曲》,仅此而已。 不过客人真的很多,很多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纷纷围桌而坐,交头接耳。 很多人带来了礼物,大多是彩色花篮,两个司仪专门站在左墙根,正在记录和摆放。 薛小紫从包包里拿出一个鼓囊囊的红包,她生性谨慎,又把钱拿出来大略点了一下,交到了旁边的账桌。恰在那时,新娘新郎都走了过来,跟她打招呼,我立即走过去,亲亲热热的拉住薛小紫手腕,大大方方的招呼道:“二位好,我是小紫的男朋友,杨志。” 赵橙露见到我,脸颊竟然红了,随后用力拉扯薛小紫的胳膊,花痴般的尖叫道:“好啊,小紫!我说你怎么为了一个男人跟你爸爸闹那么大矛盾?原来他简直就是男神啊!认识这种男神却自己独吞,你真太不够意思了!” “他是男神?”薛小紫白了她一眼,肆无忌惮的道:“我倒更喜欢老实专一的裘公子,你喜欢杨志,咱俩今晚不妨换换角色。” 一个玩笑,引得赵橙露和裘重阳满脸开花,他们笑声未断,门口方向忽然走来一道身影,手里还拿着个大百合花篮,正是刘子寅。 “橙露、重阳!恭喜恭喜!”刘子寅一板一眼的祝福着,走了过来。 我不禁暗暗大喜,这还不到七点钟,没想到刘子寅这么早就来了。我咳嗽一声,待刘子寅跟赵裘二人寒暄完,便独自款款上前:“子寅老哥,别来无恙啊!” 刘子寅其实早看见我和薛小紫了,他咳嗽了一声,眼波里流露出尴尬之色:“杨志,小紫,你们好!” 他的语气,显然是不想跟我聊天;我吃了个无声无息的闭门羹,正在迟疑,这时忽然听到门口有些骚动,扭头望去,就见两个司仪搬着个一人多高的娜丽花花篮,走了过来。 娜丽花很漂亮,像紫瀑布一样覆盖在巨大花篮上;不过这种花出现在婚礼上,的确有点不合时宜,况且那个花篮显然是企业开张才用的,有些过于大了;赵橙露和裘重阳看着它靠近,脸色都是越来越难看。 等花篮落地,我们不禁都围上去看,这是谁送的,红绫条上的名字却是把我吓了一跳。 胡青竹! 95、暗含风云的婚礼(2) 胡青竹送花篮干什么?我不禁奇怪,更何况,还是个这么怪异的花篮。 这里面....多半有鬼! 果不其然,很快,一个戴黑框眼镜的五十来岁老人,快步赶了过来;他看了那花篮上的红绫带一眼,皱着眉,对赵橙露低声说起小话来。裘重阳也加入其中,三个人鬼鬼祟祟的,好不奇怪。 老人胸前戴着写有“岳父”的喜花,当然就是赵杰了。我愣在当地,薛小紫却是一拽我手腕,把我拉到了远处一张桌子旁。 “小志,站在那儿偷听,太不礼貌了。”薛小紫捏了捏我的手,轻声道:“你看,刘子寅神色很古怪,他一定知道什么,待会咱们问问他就是了。” 说话间,我看见,又有个来送花篮的,这次是个很威严的老干部,赵家人立即围上去寒暄,那模样堪称受宠若惊。 刘子寅也紧张的站在赵家人后面,脸上挂着讨好的笑;但那老干部微笑着说了几句话,拍拍新郎新娘的肩,便转身走了。赵家人和刘子寅都如释重负。 那人走后,赵家人散去跟其他客人应酬,刘子寅又松了口气,退下来,我跟薛小紫立即迎过去,薛小紫扯住刘子寅的袖子,朝他眉毛一挑:“子寅哥,好久不见了,咱们唠几块钱的吧?” “哎~~”刘子寅果然是个很老实的人,他无奈的看看薛小紫,又纠结的看看我,推却道:“小紫,你是想嘲笑我对不对?得了得了,放过我吧!” “嘿,我怎么想嘲笑你了?!”薛小紫的手使劲一扯,白眼看着他:“你倒是说清楚!” 刘子寅又看了我一眼,特无奈的道,你肯定知道我跟杨志也认识,还跟他学过打篮球,没想到他就是你男朋友,我这人算丢大发了,你就放过我好不好? “啐!”薛小紫把他拉到一个僻静角落,低声问道:“胡青竹那个花篮是怎么回事啊?我昨天就发现,露露有些心事重重的,看来那个花篮就是原因;你肯定知道吧?快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呀!”刘子寅眼睛一动,苦着脸装蒜,死不承认。 “你不说是吧?”薛小紫死死掐了他手腕一把,然后目光向全场一扫,狠狠的道:“那我待会就把你当初喝了酒想泡我的事情,告诉这里每个领导,还说你贼心不死,前一阵托人向我提亲;这样一来,我看你的副局长,还能不能争上?!” 刘子寅脑门顿时冒了汗,反过来抓住薛小紫的手,“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可别这么害我!咱们好歹也认识一场,我爸跟你爸也那么熟,你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呀!” “那你告诉我!”薛小紫的眼神霸道无比,声音不容置疑。 又僵持了一会儿,刘子寅擦擦额头的汗,又朝四周望了望;他显然坚持不住了,但这也不能怪他太软弱,因为这种事,薛小紫真的干的出来。 “那我就告诉你吧,”刘子寅把薛小紫拉的更远,我也跟过去,刘子寅极其小心的道:“胡青竹送那个花篮,是讨债的意思。去年赵澄夜撞死人,后来又去伦敦留学,赔偿费和学费都是赵市长从胡青竹的公司借的!” “啊!”我和薛小紫,都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后来,薛小紫告诉我,赵杰虽然是个严于律己的好官,却有个坑爹的小儿子,就是赵澄夜。赵澄夜那年才十九岁,因为从小受到溺爱,无法无天,去年春天喝醉了跟一帮狐朋狗友鬼混,凌晨时撞死了一个环保工人。赵杰平常再公心办事,对自己的儿子,却下不去手交给司法部门。于是他辗转多方,赔了那位工人家一百万了事,然后又把儿子送往伦敦上大学,学费又是近百万。 这样算下来,堪堪就是两百万;赵杰一个工薪阶层拿不出这么多钱,清廉惯了又不敢贪污受贿,而且那时事情催的急,他只好拿房子作抵押,借了一笔高利贷。而那个公司,恰好就是胡青竹的。 “他们借了两百万,”刘子寅补充道:“按高利贷百分之三十的月息,现在已经快七百万了。小紫你不知道吧?赵橙露前段时间还朝裘重阳借钱来呢,但裘家也没那么多钱;裘重阳一开始打算把婚礼办在‘沙丘’,不过那些钱都给赵橙露了;他没法了,找到我头上。刚才我给他上的礼是一万,但我实际给他转的账,是一个整数啊!” 薛小紫脸色很苍白,她刚才上的礼金才是一千,赵橙露没有透露半点口风给她。 讲完后,大概因为透露了赵市长的隐私,刘子寅一脸心虚;但我却觉得,机会来了;我淡淡的道:“子寅哥,你知不知道,现在他们还差多少钱?” “我还没问,”刘子寅的眼睛没看我,而是望向我和薛小紫中间的空间:“不过昨天他给我打电话,说还差将近四百万。” “不管差多少,”我平平静静的道:“我拿!子寅哥,拜托你去给裘重阳说一下。” 听到我的话,刘子寅的身体,明显震颤了一下,他的目光也移到我身上,惊骇不已。要知道玉州毕竟是座小城,两三百万足够买一套大房子了,任谁一下掏出这样一笔钱,都会让别人肃然起敬。 更何况,在刘子寅眼里,我是个几个月前还饥肠辘辘的穷屌丝! 刘子寅有些不可思议的道:“杨...志,你说什么?这钱你拿?” “嗯!”我立即掏出手机,在刘子寅面前,给许茜打去了电话:“小茜,醒了吧?” 话筒里传来一个干练的声音:“早醒了,杨总,你要的钱我马上去打,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真不知虞彤是怎么跟她说的,许茜居然这么叫我,我心里一阵高兴,故意不动声色的道:“有!你把给我打的钱,变成五百万,十分钟内,给我弄好!” “是!”那个声音特别干脆,一听就是个精明能干的白领精英。 我约定的是十分钟,但也就六七分钟左右,我的手机居然接到一条银行打款成功的短信;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许茜不仅转了钱,还把我的手机跟银行卡连上了。我深深吸了口气,把短信朝刘子寅一晃:“子寅哥,咱们走吧!” 96、暗含风云的婚礼(3) 刘子寅眼睛立刻机警的转了转,似乎闻到了其中的玄妙,很含蓄的笑道:“好啊!那跟哥来!” 我明白他的小算盘,他很清楚,薛小紫跟赵澄露是闺蜜,而我却偏偏让他带我去做这件事,他一定有利可图;当然,他也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选择他,也有我的目的。 刘子寅渐渐被我引上路了,我们的交易,已经悄悄拉开帷幕。 这时离婚礼开始还早,赵澄露和裘重阳,满脸春风的,四处应酬,可实际上每隔一会儿,他们就要去账桌看看礼金数量;他们也真是急眼了。 “咳!”刘子寅咳嗽一声,将赵澄露和裘重阳引到墙边,神秘兮兮的道:“澄露、重阳,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们,事情可以解决了。” 赵澄露和裘重阳脸上,明显掠过一抹惊讶之色;我和薛小紫就跟在后面,一对新人看向我们的表情,都是又震惊又尴尬又迷茫。 “子寅哥,”赵澄露首先忍不住了,偷偷瞄一眼我们,却是不再加什么掩饰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你帮我们找到钱了?是谁?” 刘子寅完全不管我和薛小紫的关系了,他小心翼翼的拉起我袖子,如获至宝般的道:“就是他!杨总,我的球友,好兄弟!刚才我跟杨志聊nba,小紫也插进来,原来小紫已经听说过小夜的事了,她也特别着急,一个劲埋怨你不告诉她。杨志兄弟是刚听说,他立刻就决定了,把钱借给咱们;你们说,这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吗?” 我心里真是佩服死了,虽然这番话还略有毛病,但大体听上去极其顺耳,刘子寅短短一会儿就能想的这么周详,这公务员真是当得炉火纯青了。 赵澄露和裘重阳听完,都是喜出望外;赵澄露直接抓住我的手,眼眶都红了:“帅哥!你真的愿意...借给我们钱!” “当然,”我摆出一副诚挚的面孔道:“子寅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更何况,你还是小紫的闺蜜!区区几百万,算不了什么!” 赵澄露看来头脑比较简单,感动的几乎就要哭了;裘重阳一双眼睛上下打量我,也陪着笑脸道:“杨总,那真是太好了!我们太谢谢你了!但不知道,你在哪里高就....” 我瞬间看破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我是‘平安普惠小额贷款’的副总,你们放心好了,这笔钱,我是想跟二位交个朋友,不收利息,不设还款时间;你们如果有空,咱们现在就可以立合同、转账。” 赵澄露和裘重阳的嘴唇,立即白了;他们的身上,本来都有些高官二代的骄傲气质,但听完我的话,神情彻底变得谦卑起来。 人在势,花在时,这世界就是这样现实。 我本来以为,赵澄露和裘重阳会等到婚礼后再办这件事,但没料到,赵澄露仿佛怕我反悔似的,甚至连赵杰都来不及通知,就心急火燎的把我们带到一间休息室,拿张a4纸写了张借条,签字画押。 我这才知道,赵家还差二百七十万。我马上拿出银行卡,要找家商业银行给赵澄露转款,赵澄露又小跑着,带我从后门出去,原来马路对面就有一家商行的小网点,这笔钱数额很大,等办完,已经11点了。赵澄露脸上的妆,早因为急出的汗水而花掉了。 手机收到银行短信后,赵澄露和裘重阳,对我的态度更是明显不同了;他们简直是在用巴结的语气跟我讲话,一人拉起我一条胳膊,把我拉回酒店,非要请我去坐婚宴的上座,但被我婉拒了。 最终,我跟薛小紫、刘子寅坐在附近一张桌子旁;刘子寅神情兴奋极了,紧挨着我,连连给我倒茶,一边套我的底,一边拿眼睛瞟向主席台。 我知道,刘子寅是在等赵杰过来,好当面再对他卖一个好。 我把口风守的紧紧的,只是使劲吹捧刘子寅,又约他散了席去喝咖啡。他心领神会的答应了。十二点半左右,婚礼仪式走完了,就见赵杰捧着一杯酒,由女儿女婿陪着,殷勤而不失身份的笑着,朝我们走了过来。 到桌边后,赵澄露和裘重阳,很自然的把其他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赵杰捧着酒杯,单独来到我面前,微笑着,小声道:“小伙子,来,伯父单独敬你一杯。” 我、薛小紫和刘子寅三人,早就捧着酒杯站直了身子;我客气的道:“赵市长,您太客气了,我们是晚辈,今天又是澄露和重阳大喜的日子;来,我敬您,祝您早日抱个大胖外孙!” 我的话是发自肺腑的,因为我感觉到,这件事已经逐渐进入了我的掌控,心情非常好。 赵杰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好小伙子,真会说话!不过这杯酒,非得是我敬你不可,单单为了,表达我的谢意!” 说完,他不容置疑的将酒杯递过来,杯沿还稍低于我的,碰了一下。 我心里却是暗叫不妙,看赵杰豪爽的把酒一饮而尽,我也赶紧喝了,默默等待下文。 果然,赵杰做了个手势,让我去一个更偏僻的角落交谈,我随他去了。至于薛小紫和刘子寅,他们自知身份不够,连跟来都不敢。 “小杨,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赵杰挺严肃的道:“你借给我们这么大一笔钱,是不是找我或裘院长有什么事?” “没有,”我很平静的道:“您太言重了,我知道自己的斤两。” “是么?二百七十万,在玉州可以敲开任何人的门;杨志,你有想法就直接告诉我。这个人情,我真不想欠。” 我又叹了口气,想把刘子寅当官的事情给他提一下,但转念一想,刘子寅给新郎新娘的暗示已经够明显了,我实在没必要再多嘴。 “赵伯,您真猜错了,”我冠冕堂皇的道:“我听说过,您是位少有的好官,能帮上您的忙,是我的荣幸。” 赵杰却不吃这一套,他晃了晃酒杯,说如果我所求的事不违法,他可以试一试,但要是违法犯罪的勾当,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再干了。 他声音很低,但里面透着一股坚决,我不禁有些乱了,正在这时,一道瘦小的身影,从大门跑了过来,活泼的叫道:“四伯!” 咦,是那个卖肠粉的小女孩? 97、最糟糕的情况 97、 我定睛看去,这个环境下,那小女孩显得十分清楚。她一张小瘦脸,算不得漂亮,但从里到外透着股开心劲儿,整个人特别可爱。 她的衣服也换了,换的是一套干净的校服,头发也用红绳扎了个小辫子,随着步伐一甩一甩的。 “咦,大哥哥!”小女孩水灵灵的眼睛,惊喜的盯着我,一跳一跳跑过来:“四伯,大哥哥,原来你们认识啊!好巧!” “倩倩!”赵市长眼里闪着光,慈爱的摸摸她脑袋:“怎么,你也认识这个小伙子?” “嗯嗯!”倩倩用天真而崇拜的目光看着我,小手不由自主的,摇晃着我的手:“四伯,今天早上我跟妈妈去卖肠粉,路上车链子掉了,我们怎么弄都弄不上,多亏了这个大哥哥路过,帮了我们!我好谢谢他哦!” 我听完,注视着她纯净的眸子,心里莫名的有些感动。 赵市长听了,脸上的轮廓变得更柔和,用眼睛赞赏的看着我,“小杨,真是谢谢你啊!倩倩是我侄女,没想到你还帮了她们一个忙!” 我脸颊不禁有点发烧,连忙说那是应该的,不叫事。在倩倩面前,不知为何我有点心虚、惭愧。 赵市长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给我碰了碰酒杯,“小杨啊,我的酒只剩一点底子,我就拿这点底子再敬你一下,你是个好小伙子!” 我连忙推让着,跟他喝了酒,他不再提别的,摸着倩倩的头,嘘寒问暖起来。 我心里倏地踏实起来,赵市长虽然没有明说,但我知道,他彻底领了我的情。我满怀愉悦,走回原位。由于距离远,薛小紫和刘子寅都没听清,我们三个说了些什么,我也没跟他们解释,只是坐在椅子上,自己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婚宴结束后,我和薛小紫、刘子寅三个,并肩离开了酒店;本来我打算,和刘子寅立刻去找个安静地方说事情的,但他突然接了个电话,得赶回单位一趟;我说那咱们就晚上吧,在市中心建华路最大的那家星巴克咖啡馆见面。 刘子寅知道我对他必有所求,拍拍我的肩膀,先去了。 下午,薛小紫先陪我去换药。在诊所里,她赶开医生,自己拿着蘸了药水的药棉,蹲在我面前给我擦药,包扎。她的眼神和手法都细腻无比,我感觉到,她一举一动都饱含情意,但我想想对虞彤的诺言,只能暗叹一声,假装不知道。 而薛小紫,不知道是出于执拗的自尊也好,还是因为她懂事也好,更是一字不吐。 换完药,大下午的,我和薛小紫未免都有些疲惫,连话都不想多说。我不忍心,便替她开车,到了建华路,开了间钟点房休息。薛小紫脱去外衣,躺在床上睡了一小时,醒了以后,她精神多了,边对着镜子梳头边看着镜子里的我笑:“小志,话说回来,中午真是巧啊;那个小姑娘,肯定就是澄露的堂妹,赵倩倩。” “堂妹?”我也睡了会儿,拍了拍还有些疼的脑袋,呲牙咧嘴的道:“她家还有这么穷的亲戚?” “嗯!”薛小紫的语气里带着少有的敬意道,赵市长是渔民出身,家里有兄弟五个,只有他出人头地了,倩倩的父亲早亡,这些年赵市长一直拿工资贴补他们,他最以权谋私的一件事,就是帮倩倩家在小吃街弄了个好点的位置,而且免交管理费。 “原来如此...”我不禁挠起了头皮,赵市长如此正直,要利用他还真难,但愿刘子寅那里不要太难搞定。 收拾完后,薛小紫莫名又开心起来,我陪她逛了会儿街,暮色降临,我们便先到了约好的那家星巴克咖啡馆。 我给刘子寅打个电话,等了约莫半小时,他来了。 咖啡馆里非常静谧,刘子寅换了件休闲西服,红光满面的,坐下道:“杨志,小紫,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 我见他眼里闪动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心中不禁一动,微笑道:“怎么?刘哥,澄露他们,是不是又联系你了?” 刘子寅嘿嘿一笑,没有回答;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下午又去了千禧生态园,跟赵市长好好套了回近乎,赵市长对他也明显有了好感。 “兄弟,你以后就是哥的亲弟弟,”刘子寅喝了口咖啡,他对我的愿望,倒是开门见山:“你帮了哥那么大的忙,有啥事就告诉我,只要能办到的,哥绝对给你办到!” “呵呵!”我先是一笑,该如何对他说,我早已经筹熟了,“子寅哥,是这样,我就是想跟你打听件事,海鲜街不是又要开发吗?那块地皮,不知市领导们,是不是已经有了具体的规划呢?” “呃!”刘子寅眼里闪过一丝警惕,“兄弟,想打听这件事也行...但你得告诉我,是为什么?” “没问题。”我压低声音,把编了一下午的谎话告诉了他。 我说,我们公司也做投资业务,老总跟海鲜街有私交,海鲜街想把海岸线留在自己手里,找到我们公司合作,将来一起发财。但上面对那块地皮到底是怎么规划的,我们和海鲜街都弄不清楚,老总知道我认识小紫,也认识你,就安排我来打听打听,再想办法解决掉。 听我说完,刘子寅没有回答,而是眼里闪着光,继续问:“兄弟,其实哥还有一点不明白,上次打球时我记得你还没工作啊?怎么这么快就成贷款公司副总了,而且几百万说调来就调来...别怪哥冒昧,哥真是羡慕死了!” 我早想到他会这么问,微微一笑,直接道:“没啥,天上掉馅饼而已。” 刘子寅毕竟欠了我的人情,这种隐私的事我不愿实言相告,他便也不坚持;他声音压得特别低,“兄弟,还真不瞒你说,海鲜街的地皮,是被一个大开发商看中了的。她直接通过市领导,做这件事情,我们国土局,不过是帮着干活罢了。” 我听得心中不禁一沉,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 98、富婆的癖好 我心里那个愁,但表面不动声色,问:“是哪个开发商?又是通过哪位市领导运作的?” “开发商叫徐若蕙,‘兰心蕙质’的蕙,是个四十来岁的女富商,”刘子寅的声音变得更小:“据说她是香港人,老家在玉州,听说资产有几十个亿;至于市领导嘛,是市委秘书长,敬春华。” 我看了薛小紫一眼,她两道蛾眉轻轻蹙起,线条深刻的凤眼里,闪着异光。 这可真糟了,徐若蕙我们压根就不认识,敬春华我倒听说过,全市有名的贪*官,认钱不认人。 沉默了一会儿,我看刘子寅神色诡异,心里知道,他肯定还有所保留,于是我便问道:“子寅哥,我们的目的你是明白了;你在官场经验丰富,肯定有好办法,给我们支个招吧?” “我有什么办法?”刘子寅的表情奸诈极了,他的国字脸看上去极其可耻,“嘿嘿,老弟,这次开发,说穿了就是徐若蕙和敬春华,想把海鲜街揣进自己兜里,你想从狼嘴里夺肉,那有可能吗?” 我又沉默了,这时薛小紫的眉头,却舒展开了,就听她淡淡的道:“怎么不可能了?再凶的狼,如果打中要害,也得松嘴。” 刘子寅稍微一愣,继而开玩笑般的道:“小紫,你还是那么霸气!” “少废话!”薛小紫突然发火了,凤眼圆睁,斩钉截铁的道:“杨志花了二百七十万,可不是为了听这些屁话!你肯定知道有用的东西,快说!” 她声音特别大,面前的咖啡都震的一颤,波动不休。 我肩膀一耸,惊愕的看着她,幸亏我们是在一个小包间里,否则真不知会有多少目光射过来。 但再看刘子寅,他真够能装的,嘴角抽了抽,居然笑了:“小紫,不要这样嘛,小志帮了我这么大忙,我当然....” “别放屁了,快说!”薛小紫勃然大怒的一砸桌子,咖啡杯这回翻了。 这一下,刘子寅再能装,脸上也挂不住了,一阵青一阵白的,不过他最后还是忍了,“五天后,‘沙丘’顶层玉州新年商会,徐若蕙和敬春华都会参加;徐若蕙这次开发的目标很多,她再有钱,资金也不够,要在那里拉伙伴,杨志可以那时候靠近她....” 他停顿了,言下之意就是,靠近她以后我可以自己想办法;薛小紫冷冷的盯着他,语气平和了不少,“一般那么有钱的人,都会有些特殊癖好,这家伙有没有?” 刘子寅摇摇头,“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徐若蕙来玉州时间还很短。” 我和薛小紫对望了一眼,我又问道:“子寅哥,我对那场商会一无所知....” “这个你不用担心,”刘子寅立刻抢着道:“参加这种商会的,都是玉州各行各业的龙头,但小额贷款例外,不过邀请函我能帮你搞到,你住哪里,明天我给你送过去!” 我听了赶紧道,这个就不麻烦你了,子寅哥,明天我去你单位取好了。 刘子寅有点意外,说那也行,明早九点,我在办公室等你。 最后,这场小聚会终究是不欢而散。我看看手表,已是十点多了,薛小紫默默无言的,开车送我回旅馆。 车子开到医院前的一条街,我估摸着,离胡同还有十几分钟的步行距离,便对薛小紫道:“小紫,把车停下,咱们走过去好吗?” 薛小紫很意外的看了我一眼,我也凝视着她,她脸色忽然一黯,说了声好。 她便把车停在路边,下了车,我们俩肩并肩走在街上。这条路很安静,白白的月光,把我们俩的影子拉得很长。我低着头,肩膀磨擦着薛小紫的肩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不经意钻进了我鼻孔里。 “小紫,”我看着苍白路面上,跳动的影子,低沉的道:“你有没有想过,未来要怎么办?” “谁的未来?我吗?”薛小紫抬了抬下巴,故作无谓的道:“当然是玩够以后,找个单位上班,再找个男人结婚,好好过日子咯!” 我依然低着头,心里一股说不清的滋味。刚才在车上,我想到自己这样跟薛小紫不明不白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所以我想跟她谈谈,将来彻底分手以后,她的生活。我是想好好开导她的,谁料丢出第一个问题,听了她的回答,我居然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那样沉默着,我们走了将近一半的路程。我望了望前面,再拐个小弯,距离旅馆的胡同口就很近了,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攥紧拳头,突然停住了脚步:“小紫,那,等这件事结束后,假如我还活着,我绝不会再打扰你了。不过,如果将来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我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报答你对我的恩情。” 说完,我鼓起勇气,凝视着薛小紫,心脏跳的就像几十把鼓槌在快速擂鼓一样;再看月光里的她,神情僵硬,脸渐渐变成了一张白纸,甚至嘴唇仿佛也变白了。 “好!”过了足有半分钟之久,薛小紫扭过头,嘴角硬扯起一抹笑容,“杨志,你言重了,如果这次我真能帮到你,咱们俩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 我心头就像压了块大石头,浑身颤抖着,望着薛小紫;薛小紫依然在逞强,眼圈却已经有些红了;我猛然生出一股冲动,想猛地抱住她,把她死死按到街边那棵大梧桐树的树干上,狠狠的亲吻,甚至直接在那里要了她,一直要到我们俩都舒坦为止。 然而,我不能那么做,因为我已经有了虞彤。 真男儿必须是非分明,一诺千金,我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否则绝不会再对虞彤以外的女人再稍加颜色。 既然如此,薛小紫,我必须得伤害她了。这是我们俩的命运。 这样想着,我浑身如同被凌迟着一般,跟薛小紫像机械似的,拐过了那个弯。 “呼!”说来也巧,正当我和薛小紫从拐弯处走出来,一辆面包车风驰电掣的,直接从我们面前疾驰而过。 正是监视我们的那辆车,他们...这是去干啥? 99、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我不禁奇怪极了,薛小紫急忙往前走了几步,仔细观察胡同口附近,不禁失声道:“这里好像一个人都没留下,肯定是哪里又出大案子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沉甸甸的,不知道今晚又发生了什么样的血案。 “胡同另一头那辆车还在不在?如果走了就麻烦了。”我随口道。 “我打电话问一下。”薛小紫立刻拿出了手机,拨出个座机号,不过她连打两次,对方都没接听。 “算了,小紫,我们去看一眼就行了。” “不要,”薛小紫果断摆摆手,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更明亮,“公共场合枪击可不是小事,我觉得,警察局说什么也得留下几个人看着你的;我爸爸知道我这些天跟你在一起,咱们俩无论是谁,被那些警察看到都不好。” “嗯!”我拍了下脑袋,心想的确如此。 接下来,话题自然而然转移了,我们俩都有种感觉,今晚的案子多半跟赵一龙有关。我努力不去想那些血淋淋的场景,又忍不住担心郭平,便拿出手机拨了他的号码,彩铃响了很久,他才接了。话筒里有股奇怪的水流声,犹如一道喷泉。 “喂!大哥!”我的声音很小,但在寂静的胡同里,还是宛如月光般清清楚楚:“刚才,玉州似乎又出大事了,你找到许清商没有?千万注意安全哪!” “小志,”郭平沉声回答:“许清商已经找到了,你不用担心我,过几天我就回去了。不过你要注意,赵一龙好像跟疤子仔和胡青竹达成妥协了,邵家可不是赵一龙的对手,你一定要注意!” “什么?”我大吃一惊,我筹划这件事这么久,却始终忽略了这一点,赵一龙会跟敌人妥协! 我下意识的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毕竟赵一龙手下有支400多人的保安队,还有大量枪支,就算跟邵家火拼多次损失惨重,如果全力以赴对付我们,那也绝不是我们能应付得了的。而且此时,虞彤又陷在海鲜街,相当于半入虎口,这可糟了,形势一下子就逆转了。 我大脑一阵空白,心脏“咚咚”的跳,好一会儿我才清醒过来,盘算一下,手里还有许腾和警方这两张牌。 “大哥,那许清商那里呢?”薛小紫毕竟在侧,我没敢直接提许腾,隐晦的问:“她会老老实实回江州吗?” “当然不会了!”郭平的声线里竟然泛起一丝怒意:“这个丫头古灵精怪的,两小时前还在我手里,刚才找了个借口,又跑了!他娘的,许腾那种人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女儿来?!” 我不禁一怔,郭平说的重点我没注意到,反而暗自生出一丝卑鄙的期待,期待许清商落在赵一龙手里,那样许腾就肯定要全力干他了。 说话间,我和薛小紫来到了旅馆门口。薛小紫引颈朝胡同那头望了一眼,用胳膊肘碰碰我,我捧着电话望去,另一辆车果然还在。 我的心顿时踏实了一些,感激的看着薛小紫,又对着电话道:“大哥,许清商这么任性,你千万小心,不要和她落了单,碰见赵一龙的人。小梅那里你别担心,一半以上的人在保护她,我再给百灵哥一把枪,务必保证她绝对安全。” “好,”一提到郭小梅,郭平的语气顿时变柔和了,道:“好,小志,除了他们的保护,你有时间的话,也替我去看看她;比起其他人,你....”他忽然支支吾吾起来。 我的心一沉,连声答应。顿时,一股尴尬的气氛在我和郭平间不可避免的蔓延开来。郭平当然知道我跟虞彤好,因此我们之间有种默契,从不提小梅,不过今天,看来他是失口了。 又聊了几句,才挂掉电话。旅馆大厅亮着灯,楼上都是一片漆黑,我想请薛小紫上去坐坐,她却直接拒绝,又独自低着头,踩着月光走了。我愣愣的望着她落寞的身影,很久,直到她拐出胡同,我才失魂落魄般回到楼上。 经过李美芬门前时,我听到里面有倒水的声音,李美芬看来还没睡,但我实在不想去找她了,回了房间后,我打电话给虞彤,她居然心情很好,说自己白天在海岸线玩了一整天,我见她状态不错,也没多说,很快结束了通话。 等手机屏幕也熄灭后,屋子里,只剩下静谧的月辉;我手插进头发里,靠在床头上,呆呆望着窗外,心头思潮起伏。 我担心明天,也许这么久以来,赵一龙一直腾不出手来直接对付我们,这一点把我给惯坏了,使我潜意识里认为,只要等赵一龙的势力消耗殆尽,我和虞彤去调查真相、报仇,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但现在看来,我实在太蠢了,赵一龙走的这一步妥协棋,顿时让我完全处于劣势。 现在,我必须得考虑,旅馆可能受到的攻击。赵一龙如果派大量的人拿着枪支来袭,我们就只能落荒而逃了。 比起这危险的将来,我心头还镌刻着薛小紫那道身影,对她的歉疚之情,就像无数条春蚕一般啃食着我的心。 我甚至想,如果中国实行一夫多妻制就好了,我就把这两个女人都娶回家,让她们心中再无伤痛,这比起在外面的无数事务,都重要多了。 但我也知道,自己这纯粹是在妄想,就算法律真允许,以那两个女人的骄傲,也绝不会共侍我一个。还是那句话,这是我们的命。 思来想去,我脑袋都疼了,但两件事还是没思量出个好的解决办法。最后我只能睡了,心里祈祷着,第二天醒来,能霍然想到好办法,让我破解难题。 但谁知道,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都过去了,赵一龙那里风平浪静,而我也还没有好办法。 直到第五天夜里,玉州商会上,我遇到了徐若蕙...... 100、小麦色的女富豪 五天后,正月末,天气里有了一丝暖融融的感觉;这天晚上八点,我拿着刘子寅给的邀请券,赶到了沙丘酒店。 我知道,这是一场盛会,只有玉州各行业数一数二的企业家才能参与;因此这天我打扮一新,西服、手表、新设计的发型、租了辆黑色宝马740,提前十分钟来到会场。 沙丘是玉州唯一的五星级酒店,造型像座金黄色的大沙丘,带点科幻元素;我抵达时,它灯火通明,前面几十米高的喷泉摇曳舞蹈,看上去壮观极了;我对大门的侍者,出示了邀请券,有个身段玲珑的制服美女,立即经由vip电梯,将我带到顶层宽广的会场。 到那里时,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晚了;两条长达五十米的红布木桌两侧,已经有许多西装革履的商人,挽着小蜜,捧着酒杯互相攀谈。 音乐款款,鲜花绽放,富豪们拉着生意,几百万、几千万这样的数字从他们嘴里,轻巧的蹦出来,这里跟我平常所待的地方,真是两个世界。 我随意的走在人群里,寻找着可能是徐若蕙的人;其实我去拿邀请券时,当面问过刘子寅,有没有徐若蕙的照片,或者知道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但刘子寅均报以摇头,他说自己只是听说过她,凭他的身份,还远不配见到她。 回来后我又百度上找,我觉得这种身价几十亿的人,肯定多少会在互联网上留下点痕迹的,可我把能想到的关键词都搜了一遍,结果还是让我失望。这个徐若蕙,隐身能力还真强。 这样,我就只能凭借,网上流传的一些香港富婆的照片,和自己的想象来寻找了;会场的人越来越多,绝大多数都是,西装革履的中老年男人,偶尔见到几个胖胖的富婆,但一听她们的口音,我就自动否决了。 很快,时间到了八点半,人基本来齐了;一位玉州电视台的大牌主持人,开始主持这场商会,他用浑厚的声音,介绍了许多知名人士,但我支起耳朵听到最后,也没听到“徐若蕙”三个字。 太奇怪了,我心里不禁暗自嘀咕,那个敬春华也还没来,难道,徐若蕙会跟他一起,或前后脚出现? 如果是那样,就有点麻烦了;商会的一个作用是,供来客们攀交情、搞合作,敬春华一来,肯定是全场的焦点,万一徐若蕙寸步不离他,那我有什么机会去跟她攀谈? 我的目的就是,假装也要入股她想开发的项目,首先跟徐若蕙搭上关系再说。 我正想着,忽然听到四下里响起敲酒杯的清脆声音,全场顿时安静下来;主席台上,那个主持人,声音明显很兴奋的道: “女士们、先生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商会,迎来了两位新贵客,那就是,玉州市委秘书长,市委常委,敬春华先生!和香港有容基金会主席,徐若蕙女士,大家掌声有请!” 话音刚落,就见大厅里明显一怔,继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同时,大门缓缓打开,一个梳大背头的中年人,和一个穿白色低胸衬衫裙的年轻女人,在几个人的簇拥下,并肩走入了会场。 敬春华身材高大,一派雍容,看相貌是北方人;全场人都微笑着,冲着他鼓掌,但他们的目光,却不由自主都被他身边的徐若蕙给吸引走了。 其中最惊讶的应该是我,我一边下意识的拍着手掌,嘴大张着,下巴都快掉了;因为这位徐若蕙...实在太漂亮了! 最让我不可思议的是,刘子寅说她已四十多岁,但远远望去,就见她皮肤较白,气质活泼,简直就像二十出头,比虞彤和薛小紫还要年轻。 她身材匀称极了,穿的衬衫裙也是包臀裙,小蛮腰上系根闪光黑带,把完美曲线勾勒的淋漓尽致;修眉凤目,鼻梁非常高挺,乌黑长发垂到肩上,胸口开成鸡心型,那暴露出的粉团,目测至少是34d,而且相当挺拔,甚至在灯光下隐隐能看到青筋。 我真是惊呆了,情不自禁往前走去;等我靠近主席台时,敬春华已经讲起话来,不过我也把徐若蕙看得更清楚了——她是素颜朝天,皮肤其实是小麦色,的确有年纪了,眼角的细皱纹,已经不少了。 不过,尽管这样,这个女人身上却散发着一股健康、性感的魅力,甚至比场内那些年轻女孩还要吸引人。我对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了,徐若蕙一定也爱健身。 说起来,爱健身的美女,真是迷死人不要命;虞彤就是个例子,她浑身没有一块赘肉,双峰又大又挺,蜜桃臋里面好像有肌肉,捏起来、摸起来,手感永远那么好,还有那两条修长紧实的大长腿,只要看到它们全倮张开的样子,啧啧,我就算死在她身上也心甘情愿。 现在,我仔细打量着徐若蕙,衬衫裙下,她的臋部明显比虞彤的还要圆润、挺拔,裙摆下延伸出的纤细小腿,也更为劲健有力,再加上这身晒出来的小麦色紧致皮肤,可想而知,她平常一定是个相当有资历的健身达人。 我心头不禁有些迷乱,正在这时,就见敬春华指着徐若蕙,声音一扬,道:“...各位,这位就是从香港回来的,咱们玉州的老乡,徐若蕙,她为了帮助玉州更快发展,已经准备投资25亿,来,我们大家一起,掌声表示感谢!” 25亿,对玉州任何一人都是天文数字;我看到,许多商人的表情,明显震撼了一下,继而涌起了敬畏之色;商业这个领域,其实等级更加森严。 接下来,敬春华把徐若蕙请上台,徐若蕙也讲了几句话;她明显带着香港腔,我这才知道,原来她太爷爷是玉州人,清末迁居香港开小摊,经过几辈人的努力,成了香港餐饮业的巨擘;由于祖辈都对故土魂牵梦绕,到她这一代,终于决定回来,好好建设家乡。 她后面几句话,我就算没听刘子寅的话,也是不信的;商人逐利,她现在回玉州,当然主要是为了钱,所谓故乡情云云,不过是一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讲完后,徐若蕙手捧一杯红酒,翩然走下来交际;巧得很,她很快便从我身边经过,也不知是看我长得帅还是咋滴,她居然主动对我举了举杯子,还嫣然一笑:“小帅哥,请问你贵姓啊?” 101、出乎意料的女人 我立刻很绅士的举起高脚杯,不卑不亢的道:“不敢!小姓杨,也是来玉州做生意的;徐主席,您这番话很让人感动,期待咱们能够合作。” “呵呵,”徐若蕙微微一笑,“好啊!杨先生这么年轻,跟你合作,肯定能轰轰烈烈做一番事业。” 我连忙谦逊了几句,却见徐若蕙笑容不变,靓丽的细眉毛,忽然朝我轻轻挑了一下,同时眼里仿佛放出一缕电波来。 我霎时一愣,啥意思,难道她在勾引我? 还来不及反应,徐若蕙已经端着酒杯,走进了人群;玉州的富豪们,顿时就将她围住了,争先恐后的敬酒、攀谈。我身边却门可罗雀,玉州的富豪们大都互相认识,我这种小年轻,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是沾别人的光来这儿拉业务的,所以根本不鸟我。 不过这样也好,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再想办法弄到徐若蕙的联系方式,我就要走了。 这样想着,我就悄悄往后退;敬春华也到了人群里,他很快成了第二个核心,被人围堵起来;他身边有个鼻子特别直的小伙儿,眼神野蛮而警惕的望着众人。 我心底暗暗松了口气,来到长桌边吃东西;这里的食品都精美如艺术品,我边走边吃,到长桌中部时,忽然注意到,围着徐若蕙的那群人外面,居然多了个我认识的女人。 白姐! 霎时间,我惊的差点把嘴里的牡蛎肉给吐出来;白姐裹着一件价值不菲的黑礼服,鼻梁上怪异的架了副眼镜,正一脸耐心的等,显然也想去拍徐若蕙。 我连忙走到人群对面,混在分散的客人里,一颗心却“怦怦”直跳——白姐到底来这儿干什么?难道她是代表赵一龙来的? 应该不是这样,刘子寅说过,来参加这个商会的都是正经商人,赵一龙那种黑道大佬,再有势力,也绝不会受到邀请。 那么,我又想,会不会是赵一龙也听说了徐若蕙要吞下海鲜街的地产,故意派白姐来找她?给她提个醒,找找晦气? 这似乎也不可能,因为白姐的神情,分明有种期待,好像是想从徐若蕙这里得到什么。 好一会儿,我心里有了决断,白姐多半是为了自己来的;这个女人极不简单,她隐藏的事儿,恐怕比我想的要多得多。 我偷偷凝望着,足足过了十来分钟,一个精神矍铄的西装老头,分开人群把白姐拉进去见徐若蕙;老头的手,很亲昵的放在白姐柔软的腰肢上,看来这个人,跟白姐的关系也是非同寻常。 我心里霎时一亮,觉得自己的猜想比较靠谱;白姐肯定是牺牲肉体,搭建了一层关系,今晚特地来见徐若蕙;她肯定是为了自己。 我不动声色,静静观察着。 又过了足有十分钟,白姐也退到了角落里,一双妙目闪着深奥的光,似乎在等待什么;徐若蕙面前,这回站了一波人,赫然有我在射击场遇到的那个小鲍总,他说话时,嘴角扯着小胡子坏坏的颤动着,徐若蕙被他逗得咯咯娇笑,眼里满是媚色。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商会最后一项,舞会都快结束了,徐若蕙大多数时间都在跟小鲍总跳,他们几乎融化在了舞池里。 我正在怀疑,今晚还能不能得到再接近徐若蕙的机会,这时一个随从打扮的女人,忽然走了过来,附着我耳朵道:“杨先生,请你先去665包间,待会徐小姐有话对你讲啦。” 她是徐若蕙的人,一嘴香港腔,声音非常富有亲和力。 我赶紧点点头,不过,我多了个心眼,没有立动身,目光跟踪着那女人,发现她又去通知了白姐,白姐面露喜色,立即就朝外走去。 “好险!”我暗叫了一声,悄悄跟在白姐后面。 很意外的,白姐曼妙的背影,钻进了667房间;我心里顿时又一动,徐若蕙大概待会儿想单独召见我们,她的房间,肯定是当中的666。 我很纳闷,除了665和667,徐若蕙是不是在其他房间也安排了人呢?后来事实证明,她还真安排了;我们这些人,原来是徐若蕙相中的潜在合作伙伴,她让我们一人待一个房间,是为了让我们互相不露底。 确认667的房门关好了,我快步走进665;刚坐在沙发上,身边的电话就响了: “喂,杨志先生,我是徐小姐的助理;奉小姐之命,待会她会请您到666,谈一下生意上的事。”正是刚才那女人。 “嗯嗯!” 我的邀请券是刘子寅从正规渠道弄来的,举办方对我备了案,这女人肯定是到举办方做了调查,我故作愉快的道:“待会儿就等你电话通知咯?” “是的。”那人特别有礼貌,“如果浪费了您的时间,请谅解;在等待期间,要是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全记在我们小姐账上。” 我连忙说不妨事,挂掉电话后,心花怒放。 接下来,我足足等到一点半,这包间的隔音效果太好了,外面的声音完全听不到。为了对抗困意,我一连喝了三杯黑咖啡,第三杯喝下四分之三时,电话铃终于响起,那女人亲切道:“杨志先生,您久等了,现在请您进来吧!” 我立刻放下咖啡杯,拿纸巾擦干净嘴,出了门,进入666。 一进门,我不由得吃了一惊,因为这房间的环境,远比665高档、奢华;徐若蕙很大气,靠坐在一张紫檀木椅子上,白嫩的小手敲着紫色扶手,正在好奇而又贪婪的打量着我。 “徐主席,”我故作大方,不等徐若蕙招呼,便一屁股坐在她旁边的紫檀椅上,然后朝她坏坏的一笑:“你终于有时间见我了!” 我和徐若蕙之间,就隔了一个雕花小茶几,就是桌面只有几十平方厘米大小的那种;徐若蕙瞅着我,忽然笑了,眼波里满是春色的道:“怎么,你早盼着跟我再见面吗?杨志,听说你猜23岁,小小年纪这么有上进心,可真难得呢。” “谢谢了!”我一摆手,直接开门见山:“徐主席,实不相瞒,我就是想跟你合作开发海鲜街,您觉得怎么样?” 102、刘冬 “哦?”徐若蕙的睫毛颤了一下,警惕的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在开发海鲜街?” 我神秘的笑了笑,她的注意力,我算是攫取到了。 刚才喝咖啡时,我把整件事情又筹划了一遍。 没想到,徐若蕙居然这么漂亮,而敬春华,虽然气质深沉狡诈,但他的双眼,明显因为纵欲而略显无神,他肯定是个好色之徒。 于是我想,徐若蕙和敬春华,会不会有一腿呢?如果有,如果我能抓到把柄,那我就不愁他们不听话了。 我想来想去,要想拿到这种把柄,必须得跟徐若蕙打好关系;如果我能成为她家的座上宾,再探出真相,可就方便多了;退一万步讲,就算徐若蕙跟敬春华没有那种关系,也一定有权钱交易;只要我能抓住他们一点证据,想达到目的,就绝无问题。 至于该怎么跟徐若蕙搞好关系呢?我可不想出卖色相,我决定,还是用传统的方法比较好。 “徐主席,”我特别坦诚的看着她的眼睛:“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海鲜街就是一大块金子,玉州的商人们都眼红很久了,所以那里要开发的消息一传出,各种内幕也就跟着流了出来——这种事,想瞒也瞒不住,想必您也能理解。” “呵!”徐若蕙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自己精致的鼻头;很久以后,我跟她合作熟了,才知道这个手势,表示她已经相当生气。 “杨志,”她上下打量我,眼里闪烁着怀疑,“你不觉得你太鲁莽了吗?至少,你得先做个详细的自我介绍吧?” 我嘿嘿一笑,说我的背景您一定问过举办方了,就那么简单,咱们不必再浪费时间。 大概我说的太直了,徐若蕙不禁一怔,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徐主席,”我换了个大气的坐姿,口吻老练的道:“做生意,最重要的还是筹码。您在会场接触过不少人了,刚才肯定也跟好几个人私下谈过;我们公司虽然不大,但手头也有几个亿资金,而且我们老板出于一些独特的原因,特别想参与开发海鲜街;其他人会给您多少钱,这个我不清楚,但我们公司,绝对可以把家底都掏出来。” “把家底都掏出来?”徐若蕙撩了一下,垂到眼前的秀发,“杨志,这话要叫我怎么相信你?” 我心里一动,徐若蕙开始探我的底了,这正合我意。 “徐主席,”我假装大咧咧的,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九分满的一杯,然后一饮而尽:“我只能告诉你,我们老板跟海鲜街的老大阿强有仇;现在她想入您的股,主要就是想报仇,瓦解海鲜街,让阿强彻底失势,再慢慢收拾他。” “原来是私人恩怨....” 徐若蕙的眼睛转动着,瞧她的神色,对海鲜街比较了解,但对虞彤等人的事情,显然就不知道了。 “好,杨志,实话不瞒你,我不仅知道你在哪个公司工作,你们公司的信誉度我刚才也打听了,虽然是小额贷款公司,但信誉真的很不错,现在你说个数吧?我先听听。” 我大喜,她露出了生意人的本色,这就进一步上钩了,但我正要说话,徐若蕙的手机却“叮叮叮”的响了。 徐若蕙迅速看了一眼,峨眉轻蹙,然后淡淡的扫了我一眼。 我马上会意,说了声“你忙”,便出了门。 666的房门隔音效果更好,我在走廊站着,屋里的声音纹丝都听不到。 几分钟后,门猛地拉开了,徐若蕙脸上的轮廓有点僵硬,对我歉意的一笑:“杨志,很抱歉,我有个急事,得赶紧出去一下。这样吧,待会我叫小梁给你我的名片,咱们改天再谈。” 说完,她很有礼貌的看着我;我点了点头,她才转过身,扭着翘臋,“哒哒哒”的走了。 等她消失在走廊尽头,我根本没找她助手要名片,而是直接飞奔去了电梯。 直觉告诉我,徐若蕙绝对有秘密! 我抢先离了沙丘,坐进宝马车里;我紧紧注视着大门,又过了有四分钟,大门里走出一个矮个男人和一个穿黑风衣的女人,女人戴着口罩和大墨镜,一扭一扭出来,和男人共同上了一辆大众车。 我马上认出,那女人就是徐若蕙。 见她这么神神秘秘的,我更加兴奋,打着车跟了上去。 这时已经快两点了,玉州毕竟不是大城市,早已沉寂下来。我不远不近的跟着,很快,大众车开出了市区,来到北侧的玉河河岸。这里很荒凉,河边生着一种不知名的高大植物,除了远处高耸着一座几百米长的跨河大桥,几乎没有人迹。 也没有声音,四下安静极了,安静的让我想起,我杀死赵阳那一晚。 “呼!”我长出了口气,把车停在一块隐蔽的地方,偷偷下来。我出门前把狗腿刀和m9手枪都放在车后座下面,这时把手枪和刀取了出来,蹲在植物里,望着大众车灯,悄悄往那儿蹭。 很快,我发现植物丛里原来还有一辆奥迪,徐若蕙和那男人下了车;徐若蕙手里,已经多了一个黑色手提箱。 “草!”我心里一声惊呼,高兴的差点跳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徐若蕙,百分之百就是来行贿的! 我轻轻把带套子的狗腿刀放下,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然后悄悄蹭到奥迪车左后方,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我说,徐若蕙!”车里传出一个特别年轻的男声,声音特别嚣张,听上去有点像个小流氓,“这次的钱怎么少了二十万?你特么找死呢是吧?信不信老子把你视频传到网上,叫你特么连人都做不成!” “呵!”徐若蕙似乎忍着怒气,道:“刘冬!你别欺人太甚!这是我给你最后一笔钱!老娘已经在香港请了人,你如果还敢威胁老娘,我就...” “我就你妈吧!”那个叫刘冬的大吼一声,随即车里“啪”一记爆响,徐若蕙显然挨了打。 徐若蕙的司机,就守在车外;车里一动手,司机立即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但这个刘冬似乎早有准备,就听一声枪响,驾驶舱玻璃震碎,那个司机肩膀喷血,顿时倒下了。 “我曹尼玛的,徐若蕙!”车门打开,一个年轻身影扯着徐若蕙的头发下了车,把她往地上一扔,恶狠狠的道:“看来老子上次没草服你,今晚,老子让你看看更厉害的!” 他说完,我也看清了他的脸;我顿时愣住了,这不是跟在敬春华身后那个年轻人吗? 103、英雄救美 那一晚,月光很清淡,刘冬狰狞的面孔,看来相当清楚。 我把手机调成了录像功能,镜头偷偷对准刘冬和徐若蕙。一阵阵夜风吹来,植物哗哗作响,刘冬真是个流氓,他先是重重一脚踢在那矮个男人脑袋上,把他踢晕了,然后拖着他往旁边一扔,“我曹尼玛的!滚一边去!” 这家伙力气不是一般的大,那男人被他扔出去有两米远,肩头的血在空中甩成一道弧线。 “现在地方腾出来了!”刘冬狞笑一声,又踢了徐若蕙屁股一脚,“骚比,今晚天气还行啊,要不要老子在这再草你一回?你喷水时那骚样,我那些哥们看了都馋死了!” 徐若蕙毕竟是女人,显然害怕了,在地上瑟瑟缩缩,眼神惊恐的望着刘冬。 “我草你娘的!给脸不要脸!我们领导想草你你不让,反倒让老子下药草了!那晚你含着老子老二时爽不爽?啊?爽不爽?!” 刘冬一边骂,一边疯了一样踢打徐若蕙,徐若蕙满地打滚,“呜呜”哭得撕心裂肺。 我差不多给他录了有两分钟,心里的怒火却再也压不住了。我草他妈的!这个刘冬压根就是个人渣呀!我虽然对徐若蕙没什么好感,但他这种欺负人的举动,已经超过了任何人道德感的底线,我必须得管,不然连人都不是了! 我暗暗咬紧了牙,关了录像功能,把手机放在身后;随后我摸出了m9,刘冬后腰上插着手枪,这家伙估计是出来时担心有意外,他还挺小心的。 打定主意后,我没再犹豫,猛地站直身子,像霹雳一般厉喝:“姓刘的!住手!!” 刘冬和徐若蕙都吓得一哆嗦,刘冬反应极快,挺拔的身子朝我一扭,恶狠狠的道:“握草!你特么是谁?!” 我迎着他,看到他脸上两道恶狼一样的目光。说时迟,那时快,我看到他右肘在背后晃动,显然是在拔枪。 但我早已准备好了,毫不犹豫的举起m9,直接朝他脚边开了一枪。 砰!他脚下被炸出个方圆半尺的大坑,乱石夹着尘土飞溅起来,一块小鹅卵石直接砸在了刘冬脸颊上。 刘冬人再狠,也被这巨大的枪声吓得浑身一软;我大步踏出,每朝他走一步,就对着他身边的空气开一枪,“砰!砰!砰!砰!”,四枪打过,这孙子的身体随着枪声有规律的晃动;等我走到他面前时,他眼神都散了,嘴唇也苍白一片,看来真是吓坏了。 “傻比!”我咬着牙,卯足力气一记摆拳,直直掼在他右太阳穴上,他顿时双眼翻白,像个沙包般倒下了。 我拔出了他的枪,插进口袋,然后还觉得不解气,踹了他后脑两脚,再返回去拿来狗腿刀,选了个位置在他身边站好,用刀背狠狠砍在他裤裆正中。 “嗷!”昏厥的刘冬,身子像触了高压电似的骤然弹起来,两手捂着血流不止的裤裆,在地上翻滚不已。 “草你姥姥的!”我又反手给他脑袋补了一刀,他彻底起不来了,我胸中那口恶气这才算出尽。 然后我走到了那矮个男人身边,这家伙流的血已经浸透了半边身子,我觉得送医院都快来不及了,正在慌乱,后面却响起徐若蕙的声音:“我们车上有急救箱,小杨,麻烦你去拿一下!” 我扭过头,就见她满身是土,发着抖站在我后面,侧着凌乱的头不敢看我,脸色又痛苦又羞愧。 我说好,立即从大众车上拿来了急救箱,徐若蕙已经给男人解开了衣服,掏出绷带和止血药,帮他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徐若蕙扶着那男人站起来,低着头对我道:“小杨,谢谢你!有没有空,陪我把他送回市里吧?” “我当然有空了!”我冷着脸道:“咱们这就走,徐主席,我还有很多话对你说呢!” 在河岸收拾收拾,我叫徐若蕙给刘冬也止了血,然后我用纱布把他手脚都绑起来,丢进宝马后座,我和徐若蕙各自开车,回到了玉州。 徐若蕙的大众在我前面,进城后,很快有辆商务型奔驰来接她,她把男子和大众车都交给那群人,等他们走后,她上了我的车,盯着我道:“小杨,跟我去我家吧,有话咱们在那里谈。” 我不禁看了她一眼,那件脏风衣,她已经脱在车里面了,凌乱的头发也已弄整齐,漂亮的脸蛋上,倒没有什么伤痕,除了神情还有些凄楚,其他地方看上去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叹了口气,望着那辆奔驰越开越远,淡淡的道:“不了,天很快就要亮了,徐主席,咱们就在这里谈吧!我先问一句,这个刘冬到底是敬春华什么人啊?那么牛逼!” 徐若蕙一愣,继而低下头来,声音悲戚的问:“他是敬春华的司机....小杨,你是在跟踪我对不对?你救了我,我的丑事也被你听到了,有什么要求,你就直接告诉我吧!” 我点了点头,做梦都想不到,居然会跟徐若蕙在这种情况下摊牌。 “徐主席,”我沉吟道:“那我就有话直说了,我今晚来参加商会,就是冲着你来的。我对你其实也没安什么好心,我,想让你在开发海鲜街时,把海岸线留给他们,而且答应,海鲜街每户人家,将来都能赔偿一间铺面!” “啊?”徐若蕙的神情十分惊愕,“小杨,你这是....” “不要让我解释,我也不会解释,你只管答应就行!”我直勾勾的看着她,霸气十足的道。 徐若蕙眼里闪烁着迷惑不解,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小杨,如果海鲜街是我自己的,我能答应;但你应该也知道,敬春华独占了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这个,我一个人说了不算。” “对他,我有办法!”我挑了挑眉毛,朝后座的刘冬看了一眼:“徐主席,敬春华和这个傻比看来把你欺负的不轻,你想不想看到,我要怎么整他们?” 104、香港女商人的悲惨经历 听了我的话,徐若蕙眼里,顿时涌起一种复杂的神情。 她里面穿的还是那条白色衬衫裙,胸口、胳膊上有几块拳头大小的青紫淤痕;她本能的举起左手,抚摸着右胳膊上的伤,低低的道:“小杨,你...要怎么整他们?” 我朝后看了一眼,刘冬那孙子还昏迷着呢,不过他脸色只是稍显苍白,呼吸也平稳,显然没有生命危险。 我嘴角挑起凶狠一笑,朝他一努嘴:“从他下手,他肯定知道敬春华很多秘密,只要搞到敬春华犯事的证据,那我想怎么整他就怎么整他!” 徐若蕙也看向刘冬,眼神极富厌恶和怨恨;她用手捂住嘴,呜咽了两下,恨声道:“好!那你就好好收拾这个恶魔吧!杨志,只要你真能搞定敬春华和他,那你的要求,我完全答应!” 我点了点头,心里忽然一动:“徐主席,我有个地方,可以好好摆弄刘冬;你困不困,不困就跟我一起去,我保证上午就能把你的视频都拿回来。” 徐若蕙本来情绪就激动,一听我的话,登时更激动了,连声说她不困,一定要跟我去。 我点头说好,把车打着,掉转车头直奔胜利镇而去。 在路上,我一言不发,徐若蕙却好像不把我当外人了似的,抽泣着断断续续告诉我,她回到玉州发展,却被刘冬用卑鄙手段迷女干的过程。 原来,徐若蕙在香港离过两次婚,去年来的玉州。她来玉州的目的,当然不是什么建设家乡,而是相中了玉州的市场。 香港经济早就不行了,这两年受全球经济危机影响,徐家更是举步维艰;08年下半年,徐若蕙得到风声,大陆有意推行一个“4万亿”投资计划,通过改进基础设施来带动经济发展;徐若蕙立即敏锐的嗅到了商机,她跟玉州的亲戚一直保持着联系,知道玉州很快要实施“三年大变样”,改造全市老旧城区,她当即就决定,带着全部资本回到老家,投资这个项目淘金。 徐若蕙早就认识敬春华,回玉州后更是每天都跟他泡在一起;其实她手里的资金只有10亿人民币,但她熟知吹牛在商场上是多么重要,就扯起了“投资25亿建设家乡”的大虎皮,再借着敬春华的帮助,四处谈项目、募资金,随着几个项目的确立,她对资金几乎到了来者不拒的程度。 她深知,敬春华是自己在玉州的靠山,所以千方百计巴结他;但不料,敬春华一次却打起了她的歪主意,想要上她,徐若蕙那次反抗了敬春华,敬春华原本也就是想尝尝这个保持着年轻面容的半老徐娘,并没有非得到不可的谷欠望,一遇到反抗,索性就放弃了。 但徐若蕙万万没想到的是,敬春华放过了她,他的司机刘冬却盯上了她。一个月前,徐若蕙跟敬春华吃饭,刘冬却秘密的在徐若蕙酒里下了药,徐若蕙中途有些醉,刘冬便自告奋勇送她回家,谁知在路上,徐若蕙感到意识始终比较清醒,身体却越来越沉,她意识到不妙,但这时已经晚了,刘冬把车开到一个僻静处,直接在车上把她强了。 徐若蕙声泪俱下的,给我讲了那个过程;刘冬不仅像头野兽似的,用各种姿势凌辱了她一个多小时,而且还打她,给她拍了视频。 事情结束后,刘冬威胁她,每两个星期给他一百万现金,供他去赌,否则就把她被强的视频传到网上。徐若蕙那时害怕极了,只好按他说的来,但她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会轻易受刘冬的威胁却不反抗,于是她从香港找了黑道的杀手,预备给刘冬一次警告,他不听,就叫杀手做掉他。 但她怎么想都没想到,今天第二次送钱,她居然遇上了我。 她讲完时,我已经看见了晨曦中胜利镇的油井架子;虽然在河岸挺身而出救了徐若蕙,但我始终对她没多少好感;现在,我更觉得这个香港女人把钱看得太重了,她受到刘冬欺负后,本来就应该立即反抗,她那么有钱,只要真下了决心,刘冬能算个鸟?那个视频她也不会没办法,但她却生生忍了近一个月,这只能是一个原因——她还是想在玉州赚钱! 不过,我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我只求达到自己的目的,徐若蕙的事情,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车子开进胜利镇,直接去了海边;我听说过,这种工业小镇常常会自己晒海盐,果然,车子还没开到海边,我就远远看见一块块光滑如镜的平地,反着晨光,正是废弃多年的盐田。 这时,太阳快露头了,海平面一片浩荡绚烂;我把车停在盐田边,对徐若蕙说了声咱们下车,便打开车门,将如死狗一般的刘冬给拉了出来,扔在沙滩上。 这里的沙滩都混合着几十年的盐土,早已变得非常坚硬;刘冬摔在上面,登时就醒了,面露痛苦之色。 我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对准他裤裆又踢了一脚,刘冬立即长声惨叫,睁开猩红的眼睛:“杨志,我曹尼玛!!” “我曹尼玛的!!!”我暴喝一声,抬起脚又直接踩在他裆部,他那里顿时又渗出了血迹,双手捂着伤口不停打滚。我又从车里拿来狗腿刀,踩着他脑袋,用刀背猛力抽他,很快把他抽的全身都是血印子。不过刘冬还真是条汉子,骨头硬得很,受着我这番暴打,愣是没说一句软话。 “握草!你特么还真牛逼啊!”我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狞笑道。 刘冬睁圆了充满血的眼睛,狠狠瞪着我,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我看了徐若蕙一眼,示意她过来;她早被我这番凶悍残暴的行为吓呆了,看我叫她,这才赶紧走走了过来。 “徐主席,”我看着神色惊恐的徐若蕙,莫名的有种满足感:“麻烦你帮我把他衣服都脱了,接下来,我要对这傻比大刑伺候!” 105、再次杀人 “大刑伺候?”徐若蕙看了看脚下的盐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她一咬银牙,眼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立即蹲下身,将刘冬的外衣、裤子硬扒下来。 刘冬被我揍得浑身发软,根本无力反抗;他很快浑身只剩一条短裤,脊背、裆部血淋淋的,伤口一碰到沙滩里的盐,立即忍不住辗转嚎叫起来。 我像一头凶兽,抓着他头发,将他脑袋提了起来,指着白花花的盐田恶狠狠的道:“刘冬,现在老子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把徐若蕙的视频和敬春华犯罪的证据都交给我!这样我就放了你!第二,上面的条件你如果不答应,老子就把你扔进盐田里,让你尝尝浑身是伤在盐里打滚的滋味儿!” 刘冬浑身痉挛似的抽搐着,沾了盐的伤口,迅速变红;他痛苦的脸都扭曲了,咬着牙,含含糊糊的道:“呸!姓杨的...老子怎么会会有我领导犯罪的证据?” 我冷笑一声,突然把刘冬的脑袋按在盐田上;他脸上有一道伤口,我用那伤口挤在盐上使劲一拧,刘冬就像杀猪似的嚎叫起来。 “草你娘的,”我恶狠狠的狞笑道:“像你这种心眼多的流氓,怎么可能不收集敬春华犯罪的证据?今天上午,老子要是拿不到视频和证据,我特么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我又抓着他头发,把他猛力往盐田里一拖,刘冬全身伤口重重摩擦着多年的老盐粒,浑身顿时肿了起来,嘴里拼命价嚎叫,真是生不如死。 我索性把他扔在了盐田上,这盐田四周有围子,沙子进不来,内部的盐粒已经凝结成大实块,刘冬在上面狂吼辗转,想站起来却没力气,简直像下了活地狱。 “当!”我扬起狗腿刀,在盐田上砸出一个大坑,指着刘冬道:“草!快告诉老子,视频和证据在什么地方,不然老子再给你开几道口子,让你活活烂在这儿!” 我知道伤口撒盐是个什么滋味。十二岁那年春节前后,我出去玩手腕受了点擦伤,回家后,我发现我娘把腌肉的罐子打开了,我嘴馋把手伸进去偷,结果伤口被盐粒碰了一下,当时我只感到神经末梢都被疼痛感烧毁了,那只手一整天没抬起来。 现在,刘冬遍体鳞伤的在盐田里打滚,他受的疼得比我当时强出几千倍。但他也真是条汉子,足足过了五分钟,愣是不肯把事情告诉我。 这时,太阳已经完全跃出了海平面,我手里的狗腿刀,明晃晃的反射着阳光。我发出一声狞笑,跳过去一刀背砍在他脚脖子上:“刘冬,老子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还是不说?!” “我呸!”刘冬眼里都是盐,眼珠已经血蒙蒙的了,声嘶力竭的喊,“杨志,我告诉你妈的比!” “草你姥姥的!”我嘴角一掀,扬起刀背,使尽全力砸在他脚踝骨上。 顷刻间,我听到骨头破碎的声音,不规则的血迹,带着若干黏糊糊的白状物,飞溅到我面前。我愣了愣才想到,那应该是骨髓。 刘冬疼的马上就要晕过去了,我冷笑一声,蹲下身,左手固定住他受伤的脚,右手抓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盐块,毫不含糊塞进他脚踝凹陷的伤口里。 又折磨了他足足二十分钟,甚至徐若蕙都面露不忍之色了,刘冬终于告诉我,他把徐若蕙的视频藏在了家中电脑里,敬春华犯罪的证据他的确有,藏在了他供奉的关羽像里面。 “好!”我问明了他家的地址,凶神恶煞般的道:“老子这就去拿!徐主席拿着枪,在这里看着你,万一你敢骗我,等我回来,瞧我不把你每块骨头都敲碎!” 我把刘冬拖出了盐田,将m9塞给徐若蕙,又从刘冬的衣服里摸出钥匙,跳上车扬长而去。 刘冬是单独住在一个高档小区,我到了他家,果然找到了视频和证据。视频堪称不堪入目,证据则是一叠敬春华和女人的倮照,照片上的敬春华更像头淫兽,每张照片背面,则写着时间、地点和那女人的姓名,以及他们发生关系的原因。我看到,有对教育局的母女不惜同时献身敬春华,仅仅为了能让女儿从第三中学调进锦江区教委。 拿了这些东西后,我急着要走,但忽然灵光一闪,刘冬既然这么有心计,视频他说不定会有备份。我立刻折回头,在电脑里搜索“rmvb”,果然其他硬盘里还有两个隐藏的备份。我用360把它们彻底粉碎,然后还觉得不放心,在各间屋子里找了半小时,发现两个u盘,其中一个居然还有,我把u盘也带走了。 回胜利镇的路上,我打电话,将自己的发现告诉给徐若蕙;徐若蕙在电话里呜咽着谢我,我叹了口气,问道:“徐主席,你知不知道,敬春华在市里有哪些对头?” “对头?”徐若蕙的声音有点惊讶,“那还真有不少,我知道的,赵杰副市长,就跟他有很多矛盾。” “赵杰?!”我立刻兴奋起来,这实在太巧了! 到了胜利镇,我却看见,徐若蕙身边已经多了一辆车,正是她后半夜叫来的那辆奔驰越野,三个黑衣男人垂手立在她身边,刘冬仰面躺在沙滩上,已经不动了。 我的心顿时一惊,自己想来想去都没想到,徐若蕙会不告诉自己就叫人来,这...恐怕要糟了! “杨志,”徐若蕙对我招招手,激动的喊:“你不用担心,过来呀!” 那三个黑衣人,都木无表情的看着我,他们手里都拿着枪,只不过枪口向下。 我心里骂遍了徐若蕙十八代祖宗,走过去冷冷道:“徐主席,居然趁这时候叫来了部下,你心好细呀!” 说话时,我瞥了刘冬一眼,他身上并没有多出来的伤痕,但呼吸看起来却已经停止了;徐若蕙到底是把他杀了,但她怎样杀的刘冬,我却浑然看不出。 “杨志,你不用害怕,”徐若蕙盯着我的手机不放:“刘冬是我弄死的,我有办法把他处理的干干净净!不过我的视频呢?是不是在你手机里?” “嗯哼”,我警惕的道:“视频我可以给你,不过徐主席,你答应我的不会出尔反尔吧?” 106、白姐打算背叛赵一龙 这个时候,我真有点害怕,怕徐若蕙在套路我,怕她会把杀刘冬的责任推到我头上。 “当然不会!”徐若蕙斩钉截铁的说,她恢复了一点大资本家的范儿,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杨志,你不要多心!刘冬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处理好;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徐若蕙做事,向来是恩怨分明,一码归一码。”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仍然狐疑不决;毕竟刘冬是敬春华的司机,他死了肯定会惊动司法部门。 “呵!”徐若蕙忽然笑了,她目光明亮的盯着我,“小杨,你还在疑神疑鬼吗?算了,你的底我也已经基本掌握了,咱们俩手上都沾了血,不是吗?” “什么?”我不禁浑身一悚,脊背都冒了汗,大声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徐若蕙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笑容:“好了,别藏着掖着了!昨晚,我就告诉我的部下,多方摸你的底,刚才他们来的时候告诉了我——小杨,你杀赵阳,砍阿华,把虞夏的女儿变成你女朋友,玉州黑道早已经无人不知了,我的部下们只花了半小时,就把这一切都打听的清清楚楚。” 我一时愣住,真想不到,徐若蕙居然昨晚回玉州时就把这些事安排好了,她还真是沉稳心细。 我沉着脸,摇了摇头道:“徐主席,赵阳不是我杀的,我倒是差点被他给害死,这个屎盆子,可不要扣在我脑袋上。” “呵!”徐若蕙大气的笑笑:“那好,咱们不谈这个了;小杨,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咱们不妨先回玉州,好好商量一下。” 我当然不反对这个提议,徐若蕙留下两个黑衣人处理刘冬的尸体,另一人开那辆宝马,带着我们回到了玉州。 市南有座高级会所,建在一座山坡上,里面有好几栋罗马风格的小洋楼,徐若蕙就住在这里。 “小杨,咱们都太累了,先洗个澡吃点东西吧!” 一到家,徐若蕙双肩松了下来,揉着惺忪睡眼道:“我毕竟老了,可不如你精力充沛,我得小睡一会儿再跟你谈,你不要客气啊!” 话音刚落,两名菲佣迎了上来,其中一个引着我去了浴室。 其实我也快累瘫了,进了浴室,菲佣帮我打开浴霸,调好水温,我遣走了她,脱掉衣服尽情冲洗起来。 洗完澡后,菲佣把毛巾和一件男式睡衣,给我放在了外间;我收拾好,擦着头发,被菲佣引进一间卧室。在卧室睡了两个多小时,我起了床,来到客厅里,却愕然发现,徐若蕙穿了一件真丝睡袍坐在沙发上,两条光洁如玉的大腿就交叉着,正在吃水果。 “小杨,你洗好了!”徐若蕙对我招招手,“过来呀,咱们一起吃点东西。” 徐若蕙脸蛋泛红,身上飘着一股茉莉花般的香味儿,显然也是刚洗了澡;我莫名觉得,她有点奇怪,“徐主席,你休息够了?” 说着,我已经走到了沙发前,徐若蕙上下打量着我,笑道:“小杨,在家里就不要再喊我‘徐主席’了;我还不算太老,你可以叫我姐,不是很吃亏。” 我立刻叫了句“若蕙姐”,心里却暗中吸了口气,心想刘冬绝不是她亲手杀的,否则她绝不会这么轻松。 坐在沙发上,徐若蕙把茶几上的两个盘子拉近一点,让我吃;那两个盘子,一个装的是各种切开的水果,一个装的是干果和巧克力;我连吃了几块巧克力,徐若蕙见了,伸出水嫩修长的右手,拿起一块莲花状巧克力递到我嘴边: “小志,我信佛,一向是过午不食;所以在我家就委屈你了,吃不上什么好的。” 我恍然大悟,很是配合的张开嘴,吞了那块巧克力,然后笑道:“若蕙姐,瞧你说哪儿去了;从昨晚到今天上午发生了那么多事,谁还有心情讲究吃喝呀?来几块巧克力,和水果,最好不过了!” 徐若蕙嫣然一笑,连声夸我会说话;我有点等不及了,眼睛一转,严肃的道:“若蕙姐,咱们谈谈接下来该怎么办吧?刘冬开的奥迪车还在河岸,这件事瞒不了多长时间,咱们,得未雨绸缪。” “稍安勿躁,”徐若蕙拿起茶几上一个信封,淡淡的道:“这是敬春华那些见不得人的照片,有了它们,我就算杀了十个刘冬,敬春华也得老老实实的。” 我歪了歪嘴,“那海鲜街的开发,会照常进行吗?” “当然会了,”徐若蕙轻轻挠了挠右耳旁,“刘冬的死,可以需要担心的事情里抹去了,敬春华绝对不会为了他而把你我怎么样;接下来要紧的,是用这些照片威胁敬春华,你不是想按阿强的意思赔偿海鲜街吗?这个肯定没问题。” 我兴奋的差点站起来,但表面却不动声色;威胁敬春华这件事,最好也由徐若蕙去做,否则赵市长那里,我还觉得很为难。 “不过,杨志,”徐若蕙放下了照片,却转移了话题:“我有个疑问,海鲜街明明是赵一龙的势力,你又伤了阿华,现在怎么会替阿强办事?难道,你在拉拢阿强,瓦解赵一龙?” 我凝视着徐若蕙的眼睛,她到底是经过风浪的人,见微知著,看透了我的计划;但这是我和虞彤的事,我实在不想告诉她,于是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任何表情。 徐若蕙见我沉默,嘴角微微一抿,忽然拿了块椰肉喂我:“你不想说就算了,先尝尝这块夏威夷的椰子,是香港的员工专门给我送来的,每天一次。” 我老老实实的吃进嘴里,鲜嫩多汁,味道的确很好。 “小志,”见我吞了椰肉,徐若蕙的神色更妩媚了,“你虽然瞒着我,但我却有件事告诉你,作为对你的一种报答——白依依你认识吧?就是赵一龙的心腹,昨晚她也来找我了,这个女人...似乎打算背叛赵一龙呢....” 107、她看上我了? 不知为什么,我听到白姐的消息,竟然有些沉不住气,身子登时挺直了。 “咦?”徐若蕙不禁很奇怪:“小杨,你跟白依依很熟吗?” 我头皮不禁一紧,沉吟了好一会儿,道:“还算熟吧,若蕙姐,这个白依依可是个非常不简单的女人;她给你说什么了?把原话讲给我,我帮你好好分析一下。” “好啊!”徐若蕙用手撩了下头发,一五一十讲起来。 原来,白姐是徐若蕙一位老相识介绍给她的,白姐手头有五千多万资金,想拿给徐若蕙入股,她投资的首选项目,恰好也是海鲜街。 “小志,”徐若蕙很认真的道:“这个白依依,我过去就知道,她在黑道挺有名的,从前是赵一龙的情妇,现在则是他的左膀右臂。她的钱,讲真,我一开始是不想收的——我虽然需要资金,但我不想黑钱流进来,把我这里变成洗钱机器——白依依给赵一龙做事,这几年绝对挣不到五千万,我觉得,这笔钱要么是她从赵一龙那里偷来的,要么就是赵一龙借她的手在投资——这两种情况都会很麻烦!” 我没有接话,静静听着。 “不过,我那位老相识作担保,白依依的钱,是她们族人凑的;而且,白依依还给我看了样东西,你猜是什么?”徐若蕙眼睛盯着我,一眨也不眨。 我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难道是,族人集资的借条之类的?” “对!”徐若蕙拍了下手掌,眼睛里含着嘉许道:“正是一张打了手印的集资名单,白家有四百多人在上面。他们是城南龚家庄的,前年的龚家庄事件,你知道吧?” 我说知道,前年,有个上海商人想收购龚家庄的地皮,建成商业小区,他按照规划,先买了一百几十户白家人的宅基地,拆平以后开槽挖地基,但没想到开工后,有个姓龚的孩子在工地上玩,发生意外死了。 上海人没有处理好这件事,结果他的工程也被龚家人拆掉,而且还有人扬言要打死他。他最后只好跑路,可他还欠了白家人一大笔拆迁补偿款,许多白氏族人,从那以后一下子变得无家可归。 徐姐又道,白依依说,龚家是庄里的大户,因为这件事,白家和龚家闹的特别僵,白家那些无家可归的人,要在村子里盖房就更难了,只好到县里去买楼房,而现在房价涨的又快,白家人急着挣钱,听说她有门路,就凑了两千多万给她,她自己也拿出两千多万,跑来我这里投资。 我仔细想了想,海鲜街的开发有敬春华在,几乎可以说稳赚不赔,白姐如果说的是真的,那她还真算找对路子了。 “所以,你就收了白依依的钱?”我静静的问。 “嗯,她先交了五百万定金。” “那,这也不能说明,白依依要背叛赵一龙啊?”我脑筋一时没转过弯来。 徐若蕙却看了我一眼,微微笑着,没有说话。 “啊!”我立刻明白过来,徐若蕙他们定的开发计划,跟阿强的意愿相左,赵一龙在这件事上肯定站在阿强一边,白姐偷偷来投资,这不明摆着是背叛赵一龙嘛! 一想通这一点,我不禁兴奋地站了起来;白姐果然对赵一龙有二心,这样,我就可以把她也攥在手心里了! 顷刻间,我想到一个可以控制白姐计划,眼前的徐若蕙,就是控制白姐的关键,是瓦解赵一龙力量的关键! “若蕙姐,那白依依这五千万,你可一定要收下!”我讨好似的紧挨着徐若蕙坐下,屁股甚至蹭到了她的屁股,“这会帮我的大忙!你把它收下,等我们公司给你投资的时候,我会力主,把我们的收益分成比例降到最低!” 我真是高兴坏了,没想到老天居然这么眷顾我,在赵一龙势力转强的时候,派了徐若蕙这么一个救星下来!只要搞定她,海鲜街离开赵一龙,白姐也被我拿住,那赵一龙就算要直接对付我们也不可怕了,实在不行我可以通过白姐锁定他,暗杀他,那样一切就都结束了! “小杨,”徐若蕙双眼迷离,近距离打量着我,红唇微微一扁道:“你这么激动干嘛呀?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好像没有答应,把白依依也当成筹码送给你吧?一个敬春华,已经够我报恩了,而且你不是也说过,对我一开始没安好心吗?你,可不要贪得无厌哦.....” 我顿时有种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的感觉,徐若蕙说的很在理,我直到现在都没把她真当成朋友,她答应海鲜街之事已经够意思了,我怎么能要求她帮我控制白姐呢? 我不禁愣住,一瞬间,我想用手机里那个视频威胁她,但立即,我就抛弃了这个想法;徐若蕙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应该努力跟她搞好关系,互相帮助,用卑鄙手段利用她,恐怕必遭反噬。 想到这儿,我尴尬的朝徐若蕙笑笑,朝后面挪了挪:“若蕙姐,你说的对,那咱们谈谈吧——你要什么条件,才愿意帮我这个忙?” 听我好这么问,徐若蕙的目光忽然大胆起来,她伸出一根手指,从我的下巴往下滑,一直滑到我小肚子,啧啧道:“小志,我到底想要什么,你不妨好好猜一猜?” 我浑身打个激灵,莫非徐若蕙看上我了想睡我? “若蕙姐,”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能猜那么准呀?不过我觉得,商人逐利,你要是觉得,我们公司让利让的还不够,那我可以去请示虞彤,把分成比例再调低一点。” “去!”徐若蕙突然举起手,捏了捏我的脸:“那个比例,上下不过差几百万块钱而已,我才不在乎呢!姐到底想要什么,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我不禁一愣,这个徐若蕙,她难道真的想跟我那个? 108、推徐若蕙 我不禁犹豫了一下,徐若蕙穿的睡袍很性感,领口开的很大,露出光滑的小麦色酥胸,而且她的胸型十分完美,宛如两个饱满匀称的馒头,小半露在我面前。 又挠了挠头皮,我决定直白一点,便坐直身子道:“若蕙姐,说实话,你把我搞糊涂了。你也知道,我现在有虞彤,除了她,我不想跟其他女人有别的关系!” 听我说完,徐若蕙微微一笑,娇躯半倚在靠背上,朝我极尽挑逗的晃着香肩:“哦?就算在她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也不行吗?” 我不知道你们见没见过,一个像徐若蕙这样的女人,挑逗男人时的样子;她仿佛受过训练,举止实在太到位了,既有少女的调皮,又有妇人的优雅,两种气质调和在一起,融洽至极;见她晃肩膀时的样子,我顿时有了点冲动,不过,我还是抑制住了自己,我淡淡的道:“若蕙姐,男人应该说话算话,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背叛虞彤的。” “哦?是吗?”徐若蕙发出一声娇笑,举起玉手,极其诱惑的解开睡衣腰带,然后张了张大腿;这时我才发现,她好像没穿内内,这个女人,实在太骚了! 我强自忍住,直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徐若蕙咬了咬嘴唇,拉起我的右手,举到唇边轻轻一吻:“小杨,你别给姐装了;姐活了四十多年,男人是什么东西,我还不清楚?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敬春华我可以用来报你的恩,但你想把白依依也抓在手里,必须陪姐玩几次——讲真的,姐其实最喜欢好身材的男人,你这小身板...啧啧,昨晚我就想上了。” 她说完,手已经摸到了我小腹上,手指隔着睡袍勾勒几下:“啧,好硬的腹肌,你在床上...一定很猛吧?” 我不禁有些烦躁,干脆站了起来,抑制着怒气道:“徐主席!请你放尊重些,我是绝对不会答应你这个要求的!我,不是你的玩物!” 我本以为,我这样斩钉截铁,徐若蕙哪怕是为了面子,也会知难而退的;但谁知道,她仿佛却丝毫不受影响的,款款站了起来。 徐若蕙的睡衣衣领向两边分开,玲珑的身体呈条状,赤果果展露在我面前了;我简直无法形容那场面的香艳,睡过三个漂亮女人,但从没有一个像徐若蕙这样,优雅中带着一股入骨的骚! 最要命的是,我的眼睛落在了她最神秘的部位,她,竟然天然光溜溜的,一根毛都没有,是传说中的极品白虎! 我“咕咚”咽了口唾沫,头皮都发麻了。 “小志,别为难自己了,”徐若蕙缓缓走来,眼神越来越富有侵略性,突然果断抓住我的手,直接放在了最极品的地方,“obeyyourthirst,服从你的欲望,就是最好的生活方式....” 我心里一动,想再次甩开她,但突然间,身体内忽然升起了一种,类似当初吃下李美芬给我的红色药丸后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比从前更猛,更急,我下面立即雄姿英发,一股股邪火以燎原之势烧卷上来,我顷刻间浑身滚烫如火炉。 “啊~~”徐若蕙用力摆弄着我的手,自己也发出一声醉人的娇吟,她忽然把我强势的拉进怀里,用滑腻而丰挺的粉团磨蹭我的脸,另一只手毫不含糊的伸进了我睡衣里,呼吸火烫的说:“小志,别装了,来吧!” 我冲动的无法说话,身体憋的都抽搐起来了;徐若蕙迅速剥掉我的睡衣,随即一把扯掉自己的,搂着我,就倒在了宽大的沙发上。 这天下午,我简直就像一只失控的恶魔,抓着徐若蕙的胸,玩命的攻击她;徐若蕙健美、光滑的身子,被我摆成各种姿势,从沙发弄到楼梯上,又从楼梯又弄到卧室里,撅起屁股跪在了我面前,被我弄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但我仍然觉得不够,在药物的催逼下,我骨子里爆发出最原始的冲动,直接把她往死里弄! 我不知道,徐若蕙到底给我吃了什么;做了很久很久,我明明腿都发软了,可某处还是雄姿不减,腔子里还是火烫不退,后来,徐若蕙的两个地方都有些肿了,我仍然抱着她在卧室里观音坐莲,她爽的仰头欢叫,手指把我的后背都快抠破了。 最后结束的时候,外面已经一片薄黑;我眼前都冒了金星,像滩泥一般躺在床上喘气,而徐若蕙还躺在我身上,一脸媚态,用小香舌不停舔我的..... “若蕙姐,”很奇怪的,我并没有多少愧疚,反而因为她太美,而有种占了便宜的感觉:“你现在满意了没?” “嗯嗯!”徐若蕙松开嘴,又像刚品尝完美食似的,舔了舔嘴唇,无限回味的说:“小志,你真厉害;我在椰肉里放了点新型西地那非,但如果是一般人吃了,效果最多只有你三四成;你的体力真是棒啊,昨天那么累还能做成这样!” 我也长出一口气,回味着她骑在我身上跳妍舞时的情景,顺手在她高翘紧实的臋部拍了一记,非常无耻的说:“啐,就算不吃药,我也能做成这样,因为你这样的女人,实在太叫人把持不住了。” 我这话是发自肺腑的,真的,徐若蕙叫我体会到了,当流氓的妙处;我从前一直认为,性只有跟爱结合才会有最美妙的感觉,可实际上并不然;跟一个漂亮、性感的女人做,只要不给自己预加思想包袱,那感觉总是非常棒的。 当时我并不清楚,这件事对我的世界观产生了多大影响,后来我逐渐放开了,身边有很多女人,而虞彤也容忍了这一点,我则在一次次爱和性的碰撞里,越发体会到了人类精神世界的幽微和离奇。 我和徐若蕙一直躺到晚上七点多,徐若蕙打电话订了一套法国大餐。等待的时候,她满脸红潮的,把我带进浴室,跪在地上侍奉我洗了澡,等美食送来,又用规范的欧洲礼仪伺候我享用。等这一切结束,她对我抛个媚眼,坐在沙发上,跷起二郎腿,拿起手机,款款的拨出了敬春华的号码。 109、终于签了合同... 但是,徐若蕙一连打了两个,敬春华都没有接。我不禁担心起来,道:“若蕙姐....” “嘘!”徐若蕙对我打个手势,然后拿出敬春华的艳照,捡了一张最不堪入目的,拍下来用彩信给他发了过去。 我不禁站了起来,才要开口问;徐若蕙轻盈的站起,伸了个懒腰,惬意的道:“小志,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好了,见到那张照片,敬春华就算知道刘冬的事,肯定也会吓得停止动作,立刻主动联系我们的。” 我不禁一怔,她还真说对了,我担心的正是敬春华察觉到刘冬出了事;他肯定很容易就能知道,刘冬昨晚去干什么了,这桩杀人案,很快就会暴露在他面前。 “小志,别发呆了,”徐若蕙把手机调成静音,继而挽起我的胳膊,媚眼如丝道:“咱们去休息吧!最晚到明天,敬春华就会答应咱们的要求。白依依那,倒是还得放几天的线,你,就安下心来好好陪我吧!” 说完,她在我唇上香了一下,缠着我回了卧室。 我们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半了,一名菲佣焦急的敲门,我们这才知道,敬春华居然亲自来了。 “小志,你在这里等着,看姐去对付他!”徐若蕙裹上件真丝睡袍,睡了一大觉,她的脸更加容光焕发,宛如受到了莫大滋润。 “好啊!”我坏笑着,踢了她屁股一脚,“那你可得注意一下这两条大长腿,别把那老小子的贼火勾上来,再对你不轨!” “去!”徐若蕙白了我一眼,扭着圆润的屁股,径自出了门。 我注视着她的背影,这个时候哪还能躺的下去呢?我立即轻手轻脚起了床,顶着鸡窝头,打开门,飘然走到楼梯口,准备偷听。 楼梯下面就是走廊,我看到,敬春华梳着光洁的大背头,满脸怒气的站在沙发前,徐若蕙就在他对面,她十分轻松的,拿着银柄梳子正在惬意的梳头。两个菲佣已经被遣出了门。 “徐若蕙!”敬春华大步踏过来,用手指着徐若蕙的胸口,语气狂怒的说:“昨晚那张照片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会有那张照片的?!” 我听得一愣,敬春华不问刘冬,先问照片,是他还不知道刘冬已经死了,还是他心里完全只想着自己的事? “呵!那张照片呀?”徐若蕙毫不慌乱,带着某种优势感,淡淡笑道:“您别生气,那是昨天一个无名氏发给我的,我觉得它肯定是ps的,昨天本来想联系您,告诉您有人要暗害您,结果您太忙,我只好先把照片叫您看看,再慢慢商议。” “你!”敬春华的眉毛都竖了起来,冷笑道:“徐若蕙,别给我来这套!快告诉我照片是哪来的,是不是刘冬给你的,那小子已经失踪了一天多,他....是不是落在你手里了?” “刘冬?”徐若蕙的声音毫无异状,她很是娴雅的,把梳子放在了茶几上,才道:“瞧您说的,敬大秘书长,他可是您眼前的红人,怎么会落在我手里?” “哼!别以为他对你做的那件事,我不知道!快说,那些照片,到底是不是刘冬给你的?!” 一听敬春华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徐若蕙的脸顿时白了,她目光凌厉的看着敬春华,浑身颤抖:“姓敬的,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了!”敬春华往前跨了一步,盛气凌人的道:“他做完那件事,视频就拿给我看了!我还知道,他定期朝你要钱,徐若蕙,昨天又是他朝你要钱的日子,你该不会已经把他杀了吧?我那些照片,只可能是他收集的,你为了防止我报复你,在杀他前向他逼要了出来,对不对?” 我心里不禁一凛,这老小子果然够精明,已经把这一切联系都想到了。见他语气越来越强烈,我不禁攥紧了拳头,要是他敢对徐若蕙动粗,我一定下去揍他个满地找牙! 但事后证明我想多了,敬春华毕竟是个老官僚,他怒气虽大,来找徐若蕙却是为了解决问题,而不是像那些愚夫愚妇似的,为发泄情绪而把事情搞得更糟。 “哼!”徐若蕙憋着怒火,猛地一甩袖子:“好你个姓敬的,从昨晚开始,我根本就没见过刘冬!你那些照片却都在我手里,你说,这事你想怎么解决吧!” 听徐若蕙死不承认,敬春华憋的脸通红,但他却没纠缠这个问题,很快沉下脸来,厉声道:“徐若蕙,刘冬的死,可以就这么算了!你要那些照片,一定还有别的目的,对不对?直接说吧!” “好!”徐若蕙道:“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海鲜街的开发,我要80%的股权!” “80%?”敬春华的嘴唇都白了,他狠狠瞪着徐若蕙,良久,一咬牙道:“80%就80%!那些照片....” “默契依旧!”徐若蕙提高了音调,眉开眼笑的道:“敬秘书长,我徐若蕙是商人,只为了求财,新合同咱们下午就签,那些照片,自然而然就不存在了!” “好!”敬春华一口答应,继而又威胁道,要是叫照片泄露出一张,你知道我会怎么对付你。 徐若蕙微笑着敷衍了一句,敬春华怒冲冲的走了。 我立即下了楼梯,徐若蕙凝望着敬春华的车,脸色已经变得阴冷。 “小志,只要有了80%的股权,海岸线和铺面就都是小问题了。”徐若蕙盯着我道:“不过,我想知道,虞夏的女儿,是不是认识一些市领导呢?” 我心里一动,问道:“若蕙姐,你是想搞倒敬春华?” “嗯,敬春华手里也有我一些把柄,不过都是些小事;我觉得,他为了那些照片肯定会对我下黑手,我得提前准备,但我认识的领导还是少,小志,你能帮我找到门路吗?” “嗯!有个办法可以试试!”我沉吟着,将我认识赵杰的事情告诉了她,然后顿了顿,又讲了刘子寅那一脉。 徐若蕙听了,思忖着道:“听说赵杰为人很正派,自己讨厌的人,如果有才能也会任用;他虽然跟敬春华有矛盾,但咱们两个如果想利用他去搞倒敬春华,也有点难度,不如...” “不如什么?”我上前了一步,张着嘴问。 “我知道,国土局长郄建军是个善于翻云覆雨的小人,而且为了征地,敬春华一直在打压他,不如咱们把照片给郄建军,由他去运作。” “我可以通过刘子寅去见郄建军,”我沉稳的道:“为了防止郄建军背叛咱们,咱们只给他高清复印件;原件放在手里,随时准备找媒体曝光!” “嗯!”徐若蕙道:“不过那是最后一招,不到鱼死网破之时,不能用!” 我们商议妥了,我不禁暗暗吸了口气,事情把越来越多的人卷了进来,今后的路,我得更小心的走。 再看徐若蕙,她显得十分淡定,一袭白色睡袍,身上恢复了前晚那种冷静而缜密的气质。她去茶几旁倒了两杯茶,递给我一杯,然后嫣然一笑,自己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品起来。 见她那么淡定,我心里十分佩服,端着茶杯静静看着她,心想这个女人到底是做过很多大事,要论驾驭这种复杂关系,我、虞彤和李美芬,在她面前都是小毛毛虫。 愣了好一会儿,徐若蕙的茶都喝完了,她瞟了我一眼,嗔笑道:“傻瓜,瞧什么呢?我浑身都被你盯的发毛了。” 我把茶杯放在茶几上,坐到她身边,很真诚的道:“若蕙姐,我是真佩服你,你真有能力!这件事情虽然是刚开始,但它的前景却是非常复杂、凶险;换成我,只能像没头苍蝇似的乱飞乱撞,但你却能冷静的俯瞰全局,抓住关键,我真不知道,我要再过多少年,才能和你一样。” “小嘴真甜!”徐若蕙靠在我怀里,又拿起了手机:“不过,你说的也不全对,要搞倒敬春华还有很多变数,很多需要拿捏的地方,这些地方我都得小心处理...算了,现在先给白依依下套,我通知小梁,四天后把她的余款收上来.....” 我点点头,白姐的尾款固然是越早收越好,但她那么狡猾,如果收的太急,肯定会让她起疑,所以还是稳妥一点为好。 徐若蕙这个电话,又打了很久,太阳光已经照到了沙发下;我们都觉得肚子饿了,徐若蕙便叫回两名菲佣,让她们把昨晚剩的鹅肝等东西热一下,我们当成“早中饭”吃。 趁菲佣们忙活的时候,我和徐若蕙洗漱完毕,我的西服昨天弄的特别脏,徐若蕙嘱咐我放在水房里,说她会叫菲佣拿到会所的干洗店干洗,然后她问了问我的衣服尺码,又打个电话,我们吃完饭后,两个穿侍应生制服的男青年上了门,给我送来一套死人杰克春装,牛仔裤,黑卫衣,和一双跑步鞋,穿上去特别带劲。 到了下午两点多,徐若蕙又联系了敬春华:“喂,敬大秘书长,我刚才把新合同起草好了;您有空没有,咱们见个面吧!” 敬春华答应了,问徐若蕙在哪儿,徐若蕙嘻嘻一笑,说就在市政府对面吧,具体什么地方,等我到了再通知您。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我不无敬佩的道:“若蕙姐,你考虑的可真周到;这样一来,他就不可能提前布置人手了。” “嗯!但尽管这样,咱也不能大意!”徐若蕙从床头拿出一把女士小手枪,递给我道:“你跟我一起去吧,看你前晚打刘冬,枪法真不错,这枪你拿着,我去签合同时万一有危险,就靠你了。” “好!” 徐若蕙戴上个大墨镜,带着我出了门。门前横着一辆宝石蓝色的劳斯莱斯,一个戴白手套的中年人毕恭毕敬打开车门,我和徐若蕙相继走了上去。 半小时后,劳斯莱斯开到市政府对面,徐若蕙往东走出老大一截,挑了一家临街的、很不起眼的茶楼,进门定了个包间,然后又给敬春华打个电话,很快,敬春华走了进来。他也换了衣服,看上去就像个普通人。 包间里是我和徐若蕙两个人,我戴着司机的墨镜;敬春华一见我,顿时面沉如水的问:“这人是谁?” “我的新男友!”徐若蕙亲热的摸着我的手,毫不掩饰的道:“敬大秘书长完全不用避讳他,说不定,不久的将来,他就会成为我第三任丈夫。” 敬春华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但什么都没说,径自坐在了桌前。 徐若蕙也怕夜长梦多,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了打印好的合同和签字笔,递了过去。 敬春华接过合同,提起笔,逐字细看了一遍;他做事倒也果断,立即签了名,又将合同和笔都还给了徐若蕙。 看到合同放进皮包里,我一时真有种,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的感觉;哪知敬春华站了起来,却冷冷的道:“徐若蕙,你要这么多股权,该不会是为了阿强吧?” 我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徐若蕙却云淡风轻的笑笑:“哦,敬大秘书长何出此言呢?” “我只是纳闷,”敬春华的眼睛像狼一样盯着徐若蕙,“海鲜街不过是你投资计划中的一个小项目,你为了它而得罪我,实在不明智。现在,海鲜街卷进了黑道的火拼,我但愿,你没跟黑道的人扯上关系。” “当然不会,”徐若蕙攥住了我的手,嫣然笑道:“人家可是又想结婚的人,怎么会去沾染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呢?” 敬春华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徐若蕙也不敢停留,立即打电话叫来劳斯莱斯,接了我们;司机把我们送到位于市中心的总公司,徐若蕙带我进了她的办公室,她舒舒服服的靠在老板椅上,问我道:“小杨,合同已经签了,海鲜街的补偿标准马上就可以提高——但,这里面还有个小问题。” “什么问题?”我急忙问。 “当然是谈判的问题了!”徐若蕙把两条美腿并拢起来,搭在办公桌上,摇晃着说:“我会按你的要求来,但给海鲜街的现金补偿,就会大大降低了。有些人总是很缺现金,海鲜街里一定还会有人反对,我想把这件事尽快谈妥,你能帮我吗?” “当然能!”我不禁松了口气,还以为什么大事儿呢,就是说服海鲜街那些目光最短浅的人而已,以阿强的影响力,这个不叫事。 见我答应的这么干脆,徐若蕙又道:“那很好,不过...你能不能明天就去呀?这项工程拖的太久了,我真希望他们马上就搬,把这块蛋糕尽快吃下去。” 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整整七天没见虞彤,尽管几乎天天打电话,但我还是非常想她。 “那太好了,”徐若蕙边说边拿起桌上的座机,“那我叫人今晚连夜起草出赔偿协议,明天,我亲自跟着,和你一起去!” 110、海鲜街倒戈? 听徐若蕙说要跟我一起去,我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虞彤如果知道我跟她上了床,真不知道会怎么想. 不过,我也没拒绝,跟徐若蕙的合作还得继续,未来我还会跟她上床的,纸里包不住火,虞彤那里,只能委屈她一下了。 更何况,她不是说过吗,可以容忍我必要时出轨,只要我的心忠于她就好了。 而至少现在,我心里的确只有虞彤一个,如此,我还是可以不用太惭愧吧! 我这样无耻的想着,徐若蕙已经叫来了几个戴眼镜的下属和顾问,围着办公桌细细研究起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九点,我和徐若蕙又来到公司;门外已经停了一排高档轿车,劳斯莱斯打头,后面是七八辆奔驰和奥迪,公司的高管们都毕恭毕敬站在旁边,整装待发。 排出这么大阵势,倒并非徐若蕙有意显示气派,而是因为,海鲜街是徐若蕙来玉州后第一个真正要落地的大项目,一旦签了合同,就有很多细节要商讨,所以各部门必须跟着。 蓝天丽日下,我们一行行驶到海鲜街;由于昨晚已经电话通知过,阿强带着好些人,穿的整整齐齐,正紧张的站在街口迎接。 我从车窗伸出头去,远远望见,虞彤穿着洗的干干净净的衣服,站在最外面,昂着头迎接我们。她一脸兴奋和光荣,独自站在阳光里,宛如山坡上一朵盛放的玫瑰,明艳绝伦。 我这时看见她那布满红晕的脸蛋,心里不禁稍觉黯然;徐若蕙也看见了她,顿时啧啧赞叹:“好一个大美女,‘绝代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这话用来形容她,可以说一点都不过分。” 徐若蕙这样一说,我心头不禁更沉重;到街口停了车,我咬咬牙,扳开车锁,推门走了下来。 一下了车,我立即感觉到了,迎面扑来的强烈情绪。且不说阿强等人几十道感激的目光,单单一个虞彤,她望着我时,那满脸为我而骄傲样子,就让我无比的战战兢兢。 这尼玛,万一我跟徐若蕙的关系,待会暴露在众人面前,那岂不相当于一铁锤砸在了虞彤脸上?我心里忐忑极了,昨晚的自信扔到了九霄云外,这个险我可不敢冒。 这样想着,我望向了徐若蕙,但徐若蕙正在小裙子里扭着屁股,“哒哒哒”的往人群走,一派都市女王范儿,根本没注意到我。 我内心更加忐忑,抿着嘴,硬装作轻松无事,来到虞彤身前。 “小志!” 虞彤很是兴奋的,使劲攥住了我的手腕,压低声音兴奋的道:“这么快就搞定了!你可真棒!” 我苦笑了一下。就这一句话的功夫,阿强已经带着众人围住了徐若蕙,他真是个性格丰富的人,对徐若蕙眉开眼笑极尽谦卑,就像山猴子迎接天上飞来的凤凰一般。 徐若蕙也给足了阿强面子,跟他嘻嘻哈哈的,就跟老熟人似的;他们寒暄一番,阿强便带众人簇拥着徐若蕙和众高管往里走。我和虞彤故意落在了后面。 “小志,”虞彤见没人注意我们,索性靠过来,用小手掐了掐我:“自从大前天,你就没给我打过电话了;快告诉姐,这几天都发生了些什么啊?这女人就是徐若蕙吧?真气派!敬春华那一关,你又是怎么过的?” 听到这一连串问题,我不禁扬起了眉毛,把声音放到最小:“姐,这女人就是徐若蕙,她现在成了咱们的救命稻草了,我...是救了她一命,才这么快把事情办妥的。” 接下来,我便将救徐若蕙的经过简单讲了一遍,包括徐若蕙杀刘冬,和后来她搞定敬春华;至于我跟她那点事,就被我瞒了起来,并非我有意欺骗虞彤,我现在实在没有坦白的勇气,只能先缓一缓,择机再说。 “我去,”虞彤又掐了我一把,媚着眼道:“我说你怎么这么神速呢,原来对徐若蕙这个大boss有救命之恩!私交永远是做生意的捷径,这句话真是太对了。” 我不禁又是一声苦笑,虞彤居然开始拽词了,她今天真是兴奋。 会谈的场所还在那栋小楼,我讶然发现,小楼的台阶居然被打扫的一片垃圾都没有,一楼的麻将桌也都没了,环境更是干干净净,让人特别舒服,跟上次来时宛如两个世界。 到了三楼小客厅,我更是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客厅里那些简陋的桌子和椅子,居然都换成了新的,窗台上摆着花,环境显得很幽雅,而且地上还铺着一层整齐的红毯子。我不禁看了阿强一眼,这个胖老头,为了海鲜街的未来也真是够拼的。 阿强把海鲜街无关的人遣走,只剩下他、一个律师模样的中年人,和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阿强很殷勤的招呼我们坐下,亲自屁颠屁颠的端茶倒水;徐若蕙带着高管们坐在桌前,她对阿强摆了摆手:“大哥,你不要忙了,合同我带过来了,你不妨先过目一下。” 她说完,业务部经理径直从包里掏出打印好的合同,一式两份,轻轻放在桌上。 阿强顿时眼里冒光,但仍然坚持把茶倒完,才满脸堆笑的拿起合同,仔细看了一遍。 看完后,他满脸通红的,把合同递给律师,那四个老头也挤过脑袋去看,一脸似懂非懂;那律师一看就很精干,读完后对阿强使了个“很好”的眼色,阿强立即满脸开花,感激不尽的道:“徐总,您为我们开出这样优厚的条件,我阿强,代表海鲜街七百四十一个人,谢谢你了!”说完,他便俯下了脑袋。 “不敢不敢!”徐若蕙连忙站起来,扶起了他,非常善于辞令的道:“大哥,实不相瞒,我祖上是玉州人,这次回来投资,主要是为了造福家乡父老。海岸线和商铺是活的资源,留给海鲜街的父老,正好可以遂了我的心愿,只不过,你也看到合同的第三款了,我现在铺的摊子大,资金有限,能给海鲜街父老们的现金赔偿,会少一些。我怕有些父老会急着用钱,这一点,您看....” “这个徐总您不用操心,”阿强立即捶了一下心口,“您已经活了海鲜街七百多口人,现金那一块,谁不同意,就是跟我阿强过不去!” 徐若蕙听了,神色一振,但也就在这时,却听得门“当”一声被踹开了,继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冲了进来,举起铁刺,猛地掷出,白亮的刺尖,顷刻间已经飞到了徐若蕙喉咙。 111、力挽狂澜 事出突然,屋子里大多数人都没反应过来,那根铁刺化成一道影子,眼看就要刺中徐若蕙喉咙。 但巧的很,徐若蕙此刻,恰好站在我旁边;我抬眼看见那道影子飞过头上,本能的扬起整条手臂去扫,不偏不倚,将铁刺抽了下来。 “扑”的一声,铁刺摔在地毯上;我顿时甩着手站了起来,手背上赫然多了一块长条形青色印子,火辣辣的疼。 这个过程我写的详细,但其实前后不到一秒钟,徐若蕙突然发出一声尖叫,俊脸吓得煞白,屋子里顿时炸了锅,阿强矫健的一扑,把那少年像小麻雀似的扑倒在地,就见他红着眼珠吼道:“秋仔,我把你个小混蛋!徐总是咱们海鲜街的大恩人,谁叫你来行刺她的?!” 秋仔梗着脖子,大声怒道:“是老子自己要来的!阿强,我哥为你办事被砍成残废!可现在堂口连医药费都不给他出了!你光顾着卖海鲜街,中饱私囊,你自私!不配当海鲜街的老大!” 他稚嫩的脸上浮现莫大的恨意,张开嘴,朝阿强脸上吐了口唾沫。 阿强的脸顿时一红,这时四个白发老头都围了过来,门外也涌进四五个年轻人,见了这一幕,都上来要揍秋仔,但阿强却摆了摆手,站起来,冷静的将唾沫擦掉: “秋仔,医药费的事,我已经给大家看了账本,堂口实在没钱了!至于中饱私囊,那纯粹是你们误会我,不久的将来,你们就全明白了!” “你放屁!”秋仔跳了起来,却被几个年轻人抓住,他边挣扎边怒骂:“大家都说,账本是你造假!去年的海鲜卖的跟从前一样多,堂口怎么可能没钱?!”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当众对阿强这样,阿强算是没面子到家了,但出乎意料的是,阿强脸上一点愠色都没有。他不再理秋仔,径自走到徐若蕙面前,举手重重打了自己一耳光: “徐总,您受惊了!这孩子是我一名部下的弟弟,现在家里穷极了,他一时冲动做出这种事,请徐总看着我的面子,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他话音刚落,楼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人清晰的在喊,不许开发海鲜街。徐若蕙酥胸仍在起伏,但她眼睛微微一转,笑道: “阿强大哥,我听懂了,没事的,我怎么会生一个孩子的气呢?而且,看来还有些父老对开发有误解,我从前在别的地方投资过地产,遇到过类似的意外,这很正常!” 她说完,外面的喊却更大了,大门也发出了撞击声;但徐若蕙很是淡定,先扭过头,拍着我肩膀,眼里满是感激之色,“小杨,你又救了我一回!” 我微微一怔,还不知道该说什么;徐若蕙随即四周看了一眼,提高音量,道:“各位海鲜街的父老,实不相瞒,这位小靓仔杨志,前几天从一个流氓手里救了我!而且他还帮我跟市里面一个官员谈判,我这才能把海岸线和商铺留给各位!他是我的恩人,也是海鲜街的恩人!这一点,还请大家记住!” 听了她的话,阿强等人先是一阵震惊,然后立即“啪啪”的鼓起掌来;徐若蕙仍然紧紧握住我一只手,目含嘉许,阿强也拉起我另一只手,激动的连声道谢;我被掌声和嘉许环绕,有点头晕,再看到海鲜街那几个年轻人的表情,他们简直要嫉妒死了。 但好景不长,大门口的冲突似乎越来越激烈了;阿强对那些年轻人使眼色,叫他们去解决,不过徐若蕙却看了阿强一眼,阿强立即明白她似乎有了办法,又扬起手,叫那些人停住。 “小朋友,”徐若蕙走到秋仔面前,眼波里流露出关切:“你哥哥伤的很重吗?需要多少钱,告诉阿姨,没准我可以帮你!” 秋仔眼圈突然红了,歇斯底里狂吼,“我哥残废了!都是那个杨志砍的!医生说要保住他的胳膊,最少得花五十万!” 徐若蕙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又对秋仔道:“那你哥哥的胳膊,就是还没有截肢咯?” “没有!” 徐若蕙点点头,很有把握的道:“那就好,只要没截肢,我可以把你哥送去香港的医院,说不定他不会残废。” 秋仔顿时愣住了,眼里充满不相信的神色;徐若蕙爱怜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然后对阿强道: “阿强大哥,这孩子好可怜;外面那些父老,肯定也有各种各样的困难;咱们去看看吧,我好好跟他们解释一下,他们会理解,这个开发方案,就是能让大家都富裕起来的最佳方案!” “好!”阿强毫不迟疑的道。徐若蕙伸轻轻一搂秋仔的脖子,众人跟着她,下了楼。 我跟虞彤紧跟在后面,我们这时都有点小激动,虞彤抓住我的袖子,小嘴儿凑到我耳边道:“你看徐若蕙多有手腕,秋仔肯定不敢行刺她了;老百姓集体闹事的场面最难搞定,咱们去看看,同时跟徐若蕙好好学学!” 我连连点头,也迫切的想看徐若蕙如何力挽狂澜。 刚到二楼,就听见一楼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再下得楼来,就见大门开了,那场面真是热闹,近百个衣衫褴褛的渔民,拉着条幅举着牌子,正集在一起往门里挤,要不是门口那几十个壮小伙拼命阻拦,只怕这座楼都得被他们挤塌了。 “开发商呢?叫她滚出来,我们不同意海鲜街就不许卖!” “就是,既然说海鲜街所有人都能沾上大光,那干脆叫她出来跟我们对质一下!否则老子的房,绝对不卖!” “阿强,滚出来!别跟开发商私底下谈!你们谈的老子绝对不承认!” “父老乡亲们!”徐若蕙加快脚步,脱离了队伍,举起一条胳膊,朝众人摇晃:“我就是这次海鲜街的开发商,徐若蕙!” 也许是那么多人簇拥的缘故,徐若蕙身上的气场,立刻长了好几倍;那些闹事的人,猛然间见到一个那么要漂亮那么时尚的女商人出现,登时有点哑巴了! 112、居然留了后手 那天,阳光很好,徐若蕙穿着一袭奢华的包臀长裙,长发披肩,站在台阶上,淡淡的望着闹事的渔民们。 也许是她的形象,跟闹事的渔民们反差实在太大了,渔民们都张大了嘴,呆立在地,后面两个大龄男青年忽然手一松,横幅“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他们被旁边的人察觉,立刻抱着脑袋蹲下了,把脸捂得严严实实的。 徐若蕙脸蛋红扑扑的,嘴角极其不易察觉的,得意的勾了勾;但她迅速平静下来,对众人嫣然而笑: “各位海鲜街的父老乡亲,我就是开发商!大家好像对这次开发海鲜街有很多误解和质疑,今天,大家尽管问我吧!我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如果有一家不满意,我承诺,开发项目可以随时取消!” 她这几句话,自带一种企业家的自信;闹事的渔民们在海鲜街也属于底层,外表虽凶,骨子里却自卑的很,听徐若蕙说完,一时竟然不敢接话。 愣了好几秒钟,一个染着黄头发的胖女人,才仗着胆子走上来,没心没肺的大声道: “妹子,你就是那个香港大老板?真没想到这么年轻漂亮啊!那好,既然今天你来了,你告诉我们,这回开发海鲜街,阿强捞了你多少好处?!我们听说每家每户才分两三万,但他已经拿了好几千万了啊!我们穷的,今年过年连双新鞋都没给孩子买,你们,可不能太黑心了啊!” 见有人出头,其他人胆子也大了,纷纷说起各种流言;有的说阿强打算跟开发商联手,吞了海岸线,有的说阿强拿了几千万回扣,已经在美国买了别墅,马上要移民;我不禁看了阿强一眼,他表面神色自若,其实手早已在微微发抖;这也难怪了,他就算是圣人,也受不了被人当面如此诬陷毁谤。 不过,也不知是被徐若蕙的形象气质震撼到了,还是那些人心底暗暗把她当成财神奶奶的缘故,他们很默契的,一句也不敢骂徐若蕙。徐若蕙耐心等他们告一段落,她忽然嘴角挂着一丝神秘兮兮的微笑,低头对众人道: “大家果然对阿强大哥有误解!你们传说的回扣数字是假的,真的比这吓人多了,父老乡亲们,你们猜一猜,阿强大哥到底拿了我多少钱?” 她说的煞有介事,海鲜街的渔民们顿时炸了锅,那个黄头发女人气急败坏的跑上台阶,攥住徐若蕙的手腕大叫:“那你说,他到底拿了钱?!” 徐若蕙更神秘的笑笑,突然扬起头,举起一只圆圆的拳头,提高了音量,不容置疑的道: “这个数字是零!你们猜错了,阿强大哥,一分钱都没从我这里拿到!而且恰恰相反,我们的合同白纸黑字写清楚了——这里的海岸线,开发后仍然是你们的集体财产,而且每家每户,都能得到一间店铺!” 说完,她一回头,部下立即会意的递上一份合同的复印件;徐若蕙在炫目的阳光里举起来,对着众人“哗哗”摇晃: “我对大家保证,海岸线一年内就能建设好,以这里的美景,一年盈利几个亿都没问题!街上的店铺,也会赚的盆满钵满!各位,这些好处将来都是海鲜街全体父老的,合同上全写的清清楚楚,你们不信就来看!这,可都是阿强大哥苦心孤诣为你们争取来的!” 听了她的话,闹事的渔民们不禁都安静下来;黄头发女人抢过合同,跑进人群里读起来,徐若蕙的部下拿出一大厚叠复印件,分发给其他渔民;这些人或蹲或立,三五成群,都如饥似渴。 合同的内容,我早看熟了;昨天晚上,也是我给阿强的电话通知;合同里面的确把海鲜街一方的利益写的清清楚楚,通俗易懂,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不过有一点,就是开发期间每家的赔偿款较低,按建筑面积来,每平米赔三百块钱,各家各户在拆迁后要去外面租房,资方每月给每家补贴三百元,这两条无疑有些低,但考虑到前面的重大让利,我和阿强都无法挑剔什么。 他们看合同时,我一颗心不禁紧张的“怦怦”直跳;出身农村的我,太了解底层百姓的心理了,我真怕,有人会脑筋犯二,急着立即拿到大笔的钱,为了芝麻而放弃西瓜。 果不其然,过了大约七八分钟,一个扁脑袋的青年窜了过来,用手指着合同,大声道:“徐大经理!这条住宅赔偿条款,标准也太低了!我们家可是几十年的老房子,祖宗几辈都住那里,感情老深了!三百绝对不行,三千差不多!” 他一叫嚷,底下立即有十来个人应承,原本陷入寂静的环境,立即又变得喧嚣起来。 徐若蕙听了,似乎胸有成竹似的,微微一笑,才要回答;但阿强猛地站了出来,他一手勒住扁脑袋青年的领子,厉声道: “比目鱼!你这个好吃懒做的混蛋!徐总已经给了全街这么大好处,你还有什么可墨迹的?!更何况你家的三层楼有八百多平米,全街这一拆,属你家得的钱最多了!不识轻重,贪得无厌!信不信我废了你!” 比目鱼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梗起脖子抗辩;阿强大怒,抡起胳膊准备抽他,但徐若蕙阻止了他:“阿强大哥,不要!” 阿强一愣,徐若蕙迈步上前,把阿强拉到后面,她嘴角含着一丝狡猾的笑,朗声道: “各位,其实,我也觉得,这个补偿标准太低了!但海岸线和商铺两点,其实已经占了海鲜街开发后经济利益的一大半!如果各位觉得补偿太少,我可以给大家涨上十倍,二十倍、甚至五十倍!不过条件是,海岸线将来的股份,我要50%,你们觉得如何?” 话音刚落,包括我和阿强在内,所有人都不禁一怔。紧接着,徐若蕙又朝背后使个眼色,一个部下立即又拿出一大叠文件,四处分发,阿强有,比目鱼有,我也拿到了。我细细一看,乖乖,这份合同规定每平米补偿一万五,但海岸线股权,50%永久归徐若蕙所有. 这女人...她居然留了后手! 113、虞彤发觉了 我不禁瞠目结舌,这个消息,徐若蕙瞒得死死的,我昨天连一点味儿都没闻见! 我不由得侧过脸,看着徐若蕙,恰好一阵带着暖意的风吹过,深色裙子裹在她身上,把她胸臀圆润的曲线凸显的淋漓尽致。 她的三千青丝也随风拂起,嘴角浮现出得意的笑;此刻,我看到了她眼角细细的皱纹,和她眼里狡猾的光,她可真是一只老狐狸! 我又看阿强等人,他们一个个的,拿着两份合同,也全傻了眼! “各位,”徐若蕙抬起头,神情高深莫测,朗声说:“我可没开玩笑,两份合同,我签哪份都行!你们喜欢股权更多一些,我就签第一份,喜欢现金更多一些,我就签第二份;主动权,全掌握在你们手里!” 她的话一落地,阿强等人脸色更难看了,这时却见比目鱼跟个傻比似的,举起第二份大喊:“我签第二份!马上就能分一千多万,老子这就发...” 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阿强健硕的身影冲了上去,抡起老拳直接砸在他脸上,他整个人,也飞到了台阶下。 我不禁大吃一惊,因为比目鱼身材比较胖,个子也不矮,少说也得有一百五六十斤;阿强这一拳,得有多大力气! 全场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阿强大手一挥,声如洪钟的道:“小子们,把第二份合同都收了!谁敢不交,直接废了他的手!” 台阶上的年轻人们,齐声应和一声,立即冲进人群,干净利索的将第二份合同缴下,叠成一叠,交到阿强面前。 阿强只是瞟了一眼,示意身旁一个白发老头:“阿叔,检查一下,一把火烧了!” 那老头唯唯诺诺,连忙把合同抱过来,迅速过了一遍,然后掏出一个旧打火机直接把合同点着了。 阿强往上迈了一个台阶,高大的身子紧靠徐若蕙,用手指着那些闹事的人,以充满杀心的口吻大声道: “你们这些傻比,混蛋!你们他妈脑子都被海水淹了吧?!今天是海鲜街八百多口人千载难逢的大日子!你们他妈要是再敢拿自己那点蝇头小利影响整条街,老子一定亲手宰了你们!” 见到他的表情,慢说那些人,就连我也不禁一悚;阿强此时的气质彻底颠覆了我对他的看法,这个家伙,过去莫不是个杀人狂吧?? 但旋即,阿强敛去了杀意,他扬起头,声音压倒了这里的一切: “海鲜街的兄弟姐妹们,今天是改变咱们命运的日子!这位来自香港的徐总,要跟咱们签一份合同!这份合同一旦签了,咱们,和咱们的后人,再也不用风来雨里去的打渔谋生!再也不用担心,咱们的孩子上不起好学校,娶不起媳妇!要实现这一点,只需要你们每家当家人站出来,跟这位徐总签下你们手里的第一份合同!咱们海鲜街,祖上都是一家人,斩断骨头连着筋!我希望大家,关键时刻不要那么自私,那么目光短浅!如果谁觉得,拆迁以后补贴不够,那我,愿意把自己家的赔偿款和补贴款都拿出来,贴给谁!” 我其实早已看了出来,阿强在海鲜街的余威仍然十分骇人,他刚才一拳打飞了比目鱼,似乎更唤醒了众人对他的恐惧,他们看向阿强的眼光,早已多了几分颤抖。现在听了阿强的话,再没有一个人,敢说一个不字。 接下来,事情简单了,阿强叫人搬来两张桌子和几把椅子,他率先签了合同,然后站在台阶上,虎视眈眈的看各家当家人一个个上来,签字画押,整个过程从头到尾几乎是完全静默的。 签字结束,老大的太阳,高挂在蓝天中央;阿强早已又变作了一张春风笑脸,说他已经订好了饭店,非要请徐若蕙一行还要我和虞彤去吃饭,这样的饭局徐若蕙当然不能拒绝,她便答应了,然而我和虞彤却不想多待,徐若蕙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道:“小杨,你可是促成这件事的最大功臣,不能赏个脸吗?” 我毫不迟疑的摇了摇头:“改天吧,徐总!几天以后我肯定会再去找你的,咱们不是还有事情没办完吗?” 阿强就站在她身旁,他满脸红光的,正要说话,我抢着道:“阿强伯,恭喜你夙愿得偿;海鲜街改造我们说不定也会投资的,以后咱们合作,有钱一起赚哦!”说完,我对他扬了扬眉毛。 阿强自然听得懂我的弦外之音,哈哈大笑着,连声说好。 跟他们道完别,我拉着虞彤离了海鲜街,她的法拉利就停在阿强家门前的小巷里,我们上了车,我却觉得她有点不对劲。 “姐,怎么了?”她态度很消极,我坐进了驾驶舱,问道。 虞彤疑惑的打量着我,好一会儿才道:“小志,你先开车,咱们先回旅馆再说。” 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直觉的感到,她是发觉我跟徐若蕙的事情了;但我什么都不敢说,启动车子,在热闹的人群里悄悄开了出去。 一路上,虞彤都没有说话,我从后视镜看她,她的神情特别平静,平静的有些令人发毛。 好容易开到旅馆,我注意到胡同两侧都有了警察;但我也顾不得想别的,下了车,抢着替虞彤打开车门,虞彤丢给我一句:“你先回房间吧,我先去看看我妈,待会我去找你。” “不先吃点儿饭吗?”我急忙问道。 虞彤没有回答,一甩如瀑的长发,玲珑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非常冷酷。 我的心吊在嗓子眼里,也没心情吃饭,进了旅馆,先去给程百灵等人打个招呼,便回了房间。 窗台上有盆花,七八天不见,这花反而开得更水灵了,花瓣反着阳光,一片白里透粉;我知道是刘雨霏照顾它,但眼见这美丽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更加烦乱。 在屋子里等了很久很久,我反复思量了无数遍,要如何对虞彤解释,但说什么也想不到好的说辞,蓦地,我听到了走廊里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停在我门前,举手敲门:“小志,开门!” 114、虞彤的怀疑 正是虞彤! 我不禁咽了口唾沫,心里七上八下的,轻轻把门拧开,却大吃一惊。 虞彤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连衣裙,露着白皙的肩头和小腿,脸颊红晕,头发湿漉漉的,显然刚洗完澡。 我不禁一阵心疼,赶紧拉她进屋,“姐,你傻啊?现在天气还有点冷呢!快进来快进来!” 虞彤一声不吭的,被我拉进了门;她从我身边经过时,我闻到了她身上散发的一股清香,味道淡极了,不是沐浴露的香味,正是她的体香。 “姐!我的姐姐呀!”我顺手关上门,用手摇晃着她滑腻的肩膀:“你到底怎么了?大正月的穿成这样四处乱跑!” 虞彤冷着脸,猛地一甩肩膀,扎进水房,拿了电吹风出来。她插上墙壁的电源,左手把头发攥的老高,对着镜子,“呜呜”的吹起来。 我不由得很疑惑,注视着虞彤的背影,由于她两条胳膊往上提,白色连衣裙的裙摆,直接上升到了大腿中部,白花花的美腿就那么暴露出了大半,而那丰满的翘臋,和纤瘦的小腰,轮廓也被勾勒的十分诱人。 我愣了好一会儿,走上去要替她吹,但虞彤娇躯一扭,没理我,她线条精致的脸,在镜子里仍然一派严酷肃杀。 “姐~~”我都快崩溃了,抓住她充满弹性的翘臋,狠狠一拧,“你有什么话就明说吧?别折磨我了!” “少碰我!”虞彤回身打掉了我的手,但我们距离太近,她转身时不可避免的撞到了我胸膛,我很霸道的把她搂住了,同时嘴唇猛地封住了她的唇;她的嘴小而丰腴,我把她固定在我怀里,舌头果断出击,在她嘴里攻城略地。 很快,我感到虞彤也有些忘情了,她脑袋不断往后仰去,身体也微微起了一层燥热;我心头不禁暗暗松了口气,手也开始在她的曲线上游动,但正在这时,我感到在自己那正奋力探索的舌头上下两方向,虞彤小而坚硬的牙齿猛地咬落下来。 “噗!”一声轻响,我却觉得剧痛钻心,我连忙把舌头往外撤,但奈何她咬的太紧,我本能的用手去推她胸脯,不经意发觉,落手处的粉团又大又鼓,上面的樱桃已经硬了起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虞彤既动情,又这么恨我? 由于抓到了她的关键部位,虞彤终于松开了嘴,我急忙将舌头抽出,上面一圈热辣辣的,鲜血流了出来。 “杨志,”见我疼的弯下了腰,虞彤终于开口了,她含着泪,愤恨的道:“杨志,你跟那个徐若蕙,上过床了吧?” 我虽然早猜到,她是从察觉了这一点,但这时还是不禁一凛;我捂着嘴,脸颊比舌头还要火辣辣的:“姐,你怎么知道的?我是被迫的....她给我吃果盘,在椰肉里下了药....” “她给你下了药?!”虞彤一甩头发,音调立即提高了,满脸的不可思议。 “嗯。”我含含糊糊的,详细告诉了她那天我上当的经过;当然,我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徐若蕙,根本没告诉虞彤,跟徐若蕙做的后几次我完全是自愿的,就算没吃药,我当时肯定也把持不住,因为徐若蕙身材实在太火辣了,技术也好到爆。 一听说我是被算计的,虞彤对我的态度立即大变;她一脸歉疚的,要看我的舌头,但我的伤口其实并不深,说话间,血已经止住了;我跑去卫生间吐了几口血唾沫,又漱干净嘴,又走出来。 “小志,”虞彤捧起我的手,惭愧无地的道:“对不起!都怪姐太小心眼了!我明明说过,不介意你迫于形势跟别的女人上床,但我一发觉你真这么做了,尤其是跟徐若蕙那个老女人,我就想发疯!” “彤姐!”见虞彤被我瞒过了,我心里一阵刻骨的愧疚,但此时此刻,我更不敢坦白了,只好继续圆谎:“你不要这样,这件事还是错在我身上,错在徐若蕙身上!你就不要自责了,这样我只有更难受,咱们都是身不由己,让咱们把这一页翻过去,谁都不再提,好不好?” 我话虽这么说,心里却知道,这样的事情虞彤怎么能马上想开呢?果然,过了足足有一分钟,虞彤才抹了下发红眼睛,“好,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我不再想了!” 我暗暗吁了口气,才想问问李美芬怎么样,但虞彤忽然将脸抬了起来,问我道:“小志,那你那会说,过几天还得去找她,是为了白依依那一头吧?如果她还想要你,你...会不会也答应?” 我嘴唇一颤,立即摇了摇头:“不会!当然不会!” “那好,到时候咱们一起去!”虞彤抓住我的手,俏脸涨红了:“那个女人真的好有手段,我怕你自己去了还得上她的当!咱们俩一起去,我才放心!” “好,一起去就一起去!”我心里微微有点遗憾,这个要求我没有理由拒绝,只能答应。 虞彤这才算解开心结,她又吻了吻我,然后恋恋不舍的分开,拿起吹风机继续吹头发。 这回,虞彤吹头发的动作可轻松多了,不像刚才那样绷紧,而且她动作幅度也更大了,小蛮腰轻快的摆动间,裙摆飞起,小半个白白的屁股也露了出来。 等她吹好,她也告诉了我,李美芬伤势基本痊愈了,她听说海鲜街被我和虞彤联手搞定,十分惊讶,虞彤洗完澡后发现李美芬又睡着了,害怕在那吹头发会打扰她,所以跑来我这里,当然,她过来主要是为了问我跟徐若蕙上床的事,她已经忍了一路,早就忍不住了。 说到这儿,我按捺不住好奇,“姐,你到底怎么看出来的??我就怕你多心,一直小心翼翼的,没敢吐口风呀?” 虞彤白了我一眼,“你忘了临走前她看你那一眼了,那么含情脉脉的,谁看不明白?” 啊?我回忆了一下,徐若蕙最后看我时的确眼神深邃,但我觉得很寻常,不料虞彤却如此敏锐,恋爱中的女人,真是神了。 短暂的沉默后,虞彤咬了咬嘴唇:“小志,你听说一个礼拜前那件惨案了吗?” 我的眼皮不禁一跳,顿时想起那晚,看守我们的警车都被调走了;我急忙问:“那是怎么回事?姐,你知道?” “嗯,”虞彤点点头,神色变得严肃:“阿强昨晚对我透露了一点,邵家...似乎被赵一龙灭掉了。” 115、闯祸了 我嘴唇立即哆嗦了一下,简直不敢相信。 虞彤的脸色也有些惊异,“这是昨晚,你打过电话后,阿强兴奋起来,才对我说的!他也不是很确定,只是听说,那天赵一龙派人伏击了邵家,打死邵家好几个首脑——不过赵一龙也闯了祸,那时候,邵辉的大儿子邵罗坤请市里一个官二代吃饭,赵一龙的人不认识那个官二代,把他也杀了。” “什么?!”我顿时瞪大了眼:“哪个当官的的孩子?” “这秘密守的很紧,阿强也不知道;不过阿强说,邵罗坤请那人吃饭的目的,好像就是求他帮忙对付赵一龙,这么看,应该是个不小的官。” “不小的官。”我喃喃的重复了一遍,眼睛明亮的问:“那人家能答应吗?赵一龙,这不就完蛋了吗?” 虞彤轻轻摇了摇头,垂下眼帘道:“那可不一定,赵一龙精明着呢!听说这四大金刚手里,都有一些领导的把柄,否则他们怎么能这么猖獗?” 我心想这倒也是,连刘冬那种小角色都知道暗中弄一些领导的黑材料,有头脑的黑帮,当然肯定也会搞一些当官的小辫子,用作关键时期的护身符。 思忖了一下,我拿出了手机,道:“姐,不管怎样吧,这时候咱们问问薛小紫,她那儿应该有点消息——我觉得赵一龙,就算不会完蛋,肯定也得脱几层皮!” “嗯,”虞彤迟疑的,用小手指挠了挠下巴,“...可以问一下,不过我觉得如果她有消息,这几天还不主动通知你吗?” 我不禁一愣,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这条消息实在太过重要,我会从每个渠道去打听。 打通了薛小紫的电话,我咳嗽了一声:“喂,小紫,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嗯,”她的声音柔柔的,我听到总有种鼻酸的感觉,“没问题小志,你的事情搞定了?有什么问题就直说吧?” 只要虞彤在我身边,我给薛小紫打电话,就会觉得芒刺在背,这回也不例外,我浑身不舒服,不敢多说什么,径直问,小紫,我听说,咱们回来那天晚上,赵一龙把邵罗坤和一个官二代杀了,你知道吗? “....”薛小紫迟疑了一会儿,才道:“好像是的,我前天听到一点风声,想给你好好打听打听;但那些消息都绝对保密,我爸爸住在局里,他们天天开会,我打电话他都不接,我认识的人也都不接我电话,我弄不清楚,也不敢就随便告诉你。” “好了好了!这就够了!”我兴奋的心脏“咚咚”直跳,按捺住语气,对薛小紫小心叮嘱了一番,然后道了别。 “姐!”我的心跳的越来越厉害,甚至脸也变烫了,高兴的道:“真想不到赵一龙摊上这么一档子事儿!难怪他最近那么老实!姐,你说,咱们能不能趁这个计划灭了他?!” 虞彤听了,酥胸起伏两下,道:“这的确是个好机会,我昨晚也想了很久,可要想灭掉赵一龙,要怎么下手呢?现在,可正好是警察紧紧盯着他时候!” 虞彤一言点醒了我这个梦中人,对呀,赵一龙现在正好站在玉州政府和公安局眼皮子底下,就算他收缩保守,我又怎么能下手杀他? 愣了一下,外面又刮起风来,窗纱和花磨擦,发出轻微的声响;我徐徐的想着,现在那个丧子的领导无疑是一把最锋利的刀,如果我能弄掉赵一龙手里那些把柄,他就死定了。 但转念又一想,那些把柄无疑是赵一龙手里最重要的底牌了,我想弄到手,这个肯定难如登天。 可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有一线希望,我眼睛转动着,把这个想法对虞彤说了,虞彤立刻否决道:“小志,你别异想天开了!政府领导的把柄,对赵一龙来说就是命根子,你想把它们搞到手,那绝对不可能!” “如果通过白姐呢?”我没听虞彤的,徐徐道:“她可是赵一龙的第一心腹,而且现在形势这么混乱,白姐多半会更受重用,而且她又在暗中吃里扒外,只要咱们卡住了她的脖子,说不定她能做到。” 虞彤听得愣住了,脸上慢慢显出“这说不定可以试试”的神情;我趁热打铁又劝了几句,她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小志,你这个想法,或许真的可以试试;不过你要怎样实施?等过几天去见徐若蕙时开始吗?” “那时候恐怕就晚了!”我平静的看着虞彤,“这件事到现在已经拖了一个礼拜,赵一龙说不定已经拿那些把柄威胁了某个领导,而且这威胁多半很有用。时间不等人,今天晚上,我去东宫附近探探风声,白姐地下活动那么多,说不定我有机会跟她聊一聊。” 我这个计划,虞彤却是死活都不同意,因为实在太危险了,而且很容易就打草惊蛇;不过到了最后,虞彤在我果断坚决的态度面前还是让步了,我说白姐现在最上心的当然是她的投资,整整五千万哪,而且东宫又没什么事儿,她肯定坐不住,我去东宫附近晃荡晃荡,能碰到机会就跟她聊聊,碰不到就算了呗。 “好吧!”虞彤直视着我,“我可以同意,不过我也要一起去,咱们两个人两把枪,这样我还放心一些。” 我被她的提议震惊了,快速思量一下,我答应了下来,如果我们换装、换车,再多加小心,料想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们又沉默了,不知不觉已经聊了两个多小时;虞彤漂亮的眸子忽然眨了眨,昂然道:“小志,既然决定了,那咱们就准备一下。待会吃个饭,再睡上一觉,咱们租辆车,晚上去东宫守株待兔。”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便答应了一声。 “至于现在,”虞彤忽然有些尴尬:“现在你跟我去见见我妈妈吧,她睡前说了,今天说什么也得见你一面!” “啥?”我不禁呆住了,现在去见...李美芬? 116、我喝虞彤的.... 人无论多强大,心里都有一怕。 这半年多以来,我的经历变幻不定,性格里的各方面也都崭露头脚;别看我四处牛哄哄的装逼,其实每次站得越高,我事后就越觉得恐惧。 死亡、失败、心爱的人受伤,这些都让我牵肠挂肚,我无法假装,自己能忽视它们的存在! 说真的,人的心,实际上脆弱的很,而且经历的事情越多,就越能明白,其实每个人都是这样。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说到底也只是因为,他真正在乎的还没有被伤害罢了。 至于我现在,我其实最在意的还是虞彤,是我和虞彤的关系。她是个孝女,而李美芬是个思想顽固的上流社会女人,如果我没有成就一番真正的事业,而是这样一味打打闹闹,我相信,李美芬肯定不愿意把女儿嫁给我。这一点,让我平时在潜意识里触及到,都会特别揪心,所以从我的本心来讲,在真的事业有成以前,我真不想见李美芬。 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我的自卑心理在作祟;没办法,我就是自卑,在这些成功的人面前我可以竭力维护自己的自尊,但说句实在话,如果没有实实在在的成就,我怎么可能会真的有自信呢? 今天的形势已经逼到了眼前,我只能点点头,这个要求我无法拒绝。 “好,”虞彤拉起我的手,轻轻摇晃着:“小志,你别想多了。我妈的态度已经转变了很多,我觉得,你这回去不是坏事。” “姐,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反过来抚摸着她的小手,诚恳的道:“我都会去见李阿姨,而且我要让她放心,把你完全托付给我。” “嗯嗯!”虞彤眼睛涌出一线明亮,突然上前,深深的吻了我的唇,然后拉着我手腕,出了门。 到李美芬屋前,虞彤先侧耳倾听片刻,随即推开了门;李美芬果然醒了,她脸上带着一丝慵懒,正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揉太阳穴。 “妈!”虞彤喊了一声,我们走进去,李美芬俏脸上掠过一抹轻微的惊讶,继而颔首道:“你们来了?” 我这时,对李美芬的一笑一颦都敏感极了,我意外的察觉,她好像对我已经不那么反感了,我不由得欣喜若狂。 但不久后,当我千辛万苦打倒了赵一龙,我才知道李美芬从那时起就在编织一条毒计,我跟她相比毕竟还是太年轻了,后来那么轻易的就掉进了她的彀中,为我和虞彤制造了巨大的障碍,也让我的生活多了更多波澜,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李阿姨,”我连忙不卑不亢的回答,“您的伤好了?”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吃点药就行,”李美芬语气里还有些不悦,不过已经非常淡,她对我点了点头:“你终于来见我了。” 我不禁默然,想起上次跟薛小紫一起偶遇她,脸上一阵火烧;虞彤凑了过来,握住我的手:“妈,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别为难小志,他还小,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哎!”李美芬叹了口气,极其无奈的道:“那我就开门见山好了;小杨,彤彤,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不过我有几个条件...” “什么条件?您说!”我兴奋的抬起眼睛,李美芬居然真的同意了,我简直不敢相信。 “是这样,”李美芬清了清嗓子,凝视着我道:“第一,你必须对虞彤好,一辈子忠贞不二;第二,杨志,打倒赵一龙后,再过五年也好,十年也好,你要有一份自己的事业,不能依赖虞彤,吃软饭的男人我看不起....” “好好!”我迫不及待的点着头,忠贞不二,只要我管住自己的邪火就好,至于自力更生,那原本就是我的愿望,事成以后我还要按原计划去江州,打拼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还有第三点,”李美芬神情有些古怪,“杨志,这家旅馆住了你很多朋友吧?在这期间,你和彤彤,不要住在一起....” 她刚说完,我和虞彤,脸腾地就红了;我连忙道:“李阿姨,你放心好了;在这儿,我们原本就不打算一起住的....” “那就好,”李美芬忽然站起来,从床头柜里拿出个袋子,然后还是神情古怪的递给我:“不过你们年轻,有些事肯定要发生,我也干涉不了,这家旅店没有准备这个,我叫小刘专门买了几盒,你拿着吧!” 我接了过来,偷看一眼,正是三盒杜蕾斯。 顿时,我觉得脸又热又胀,简直快要裂开了。偷眼一看虞彤,她当然明白袋子里是什么,脑袋扎的老低老低,都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接下来,李美芬沉默了,我和虞彤也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这时,恰好门响了,刘雨霏端着一碗药汤进来,我和虞彤借口说也要去吃饭,便离了房间。 出得房门,我和虞彤不禁长出一口气,我晃了晃手里的袋子,两个人都觉得又可笑又可叹,我将袋子放回自己的房间,和虞彤一起吃了饭,便回屋睡觉。 我足足睡了五六个钟头,最后是虞彤把我叫醒的,她租了一辆大众宝来,我们收拾妥当,戴上墨镜,给众人告了别,便出发了。 外面天早黑了,现在是十点左右,虞彤开车,很快就到了东宫,我透过玻璃远远望去,东宫前面的停车场冷冷清清的,但大门处的保安,却增加了好多。 “麻蛋的!”我暗中撇了撇嘴,没想到东宫的防守居然变得这么森严。 不过我还是在停车场,发现了白姐的座驾,一辆纯白色小排量宝马,我立即叫虞彤把车开到它对面,随时准备迎接白姐白依依。 说来也巧,我们等了大概也就半小时,东宫大门出现一道窈窕的身影,就见那女人穿一套黑色套裙装,左右的门卫都对她鞠躬,正是白姐。 我心里一动,就见白姐神情沉重,连个别都不告,而且径直到宝马里,开车走了。 “跟上吧,姐,她肯定有事儿。”我朝虞彤一挥手,不待我说,她已经踩下了油门,紧紧跟着白姐。 117、变相偷窥 冷清的夜色里,小宝马就像一团白色魅影,沿着马路,十分诡异的行驶着。 说它诡异,是因为它在宽敞的路上,走的时快时慢,而且有意打了几个圈子;很明显的,白姐是在怕有人跟踪她。 我和虞彤更加小心,干脆紧挨着马路牙子慢吞吞的走,就跟司机在打电话似的;过了大约五分钟,白姐似乎放心了,拐上一条小路,直接南下,速度越来越快。 虞彤紧紧跟着,很快,我们跟随她来到一座很旧的小酒店,宝马车停下,白姐拎着个鼓鼓的黑包,很是着急的钻进了酒店大门。 我和虞彤对望一眼,我们俩都清楚记得,白姐上车时并没有拿包,那这个包,就是提前放在她车上的了。 我放下车窗,透过玻璃大门望去,就见白姐急匆匆的在前台开了房,拿着钥匙,屁股一扭一扭的上了楼。 等她的身影一消失,我和虞彤立刻下了车,也来到前台。我拿出身份证,咳嗽一下:“美女,我们开间房。” 那女孩抬头望了我一眼;这个酒店的确很落后,她用一个简易笔记本记录开房号,手旁是二代身份证的刷卡器;就在她抬头的一瞬间,我看见了,白依依开的是305。 “好的,帅哥,请问你喜欢哪个楼层?” 这个问题好及时,我嘻嘻一笑:“307有人吗?我们最喜欢3楼...” 女孩翻着笔记本查了查,“没有,帅哥,那就给你开那间?” “嗯哼!”我不经意瞥见,女孩身后的展示架上,竟然摆着杜蕾斯;我顿时升起一股恶趣味,扬了扬下巴:“美女,房间里有套套没有,如果没有的话,在这儿给我拿一盒吧!” 大厅沙发上坐着两个穿中山装的中年人,听到我明目张胆要套子,不禁都投过目光来;虞彤也吃了一惊,小手在我腰上狠狠掐了一把;那个女孩在拿套子前,也不禁瞥了我们一眼,眼神包含着极多的信息。 我则嘿嘿一笑,付了钱,拿过套子和房卡,搂着虞彤的小纤腰,迅速上了楼。 三楼走廊里没有人,我们进了307,我立即去窗户那里看了看,真幸运,窗外居然是一块超大的广告牌,而且广告牌内侧是石灰,从窗户可以直接跳到广告牌上。 真是太意外了,我跟虞彤对望一眼,都喜形于色;把窗户完全推开,再看305,窗户也开着,窗帘还朝外飘起,显然是里面开着空调。 不过我仔细侧耳倾听,305的声音却是听不到,要么是白姐等的人还没来,要么是他们刻意在小声说话。 “姐!”我压低声音道:“我先过去探探情况,你在这儿等我。” “好!”虞彤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手枪,比划了一下,“要是白姐发觉了你,我一枪撂倒她。” “行啊!”我拍了拍她肩膀,心想她留下当个保镖还真不赖。我把手机装进兜里,轻手轻脚爬到广告牌上,先是看了看前后,没有摄像头之类的东西,然后才大胆的靠近了305的窗户。 一直到窗户底下,我才听见,里面有一男一女在说话,声音的确很小,我离得这么近还是听不清;这两人的位置,似乎就在窗子左侧,我看了看这里只打开一半的窗户,抓耳挠腮的,忽然想到一个办法,我可以使用手机的录像功能,变相偷窥。 手机早调成了静音,我拿出来,打开录像功能,小心翼翼靠近窗户沿和窗帘之间的缝隙,终于在屏幕里看到,白姐正坐在雪白的床单上,酥胸高高鼓起,两条穿丝袜的腿一上一下交叠着,那个黑包丢在她旁边;她的对面,站着一个穿旧夹克、牛仔裤的落魄男人,他们好像很熟,正在叙旧。 我心里好奇,稍微调整了一下手机的角度,那个男人变清楚了,他长得很英俊,不过满嘴浓密的胡子,衣服也邋里邋遢的;我对那种邋遢的感觉太熟悉了,他肯定是个农民。 “这家伙....”我不禁暗想:“.应该是白姐的老乡吧?” 霎时间,我回想起徐若蕙所说的,白姐的背景;说真的,我一开始是不大相信的,总觉得白姐是个人精,这番话多半是她在唬徐若蕙,不过现在看来,白姐应该没骗徐若蕙,她的确有一帮穷亲戚。 正想着,屋子里的声音变大了点,白姐似乎很着急,她把黑包打开,露出一沓沓红色钞票,朝男人一推:“庆哥,你就别推脱了,这八十万你拿着,先给通仔看了病再说。” 男人见到那笔钱,浑身好像紧缩了一下,眼神变得更为矛盾,瑟瑟缩缩的道:“依依,这钱...我真不能拿!你赶紧放回去吧,你不是说你们老板遇到事了吗?被他发现可就糟了!” “哎呀!”白依依忍不住了,蓦地站直身子,抓起黑包往男人手里一塞:“你怎么这么糊涂呀?!我叫你拿你就拿着!看病才是最要紧的!” “但是....” “没什么好但是的!”白姐几乎是吼了出来,屏幕上,她眉毛竖起,眼睛直直的盯着男人,竟然有点泛红:“庆哥,虽然咱俩早就分道扬镳了,而且我跟你父母闹的很不愉快!但我白依依不是个一点良心都没有的人,你对我好过,我都记在心里!这钱你快拿走吧,先把通仔的病治好,如果后期不够,我会再想办法的!” 那个男人眼眶顿时也红了,他可真是老实,垂下了脑袋,一句话都不再说。 我这时更为震惊了,这俩人,难道竟然过去是恋人?! 这还真叫我猜对了,后来白姐又诱惑过我几次,她在床上抽着烟,告诉我,那个男人叫李庆,是她初恋男友,他们高中偷偷早恋了三年,她在教室的讲台上,以站姿和坐姿把第一次给了他。 不过,高中毕业后,白姐考中了玉州的大学,而他则落榜回家打渔。那时白姐还很清纯,和他保持着关系,但后来,城市的繁华很快吸引了她,她起初想让李庆来城市做小生意,但李庆胆子太小,不敢。不久后一个偶然的机会,白姐打工遇到赵一龙,成了他的女人。她和赵一龙一次在宿舍做,恰好被前来找她的李庆撞破,事情彻底翻了船。白姐回到家,被李庆的父母找上门,痛骂了一顿。 我盯着屏幕,白姐好像还有别的事,催促李庆赶紧走,李庆终于不再磨叽,红着眼走了。 不过,送走李庆后,白姐却很奇怪的把上衣脱了,半躺在床上,然后不停的看手表。 她...难道还在等别的人? 118、偷窥那一抹妖娆(三合一超级大章) 我不禁微微吸了口气,这个白姐,事儿还真多呀! 我暂时拿回了手机,屏息凝神,头靠在窗沿下,倾听着里面的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我没等来白姐等的人,却看见虞彤好像等不及了,她把枪塞进兜里,也蹑手蹑脚的,从窗户里爬了出来。 但她的脚踩在广告牌上时,发出了一点声音;我吓得头皮一紧,屋子里现在可是一派安静,虞彤这样做,暴露的风险太大了。 “嘘!我赶紧竖起食指,杀鸡抹脖子似的,对着虞彤使劲使眼色;虞彤也被自己脚下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定了定神,才脚步更轻的,朝我挪过来。 我紧张的看了窗户内一眼,万幸,白姐似乎没有发觉。 虞彤到了窗台另一边,她手抓着窗台蹲下身子,表情特别谨慎;我又对她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先老实呆着,不要过来。 但就在同时,屋内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白姐“扑通”跳下床,小跑过去开门;我心头一喜,立即对虞彤招招手,然后打开手机,和刚才一样,变相偷窥。 虞彤蹭了过来,蹲在我对面看我的手机,屏幕上出现一个四十来岁的壮男人,他眼下横亘一道偌大刀疤,朝床边走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大旅行包。 “这人难道是疤子仔?” 见到他那副尊容,我不禁心里一动,这家伙原本长得就丑,那道大疤极其刺目,连五官都带得有些扭曲,这模样真是让人一看就终身难忘。 我抬起头,没有任何表示,虞彤却马上明白了我想问什么,她点了点头,用口型说“他就是疤子仔”,同时脸上浮现出一抹浓浓的恶心之色。 我又低下了头,他娘的,真是奇了怪了,白姐怎么跟疤子仔还有一腿?这个女人的触角四通八达,她到底想干什么? 心中想着,我紧紧盯着屏幕,就见疤子仔把大包放下,一屁股坐在床上;白姐满脸贱笑的,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现在她放开了,嗲嗲的道:“徐哥,你可终于来了,妹妹还以为,今天你要放妹妹鸽子呢!” “怎么会呢!”疤子仔嘴角极不自然的抽起一丝笑容,面容扭曲的就跟鬼一样,“妹子,你不知道,哥这几天想你都快想疯了!要不是家里那只母老虎死盯着我,我早几天就来找你了!” 他的声音,我隐隐觉得耳熟,仔细一想,不正是当初在金钱豹厕所和苏杰打电话的那个人吗?我心里登时又是一沉,原来疤子仔是苏杰的朋友,可指挥狙杀苏杰的正是白姐!疤子仔到底知不知道这一点,白依依这个女人和他走这么近,到底有什么企图?? 一念未绝,屏幕上突然出现辣眼睛的一幕,疤子仔举起布满老筋的大手,直接伸进白姐前胸,白姐的套装胸襟顿时鼓了起来,形成一个手的轮廓,疤子仔大力揉搓着她的丰满,白姐脸上顿时呈现出痛苦之色。 接下来,疤子仔和白姐又淫声浪语了一会儿,疤子仔忽然对那个大包使个眼色:“依依,我先去洗一洗,待会回来,咱们好好玩一晚上!” 说完,他把白依依放在床上,自己搓着手跑进了水房。 听到这话,我不禁浮想联翩,好好玩一晚上,这家伙打算跟白姐怎么玩呢? 我不禁又用视线询问虞彤,手机光的映照下,虞彤的脸色就像马上要吃屎一样,她显然知道点什么。 但在这里,我当然没法问,片刻后,我听到洗手间传来疤子仔的声音,“我快洗完了,你把我带来的衣服先穿上吧。” 我立即精神起来,从手机屏幕里看到,大床上的白姐直接起来了,然后拿起那个大包,丢在了床上。 接下来,白姐把大皮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条还没有打开包装的丝袜和一件崭新的情娶内*衣,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绳子,皮鞭,手铐,眼罩之类的…… 看到这些东西,我不由得瞪圆了眼,同时不自觉咽了口唾沫,他们这是要...玩一场正经八百的s—m? 我再看虞彤,她的俏脸已经红透了;也难怪,我跟她第一次做,她就穿过好几件情娶内衣,现在她当然会联想到那一晚;不过我也看出,虞彤眼神里隐隐有些期待,我和她那时连性经验都不多,当然更没有s—m经验了,现在一场真刀真枪的大战即将开幕,她自然很好奇。 想到这儿,我的心跳加速了许多,甚至连今晚的目的都忘了,情不自禁的就开始幻想着白姐穿上这些东西的模样。 白姐把所有东西都拿出来以后,目光似乎盯在了一件皮衣上,然后转身对洗手间的方向说道,“今天是怎么了徐哥,你也想被玩吗?” 这个时候,疤子仔却没好气的答道,“少废话,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不然那些尾款你就别想拿走!” 听到这话,我又联系到李庆的话,那五十万好像都是白姐从赵一龙那里挪用的,莫非...白姐手里其实并没有五千万,她是在临时凑,而疤子仔,也是她的金主之一? 这个问题我搞不清楚,再看白姐,她没再说话,不过她的表情隐约抽搐了一下,还看到她挥了挥手中的皮鞭,好像要把疤子仔抽死一般。 看来,她其实是恨极了那个疤子仔,只不过敢怒不敢言而已。 这样想着想着,房间里的一幕再次吸引了我,白姐把她手里的皮鞭丢到床上以后,直接脱掉了上身的套装。 这下,她上身浅色的雷丝罩罩直接呈现在了我的眼中,她那胸前的两个粉团我是摸过的,丝毫不比虞彤的差,特别柔软,摸上去就不想松手。 时隔一段时间,我还真想念当初在我四面楚歌的房里骑她的场景,唔,现在想想真是让人流鼻血啊。 一想到这个,我还真有点吃醋,都说女人对跟自己发生过关系的男人会有一种特殊的感觉,男人又何尝不是呢?现在眼巴巴的看着白姐被另一个男人搞,我心里还真不是个滋味。 不过,尽管心里这么想,我脸上却平静的跟圣人似的,因为我感觉的到,虞彤那双眼睛早已经转移了目的地,正盯着我呢!如果被她瞧出个蛛丝马迹那还了得?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白姐上半身的身材,已经完全呈现在屏幕上,外表再平静,我小腹内也已忍不住烈火四起。 过了一会儿,白姐又把下身的裙子脱掉了,这个骚女人,穿雷丝加丝袜的样子真特么要人命啊。 当然了,我心里骂她骚女人,但也不得不承认,我是因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现在我已经隐隐喜欢各种各样的女人了,白姐的骚,我其实也喜欢的很。 看着她脱丝袜的样子,我再次yy了一下,不过不是回忆,而是畅想,畅想现在闯进去把她狠狠弄一顿的场景。 唔,我实在忍不住扭了扭身子,要是现在虞彤现在肯含住我的下面,我一定会好好感谢她的。 玛德,简直太难受了。 丝袜被白姐脱掉以后,被她随手扔在了床上,然后,她开始脱上身的罩罩了…… 随着她解开后面的小扣儿,罩罩逐渐在她的胸前松动,导致那两个又柔又软又大的粉物呼之欲出,我的内心再次紧张了起来,下一秒我就能再次一睹其物之汹涌澎湃了。 然而却在这个时候,手机屏幕上却突然罩上了一双玉手,吓得我马上把头抬了起来,就见虞彤沉着脸,用口型道:“不要再看了,这些东西对咱们没用!” “麻蛋的!”我暗地里吐槽了一句,表面却很平静的用口型回答:“不看怎么行,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会不经意露出一点有用的。” 虞彤顿时怔住,咬着银牙,愣了愣,终于把双手撤开,然后双眼恨恨的,只管紧盯着我。 我则管不了这么多了,手不禁移动了一下,同时瞄了一眼房间里要让我流鼻血的画面,好大啊,而且她已经开始要脱下身那件雷丝三角裤了。 而当我手移动的时候,居然一下找到了偷看的最佳角度,不但能看到房间里的大部分画面,还能不让房间里的人看到自己。 正在我疑惑为什么会这样,房间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滴滴声,然后我才恍然大悟,原来空调风把窗帘吹了一下,所以才让我有了这么一个好机会可以看到房间里的大部分画面。 现在,拿着空调遥控器的人是那个疤子仔,他已经出来了,从床尾走到床的右边我才看到,他居然一丝不挂,身上连个浴巾都没有。 正在我惊讶的同时,身边的虞彤忽然用一只手蒙住了眼睛,脸蛋更加红了。 我暗中偷笑,不过我也同意虞彤的行为,毕竟她是我真爱的女人,男人对自己真爱的女人总是有一股强烈的占有欲的,不看别的男人的身体,正合我意。 我看了一下疤子仔的下面,眼前稍微模糊了一下,再定睛细看,才分辨出来,他简直....是男人的耻辱! 我心想,明明这么壮的男人,那玩意怎么会长成这样?还不如特么的没有呢,一看就不举。 恰在这时,白姐跑进了洗手间,几分钟后又跑了出来。 她这一亮相不要紧,我这刚因为虞彤的遮挡而稍缓的火焰再次火势冲天。 白姐的身上是一件黑色的情娶内*衣,像兔女郎穿的那种,不过比那种还要性*感一些,除此之外,那条崭新的黑色丝袜也已经被她穿在了腿上,看上去就特别滑溜,特别柔软,而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又穿上了一双高跟鞋,正在哒哒哒的走向那位一丝不挂的疤子仔! 这时,不仅是我吞咽了一口唾沫,就连对面的虞彤,也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沫。 我看了虞彤一眼,她已经把手放下了,一脸矛盾的盯着屏幕。我本来心里有点不舒服,但转念一想,她看就看吧,这种场面她肯定也和我一样,是也第一次看到,当然按捺不住,更何况,疤子仔的身体恰好是一面镜子啊,跟他一比更能突出我身体的好。 这样想着,我心里坦然了,静待下文。 手机屏幕上,打扮一新的白姐已经走到了疤子仔身边,然后当着疤子仔的面儿,爬上了床,将后背对着疤子仔,趴了下来。 我深呼了一口气,暗骂了白姐一句,这个骚女人,瞧那娴熟程度,肯定经常和男人干这种事情。 啪! 突然,我看到疤子仔一抬手,打了白姐一巴掌,导致白姐不但没有痛叫,还特别舒服的申吟了一声,“啊,主人再用力一点。” 疤子仔又赏了白姐一巴掌,哈哈笑道,“叫爸爸,我喜欢听你叫我爸爸。” 我就看到,白姐咬着下嘴唇,像母狗一样趴在床上,用特别酥*软的声音叫道,“爸爸,请您用力一点,用皮鞭打女儿!” 啪啪啪! 疤子仔哈哈笑着使劲又抽了白姐几巴掌,而且又快又重,然后,直接从旁边拿过手铐,直接将白姐的手腕拷上了,命令道,“把脸贴在床上!” 白姐按照疤子仔的指示,把脸贴在床上,嘴里还娇滴滴的说道,“爸爸,您要怎么处置女儿呢?” 疤子仔没说话,先是穿上了一件男用黑皮三角裤,又带上了黑色的皮面具,然后拿过床上的皮鞭就抽了白姐一下,喝道,“爸爸想怎么处置你,就怎么处置你,不要乱说话!” 白姐被抽的直叫,并没有他听从疤子仔的话,不乱说话,反而说道,“爸爸,你抽的女儿好爽,女儿都已经不行了,您快……” 反正下面是非常露骨的语言,我听了只觉得虞彤整个身体一沉,她可真受不了这种冲击。 这时,疤子仔从床上又拿到手里一件东西,是一个转珠棒,而且还是开着的,不过,他却没有扒开白姐身上的三角裤,而是直接上床,把转珠棒放进了白姐的嘴巴里,并且命令道,“不要吐出来哦,不然打死你这条又骚又浪的母狗!” 说完,他又拿全麻的麻绳将白姐的胳膊绑在了背后,这样,使得白姐连自行改变姿势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能脸颊贴着床单,任由转珠棒在她的嘴巴里不停的动,不停的动。 值得一提的是,疤子仔用麻绳绑住白姐时候,崩的极紧,我明显听到白姐猛的申吟了一声,而且白腻的身体情不自禁的一颤,差点使口中的转珠棒掉出来。 这样的状况,禽*兽疤子仔当然不会错过,他一下跳到了白姐的身边,打了她一个耳光,狠狠的用力道,“居然差点掉出来,太不专业了吧!” 这一光不要紧,白姐的喉咙里挤出了一阵更夸张的声音,眼睛里甚至泛起了泪花,正在乞求的看着疤子仔。 疤子仔冷哼了一声,另一只手拿着皮鞭就抽了她腰部中间一下,说道,“现在爽不爽?” 白姐一边含着转珠棒一边含着泪,点了点头,还恩了一声。 令我没想到的是,白姐明明很听话了,疤子仔居然大怒,站起身就使劲用皮鞭抽白姐,而且还用手指掐白姐的大腿,大骂道,“我就知道,你现在很爽,你们这些女人,是不是都喜欢大的,而且离了这东西没办法过?” 白姐终于受不住了,口水流了一床单,转珠棒也掉了出来,咬着牙申*吟着,但是痛苦的声音中,却令人明显听到她内心的愉悦之情。 她居然从剧痛中体会到了快*感。 接着,疤子仔的行为更是过分,他一下扯掉了白姐的丝袜和三角裤,然后又拿过一个更加大的女性玩具,开始折磨白姐。 啊! 我看到,白姐直接大叫一声,眼泪流的更多了。 疤子仔一边折磨白姐一边哈哈笑道,“臭婊*子,现在还觉得爽吗?觉得爽吗?” 他面目狰狞,仿佛要把白姐弄烂一样。 然而,当我也觉得白姐一定会受不了的时候,我竟然看到白姐脸上有一种真诚的愉悦…… 卧槽!不是吧!这样也可以? 我内心无比的惊讶,白姐简直是个奇女子啊。 可是,下一刻我就不这么想了,因为白姐的身后突然喷出一道水流。 唔,她居然被疤子仔玩尿了! 像喷泉一样喷在了疤子仔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疤子仔躲开了,但一会儿继续,然后松手,使劲打了白姐一巴掌,还骂骂咧咧了几句,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然后,白姐嘴里发出的声音不断,而且身体颤抖不止,脸上恐惧和享受的神情交织着,让人无法形容。 我以为,疤子仔把白姐玩成这样,已经差不多了,没想到,这只是一个开始。 随即,我就看到疤子仔从皮包里拿出了一个大针管子,好像是给牲口用的那种。 正在我奇怪他拿这玩意干什么的时候,他忽然从床尾的桌子上拿了三瓶营养快线。 然后,我就看他将营养快线全部吸进了针管里。 这时,我差不多已经知道他要干啥了,卧槽他玛德,玩的可真6啊,居然还灌肠! 果然,差不多过了一分钟,疤子仔准备就绪,并且笑嘻嘻的对白姐说道,“玩个游戏怎么样啊白姐?” 白姐像放飞心灵之后一样,急急的呼吸着,声音微颤道,“什么游戏?” 疤子仔一脸邪恶的说道,“你只要忍得了三瓶营养快线,我就跟银行的哥们打招呼,那笔尾款给你放行,怎么样?” 听到这话,我眉头一皱,果然,白姐用来投资的钱里面,有一笔是贷款。 我当初就觉得奇怪,如果说,白家四百多口人凑出两千多万,这个还可信,但白姐自己也拿出两千多万,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她给赵一龙当小三,当助手,混得再好,不到十年的时间里,也绝不可能弄到这个数! 原来,她为了这次投资还去银行贷了款,她也真够拼的! 差不多二十分钟以后,白姐的肚子已经像孕妇一样了,我真担心她的肠子会duang的一声炸掉。 可是没有,随着她身后的疤子仔将针管丢到地上,她也很艰难的跪走到了床下,然后看着呼吸都困难的样子去了洗手间。 接着,我就听到了白姐在洗手间传来的各种声音,有她的叫声,也有她后面发出的连环响…… 总之,我就不一一解释了,尺度实在不允许。 而那个疤子仔,正在洗手间的门口张狂的大笑着,完全不拿里面的白姐当个人看。 没一会儿,就连窗户这边也能闻到一阵阵难闻的气味,本来我想继续看下去的,但虞彤忽然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声道,“别看了,我都有心理阴影了!” 我笑嘻嘻道,“这有什么的,又不是你被房间里这货折磨。” 说完,我又瞟了房间一眼,疤子仔那货手里居然多了一根红色的蜡烛和一串大珠子…… 特么的,真不是人啊! 虞彤也看到了,更加坚定了她要离开此地的想法,说道,“求你了,我们先别看了。” 我能猜到白姐接下来还要面临什么,却也已经见怪不怪了。随即,我也耐不住虞彤的磨蹭了,就暂时关了录像功能。 屋里很快传来白姐混合着快&感的叫声、疤子仔兴奋的叫骂声,还有鞭打声、蜡烛燃烧声;卧槽踏马的,疤子仔好像玩嗨了,打得白姐在大床上滚,床“吱吱扭扭”的。 与此同时,这两人的对话也越来越露骨,到后来,各种富有冲击力的语言,让我和虞彤都脸色煞白,虞彤再实在坐不住了,蓦地扭过头,准备爬回去。 但就在这时,就听屋里传出一记清脆的巴掌声,疤子仔好像抓着白姐的胸,畅快的道:“我擦你个小嫩...,对了!老子听说,前几天你带队,把葛绍刚的儿子给砍死了,是真的吗?” 119、碾碎白姐 这句话,顿时把虞彤和我都凝固在了原位。 “徐哥,这次可不是我带队干的...”白姐在他身下哼哼唧唧的,她已经疼的出了汗:“是赵一龙亲自干的;葛绍刚的儿子,早前就得罪过他,他这次是新仇旧恨一起算!”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虞彤已经转回了身,我们俩皱着眉,静待下文。 “哦,原来赵一龙还是故意的,他四处树敌还敢惹那姓葛的,可真是作死!”疤子仔叫白姐换了个姿势,狞笑着继续折磨她,白姐被弄的就像一条喘气不止的母狗,“不过话说回来,白依依,现在也是你的好机会呀,你掌握了赵一龙那么多秘密,现在只要动动手指头,他不就彻底完了吗?” “徐哥,哪有那么简单啊!”白姐气喘吁吁的,眼泪直流:“我的苦衷你还不知道吗?老家那些亲戚,都在赵一龙手心里捏着;我弄他点钱,已经是极限了。” “嘿嘿!”疤子仔好像越来越兴奋了,说你这母狗,纯属活该,你背地里干的那些事,赵一龙早就知道! 说完,他突然把白姐摆在床上,正面对着他,对着那对粉团重重的连打带拧;女性的胸部其实非常脆弱,白姐疼的脸都歪了,疤子仔却还逼她笑,说打得真爽。 听到这儿,我心里不由得一沉,和虞彤交换了一下眼色;我们都觉得,利用白姐搞把柄恐怕不成了,白姐有那些亲戚朋友在,是绝对不敢背叛赵一龙的。 又愣了几分钟,疤子仔把白姐的兔女郎内衣都揍烂了,然后玩起了蜡烛游戏,在白姐白嫩的身上浇起了蜡油;那蜡烛是特制的,蜡油很烫但不伤人,白姐的脖子、胸部、腰臀,甚至最要害部位都被他浇了一遍,他可真变态! 我和虞彤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希望能再听见点有用的,于是耐着性子等下去;又过了一会儿,俩人转换角色,白姐穿了套新内衣扮女王,疤子仔带着项圈装狗,还跪在地上舔白姐的高跟鞋.... 但我们足足坚持到了两点,他们把十八般武艺用完了,也始终没再说到赵一龙;玩到最嗨的时候,疤子仔倒是提起了苏杰,他戴着项圈扑倒白姐,把白姐咬的青一块紫一块,狞笑着说他要为苏杰报仇;很显然,疤子仔跟苏杰也没什么真交情。 最后,疤子仔喝了一粒药,把白姐摆成炮架,开始猛攻;虞彤立即捂住了屏幕,一拉我的手,我们无声无息的走了。 回了307,我跟虞彤先打开空调,在床上好好歇了一会儿,活动了活动筋骨;那俩家伙的声音,在这里也能隐隐听到,白姐的申吟声突然变得非常大,也不知道疤子仔在怎么弄她。 “小志,咱们走吧,回去再想别的办法。”虞彤把嘴唇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道。 我沉吟着点了点头,赵一龙现在肯定常跑市政府、公安局,我其实很想知道,赵一龙行动有没有什么规律,但这个问题,今天我估计也没法问白姐了,看他们那样孜孜不倦,说不定真的要玩一晚上。 我和虞彤下了楼,退了房,开车回到旅馆。然后我们分别回房,我倒头就睡了,一觉睡到第二天天大亮。 接下来几天的生活,都非常平静;我每天下午都学功夫,傍晚则去看郭小梅;给徐若蕙打了一个电话,徐若蕙貌似顺风顺水,又拉到好几笔投资,而且海鲜街的拆迁队,她也找好了。 第三天,李美芬打起精神,买来一大堆食材,做了顿肥牛火锅,请我们所有人吃饭。我们坐满了两间屋子,席间,李美芬带着我和虞彤,给刘雨霏和武术家们频频敬酒;那场面气氛非常好,就跟我和虞彤要结婚似的,程百灵不住拿我们开玩笑,叫我们喝交杯酒,甚至当众亲嘴儿,搞的我们老尴尬了。 当天晚上,我和虞彤的心情真是好极了,虞彤偷偷跑到我屋里,我们关了灯,在月光下尽情欢愉,最后我留在虞彤里面,搂抱着她温暖的身体,我们在月色里睡着了。 第四天晚上,徐若蕙联系我,说白姐把五千万都转给了她,她问我哪天有空,可以去找她商量,下一步要怎么办。 我挠了挠脑袋,这几天,赵一龙没有任何消息;但我知道,这不过是暴雨来临前的平静罢了,一旦赵一龙搞定了葛绍刚那头,就会不择手段收拾我们;所以我必须赶快采取行动。 现在,最了解赵一龙动态的,当然只有白姐;我早把投资海鲜街的想法告诉了虞彤,虞彤在海鲜街住了这几天,对那里也是信心十足,决定先投1.5亿;我便对徐若蕙说,我请示一下虞彤,马上也把钱给她转过去,趁这个机会,想见见白姐。 徐若蕙立刻说好,她说恰好三天后,她安排了一场饭局,出资的股东们一起见见面,我们可以到时候来。 我点头答应,挂掉电话,便通知虞彤去准备钱。虞彤立即打电话给许茜,从公司账上调出那笔钱,准备第三天转给徐若蕙。 时间过得很快,第三天晚上七点,我和虞彤穿着华丽,坐着法拉利赶到了徐若蕙请客的地方,她住的会所里,一栋风格独特的小饭店。 我到了以后才知道,小饭店竟然被徐若蕙包了下来;而且徐若蕙安排的特别精心,除了大餐厅,还有小包间;白姐属于不愿透露身份的股东,就进了小包间,她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徐若蕙面子。 宴会上,我和虞彤先在大餐厅应酬了一会儿;九点左右,我看到徐若蕙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和虞彤便找借口出来,片刻后,徐若蕙也出来,带着我们,来到一个小包间门前。 “咚咚!”徐若蕙敲敲门,门旋即打开,里面走出两个二十多岁的气质小伙儿。 “徐总,”右侧那个小伙儿,彬彬有礼的微笑道:“您来了,我们奉您的命,已经陪白总喝了不少了。” “好好!”徐若蕙抛给他们一个欣赏的眼色:“我就知道,你们俩能办好这事。下去吧,告诉小梁给你们加分。” 两人大喜,立即鞠躬走了。而我和虞彤都已目瞪口呆,徐若蕙....居然已经把白姐灌醉了? 120、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走进门,果然,房间正中有张桌子,上面是丰盛的香港菜,旁边是一组真皮沙发,白姐穿着职业套装,醉醺醺的歪倒在一张小沙发上,她两条腿都发软、分开了。 来到白姐身边,我盯着她看了会儿,不禁有点犯愁:“这家伙已经大醉了,这可怎么问哪?” “你不用担心,再过几分钟,她就会半醉半醒,到时候任你问什么,她都会实话实说。” 背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我扭头看去,徐若蕙今晚穿一袭绘着云雾的黑裙子,肩上缀着两排碎钻,仪态万方的走到桌子前;桌子上菜动的很少,但边上一大瓶红酒几乎见了底,徐若蕙拿起酒杯,缓缓把玩着, “这是我从香港带来的顶级波尔多,我在里面加了点东西,她只会醉上十几分钟,大脑就完全没有防备了。” 我听得暗中咂了咂舌头,世上....还真有这种东西? 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白姐原本微红的脸,忽然变成深红,随即鼻子急促的喘息起来,好像特别痛苦。 我和虞彤都吓了一跳,徐若蕙神色有点尴尬,咳嗽了一声:“服了那种药,就是这个样子,挺不好的!所以我也不敢常用,呵~~” 话音未落,白姐已经坐了起来,浑身发抖,脸色就像要呕吐似的;但她终究没吐,徐若蕙立即迈上两步,淡淡的道:“白依依,你认得我吗?” 白依依把眼微微睁开一道缝,脸有点歪,就像个傻子似的,“嗯,你是徐若蕙。” “很好。”徐若蕙没有多说,点了点头,给我使个眼色,退了下来。 我还是特别不可思议的,走上前去,小心翼翼问:“白依依,你意识很清楚是吧?那我问你,赵一龙带人杀了葛绍刚的儿子,是真的吗?” “嗯...”白依依张开了丰腴的樱唇,她此刻那痴呆的眼神,绝不可能是装出来的,“是真的,他亲自下令,砍死了葛清礼和邵罗坤;听说部下砍他们的时候,他还站在旁边笑...” “什么?”我后脑不禁升起一阵恶寒,脑补了一下那血腥的场景,赵一龙那时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他是跟他们仇恨太深,还是生性残忍至此? 紧接着,我又不由自主的联想到,现在赵一龙最恨的肯定是我,如果是我落到他手里呢?那场面肯定更为血腥。 “赵一龙到底跟邵家有什么仇啊?”我忍不住问了个多余的问题,“仅仅是生意上的争斗吗?不可能吧。” “当然不是,”白依依脖子以下,就像瘫痪在沙发上,只有脑袋微微动着:“赵一龙的老婆,其实是被邵刚指使杀死的,她的头当初被寄回给赵一龙,但尸体...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找到。” 我听了,头发都吓得竖了起来,原来赵一龙跟邵家有这种深仇大恨,难怪他们不死不休! “那出事以后,赵一龙在干什么?” “在跟葛绍刚掰手腕,他手里有葛绍刚在金钱豹赌钱、买春的视频;葛绍刚一边用司法力量压他,一边也找江州的黑道;赵一龙和他正在僵持。” “哦?那赵一龙常去哪些地方?他的行动,有没有什么规律?” “他常去见葛绍刚,也跑过两趟江州,找省领导...至于规律,昼伏夜出...” 我合计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可问的了;又转身去看虞彤,虞彤轻轻摇头,最关键的问题,都已经问过了。 我、虞彤和徐若蕙举步出门,我本以为徐若蕙要回大餐厅应酬,哪知道她忽然停住脚步,“虞总、杨总,外面有个好地方,你们要不要跟我去一下?” “啊?”我有些迷惑,徐若蕙这种人,按理说绝不会浪费时间的,她要和我们去哪儿?有什么事? 我迟疑了一下,才要问;虞彤却先开口了,她昂然道:“徐总,你是想找我们谈生意吗?我的钱在卡里,随时可以转给您。” “别这么急嘛,”走廊墙上有扇大窗,徐若蕙朝外望了一眼,不远处是一个波光粼粼的人工湖,“那湖上有个小岛,我来玉州前就把它买下来了,咱们去那里谈吧,以后凡是机密的事情,咱们都去那里谈。” 她的回答驴唇不对马嘴,我和虞彤却不敢硬抗这个对我们无比关键的女人,只好对望一眼,点了点头。 徐若蕙兴致勃勃的,带着我们从偏门出来;饭店后面是一条很隐蔽的小路,两旁摇曳着高高的小花;我们来到湖边,徐若蕙拿出电话,发了条短信,几分钟后,湖面上很远的地方,竟然亮起盏绿色小灯,一艘汽船带着“嘟嘟嘟”的马达声,分开水浪开了过来。 “走吧,”夜色中,徐若蕙诡异的看了我们一眼,微笑道:“到了岛上会有惊喜哦!” 我和虞彤越发摸不着头脑了,只见徐若蕙跳上了船,我们便也跟上,汽船又“嘟嘟嘟”朝人工湖的深处开,好一会儿,一大片黑糊糊的陆地越来越近,竟然真是一座岛。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湖里有许多这样的岛屿,是开发商刻意造的,这座最大,有上千平,所有岛上都种满花草树木,专门卖给有钱人当私人花园。 上了岛后,徐若蕙引着我们来到一块空地,这里环境好极了,地面是草坪,风景绝佳,周围又有楠木遮掩,温度也不低;徐若蕙在这里摆了几张白色椅子,地上还铺了一卷波斯地毯,她可真会享受。 “徐总,”坐下后,我拿出了稿件,焦急的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有什么事,赶快告诉我们吧!” 徐若蕙嘻嘻一笑,找了把椅子坐好,大咧咧的道:“小志,这里风景美吧?来来,坐我对面,正好我可以问,你们一个问题。” 121、草坪三人行 “什么问题?”我焦急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点忍耐不住了。 徐若蕙仍然不慌不忙的,从脚下一个箱子里取出一瓶未开封的红酒,和开瓶器,放在桌子上,然后又拿出三个高脚杯;把酒打开后,她边斟酒边淡然道:“小杨,其实,赵一龙前两天也联系我了....” “什么?!”我惊得差点站起来,虞彤还没坐下,她立即挺直了身子:“啊?难道是海鲜街的人,告诉他你在和我们合作的?” “嗯,咱们那天太大张旗鼓了,海鲜街,总会有人是赵一龙的朋友的。” 徐若蕙把酒倒了三分之一,推给我和虞彤,突然笑道:“这酒里可是干净的,你们别想多了。” 我“嗯”了一声,但没动,虞彤目光灼灼的盯着徐若蕙,对酒更是看都没看一眼。 虞彤毫不尴尬,她先举起杯,抿了一口,又道:“赵一龙的意思是,我开发海鲜街也就算了,还跟你们联手,分明就是跟他过不去。他给我两个选择,马上退出玉州,或者死。你们知道,我是怎么回答的吗?” 我和虞彤都没回答,静静的看着她;面前的红酒,在杯子里轻轻摇曳着。 “我就回答了一个字——滚!”徐若蕙柳眉平展,朦胧夜色里,眼睛闪着一抹异光,凝视着我。 我心头隐隐松了口气,虞彤举起素手,鼓了两下掌,连声道:“好啊!好啊!” 不过她话锋一转,直接道:“徐总,那,赵一龙肯定把我们和他之间的恩怨,也都告诉你了吧?” 徐若蕙道,他在电话里不屑说,我挂掉电话后,派人调查了一下,才知道的,原来虞夏先生的死也跟他有关,新仇旧恨,难怪了。 这次提到父仇,虞彤的表情却十分坚强,她径自坐下了,嘴唇颤了颤:“徐总,谢谢您站在我们一边;不过您给我们谈这些,肯定有自己的目的,是什么,请直接告诉我们吧!” “好!”徐若蕙又喝了一口酒,眼神分外明亮:“虞总,你很爽快,那我也干脆挑明了;除了共同开发海鲜街,咱们再来个深度合作,怎么样?” 深度合作?我不禁有些警觉,还没搞清徐若蕙的意思;虞彤的玉手则哆嗦了一下,“徐总,你的意思难道是,要收购我的公司?” “对了一半!”徐若蕙面带微笑,手指夹着高脚杯,微微摇晃着:“我是想入股,咱们先签个协议,等过几年开发盈利了,我要收购你公司51%的股份。” 话说到这儿,我才豁然开朗;敬春华早介绍过,徐若蕙要投资多个行业,可没想到她竟然连小额贷款都盯上了,她布局可真大! 地产属于玉州实体经济的龙头,海鲜街是目前玉州地产最大金块,而小额贷款属于民间金融,虞彤的公司又是里面的老大;乖乖,我突然有了种意识,徐若蕙这么做,分明就是想实体、金融两头都拿! 这只老狐狸,一定是搞清楚赵一龙和我们的关系后,立刻嗅到了这个商机;但可以肯定,她提前就有插手民间金融的计划,她在香港时,多半就打定了主意要全盘掌握玉州经济。 这个女人...才是真正的商业大鳄。 我不禁又佩服,又愤怒;虞彤的眼眉猛地往上挑了一下,立刻要站起来;但我按住了她的胳膊,我平静的道:“徐总,那如果我们拒绝呢?你是不是就要出尔反尔?” 徐若蕙大气的笑笑:“小杨,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说过的话绝对算数,你救过我,海鲜街我帮你搞定,并允许你们投资,这笔买卖,是板上钉钉的了。” 她的意思很清楚,我们的交易做到这儿,就两不相欠;接下来她不会管我们的,甚至不会再帮我们要挟白姐。 我暂时陷入了沉默,隐然感到,未来徐若蕙是个巨大威胁;这时虞彤似乎再也忍不住了,拍着桌子对她吼:“徐若蕙,你别做白日梦了!咱们一码归一码,你想收购我的股权,没门!” 她吼完,身子却猛地倾斜一下,肩膀滑到了桌子下面;我大惊,赶紧去扶她,但却觉得身体发沉,继而小腹又燃起一道火苗。 好熟悉的感觉,我只觉得自己在快速变成一头野兽,咬着牙道:“徐...若蕙,你到底给我们下了药??” “嗯哼,”徐若蕙嘴角渐渐勾起一丝狡诈的笑容:“小志,你没注意吗?餐厅里的服务员,拿的可不止一瓶红酒。” 我气的半死,这时就见虞彤的态度完全改变了,她身子蠕动,脸颊艳若桃花,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我,神情既痛苦又渴望;继而湖面又传来“嘟嘟”声,片刻后,那两个气质小伙架着娇躯不断扭动的白姐,走了过来;一个小伙对徐若蕙报告道:“徐总,人带到了。” “把她放下,把这里收拾出来。”徐若蕙云淡风轻的下令。 那两人立即动手,把草坪收拾的干干净净,只剩徐若蕙一把椅子。 虞彤和白姐都被推倒在草坪上,她们仿佛被烈火焚身,只是一味的扭动、申吟,双手忍不住开始撕衣服。 至于我,只觉得小腹处一阵阵火山爆发,每个细胞都在呼唤地上那两个莹白的女人;她们在我眼里是那么可爱、就像横陈在面前的肥美羔羊,我的注意力,已经半点都离不开她们了。 徐若蕙又打了个响指,那两个小伙子,居然在草坪周围点上了十多根红蜡烛,这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更暧昧了。 “小杨,”徐若蕙嘴角含着一丝坏笑,道:“你还没玩过三人行吧?今天姐给你创造一个机会,你享受够了,可不要忘了姐姐哦!” 说完,她一挥手,那两个小伙子退到植物后面;徐若蕙则坏坏的拿出手机,用镜头对准了我们。 我、虞彤和白姐都知道她想干什么,但那个时候,我们真的每个细胞都被药物给控制住了;虞彤和白姐迫不及待的脱掉衣服,每人抱住我一条大腿,开始争宠似的拼命摸、亲、撕扯,甚至推搡对方;而我,蓦地发出一声低吼,俯身和她们滚在了一起。 122、刘雨霏的电话 那晚后来的事,我记不太清了。 我只记得,药效实在太强了,我丧失了理智,浑身时刻好像要爆炸似的,虞彤和白姐也一样,她们都哭着求我快弄,哭的特别惨;我把她们按在不那么舒服的草地上,并排或躺或撅,四条大长腿有时交叉着,我红着眼睛,弄了这个弄那个,最后她们那里都肿了。 而我也好不到哪儿去,身上布满她们的咬痕和抓痕,每个细胞的精力都被彻底榨干了,最后我倒在她们俩湿漉漉的身上,眼前直冒金星。 即便这样,徐若蕙还不肯放过我们;我隐约记得,她叫人给我们穿上衣服,送进一间屋子,那时我们三个还都有意识,她当着我们的面,在电脑上编辑视频,编辑好了才走。 第二天,我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头疼的好像要裂开似的;虞彤披散着头发,睡在我身边,她也缓缓醒了。 神智好不容易变得清楚,我们俩这才想起,昨晚那可耻的一幕幕;虞彤扑进我怀里,羞愧的哭了,我也含起了眼泪,那是被人围观性艾,就跟畜生一样。 握草,也许是我经历过薛小紫的折磨,对这种事还有抵抗力,但虞彤可真承受不住,她跳下床又摔又打,液晶电视、瓷瓶、红木凳子,都给她砸了个稀巴烂。 我跳下了床,想阻拦她,但看她那痛苦的样子,我还是放弃了;就让她先发泄吧,发泄够了也就好了。 于是,我像个傻比似的,只穿一条四角内裤站在地上,心里只有一股怒火在燃烧,这个徐若蕙,真想不到她外表那么高雅大方,内心却是如此卑鄙,我当初真不该救她,就让刘冬杀了她才好! 然而,我心里也知道,徐若蕙肯定是想拿视频要挟虞彤,同意把股份卖给她,只要虞彤肯卖,她应该不会公开视频的。 我使劲挠着脑袋想,这个时候,可真容不得我们不卖了,草草草!徐若蕙这个大骚b,哪天我一定要报复,我要....活活日死她! 想到这儿,我心里骤然掠过一个邪恶的念头,山高水长,来日...我也可以给她拍个视频! 这个念头,立刻烙印在我脑海里。 这样想着,我无声的伸手,抱住了虞彤;虞彤毕竟刚醒,闹腾了这么久,体力已经用光了,又倒在我怀里哭泣起来。 我低声抚慰着她,却不敢说出那个念头,虞彤也是只穿着内衣,我搂着她燥热的胴体,肌肤丝滑。 当她的声音渐渐变小,房门却是蓦地打开了,徐若蕙穿了一件很性感的蓝色旗袍,若无其事的走了进来,背后跟着两个块头很大的男人。 虞彤见了她,发出一声低吼,便要冲上去,但我死死抱住了她,我压抑住满腔怒火,“徐若蕙,你还来找我们干嘛?” 其实我这句话等同于废话,傻子都知道,徐若蕙当然是来威胁我们了;就见她嘴角抿起一丝笑容,一言不发,右侧那名保镖却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叠照片,给我和虞彤递了过来。 照片的内容不用说,正是昨晚的一幕,污不可言。 “姓徐的!”虞彤再次爆发了,使劲掐我的胳膊,要从我怀里挣脱,但我更加用力,胳膊好像要勒进她身体一般。 “杨志,虞彤!”徐若蕙扬起一道眉毛,坏坏的说:“何必这样呢?人生只有一次,什么样的性,都要体验一回才好。” “我体验你妈的b!”虞彤果断爆了粗口。 徐若蕙的脸色顿时变了,她叫那两个男人来打虞彤耳光,但我马上将虞彤推到后面,抄起凳子跟他们干了起来。 本来,这时我浑身还又酸又软,而对方两人明显是练家子,本来这时候我应该是绝对打不过他们的,但是为了保护虞彤,我犹如爆发了生死之际的潜能,硬是拦住了他们。 “好了!”徐若蕙精致的脸上布满寒霜,制止了两人:“这小子对我有恩,今天放她一马!” 保镖听了,立刻退回原来的位置,徐若蕙却是上前一步,狠狠的瞪着我们道:“杨志、虞彤,你们听好了!回到公司,把你们股权的价格算清楚,等办完了赵一龙这事,我照价收!” 说完,她转身要走,但马上又想起一件事,“还有那1.5个亿,走之前就转给我!” 这回她真走了,临走前“咣”的一声,重重关摔上了门。 “杨志!”虞彤又“哇”的哭了出来,扑进我怀里,丰满的身躯不住颤动,我抚摸着她,低低的道:“彤姐,你放心好了,咱们还有时间,你等着,我一定能保住股权!” 但虞彤似乎认为我只是安慰她,在我怀里只是哭着,什么都没说。 又过了好一会儿,虞彤才止住悲声,我们是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呆了,虞彤颤着手转了钱,我们开车回了旅馆。 我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扎进浴室,脱个精光,开始洗澡。 其实在徐若蕙家我就想洗了,昨晚跟虞彤和白姐两个人做,单纯从生理角度来讲,的确很爽,不过由于药物的作用,我和她们做了太长时间,除了那些常规夜体,我感到身上还有一股别的味儿,穿衣服时还发现,大腿根还沾了几片黄,里面有些软软的细小物体,也不知道是从虞彤和白姐谁体内分泌出来的。 “他娘的,徐若蕙,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后悔!”我骂了一句。 洗完了澡,我拿起手机给虞彤打了过去,是李美芬接的电话,虞彤也在洗澡。李美芬问我她看上去很不正常,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没敢告诉她,敷衍几句就挂了电话。过了一会儿,我的电话又响了,我以为是虞彤打回来的,但一看屏幕,却是“刘雨霏”三个字在跃动。 “咦?”我隐约有种奇特的预感,刘雨霏多半带来了某种重要的消息。 “杨志哥!”话筒里传出她的声音,果然不似往日,有些惶恐的感觉,“你能到医院里来一下吗?我有件事告诉你!” “什么事呀,”我的预感更强烈了,温柔而又严肃的说:“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这...”刘雨霏好像特别为难,她似乎请示了一个人,然后口气哀求的道:“我堂兄来了,他带来一个人的消息,指名要见你!” 123、在医院楼顶 刘雨霏的堂兄?他带来了一个人的消息?谁的消息? 我一愣,正待追问,刘雨霏那头忽然响起一道男人嚣张的声音,“别给他废话!”电话随即粗暴的挂了。 嘿,这小子还挺横!我皱着眉,看了看手机,想起刘雨霏说的,她堂兄似乎在跟某个黑道老大混。但究竟是哪个呢?我忘了。 我不由得多考虑了一下,隐隐担忧,是赵一龙查出了我跟刘雨霏的关系,拐弯抹角通过刘雨霏的堂兄,暗算我。 但我又觉得不太可能,现在毕竟是下午,大白天的,正身处巨大麻烦的赵一龙敢对我下手? 犹豫了一下,我找出m9手枪,前几天我托许茜买了消声器,也找出来装上,又穿了件外套,跟谁都没打招呼,独自出了门。 刚迈进医院大门,我的电话又响了,还是刘雨霏的号,我立刻接了,话筒里却传来一个男人玩世不恭的声音:“杨总,你好啊!请往上看!” 话筒里还有呼呼风声,我顿时皱起眉,往高处望去,就见正对面的住院楼楼顶,果然站在两个人影;左侧那个应该是男人,身材非常高,貌似穿了件中长款风衣,右侧是个纤细玲珑的女孩,好像正在捂着嘴哭,正是刘雨霏。 “居然跑到那么高的地方,”我眯着眼凝望着他们,心里暗道:“不仅是那里说话方便,看来这男人性格相当嚣张、爱炫耀。” “杨总,我是刘硕,刘雨霏的堂兄...”刘硕的声音慢悠悠的,含着一股轻蔑劲儿:“我堂妹这阵子拜托你照顾了!我们家那头,都说你俩处对象呢;怎么着,你这当妹夫的,也该见见我这大舅哥吧?” “别他妈废话了!”我实在忍不住了,这家伙一听就是个特别讨人厌的主,“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在楼顶见面是不是?老子这就上去!” 刘硕一愣,随即发出一声冷笑:“好啊!那老子等着你!” 进了住院楼,我坐上电梯,直达顶层;到顶层时,电梯里面就剩我一个人了,出来后,顶层很空旷,里面弥漫着一股霉味;我的正对面,却站着两个十七八的小伙儿,都穿着黑风衣,,戴着墨镜,嚼着口香糖,一脸桀骜不驯;他们头上,就是通往楼顶的天窗,后面墙壁上是梯子。 我心里呸了一声,不动声色,朝梯子走过去;两个小伙子立刻扬起胳膊,左侧那人傲慢的道:“站住!硕哥有话,叫我们先搜搜你的身!” “搜你妈吧!”我一巴掌抽在这两人手腕上,目光凌厉的瞪着他们,“你们他妈都给我滚!老子今天心情不好,再拦着我,小心我剁了你们!” 被我的目光一反,这俩小孩儿顿时萎了,有种惊慌失措的感觉;我理也不理他们,走到墙边,纵身跳起,抓住第二根铁条,腰部一甩,手脚并用,轻轻巧巧爬了上去。 到天窗口时,我望了望四周的小围墙,担心外面埋伏着人;我毫不迟疑的,脚下蹬着铁条,双手猛地一扒围墙上沿,手、腰、腿同时发力,飞快的弹跳而起,整个人蹿出天窗,落在楼顶上。 我一飞出,旁边还真有两个人,他们都吓得屁滚尿流的;我落地后,那俩小子想扑过来,但我直接一记漂亮的回旋踢,这两人都像死狗一样倒下了,脸颊各多了一块青印。 刘硕原本站在远处,神态特别不可一世的;但他看见我如此厉害的身手,立时吓得哆嗦了,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大喊:“杨志,你...你别过来!”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个刘硕又高又壮,五官还挺像刘雨霏,就是脸又肥又大,神情像个傻比似的,一看就是个十足的蠢货。 我冷冷的朝他走去,就见这脑残哆哆嗦嗦的,挥着刀在胸前比划;刘雨霏穿着护士装,在他旁边差点笑出来;他忽然瞪了刘雨霏一眼,举刀架在她脖子上,对我瞪着眼吼:“杨志!你他妈别过来!” 嗯?我顿时顿住了,这一变故我真没想到。 “刘硕!”我厉声喝道:“快他妈松手,她可是你妹妹!” 刘雨霏蓦地被冰凉坚硬的刀子抵住,苹果小脸都吓白了,大声喊道:“哥...哥,你干嘛呀?” “闭嘴!”刘硕大声吆喝刘雨霏,脸却吓得比她还白,“杨志,你特么离我保持在三米以外!一旦近了,我就先割这表子一刀!这表子这么多年在我家白吃白住,我早想弄死她了!” 张嘴闭嘴骂自己的堂妹是“表子”,刘雨霏气的直掉眼泪,至于我,都特么彻底气疯了! 但我牢牢控制住情绪,距离他有三米左右,举起两条胳膊说,好了好了,你别激动,我不靠近你,现在你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儿? “嘿嘿!”刘硕特脑残的笑了一下,把刀子抵的更紧,刘雨霏雪白的脖颈立刻冒出了血滴:“我老大,疤子仔叫我转告你,他想和你见一面,地点在金沙滩,时间是大后天晚上10点。” “啊?”我不禁一惊,疤子仔竟然想见我?他打算干什么? 再看刘硕,他原来跟了疤子仔,不过我问他也是白问,就冲他那傻比样子,疤子仔绝对不会重用他的,任何秘密他都不会知悉。 不过,我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特么这么一件破事儿,打个电话告诉我不就行了,刘硕这傻比干嘛神秘兮兮的把我叫到医院楼顶来呀?还布下挺大的排场,难不成,他想对我耍牛比? 我正在思索,忽然听到背后一阵悉悉簇簇,扭头一看,原来是顶层那俩小孩爬上来了;他们俩扶起地面上的两名同伴,四个人面面相觑,估计是见自己一方人多势众,刘硕又用刘雨霏吓住了我,胆气立即变壮,恶狠狠的瞪着我,朝我围拢过来。 “哥几个!”刘硕顿时更兴奋了,挥着刀子喊:“先把这傻比放平了!咱们拍个视频给大哥传过去!这傻比杀了赵阳又怎么样,还不是栽在咱们哥几个手里!”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几个傻比想羞辱我好给自己长脸!我嘴角挑起一抹冷笑,用眼神扫了后面那四人一眼,随即拔出m9,保险也没摘,往前猛的一蹿,对准刘硕的肥脸,直直甩了出去。 124、疤子仔的目的 “咚!”一声闷响,m9凶狠的砸在刘硕额头,这傻比的眼睛顿时直了。 我一秒不停的,又蹿上前去;刘硕还保持着挟持刘雨霏的姿势,我左手一把攥住他拿刀的手腕,反手一拧,利索的将刀夺下,然后右拳横贯而来,狠狠凿在他嘴角,他肥大的身子顿时像死狗一样放平了。 刘硕瞪着眼躺在地面,脑门鲜血汩汩,显然是晕过去了。 我回过身来,倒提着匕首在空中一划,炸雷般的吼道:“卧槽你们的,谁他妈敢上来!” 大概我打刘硕,实在太猛了,这四个小伙年龄又小,而且刚才吃过我的亏,他们顿时吓的愣在地上,完全没了刚才那种气势汹汹的感觉。 “草你们妈的!”我心里还有股无名火,把匕首对准当中那个小伙脚下的水泥地,捏住刀尖,猛力一甩,就听“叮”的一声,匕首尖和地面撞出火花,那小伙吓得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上。 我跳将过去,四个小子这时已经彻底蔫巴了,我抡圆了胳膊赏了他们每人一记大嘴巴,把他们抽的东倒西歪;我摆出一副凶神恶煞般的嘴脸教训道: “草!你们他妈脑袋装的都是狗屎是吧?父母辛辛苦苦赚钱把你们养大,你们他妈不好好读书,却跟着这傻比出来混!你们以为打打杀杀很有趣是吧?你们以为拿刀砍了人心里很爽是吧?你们以为谁不是爹生娘养的?你们他妈想没想过,被你们欺负的人会是什么感受?” 我每说一个问句,就掼出一记老拳,话说完,四个小伙也都被我打倒了,任由我继续踢打、教育。不过教育他们,我是真动了情,这四个小孩就好像当年的我,他们显然是吃喝不愁的城里人,却不走正道,哪像我,因为贫穷的驱使,一步步落到了今天的田地,外表光鲜内心却伤痕累累。 打了足足有五分钟,别说他们,我的拳头都青了;这时我心里那口恶气出得差不多了,长叹一声,指着他们道:“傻比!赶紧滚回家好好读书!你们他妈以为,自己的人生,将来会有别人会替你负责吗?” 四个小伙这时堪称万紫千红,一听我肯放他们走,立即哭着说以后肯定重头做人,爬起来跑了。 我甩着手,转过身,却见刘硕脑袋上已经缠了一圈白布条;刘雨霏蹲在他身边,自己的衣襟撕烂了,正在绝望的看着他。 “雨霏,”我心里略感歉疚,大步走过去,“你没事吧?太抱歉了,你照顾李阿姨这么久,这件事反而把你卷了进来。” “不!”刘雨霏委屈的看了我一眼,“杨志哥,你别这么说,你一直对我很好;这事全怪我哥,他太混蛋了,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才好!” 看着刘雨霏清纯的小脸,我蓦然感到更加愧疚;这个女孩是多么善良、纯洁,可却一再遭受生活的欺凌,我刚才把刘硕打伤,她再面对老刘都会有些困难,我心里特别酸。 “雨霏,”我摸着她的脑袋,宛如她是我的小妹子,语气亲切的道:“现在,咱们先回去;我打了刘硕,肯定会给你的家庭造成一些麻烦,我会通过李阿姨找刘叔,解决它的;医院的工作工资太低了,要不然,你干脆辞职,我帮你找份新工作!” 刘雨霏苦笑了一下:“杨志哥,我才是中学学历,除了护士,还能干什么啊?” “放心好了,你能干的,有的是!”我很坚定的看着她说,同时心里有了主意,跟徐若蕙的合作不可避免,那么大的摊子,还怕不能给这小姑娘安排一个好工作? 安慰了刘雨霏,我捡回m9,上去用脚踩在刘硕右手小拇指上,使劲一拧,刘硕顿时醒了,杀猪般嚎叫起来;我用枪指着他,在他脑袋两侧各开了三枪,威胁他不要再找刘雨霏的麻烦。刘硕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吓得魂都飞了,我最后踢了他一脚,带着刘雨霏,缓缓下了楼。 我直接带刘雨霏回了旅馆,虞彤正在穿着浴袍吹头发,我把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她和李美芬,虞彤放下吹风机,很关切的道: “雨霏,真是对不起!这样好了,你不嫌弃的话,直接辞职,以后先专职照顾我母亲;过段时间,我闲下来了,再帮你找份好工作——我保证,你接下的工作不一定比护士轻松,但薪水会高很多。” 刘雨霏很激动,但她还是有些自卑,虞彤立即给许茜打电话给她办了张工资卡,没再多说什么。 办完,我叫了虞彤和程百灵等人,到我屋里商量,疤子仔的邀请。我疑惑的问道:“姐,各位大哥,疤子仔据说和赵一龙和解了,你们谁能猜到,他要见我,目的是什么?” 众人先是一阵沉默,继而程百灵点起一支烟,淡淡的道:“小志,你是担心,疤子仔是在帮赵一龙,请君入瓮是吧?我觉得不必,疤子仔这人我认识,他很有眼光,也精明透顶,就算赵一龙找了他,他也会综合算计利弊,不一定会轻易答应赵一龙。” “哦?”我进一步问:“百灵哥,你的话,到底是啥意思?” 程百灵夹着烟,玩世不恭的道:“也就是说,我觉得他肯定是想利用你;毕竟现在是赵一龙最弱的时候,他肯定觉得,瓜分赵一龙可比杀掉你好处更多。” 对啊,我顿时豁然开朗,疤子仔也是生意人,他肯定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 谢过了程百灵,我立即跟虞彤商量细节,虞彤建议我再问问郭平,我拿出电话,“喂,大哥,你那里忙完了吗?” 其实两天前,我给郭平打了电话,他终于打听到,许清商躲在城北一家天主教堂里,正准备去抓她。 “嗯,”郭平的话竟然带着点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罕见的抱怨道:“很巧,我刚把那丫头抓住,她在教堂里捣乱,弄坏了许多东西;现在人家不让我们走,我正在跟许腾联系呢,叫他来赔钱。” “我去!”我真不知道,许清商是怎么在教堂捣乱的,“那好,我们这头也发生了很多事,我等你回来,咱们好好谈谈。” 125、爱恨纠缠 125、 跟郭平谈了很久,直到夜幕降临,他忽然说许腾的人来了,我们这才挂掉电话。 放下手机,我蓦然感到,早晨醒来后那种头疼又发作起来,大脑里就像有一根根细线在颤动似的,相当难受。 虞彤见状,扶着我坐在了床上,然后她去将窗子打开;二月初的南国,天气渐渐温暖,晚风拂在我脸上,竟有种柔柔的感觉。 “呵!不知不觉,都快春天了,”虞彤用小手摸着我的头发,徐徐叹了口气:“小志,你说在这个春天,咱俩的事情能办清吗?” 她大概洗澡时间很长,身上有股玫瑰花的香味儿,闻上去沁人心脾;我深深吸了一口,把她柔软的身子搂入怀里,道: “一定能!说句煽情的话,春天不是一个新轮回的开始吗?赵一龙的善恶,现在该交代了,咱们一定能干掉他;到时候,姐,你就嫁给我吧!” “嗯!”虞彤使劲握住我的手,轻轻摇晃着:“咱们小心翼翼的,整件事情不能露马脚,完成后立刻领证;然后姐跟你去北京、回家,我要租一百辆奔驰车,先在你家风风光光把事情办了。” “呵....”我不禁慢慢搂紧了她,她胸前两团柔软,在我胸前一点点挤压变形;我畅想着那个场景:一长溜黑色奔驰反着阳光,走在我们村的盘山路上,在我家那几间瓦片房前,我和虞彤这个大美女穿着吉服先拜先祖,然后拉着我们家的老少亲戚,去市里面的酒店吃席....一个穷小子如果能有这样的一天,这辈子可真就没白活了。 不过,畅想归畅想,我的理智却清清楚楚,我跟这种幸福,还隔着一段短而危险的距离;幸福有可能唾手而得,但我和虞彤的性命,也随时有可能丢掉。 比如眼前跟疤子仔的约会,郭平似乎对疤子仔很了解,他再三强调,这绝对是一场鸿门宴,疤子仔的势力不如赵一龙,但他为人更阴狠,而且常常不讲信用。 他还说,疤子仔的座右铭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这次他跟我必然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但按疤子仔的风格,他说不定会想把我也一口吞下去,我必须小心。 我当时默默的想,疤子仔能贪图我什么呢?无非是虞彤的公司罢了。我想搞倒赵一龙,必须阻止疤子仔和赵一龙靠近,所以我只能跟疤子仔合作,但合作之时,对他更不能掉以轻心。 心里想着这些,我跟虞彤轻声细语的商议,慢慢的,我们又躺在了床上,虞彤把脑袋枕在我胸膛,但我们这次并没有做,并非我们不想,而是我们想起了昨晚,那太激烈太丑恶了,搞的我们俩心里都有了阴影。 “小志!” 不过虞彤还是有些激动的,拿起我的手伸进了她胸襟里;我抓着她那长条状的大粉团,手指一松一紧,爽的浑身骨头都快酥了;虞彤紧捏着我的手,助我更大力的揉捏,她仿佛从那轻微的痛苦里也感受到了刺激和快乐,表情有些痴迷,她道:“小志,这回去见疤子仔,太危险了,咱们得找个外援。” “外援?”我忍不住亲了她酥胸上部一下,它们实在太可爱了,“薛小紫么?咱们打个电话,看看她那天能不能找些警察在外面埋伏。” “嗯!”虞彤的娇躯已经有些燥热,玉腿在我身上蜷缩起来:“疤子仔是毒贩,跟赵一龙可不一样,他部下都有枪的,武术家们就呆在旅馆好了,咱们必须借助警察。” 我点了点头,虽然在国内发生大规模枪战的可能性极低,但那群朋友的安危,是我绝不能拿来冒险的。 虞彤继续趴在我身上,很快我又有了反应,只是有些不够坚硬;有反应就代表有谷欠望,我抱着虞彤轻轻翻身,尽情吻着她丰腴柔嫩的小嘴儿,然后我覆盖了上去,双手在她衣服里进进出出,和她来了一场隔着衣服,却更有味道的前夕。 不过,我们俩最终还是没有做成,她想我也想,我甚至都磨枪霍霍向城门了,但我们俩却在最后一刻想起了昨晚,这使得我最终折戟沉沙,黯然而回。 但是我们俩也并没有就此分开,我伸出一条胳膊,她也伸出一条胳膊,我们互相躺在对方的胳膊上,虞彤握着我另一只手,眼里忽然涌出泪光:“小志,再谈到昨天,你知道,除了那种被人围观的耻辱,更让我难受的是什么吗?” “啊?”我不禁很奇怪,难道她昨天那么玩命的同时,还想到了别的?不可能吧,她也吃了那种药啊! 我不敢说出心中的疑惑,虞彤这回也没注意到我的想法,就听她哽咽着道: “更让我难受的,是你跟白依依做时的表情——杨志,我知道那是受了药物的作用,不过你趴在她身上的时候,那种表情好真诚的,我当时心都快碎了!” 我不禁屏息凝神,昨晚的细节我真记不得了,然而有一点我印象深刻,昨晚从生理上来讲真是爽的刻骨铭心,具体到白依依,她本就是个谷欠女,昨天更是在我上面下面使尽了十八般武艺,她肿的比虞彤早,也比她严重多了。 说到这儿,虞彤的眼泪不住流了下来,她再也说不下去,把脑袋埋进我怀里。 这个时候的女人最脆弱了,虞彤就像只受了欺负的小猫一般,渴求着我的安慰。 我没有让她失望,轻轻吻着她脸庞的泪,用温柔的话语抚慰她。这一夜,虞彤最后在我怀里睡着了,我那么平静的抱着她,就像丈夫抱着妻子,父亲抱着女儿。 不过,当然了,我抱着虞彤时,也更坚定了朝徐若蕙报仇的决心。我一定要好好想个办法,让徐若蕙加倍感到难受! 第二天,我醒的特别早,由于昨晚没吃饭,肚子饿得很,我就悄悄溜出门去餐厅找吃的,但非常巧的是,我在楼梯拐角碰见了郭平,他拎着满满两大塑料袋东西,正在轻手轻脚的上楼。 “大哥!” 我不禁喜出望外,赶紧迎上去帮他拎东西;分别这么久后突然相逢,我才发现,自己对郭平有了一定的真感情。 “小志!”郭平却依然像往常一样,冷酷如石;我不由分说,把两个袋子都抢过来,帮他拿进卧室里。 这时,还不到六点,所有人都还睡着,我把袋子放在他卧室的沙发旁,这时我才看清楚,一个袋子里装的是各种精致的动漫手办,另一个袋子里却是女性生活用品,甚至连牙刷、袜子、内裤好像都有。 我知道,郭小梅平常爱看动漫、玩手游,而且非常爱干净;生了那么重的病,她给人的感觉却像个正常的女孩子一样,乐观积极充满阳光,如此状态,跟有个这么细心的哥哥无疑关系密切。 想到这儿,我不禁更敬佩郭平了,道:“大哥,那边的事情办妥了?” “嗯!”郭平淡淡的看着那些手办:“小梅最喜欢日本动漫,昨晚,许腾打给我五十万作谢礼,我想起她特别想要的一套手办,所以连夜过去买了。” “大哥!”我眼眶微微有些发热,能有个如此细心的亲哥哥多好呀。 寒暄了也就几秒钟,这时虞彤揉着眼睛走了过来,她也显然被郭平的爱心惊到了,赞不绝口, 郭平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我忙着联系酒店前台,给我们起个小灶,而虞彤毕竟是女人,她忍不住拿起那包生活用品,相当仔细的看着,但很快,她的脸阴沉了下来。 126、这个关子卖得好 虞彤把那个塑料袋翻来覆去,袋子里东西整齐有序,一眼能看到底;我发觉虞彤的神情,越来越奇怪了。 我料到,虞彤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但当着郭平的面,我也没法问。愣了愣,我下楼去安排早饭。 早饭是这家旅店的老板娘自己做的肠粉,她的手艺有个特点,蚝油是和酱料调在一起的,如果你喜欢味道淡一些,那油酱就是五五开,如果你喜欢味道浓一些,那就四六开或者三七开。我和虞彤的口味都非常重,都要了二八开,郭平是习武之人,饮食讲究清淡,所以一直吃六四开。他给我们简略讲了自己找许清商的过程,说许清商是他见过最任性的女人,为了逃走,竟然只穿一条浴巾从浴室窗户钻出,大正月的晚上在小巷里东躲西藏。 “大哥,”我对许清商消息不怎么感兴趣,“那许腾这阵子都有什么动静呢?赵一龙的地盘,他还想不想接手?” “当然想,”郭平淡淡的道:“许腾无时无刻不想拓展生意,只不过,他最近也遇上了麻烦。” “啊?”我把声音压得更低,疑惑道:“还有什么人能给他造成麻烦?难道...是政府?” “嗯!”郭平舀了一勺肠粉,送进嘴里:“许腾在省里有门路,他听到风声说,上面留意到了全省的毒贩越来越猖獗,他精的很,最近不会轻举妄动。” 原来如此,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不禁暗想,看来这个消息还没流传到玉州,否则疤子仔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布局。 话题又转移到疤子仔身上,我谈起要找薛小紫当外援,郭平顿时机警的问:“薛小紫?你给她打电话没?” 我说还没呢,昨晚没顾上,打算今天联系。 “那就好,”郭平点点头道:“你不要联系薛小紫了,要对付疤子仔,那个柳艾是最好的选择。” 我一阵奇怪,问道:“为什么?难道柳艾跟毒贩有特殊的仇恨吗?” “嗯,城北那座天主教堂里,有个出狱的老毒贩在做牧师,听他讲,柳家在江州是警界世家,而且前几年,家族里有几个人死在毒贩手上。这个柳艾是柳家新一代翘楚,她来玉州,说不定是上面为打击毒贩而布的局。” 我端着勺子,惊愕的在嘴边凝固住了,良久才道:“那好,那柳艾一定对疤子仔深恶痛绝,她又有实权,找她的确胜过薛小紫。” 话说到这儿,我们暂时沉默了,埋头把肠粉吃完。这时已经过了七点,郭平便拎起购物袋,去看郭小梅,我和虞彤陪着他。小梅精神状态很好,拿了那些手办更是美滋滋的,而且我还注意到,她看我时眼神还会有异,不过我和虞彤共同出现在她面前,她倒没有难受,这女孩真的好奇怪,莫非她在虞彤面前很自卑? 这个谜题,直到很久后才解开,还是虞彤告诉我的;她叫我反复回忆郭平买给郭小梅的东西里,是不是少了点什么,我却怎么也想不出来,虞彤气的咬了我嘴唇一下,将秘密告诉了我,少的是卫生巾,而且她还特地留心了病房里面,也没有。我听的一怔,简直难以相信,小梅的命运竟然那么悲惨。 离开病房,已经将近中午,今天的天气好极了,天空湛蓝如洗;我们回到旅馆,我立即拨通了柳艾的电话,柳艾过了好久才接,而且话筒里一阵嗡嗡乱响,柳艾的声音反而听不清楚,我迫不得已,只好先挂了。 然后,我就边和众人商量,怎样去见疤子仔,边等柳艾回电话。其实我对柳艾,也保持着防范之心,她直到傍晚才打回来,不等她开口,我微笑着卖关子道:“柳警官,后天晚上10点,金沙滩有人做东请我溜冰;这消息我告诉你了,怎么滴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柳艾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 见我采取这种方式通知,大家都很意外,接下来我的手机不断响起,“柳艾”两个字屡屡浮现,她的胃口看来真是被我吊起来了,但我干脆关了手机,置之不理。 “小志,”这群人里数程百灵嘴最贱,他对我竖起大拇指,贼兮兮的摇晃着:“这个关子卖得好!” 我淡淡一笑,这样瞒着柳艾,对警方的确可以有一点暂时的主动权,但纸里包不住火,我的所作所为肯定会被警察知道的,我还是得万分小心,不能露出一点违法的痕迹。 这一晚我们谈了很久,我综合分析了一下现在的形势,赵一龙貌似处在最弱的时候,但他只要摆平了葛绍刚,就可以集中力量对付我们。我觉得单凭胡同口两辆警车,未必挡得住下报仇心切的赵一龙,所以还是趁早搬家,先保护李美芬、刘雨霏等人的人身安全。 至于小梅,上午我问了,医生说她的治疗可以告一段落,我建议郭平让她也走,和李美芬刘雨霏一起回那个秘密海港,虞彤和一些武术家,回去保护她们。 这个提议虞彤一开始不同意,她非要跟我一起去,但我这回说什么都不同意。我有种强烈的预感,赵一龙真的要完了,只要我利用疤子仔,再有郭平等人的帮忙,还有警察在外围助攻,我就绝对有办法给赵一龙致命一击。 霸道总裁虞彤,最后也没拗过我,只好乖乖的同意了;郭平等人原本就没什么大局观,只能听凭我调遣;事情最后便由我拍了板,郭平等人散去,虞彤含着幽怨留下,和我度过了别开生面的一晚。 第二天早上,在我的安排下,几辆租来的轿车先开进医院;中午我才带着李美芬等人离开旅馆,先不结账,而是进了医院,从那里开车,小心翼翼去了海港。 安顿好后,我又若无其事,经由医院回了旅馆。到约定的晚上,我和郭平两个人去了金沙滩,在酒店门口,我一眼就看到了刘硕,他脑门缠着绷带,正在台阶上恨恨的抽烟。 我不由得一愣,搞不清疤子仔安排这傻比在大门口等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127、恶毒的陷阱 127、 正想着,刘硕也发现了我,他赶紧掐了烟,一脸贱笑的,小跑了过来。 “杨总!”刘硕对我点头哈腰的,表情又贱又虚伪,就跟《地雷战》里那些汉奸似的,“徐总叫我在这恭候您,给您道歉,我就是个屁,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计较昨天的事!” 我不动声色,心里却很怀疑,真是疤子仔叫刘硕来给我道歉的吗?如果是,这也太草率了。 虽然不住黑道混,我却听说过,黑道人物规矩很多,对道歉看的尤其重;如果刘硕要真的为昨天挑衅我而道歉,至少也得摆几桌酒席,当众给我敬酒;瞧他现在这不着调的样,莫不是疤子仔在故意提示我,我在他面前算不了什么? 我心中顿时起了火气,郭平沉着脸,迈步往前走,但我举手拦住了他;我平淡的道:“刘硕,昨天的事就算了,反倒是我,下手没轻没重,狠狠打了你的脸,这一点还要请你多包涵。” 一听到“狠狠打了你的脸”,刘硕的脸顿时变紫了,就跟吃了屎似的。 我注意到他眼里闪烁出一线冷光,不禁更加坚定了自己刚才的判断,他根本就没有道歉的诚意,要么是疤子仔派来羞辱我的,要么就是另有所图。 但我才没空搭理他呢,我大咧咧的一甩袖子,举步迈上台阶。 大门前还有些刘硕的同伴,我径自穿了过去;他们仿佛没听到我的话,全嘲弄的看着刘硕,看来刘硕这人真的很操蛋,把所有人际关系都搞得很糟。 进到酒店里面,大厅天花板上,吊着一盏轮船型的金色大灯,室内装修也极尽土豪;我四下打量,郭平却低声道:“兄弟,金沙滩就是疤子仔的产业,你看前台外面那个男人,他是疤子仔的表弟,也是他的第一心腹。” 他刚说完,那人恰好转过头来,就见他瘦瘦的,穿套纯黑西服,眼睛狭长,闪着股阴柔之气。他看见我和郭平,眼前一亮,带着一个小年轻走了过来。 “杨总,”这人一脸傲慢,对我拱了拱手,大不以为然的道:“谢谢二位大驾光临,不过徐总现在有事,他安排了,请二位先跟我这位小兄弟去一个地方,等一等。” 我站着没动,冷冷的看着这人。他既然是疤子仔的第一心腹,那至少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这是最基本的礼貌,但他却连提也不提,这特么不是明白着鄙视我呢么? 我正待开口,背后一阵脚步声,刘硕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对那人点头哈腰道:“丹哥,我带他们过去吧,不劳您费心了。刚才这二位太着急见徐总,我还没道完歉,他们就走了。” 那人就跟看一条脏狗一样,看了刘硕一眼,而刘硕却笑的更灿烂了;那人很有派头的挥挥手:“好吧,就由你带他们过去好了。” “是。”刘硕极其低眉顺眼的道,犹如恨不得趴下舔那人的鞋,但他扬长而去,一眼都不看他,也没看我和郭平。 “杨总,这位兄弟,徐总现在的确太忙,二位先请吧!”刘硕丝毫不为刚才的事可耻,指着一条走廊,对我们阴笑道。 这个时候,我的怒火已经有些压不住了,郭平能忍到现在,更是不可思议。但我反而被刘硕激起了好奇心,我非得去看看不可,疤子仔到底给我们挖了个什么坑? 于是,我平平淡淡的说了声好,跟着刘硕,拐进走廊,来到一间小屋子。 出乎意料的,这屋子是一间普通的包房,有两张紫色沙发,墙上有液晶电视,茶几上摆着两瓶深浅不一的黑色饮料。我和郭平坐下,刘硕像个奴才似的,倒了三杯饮料,他自己捧起一杯,对我皮笑肉不笑的道: “杨总,你知道我们这些下人,不得到允许是不敢喝酒的;现在我以这杯加仑代酒,敬您一杯,昨天那一页,请您揭过去吧。” 说完,他一仰头就把饮料干了,然后对我亮起了杯底;但我连动都没动,我瘪了瘪嘴,淡淡道:“刘硕,你以为,我是个傻逼吗?” 刘硕一愣,脸色有点苍白,僵硬的笑道:“杨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霍然站了起来,一记手刀砍在他右耳耳根,他浑身立刻软了,我随即把他脑袋死死按在茶几上,然后拿起了我那杯饮料,恶狠狠的道:“你特么真以为老子不知道,加仑里加了溴化钾会是什么味道吗?老子在大学早把这招玩烂了,你特么居然敢这个来耍我?” 黑加仑里含有一种y-亚麻酸,跟溴化钾融合会产生一种类似普多芬的化学物质,能起到催情的作用。如果纯度高,催情作用会非常强,不过这种y-亚麻酸跟溴化钾相融也会产生一种不同于黑加仑汁的酸味儿。我在大学时见过学化学的舍友用这个暗算学文科的女友,把她搞上了床,所以印象深刻。 我拿起饮料,泼了刘硕一脸,与此同时,郭平冲向后壁,飞起右脚踢在墙上,就听“喀喇”一声,他着脚处竟然是一扇暗门,郭平将两个惊叫不止的女人拉了出来。 “握草!”我一眼瞥去,那两个女人都穿着暴露,身体过分消瘦,而且大腿上明显有艾滋病发作的痕迹。 两个女人被郭平扔在地板上,也不知郭平使了什么手法,她们竟然挣扎不起来。我快气疯了,一拳硬生生凿开刘硕的嘴,把郭平那杯加仑通通给他灌了下去。 “草泥马的!”随即我把刘硕提起来,往二女身上一扔,暴怒道:“你特么去跟这两个女人做吧!狗日的,竟然想出这种法子害我们,我特么绝对饶不了你们!” 刘硕被摔得七荤八素的,但他早已本能的离开了二女,仿佛她们身上沾满了毒素,他避之唯恐不及。他跪在地板上用手抠嗓子,根本顾不上回答我,不过他还没抠几下,郭平已经走到他身侧,刘硕肥大的身子恰好挡住了他。 “咚!”就见郭平缓缓抬起右脚,猛地将刘硕的肥脸踩在地板上,实木地板登时“喀”的裂了,刘硕的眼珠像死鱼一般瞪了出来;郭平淡淡的道:“小子,不想挨第二脚的话,就快告诉我们,疤子仔到底在哪?” 128、被刁难 郭平说着,脚下好似加了点力气,就见刘硕的眼珠带着血丝,明显往外凸起,颅骨的骨头缝也在“吱吱”呐喊;刘硕很快痛得受不了了,嚎叫道:“我说!我说!他在三楼大会客室,跟胡青竹谈事情!” “原来如此。”郭平平淡的道了句,脚一碾,刘硕全身突然抖了几下,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我们俩并肩朝外走去,彼此心照不宣,刘硕既没人缘又没骨气,疤子仔是断无可能再收留他了。 又回到大厅,就见疤子仔的表弟已经不在里面;大厅里有些保镖,但显然也没注意到我们;我们直接上了三楼,迎面就见一扇精致的紫檀木门正在缓缓打开,一男一女,在五六个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男的正是疤子仔,他今天穿了件上万块的条纹衬衫、黑西装裤,满脸阴笑;女的是个三十六七的微胖女人,相貌极其平凡,穿着一件咖啡色普拉达长裙,神情也有些慵懒,跟疤子仔谈笑风生的,正是大街上经常遇到的那种女人。 想必,她就是胡青竹了。 我一个念头还没转过,疤子仔和胡青竹已经看见了我和郭平;疤子仔是眼神一肃,胡青竹却挑了挑眉毛,看她眼里的光,显然猜到了我是谁。 疤子仔身后便是他表弟,那人神情惊愕的,立即带着两个粗壮男人堵住我和郭平;那人皮笑肉不笑的道:“杨总,你们这么快,就爽完了?” 我真想大骂一句:“我爽你麻个痹!”但我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所以收敛怒气,冷笑道:“没有,那两位美女,我们让给刘硕了,他现在跟她们玩的正嗨。” 这人的脸抽了一下,还没想出怎么回答,他背后忽然响起疤子仔威仪的声音:“阿丹,不要拦着杨总,请他们过来吧,正好胡总也在,大家认识认识。” 这人立即退开,我和郭平走了过去,就见疤子仔眼含深意,上下打量我,而胡青竹却目光温柔,就像个亲切的邻家大姐似的。 “杨总,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城东的胡总,胡青竹。”疤子仔淡淡的道,又转向我:“这位就是最近风头很健的杨总,杨志;他今天是特意来找我的,目的是助咱们一臂之力。” 我听得一愣,这个疤子仔真会胡扯,明明是他要我来的,居然说是我主动来找他。 这么看,毫无疑问,他找我一事,事前是瞒着胡青竹的。或许,今天胡青竹是突然有事来找他的,他根本不想让胡青竹知道,我要和他联手。 我还真猜对了,不久后胡青竹亲口告诉我,疤子仔和她表面跟赵一龙达成了停战协议,但他们实际上已经下定决心要趁机灭掉赵一龙,疤子仔暗中跟我联络,是想让我当他一件秘密武器,不过这天她有事,临时决定来见疤子仔,我的存在就这么让她知道了。 我和胡青竹握握手,胡青竹拉着我的手不放,嘉许的说:“呀!早就听说杨总你一表人才,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长得这么好,还那么有本事,真是英雄出少年,英雄出少年哪!” 她的声音非常有磁性,一听就知道,是个非常有教养的人;我连忙谦逊几句,心里却止不住纳闷,这胡青竹不是个地地道道的毒贩吗?恁的跟个温柔而有知识的职业女性一般? 他们介绍完彼此后,按道理应该我把郭平介绍给他们,但我看了郭平一眼,他却示意我不要透露他的真实身份,我立即会意,只是含糊的说,他是我的大哥,这次专程陪我过来。 寒暄完了,阿丹正要引我们进会客室,这时他带左胸前的对讲机却又响了,就见他皱着眉,走开几步:“又咋了?” 对讲机那头,清晰穿来一个惊恐的声音:“丹哥,不好了!刘硕满脸血,在116里面晕过去了!现在...那俩人也不见了,这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阿丹肩膀骤然提起,冷言冷语道:“杨总他们人就在这,你有话,改成给徐总说罢。” 话语刚落地,疤子仔对阿丹一招手,叫他先进屋;一行人都进去,甚至胡青竹也回来了,不过她没坐下,而是站在我身边,似乎只是为了我一个人回来的。 阿丹绷着脸,将对讲机递给疤子仔,疤子仔听完,方才还算客气的脸色顿时翻天覆地,就见他对我冷笑一声:“杨总,你又打了我的手下?” 这话一出,屋内气氛立时紧张起来;我淡然环视四周,阿丹看出疤子仔有摊牌的打算,立即带那两名彪形大汉围将上来。我看到,这四个人腰间都鼓囊囊的,看来他们都带着枪。 我不退反进,往前一步,凌然直视疤子仔:“徐总,要怪我打刘硕,那就是您的不对了!刚才他借道歉的名义,给我们灌加了春药的黑加仑,还在后屋藏了两个患艾滋病的美女。我们来找你是谈正事的,他却背后暗害我们,你说该打不该打?!” 疤子仔听得一愣一愣的,当着胡青竹的面,他当然不能承认,是他暗中编织了这个圈套。不过当然了,他现在怎么着也得护着刘硕。 “罢了罢了,”疤子很是随意的拍了拍前襟,道:“刘硕下药的事情我会查的;不过,一码归一码,杨志,还从来没人敢在我的地盘打我的人;你说,这事怎么解决?” 我唇边升起一抹微笑,不知为何,遇到疤子仔我是一丁点都不害怕,我觉得他就是个有点小聪明的二货。 “徐总,我不太懂道上的规矩,请您给我们画条道吧?”我讽刺性的回答。 疤子仔打个手势,阿丹立即把会议桌收拾干净,房间窗旁有个大冷柜,疤子仔拿出一瓶白酒和一套酒杯,在我面前斟了整整九杯。 “杨志,”疤子仔悠闲的看着我,徐徐道:“我徐飞一向爱交朋友,你把这九杯酒一口气喝了,就算我的朋友;刘硕那种小事,我就当没发生。” 129、我是作死天王 129、 我看了一眼,那杯应该是二两半的容量,九杯,我一口气喝干非得死掉不可! 日他祖宗的,我又看了看疤子仔,他嘴角含着一丝轻蔑的笑;这傻比,他这哪里是要跟我谈判的节奏,他分明就看不起我,想踩扁我,让我知道我跟他的差距,进而把我当成一条狗来使唤! 这一回,我真的再也忍不住了,浑身的骨节都在“咯吱咯吱”狂叫;我端起了一杯酒,朝酒面吹了口气,对疤子仔笑道: “徐总,这些酒足有二斤多吧?如果我真喝了,咱们接下来还怎么谈事情?” 我的话说完,疤子仔没回答,阿丹却迈上前一步:“少废话,赶紧喝!徐总这是给你脸呢!你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我要你妈的比!”我毫不客气的,连酒带杯摔在阿丹脸上;酒杯是钢化玻璃做的,正好砸在他右颧骨上,他颧骨顿时肿起一层,浓烈的白酒洒在眼睛里,阿丹不禁立刻捂着脸嚎叫起来。 “唰!”见我动手,疤子仔后面两名保镖立即掏出手枪,指向我和郭平的脑袋。 但也就在枪口,将正未正之时,郭平像鬼魅一般斜刺里扑了上去,挺身出拳,打在右侧那名保镖的脑袋上;那保镖得有一百八九十斤,但他就像保龄球似的飞了出去,将同伴撞倒。 事出突然,疤子仔、胡青竹和她的部下们都吓愣了,接下来就见郭平高高抬起右脚,一个下劈劈中第一个保镖的右手腕,继而脚尖一挑,手枪像长了眼睛似的,直接飞到了我手里。 郭平露的这手功夫,快、准、狠、巧兼备,就算是完全的外行也能看出,他的功夫造诣是多么深,疤子仔等人完全呆了;过了好一会儿,胡青竹的部下才掏出了枪,却不敢指向郭平,他们脑门子都冒汗了。 再看疤子仔,由于他现在是和郭平面对面而立,脸都吓白了,嘴唇颤动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到他那种脸色,我心里一口怨气终于释放了出来,那感觉真是豁然开朗。 但我也知道,现在,是这件事的十字路口;我看了看手里的枪,居然是一把柯尔特狂蟒转轮枪! “正好!”我潇洒的转动着手腕,踱到疤子仔面前,当着他面把保险打开,推出转轮,将六粒子弹取出五粒,然后用力一拨,趁转轮飞转时又把它推上,然后笑道:“徐总,咱们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疤子仔脸上那道大疤像蟒蛇一般扭动着,五官都已位移,看样子他实际上胆小的很,根本不像表现的那么凶狠。 此刻,我心里更断定,这家伙真是个小人,想用人格品德征服这种人,那是痴人说梦。 “玩一个电影里常见的游戏,”我提高了音量,极其藐视的看着他:“俄罗斯转盘!现在胡总在这里,就请她做个见证人,咱们俩依次对太阳穴开枪,每人三枪,如果谁怂了,对付赵一龙这件事,谁就听对方的——你,敢不敢?” 听了我的话,郭平、胡青竹和她那些手下都是一震;这把枪的子弹,他们刚才都看见了,那可是一种爆炸性子弹。 疤子仔一下被我置于两难境地,再看他的脸,五官和刀疤几乎混成一团了;他扯着嗓子喊:“放屁!子弹一旦打进脑袋里,想后悔也晚了!还对付个狗屁赵一龙!你想死就去死,这游戏老子不玩!” 我哼了一声,用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冷笑道:“徐总,你不敢玩,就算了;不过如果我对自己连开五枪还没事,就请你同意,对付赵一龙这件事,由我做主,你看怎么样?!” 疤子仔深吸了口气,好像不相信我说的话。 胡青竹也伸手阻止,道:“小杨,你可想清楚,连续五枪不中的概率微乎其微。” “我已经算过了,”我淡然一笑,“六分之一,怎么样啊徐总,那种五五分的比赛你不敢玩,这个总敢吧?” 这些话,像无形的耳光打在疤子仔脸上;疤子仔恨恨的看着我,猛地喊道:“好!你自己愿意找死,老子就赌了!胡总作证,如果我输了,赵一龙这件事,我他妈完全听你的!” “好!”我把心一横,这时说不害怕纯属扯淡,但我真豁出去了,老子就是把脑浆子都洒在这儿,也要赌这口气! 我本能的吸了口气,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众人,他们似乎比我还紧张,胡青竹一个部下,竟然把两只小细缝眼都瞪圆了,握着枪的手也不断哆嗦。 我憋着那口气,食指果断扣下,喀!喀!喀!连开三枪! 三枪过后,我下意识的停住,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见了,全身的神经末梢荡漾着一股股强烈电波,我感觉自己飘在空中,头重脚轻。 过了好一会儿,我的意识才恢复,环视众人,除了胡青竹的神色还算正常以外,其他人都像脸上抹了腻子粉,纯粹的煞白。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舒展舒展脖子,再凝视疤子仔,他竟然在躲避我的目光,同时眼神里也显出一股凶狠;我深深吸了口气,忽然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将枪柄递给他,平静的说:“徐总,这枪给你,后面两枪,你来开吧!” 疤子仔当下没敢接枪,他一时张口结舌,过了好几秒钟,才哆哆嗦嗦的道:“你...你是说真的?!” “嗯哼,”我感到手腕非常僵硬,一边转动着,一边道:“既然要玩,咱们索性就玩的再刺激一些。” “好!”疤子仔距离我很近,他往后跳开一步,伸直胳膊,粗大的枪管抵住我脑门,呲着牙吼:“杨志,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 我微微一笑,心想老子要不疯狂的作一回死,恐怕吓不住你这种小人。 见我不回答,疤子仔仿佛受了某总侮辱似的,那枪管不停在我脑门颤动,我眼看着他粗糙的食指一点点扣紧... “喀!” 第四枪! 我身上又冒出一层汗,但我始终目不转睛,这一枪,还是空枪! 接下来,就剩一枪了.... 130、有急事 空气就像凝冻了一样。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地突然仿若澄明的湖泊,继续凝视着疤子仔。 疤子仔此刻在我的平静面前,因为突然袭来的自卑而变得神态狂暴,他猛地将枪管往前一戳,再次扣下了扳机。 “喀!” 仍然是空枪,上天眷顾了我! 而这个过程里最酷的一幕是,我神色极其泰然自若,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虽然最开始也有胆怯,但我越往后越自信,那种自内而外散发的气场,征服了屋子里所有人。 我看到,疤子仔脸上最后一点气势也消失了,瞪着眼,嘴唇不断颤抖。 我看到,郭平不住的点头,眼神里第一次对我流露出敬佩,胡青竹则是欢快的笑了,她的部下们更是目瞪口呆,表情里充满了对我的嫉妒。 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力量其实是人心的力量,也唯有内心的力量能够真正服人,这次我算是深刻体会到了。 屋子稍微有了声音,胡青竹走上前,忽然做了件很不适合她身份的事情,把枪从疤子仔手里拿了下来,随手扔在地板上。 “小杨,好样的!”这时,胡青竹对我的态度变得格外亲热,她拍着我的肩膀,“姐真没看错你,今天没时间了,改天姐做东,咱们好好聊聊!” 我连忙客气几句,胡青竹带着部下走了,那走路的姿势显示,她仍然很兴奋。 又过了好一会儿,疤子仔的脸色略微恢复了正常,他对着我直点头:“好!杨志,算你狠!我疤子仔生平没服过谁,今天,我服你了!” 我没有说话,跟郭平对望了一眼,郭平说过他不讲信用,这个承诺,我很难相信。 疤子仔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心思,他稍微平静了一下,道: “你放心好了,我也不是毫无原则的人,赵一龙的保安队剩下的战斗力,还有300个左右,我的部下们也能跟他拼一拼了,以后我和你随时保持联系,有什么需要,你就尽管说!” 话说到这一步,出于面子,我也无法再质疑他;我只得点点头,说:“那就谢谢徐总了。” 经过一番折腾,这时已经快午夜十二点了,但我和郭平丝毫不困,接下来还有很多事需要商量,疤子仔便命人将会议室收拾干净,我们坐在桌子旁谈。 这次,疤子仔算是对我交了底,原来他早已跟胡青竹签了个保密协议,内容就是怎样合作消灭赵一龙,瓜分他的地盘。 我进一步知道,原来邵家还有个劫余的人,邵昆的侄子,疤子仔也在武装他,准备作为奇兵突袭赵一龙;而且他和胡青竹准备调集人手,秘密的去占东宫后面那条街,争取在这场迟早要再度开荤的战争里,先下手为强。 娓娓谈到后来,疤子仔眼里闪着光,忽然道:“杨志,道上盛传,你在海鲜街打了场漂亮仗,一石二鸟,真是叫人羡慕。” 他这话有些没头没脑,我表面微笑着,心里摸不清他的用意,便敷衍说:“海鲜街的人,原本就是些求生存的普通百姓罢了,他们其实很可怜的。这次开发,是一场双赢,我能参与,是我的幸运。” “哦,”疤子仔目光闪烁着,压低声音,有些神秘的道:“那...老弟,你不妨给哥哥透露一下,投资开发地产,回报率能有多少?隔行如隔山,我对这个可是一窍不通。” 我不禁一怔,反问:“怎么,徐总也想入股吗?” 我听说过,疤子仔与赵一龙不同,赵一龙手下有很多合法的生意,是半黑半白,但疤子仔却近乎全黑,单说这个金沙滩,酒店只是外壳,里子是什么,看那两个得艾滋病的女孩就知道。 如此,他想入股徐若蕙,目的恐怕只有一个....洗钱! 疤子仔搔了搔右耳朵上面的头皮,淡然道:“我也是玉州人,挣了点小钱,也想学学乡土情深的香港老板,回报一下同乡父老。” 我没有回答,这家伙的意思,莫不是让我给他牵线搭桥? 果然,沉默了几秒钟,疤子仔直接开口了:“兄弟,我跟徐若蕙之间少个中间人,这一角色,恐怕就得有劳你了....” 我心里不禁跟吃了苍蝇一样,徐若蕙虽然广开财源,但吸到黑钱可是投资者最忌讳的事了,不过在这种情势下,我无法对疤子仔说不,只得敷衍着答应。 疤子仔十分高兴,竟然叫手下去开香槟,但我推脱说现在太晚了,我们要先回去,酒可以留到功成以后再喝。 疤子仔说那也好,今天就不留我们了,我和郭平便离开金沙滩;在车上,我心事重重的打开了新浪微博,搜索了一下徐若蕙,结果列表里第一个便是她,头像非常火辣,是她在穿一件粉色小背心,鼓着腮帮,做出顽皮的表情,在健身房里举铁的照片,而且她2分钟前发了一条状态:“凌晨1:40,再忙再累,撸铁的功课不能少。” 我迟疑了片刻,暗暗打定一个主意,便对郭平道:“大哥,你坐出租车回去好吗?我去找一下徐若蕙。” “行,”郭平平静的道:“兄弟,你们和疤子仔之间玩的权谋之术,我这脑子是参与不了,你尽管去处理就是,疤子仔绝不是好人,你千万别掉进他的陷阱里就好。” 我点点头,说了句你放心吧,郭平便下车去了。 我给徐若蕙打了个电话,话筒里传来她气喘吁吁却千娇百媚的声音:“喂,好大胆啊你,竟然敢占用我健身的时间。” “呵,”我强行抑制住对她残存的反感,有些冰冷的道:“徐总,我这里有件急事,跟咱们的利益密切相关,你现在既然没睡,我去找你,咱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吧。” “哦?”徐若蕙好像不相信,她柔媚的道:“有急事?那就过来吧,姐姐有个习惯,锻炼完了也有件急事想办,咱们可以互相周济啊~~~” “啥?”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这家伙....有什么急事要办? 131、大半夜的在健身房(1) 深夜的道路非常顺畅,不消半个小时,我就开到了会所。 这种高档会所,24小时都关着门,只有顾客出示会员卡,门才会打开;我开着车,缓缓驶近,却见保安亭的窗户里抬起一个脑袋,瞟了一眼法拉利的车牌,便把门打开了。 看来,徐若蕙已经打了招呼。 夜里的会所是另一番景象,路边的房屋都很高,绿化带整齐精致,而且道路纵横交错,很是复杂;我有点晕头转向,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拿出手机:“喂,徐总,不好意思,你的别墅在哪儿来着?” “你也迷路了?”徐若蕙“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脚下还有跑步机的声音:“真想不到呀,看来这会所的设计师还真有两把刷子!你就沿着大路走吧,现在全会所只有我的别墅顶层亮着灯,你沿着灯光来找就好。” 啥?我有点跟不上她的跳跃式思维;但我按照她说的,很快望见了她的别墅;晚上的路显得复杂极了,我小心翼翼辨识着,拐了好几个弯,才终于到达。 徐若蕙的别墅是半智能化的,我到了以后,大门自动打开,右侧一个车库的卷帘门也开了,静待着我。我当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些智能化的设备,不禁吸口冷气,将车子停进去,直接上了别墅顶层。 一进门,我不禁更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这个健身房占据了整整一层楼,空间特别巨大,右侧是各种豪华的大型运动设备,左侧则是一个庞大的休息区,书架、茶桌、冰柜、液晶电视应有尽有,而且最引人瞩目的,是三面墙壁上的环状落地大窗,那个人工湖尽收眼底,视野极为辽阔。 麻蛋的,我真有种叹为观止的感觉,虞彤的健身房跟这比起来,真是判若云泥。 见我呆了,跑步机旁边,传过来一声娇笑:“小傻瓜,看呆了吧?你可以把目光投向大姐,这里的风景才更诱人....” 话到最后,已经变得麻酥酥的,仿若一支绿叶茂盛的玫瑰,轻轻拂过我脊背的肌肤。 我不禁浑身一颤,定睛望去,这次发现徐若蕙穿一套粉色运动装备,正在跑步机旁喝水。由于跑步机整体也是粉色调,我刚才竟然没注意到她! 但此时我一注意到徐若蕙,眼睛顿时就像被吸铁石吸住一样,再也挪不开了。 这屋子里开着中央空调,温暖如春,徐若蕙扎一根清爽的马尾,上身穿一件粉色露脐小吊带,里面显然是真空的,两粒樱桃强悍的撅出了自己的轮廓,下身套着粉色紧身运动裤,将两条修长圆润的大腿绷得紧紧的,由于她出了大量汗水,不仅脸上气色更好,肌肤更光洁,五官更为立体,而且她胸脯和裆部都湮了一大片,给重点部位格外增添了几分春色。 一句话,现在的徐若蕙,就像一块油脂外溢的红亮炖肉块,叫人一看就想大口吞下去。 “咕咚!”我不禁咽了口唾沫,盯着诱人的徐若蕙,缓缓朝我走过来。 “小杨志,”徐若蕙从杠铃架子上拿了条毛巾,一边轻柔的擦着脖子和胸脯,一边下巴微扬,媚笑道:“咱们俩都有事,不过你小,你可以先说,这么晚有什么急事来找大姐呀?” 我又咽了口唾沫,她越来越近,吊带上那两粒凸起也越发明显;我不禁吸了口气,有些神不守舍的说:“是为了疤子仔.....他刚才和我见面了?” “哦?”徐若蕙眨着明亮的大眼睛,脸上的媚色暂时替换成惊讶:“他见你?为的什么事?” “他想让我给他介绍,也投资你的项目,”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感到嗓子都快冒烟了:“不过我怀疑,他是想洗钱,你看....” “我可以接受。”徐若蕙淡淡一笑,甩了甩头发:“他不管有多少钱,尽管投进来就是,我来者不拒。” “啊?”我顿时惊呆了,甚至那股肆虐的邪火,也被她这句话语浇熄。 “小志,”徐若蕙又恢复了娇媚的神色,她将毛巾往我脸上一扔:“你真是太嫩了,你知不知道,大姐现在已经吸了多少黑钱?” 我因为惊讶,被毛巾丢了个正着,那上面满是她身体的味道,也真奇了,她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四十多岁的年纪,身上居然还有种淡淡的香味。 不过这毛巾也打醒了我,我忽的想起,她手头还有敬春华一大笔资金呢,那笔钱百分百也是黑钱,还有白依依,她投资肯定也有洗钱的目的,我在金沙滩真真是脑子被驴踢了,竟然忽略了这两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既然徐若蕙不怕,那我再说下去自然就没了意义,我将毛巾丢在一个架子上,有些颓然的摊摊手:“那就算了吧,若蕙姐,我白这么着急了。” “不不!”徐若蕙连忙对我挑挑眉毛:“这个消息,对我来说还是很重要,不过他有没有告诉你,他预计会投多少钱?” “这个他没说,”我老老实实的道:“不过,他是玉州最大的毒贩,我听一个警察局的朋友说过,玉州每年的毒品交易额,最少也有四五个亿。” 徐若蕙听了,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狡猾笑容,没有接话;我隐隐觉得她在做别的打算,而很久后,我才知道她那时是在算计疤子仔这笔钱。徐若蕙虽然不是黑社会,但要论头脑和胆量,比起黑社会真不知要强出多少倍。 话说到这儿,我们都沉默了,徐若蕙又朝我凑了凑,眨着大眼睛媚笑:“小志,你的事情解决了,那你不问问,大姐我有什么事需要你帮忙吗?” 我的心顿时“咚咚”狂跳起来,望着她被汗水浸的闪光的姣好胴体,口干舌燥的问:“姐....你有什么事呢?” 其实我是明知顾问,虞彤也爱健身,她在床上时谷欠望有多强,我早就体验过了,徐若蕙现在又是女人一生中最为饥渴的年纪,深夜在健身房挥汗如雨一番以后,全身的肌肉都在呼唤着放松,这时找个精力充沛的男人猛力的爽上一把,那真是最自然不过的生理渴求了。 果然,徐若蕙忍不住靠了过来,故意用那粒呼之欲出的樱桃轻触我的胳膊:“小杨志,别端着了,这层窗户纸,你非得等姐姐捅破不成吗?” 132、大半夜的在健身房(2) 132、大半夜的在健身房(2) 我的身子不禁微微颤了一下,尽管隔着两三层衣服,我还是能清晰感觉到,徐若蕙的樱桃,又大又硬,她是真发晴了。 至于我,身体也早做出了诚实的反映,而且我还记得要给徐若蕙拍视频的决定,今天正是个好机会。 不过,我晓得这种事是要循序渐进的,徐若蕙可是个人精,她一旦发现我拿手机对准她?那她还会让我干,让我拍?用脚趾头想也是不可能的。 还有一点,这两天我也想过,我要拍的话,只能拍我跟徐若蕙做的视频,但虞彤如果看到了,她真的会不在意吗?就算她嘴上说不在意,这个视频也肯定会给她内心留下一道阴影,未来的某天,说不定会爆发出来。 所以我的内心一直比较矛盾,今晚到底干还是不干?干的话,视频要怎么拍? 我正想着,徐若蕙却是已经将火热的胴体贴了上来,小手还伸进我衣服里,摸起了我的腹肌,“小志,要不要跟姐在这些健身器材上来一次呀?这可是姐,健身时常常幻想的!” 话音一落,她的手也随之向下摸去,很果断的冲破了我的障碍,我的心脏差点从腔子里跳出来,徐若蕙嗓子里发出一声几渴的娇吟,已经跪在我面前,玉手开始解我的腰带。 很快,从全身最敏敢的神经末梢,传来了十万伏电击般的酥麻感,不得不说,徐若蕙的技术真是最顶级的,我情不自禁把手放在她不断晃动的脑袋上,心里对虞彤的顾忌已经抛到九霄云外了。 男人的本质....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任何情深义重的承诺,也禁不住别的女人给他口一个。 徐若蕙经验特别老到,给我爽了三分钟左右,她就知道不能再继续了;她喘着气离开,脸色娇红,眼波欲醉,我看到她一只手不自觉垂在腿间,而那里,汗湿的痕迹似乎更重了。 见到这一幕,我心里忽然掠过一个邪恶的念头,立刻用双手捧住徐若蕙的脸,无比霸道的吻住了她的嘴。 “唔~~”徐若蕙顿时全身更软了,脑袋慢慢向后仰去,任由我的舌头在她嘴里攻城略地,我越来越用力,最后干脆把她推倒在旁边一块瑜伽垫上,两手不停的上山下海,把她吻成了一滩烂泥。 要知道,对女人而言,性可能只代表快乐,而吻则永远意味着爱情;像徐若蕙这样在生意场上打拼的熟女,她们可能有无数男人,但那些男人只是她们取乐的工具罢了,她们肯定从没想过要对他们交出自己的心,至于和他们有爱情,那就更是天方夜谭了。 不过,刚才我吻徐若蕙时,真的融进了自己的感情,她说什么也是个特别漂亮的女人,盯着她精致的五官时,要对她产生好感并不是什么难事。我下定决心要用这种方式卸去她的防备心,吻完第一波后,很快就开始第二波,不过这一波我的范围扩大了,徐若蕙的小吊带被我撩到上面,露出圆润高耸的粉团,紧身裤则被我干脆的扒了下来,內內挂在咖啡色的左腿上,我上中下三盘连环攻击,把她吻的春江泛滥心魂俱碎以后,嘴最终又又回到了原点,她的樱唇,我清楚的看到她眼角沁出了一滴清泪。 这时候,我才放心的暂时停住了攻势,此时,就算徐若蕙没对我产生爱情,她的芳心一定也已经有些迷惑了。 我直起腰,坐在了自己脚跟上,由于我的裤子还没穿,这个姿势特别古怪;我故意把手机从裤子后兜取出来,放在一边,盯着徐若蕙已经红透的脸,邪恶的说道: “若蕙姐,你想跟我在器材上做,可以呀!不过,你也满足我一个幻想吧!这个幻想,已经在我心里缭绕了十几年。” “哦!”徐若蕙胸脯有规律的起伏着,媚眼如丝的道:“什么幻想?只要不是过于变太的,姐一定满足你!” “嘿嘿!”我搔了搔后脑,怪不好意思的说:“姐,你有没有白色长裙子,和白色布条呢?” 徐若蕙微微一愣,支起了上半身;她这时只穿着一件小吊带,而且还往上撩着,修长的身子几乎都曝露在瑜伽垫上,那模样消魂极了。 我见她不解,咬着嘴唇,极其腼腆的提醒道:“小龙女.....” “噗!”徐若蕙的满脸惊讶顿时崩溃了,她坐了起来,极其鄙夷的说:“好啊!你们男人怎么都这么不要脸!”说完,她举起了手,似乎要打我。 我嘿嘿的笑着,躲了一下,做出一脸极度无耻的表情。 说到小龙女,我还真不怕被大家骂,整部《神雕侠侣》我印象最深的情节,就是小龙女在山谷里被尹志平迷女干那一段了。 当然,我特别痛恨尹志平,犹记得第一次看那段时我才十一岁,已经有了模糊的性观念,我当时知道尹志平那样是做毁了小龙女的一生,看过后整整一个下午,我都特别郁闷。 不过,后来年纪渐渐长大,再回忆起那一段,我的感觉渐渐变了,尤其令我特别羞愧也特别兴奋的是,我不知不觉将趴在小龙女身上为非作歹的尹志平,换成了自己! 想想吧,月黑风高,山谷草坪上,缓缓放倒白衣如雪的小龙女,蒙上她的眼睛,剥去她的衣服,露出她仿若完美艺术品的雪白身体,再夺走她的第一次...那种刺籍和暴爽的感觉,就算换我半条命,也是值得的啊! 我承认,这是个卑鄙无比的念头,但它就是深深烙印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而且我也专门问过度娘,对小龙女不轨,绝对是绝大多数男人内心都隐藏着的强烈愿望,或许,男人的本质就是这样禽兽,这样猪狗不如! 因为这一幻想的影响,后来在高中、大学看岛国电影的时候,我特别喜欢看,中年男人跟雪白少女演的对手戏。一次,有个同学下了部步兵片,演的是一个叫渡濑晶的女星跟一个肤色棕黑的大叔大战,尤其最后那位大叔压在渡濑晶身上狂暴攻击,渡濑晶发自肺腑的痛苦娇吟,犹如第一次被褫夺,那场景实在太符合我对小龙女山谷里失身的想象了,我甚至把这电影保存在mp4里,一次次对着它解决生里问题。 “好吧,你这臭小鬼!”徐若蕙恨恨的穿上了紧身裤,“不就是个角色扮演吗?白裙子和布条,我这就拿去。” 133、大半夜的在健身房(3) 133、 说完,徐若蕙就翘臋一扭一扭的,小跑了出去。 我则大喜,赶紧把手机调成静音状态,又打开录像模式,关了屏幕,原封不动放在刚才的位置。 看到这儿,大家一定已经猜出来了,没错,我就是想用布条蒙住徐若蕙的眼睛,然后给她拍个倮体视频。 我已经想好了,今晚我肯定弄徐若蕙,不过视频只要拍到她的身体就行,以她的身份,只要面部轮廓清晰可辨,这样一个视频就够要命了。 而且,我回去也可以对虞彤解释,就说我仅仅是拍了视频,没有真干,至于她信不信,那就是她的事了,反正她也知道我有别的女人,只要看不到实景,想必不会太计较。 正想着,徐若蕙已经回来了,手里果然多了一件薄如蝉翼的雪纺长裙,和一块长条形白绸,也不知是干什么用的。 我仍然跪坐在地上,不过也已经穿上了裤子,徐若蕙又瞪了我一眼,语气娇嗔的道:“臭小子,咱们要演就演的逼真一些,我换上衣服,你拿着布条躲起来,待会把灯关了,躲到门外,酝酿好气氛再来。” 我立刻点点头,抓起布条,躲到墙边,电钮就在墙上。 徐若蕙对我魅惑的一笑:“先转过身去,别看姐换衣服,保持一点神秘感。” 我“嗯嗯”两声,扭过身子,就听后面一阵沙沙声,徐若蕙轻轻的咳嗽一声,我知道她换好了,立即关掉灯,钻出门。 门被我虚掩上,我透过一道细缝,偷偷窥视着徐若蕙。 起初,我还害怕她发现了我对手机动了手脚,但我显然多虑了,徐若蕙完全没有注意到它,她躺在窗边另一张更大的瑜伽垫上,月光正好笼罩着她穿白裙的身子,胴体隐隐可见,那场景如梦幻一般。 我停了有半分钟左右,屋里寂静极了,月光居然渐渐变成一团白雾般的东西,徐若蕙的曲线也隐约显露,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精巧五官经过月色渲染,真可谓美丽不可方物。 我一时看的竟有些失神了,近乎无声的将门推开,脚尖点地轻轻溜进去。 经过手机旁边时,我特别小心的留意了一下,徐若蕙的确紧闭着眼,于是我极轻的将手机拿起,滑进兜里,没发出一丝声响。 到了徐若蕙身边,我先蹲下来,轻轻给她系上布条,然后我也真有些忍不住了,学《神雕侠侣》里说的,张开双臂抱住了她,由于屋里寂静,我又心里有鬼,所以一开始真的即为胆怯,后来才渐渐放肆,渐渐大胆,然后用口舌相就,又去吻徐若蕙的脸。 不过这一吻,我却觉得她脸上有些异样,借着月光注意一看,布条下面,她眼睛的位置,竟然又湿了。 乖乖,这是怎么回事?徐若蕙怎么又哭了? 这次轮到我内心迷惑了,不过我并没有耽搁,徐若蕙哭泣只能证明她可能真的动情了,我不管哪个细节触动了她,现在必须完成自己的任务。 我的嘴唇继续亲下去,尤其在徐若蕙的樱唇上肆虐良久,同时两只手也是越来越不规矩,缓缓替徐若蕙宽衣解带,片刻后,她那精心保持的完美身材,便完全暴露于月光之下。 “吁~~”虽然刚刚才亲眼看过,虽然不久前才尽情享用过,但月光下的徐若蕙,还是把我给震惊了,月色仿佛起到了电脑软件里魔幻滤镜的般的作用,徐若蕙眼睛蒙着白布,如瀑黑发垂在削平的双肩上,她的胸型那样端正挺拔、肚脐是那样精致深邃、马甲线和腹肌那样清晰结实、大腿是那样修长丰腴......这样一个女人,赤倮倮躺在月光底下,真叫人不由自主的萌生出,能上她一次,就不枉此生的感觉。 我心里,情谷欠的狂潮早已翻涌起来,但我没忘记自己的目的,拿出手机,背后就按了下开关键,屏幕亮了,我先用手沿着徐若蕙大腿内侧撩了一下,徐若蕙骤然张开了小嘴儿,浑身一紧。 “姐....”我声音空灵的低喊着,同时左手手掌横着,轻按在她耻骨上,沿着细腻的皮肤慢慢往上滑,同时右手拿出手机,跟随着左手的节奏,从下往上把徐若蕙的身体全录了下来。 最后快滑到她下巴时,我停住右手,换了个角度,手机斜斜向上,将徐若蕙的整张脸纳入镜头里面。 当我把镜头拉到,足以纳入徐若蕙整张脸的高度后,我的手停了下来,凭感觉保存了视频。然后我迅速看了一眼,唔,这视频保存好以后,展现在列表里就是,徐若蕙双目蒙着白布,倮着胸膛,而且胸还在微微起伏,仿佛待宰的羔羊。 “她现在的确是一只羔羊。”我又轻而快的将手机装进兜里,然后抓住她一块坨高耸的粉团,顺手一拧,然后以恶虎扑食之势,扑在了她身上。 ....... 这个夜晚,我终于如愿以偿,实现了我心底那个卑鄙至极的谷欠望,我把徐若蕙按在白纱裙上,蒙着她的眼睛,狠狠干了她两次。 然后,我也替徐若蕙实现了她的愿望,健身房里一共有十一种大型器械,徐若蕙以站姿、躺姿、跪姿,和许多其他混合型的姿势,把每种器械都体验了一遍。她在那个放杠铃的架子前, 蜷起一条腿,脚蹬在杠铃片上,叫我从后面上,我觉得她那个样子实在太魅惑了,握住她纤瘦的小腰,足足把她弄的喷了泉。 直到外面有了一丝曙色,我和徐若蕙这场大战才正式结束,这期间其实有好几次我都想放弃,不过徐若蕙的手和嘴巴实在太厉害了,我每次累了,她都能迅速把我撩拨的重振雄风。 但尽管这样,徐若蕙的年龄毕竟在那儿摆着,事情结束后,她立即拉着我去洗了个澡,便回自己的卧室睡觉了。我被她安排在她卧室旁边,但我不敢久留,合眼睡了两小时,就藏好手机开车回到旅馆,在那里,我才真正倒头呼呼大睡起来。 134、乱枪打死他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我想坐起来,但身体却非常沉,而且我能感觉到,脸颊有些烫,看来我是发烧了。 “麻蛋的!”我用手摸着脑门,勉勉强强坐了起来,嗓子里呼口气都是热的,体力透支思虑太盛又纵欲过度,我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我不敢耽搁,望了望窗外晦暗的天色,拿起床头柜的座机给前台打了个电话,这酒店的服务倒是很周到,不一会儿,一个穿制服的服务生就带着老大夫上来,给我打了针,又开了些退烧药。 “小伙子,你太不知道爱惜自己了,”老大夫很好心的叮嘱道:“你再年轻,也不能太累着自己!这药啊,你一天吃三回,记住是饭后吃;如果明天还不退烧,我再来给你打一针;接下来你必须得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啊!” 老人的话虽然带着点埋怨的口吻,但我心里却暖乎乎的,我朝他感激的笑笑,付了钱,坐起来送他出去。 现在酒店里就剩下我和郭平两个,我看看表,已经七点多了,我便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吃饭,他回答说刚练完气,休息半小时后再去,我觉得精力好一些了,便先到餐厅里等。 将近八点,郭平才穿着棉拖,走路带着风,进了餐厅。他拿着手机,神色很严肃,似乎有话要说,不过他看清我的脸色,奇道:“咦,小志,你病了?” “嗯!”我举起玻璃杯,喝了口热水,有气无力的笑道:“发烧了,不过刚才打了针,也许明天就好了。” 郭平点点头,他是习武之人,当然不会把这点小病放在心上,立即放下了这个话题;他看看左右,这时餐厅里没几个人,他坐在我身旁,压低声音说:“刚才,一个朋友给我发了短信,赵一龙跟葛绍刚和解了,他赔了葛家1亿。” 对面墙上是电视,正在播玉州新闻呢;我本来在看电视,听了郭平的话,顿时瞪大了眼。 1亿,这大概算是中国最贵的一条人命了吧?不过总体来看,还是葛绍刚吃了亏,被人抓住小辫子,连儿子的仇都不敢报,这贪官当的,是喜是悲? 我扭了扭脖子,低声道:“那这么说,接下来赵一龙就可以全力以赴,对付咱们了?” “嗯!”郭平若有所思,“咱们得换个地方,这座旅馆,不能老呆下去。” 我说好,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我们俩吃的很简单,三个清淡的家常菜,一份鸡汤;郭平很沉默寡言,我吃着吃着忽然想起他那位初恋情人,我正打算拿他开个玩笑,忽然听电视里传来声音:“....2009年全省两会召开在即,下面,本台特别采访了玉州人大代表,龙跃集团总裁赵一龙先生,请他谈谈这次两会,他都关注了哪些问题。” 我和郭平都吃惊的抬起头来,就见屏幕上,赵一龙梳着大背头,气贯长虹的,对着话筒侃侃而谈。 “啥?”我和郭平对望了一眼,实在太意外了,这货竟然还是玉州市人大代表? 呆了好一会儿,我看到郭平眼里掠过一丝厌恶,不过我们都没有把这个消息太放在心上。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这社会自古以来就是如此。 不过,我们也都注意到了一个关键信息,赵一龙要在3月15号去省里开两会,距离现在还有十多天功夫,现在赵一龙周边已经扫清,在这段时间里,我们说不定就会摊牌了。 吃过饭,我回房间喝药,郭平跟我商量了一会儿对策;我想到,当初和薛小紫同居的山中别墅倒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就打电话给她,可是她没有接,我就给她发了条短信,叫她看见后尽快联系我,然后,我想起了虞彤,给徐若蕙拍视频的事,还没告诉她呢。 我拿出手机,拨打虞彤的号码,郭平识趣的很,立刻走了。 我感激的目送了郭平,恰好电话也接通了:“小志,你这两天,怎么样??” “好得很!”我强打精神,眼睛转了又转,决定先从赵一龙说起。 “姐,最近你们可要加倍小心,赵一龙跟葛绍刚和解了,而且他3月15号要去省里开两会,我估计,他跟咱们马上就要摊牌了!” “那样更好!”虞彤的声音激动起来:“我巴不得他撕下假面具,早点过来,姐早就忍不住了,我只想乱枪打死他!” “好任性!”我轻轻道了一句,继而柔声说:“姐,你就放心好了,疤子仔昨晚跟我达成了协议,他答应,他的人可以让我用,对付赵一龙。” 虞彤明显非常吃惊,她大概觉得就算我能跟疤子仔谈拢,也不会是“他的人可以让我用。”这个结局。 我又喝了口水,将昨晚见疤子仔的经过详细讲给了她。虞彤听得屏息凝神的,她最后紧张的说:“小志,姐跟疤子仔打过交道,那个人比赵一龙还卑鄙凶残!你这次伤了他的面子,他肯定记恨你;接下来你要利用他可以,但千万也要防着他!” “这个自然。”我说。 顿了顿,我趁着间隙,试探性的道:“姐,还有件好事儿,你还记得,前几天我说过,我一定会阻止,徐若蕙买你公司的股权吗?” “啊?”虞彤僵了一下,声音激动的带出了哭腔:“小志,你想到办法了??” “嗯嗯!”我的心不禁提得更高了,屏住一口气,打算好的话语在舌尖盘旋。 “你...”虞彤的声音突然由激越变作了怀疑,甚至有些委屈:“小志,你是不是又跟她上床了?你把她伺候好了,跟她做了笔交易,对不对?” “不对!”我浑身一哆嗦,心虚的厉害,嘴上却特别强硬的道:“昨晚我从金沙滩出来,就去找她了,她倒希望我跟她上床,不过我借机会给她拍了个视频,就回来了——姐,你要不要看看那个视频?!” 虞彤连忙说当然要,不过她的语气里还是透着怀疑,这个商场老油子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我把视频用彩信给她发过去,顺便又给自己拍了张照片,照片上的我脸色苍白,嘴有点歪,衣襟也半解开着,床头柜上退烧药的红白盒子也很清晰,我附了句留言“姐,我其实昨晚就体力透支了,你看这样的我,可能跟徐若蕙真上床吗?” 135、赵一龙的信 135、 我拿着手机,紧张的等待着;视频才十几秒钟,但足足过了有十分钟,虞彤才打回电话。 “姐...”我叫了她一声,然后便沉默下来,我本能的意识到,这时候如果多说话,无疑是心虚的表现。 但虞彤也沉默着,我当然清楚,她那么成熟精明,肯定不相信,我拍了视频就回来了。 但不管她信还是不信,总之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在男女关系上,有时候比的就是谁的意志更强,谁意志强谁就有理——尽管这样真的很不要脸! “小志...”虞彤的声音很深沉,深沉的我都有些心疼,但我还是忍住没有说话,干脆就不要脸到底好了,射出去的东西收不回,撒出去的谎也不能不攻自破。 好一会儿,她似乎轻轻叹了口气:“有这个视频太棒了,徐若蕙到时候,绝对不敢再买咱们的股权了;你...干的很好!” 她竟然一个字都没有追问,我的心虚的厉害,但我克制着自己,极其无耻的道: “这件事主要是运气太好,我跟郭平从金沙滩出来,我的心稍一放松,浑身就发热了,但我马上告诉徐若蕙,疤子仔想投资,其实目的就是洗钱,谁知道徐若蕙立刻叫我过去,我到了她家她才说,黑钱她也欢迎。聊了一会儿,她就想跟我上床,而且是在健身房做,因为她那时候刚撸完铁!但我发烧发的厉害,使了个诡计,虚与委蛇的给她拍了视频,就偷跑回来了....” 我本来打定主意,不再提这事儿,谁知道话头一起,我又简述了一遍;不过幸好,这些话滴水不漏,我甚至感觉的出,那平静的气氛反而加强了我开始撒的谎。 然而,我还是没能骗过虞彤,当时我还没了解到,多年的商海浮沉,已经让她彻底洞悉了人性,我这点小伎俩,在她面前连个屁都不算。 电话那头,仍然弥漫着寂静,虞彤好一会儿才说,她知道了,这个视频她会藏好,最后摊牌时再拿出来将徐若蕙的军,现在,她不能来照顾我,只能靠我自己了。 听着她宛如若无其事的口气,我心里却塞满了愧疚,答应几声后,再无话可说,我们只好挂掉了电话。 把手机扔在床上,我才想起,还有些重要的细节没告诉虞彤;不过现在,我无论如何也没法再给她打电话了,我只好躺在床上,浑身冒出一层虚汗。 躺了很久,我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这时电话铃忽的响起,我立即跳起来,屏幕上跳跃的却是“薛小紫。” “喂!”骤然看到薛小紫的名字,我的心不禁“扑通扑通”乱跳:“小紫,你...” “呵!”她的声音竟有几分醉意,“小志,我刚跟几个闺蜜聚会回来,你打电话时,环境太乱我没听见...有什么事吗?” 她去聚会了?我心里却有种怪怪的感觉,一阵沉吟,才道:“我想再求你件事儿,当初咱们呆的山庄别墅,你能借我们再住一阵吗?” “没问题!”薛小紫很爽快的答应了,“那里二十多个房间,多少人都能住下!你们什么时候来,我先找人打扫打扫。” “小紫,”我小心翼翼的问:“你就不问问,我们遇到了什么事吗?住在那里,我们可是可能会给你带来风险的!” “哦,没事!我今天早上就知道了...”薛小紫似乎拍了一下脑袋,“我爸爸他们昨晚就放假了,看来赵一龙跟葛绍刚的事有了结果,对不对?你现在要挪地方,当然是要暂避赵一龙的锋芒了...嘿嘿,我家还有一处别墅,更隐蔽,你要不要考虑考虑那里?” 我的心顿时一颤,连忙道:“哪里?” “就在裕华路,”薛小紫的声音压得特别低,“是上个月有人送给我爸的,家具什么的都一应俱全,可以拎包入住,不过就是稍微小了点....” 裕华路?哪个小区?大概什么位置?我立刻问,要知道东宫位于东城红旗路,跟裕华路相邻。 “175号的‘南和家园’,就在东城区边上,跟东宫几乎平行,你看行吗?” “好!”我毫不犹豫的说,“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赵一龙肯定想不到,我们就在他嘴边。” “嗯,”薛小紫的话语变得很慢:“那我明天去接你...小志,我到家了...先上楼洗个澡,明天见....” 话未完,就是一阵呕吐的声音,我愣住了,才要再关心一下,她却已经挂了手机。 “扑通。”我又倒在了床上,薛小紫的话堪称天衣无缝,但我心里就是有些怪怪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我的体温差不多正常了,但是身体还是虚;我为了早点恢复又打了一针,然后吃了药;刚八点十分,我跟郭平正在前厅坐着喝水,旅馆外突然传来一阵汽车滴滴声,我们抬头一看,一辆熟悉的黑色本田霸道开了进来。 “啊?”我顿时坐直了身子,我没带武器,不过瞧他们趁着大清早毫不掩饰的闯进来,应该不是来动手的。 郭平淡然道:“小志,他们肯定是来送信的,你坐下,咱们继续喝水。” 我点了点头,又坐下了,一派发自肺腑的淡定;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现在就算有再大的意外出现,我也能冷静处之。 霸道车开了门,一个戴黑墨镜的小伙子跳下来;他正是当初从医院把我抓走的那个人,就见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神色酷酷的,走进前厅。 这家伙也挺帅的,浑身散发着强悍的气场,他往我面前一站,紧闭的嘴逸出两个字:“杨志。” “嗯。”我平静的看着他,现在这种小角色,在我眼里就像爬虫一样。 我们俩对视了几秒钟,我注意到,整个大厅都变得安静了,前台那几个小姑娘,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们。 过了好一会儿,他在我的凝视下,眼神终于慌了一下;这家伙显然挺实在,不是那种装逼的主,他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赵总给你的!”说完,往我面前的茶几上一丢,急匆匆走了。 我皱皱眉,将信封拿了起来,但我很快察觉到了异样,将信封翻过来一看,里面,居然凸起一根手指的轮廓! 136、血手指!! 136、 那信封背后,有一条圆条状的凸起,略微蜷曲,一看就是根小拇指。 我和郭平相顾变色,立即起身,回了我房间。 关上门,我只感到心脏紧张的“怦怦”直跳,马上撕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封信,然后把信封捏的张开,往桌面一倒。 一根相当粗的小拇指滚落出来,手指上有老茧,齐根切断,根部还带着一抹血。 “草!”我差点把牙咬碎了,那手指显然是某个武术家的,郭平更是气得,将桌面四五个玻璃杯一胳膊扫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卧槽他妈的赵一龙!”郭平暴跳如雷,在空中挥了一拳,拳头竟然打出炸响。 我也又悲又怒,不知该怎么安慰郭平,赶紧将信打开,上面只有寥寥两行字,字是打印出来的: “杨志,你的朋友咏春拳宗师韩卫国,已经落到我手上了;你杀我儿子,我一定百倍回报,接下来你会不知不觉收到很多礼物,包括你的家人、爱人,精彩在后,慢慢期待。” 看完信,我的心就如刀绞似的,再看郭平,他已经眼圈泛红,急忙摸出手机,先翻出那个韩卫国的电话,打出后果然关机,他立即又给另一个人打,“喂,老曾,你知不知道卫国最近在哪?” 老曾说我也不知道,老韩不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吗?我已经有好几天没见过他了。 然后他听出郭平语气不对,反问道:“怎么了老郭?” 郭平重重捶了一下自己心口,嘴唇哆嗦、发白:“都怪我!我还跟小志在旅馆里,接到赵一龙手下送来的一根手指!赵一龙说,这是卫国的...” “啊?!”电话那头,老曾气的像要爆炸一样,说立即赶过来,但郭平已经冷静一些了,他说先不用,他要把大家都聚集起来,好好商议一下这件事,现在老曾只要小心呆在家里就好。 说完,郭平不等老曾答应,就挂断了电话。 “大哥,你先别急!”我眼圈也热辣辣的,道:“这根手指就算是韩大哥的,我也怕这是赵一龙的圈套,说不定,他派人在外面埋伏着呢!”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郭平的眼珠泛红,从自己屋里拿来一个大腰带,那腰带我从前见过,形似拳击冠军那种金腰带,里面有很多飞镖、铁砂等暗器,和一副金属指环手套。郭平快速将腰带系上,咬咬牙道:“小志,这件事你不用自责;老韩是跟我是过命的交情,我们都讲究以死报恩,现在我去找那些朋友,有事你及时通知我!” 说完,也不等我回答,便转身出了门,等我追出去时,他已经像一道影子般冲到了楼梯口。 “哎!”我使劲一跺脚,也翻出m9,追了下去。但郭平的速度实在太快,我追到胡同里,他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车,车子发动了。 “草!”我望着车子的背影,真想一枪把轮胎打爆,特么的万一这辆车是赵一龙安排的,那郭平不就正好掉坑里了吗? 由于出来时着急没拿手机,我只好跑回去,想打电话提醒郭平,但郭平根本没接。 我真是忧愁极了,眼里瞧来一片都闪着金星,正在这时,旅馆外又开进一辆车,正是那辆橙色奥迪,薛小紫来了。 “小志!”薛小紫琼鼻上架着副墨镜,她穿一件黑色短款风衣,纤细的双腿裹在墨蓝色牛仔裤里,对我欢快的摇手。 我身子不禁一晃,薛小紫发现了我的异样,赶紧走过来:“小志,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但她走近时,我也发现了她的不寻常,她脸颊比过去更消瘦,而且水晶墨镜下面,隐隐可见黑眼圈。 我没有回答薛小紫的话,等她走近,反而伸手摘掉了她的墨镜;薛小紫一惊,愣住了。 “小紫,”我心里更是疾痛惨怛:“你怎么这么憔悴了?难不成是因为....” 薛小紫低下了头,咬着嘴唇否认道:“不是,我最近有点放纵过度了,仅此而已!” 一见她那优雅而宛转的神色,我心里更加痛苦,她分明就是在掩饰,这些天如此放纵,就是为了我。 我真想拥抱她,但我却不能,而且这时的我心烦意乱,恨不得马上把韩卫国的事情解决了,我强忍着汹涌的情绪,道:“小紫,咱们先上楼。” 薛小紫答应一声,跟我到了卧室。她一眼看到床头柜上的退烧药,立即着急的摸我脑门:“小志,你病了?” 她的手软软的,带着一抹温暖,我却甩过脑袋,强自平静的道:“我已经没事了!小紫,这里又出了件事儿!” 说完,我拉着她到了桌前,手指和信纸都在上面摆着,薛小紫见了那根手指,娇躯也是一哆嗦,失声惊叫。 我连忙把那封信拿给她,同时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也告诉她,末了咬着牙道:“小紫,赵一龙那些手下都有枪!郭平他们去找报仇,肯定要吃亏,这件事我必须得求助警察了!” 薛小紫放下信,脸色更苍白了;她人格再怎么扭曲奇崛,也终究是女孩,胆子并不大;她道:“好吧小志,那这里不能再呆了,咱们先去我说的那地方;接下来,我帮你安排。” 我说好,收拾东西,结了帐,便开车跟薛小紫一同到了那个小区。 进了屋子,我跟薛小紫心情都很烦乱,莫名其妙的先接了个长吻;我把她按在客厅长沙发上,扭着脑袋,用力的亲,甚至体内如潮的冲动,想先和她尽情啪啪啪一回;不过现在可不能耽误太久,我最终从她身上爬了下来,喘息不止。 “小志,”薛小紫眼波迷离着,缓缓把右手从自己裤子里抽出来,“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我听说刑警队最近调查赵一龙也出了事,我马上联系一下柳艾,她肯定会帮咱们的。” “哦?”我立即精神了,说不如我联系吧,然后我立即给韩卫国的手指拍了张照片,用彩信给柳艾发过去,愣了愣,我才要拨她的号码,谁知道她的电话已经火急火燎的打了过来:“杨志!我操!这手指是谁的?” 我低声告诉了她,柳艾马上咬牙切齿的道:“好!又是赵一龙那个傻比,你在哪,我马上就去找你!” 137、原来他叫李华 我把地址告诉了柳艾,大约一小时后,一辆长城带篷皮卡车,开进了别墅的院落。 而且,停车时,是车屁股对准了我们。 车子开进来时,我就透过玻璃看到了柳艾,心里不禁纳闷:“她开这种的车来干嘛?难道车上有什么?” 正想着,车门打开,柳艾跳了下来;她一身紧绷绷的黑皮便衣,清爽的短发,精致的五官,动作十分利索;含着怒意朝玻璃门内的我们看来,她一言不发的,绕到车后,“咚”一声将后挡板打开。 顿时,我和薛小紫都站了起来,惊得目瞪口呆。 车上...竟然是一具棺材! 那具棺材底板是黑木,帮和顶盖则是钢化玻璃,里面有冰袋,中间的尸首穿着黑色警服,还戴着大檐帽。 我和薛小紫赶紧小跑出去,就见柳艾,身姿特别挺拔的站在棺材旁,俏脸上如罩寒霜;我们到了棺材前,这才看清,那尸体的耳朵已经发青了,薛小紫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举起素白的左手:“柳队长,这...就是牺牲掉的那位同志?” “他叫方文青,”柳艾直接跳跃性的回答:“去年冬天结婚,今年春节前刚当上爸爸,现在女儿才两个多月,他却做了赵一龙的刀下亡魂。薛局长指示这件事证据还不足,要暂时压一压,薛小姐,你怎么看?” 薛小紫的脸霎时红到了脖子根,但她咬了咬牙:“柳队长,你的意思是,我爸爸在袒护赵一龙咯?” 她的话让我也是一惊,我陡然想到了从前没意识到的一层关系——赵一龙既然搞定了葛绍刚,又要去省里开两会,那就是说,市里整个领导层都对他开绿灯咯? 这让我的心不禁一寒,也有些绝望,这赵一龙...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对的!”柳艾针锋相对,往前跨了一步,拿出手机翻出一个视频对着薛小紫:“方文青是前晚去东宫暗中侦查时,在回来路上被打死的,这是他随身携带的针孔执法记录仪记录下的视频,你看看!” 视频早已播放起来,先是一段摇摇晃晃的昏暗小巷,路边似乎堆着些破冰箱之类的垃圾,一个年轻男人哼着小曲,那小曲一听就是胎教音乐。 大约过了半分钟,年轻男人刚经过一个模糊街口,突然从左侧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视频顿时一晃,年轻男人似乎要做出反应,但镜头瞬间停住了,继而接连传来“噗噗噗噗”,数把刀子扎进身体的声音。 年轻男人的嘴多半是被人堵住了,连申吟都发不出;大约过了一分钟,他的尸体霍然倒下,但那镜头里却闪过一个黑衣人的背影,我顿时认了出来,他的后脑发型相当精致,正是早上给我送信那人无疑。 见到这视频,薛小紫当场愣住,她虽然满心想为父亲申辩,不过在这如山铁证前面,任何话语自然都是苍白无力的。 “柳队长,”我把薛小紫拉到我身后,挡住了柳艾咄咄逼人的目光:“视频里最后出现的那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柳艾很坦诚的说,“我托了熟人侵入赵一龙的电脑,但他很狡猾,保安队的资料都没在上面...怎么,你认识这个人??”说完,她眼神里涌起一股敏锐,和我直直对视。 我左右望了望,这别墅没有围墙,远处草坪上坐着几个穿白西装的人,他们不时瞟向这里。 “咱们进去说吧!”我道了一句,柳艾关上后挡板,跟我和薛小紫进了客厅。 我和薛小紫坐在长条沙发上,柳艾则直接站在了我面前,瞪着我道:“快说!” 我摸了摸脑袋,这女人的脾气,也真是急的没谁了;我沉吟片刻,在脑中将两次见那人的经历捋了一遍;这个酷似邓超的小伙子,显然是保安队一个头头,而且他外表又那么出众,应该在东宫很有名才对..... 循着这两条线索,我仔仔细细回想了有五分钟之久,终于,一个名字从我脑海里浮现出来:李华。当初我曾听几个公主带着特痴迷的神情,谈起保安队的男神,应该就是他了。 但我没有立即告诉柳艾,警察是不会喜欢模糊不清的说辞的,我拿出手机,直接拨出了赵一龙的号码。 “嘟嘟”几声后,他居然接了,柳艾和薛小紫都睁大了眼睛,就听赵一龙阴沉的道:“杨志?” “赵老板,”我压抑住内心的紧张,淡淡的说:“您胆子好大啊,李华送来的那封信,我们刚刚报警了,您就等着,警察去抓您吧?” “呵!”赵一龙的声音里透着杀意,“你身边就有警察对吧?杨志,我已经知道你逃走了,但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杀子之仇我都一定会报!” 他竟然没有掩饰!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看了看柳艾,柳艾脸上却殊无喜色,大概这种间接的话无法当做证据。我顿了顿,阴冷的道:“赵阳不是我杀的!不过你想找我麻烦,我一定奉陪到底;下次再见到你的手下,尤其是李华,我一定把他大卸八块!” “呵呵!”赵一龙充满威胁的笑笑,却没再回答,径自挂掉了电话。 “那个人叫李华?!”柳艾上前一步,她好像恨不得要掐住我的脖子:“你真能确定吗?!那封带手指的信,就是他送来的?!” “嗯!”我朝桌子指了指,屋子里大概是17、8度,为了维持这个温度,我们刻意没开空调。 柳艾奔过去,将信和手指拿起了细看;然后,她迅速打了个电话,叫警员去我们呆的旅馆找视频;过了半个多小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她先看了看,继而铁青着脸走过来,把手机伸过来给我们看。 正是早上的视频,摄像头从高处斜向下拍,先是露出李华半张脸,随着他上前,后脑的发型恰好完整呈现在镜头里。 果然是他! 138、内奸? 我和薛小紫挪开了目光,再看柳艾,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都快抠进掌心里了。 气氛沉默着,我和薛小紫什么都不敢说,唯恐触到这女人的霉头。 过了足有三四分钟,柳艾狠狠挥了一下拳头,红着眼珠子问:“杨志,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动声色,心里暗骂柳艾精明,她一个上面有背景的刑警队长,却打听我的计划,多半是想利用我。 其实我还想利用她呢,我思忖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道:“今天的情况太意外了,我刚有点头绪,要跟朋友们好好商量商量才行。” “哦?”柳艾细眉毛倏地挑了一下,她显然看出我在敷衍她,立刻道:“混蛋,你是在待价而沽吧?刚才我不是说了吗?薛局长不让我碰这件事,我资历浅,刑警队我已经调动不了了!” “这就是说,你一点忙都帮不上了?”我这次没有腹诽,而是直接淡然发问。 柳艾的脸色一沉,没有说话。 我等了有十几秒钟,非常沮丧的靠在了沙发上。本来我已经有了个模糊的想法,想利用警察的力量去救韩卫国,但谁知道出了这种幺蛾子,真是太意外了! 这时,我又隐隐约约升起一个想法,要不然再通过薛小紫去跟薛局长周旋周旋?这...肯定也不可能,薛局长现在恨我入骨,我一出现,别说要求不会被满足,就连他对薛小紫的纵容,恐怕也得收回了。 正想着,忽然就听柳艾重重一跺脚,咬牙切齿的道:“算了!杨志,你非要逼我把话说出来对不对?老娘跟你做笔交易,你帮我一把,我也找人过来!” 我不禁愣住,这才知道,自己一时沉默思索,被她误解了。 我立即站了起来,这真是件意外的好事,柳艾必然要动用上面的关系,我立刻道:“好啊,柳队长,那咱们互相帮助。” 薛小紫也不失时机的发出一声冷笑:“柳队长终于要展示实力了?只要你肯动一下手指头,小小的玉州公安局,算得了什么?” 柳艾立即杏眼圆睁,我想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连忙转移话题:“小紫,电脑在哪儿?” “二楼。”薛小紫毫无表情的回答。 我点了点头,望着柳艾:“柳队长,那咱们就去二楼,先开个视频会。” 柳艾也并非不成熟之人,忍下一口气,跟我和薛小紫到了二楼。我打开电脑,登上qq,然后分别给郭平和虞彤打了个电话,他们也登上了qq。 由于要开视频会,我和虞彤把郭平都加上了;虞彤用的是手机,她坐在甲板上,后面是程百灵等人,武术家们脸上都布满杀气。 “彤姐,郭大哥!”我看看虞彤焦急的面孔,又看看郭平,“后面两位是薛小紫,和市公安局的刑警队长,柳艾。咱们商议一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我觉得,当务之急是先弄清楚韩大哥的位置,把他救出来。” 我没有任何拖延的进入了正题,虞彤眉头皱了皱,还未说话,程百灵突然抢到手机屏幕前,急扯白脸的吼道:“好啊杨志,我也这么想!但问题是咱们要怎么弄清楚他的位置,你有办法吗?!” “我当然有,”我保持着平静,“不过恕我不能透露。实不相瞒,我觉得咱们这群人里,可能有内奸。” 此言一出,我身后的薛小紫和柳艾,以及两个视频里,都一阵骚动。虞彤瞪圆了眼,忍不住道:“小志,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依然不动声色,却特别留心的观察着,虞彤背后那群人。这个念头是我在等待柳艾时,隐约冒出来的,起初只是本能的怀疑,但过了这么久,我越发的坚信这一点,理由只有一条,赵一龙为什么单单选了韩卫国呢? 我想起老曾对韩卫国的评价——神龙见首不见尾;我想,应该正是因为韩卫国这样孤僻而游踪不定,赵一龙才敢绑架他,如果换成别人,赵一龙还未必能成功。 因此,赵一龙肯定掌握了这群武术家的信息,而且,掌握的非常详细。 这样,问题就来了,赵一龙是怎么做到的呢?他要查到我们住在那旅店并不难,但当时我叮嘱过众人,刻意留心,我们居住期间,整层楼不要让其他旅客进来,而且,他们普遍反映,那层楼一直没有外人进入,安静的很。 既然没有外人进来,我们人数又多,而且在前台没有一一登记,赵一龙就算派人混进了旅店,也绝无可能查清楚每个人的信息,他甚至不可能掌握每个武术家的名字。 所以,赵一龙能把绑架目标具体到韩卫国,只能有三个原因,一是纯属碰巧,二是赵一龙的人认识韩卫国,并在旅店见到了他,第三就是,我们人里有内奸。 前两个原因未免偶然性太强了,我强烈的感到,真正的原因应该是第三个,我们内部的确出了问题。 “杨志!”郭平有些激动,霍然站直了身子:“你是在怀疑,我的朋友吧?你有什么依据?!” 我哼了一声,直接将刚才的分析,一五一十讲出来。 听完我的话,两个视频里都先是一片寂静,郭平和武术家们的脸色俱是越来越难看;郭平“咚”的跺了一脚,恨恨的道:“肯定是李空,那个家伙,他真的恨老韩恨到了这个地步?!” 听他的话,显然李空跟韩卫国之间还有一段恩怨,我心里却倏地松了口气:“李空只要不是为钱而出卖同伴就好,否则,虞彤他们也不安全了!” 但尽管如此,看赵一龙信上自信满满的口气,我还是禁不住有些担心。 “李空现在在哪儿?”我连忙问郭平,分到虞彤船上的人也有十几个,我记不清了。 “他回家了!”郭平气的两道短眉竖了起来:“难怪刚才他不接我电话,怎么打都不接!他妈的!一定是他记恨老韩当年阻止他跟老韩的妹子谈恋爱,在报复老韩!这个小人,我绝对不放过他!” 我深吸了口气,心想,不接郭平的电话,那就更能坐实了;随即,我清清嗓子道:“好了各位,追查李空的事先交给郭大哥;接下来,咱们谈谈,该怎么搞清楚韩大哥的位置吧?” 139、营救计划 这个会足足开了两个小时,所有人都憋着一股气,你一言我一语,谈的风生水起。 不过,会议的主导自始至终还是我,我的办法其实是,通过白姐弄清韩卫国被藏在哪儿,是不是还活着,不过跟白姐这道关系是我的秘密,我开会时没说,只在会后才告诉虞彤、柳艾等人。 会开完了,我心里也有了清晰的计划;都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那些武术家有一两个脑袋聪明的,却没有一个人像我、虞彤和柳艾那样善于谋划,也没人像薛小紫那样直觉敏锐,不过他们也出了不少力,我觉得这个计划相当完美。 中途,我拿纸和笔又画了一张草图,整个计划分为ab两部分,a为营救韩卫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b是跟赵一龙决战,这部分主要是防备性的,柳艾的人都是主力。 我拿着那张纸,又揣摩了很久,想打电话给白依依;谁知道柳艾摆摆手,打电话叫来一辆中国联通的面包车,一个穿条纹衬衫的矮胖子满脸赔笑的送来一部新酷派手机,柳艾把他打发走,将手机递给我: “杨志,以后你用这个号码跟白依依联系。” 我立刻会意,接过手机,在我的手机上翻出白依依的号码,给她打了过去。 我不知道多久没跟白依依联系了,拨号码前也没有先发条告知短信,因此铃声响了很久,直到我都快放弃了,电话那头才“啵”的一声,白依依好像正在开车,她的声音小心翼翼传过来:“你是谁?” 我咳嗽了一声。 “啊!”白依依极为吃惊,“杨志!你...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现在找我干嘛?!” 我故意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白姐,我就不客套了,有件事我希望咱俩能够面谈一下,你能不能出来?” “呸呸!”白依依声音压得特别低,“我知道,你是为了那个韩卫国吧?我说你可真够胆大的,幸亏老娘现在不在东宫,要不然怎么敢接你的电话?” 话虽这么说,白依依实际上显得很放松;我心里不禁有些迷惑,赵一龙现在正得势,她状态怎么这么好呢? 我道:“对的,白姐,咱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赵一龙完蛋,对我们都好。你透露一下吧,韩大哥现在在哪儿?” 白依依却冷笑两声:“得了吧帅哥,那位武林高手可是赵一龙手里的一张王牌;而且他已经对我起疑心了,我怎么能知道他的下落呢?” 我歪了歪嘴,柔声道:“白姐,别给我来这套好不好?你提个条件,我一定满足你。” 一感觉到白依依的轻松,我就知道她绝对隐藏的很好;她这样推搪,不过是要跟我谈条件罢了! 白依依果然无耻的放声大笑:“杨志你果然痛快!那好,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将来投资的收益率,我要提高1.5%。” 我肩膀下意识的一耸,没想到白依依已经跟徐若蕙谈的这么细了,更没想到,她居然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把收益率提高一点五个点! 这种私人募资,收益率是因人而异的,而且股东之间也会互相保密;白依依资本小、身份低,徐若蕙肯定会大力压榨她,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要利用我?! 我正沉吟着,白依依又冷笑道:“怎么样?杨志,那晚在岛上玩过以后,我专门打听了一下,想不到你那么厉害,把徐总也搞上床了,而且她还对你那么迷恋!你答应帮我去谈,我就将韩卫国的下落告诉你,怎么样?!” 她声音很大,薛小紫和柳艾都听见了;顷刻间,两个女人露出了截然不同的神情,我则脸红脖子粗的,尴尬极了。 “好!”我只能一口答应。 “呵呵,韩卫国就在秋原山庄的地下室里!他昨天丢了根手指,今天会被砍掉两只手,明天估计就是脑袋了,杨志,要救他就快点行动哦....” “啪!”我不等她啰嗦完就挂掉了电话,正在踌躇间,白依依又发来一条短信:“杨志,你怎么不等我说完就挂了,赵一龙现在就在秋原山庄,他捉韩卫国其实也有引诱你们的意思!ps:刚才的通话被我录音了,你想说话不算数,我就把它发给虞彤,和虞彤的所有族人!” “疯女人!”我暗暗骂了一句,真恨那天在岛上没有活活干死她。 “搞清楚了!”我拿起写有计划的纸,在上面添了几笔,又对柳艾道:“柳警官,咱们马上开始下一步吧?” “嗯嗯!” 其实我们还没吃午饭呢,方文青的棺材也放置在外面;但我们都顾不上这些,立刻开始召集人手。 这一步也很简单,我让疤子仔派一些人,去秋原山庄捣乱,柳艾会请他的朋友们趁机去秋原山庄检查;只要能找到韩卫国,说不定还可以再刮赵一龙一层皮。 听柳艾打电话,我才知道她找的朋友,居然是省公安厅的特警。警察内部的规矩我懂一些,不同属地的警察,是不能擅自跨区域执法的,不过特警却有这种特权,他们可以在全省范围内临时执法,只不过执法后要把犯法者移交给当地公安机关而已。 我很快跟疤子仔约好了,不过我没说具体时间;我捂着手机话筒,望向柳艾,就见柳艾捧着电话,大咧咧的道:“...吴队,那咱们就说定了!今晚十点,一百个人。” “是是!柳队你就放心好了!”电话那头是个中年男人,他简直像在巴结柳艾。 “擦!这柳艾看来真是牛逼!”我腹诽了一句,立即告诉疤子仔,我们商量好,挂掉了电话。 安排好这一切,我又告诉郭平,让他带人去秋原山庄外围两条要道,一来扫荡赵一龙可能安排在那里的人,二来万一赵一龙带人逃走,也好拦住他。 “小志,事情如果顺利,那今晚岂不就是赵一龙的末日了吗?”薛小紫有些不安的抓了抓膝头。 “末日可未必!”我摇了摇头,如果省厅特警能从秋原山庄找到韩卫国,不管他是死是活,赵一龙都难逃一劫了,但,事情真的会这么顺利吗? 140、果然没那么简单 140、 整个下午,我们又默默做了很多准备,我基本上退烧了,但身体还是有些虚,但这个我已经管不了了。 到了晚上,我和薛小紫租了辆小越野车,先赶往秋原山庄;柳艾也换了辆车,去等那些省厅的特警。我早在百度地图上找好了,秋原山庄左侧有个小山坡,距离山庄也就100米不到,恰好可以俯瞰山庄,我把越野车开到山坡上,自己和薛小紫爬到坡顶,拿警局的夜视望远镜,遥遥观察。 这时已是农历二月下旬,秋原山庄周围的林海,已是一片黛色。秋原山庄是一栋哥特式的大型建筑,不过今天灯火很寥落,五层楼里只有一层和二层,透出些许黄光。 夜风吹来,树林发出无边的“沙沙”声,在那小山坡上听来,感觉格外奇特;我望了好一会儿,果然看到两辆黑色商务车,开到山庄前,从里面下来一群黑衣人,拎着砍刀和铁管,进了大门。 “他们果然来了!”我不禁放下望远镜,咽了口唾沫。 “嗯,”薛小紫淡淡的道:“疤子仔巴不得赵一龙倒台,好取而代之。所以这种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了。” 我也点点头,沉吟道:“小紫,你猜疤子仔会用哪个理由动手?” 薛小紫瞅了我一眼,淡然一笑:“那还用说吗?邵家剩下的那个小孩,邵至阳,投奔了疤子仔,疤子仔当然今天要利用他了。这样做,名正言顺。” 我正是这么想的,嘴角微微一抿,心头却倍感沉重——不管怎样,今晚恐怕都会有人丢掉性命,这件事可是我一手策划的,造成人员死亡真的让我很不安。 我们又沉默了,薛小紫走到悬崖边,呆立在地,凝望着庄园。天上有月亮,夜里有微风,微风吹着她肩头的秀发,翻卷飘拂,她就像尊塑像似的,一动也不动。 我看到她寂寞的背影,蓦地想起“芳心只共丝争乱”一句话来,眼见薛小紫虽然不言不语,但焉知她心头不是思潮起伏,百味滋生? 哎,我心里仿佛有一把愧疚的小刀在剜搅一般,想上前拥抱一下薛小紫,但却根本不敢。 说来也奇怪了,到此时,我心里最爱的仍是虞彤,但我可以肆无忌惮的跟白依依和徐若蕙上床,把干她们当成一种乐趣,不过面对薛小紫,我却觉得,对她动一点邪念,内心都会非常痛苦。 说到底,这是我残存的良心在阻碍着我;良心和爱情并不一样,但良心受到伤害,那感觉却比背叛爱情要痛苦的多;这是说爱情不如良心重要吗?或者是爱情根本算不了什么?我搞不清楚! 正混乱着,庄园方向传来一阵阵喧哗声,我意外极了,来不及举起望远镜,便朦胧望见,大门里跑出很多人,正在边跑边打。 不过万幸的是,他们都没动枪,只是用砍刀和铁管打,赵一龙显然不想在自己的地盘把事情闹大。 不一会儿,我远远看到,有个矮小的人倒下了,薛小紫立即抢过望远镜,举起来看了一眼,紧张的道:“小志,快看那个人,他就是邵昆的侄子,邵至阳!他说不定会被砍死!” 我拿过望远镜,果然见到一群人,举着明晃晃的刀棍包围了他;我焦急起来,看了下表,这已经十点了,柳艾的人怎么还不来?! 我真想给柳艾打个电话,但就在此时,我远远望见,大门对面的路上射来几道光,我心里顿时咯噔一声,移动望远镜,模糊可见那些车是警车轮廓,柳艾他们终于来了! “太好了!”我一把抓住薛小紫的胳膊,往车的方向跑:“咱们快去,一起救韩大哥!” 这山坡直线距离秋原山庄很近,但拐到大门前,我却开了整整十分钟。把车子停在门前,我和薛小紫各披一件特警的黑夹克,戴上墨镜,揣好枪,下了车,冲进大门。 一进到院子里,我发现特警已经把场面控制住了,大型依维柯警车闪着霓虹灯,赵一龙的人和疤子仔的人,东一撮西一撮蹲在地上,抱着后脑,被防暴枪指着头。一个中年警察叉着腰,站在院子中央,神态威严。 我越发得意,捡着缝隙钻进大厅,这里的人也和外面一样,不过一群女服务员脸色苍白的贴在墙角,我悄悄靠了过去,把看上去最胆小的一个拉进走廊,神色严肃的道:“同志,我们要进行彻底搜查,请你配合我们!” 我手里端着m9,虽然枪口朝下,但这把端正的黑色手枪,配上我此时的外形,那真是要多酷有多酷。 那女人果然吓哭了,抹着眼泪连声说好。 我抿紧了嘴,用枪一指地下,“这里一共有几个地下室?” “就...就一个,但是很大...分成好几层。”女人抽噎着道。 “带我们去!” 女人“嗯”了一声,身子开始挪动,忽然小心看了我一眼,小声道:“警察同志,刚才徐姐已经带一拨警察下去了。我听见那个领头的女警下令,他们上来前,不许别人去!” “啥?”我不禁瞪圆了眼,柳艾下这个命令,这是为什么? “你不用管那么多,”薛小紫以警察的口吻道:“我们叫你配合,你就配合,否则就有妨碍执法的嫌疑!” 那女人吓得连连说好,带我们进了一个房间,地板上露出一截向下延伸的阶梯,她指了指里面:“这就是地下室的通道,你们....” 我有些忍耐不住了,一挥手枪:“别推搪了,同志,请你带路!我们早得到情报,赵一龙在地下室里关着一个人,带我们去找他,快!” “关着一个人?”那女人顿时又哭了,泪眼麻花的道:“我不知道,真不知道啊!” 我不禁更着急了,薛小紫摆了摆手,地道里亮着灯,她走下几步看了一眼,无奈的道:“这地下室规模好大,小志,要不咱们就在这里等好了;也别为难这姑娘,我看她不像在说谎。” 我的心一颤,这时,地下室里面却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隐隐还有一个女人的怒叱,我腮帮抽了抽,叫女服务员先回去,片刻后,柳艾带着一群警察出现在视野里,我迫不及待的喊:“柳队长?” “你怎么来了?”柳艾柳眉倒竖,风风火火走了出来,其他人也鱼贯而出,我正待寻找韩卫国的身影,柳艾却使劲瞪了我一眼:“别找了!我们把每个房间都搜了个底朝天,韩卫国没在这里!” 141、韩卫国的下落(1) 141、 “什么??”我惊得浑身一哆嗦,快步走上前:“韩卫国没在这里??” “嗯!”也许我离柳艾太近了,她伸手重重推了我一把。这次她没有说话,那眼神却分明在责怪我,没把情报搞清楚。 我像电线杆子似的杵在地上,急的脑门子都冒汗了,许多念头顷刻间转过我脑海。 第一反应是白依依在骗我,但我又觉得不可能,白依依有太多把柄攥在我手里,她断然不敢。 那最可能的解释,就是赵一龙在骗白依依,或者赵一龙带走了韩卫国。 我深吸了口气,扭过头,白依依已经走到了门口;我道:“柳队长,赵一龙没在这里吧?”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刚才没看到赵一龙,如果他还在山庄里,找到韩卫国就还有希望。 但柳艾头也没回,冷冷答道:“我在地下室里就接到了电话,这里只有那些打手,没别人!” “啊!”我彻底懵了,呆立在地,脑袋里嗡嗡直响。 不过,我也就愣了几秒钟,现在关键是找到赵一龙,恐怕也只有他,才知道韩卫国的下落了。 我回过神时,我揪来的那女人也不见了,想必是偷偷回去了,这样更好,我立即给白依依打电话,白依依接了,我想大吼又怕隔墙有耳,压低声音怒道:“握草!你特么是不是被赵一龙给骗了?你说他和韩卫国都在秋原山庄,可这里怎么连他们一根毛都没有?” “什么?”白依依的声音顿时警觉起来:“他们都不在?我中午才在山庄里吃的饭,赵一龙说他晚上要接待一个人,他居然走了?!” 我眯缝着眼道:“你是亲眼看到,韩卫国被押到这里来的?” “我没有,但我绝对肯定!”白依依斩钉截铁的道:“押送韩卫国的,是我的心腹,他们亲口告诉我的绝对不会有错!” “绝对不会你妈个比吧!”我登时朝她大吼:“我说你他妈平常不是精的要死吗?这种事不亲眼看见,怎么能相信?赵一龙把你骗了!他已经知道,你吃里扒外了!” 白依依被我吼懵了,她似乎咬着嘴唇,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可能,他如果知道我跟你有往来,我早就死了!” “傻比!”我心里的预感越发强烈,“你特么现在在哪儿?赵一龙如果发现了你当然是利用完以后才会弄死你!你如果在外面,就千万别回东宫了!” 话筒里沉默起来,白依依显然在犹豫,我快急疯了,拍着手机骂她,白依依最终一咬牙:“杨志,我不能听你的!我相信我的心腹不会骗我!今晚说不定是个巧合,我对不起你了!接下来我一定给你弄到准确的消息,不过现在我得赶快回东宫,我还有急事!” “你有个...”我急的眼珠通红,但白依依干脆利索的挂掉了电话。 “草!”我气的差点把手机摔了,“噔噔噔”跑出去,就见一楼蹲在地上的打手更多了,李华满脸堆笑,正在应付柳艾,柳艾表面不动声色,嘴角却不断抽动, 我快步走了过去,就见柳艾的眉梢一跳一跳的,“....李先生,不管怎么说,你们这里刚才明明发生了大规模械斗,请跟我们走一趟吧!不要多说废话了!” “呵呵!”李华穿着一套西服,挂着斯文的微笑,侃侃而谈:“当然了,我绝对配合领导们的工作;不过,凡事都得讲法律,我注意到,各位领导穿的似乎是省公安厅的特警服;按照相关法规,各位应该把这件事移交给玉州警方处理才对吧?您是不是应该,先在这打个110呢?” “你!”柳艾咬着牙,举起了拳头。 “哎!”李华赶紧弯腰,做了个阻挡的动作:“警官不要动手啊?旁边就是我们的律师!” 顿了顿,他又坏坏的一笑:“警官,我记得您应该是玉州公安局的柳队吧?怎么一身便装,跟省厅特警混在一起了?警种不同、区域不同,您这种合作合不合法,有待考量!” 柳艾听了,气的脸都变成了猪肝色,这时李华拿出手机,得意的笑道:“110您不打我打,柳队,咱们都得为各自的行为负责!” 但他话音刚落,我已经蹿到了他后面一米左右的地方,低低的叫了句:“李华!” 李华一愣,回过头来,我毒毒一笑,两脚岔开,丹田收缩,腰部一拧,右拳集中了臂、肩、腰、腿四处的力气,猛然轰在他左脸颊上! “咚!”李华高大的身子,横着飞了出去,摔倒在地上。 “草泥马的李华!早上那根手指,就是你砍的吧?”我阴沉着脸冲了过去,怎么也没想到李华居然会留在这里,我仿佛看到了希望! 李华身手倒也敏捷,骨碌一下爬了起来,他半张脸都青了,眯着眼睛,凶狠的道:“杨志?” “对!就是你爷爷!”我从距离他一步多远的地方跳了起来,一记鞭腿直踢他脑袋,但李华猛的朝后一仰,躲过了我这一击。 然后,我们就打在了一起。 其实要论武功,李华绝对比我厉害,体力也比我好,否则他不可能当上400人保安队的首脑人物,而且,他打架的经验更是我没法比的,要放在平常,就算两个我也非被他打倒不可。 不过,今天的环境实在太特殊了,一百多名特警形成压倒性的优势局面,这种气氛不可能不影响到他,而且我第一拳打得也实在狠,他伤的是脸颊,左眼却也不时一挤一挤的,我们俩各自砸了对方几拳头,我突然一个贴山靠撞在他侧面,他身子不稳,倒下了,我压在他身上,就势又一拳从上而下,打中他的右眼眼眶。 “嘭!”我清晰看到,他的眼珠带着血丝突了出来,眼眶下是有穴位的,李华顿时失去了战斗力。 紧接着我跳了起来,抬腿一记力劈华山,脚后跟夹着全身力气砸在他大腿侧面,“喀”一声脆响,他居然骨折了! 骨头折断初期的痛苦,是任何强者都抑制不住的,李华脸上顿时涌出豆大的汗珠,本能的捂着伤处,开始打滚。 “草你娘的!”我从地上捡起一根伤痕累累的铁管,用力砸在李华右手上:“赵一龙现在在哪儿?快说!” 142、韩卫国的下落(2) 李华痛的把嘴唇都快咬破了,他望着左边一个发型很潮的中年人吼:“钱律师!快,给这小子拍照!柳队,我要求你们警方保护我!!” “保护尼玛的比吧!”我又是一铁管,砸在他大腿的断骨处,他狂吼一声,眼珠翻白。 那个律师倒很有胆气,他刚回过神来,一边拿出手机朝我跑过来,一边威胁柳艾: “柳队长,杨志怎么穿着警服?!他明明是社会人员,我强烈质疑你们跟他的关系,现在你必须马上制止他,我要到市中院告你们!” 他说话时,我已经把警服脱了,丢在地上,随即发出一声狞笑,挥手一管打在他手上。钱律师痛叫一声,手机落地,屏幕仍然显示是录像状态,我又顺手一下,手机生生砸碎,钱律师对我瞪圆了眼,用手指着我大吼:“杨志,你特么敢....袭击律师?!” “我还敢袭击你妈呢!”我右脚一个果断的正蹬腿,踢在他裆部,这家伙顿时脸色煞白,捂着裤裆萎靡摔倒。我余怒未息,跨过去照着他的脸一顿猛踩,叫你他妈厚颜无耻,叫你他妈傲慢嚣张! 我很快把钱律师打得抱头求饶,然后我一脚踢开了他,拉着李华的断腿往外走;这时,柳艾神色严肃的拦住了我:“杨志,你这是...” “跟我一起来!”我粗暴的丢开李华,打断了她,像狼一样瞪着她,恶狠狠的道:“如果你不想今晚还死人的话!” 柳艾显然懵了,我直接撞开了她,拖起李华的断腿,一直拉到门外。 “杨志!”柳艾和薛小紫都追了出来,三个不明就里的特警,也拿着防暴枪跟了出来,柳艾非常急躁的吼:“你特么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再次丢掉李华的腿,李华其实一路上都嚎叫不绝,这时眼神都有些涣散了。我左右看看,周围没什么人注意我们,我便气急败坏的凑过去,把嘴贴在她耳边:“我刚才跟白依依联系了,她是上了赵一龙的当,才把假情报告诉我!” “你确定?”柳艾有种职业的警觉。 我当然不敢确定,但我这时脑筋转得分外快,答道:“白依依现在去东宫,赵一龙肯定已经布下了杀局,你如果不想见到今晚还死人,就跟我一起走!”说完,我便对薛小紫使了个眼色,薛小紫对我是无条件服从,立即去将车开了过来。 “好吧!”柳艾用眼神斥退了跟来的特警,对我道:“老娘就再跟你跑一趟!这次如果再错了,我绝对饶不了你!” “屁话!”我白了她一眼:“你以为我上了当不着急吗?废话少说,跟我一块把李华抬上去,这傻比待会儿还有用!” 薛小紫当司机,车子向前平稳疾驰;后座上,我一只脚踩住李华的断骨处,狠狠的碾着,逼问他韩卫国到底在哪儿。 李华性子特别硬气,死撑着,愣是不说;我完全暴露了野兽般的一面,又用狗腿刀刀背打断了他的两个手腕,然后拿皮鞋后跟,一根根碾碎他的手指。 终于,当我碾到第四根时,李华泪眼模糊的说:“杨...志,别...别碾了,我说!韩卫国已经死了...” “什么!”我像触了电似的,一下子攥紧了刀柄,眼眶也热了起来:“你胡说!赵一龙,他真的杀了韩大哥?” 情急之下,我已经有些语无伦次,脚下也重重加力,李华惨叫一声,“真的!其实今天上午他就被杀了;因为他被砍了手指后,反抗来着,踢伤了我们一个兄弟,那个兄弟立即捅了他两刀,捅在肾上面,他当场就死了!” “握草!”直觉告诉我,他说的是真的,我提起刀子对准李华的脖子,真想把他脖子捅烂,先出口气。 “杨志,”柳艾坐在副驾驶上,她突然开口了:“你多踩断他几根手指,再问一遍。” 我一怔,顿时会意,用刀背挤住李华的脖子,一根接一根的,又碾碎了他四根手指。 李华疼的彻底失态了,就像杀猪一样嚎叫,要不是我们的车在高速行驶,我真怕他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不过,令我伤心的是,尽管有八根手指被碾碎,他依然没改口,韩卫国就是死了。 柳艾也沉默不语了。 然后我又威胁李华告诉我,韩卫国的尸体在哪儿,是谁动手杀的他;他这次一秒钟都没有拖延,说韩卫国的尸首被埋在庄园西边第三道山谷里,动手的人叫周正,现在应该在东宫。 “赵一龙现在在哪儿?”我狠狠踹了他的脸一脚。 “也许在东宫,这我就真不知道了!”李华已经面目全非,近乎奄奄一息。 “草泥马的!”我毫不客气的用脚跟砸在他太阳穴上,他晕死了过去。 这时,车子已经开到东城区,高大辉煌的东宫,很快出现在视线里。 “小志,咱们怎么进去?”薛小紫从后视镜里看着我,她深刻有神的眼睛,和窄窄的鼻尖,显得特别漂亮。 “我已经想好了!”我木无表情的回答,刀背用力一敲李华的断指,他疼的身体挛缩,猛地醒了过来。 我先给白依依打了个电话,她已经联系不上了;我不禁有些焦急,从李华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刀架在他脖子上道:“给你的人打电话,就说山庄出事,你也受伤了,问问赵一龙在哪儿?白依依怎么了?敢捣鬼,老子直接割了你的喉咙!” 李华哆哆嗦嗦的答应了,他的手当然已经举不起来,我问了他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阿波,”李华竭力忍着颤抖的声音:“老大在不在东宫?山庄这边真出事了,先是疤子仔的人,然后是条子,我也受伤了....” “啊?”对方很惊讶:“华哥,老大今晚没回来!我们刚把白依依抓住,正要草她呢!你在哪啊?我马上接你去!” 我的眼皮跳了一下,示意李华阻止他们轮女干白依依,李华嘴唇一颤:“阿波,你们他妈先别爽了,我快到门外了,派两个人来接我,我伤的太重了!” 143、看我力挽狂澜(1) 143、我力压众人(1) 我叫薛小紫把车停在了路边,然后眼都没眨,一脚跟踩在李华太阳穴上,他晕了过去。随后我注意到,李华脖子上戴着一块玉佩,我便将红绳割断,把玉佩取了下来。 “接下来怎么办?”柳艾看了李华一眼,似乎不明白我的用意:“要不我叫些特警过来?” 我摆了摆手,把手机拿出来,给疤子仔打了个简洁的电话。然后才对柳艾道:“这种事,叫警察来不太方便;李华我绝对不会交回给东宫的,待会儿疤子仔会带人过来;看着,我要把白依依要出来。” 柳艾的眉毛跳了一下,目光冷冽的道:“杨志,我不太懂你在想些什么?赵一龙的人马上就要出来了,我和薛小紫的命都握在你手里,你真有把握对付的了??” “柳警官,你如果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离开,我绝不会阻拦。” 我平静的说完,将门打开,径自下了车。 这时已经快午夜了,夜色下,城市壮阔、辉煌,却又有几分寂寥,空气还有点冷;我把狗腿刀放在轮胎后面,望着四下里,突然有种想抽烟的谷欠望。 随即,柳艾和薛小紫也下了车,柳艾急急忙忙欺过来,想继续问我;但已经晚了,东宫大门口跑出一群穿黑风衣的年轻人,足有几十个。 “他们来了。”我神色平静的迎了上去。薛小紫一言不发,紧紧跟在我身边,我用眼角的余光瞟见,她脸上也是淡淡的,似乎只要跟我在一起,哪怕去刀山火海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柳艾在后面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打了个电话,才跟过来。 我平淡的注视着,眼前那片变得越来越大的人群;他们都认识我,脸上理所当然现出惊诧的神情,边走边向两边分散,很快形成一个包围圈,把我、薛小紫和柳艾围在当中。 我肃然站在里面,朝四个方向各瞟了一眼;这些黑衣打手,都是我在东宫工作时,让我感到恐惧的人,而现在,我只视他们如脚底的蝼蚁。 全场一片寂静,我静静的站立着,那些打手们,脸上虽然算不上恐惧,却也屏息凝神。这时我仿佛灵智开启一般,突然发觉到,自己的气场已经变了! 气场变了,自己变了,说句有些自恋的话,连我自己都由衷感到,我身上散发着一种强者才有的气息。 微亮的月光从头上泻下,远处,似乎传来风吹着塑料袋在广场上摩擦的“沙沙”声。 “你们,来找李华?”我淡然问。 “对的!”人群里走出一条汉子,他个子很高,身上有些当头领的气质,“杨志,刚才明明是阿华打的电话,你,把他怎么样了?” 我嘴角翘起一道轻蔑的弧度,没有回答,径自反问:“你是管事的?报上名来。” 那人脸上显出一股怒恨交加的表情,昂然说:“我叫胡阳!” “胡阳,”我点了点头,“很好!希望你是个识时务的人,今天我来,是为两件事;第一,要出白姐;第二,送给你和各位保安队的朋友一句话,赵一龙马上就要完蛋了,你们的前途,自己珍重。” 打手们仿佛都受了刺激,胡阳猛地从怀里掏出手枪,对准了我的鼻子:“姓杨的,你少他妈来这吓唬我们!信不信,老子现在就一枪崩了你!” 我静静的看着他,抽了下鼻子,“枪口还有火药味,想必刚才抓白依依,你开枪了吧?她虽然被你抓住了,但我觉得她就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不知道东宫还有没有这样的聪明人,现在,赵一龙虽然要去参加两会,但他的平安无事,只是一张纸罢了;无论政府、警察,还是玉州其他黑道,都把矛头对准了他;他的灭亡就在眼前,你们还是早做打算为妙!” 胡阳的神情猛然震动,嘴里连说我找死,冰冷坚硬的枪口也抵上了我的眉心,但我却看得出,他的底气其实没那么足。 我微微一笑:“眼下的形势你清楚,想杀我,那你就开枪好了!” 说完,我就大大方方闭上了眼,我感受到,胡阳的枪口在不住颤动着,天上云淡风轻,周围众人的呼吸都有些凌乱。 但过了足有十秒钟,胡阳还是没开枪,相反,他的呼吸也是越来越粗重。 我又睁开了眼,胡阳的眼里,凶狠之后是彷徨和恐惧! “呼!”我心里长出了一口气,看来,他们的心理还真被我抓着了。 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该怎么才能把白依依给救出来?叫特警帮忙,是不可行的,因为此时东宫里没有人闹事,省城特警没有执法的理由,而且我也怕这些打手见了警察气急败坏,会悄悄弄死白依依;至于疤子仔,攻打秋山庄园是可能的,但攻打东宫则绝无可能,这也不怪他,毕竟代价太大了,我刚才叫他派人来帮我掠掠阵,他肯答应我已经感激死他了。 于是,我只剩一个办法,攻心。 在车里我把白依依的背叛,前后梳理了一遍,这才忽的想到,白依依可是赵一龙的第一心腹,如果连她都背叛了赵一龙,那必然意味着,也有其他部下起了反心! 平心而论,赵一龙的保安队,肯定都是玲珑剔透之辈,私底下也在不断评估当前的形势。 赵一龙前段时间独斗三大金刚,损失惨重,又杀了高官的儿子,虽然竭力摆平了这一系列事情,但谁都看得出他实力大损,如我所言,他的平安无事能维持多久,谁都不敢说。 再者,赵阳已经死了,赵一龙后继无人,我敢断言他一些亲戚或亲信,肯定在暗中窥伺着权力;对任何一个组织而言,这种内部动荡都是最致命的,再加上危如累卵的外部环境,人心不浮躁才怪。 “各位!”我轻轻拨开了胡阳的手枪,拿出李华的玉佩,举在半空中,环示给众人看:“这个玉佩你们眼熟吧?李华就对赵一龙忠心耿耿,但他的下场,却是被我打残双手,然后被警察以杀人罪逮捕!” 说到这儿,我突然猛地将玉佩摔碎在地上,然后提高了音量:“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身上都背着人命案子!赵一龙现在已经保不住你们了,谁要是明智,今晚就快像这碎玉一样,早点跑路!” 144、看我力挽狂澜(2) 玉佩的碎块,蹦蹦跳跳的消失在了地面上。那些打手们都吓了一跳,惊愕的看着脚下,发出阵阵骚动。 毫无疑问,这群人里有很多已经动摇了,我抓住时机,继续痛陈利害,并把柳艾推了出来,说明她的身份,让她证明,政法系统的高层都在关注赵一龙。 正说着,我注意到,远处一个方向,有一排越野车朝这里开来。胡阳等人也看到了,胡阳认出是疤子仔的车,但他显然不知道我和疤子仔的关系,朝众人一挥手:“他妈的,疤子仔来了,弟兄们,先招呼他们!” 众人应和一声,纷纷拔枪,不过却没精打采的。 这又是一个机会,我立即提高了音量:“等等!你们特么就这么不明是非!现在这个当口,你们犯了罪,谁能去保你们?!” 这群人都愣了一下,胡阳带着暴怒之色,突然一拳头朝我鼻子打来,但他的身手比李华笨多了,我看准拳头的来势,左手从下而上,将他的拳格住,随即身子一转,脚踢他膝盖弯,胡阳立即跪倒在地上,我夹手将他摔倒,夺下了手枪。 我“喀”一下,卸下子弹夹,潇洒的将枪扔在地上,微笑道:“还想跟老子打架?我可是为了你们大家好!” 也许是我和胡阳分出胜负太快了,而且我又在眨眼间扔了枪,周围的打手们,仓促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越野车停在不远处,有黑压压一大片人下了车,端着手枪,小心翼翼靠过来。赵一龙的打手们见对方那么多人,稍显慌乱,但也举起枪。广场上形成了两个阵营。 四下里一片寂静,胡阳挣扎了起来,他狠狠的瞪我一眼,却不敢对我再动手,劈手夺下一把枪,冲了出去。 我也跟了出去,恰好看见,远处一对小情侣正在喷泉边凝望这里,他们和我的视线相对,立即吓得跑了。 这时,疤子仔的人已经走到七八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为首的是个身材极其高大的大汉,足有两米高,大秃脑袋,满脸紫疙瘩,眼睛却很小,就跟毒蛇一般,他上前几步,冷冷哼了一声:“胡阳!” “张贾!”胡阳已经无法保持镇定,仰着头,嘶吼道:“赵总已经跟徐总签了和平协议了,怎么,你们想反悔?!” 张贾没有回答,毒毒的眼神,盯在他身上;这家伙的气势,可比胡阳强的太多了,他拿的枪也巨大非凡,仅仅站在原地,就让人感觉到如山的压力。 一瞬间,这里的气氛又改变了;面对对方明显比自己多出两三倍的枪口,东宫的打手们,霎时都变得寂静无比。 我毫不犹豫的跑过去,站在胡阳和张贾中间,冷冷的看着张贾:“疤子仔叫你们来的?” 我并不认识疤子仔的部下,但是这个张贾当然认识我,我极其不经意的对他眨了眨眼,这家伙倒也机灵,冷笑道:“当然!你就是那个杨志吧?” “正是!”我不卑不亢的回答:“哥们儿,你们来肯定有你们的目的,不过我提醒你,这里可不是大西岭的无人之地,刚才跑的那对情侣就是目击者!而且你们肯定不知道,东宫这些哥们儿,已经打定主意不跟赵一龙混了;大家都吃一碗饭,放下枪,咱们还是朋友!” “啊?”张贾把一对小眼眯的更小了:“什么?他们都想散伙了?” “对!”我斩钉截铁的回答,“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会铁了心死站在一艘即将沉的船上?” 我跟张贾一唱一和,以胡阳为首的那些打手,神色却越来越焦急。 又过了片刻,我敏锐的注意到,两辆依维柯警车,已经从马路上拐下,朝这儿驶来。 “条子来了!”我寒着脸喊,“肯定是刚才那俩情侣报的警!两辆依维柯,得有十大几个条子,张贾,你们是想打,还是先扯呼?” 张贾朝后望了一眼,依维柯已经停下了,车门打开,特警们正拿着防暴枪一个个跳下来;张贾立即打了个手势,转头朝胡阳冷笑:“好汉不吃眼前亏,今晚算你们走运!”那群人立即收起枪,一哄而散。 特警们马上看到了柳艾,提着防暴枪,朝这里赶来。黑帮对警察的恐惧是本能的,胡阳等人也立即收起了枪,等特警们到来,胡阳甚至挤出了一丝僵硬的讨好笑容。 不过,等特警们到来,他们却没理会胡阳的讨好,而是径自走向柳艾;我注意到,这些警察的眼神,相当紧张。 为首的特警是个粗眉大眼的硬汉,他上前跟柳艾谈了几句,柳艾瞟了胡阳一眼,道:“郑队长,我没什么事,不过我想去里面找我一位朋友,这位保安队长...似乎不大乐意呢!” 郑队长脸上顿时显出一股森然之色,他非常老练的看了胡阳一眼,喝问:“你怀里藏着什么?!” 胡阳肯定见过世面,不过他今晚心神早就乱了,脸色一慌,支支吾吾的道:“我....” “搜他的身!”郑队长毫不客气的,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胡阳。 两个特警立即凑过来,这时,我大步跨了过去,搂住胡阳的肩膀,然后朝那两个特警举起左手:“且慢!这是个误会,这位是我哥们儿!” 特警们顿时一愣,我使劲把胡阳搂到柳艾面前,嬉皮笑脸的道:“兄弟,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千万别惹毛柳警官,你看你,闯祸了吧?来,快道个歉!否则今天没好果子吃!” 胡阳这人也算八面玲珑,他知道一旦自己怀里的枪被特警搜出来,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立即卑躬屈膝,连连说对不起。 “这就对了!”我趁热打铁道:“那你就陪我进去找柳队那位朋友吧,那才是关键;叫这些兄弟先陪着郑队他们聊会儿,我们找到了人,这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言罢,我也不管胡阳同意不同意,拽着他径自进了东宫。 145、杀神郑队长 145、 不过,才走了几步,我听到柳艾在背后冷言冷语的说:“郑队长,你辛苦辛苦,亲自陪杨志跑一趟,我那位朋友叫白依依,务必把她带过来,千万别出一点差错。” “好!”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郑队长拿着防暴枪,出现在我身边。 我稍稍一怔,侧头看见郑队长的驼峰鼻旁,那鹰隼般的眼神;我心里咯噔一下,白姐杀了苏杰,我原本想找个机会把她偷偷放走,没想到柳艾看穿了我的算盘,这可糟了! 但形势已经容不得我多想,郑队长酷极了,昂着头,理都不理我,单手持枪,朝大门而去。 我索性拉着胡阳的胳膊,三两步撵上去。 东宫大门前,其实还站着五个戴墨镜的保镖,但他们都目睹了广场上的一幕幕,这时郑队长横冲直撞般的过来,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慌忙左右散开,我们进了门。 东宫里面,仍然是灯火通明、金碧辉煌,不过今天一个客人都没有,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只有穿制服的男女服务生,他们见郑队长、我和胡阳三人的样子,顿时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左顾右盼、神色犹疑。 “白姐被关在哪儿了?”我朝胡阳耳朵吹了口气,笑问。 胡阳十分不甘的,望了周围的同事一眼,“十四楼‘海天厅’。” “海天厅?”我啧啧的道:“在那里收拾她的人,好主意!这里还有人管事儿吗?” 胡阳垂头丧气的说没了,我都是到现在才知道,赵一龙在东宫这块的核心部下,就是白依依、李华和胡阳三人,现在白依依背叛被抓,李华半残昏厥,胡阳又落在我手里,东宫实际上已经处于无人管理的混乱状态。 当然,这种状态对现在的我来说,是再好不过了。 我们乘上电梯,直奔十四楼。 海天厅是个巨大的富豪取乐场所,据说里面会不定期举办玉州酒池肉林大会;位于十四楼走廊东端,外面是两扇巨大的描金木门;现在,门口也有两个打手把守着,这两人看见我和郑队长夹着胡阳气势汹汹的走来,不禁也是微微一慌,僵在地上,手放在胸前,似乎想拔枪却又不敢。 我心里一动,这海天厅里....说不定有着某种骇人的场面。 果然,到得门前,那两个打手似乎也下定了决心,他们“唰”的掏出了手枪,齐齐对准我和郑队长:“站住!你们想干什么?!” “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两位忠臣啊!”我笑嘻嘻的赞叹了一句,这两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到我身上,这时我才注意到他们的眼神闪出一抹光,估计是认出我来了。 “你是杨志!” 左侧那人瞪圆了眼,脱口而出,但这时就见郑队长将防暴枪极快的一甩,“喀拉”一声响,枪的保险已经打开了。 两个打手也都是反应敏捷之辈,见郑队长甩枪的下一秒,他们便本能的将枪口上扬,一起对准郑队长。我看的清楚,他们枪柄上的保险红点早已露出来了,甚至扳机也扣下了一半,只要手指再一动,郑队长身上就会多两个弹孔。 黑洞洞的枪口近在咫尺,但我清清楚楚看到,郑队长看那两个打手的眼神,充满了轻蔑和不屑,简直就像看两只苍蝇似的。 “郑队长!”我情急之下,想把胡阳推到两个人枪口上,但霎那间我注意到,郑队长的眼神突然变了,他以极快的速度,身子稍稍一侧,先将防暴枪粗大的枪口堵在右侧那人的枪口上,开了一枪。 “砰!!” 一记比m9还要巨大数倍的声响,在走廊里爆炸开来;我看到那人手枪炸成一团金亮的火花,手上皮开肉绽满是鲜血,身体剧烈震动,整个人朝后一仰,晕了过去。 经过这一下,别说另一个打手,就连我都彻底愣住了,这郑队长...简直是施瓦辛格般的人物! 郑队长岿然如山,迅速转移枪口,对另一个打手的手枪,又送上一颗子弹。这次他打在了手枪枪管侧面,那手枪则化成一团快速翻滚的灰影,飞撞到海天厅的墙壁上,再看那打手,嚎叫一声后,就蜷缩起身子,捂着脑袋蹲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我顿时深吸了口气,望着郑队长,心里一个大写的服字;而胡阳,更是张大了嘴,呆呆看着他,他大概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凶悍、这种胆略! “咚!”郑队长仍是那么酷,神色丝毫不动的,上前一脚踢开了大门。就正对着大门,地板上是一滩滩的血迹,白姐头发凌乱,嘴角沾着血,已经晕了过去,全身只穿两件小号紫色内衣,躺在游泳池边,她的内裤侧面的细绳已经被拉到胯骨上面,露出一大片压扁的雪白,要不是李华那个电话,估计她现在已经被弄成一滩泥了。 再往左右看,地上还躺着几个伤痕累累的年轻人,也都闭着眼,大概是白姐的心腹。 我扫视四周,其他地方都空无一人,我正在奇怪,就见郑队长又“喀拉”一推枪膛,大步走到白姐身前,不过他没有附身去拉白姐,而是将枪口下垂,对着游泳池荡漾的水波连开三枪。 砰!砰!砰!! 枪声在圆形大厅里回荡着,震耳欲聋;白姐猛地身子一动,神色痛苦,翻了个身,半个丰满雪白的屁股露了出来;而游泳池里水波连续激起三个白花花的浪头,继而六个身穿黑衣的人,突然站了起来,在水里抱着脑袋望着郑队长,满脸惊恐。 “立刻给我滚上来!”郑队长威严的道,他用的是97式防暴枪,一次只能装五发子弹,子弹打完了,他站在原地,毫不在意从腰带上挂的子弹匣里拿出五颗,塞进枪膛里。 嘴里发出阵阵呜咽般的声音,那六个打手狼狈的爬了上来。说也奇怪,他们肯定没看到外面发生的任何事,但郑队长一来,他们似乎感受到了他那杀神般的气势,毫无反抗之心、还手之力。爬上地板后,不等郑队长发话,便乖乖的抱着脑袋,蹲在一根金色柱子下。 在这番动静的影响下,白姐也仿佛恢复了意识,她慢慢坐直了身子,看着眼前的郑队长,眼神疑惑。 “这位小姐,”郑队长木无表情的道:“跟我们走一趟吧!警察局还有很多事,等着你解释!” 146、出事了 白姐仍然迷迷糊糊的,不过看来她也听懂了郑队长的话,睫毛颤了颤,才要说话,却忽的发现自己只穿着内衣,她蓦地发出一声惊叫:“啊!” 其实她的衣服就散乱的丢在一旁,郑队长用脚给她拨了过去:“穿上,快跟我走!” 他的话里含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威严,不过白姐当然极其不想去警察局,她羞涩的将內裤穿好,拿起衣服挡住胸前的巨大,嘟囔道:“你有逮捕证吗?” “我们只是请你去协助调查,”郑队长居高临下的说:“不需要逮捕证;今晚又发生了这件事,现在时间宝贵,请你别说了,快跟我们走!” “这件事”,无疑是指海天厅里的冲突,我早看了地上那几个年轻人的伤势,有的着实不轻,我真有些着急了,白姐一旦落在柳艾手里,说不定她会把我也牵出来。 我想上去阻拦郑队长,不过想了又想,却怎么想不到合适的理由,突然之间我灵光一闪——郑队长肯定要把白姐交给玉州公安局的,过会儿我再通过薛小紫去运作,不就行了? 这样想着,我心里一块石头暂时落了地,白姐的意识更清醒了,她左右看看,似乎知道自己今晚再也逃不过去警察局的命运,所以只好穿上衣服,在郑队长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 这时,她才刚注意到我,血迹斑斑的脸上,呈现出惊讶之色:“杨志.....” “白姐,”我连忙对她抛了个眼色:“这位是省里的郑队长,我们是来救你的,你放心好了,配合完调查就回来,到时候我去接你!” 白姐是个极聪明的人,虽然刚从昏厥中醒来,但她显然已经从气氛里感觉到了许多东西;她点点头:“好的,小志,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被他们算计了,明天你接了我,咱们再详谈。” 我点点头,郑队长先给柳艾打个电话,然后用手机给海天厅里拍了一通照片,照片拍完,柳艾也带着那些特警走了进来,和她一起的还有几名医护人员,将白依依和几名伤者带走。 整个过程里,柳艾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焦虑得很,因为柳艾唯独没带薛小紫上来,但我仍然不动声色,等他们先走了,我才下去找薛小紫。 不过到了广场,我更吃惊了,警车正在开走,薛小紫独自一个人站在那里,气的脸色苍白。 我连忙过去问,发生了什么事,薛小紫眼圈发红,告诉我柳艾突然抢走了车钥匙,把李华塞进警车,而且叫特警把她控制起来,直到刚才警车发动,才放了她。 “我cao!这个混蛋女人,明天我一定去找她算账!”见薛小紫那么委屈,我心疼极了,暂且压下央求她的迫切心情,安慰起了她。 薛小紫因为经历复杂,性格十分成熟,她很快克制住愤怒的心情,问我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我这才把刚才的经过讲给她听,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薛小紫比我还急,立刻联系刑警队的一个队长,但彩铃响了两遍,那人都没接。 “算了,小紫,”我阻止道:“现在都是后半夜了,打扰人家也不好,总之省城特警无权审问他们,咱们先找个地方休息吧,明天再说。” “那你就不怕,白姐说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来?”薛小紫忧心忡忡的看着我。 “当然怕了,”我很诚实的回答,“不过,一来我相信白姐的嘴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撬开的;二来,你也实在需要休息了——瞧你的脸色,现在还那么苍白!” 后半句话,我是发自肺腑的,刚才我以为薛小紫的脸是气的,不过这都好几分钟了,她的脸还是那么白,我刚刚意识到她是被初春的天气给冻的。 薛小紫的表情凝固了一下,两只秋水般的眼睛,默默看着我。 我没再多话,径自带她去旁边找了家旅馆。在房间里,我们洗热水澡、换睡袍,几度四目相对,不过我们心里都有一种默契,始终没有进一步接触。 第二天,等我醒来时,薛小紫居然已经收拾好了,她刚刚打完电话,见我醒了,有些担忧的道:“小志,坏了,柳艾昨晚没把白依依交给市公安局!” “什么??”我直接在被窝里坐直了身子,惊愕的道:“柳艾...这家伙想干什么?” 我不由分说便拿起了手机,连续给柳艾和白依依拨电话,但是她们居然都关机了。 我颓然倒在床上,脑子里纷乱不已,柳艾把白依依弄走,她到底有什么意图呢? 苏杰那件案子的进展情况,我太忙了,没问过,但是我潜意识里觉得,柳艾肯定已经查到是白依依主导的,她弄走白依依,应该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虽然这样想,但是我心里隐约还有个声音,事情的真相也许没这么简单。 怀着这种矛盾的心态,我真是七上八下的,每隔两小时就给白依依或柳艾打个电话,但一天过去了,始终一无所获。 在这忐忑中,我也没闲着,做了两件事,一是告诉郭平韩卫国的尸体被埋在西侧的山谷里,二是多方打听赵一龙的消息。秋山庄园和东宫出了那么大的事,按说赵一龙肯定会放出些风声的,不过我最后还是失望了,警察局、疤子仔、胡青竹,哪儿哪儿都打听不到他的动静。赵一龙,就像泥牛入海了一般。 我犹豫着,又挨了两天,事情越来越蹊跷,赵一龙、柳艾等人仍然毫无音讯。第三天晚上,薛小紫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给一个人打了个电话,等了很久,接到回电,神情凝重的道:“坏了,小志,刚才我托人打听了一下省厅,那个郑队长,这几天也没回单位。我觉得,他们可能出事了!” 我不禁一颤,“怎么可能?他们能出什么事儿?难不成半路被赵一龙给劫了?” 薛小紫摇摇头,说她也说不好,就是有种不吉利的感觉。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一看屏幕,显示的是一个让我心头一紧的名字,柳艾。 147、巧遇 147、 我赶紧按下了接听键,沉声道:“喂?” “杨志,”柳艾的声音似乎有点异常,“我有事想跟你商量,你能来我家见我一面吗?我家在临江别苑,11号楼301。” 我听得云里雾里,难道她抓了白姐后回了自己家?这不是开玩笑吗? 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浮上心头,我略微思忖了一下,点头道:“好啊!什么时候?” “最好现在,我在家等着你!”柳艾的声音越发奇怪了,她从前说话中气十足,现在却分明有些空泛。 我说没问题,挂上电话,看看表,现在正是8点10分。薛小紫听到了柳艾的话,连忙道:“小志,你真的要去吗?我觉得这里面有鬼!” 我用手指敲了敲脑门,沉吟道:“这里面必须有鬼...小紫,你觉得柳艾被人挟持,说假话的概率有多大?” “这个...”薛小紫犹豫了一下,道:“我倒是听说,她比男人还男人;不过,这次她有同伴,万一有人用那些人来威胁她,那可就未必了。” “我也这么想。”我徐徐答道,随即把m9塞进衣服里,对薛小紫道:“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去趟临江别苑,你就不要跟我去了,免得危险。” “哦?我没陪你遇到过危险吗?怎么你今天嫌弃我了?”薛小紫挑起了尖尖的眉梢,质问道。 “小紫!”我目光雪亮的看她一眼,“我感觉,这回不同以往!你如果真想帮我,那就叫些警察去临江别苑吧!” 薛小紫有些急了,眼神里竟透出些委屈,但不等她说出话来,我突然朝她迈出一步,紧紧搂住她的腰肢,嘴唇霸道的吻住了她。薛小紫霎时间就像触了电一般,身子激颤,继而顿住,在我怀里柔软起来。 足足过了有五分钟,当我感到,薛小紫的脸颊变得湿漉漉的时候,我才睁开了眼;灯光底下,就见她一直以来冷漠的表情被打破了,白皙的脸上遍布泪痕,深深望着我,哽咽难言。 “小紫,”我也忍不住有些眼眶发热,颤声道:“你不要再陪我出生入死了,我明白你的心,绝不会让你再受一点危险!今生我已欠你太多,如果有来世,我一定涌泉以报!” 我说完,薛小紫的脸色骤然变得更加苍白,泪水几乎夺眶而出,喃喃道:“你已经明白了?” “嗯!”我其实早已隐约想到了,薛小紫屡屡陪我以身涉险,多半是想干脆死在我面前,也许为所爱的人而死,对伤痕累累的她来说,反而是最好的结局。 但对于我来说,我是宁可自己粉身碎骨,也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的,我含着泪,握紧了薛小紫的手: “小紫,让咱们开诚布公吧!你如果真的爱我,那就给我好好活下去!将来找个好男人,不要多帅,也不要多有钱,只要为人老实,爱你体贴你就行了!你,是我在玉州最感激的女人,不管我能不能活到这件事结束,我都要你幸幸福福的!” 说罢,我抑制不住热情,又狠狠亲了她一下,薛小紫泪流不止,我终于一把推开了她,跑出门去。 外面,夜色清冷,隔着一条公路,是玉州职业技术学院,公路上洒着昏黄的灯光,年轻的情侣们手挽着手惬意散步,一派充满幸福感觉的早春气息扑面而来。 然而,面对此情此景,我心里却只有阵阵的苦涩和伤感,哎,谁能想到我竟然会以这种方式跟薛小紫摊牌呢? 心里充满柔情哀思,时间却不等人,我信手拦了辆亮着“空车”警示灯的出租车,钻进去,对司机简单吩咐道:“师傅,临江别苑!快一点!” “好嘞!”司机回答道。听到她的声音,我才注意到她是个女人,戴着大墨镜,肌肤如雪,尖下巴的线条极为精致,鼻子也高挺而精美。 我心里不禁稍稍一动,真意外,居然上了一个大美女的车,不过我现在哪有时间想这些,念头一掠而过后,我便用手敲起脑门,思量下一步的计划。 恍然间,我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柳艾毕竟都三天没消息了,也就是说她至少控制了白依依整整三天,如果她想拿白依依当突破口,搞到更大赵一龙的黑幕,以她省厅刑警的手段,三天肯定没问题。今天如果她没事,那就肯定是她撬开了白依依的嘴?也说不定是她失手弄死了白依依,叫自己来帮忙想办法善后,如果真是这样就糟了! “嘟、嘟、嘟……”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sorry……” 第二遍还是没接,我挠了挠脑袋,心里嘀咕道:“这样看,恐怕还是她出事的概率更大一些?” “小伙子,前面就是临江别苑了。” 没多久,身旁的女司机就指着前面的小区,对我说道。我明白她的实际意思,我该付钱了。 我点了点头,顺势从身上摸了摸,然而,却并没有摸到钱…… 女司机看到我的异常状况,不安的扭头去看外面的风景,我好像能听见她心里在说,“啧啧,这臭小子,不会是没带钱吧?” “不好意思,还真没带。” 我各个兜里都摸遍了,仍然没有摸到一张人民币,不禁尴尬的看向了这位极有姿色的女司机,一脸不好意思。这段时间,我只顾着各种算计和干仗了,浑然忘了身上带不带钱的这等琐事。 女司机无语的看了一眼我,郁闷的道:“你这家伙,出门带没带身份证不知道,带没带现金还不知道吗?脑子是咋长的!” 随即,她也挠着头为难了一会儿,最终报着一线希望问道:“那你有网银吗?”。 我一愣,但马上又反应了过来,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手机转账对吧?” 女司机微微蹙了蹙细眉,怀疑身旁这家伙是不是拿自己逗闷子呢?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赶紧的,别耽误时间,我这还得拉活呢。” 听这话,我立刻鼓捣起了手机,可是过了一阵,我只能再次显出抱歉且尴尬的神态。 女司机一直在看着我,把我的神态变化尽收眼底,看到我面露尴尬,当即又有些不好的预感,手指不停的按动着方向盘,心里仍然不安,问道:“怎么,手机转账也不灵了?” “这是新手机,没有安装相关软件。”尴尬的说着这话,我将手机显示屏对向了女司机,这手机是虞彤前不久给我买的,现在事情这么多,谁想的起要安支付宝?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难道你还想坐霸王车啊?”女司机一下就彻底不耐烦了,对着我毫不客气的说道。 “要不您稍微等我一会儿?我是来找我朋友的,我这就去她家给你拿钱。”我没办法了,只能这样说道。 “你要是进了小区不出来,或者直接从东门溜了,我是不是还得赔上一些时间等你?”女司机一脸质疑的看着我说道。 “我……” 我刚想反驳,恰在这时,透过挡风玻璃,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李石。 148、女司机勾引我 这个时候,身穿一件咖啡色皮夹克的李石,正和几名黑衣男子,从小区的西门走出来,走向了一辆银色的商务车。 接着,我指着李石就对女司机道:“那人正是我朋友,我下车跟他借点钱,您稍等。” 说完,我直接就打开车门,向李石小跑过去。 “唉!……” 同时,身后传来了女司机叫人的声音,显然,她还是不相信我。 只是,我感到,当她看到我真的是在向那个身穿皮夹克的男人招手,便也就淡定了许多。 “李叔!” 正在李石跟着几名黑衣男子踏上那辆银色商务车的瞬间,我忽然加快了脚步,招手叫了李石一声。 “你来了?” 李石见到我不由一愣,止住了要上商务车的举动。 旁边,几名黑衣男子看到我这个意外的来客,立刻交换了一下眼色,神情警惕,然后不约而同的站在了李石的四周,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包围圈。 我多精明的一个人,看到几名黑衣男子围住李石的那架势,当即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想着身后的女司机还等着要车费呢,我只能放缓了脚步,对李石道:“李叔你好,我是来找柳队的,但坐出租忘带钱了,您能不能先借我点?” “原来是这样。”李石点了点头,立刻从钱包里拿出几百块,一边递给我一边道:“拿着吧,先去把车费付了。对了,柳队昨天回江州探亲了,估摸着得几天才能回来,要不你过两天再来找她?” 我闻言一怔,李爱刚才打电话的时候还让我来她家,怎么可能回江州呢? 却在这时,我竟感觉到,递给自己钱的李石,突然暗中捏了自己的手指一下。这下,我立刻明白过来了,看来我第一个猜测是正确的,柳艾绝对是出事了! 然后我迟疑了半秒,猜测是不是薛小紫叫李石过来的,结果却遇上了这几个太岁;我顺势把钱揣进了兜里,对李石点头笑道:“好的李叔,我知道了,那您忙,我先走了。” 说罢,我直接返回了出租车,而且我听到,李石也上了商务车。 返回出租车,我点出了二百块钱递给了女司机,指着刚才的商务车说道:“美女,还得麻烦您件事儿,一会儿那辆商务车开动以后,您就跟上它,尽量保持距离,但也别跟丢了。” 女司机一听这话,两眼忽然放起光来,兴奋道:“怎么着,怎么着,是有什么事儿吗?是要我和那辆商务车飙车吗?你就交给我吧,绝对没问题!” 我一脑袋黑线,看着女司机说道:“美女,您是不是警匪片看多了?您稳稳当当的跟上就行,千万别跟人家飙车。” 女司机的情绪当即低落了下来,瞟了那辆已经开动的商务车一眼,眼珠一转,敲竹杠道:“那,不飙车的话,二百块钱可不够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现在油价上升的多坑爹……” “我去……” 我突然有一种想骂人的冲动,但是一见那辆商务车已经向前开出了几十米,这个节骨眼上又不能跟女司机急眼,最后只能妥协的把剩下的两百块都丢给了她,蹙眉催促道:“那你赶紧跟上,千万别跟丢了就行。” “得嘞!” 女司机顿时喜笑颜开,也难怪了,刚才她还以为我是坐霸王车的,没想到眨眼间从我这赚到四百块钱,对出租车司机来说,这可是大半天的收入。 “有一点咱得提前说好,跟到目的地,我要是有什么事儿下车去办,你还得在那儿等着我,我身上可镚子儿没有了,你到时候可不能把我扔在那儿啊。” “放心,帅哥,只要不出玉州市,到时候我保证把你安全送回市里。” “这就好。” 我点了点头,安心了不少,然后将思绪转移到了另一个事情上,柳艾等人绝壁是被劫了,她给我打的电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至于李石....我估计他是替我挡了一劫。 跟在银色商务车的后面,顺着玉州市中心的最重要的一条大道,中城路,一直往西开去,一直跟到了中城路的最西头,只见那辆商务车才又往北拐去。 “再往北,就是高速公路了啊,要出城了。” 在北边这条沧江路又跟了一会儿,旁边的女司机终于耐不住性子了,对我提醒道。 我没有说话,显然,我的意思是继续跟。 “你那手机不错,好像是去年出的最新款。” 女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咬了咬下嘴唇,瞟了一眼我手上的手机说道。 “……” 我觉得旁边这女司机真是有点奇葩,居然还打上自己这款手机的主意了。 “哎,你这人真没劲,倒是说句话啊。” 女司机看我一直不说话,觉得有些燥得慌,蹙着细眉说道。 “行行行,你只要一直跟着前面那辆车,你看我身上只要是有的,到时候随便拿。” 我烦了,对女司机说道,眼光还是不离前面那辆银色商务车。 “你这人,不是明摆着怀疑我人品吗,我还能真要你手机?现在跟的那辆车上有你熟人,大不了到时候你再向他借点,我怕什么啊。就是一直开车挺无聊的,你也不说句话。” 女司机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说道。说实话,我看得出来,她对我的印象挺不错的,没办法,谁让我长得帅,脾气又好,而且一身几万块的名牌衣服呢? “别的乘客搭你车的时候,你的话也这么多?”我受不了女司机的骚扰,不由说道。 “没有,哪能呢,这不是看你小伙子颜值比较高,属于那种极品小鲜肉系列的嘛,和我以前载的那些乘客根本没法比。”女司机说完这话,似乎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 “那你的意思,现在是在调戏我咯?”我一愣,有些好笑的看着女司机,我忽然有种错觉,眼前的这个女人,好像是发骚了。 “哈哈,帅哥你说话真有意思,我比你估计小两岁,干嘛要调戏你?” 女司机没想到我会这么问,用笑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并且从车门上拿过水杯,喝了几口平复了一下内心的燥热,而且我还看得出,她心里绝对倍感奇怪。 我沉默了片刻,看着女司机标致的脸蛋,不出声则已,一出声语出惊人,认真的说道:“美女,我看你的面相,你一定生过孩子,而且肯定已经很久没被男人疼过了,你这样的女人,通常都很危险,不骚则已,骚起来根本没办法治。你离婚了,还是丧夫?” “……” 接下来,女司机没再多说一句话,一本正经的按照我的意思,继续跟着前面那辆银色的商务车。 “欠儿欠儿的。” 对此,我表示嗤之以鼻。 对付女司机这样的女人,我还是有点经验的,我的大学偏向文科,女生多,我都不知道见过多少这样寂寞成病的女人,有几个还给我抛过媚眼,不过我因为穷,没敢答应。 但尽管没碰过她们,我却早看出,这样的女人面对我刚刚这样直白的讲话,通常会有两种反应,一种是比较大胆的,在故作害羞了一会儿后,直接就开始冤家长冤家短了,并且还会有所行动,还有一种就是比较怂的,就是像女司机现在表现的这种,虽然之前是放荡了一点,可是一旦看到有踏向雷池的危险,就赶紧收起性子,暗示自己不要再继续了。 虽然事后她会感到异常后悔…… 片刻后,前面的银色商务车终于又有了新的动向,它又拐向了一条向北通去的公路小道。 公路小道的两旁,都是一些仓库群,因为距离码头太远了,所以这一大片仓库群都已成为半废弃状态,等待着被开发成工厂,但是可能因为地皮归属权的问题,迟迟还未动工。 见商务车停在了一处废弃仓库的门口,我便没再让女司机继续跟上去,而是让她停在路口,自己步行,向那边走去。 149、虞夏之死 躲在公路旁的一棵大树后面,我把手机当成了镜子,利用手机的摄像头看到,李石与那几名黑衣男子已经下了商务车,正向那处废弃的仓库内部走去。 所幸的是,商务车里的司机不一会儿也下车了,将商务车锁好,也朝着仓库内部走去。 眼见这样的状况,我才离开大树后面,继续向李石他们追踪而去。 刚到仓库门口,我隐约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李石,东西拿来了没有?”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难道是赵一龙?” 我蹙了蹙眉,因为仓库广大,声音有些变形,不过确实很像赵一龙;然后我脚步无声,又靠近了库房一些。 顺利抵达库房的门口后,我靠在墙面,仍然用了老方法,把手机录像当成了镜子,在手机录像里可以看到库房内的部分情景。 仓库大门的里面有两个集装箱,每个集装箱的旁边都守着一名黑衣男子,而且,他们的手里都拿着枪! 我心头一颤,立刻游目四顾,发现自己靠着的这面墙上,有一个大窗户,那大窗户距离地面,至少有三米的高度。 我又看了看大门里面的那两名黑衣男子,他们站的笔直,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练家子,想要把他们引出来再瞬间制住他们,显然是一件异想天开的事情。 “没办法了,只能从窗户进去了。” 我这样盘算着,已经悄悄的来到了距离窗户不远的地方,然后助跑几步,腾的一下,跃了上去,手指死死的扣在了窗沿上。 接着,我先是双手用力,把身体微微向上牵引,仰面朝天,将自己的视线调整了一下。在确认了窗内是二楼仓库,并且有货箱阻挡着里面有可能传过来的视线后,这才再次发力,把自己的身体彻底牵引了上去,进入了窗户之内。 躲在货箱的后面,我总算看清了仓库内的所有情景。而这所有的情景,却让我大吃了一惊。 此时,赵一龙和五名黑衣男子,正在一楼空地处与李石对峙。二楼,则是柳艾和白依依被绑在椅子上,还有看着她们两人的一个黑衣男子。 看到赵一龙,我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暗道:“妈的,这个傻比,居然真干起了绑人的勾当。” 这话一落,一楼传来了李石对赵一龙说话的声音,“赵一龙,不过是一段录像带而已,至于让你这么大费周章的绑人吗?你继续这样做的话,可就罪加一等了。” 赵一龙冷哼了一声,拿枪指着李石的脑袋,威胁道:“少废话,赶紧把录像带交出来,不然,我立刻能让你老朋友的女儿横尸当场!” 李石毫不示弱道:“录像带,我肯定没带在身上,我李石没那么傻,如果让你赵一龙轻而易举的就得了那东西,我和柳艾还能离开这西郊仓库?” “妈的!” 赵一龙怒了,“砰”的一声,直接给了李石的大腿一枪。 “啊!” 李石当即一声沉吼,用双手捂着了自己中枪的位置。 二楼,也传来柳艾惊叫并嘶吼的声音:“李叔!赵一龙,你这个混蛋,有什么事情你冲我来!你他妈jian人!你这个傻比!有种你就杀了我!放了我叔叔!” “砰”一声! 又是一枪,赵一龙开枪打在了李石的另一条大腿上,然后抬头看向二楼,森然一笑,说道:“骂呀,你继续骂,看你的话狠,还是我的枪狠!” “啊!” 柳艾崩溃了,大叫一声,眼泪瞬间模糊了双眼,声音颤抖道:“你不要再开枪了!你住手!你住手!” 这时,已经跪在地上的李石拧头看了柳艾一眼,然后咬着牙看向了赵一龙,寒声说道:“赵一龙,咱们现在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赵一龙不屑一笑,说道:“李石,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和我谈交易吗?你不交出录像带也可以,我赵一龙有的是时间和你玩,我要让柳艾,看着你一点一点被我废掉,然后再让你看着柳艾被我一点一点废掉,噢,对了,还有我这位过去的肉便器和左膀右臂,不认真工作,居然背叛我,也该死。” “赵一龙,我知道你的秘密,你跟玉州的高官们一直过从甚密,甚至替他们杀过人,包括虞夏。”李石突然语出惊人道。 “恩?” 赵一龙一愣,一时竟没反应过来,那表情似乎是,他绝对没有意识到,李石一个小小的警察,居然知道自己这么大的秘密。 随即,赵一龙仿佛被人触到了最敏感的那根神经,神态开始在震惊和抑制震惊两者之间徘徊,最后终于努力的表现出自己镇定的一面,眯着眼睛盯向李石,说道:“你知道又如何?虞夏可不是我一个人杀的,他当年威风八面,得罪的人可实在太多了!” 李石冷笑了一声,迎着赵一龙犀利的目光,说道:“赵一龙,明人面前,就不要说暗话了;如果让世人都看到你跟宋书记交谈,要怎样把虞夏的产业收入私囊的录像,你觉得你还跑的了吗?” 赵一龙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突然扣动手中的扳机,“砰!砰!砰!砰!砰……”,一连打了十余枪,将子弹都打在了李石周围的地面上。 “啊!” 二楼,又传来柳艾更为崩溃的声音,当然,还有旁边白依依的尖叫声,两人都以为,李石是被赵一龙乱枪打死了。 而在这个时候,我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距离柳艾只有五米的一个货箱后面。 此时,我的额头发亮,仿佛出了一层密汗,但懂行的人都知道,那不是密汗,是从毛孔中泌出来的油脂,我刚才太紧张了,从窗户来到这边,足足穿越了二十多米的距离,期间虽然有货箱作为掩护,但若稍有不慎,我便知道自己就是难逃一劫的下场。 一楼,面对赵一龙因为泄愤而打出的乱枪,李石表现的出奇镇静,笑看着前者,说道:“怎么,被我说出录像带的内容,恼羞成怒了?你当初不过是宋书记的一枚棋子罢了!现在,将来,也永远都是那些高官的走狗!” 赵一龙盯着李石,仿佛一条毒蛇一般,说道:“李石,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石艰难的站起身来,笑容略显狰狞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所有的秘密,包括宋书记对你二儿子下毒,威胁杀你全族,还有你为什么急着去省里参加两会,不就是,你想跟宋书记的余部搭上关系,从而真正解决玉州的危机吗?” 这话一落,赵一龙冷笑了一声,一边换弹夹一边说道:“你知道什么秘密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就得死!” 150、惊心动魄 李石看赵一龙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微微蹙眉道:“你难道,就甘心一直被高官控制?这次你灭邵家,更高层已经被惊动了,就算你去省里,也改变不了被制裁的命运!” 赵一龙冷冷看着李石,用枪指着他的眉心,缓缓说道:“李石,你的消息滞后了,我当初来道上混,是为了我的家庭!现在我的家人都死了,我做的一切早就没了意义!从赵阳死的那一刻开始,我只想利用活着的时间给家人报仇!现在邵家已经灭了,我的仇报了三分之一!那盒录像带在你手里也无妨,大不了杀了你以后,我去炸掉你家,把它彻底销毁!” 听了这话,我迷惑而又惊讶,疑窦丛生,不过我感到,他们话里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了,现在必须得动手了! 于是,我掏出m9,无声的逼近看守柳艾和白依依的那个黑衣人,猛地一枪打中他右肩,随即将他挟持住。 “杨志?!” 赵一龙大惊失色,虽然我站在了黑衣男子的后面,一楼的人,很难第一眼就看清我的模样,但赵一龙眼尖,还是立刻看清了我,这令他倍感意外,甚至瞬间慌了神,乱了阵脚。 原因很简单,就眼下而言,我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人,因为他们刚才已经说出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他受控于玉州高官,二儿子竟然是宋书记所杀,现在图谋给家人复仇,宋书记必然也在报复之列。不过,他跟这位宋书记显然关系复杂,这次去玉州也是为了跟他的余部搭上关系,表面应该是求他们帮助,挽救衰落的势力,而背后,他一定也在盘算如何报仇。宋书记远在北京,但我感觉,他对赵一龙的想法多半还是洞若观火。 至于柳艾到底叫我去她家干什么,李石那卷录像带又是如何得到手,这些问题都是次要的,我这会儿不得而解,也顾不上了,现在我必须干掉这些人,救下柳艾三人! “砰、砰、砰!” 赵一龙的叫声,仿佛成为了我对一楼五名黑衣男子的点射信号,连续三枪,直接命中了两人,那两人当即爆头身亡。 随即,楼下顿时乱了套,空地处剩余的三名黑衣男子一边找掩体一边向我打枪,完全进入了紧急的状态。 “该死的。” 同样,赵一龙也是如此,一边躲在一个货箱的后面,一边朝着我开枪。 霎时间,四道火线连绵不断朝我射来,白依依惊叫不止,就连柳艾也忍不住大声呼喊。 顷刻间,五发子弹打在了我挟持的黑衣人身上,我感受着他身体中弹发出的震颤,看到他脸上溅开的血花,他眨眼间就彻底死透了! 而我自己,幸好仍然完好无损。 “砰!砰!砰!” 又是几枪,柳艾和白依依激烈扭动,带着椅子,倒在了水泥地面上,刚好被前面的扶手挡住。 我的心一下放了下来,居高临下的冷视着一楼所有人的动向,同时也迅速移动着自己的位置,以防不测,然后在这过程中,看到门口那两名黑衣男子突然冒出了头,向距离二楼较近的一个货箱跑去,我便立刻如杀神一般,趁着他们跑到无掩护点的区域,对他们的脑袋点射了四枪,三发子弹命中,那两人当即废了。 “这个家伙的枪法居然这么好!” 我听到了赵一龙的惊呼,斜眼望去,赵一龙从货箱后面露出半个脑袋,一脸惊骇和愤怒,对着楼上的我又放了两枪,却还是没能打到他,仍然只打在了我的‘移动掩体’身上 却在这时,因为惧怕被子弹打到,而及时趴在地上的李石突然暴动,他趁着剩余的两名黑衣男子不备,竟快速拿出了自己藏在脚踝处的一把微型手枪,然后干脆利落的出手,“砰、砰”两枪,彻底结束了赵一龙的两名爪牙的性命。 这一刻,我看到赵一龙简直都要疯了,也难怪,他今天带的八名保镖看来都是高手,然而这么短短一会儿,竟然都倒在了枪口之下,非死即伤,他不抓狂才怪。 死在李石的手上也就罢了,毕竟听他有过威震八方的警察经历,但死在我的手上算怎么回事? 情况紧急,事态严重。 面对我和李石的凌厉反击,赵一龙也来不及多想,背靠着货箱的她,眼神要多冰冷有多冰冷,然后,他又发狠的朝二楼开了几枪,并大声喊道:“杨志!你这个王八蛋!是你逼老子的!” 话落,他一手伸向了自己的风衣之内,竟拿出了一颗手榴弹,然后直接摘掉了拉环,单手向后一抛,将手榴弹抛向了二楼! “手榴弹!快趴下!” 一楼靠在赵一龙不远处一个货箱后面的李石看到这一幕,立刻大惊失色,放声朝着二楼大喊道。 “我cao!” 我看到飞在空中的手榴弹,破口大骂了一声,然后随手丢掉了身前的那个死人,‘嗖’的一下,就脚下发力,狠蹬出去,一下跃出了两米左右,跃向了柳艾和白依依的身边。 此时,倒在地上的柳艾和白依依刚刚想办法解开了绑着自己的绳子,却不想赵一龙一个手榴弹竟抛了上来,让她们立刻感到惊慌失措。 而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的身体直接落在了她们身边,并且掀翻了她们身子底下的破沙发,想以此来保证手榴弹爆炸后,两人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 “杨志!” 柳艾看到我的行为,马上大喊出声,她身为一个警察,当然能看出我所作所为的目的,我把沙发推翻,也就意味着自己和白依依不会受到伤害,但是他自己,却暴露在了手榴弹爆炸的范围之内。 紧随我落地蜷身抱头的一刹那,“嗙”的一声巨响,不远处传来手榴弹爆炸的声音,一时间二楼的货箱炸裂开来,火光冲天,碎屑四溅。 声波还未消失,柳艾就已经从沙发后面站了起来,然后不顾四周的危险,迅速冲到了我的身边,一把抱住了他,一边上下其手的检查我的身体,一边对着他大吼道:“杨志,¥#%……&*” 她的话虽然大声,但我的耳朵还因为刚刚的爆炸而处于失聪状态,整个脑袋眩晕不已,耳朵里尽是嗡嗡声,所以根本没有听到柳艾话中的大部分内容。 我一点都不适应柳艾对自己的乱摸行为,在耳朵稍微恢复了听力以后,立刻把她推到了一边,蹙眉道:“你走开!老是摸我干嘛?” 听这话,柳艾虽然气不打一处来,但却放下心来,看来,我身上的血点只是碎屑所致,并没有什么大碍。 “你们两个没事吧。” 在这时,白依依也颤颤巍巍的从沙发后面走了过来,对我和柳艾说道。她现在明显处于受惊过度的状态,虽然嘴上关心着我和柳艾两人,但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绑架,枪战,手榴弹,在她的黑道生涯中,大概也没有经历过这些。 推开柳艾后,我使劲儿晃了晃脑袋,站起身来,重新关注起一楼的动向,李石正通过楼梯,向这边走来,赵一龙的身影,已经消失。 “妈的!” 搜寻不到赵一龙的身影,我立刻急了,助跑几步,直接跃过了二楼护栏,朝着一楼跳去。两层楼相对距离也就不到三米的样子,落地后,我一步不停的,冲出了仓库。 到了仓库外面,我只见到赵一龙已经开着那辆银色商务车,朝着沧江路南拐去,便又接着狂追。 而令我倍感惊喜的是,来时搭的那辆出租车,还在路口停着。 女司机看到我跑过来的身影,马上按动了喇叭,并且把头伸出了车窗外,对着我大喊道:“这边!快点!赶紧上车!哇靠,真没想到小小玉州,也这么惊心动魄!!” “……” 我脑子一阵断弦,这个女司机,是彪呢,还是职业素养已经达到了一个境界,载客后,能够一直按照乘客的需求,抵达目的地,并在此期间心系乘客的安危。 151、聆秘(1) 我发狠了,连连催促女司机追赶赵一龙,不过到了市里,女司机似乎不太熟悉这里的路,拐来拐去,还是让赵一龙跑了。 “cao!”我两只拳头拼命砸在大腿上,实在太可惜了! 女司机特别很抱歉,连连说着对不起,墨镜后面,一双大眼闪着小心翼翼的光:“...帅哥,都怪我对这附近还陌生!那现在....该怎么办哪?” 我用手使劲抓了抓头发,其实我真是挺生气的,不过现在怪这个司机也没用;我打了个电话,柳艾说她把李石送到仓库附近一家诊所了,刚包扎好,正准备去市里的二五二解放军医院做手术。我说好,那咱们就二五二门口见。 “二五二是吧?好!帅哥,你坐稳了,咱们一会就到!”女司机像讨好我似的说,随即急匆匆的踩了脚油门,拐上便道绕了个弯,惊吓了很多车辆,掉头朝西开去。 这时候,我隐隐约约觉得这女司机有点奇怪,她怎么对这附近的路这么陌生呢?而且她也太漂亮了,虽然发型、穿着都很普通,但气质绝对不像个司机。 不过,我没空去琢磨她,路上,我把今晚遇到的事依次捋了一遍,冒出许多疑问,这些事情今晚我非得向柳艾问个清楚不可。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出租车停在二五二医院门口;夜深了,医院里面很安静,我遥遥看到一辆捷达警车停在门诊大楼正前面。 “帅哥,抱歉耽误了你的事,我把钱退给你一半好了!”我临下车前,女司机伸出小手,很诚恳的拉住了我。 “不必了!”我果断的拒绝,这时我已经看到,门口站了个纤细结实的身影,正是柳艾,她在眼神直直的望着我,她不知何时裹了件制式警用黑大衣。 我摆脱了女司机,快步迎上去,大门口一个人都没有,我抢着问道:“李叔呢?正在做手术?” “还没,他失血挺多的,得先输血,不过等拂晓时差不多就要动手术了,那两颗子弹可不能长时间留在他体内。” 见柳艾神色还算平静,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下来,看来李石没有生命危险。 “柳警官...”我长出了口气,饶是想了一路,但千头万绪,我还是不知道从哪儿说起最好,愣了好一会儿,我终于老老实实的道:“我不明白的地方太多了,你把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给我讲一下吧,拜托了!” 柳艾嘴唇抽了抽,久久注视着我,我现在才注意到,她的脸色十分苍白,眼圈很黑,而且脖子上还有一道浅淡的淤青。霎时间我有些愧疚,她和白依依被绑架三天,不定都遭了多大罪呢?我光顾着问自己感兴趣的事,说不定会触到她的伤口。 一阵短暂的沉默,就见柳艾神态非常复杂,缓缓叹口气,道:“哎~~算了,告诉你一些也无妨。杨志,那刚离开东宫,想不到我们就遇上了赵一龙,他人太多,把我们给劫持了...” 紧接着,柳艾把声音压得更低,简单讲述了一下当时的过程,杀神般的郑队长当场被枪杀,她、白依依和另外几名特警都被抓住,赵一龙派人把她和白依依单独押到了这座仓库里。 说到这儿,她顿住了,眼神有些发呆,我咽了口唾沫,暗猜她们两个美女,在这三天里是不是被那些恶棍给那啥了,就见柳艾的目光突然朝我刺过来,凛然道:“杨志,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赶紧下意识的掩饰,说:“我只是心如古井,静待下文。” “呸!”柳艾朝我的脸虚啐了一口,瞪圆两只凤眼,道:“我看你是心如粪坑吧!告诉你,我和白依依都没发生你想的那些事!我们...不过是白依依挨了顿打罢了!” 我心里有些不相信,但看柳艾镇定的表情,又觉得很有可能,我连忙岔开话题:“柳警官,你真误会了,说正事吧,那卷录像带是怎么回事?我有点越听越糊涂!” 柳艾又威胁般的瞪了我一眼,却顺着我的话道:“录像带是我前几天意外所得,这个,牵涉太广了,我不能告诉你。” 我失望的看着她,警察有必须保守的秘密,这个我很清楚,不过我从偷听到的话里分析出,这卷录像带的内容跟虞夏的死直接相关,如果我能得到它该多好啊,说不定一切都可以水落石出! 在车上我已经把事情想透彻了,赵一龙已经说的很清楚,虞夏是他和宋书记联合害死的,这件事说不定也有别人插手,但他们俩绝对是最重要的两个角色,而且,那个宋书记应该是主谋。 我记得虞彤说过,宋书记一直对她家很好,虞夏死后他还亲自来悼唁,她如果知道,这个家伙就是杀害虞夏的主谋,真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现在,那卷录像带成了查清虞夏被杀始末最关键的证据,如果我能把它弄到手就好了,可关于它的谜团实在太多,它究竟在哪儿,柳艾更是不会告诉我的。 果然,接下来柳艾讲起她和白依依被囚禁期间的经历,赵一龙痛恨白依依,先亲手痛打她,接下来就来逼问柳艾,问的就是录像带的下落。 柳艾当然宁死都不告诉他,她这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过了会儿,索性承认赵一龙那时有拿强暴来威胁她的意思,但她直接告诉他了,如果他真敢那么对她或白依依,她就咬断舌头吞进肚子里,赵一龙这才作罢。 不过赵一龙也有别的手段,他把那几个特警押了过来,当着她的面杀死两个,柳艾坚持不住,这才吐露了录像带的下落。 我本来打定主意听她说完,但这时心忽的一颤,问:“难道那录像带就在你家里?” 柳艾很爽快的点了点头,道:“原件确实放在我家里,所以赵一龙才会派人去寻找。不过我刚才在诊所里问了李叔,太巧了,恰巧今天他先去我家找我,发现我那么晚还没回来,电话又打不通,起了疑心,所以先收起了录像带,没想到出门就碰见了赵一龙的人。” 听到这儿,我不禁有了疑问:“那你为什么打电话叫我去你家呢?难道也是赵一龙安排的?” 152、原来她是许清商 听到这句话,柳艾刹那间仿佛被电击了一般,我立即恍然大悟:“哦!赵一龙肯定知道你跟我的关系,想叫你把我引出来,好一石二鸟,但不料却出现了李叔这个搅局者。” “啐,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别说的那么暧昧!” 柳艾强硬的斜了我一眼,不过她的眼神却露出一股心虚之意,这个时候,显得非常微妙。 我顿时全明白了,沉下脸,低声道:“少打岔!赵一龙是想,让他那四个手下拿录像带的同时,也把我抓住,对不对?!多亏李叔突然去找你,要不然今晚我、你和白依依都性命不保了!” 柳艾没有答话,我也暗中打起了算盘,李石在仓库没撒谎,四个黑衣人去晚了,李石已经把录像带藏了起来,所以他们才劫持了李石。 说到李石,以我对他的了解,录像带既然落进了他手里,除非他愿意,否则绝不会交出来的;这可怎么办? 说到这里,我已经看清了整件事的大致脉络,所差的不过只是一些细节,比如,录像带究竟是谁录的,又是从谁那里流出来的,怎么就到了柳艾手里? 当然,这些现在都无关紧要了,柳艾本来就背景很深,这卷录像带原本就是她来玉州的目标之一也说不定。 我正想着,大门里忽然走出个脸色红润的小护士,带着几分稚气提醒道:“警官,那位大叔醒了,他说他想见你。” 柳艾脸上闪过一抹惊色,立即往回走,我也要跟着过去,但柳艾一脸寒霜的将我拦住了,她毫不隐晦的道:“杨志,我知道你想问李叔什么;我警告你,没门!现在你先给我在外面呆着!” 我气得简直要吐血,这家伙真是属狗的,说翻脸就翻脸,她居然这么快就忘了,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她! 柳艾丢下这句话,转身便飞跑进去,根本连看都不带看我一眼的。 “草!”我对着她的背影果断竖起了中指,继而,我便拨出了虞彤的电话,铃声刚响起,虞彤就接了,她的声音居然很清醒:“小志!” “咦!彤姐,你还没睡?”我好奇的问。以前我有每天给她打电话的习惯,但这几天因为事情还没着落,我一直没跟她联系过。 “嗯嗯!这几天我都心惊肉跳的,总觉得你那里有事,可你不打电话,我怕打扰你也不敢问!” 我心里不禁涌起一股轻微的愧疚,咳嗽了一声,道:“抱歉啊,彤姐,这几天的确出了件大事儿,而且一直没着落,所以我没顾得上给你打电话....” “嗯嗯,什么大事儿啊?”虞彤很着急。 我又下意识的看看左右,把三天来发生的事,告诉了她,紧接着又道:“彤姐,我在仓库里听赵一龙和李石的口气,杀害你爸爸的凶手里肯定有那个宋书记...我下一步打算把录像带弄到手,宋书记那里,你有什么想法?” 电话那头,一片带着急促喘息的沉默,我在这头都能感受到,虞彤现在心情是多么震撼。 “小志,”虞彤的声音,咬牙切齿的,“我全明白了,你在哪里落脚,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你!” 我先是一怔,随即摇了摇头,柔声道:“姐,你不要任性,现在恐怕赵一龙随时会跟咱们摊牌,你还是保护好李阿姨吧!” 虞彤犹豫了一下,仍然特别坚决的拒绝了,只是问我到底住在哪儿,我无奈,只好把租的旅馆名称告诉了她。 挂掉电话后,我忽的想起薛小紫还在等我,连忙打电话去报平安,又聊了有半个小时。 等这些都交代完了,我不知为何,心头反而变得更沉重,甚至有些空虚;这真是奇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正当我呆立在空荡荡的大台阶上,不知道该干什么时,一个人突然在后面轻轻拍了我肩膀一下:“...喂!” 声音很轻,却吓得我一激灵,我猛地扭过头,站在眼前的竟然是那个女司机。 “你干什么?!难道你刚才在偷听我说话?!”我真怒了,怀疑无比,甚至手都痒痒了,想掏出m9抵在她眉心上。 但出乎意料的,那姑娘毫不慌乱,她连忙道:“别激动,我没听到你说什么...只是很好奇,你是不是,就是跟郭平很熟的那个‘杨志’呀?” 说着,她就摘下了墨镜,我顿时傻眼了,这女人淡蓝色的眸子,容貌倾城,正是许清商。 我愣了足有五秒钟,许清商优雅的甩了甩头发,淡然道:“好巧啊,杨先生,看来你认识我。” 我深深吸了口气,上下打量着她,缓和了语气,很诚恳的道:“许小姐,我当然认识你了;令尊当初救了我一命,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他,先向你道谢;另外,刚才我太粗暴了,请你原谅。” “呵,”许清商眼波里露出一丝意外之色,也打量着我,道:“能霎时间控制住情绪,不错,难怪赵一龙这么久还收拾不了你,我开始以为你只是运气好,现在看来你果然也有两下子。” 我连忙谦逊几句,忍不住问:“许小姐,您前不久不是被我大哥送回江州了吗?怎么这么快又来玉州了?而且...做起了出租车司机?” 说到这儿,我蓦然想起去仓库时,跟她的交谈,这家伙不仅当起了司机,而且还调戏乘客,郭平说她任性无比,可我怎么觉得她不像任性,反倒像是有几分脑残呢? “这是我的秘密!”许清商小嘴不经意的一噘,神情带着点挑衅,又问:“反倒是你呀,刚才让我追的那家伙就是赵一龙吧?我对他有点印象,刚才认出你以后,才想起他来!” “这是我的秘密,”我不卑不亢的回敬:“反倒是您呀,玉州现在可是危险的很,如果没有必须待下去的理由,您最好还是回家,安安生生的上学吧!” “呸!”许清商被我激怒了,她重重一跺脚,完全露出了任性女孩的模样,很是霸道的揪住我的领子:“杨志,我可告诉你,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赵一龙那家伙,我知道他藏在哪里!” 153、许清商的筹码 许清商的话,让我诧异极了;我轻轻拨开她的手,反问道:“你知道赵一龙藏在哪儿?” “嗯嗯!”许清商的脸,不知为何泛起一层红晕,她眼波里也闪着兴奋之色:“赵一龙这家伙也想对我爸爸不利,你快告诉姐你跟他到底有什么恩怨,姐帮你灭了他!” 她居然自称起“姐”来,我一阵无语,想起许腾跟赵一龙也是矛盾重重,许清商对赵一龙怀有敌意,这个应该是没问题的。 不过,我跟赵一龙之间的恩怨涉及到我许多秘密,这个许清商跟我一点都不熟,我怎么能轻易对她坦白呢? 我泯然一笑:“许小姐,谢谢你的美意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快又来了玉州,您还是快回江州吧,今晚我才知道,赵一龙实际上已经无路可走了,接下来他会主动来找我的,而且如果他发现你的踪迹,我恐怕他也会对你不利的!玉州前一阵子变成了修罗场,接下来可能更甚,你多半是孤身一人吧,还是明哲保身为妙。” 说完,我转身想走,去打探那盘录像带的消息,谁知道许清商急了,“噔噔噔”跑过来,猛地推了我胸膛一下:“等等!杨志!赵一龙算个什么东西?我跟你合作,咱们举手就可以弄死他!” “嘶~~”我吸了口气,奇怪的打量着许清商,这家伙的口气,她该不会不是耍小性儿离家出走,而是在江州呆不下去了吧? 看着许清商脸上微妙的神情,我越发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她之所以来玉州,肯定是家里出了事情,导致她不得不离开,其实她也想回江州,如果灭掉赵一龙,说不定对她有利。 念及于此,我忽然改变了想法:“许小姐,你真想跟我合作??” “废话!你当老娘墨迹这么半天是闲的蛋疼逗你玩呢??” 我歪了歪嘴:“那咱们彼此坦诚一些,旁边有家小店还亮着灯呢,咱们去聊聊。” 那店原来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小众咖啡馆,里面冷清清的,我和许清商坐在唯一的雅间里,各点了一中杯摩卡。 “许小姐,咱们开门见山吧!”我喝了口咖啡,决定跟她玩个小把戏:“我跟赵一龙的仇,来源于我女朋友虞彤,她父亲虞夏当初是被赵一龙害死的;虞彤托我查清楚这件事,我就去东宫卧底,结果事情的真相越来越清楚,可赵一龙也发现了我,我们的矛盾,理所当然逐渐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程度。” “哦?”许清商蓝幽幽的大眼转动几下,忽然单刀直入的问:“我在江州听说过,赵一龙的儿子被人弄死了,有人说是被邵家杀的,也有人说是死在一个局外人手上——你给姐说实话,赵阳,是不是你杀的??” 我的眼皮跳了一下,以赵一龙在玉州的地位,这消息传到江州倒也不太奇怪。 “没有,”我凝神看着许清商,淡然道:“海鲜街是我摆平的,秋山庄园和东宫也被我抄了,不过赵阳的确不是我杀的,他被杀那天晚上,本来是想带人收拾我的,可我亲眼看到,他们被一伙人劫走了,然后再传出消息,就是他的尸体被渔民从海里打捞出来,据说烧成了几块。赵一龙一直认定是我干的,可其实真的不是。” 许清商彻底被我唬住了,又问赵阳为什么打我,我告诉她是因为我跟白依依上了床,并把那些天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包括许多细节。坦诚最有利于拉近距离,许清商眼里的警惕之色果然渐渐消除,甚至厚着脸皮问我,跟好几个女人上床的感觉,怎么样? 我有点瞠目结舌,不过也有几分窃喜,因为两个人一旦谈起性,就意味着关系到了某种程度。 敷衍几句后,我也直白的问道:“许小姐,我大哥前几天不是把你送回江州了吗?你怎么又回玉州了,而且还干起了出租车司机?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呀?” 许清商握着咖啡杯的手顿时一颤,过来好一会儿,才爽快的道:“你看出来了?对,没错,我是被逼得没法了,不得不从家里逃出来的。” 果然没错,我控制住情绪,本能的感到,许清商是被家事逼出来的,这种事她肯定不愿意透露,于是我很诚恳的继续问道:“许小姐,那你两度来玉州,肯定不仅仅是为了躲起来吧?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呢?” “你怎么猜这么准?”许清商嘀咕了一句,突然坦荡荡的道:“实话告诉你也没事,江州已经人尽皆知到了!我去年有了个后妈,我跟她已经势成水火;她春节前查出怀了孕,而且据说很肯能是个男孩!现在我家可好了,基本成了她的天下,而且我爸常常不在家,我都快她弄的没有立足之地了,所以我才跑出来!不过呢,我也不是个任人欺负不还手的怂蛋,我来玉州就是为了找机会替我爸爸排忧解难,好扳回一局!” 说到这儿,许清商盯着我的眼睛:“怎么样啊,杨志,帮我一把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暗暗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我把咖啡一口气喝掉一半,然后拿餐巾纸擦了擦嘴上的泡沫,道:“许小姐,真没想到你这么爽快,那我就更不藏着掖着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对朋友我当然来者不拒,不过,要干掉赵一龙光靠空口白牙可不行,我有一帮朋友,有枪,您口袋里,除了赵一龙藏身地点以外,还有没有别的筹码呢?” “哼!”许清商肆无忌惮的瞪了我一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筹码?老娘当然有了,你听我的,十天以内,保证可以弄死赵一龙!” 154、引蛇出洞(1) 我不禁露出怀疑的眼神,许清商掩饰不住一抹得意,凑过嘴唇,悄悄讲了一番话。 她讲完,我心里发着颤,因为这个计划委实太大胆了,而且她猜测的成分很多,我紧紧咬了会儿嘴唇,道:“许小姐,你确定,赵一龙会这么做事?他既然藏在临江别苑,咱们联合疤子仔去找他,不也是一条路?” 许清商听了,特鄙夷的看了我一眼:“杨志,据我所知,疤子仔那人只讲利益不讲交情;咱们要跟赵一龙决战,真的敢依靠他?万一他临阵倒戈,那咱们不就明摆着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吗?” 我挠了挠脖子,这一点从前我也考虑过,的确风险很大。 犹豫了片刻,我蓦然站了起来,掷地有声的道:“好!许小姐,我采纳你的计划,咱们赌一赌,几天之内,跟赵一龙见个分晓!” “嗯,”许清商仍然很平静,“那咱们明天下午先去银行,取我的东西,把他引出来!” 我点了点头,跟许清商沉默了一下,结账出门,这时外面已经破晓了,东部城市沉浸在一抹玫瑰般的曙色中;一阵犹带寒意的风忽的吹来,卷着一团废纸,在路面上飞舞,许清商竖起领子,朝那裹卷在风里的纸张扬扬下巴,含笑说道:“杨志,今后这些天,咱们可就都像这团纸一样,身处危险,身不由己,你可得做好准备!” 我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心想:“你这小妮子哪里知道,老子从半年多前,就彻底豁出去了。” 我们回到我租的旅馆,服务员们正揉着朦胧睡眼,在客厅里擦桌子、扫地,她们见我又领了个极漂亮的女孩回来,不禁都交换惊异的眼神,我全当没看见,又开了两间房,径自带许清商上了楼,然后我们分房休息。 一觉睡到十点半,我的门“咚咚”响,我揉揉眼睛爬起来,透过猫眼看到居然是虞彤和薛小紫,我赶紧开了门,虞彤穿了套运动服,扎着马尾辫,她一见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做给薛小紫看,竟然猛地抱住了我。 我霎时屏住了呼吸,感受到她胸前的两坨柔软和加速的心跳,心里不禁一荡,好一会儿才推开她道:“姐,你来了,正好咱们屋里谈吧,我昨晚又碰见一个人,刚好她有办法对付赵一龙。” “是吗?谁呀?”虞彤松开了我,歪着脑袋,发出疑问。 “我!”下一秒钟,许清商的房门吱扭打开了,她穿着白色睡袍、嘴里含着牙刷走了出来,薛小紫原本宛如古典美女般的站在她门口,被她吓了一跳。 而看清许清商以后,虞彤和薛小紫二女更是大惊失色:“许清商!是你!” “嗯哼!”许清商自来熟似的,瞟着二女:“两位想必就是薛局长和虞叔叔的千金吧?幸会幸会!” 她们不禁愣住了,呆呆的看着我和许清商,好像怎么都无法把我们两个联系在一起。 我和许清商收拾完,四个人到附近一家小饭店吃小牛火锅,席间,我把许清商的计划告诉了虞彤和薛小紫。虞彤皱皱眉头,看着许清商道: “许小姐,不是我怀疑你,你在银行存的到底是什么呢?确定能把赵一龙的人给引出来?” 许清商眉梢一扬,才要说话,薛小紫却高冷的接过了话:“虞姐姐,这个你就不要担心了;要是我没猜错,许小姐存放在银行里的,应该是赵一龙过去跟许腾签的某种协议吧?要是这些协议见了阳光,那赵一龙可就真的彻底完了。” 许清商听了,眼神微微一动,露出相当惊诧的神色。 薛小紫看我一脸疑惑,接着道:“小志,你有所不知,黑道上的大佬们要合作,常常签些五花八门的保密协议;赵一龙能在玉州当上老大,可没少了省城的支持,而且他跟省城高官的关系,也需要有个人来牵线搭桥;许老板可是玲珑无比的人物,他做这些事情,不会不留下痕迹的。” 我不禁点点头,还是有些发呆,但已经想到,如果真是这样,那许清商带着这些东西来玉州,那岂不是她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要灭掉赵一龙?她心机可真深! 带着警惕的心情,我望向许清商,她夹了块熟透的牛肉卷,丢进嘴里嚼着,美滋滋的道:“正是,薛姐姐不愧是警察局长的女儿,猜的一点没错!” “那,你是不是已经把消息透露出去了?”薛小紫又问。 “是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嘛!今天下午冒冒险,那么重要的东西,说不定赵一龙会亲自指挥抢夺呢!” 薛小紫不再问了,饭桌上一片沉默,只有火锅里“咕嘟咕嘟”不断冒着泡。 吃饱喝足,我们各自回了房,我搂着虞彤躺在床上,先亲热了一会儿,然后休息午睡,到三点多,我匆匆下楼,跟许清商坐那辆出租车来到华夏银行保管中心,一名负责人过来接待,警惕的看了我们一眼,客气的问道:“两位,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 “我来取回自己的东西,13号箱。”许清商淡淡的说,“是我过年前就存放在这里的,当时我额外多付了小费。” 我不禁喉咙微微发紧,因为说不定赵一龙的人现在已经到银行了,就在暗处盯着我们。 负责人审视的看了我和许清商一眼,但没有多问,带着我们来到保管箱附近,后退几步,看着许清商说道:“女士,根据我公司规定,我无权过问您的身份和存储的物品,但必须亲眼见证您打开保险柜,可以吗?” “没问题。”许清商无所谓的说道,找到了十三号箱,输入密码,保管箱厚厚的门打开,负责人看到这一幕,礼貌的打了个招呼离开,我看向保管箱,里面有一些文件资料,还有一把手枪和几盒子弹。 许清商收了武器,我一看她拿枪的姿势,就知道她也是玩枪的好手。我却拿起文件看了起来,果然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协议,还有赵一龙给几个高管送礼的照片,以及详细的礼单,甚至还有一些艳照,居然是赵一龙跟省人大一个年轻女公务员拍的。 我大略看了一眼那些资料,内心一震,没想到赵一龙居然跟省里贪官掺和的那么深,财、色、权都涉及到了,而且他跟女公务员做的床上铺的单子就是省人大招待所的,真是太有爆炸力了!我将这份极具价值的资料折叠收好,拿起保险箱里面的东西离开。 负责人见我出来,客气的打了个招呼问道:“两位,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谢谢,不用了。”许清商客气的应道。我们慢慢离开银行,但刚来到外面马路,忽然一辆车呼啸而来,轮胎和地面高摩擦,出尖啸声,焦臭味散开来。 我见小车朝自己呼啸而来,不由大惊,虎目一凛,散出一抹骇人的杀气,身体不退反进,朝前奔跑两步,脚下用力一蹬,身体嗖的窜了起来,双脚猛然收起,堪堪避开呼啸而过的小车,落地后,我迅速掏出了m9,将准星瞄准小车。 银行门口遇险,不用说肯定和赵一龙有关,我可不相信有人平白无辜的开车撞自己,森冷的目光死死锁定前面小车,将车牌记住,身体纹丝不动的站立着,手上打开保险。 而我用眼角的余光瞄见,许清商也拿出了枪,快速将子弹压入弹膛,不过她躲进了银行大门左侧一根大理石柱后面,伺机而动。 不容我多看,小车一个急停下来,猛然掉头,不顾逆行的再次朝我冲了过来,好在周围没什么车,我冷冷的看着冲过来的小车,小车里只有一个人,我一动不动的站立,迅举起了手枪,瞄准了车里面的人。 这时,开车的人忽然身体一缩,躲在驾驶位置下面去了,我无法瞄准,见小车呼啸而来,身体一个大侧步,冷静的避开了小车的冲撞,枪口迅瞄准呼啸而过的小车轮胎,开了一枪,但小车度太快,难以打中,我冷静的观察四周,寻思起对抗之策来。 举起手枪,我看着小车呼啸而去,很快消失在街道拐弯路口,银行保安急匆匆跑出来,惊骇的看着我,搞不懂生了什么事,正要询问,看清我手上的手枪后,顿时胆胆怯,退了回去,不敢多问半句。 我却没有放过保安,指着对方喊道:“你,快点过来。” 由于用的是手枪指,保安以为我对他不利,不敢过来,惊慌的掉头就跑,我无奈的追了上去,一些从银行里出来的人看到我满脸杀气的冲过来,手里拿着手枪,都吓了一跳,掉头就跑,一边出了惊慌的尖叫声。 尖叫声让周围许多人都注意上了我,我意识到手上的佩枪造成了不必要的误会,赶紧收起,高声喝道:“我是警察,马上让保安负责人过来。” 大家一听我自称警察,并且收起了武器,都松了口气,有些疑惑的看着我,都不敢乱动,一名中年保安犹豫的过来,惊慌的看着我,见我没有敌意,这才硬着头皮走了上来。 155、引蛇出洞(2) “你是保安负责人?”我冷冷的喝道,对方慌乱的点头,我更没好气了,吼道:“我是警察,你马上去监控中心保存好监控信息,特别是门口的监控信息,绝对不能泄露出去,等我回来处理,明白了吗?” “好的。”保安队长赶紧答应一声,慌乱的掉头就跑,敲那脚底生风的样子,好像生怕我暴怒之下给他一枪似的。 “砰!”忽然一声枪响,保安队长被人一枪爆头,周围人听到枪声,以为是我下的手,顿时惊骇的尖叫起来,纷纷掉头往跑,往外冲去,场面一片混乱,我听到枪响,身子一晃躲进了人群,但就在那一瞬间,我敏锐的发现,一个穿西服的人混在人群中,寒着脸看过来,眼睛里满是森冷的杀气。 “杀手?”我惊讶的看到对方居然穿着银行员工的制服,不由涌出来一抹后怕,好厉害的伪装,居然没有一丝破绽,来不及多想,我见对方枪杀保安队长,多半是制造混乱后想趁机杀我,一骨碌爬起来,冲了出去,一边高喊道:“趴下,都给我趴下。” 周围市民把我当成了凶手,哪里会趴下,更是慌乱的加快度狂奔出去,还好大门够快,人并不算太多,没有造成拥堵和踩踏,我恼怒的冲了上去,见杀手已经冲出了大门,正顺着台阶往下跑,周围满是慌乱的市民。 “混蛋。”我彻底怒了,这家伙太嚣张了,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动枪,如果不是他注意到许清商躲起来,可能会伏击他,刚才被爆头的没准就是我了。我冲出大门,紧追上去,见杀手脱离市民,朝一边停车场走去,我迅速瞄准射击。 可这杀手牛比的很,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左冲右突,居然避开了我好几个点射击。而且这时许清商也追了上来,从侧面开了两枪,也被他躲了过去。 杀手闪电般冲到马路对面,象猴子一般灵巧地从车窗孔钻进了一辆商务车内,一连串动作行如流水一般,娴熟至极,快如惊鸿,商务车早有准备一般,直接加速离开现场,来了个漂亮的甩尾,扬长而去。 “咦? ”我对自己的射击水平还是有信心的,许清商的动作也够专业,没想到这么近都被对方避开,他可真是个高手。 我怒火更甚了,朝许清商一摆手,冲到下面停车场,正好一人在开车门,我冲过去喊道:“我是市局重案组的,借你的车一用,回头到市局去取。” 对方慌乱的看着我,有名有姓,没有恶意,顿时信了几分,但更怕我暴怒之下给他一枪,赶紧让开,我和许清商跳上车,启动后,开着车呼啸驶出停车场,上了主路后狂追上去,这些人铁定是赵一龙的部下,必须抓住,否则今天就白来了。 我将油门轰到底,冷冷的注视着前方,熟练的打着方向盘,一边跟许清商商量,但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前面就追上了一辆小车,我赶紧打方向盘避开追尾,眼观六路耳听八面,专心开车了。 杀手那方也不含糊,车技非常高明,跑的很快,我不得不咬牙紧追,不断将其他车辆甩倒后面,森冷的目光死死的钉死前面越来越近的商务车,内心涌起了滔天怒火,没想到赵一龙手下还有这等高手,今天要么抓住他,要么除掉他,如果这样就叫他跑了,那可是后患无穷。 不一会儿,刺耳的警报声传来,高音喇叭更是大喊着让我停车,我视若未闻,寒着脸继续朝前狂飙而去,不断加速,很快,我看到后视镜里一辆越野车咆哮而来,挂着警牌,在公路上灵巧的仿佛游鱼,迅拉近了双方的距离。 我不知道对方是谁,没放在心上,继续朝前狂冲过去,不断车,双手稳稳的抓住方向盘,速度已经过一百三十迈,城市干道跑到这个度是非常危险的事,随时都可能撞车、翻车,但我顾不上了,死死的盯着前面的杀手,轮胎不断摩擦着地面,出刺耳的声响。 高速奔跑中,我隐隐闻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不安起来,不由大惊,迅查看后视镜,没有任何异常,许清商却突然沉喝一声:“小心,条子瞄准你了!” 我心一跳,眼角余光看到一把枪瞄准了自己,黑黝黝的枪口散着死神的气息,不由大惊,定睛一看,那辆越野警车追了上来,开车的居然就是柳艾,正单手举枪,瞄准着我。 柳艾看清是我后,迅速收起手枪,尴尬的大声喊道:“什么情况?” 我做了个追击的手势和抹脖子的动作,柳艾会意的点头,马上拿起对讲机调兵遣将,一路狂追,我松了口气,有柳艾在,起码不用担心警察误会了,油门继续狂轰到底,紧追不放,注意力高度集中。 很快,我看到警车们迅速行动起来,放眼望去,所有的红灯都亮了起来,路上所有大小汽车都停了下来,这么一来,路口很快就堵死了。 这时,杀手驾驶的商务车马上凸显出来,他疯狂的往前冲,连续撞翻了三辆车后,自己也伤痕累累;杀手估计发现还是无法冲过去,不得不停下来,和一个女人弃车夺路而逃,许清商“哼”了一声道:“接他的是董芬妮,这男的肯定是卢华表,这俩家伙是江州的职业杀手!” 我阴冷的看去,董芬妮大约三十岁左右,也穿着运动衣,染着金色头发,杏眼桃腮,动作非常敏捷,速度很快。我开车冲了过去,停稳后跳下车,见柳艾也开车冲了上来,下了车,正满脸惊疑的看过来,我来不及解释,大声喊道:“是赵一龙派的杀手,有枪,回头再跟你解释,抓住他们,尽量抓活的!”。说着,冲了过去。 这里是白天玉州,政府的地盘,我一点都不担心对方能跑掉,一路狂追上去,见对方不开枪,也懒得开枪,打算抓活的,两百米后,高下立判,董芬妮明显速度不够,卢华表不舍得放弃金发美女,拉着金发美女奔跑,这么一来,度就慢了许多,先跑的那点距离优势很快消除。 “包抄上去,堵死他们,抓活的!”我高声喝道。 “明白。”柳艾也不含糊,奋力追击上去,作为刑警队长,柳艾的能力自然不弱,这种抓捕非常精通,知道怎么堵截,答应一声,拔出去狂追上去,一边通过对讲机调兵遣将,通知手下赶来支援。 杀人可是大案,光天化日之下动了枪,许多市民都亲眼目睹,更是重大案件,柳艾很明白这次事件的重要性和恶劣影响,不抓住这些卢华表,自己难辞其咎,但现卢华表跑的非常快,以她的能力看来追不上,还好我速度够快,死死咬着对方,柳艾赶紧用对讲机调兵遣将围堵上去。 卢华表见我速度太快,眼看就要追上,跑不掉了,锐利的眼睛里闪过浓浓的杀机,看到旁边停靠的大巴车,一停顿,握着手枪冲上去,示意司机开门,司机哪见过这阵仗?当场就吓傻了,卢华表不耐烦的一枪打爆车门,上去用力一搬,车门打开,卢华表拉着董芬妮冲上车去。 立即,车内乘客吓得大喊大叫起来,这时,司机可能太慌张了,后门居然突兀的打开了,惊慌的乘客疯也似的往下面冲去,但车内枪声连连,几颗子弹飞出窗口,把两名跑下来的乘客脑袋打爆,显然是董芬妮开枪杀人,吓得乘客惊骇的掉头返回,不敢再下车。 就在董芬妮控制后车门的同时,卢华表对着冲上来的我和柳艾开枪,好在两人反应够快,我躲在附近的垃圾桶后面开枪还击,柳艾大吃一惊,她是警察,颇为顾忌杀伤无辜,这时竟然不敢开枪了。 卢华表显然没想到我这么猛,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敢开枪,而且我的m9太强悍了,几颗子弹打出去,卢华表被压制了,他猫着身体躲在车门后,偷偷的朝我开枪。车上的人被吓的尖叫起来,纷纷蹲下或者干脆趴在车上,不敢乱动。 周围一时安静了不少,这时,董芬妮躲在车后门瞄准柳艾开枪,被柳艾现,柳艾果断开火,将董芬妮吓了回去,柳艾也非常凶悍,趁机迂回包抄上去,这时,卢华表反应过来,用枪瞄准司机,示意司机关上车门,司机哪里敢反抗,赶紧关门。 后车门关上,但前车门被打坏,躲在车门侧后面,我也不敢轻易露头,突然连射了五六枪,然后我听到车门被努力搬动的声音,趁枪声间隙偷眼一看,车门居然关上了,是那个司机硬关的。 “擦!”我不由得吸了口气,这下坏了,董芬妮和卢华表手里有了那么多人质,这场架还怎么打?? 156、引蛇出洞(3) 果然,掌握了人质后,车里暂时完全平静了,片刻后,卢华表对着外面的我大声喊道:“别开枪了,再打老子就杀人质了。” 我早已停止射击,由于从来没有过类似的经验,我一时有点发呆;这时许清商也跑了过来,她累的气喘吁吁的,挺枪而上,朝卢华表大喊道:“卢华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身份!有本事出来单挑,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这里是玉州,你别指望你的同伴会来救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听着,给你们五分钟,准备一架加满油的直升机过来,不允许追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卢华表冷冷的大喝道,在交通拥堵的情况下,直升机脱身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呸,放屁!”我这时反应过来了,也往前一步,m9随时准备开枪:“你特么有胆就杀人吧!五分钟给你准备一架直升机,你以为这是好莱坞拍电影呢!” “卢华表,董芬妮,你们认为还能逃掉?趁早投降,争取宽大处理!”柳艾也端着枪跑了上来,她怒目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大巴车,车内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个人影,身后尖锐的警笛声大作,冲过来许多警车,还有步行追击上来的大批警察。 又过了一会儿,大巴内还是寂静一片,柳艾让警察们在距离较远的一个地方躲避待命,她猫着腰,小心冲到我附近的一棵景观树后面,脸色铁青的说道:“怎么办?” 我略微沉思片刻,喝道:“马上安排枪法好的人提供火力掩护,有狙击手最好,只要敢冒头,直接枪杀,我上去。” “什么?不行,要去也是我去。”作为刑警队队长,柳艾喜欢凡事争先,习惯性的喊道,不过我已经弓着腰快步往前冲,许清商则悄悄从右侧包抄,很快我听到背后脚步声沙沙,柳艾从左侧迂回上去,和我们形成夹击之势。 我很快便靠近了大巴,这时,躲在车内的卢华表似乎发现了摸上来的柳艾,不由大怒,赶紧开火,我听到他骂骂咧咧的:“你他妈的还是不是执法者,居然不顾人质安危,真当老子不敢杀人质?” 不远处的警察见卢华表朝柳艾开火,顿时也怒了,纷纷开火,刚开了一枪的卢华表被警察火力压制住,这种战术让卢华表很憋屈,卢华表控制人质,警察不是应该谈判解决危机,把营救人质当第一要义吗?不管人质安危的攻击,这算什么? 这种不按常理的打法的主导者,无疑是我,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完全凭本能做事。卢华熬过了一段枪击,一狠心,抓起一名人质挡在前面,慢慢站起来,枪口指向人质太阳穴,正好我冲到车门口,卢华表对着门口的我就开火,我轻松避开,我冷冷的喝道:“别指望靠人质逃生了,有本事出来单挑,挟持人质算什么,丢人,就算你今天逃出去,以后也别想再混了。” “少威胁我,别逼我滥杀无辜。”卢华表穷凶极恶的吼道,枪口用力顶在人质太阳穴上,人质吓得尖叫起来,脸色苍白。 “你既然来杀我,应该知道我的为人,对我有所了解,别试图挑战我的极限。”我冷冷的喝道,一边注意着里面的情况,等待时机。 这时,我眼角瞄到,柳艾的影子也悄悄靠近过来,她突然抬手一枪,将卢华表和金发美女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我见机会难得,冲向前几步,奋力一跳,攀上车顶边缘,身体灵巧的翻滚到了大巴车车顶,身体继续翻滚着,来到车头。 “砰砰砰!”车顶被打了几个孔,估计是卢华表听到车顶的响动,知道我上了车顶,不由慌了起来,瞄准车顶,估摸着我的方向开起了枪,我没事,而车上乘客纷纷尖叫起来。 我身子不住朝车头翻滚,避开了致命的几次枪击,来到车头位置,我身体一探,象蛇一般滑行下来,这个角度,我正好可以通过车窗玻璃看到躲在车后门的董芬妮,虎目一凛,机会难得,我迅举枪瞄准过去,果断的扣动了扳机。 “嘭嘭!”两声枪响,子弹带着我无尽的怒火咆哮而去,划出一道恐怖的弧线,嗡嗡的音爆声仿佛死神在狞笑,转瞬间,董芬妮身体一僵,满脸震骇的看着前方忽然出现的我,身体慢慢倒地,一枪眉心,一枪心脏。 “不!!” 卢华表看着倒地的董芬妮,不甘的喊道,仿佛受伤的野狼,方寸顿乱,愤怒的脸上,一对森冷的眸子透着无尽的杀气,赤红起来,拖着人质朝董芬妮冲过去,试图上前查看情况,显然两人关系不简单。 机不可失,我闭着眼睛从碎掉的车窗里跳进车内,朝卢华表冲上去,卢华表反应过来,将眼前的人质往我身上一推,自己撞碎车窗就跑,浑然忘了还有无数的警察在火力警戒,警察们看到有人跳窗逃跑,当然不会放过,柳艾抬手就扣动扳机,一边大声命令警察开火,好不容易将卢华表逼出来,自然不会放过,枪声大作。 落地后的卢华表并没有被动挨打,而是就地翻滚起来,速度快极了,子弹几乎贴着卢华表的身体打的公路上,泥土飞溅,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周围还停着许多车辆,车主已经跑远,只剩下空车,卢华表寒着脸翻滚到一辆车旁,将身体藏好,赤红的双眸闪烁着冰寒的杀气,原本控制人质,掌握主动,没想到转眼间落到这个地步,卢华表内心怒火翻涌,夹杂着对我的滔天恨意。 正是我的强势和过人的打法,逼的卢华表落入下风,这时,警察无法有效瞄准,都停止了开火,森冷的枪口继续锁定前方,等待战机。 我见卢华表居然躲过了警察密集的火力扫射,吃了一惊,再次意识到对方是个高手,顷刻间我改变主意了,这种敌人还是及时清除的号,错过这次机会,指不定后面会给自己带来多大麻烦?万一对自己的朋友和女人动手?想到这里,我打了个激灵,暴怒起来,脸色一寒,也从窗口跳下去,撞的车窗玻璃哗啦啦碎了满地。 落地后,我没有丝毫保留实力,狮子搏兔犹尽全力,更何况面对远胜自己的卢华表,轻敌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我怒吼着冲杀上去,仿佛出膛的炮弹一般,全身爆出凛冽的战意,仿佛要将周围空气燃烧。 卢华表实际上却没有我想的那么强悍,他缩在小车下面喘了口气,看到我追来,没有开枪应战,而是转头就跑,借助停靠在公路上的小车掩护,闪避着警察射击过来的子弹,转眼间拉开了和我的距离。 柳艾也跑了过来,她看到这一幕,大吃一惊,赶紧用对讲机命令警察不要开枪,免得误伤了追击上去的我,一边让刑警队的精锐跟上来,其他警察迂回上去包抄。 “混蛋,你跑不了的。”我紧追上去,心里面也佩服起卢华表的速度来,爆发力居然这么强,自己差点都追不上了。 不过,卢华表的爆发力虽强,但耐力有些不济,狂奔了一会儿,他的速度开始减缓了,我们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这时我越来越小心,端着枪不断瞄准奔跑的他,他既然甩不掉我,那回头决战就是唯一的选择。 果然,又追了几步,卢华表的身子突然一顿,一个漂亮的扭头,阴森森的眼神伴随着黝黑的枪口,便欲朝我扣动扳机。 “砰!”我的枪先响了,卢华表果然实力不凡,身子一侧,一颗夹着怒火的子弹仍然冲我射来。 但我也早有准备,高速奔跑的身体,本能的一侧,堪堪避开射击过来的子弹,一个箭步冲到前面一辆车后门,蹲下来藏好,冷冷的喝道:“没用的,你跑不掉了,投降吧。” “混蛋,你杀了我女人,此仇不共戴天,去死吧。”卢华表豁出去了,他不断枪击,击退了柳艾,然后一边瞄准我藏身的地方迅速开枪,一边跑了过来,试图和我死磕,森冷的目光中满是仇恨,还有无尽的恨意。 “你还不够资格。”我冷冷的喝道,一边竖起了耳朵,从子弹声和脚步声判断卢华表的位置和距离,握紧了手上的枪,做着绝杀的准备,卢华表拿钱杀人,知道的不多,这种人抓活口当然好,但在不可能的情况下,我不会强求。 卢华表脸上闪过一道骇人的杀气,手上毫不犹豫的继续扣动了扳机,来到我侧面,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我的大半身体,赤红的眼睛里寒光大涨,喝道:“去死。” 但他扣动扳机的一刹那,我一个歪身,滚了出去,卢华表顿时眼前一空,没了目标。恰在此时,柳艾从他侧面冲过来,卢华表见避无可避,凶狠的举枪射击。 “砰!”两把枪几乎同时响起,继而两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哼,他们都中枪了! 157、薛小紫走了 我看到柳艾胸口飞出一道血箭,心头蓦地一沉,怒吼一声,举枪“砰砰砰”朝卢华表背后连射四枪。m9威力何等巨大,卢华表脊背爆出四个血坑,内脏都露了出来,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我火大极了,冲上去对准他的后脑又要开枪,但一颗子弹忽然打在我脚边,紧接着许清商急跑过来,大喊:“你傻啊,现在还开枪就是故意杀人了!” 我不禁一怔,望见后面猛追过来的警察,心一横,赶紧跑过去抱起柳艾,连声呼唤:“柳队,柳队,你怎么样?!” 说话的时候,我已经看清楚,柳艾是胸口正中中弹,鲜血正在汩汩外流,她脸色苍白,疼的咬着嘴唇,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很快,两名女警察跑了过来,她们从我手里接过柳艾,顾不得避嫌,当即解开她的衣服,又是按摩穴位又是堵手帕,帮柳艾止血。 警察们行动有序,很快有人发现马路对面就是一家医院,他们立即叫来了医生,将柳艾和卢华表都抬进医院。 我长叹了一声,用眼睛恨恨的搜索着四周,真想杀个人来发泄一下,但人群里再也没有异样,他们本来还在呆呆的看热闹,但遇到我凶狠的眼光,吓得纷纷躲开。 “杨志!”许清商拿着枪,凑到我面前,有些垂头丧气的说:“哎,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不过别泄气,这些东西赵一龙志在必得,他肯定会再派人来的!” 我没有说话,许清商又逼近一步,轻声道:“你不要太担心,那个女警察只要抢救及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不过卢华表就未必了,他就算能活下来,也得养很久的伤,才能接受警察调查。咱们得往前看,先回去吧,计划下一步。” 我又是一声叹息,忽的想起自己杀了董芬妮,警察一定会叫我去做笔录,那对我来说是个麻烦,这时他们仍然处在混乱状态,我便趁机跟许清商混进人群,先回了旅馆。 到了旅馆,许清商打了几个电话,叫人帮忙去处理我们开去的出租车;虞彤和薛小紫见我脸色那么难看,连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简单的道: “赵一龙果然派人去劫我们了,我杀了一个女杀手,把那个男杀手打成了重伤,不过柳艾也受了重伤。” “啊!”虞彤和薛小紫都慌了,一左一右蹲在我两侧,握住我的手:“怎么个情况啊?快告诉我们!” 我愣了愣,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虞彤狠狠一捶地面,霍然站起,咬牙切齿的道:“靠!这个赵一龙真精明,居然请了江州的杀手!接下来怎么办?再引蛇出洞有意义吗?” 我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柳艾背景深,她既然负伤了,省公安厅必定会过问这件事,如果我能得到省厅的消息就好了,干脆跟警察们一起冲进临江别苑,灭了赵一龙。 “当然有用了,”许清商一直抱着肩膀,神情冷漠的站在旁边,这时她道:“这是最不坏的办法,杨志手上有了一条人命,假如警察介入,会连他一起调查的!我想杨志肯定不愿看到那一幕。” 她的话有些尖刻,我皱了皱眉,虞彤毫不客气的回击:“许小姐,不光杨志不愿看到那一幕,恐怕你更不愿意吧,毕竟这件事如果被警察管了,你的秘密可比我们多得多!” “你!”许清商气的小脸通红,但却无话可说。 “好了,咱们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我朝虞彤摆了摆手,闭上眼睛,缓缓的说:“现在已经不是咱们可以选择的时候了,我猜,赵一龙的部下会源源不绝杀过来,咱们得赶快转移。” 话音刚落,窗户外面,忽的传来一阵汽车的声音,我下意识的跳过去看,是一辆出租车,车门打开,一对十几岁的小情侣羞涩的进了旅馆。 我蓦地发现,这时已经是傍晚了,这俩小情侣无疑是来偷偷开房的;我真是风声鹤唳,脑门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一瞬间,我做出了决断,扭头先望着薛小紫:“小紫,你的手机呢?” “在这...”薛小紫唇角微微一抽,眼神悲戚:“怎么?你想打发我走?” “嗯!”我顾不得虞彤就在旁边,脸上写满愧疚,沉声说:“你现在打个电话,最好叫你爸爸亲自来接你,至不济,也得派辆警车来。这些恩怨跟你本没有关系,你不能再掺和了!” 薛小紫睫毛颤动着,忽的望了一眼虞彤,她惨然笑道:“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还缠着你,就是我犯贱了对不对?我现在就走!” 说完,她就开始打电话,神情是一种极力抑制的苦涩;此时唯独我的心里,比她还要苦,但这是没办法的事,赵一龙事件完结后我或许还会再见薛小紫一回,权当了断,在那以后,就要彻彻底底分手了。 打完电话,薛小紫便回屋收拾东西,我感到脑袋昏沉沉的,气氛也是难以描述的沉重,过了也就十分钟,一辆suv警车开进院子里,我透过窗户怔怔的望着,薛小紫裹着一件深色大衣,在料峭寒风里,走上了车子。 警车启动后,我眼前蓦地浮现出跟薛小紫在一起的种种回忆,辛酸不已,但现在哪里是伤感的时候,我扭头对虞彤和许清商道:“咱们也别拖着了,马上跟警车走吧,有他们开道,会安全一些。” 许清商马上点头说好,虞彤脸上却是掠过一抹不解,不过她现在对我唯命是从,当下我们只拿了钱和武器,便下了楼,坐上法拉利开出旅馆。 158、在游轮上 在车上,我们只能看到警车的尾灯,追随它到了主干道以后,街上正是一片繁华,我左顾右盼都没发现有人跟踪的痕迹,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到底去哪儿,就成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小志,”虞彤又戴上了大墨镜,样子酷酷的,她忍不住问道:“干嘛这么急呀?” 我叹了口气,道:“那个杀手卢华表太厉害了,我怕赵一龙手下还有这种高手,如果他派到旅馆来,那就糟了。” 许清商坐在后排,她把脑袋伸到我和虞彤中间,附和说:“对!卢华表和董芬妮都是特种兵出身的杀手,在江州老有名了,要凭实力单挑,杨志可不是他们的对手。” “杨志不是对手,那还把他们一个打死一个打伤了呢?”虞彤毫不掩饰对许清商的厌恶。 “大姐,那是运气好吧!”许清商这次一点都不示弱。 见她们又要吵,我赶紧打断,转移话题道:“好了你们,咱们先想想,现在躲去哪里?在职业杀手面前,咱们要藏进建筑里,恐怕都是自己找死!” 一句话,把两个女人都拉回了现实,她们都沉默了一会儿,许清商对这类事情最有经验,她道:“杨志,你说得对,咱们也不能去比较大的地方。咱们现在必须得假设,赵一龙还在派职业杀手跟踪咱们,在城市里任何一个角落,职业杀手行刺起来都得心应手,我觉得,咱们最好去一条船上;船能够移动,而且很少有杀手,熟悉那种环境的;在那里,我可以发出威胁,把那些资料上传到互联网上面,同时指名点姓,引赵一龙出来!” “轮船??”我首先想到了,那座秘密码头。 “好!”虞彤突然爽快的答应了,同时把目光看向我:“小志,正好泰国有艘豪华游轮现在正停靠在玉州,在这里会揽些客人,咱们上去吧!也当在上面度蜜月,那艘游轮的安保据说非常严密,如果赵一龙派人来,保证他们有来无回。” “泰国的游轮?”我心里有自己的算盘,不禁问道:“那如果上面出了事,应该由哪国的警察处理呢?” “这个最简单了,看在哪国领海,”许清商抢着回答:“如果是在公海,那就最好办了,游轮安保方一般会自己处理,把来犯的人杀了,往海里一扔就得,也不会报警自找麻烦。” “啥?”我有点不相信,但虞彤也点头说,真是那样的,在公海航行的船如果遇到海盗,如果能打赢,一般就是杀了就扔,回国后也不会报警,如果死了人或者轮船受损,就找保险公司拿笔赔款拉倒。 她说的这一点,真让我心动了,我忙道:“彤姐,那那艘船停靠在哪儿?咱们现在去还来得及吗?” 虞彤说没问题,今天下午一个生意上的伙伴还打电话给她,说可以帮她搞到票。 那就太好了,我叫虞彤马上给那人打电话要三张票,虞彤打过后,又告诉许茜,给她的卡里打了一百万。随后她把法拉利掉头,直奔南方的大川港。 抵达港口,我果然看到,黑漆漆的港口停靠着一艘巨大的白色游轮。 恰好在这时,虞彤那位伙伴打回了电话,票已经安排好了,我们把车停在附近一个收费停车场里,将枪藏进虞彤的包包,带着身份证径自去领票。 领票很顺利,我们踏上了游轮的甲板,我四下望去,这游轮比在下面看起来要大的多,长得有一百米,宽也有三十米,中间耸起的白皮房间如同小山,甲板前端是瞭望塔,后端有一根巨大的烟囱;一句话,很容易让人想起泰坦尼克号。 又观察了一番甲板上的红男绿女,金发碧眼的老外居多,个个仪态优雅,我不禁暗暗吐了口气,至少眼下,应该没有杀手跟着我们。 到了船上,我、虞彤和许清商都有些放松,虞彤给了一个侍应生一百块人民币的小费,他殷勤的把我们带到船舱里的自助餐区,虞彤买了三份餐券,长桌上的中西美食琳琅满目,我们各捡了一盘,听着舒缓的音乐,尽情享用起来。 “杨志,”吃东西的间隙,许清商给我丢了一个眼神:“你看最左侧那家伙,一直在偷看我们呢!” 我其实早注意到了,那人长得尖嘴猴腮,不过他穿了一身很得体的燕尾服;游轮上其实并不像电影《泰坦尼克》里演的那样,有身份的旅客都穿燕尾服,大多数人还是穿着比较奢华的休闲服饰,所以这个人显得很扎眼。我并不太怀疑这个人,因为我和虞彤来游轮都是临时决定的,追踪我们的杀手,有什么理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弄到一身燕尾服呢? 我低声将想法告诉许清商,说她想太多了,但许清商注意看了那人两眼,忽然轻启樱唇道:“咱们可以打个赌,这家伙就算不是杀手,也绝对是赵一龙的人。” 她语气这么肯定,我不禁更奇怪了,虞彤也蹙起眉头,淡淡的道:“许小姐,该不会是你太敏感了吧?” 许清商没有回答,她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存放在银行的那叠资料,故意拍在桌子上。 一瞬间,我和虞彤都发觉,尖嘴猴腮的眼里闪过一抹异光;我们俩顿时警醒,这家伙,还真是杀手! 紧接着,许清商假作漫不经心的,将资料摊开,拿出手机给它们照起相来。 而那个人,脸上明显露出紧张的神情,脑袋也不断抬高,仿佛恨不得马上扑过来似的。 我趁周围的人不注意,从虞彤包里掏出手枪,塞进怀里,然后霍然站起,大步朝那家伙走了过去。 159、隐藏在暗处的杀手 现在正是用餐时间,餐厅里人来人往的,都是衣冠楚楚、红男绿女。 我平静的来到杀手旁边,坐下,杀手眼神雪亮的看着我,浑身透着浓浓的自信;我们都愣了片刻,我先开口道:“先生,幸会啊,咱们好像在哪儿见过?” 杀手嘴角绽出一个轻蔑的笑容,淡淡道:“当然了,杨先生,我可是跟了你们一路。而且为了上这艘游轮找你们,花掉了我十万块人民币,没想到要见您一面,居然这么昂贵。” 我的眼皮跳了一下,有人跟踪我,我毫不意外,但这家伙显然话里有话,他难道是想跟我谈什么? 但我心里十分警惕,虽然没有人明确的给我讲过,但我本能感到,这些杀手其实是职业素养非常牛逼的一群人,下午来一次大庭广众下的公开刺杀,晚上说不定就会攻心为上,等我稍一懈怠,再给我致命一击——这都是很有可能的,我绝不能大意。 想到这儿,我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右手离枪柄最近,同时调动全部感官,静静感受来自四面八方的信号,“先生,看来您话里有话啊?到底怎么个意思?我一北方人,没那么多曲里拐弯的肠子,您有话就直说好了!” “呵呵,”这杀手其貌不扬,不过眼睛越发有神,他抿了口杯里的红酒,望了下许清商放在桌面的材料:“杨先生,我想跟你做笔交易。” 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强抑心神,道:“什么意思?你想要回那些资料?” “嗯哼!”杀手默默点头,用一种平静的令人感到危险的语调说:“资料给我,你们的危险免除,你和虞彤可以离开玉州,以后赵先生和你,互不认识,如何?” 饶是已经做了很多准备,我还是不禁心神一颤,那些资料居然有这么大价值?这简直太意外了! 但随即,我冷静了下来,直直的瞪着杀手,低声而又果断的说:“不可能!这位先生,想必你也是赵一龙请来的人吧?我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杀赵一龙、报仇!那份资料对于我只是工具,我怎么可能用工具,交换目的?!” “杨先生,您怎么这么糊涂呢?”杀手竖起左手食指,缓缓摆动,“你不是用工具,交换目的,而是用你、虞彤和那位小姐的性命,来交换。” “哦,是吗?”我的怒火一下子窜了上来,如果这里不是公共场合,我真想掏出枪来打爆他的脑袋! 我霍然站了起来,但与此同时,我感到从左侧快速传来一股凉意,好像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但我还没反应过来,餐桌上,我手边一瓶波尔多红酒瓶子突然碎了,“哗啦”一声,殷红的葡萄酒洒了下来。 霎时间,这个小意外吸引了许多目光,餐厅里安静了不少。 一个侍应生赶紧跑了过来,一边连声问我有没有受伤,一边收拾瓶子的残渣、擦桌子。 而我,还愣在地上,目瞪口呆的。我脑门渗出了汗,目光在瓶子残渣和后面的食物里搜寻,终于看到一枚几乎细不可辨的钢针,身上沾着葡萄酒,扎在一个果篮里。 “操!”我感到,恐惧和愤怒像两条凉飕飕的毒蛇缠住了我的心,我直接握紧了怀里的枪,扭头往钢针射来的方向看去,那里都是仪态优雅的人们,根本找不出,谁是杀手。 “杨先生,你好自为之!”那名杀手站了起来,平静的放下一句话:“如果午夜前赵先生接不到您的电话,我们就会自动去取那些文件。”说完,他径自走了。 侍应生听到了杀手的话,奇怪的看着我,他才十八九岁年纪,瞧那单纯的神情,说不定还以为我和杀手是谈生意翻了脸,根本想不到我们都站在生死的边缘。 杀手走后,我仍然注视着餐厅内,没有别人离开。我在综艺节目里见过,武警表演甩钢针,厉害的武警可以在三米开外的距离,用轻飘飘的钢针击穿厚厚的茶色玻璃,这里离我最近的人也有三米,想击穿酒瓶却得通过两层玻璃,而且这名隐藏起来的杀手,刚才发出钢针时却没有做出太大的动作,这家伙得有多可怕? 犹豫了好一会儿,我屈辱的回到原位,虞彤连忙按住我的手:“小志,你刚才跟那人谈了些什么?” “那家伙说,许小姐把资料交给赵一龙,赵一龙饶咱们活命,今晚午夜十二点之前如果不联系赵一龙,他们就要下手。那个红酒瓶,就是他的同伴用钢针打破的!” 虞彤的手抓的更紧了,她眉毛微微上竖,咬牙切齿的道:“靠!想吓唬咱们?他们想得美!” “彤姐、许小姐,晚上咱们仨睡一间卧室吧!”我沉默了片刻,省略掉所有情绪化的评论,直接道:“那家伙说,他们跟了咱们一路,不过我想,他们人也不会很多的,咱们仨都有枪,在一起能有个照应。” “行!”许清商爽快的答应,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大话,其实我却看出,她实际上害怕的很,跟我和虞彤同睡,正合她心意。 虞彤神色间稍稍有些异样,似乎不喜欢许清商跟我们俩在一间房过夜,但她当然无法拒绝,吃过东西,我们便拿着票,往卧室走去。 走廊里有游艇结构示意图,游艇共分五层,顶层有高尔夫球推杆练习场,游泳池,跑步道,露天酒吧等,四层是餐厅,三层和二层是客房,一层是赌场,底舱是工作人员的居住区和物资堆放区。 二层是一等舱,房间里有床,洗手间、电视、电脑等设施,很干净,日常洗漱用品也齐全,就跟星级酒店似的。我们的房间就在二层,我看完房间后,越发觉得这游艇不错,看看时间,离睡觉时间还早,便打开窗户,和虞彤吹起了海风,外面是一望无际蓝幽幽的大海,我和虞彤轻声聊着贴心话,许清商故意躲到桌前玩电脑,离我们远远的。 十几分钟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我看看时间,晚上九点了,这时走廊里热闹起来,继而传进一阵轻柔的音乐,虞彤恍然大悟:“哦,对了,九点甲板上有舞会,供游客们认识彼此举办的。” “哦?那现在,游轮驶出中国海了吗?”我心里动了一下,问道。 “驶出了,”许清商忽然从电脑前发出声音,“这里有显示,咱们早已经驶出二十二海里,正式进入了公海。” “那就好,”我猛的站了起来,对二女使个眼色:“咱们也去舞会吧,杀手肯定会跟着咱们,我有个办法,争取先把他们找出来。” 160、毒蛇刺杀 许清商和虞彤面面相觑,沉吟了一下,藏起枪,许清商又将资料塞进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我们出了门。 踏上甲板,音乐已经响起,红男绿女们翩翩起舞;月色温柔,涛声起伏,在这种环境下办舞会真是浪漫极了。 但我却没心思去享受那浪漫的气氛,虞彤和许清商站在我两旁,走近人群,我用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其实我辨别的方法也简单,就是推断,既然是杀手,年龄一定不会太大,身材肯定比较矫健,而且身上必然有种独特的气质。按照这些标准去做排除法,甲板上的男女,剩不下几个。 果然,大约五分钟后,我把目标锁定在一个年轻男人身上;这人没有跳舞,而是独立在甲板边,手里象征性的端着一杯葡萄酒,慢慢啜饮,同时冷着脸观察众人。 游艇在海面徐徐往前走着,偶尔会有小颠簸,我发觉这个男人脚下仿佛生了根似的,一动也不动,而且瞧他那硬挺的腰身,俨然是个训练有素的军人。 许清商和虞彤也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她们凝视良久,许清商用胳膊肘杵了我一下,声音极低的道:“你觉得是他?” 我不易察觉的点了下头。 “我觉得也像,不过,他这么久,一眼也没看咱们哪?这岂不奇怪?而且,餐厅里那个人没有出现,他们,会不会在船舱的某个角落观察咱们?” “不太可能,他们应该对咱们寸步不离的。”我摇摇头,道:“甲板上有很多玉州的富豪,我相信那些杀手,肯定会考虑到,虞彤有可能在这儿遇到熟人,所以他们必须时刻紧跟咱们。餐厅那家伙不出现,就更意味着,另一个人必须出现。我觉得,多半就是他了。” 许清商和虞彤都沉默了,我的分析很有道理。又观察了那人很久,虞彤却问:“小志,如果是真是这样,那咱们怎么办?” “回卧室,”我淡淡的道,“现在是在海上,公开冲突的话,谁都逃不过被保安逮捕的命运;到了卧室后他们随时会来找咱们,见机行事就好。” 说完,我带着二女进了船舱,到了卧室后,虞彤是最忐忑的一个,仿佛忽的想起了什么,她说,实在不行也可以联系游艇的管理方,让保安帮咱们。不过许清商却道,咱们身上都带着枪,如果被保安们知道,恐怕会被立即逮捕,关押起来,那时说不定更给杀手可趁之机。我和虞彤一想也是,于是压下了这个念头。 “许小姐,别忘了咱们来游艇的目的,快干活吧!”我催促道。 “瞧你说的,”许清商得意的拨了拨耳边垂下的鬓发,“刚才上甲板前,我就给赵一龙公司的官网动了手脚,你们来看!” 我和虞彤走过去,官网的背景居然被换成了赵一龙和那女公务员的艳照! 我们瞠目结舌,许清商指着官网右下角一个日期,得意洋洋的道:“我还给他们每个员工发了封邮件,三天后,赵一龙不来见咱们,我就把所有资料公开。而且,刚才我打听过了,三天后这艘船就能到普吉岛,我家在普吉岛有群朋友,那里,就是赵一龙的墓地!” 我和虞彤都很震惊,老实说,其实我还没有做好最后的准备,不过我早已隐隐想到,这件事最后解决的主动权,绝对不在我手里;它既然以这样一种形式到来,那我就坦然面对好了。 许清商说到这儿,忽的顿了顿,接着道:“当然了,前提是咱们能安全度过这三天。” 她的话带点幽默的味道,但我和虞彤都无心,我们既在意游轮上的杀手,更在意普吉岛的风波。 卧室里安静下来。 一个多小时后,还是没有现可疑人物出现,困意席卷上来,虞彤和许清商起身去了浴室洗澡。大敌当前,失去这次在浴室里接触虞彤身体的机会,我一点都不遗憾。 她们洗好了,我也去洗浴一番,两个女人都已躺在床上,我也爬了上去,而且睡在最里面。迷迷糊糊的躺着,想着心事,忽然眉头一跳,脑海中涌出一股被毒蛇盯上的不适感来,强大的不安让我迅睁开了眼,整个人顿时惊醒过来,周围什么都没有,黑乎乎的一片,外面满是水声和马达声。 我不动声色的凝神静气,仔细感觉周围,两个女人的鼻息都很平静,过了会儿,忽然,我感觉到黑暗中仿佛隐藏着一跳毒蛇,正冷冷的观察着自己,随时都会亮出自己的毒牙一般,迅从床上起来,将枕头放在被子里,伪装成自己睡在床上的假象后,灵巧的缩在窗户口一角,手上我就抓起了一把手枪。 灯是不能开的,好在游轮过道有光从门缝漏进来,隐约还能看清楚房间事物,我屏住呼吸戒备,全身绷紧,仿佛蓄势待的猛兽,忽然,一道微不可查的声音忽然从窗外传来。 悉悉索索——,仿佛是什么东西在爬动,我握紧了手枪,做好出击准备。 不一会儿,我看到一条金黄色的毒蛇缓缓爬了进来,身体足有鸡蛋般大小,在月光下散着金光,格外诡异,毒蛇头从开着的窗户探进来,血腥的信子不断吞吐着,一边扭动着三角脑袋,仿佛在观察什么,极富人性化。 游轮上出现毒蛇,而且主动攻击,我不用想都知道是杀手动手了,只是想不明白这些杀手怎么将毒蛇带上船的,也容不得多想,森冷的目光死死锁定毒蛇,正要出手,忽然听到一声轻微的滑动声,仿佛外面还有人,不由大惊。 从前前,看谍战电影时我知道,有一种杀手靠饲养毒虫来完成刺杀,比如毒蛇、毒蝎、毒蜘蛛等等,毕竟法律没规定毒虫杀人要饲养者抵命,而且,谁又能想到谁是饲养者?所以说,用毒虫杀人于无形,防不胜防,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对这种手段印象深刻,没想到自己居然遇上了。 这条毒蛇明显有被人控制的痕迹,目标清晰,目的明确,爬进来探头观察一番后,忽然用力一挺,整条身子嗖的一下,进了房间,掉在地上,悄然无声,我大吃一惊,不等毒蛇行动,果断出击,一个箭步跨过去,踩中毒蛇脑袋。 毒蛇身体本能的卷起来,一米长的身体马上缠绕住我的小腿,实施绞杀,我哪里会给对方反击时间,脚下用力碾压,直接将毒蛇的脑袋踩碎,然后抓住毒蛇的尾部,用力掰开,一边掰一边捏碎毒蛇的脊椎骨。 蛇的脊椎骨断裂,身体绞杀缠绕的力量就小了,很快失去反抗力,我将毒蛇解决掉后,猛然感觉到有人从外面爬了过来,竖起耳朵细听,确定无疑,灵机一动,将毒蛇丢到床的枕头位置,闪身藏到一角,握紧了手上的枪。 很快,我现一道人影出现在窗口,屏住气息,严正以待。 不一会儿,一颗脑袋出现,隐约看到床上的毒蛇,以为毒蛇得手,不屑的冷哼一声,掉转脑袋就要离开,我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来到自己窗户的,毕竟窗户外面是船壁,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啪!”我愤怒的扣动了扳机,这帮人实在太可恶,不仅真的追杀到了游轮上,还用了毒蛇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太可恨了,子弹脱窍而出,闪电般掠过空间,穿过窗户打开的缝隙,瞬间没入对方咽喉。 事突然,这个人太大意,或者对毒蛇太信任了,临死都没想到我不仅没死,还隐藏着旁边,身体滚落下来,腰上绑在根大拇指粗的绳索,我一个箭步冲到窗口,正准备探头往外看去,看杀手到底是从几楼下来的。 这时,杀手身体忽然下坠,掉进了大海之中,瞬间被翻滚的白浪吞没。 161、波云诡谲(万字大更) 这把枪是许清商的,带着消声器,我不知道杀死的是谁,飞快的将毒蛇从窗户口扔出去,想到虞彤和许清商,一边喊着她们俩的名字,她们这才醒来。 虞彤和许清商都有着警惕心,顿时反应过来,知道出事了;她们手忙脚乱的拿起枪,探头看看室内,惊讶的看着我问道:“生什么事了?” 我将刚才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没想到这帮混蛋动用了下三滥的手段,而且针对性非常强,就是冲我来的,看来,后面的时间里我们得非常小心才行,不排除他们用毒。” “嗯,”虞彤担忧的看着我,确定我没有受伤后,一颗心落了下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红,略带羞涩的说道:“太晚了,要不,我看着,你先睡会。” “不用了,咱们还是一起睡吧,杀手比任何人都谨慎,我已经杀了一个人,不信今晚还有第二次袭击。”我淡淡的道。 “这样也好。”虞彤看看旁边的许清商嘴角微含笑意,不禁瞪了她一眼。她下意识的看看手机,居然有李美芬一个未接,她给李美芬发了条短信,然后和许清商相对坐在床上发愣,这时我已经钻床上睡着了,但我即便进入了梦乡,还是感觉的出,自己心里其实不是非常踏实。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慢慢安下了心,睡的很沉,很踏实,在梦中,我梦见虞彤成了我的新娘,红色地毯,红色气球,红色彩带,而虞彤却穿着一袭白色婚纱,在红色的世界里格外靓丽,朝我款款而来,饱含深情蜜意,这一刻,我和虞彤心灵相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忽然,一声枪响,将幸福的婚礼打破,一帮穷凶极恶的武装分子冲了过来到处扫射,不少人倒在血泊中,我大惊,一个激灵醒来,却现自己正焦急的呼喊着虞彤的名字,不由一怔,慢慢清醒过来。 “做噩梦了?”虞彤担忧的问道。 “嗯。”我惊吓的心慢慢安定下来,看着焦急的虞彤,内心一暖,苦笑道:“原本是美梦,后来变成了噩梦。” “没关系,做梦而已,就算是真的,只要咱们俩在,也会让噩梦变回美梦,现在是早上七点过几分,没睡好就再睡会儿吧。”虞彤笑着劝慰道。 “嗯,我知道,好困啊,我要再睡会儿。”这回轮到我腼腆了,佯作自然的说道,拉起被子将自己的头盖住,躲在被窝里,两行幸福的泪滚落下来,内心涌上来一股浓浓的暖意,有个人相爱的感觉,真好。 我也不知道又睡了多久,听到浴室有漱洗声,才慢慢掀开被子,就见虞彤正在换衣服,洗漱的自然是许清商,我赶紧起身来,一边喊道:“没我的话不许出来,我要换衣服。” “哦。”许清商正刷牙,哼了一声算是答应,虞彤快将衣服拿过来,我便迅速换上了,这时许清商也走了出来,若无其事的问我道:“今天怎么安排?” “继续引蛇出洞吧,我这个诱饵也是毒饵,反正杀手就在船上,就算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来找我,与其等着他们偷袭,还不如主动送上门去,让他们下手,鹿死谁手还不一定。”我道。 许清商便不再多说,我钻进洗手间梳洗起来,有这个许清商,给我和虞彤的日子增添了几分奇怪但不讨厌的感觉。 等了一会儿,我彻底稳定了慌乱的心,梳洗干净后出来,三人一起离开,来到了餐厅。 早餐很丰盛,我们取了些食物吃起来,一边小心的观察着每一个进来的人。 十几分钟后,大家吃完早餐,没有现任何可疑人物,我丢给虞彤一个眼神,两人起身来,虞彤很大方的挽着我的胳膊朝外面走去,许清商在我右手边,她对这类奢华场所显然比我和虞彤都更熟悉,我忽然小声说道:“咱们去赌场玩玩呗。” “好啊,听你的。”虞彤一副小鸟依人模样,温柔的笑道。 许清商却白了我一眼,故意找别扭似的道:“去那里干啥?你现在还有闲心去赌博?” 我也白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径自往一楼而去。 我、虞彤和许清商来到一楼赌场,看到赌场一大早都热闹非凡,有人欢喜有人愁,许多人精神亢奋的喊着什么,脸色却很憔悴,估计一晚没睡,我冷静的看了一会儿,笑道:“反正左右无事,不如玩几把?” “十赌九输,这玩意你懂?”虞彤好奇的反问道。 “不懂,碰碰运气呗。”我笑道。 “算了,你玩吧。”虞彤对这个不感兴趣。 我对这个也没兴趣,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许清商却好像很懂行,东跑西颠,最后到一台彩色机子前摆弄起来。我见虞彤兴趣不高,两人来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来休息,要了些饮料慢慢等着,霍然现人群中也有人在小心的东张西望,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又像是在观察着什么,很奇怪的举止,一个个身材高大雄壮,眼神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无法掩盖其中的凶光,或许能够瞒过普通股人,但瞒不过我的直觉,知道这些人不是善茬,我不由好奇起来,轻声说道:“这些人不像是保安,是干什么的?来船上干嘛?” 虞彤惊疑的观察了一会儿,轻声说道:“这些人看上去来者不善,你留意看他们的手掌,虎口微张,不是普通人的手,更像是拿惯了枪的手,还有他们站位的身形,时刻保持微蹲,这是准备暴起伤人的姿势,看来,有热闹可看了。” “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吗?”我小声问道。 “不好说,图穷匕见,现在图还没有穷,谁知道他们想干嘛?也许是赵一龙的人,但我估计应该没这么多?该不会是想打劫这艘船吧?总之咱俩得小心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晚上就是他们下手的时候,那个时间点,人睡的迷迷糊糊,反应不过来,不过这得看他们到底有多少人?人少可不行。”虞彤小声分析道,脸色凝重起来。 “打劫游轮?”我惊疑起来,满脸不可思议,要知道游轮上都是非富即贵的人,一般人上不起这艘游轮,游轮上保安也非常多,这几个人就像打劫整艘游轮,显然是不现实的,但对于追杀我们而言,这些人又太多了,不由留心观察起其他地方来,这一看不要紧,还真现形迹可疑的人,数量还不少。 看到这里,我不由兴奋起来,杀手用不了那么多人,估计打这艘船主意的可能性很大,没想到自己把杀手引到了船上,有人却想将整艘船打劫,看来,这些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有热闹可看了,至于危险,我根本不在乎。 等了一会儿,我见那些人并没有下手的意思,估计是想等到了晚上再说,说不定会在凌晨两三点动手,这个时间正是大家熟睡的时候,也是最好下手的时候,我灵机一动,轻声说道:“干脆咱们回去休息一下,等晚上再说。” “好啊。”虞彤无所谓的应道,这些人打劫游轮,肯定对船上的情况摸的很透,急也没用,还不如叫上许清商,回去商量一下,看怎么应付。 三人进了我的房间,分别坐下,虞彤整理了一下思路,问许清商道:“你留意到没有,船上出现很多可疑分子,数量得有十几个,甚至更多。” “留意到了,一看上去像玩惯了武器的人,身份不明,各种肤色人种都有,散布在赌场各处,,看不出身份,难道是赵一龙雇佣来的人?”许清商结果话题应道,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可能性不大,如果是杀手,一般不会这么多人一起行动,就算忽略这点,杀手在没有动手之前,绝对不会是那副架势,我看更像海盗之类的悍匪,伪装的能力很弱,那目光,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谁一般,保安也盯上了这帮人,不过,保安没有任何作为,很奇怪。”许清商脸色凝重的说道。 “保安也知道?还不作为?”我惊讶的看着许清商,见她点头,这种事她绝不会乱来,至于她是怎么看出来的,我不想多问,脸色一变,眉微皱,沉思片刻后说道:“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中复杂,搞不好那些人和保安已经勾结,这事你们怎么看?” “这种事怎么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怎么做。”许清商沉思着脸说道,眼睛里闪烁着精光,继续说道:“我发觉的情况有两点,第一,这帮人很多,而且他们袖子口好像带着对讲机,总是举着袖子悄悄话,可能还有别的同伴,意图不明,有待于观察,但可以肯定,并不是直接冲我们而来,否则早动手了;第二,这帮人明目张胆的监察,保安不劝阻,恐怕有蹊跷。但不管哪种,我们要对付的是杀手,两条路,要么继续和杀手斗法,要么尽快离开,这艘游轮不是泰国游轮吗?东南亚周边,小股海盗还是挺猖獗的,咱们不能大意。” “是这个道理,我个人倾向于继续主动吸引杀手动手,一来可以观察可疑分子的目的,二来可以尽快解决和杀手的恩怨,藏起来几乎没什么意义,杀手一样能找到我们,各种偷袭、刺杀,防不胜防,可疑分子该做什么还做什么,所以,还不如站在明处。”我脸色严肃的分析道。 “我同意这两种说法,依我看,如果杀手动手,说不定会影响可疑分子的目的,搞不好还能挑起他们之间的敌视,为咱们所用。”虞彤也说道。 打斗前畅所欲言是好事,谁都可以表自己的看法,一旦确定了作战计划,大家都不再废话,坚决执行,这已经成为大家潜意识的默契,不过这件事情最终要我拍板,我听着两个女人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略微沉思片刻后说道:“我看可以,咱们应该进攻,而不是被动挨打。” “好,那就这么定了。”虞彤也同意我们的分析,叮嘱道:“你们两个继续尾随我们附近,注意策应,准备点武器,进入警备状态,发现情况不对,自行处理,注意安全。” “嗯。”我们一听,脸色凝重的道。如果真有海盗打劫,那轮船上势必腥风血雨,那时候再放开手脚杀人就没什么事了,我看了看二女,她们脸上夹杂着兴奋和恐惧,由于毕竟是女人,恐惧多一些,但对于我而言,就几乎完全是刺激和兴奋了——我的心其实早已焦躁不堪,正巴不得有个机会,痛痛快快释放出来! “既然是来度假,就得有个度假的样子,去顶层,游泳、按摩、运动,该干嘛干嘛,但别耽误事就好。”我继续说道。 “好。”二女答应一声。 我正想走,忽然发现虞彤和许清商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秀眉微锁,寻思着什么,我笑道:“别担心,这里地方狭窄,横竖不过五层,就算有敌人,又能有多大作为?只要保全好自己,敌人跑不掉。” “你说的对,先是保全好自己,然后找机会反击,这里地方小,敌人跑不掉,算了,不说这个了,走。”虞彤挤出几分笑意来,不想让我担心,但怎么看都透着一抹苦涩。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和虞彤依偎着离开房间,顺着过道走到电梯口,搭乘电梯来到游轮的顶层,找了个太阳椅躺下来,我取了两杯果汁过来,也在旁边躺下,舒服的说道:“彤姐,要是没有那点破事,度假确实是一种享受啊。” 虞彤白了我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假装漫不经心的观察着四周,随时做好出击的准备,我见虞彤没有接话,也就没再说什么了,眼角余光看到一侧走过来三个人,领头一个穿着花格子衬衣,花短裤,光脚,戴着副暴龙太阳镜,一副花花大少派头,后面却跟着两个西装男,戴着墨镜,看上去像保镖。 这三人看似无意,但我敏锐的发现,他们是冲我们而来,不由警惕起来,全身绷紧,一条腿微曲,便于借力暴起,脸上却不动声色的挂着淡淡的笑,手指头轻轻触动旁边的木桌子,出有节奏的敲击声,向虞彤出示警。 虞彤听到声响,也警觉起来,扭头看到三人,没有动,一手伸向旁边放着的小手包,里面有我们的枪,另一手轻敲旁边木椅手把,表示自己知道了。 “哟哟,美女,极品美女。”花花大少将暴龙太阳镜拉下来一点,直勾勾的看着虞彤,眼睛里满是贪婪之色,毫不掩饰,一边夸张的说道:“美女,我是这艘船的老板儿子,没想到还有你这等美女光顾我的船,真是莫大的荣幸,不知道美女怎么称呼,是否有幸邀请你共进午餐?” 炫耀、炫富、炫出身,典型的拼爹代表,作为上流社会人士的虞彤,对这一套早就见多不少,虞彤不屑的冷笑道:“那你得问我男人。” “小子,怎么称呼?”花花大少脸一拉,不满的看着我说道:“算了,算了,我也懒得知道你是谁了,这样吧,给你一百万,马上消失。”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虞彤对外承认自己是虞彤的男人,心里面美滋滋的,听了花花大少的话,顿时心情恶劣起来,慢慢坐起,脸色一沉,冷冷的看着花花大少,两名保镖见情况不对,向前一步,挡在花花大少跟前。 “切!”我不屑的冷哼一声,躺了下去,拼爹可以,拼自己更威风不是? 花花大少感觉被我羞辱了,特别是当着大美女的面,感觉面子、里子都没了,脸色大变,羞怒的吼道:“小子,别不识抬举,给你五百万,马上消失,否则,我不介意将你丢到海里喂鲨鱼,大海上可以什么都有可能生,死一两个人不算什么,快点选择?”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我原本不想和对方一般见识,毕竟周围还隐藏着轮回杀手,还有形迹可疑的人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并不代表我怕事,慢慢起身来,冷冷的扫了两名保镖一眼,看到对方腰上鼓鼓的,是枪,不由眼前一亮,正愁子弹不够用呢。 “快点,大爷我没空陪你玩。”花花大少恼怒的吼道,眼神却死死的看着虞彤,满是贪婪之色。 朝阳当空,冬日阳光带着丝丝暖意洒落下来,照在身上,舒服极了,我原本想晒晒冬日暖阳,没想到遇上了个不开眼的花花大少,看到大少两名保镖身上有可能带枪,顿时起了抢夺之意,这次上船,我们带的子弹可不多,昨晚用掉了一颗,今天正好从他们身上补充一下。 我慢慢站起来,冷冷的看着两名保镖,犀利的眼神最后落在花花大少身上,见对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虞彤,就像没见过女人似的,这很不正常,就算虞彤美艳不可方物,也不至于这样,有钱的大少身边还能没有美女? 事情有些蹊跷,我没有马上动手,暗自警惕起来,看看四周,除了出来晒太阳的人外,泳池里还有人游泳,顶层人并不多,参加这种游轮度假的游客,更多的是冲赌场去的,只有少部分是出来散散心,这个花花大少没理由这个时候上来顶层,而且有意识的过来,这是在挑事。 想到这里,我怒极反笑,看了眼虞彤,虞彤仿佛也看出了名堂,会意的轻轻点头,没有说什么,但我已经感受到了虞彤的愤怒和用意,报之以微笑,再回头看向花花大少,淡笑的脸庞仿佛寒冬一般森冷,忽然脚下用力,身体从两名保镖中间朝前猛冲过去。 两名保镖大惊,迅夹击,我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两手一探,朝两名保镖腰上摸去,一边飞起一脚,将花花大少踹飞出去,所有动作不过眨眼间完成,快的周围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花花大少就惨叫一声掉在船上。 “找死。”一名保镖怒吼道,手肘朝我头部猛砸过,另一人也用手肘狠砸我的后腰,我踢飞花花大少之际,双手已经摸到两人腰上的东西,凭手感就知道是手枪,闪电般拔出来,爆退几步。 我迅稳定身形,将手枪快藏在背后,冷冷的看着攻击落空的两名保镖,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还以为他们有两下子,没想到这么不济,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保镖攻击落空,一人快跑去查看花花大少,花花大少嘴角门牙被磕掉,痛的直抽抽,嘴里满是血,说话都不利索,另一名保镖意识到身上的武器被抢夺了,知道遇上了高手,谨慎的看着我,并没有马上进攻。 这时,虞彤起身过来,从我背后将手枪受到了手包里,挽着我的胳膊甜甜的说道:“算了,一个小孩子而已,没必要动那么大火,咱们走吧。” 抢到了武器当然要走,我答应一声,就要离开,保镖不答应了,冷冷的挡在我的跟前说道:“把东西换给我们再说。” “什么东西?”我装傻了。 保镖郁闷的想杀人,但忌惮我的身手,当保镖的,就算实力不够,眼力还是有几分,知道我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但就这么放走也不行,说出枪来更不行,周围很多游客,要是知道大家携带枪支,岂不是闹出恐慌,脸色一寒,冷冷的看着我,硬着头皮说道:“别把事情做绝了。” “杨志,你好本事啊!”一个威严的中年人声音响起。 我听着有些耳熟,不由扭头一看,正是餐厅那个杀手,带着两个部下,我虎目一愣,脸色微变,和虞彤交换了个眼神,虞彤俏目中顿时闪过一抹冷光。 “江哥,这个王八蛋打我。”花花大少哭丧着脸跑过去,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我心里一动,他原来叫江哥,不过当然了,这未必是他的真名。 江哥走了过来,冷冷的看着我和虞彤,身体微微有些抖动,气的,脸色阴冷,但很快恢复如初,嘲讽的讥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们俩,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是冤家不聚头,你打了我的兄弟,给个说法吧。” “你不都说了吗?不是冤家不聚头,既然是冤家,打了也就打了,还需要什么说法?”我不屑的冷哼道,没提昨晚的毒蛇刺杀,只是心理面却纳闷起来,这家伙原来有个熟人,说不定他上船就是通过这花花大少的关系,草。 “嚣张,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可惜我们是敌人,否则,我倒是很愿意交你这个朋友。”江哥一脸赞赏表情,但我却分明听到他心里的声音,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我警惕起来,花花大少来的蹊跷,江哥也来的蹊跷,这里面肯定有阴谋,一个冲自己而来的阴谋,接下来会是什么呢?我不得要领,干脆不去管了,什么阴谋,什么诡计,直接拳头砸碎了事,腰杆挺的更直了,喝道:“过奖,比起你就差远了,看看你这派头,比昨晚更威风了。” 这不停以前还好,一提以前,江哥的怒火更甚,死死的看着我,眼睛里满是寒光,握紧了拳头,努力克制着冲动,杀人容易,打人更容易,但在船顶动手,对自己形象不好,还会引起恐慌,更担心资料会外泄,盛怒之下的江哥很快平息下来,冷冷的看着我说道:“很好,希望你一如既往的保持这个做派。” “我会的。”我感觉到了江哥隐藏的杀机,不介意的顶了一句。 江哥看了眼虞彤,转身离开,保镖们带着花花大少也匆匆离开了,船顶很快恢复如常,从始至终,最过激的行为不过是我将花花大少踹飞,周围人看不到其中暗藏的杀机,该怎么玩怎么玩。 我和虞彤交换了个眼神,并不急于离开,而是继续躺在太阳椅下,虞彤轻声说道:“来者不善,有意为之。” “嗯。”我赞同的应了声,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我继续说道:“江哥早得知我们上船,花花大少看上去像是私自行动,江哥肯定有阴谋。” 两人低声交谈了一会儿,不得要领,干脆什么都不想了,静静的躺下来休息,放松自己,让脑子也放松下来,一个小时后,许清商不经意的过来,在我背后的太阳椅躺下,轻声说道:“我刚才回房查看了一下,有人翻了我们的行李。” 我们的行李就是钱包之类,没什么好担心的,但这个举动却让我一惊,想了想,低声说道:“看来,盯上我们的不止一路人马,有没有现异常?” “没有留下任何线索。”鬼手轻声说道。 经过许清商查看,没有就真的是没有了,我不再纠缠这个问题,看向虞彤,虞彤轻声说道:“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江哥有什么阴谋?那些可疑人物又是什么来头,和江哥有没有关系?看来,我们面对的问题可不少。” “是啊。”我平静的脸庞闪过一抹担忧,但很快恢复如常,三人低声交谈了一会儿,不得要领,我低声说道:“许小姐,咱们不妨继续分头行动,你打伏击,最好是每隔两个小时换一个地方,让对手无法确定你的位置,我们俩继续暴露在公众,吸引对手注意。” “好,小心点。”许清商轻声应道,起身走了。 我和虞彤躺了一会儿,感觉有些累了,两人起身来,来到西餐厅找了个靠墙面门的位置坐下,靠墙不容易被人偷袭,面门可以看到进来的人情况,这是基本常识,两人都明白,要了两杯果汁。 这时,一名酒吧驻唱男歌手过来,微笑着说道:“这位先生,需要为您的太太点歌吗?”用的是国际通用语。 “谢谢。”我不置可否的说道,习惯性的上下打量了眼对方,长头,戴着墨镜,挎着一把吉他,穿着破洞牛仔服,有点艺术家的范,我客气的说道:“那就来一曲你最拿手的吧。” “takemehometryroad,约翰.丹佛原唱的《乡村路带我回家》,送给两位,祝你们幸福。”驻唱歌手谦谦有礼的说道,退回演奏台,轻轻拨通了一下吉他,自弹自唱起来。 我没有艺术细胞,对这描写美丽西部风光以及潇洒牛仔的曲子并不熟悉,见虞彤没有反对,客气了一声,静听起来,隐隐中,我感觉到有人在呐喊,在渴望,透着一股哀伤和悲切,不由一愣,对情侣弹唱这个,算什么?不过,见虞彤一脸陶醉的样子,没有制止,继续听起来 渐渐的,我感觉到了一个人在渴望,渴望回归,渴望放弃,恢复平静的生活,渴望无忧无虑的日子,不由想起了自己这半年多来的经历,除了泡妞就是打架杀人,虽然无怨无悔,但内心何尝不渴望平静? 很快,我也陶醉到了其中,无法自拔,猛的一惊,防范的本能让我清醒过来,见虞彤还一脸陶醉的沉静其中,便不动声色的微闭着眼,假装陶醉的看着对方,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过去听过的一个故事。 一名杀手接了个人物,目标是另一名实力强悍的杀手,无论经验还是身手,都不足以比拟,这名杀手得知目标会去看心理医生,便伪造了心理师证件去目标常去的心理诊所就职,取得了目标的信任后,通过心理辅导将杀手催眠,最终杀死目标,催眠的就是一曲子,名字记不清了,我感觉现在的自己有些类似,暗自戒备起来,手不经意的将桌子上的几根牙签拿起来。 牙签类似于针,我和虞彤的意志力还不够,必须得借助针刺保持清醒。一曲终了,驻唱缓缓走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之前看上去还很谦和,这会儿,我感觉对方像一条隐蔽极深的毒蛇,如果对方真是杀手,我都有些佩服对方的能力来,起码刚才一曲唱的很好,如果不是我警觉,恐怕我们就真的着道了。 我不知道虞彤为什么会被催眠,也顾不上去打听,暗自戒备着,脸上挂着陶醉的笑容,眼睛微闭,锁定驻唱歌手,却暗中用牙签扎了扎自己,又扎了扎虞彤。 驻唱歌手来到跟前后,谦和的眼神多了一抹得意的冷笑,忽然从吉他底部抽出来一把柳叶短刀,薄如蝉翼,长不过正常人小拇指,宽不过正常人大拇指,猛然向前一步,闪电般朝我脖子部位抹来,划出一道寒光。 我早预防着对方,正要动手反击,却现虞彤猛然睁开了眼,透着浓浓的寒光,左手闪电般的从怀里掏出枪,剑指杀手的眉心,同时她手上的玻璃杯掉在地上摔碎了,那杀手感觉敏锐无比,被枪口一锁,立即收刀,向后退去,虞彤腾出手来,抓起我往一边拉开。 这时我反应过来,虞彤不是被催眠的陶醉,而是和自己一样,起了疑心,装陶醉迷惑对方,等待下手的时机,却不想动手的度比自己还快,身体被虞彤大力拉扯到一边,就听到一声惊叫响起。 “啊——!”驻唱歌手竟然撞在一个女服务员身上,身子失去平衡,右手握着短刀往旁边一划,正好刺伤了一名顾客的脸,那人不禁尖叫起来。驻唱歌手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暴露了,慌不择路的奔逃出去,又撞倒了一名服务员,自己也倒在一旁的沙上。 摔倒在地,视线受阻,驻唱歌手更慌了,他旁边有一名服务员反应了过来,尖叫着打算叫保安,驻唱歌手挥舞着手臂乱打,握在手掌的薄翼刀片将服务员手臂划伤,服务员惨叫一声,迅速离开,驻唱歌手趁机贴贴撞撞朝外面跑去。 门口,许清商正坐在一张吧台旁喝饮料,忽然伸出脚去,将驻唱歌手绊倒,一边假装关心的起身来,去搀扶驻唱歌手,却见她眼神一冷,灵巧的握住对方手腕,用力朝对方脖子上摸去,对方手掌紧紧握着的薄翼刀片顿时割开了喉管。 她的手段干净利索,干掉了驻唱歌手后,许清商后退几步,对围拢上来的人说的:“这个人恐怕不行了,快叫医生。”说着丢给我一个隐蔽的眼神,我会意的笑了。 驻唱歌手一曲经典乡村老哥将大家都陶醉了,也催眠了,谁也没有发现驻唱歌手来到了我跟前,并实施暗杀,更没看到虞彤掏出枪暴起反击,但都被服务员和顾客那一声惨叫惊醒过来,大家只看到驻唱歌手慌乱的夺路而逃,然后将服务员划伤,最后倒地不起,之前的事都不清楚。 看热闹的人不分国界,大家围拢上来,指指点点,谁也没有现趴在地上的杀手已经被杀,知道看见大量鲜血从脖子上涌出来,大家没往深处想,以为驻唱歌手情绪失控,做出了令人匪夷所思的自杀行为,否则怎么解释划伤无辜的服务员?这个结论得到了许多围观人员的认可。 大批保安过来调查情况,大致了解了一下,将驻唱歌手带走了,酒吧很快恢复如初,大家都见过世面,该喝酒喝酒,该跳舞跳舞,谁也没将刚才的事放在心上,许清商悄悄离开,脱了件衣服,换了个发型,戴上一副不知从哪里搞来的墨镜,坐在了门口,要了些饮料。 我冷静的看着这一幕,等一切恢复如常后,看到服务员过来,虞彤不动声色的说道:“刚才吓了我一跳,我的杯子都摔烂了,不要紧吧?” “不要紧,我清理一下。”女服务员礼貌的说道,拿着抹布和托盘过来,认真擦拭着地面,将玻璃渣全部清除,很专注的样子。 我却留了个心眼,地面上只有玻璃渣,玻璃杯底部不知道滚去哪了,稍微有点常识的服务员都会询问底部去了哪里,以免落在不起眼的地方伤了别人,但这名女服务不仅没问,还很镇静,就像刚才什么事都没生一般,这不合常理。 女服务员将玻璃渣清除掉后,没有任何异常举动,退了回去,我惊疑的看着离开的服务员,没想到对方去了服务台后,很快端来两杯一样的饮料,摆在吧台上,歉意的说道,“刚才的事真是抱歉,吓着两位了,这是我们赠送给两位饮料,希望两位有空常来。” 用两杯饮料安抚客人的情绪,这也是酒吧经常使用的伎俩,一切都很正常,但我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见女服务员扭着性感的腰慢慢回去,虞彤没好气的掐了我腋下软肉一把,轻声娇骂道:“讨厌,眼睛看哪里,当我不存在啊?” 我没有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虞彤也意识到不对劲了,看了看女服务员,又看看我,没有询问,而是警惕起来,轻声说道:“你有什么想法。” “静观其变。”我不置可否的轻声说道,见女服务员有意识的瞟了眼过来,见自己被现后,报之以微笑,只是,这笑容很假,很僵硬,透着几分紧张,我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测,压低声音说道:“这饮料恐怕不能喝。” “嗯,我知道,要不,你去给我唱歌呗?”虞彤浅笑道。 “我这嗓音,会死人的,还是算了吧。”我尴尬的笑道。 “下次多练练,练好了唱给我听。”虞彤善解人意的笑道,没有为难,轻声哼唱起来:“早晨她把我呼唤,我听到了她的声音,无线电广播使我想起遥远的家乡,驱车沿路而下,我感到我本应昨天就回家,昨天就回家。乡村路,带我回家,到我生长的地方—西弗吉尼亚,山峦妈妈,乡村路,带我回家。乡村路,带我回家,乡村路,带我回家。” 我听着旋律和之前的那个人唱的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汉语版一个国际通用语版,不由说道:“是之前的那歌吧,你唱的比那个人好听多了。” “是吗?”虞彤欣喜的说道,没有那个怀春的女孩不希望自己心爱的男人夸赞,虞彤开心的继续说道:“小时候可喜欢唱歌了,想着长大了当歌唱家,后来,没想到近了军营,算了,不说了。”或许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神情有些沉重。 我握紧了虞彤的手,轻声说道:“别想多了,好好活着,我更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或许,这都是天注定的吧。” “嗯,谢谢。”虞彤知道我是在安慰自己,感激的一笑,看到有人过来,络腮胡,长头,戴着金丝眼镜,身材高大,四十来岁,有些不修边幅,看上去像个搞艺术的家伙,虞彤低声说道:“来了。” “嗯。”我淡淡的看着来人,牙签再次握在手上,内心掀起的怒火。 很快,对方来到两人跟前,不客气的说道:“两位,我听说吉姆给你们演奏了一曲,然后就情绪失控自杀了,是这样吗?” “这个得去问他自己。”我淡淡的说道。 “对不起,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搞清楚一件事,我也是驻唱之一,吉姆是我介绍到这里来工作的,现在他死了,死的不明不白,我需要了解更多的情况,你们可以告诉我吗?”对方急忙解释道,看到吧台上有两杯饮料没动,不客气的端起一杯喝了起来,看上去渴极了。 对方一口将饮料喝下去,将杯子放下,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实在是太渴了,这杯算我的。”说着,回头看向服务台,举起杯子喊道:“来一杯同样的。” 我看得出来,对方确实没有恶意,很急迫的样子,估摸着这个家伙真是酒吧驻唱,正要说什么,就看到对方眼神一愣,全身僵硬,直挺挺的站在,看向我,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紧接着,对方身体直挺挺倒下,嘴角涌出来一抹黑血。 “果然有毒。”我大惊,闪电般朝之前那名女服务员冲去。 162、浮出水面(三合一大章) 几乎同时,虞彤也反应过来,从另一侧包抄过去,女服务员看到刚才那人喝下饮料,并大声喊着要再来一杯时,就知道要糟,拿起东西准备撤退,但毒性太猛,作太快,女服务员刚离开服务台,对方就毒身亡,我和虞彤报仇上来。 女服务员脸色一冷,迅速朝门口冲过去,门口,许清商猛然起身来,将大门口堵死,女服务员爆喝一声闪开,却现许清商眼睛里寒光大盛,仿佛饿狼一般,甚至掏出了手枪,她顿时打了个激灵,掉头朝窗户跑去,准备跳海。 “不好了,有人跳窗,快拉住她。”我看到这一幕,假装关心的大声喊道,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抓住女服务员肩膀,将对方往下跳的身体死死拽住,另一手紧握的几根牙签却闪电般朝女服务咽喉刺去。 “噗”一声轻响,我眼见殷红的鲜血从女服务员咽喉流了出来;电视里曾见过特种兵以牙签刺入太阳穴杀人,我手腕远逊,不过刺入咽喉是毫无问题的。 得手后,我拽住女服务员的手用力往窗外一推,将女服务员推了出去,一边着急的喊道:“快,我抓不住她,通知保安营救,有人想不通跳海了,这是什么鬼地方,有人想不通割喉自杀,有人想不通跳海自杀,快走,快走,这里很不吉利。”说着丢给虞彤一个眼神,朝外面走去。 虞彤会意的点头,两人走出了酒吧,许清商紧紧跟随,直接回到房间。房间里很乱,有人翻过,这点我们已经知道,反正没什么东西,翻就翻了吧,进屋后,我们先认真打量了眼屋内,房间小,没地方藏人,除了凌乱的衣服被单外,其他的都没动。 我朝前几步,被虞彤一把拉住,虞彤蹲下来认真观察床沿,席梦思床,下面是架子,有一点空间,是房间内唯一可以藏物而不被马上发现的地方,我好奇的看着虞彤,没有多问,生怕打扰了虞彤的思路。 虞彤观察了一会儿床架和床垫之间的地方,用手轻轻触摸了一下,猛然脸色大变,拉着我就往外跑,度很快,我都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但清楚虞彤不会乱来,不由加快了度,紧张起来。 跑出去十几米,或许是觉得安全了,虞彤停下来,冷着脸轻声说道:“有人翻开过床垫,我担心下面有炸弹,这种事还是交给保安来处理吧。” “啊?好。”我一惊,迅反应过来,两人来到客房服务台,我脸色阴沉的说道:“你们这里的保安措施实在是太差了,为什么有人进了我们的房间,把我们的东西全部翻乱,我需要见你们的负责人。” “呃?好。”服务人员脸色一变,赶紧拿起内线电话拨通了个号码,将情况说明,挂断电话后,一脸歉意的说道:“先生,我们的客房部经理和保安部经理马上过来,请您稍等好吗,那边有沙,两位可以坐下来休息。” 我原本就没打算闹事,跟服务人员置气也没意义,丢给虞彤许清商一个眼神,三人来到一边的沙上坐下,等了一会儿,两名身穿西装的人过来,其中一个热情的伸出手来,向和我握手,一边歉意的说道:“先生,实在是对不起,我们马上排查,请问您丢失了什么东西?” “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丢了也就丢了,但房间我不想住了,你们给换一个,安排人把房间收拾一下,把我们的东西带到新房间吧。”我不满的说道,既然虞彤说房间里有人动过,担心有炸弹,那危险的事还是交给保安吧,失职就得接受处罚,反正这艘船是外国的,发生爆炸我也无所谓。 “好,马上安排。”对方一听我不追究,避免了许多麻烦,马上答应下来,如果房间被人翻过的消息传出去,恐怕游轮上的人都会紧张,到时候无法收场。 新房间很快安排好,另一人通过耳麦叫来两个保安去房间检查情况,调查监控之类的,我跟着服务员来到新房间,暗自检查一番,确定没问题后松了口气,没多久,另一名服务员带着虞彤的行李过来,至于我自己的房间,没去管了。 “轰!”忽然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响起,我一惊,看向虞彤,虞彤眉头微皱,旋即冷笑来,低声说道:“果然有炸弹,恐怕江哥昨天是在放烟雾弹,偷偷上船的杀手很多,咱们更不能分开了,以防万一,这帮人动了炸弹,看来是着急了。” “好,昨晚毒蛇暗杀不行,刚才酒吧暗杀也不行,他们只有动炸弹这一途了,还好你精明,不过,你是怎么现异常的?”我好奇的问道。 “我在关键部位放了根头发,很不起眼,只要移动,头丝就会脱落,不移动没事。”虞彤解释道,一边拨通了号码。 “头丝?”我惊讶的看着虞彤,见虞彤正忙着打电话,不由笑了,这倒是个好办法,头丝细小,不容易被现,隐蔽性强。 ...... 客房内,我和虞彤、许清商静坐在一起,连续的刺杀让我们憋着一肚子火,却找不到地方泄,特别是炸弹袭击让我火冒三丈,但没有线索,这种事只能静观其变,我深吸几口大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疑惑的轻声说道:“事情很诡异,如果那些杀手是赵一龙的人,肯定来了不少,加上那些可疑分子,完全可以直接攻击,没必要采取刺杀的手段,难道两者没有关系?” “如果真不是一路人,情况就更复杂了,江哥冲我们而来,那些可疑人和江哥没关系,那就是冲游轮上的人而来,我们只需要面对江哥即可,刚才的刺杀,那些人肯定收到风声,说不定会有什么动作,还有,我觉得江哥肯定也发觉了他们的存在,他们会发生些什么,还真不好说。”虞彤低声说道,从手包里拿出两把枪,m9递给了我,自己拿起另一把来。 我接过m9,贴身收好,想了想,说道:“如果那些人和江哥有关,恐怕最不希望他们在游轮上大动干戈,一来会影响游客的情绪,形成恐慌,二来会影响他们的行动,你认为呢?” “完全有这个可能,你的意思是?”虞彤惊讶的说道,看向我,我轻轻点头,虞彤会意的笑了,继续说道:“也好,那我们就继续暴露自己,引来刺杀,最好动静大一点,之前的酒吧刺杀外界根本不知道,那些人怕恐慌,我们就制造恐慌,说不定,那些人会跟江哥干起来。” “好,”我满口答应下来,说接下来干脆就去赌场好了,赌场人员密集,成分复杂,如果在赌场出事,想瞒都瞒不住,形成恐慌后,江哥很有可能会暴露,甚至有可能跟那些人直接起了冲突。 这回,许清商一直沉吟不语,我和虞彤聊了一会儿,相拥着朝赌场而去,俨然一对甜蜜而幸福的情侣,顺着过道不知不觉来到了一楼赌场门口。 赌场内,各种赌具一应俱全,男男女女,围在一起,有人欢呼有人哀叹,台面上摆放着各色筹码,荷官熟练的主持着赌局,两人警惕的四处观察着,赌场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台面,没人在意走进来的两人。 向前几步,我忽然感觉不对劲,将虞彤拉到一边,找了个空余的沙坐下了,轻声说道:“现没有,那些可疑的人物都不见了踪迹,去了哪里?” “嘶?”虞彤也察觉到不对劲了,脸色一沉,低声说道:“先找找。” 两人不动声色的围绕赌场转了一圈,依然没有看到之前现过的可疑人物,情况很诡异,那么多人没理由集体消失?同时,这更说明一点,那些人是一伙的,至于消失的原因,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去其他楼层看看。”虞彤压低声音说道,眼睛却在人群中扫来扫去,不断甄别可疑人物,赌场内可疑人物很容易甄别,进来的都是赌鬼,忙着赌去了,不关注赌的肯定另有所图,一眼就能看出来。 遗憾的是周围所有人都忙于赌钱,没人留意两人的到来,我示意虞彤一起走出赌场,去其他楼层一一观察过,最后来到了顶层,依然没有看到可疑人物,两人大惑不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奇起来。 “就只有客房没有检查了,难道他们都躲在房间里睡觉?”虞彤低声说道。 “这个可能性不大,他们也是人,需要出来放放风之类的,而且,没道理所有人都躲房间里休息吧?难道他们果真想今晚动手?” 想到这里,我不由打了个寒颤,好几十号人在狭窄的游轮上,应该很容易现才对啊,没想到忽然消失了一般,这不合常理,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下了,没多久,许清商再次过来,身边却陪着个外国美女,金发碧眼,含情脉脉的看着许清商,吓了我和虞彤一跳。 继而,虞彤看到这一幕,笑了,暗自竖起了大拇指,许清商会意的笑了,带着外国美女走了过来,很客气的说道:“两位好,我叫爱丽丝,认识你们真高兴,这是我女友艾玛,我们准备去游泳,要不要一起?” “不了,你们去吧,我们在找同伴,刚才还在这里,这会儿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敏锐的现许清商有些古怪,没有点破,假装不认识的说道。 许清商听懂了我的暗示,笑道:“船就这么大,会不会是赌了一晚,跑去睡觉了?”许清商意有所指的笑道。 “不管了,我们也去休息会,你们去吧。”我会意的笑道。 我和许清商的交谈从始至终都用的是国际通用语,许清商和金发美女离开,我和虞彤也离开,来到餐厅吃饭,为了避免被人下毒,两人挑捡别人动过的盘子里面食物,饮料也一样,大家都吃了没事,相信不会有问题。 刚吃了一会儿,就听到外面喧闹起来,我们交换了个眼神,虞彤坐不住,摸出了佩枪出去看。很快,一帮人从餐厅门口经过,仿佛是一个人被几个保安抓住了,我一惊,有点担心虞彤,紧紧看着餐厅外面。 没多久,虞彤进来,不动声色的坐在我身边,一边吃东西一边小声说道:“许清商身边那个女人是杀手,刚才许清商故意引导你们说出去睡觉的话,误导杀手,杀手身上有窃听器,同伴试图去房间里实施袭击,恰巧被保安遇到,抓到两个,死了一个,保安死了两个,伤了三个,这些保安身手都不简单。” “啊?”我没想到吃饭的功夫就生了这么多事,许清商不愧是黑帮老大的女儿,心思如鬼,居然不经意间布下了这么个局,马上低声说道:“让许清商动手捉住那名女人,秘密审讯,看她还有多少同伴在船上。” “嗯,对那种喜欢女人的变态,要用最残酷的手段。”虞彤轻声说道,发了条短信,埋头吃饭去了。 我们吃饱喝足,在餐厅静坐了十几分钟,还是没有发现可疑人物,便交换了个眼神,起身离开,回到房间休息,大约过了一小时,许清商敲门进来,虞彤取笑道:“没掉进温柔乡吧?真想不到许小姐你还有这种本领,大美女泡大美女,有什么收获?” “比不得两位啊,公私兼顾,饱汉不知道饿汉饥。”许清商笑道,顺手关上房门,脸色忽然一正,坐到凳子上继续说道:“那个女人试图接近我,看来,我们已经都暴露了,否则,那个女人也不会认出我来,好在我谨慎,利用了她,经过审讯,他们一共来了十一人,真实性有待于查证,咱们干掉了三个,抓了一个,还有七个,形势复杂啊。” “好,那你有没有打听出来,对方到底什么来头,十一人怎么上的船?知不知道那些神秘人物?”虞彤笑道。 “谢谢虞彤姐夸奖。”许清商笑道:“对方就是赵一龙的人,跟江哥上来的,途径就是那个花花大少;不过那个拉拉,只是个负责情报收集的人,了解的并不多,据她招供,他们也知道那些神秘人,不知道来头。” “这么说来,船上有三股力量了,江哥、神秘人物和咱们,前两者说不定有关联,看来,我们要面对的形势更复杂了。”我一脸担忧的说道。 “你有什么想法?”虞彤问道。 我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我才沉吟道:“假设神秘人物和江哥是一伙人,都要对我们不利,如果我们藏起来,将面临他们的偷袭,如果我们在公开场合露面,两拨人还是会攻击,偷袭防不胜防,攻击利用得当,还有可能制衡另一方,走,去赌场。” 虞彤和许清商觉得有几分道理,在这里干等着敌人也不是个事,便起身来,大家来到赌场。 许清商隐在人群中策应,我和虞彤走了过去,很快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赌牌,神情专注,台前堆着慢慢一堆花花绿绿的筹码,不知道是赢的还是自己掏钱兑换的。 “咦,是这个王八蛋花花大少?”我一惊,压低声音说道:“要不,咱们把这个王八蛋抓起来藏好,要挟江哥,江哥投鼠忌器,肯定不敢乱动。” 这个主意有些土匪行径,但虞彤并不排斥,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忽然看到人群中多了几个可疑人物,看上去很像之前消失的可疑人物,不由一惊,推了推我,丢了个眼神过来。 其实我也发现了那些可疑人物,不由好奇起来,这帮人忽然出现,难道是要动手了?想到这里,我不由一动,轻声说道:“这里深入公海了,而且这一天也没见有其他轮船经过,难道他们晚上要动手,如果是这样,正好,咱们寻机下手,正好可以嫁祸给这帮人,你觉得呢?” “好是好,可不好操作,他身后有三个保镖,无法近身,现在看来,只能等那些可疑人物出手了,如果真的有异动,现场肯定会骚乱,到时候看有没有办法实施绑架。”虞彤认真的说道。 可疑人物并没有马上动手,而是散布在赌场个个重要角落,我越发觉得这些人有大动作,而且在晚上,只是,如果这些人真的绑架了整艘船,自己绑架花花大少还有意义吗? 很快,我发现还是有点意义的,如果江哥和这帮可疑人物合作,有花花大少在手,多了几分谈判的筹码,如果这帮人没和江哥合作,江哥到时候多半会反击,我们要做的就是藏起来,让他们狗咬狗,等局势明朗了再做决定。 敌我不明,情况不清,绑架花花大少只是为活命增加点筹码,有总比没有好,反正跟死仇赵一龙有关系,还侮辱过自己,绑了也就绑了,没什么好担心的。想明白其中关键后,我看着花花大少冷笑起来。 等了一会儿,黄昏降临,我见可疑人物还是没有动手的迹象,干脆来到甲板上吹风,甲板上许多对情侣在拍照留影,其乐融融,并不知道危险的降临,几个小孩在甲板上嬉闹,一对情侣更是像到甲板外面去,效仿泰坦尼克号主人翁的姿态留影,被安保人员劝退,一切都很平静。 一对年轻男女找到我,让我帮忙拍个合影,这种事我当然不会拒绝,等那对男女摆好姿势时,我开始对准取景,忽然感觉两人笑的有些怪异,不由一惊,疑惑的抬头看向两人。 “好了吗?”女孩子开心的问道,男的也问了句,看不出任何古怪。 我摇摇头,将杂念抛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我都觉得自己有点草木皆兵,对准取景后,正准备按下快门,虞彤忽然喊道:“等一下。” “呃?”我惊讶的抬头看向虞彤,却发下虞彤脸色冰寒一片,冷冷的看着这对男女,我顿时警惕起来,也看着这对男女,男的摆出一副不满的表情说道:“怎么了?不会拍吗?不会拍我只好邀请别人了。” 我快走两步上前,将照相机从我手上拿过去,丢给对方接住,忽然拉着我后退几步,迅速拔出了手枪瞄准过去,冷冷的说道:“你自己先按一下快门。” “你什么意思?不拍就不拍,有什么了不起的。”女孩顿时愤怒的喊道。 我感觉到这里面有问题了,见虞彤亮出了枪,也迅速掏枪,瞄准过去,冷冷的喝道:“按下快门,或者吃子弹,别挑战我的底线。” 年轻男女交换了个眼神,忽然大声喊道:“杀人了,有人开枪杀人啦。” “砰!”我毫不犹豫的开枪了,子弹带着我的疑惑和果断,迅速钻进男人的大腿,一道血箭狂飙出来,男人一个踉跄到底,相机掉在地上,既然对方可疑,已经亮枪了,就没必要犹豫。 “砰!”又是一声枪响,虞彤也开枪了,命中女孩大腿,女孩倒在地上,冷冷的看着虞彤,眼睛里满是怨毒之色,虞彤不为所动,作为一名蛰伏十年只为复仇的女人,抗住这一点,对她而言轻而易举,手枪继续瞄准对方,喝道:“按下快门,要么一枪爆头,给你三秒钟时间选择。” “怎么回事?”许多保安冲了过来,看到我举枪瞄准,纷纷停下,周围的游客慌乱的跑开,一名保安领队走上来几步,喊道:“兄弟,不要冲动,发生什么事了?放下枪,坐下了好好谈,总有解决的办法。” “还有一秒钟。”虞彤冷冷的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人,冰寒的杀气冲天而起,森冷的目光里战意高涨,连续被刺杀,虞彤也窝着一肚子火,表面上不说,这心里面早就不耐烦了,这团火这一刻被点燃。 倒在地上的男女交换了个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和对生的渴望,面对暴怒之下的虞彤,两人都感到了莫大的压力,毫不怀疑下一刻被爆头,男孩迅速捡起照相机,按下快门后,将照相机奋力扔了出去。 “轰!”照相机在半空中炸出一团红云,看得我目瞪口呆,脸色铁青起来,没想到相机里面居然是炸弹,而引爆的地方就是快门,如果刚才自己按下去,去不是正好被炸?要知道为了取景,我将照相机放在眼睛上,这么近的距离,根本没办法躲避,谁来都只有一个结果,死。 我顿时怒了,用枪指着保安们吼道:“去,把你们老板,和一个叫江哥的中国人找来,那个中国人四十来岁,人很瘦,脑袋很小,很容易找的。”事情已经闹开,我不介意将事情闹大,让船上所有游客都知道真相,制造混乱,给江哥施加压力,到时候也好火中取栗。 虞彤也愤怒到了极点,暗自心惊不已,刚才只是怀疑,所以选择射击对方大腿,不是直接毙命的脑袋,没想到真是杀手,这两个杀手伪装的太巧妙,太逼真的,居然将我们俩都骗了过去,差点就上当。 大概想到我差点脑袋被炸碎,虞彤内心的滔天怒火难以抑制,对着这对男女就是两枪,直接爆头,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从两人身上摸出两把手枪来,卸下弹夹,丢了一个给我,自己收了另一把。 周围的游客看到这一幕,反应快的马上想到了什么,赶紧离开,反应慢的还傻傻的站在看热闹,更有热心肠的大妈指责虞彤道:“姑娘,看你人长的这么漂亮,居然下手这么狠,两条好好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虞彤看了对方一眼,没有理睬,此时此刻,必须承受不明真相的人质疑,只要对方不是别有用心就行,我没有动,冷冷的和围拢上来的保安对峙,手上有枪,我根本不担心这些保安。 保安头目谨慎的看着我,双手微举,示意没有恶意,慢慢朝前几步,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是什么人?” “什么人不重要,让你们老板和江哥过来,这条船上有杀手,杀手就是江哥带来的,你们保护不了我们的安全,我们只好自己动手。” 我冷冷的喝道,声音故意很大,周围人都听得真切,大家窃窃私语起来,能登上这艘船的,大部分都是有身份有成就的人,这样的人不傻,见识也非同一般,基本猜到了事情真相,但没人会出头。 “已经派人去通知了,请放下枪,交给我们处理。”保安头目喊道,脸色凝重的看着我,最后看向虞彤,刚才蓝雪毫不犹豫的开枪击毙了两个人的情景深深镇住了保安头目,担心虞彤也会毫不犹豫的给他一枪。 “你没资格和我谈,不想事态扩大就马上让你的人后退。”我眼神越过保安头目,落在一干保安身上,没有发现可疑分子,眼神瞟向外围其他游客,一颗心提了起来,严正以待。 虞彤肯定也担心人群中还有杀手潜伏,根据许清商掌握的情报,杀手一共十一个,杀了三个,抓了一个,还有七个,现在有杀了两个,应该还有五个才对,这些杀手近战能力或许不够强,但刺杀的手段五花八门,非常厉害,森冷的目光在人群中瞟来瞟去,看到许清商也赶来,混在人群中,暗自松了口气。 “我们是游轮上的保安,负责游客人身安全的,船上出了什么事,我们有权利暂时处理,并移交游轮注册国法院,你们的说词我已经知道了,但我不能听一家之言,那两个人到底什么身份,有待于调查,请你们配合,不要将事情扩大,行吗?”保安头目语气坚定的说道。 落日余晖洒落在甲板上,透着一股平和之前,只是,甲板上的两具尸体却散发着血腥味,令人恐怖,我和虞彤联手和保安对峙,保安没有采取过激手段,仿佛在等人来处理,死了人,事情太大,没人扛得住。 没多久,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带着一帮保镖急匆匆过来,冷冷的看着我,眼睛里闪过一抹阴狠,大声喝道:“各位朋友们,请大家不要慌,不要乱,马上离开甲板,回到里面去,谢谢大家的合作。” 这家伙无疑就是游轮的老板。 游客们见打不起来了,热闹也看得差不多了,纷纷离开甲板,老板冷冷的看着我,努力将怒火压制下去,等所有人被保安请入船舱里面,老板脸色一寒,喝道:“小子,你有种,走,到里面说话。” 这时,我隐隐听到马达声响,不由一惊,扭头看去,远远看到几艘快艇跟过来,速度非常快,不由大惊,仔细看去,速度太快,看不清,这时,那老板身后一名精壮的保镖不耐烦的说道:“走吧,我们老板请你进去。” 163、杀死花花大少(三合一大章) “你说走就走啊?”我不屑的喝道,眼角余光却看向越来越近的快艇,这些保安为什么对快艇视若未见? 正寻思着,老板说道:“事情总要解决,总不至于在这里解决吧?走吧,进去说,你要是担心什么,就去赌场,赌场人多。” 我一听有理,看了眼虞彤,虞彤暗自点头,我边说道:“带路。” 老板没有废话,直接让保安散开,留下几个人收拾现场残局,安抚游客,自己带着保镖朝赌场走去,我和虞彤交换了个眼神,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事情到了这一步,没有回旋的余地,干脆挑明了。 来到赌场,我见游客们已经停下赌博,正好奇的围拢上来,但被保安和宋岩的保镖阻挡,这时,花花大少走了过来,贪婪的看了虞彤一眼,喝道:“小子,你拐跑了我的女人,这笔账怎么算?” 我一听,就闻到了这里面的阴谋味道,看了虞彤一眼,虞彤气的脸色铁青,我也火了,自己女人被人欺负,作为男人岂能忍耐?冷冷的喝道:“小子,有什么阴谋诡计就都使出来吧,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谁使阴谋诡计了?”花花大少顿时急眼了,“你拐跑了我的女人,还说我使阴谋诡计,让大家来评评理!” 他一副羞恼的表情,看向在场众人,急切的说道:“各位,请帮忙评评理,论相貌,我比他帅,论身份,我是上海世家子弟,论财富,这艘船都是我的,论感情,我和她青梅竹马,还有,我们已经订婚,就是他,这个王八蛋用甜言蜜语将我女人拐跑了,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虞彤气的脸色一片冰寒,仿佛亿万年花解不开的寒冰,死死的盯着花花大少,仿佛在看一具尸体,银牙紧咬,要不是意识到这里面有阴谋,早动手了。 原本杀手杀人的事,现在变成了第三方感情纠纷,周围游客都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偏听一方之言,再说,这种事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没必要招惹是非,毕竟,虞彤枪杀两人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大家知道这里面不简单,都保持沉默,权当开笑话了,机灵一点的躲起来了。 在场所有人都可以不做声,但我不能,作为男人,绝对不允许别人侮辱自己的女人,我顿时怒了,明知道这里面有阴谋,也控制不住情绪,看上花花大少的眼睛里满是杀气,手上的枪我的更紧了。 花花大少感觉到我眼睛里的杀气,不由大惊,胆气泄了几分,看到周围许多人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感觉面子全没了,恼羞成怒,吼道:“小子,这件事必须给我个说法,否则饶不了你。” 我不知道花花大少为什么摆出咄咄逼人的架势,难道是想逼自己动手?杀了他,自己落个霸占别人女人,还枪杀无辜的罪名,这样的话,我的复仇计划不仅全盘落空,而且也将面临警察无休止的追捕。 想到这里,我不由打了个激灵,可能性虽然微小,但我真怀疑,老板和江哥也有勾结,甚至站在了赵一龙一边。 “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你。”我不打算示弱,正想拔枪吓唬吓唬他,忽然听到什么东西撞击声,巨大的游轮更是晃动了一下,紧接着,我透过窗户看到外面许多飞抓飞舞过来,死死的抓住甲板。 “什么情况?”我大惊,看向虞彤,虞彤也发现了异常,爆喝道:“不好,有人打劫游轮,快,大家躲起来。”游轮就这么大,不可能躲的起来,虞彤这么做只是为了制造混乱,好趁机脱身。 然后,赌场大门口忽然冲过来一帮荷枪实弹的武装分子,嗷嗷怪叫着,枪口全部瞄准赌场内,怪叫道:“都不许动,打劫。” “是那些早就藏在游轮上的可疑人物?内外勾结?”我看到这一幕,顿时意识到老板有问题,游轮上的保安也有问题,要不然怎么会让这帮人如此轻易靠近?如此轻易爬上来?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大批武装分子已经冲了进来,丢给虞彤一个眼神,两人快速闪入人群中。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船上所有人都愣住了,吓得纷纷躲避,可船就这么大,能往哪里躲?一些保安们看到荷枪实弹的武装分子,直接就傻眼了,虚张声势着,谁都不敢上前,一名武装分子一梭子打在保安脚下,都退了下去。 我发现冲到门口的武装分子有四五十个之多,还不算正在往甲板上爬的其他武装人员,全部都有枪,蒙着头套,只露出一个眼睛、嘴巴和鼻子,谁都不乱说话,井然有序的跑动着,控制住了场面,非常专业,分工也很明确,不由大疑,悄悄摸出手机来,准备发求救信号(游轮每个房间都写有发求救信号的方法),这么多武装人员可不是闹着玩的,却发现手机已经完全没有信号,不由大惊。 “这帮人很专业,应该是受过特训,不是一般的绑匪,肯定用设备屏蔽了周围的信号,内外勾结,里应外合,不用看了,怎么办?”虞彤压低声音说道。 ????“先看看再说。”我收起电话说道,犀利的眼神死死看着冲过来的人,一边看向同样没有乱动的老板,老板看上去很配合,连反抗都没有,老板身后的许多保镖可是都配了枪的,居然一点抵抗都没有,事情透着蹊跷。 ????都城内游客很快被控制,纷纷原地蹲下,不许东张西望,这时,有人拿着麻布袋上来,身后站着两个拿枪的人,拿麻布袋的人走到人群中,示意大家将钱掏出来,面对黑洞洞的枪口,谁敢反抗? ????和平年代,和平太久了,大家都已经远离了战争,对枪有着莫名的恐惧感,如果搁在刚解放那几年,谁要是拿枪威胁人,没人会害怕。 ????周围都是拿枪的人,一个个蒙着脸,森冷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冰寒杀气,仿佛漠视生命的洪荒猛兽,大家都不敢说话,生怕被人盯上,在黑洞洞的枪口下,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将身上的钱财全部掏出来,桌上的现金也都被拿走。 ????半个斜候,两大麻袋钱财全部被拿走,从始至终谁都不敢反抗,我想看看这些人到底想干啥,动用这么多人,搞这么大阵势,不可能只为了这点钱,两麻袋才多少?加上对方也没有过激行为,便不反抗,将身上的现金丢给了对方,这笔账回头和他们慢慢再算就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诸位,感谢你们的配合,兄弟们来这里只为求财,不想杀人,但这个我说了不算,得你们自己决定,现在,都给我听好了,每个人一百万的买命钱,交钱活命,没钱去死,是死是活,你们自己看着办。”领头的一个中年人跳上高台大声喝道,森冷的三角眼散着令人颤栗的寒光,仿佛一头野狼。 ????“呃?”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想到这帮人这么狠,拿走了身上的不算,居然还想要,太过分了,大家的心理生了微妙的变化,不再那么逆来顺受了。 ????“这帮人果然很专业,要的不多,这里的人都非富即贵,每个人一百万,基本都能承受的起,就算活着回去,也不会因为这一百万报案,引来更多的麻烦,怎么办?”虞彤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道,手紧紧的握着枪。 ????我也现了这个细节,如果这帮人要的太多,比如三百万,大家拿不出来,就算拿出来了,事后也不会罢休,肯定会报案、追究的,同时也展示出求财不求命的姿态,由此可见,这帮人计划非常周密,并不想将事情做绝。 ????人都有侥幸心理,所有人都没有动,谁也不愿意做第一个,劫匪领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好像早就知道这一切似地,并不着急,而是等了三分钟左右,看了一名手下一眼,这名手下会意的暗自点头,大步朝人质中走来。 ????不一会儿,这个人用手指着一个人,周围的人纷纷散开,露出里面的江哥和花花大少来,他们俩一副惊慌表情,但还是被拖了出去,寒着脸不说话,冷冷的看着这些劫匪。 ????我看到这一幕,总觉得有些假,不由大疑,世上还真有这么巧合的事?看来,这帮劫匪真有可能和他们有关,甚至和老板有关,便留了个心眼仔细观察起来,示意虞彤稍安勿躁,看这帮家伙到底玩什么花样。 ????“这两位先生,很不幸,先从你开始吧,希望你别让我失望,是生是死,给句话,别浪费大家的宝贵时间。”劫匪领从高台跳下来,冷冷的说道。 ????江哥没有说话,花花大少忽然身体一动,朝劫匪领撞了过去,劫匪领后退两步,有劫匪冲了上来,将花花大少拦住,放翻在地,花花大少拼命挣扎着,但哪里挣脱的了? ????这一幕让周围所有人都惊呆了,大家没想到花花大少敢反抗,血性十足,就连我也没想到,不由大奇,这算什么,演戏?周围的人也都紧张的看着劫匪领,花花大少的下场决定大家的心态:给钱还是不给钱? ????劫匪领老羞大怒,拔出了手枪,如刀锋一般眼神看向全躇有人质,冷冷的说道:“看来,我得开杀戒了,不过不要紧,我会成全你们的。”说着,森冷的目光扫过全躇有人,落在了我身上,指着我喝道:“你,出来。” ????顿时,十几把枪指向我,我大疑,敏锐的感觉到这里面有古怪,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虞彤也感觉到事情很诡异,不想我涉险,焦急的看着我,眼睛里满是询问之色,仿佛在说:拼了吧? ????我拍拍虞彤的肩膀,示意虞彤稍安勿躁,既然他们要玩,那就好好玩一把,将手枪快收好,慢慢起身来,坦然面对十几把枪的瞄准,走了上去,冷笑道:“我来了,想怎么玩,老子奉陪到底。” ????劫匪头目没想到我这么嚣张,森冷的目光杀机更盛了,掏出一把枪来,递给我喝道:“杀了他,我可以放过你,否则,就去死吧。”说着,指了指地上被人控制住的花花大少。 ????我嘴唇颤了颤,惊讶的看着对方,这算什么剧本?难道真的要用花花大少的命来换自己的命,花花大少一死,自己枪杀无辜市民的罪名肯定跑不了,再联想到刚才花花大少嚣张找茬的情景,我顿时明白过来,之前故意找茬,就是让所有人都认识到两人之间有矛盾,如果我开枪杀了花花大少,就算是被劫匪逼着开枪,也可以说成是借机报复,最少有此嫌疑,到时候恐怕就无论如何也洗不脱杀人的罪名了,一环套一环,步步为营,好狠辣的布局,好精妙的算计。 ????“快点,再不动手,你们俩换过来。”劫匪头目冷冷的喊道,一个枪托砸在我肩膀上,我想通其中的关键后,没有躲,而是继续寻思起反击计策来。 ????这时,劫匪的枪已经递到了眼前,我接了过去,猛然感觉到这把枪有问题。 我玩枪已经很久了,手一掂,就知道里面有几颗子弹,当手枪入手的一刹那,我敏锐的感觉到里面只有一颗子弹,而且,里面的子弹重量有些不足,像是没有弹头的那种,我不禁惊疑起来,没有弹头的枪怎么杀人? ????我带着疑惑继续往下想去,杀不死人,谁都没办法用花花大少的命来换自己的命,哪搞这么大阵仗干嘛?难道只是想让自己开一枪而已?枪响,监控拍摄到,自己跳到黄河也洗不清,没有弹头,花花大少不会死,死的是自己。 想到这里,我由打了个寒颤,望了一眼旁边的江哥,这家伙眼里闪现着嘲弄之色。我又看看那老板,他的神情却高深莫测的,我忽然有股直觉,他们俩一定是同谋! 想到这儿,我眼前一道亮光闪过,所有迷雾被撕开,彻底醒悟过来,暗道:“假死?原来是假死之局,这里是公海,花花大少在公众面前被我开枪打死,我就即将面临游轮注册国的通缉,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除掉我了!” 再看一眼老板和江哥,我越发坚定了这一想法,这俩人绝对沆瀣一气,江哥见对我暗杀不得,索性勾结老板要用这种不违法的手段置我于死地! ????想明白这一切后,我暗自冷笑起来,假死?我会让你真死,死的不能再死,于是,我毫不犹豫的越众而出,冷冷的看了江哥和老板一眼,飞起一脚,将试图再次用枪托砸过来的头目踹倒,冷冷的喝道:“急着送葬啊?”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我,这也太猛吧?到底谁是劫匪?就连虞彤也不知道我来的是哪出,警惕的注视着周围,暗自个许清商打了个手势,做好了战斗准备,劫匪惊讶的看着我,旋即看向劫匪领,劫匪领冷冷的看着我,也被这忽如其来的变故搞懵了,不由喝问道:“你找死?” ????“我开枪,你们饶我,说话算数?”我冷的喝道。 ????原本要暴起伤人的劫匪头目听到这番话,顿时冷静下来,枪口瞄准我,他不想在众人面前失信,怒吼道:“哪儿那么多啰嗦,盗亦有道,快点,否则老子开枪了。”说着,迅举枪瞄准了我的脑袋,一幅气势汹汹的架势。 ????我冷冷的来到花花大少跟前,冷冷的小声说道:“cao,既然你找死,我就成全你,到了下面别再耍小聪明。” ????“有种你开枪啊。”花花大少知道内情,根本不怕我开枪,按住花花大少的劫匪这时放开手,自己退到一边,花花大少对我的了解不够,根本没想到我不仅识破了其中的阴谋,还察觉到了手上枪的异常,叫嚣的喊道:“你抢了老子的女人,被老子收拾了一顿,现在借机报复,想置我于死地,大家都是人证,开枪啊,有种你开枪啊。” ????我听到这番话,更是证实了心中的判断,暗自能笑起来,所有轻视我的人,最后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虞彤也听出了阴谋的味道,看向我,见我一副胸有成竹表情,显然也看出了其中的阴谋,有了决断。 ????现在面对危险,无论我做什么决断,虞彤都不会反对,悄悄朝武装分子的头目摸去,决定枪响后第一时间控制住局面再说,擒贼先擒王,至理名言。而远处的许清商,肯定也听出了味,她悄悄朝老板摸去,我们之间已经生出默契,大家都明白这一刻该做什么,该怎么相互配合。 ????我一个箭步从了上去大手一把抓住的花花大少脖子,将花花大少直接提起来,双脚离地,这种有些小聪明的纨绔在我手上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花花大少满脸涨红,说不出话来,嘴里嚯嚯乱叫,双脚乱踢起来。 ????“开枪,老子是让你开枪,快点。”劫匪头目看到这一幕,顿时大惊,枪口顶上了我的太阳穴,恼怒的吼道,一幅暴走模样。 ????我知道对方不会开枪,起码自己未开枪前绝对不会开枪,否则早动手了,布下那么大一个局,就是想让自己开这一枪,我回头冷冷的看了劫匪一眼,不屑的说道:“你确定真要开枪。”说着,将枪口顶在了花花大少的腋中线的章门穴。我小时候在山上摔倒,碰到过这个穴道,险些死了,老村医告诉我这里如果受到重击,那人肯定丧命无疑。 ????“再废话,老子现在就崩了你。”劫匪冷冷的吼道。 ????花花大少却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了,想要中止计划,但犹犹豫豫的,忽然恶向胆边生,大声喝道:“王八蛋,有种开枪。” ????“既然你想死,那就成全你了。”我冷冷的说道,回头看了眼江哥和老板,嘴角漾出一抹嘲讽,江哥和老板的表情显示,他们也觉得事情有些诡异,不应该是这样才对啊,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两人冷冷的看向我,透着一股寒芒,杀机浓烈。 ????“砰!”我再迟疑,果断扣动扳机,这个花花大少一再侮辱虞彤,足够死三回了,现在有摆下假死局害人,想置自己于死地,也该杀。 ????“啊!”花花大少惨叫一声,身体倒退好几步,倒在地上,衣服里涌出许多鲜血来,但这些鲜血对于现在已经闻惯了死人鲜血的我而言,有些怪异,但这一刻,我顾不得去管这许多了,转而看向劫匪头目。 ????花花大少的章门穴被我直接用枪顶住射击,虽然手枪子弹没有弹头,但弹壳出膛的度非常快,力量非常大,如此近距离攻击,花花大少想不死都好难,宋岩也好、花花大少也罢,很聪明,但对人体不熟悉,更对我能力的了解有限,弄巧成拙,假死变成了真死。 而周围所有人都不知道花花大少已经真死,知情人也以为在按照原定计划装死,宋岩没有出面,出面的还是劫匪头目,满意的收枪,冷冷的看着周围喝道:“现在还有谁不怕死?老子成全他。” 所有劫匪都作势要开枪,吓的人质纷纷后退,尖叫起来,但很快被劫匪头目一通扫射威慑下去,子弹打在舱顶,露出一个个弹洞来,仿佛死神的眼睛,看的大家心里毛,哪里还敢乱动? ????我很清楚手枪里面没有了子弹,准备将手枪还回去,顺便控制劫匪头目,揭穿其中的阴谋,不揭穿阴谋,自己难以脱身,然后,劫匪头目察觉到了我的实力不一般,并不允许我靠近,而是命令一名手下挡住的中间,示意我将手枪交给那名手下,我估算了一下距离和角度,成功的可能性不高,只好隐忍,但就此屈服心里憋屈,便冷冷的说道:“你不是要吓唬大家吗,将这具尸体丢大海喂鲨鱼呗,保管大家都会害怕”。 164、两名杀神(三合一大章) ????“啊?”所有人惊讶的看向我,眼神变得不一样起来。 ????虞彤却领会了我的意思,在心里面笑了,趁机向前几步,缩短了和头目的距离,虽然一帮武装分子将头目团团围住,但对虞彤的枪法而言,击中他没太大难度,只要她手脚够快,控制局面毫无问题。 ????只是,江哥听了我的话,疑心更重了,虽然劫匪不会真将花花大少丢大海,可我这么胡搅蛮缠下去,难被露馅,见劫匪假装不经意的看过来,便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劫匪会意的冷笑起来,看向我,森冷的目光杀气翻涌,喝道:“你这主意不错,就把你丢下去吧。” ????“嗵!”忽然,赌弛一片漆黑,电闸火星四溅,许多皮线更是燃烧起来,不知道谁这会儿制造了短路。 ????“啊?”忽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惊慌起来,四处奔逃,尖叫不断,劫匪领却异常冷静,恼怒的吼道:“都不许动,哒哒哒。”手上的枪对着头顶就是一通疯狂扫射,其他劫匪也都果断的开始扫射,一下子将场面镇住了,面对如此恐怖的火力,没有人敢以身犯险? ????我也不清楚谁在关键时刻制造了短路,火力暴露了劫匪的位置,我不再等了,趁着混乱和枪声掩护,果断的对着开枪的人就是一个点射,相距很近,这些劫匪的位置我早已心中有数,根本不担心打错或者暴露。 ????偷偷暗算了几名开枪的劫匪后,劫匪们也现了异常,加上场面已被控制,大家都不开枪了,我分明听到旁边有人在说英语,不由大疑,仔细听起来,却听那人轻声喝道:“可以,马上撤离门口防守,动作快点。” ????听到这里,我马上猜到这帮人都带了耳麦,在头罩里,刚才没留意,一旦这些人撤到门口,只要几个人、几杆枪守住大门,那就谁也跑不掉了,门口原本就有劫匪,而且这会儿有人打着了强光手电照明,冲出去就是送死,怎么办? ????我快速思考起来,猛然想起之前观察地形的时候见过后面还有一道门,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劫匪堵死,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我估摸着方向往后面挤去,到处都是人,好不容易挤了过去,却现后门有一道熟悉的影子在观察着什么,正是虞彤,门外有强光手电在晃动,显然已经被堵死。 ????我借着微弱的光亮走了过去,小声说道:“是我,你没事吧?” ????“没事,前后门都堵死了,接下来怎么办?我听你刚才开枪的子弹声有些怪,那子弹有问题吧?花花大少死了没?”虞彤见是我过来,急忙小声问道。 ????“他已经死透了,留在这里肯定不行,只能趁乱硬拼了,等修好电源,咱们再想跑就难了,看到许清商没?”我赶紧说道。 ????“许清商也趁机干掉了几名劫匪,还抢了冲锋枪,不用担心,形势危急,杀吧。”虞彤战意燃烧起来,手上抓着枪,警惕的朝前面冲去,我紧跟上来,两人靠在过道两边,来到门口,虞彤做了个让我开门,自己开火的手势,我寻会意的点头,抓住门锁,朝虞彤点点头,虞彤会意的举枪。 ????门是朝里面开的,并没有锁,我猛然打开门,看到十几道强光手电在到处扫射,虞彤平常健身的效果发挥出来,灵巧的像只猴子,朝前翻滚,直接窜了出去,开枪,矮身,再开枪,蹿出,隐蔽开火,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一般。 ????门口十几道强光手电被放翻了不少,剩余的人奋起反抗,对着虞彤隐蔽的地方就是一通扫射,我见虞彤身法快,枪法更快,只一会儿的功夫就干掉了这么多,精神大振,也冲了过去,对着前面的劫匪就开火,劫匪手上都有强光手电,目标非常清楚,距离又近,几乎枪枪命中。 ????前后夹击之下,十几个劫匪就被轻松干掉了,我拿起一个强光手电走了过去,急切的说道:“姐,没事吧?刚才可是从死神眼皮低下穿过啊!” ????“没事,蹭破点皮而已。”虞彤无所谓的说道,也捡起了一个强光手电,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我看看你的伤。”我没有直接回答虞彤的问题,而是关心起虞彤的伤势来,虞彤没办法,用强光手电照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伤势并不重,确实是只擦破了点皮肉,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 ????“这种场面你比我更专业,你说怎么办?”我放下心来,问道。 ????“咱俩分头行动,可以分散劫匪的注意力,万一有事也不至于被劫匪一锅端,还有回旋的余地,你说呢?”虞彤提议道,一边捡起地上的武器,将弹夹全部插在身上,一副大干一场的架势。 ????“劫匪说的是标准的美式英语,人数不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出大戏是老板导演的,江哥也有份,安排花花大少假死,嫁祸于我,顺便打劫钱财,另外,劫匪受过专业训练,刚才是偷袭,接下了恐怕要有一场大战了,分开行动不合适。”我提出了异议,森冷的目光杀气腾腾,也快将地上的武器弹药捡起来。 “假死?”虞彤一惊,很快想明白其中道理,脸色一寒,继续说道:“有意思,原来是这样,不知道刚才谁断掉了电源,害我只来得及干掉几名保镖,让江哥趁乱跑掉了,这里到处都是劫匪,分兵行动?” ????“我觉得分开分开未必是好事,两个人在一起反而有个照应,只要我们东一下、西一下,让他们摸不清底细,而且,船上还有善于刺杀的杀手,黑暗混乱中打起来,说不定咱们能浑水摸鱼?”我否决了虞彤的提议,警惕的听到许多脚步声传来。 ????“好,听你的。”虞彤寻思着有理,分兵固然可以扰乱劫匪的注意力,但游轮就这么大,不利于机动和隐藏,很危险,还不如在一起好,有个配合和照应,便果断的答应道。 ????“先去驾驶舱?”我提议道。 ????“驾驶舱肯定也被劫匪监控了,你想将游轮开回国内去?”虞彤反问道。 ????“对,这帮劫匪可能训练有素,我担心是职业雇佣兵,咱们几个当面可硬抗不得,得尽快回去。”我说道。 ????“这帮混蛋!”虞彤恼怒的一拳砸在门框上,说道:“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才行,有两点很重要,第一,信号屏蔽问题,第二,游轮航向问题,如果解决了这两个问题,我们就主动了。” ????“难度很大,这艘游轮是老板的,老板布下这么大一个局,不可能不考虑周密,依我看,驾驶舱一定有重兵把守,不过最安全的地方也就是最容易疏忽的地方,咱们可以冲过去试试。”我说道。 ????“驾驶室在船尾,这里过不去,各楼层都有人看守,不好办,只能先上顶层,居高临下,摸清楚敌情后,再看能不能从五楼尾部渗透到驾驶室。”虞彤咬牙切齿的说道,眼睛里跳动着怒火。 ????“好,心点。”我也战意高涨起来。 ????两人马上改变路线,踹开一间房门,从房间窗户口探出去,确定外面没有危险后,我先将虞彤顶上二楼,虞彤攀上二楼窗户,见里面没有,直接用枪砸烂了窗户,爬了进去,抓起被单丢下了,自己死死的抓住另一头,一只脚踩在窗台上,借力稳住身体。 ????我试了试垂下来的被单,被虞彤抓的很结实,便抓住被单三两下爬上去,两人用同样的办法来到三楼,三楼安安静静的,房间里空无一人,两人又来到四楼,四楼也是空无一人,显然都被劫匪赶到甲板上去了,最后来到五楼,现五楼都没有人,也没有劫匪,这意味着所有旅客全部被劫匪挟持、集中到了甲板上。 ????两人借着黑夜掩护,往五楼船尾摸去,从船尾往下看,下面呈阶梯状,五楼翻过护栏,可以直接跳下四楼,一层层往下,直到一楼甲板,甲板上有许多人质,十几个劫匪一字儿排开,背对着游轮,枪口瞄准人质,还有劫匪不知道躲在哪里。 ????我想了想,还是不敢从这里下去,一旦有人质现自己出惊呼声,就会引起劫匪的注意,无法达到偷袭的效果,到时候会很麻烦。 ????虞彤看到旁边有一根条幅,直接通到下面一楼,马上抓住条幅说道:“白天我们探过路,下面一楼是工作间,出去是走道,再过去有一个楼梯口,可以直接通往驾驶舱,楼梯口是重要通道,应该会有大量劫匪看守,怎么样?” ????“没说的,干!”我冷冷的说道,见虞彤抓住条幅直接滑了下去,稳稳的落在一楼船舷边上,打来安全的手势,动作麻利异常,也跟着来到下面,两人推开一扇窗,直接进入一间杂物房,房间里堆满了各种物资,码的很整齐,没有人,两人来到门口,听了一会儿,外面也没有人,松了口气。 ????“准备好了没?”我看向虞彤问道,虞彤检查了一下武器,朝我点头,我也检查了一下武器,迅拉开了门,探头一看,门口过道没人,两人快走到外面过道,往船头方向跑去,很快现前面过道有劫匪在巡查。 ????忽然,过道路灯大亮,两人吓了一跳,迅闪身躲进附近的客房里,客房门没锁门,进去很容易,里面也没人。 ????等了一会儿,没有现过道有动静,我给虞彤打了个手势,外面有人,而且不少,去驾驶舱只有这一条路,想要控制这艘船就必须硬着头皮强攻了。 ????我打了几个手势,示意虞彤后面压阵,自己冲锋,虞彤会意的两手拿枪,她早已把手枪插进后腰,换上了缴获劫匪的ak47步枪,这种枪火力猛,射击快,适合狭窄空间战斗,做好了射击准备后,虞彤朝我点点头。 ????我看到房间里有一把水果刀,迅走上去,拿起水果刀反握在手,过道狭窄,有虞彤的枪足够了,我快打开门,两人朝外面冲了过去,跑动声音引起了过道劫匪的注意,有人走了过来,我无声的扑过去,劫匪根本来不及反应,我便割了他的脖子。 ????“哒哒哒!”有人开枪了。 ????就在枪声响起的前一秒,我将劫匪的身体挡在前面,将子弹全部挡住,之所以用刀不用枪,我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过道太小,彼此相距并不远,用枪很容易伤到同伴,而且枪的威力也挥不出来,反倒是贴身战更方便,几乎同时,身后虞彤两个点射,将开枪的劫匪击毙。 ????我趁机迅观察周围情况,过道并不算大,挤不下太多人,满打满算也就十来个,正东一个、西一个的站岗,枪声响起时都有些懵,等最先现情况的劫匪被击毙才反应过来,惊讶中,大家纷纷开火,反应倒也不慢。 ????“哒哒哒!”密集的子弹扫射过来,我迅将尸体往一个人推去,自己则闪身扑向最近的另外一个劫匪,出手就是杀招,水果刀划过一道寒光,朝对方脖子抹去,快如闪电。 这名劫匪根本反应不过来,慌乱中用枪去格档,但动作还是慢了半拍,水果刀迅划开劫匪脖子,带出一道血箭飞飚出来,我得手后一个翻滚倒地,堪堪避开几颗子弹,不由惊出一声冷汗来。 ????听到虞彤的枪声在咆哮,我不敢迟疑,滚到一名劫匪跟前,抓起一具尸首的腿直接朝开枪的几个劫匪扔了过去,自己顺势爬起来,眼角余光看到虞彤正脸色森寒的开火,一动不动,仿佛女战神一般,为自己提供掩护。 ????一个火力掩护,一个,近身格杀,这种战术配合的好,威力无穷,然而,提供火力的人却危险万分,我不敢有丝毫耽搁,闪身扑向另外一个人,大手一张,成抓式,直击对方咽喉。 ????这名劫匪慌乱中抡起枪扫了过来,我一把抓住他的枪,手上用力,这名劫匪重心失控,往前倒来,被我一把抓住,挡在自己面前,正准备割喉,勤此时,“噗噗”几颗子弹击中了劫匪的身体,劫匪当即死亡,成了挡箭牌。 ????我暗自庆幸自己好运,要不是自己本能的疡将这个人挡在前面,死的恐怕就是自己了,愤怒的将这个人当在前面,直接冲杀过去。大吼道:“杀!” ????前冲几步,我愤怒的将人肉盾牌砸向另外一个正准备开枪的劫匪,自己扑向身边的劫匪,这名劫匪倒也硬气,将枪朝我砸了过来,我根本不躲闪,一把抓自方的枪,整个人扑上去,迎面就是一拳。 ????“砰。”两个拳头撞在一起,出了沉闷的声响,我后退了好几步,劫匪也倒退了好几步,靠在墙壁上才稳住身形,手臂传来一阵剧痛,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一般,趁他惊骇,我又抹杀了一名劫匪挡在前面做盾牌,赶紧用另外一只没受伤的手摸出了通讯器,按下了呼救信号。 ????虞彤见我大展神威,杀的过瘾,也是手痒,冲了过去,冲锋枪已经不太适合使用了,干脆朝一个人砸了过去,也如猎豹一般,冲向我们,拔出了手枪,静静伺机而动,这些劫匪看出她怕开枪伤到我,但他们也怕开枪伤到自己人,干脆都不用枪了,纷纷围拢过来。 ????近身肉搏是我最希望看到的,如果这些人分出两个躲开一点打冷枪,说不定还能伤到两人,现在都冲上来,我大喜,手底下也不客气了,没有了子弹的顾虑,战斗力暴增。 ???我也是杀气冲天,手上动作更快了,仿佛鬼魅一般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有人倒下,喉咙处汩汩的冒着鲜血,睁着恐惧的眼睛,死不瞑目。 剩下几名劫匪躲过我的攻击,却看出自己并非我的对手,他们急眼了,纷纷后退,拔出手枪准备干掉我,但这时我身后响起果断而快捷的枪声,犹如连成一条线,那些劫匪立即眉心开花,全被干掉了。 ???我只感觉眼前一空,左右看看,已经没有站着的人了,急忙说道:“快。”说着捡了把枪朝驾驶舱冲去。 ????虞彤也不废话,紧跟上去,两人来到驾驶舱,看到门是从里面打开的,我示意虞彤让一让,对着门锁就是一通扫射,虞彤等我停止射击后,直接冲撞过去,一下子将门撞开,自己也顺势冲了过去,看到几名蒙面的劫匪,果断开火。 ????“砰砰砰!”我也果断开火,但只来得及开两枪,几名劫匪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虞彤迅搞定,对于虞彤的这手快枪功夫,我羡慕的要死,寻思着有机会好好请教请教。 ????驾驶舱只剩下几名驾驶人员,大家看到忽然出现的我和虞彤,有些懵,又看看已经被打死的劫匪,一时反应不过来了,我看到有名驾驶员去摸枪,毫不犹豫的抬手就是一枪,将对方脑袋打爆后,冷冷的喝道:“转舵,回中国。” ????“好。”驾驶员见我杀神一般,终于醒悟过来,一名大副走上来说道:“我是这里的大副,到底生了什么事?请问你们是?” ????我冷冷的看着对方,见对方眼神急切,不像是知情人,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还是冷冷的喝道:“打劫,去中国。” ????“啊?”大副更懵了,惊讶的看着我。 ????我火了,高声喝道:“看什么看,快点。”枪瞄准过去。 ????“呃?”大家见我脾气并不好,再想到地上已经被枪杀的蒙面人,不敢反抗,纷纷行动起来。 ????“砰!”忽然一声枪响。 ????我惊讶的回头一看,是虞彤开的枪,那名大副身体一软,倒在地上,手上多了把枪,跌落地面,虞彤不屑的说道:“找死,成全你们。”枪口瞄准了其他人,一边对我说道:“这些劫匪是来保护驾驶舱免受攻击的,这些人驾驶员不一定都知道内情,但大副肯定知道,刚才想对你下黑手。” ????驾驶员都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惊慌的看着我和虞彤,其中一人硬着头皮说道:“你们想干什么?” ????“你们老板劫持了船上所有人,你们作为工作人员,或许不知情,但也是同谋之一,想活命就给我老实点,马上开船去中国。”我冷冷的喝道。 ????“啊?”所有工作人员大吃一惊,脸色凝重起来,纷纷就位,生怕我和虞彤这两个杀神下死手。 ????其中一名年长点的人说道:“我们只是工作人员,按照规定航线行驶,大家履行自己的职责,并不知情,请不要伤害我们。” ????“回中国就一切都好说,否则,这里所有人恐怕都得死。”我冷冷的说道,老板布下这么大一个局,不可能简单,勾结雇佣兵,绑架游客,这个罪名太大,就算他权势滔天也不可能掩盖,游轮上不乏精明人物,肯定看得出蹊跷,老板肯定有善后的办法,而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人,死人开不了口,什么破绽、线索都直接抹掉了。 ????忽然,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应该是劫匪过来了,丢给虞彤一个眼神,两人急匆匆跑出去,正好看到劫匪来到过道连通驾驶舱的门口,两人纷纷开火,直接将劫匪打的退了回去。 “姐,有什么办法?”我一边精准的开火,一边大声问道,劫匪来了不少,虽然能够暂时压制住,但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必须快想办法解决,忽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整艘游轮仿佛都在震动一般,我大惊,寻思着有可能是许清商在反击。 165、危机! ????“哒哒哒!”外面的枪声更加密集了,我和虞彤不得不后退几步,好在过道往驾驶舱还有一条两米长的弯道,子弹难以从侧面打过来,加上劫匪也忌惮两人手上的枪和精准的射击,不敢硬冲。 ????双方火力对峙了一会儿,谁也奈何不了谁,忽然,外面的进攻停了下来,我和虞彤惊疑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忽然看到什么东西被扔了进来,在地上滚动,出咚咚声响。 ????“不好,手雷。”虞彤大惊,不退反进,飞起一脚将手雷踢远,然后闪身往后面暴退,手雷在空中直接爆炸,轰的一声巨响,弹片横飞开去,刺入周围的铁皮挡板,出“咄咄”声响,声势恐怖。 ????我没想到虞彤居然冲出去将手雷踢飞,不由大骇,也扑了上去,正好虞彤爆退回来,两人撞在一起,我顺势将虞彤扑在地,压在身下,双手死死的护虞彤的脑袋,内心焦急如焚。 ????爆炸声很快过去,我和虞彤还没来得及起身,又听到两个手雷落地的声音,虞彤一把抱紧我,脚下用力,带着我朝驾驶室快翻滚过去,弹片乱飞,击中周围挡板,出清脆的撞击声,令人崩溃。 ????还好有弯道阻挡,弹片并没有飞进驾驶室,又有几颗手雷扔了进来,将过道炸的面目全非,一片狼藉,过道不像过道,像个豁开大口的破洞。 ????虞彤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劫后余生的惊喜和愤怒,迅朝着过道外面开火扫射起来,以免劫匪趁机冲进来,外面也枪声大急,不断扫射,一个为了活命,一个为了利益,战斗进入白热化。 ????战斗中,我现驾驶室密封性很好,而且只有一个通道出去,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用,看来,只能硬拼,虞彤也是一脸凝重,不断开枪点射着外面,至于驾驶员们,早躲两侧去了。 ????外面劫匪继续猛攻,形势越来越严重,过道被炸的很大,只要再多几轮手雷过来,过道就能夷为平地,到时候就没有任何遮挡,必死无疑。 ????我看着又扔过来的一枚手雷,虎目一凛,气的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这帮劫匪太嚣张了,愤怒的抬手就是一枪,能不能打中没底,权当一试。 ????“轰!”的一声巨响,手雷在过道外面爆炸,弹片到处乱飞,夹杂着几声惨叫,显然是被弹片击中。 ????我一惊,顿时大喜,没想到瞎猫碰上死耗子了,精神为之一振,冷静下来,不敢大意,继续盯着前面,枪平举着,做好了随即击的准备,等了一会儿,除了一通乱枪响起,没有再看到手雷,又过来一会儿,枪声越来越少,我好奇的观察了一会儿,看向虞彤。 ????很快,外面忽然没了枪声,两人不敢冒头出去,担心是不是劫匪的诡计,倒是远处隐隐传来枪声和爆炸声,又等了一会儿,外面还是静悄悄的,虞彤拿起一块铁片朝外面扔了过去,哐当一声,没有想象中的射击,不由疑惑的看向我。 ????我也觉得外面好像没人了,不由给虞彤打了个手势,让虞彤压阵,自己试探性的往前摸去,虞彤担心我有危险,也闪身出来,紧跟在后面,做好了随时救援的准备,枪口时左时右的移动,高度警惕着,可惜没有现任何目标。 ????两人来到过道都没有看到一名劫匪,地上躺着好些劫匪尸体,不由大疑,虞彤来到大门口,看到外面甲板上许多人开始骚乱,很多往船舱里面跑来,那些劫匪却不见了踪迹。 ????“跑了?”我大吃一惊,旋即大怒,喝道:“姐,追。” ????“好。”虞彤也不含糊,两人朝甲板方向猛冲过去,游客们看到两人手上拿着枪,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纷纷散开,让出一条路来,惊疑的看着两人。 ????我没有理睬这些旅客,来到甲板上,看到三艘快艇已经跑出去几百米,上面坐着的正是劫匪,还有最后一艘也已经动,正往前冲,我大急,忽然看到旁边有一大捆缆绳,抓起一头,对虞彤说道:“姐,另外一头交给你了。” ????“明白。”虞彤说道。 ????我没有多想,抓起缆绳就往前冲了过去,到了边缘,脚下用力,大喝一声,整个人就像一只大鸟一般,从甲板上冲天而起,朝大海飞了下去,虞彤赶紧将另外一头绑在铁柱子上,探头看去,却看到我已经稳稳的落在劫匪的快艇后面,大量劫匪举枪瞄准过来,脸色大变,直接往大锚跳去。 ????“喝。”快艇上,我冷冷的看着调转枪口的劫匪,怒吼一声,仿佛猛虎一般,抓住绳子,当鞭子猛抽过去,直接将近身的几名劫匪抽倒,快艇高速朝前冲去,左右摇晃,船上的人站不稳,无法对我实施攻击,我用这个空档迅将缆绳绑在一个看上去很坚固的铁柱上。 ????缆绳被拉直,我暗自松了口气,忽然感觉到一股劲风传来,本能的朝一边翻滚避让,慌乱中,我见是一名劫匪偷袭,正要动手反击,将对方格杀,忽然,缆绳绷直,巨大的张力将这名靠近缆绳的劫匪弹飞开去,发出一声惨叫。 ????“咚!”扶手被直接拉断,出震天响,快艇的尾部也散了架,强大的反拉力让快艇腾空起来,足有五六米高,重重的摔在海面上,激起巨大的浪花,打着旋转,掀起滔天的巨浪,差点翻了过去,我死死抓自边扶手,身体仿佛风中的柳叶,到处乱晃,随时都有被甩飞的可能。 ?渐渐的,快艇停了下来,我摇了倚些懵的头,定睛一看,快艇上除了自己,所有人都被震飞到大海去了,海面上到处都是鲜血,远点的几名劫匪在拼命的游水,近点的岗海面上,一动不动,我不由打了个寒颤,一骨碌爬起来,到处找枪,快艇已经死火,上面哪里还有枪?东西都掉大海去了。 ????“你没事吧?”一个焦急的声音大喊道。 ????声音听着很熟,我惊讶的回头看去,感觉视线有些模糊,摇了倚些懵的脑袋,隐隐感觉像是虞彤,正朝这边游来,不由一暖,这种情况都追击过来了,赶紧喊道:“没事吧?快过来这里。” ????很快,虞彤游了过来,爬上快艇,上下打量着我,一脸焦急之色,确定我没有受伤后,惊喜的笑了,一把将我搂在怀里,深怕失去了一般,眼睛里留下了一行清泪,没好气的骂道:“刚才吓死我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感觉到虞彤的身体都在抖,显然是刚才担心的,感激的一笑,轻轻概虞彤的肩膀,深情地说道:“放心吧,我运气好,正好抓住了扶手,没有被甩飞出去,倒是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没事的,我福大,对吧。” ????“嗯。”虞彤轻声说道,眼神瞟向哪些试图游过来的劫匪,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满腔担忧转化成无尽的杀气,冷冷的说道:“这帮王八蛋先留着,审问清楚了再处理,可惜跑了大部分劫匪。” ????“没事,敌人是杀不完的,抓一些也够用了,只要能证明他们的身份就好。”我轻轻推开虞彤,冷冷的看着快要游过来的劫匪,一共五人,眼睛里透着绝望和恐惧,拼命划水,但体力已经透支的非常严重。 ????虞彤将一把手枪塞着我的手上,将挎在后背的ak47步枪举起来,瞄准游过来的劫匪,故意用英语冷冷的喝道:“都老实点,不许靠前。” ????这几个人愣了一下,停了下来,惊恐的看着虞彤,浑然忘了这个举止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虞彤怒火更甚了,用中国语轻声说道:“把这几个混蛋带回去,老板勾结劫匪绑架游客的罪名就坐实了,虽然船是国外注册,在公海上生劫持,不归国内管,但劫持的绝大部分都是我们国家的人,这老板一样完蛋。” ????“嗯。”我也想到了这点,否则早开枪将这帮混蛋击毙了。 ????“轰!”忽然,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响起,仿佛炸雷一般。 ????我大骇,迅扭头看去,却现游轮底舱冲出巨大的火光来,游轮驾驶舱周围仿佛被瞬间解体了一般,无数残骸乱飞,海水仿佛受惊了的群鹿,疯狂的四散开去,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游轮一头扎进漩涡中去。 ????海水形成罕,朝四周翻涌,我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懵了,脑海中忽然想到了老板,难道这就是老板的后手?炸了驾驶室,这艘船就只有一个命运,沉入海底,到时候一切都被掩盖,好狠辣的手段,想到这里。 ????我脸色大变,看向虞彤,虞彤也是一脸震惊,没想到驾驶室会被人为引爆,这么大的爆炸,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不好,许清商!”虞彤惊慌的喊道。 166、力挽狂澜(超级大章) 这时,几米高的浪头翻滚过来,游艇被抬起,我大惊,一把将虞彤抱在怀里,喝道:“快,你解开旁边的缆绳,抓稳了。” ?虞彤也反应过来,但缆绳经过刚才的巨大拉扯,绑的紧紧的,根本解不开,虞彤感觉到浪头就要到头顶,眼看着一个巨浪翻滚过来,就要落下,赶紧抱紧了快艇上的栏杆,全身绷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哗啦!”一个巨大的浪砸了下来,落在快艇上,快艇剧烈摇晃着,还好没有沉下去,我迅观察了一下身后,又一个更高的浪头翻滚过来,不由大惊,抱紧了虞彤,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哗啦啦!”浪头落了下来,砸在快艇上,水花四溅,我翻转过来,将虞彤护在怀里,任凭余浪砸在后背,只感觉一股剧痛席卷过来,脚下晃的厉害,两人摔倒在快艇上,到处翻滚起来,不断的撞击到周围,疼痛难挡。 ?好一会儿,快艇慢慢停了下来,没有了浪,两人相互搀扶着起来,看向游轮方向,现游轮正在倾斜,用不了多久就会沉没,游轮上的人纷纷解开船舷上的救生船和救生圈跳海。 “这?”我惊讶的看着这一幕,猛然想到了劫匪,四处寻找,刚才还有五名幸存的劫匪,这会儿已经不见了踪迹,不知道被浪卷到哪里去了,在茫茫大海,没有船,没有营救,必死无疑。 “快看,是他们。”虞彤忽然惊喜的喊道。 我抬头看去,发现一道身影快游来,正是许清商,不由大喜,赶紧喊道:“快,快过来。” “游轮上的救生船和救生衣够用了,大家暂时不会有危险,只是,游轮信号被屏蔽,信号发不出去,这会儿大家跳海逃生,估计手机也用不了,一样无帆求救信号送出去,时间一长,大家一样有危险。”虞彤担忧的说道。 “是啊。”我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担忧起来,说道:“当务之急是把这艘快艇的水清出去,接上许清商,再组织营救吧。”其实我还惦记着许清商给赵一龙发出的威胁,不过眼下自救尚且不及,那件事只能缓一缓了。 ?“也只能这样了。”虞彤无奈的说道,两人观察了一下快艇,损坏程度严重,勉强还能用一下,遇到风暴和浪,肯定顶不住,感觉到快艇这会儿在下沉,赶紧找工具舀水起来。 ??没多久,许清商也游了过来,我急切的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许清商看到这个情况,顾不上回答,赶紧上来帮忙,快艇上面没有工具了,大家只能用手,许清商一边狠狠的解释道:“我们被杀手缠住了,干掉两个,另外三个利用大爆炸跑掉了,这帮混蛋,居然把游轮给炸了。” 朗月星稀,美丽的月光将海面照亮,一艘巨大的游轮开始慢慢下沉,无数的人解下救生船和救生圈丢下大海,纷纷跳了下来,游轮不远处,一艘快艇上,五个人拼命用手将水泼出去,效果甚微,还好海面上无风无浪,否则更惨。 ?一番交谈,我得知之前的断电是杀手制造出来的,许清商亲眼目睹,她见有人瞄准我准备扫射,便将对方击倒,断电后现场大乱,许清商去追击杀手,跟他们大打了一场。 等许清商一人干掉两名杀手,听到驾驶室有枪声,赶来汇合时,我和虞彤已经冲了出去,她只来得及看虞彤跳海,原本她也是要跳海过来支援的,但看到快艇被拉翻,上去意义不大,准备找船来营救,没想到大爆炸生了,之后的事情我和虞彤就都清楚了。 她一人和五名杀手干,杀了两人,跑了三人,肯定混迹在人群中,回头再找他们算账就是,我们拼命用手将水弄出去,快艇下沉的度慢慢减弱,旋即停止,大家松了口气,继续将水捧出去,能不能活下去,这艘快艇非常重要。 ?半个小时左右,快艇里的水基本被清除,大家听到喧闹声,回头一看,游轮已经基本沉没到顶,游轮周围的人拼命划水,和游轮拉开距离,游轮一旦完全下沉后,会形成一个真空带,大量海水倒灌进真空带,会形成漩涡,非常危险。 ?游轮上不少有识之士,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大声呼叫着,提醒大家离开,在危难面前,不排除少部分自私的人自顾自己,但大部分人还是选择了联合起来自救,在大海里,也只有联合起来,大家才有活命的机会。 ?“快,到这里来。”我大声吼道,游轮上大部分都是中国人,都听懂了,见到我们,他们也纷纷大喊起来。 ?只是,大家很快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游客们不仅不靠过来,反而朝相反的方向拼命离开,仿佛我等人是洪荒猛兽一般,看得我等人目瞪口呆,甚至有些屈辱感。 ?“算了,先别管他们。”虞彤低声说道,拍拍我和许清商的肩膀,抬头看了一眼夜空,松了口气,继续说道:“今晚应该不会有暴风雨,大家也累了,休息一下吧,明天救援船应该能到。” “不一定。”我沉着脸说道,二女好奇的看向我,我略微沉思片刻后,便将心中的担心说了出来:“老板既然布了这么大一个局,我们的位置恐怕谁也不知道,外界根本不知道我们在哪里,茫茫大海怎么找?” “呃?”大家一听,脸色凝重起来,心里面都不得不承认我说的在理,如果没有救援,我们三个还好点,有快艇在,生活几天不是问题,但其他游客呢?只是,这茫茫大海,能见度很低,根本没有自救办法。 ?“先不管这些吧。”虞彤说道。 ??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大家循声望去,是游客聚集的地方,大家顿时意识到出事了,纷纷看向虞彤,虞彤想了想,说道:“先去看看再说,当心点。” ??“是。”我和虞彤都用手划水,许清商搬下快艇上面的一块铁皮当浆,一起努力朝前划去,不知不觉来到了游客附近,我见大部分都在救生船上,少部分在救生圈里,还有些穿着救生衣,其中不少妇女和小孩也穿着救生衣,看上去很可怜,随时都有沉没海底的可能。 “这帮混蛋。”虞彤看到这一幕,顿时急了,拉动枪栓,高声喝道:“刚才怎么回事?谁在大喊。” ?所有游客惊慌的看着虞彤,没人回答,虞彤脸色一寒,旁边我拍拍虞彤的肩膀,示意虞彤不要动怒,高声喝道:“我们是中国的警察,劫匪逼迫我枪杀那个人其实是他们团伙,想陷害我,现在的局面大家都清楚,我们完全可以不用过来表露身份,帮助大家,但我们是警察,你们对我们有什么不满,可以上岸后再说,现在,这里我们负责,大家听我们的命令,谁敢不服,格杀勿论。”说着,身上爆出一股骇人的杀气来。 ?大家见识我枪杀花花大少,被劫匪指着脑袋都敢动手打劫匪头目,还追上快艇干翻了一艘快艇的劫匪,是个胆大包天的人,不能惹,至于我说的警察身份,大家并不是太相信,纷纷看着我,惊骇的眼神缓和了些。 “有人抢救生圈,你们管不管?”一个十五六岁的忽然少女大声喊道。 ??我有人开了个好头,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有任何迟疑,否则难以扰大家,当即爆喝道“管,他在哪儿?”犀利的眼神在少女周围巡视,很快现一名男子惊慌的往一旁躲去。 ?“是江哥!”许清商在旁边惊讶的喊道,抬手就是一梭子打过去,杀手迅钻入大海,许清商停止射击,枪声将周围许多人吓的纷纷躲避,惊骇的看着我等人,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顿时消失。 ?“都别慌,不要动。”我爆喝一声,声音仿佛炸雷一般,在海面上响起,震的大家纷纷停止了运动,看向我,我脸色一寒,继续吼道:“刚才那人是黑道杀手,正是我们追击的目标,大家不要动。” ?所有人一听,也不知道真假,但在我等人的枪口下,都冷静下来,不管乱动,以免误伤,等了几分钟,我敏锐的现一个人影从海底钻出来,正是江哥,迅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海水顿时被染红,一具尸体慢慢浮出水面来。 ?“啊?”所有人惊慌的看着我,不知如何是好。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举,我也懒得客气了,枪口瞄准救生船上的人,怒喝道:“亏你们都是大老爷们,所有人给我听清楚了,救生船上18岁以上,45岁以下男子全部给老子跳猴去,老人、小孩、妇女上救生船,谁敢不服,格杀勿论。”强大的杀气爆出来,令人胆寒。 “跳下去。”许清商等人配合的怒吼道,杀气冲天。 ?救生船上的人被我等人镇住了,纷纷跳下海水,不会游泳的单手攀住船舷,不敢多说半句不字,老人、小孩和妇女们有些惊讶的看着我,但很快有人反应过来,赶紧游了过去,将救生圈给了下来的人,自己爬上救生船。 “还是恶人好使。”我见大家都很配合,哭笑不得的小声说道。 ?“人都怕死嘛,再说,咱们是为了大家,提出来的也都是合理的,没人会反对,倒是还有两名杀手混在人群中,当心他们放冷枪。”许清商在旁边小声说道。 “你们三个留意一下周围,心杀手。”虞彤低声说道,见救生船上的人很配合,暗自松了口气,四处看看,没有现老板,估摸着是和劫匪离开了,恼怒不已,但也无可奈何, 半个小时后,救生船上的人换成了妇女、小孩和老人,海面上到处漂浮着木板,大家捡了几块当船桨,在我的示意下,大家围绕周围划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老板,我低声说道:“有可能和劫匪跑了,也有可能躲在人群中,天太黑,看不清,只能等天亮之后再说。” ?“是不是让救生船挡在外围,其他人在中间,以免鲨鱼之类的过来。”许清商忽然出声提醒道。 ?“有道理。”我听到这番话,顿时一惊,抬头看向远处,月光下,前方隐隐有一团巨大的黑色,不知道是什么,示意大家往前,虞彤沉吟片刻后说道:“感觉像山,难道是海岛?” “有可能,那么高大不可能是船,造型像山,海岛的可能性很大,要不,让大家先去海岛吧,在陆地上大家安心些。”我提议道,大家纷纷表示认可,我便起身来,对着大家喊道:“诸位,你们看那边,是不是海岛?” 游客们的视力哪里比得我手,基本都看不清,没人说话,只是好奇的看向我,我懒得费时解释了,大声喝道:“大家听我命令,一起朝那边游去,晚上太冷,搞不好有鲨鱼经过,大家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不要走散了,月光下看不太远,一旦在海里迷路,必死无疑。” ?大家一听有鲨鱼,顿时都反应过来,脸色大变,不管前面有没有海岛,都选择了宁可信其有,纷纷动起来,救生船在两侧,我的快艇在前面带路,大家慢慢朝前游去,面对绝境,大家选择了团结,默默跟随。 多半个小时后,大家看到前面果然有海岛,而且很高,很大,足以容纳所有人,顿时精神大振,纷纷用力划水起来,在希望面前,大家爆出极大的潜能,我示意许清商等人将快艇划开,绕道后面去断后,一边大喊着让大家快点。 ????大家不傻,见我等人原本可以提前上岸的,现在居然绕到后面去,顿时对我等人警察身份多了几分相信,对活下去也多了几分希望,大家齐心协议,朝海岛飞快飞游去。 ????我等人绕道后面,警惕的看着周围,没多久,月色下,大家看到许多庞大的鱼游了过来,不知道是什么物种,顿时大惊,我开嗓子大喊道:“大家度快点,有大型鱼靠近,危险。” 所有人一听有大型鱼靠近,顿时想到了鲨鱼,内心大骇,在求生欲望的指使下,大家的潜能再次爆发,奋力朝前游去,我和虞彤、许清商冷冷的注视着越来越近的鱼群,不确定来的到底是什么,不敢贸然出手,等了一会儿,一头巨大的鱼露出水面,张开了大口,森森白牙散着恐怖的气息,黝黑的身体,在月光下仿佛一艘小艇,我们大惊,纷纷举枪瞄准。 “噗!”一道水柱从这头巨大的鱼头上喷出来,足有三米高。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顿时松了口气,不是鲨鱼,是鲸鱼,鲸鱼攻击性不强,不去招惹就没事,大家不敢大意,继续观察着,看到鲸鱼没入海中,朝一边游去,身后很快又露出几条黑色的大鱼来,纷纷喷着水,掀起几道浪花,优雅的潜入大海,很快不见了踪迹,在月色下格外诡异。 “还好是鲸鱼,鲸鱼群出没,后面有可能跟着鲨鱼群,不得不防,大家赶紧后撤。”虞彤脸色一寒,赶紧提醒道,大家打了个激灵,纷纷划水后撤,一条鲨鱼可以对付,一个鲨鱼群,饶是大家胆大包天,也忍不爪怕起来。 “前面的再快点,鲨鱼群要来了。”我见前面速度慢了些,高声喝道。 大家已经划水大半个小时,体力透支非常严重,根本划不动了,但一听鲨鱼群要来了,顿时吓得胆寒,再次奋力划去,场面很壮观,但谁都没心情欣赏,我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猛然看到有东西快游来,速度比鲸鱼快多了,顿时一惊,喊道:“姐,快看,是不是鲨鱼?” ?“是。”虞彤看到快冲来的生物,脸色大变,喊道:“许清商,你负责带领大家划水,尽快登岛,我们两个负责击杀鲨鱼,动作要快。” ?“好!”许清商三人一听真有鲨鱼,顿时脸色大变,拼命催促大家划起水来,我和虞彤瞄准游过来的鲨鱼迅开枪。 ?“哒哒哒!”密集的子弹呼啸而去,震破夜空,震碎了游客们的胆,大家听到枪声响起,马上想到了鲨鱼,顿时大骇,再一次爆出潜能来。 ??强悍的子弹将冲过来的鲨鱼击中,撕下一大块肉来,鲨鱼吃疼,潜入水中,不见了踪迹,我和虞彤不敢大意,死死盯着海面,严阵以待,我忽然看到另一侧又有东西游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鲨鱼,迅瞄准开枪。 “哒哒哒!”一梭子子弹呼啸而去,打在大海中,溅起无数道水花,子弹咻咻咻的入水声,在月光下仿佛夺命的死神贴,迅命中气势汹汹扑来的一大团黑影,将冲势挡住,黑影猛然往海底钻去,巨大的尾巴高高掀起,狠狠的拍打在海面,溅起一大团浪花。 ?“什么东西?”我惊呼道,脸色凝重如铁,死死的锁定黑影离开的区域,不敢有丝毫大意,面对神秘而恐怖的大海生物,饶是我胆大包天,也忍不仔些慌乱起来,脚不踏实地,心中虚啊。 ?人类更善于陆地生存,到了大海,就算神通广大,不熟悉的战斗方式,岂能不心虚?虞彤也有些慌乱起来,一脸冰寒煞气,说道:“没看清,刚才动作太快,必须尽快离开这里,速度再快点。”后面这句话是对许清商等人喊的。 ?许清商等人也被莫名的生物吓了一跳,拼命划水。 ?“咚!”忽然一声闷响,快艇被什么东西从下面撞了一下,还好刚才速度快了些,如果慢一点,正好被撞在中心,非撞翻不开,这一撞,撞在后尾,无形中将快艇往前快推了十几米远,我和虞彤站立不稳,赶紧相互搀扶着,身体微蹲,还是晃的厉害,不得不抓紧快艇边缘,方才稳住。 ?“是虎头鲨。”慌乱中,虞彤看到一团巨大的黑影从大海探出头来,在月光下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森森白牙,散着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息,不由大喊道:“这东西性情凶猛,打它的嘴。”说着,迅开枪起来。 ?我对鲨鱼了解不够,听到虞彤这么说,也顾不上许多,迅瞄准射击,刚开了两枪,枪里面的子弹打空,耳边传来虞彤手中枪空响的撞击声,也没有了子弹,而虎头鲨凶猛的冲了过来,张开嘴试图吞下快艇。 ?快艇不小,铁皮结构,倒是不担心被撕咬烂掉,但怕撞击,一旦快艇被撞翻,大家都成了虎头鲨的点心,我想到成为鲨鱼的点心,怒向胆边生,抡起手上的ak47步枪朝鲨鱼张开的大嘴砸去,死也要掰下他几颗牙来。 ?“嗖!”ak47步枪被我含恨甩出,在月光下闪过一道乌光,度非快,虎头鲨感觉到不对劲,赶紧闭上嘴,但已经晚了,ak47步枪钻进了虎头鲨的大嘴口腔内,卡在咽喉位置,不上不下,异常难受。 ?动物的本能让虎头鲨意识到不对劲了,头往大海钻去,掀起一股浪花,顿时没有了踪影,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完成,虞彤惊讶的看着虎头鲨钻入海底造成的漩涡,又看看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我也不敢相信这一切,好几吨重的大家伙居然跑了?但不管怎样,这都是好事,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这里,回头一看,距离海岛已经很近了,不由大喜,拿起一块木板划起水来,虞彤也赶紧划水。 大家知道生死关头的时候到了,不敢停歇,将全部力气都使了出来,一边警惕的注视着周围,虎头鲨离开后,周围海域静悄悄的,仿佛什么都没有现过,但大家却感觉到了死亡前的寂静,拼命划水。 很快,快艇靠近海岸更近了些,听到后面海岛上传来的喧闹声,知道大家都在登岸,暗自松了口气,海域还是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恐怖的生物出现,大家依然不敢大意,知道快艇完全靠岸,这才松了口气。 ?大家跳下快艇,我看到好几百人在附近,一个个湿漉漉的,打战寒颤,冬天的海水很冷,离开海水后更冷,缺医少药,一旦受凉感冒烧,会很麻烦,不由抬头看向前方,前方是山峰,足有好几百多米高,山峰上生长着树木,天灰蒙蒙的,只能看到个大概轮廓。 “必须生火,否则会病倒一大批。”我担忧的说道。 ?“是啊,咱们也得烤火,衣服全部湿透,会生病。”虞彤一脸愁容的说道。 “还有食物问题,游轮沉没,大家顾着逃生,什么都没带,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没有药品,没有食物,没有可换的干净衣服,对于我们来说,这一切都不是什么太大问题,但对于他们来说,只致命的问题,特别是老人和小孩,看来,我们的任务还很重啊。”我感叹的说道,作为一名军人,我知道自己必须去面对这一切,去帮助大家,否则一生难安。 “吃饭的问题先缓一缓,烤火最紧要,大家分头行动,组织他们一起动手吧,收集可燃烧的杂草树枝,我是女人,出面方便一点,负责安抚他们的情绪。”虞彤紧蹙着眉头说道。 这时,大家脱离苦海,登上了海岛,一颗心慢慢放松下来,但也害怕起来,特别是一些失去了亲人的家属,游轮沉没,并不是所有人都逃了出来,劫匪攻击的时候也杀了不少人,许多人哭泣起来,神情悲痛。 ?我看着悲痛的众人,知道这个时候大家需要主心骨站出来,带领大家共度难关,否则就是一盘散沙,活命的机会更小,想到这里,我上前几步,看着大家高声喊道:“各位听我说,我们的困难还没有解除,必须联合起来,才能共度难关,都听我命令。” ?所有人沉重的看着我,不知如何是好,我便继续说道:“大家行动起来,把周围能燃烧的东西全部收集堆放一起,我们需要火才能活下去。” ?大家一听有理,有人喊道:“可是,我们被海水浸泡了这么久,就算有打火机也用不了,怎么点火?” “没有打火机就不活了?”我不满的喝道,瞪了对方一眼,见对方并不是故意找茬,低下头去,也就懒得计较了,继续喊道:“寻找易燃物可以让身体活动起来,产生热量,暂时不会生病,点火的问题交给我了,都动起来吧,把东西放到那边。”说着,我指了指不远处一低洼开阔地。 大家知道我说的对,运动有助于抵抗寒冷,没有火,活命的机会非常小,纷纷行动起来,只是,却透着一股看不到希望的暮气。 月色下,灰蒙蒙的海岛上,浅滩棕榈树随风曳,无数的人影在收集着一切可以燃烧的物资,堆放一起,大家都不说话,偶尔有几声哭泣,也被周围人劝说止住,一个个脸上挂着沉痛和担忧,还有对生的渴望,面对绝境,大家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我的出现让大家的心聚合一起,看到了几分希望。 没多久,一团篝火被我用钻木法点燃,大家看到燃烧起来的篝火将周围点亮,心中的希望也瞬间被点燃,干劲多了几分,继续收集可燃烧的物资,小孩、妇女和老人被聚集起来,负责烧火。 人心齐,效率高,又几堆篝火被点燃,可燃烧的物资也多了许多,大家都松了口气,我将烧火的任务交给其他人后,找到虞彤,商量喝水的问题,这里是海岛,海水倒是不少,但不能喝,必须找到清水,特别是几名已经开始烧的游客,如果不尽快找到水,会很麻烦。 “大哥哥,有人坐下来不动了。”一个脆生生的女声在旁边响起。 我扭头一看,是个十三四岁的挟、小孩,不由一愣,顺着小孩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现几个人坐在篝火旁烤火,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富翁,身边站着几名保镖模样的人,我大怒,和虞彤交换了个眼神,走了过去。 ??生死存亡之际,有人居然想吃白食,占大家的便宜,这种事绝对不允许生,否则会影响内部人心稳定,我走到富态中年人跟前,不满的喝道:“你们几个身强力壮,不去收集柴火,居然坐下了休息,带坏头,什么意思?” ????“我们动作快,已经收集了许多,足够我们自己用的了,再说,我们的事不需要你来操心。”一名保镖头目模样的人和富态中年人交换了个眼神后,朝前两步,挡在中年人前面,不满的说道。 ????对方没有犯法,我也不好将事情做绝,略微沉思了一会儿,冷冷的说道:“好,你们自己保重吧,另外,你们的篝火是其他地方引火过来的,这堆篝火我征用了,你们自己点火去。” ?“年青人,不要把事情做的太过,这样吧,回去后,我给你一百万,如何?”中年人不满的说道,慢慢起身来。 ?这时,周围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大家好奇的看着这一幕,我很清楚,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好不容易聚拢的人心就散了,活命的机会就没了,虽然大家的生死和自己关系不大,但作为男人,我不想放弃大家,脸色一肃,冷冷的说道:“我的话不会说第二遍,这堆篝火我征用了,你们自己想办法去。” “找死!”保镖头子见我一点都不给自己老板面子,脸色顿时挂不住了,冷冷的喝道,朝前几步。 这时,许清商也悄悄凑上来,许清商看到这家伙居然敢挑事,顿时就怒了,正要动手,旁边我早就来火了,从人群中冲了过来,猎豹一般,猛的飞起一脚踹了过来。 ?这名保镖头目倒也有些实力,伸手去格档,身体后退两步,试图拉开和我的距离,我感觉到对方手上传来的力度,顿时心中有底,再看对方后退和方式,隐隐有几分军人的气质,更怒了,堂堂军人,就算退役,也不能沦落到给人当保镖的地步啊?就算当保镖,也不能没有是非原则。 ?盛怒之下,我身体诡异的扭动,使出郭平教我的绝活,一个鞭腿借力猛抽过去,隐隐带着几分奔雷声,保镖头目顿时脸色大变,一个手肘猛击过去,但保镖头目估错了我的速度,噗的一声,鞭腿抽中腰际,保镖头目身体被扫飞出去。 ?连续发生的种种不好经历,让我憋着一肚子火,得手后,我一个箭步冲到中年富商跟前,一个巴掌抽了过去,中年富商养尊处优惯了,哪里躲得过我恼怒一击,当场被扇倒在地,脸颊肿的老高,晕了过去。 这还是我考虑到后果,留了一手,否则,刚才一击就不是巴掌,而是拳头,我的拳力惊人,全力一击,何等恐怖?中年富商绝对扛不住,另外几名保镖还想动手,看到我亮出了手枪,顿时都后退两步,不敢乱动了。 老板和头目都晕倒在地,其他保镖面面相觑,不敢乱动,一名保镖犹豫着走上来两步,有些慌乱的说道:“这位兄弟,手下留情。” ?“哼,再敢不听指挥,老子全灭了你们。”我冷冷的喝道,感觉心中的憋屈发泄了不少,将枪收起,枪里面已经没有了子弹,但威慑力还在,我冷冷的看了看四周,喝道:“大家听我指挥,共同努力,还有一线生机,谁要是再敢不服从命令,下沉就不是揍一顿这么简单了,直接丢进海去喂鲨鱼。” ?霸气十足的话让大家慌乱的心却渐渐平息下来,危机时刻,大家都需要一个强势人物站出来,带领大家共度难关,我的举止虽然粗鲁,甚至违法,但大家都选择性的忽视这点,继续散开,劳动去了,有了这次事件,没人敢乱来了。 我看着大家离开的背影,暗自松了口气,许清商走了过来,低声说道:“还有两名杀手隐藏在人群中,可惜我们没见过真实面貌,你要留意些,我担心对方趁机对你下手,另外,周围没有看到可饮用的水,必须尽快想办法。” ?“杀手的事我会留意的,倒是水麻烦些。”我看看周围,冲积平地一头是山峰,一头是大海,地势平坦,杂草丛生,不像有水的样子,脸色一凝,低声说道:“这确实是个大问题,看来,只有挖掘水井了。” ?“我也是这么考虑,找块沙地挖下去,有沙子过滤,只要能挖出水来,基本都能喝,比海水强很多,我带人去吧。”许清商说道。 ??“好,让这几名保镖跟你去。”我低声说道。 许清商看了看这几名保镖,点点头说道:“嗯,看上去身体素质不错,可以。” 一番威逼利诱,几名保镖去了一半,跟着许清商去找水源,挖井打水去了,剩下一半忙着救援老板和头目,我只要他们不搞事就行,和虞彤四周走了走,一路上,大家善意的对我和虞彤报之以微笑,我让大家看到了活命的希望,心存感激,对我的惧意也少了许多。 ?青壮男子还在收集燃烧之物,妇女、老人和孝在烘烤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一些烧的躺在篝火附近,家属满脸愁容,不知如何是好,这大半夜的,周围一团漆黑,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观察了一番,倒是没有人偷奸耍滑了,游客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借着篝火小声聊天。 ?我和虞彤来到属于自己的篝火旁,距离大家有些远,有些偏僻,一旦有人靠近,很容易发现,杀手还在人群中,不得不防,两人也坐下来烘烤衣服。虞彤说咱们俩都太累了轮班,我点头说好,让她先休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轮到我休息,但我隐隐感觉有人过来,我睁开眼一看,是那名富商,而天色已经放亮,富商被正轮班值守的虞彤挡住,低声说着什么,我慢慢起身来,不知道富商找自己什么事,脸色一肃,喊道:“姐,让他过来。” 富商走了上来,打量着我,脸色有些苍白,慌乱的说道:“昨天的事我赔礼道歉,希望你不要介意。” “小事而已,还有别的事吗?”我见对方主动来道歉,伸手不打笑脸人,淡淡的说道,看着对方,眼神不由自主的瞟向对方身后的保镖头目,继续说道:“你看上去像个军人,单以实力来论,应该是特种兵出身,作为军人,希望你还记得曾经的誓言,记得自己曾经是一个兵。” ??“我?”保镖头目被我一席话说的脸色涨的通红。 ?“这位先生,他也是为了我出头,过去的就过去吧。”富商出来打圆场,继续说道:“你身手不错,听你说好像是警察对吧?这样,到我这里来,我给你五百万年薪,如何?” ?“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请便。”我淡淡的说道,闭上了眼。 ?“一千万如何,只是的诚意,也是我的底线的。”富商咬牙说道,内心一阵肉疼,但为了招揽人才,富商豁出去了。 ?我看都懒得看富商一眼,继续闭目养神,虞彤走了过来,挡在两人中间,高傲的喝道:“收起你那点铜臭吧,他是我的男人,尊严无价。”说着,虞彤有意无意的看了保镖头目一样,这个动作让保镖头目更是尴尬不已。 ?保镖头目听懂了我们的话,其实他也挺可怜的,在残酷的生活面前,保镖头目没有更多的选择,作为一名军人,在战场上可以生存下来,甚至活的更好,但走入社会后,可供选择的行业实在是太少了,而保镖和保安无疑是一种职业,还能继续使用军队里学到的技能的,不干保镖,保镖头目也不知道干什么好了。 ?富商看了保镖头目一眼,转身离开了,保镖急匆匆跟上,虞彤恼怒的就要骂娘,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看着离开的富商和保镖头目,轻声说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由他去吧,我如果没遇到你,说不定还不如他,好好活着就好。” 听了这话,虞彤无语了,这时,一个人急匆匆走来,欣喜的说道:“许清商他们挖到水了,没有趁手的工具,进展有些慢,估计还要一个斜,现在的问题是两个,吃饭和烧,我看过了,海岛上没有任何动物生存活动过的痕迹,这意味着我们的食物没有来源。” “那就只能靠海了,弄点鱼上来。”我无奈的说道。 “嗯,那边有一片礁石,石头不大,应该有鱼过来,我带人去想办法弄点吃的吧,兄弟,你想办法组织人释放烟火求救”虞彤继续说道,那人点头走了。 没有吃的,没有药,我和虞彤身体素质极好,无所谓,熬两三天没问题,但其他游客不可能,特别是几名重烧不退的病人,其中还有孩子,我非常揪心,脸色沉重,虞彤说的问题我也想到了,但没有更好的办法,点点头说道:“我看可以,尽快呼救吧,时间一长,会很麻烦,姐,咱们别呆着了,去帮忙放烟。” ?没有卫星电话,没有其他通讯工具,呼救的办法不是没有,做常用的办法就是sos,国际通用,我叫来几个看上去状态不错的年青人,将情况一说,大家一听是释放呼救信号,马上积极配合起来,不一会儿,大家用柴火堆放出sos字样,并点燃了柴火,然后将湿树枝盖在上面,形成浓烟。 ?浓烟飘上天空,sos的国际呼救字样很容易被卫星拍摄到,为了确保信号出,让卫星监控清晰,大家将篝火放大,更多人听说是在释放呼救信号,都跑来帮忙,半个斜后,火势更大了,形成滚滚浓烟,飘向天空,为了活命,大家的心聚集在了一起。 ?我看着大家高涨的积极性,暗自松了口气,众志成城,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只要团结,也不是没有活命机会,这时,不远处传来欢呼声,打出水来了,我跑过去一看,不远处的低洼地带,许清商正组织人挖掘水井,说是水井,更像个坑,没有工具,大家用的是树棍一点点撬。 水慢慢沁出来,很快肉眼可辨,我赶紧让大家停下来,先取点水试试再说,免得白费功夫,等了十来分钟,水变得清澈起来,我蹲下去用手捧了点尝尝,没有异味,便说道:“能不能喝还不知道,大家先等等,不要急。” 大家见我不顾生死,亲自试水,内心涌出一股敬意来。 十分钟后,我没有任何不良反应,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只要有淡水,大家就可以多活两天,这个时间足够等来救援,我仔细感觉了一下,确实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让许清商组织大家继续挖深点,人多,水少了不够用。 看着干劲十足的众人,我松了口气,来到海滩边,见虞彤正组织大家捕鱼,她用的是从野外求生节目上看来的捕鱼方式,方式非常简陋,拿根长长的棍子站在礁石上等候,看到鱼就叉过去,游到礁石的鱼原本就少,大家没有这方面的训练,没有任何收获,但虞彤没有让大家停,而是继续叉鱼,人在绝境下,需要一份希望来支持。 ?我找到虞彤,两人默契的走到没人的地方,我低声说道:“现在水有了,呼救的信号也出去了,也算不错的开始,接下了就看食物解决的情况了,这么叉鱼肯定不行,几百号人,几百张嘴,不好办啊。” ?“我刚才让一个精干小伙去山峰转转,看看有什么收获,这会儿应该回来了。”虞彤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轻声说道,眼神看向山岭方向,现一个年轻人急匆匆过来,便丢给我一个眼神,两人迎了上去。 “哥,姐,山上查看过来,除了树林,什么都没有,连鸟粪都看不到,没有看到任何生物。”年轻人压低声音说道,脸色凝重如铁,坚定的眼神里多了抹忧色。 虞彤和我听到这个消息,交换了个眼色,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我压低声音说道:“没有吃的,大家最多活命三天,三天后会倒下去一大批人,必须想办办法解决食物问题啊。” “你有什么计划?”虞彤轻声问道。 ?“暂时没有,我去山上转转。”我轻声说道。 ?虞彤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去上山,但没有阻止,便看了年轻人一眼,年轻人会意的点头,虞彤轻声叮嘱道:“去吧,心点,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我放心些,别忘了还有两名杀手混在人群中。” ?“杀手?”那年轻人微微一愣,我虎目一凛,顾不得给他解释,沉吟了片刻说道:“杀手未暴露前只有一次刺杀机会,一旦暴露,这里是海岛,跑不掉,在没有绝对把握前,相信杀手不会乱动,你也当心就好。”说着,我认真的看着虞彤。 ?“明白,放心吧。”虞彤自信的说道。 ?我和年轻人朝山岭走去,年轻人走过一趟,在前面带路,一路上除了杂草和低矮的灌木外,就是露在外面的石头,石头为褐色,看上去非常坚硬,山腰上长着一些植物,高的不过两米,并不大,地上长着一些藤蔓,看上去也很细小,但生命力非常顽强,铺满了地表,长势不错。 ?大家一路向上,来到山顶,山顶树木更少,视野开阔,杂草丛生,确实看不到野兽出没过的痕迹,甚至连声鸟叫都没有,仿佛死寂一般,如果不是海风吹的风呼呼作响,还以为来到了一个无声的静止世界, ?“嘶?”我脸色凝重起来,这种地方看不到任何生物,大家怎么活?看来,唯一的食物就是大还面的鱼了,只是,海鱼不好弄啊,想到这里,我不由看向山腰,眼角余光忽然看到了地上爬满的藤蔓,主干铅笔般粗细,看上去韧性十足,不由一动,眼睛大亮,有了计较。 年轻人顺着我的目光看去,顿时猜到了,我想到的办法,不由也松了口气,正要询问,我却抢先说道:“下面的藤蔓不错,可以利用,咱们结一张大网,绑在救生船上,拉出海去,晚上火把照明,鱼喜欢光亮,会自己送上门来,到时候一拉网,食物就不用太担心了。” ?“好主意,我去叫人。”年轻人听得大喜,兴奋的走了。 ?我来到山腰,看了一下藤蔓,韧劲十足,结成网可以一用,只要不捕捉几十斤大鱼,网就没事,不会撞破,不由大喜,扯下来几根,暗想:“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啊,有了食物,咱们坚持三天应该没问题,三天时间足够等来营救队了。” 等了好一会儿,年轻人带着大批人过来,我解释了一番,让大家旧能挑选大一点的藤蔓,旧能不要弄断了,越长越好用。 大家不傻,一听就明白过来,想到有食物,顿时干劲十足了,不一会儿,大家收集了一大堆,我让几个人帮忙,将藤蔓来到海边开阔地,放在地上,自己动手编织起来,大家学了一会儿,手不够灵巧,我让女士们过来帮忙,效果反而比男士好些,便让男士继续去收集柴火和藤蔓。 ?谁也不知道要在这个岛上待多久,柴火不够,晚上会非常麻烦,弄吃的也需要烧火,得多储存点,大家看到了生的希望,不管曾经是什么身份,这一刻都放下,为了生存,为了活命,大家齐心协力。 ?时间慢慢过去,早餐没得吃,午餐也没得吃,大家饿的不轻,但都无可奈何,好在渔网慢慢成型,大家看到了希望,直到天黑前,渔网总算弄好,我找来树干,挑了四艘好船,将渔网和做好备用的火把也丢在船上。 等一切弄好后,我让大家稍安勿躁,挑了十来名保镖帮忙,叫上虞彤等人,大家带着火把,带着大家的希望,坐着救生船出海了。 朗月当空,倒映海中,微风徐徐,吹动波光粼粼,别有一番景致,但这一切对于求生的众人而言,视如不见,一切美好都没有一碗饭来的实在,大家急切的看着海面,举着火把,眼睛里满是渴望。 ?“停船,放网!”我看着周围忽然说道。 ?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海面,四艘救生船停下来,船上,大家在我的指挥下,将藤蔓编织而成的渔网慢慢放下,就像放下自己生的希望一般,放的很心,生怕出错,几分钟后,渔网慢慢放下,在四艘救生船中间,拉开足有十来米,四个角分别绑在四艘船上,形成一个口字形。 救生船上,大家将火把点亮,照向口字形里面,将海水照亮,耐心的等待着,鱼喜光,没多久,大家看到海水里面游来了鱼,就在渔网上面,顿时大喜,精神为之一振,又等了一会儿,鱼更多了。 ?我见大家备用的火把烧的差不多了,再不收网,回头不仅看不清周围,鱼没有了火把也会离开,便打出了收网的手势,虞彤和许清商在另外一艘船上,看到我的手势,会意的点头,马上将绑在船上的渔网主索解开,往上慢慢提起来,垂在大海下面的渔网慢慢上身,形成网状,将海面的鱼包围起来。 ?救生船上,大家看到慢慢起来的渔网,都兴奋不已,拼命忍着,生怕喊出声来,吓跑了鱼,继续慢慢收网,不动声色的将进入口字形内的鱼网住。 ?等渔网完全浮出水面时,我开始抽渔网外围圈的主索,将渔网口子缩小,大家的救生船也开始慢慢合拢,没多久,鱼儿警觉起来,但为时已晚,慌乱的到处冲击,但藤蔓的韧劲十足,根本冲不破。 ?我等渔网内的鱼疯狂的乱冲,一些更是跳起来,落在救生船上,足以三四斤重,不由大喜,停止了收网,让网里面的鱼儿有足够的空间,马上示意大家慢慢朝海岛划水而去。 ?保镖们看到收获如此丰盛,对我的命令言听计从,马上行动起来,十几分钟后,救生船靠近岸边,我让大家停下来,鱼儿一次性吃不完,需要养在海里,靠岸太近,不利于渔网里面的鱼活命。 救生船停稳后,我看着渔网里面的鱼,彻底松了口气,笑了,这一网下来得有好几百条,每条都有三五斤重,足够几百人吃两顿了,不用我张罗,保镖们抡起木棒就砸,将鱼砸晕后,拿起就往岸上扔去,岸上自由人接着,随便洗洗,用树枝串起来,放早就烧好的篝火上烤起来。 ?饿了整整一天,大家都迫不及待的等着吃东西,有了食物,不用吩咐,都知道该做什么,场面喧闹有序,足足半个斜后,渔网里面的鱼少了一半,都架在篝火上烧烤去了。 ?我等人也选了几条来到属于自己的篝火旁,捕鱼这段时间,篝火有人帮忙照应,并没有熄灭,我等人为了大家在努力,人心都是肉长的,大家回报点柴火,把篝火烧好点,做些力所能及的,。 ?鱼很快架在了篝火上,我看了一眼周围,几百号人脸上终于多了几分笑容,顿感充实,涌出一股荣誉感来,作为男人,做出壮举,惠及众人,这才是最有价值的时候。 海岛上很快飘起了鱼香味,大家的话题也变得欢快起来,时不时看一眼偏居一隅的我们三个,虽不明白我们为什么和大家保持着距离,但不影响对我等人的尊敬和亲切。 大家饿极了,海鱼没有佐料一样吃的香甜,肚子有了食物,身边有了篝火,慌乱的心彻底安定下来,队伍原来那股悲观的暮气渐渐消失,我边吃边留意观察四周,见人群中多了些欢笑,也松了口气。 “你给大家带来的生的希望,相信大家都很感激你。”虞彤轻声说道。 ?“是我们几个,我只是想到了个办法而已。”我谦虚的笑道,忽然脸色一正,看向灰蒙蒙的大海深处,有些担忧的说道:“整整一天了,呼救信号早就放出去了,没有任何船只过来营救,看来,情况并不乐观啊。” “这里是公海,营救船赶来需要两三天时间,飞机也不好轻易飞过来,等明天看看吧,明天一早继续释放浓烟呼救。”虞彤低声说道,沉思着脸,眼睛里也闪过一丝忧色,继续说道:“我担心的是那两名杀手,如果杀手不揪出来,随时都有可能给我们致命一击。” ?大家默不作声,继续吃着各自手上的鱼,夜色更沉了,海风变得大了起来,罗锘由抬头看天,脸色凝重的说道:“这两天恐怕是要变天了,如果三天内没有救援,这里的人起码倒下去一半。” ?“你有什么办法?”虞彤轻声问道。 ?“没有工具,没有药品,没有后勤,几乎什么都没有,我也没办法了。”我苦笑道,能做到现在这一步,已经是极限,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各自的造化,我也无能为力了。 ?夜色更沉,虞彤和许清商互相背靠,在篝火旁睡起来,我安静的看了一眼周围,坐在篝火旁闭目养神,我是第一班岗,未来会怎样谁也不知道,只能尽可能的保存体力待援,现在,必须冷静的看着四周,提防杀手渗透过来。 ?在这片没有任何生物的海岛上,最大、最危险的敌人就是杀手,大意不得,只是,等了两个多小时都没看到任何人靠近过来,已经过去一整天了,有的是刺杀机会,搞不懂杀手为什么不出手,便叫醒了虞彤轮班,自己也睡起来。 我迷迷糊糊醒来,已经是凌晨五点,天灰蒙蒙一片,我见周围所有人都在打盹,有没有睡着不清楚,四周静悄悄的,只有篝火在出“毕毕啵啵”的声响,没有人走动。 等了一会儿,海岸线慢慢透出一道亮光来,是阳光,随同阳光一起出现的还有一艘船,距离有些远,我大喜,有船就意味着有救了,赶紧叫醒了虞彤等人,大家看着越来越近的船,都露出了欣喜之色,游客中也有人现了船,消息很快传开,大家都惊醒过来,兴奋的看着越来越近的船。 167、身陷囹圄 没多久,我发现船透着古怪,看上去像武装船,不由一惊,脸色凝重起来,看向虞彤,发现虞彤也是一脸凝重之色。 大海上,一轮红日慢慢升了起来,朝霞万丈,海面上波光粼粼,随风韵动,海风徐徐,平和而清凉,我定定的看着越来越近的武装船,如坠冰窟,武装船上满是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戴着黑色头套,只露出两只眼睛,散着冷漠的光芒,仿佛嗜血的饿狼一般。 ?“这是?”许清商惊讶的说道。 ?“不好,是那些劫匪,姐、清商,麻烦你们马上组织游客进山,以防万一。”我脸色凝重的说道,双目如炬,死死的锁定越来越近的武装船,满是忧色,拳头紧握,手臂上青筋仿佛蚯蚓一般。 许清商等人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看到虞彤打了个赶紧行动的手势过来,不再迟疑,迅速跑去,游客们也看到了船,原本还很欢喜,许多人都跑到沙滩上欢呼,待看清楚是武装船时,特别是船上的武装人员熟悉的装扮,大家脸色大变,纷纷后退下去,听到跑来组织的许清商的呼喊,毫不犹豫的朝山顶跑去。 ?“我们已经没有了武器,怎么办?”虞彤轻声说道,话语中透着浓浓的焦虑。 我眉头紧锁,思索着退敌之策,没有武器,没有后援,甚至没有可隐蔽的工事,这仗没有任何胜算,怎么打?听到虞彤询问,我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看周围,见游客在许清商等人的组织下,朝山顶冲去了,脸色一寒,低声说道:“为今之计,只有死磕了,结果会怎样谁也不知道。” “是啊,没有武器,没有人手,还要保护这么多人安慰,这种确实不好打,看来,只有拼了,最后能不能胜出不好说,尽人事,听天命吧!”虞彤说道,眼睛望向我,神情居然一片平静。 ?“我也是。”我应道,深情的看了虞彤一眼,有些遗憾的说道:“今天恐怕是过不了这关了,可惜没能娶你,下辈子吧,咱们早点相遇,做个无牵无挂的人,快快活活的活一辈子。” ?“嗯,下辈子吧。”虞彤也深情的看着我,幸福的笑了,宛若盛开的百合,优雅而高洁,眼神慢慢从我身上移开,看向越来越近的武装船,深情的目光中多了一抹恨意,脸色一寒,坚定的说道:“不管怎样,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就算是死,也要多拉几个垫背的,这仗怎么打?” ?忽然,我出手如电,一个手刀将毫无防范的虞彤打晕,然后快速出手,抱住了就要倒地的虞彤,深深的看着虞彤说道:“对不起了,一定要好好活着。”霍然,我抬起头来,看向山岭方向,高声喝道:“许清商!” ?听到山岭方向许清商应了一声,我痴痴的看着虞彤,喃喃低语道:“可惜了,但愿下辈子真的可以遇见你,请原谅我的选择。” 没多久,许清商匆匆跑来,惊讶的看着这一幕,问道:“杨志,什么情况?” “形势不容乐观,劫匪有备而来,我们受制于人质拖累,没办法放开手脚一搏,所以,我想到了另一个破局的办法,我需要你的帮助。”我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武装船,眼睛里满是恨意。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许清商搞不懂我为什么打晕虞彤,但出于对我的信任,知道我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原因,问道。 ?“一时解释不清,你把彤姐带走,躲起来,不要轻举妄动,我留下来面对这帮劫匪,我在船上杀了花花大少,他们要的是我,只要我主动受缚,他们就不会攻击你们,放心吧,我不会轻易死的,告诉彤姐,我等她来救。”我脸色沉重的解释道,心里面很清楚,如果不给虞彤一个活下去的理由,搞不好虞彤醒来后第一时间选择自杀。 许清商已经知道我和虞彤感情十分深厚,隐隐猜到了我的一些想法,担忧的说道:“可是,你会非常危险。” “我是男人,没得选择,没枪没炮没后援,一旦劫匪拿人质要挟,我们必死无疑,现在,你听我的吧,还有一线生机!”我冷冷的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可是。”许清商满脸担忧的看着我,又看看昏迷不醒的虞彤,急切的问道:“劫匪去而复返,肯定是有备而来,你有几成把握退敌?” ?“这需要你的配合,把游客都藏好,不让劫匪看到,我有六成把握退敌,如果游客一盘散沙,一成都没有。”我认真的说道,犀利的眼神看向许清商,脸色严肃的继续说道:“等彤姐醒来,帮我看好她,千万别做傻事,为我好好活着,告诉她,我等她来救。” “嗯。”许清商理解了我这番话的苦衷,满口答应下来,看着更加靠近的武装船,脸色阴沉,恨恨的说道:“我不知道你的具体计划是什么,但既然决定了,我会配合你的,不过,你跟我说实话,有几成把握活命?” ?“七成,如果不行,大不了死拼就是。”我思片刻后认真的说道。 ?“你确定?”许清商不知道我是不是在说谎,忍不住问起来,被劫匪抓住,哪来的活命机会?看到我眼神坚定的点头,没来由的信了几分,寻思着我说的有理,大不了死拼,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说道:“杨志,只要游客安全了,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找你的。” ?“嗯,我等着你们。”我冥冥中知道,许清商属于那种说到做到的人,换成我,我也会营救她的,此时我催促道:“快点走吧,别磨蹭了,晚了就来不及了。” 许清商点点头,道了声珍重,满脸愤怒的背着虞彤匆匆离开,我冷冷的来到一片开阔地,脸色坚定的等待着,看向武装船的眼神满是森冷的杀气,能不能化解这场危机我也不知道,试过才行,大不了死拼。 几分钟后,我回头望了一下,游客被许清商组织起来,藏到山顶后面去了,被告知谁也不准探头观察,事关我的计划,许清商不敢有丝毫马虎,非常坚决的执行起来,等所有人安抚好后,自己躲在山顶一处不起眼的地方藏好,悄悄探头观察,眼睛里满是焦虑之色。 这时,武装船已经靠了过来,抛下船锚停下,船上的武装人员没有动,而是纷纷举枪瞄准我,并没有马上下船,没多久,一个人从船舱里面来到甲板,神色复杂的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仇恨,死死盯着我。 ?我见来人正是老板,一颗心反而放下,冷笑起来,也不做声的和他对峙,虽然不太明白这个人的底细,但和他干了一晚上,自己几乎没吃什么亏,反倒是他损失惨重,花花大少死了,他的游艇也炸了,算起来,我觉得自己好像赚了,不由更是得意的笑了。 ?老板冷冷的看着我,他似乎心思复杂,愣了喝道:“没想到我的计划最终还是失败了,不过,你现在也是山穷水尽,投降吧,如果你效忠于我,我可以给你一条生路,以往的事不予追究。” ??“你不是一个很好的说客,而且,你不该来。”我冷冷说道。 “呃?”老板惊讶的看着我,森冷的目光闪过一丝疑惑,内心隐隐感觉不安起来,很不好的感觉,没有了刚才的气定神闲,变得警惕起来,喝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敏锐的察觉到了老板的情绪波动,冷笑起来,说道:“你不来,没人知道你还活着,只会当你被劫匪掳去,死了,到时候你可以安全脱身,只要以后别回国,劫匪的事就查不到你头上,但是你来了,真是遗憾啊,你很狡猾,精于算计,但你不是一个合格的战士,不懂战斗,所以说,你不该来。” ??“你?”老板其实自然想到了这点,之所以来,原本没打算暴露,是看到我独自一人在海滩上,其他人不见了踪迹,事情透着古怪,加上对我的恨意,这才出来会面的,想到暴露会牵连到自己的家族,稳定的心慌乱起来,冷冷的看着我喝道:“把你们全部杀死不就行了,死人是开不了口的。” ??“是啊,死无对证,想请教个问题。”我笑道,见老板暴露出了穷凶极恶的一面,反而不担心了。 ?“说。”老板冷冷的说道,当局者迷,忽然没有感觉到自己不经意的丢失了谈判主动权,被我牵着鼻子走了。 ?“你带来的人最多一百,而我早就算准你会来,经过一天的准备,在这座海岛上做了布置,我们有三百多青壮,必要的时候可以爆出强大的战斗力,你也知道,人被逼到绝路时,潜能是恐怖了,其中有五六十名训练有素的保镖,都是退役军人,善于战斗,放开了打,加上我们几人,你觉得凭你一百手下,需要多久把我们消灭?不过,你不是军人,不善于战斗,但你可以问问那个劫匪头目,他应该知道。”我好整以暇的冷笑道。 ?老板寒着脸和身边的人低语几句,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喝道:“终归是能将你们全部消灭,你想说明什么?” 我一听,笑了,说道:“一天?两天?还是三天?而且,能不能全部杀死我们还在五五之数,鹿死谁手打过了才知道,昨天我们就放出了呼救信号,相信中午时分救援就能到,只要我们守住半天时间,失败的是你,所以说,”说到这里,我看向老板的眼神里爆裂出一道骇人的精光,继续喝道:“你不该来。” 甲板上,老板听着我的冷嘲热讽,脸色更加难看了,大概他也感觉到,自己或许真的不该来,但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调整好心态,冷冷的喝道:“该来又怎样?不该来有怎样?我已经来了,既然你这么说,我好像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那就是赶在救援来临前将你们全部消灭,你说呢?”说着,双眼一眯,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我冷笑连连,毫不在意的说道:“对,你总算开窍了一会儿,不过已经晚了,半天时间,你根本不足以消灭我们。”说着,全身爆出一股庞大的自信来。 ?“消灭你足够了。”老板冷冷的爆喝道,举起了右手,周围所有人做好了射击准备,一旦老板手放下,马上起攻击,大战一触即。 我看到这一幕,却笑了,说道:“杀了我你又能怎样?我的朋友们终会逃回国,他们中有的是权贵,你将遭受无尽的追捕!我不过烂命一条,小屌丝一个而已,用的命换你,我无所谓,来吧,下命令吧。” ??“你?”老板为之气结,冷冷的看着我,森寒的目光变得犹豫起来,沉思片刻后问道:“看来,我们之间成了一个死局,在解开这个死局前,我有个问题需要求证一下,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计划的?我侄子是怎么死的?” 原来花花大少竟是他侄子,我心头微微一喜。 ?“既然你不怕浪费时间,我求之不得。”我冷笑道,看到老板脸色气的红一阵,白一阵,内心暗爽,继续说道:“刚才说了,你不懂战斗,单就计划而言,步步为营,机关算尽,非常完美的计划,只要洗劫了船上的有钱人,损失的游轮可以再买回来,还能通过假死之局陷害我,但你忽略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老板冷冷的追问道。 ?“我善于用枪,那把手枪到我手中,我就感觉到了问题,所以,许多原本想不明白的地方全部想透,让假死成真,至于没有弹头的子弹为什么会打死那个花花大少,这里面嵌到了人体工程学问题,说了你也不懂。”我笑道。 ??“枪是改装过的,他还穿了避弹衣,还特意了解过,并做个试验,只要是一米开外开枪,就不可能给人造成危险,最多内伤一段时间。”老板冷冷的说道。 ??“你说的很对,而且,他身上还绑了血袋,血袋会被击破,流出血来,非常逼真,可谓煞费苦心,但又能如何?你不懂战斗,其中关键说了你也不会懂,再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冷笑起来,揶揄道。 ?“你是个聪明人,我已经高估你了,没想到还是不够,对于你这样的对手,一日不除,寝食难安,面对眼前之局,进又不能进,退有不能退,你说我应该怎么办?”老板脸色阴沉起来,冷冷的喝道。 ?“其实很简单,你把我抓起来,所有问题就都解决了。”我又笑道。 “哦,怎么讲?”老板森冷的目光中闪过一道疑狐,追问道。 ?“强攻,你没有胜算,不攻,你的暴露给自己带来了危机,对于你来说,进退两难,对于我来说,强攻,游客会有很大牺牲,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被你抓起来,你退兵,游客安全,以我个人换游客安全,很划算。”我冷冷的说道。 ??“你果然很聪明,和聪明人打交代就是痛快,如果可以,我倒希望能够和你成为朋友,造化弄人,你的算计很好,可对我不换算,抓了你,一样暴露了我的存在,一样会给我的家族带来麻烦。”老板说道,阴沉的眼神里闪过一抹赞赏。 “第一,你没得选择,第二,抓了我对于你来说也是个安慰,第三,我是众人的救星,在你手上,他们投鼠忌器,就不敢轻举妄动。”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老板冷笑道,但有些意动了。 “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深吸一口气,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只有走这一步棋了,回头看了眼山顶方向,但愿虞彤能够理解吧,作为男人,遇到这种事没得选择,我再次看向老板,冷哼道。 话点到为止,老板已经明白了,沉思起来,事关重大,容不得马虎,内心后悔不已,早知如此,就不走到台前来,此时再次犯下致命的错误,并被对手死死抓住,走到这一步,进退两难,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一搏了。 老板不选择,我更不着急,耐心等待着,巴不得老板多思考一会儿,最好思考到救援队伍过来,只是,老板并不傻,马上有了决断,冷冷的喝道:“既然你想牺牲自己成全其他人,我成全你。” ?“呼!”我听到这里,暗自松了口气,赌对了,只要现在不撕破脸,游客的安瓮有了保障,以虞彤等人之能,在海岛上等着援救问题不大,至于自己的生死,我根本不去考虑,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容不得考虑。 ?马上有一名武装人员跳下甲板,拿着绳索跑到我跟前,我一动不动,任凭对方将自己双手绑起来,推搡着走进大海,朝武装船走去。 浩瀚的大海上,冬日朝阳如火,给冰寒的大海带来几分暖意,一艘武装船慢慢离开海岛,朝前方驶去,甲板上,我被五花大绑,冷冷的扫了眼周围劫匪,头微微抬起,眼睛微闭,看向初升的暖阳,再回头看一眼已经有些距离的海岛,暗自祝福一声,希望虞彤能够坚强的活下来,希望他们能够带着游客回国,自己这次就算是死,也值了。 ?旋即,我缓缓扭头看向满脸怒容的老板,脸色也变得冰寒起来,冷笑一声,却听老板忽然大吼一声:“打,给我狠狠的打。” 顿时,斜刺里冲过来几个人,迅将我扑倒在地,拳头雨点般朝我身上砸去,我蜷缩着身体,双手被绑,没办法反击,也不想反击,发现在反击只会刺激老板,如果老板反悔,带人再次杀向海岛,自己的努力就白废了。 “为了大家的安全,忍。”我默默的咬牙忍受,全身绷紧,疼痛席卷脑海,眉头紧皱,不让自己哼出声来,这帮人没有老板的命令,不敢停歇,枪托使劲朝我身上砸去,打的我青一块,紫一块,气血翻涌,喉咙一甜,涌出一口鲜血来,喷在甲板上,仿佛盛开的罂粟花,妖艳而诡异,眼前一黑,假装晕死过去。 “停!”老板见我晕迷过去,冷冷的向前几步,蹲在我跟前,拍拍我的脸庞,说道:“杏,你不是很厉害吗?一样落在我手上,我会让你欲死不能,生不如死,来呀,把他弄醒。”后面这句几乎是吼出来的,一股大仇得报的痛快感涌上心头。 ??“哗啦!”一盆冰寒刺骨的海水倒在我身上,我立即睁开眼来。 我咳嗽几声,感觉心口憋闷的气通畅了些,深吸几口气,冷冷的看着老板,头上海水顺着眉毛,脸颊往下落去,滴滴答答的掉在地上,身体一动不动,沉默不语,事情到了这一步,反抗只会让老板更嚣张,更得意,让自己吃更多苦。 “你不是很厉害吗?现在怎么样?”老板冷冷的说道。 我没有理睬老板,而是微微抬起头来,看向当空暖阳,感觉眼角一片潮红,闻到了血腥味,应该是头部被打破了,我微微扭头看向海岛方向,发现海岛已经不见了踪迹,距离有些远了,就是茫茫大海,不知道老板往哪里走。 ?“怎么,还在想着那些游客?他们可不会领你的情。”老板冷冷的说道。 ?“救他们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以此为荣,不像你,为了个人利益不择手段,他们都是美国雇佣兵吧?如果中国政府知道你有人勾结这些人,你说会怎样?”我冷冷的揶揄道,说话有些艰难,但还是完整的将意思表达出来,看向老板的眼神满是嘲讽。 老板听到这里,脸色大变,看向我的眼神满是震惊,没想到被我识破了,紧张起来,不过转念一想,冷笑道:“那又如何?你没有证据。” “和笨蛋谈话就是痛苦啊。”我有些感叹的轻声冷哼道:“事情到了这一步,还需要证据吗?” “你?去死。”老板脸色大变,暴怒起来,飞起一脚,将我踹退几步,但养尊处优惯了,力气不够,我虽然受伤,但很快站稳脚跟,不屑的冷笑着,这让老板更是愤怒不已,恨不得将我丢到大海喂鲨鱼,呼吸也气得急促起来。 ?“你不能杀了我。”我忽然冷哼道。 ?“呃?”老板脸色再变,惊讶的看着我,一股不安的情绪涌了上来,感觉自己又一次上了我的当,不由警惕的追问道:“你已经是我手上的蚂蚁,像怎么捏就怎么捏,杀你易如反掌。” ??“你这掌还真反不过来。” ??“哦?看起来你很自信,说来听听。”老板惊疑的问道。如果是以前,老板对于我的话不屑一顾,但经历了这么多事后,老板知道我非分明,不好对付,绝对不能大意。 ??“你不可能想不到,只不过身在局中,被仇恨迷失了双眼,好好想想吧,还有,最好不要再打我,否则,大家一起死。”我笑道,并没有解释为什么,这让老板恼怒不已,但又紧张起来。 过了一会儿,老板还是没有想明白其中关键,更是愤怒不已,冷冷的看着我,看样子很想马上下令处决了我,但又觉得我不像是无的放矢的人,这里面恐怕真有自己不知道的东西,这么一想,老板就更加不敢轻易下决定了,惊疑的追问道:“哦,你还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判?” ??“资格?我需要吗?”我道,咳嗽几声,将喉咙里面的痰吐出来,继续说道:“这会儿救援应该到了海岛,游客生命有了保障,我最大的软肋没有了,应该是你没有资格和我谈判了。” ?“呃?说来听听。”老板见我说的自信,不安的情绪涌了上来,隐隐感觉自己真有些跟不上我的思维,好像再次被算计了,这让老板羞愤交加,死死盯着我,眼睛里几欲喷火。 ?“我发现在对你来说,就是烫手的山芋。”我又道了一句,懒得多说了。 老板一惊,顿时有些明白起来,冷冷的看着我,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玩惯了阴谋诡计的老板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那就是太过谨慎,谨慎是好事,但玩过头就成了坏事,如果一开始就对海岛起攻击,胜负五五之数,但自己不会有麻烦,家族也不会有麻烦,发现在就不同了,抓了我,表面上看自己有利,也解决了暂时的问题,但长远来看,我还真是个烫手山芋,放?肯定不能放,杀?那些权贵不报恩面子上过不去,肯定动用关系,还不得疯了一般追捕自己? ?“我说过,你不该来,从你出面那一刻开始,就成了死局,海岛是个死局,抓了我只是解开了海岛的死局,却又跳入另一个死局。”我笑道,痛快的脸庞多了一抹胜利后的喜悦。 “你?”老板没想到自己玩了一辈子阴谋诡计,却被一个小屌丝给算计了,怒火攻心,直感觉眼前一黑,晕倒过去,周围人纷纷冲上来,掐住人中,将老板救醒,老板身体变得虚弱起来,睁开眼睛看着老板,脸色阴沉的都要滴出水来,冷冷的说道:“先把他关起来。” ?“是。”周围有人答应一声,马上扑上去,将我暴打一顿,我再次被打晕过去,隐隐听到一声哐当撞击响,就什么都知道了。 “嘀嗒,嘀嗒┅┅” ??诡异的声音不间断的响起,朦朦胧胧中,我听到了这个细微的声音,很有规律,很有节奏,却不知道是什么,头痛欲裂,意识慢慢恢复,并取得了身体的支配权,过了一会儿,我想到了被老板打晕的事情,想到了虞彤,想到了许清商,还有海岛上等待救援的游客们,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渐渐的,我感觉身上仿佛没有被绳索捆绑,不由一惊,精神恢复了些理智,想到了更多的事情,不由动了动胳膊,确实没有被绑,但全身疼痛难挡,胸口肋骨仿佛断了似的,双腿也痛的移动不了,脚踝骨仿佛有什么东西套着。 ??“嘶?”我身体略微动了一下,感觉全身肌肉抽痛,眉头紧蹙,眼皮沉重,有些睁不开来,我知道自己受伤不浅,不敢乱动,紧闭着眼,竖起了耳朵听着周围,嘀嗒声更加清晰,除此之外,什么声响都没有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又过了一个斜作用,我感觉身体好受了些,慢慢睁开眼来,却发现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自己仿佛置身于黑暗世界一般,没有星星,没有建筑,没有树林,什么都没有,纯粹黑暗的虚无空间。 “这是什么地方?难道我死了,死了不是不知道痛吗?”我惊讶的看着这一切,一股不安的情绪涌了上来,面对无尽的黑暗,没人可以淡然串。 ?我感觉自己躺在地上,双手慢慢摸了摸地面,感觉像是钢铁浇铸,冰冷,坚硬,我大惊,双手撑地,慢慢起身来,抚摸着周围,周围什么都摸不到,我不得不放弃,盘腿坐起来。 ?经历了无数次生死后,我对死亡有着自己的理解,并不害怕,也清楚陌生、诡异的环境下要敝冷静,更清楚敝身体良好状态对活命的重要性,既然搞不清在哪里,那就不去搞清楚了,保持心态平静才是关键。 这一坐,我发现脚下有东西,用手一摸,好像是铁链,一副镣铐戴在脚踝骨上,重有十来斤,长不过一米,正好可以走路,我大骇,这算什么?整个人都愣住了,好一会儿,我觉得不对劲了,老板没必要这么做,要杀自己太简单不过,直接丢大海行了。 ?想了好一会儿,不得要领,我听了一会儿滴答声,应该是水管滴水,懒得费心思了,继续修炼家传呼吸之法,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肚子有些饿了,会饿就说明自己身体状况不算太糟糕,就是内外伤而已,没有其他不好的情况,忽然,外面传来脚步声,我一惊,睁开眼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竖起了耳朵。 没多久,脚步声在前面停下来,忽然,前方哐当一声,出发现一个鞋盒子大小的长方口,透进来一些亮光,紧接着,两个瓷碗推了进来,碗里面好像盛放着什么东西,哐当一声,长方口被什么东西关上,周围再次陷入死寂一般黑暗,脚步声渐行渐远,很快消失难闻。 ??“嘶?”我惊讶的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思索良久,不得要领,干脆懒得去想了,慢慢朝前面爬去,很快就触碰到了瓷碗,端起一只碗放到鼻子下面闻闻,什么味道都没有,但有些重量。 ?我用手指头伸进去触碰了一下,感觉像水,不由一愣,难道是食物?这时,我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很干裂,想了想,是什么都无所谓了,横竖不过一死,老板如果要自己死,没必要废这么多周折。 于是,我端起来放倒嘴边品了一口,果然是水,顾不上有没有毒,大口喝了起来,一碗水被我三两下喝掉,清凉的水进入体内,带来几分生机,我将瓷碗放下,又端起另一碗来,用手指头触碰一下,黏黏糊糊的,像米糊,难道多想了,直接端起来喝。 ?一碗水下去,感觉味道很糟糕,但确实像食物,腹中饥饿难挡,哪怕是生食也得吃,何况是米糊之类的食物,大口吞咽起来,吞了几口,一股恶心感翻涌上来,我眉头紧蹙,硬生生的将这股感觉压下去,为了活命,必须忍受。 ?将古怪的食物全部吞下去后,胃里面有了东西,感觉好受多了,我放下瓷碗,慢慢起身来,伸出双手朝前摸去,走了几步,双手触碰到了坚硬的墙壁,仔细感觉了一下,仿佛是钢铁浇铸而成,往后再摸摸,也是一样。 ?我惊讶的往两侧也触碰了一会儿,发现四周都是钢铁浇铸的墙壁,自己在一个不足四平米的空间,抬头往上看,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但隐隐感觉有个换气扇在转动,为这个空间提供些新鲜空气。 “禁闭室?”我惊讶的寻思起来,印象中,只有禁闭室才会这么做,但也不会用钢铁浇铸成墙,最多就是汹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带着满腔疑惑,我慢慢来到中间,继续盘腿而坐,摸了摸身上,发现不是穿着原来的衣服了,周围太黑,看不清,也不知道穿着的是什么,我很快将这个问题抛开,平心静气,深思脱身之策。 ?时间慢慢的过去,困了就倒在地上睡觉,醒来继续运功疗伤,到时间就有人从那个长方口将瓷碗推进来,然后将原来的两个瓷碗拿走,一切都非常有规律,简单的就像一张白纸。 ?在这个无尽的黑暗空间一呆不知道多久,我觉得自己没崩溃简直是奇迹,趁机抓紧时间修炼,身体在不断修炼中慢慢恢复,外伤基本愈合,肋骨还需要些时间,但不致命了,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伤势恢复让我心情好了许多,但周围诡异的环境却像一座大山,压的我喘不过气来,必须眷想办法搞清楚状况,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有些密集,而且不止一个,这和之前完全不同,我大惊,警惕起来。 “哐当!” ?前面出发现了一个长方形窗口,比用来送食物的长方形汹略些,但高了许多,一个粗暴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起来,把双手从这里伸出来。”用的是国际通用语,紧接着,一个警棍模样的棒子敲打着长方形汹,很不耐烦的架势。 ????我搞不清形势,没有动,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也不做声,外面的人很快不耐烦的吼道:“快点,否则再关你一周禁闭。”警棍模样的棒子,狠狠的敲击着窗口。 ?“禁闭?”我虎目一凛,隐隐有些明悟,自己果然在禁闭室,只是,老板为什么会有禁闭室?窗口太小,看不太清楚外面情况,我死死盯着窗口的光亮,太久没见到光亮了,感觉很亲切,知道自己还活着,这种感觉很踏实。 ????“快点。”外面的人不耐烦的催促道,棒子使劲敲打着窗口。 ????我继续不动,任凭对方催促,这里有吃有喝,正好可以用来疗伤,至于黑暗的孤寂,我还能忍受,在活命面前,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这会儿功夫,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外面的光亮,隐隐看见有人从窗口探进来。 ????“咦?”我惊讶的发现对方穿着警服,戴着警帽,泰国的国徽,不由大惊,难道自己在泰国某个监狱?很快释然过来,老板的游轮都是注册在美国,肯定在泰国有些实力,安排自己进监狱并不是难事。 ????想到这里,我有些意动起来,如果真是在监狱,自己就能想办法消息传出去,或者通过其他办法出去,只是,老板不傻,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到监狱?我有些想不明白其中关键,自然不会轻易乱动。 ????这时,我听到钥匙开门声,不由灵机一动,迅速躺在地上装死,憋着一口气,让自己大脑缺氧,脸色涨红,身体温度升高,仿佛烧一般,没多久,门被打开,大量光亮照射进来,我忍着好奇,没有睁眼,耐心等待着。 ????没多久,有人进来查看,对外面喊道:“这个混蛋晕倒了,马上安排送医疗室,绝对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明白。”外面有人应道,通过对讲机呼叫起来。 ????我很想睁开眼查看周围,但考虑到伤势未能痊愈,自己逃不掉,忍耐下来,耐心的等待着,进来的人熟练的将我双手铐上,没多久,有人推着推车过来,我被人迸放到了推车上,朝前面冲了过去。 ????一路上,我很想睁开眼观察,但怕暴露,竖起了耳朵细听着,周围并没有太多的声音,自己仿佛在过道上,周围有五人,我继续憋气,大脑长时间一般性的缺氧,即使不会直接生生命危险,也会对身体降造成损伤,氧气如同食物和水,是人体代谢活动的关键物质,我对自己狠,但不会下死手,感觉头晕脑胀,意识涣散起来,马上呼吸起来。 ????朦朦胧胧中,我感觉自己停下来,身边有人说话,有针扎进自己体内,不知道是什么,没有反抗,既然那名警察说过,不能让自己死了,就不会下死手,没必要反应过激,搞清楚状况再说。 ????没多久,周围声音少了许多,我静静的躺着,感觉注射进入体内的液体让身体细胞活跃了许多,寻思着应该是对身体有用的液体,这是好事,更不会动,继续装死,一边极细的呼吸起来。 ????一个钟头左右,身上的针被拔出来,我感觉到有人翻看了一下自己的眼皮,听了一会儿心跳,说道:“长官,从检测到的各项指标来看,这个人身体机能没什么大碍,不会有生命危险,请您放心,但这个人体质虚弱,营养缺乏,继续需要好好调理。”是个女声,听声音年纪在四十左右。 ????我听到这里,顿时放下心来,继续装晕,竖起了耳朵,这时,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说道:“谢谢,既然如此,就让他回到监房吧。” ????“是的,长官。”女声并没有提出反对。 ????这时,有人跑来,推着推车往前走去,一路上,我慢慢睁开了眼睛,微闭着,不注意看难以察觉,很快,我感觉到自己在过道上被人推着朝前,过道并不大,两边都是铁铸墙壁,不断有铁门被自动打开,过道上面装满了各种监控。 ????“嘶?”我想不明白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看上去非常坚固,连墙壁都是铁铸而成,每一道路口都装了铁门,需要人呼叫指挥部才能打开,是电子锁,守卫森严,过了几条通道,我感觉自己进入了封闭式电梯,电梯往下,度不快。 ????嘀的一声,电梯停下来,打开了门,推车出了电梯,继续往前,我看到了一侧是单间,墙壁全部都是钢铁浇铸,门也是手臂粗的钢柱横起来,密密麻麻,根本不可能逃出来,房间内关押在人,一个个看上去凶神恶煞一般,站在门口,眼睛里散着凶光,仿佛猛兽一般。 ????“果然是监狱。”我大略看了一眼,干脆闭上了眼,既然被关到了这里,以后有的是时间看清楚状况,沉思起来,老板将自己关在这里到底为了什么?难道不怕自己逃出去? ????不过,联想到周围钢铁浇铸的墙壁,智能化管理,我有些明白过来,这里防御这么坚固,肯定不是一般的监狱,这种监狱逃出去的可能性很低,所以,老板很放心的将自己丢在这里,谁能想到自己会被关押在监狱? ????想到这里,我隐隐猜到了老板的想法,将自己丢在监狱,只要自己不死,虞彤等人投鼠忌器,就没办法放开手脚报复,只要老板时不时的散播些消息回去,虞彤等人就只能忍耐,而这里守卫森严,消息肯定传不出去,虞彤等人没办法秘密过来营救,看来,一切都得靠自己。 ????“好算计啊。”我暗自感叹起老板来,不愧是老狐狸,这么快就想到了解决自己这个烫手山芋的办法,关在监狱内,逃不出去,外面不知道,老板还能以此应付虞彤的报复,果然好手段。 ????但,区区监狱,真的能困住我?我在内心冷笑一声。 168、监狱立威 “打开十三号仓。”推车的人通过对讲机喊道。 十三号仓被打开,推车推了进去,紧接着,我感觉到自己被粗鲁的掀到一张床上,一双手粗大的手压住了自己的胳膊,紧接着,手铐被打开,进来的人推着推车迅速离开,呼叫指挥部将十三号仓关闭。 我慢慢睁开眼来,打量了一下周围,房间很小,一张床,一条小过道,和床挨着的是一个蹲坑,有个水龙头,床上放着被褥,有些发臭,没有其他人,墙壁也是钢铁浇铸而成,顶上有个抽风口,抽风口并不大。 环境很差,但还能接受,我很乐观的想着,慢慢起身来,略微活动了一下身体血液,来到门口,靠在一边看向外面,只见对面也满是同样的小房间,门口站着各种各样的犯人,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各种肤色人中都有。 观察了一会儿,我发现周围是回字形布局,中间是天井,可以采光,上下五层,目之所及,全部都是钢铁,这完全就是一个钢铁浇铸而成的监狱,坚固无比,智能化管理,没人可以逃出去。 我再看看牢门,手臂粗的钢条横着,上下有一定空间,但也只够伸出手臂,钢条自动收缩,门打开,钢条从墙壁里面出来,门关上,信息化遥控,想从这样的门逃出去几乎不可能,就算出了门,外面过道还有层层铁门,也是信息化遥控,根本打不开,这种监狱没有外界帮忙,谁能出去? 观察了一会儿,我有些理解老板的想法了,难怪放心的将自己丢在这里,这样严密的防守下,怎么逃出去?既然是防守严密的监狱,相信等级不低,这里的犯人恐怕都不简单,看来,得小心点才是,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恢复伤势啊。 寻思了一会儿,我不想浪费时间,躺床上静心休养,只有身体恢复了,才能活命,虽然老板不想自己死,监狱警察也说了不能让自己死,但这里的犯人可不这么想,一切还得靠自己。 时间慢慢过去,隐隐中,我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传来,不由一惊,迅速坐起来,看到一辆推车出现在门口,一名犯人模样打扮的人出现在我视野,年纪有些老,估计五十有余,头发乱糟糟的,身体瘦弱,看上去像个白种人。 这个人将两个瓷碗通过门下面的缝隙推了进来,然后推着车离开,从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也没有废话一句,就像行尸走肉一般,继续的干着自己的活,我走了过去一看,碗里是清水,还有一碗黑糊糊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做成,我知道是食物,为了活命,讲究不得。 吃了一口黑糊糊,味道和之前在黑屋子里的差不多,应该是同一种,我忍者恶心将整碗糊糊全部吞下,死命控制住呕吐的欲望,端起清水猛灌,将不适的感觉压下去,长嘘一口气,慢慢退回床上,盘腿静坐,继续运功疗伤。 既然是在监狱,发愁没有用,怨天尤人更于事不补,只会让人笑话,还不如抓紧一切时间恢复身体,只要身体完全恢复,我就无所顾忌了,在黑屋子不知道躺了几天,外伤是好的七七八八了,但内伤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调整好心态后,我很快入定,疗伤起来。 ...... “嘎嘎——放风十分钟,所有人走出来门口。”一个威严的声音喊道,在监牢里飘荡,让人难以生出反抗的念头,我一惊,这时身上已经好多了,马上起身来到门口,忽然,门口的横铁柱自动收缩到了墙壁里面露出一个足以容纳人出去的门,我见对面监牢许多人都走了出来,站在自己的门口位置,冷漠的四处打量,谁也不乱跑。 我想了想,也走出去左右观察起来,回字形监牢,周围全是关押犯人的地方,天井有两道步行梯,可以通往楼下,天井中空,我抬头看了一眼,上面钢条密布,看不到太阳和星星,监牢是个完全封闭的场所。 放风只允许在门口活动,无法搞清楚外面状况,也就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看上去好像还不允许相互接触,虽然没有警察巡视,但我看得出来,周围犯人好像都很忌惮一般,最多就是相互打量几眼,不敢说话。 如果不准出去,不准相互接触,活动范围仅限于监牢和门口,那怎么逃出去?想到这里,我虎目一凛,脸色凝重异常,看看左右,好多人也都好奇的看过来,各种肤色人种都有,都冷漠不语。 这到底是什么监狱?我烦躁起来,如果每天都仅限于此,确实没有逃出去的一线可能,看来,只能自己制造机会了,正寻思着,忽然,我看到楼下对面监牢有骚动,一个牛犊般壮实的光头大汉嘶吼一声,冲了过去,仿佛蛮牛一般。 周围人纷纷避让,这名壮汉前冲十来米,和另一名看上去也异常壮实的汉子扭打在一起,两个人就像两头牛,拳打脚踢,动作简单,但力道十足,很快就见了血,周围犯人顿时兴奋起来,一个个仿佛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大声起哄。 “砰砰!”忽然两声枪响,两发子弹击中了两人,精准无比,没有多余的第三枪,两人身体一软,倒在地上。 我敏锐的观察到,子弹击中了两人的脑袋,没有炸开出血来。练枪时教练介绍过,这应该是橡皮子弹,就是弹头用有一定硬度的橡皮制成,弹头具有缓冲作用,能够使弹药在近距离发射时,只能对目标的表面产生伤害,而不会穿透目标本身,因而杀伤力较小。 “咦?”我惊讶的看着这一幕沉思起来,难怪这些人都不敢乱动,原来隐藏着枪手,无需警察出面干预,直接枪击,橡皮子弹也能打死人的,这些人直接瞄准头部射击,难道不怕犯人被打死?看来,这里不是一个简单的监狱,不能以常理推论,一切都得小心。 犯人们好像习以为常一般,监牢过道骚乱很快平息下来,没有人去管地上的人死活,大家继续冷漠的看看周围,活动着身体,让血液流畅的更好些,我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关节,冷静的打量着周围。 不一会儿,一名看上去年纪较大的老头推着一辆推车过来,推车上放着各种书籍,有需要的就取一本,推车的老头登记好后继续往前,也有人将看完的书拿出来交给老头,我一惊,这里还有精神文化?不过,我很快释然,天天躺在监牢,如果不找点事打发时间,非疯了不可,看来,监狱并不是要把所有人往死路上逼,只是高压管理罢了。 没多久,推车过来,老头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我扫了一眼推车上的书,形形色色,都是洋文,我没心情看,让开了路,老头推着车继续往前走去,就像没看到我一般。 “小子,以后跟着老子混。”旁边监牢关押的犯人忽然冷冷的看着我说道。 我看了对方一眼,约三十五岁左右,一身腱子肉,肌肉隆起,跟馒头似的,光着脑袋,头顶上有一条疤,三角眼,鹰钩鼻,嘴唇单薄,一看就是薄情寡义的枭雄,这种人很有能力,但只考虑自己,不会在乎别人。 “看什么看,找死。”光头见我满脸审视,没有一丝慌乱,感觉到权威受到了挑战,顿时怒了,暴喝道,就要动手,却发现我不屑的冷笑,这让光头更是怒火冲天,暴喝起来:“兄弟们,给老子揍他。” 顿时,两侧冲过来好几名牛高马大的壮汉,嗷嗷叫着冲了上来,我一惊,迅速后退几步,进了房内,挡住门口,门口狭窄,自己只需要防守一方即可,外面就算人多也攻不进来。 这时,一名壮汉抢先冲到了门口,光着脑袋,张开大口怒吼着,嘴里散发着一股恶臭味,森冷的目光仿佛饿狼一般,抡起大腿粗的胳膊就朝我打来,勾拳虎虎生风,很有力道。 我虎目一凛,迅速蹲身、偏头,避开对方凶悍的一击,这名壮汉一拳落空,凶悍的拳头打在空中,异常难受,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倾斜了些,露出了腋下章门穴,我见这些人上来就是搏命,心里面的无名火顿时爆发出来,怒吼一声,右手捏成凤眼拳,朝对方章门穴猛击过去。 “噗!”一声重击,拳头凸起的指头命中壮汉章门穴,我含恨之下出手,又存了立威之心,这一拳几乎爆发出了我所有力量,壮汉感觉呼吸一滞,全身力量仿佛被断流的河水,顿时没了声息,双眼一黑,感觉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一般,意识开始涣散开去。 “让开。”外面有人见壮汉堵在门口不动,顿时怒了,上来拉壮汉,用力过猛,壮汉被直接拉出了门口,轰然往后倒去,撞在护墙上,诡异的情况吓了周围所有人一跳,都愣住了,忘记了攻击。 “嘶?”大家看到倒地的壮汉眼睛圆瞪,铜铃一般,没有了丝毫色彩,显然已经死透,都震骇不已,纷纷扭头看向我,狂躁的心仿佛被一盆冷水熄灭,纷纷后退几步,不敢乱动了,愤怒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 我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壮汉,没有丝毫怜悯,杀人就得有被杀的觉悟,再看看其他人警惕的后退模样,冷笑一声,立威效果不错,便走了出来,森冷的目光锁定之前那名发号施令的光头。 169、暴力挟持警察! 任何地方都有竞争,弱肉强食,强者为尊,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只不过竞争的方式和程度不同罢了,监狱也一样,光头为了树立自己的权威和地位,让一干手下手打我,原本只是想打一顿了事,没想到自己人被一拳打死,手下都被镇住了,如果不出来维护自己的脸面,以后恐怕就没人愿意跟自己混,想到后果,光头打了个寒颤,恶向胆边生,怪叫一声,冲了过来,仿佛受伤的饿狼。 我冷冷的看着冲上来的光头,脑海中闪过一丝疑惑,为什么打成这样了都没人开枪阻止,难道是故意的,想看看自己会怎么处理这事?想到这里,我脸上爆发出一道骇人的杀气,不退反进,朝光头冲了过去,脚下用力一蹬,身体忽然高高跃起,膝盖凶悍的朝光头下巴顶去,整个人仿佛炮弹一般,势大力沉。 光头直感觉一座大山压了过来,不由大骇,迅速后退几步,避开了我致命一击,我落地后见光头反扑上来,一记下勾拳狠狠攻向我的下巴位置,异常凶悍,森冷的目光更是爆发出骇人寒芒,倒也有几分实力。 我隐隐听到了这一拳的爆声,知道拳头的力量恐怖,不能硬接,头一偏,避开了对方的勾拳,奋起一脚,一个前踹过去,兔子蹬鹰一般,讲究的是在极短的空间距离能爆发出极大的爆发力,这一招的要点不在杀敌,而在于拉开和对方的距离,将对手的重心打乱。 “噗!”我脚下一晃,身体倒了下来,这才反应过来,脚下有镣铐,镣铐距离较短,走路还行,高抬腿前踹完全不可能,迅速抬起的腿力量太大,将站着的腿扯动,重心不稳,反而将自己拉倒在地。 之前高高跃起,用膝盖攻击光头时,双脚并不需要拉开距离,打的兴起,我忘了脚下镣铐,倒地后,我看到光头有些懵,显然没想到自己居然往后倒地,趁机身体往后猛地翻滚过去,顺势起来,低头看了眼镣铐,脸色冰寒一片,如果没有镣铐,我自信刚才可以将光头拿下。 “去死。”光头反应过来,见错失了机会,怒吼一声,再次扑了上来,双手不断的击打着勾拳,虎虎生风,脸色铁青一片,气势十足,引来周围人爆声起哄,甚至有些人不断拍打着钢铁浇铸的墙壁,发出咚咚声,现场一片混乱。 我见枪手还是没有开枪阻止,估计是想开自己笑话,或者别有用心,但不管是什么,当务之急就是保命,活着,才有一起,我愤怒的吼了一声,声音嘶哑,却带着无尽的战意,不退反进,往前冲了过去。 “轰轰!”两个拳头硬碰硬的撞击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午夜闷雷一般,令人震惊,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身体倒退几步,我感觉到手臂传来的胀痛,拳头指骨也疼痛的厉害,没想到这个家伙力量这么猛,居然和自己不相上下,是个不错的对手,打起精神来,再次扑了上去。 两者交战,不死不休,这是郭平教给我的理念,强悍的敌人让我意识到了危机,不将危机清除,死的就只能是自己,要打,就不死不休,喉咙里不由吼一声沉闷的啸声,仿佛猛虎下山一般。 光头也打出了凶性,毫不示弱的冲了上去,双拳雨点般朝我不断攻击,我奋起胳膊格挡了几下,猛然双脚用力一跳,朝前踹去,双脚一起踹,就不存在镣铐拉扯的问题,这一招蓄谋已久,力量巨大。 “啊!”光头小腹被踹实,只感觉呼吸一滞,气血翻涌上来,巨大的疼痛感席卷脑海,忍不住惨叫出声来,身体往后倒去。 我得势不饶人,三两步冲了上去,一脚踩在光头的脖子上,光头死命挣扎,头抬起来,我灵机一动,脚下一滑,踩在旁边,另一脚围绕光头转了一圈,脚下的镣铐链条瞬间将光头脖子死死缠住,我用力将两脚分开,镣铐受力,将光头脖子缠的更紧了。 强大的拉扯力让光头脖子呼吸停止,气血翻涌起来,大脑因为缺氧而胀痛不已,脸色涨的通红,脚下用力,翻滚着身体想要起来,我噗噗两拳过,分别集中光头反弹起来的两腿,将光头再次击打倒下,两脚再次用力往两边拉。 周围犯人看到我如此凶悍,特别是森冷的目光中那骇人的杀气,都惊呆了,惊畏的后退几步,没人敢动,光头躺在走廊地面,旁边有护墙遮挡,隐藏的枪声不知道光头怎么样了,只看见我杀气冲天的看着前方,不由疑惑起来。 这一会儿工夫,就耽误了营救光头,光头被我脚下镣铐铁链锁的没法呼吸,晕死过去,身体抖动几下,没有动了,我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晕死过去的光头,再扭头看了一眼上面隐蔽位置,可惜被护墙遮挡,看不到隐藏的枪手。 “既然这里是个疯狂的地方,既然监狱不顾犯人生死,既然有人要杀自己,那就疯狂一把吧。”我森冷的目光再次扫了眼周围,仿佛暴走的洪荒猛兽,赤红的眼里,骇人的战意让所有人惊恐。 “死吧!”我一把抓起了地上的光头,朝天井扔了过去,光头壮实的如同牛犊般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朝下面迅速落去。 周围起哄的犯人惊骇的看着这一幕,看向我,都停止了起哄,监牢一片死寂,就连大声呼吸都没有,大家都被我凶悍的打法惊呆了,一个看上去一米八左右的精悍青年,居然将一个高达两米,壮实的仿佛牛犊般的光头直接打死,让了下去,这不仅仅颠覆了大家对战斗力的认识,也让隐蔽处围观的警察震惊了。 死上一个两个犯人无所谓,但被我活活打死就情况不同了,警察们纷纷看向窗口站立的监狱长,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嘴唇上留着一把浓密的短须,脸色阴冷,监狱长眼神一凛,不安的情绪涌了上来,喝道:“结束放风时间。” 顷刻,监牢里警报声大作,广播警告声响起,所有犯人退了回去,我没有马上回去,而是抓住门口另一名被打死的壮汉往天井下面扔去,朝楼上隐蔽处竖起了中指,不屑的冷笑一声,引来一片哗然,这才慢慢回到了自己的监牢,很快,周围恢复安静,就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回到房间后,我静静的坐在床上调息,刚才一战,伤口再次被拉扯开,痛不欲生,虎目微闭,眉头紧锁起来,直到有人将食物推了进来,我都没有停止,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慢慢睁开眼来,感觉心口好受了些,这次下床起身,捡起地上已经发冷的食物吃起来。 食物非常难吃,但为了活命,只能咬牙坚持,我将仇恨埋在心底,默默忍受着这一切,强迫自己将腕里的食物全部吞下去,再将清水灌入体内,肚子里有了食物,胃舒服了许多,精神也恢复了些,沉思起来。 为什么隐蔽的枪手不开枪阻止?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老板到底想干什么?带着无尽的疑惑,我渐渐被睡意裹住,但还是留意到,周围监牢里,许多人来到门口,静静的看着我的监牢,脸面沉思状,在思索着什么。 尽管大脑已经一片模糊,但我还是想到了,他们肯定在想,监狱来了个凶悍的角色,许多事肯定要发生改变,这些人都在打自己的算盘,周围静悄悄的,没有声响,灯光很快被熄灭,有几名犯人却没有睡意,继续看着我的监牢沉思。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淌着,监狱里静悄悄一片,很快响起了鼾声,此起彼伏,犯人们开始睡觉了,我却清醒过来,走到门开,冷冷的看着外面沉思起来,这一战过后,相信没人还敢再轻易挑衅了,自己也算是在这里站稳了脚跟,只是,这个坚固的监狱该怎么逃出去呢? 没多久,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这里所有犯人看上去都很凶悍,好勇斗狠,这些都是什么级别的犯人?难道全部都是死刑犯?或许吧,要不然监狱方面不会眼睁睁开着犯人被打死而不管,死了人,犯人们并不害怕,一副见多不怪的表情,这说明这里死人是经常发生的事。 一个经常打架斗殴,经常死人的监狱,显然不简单,我分析出这个结论后,心情一沉,暗生警惕来,老板将自己弄到这个监狱的目的是什么,让犯人们将自己打死?这个可能性很低,当时自己已经昏迷,想动手太容易了,如果不是,那就只有一种解释,借助这里的防御把自己困死在监狱。 想到这里,我有些佩服老板来,只要自己不死,时不时的弄点监控视频回去,虞彤和权贵们等人投鼠忌器,就不好找她的麻烦,至于老板自己,估计这会儿肯定找地方躲起来了,看来,想要出去,只能靠自己了,只是,这个地方该怎么出去呢?我看向周围监牢,一个疯狂的想法慢慢浮现脑海。 监狱无日月,根本不知道外面情况,我也不知道自己静坐了多久,感觉胸口伤痛好了许多,起身来,看到门口摆放着两个碗,感觉到肚子有些饿,便走过去一看,碗里面有食物,和以往的一样,但多了个苹果,估计是担心我营养跟不上,病死在监牢吧? 我也不客气,拿起来硬逼着自己将食物吞下去,吃饱喝足后,在监牢里面活动起身子骨来,稍微一动,全身关节噼里啪啦作响,这是好久不运动的征兆,再这么下去,估计人就废掉了,我在狭窄的空间打起形意拳来,空间不够,就将动作尽量缩短,缩小些,腾挪跳跃的幅度也尽可能小点。 渐渐的,我感觉身上出了汗,继续练着,足足打了十遍,感觉全身都热起来,肌肉骨骼完全活动开后,我便倒立在墙壁上,双手趁着地面,脚靠在钢铁浇铸的墙壁,不断蹲下,起来,锻炼手臂的力量。 没多久,监狱里响起了广播声,跟上次一样,让大家出来放风,我起身来,走到门口,却发现自己的牢门没有打开,横闩着的钢柱纹丝不动,其他监牢里面的犯人都走出来,惊讶的看着我的监牢,大家也搞不懂什么情况。 我虎目一凛,闪过浓浓的疑惑,警惕的看看外面,没有人过来,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异常发生,只有那个推着书车的老人过来,我让对方停下来,来头有些忌惮的看了我一眼,后退几步,让我查看车上面摆放的书。 左右无事,我估摸着监狱方面不会再让自己离开这个小屋,无聊的时间除了训练,就只能看看书打发了,否则真不知道怎么过,一般的书我懒得看,小说也没有,眼角余光发现了一本心理学方面的书,弗洛伊德著作,便要了过来。 老头没有丝毫犹豫,将著作小心的递给了我,见我接过去后,便快速收手,生怕我打自己一般,见我并没有丝毫敌意,而是去翻开书去了,暗自松了口气,推着车朝前面匆匆走去。 弗洛伊德在心理学方面是泰斗级人物,我早就听说过这个人,将书丢在床上,继续训练自己,俯卧撑,也不管具体数量,直到没有力气做为止,休息后接着仰卧起坐,引体向上,原地蹲跳等,每样都做到没有力气为止,休息以后继续后面的训练。 所有的基础训练完成后,我对着空气练拳脚,做假想敌击打,就是想象中敌人在前面,会使出那些攻击,自己应该怎么防备,有点左右互搏的味道,这种单练的方式对搏击战术训练有很大的帮助,当体内最后一丝力量被榨干后,又一次送饭的时间到了。 强大的训练量最消耗体力,一碗食物根本不够吃,我见送饭的过来后,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抓住横闩的铁柱,冷冷的看着送饭的人喝道:“告诉监狱方面,食物太少,我需要三份量,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送饭的老人惊慌的看着我,满口答应下来,生怕我冲出来杀了自己,我暴打光头和壮汉,并将两人杀死,丢到天井里面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监狱居然不闻不问,最多就是不让我出来,这样的处罚让大家意识到监狱方便并不想我死,这种恐怖的存在还是不惹为妙,否则被杀死了没地方讲理去。 送饭的老头正要推车离开,我喝道:“等一下,再拿两份过来。” “这?”食物是限额的,老头不敢给,又怕我暴怒之下伤了自己,却没想到于今的我就是关在笼子里的老虎,徒有锋利的利爪,也无法伤及他人,老头看到我凶悍的杀气,吓的赶紧将食物取下来两份,小心的放在地上,都不敢推进去,生怕被我抓住手,丢了两个水果后,急匆匆推着车走了。 强抢两份食物的后果会怎样,我不得而知,也懒得去操心,将难吃的食物全部吞下,三个水果也吞到肚子里,这才感觉体力恢复了不少,略微休息一番,到蹲坑下面用冷水冲洗身体,凉水刺激着肌肉和大脑神经,人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也爽透了许多。 洗干净身上的油腻后,我关水,用毛巾搽干净身体,躺床上休息,翻开起那本心理学来,时间在不经意间悄悄流逝。 几个小时后,有人推车过来,我见对方也穿着囚服,车上放着换洗出来的衣服,便将自己换洗出来的囚服丢给对方,对方干净接过去,拿了一套干净的给我,然后推车匆匆离开,正眼都不敢瞧一眼,脸色惊慌。 我惊讶的看着匆匆离开的人,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起码没人敢惹自己了,没多久,又有人过来送饭,但不是原来那位了,送饭的人不等我开口,惊慌的解释道:“上面不让多给您食物,否则杀了我,之前那个已经被砍掉脑袋了,我不想死,您饶了我吧?”说的是英语。 “呃?”我没想到自己的行为让上次那个送饭的人被打死,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见对方可怜,不想为难,点点头,对方赶紧将食物从下面空隙处推进来,推着车匆匆离开。 我将食物吞下了去后,坐下了休息,沉思起来,监狱方面为什么不多给自己食物,是担心自己的实力?关着门,就算实力通天也没用啊?必须争取到食物,否则自己的身体会垮掉。 想了一会儿,我发现自己几乎无法和监狱抗争,这么久了,警察都没有出现过一次,送饭的,送书的,送换洗衣服的,都是犯人在充当,怎么抗争,我恼怒的一圈砸在墙壁上,发出咚的声响,不由一动,有了主意。 过了一会儿,我将被单撕开,绑在拳头上,等关灯睡觉时间到了后,对着钢铁浇铸而成的墙壁击打起来,发出咚咚咚的声响,在安静下来的监狱格外清晰,这个声响吓了大家一跳,纷纷来到门口观察,待发现是我后,到嘴的谩骂声硬生生的吞下去。 “咚咚咚!”我光着膀子不断击打着墙壁,也不知道自己击打了多少拳,感觉手臂酸胀的厉害,但没有停,继续打着墙壁,手掌布条被鲜血染红,汗水从额头上滚落下来,全身滑腻腻的,全是汗水,吵的周围所有人都没办法睡觉。 击打中,我感觉这种训练方式也不错,墙壁坚硬,需要极大的力量才能发出声响,坚硬的墙壁会有反弹力,击打中如果不控制好,会伤到手臂经脉,需要很好的击打技巧和力道控制。 渐渐的,我感觉身体内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榨干,手臂挥动不起来了,不得不停下来,倒在床上,静静呼吸调息,很快呼呼大睡过去,我是睡着了,但周围监牢里面的犯人却无法睡着,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了一会儿,见击打声没有再次响起,恼怒的拍打起铁门来。 一个人拍打铁门没什么,声音几不可闻,发泄一下怒火也就算了,但许多人几乎同时拍打,声音传了开去,更多的人听到,纷纷拍打起铁门应和起来,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和对我的愤怒。 拍打声越来越大,更多的人好奇过来,加入到拍打声中,声音越来越响亮,在抗议,在倾诉,在发泄,很快,楼上楼下的人也拍打起来,大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不妨碍用这种方式发泄一番,拍打声更响了。 他们这么闹,我当然也就睡不着了,揉揉眼醒来,正在发呆,这时大批荷枪实弹的警察冲到过道,威胁每一间监牢里面的犯人,要求马上睡觉,不听话的直接橡皮子弹招呼,面对子弹,没人敢反抗,橡皮子弹打中要害部位一样死人,所有犯人马上怂了下去,监狱恢复安静,前后不过二十分钟。 目睹了这一切,我一脑袋躺在床上,再度沉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觉醒来,不知道白天黑夜,就看到门口摆放着几个碗,食物,清水,苹果,三人份,我一愣,寻思着难道是昨晚的抗议起到作用了?想了一会儿,不得要领,正好肚子饿的厉害,拿起食物吃起来。 吃饱喝足后,我休息了一会儿,继续训练,练累了休息,休息好了继续训练,送饭的过来,留下三人份食物后匆匆离开,我也不多问,拿起就吃,吃饱喝足后看看书,日子过的没日没夜,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熄灯后,我估摸着熄灯应该是晚上,但不确定,这个封闭式空间,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到了,看到周围安静下来,我将布条继续绑在手掌上,朝墙壁上打起,发出沉闷的声响。 声音再次惊动了其他犯人,大家不敢谩骂制止,干脆拍打着铁门做无声抗议,拍打声越来越大,也惊动了我,我来到门口,虎目一凛,看着外面监牢拍打着铁门的犯人,不由疑惑起来,这算什么? 不过,我没有理睬,继续回去击打墙壁训练,难得有时间训练自己的拳法,既然出不去,那就安心下来,趁机好好训练一番,有没有命活着出去不好说,浪费时间不是我的性格,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锻炼自己,让自己变强,是一名军人应该保持的觉悟和信念。 “咚咚咚!”我不断击打着墙壁,发出沉闷的声响,手上布条很快又被鲜血染后,但我视如未见,继续击打着,每一次都几乎用尽全力,不断尝试着各种击打角度,让身体、脚和手臂动作保持协调一致,将力量最大化发挥出来。 “吵什么,马上安静。”一个声音在门口猛然暴喝道。 我早就感觉到了有人过来,原本以为是送换洗衣服之类的人,没想到是名警察,说起来我来这里还是第一次面对警察,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大约三十岁左右,国字脸,神情肃穆,眼神坚定有力,手上拿着跟橡胶棒,不断击打着铁门横柱,冷冷的看过来。 “吼——?”我一个箭步过来,发出猛虎般怒吼,一拳朝对方轰去。 这名警察吓的赶紧后撤一步,我的拳头砸在横着的铁柱上,发出嗡嗡声响,力量何其恐怖,吓得警察脸色瞬间大白,惊慌地吼道:“你想干什么,不睡觉啊?” 我冷冷的看了对方一眼,不屑的冷笑一声,后退回去,警察后退的一幕被其他犯人看到,犯人们没想到我这么猛,居然敢打警察,把警察都吓住了,顿时来了精神,继续用力拍打着铁门,嗷嗷怪叫起来,胡乱起哄。 “吼吼吼——!” 犯人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响亮,狂暴的情绪爆发出来,大家愤怒的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场面有些失控,还好在监牢里面,否则就麻烦了,声音震荡着四周,楼下楼上的犯人受到愤怒情绪的感染,也跟着起哄了,在这个监狱里面,大家闲的没事干,加上憋着一团火,就像炸药桶一般,一点点火星就炸。 警察没想到情况会演变成这样,顿时脸色一寒,马上通过对讲机呼叫支援,很快,无数防爆警察冲了过来,用橡皮子弹射击不听话的犯人,暴怒的情绪再次被弹压下去,这名警察冷冷的看着我,犯人已经好几次集体骚乱了,每一次都是因为我,如果再这样下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无形中,警察感觉一股压力袭来,呼吸不由一滞,苦恼的喝道:“你想怎样?” “呃?”我并不清楚警察的想法,正思考着其他犯人为什么会起哄,听到警察询问,脸色一寒,冷冷地说道:“你说呢?”在不清楚情况之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问题踢给对方,然后见机行事。 “你要增加食物,我们满足了你的条件,为什么还闹?”警察不满的喝道,脸色凝重,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之色,冷冷的看着我,生怕我暴起伤人一般。 “我闹了吗?”我冷冷的反问道,看向警察,见警察看着自己的拳头和被击打过的墙壁,顿时有些明悟,转念一想,冷冷地说道:“想要我不吵容易,我需要改善伙食,你们东南亚猴子的食物老子吃不惯,老子要肉,要水果,要蔬菜。” “我可以将你的要求反映上去,但无法保证兑现,在此之前,你不能再吵。”警察冷冷地说道,看向墙壁上的鲜血,脸上现出一股胆寒之色。 “想要我安静?可以啊,给我一个人形练功桩,铁柱子,外面包皮,就是像人形的那种,否则大家都别消停。”我敏锐的察觉到了是自己击打墙壁造成的骚乱,不由一动,趁机提起了要求。 警察脸上闪过一丝为难,说道:“我们没有这种东西,沙袋行不?如果可以,我讲情况反映上去,不行就没办法了。” 我不置可否的冷笑一声,背过身去,警察见我没有什么要说的,急匆匆离开,找监狱长反映情况去了,我不知道能不能争取到这些福利,权且一试,继续训练了一会儿,这次没有再击打墙壁,而是凭空假想敌联系,练出一身汗来,洗洗,躺床上看一会儿书睡着了。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很久,我也不知道具体多少天,每天除了训练就是看书,吃饭,而且只能在监牢里活动,不能踏出牢门一步,好在需要什么监狱都会满足,只要条件别过分,超出原则范围。 这天,我训练累了,正好有人送饭过来,我便上前拿,送饭的老头忽然压低声音说道:“有人让我问您一句,您是哪国人?” “呃?”我一惊,冷冷的看着送饭的老头,老头以为我要动手,吓了一跳,提上来的饭碗差点都掉在地上砸碎,还好我反应快,将饭碗接住,老头惊慌的看着我,赶紧解释道:“别误会,九号仓让我问的,您不回答就算了。” “九号仓,什么人?”我压低声音问道,隐隐有些兴奋起来,在这个封闭的监狱,既无法接触外人,又不能跨出牢门一步,根本没办法脱身,没想到居然有人对自己产生了兴趣,这是好事,起码是件有意思的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不知道,看上去和您一样,黄种人。”老头赶紧说道。 “黄种人?”我一惊,黄种人不仅中国是,邻国也都是,这个不足以表明身份,便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告诉他,先表明身份再说。”在不确定对方身份前,我也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 老头赶紧答应一声,急匆匆走了,我却陷入了沉思之中:“黄种人?”。 在一个封闭的监狱里,周围一切都不熟悉,却忽然有人对自己产生了兴趣,这个情况让我警觉的同时带着几分期待,黄种人这个情报隐含的信息太少,不足以做出任何判断,我想了一会人,继续训练去了,狭窄的监牢挂了个一人高的沙袋,让可供活动的空间更小了,沙袋是提出要求的第二天装好了,警察配合,我也不想太过挑战警察的底线,惹来杀身之祸,凡事都有个度,见好就收。 训练了一会儿,我感觉自己的力气又大了几分,伤势经过这些天的调理,加上食物有些很大的改善,营养均衡了许多,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状态也好了许多,练累了就休息,休息够了继续训练,一直到下一次开饭的时间。 老头再次推着食物过来,我带着期望走上去,冷冷的看着老头,老头赶紧将食物拿出来,摆放在门口,我拿得到的地方,后退两步,生怕我伸出手来,将自己暴打一顿,压低声音说道:“对方不愿意说。” “呃?”我一惊,没有为难老头,将食物拿进去吃起来,边吃边沉思着,搞不懂那个人为什么对自己好奇,为什么又不表露身份,是担心?还是紧紧只好奇而已?想了半天,不得要领,将事情丢到一边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继续训练、吃饭、看书和睡觉的简单生活,枯燥的令人崩溃,烦躁的时候,我就躺在床上想虞彤,想家人,想鬼手等兄弟们,活下去的信念才没有消失,苦苦支撑着我生的信念,日复一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天,我静静的躺在床上,心情烦闷不已,想着虞彤,狂躁的情绪慢慢冷静下来,我深吸一口气,暗自寻思开来,这么久了,虞彤她们都没有来营救,肯定是没有找到自己,也不知道虞彤怎样了,会不会想不开?家人怎样了?朋友们都好不好? 想着虞彤,想着亲人,我烦躁的心情渐渐平息下来,再次涌上来一股生的信念,活下去的决心,起身来,正准备活动一下身体,送饭的老头过来,往常般将食物放在门口,将吃剩的饭碗收走,日复一日,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忽然,老头看向我轻声说道:“九号仓的人让我告诉你,他是中国人。” “啊?”我一惊,定定的看向老头,满脸不可思议,这段时间来,我都忘了九号仓的事,要不是老头忽然来上这么一句,看得老头头皮发麻,不自然的后退两步,赶紧收拾东西要走,我没想到这里居然关着名中国人,不管是不是真的,起码对方已经发出了诚意,应该是有所图,赶紧招手示意老头别跑。 老头赶紧停下来,警惕的看着我,我压低声音说道:“告诉他,我也是,让他表明具体身份,以及有何目的。” “嗯。”老头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急匆匆走了。 我没有了吃饭的心情,满腹心事的寻思起来,为什么会有中国人?被关押在这个恐怖的地方,身份绝对不简单,为什么找到自己?为什么之前不表明身份,等了这么多天又来找呢? 想了好一会儿,我都没想透其中关键,干脆不想了,端起食物吃起来,吃完后休息了一会儿,如果是以往,就该训练了,但这次却平静不下来,隐隐感觉有事发生,这件事可能对自己有利,内心充满了期待。 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我很清楚送饭老头短时间不会再来,得等到下次开饭时间,激动的情绪渐渐安定下来,左右无事,甩开膀子继续训练,这段时间的高强度训练,无论体力,出拳速度还是体能,都有一定程度的提升,这个结果让我多少有些安慰。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失,我训练完毕,冲洗一番,躺下来休息,拿起了心理书,很快沉静到心理学的世界中去了,这段时间的心理学研究,让我对人的心理有了更深的理解,直到推车声过来,想到九号仓的事情,我一个骨碌爬起来,快步来到牢门口。 送饭老头熟练的将食物从车上面取下来,摆在门口,然后把右手捏成凤眼拳,压低声音说道:“那个人说,如果你认识这个,就想办法见面。” “啊?”我内心掀起了狂澜,惊喜的追问道:“他多大年纪,男的女的?” “五十来岁,男的,一条腿残废,满头白发。”送饭老头赶紧说道。 “告诉他,我会尽快想办法。”我听到这,顿时大喜,让老头离开了,看着地上的饭菜嘿嘿傻笑,没想到啊没想到,这里居然关押着一名中国拳师,就说嘛,被关押在这里的人,肯定不简单。 “太好了。”我内心大喜,这么多天来,终于听到了一个好消息,精神大振,至于对方是怎么关押到这里来的,这个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对方的身份,看来,必须想办法见上一面才行。 想到送饭老头带来的话,我渐渐冷静下来,见面?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比登天还难,这里是监狱,自己连门都不让出去,怎么见面?看来,只能继续原来的构想,发动这里的犯人反逼监狱做出某些妥协了。 这事太大,必须从长计议,计划一定要周全,否则很容易激怒监狱方面,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我寻思了一会儿,来到门口,看向九号仓位置,可惜角度不对,看不到,无奈的回到沙袋旁。 “咚!”我一拳打在沙袋上,一边寻思起来,到底怎样才能见面? 狭窄的空间,枯燥的生活,这样的环境下,时间一长,不是疯了,就是傻了,能活下来的都是有大毅力者,我和其他犯人比,少了一项,那就是出门放风,别小看这简单的一项,却能给人以振奋,心情舒畅,要不是还能训练、看书,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 来这个地方也不知道多久了,一个月?两个月?封闭的监狱内没有日月,看不到时间,根本不知道呆了多久,吃饭,睡觉,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我一直在思考怎么离开的问题,但找不到机会,没想到今天忽然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这里关着一名自己人,虽然年纪不小,而且还有一条腿瘫痪,但也是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我感觉烦躁的心踏实了许多。 只是,新的问题又摆在了眼前,怎么和对方见上一面,商量越狱的事,时间过了这么久,虞彤等人没有找到这里来,这说明监狱非常隐蔽,老板也躲起来了,只能自救,只是,该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我平静的情绪烦躁起来,眼角余光忽然扫到床头那本厚厚的硬装心理学书,不由眼前一亮,再结合之前的一些不成熟的想法,心中涌出一个胆大的计划来,这个计划非常冒险,如果失败,自己有可能被打死,如果成功,也只是迈出去一步而已,风险比收益大,不是理想的计划。 我认真的分析了一会儿计划,确实很冒险,但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继续等下去未必就有机会,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一搏了,军人的血性和进攻的理念涌了上来,横竖不过一死,拼了。 心中有了决断后,我烦躁的心安定下来,继续训练,等待时机,每一拳打在装着铁砂的沙袋上,都凹陷下去几寸,手臂迅速收缩,再出拳,仿佛弹出出去的炮弹一般,再收缩,如此快速反复着,力量非常强悍。 “咚咚咚!”我不断快速击打着沙袋,时不时用膝盖顶撞,有了越狱出去的机会,心情大好,连带着训练的力量也大了几分,不知不觉中,已是全身热汗,击打中,我感觉体力消耗的越来越严重,便停了下来,冲洗一番,躺床上休息起来,恢复体力。 这种极限训练方式,每一次都将体力榨干,等恢复过来后,每一次都会增加几分力量,这段时间以来,我敏锐的发现了这点,训练更是不遗余力,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 两个小时左右,我感觉自己的力量再次全部恢复,全身肌肉内蕴含着一股仿佛用不完的力量,这种感觉非常好,寻思着是时候动手了,便拿起了旁边那本厚厚的硬装心理学书籍来到门口,静静的翻阅着,等待着。 没多久,送饭的老头过来了,我蹲下去接过饭碗,这么多天来,大家已经习惯了,送饭老头不疑有他,将碗放到门下,这时,我闪电般出手,一把抓住了老头的手腕,用力一拉,老头就撞到了门上,正要惊叫,被我另一只手捂住了嘴,满眼惊骇之色。 我冷冷地说道:“别动,别出声,否则不客气了。” 老头呜呜喊着,可惜发不出声音来,我冷冷地说道:“不要碰,我不伤害你,但你必须配合,同意就眨眨眼睛。”看到老头拼命的眨眼,我慢慢放开了捂住老头的手,但抓住老头的另一只手没有放,握的更紧了几分。 “别杀我。”老头惊慌的小声说道。 “放心吧,我需要你配合,事成后少不了你好处,事败后,你也可以脱掉干系,没有任何损伤。”我冷冷地说道,锐利的眼神死死锁定老头,稍有不对劲的地方就下狠手,身处险境,不得不多几个心眼。 老头或许感觉到了我是善意,很快稳定下来,能被关押在这种监狱,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低声问道:“需要我怎么配合,尽管说。” “叫救命吧,一旦我放开你的手,你就朝那边跑开。”我冷冷说道,之所以让老头配合,而不是直接挟持为人质,就是希望将来还可以合作,传递消息什么的,在这种地方,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强多了。 “救命啊!”老头不知道我具体什么计划,但很清楚一点,我出手了,如果自己不配合,恐怕小命不保,赶紧配合的大声喊起来,惊恐的呼救声吸引了周围所有犯人,大家好奇的看着这一幕,搞不懂我唱的哪出,都兴奋起来,拍打着铁门,发出吼吼声,在这个枯燥的地方,难得有热闹可看。 “打死他,打死他。”犯人们不明所以,胡乱起哄着,很快形成了有规律的呐喊,发泄着心中的戾气,大家憋的实在太久了,正好趁机发泄出来,声音震荡着监狱,楼上、楼下的犯人不明所以,但不妨碍跟着瞎起哄。 不一会儿,一帮防爆警察冲了过来,我将老头挡在前面,身体藏在老头后面,铁门原本就小,外面警察举着枪看了半天,找不到下手的机会,顾忌我忽然暴起伤人,不敢直接冲上来动手抢人。 我倒是希望这些人冲上来抢人,自己就可以趁机抓住一名警察,到时候就有了真正谈判的筹码,警察不上前也在计划之内,我并不着急,冷冷的喝道:“都不许动,叫你们头过来。” 警察也见识过我一拳打死壮汉,将光头活活打死,丢到天井下面的壮举,知道惹怒了我什么都干得出来,忌惮的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很快,一名警察头子分众上前,在距离监狱门一米多远的地方停下来,也不敢太过靠近,寒着脸说道:“我是领队,你有什么事?” 我估算了一下对方站立的距离,冷笑起来,拿起大腿紧夹住的那本厚厚的硬装心理学书籍,猛地奋力从铁门空隙里甩了出去,硬装书打着旋转,瞬间撞击在警察的脚踝骨上,警察大骇,身体重心不由自主的往前倾去。 在我的计划里,挟持老头是为了吸引警察过来,警察不可能轻易靠近铁门,想要挟持警察,就必须让警察到铁门,缩短距离的唯一方式就是硬装书籍,我算的非常精细,普通书打在脚踝骨根本没用,但硬装书则不同,足有两三斤重的硬装书在我全力一击下,攻击力犹如砖头,加上事发突然,警察领队根本没有留意,重心前倾过来,撞在铁门上。 机会难得,电光火石间,我迅速抓住了警察领队的咽喉,松开了挟持老头的手臂,腾出手来,快速将警察的佩枪取下来,一枪在手,我自信心大增,将枪口顶上领队太阳穴上,冷冷的看着就要暴起上前的警察,喝道:“退后。”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太快,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警察们冷冷的看着这一幕,都不敢乱动了,领队死命挣扎着,却发现我的手臂仿佛铁钳一般,根本搬不动,加上佩枪威胁,怕惹怒了我,做出过激的行为,干脆不动了,示意警察也都不要动后,冷冷地说道:“你想干什么?” “我要离开这里。”我冷冷的喝道。 “这不可能,你可以杀了我,但绝对不会放你离开。”警察领队毫不犹豫的拒绝道,语气坚定,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我知道这是底线,不能碰,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不过是漫天要价罢了,为后面的要求打掩护,枪口用力顶上警察的太阳穴,正好说什么,周围关押的犯人见我挟持了警察,顿时更疯狂起来,纷纷吼道:“干掉他,开枪啊,干掉他。” 犯人们见我干出了这种大事,敬佩不已,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声呼喊着,敲打着铁门,场面完全失控,咚咚咚的敲击声令人震惊,警察们明知道犯人们被关押在出不来,也仿佛感觉到了危险,担忧不已。 “都给老子退后,否则开枪了,让你们监狱长过来。”我冷冷的大声喝道。 我的请求很快传给了监狱长,正在开会的监狱长一听是我闹事,顿时脸色大变,微闭的三角眼闪动着精光,马上下命令让警察们维持秩序,镇压起哄的犯人,自己带着人来到了十三号仓。 看到被挟持的警察领队,监狱长不明白怎么就被挟持了呢,找人问了几句,看了地上的厚厚书籍一眼,顿时怒了,寻思着以后不能提供这种硬装本书籍了,如果人人都效仿,这里的秩序就彻底乱了,三两步来到门口,看着我,脸色冰寒的喝道:“放人,否则杀了你。” “来啊,有本事就开枪。”我无所谓的冷笑道:“想杀我可没那么容易,你得准备好几个装尸袋,这个责任你承担的起?你怎么解释警察被杀的真相?如果上面追查起来,你怎么解释我的身份?” “你?”监狱长没想到我不仅凶悍,还是个精明的人,居然猜到了其中许多关键,不好对付,难怪老板将人寄存到这里来,这简直就是个烫手山芋,谁接谁倒霉啊,不由为难起来,脸色阴晴不定,三角眼里闪烁着愤怒的寒芒。 我敏锐的察觉到监狱长波动的情绪,这么多天心理学不是白学的,知道自己之前的种种猜测不错,监狱长绝对不敢冒着危险杀自己,这就够了,冷冷的用枪顶进警察领队口腔中,叫嚣地吼道:“来啊,有种开枪,大家一起完蛋,来吧。”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想要占据谈判的主动权,最好的办法就是假装出穷凶极恶的状态,让警察们投鼠忌器,知道惹怒了自己真的敢杀人,我身上爆发出骇人的杀气来,这股浓浓的杀气可是千百条敌人的生命培养成的,有如实质一般,看得警察们内心大骇,惊慌不定的看向监狱长。 监狱长大概也看出我是个不择不扣的凶人,杀人根本不在乎,惹怒了我,警察领队肯定完蛋,而自己也将落得一个见死不救的罪名,事情一旦捅破,自己收留非罪犯以谋取钱财的事情就会曝光,这种事不曝光没事,有钱大家赚,一点曝光,就成了大事,位置不保。 想到这里,监狱长内心杀气更冷了,寻思着先应付过去再说,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对方,不将这股歪风刹下去,监狱的秩序就乱套了,监狱长打定主意后,冷冷的看着我喝道:“你想怎样?” “放我出去。”我冷冷地说道。 “这不可能。”监狱长脸色一寒,毫不犹豫的拒绝。 我自然知道不可能,不过是谈判的技巧罢了,先让对方拒绝,再提要求就简单了,冷冷的看向监狱长,眼角余光发现周围犯人已经被镇压,都安静的看着这里,眼睛瞪的滚圆,放着兴奋的光芒,敢挟持警察和监狱长谈判,大家对我敬佩不已,很期待我怎么收场。 挟持警察,得罪监狱长,无论哪条罪名都是个死罪,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大家搞不懂我到底想干嘛,监狱长也想不透我到底想干嘛,眼前可是个死局,怎么收场?不由死死的盯着我,暴喝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说呢?”我冷冷的反问道,没有丝毫担忧和慌乱,忽然看到一名警察蠢蠢欲动,试图冲上来救人,正拍打着周围同伴的肩膀小声说着什么,被拍打了肩膀的人迅速举枪瞄准了我的头部和脚步位置,我虽然知道自己藏在领头警察背后,但还是往一侧移了移。 “砰!”我猛然开枪了,子弹带着我的愤怒呼啸而去,瞬间钻入那名警察肩膀,为了不让事态完全失控,我只能射杀对方不致命的部位。 事发突然,那名警察根本来不及躲避,肩膀中枪,倒在地上,过道一片慌乱,大家纷纷瞄准我准备开枪,却发现我拿枪的手缩了回去,从后面顶住领头警察的脑袋,冷冷的怒吼道:“谁敢再乱来,大家一起完蛋。”生硬透着森冷的杀气,令人心寒。 监狱里面的警察虽然见过狠角色,被关押在这里的,哪个都不简单,但警察没有见过我这么狠的,行事完全不计后果一般,说劫持警察就劫持警察,说开枪就开枪,这一刻,所有警察都愣住了,这一刻,监狱长也被镇住了,赶紧后退几步,生怕下一枪就是自己,这一刻,周围监牢里面的犯人疯狂了,压抑在内心的那股戾气彻底爆发出来,疯狂的敲打着铁门,丝毫不顾上来阻拦的警察。 “嗷——嗷——嗷!”犯人们有节奏的怒吼着,尽情的发泄着,心底的兽性彻底燃烧起来,圆睁着眼,满脸狂热的看着我所在的监牢,眼睛里满是佩服,强者对强者的佩服,这一刻,我无形中成为了大家认可的英雄。 “快,开枪镇压。”监狱长脸色大变,怒吼着,明知道监牢坚固,犯人不可能冲出来,但还是无形中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仿佛监牢里面关押的是野兽,一群就要冲出来将自己撕咬成碎片的野兽,监狱长怕了,慌了,也彻底愤怒了。 我手上有人质,奈何不得,监狱长满腔愤怒朝其他监牢里面的犯人身上倾泻过去,大批警察冲了过去,举枪瞄准铁门口的犯人就打,犯人们自然不会傻傻的在门口等着,纷纷钻到墙角躲起来,等警察离开后继续来到门口,发出野兽一般怒吼,拿起一切可以用的东西不断击打铁门。 “吼吼吼!”楼上楼下犯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不妨碍趁机发泄心中的怒火,都跟在怒吼起来,有节奏的怒吼声在回字形监狱回荡,震得嗡嗡作响,震得警察们脸色凝重凄凉。 我看着这一幕,冷笑起来,总算把这帮人吸引过来,团结起来了,人心可用,接下来就是看怎么稳固人心,并为我所用了,监狱长脸色冰寒的看着我,这一切始作俑者,在记忆中,监狱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最多就是打架而已,现在可好,集体暴动的前兆啊。 “你到底想怎么样?”监狱长冷冷的喝道。 “局面你也看到了,他们为什么这么愤怒?”我知道该摊牌了,免得过犹不及,冷笑道:“大家关押在巴掌大的地方,活动区域太小,非逼疯不可,不疯也死,你说呢?”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监狱长恼怒的追问道。 我并没有马上回答监狱长的问题,而是深吸一口气,暴喝道:“兄弟们,都安静。”声音仿佛虎啸山林,将大家的怒吼声掩盖,传出去好远。 “呃?”犯人们的吼声渐渐停歇下来,惊讶的看着我。 等了一会儿,所有吼声都停歇下来,警察们看到这一幕,脸色难看起来,枪都无法阻止的暴动,我一句话就停下来了,这说明什么?大家担忧的看向监狱长,监狱长自然也明白这里面的厉害关系,愤怒的看向我。 我没有理睬,而是继续喝道:“各位兄弟们,我们要提高放风的时间,我们要加大活动范围,我们要一定的自由,拒绝封闭式关押,对不对?” 大家一听,顿时兴奋的怒吼起来,没想到我闹了半天,居然是为大家争取权益,机会难得,为了自己的自由和权益,所有人再次怒吼起来,拍打着铁门,我的声音很大,楼上楼下也都听到了,大家隐隐猜到了什么,自然更加声援力挺,嗷嗷怒吼起来。 监狱长没想到我居然提出这个要求,脸色更加难看起来,这一刻,监狱长后悔不已,后悔不应该让我说出来,这种事如果答应了,以后的管理工作会加大,危险也会更大,如果不答应,恐怕监牢里面的犯人会团结起来暴动,更不好处理,怎么办? 我冷冷的看着为难的监狱长,怒吼道:“要自由,要人权。” “要自由,要人权。”所有犯人被我煽动起来,仿佛炸开了的油桶,嗷嗷大喊着,拍打着铁门,发出有节奏的怒吼声来,为了自由,为了人权,大家团结起来,圆瞪着眼,冷冷的看着周围过道的警察,一副要吃人的野兽表情。 这帮犯人被关押的太久,太压抑了,没有人权,随时都有可能被逼疯,一旦有人挑头闹事,纷纷响应起来,说到底还是监狱的管理太高压,如果适当的舒缓些,让犯人有发泄和倾诉的渠道,绝对不会闹事,只会看我的笑话。 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我见一切都和自己推算的计划一模一样,暗自松了口气,监狱可以杀犯人,但绝对不敢将所有犯人全部杀死,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谁能控制的了,监狱长答应要求,犯人们对我感激不尽,军心可大用,如果监狱长不答应,犯人们也会感激我,以后操控得当,一样可以大用。我根本不担心后面的事。 监狱长眼中凶光闪闪,恨不得将我杀了,但人质在手,杀我可不容易,只要自己下达射杀的命令,恐怕手底下的人心就散了,自己这个监狱长也就到头了,不行,不能杀,先委曲求全,到时候另外找机会吧。 想到这里,监狱长冷冷地说道:“你想要怎样?” 我知道监狱长妥协,是提要求的时候了,便大吼一声,等大家停下来后,我继续大声喊道:“兄弟们,监狱长答应我们的正当要求了,我提议,每两小时放风一次,每次半个小时,三餐增加肉食和素菜,不能每天一样,我们需要一个广场集体活动,交流,聊天,我们需要一些娱乐活动,我们需要和家人取得联络,我们更需要女人,对不对?” “对!”事关各自幸福,所有人怒吼起来,我的话无疑说道了大家的心坎上,不管监狱方面能答应下来多少条件,大家都毫不犹豫的支持我,兴奋的喊着,争取着,情绪再次变得狂热起来。 170、越狱(1) “吼吼吼!!” 监狱内犯人发出了心中的怒火,他们知道,被放出去是不可能的,但如果能够争取到一些人权,比如我刚才提到的,那也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大家鼓噪起来,期待着,渴望着,明显对我涌上来一抹敬意,冒着生命危险,居然是为了大家的人权,这一刻,大家对我感激不已。 将犯人们捆绑一起挑战监狱方面,是我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绑架警察只是一个引子,要人权也只是将犯人们拉过来,只有这样,自己才没有生命危险,也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和九号仓的拳师碰头,也只有这样,将来越狱的时候才有几分把握。 我的计划可谓步步为营,从领头警察被抓这一刻开始,计划启动,后面会怎样,谁也无法预测,如果犯人们不声援,我的计划无法实施,就成了个笑话,好在一起都在我的算计中,至于监狱长可能会不答应,这个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有了个好的开始,我还有其他办法逼迫监狱方面。 事实上,我高估了监狱长的能力,面对穷凶极恶的犯人们集体暴动,虽然这暴动目前还停留在口头上,但形成的压力,已经让监狱长非常为难,一番思考后,监狱长不得不妥协,先应付过去再说,我见监狱长有了决断,马上对天开枪。 枪声将犯人们吓了一跳,以为警察来硬的了,顿时暴怒起来,正要反抗,就听到了我示意不要出声的呐喊,刚才的怒吼声太大,我不得不开枪来制止,大家一听是我的声音,都安静下来。 监狱长脸色阴沉的都要滴出水来,我的威望越高,对监狱方面越不利,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麻烦在等着,但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只能先顾眼前,他此时心里肯定已经恨透了老板,寻思着回头好好提要求,最好将我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便冷冷地说道:“你们的要求太高,不可能全部答应,两小时放风一次,每次半个小时这条可以答应,食物方面也可以答应,相互一起交流也没问题,但只能在本层过道,其他的不可能。” 我要的就是相互走动,只要能见自己人,其他都好说,搞不懂监狱长为什么只接受在本层过道交流,为什么不能去广场之类的宽敞地方?但监狱长已经妥协,如果再提要求,恐怕会谈崩,到时候好不容易争取到的犯人支持也没了,我现在必须适可而止。 犯人们听到监狱长的妥协,顿时兴奋起来,拍打着铁门,和刚才的愤怒完全不一样,一个个喜笑颜开,大家大部分时间关在监牢,早就快憋疯了,能够相互交流、走动,哪怕是在本层过道也好。 谈判没有达到预期要求,但也能接受,我见好就收,慢慢放开了警察,后退几步,手上的枪冷冷的瞄准前面,以防不测,警察获得自由后,脸色铁青,一个箭步冲到同伴跟前,抢过枪来,瞄准我就开火。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太快,监狱长都没有反应过来,没人制止,枪声响起,子弹带着无尽的愤怒朝我咆哮而来,我早就防备,就在对方开枪的一刹那,身体诡异的扭动着,堪堪避开了这一枪。 “砰!”我也开枪了,既然对方嚣张的反击,自然不能落后,否则刚才的谈判就失效了,自己也将面临杀戮,对手强硬的时候,想要保障权益,就必须得比对手更加强硬。 “噗!”子弹入肉,撕咬出一道血箭来,我看的清楚,直接命中对方心脏,这名警察愣愣的看着前方,感觉到全身力量陡然消失了一般,生命力也在潮水般涌退,愤怒的眼神满是不可思议,低头看向心口汩汩冒血的心脏位置,眼前一黑,仿佛坠入了无尽黑暗深渊一般,身体轰然倒下。 “打,给我狠狠的打。”监狱长警察领队被打死了,一枪毙命,顿时乱了方寸,怒吼起来,也拔出了佩枪,其他警察也反应过来,屈辱的对着房间射击,但用的都是橡胶子弹,不像配枪用实弹。 密集的子弹噗噗射入监牢,但我已经躲到了一人高的沙袋后面,沙袋里面装着铁砂,橡胶子弹根本打不穿,我在后面安然无恙,快速查看了一下佩枪,还有四发子弹,不由笑了,就算是死,也还能拉四个人垫背,够了。 “吼吼吼!”犯人们见警察攻击我,以为监狱长要毁约,顿时都暴跳如雷的吼叫起来,不断拍打着铁门,监狱长的毁约意味着大家好不容易得到的权益没了,大家都急红了眼,嗷嗷叫喊着。 监狱长听到犯人们暴躁的怒吼声,不由惊醒过来,如果真的杀了我,恐怕这些犯人就不会答应,而且,此时就算强攻,损失也一定非常惨重,但就这么放弃也不行,监狱的威望必须要维护,当即脸色一变,对着其他犯人怒吼道:“别吵,答应你们的条件肯定会兑现,但这个人必须受到惩罚。” 大家一听,都松了口气,许多人放弃了反抗,只要权益到手,我的死活他们才不管呢,但大部分人意识到监狱长这是在搞拉拢分化,继续怒吼着,监狱长恼羞成怒,喝道:“催泪弹。” 两枚催泪弹让进了监牢,我敏锐的看到了这一幕,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催泪弹踢了起来,穿过钢柱间隙,落在过道上,我得手后,迅速用毛巾打湿水,捂在嘴上,冷静的看着前方铁门,一名警察又试图往里面扔催泪弹,我抬手就是一枪,几米远距离,我自信百发百中。 “噗!”子弹瞬间击中这名警察的头部,警察甚至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倒地不起,没了声息,看得周围警察目瞪口呆,惊慌起来。 监狱长脸色一片冰寒,搞不懂我还有多少子弹,已经死了两名,再打下去还得死人,这绝对是自己不能接受的,怎么办? “来呀,不怕死的就过来。”我怒吼道,声音带着满腔杀气和怒火,传出去好远,周围监牢犯人都听到了这声怒吼,为之动容,也变得狂热起来,大声吼着,一些情绪失控者,更是将木板床拆了下来,通过钢柱缝隙往外面扔去,很快,更多的人开始狂暴的拆卸起床板来,情绪完全失控了。 床板,被褥,洗漱用具,瓷碗,凡事监牢里面有的,大家都愤怒的拿起,朝外面扔了出去,被压抑的怒火彻底爆发出来,情绪完全失控,吓的周围警戒的警察纷纷后退,不知如何是好,这种场面让监狱长脸色灰白起来,意识到事情严重了,除非严酷镇压,不惜代价,否则只能妥协。 代价有多大没人知道,监狱长也不清楚,但监狱长清楚一件事,必须消除犯人们狂躁的怒火,否则,以后会非常麻烦,而消除怒火的最好办法就是监牢里的我,这一刻,监狱长憋屈的发现自己还真不能杀了我,不仅仅是为了后面的钱,还为了平息其他犯人的怒火。 想到这里,监狱长不敢再耽搁了,正要命令警察们接触戒备撤退,却看到了警察们脸上屈辱的怒火,被一个犯人牵着鼻子走,而且还死了两名警察,大家都愤怒不已,恨不能冲进去杀了我,监狱长顿时意识到问题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复杂,如果妥协,警察们恐怕会将事情捅出去,到时候自己还的吃不了兜着走。 “监狱长,下死命令吧。”有警察愤怒地吼道。 “是啊,下命令吧。”其他警察也暴怒不已,大声喊道,这么多警察被一个犯人要挟,那也太丢脸了! 烟雾中,我看到,监狱长脸色发苦起来,下命令容易,但真的打死了我,后面的事怎么处理?而且,我猜到,监狱长对我的底细并不清楚,他肯定隐隐感觉我身份不简单,否则老板不可能寄存到这里来关押,直接杀了不就行了?如果真是来头不小,我一死,意味着引起连锁反应,一旦暴露出去,自己恐怕也无法善后。 一边是手下警察的逼迫,一边上犯人的逼迫,一边上自己未来的担忧,无论哪种都不好选择,监狱长气急败坏地吼道:“杀杀杀,你们就知道杀,杀了他就能救回自己人?杀了他引起暴动怎么办?你们谁能承担后果,难道把这里的犯人都杀了不成?” 警察们惊讶的看着监狱长,疑惑起来。 “当然,杀了我们的人,教训一顿是必须的,大家散开些,小心往里面扔催泪弹。”监狱长怒吼道,不能杀,打一顿总可以吧,不让手下警察发泄一下,恐怕队伍就散了,一样得不偿失。 警察一听,对监狱长的怨恨少了几分,纷纷拿出催泪弹来,打开了往监牢里面扔,我听到了监狱长的话,早就躲在水龙头下面,将水打开,任凭清水从头上冲刷下来,将打湿的毛巾护着脸部。 不一会儿,监牢白烟滚滚,散发着刺鼻的味道,监狱长尤不放心,继续让大家扔了几颗进去,等了一会儿,见监牢全是白烟,看不到人影,痛快起来,喝道:“听我命令,收队。” “不进去教训他一顿吗?”一名警察惊讶的提出了质疑。 “如果他没事呢?进去岂不是送死,如果你想,我允许你进去,但别怪我没提醒你。”监狱长没好气地说道,他的口吻饱含怨恨,似乎跟这个人极不对付。 我又听到对方冷笑一声,那声音,似乎寻思着进来教训一下我不仅能够发泄不满,还能够获得其他人的支持,紧接着他可能戴上了防毒面具,三个脚步声走过来,用对讲机示意指挥中心开门,这么多催泪弹,里面的人不可能还有反击之力。 “砰!”门没开,我通过脚步声判断出那家伙的位置,抬手一枪,子弹直接命中,他“扑通”一声,当场倒在地上,吓得另外两个脚步声就跑,不远处监狱长看到这一幕,先是一顿,足足过了好几秒钟,才冷冷的暴喝道:“给我再扔催泪弹,小心点。” 又是几枚催泪弹扔了进来,滚滚白烟弥漫开来,清水冲刷下,我依然感觉到了呼吸困难,头昏脑涨起来,催泪弹实在是太多了,我再牛逼可扛不住,不由咳嗽起来,渐渐的,感觉到眼泪流下来,头晕晕的,意识开始涣散。 又等了一会儿,我隐隐看到铁门打开,冲进来几个人,将我从水龙头下提出来,丢在地上狂打起来,枪托,拳头,军靴,密集的殴打让我疼的惊醒过来,感觉浑身乏力,没办法反击,赶紧抱着头,保护好要害,绷紧了身体任凭对方殴打,内心气血翻涌,喉咙一甜,吐出一口鲜血来。 警察们也是憋足了劲,死命对我拳打脚踢,发泄着心中的怒火,情绪也有些失控了,监狱长冲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似乎是慌了,赶紧举枪示警,枪声吓了大家一跳,纷纷停止殴打,惊疑的看过来。 “够了,都出去,你们是警察,不是罪犯,难道你们想打死他吗?”监狱长愤怒的暴喝道。 “可是?”有警察不满地说道。 “可是什么?哼,你是不是想说可是他打死了警察对不对?”监狱长冷冷的反问道,脸色铁青的看看其他人,也都一副愤怒表情,顿时急了,喝道:“可是你们还是警察,穿着警服,他的生死由法官决定,不是你们,谁想打死他?我成全你,去吧,但你也得接受法律的惩处。” 大家一听,傻眼了,警察是执法机构,不能决定人的生死,如果真把我打死了,一样要接受法律的制裁,大家打了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讪讪的往外面走去,监狱长暗自松了口气,也走了出来,喝道:“关门。” “是。”有人马上答应一声,监狱长都说了关门,大家也不会提醒我应该接受治疗的事情,因伤而死和被直接打死是两码事,大家巴不得我死,自然不会发善心拉去治疗,都选择性的沉默了。 监狱长自然也知道我应该接受治疗,但不敢提,估计是觉得,阻止大家直接打死我已经失去了支持,如果再发善心,会引来所有手下的反对,寒着脸匆匆离开,这次事件损失严重,必须找老板要个说法。 监牢里,催泪弹的白烟慢慢消失,地上,我一动不动的躺着,嘴角满是鲜血,仿佛受伤的猛虎,孤傲,悲苦,却又带着无尽的不甘,默默的和不公的命运抗争,哪怕伤痕累累。 监狱长带着人匆匆走了,监牢里面的犯人被镇压下去,我用余光瞟见,大家默默的站在门口,看着我所在的监牢,他们似乎在祝福着,祈祷着,闹过的,安静了,最后的结果会怎样,没人知道,也没人去想了,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整个监狱。 几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人说话,甚至大口喘息都没有,定定的看着我所在方向,仿佛那里是自己活着的希望,活下去的希望,脸色肃穆,眼神悲苦,任何人都有生的全力,都是做人的权利,哪怕是犯人。 送饭老头没有换人,继续推着车过来,将饭菜送到每一间牢房门口,饭菜确实有所改变,每人增加了一块肉排,而正是这块肉排让大家意识到我的重要性,没有我冒着生命危险去抗争,大家什么都不是,连狗都不如,狗都会被主人牵着出去散散步,兜兜风,大家却只能在门口站站。 不能为人的屈辱深深印在大家脑海,所有人都没有动,继续静静的站着,定定的看着我所在的监牢,没有人去动送来的食物,就像那食物不存在一般,推车老头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我,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但什么都没说,将食物留下后,推着车离开。 我依稀听到,送饭老头每到一个监牢,里面的犯人只问一句,十三号仓的兄弟怎么样了?看到送饭老头摇头,都继续沉默起来,没有为难老头,大家继续站在门口,仿佛不知道累一般,默默的祝福着,这一刻,我成为了大家活下去的精神寄托。 又是几个小时过去了,送饭老头过来,看到地上的食物没有一个人动,收了起来,将新的饭放过,来到我的监牢,见我已经盘腿静坐在床上,不由一喜,将食物换了过来,之后没到一间监牢,不等询问,就轻声说道:“没死。” 一个简单的词,仿佛给大家注入了无线生机,所有人精神一振,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希望,大家被关押到这里,不求活命,只求能够受到正常人权待遇,要求真的不高,而这些简单的要求以前也有人抗争过,但都死了,这一次,大家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联合起来的力量,充满了信心。 又是几个小时过去了,送饭老头再次过来,见大家还是没有吃,干脆先来到了我的监牢旁,见我正在洗脸,擦拭身体,饭菜没有动,不由一喜,顿时喊道:“你没事吧?” “呃?”我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呼吸调息了一会儿,感觉内心气血稳定下来,呼吸通畅了许多,由于事先保护的好,并没有受到致命伤,问题并不大,惊讶的看着老头,问道:“怎么了?” “大家见不到你,以为你出事了,都绝食抗议。”老头赶紧小声说道,熟练的将饭菜给更换过来。 “嗯?”我一惊,没想到还有这种事,略微沉思片刻,不由笑了,能够得到大家的支持,以后的事就好办了,不由来到了监牢门口,看向外面。 外面其他犯人看到我出现了,不由大喜,爆发出喝彩声来,敲打着铁门,发出了振奋的呐喊,仿佛自己的愿望达成一般,“吼吼吼!”整齐划一的口号再次在监狱响起,楼上楼下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不妨碍跟着呐喊。 我惊喜的看着这一幕,人心可用啊,端起地上的饭碗吃起来,其他人也纷纷端起饭碗吃起来,送饭老头兴奋的推着车离开,不断的对每一个监牢里面的人说没事了,没事了,直到来到九号仓,他被里面满头白发的人叫住,他们的对话很轻,我听不到。 我吃饱喝足,坐到床上继续盘腿静坐,一边运起家传呼吸之法疗伤,一边寻思开来,监狱长没有杀自己,肯定有各种原因,但不管怎样,自己活下来了,计划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就是怎么逃离了,有了所有犯人的协助,相信逃出去的可能性很大了。 不知不觉中,我沉沉睡去,连续发生的事情消耗了我太多精力,等醒来时,发现门口摆放着食物,监狱无日月,也不知道几点,白天还是黑夜,我感觉睡了一觉后,精神状态好了许多,拿起食物吃起来。 等吃饱喝足,监狱里面的广播忽然响起,放风时间到了,我听到自己监牢铁门也咔嚓一声响,这是开锁的声音,不由大喜,马上就要见到自己人了,内心涌上来一股紧张,没多久,铁门完全打开,所有犯人走出来,试探性的朝一边走动,和其他人交谈,没有以往的射击,大家松了口气,顿时想到了这一切福利争取者我来,纷纷扭头看向十三号仓。 不一会儿,大家看到我走了出来,虽然脸色很憔悴,但身板还是那么挺拔,顿时都松了口气,纷纷鼓掌,目含微笑,表达着自己的敬意,我也跟着鼓掌还礼,朝九号仓走去,一边走,一边和沿路的犯人们点头示意,大家目含尊重,礼貌的让开道路。 很快,我来到了九号仓,看到九号仓牢内站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满脸憔悴,双目深凹,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一条腿有些古怪,满头白发,正审视的看着自己,我想到了送饭老人说过的话,估摸着那条腿就是瘫痪的,目光热切的看过去,摆了个形意拳的起手礼,轻声说道:“您就是想见我的人?”用的是华夏国语,周围都是洋鬼子,不担心被人听懂,听懂也未必了解其中蕴含的意思。 中年人注视着我的手势,浑身一震,一行虎泪滚落下来。 看到对方表情,我最后一丝疑虑顿消,投过去关切之色,对方暗自点头,两人会心的一笑,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浓浓的亲切感和信任,第一次见面,我不能做的太明显,以免引来监狱方面的怀疑,带着满腹疑问继续往前走去,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不差这一刻。 一路走,一路有犯人让开道,迎接英雄归来一般,我和大家颔首致意,一圈下来,顿时拉近了彼此的距离,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又仿佛什么都说了一般,我回到了自己的监牢门口,继续观察着周围环境。 整层都是监牢,两个楼梯口上下楼,厚重的铁门把守,远程遥控开关,根本没办法人为打开,监牢都一样,钢铁浇铸为墙,根本没有出路可以利用,想要逃出去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想到这里,我郁闷不已,冒着生命危险见了自己人一眼,依然没有逃出去的办法,等于白废功夫,想了想,不得要领,干脆不想了,混不知道楼顶监控室,无数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其中就有监狱长,监狱长见我并没有和大家说话,而是领导巡视一般,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自己监牢门口,不由暗自松了口气。 只要我不搞事,监狱长就能够接受现状,反正只是一层犯人享受特权,封死了出入口,不影响整个监狱,问题不大,等了一会儿,见我还是老老实实的站在自己的监牢门口,至于其他犯人相互走动,低声交流,监狱长不在乎了,等时间差不多后,马上让人解除放风。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继续拼命训练,一对铁拳练的比以往更加坚硬了,这种狭窄空间只能训练体能和力量,还有爆发力,速度不好练,训练之余就是看书,放风的时间出去转转,和大家偶尔闲聊几句,可以和九号仓的人保持距离,以免引来怀疑,暗地里观察着环境,思考越狱办法。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好久,日子平淡无奇,我和大家打成了一片,不说整层犯人都认识,起码认识了大半,至于是不是真实姓名,谁在乎?不过是相互闲聊,打法时间罢了,在这种封闭监狱,大家根本没想过能逃出去。 这天,我估摸着烟雾弹放的够多了,监狱方面应该不会再特别关注自己,趁着放风的时候来到了九号仓,看了自己人一眼,监牢里面的人走出来,两人斜靠在护墙上,周围还有其他洋人,都在闲聊。 “你好,我叫……”我正好说话,却看到对方打了个隐蔽的手势,示意自己不要说话,便硬生生的将后面的话咽下去,惊疑的看向四周,忽然感觉手心多了个纸团,便不动声色的将纸团放握紧,慢慢朝自己监牢走去。 放风时间还没结束,为了避免引起怀疑,我没有马上进屋,而是站在门口略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偶尔和隔壁犯人插科打诨几句,心里面满是好奇,为什么他不说话?难道在忌讳什么? 等待是一种煎熬,好一会儿,放风时间结束,我回到了监牢,确定外面没有人后,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纸团,只见上面写满了字,字体仿佛刀枪剑戟,透着一股杀伐之气。 “好字!”我暗赞一声,迅速看了起来,开头几个字就让我震惊不已,魏长风,疯子。我清晰的记得郭平他们谈起过关于魏长风的事迹,只因为对方的事迹太疯狂,所以记忆深刻,来泰国旅游,因为一次路见不平得罪了东南亚的黑社会,结下梁子后全家被害死,他为报仇直接捧着一把清刀杀向黑帮分舵,两个小时杀了三十多人,将害死他全家的大头目四肢砍下,开膛破肚,挖出内脏丢到街上喂狗。 更疯狂的是,这个家伙跑到位于泰国的黑帮总舵,一个人单挑对方几百人人,打不过,一怒之下混到一个跨海大桥施工处,抢了很多炸药,将整个总舵夷为平地,但事后没了消息,各种传闻说死于黑帮的乱刀之下,没想到在这里。 整个中国武林没有人不佩服疯子的壮举,太猛了,我看到那一段时,都恨不得自己当时在场,激动的继续往下看去,这才明白过来,魏长风并没有死于乱刀,反倒被被追上来的泰国特种兵大队包围,自己大腿中弹,大腿骨粉碎性骨折,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魏长风没有写为什么来到了这个监狱,怎么来的,只说醒来后就到了这里,一待就是近二十年,也不清楚这里在哪儿,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不像是在地面,应该是某个山洞之类的,具体不详,要不是心心念念想再拜祭一次亲人的坟墓,早就自己了结生命了。 纸团后面告诉我,这里每一个犯人身份都不简单,不是特工就是军人、政治犯,都不可信,要求我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 看完纸团,我将每一个字都印在脑海中,将纸团撕成粉碎,放蹲坑分几次冲走了,以免被监狱的人发现,拿起配凑复原出来,内心烦躁起来,怎么出去啊?疯子在这里忍受了二十年痛苦,只为拜祭亲人坟墓,他真是情深无比,为了份感情,我也得想办法逃出去。 二十年啊,我看着狭窄的监牢,敬佩不已,谁能在一个只有四平米的房间里待二十年?不能说话,吃着恶劣的食物,还有伤痛,这简直是不可思议,想到这里,我决定带着疯子尽快逃出去,目光坚定起来。 在这个封闭的监狱里,想要逃出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沉思许久,不得要领,猛然想起疯子提到过的话来,这里关押的不是特工、军人就是政治犯,无论哪种都不简单,而且,特工、军人和政治犯从某种角度来说,都不算犯人,只是所处的立场和角度不同,比如自己,能称之为犯人? 一个在这里呆了二十年的老拳师说的话,我深信不疑,那么,这里到底是什么监狱?真的建造在地下吗?想到这里,我脸色一肃,心中有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煽动这里所有人闹事,不是本层,而是监狱内所有犯人。 人就怕对比,有了差距心理就不平衡,就会闹事,这个道理我从心理学书籍上看到过,现在本层的犯人放风时间长了,食物也特别对待了,一旦传出去,楼上楼下的犯人还不得闹事?只要一闹,后面说不定就有机会了。 想到这里,我仔细分析了一番,觉得在没有更好的计划前可以一试,烦躁的心慢慢安定下来,继续训练、看书等枯燥的生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放风时间来临,我来到了门口,这段时间大家相处的不错,见面打招呼,我将身边几个人叫过来,神色一凛,低声说道:“想不想逃出这个该死的地方?” “呃?”大家惊讶的看向我,能被关押在这里的都不简单,我并不打算欺瞒大家,而是挑唆大家一起逃狱,能不能逃出去就看大家的造化了,一个人是肯定逃不出去的,至于告密,我更不担心,特工、军人和政治犯,哪种都不是普通犯人,没有立功赎罪一说,根本不可能去告密。 周围几个人谨慎起来,大家被关押在这里有些日子了,早就断了生的希望,忽然有人跳投越狱,能逃出去当然好,谁愿意等死?只是,大家都不傻,这种事必须谨慎,这么拿出来大张旗鼓的讨论算什么? 我看出了大家的疑惑,冷笑道:“你们也看得出来,想要逃出这里的可能性不大,只有所有人全部团结起来才有机会,我也不瞒你们,没有具体计划,但有一个思路,那就是挑唆所有人闹事。” “怎么做?”一名犯人冷静的低声问道。 “把我们现在的待遇告诉楼上和楼下的,让他们绝食抗议,争取和我们一样的待遇,下一步到时候再告诉你们,敢不敢?”我冷笑道。 “干了,反正也没希望活着出去,横竖不过一死。”有一名犯人冷哼道。 其他人略微沉思片刻后,也纷纷表示赞同,没有了生的希望,活着就是在等死,这种日子非常难熬,有了我挑头,大家的心活泛起来,别人挑头或许没人搭理,但我不同,带头闹事,并威逼监狱妥协,那种壮举大家亲眼目睹,知道我是个胆大包天,计划缜密的人,跟着这样的人,说不定真的能逃出去。 “将思路告诉周围其他人,然后对楼上楼下的人喊话。”我见大家愿意配合,暗自兴奋起来,尽可能做到思虑详密,再次吩咐道。 “好咧。”所有人兴奋的答应下来,在这种枯燥的不住地做什么好的日子里,就算不成功,也能找点乐趣不是吗?万一成功了呢?大家带着期望,兴奋的大声喊叫起来,将自己受到的待遇告诉楼上楼下。 我没有管这些事,而是来到了九号仓,疯子听到喊声就明白了我的计划,憔悴的脸庞涌上来一抹笑意,轻声说道:“挑起大伙一起反抗的思路不错,而且,这里的人早就快憋疯了,一点火星就会爆炸,只是,后面需要谨慎计划才行。” 堂堂疯子,行事疯狂的令整个武林都震惊的大人物,居然叮嘱我行事谨慎,看得我有些惊讶起来,看来,环境真的能够改变人啊,我讪讪的一笑,说道:“嗯,这个鬼地方不知道在哪里,出不去,想要逃出去可不容易,只能制造机会了,你身体要紧不?” “还能动,但跑不快,你怎么进来的?这么过激的反抗,就不怕被他们处死,这里处死人很正常,否则我也不会这么平静。”疯子好奇的轻声问道。 “他们要杀我早动手了,不会把我关押在这里来,具体我也说不清,等出去后慢慢告诉你。”我低声说道,看到有人过来,便和对方点头置疑,打算等对方过去后再和疯子聊,却敏锐的发现对方朝自己走来,不由一凛,戒备起来。 “单独谈谈?”对方压低声音说道,然后继续朝前面走去。 我和疯子交换了个眼神,惊疑的跟了上去,见对方在自己监牢门口停下来,便走上去,不等说话,对方却抢先说道:“别误会,交个朋友,可以的话,咱们合作,一起逃出这该死的地方。” “合作需要资格的,你既然来找我,显然是相信我的能力,有资格跟你合作,那么,你的资格是什么?”我不动声色的看着前方正和楼上楼下犯人大声交流的人,脸色平静如水,波澜不惊,经历了太多事,我已经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想法,喜怒不形于色。 “我们兄弟五个,都关押在这层,可以做你的助手,我叫杰夫。”对方不动声色地说道,也看着前方,两个人仿佛在闲聊一般。 我看得出来,对方姿势硬气而端正,有一股子军人味道,五个人应该是一支小队,这个人应该是队长,但没有多问,这种事问多了无意义,想了想,继续说道:“可以,既然是合作,就得有人总负责,你刚才说了做助手,那就得服从命令,看你是军人吧?这里面的道理应该懂。” “当然,只要不威胁到我们的生命,一切都听你的,将监狱长玩的团团转,组织大家联合起来反抗,你的战术能力很强,心思缜密,计划周全,我相信你,不过,你的下一步是什么?”叫杰夫的人说的。 “等着吧,到时候会通知你的,逃出去后大家各走各路,在此之前,我希望你遵守诺言,否则,我不介意杀了你。”我冷冷的看了对方一眼,满是警告意味,转身朝房间里走去,放风的时间到。 171、越狱(2) 广播宣布了大家的请求通过,这个好消息让所有人欢呼起来,我也笑了,躺在床上没有动,只要所有犯人们得到了好处,肯定会更加团结,到时候再提出其他要求必然响应,监狱退了一步,就会退第二步,第三步。 博弈正式开始,占据主动的我,烦躁的心安定下来,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静静的看书,训练,放风时间到了就出去走动走动,偶尔和疯子聊几句,日子平淡无奇,麻痹着监狱方面。 时间匆匆流逝,我估摸着大约一周后,准备实施接下来的计划了,这天,放风时间一到,我来到门口,看了一眼正愉快交流的犯人们,大声喊道:“各位,大家静一静,听我说。”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惊讶的看着我,就连楼上楼下的犯人也都渐渐安静下来,看不到人,便竖起了耳朵,我等大家安静下来后,大声喊道:“各位,咱们只能在本层相互走动,这是不是太小了点,我们是不是应该要求更多的权益,比如可以相互串门?楼上楼下,一起联谊,一起活动?打打球,跑跑步,看看电视,晒晒太阳,告诉我,你们多久没有见过太阳了?在这么下去,我们非病死不可,大家说,是不是?” “是!”所有人一听,狂呼起来,久违了的太阳让大家想到了许多,想起了以前的美好时光,想起了自己还没有死,不能继续行尸走肉般活着,没有阳光,大家能活多久?在这里呆久了的人都知道。 我并不知道这里以前是可以晒太阳的,天井顶棚可以自动打开,太阳照射到回字形监狱里面,大家放风的时候来到门口廊道,可以晒一会儿太阳,我还听说了,我进来前一个月,有人驾驶直升机从天而降,过来营救,虽然直升机被打爆,但也吓了监狱方便一大跳,便将顶棚封死,加装了防空武器。 一个人长期不晒太阳是不行的,我的提议让大家想到了太阳的美好,想到了自己长期得不到太阳照晒的凄惨后果,都心动起来,跟着我纷纷起哄,我见效果不错,顿时笑了,大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继续说道:“诸位,如果监狱方面不答应我们的请求,我们就不进监牢,把这里拆了。” “把这里拆了。”所有人顿时眼前大亮,狂热起来,横竖不过一死,死前将这里拆了倒也不错,大家兴奋起来。 我提出这个建议的时机把握的非常好,正是大家放风的时间,暂时获得自由,虽然空间有限,但破坏力可不小,特别是最近待遇提高,伙食改善了,大家的体质恢复不错,一个个精力充沛。 我不知道的是,顶楼监控中心将这个情况马上反馈给了监狱长,监狱长大吃一惊,赶紧来到监控中心,得知又是我带头闹事后,脸色阴沉起来,恨死了我,咬牙切齿的观察了一会儿,说道:“大家说说,怎么办?” 如果让犯人相互串联,危险太大,这个风险监狱长冒不起,但现在的问题是犯人们已经联合起来,如果反对,恐怕不好善后,一群不怕死的人闹起来,而且绝大部分都是训练有素的人,后果非常严重,监狱长想想都害怕,猛然意识到自己一开始就步入了我的算计之中,一步错,步步错,没有回头路了。 答应还是不答应?监狱长心中有了决断,但这个话不能自己说出来,便看向大家,大家都不敢轻易表态,沉默不语,领队看着满脸阴沉的监狱长,苦笑起来,知道只能自己背这个黑锅了,便说道:“实在不行就答应他们吧,只要把出口关死,他们出不来,随便他们在里面怎么闹就是。” 领队警察的提议让大家面面相觑,代表正义一方居然向邪恶一方妥协,这算什么,大家纷纷看向监狱长,监狱长能够感受到大家愤怒的情绪,但这件事不答应又能怎样?只是,就这么答应了,监狱方面颜面又何存?办公室里,一股压抑的气氛弥漫开去,大家定定的看着监狱长,等待最后决定。 狱长左右为难了一会儿,无奈的暗自叹息一声,脸色却异常坚定的说道:“这股歪风不能涨,这样,先弹压,看谁能坚持到最后,让他们闹吧,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够坚持多久,布置好枪手,注意戒备。” 所有警察长须一口,特别是年轻警察,听到这个命令后痛快的答应下来,纷纷离开,准备去了,没多久,大批警察冲了出来,在通道口等候着,枪口瞄准回字形监狱内犯人,严正以待,我得知这个情况后,顿时笑了,这监狱长,该强硬的时候不强硬,不该强硬的时候强硬,又是一步臭棋。 犯人们见我没有表示,一脸笃定表情,也都镇定下来,该干嘛干嘛,几个小时后,一直保持高度戒备状态的警察们受不了了,可有不敢撤,大家继续对峙着,又过了一会儿,警察们不得不先撤一队下去休息,也好轮班。 定的开餐时间到了,大家也都饿了,警察没有送饭上来,领队冲到出入口,高声喝道:“有没有想吃饭的?想的过来领。”这种拉拢、分化手段非常明显,但不得不说,很有效,有人意动了,这么多人,不可能人人一条心。 一名囚犯跑了上去,准备领取食物,他习惯了以利益为主,缺乏血性,浑不知犯了众怒,杰夫带着人冲了过来,煽动者大家阻止,吓得试图领饭的赶紧躲,只是,这里就这么大,能躲到哪里去?场面混乱起来,这名囚犯被人抬起来,直接从护墙扔了下去,落在下面的天井,活活摔死。 犯人们并没有因为这家伙摔死而停止骚动,相反,更暴躁起来,关押的太久,这帮人都快憋疯了,与其等死,还不如闹一把,拼命砸着周围看得见的东西,还好是钢铁浇铸而成,否则全部都得拆掉不可。 杰夫更是高喊着不允许谁领取饭吃,大家统一绝食,已经闹过两次,每次都赢了的犯人们信心大增,跟着我继续闹,楼上楼下的听到大喊,也明白了情况,跟着闹起来,没人敢领取食物,场面异常混乱。 领队警察恼怒异常,直接将饭菜拿回去了,绝对和犯人们对峙到底,就看谁坚持到最后。 这时,疯子悄悄来到我房间,两人坐下了,场面太乱,根本不用担心两人见面会被警察发现,过道看得见的监控早就被砸掉,疯子一脸欣慰的说道:“看来,你这个时机选择的很好,大家正好在放风时间,如果都被关在监牢里,想闹也闹不起来。” “嗯,可惜还是没有想到逃出去的办法。”我无奈的说道。 “有一个办法。”疯子忽然脸色一正,低声说道:“先闹,看监狱的选择,现在这会儿就是看谁坚持到最后,如果监狱妥协,就利用几天时间把所有犯人串联起来,统一行动。” “我也有这个计划,问题是怎么行动?”我追问道。 “监牢里有电线,制造短路,没有了灯,周围一片漆黑,再把所有床拆掉,用钢管攻击出入口的警察,将他们打回去,天黑,看不清,还有有几分把握,再用钢管把门撬开,门是电子锁,这种锁只要有足够的力气,可以撬开。”疯子认真的提议道。 “电子锁?”我惊讶的看向疯子。 “嗯,一般监狱都是用机械锁,这里的通道铁门原来也是用机械锁,后来改变了管理措施,智能化,警察都不和犯人直接面对面了,就换成了电子锁,能不能成功不好说,可以一试,还有,看看楼上楼下其他地方还有没有出口,如果有,也可以考虑一试,大不了将床单全部连接起来,直接往下面跳或者爬就是,你现在威望高,要做到这点不难。”疯子压低声音说道,看到杰夫进来,停止了说话,客气的对杰夫点点头,慢慢离开了。 我听了疯子的话,内心一动,看向进来的杰夫问道:“有事?” 杰夫惊疑的看了眼离开的疯子,寻思着这里面肯定有事,但没有多问,两人只是相互利用关系,问多了不合适,便解释道:“大家都在闹,过来问一下,接下来怎么办?” “告诉大家,现在是博弈期间,我们,监狱,就看谁先顶不住,顶不住的先输,输了就什么都没有。”我不动生色的说道,拿起了旁边心理学书籍。 “明白,我保证没人会先妥协。”杰夫马上答应下来,理解了我话中隐含的意思,事情闹到这一步,妥协就意味着失败,好不容易有了生的希望,杰夫绝对不允许失败发生,暗暗决定,谁妥协干掉谁。 又闹了两个小时,大家的精力都消耗的差不多了,纷纷回去睡觉,没有人敢提出吃饭的要求,杰夫带着自己几个兄弟巡视在周围,大家不傻,自然明白杰夫在干什么,反正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没人不配合。 一觉醒来,领队警察再次通过广播问大家谁想吃饭,没人理睬,大家该干嘛干嘛,楼上楼下的时不时吆喝几声,相互通报信息,看得警察脸色凝重不已,如果不是顾忌杀人罪,早开枪了。 大家玩累了休息,休息够了继续闹腾,实在闹腾不动了就干脆躺床上不动,与饥饿抗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家饿的眼冒金星,有气无力,但还是继续坚持,见我在房间里看书,气定神闲模样,大家慌乱的心沉定下来。 吃饭可以延续生命,但丢了尊严,而且随时有可能被杰夫几兄弟干掉,不吃饭也有可能会死,但有个希望,横竖都有可能死,大家不傻,自然都选择了随大流,和大家一起抗争监狱。 172、越狱(3) 连续三天绝食,犯人们一个个饿的有气无力,但就是不妥协,这让监狱长和警察们敬佩之余,满是气愤,然而,当第四天有人被活活饿死后,监狱长特意来到了监控中心观察,见犯人们还是没有妥协的意思,一副慨然赴死表情,顿时脸色凝重起来,犯人们要是都死了,自己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面对各种压力,第五天后,监狱长不得不再次妥协,并第一时间将饭菜送了过去,犯人们有了监狱方面的保证,顿时都松了口气,笑了,抗争再一次胜利,大家时不时瞟一眼在房间里看书的我,眼睛里满是敬畏之色。 这天,又到放风的时候,有关铁门都被打开,犯人们可以自由上下乱窜,第一次执行这项命令,警察们如临大敌,在各要道口把守,荷枪实弹,看着无数犯人好奇的上下窜动,有人挑衅的做怪动作,一个个气的脸色铁青。 我也上下窜动起来,才现自己在三楼,上、下还有两楼,只是,每一层都一模一样,通向天井的楼梯门是开着的,通向其他地方的门是紧闭的,根本没办法出去,我认真的查看一番,最后回到了自己的监牢,却现杰夫在等,不由问道:“有事?” “这一步已经胜利完成,接下了做什么?”杰夫认真的说道,看向我的脸庞多了几分敬意,一个将监狱算的死死的人,值得杰夫敬佩。 “不要急,先稳定两天,大家几天没吃东西了,正好恢复一下身体,你去吧,三天后我找你。”我认真的说道,大家只是合作关系,很多事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说出去。 杰夫答应着离开了,不一会儿,疯子小心过来,压低声音说道:“怎么样?” “情况不是太好,每一层都差不多,想要出去可不容易,没有可利用的地方,看来,只能硬闯了。”我无奈的说道。 “不到最后一刻不能行此下策。”疯子沉思起来。 我有些古怪的看着疯子,这还是那个行事疯狂的猛将吗?根据郭平等人讲,魏长风是超一流的高手,实力强悍,虽然身体残了,关了二十年,心气也磨的差不多了,但行事风格不会这么快就变了吧? 正想着,疯子忽然说道:“那就依照原来的计划行事吧,不过,需要好好组织一下,什么人负责攻击来援的警察,什么人负责撬门,什么人负责烧火,最好把这里一把火烧掉,浓烟飘出去,被外界知道,就算我们逃不出去,外界也知道这里生的事,到时候派人过来查,说不定有转机。” “老哥还是那么大手笔啊。”我笑了,这才是那个行事疯狂的魏长风嘛,大家相处了这么久,又是一个市的,两人好的以兄弟相称。 “不是我手笔大,你也肯定想到了这个计划,看得出来,你小子思维能力很强,知道怎么利用自己的优势,问你个问题,如果你像我一样,冒头挑事就绝对会被打死,还会这么嚣张吗?”疯子笑道。 “如果没有情义坚守,肯定会,横竖不过一死,憋屈的活着,我可不想,但你有宝贵的情义坚守,不得活,说实话,我非常佩服你,在这个该死的地方呆上三十年,换成是我,半年都不行。”我认真的说道,脸上满是由衷的敬意。 “不说这个了,看得出来,你的每一步都经过了深思熟虑,计划周全,活着离开这里的可能性很大。”疯子认真的说道,一脸凄恻表情。 我心有所感,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有,杨志,为了感谢你,我把独门绝招传给你。”疯子笑道。 “什么?”我好奇的问道。 “无形刀法。”疯子认真的说道,挺起了胸膛,一股自信散出来。 我眼前一亮,笑了,说道:“听上去很不错的样子,难不难学,咱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无形刀,无形刀,无形一刀,不重招式,只在刀意,咱们的国术里面有刀技,基础相信你都有了,关键在于刀意,三天时间,足够你领会我的刀意,只要掌握的怎么用刀,自己就能创造招式,招式是死的,刀意是活的。”疯子认真的说道,脸上洋溢着强者的自信。 我见疯子身上散着一种奇特的气势,有那么点舍我其谁的豪情,不由一喜,顿时笑了,说道:“好,左右无事,那就谢谢老哥了。” “不用谢我,这套刀法是民国时期一名前辈传下来的,他可是一代最强刀王,有人传承下去,也了了我的一个心愿。”疯子有些落寞的说道。 “最强刀王?”我大惊,这个我可从没听人说过。 “嗯!”疯子可能有点误解,反问道:“你知道他的存在?” 我老实的说没有,疯子点了点头,道:“刀王前辈才是真正的武林传奇,他独自一人深入日本,差点把天皇都给刺杀了,面对五名菊花级别忍者围攻,傲然一战,打的五人没有还手之力,最后来了一名苦行僧,用一招伤了刀王,刀王下落不明。” 我听完,猛然抬起头来,这简直是武侠小说里才有的情节嘛,我压根不敢相信。 见我满脸惊奇,疯子既有些钦佩,也有些黯然,继续道:“苦行僧用的是拔刀术,倭寇的拔刀术。他是皇家第一高手,也是整个日本第一高手,从小练到,只练一招,拔刀杀人,快的不可思议,那一刀之玄妙,无人能挡。” “啊?”我长大了嘴,顿时意识到,疯子和刀王的关系匪浅,疯子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继续说道:“刀王是我的引路人,亦师亦友,是我最敬重的人,日本一战败后,刀王下落不明,后来,我打听到刀王被日本人抓起来,却被偷偷藏到东南亚,便一路打探过去营救,后来被东南亚黑帮察觉,我家人都出了事,才有我后来的连番行动。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刀王没有救成,我自己反而受了伤,被抓到了这里。” 我不禁一阵黯然,问道:“那刀王现在....” “他早死了,”疯子的神情非常凄苦,“我十年前便听说,他最终还是被那些恐怖分子杀害了。” 我心里一阵微痛,一代英雄虎落平阳,下场居然这么惨。 聊了一会儿玉州的事情,主要是疯子在问,我说,说累了,换疯子说,说无形刀法,换我认真听,时不时插嘴问一句,两人都精力旺盛,不知疲倦,一个学的认真,一个教的用心,没人来打扰。 监狱里面没有日月,两人也不知道聊了多久,也没人过来管,警察们都把守着出入口,生怕有人冲出来,根本顾不上,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开饭时间到了,送饭老头将两人的饭热情的送过来,根本不用两人操心。 吃饱喝足,两人继续聊,疯子担心刀法失传,抓住机会不断将自己的心法体会灌输给我,两人偶尔起身来,拿着本书卷起来当刀比划几下,然后继续坐下来传授,不知疲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疯子将自己的刀法全部传给了我,见我领悟能力非常强,居然领会了三成,不由大喜,暗自感叹后继有人,就算死也对得起刀王了。 这天,我吃饱喝足,休息了一会儿,找来杰夫,这些天杰夫听从我的命令,到处搞串联,和楼上楼下的人打成一片,认识不少人,杰夫看着我,知道最后时刻到了,不由大喜,满脸热切的说道:“需要我做什么?” “你暗自传令下去,把床拆了,取出里面的钢管备用,队伍一分为三,一帮人负责用钢管打退出入口的警察,一帮人防火、制造短路,一帮人用钢管把出入口的铁门撬开,楼上楼下大家统一行动,记住,先断电,后点火,借浓烟弥掩护敲门。”我认真的交代道。 杰夫眼前一亮,笑了,目光坚定的说道:“没问题,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兄弟们都等得着急了,肯定会大力配合,断了点,这个鬼地方就谁也看不见谁了,到时候警察肯定会用手电筒,咱们直接用钢管砸过去,有他们好受的,只是,那道门能不能撬开?” “不好说,权且一试,实在不行也没办法。”我认真的交代道,见杰夫脸上闪过一丝不甘和恼怒,知道杰夫所想,开解道:“你想,只要这里烧起来了,浓烟滚滚,外面肯定知道,到时候肯定回来人调查,总有机会的。” 杰夫眼前一亮,顿时大喜,只要有人过来,杰夫就有机会将自己在这里的消息传出去,到时候自己的国家就肯定会派人来营救,想到这里,杰夫目光坚定起来,马上说道:“懂了,这几天串联,我现好多人都和我一样,只要外界知道我们在这里,肯定能够出去,你放心好了。” 我点点头,杰夫虽然没说具体原因,但我也能猜到,大家不是特工就是退役军人,或者政治家,被关押在这里恐怕外界都不知道,一旦消息传出去,各方势力肯定会组织营救,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我才会无所顾忌的将计划告诉杰夫,相信大家会不遗余力的支持这个计划。 “什么时候开始行动?”杰夫跃跃欲试道。 “告诉大家,秘密准备,下一次饭后行动,吃饱了才好干活。”我笑道。 “明白了,我马上去通知。”杰夫果断的应道,走到门口忽然停下来,杰夫认真的看向我说道:“不管你是哪国人,从此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我是意国战略行动处特别行动小队队长杰夫,有机会来意国,我请你喝酒。” “好。”我含笑说道,并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杰夫也没有多问,转身离开,坚定的脚步多了几分欢喜。 吃饭的时间到了,警察们见送饭老头放饭菜的时候,犯人们没有再闹了,一个个老实的就像好孩子,拿着饭就走,只是,那眼神看着渗人,仿佛在看死人一般,让警察们浑身不自在,隐隐中,大家感觉要出事,仔细盯防,只是,大家现犯人们非常老实,拿着饭菜去了各自房间,谁也不乱跑。 我的饭菜由送饭老头亲自送过来,我客气几句,让对方离开后自己吃了起来,吃完这一顿,后面还有没得饭吃就不知道了,必须吃饱,十分钟后,我吃饱喝足,略微休息了一会儿,拿着打湿的毛巾出来门口,朝不远处正关注的劫杰夫点点头,杰夫会意的冷笑一声,忽然伸长脖子长啸起来:“嗷——!” 所有人纷纷看向杰夫,眼睛里不是好奇,而是兴奋之色,开始了,终于要开始了,能不能活着出去谁也不在乎了,轰轰烈烈的闹一场,总有几分希望,负责断掉的马上撤掉了线路,制造短路。 一阵噼里啪啦声响,电线短路后燃烧起来,火苗顺着线路飞奔跑,像个顽皮的小孩,监狱很快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警察们顿时大惊,纷纷打起手电筒询问情况,不一会儿,监狱长亲自带着几个警察和一群电工跑了进来,抢修电闸。 只是,监狱其他地方可以通电,监狱里面的线路全部烧毁,还怎么通电照明?就在所有警察惊怒的时候,忽然又是一声长啸,所有警察顿时意识到事情没完,瞪大了眼睛,就看到无数人抱着点燃的被子冲了过来,丢在出入口附近。 被子燃烧起来,将周围照亮,映出了警察那惊慌的表情,躲在暗处的我看到这一幕,更加幸福了,更多的人抱着点燃的被子冲了过来,丢在通道出入口的铁门附近,任凭被子燃烧,见到警察开枪,纷纷趴在过道地面,过道有护墙,正好挡住射界,子弹打不到大家。 面对忽然变故,警察们慌乱起来,又不敢开门冲进来镇压,除了开枪,没有更好的办法,监狱是钢铁浇铸而成,可燃烧的东西并不多,连消防栓都没有安排,根本没办法灭火,更多的犯人却兴奋的抱着点燃的被子过来,借着护墙掩护,待近了些后,将被子丢过去。 被子熊熊燃烧起来,火势升腾,将铁门烧热,浓烟滚滚,附近的警察不得不后退了些,举枪瞄准,但所有犯人都躲在护墙下面不露头,手上拿着拆下来的钢管,都是训练有素的人,知道该怎么做。 我来到门口,冷冷的看着这一幕,笑了,目光落在出入口监狱长的脸上,监狱长也现了我,脸色阴沉,估计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一开始就铁血镇压,绝不贪那么点钱了,果然是报应不爽啊。 “你到底想怎样?”监狱长冷冷的看着我大声喝道,心里面很清楚,这一切恐怕又是我搞出来的,监狱多年来固若金汤,自从我来了后,里面就没消停过,没想到现在闹的这么大,已经没办法收场了,一群被激出兽性的犯人是难以阻挡的,想要阻挡,就只能找眼前这个人。 “自由。”我冷冷的爆喝道,仿佛饱经沧桑的智者,发出了千年呐喊。 “自由——”所有人听到我的怒吼,都是狂热起来,跟着也出了怒吼,声音在监狱里震荡中,久久难以消散。 “吼吼吼!”所有人继续怒吼着,相互打气,战意如虹。 “疯了,都疯了。”监狱长看到这一幕,脸色铁青,知道事情已经完全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歇斯底里的怒吼道:“给我开枪,镇压。” “噗噗噗!”无数警察开始开枪了,但大家都躲在过道护墙下面,根本打不中,浪费子弹不说,还将犯人们的战意彻底点燃,怒吼声更甚了,仿佛万千猛兽在呐喊,在呼唤,在渴望。 特工也好,军人也罢,从某种角度来说都不算真正的囚犯,只是因为立场不同,换个角度来说,这些人在自己国家都是英雄,至于互相敌对,也是立场不同罢了,谈不上犯罪,只是影响了对手的前突和事业,就成了犯人。 我带着这些人反抗不公,争取人权,理所应当,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见更多的人冒着危险将被子丢上火堆,升腾出许多浓烟,顿时笑了,浓烟已经将出入口占据,能见度很低了,警察射击过来的子弹越来越没有准头,是时候起攻击了,便看向对面的杰夫。 “嗷——!”杰夫再次怒吼一声,所有人听到号令,借着天井护墙小心摸了上去,来到出入口附近,用湿毛巾捂住了嘴脸,隐约看到了烟雾中的警察,迅将手上的钢管砸了过去。 钢管穿过铁门间隙,呼啸而去,出嗡嗡声响,一声惨叫响起,有人被钢管砸中,顿时鲜血直流,其他警察吓了一大跳,纷纷后退起来,胡乱开枪扫射,但犯人们很有经验的躲起来,避开了子弹,等一轮攻击过后,继续偷袭。 更多的钢管飞出去,砸中了外面的警察,顿时倒下去好几个,鲜血狂飙,有严重的伤了眼睛,倒在地上嗷嗷乱喊,监狱长也差点被砸中,赶紧后撤,其他警察见监狱长都撤了,也都顺着楼梯后撤下去。 “不许撤,给我打!”监狱长愤怒的吼道,但哪里挡得住迎面攻击过来的钢管?投光管的都是特别挑选过的军人,手法熟练,精准度很高,专挑要害部位招呼,打完就赶紧躲起来,警察在明处,犯人们躲在暗处,占据了优势。 “噗!”一名警察胸口被钢管刺破,鲜血顺着钢管中空流了出来,滴滴答答,这名警察脸色苍白的看着监狱长,直挺挺的往后倒去,死不瞑目。 “快,手雷,催泪弹,射击。”监狱长满脸震骇的看着倒下去的警察,意识到自己有麻烦了,顿时暴怒,大声命令道,这场暴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不是犯人们死,就是警察们死,没有回旋的余地。 警察们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纷纷开火,脸色慌乱起来,犯人们并不着急,纷纷躲起来,都是训练有素的人,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应付,加上五层楼的犯人同时起暴动,警察人手分摊下去,每一层驻守的警察并不是很多,火力有限,对大家的威胁并不是很大。 一阵密集的枪声过后,又有一名警察被偷袭致死,监狱长脸色冰寒,赶紧喝道:“快,熄灭手电筒。” 然而,监狱长没有意识到自己慌乱中下的命令又是一个致命的错误,手电筒熄灭后,除了出入口铁门熊熊燃烧的被子外,其他一片漆黑,原本犯人还有些忌惮警察手上的手电筒,不敢嚣张的冲上去攻击,手电筒一灭,警察看不清了,但大家知道警察就在前面过道,过道就那么大,随便打都有可能打中。 于是,一些自认身手不错的犯人悄悄摸上去,将手上钢管对着前面过道砸过去,警察一慌,纷纷低头躲避,钢管砸中墙壁上,反弹过来,落在一名警察身手,这名警察以为被砸中,顿时一惊,不自觉的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枪声响起,打在地上,地面都是钢铁浇铸的地板,非常坚硬,火星四溅,子弹头形成了跳动,击中一名警察,这名警察原本就注意力高度集中,忽然感觉到身体一疼,知道中弹了,不由大骇,慌乱中,也本能的扣动了扳机。 枪声再次响起,虽然是朝着头顶打去,但头顶也是钢铁浇铸的钢板,子弹头乱飞,形成了流弹,更要命的是,枪声形成了火光,暴露了位置,早就准备妥当的犯人们乘机起攻击,无数的钢管砸过来,加上流弹,顿时有人中招。 原本就紧张的警察顿时慌了,纷纷后退,被打中的警察无意中也扣动了扳机,流弹乱飞,伤到了自己人,监狱长也中了一枪,流弹击中大腿部位,还好不致命,但鲜血流了不少,脸色一寒,知道继续驻守只会徒添伤亡,愤怒的喊道:“撤退,快撤退,布防第二道防线。” 警察们一听,如蒙大赦,纷纷调转枪口后撤下去,看管监狱的警察并不是久经沙场的军人,勇气有余,但战斗力不够,留下来未必讨的了好,还不如后撤下去布防,一个个走的很快。 我感觉到警察后撤了,找到疯子,两人来到出入口,见许多人正在用粗大的钢管撬动铁门,铁门纹丝不动,加上已经烧热,不好下手,大家很为难,我看了一眼,喝道:“快,找水过来,越多越好。” 大家一听,掉头就跑,钻进监牢里找水去了,没有盛水的工具,大家就用杯子,有人干脆将毛巾和被子打湿了拿过来,在我的示意下,水扑在铁门上,热气直冒,已经烧红胀大了的铁门收缩起来,铁门闭合处分开,磁性降低,大家用钢管用力一撬,门打开了。 所有人愣愣的看着打开了的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很快,所有人欢呼起来,嗷嗷叫着,冲了出去,几名犯人冲到过道,就被乱枪打倒在地,我大惊,吼道:“不许乱跑,告诉楼上楼下的人,用水泼,尽快打开门。” 顿时,有人大声喊叫着,告诉楼上楼下的人开门方法,大家从惊喜中冷静下来,没有乱冲,而是看向我,等待我的命令,形势危急,我也不知道如何做才是正确的,只能凭感觉了,高声喝道:“往楼上冲,小心警察子弹。” 杰夫怒吼一声,带着自己的几名兄弟冲了上去,手上拿着钢管,我看得出来,这些犯人身手都不简单,对付警察绰绰有余,便吊在队伍后面保护好疯子,曾经的勇士,英雄,因为长期的牢狱生活,加上腿残,战斗力大不如前,我可不喜欢这个老英雄倒在希望的路上。 杰夫等人的攻击力确实非常犀利,很快干掉了四楼的几名警察,抢到了武器,顿时如虎添翼,协助四楼的犯人朝五楼冲了过去,五楼警察面对前后夹击,不得不往六楼后撤,大家协助五楼的犯人打开了铁门,并没有马上攻击,而是自的散开,周围侦查一番,等我来拿主意。 我上了五楼,大家客气的点头问好,以示尊重,事情展到这一步,全是我策划的好,大家对我抱有足够的敬意,同时也清楚,这个时候必须抱团,否则谁也逃不出去,有我在,大家的凝聚力才会高。 “那些王八蛋都跑到楼上去了,上面过道肯定有埋伏,怎么办?”杰夫杀气腾腾的从楼梯口冲过来,脸色铁青,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开局不错,杰夫仿佛闻到了自由的气息,满是期待。 我记得疯子曾经说过,这个监狱有可能在山洞里面,但也只是有可能,人往高处走总不会错,不知道上面还有几层,便说道:“收集还没有烧完的被子,点着了往上扔,熏开警察再说。” “是。”杰夫兴奋的喊道,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热血沙场的时光,看向其他人,喊道:“兄弟们,大家都听到了吧?想要活命就行动起来吧。” 没有人挑战我的权威,也没必要挑战,我的提议无疑是正确的,大家纷纷行动起来,这时,下面一楼和二楼的犯人也冲了上来,许多人手上拿着枪,应该是缴获警察的,还有三名警察被俘,灰头土脸的,看上去很害怕的样子。 我大概询问了一下,下面的警察并不多,已经全部被打死,剩下这三人害怕了,主动投降,大家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犯人,并没有穷凶极恶的滥杀,而是带过来交给我处理,我想了想,让人把三名警察绑起来再说。 这时,有人拿着点燃的被单冲了过来,我对杰夫喊道:“让他们三个拿着被单丢上去,看紧点,如果敢跑,就开枪。” “明白。”杰夫看着三名脸色灰白的警察,兴奋的答应道。 “吼吼吼!”犯人们狂热的怒吼着,整齐划一,仿佛排练过一般,怒吼声在周围激荡,令人热血沸腾起来,被关押在这个监狱的,谁都不是胆小怕事的主,逼迫着三名警察顺着楼梯朝上面走去,有人更是狂热的敲砸着周围的钢铁浇铸的墙壁,推搡着三名警察,犯人们被压抑的太久,这一刻都释放出来,还要不是真正的罪大恶极的犯人,否则早动手将警察打死,场面失控了。 我见大家还算有几分克制,起码队伍没有散,基本能够统一调动和指挥,暗自松了口气,见三名警察战战兢兢的往上走,便看了杰夫一样,杰夫会意的叫了两个人跟上去,躲在三名警察身后,手上拿着枪,警惕的朝前。 楼梯过道并不算宽,三名警察在前,担心被自己人或者犯人枪杀,走的很慢,很小心,这么一来,正好挡住了后面的两名犯人,来到楼上门口时,出入口防火大铁门紧闭,杰夫冲了上去,试图打开门,却现门是反锁的,将情况赶紧告诉我,我并不想多杀戮,当务之急是脱身,便让杰夫顶死门,警察继续往上。 杰夫也很干脆,直接将一根钢管横在把守上,将门卡死,队伍继续往上,一路上,所有楼梯口的防火大铁门都紧锁,大家根本进不去里面,我干脆让杰夫全部将门卡死,直接往上面走去。 一连走了五层楼,大铁门全部都是紧闭着的,无法进去查看情况,犯人们也清楚,强行打开铁门,面临的就是警察反扑,被逼的走投无路的警察也不好惹,与其两败俱伤,还不如相安无事,离开这里再说。 大家不知不觉来到了顶层,大铁门紧闭,杰夫观察了一会儿,让大家后退,举枪瞄准铁门的门锁位置开火,所有人紧张而期待起来,马上就要出去了,马上就要重见天日了,一个个兴奋的呐喊着。 “哒哒哒!”大铁门的锁头被打坏,杰夫兴奋的将铁门拉开,急匆匆跑上去。 其他人也都兴奋的往上冲,我没有着急,掉在后面护着疯子,以免生踩踏,近百号人拥挤在过道里可不是闹着玩的,还好大家保持了克制,没有疯抢,马上就要看到太阳了,我也很激动,听到外面响起了枪声,不由眉头一蹙,紧接着传来怒吼声,带着无尽的不甘和痛苦。 “嘶?”我大惊,还没有冲出去的犯人们也都冷静下来,大家面面相觑,我惊讶的喝道:“快,让我过去。” 大家知道出事了,纷纷让开了道路,我护着疯子冲了上去,冲出大铁门,来到外面一看,外面是一个开阔的大平台,周围是茫茫不见天际的大海,自己在一艘巨大的船上,不由一惊,旋即暴怒,满怀希望,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啊——!”我也怒吼起来,带着无尽的不甘和愤怒,茫茫大海,根本没路可走,平台上什么交通工具都没有,根本逃不掉,我颓然蹲下,郁闷,失望,无奈,痛苦,各种负面情绪涌了上来,一屁股跌坐在地面,愣愣的看着前方高空,那轮烈日仿佛在嘲笑着什么。 “老弟,别灰心,起码我们出来了,不是吗?事情已经这样了,怨天尤人没用,还是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吧,”疯子蹲下来,低声说道,看着高空骄阳,并没有灰心丧气,或许是在监狱里呆久了吧?心态很平稳。 “没想到是在大海上,没想到啊。”我苦涩的说道,脑子里放电影一般,监狱里面的一幕幕涌了上来,许多曾经想不明白的疑惑,这一刻全部想通了,苦笑道:“老哥,难怪他们不放我们出来晒太阳,这根本没地方出来啊。” “也是,我还以为在山洞里面,也应该想到才是,这个监狱倒是设计的非常巧妙,外面用废弃的航母做掩护,停在这里,谁能知道?谁能看出来,就算看出来也不怕,政府的东西,不会引来麻烦,难怪一路过来警察只是锁死楼梯口的大铁门,原来根本不怕我们逃走。”疯子也感慨的说道。 “茫茫大海,根本没办法逃走。”我无奈的说道,见杰夫带着人过来,脸色非常难看,懒得起身了,示意杰夫坐下说话。 杰夫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地面,焦虑的说道:“这是一艘废弃的航母改建的监狱,茫茫大海,根本没路可走,接下来怎么办?” “容我想想。”我看着前方沉思起来。 “还想什么呀?攻进去,找到逃生的工具就是,实在不行,可以要挟里面的警察做人质,要来飞行工具,一样可以跑掉。”一名五大三粗的壮汉说道,脸色阴沉,目光中闪烁着寒芒。 我看了对方一眼,然后看向杰夫,没有说话,对方不满的喝道:“你什么意思?倒地是打还是不打?” “你本事大,你去吧。”我冷冷的说道。 “你找死?”对方暴露,枪口指着我,一副要动手的架势,周围顿时围过来许多人,大家寒着脸看着这一幕,谁都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冷冷的看着对方,然后看向杰夫。 杰夫恼怒的起身来,枪口瞄准对方,爆喝道:“混蛋,马上放下你的枪,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却不作为了,想让兄弟们都跟在死吗?”对方怒吼道,握紧了枪,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砰!”杰夫见识了我的能力,知道想要逃出去还得靠我,便毫不犹豫的开枪了,一枪爆头,杰夫的手下冲上去,将对方手上的枪夺过来,调转枪口,瞄准围拢上来的人,满脸杀机,目光凶狠,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主,谁怕谁啊? 大家见杰夫等人瞄准过来,都吓了一跳,纷纷后退,杰夫冷冷的看了大家一眼,爆喝道:“你们有没有想过这辈子还能见到太阳?这是谁带给你们的?是他,既然他能够带领大家重见天日,就一定能够带领大家逃出生天,愿意一起干的,站左边,不愿意的,站右边。” 站队,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任何事情都存在,站错队了,万劫不复,站对了,一切顺利,大家都不傻,面对森冷的枪口,选择很容易,加上杰夫说的也很在理,为什么不呢?所有人纷纷站到了左边,热情的看着我,等待我做出决定,带领大家逃出生天。 我看了杰夫一眼,这个家伙倒是很有眼力界,知道怎么选择,慢慢起身来,看向遥远的天际,波浪翻滚,白云悠悠,一切是那么的平和,那么的安宁,我烦躁的心慢慢安定下来,将生的事情梳理一遍后说道:“诸位,感谢大家的信任,大家的心情都一样,这个时候我们更应该保持冷静,团结起来。” 所有人静静的看着我,等待下文,海风呼呼的吹着,带着寒意,但大家的心却滚热起来,充满了渴望,渴望逃出生天,看向我的目光也变得热切起来。 “诸位,这里的事肯定已经传出去了,监狱的警察并不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警察肯定会派武装直升机过来镇压,谁能告诉我,这所监狱是哪个国家的?”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声喊道。 “我知道,是泰国的。”有人高声喊道。 “泰国?”我惊疑的看向对方,年纪已经很大的,白苍苍,不由一怔,监狱警察的服装有泰国标识,但我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不由看着对方追问道:“何以见得?” 对方神情一黯,仿佛想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忽然脸色一变,好像做出了什么重要决定一般,说道:“因为这里就是我设计改建的,国家为了保密,把我关押在这里,已经35年了。” “太好了。”我一听,大喜,有了设计人员在,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看向其他人,继续说道:“泰国为了保密,肯定会派部队过来镇压,留在平台上必死无疑,所以,我们需要做好两件事。” “哪两件事?”杰夫追问道。 “第一,我们必须将这里的情况传出去,攻占监狱,抢夺警察的通讯设备肯定很难,需要付出惨重代价,大家好不容易获得自由,我不希望再看到死亡,所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监狱里能烧的都拿出来,咱们弄黑烟,国际求援信号大家都懂吧?”我脸色一沉,认真的说道。 大家眼前一亮,纷纷点头,有人迫不及待的问道:“第二件是什么?” “第二件就是保护好我们自己,这点我需要和这位设计师商量一下才能决定,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尽快把救援信号出去,所以,我需要你们马上行动起来,大家有什么问题?”我脸色严肃的喝问道。 “没有。”所有人齐声应道。 “那就行动吧,杰夫,你来组织大家具体行动,动作越快越好,一定要防备警察反扑。”我认真叮嘱道。 “是。”杰夫大声应道,转身看向其他人,继续说道:“有枪的守住楼梯出入口大铁门,两人一组,其他人下去寻找可燃烧物,大家注意,楼梯左边上,右边下,避免拥堵,行动。” “行动。”所有人应道,迅行动起来,事关大家生死,没人会偷懒,也没人不服气我的这个安排。 疯子没有动,见我这么快控制了局面,并且提出了正确的应对措施,从刚才的懊恼、失望中走出来,不由笑了,示意那名老设计师过来,不等我询问,抢先说道:“这里一共有十层对吧?下面五层是监狱,上面五层是警察的住宿和办公点,我想知道一点,武器库和厨房在几层?” “武器库在顶层,就是避免有人越狱,从下面冲到上面需要点时间,这个时间足够警察封闭武器库,这会儿肯定已经关闭,只有监控中心能够开启。”设计师想了想,回答道,见我和疯子满脸沉思状,便继续说道:“武库是防爆门,密码锁,只有监狱长的手纹才能打开,建议放弃。” “这会儿监狱长肯定在监控中心,监控中心和指挥中心是不是一个地方?有没有办法攻进去?”我脸色凝重的问道。 设计师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难,反正我想不到办法,监控中心和指挥中心内部有门想通,只有一到大铁门进去,也是防爆门,密码锁,监狱长一个人才能打开,相信监狱长肯定在里面,攻不进去的。” “那就只有绑架其他警察和工作人员了,这里不小,工作人员也不少,我们必须要有人质在手,否则没有谈判的筹码。”疯子沉思着提议道。 “恕我直言,上面五层都是警察的区域,楼梯口防爆大铁门出入,只要里面一锁,外面根本进不去,他们在里面有吃有喝,完全可以不管我们,等待救援,设计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个问题。”设计师有些为难的说道。 “你倒是设计了一个好监狱,照你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们能够控制的区域只有三个,下面五层监狱,楼梯道和上面这个平台?”我严肃的问道,见设计师尴尬的点头,森冷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照这么看,大家根本不安全,敌人一到,没地方躲藏啊。 “也就是说,想要我们,就只能攻克警察占领的上面五层,而上面五层只有楼梯口的防爆大铁门出去,不攻破大铁门,没有一丝胜算?”疯子冷冷的看着设计师问道,见设计师点头后,疯子沉思起来。 海风呼呼的吹着,在耳畔响起,却带不走我的烦躁和担忧,过了一会儿,我脸色一寒,无奈的说道:“没有武器、没有通讯,什么都没有,看来,我们逃到这里和呆在监狱没什么区别啊,老哥,怎么办?” “确实不好办。”疯子看向设计师,脸色阴沉起来,过了一会儿,抬头看看天上骄阳,眼神微闭,苦恼的说道:“好不容易逃出来,以为是希望,没想到还是绝望,看来,只有拼了。” “你有办法?”我凝重的眼神中闪过一抹亮光,惊喜的问道。 没有武器,没有物资,没有支援,能活动的区域只有三个,平台、楼梯道和底下五层监牢,而警察躲起来了,根本无法攻击,而泰国的攻击随时赶到,这种恶劣情况下,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听到疯子的话,顿时惊喜起来,看向疯子,眼睛里满是期待。 设计师也惊讶的看向疯子,满脸不可思议,这种情况下还能有办法?疯子没有马上回答两人,而是看向一边,许多犯人拿着可燃烧的物资出来,许多是还没有烧完的被单,堆放成sos字样,点火燃烧起来,黑烟弥漫开去。 头顶有各国卫星监控,相信这个国际呼救信号很快就会传播出去,至于能引来哪些国家关注,这就看运气了,我脸色深沉的看着燃烧的火堆,暗自松了口气,这里的情况相信国内会侦察到,并引起怀疑,自己要做的就是保住性命,等待国内的救援了。 只是,泰国肯定会封锁消息,甚至不惜杀人灭口,毕竟这里的事情传出去会损害国家形象,事关国体,没人敢大意,我不由看向疯子,疯子脸色深沉的说道:“反抗不合适,会遭到灭口,我们的目标是自保,等待救援。”用的是汉语,到了这一步,疯子没打算隐瞒和我的关系了。 “你有什么办法?”我也改用汉语低声问道。 “一,封死平台和下面的连接出入口,敌人援军赶来也没办法攻击下去,能拖多久是多久;二,想办法切断里面的供电、供水等,制造全面攻击假象,和监狱长谈判,要求获得通讯设备,和外界取得联系;三,固守待援,这个根据实际情况再具体确定战术。”疯子冷静的说道。 我略微沉思片刻后眼前一亮,点点头,看着熊熊燃烧起来的火堆,还有走来的杰夫等人,笑了,示意杰夫等人过来,问道:“怎么样?一切都顺利吧,里面的警察有没有什么意动?” “没有,很顺利,接下来做什么?”几分脸色凝重的问道,显然也不太看好后面的结果,担忧起来,没希望也就罢了,现在好不容易逃出来,自然心有不甘。 我看向大家,一个个都脸色焦虑,显然都在担心,大家不傻,闹出这么大动作,结果肯定不会好,大家纷纷看向我,无形中将我当成了指挥官,我暗自深呼吸,将烦躁的情绪平息下去,换上笑容,认真的说道:“各位,大家不要担心,会好起来的,求救信号已经出去了,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自保。” “你就说怎么做吧,兄弟们都听你的。”杰夫喊道,其他人纷纷符合起来,不是大家绝对信服我的能力,而是时间耽搁不起,必须有个人出来挑头,带领大家做些什么,而我的种种决定目前来看非常正确,大家不想浪费时间了。 “有枪的人把守好各层出入口,提防警察反扑,其他人一分为二,两件事,第一,给里面的警察制造压力,无论是切断水电还是其他,大家集思广益,目的只有一个,让里面的警察恐慌,然后和我们谈判;第二件事,把这里的出入口堵死,就算泰国援军赶到,也无法冲下去攻击我们,能拖多久算多久。”我认真的说道。 “第一件事交给我来牵头了,兄弟们,走。”杰夫喝道,军人喜欢进攻,这种制造压力的事情符合杰夫的性格。 我见一半的人跟杰夫走了,便对剩余的人喊道:“大家行动起来,把床边,钢管全部拿上来,将出入口堆满,封死。” “是。”所有人听到这个命令,纷纷行动起来,平台一览无遗,根本无险可守,大家又没有武器,还不如放弃,航母平台进入地下只有一个出入口,只要将出入口堵死,就能拖延泰国援军的救援时间,最后会怎样我也不确定,只能到时候见机行事。 “老哥,麻烦你在这里看着点,留意天空,现敌机马上撤离下去躲避,我下去看看。”我看向疯子认真的叮嘱道。 “好,你小心点。”疯子应道,腿脚不方便,跟着跑上跑下确实不方便,还不如留守平台观察。 我看了设计师一眼,设计师年纪不小,行动也不便,便让设计师也在平台上协助疯子,自己急匆匆下楼来,一路上,我看到大家的积极性非常高,警察没有组织反扑,暗自松了口气,顺着楼梯往下,一直来到最底层。 五层监狱监牢,每层都一样,我留意观察了一下,现除了床架,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利用了,墙壁都是钢铁浇铸而成,航母是固定在大海上的,像个油井平台一般,动力装置全部拆除,底层通往船舱下面的通道用钢板焊死,根本打不开,打开也没用,不可能有东西可利用。 我观察了一圈,没有现可利用的东西后,不得不上楼来,在最上面一层楼梯口停下,和两名负责看守的持枪犯人打了个招呼,研究起防爆的大铁门来,不知道里面的警察用什么东西锁死,看不到锁头,不可能打的开。 无奈之下,我见犯人们不断的将钢管抗上来,丢在出入口门道,已经堆积的有些高度了,便走了出去,准备叫疯子进来,忽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什么,惊喜的冲了出去,来到设计师跟前,急切的问道:“里面是封闭的,那通风、供水系统怎么解决?” “这个是另外一名设计师设计的,当时他也被关押在监狱里面,一个月后自杀了。”设计师有些沉重的说道。 疯子听到这,不由眼前一亮,说道:“地下是封闭的,通风口只能在上面,平台上没有,那就在侧面。”说着,瘸着腿朝一边冲了过去,一边兴奋的喊道:“老弟,你去另一把查看。” “明白。”我惊喜的冲向另一边,一边张罗着旁边几人,让他们也帮忙查看,封闭的监狱没理由不考虑通风问题,否则里面的人怎么活? 不管多么坚固的堡垒,总有破绽,就看你能不能现,废弃航母改造的封闭式监狱非常坚固,但坚固的监狱也得通风不是?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唯一的办法就是开通风口,通风口不在平台上,就在两侧,事实证明我猜测的很对,当看到一个窗户口那么大的通风口在呼呼转动时,我笑了,其他人也都笑了。 通风口管道通往里面,将新鲜空气灌入监牢内部,顺着管道可以攻击进去,但我并不想攻击了,已经死了太多人,没必要再死人,当即喝道:“快,把被单拿来,将浓烟吸进去,把他们熏出来。” “明白。”所有人顿时精神大振,纷纷行动起来,也不管那个什么国际呼救信号了,将燃烧的被单全部拿来,放倒通风口一边,抽风机将黑烟吸入管道里面,这种被单并不干净,燃烧出来的黑烟有毒,吸多了没人受得了。 我暗自松了口气,让一些人过来帮忙,暂停封堵出入口门道的工作,以免将大家都堵死在外面,这时,又有人现了通风管道,大家行动起来,将燃烧的被单全部用管道绑好,垂到通风管道口附近,看着浓烟吸入进去,大家都笑了 “这个办法不错,接下来就不是谈判,而是挟持了。”疯子过来说道。 “嗯,那就要看里面警察的顽强程度和泰国援军赶来的时间了。”我笑道,看向天空,万里无云,海风徐徐,碧波荡漾,不由冷笑起来,说道:“战斗机赶来意义不大,只有武装直升机才行,但武装直升机飞行距离有限,必须依赖航母,也就是说,泰国必须调航母过来才行,这需要一定时间,最快也还得半个小时,这个时间足够我们将里面的人熏出来了,你认为呢?” “航母这种东西我了解不多,但估摸着这个时间差不多,哪怕是十分钟也够了,多调派人手帮忙吧吗,那个通道暂时不要堵了,杰夫他们那支队伍继续保留,威胁不能断,两面夹击,相信里面的人坚持不了多久。”疯子笑了,说道。 “嗯!”我马上示意搬运钢管的人都过来帮忙,将燃烧的被单拿过去。 五分钟不到,杰夫兴冲冲的跑来,满脸敬佩的喊道:“兄弟,监狱长要求谈判,他们顶不住了,嘿嘿。”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大家不要停。”我惊喜的喊道,谈判没有结果前,该做的不能停,示意杰夫带路,急匆匆往下面跑去,不一会儿来到一个楼梯口,看到楼梯口的大铁门打开,里面站着一帮荷枪实弹的警察,枪口纷纷瞄准门外,严正以待,里面弥漫着黑烟,我三两步走到门口,看着监狱长冷笑道:“监狱长,你好啊。” 老板监狱长满脸煞气的看着我,估计是恨不得将我撕成碎片,但恨归恨,眼前的问题必须解决,监狱长将心中的怒火强压下去,冷冷的说道:“大家谁也奈何不了谁,和谈吧。” “错,是你们占据被动局面,和谈可以,放下枪,我确保你们的安全,说实话,我也不想再死人了,否则根本不会和你们谈,这点相信你看得出来。”我冷冷的笑道:“相信你也不想死更多的人了吧?” “我怎么相信你?”监狱长冷冷的喝问道。 “你不需要相信我。”我说道,见监狱长满脸错愕,便解释道:“就算把你们全部抓起来,我们也出不去,这里是大海,相信你的援军也该到了吧,你们将成为我们和贵国谈判的筹码,杀了你们,等于断了我们自己的生路。” “你很精明,可惜我知道的晚了。”监狱长深深的看着我,森冷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悔意,长嘘一口气,说道:“希望你说话算数。” “当然,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杀你们没有任何意义。”我冷笑道。 监狱长看了身边的警察一眼,满脸苦涩的说道:“兄弟们,都放下枪吧,所有责任我来承担,你们还年轻,没必要将性命丢在这里。” 警察们听到这里,紧张的脸色放松下来,慢慢放下枪口,看着门口的我,我示意犯人们后退,以示诚意,故作轻松的笑道:“我们都是犯人,是死人,你们是警察,有着大好前程,真要拼起来,你们亏大了,这样不就好了,你好我好大家好,何必打来打去,事后,你们可以说力战而降,不影响前程。” “希望你信守承诺。”监狱长无奈的说道,被单燃烧出来的黑烟已经弥漫了整个地下,根本无法坚守到援军赶来,继续坚守无疑于自杀,除了和谈,没有更好的选择,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将佩枪解下来,递给我,以示诚意。 我接过去,略微看了一眼,收起来,对杰夫说道:“带几个人上去,把他们的枪收了,谁都不许乱来,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是。”杰夫赶紧答应一声,警察放弃了抵抗,大家没必要再生事端,挑选了几名信的过的人上去缴械,警察们见监狱长都妥协了,倒也配合,缴械后,纷纷站到一边,紧张的看着我。 事情比预想的要完美,我不可能为难这些警察,等缴械后,示意大家来到了外面平台,让警察们聚集在一起,等所有的警察和工作人员都出来后,关上出入口大门,以免黑烟冒出来,燃烧的被单被大家熄灭了。 我看着有些慌乱的警察,人数得有四五十,眼神不由瞟向湛蓝的天空,悠悠白云,烈烈骄阳,深吸一口气,活着真好啊,见监狱长走了过来,便说道:“放心吧,只要你们的人不反抗,我保证不杀任何人。” 正说着,一名犯人忽然扑了上去,将一名警察按到在地,拳打脚踢起来,我脸色大变,看向杰夫,杰夫带着人冲了过去,怒吼一声,直接将对方撞飞,一个枪托砸下去,然后像拖死狗一般拖过来,丢在我跟前。 “为什么不听命令?”我冷冷的看着对方怒吼道。 173、新的危险 所有警察纷纷看向我,满眼质问,脸色铁青起来,监狱长也冷冷的看着我,担忧起来,如果我反悔,那大家就全完蛋了,没有了武器,更不是这帮凶狠的犯人对手,还好我并没有进一步为难警察,而是把那名犯人打了一顿,这才松了口气,示意骚乱的警察安静下来后看向我。 “那个王八蛋曾经毒打过老子。”犯人愤怒的叫嚣着,丝毫没讲我放在眼里,服从指挥是一回事,牵涉到了个人利益后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大略猜到了怎么回事,脸色一寒,拔出了佩枪,冷冷的说道:“我说过,谁也不许乱来,怨不得我了。” “砰!”一声枪响,子弹命中对方眉心,这名犯人满脸惊骇的看着我,没想到我说开枪就开枪,没有丝毫犹豫,凶狠的目光开始涣散起来,身体愣愣的往后倒去,死不瞑目。 “我再说一遍,不管你们谁和谁有过节,既然警察选择了和谈,并且拿出了诚意,我们就不能破坏和谈,破坏和谈意味着灭亡,谁敢把我们往死路上逼,老子第一个不放过他。”我冷冷的喝道,全身爆出一股骇人的杀气来,周围空气仿佛凝固冰寒起来。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大惊,没想到我的杀气这么浓烈,这得杀多少人才能形成啊?大家选择了沉默,我环视一眼全场犯人,看向监狱长,冷冷的说道:“这个答复你可满意?” “嗯,暂时信你。”监狱长冷哼了一句,继续说道:“救援队伍马上就会赶来,难道你打算让我们做挡箭牌?” “当然,这是你们唯一的价值,也是我答应和谈的前提条件,如果你们不愿意,那留你们何用?”我冷冷的说道,丝毫没有妥协。 监狱长明知道我所言不假,但还是恼怒万分,冷冷的看着我,有心反抗,但枪已经交出去,没有了回旋的余地,逼急了大家性命难保,沉吟片刻后,无奈的放弃了反抗,不满的说道:“希望你不要乱来,否则谁都讨不了好。” “当然,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冷冷的说道,看向周围其他犯人,继续说道:“我相信你们也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活命就都听我的,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谁敢不服指挥,别怪老子不讲情面。” “是,”杰夫胸脯一挺,高声应道,转身看向其他人,眼睛里闪烁着凶光,仿佛饿极了的猛兽,谁敢不服,马上亮出自己的利爪,和杰夫一起的几人更是拉动枪栓,仿佛择机而动的饿狼,凶狠至极。 在自己生命受到威胁时,没人会忽视,大家警惕的看看四周,生怕有人再像刚才那人一般,把警察逼急了,来个鱼死网破,吃亏的还是自己,加上我的铁血手段也让大家震惊不已,纵有千般仇怨,也忍了下去。 我冷冷的看了大家一眼,旋即看向杰夫,这家伙倒是个聪明人,知道想要活命就必须得配合,姿态摆的很低,实力不错,能屈能伸,如果在黑道碰上,倒是个不好对付的对手,但眼前用得上,想了想,便说道:“找几个人,弄点绳子、手铐之类的过来,还有,我们脚下的镣铐也该解开了。” 大家越狱至今,一直为活命而战斗,根本没有喘息的时间,现在局面暂时控制下来,是时候取下脚下的镣铐了,镣铐链条长约一米,虽然不影响走路,但戴着这玩意毕竟不方便。 杰夫答应一声,让一名兄弟叫上几个人去找绳子、手铐之类的,自己看向监狱长,监狱长会意的从身上掏出来一把钥匙,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没有反抗的意义了,免得徒添伤亡,其他警察也将掌管的钥匙拿出来。 我获得自由后,活动了一下双脚,感觉舒服多了,见疯子打开脚镣后也兴奋不已,想想也就释然了,被铐了近二十年,谁受得了?我来到监狱长跟前,看了一眼其他警察,说道:“你们好好配合,我保证不会再死人,你们的救援机应该快到了,我需要你们做挡箭牌,道理你们懂。” 大家苦涩的看向监狱长,监狱长想了想,说道:“可以,但如果救援人员无差别攻击,我们就只能想办法躲避,到时候我不希望你们背后攻击。” “当然,如果真这样,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会意的说道,仔细想了一下监狱长话中隐含的意思,泰国为了灭口,还真有无差别攻击的可能,到时候给警察颁个勋章就行了,而大家全部被杀死在船上,消息走漏不出去,大家死了白死,最后把监狱炸沉,一切都消失无踪。 想到这里,我不由打了个寒颤,惊讶的看向监狱长,却现监狱长也满脸苦涩的看向自己,显然,监狱长也想到了这个可能,而且把握性较大,我脸色大变,赶紧来到疯子跟前,用汉语低声说道:“老哥,你说泰国会不会直接用导弹轰沉这所监狱?” “嘶?这里坚固异常,导弹能行?”疯子惊讶的看着我,脸色一沉,说道:“如果泰国要灭口,这个可能性很大,不过,在此之前,他们会派援军过来查看,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说着,沉思起来。 我也脸色凝重的沉思起来,事关重大,马虎不得,看到有人拿着手铐过来,给警察们铐上,再用绳索将大家串联起来,我没有阻止,继续沉思着,杰夫组织大家将警察们全部绑好后,来到我跟前,见我一脸沉思状,不好打扰,在旁边耐心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我忽然对旁边的杰夫低声说道:“如果泰国直接用导弹轰炸,把这里炸成怎么办?你有什么办法?” “啊?”杰夫满脸惊讶的看着我,脸色白起来,凶狠的目光变得焦虑起来,显然也被这个假设震住了。 174、逃出生天(1) 黄昏时分,残阳如血,倒影的大海上,霞光粼粼,茫茫波涛随风起伏,不知疲倦般奔向未知地方,一艘废弃的航母静静的伫立在海面,甲板上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拨人,一拨是脸色凝重的警察,聚集在中间,全部戴上了手铐,另一拨是犯人,散布在周围,呈围合状,我站立在甲板一侧,静静的看着前方,沉思着。 事情闹到这一步,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接下来就看泰国怎么应对,是直接调远程导弹轰杀,还是派出营救队?这个选择我无法预判,又没有更好的预防措施,这时,疯子走来,低声说道:“想好没有,接下来怎么做?”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我拿捏不准泰国的心思,不由问道。 “泰国不外乎两个选择,一是导弹轰炸,如果选择这种办法,茫茫大海,我们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但这么做有个弊端,这里有警察,警察死在犯人手上没说的,死在导弹轰炸下,泰国没办法给警察的家属交代,不到逼不得已不会选择这招,应该是预备方案,最有可能的是第二种,派出营救队。”疯子提醒道。 “是啊,这点我也考虑到了,只是,面对营救队我们一样没有办法。”我无奈的叹息一声,转过身来,看向疯子,有些歉意的说道:“没想到会是在海上,无路可走,看来,我难以实现自己的承诺,带你安全回家了。” “也不一定。”疯子无所谓的笑道,看了一眼身后的警察们,忽然压低声音说道:“有一个办法,敢不敢疯狂一把。” “呃?”我知道疯子之所以得此名,就是行事疯狂,在这种没有退路的局势下,疯狂一把又如何?当即脸色一正,认真的说道:“老哥,你有什么想法?” “谈不上想法,就是临死反扑吧了,把事情闹的更大,看有没有机会脱身,就算不能,咱们也要拉一帮人垫背。”疯子脸色凝重的低声说道,看看周围,并没有人过来,便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咱们这样,挑选合适的人选假扮警察,这里的警察就全部关押起来,作为最后谈判的筹码。” “假扮警察?”我一惊,忽然眼前大亮,反应过来,沉思片刻后欣喜的说道:“好,就这么办,相信其他犯人们也非常愿意这么办,只要抓住了营救队,泰国投鼠忌器,更不敢随便启动远程导弹了,不顾士兵生死的行为会遭到公议,泰国总理不敢轻易下这个命令,这个计划确实有些疯狂,不过可行。” “时间不多了。”疯子提醒道。 我马上叫来杰夫,杰夫欣喜的跑来问道:“是不是想到办法了?”杰夫很清楚眼前的局面意味着什么,好不容易逃出来,心存不甘,看向我的眼睛里满是希冀之色。 “你挑选一些信得过的人手假扮警察,真警察找个地方关押起来,找人看好,安排枪手埋伏四周,等敌人援军一到,我们来个内外夹击,能活捉援军最好,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尽快布置,懂吗?”我认真的说道。 杰夫一听就明白我这个计划的好处和要注意的事项,顿时眼前一亮,珍重的点头说道:“放心吧,我懂了,这就去安排。” 等杰夫离开后,疯子压低声音说道:“这个家伙很出色,组织能力也很强,将来遇到了可不好对付。” “嗯,以后的事谁说得上呢?顾了眼前再说吧。”我无奈的叹息一声,说道,见杰夫带人押着警察们进入下面,泰国的卫星肯定监控了这里,直接在甲板上更换警服会暴露。 警察武器库早就打开,许多武器分下去了,枪手们在甲板上找地方隐蔽,没有掩体就从下面弄点木板、桶子之类的东西出来遮挡一下,以免援兵发现。 五分钟后,杰夫带着换上警服的人上来甲板,聚集一起,坐在地上,手上铐着手铐,当然没有铐死,伪装而已,不过杰夫很清楚伪装逼真的重要性,一旦露出破绽,整个计划就完了。 我过来查看一番,见大部分犯人都隐蔽在甲板上面的一些空房间里面,外面不容易看到,还有一些埋伏在甲板上面的房间角落,船头船尾都是,看上去防卫森严,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也不知道敌人的援军有多少,用什么方式实施救援?”疯子低声说道。 我想了想,抬头看向虚无的天际,仿佛出现了几个黑点,忽然心中一动,说道:“不好,这里的一切恐怕已经被卫星监控,枪手埋伏的情况恐怕已经被泰国侦察到,援军一到,肯定重点打击。” “有道理,让大家先撤下去,把能燃烧的物资全部拿出来,丢在周围,援军一到我们就防火,制造浓烟和大火,打乱援军的救援计划,假冒的警察趁机动手,其他人再从下面冲上来,或许有机会。”疯子马上提议道。 我听着有道理,赶紧叫来了杰夫,将这个漏洞提了出来,杰夫也是脸色大变,想了想,说道:“警察们被赶下去了,换了一帮假冒的警察上来,虽然换衣服的时候在下面,泰国卫星监控不到,但他们会不会起疑?警察一会儿下去,一会儿上来的,这也不合常理。” “起疑是难免的,我们只能赌一把了,另外,安排一批枪声假装看押警察,到时候见机行事,给我也弄套警服过来。”我提醒道。 “明白了。”杰夫应了一声,想了想,继续说道:“直接活捉援军的可能性并不大,建议以杀伤为准,这样兄弟们才好放开手脚干。” “可以,必须以保全大家性命为主,不能为了抓敌人援军而浪费大家的性命,打伤了一样能活捉,具体怎么做你去安排吧,我的要求只有一个,把敌人来援的队伍全部留下,无论死伤。”我认真的解释道。 “是。”杰夫完全明白了我的计划后,兴奋的跑去调整布防了,步伐坚定有力,眼神炯炯,透着浓浓的战意。 “轰轰轰!”三架武装直升机忽然出现在视野,螺旋桨高转动着,在落日下格外突兀,带着滚滚杀气扑面过来,海面波光荡漾,茫茫一片,看不到边际,穿着警服,混在假冒警察人群中的我看到这一幕,反而不担忧了,只要泰国不直接动攻击,大家就还可以周旋一番,多一分生机。 没多久,武装直升机靠近过来,忽然开火,仿佛撕开了伪装的恶魔,倾斜出如暴雨般子弹,那密集的子弹肆无忌惮的咆哮着,散着令人崩溃的杀气,打在甲板周围,出乒乒乓乓声响,火星四溅。 “嘶?”我见援军上来就火力清除,和疯子猜想的一般,还好子弹都是打在周围,并没有攻击警察附近的众人,脸色一沉,看到两枚火箭弹从一架武装直升机上呼啸而出,划出一道死亡的火线,狠狠的撞在甲板上一间房子里。 “轰!”两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房间被腾起的红光顿时吞没,三架机枪上面的三挺航空机关炮不断咆哮着,每分钟成千上万发子弹如骤雨一般,顿时将整个废弃的航母甲板覆盖一遍,打的甲板上一片狼藉,加上不断射出来的火箭炮,整个甲板上看不到一块完整的地方,还好警察所在位置没有动。 我和疯子惊骇的看着这一幕,脸色微变,这么凶悍的武器,我们都还是第一次见。不过疯子当然比我更惊骇,不由问道:“好猛的火力,咱们国家有没有这么凶悍的武器?” “更牛逼。”我笑道,暗自庆幸不已,还好让枪手们都撤下去了,否则这一通扫射下,谁也无法幸免,不过,只要援军不攻击假冒的警察,我心情就好了许多,见疯子一脸向往之色,便解释说道:“这武器我猜不是泰国制造的,多半是美国货,不过武器再好也是死的,打不打的赢,关键在人。” “就像咱们一样。”疯子也笑了,调整好心态,从恐怖的火力攻击阴影下走了出来,看着三架直升机还在品字形围攻废弃的航母甲板,其中一架飞到船尾,抛下了绳索,不由继续说道:“他们的武器确实很厉害,但他们绝对想不到警察都是假冒的,否则早就开火了,接下来看你的表演了。” “呃。”我也看到了泰国援军开始索降,另外两架直升机压阵,假冒的警察都抱着头蹲在地上不动,一副害怕的样子,内心对我的战术却佩服不已,至于负责看押假冒警察的其他枪手,武装直升机动攻击时,就全部跑到航母下面躲起来待命了,一切按照计划展开。 甲板上,我让杰夫找来了许多食用油和其他易燃武装,密集的火力攻击下,这些物资全部燃烧起来,形成了滚滚黑烟,向周五弥散开去,索降下来的几名荷枪实弹的军人对这些滚滚黑烟有所忌惮,但为了救人,顾不上了。 我看着索降下来的泰国援军并没有马上攻击上来,而是迅防御,抢占有利地形后,另外两架武装直升机也开始索降,几分钟后,三架武装直升机上一共下来十五人,分散开去,直升机散开,在废弃的航母周围悬停,火力警戒。 “准备。”我低声喝道,周围假冒的警察全身绷紧,纷纷做好了准备。 天空中,三架武装直升机不断对可疑位置开火,十五名荷枪实弹的援军从船尾包抄上来,没有遇到任何抵抗,攻击度很快,不一会儿,这十五人抢占了制高点,封锁了通往下面的出入口,动作干净利索,行动果决,显然早就计划好了。 “稍等一下。”我大声喊道,泰国援军的火力实在是太猛,子弹就像暴雨一般扫射,声音太大,震得耳朵嗡嗡作响,异常难受,不捂着根本承受不了,想要交流,只能大声喊话才行。 我微微抬头看了眼抢占了制高点的两名狙击手,脸色一沉,如果不清除狙击手,大家反抗就意味着送死,但泰国援军已经赶到,开始对出入口起攻击,再不行动就晚了,怎么办? “杰夫,有没有狙击手?”一个男人也穿着警服假冒警察混在人群中,看到这一幕后对杰夫大声问道,眉头紧蹙,脸色凝重起来。 “有两位。”杰夫赶紧回答道,一边小心的看着周围, “让狙击手火力封死那两名制高点的目标,其他人做好准备,把命令相互告知下去。”那男人喊道。 旁边人听到疯子的喊话,马上大声提醒自己身边的人,很快,命令传达下去,所有人悄悄将手枪拿出来,子弹上膛,援军忙于攻击出入口,加上假冒警察做的很隐蔽,谁也没有留意。 过了一会儿,我现三名援军已经冲到了出入口,对里面投掷手雷,五名援军埋伏在附近,两名埋伏在制高点,枪口瞄准出入口方向,其他五名援军急匆匆跑过来,枪口朝下,并没有敌意。 机会难得,我心中有了底后,大吼道:“杰夫,干掉前面过来的五名援军,狙击手火力压制制高点敌人,去几个人帮忙背后偷袭,其他人跟我冲上去,干掉攻击出入口的敌人,大家准备。” “是。”杰夫会意的大声应道,马上丢给自己几名部下一个眼神,这几人心领神会的点头,杰夫看看其他几个人,打了几个手势,这几个人也点头表示理解,大家纷纷看向我,脸上爆出浓浓战意,等待最后的攻击命令。 “杀!”我怒吼一声,仿佛要将憋着心中的怒火全部泄出来一般,声音压过周围子弹声,传入所有假冒的警察耳中,大家精神一振,忽然暴起,朝目标虫了过去,手上的枪也跟着响了起来,都是手枪,但近距离杀伤力都不弱,加上事突然,子弹密集,顿时将冲上来营救的五名援兵打伤倒地,有人冲上去缴械,但更多的人跟着我冲向出入口方向。 “砰砰砰!”二十多把手枪几乎同时响起,瞄准躲在出入口附近的援军开火,这些援军根本没想到警察会突然反击,加上周围没有可隐蔽的地方,门口两名援兵被打伤倒地,附近五名也被打伤倒地,马上有人冲上去,将对方制服。 至于制高点的援军,虽然现了情况,但还没来得及开枪,就被密集的子弹打的不能抬头,这时,几名犯人从后面包抄上去,几轮对射过后,也被犯人制服,一人被打死,另一人被打伤成了俘虏。 战斗来的突然,结束的也突然,前后不过一分钟,三十多名精通枪械、训练有素的犯人假冒警察,将十五名同样训练有素的援军打伤,制服,我见战斗异常顺利,不由大喜,怒吼道:“快,把俘虏带入下面关押起来。” “是,”所有犯人爆喝一声,顺利将泰国十五名援军干掉,我的这份临机指挥能力和战机把握能力让大家心服口服,没有一个反对,这一战让大家看到了活命的机会,两人一组,抬着受伤的援军快冲入下面。 我看着上空飘起的烟雾,还有三架直升机在盘旋着,时不时给可疑的地方一梭子,浓烟遮挡住了直升机的视线,并没有现大家的行动,我笑了,笑的杀气腾腾,旁边疯子也笑了,说道:“他们武器确实好,但打法不够细腻,一样败在我们手上!” “呵!”我犹如云淡风轻般的一笑,见一架武装直升机冲了过来,螺旋桨转动形成的风力将黑烟吹开,火力扫射过来,显然有所现,不由一惊,赶紧拉着疯子钻进了底舱出入通道。 楼梯道满是犯人,一个个异常兴奋,大家看到我过来,纷纷站到两旁,让开了通道给我,这时,杰夫急匆匆上来,郑重的给我敬礼,表达自己的敬意,其他人也纷纷敬礼,眼神狂热,这一刻,大家算是真正认可到了我的指挥。 泰国的援军杀气腾腾的过来,凶悍的火力将航母平台轰炸的面目全非,大家要是躲起来偷袭,绝对没一个幸存者,还好我临时调整了部署,将大家撤下来,这才保住了性命。 而且,刚才假冒警察的偷袭时机把握的也非常好,早了容易暴露,遭遇武装直升机的扫射,晚了也会暴露,一样难以成功,我放开了让援军攻击,只用浓烟遮挡住直升机视野,援军攻击顺利,难免大意,派人上来的时候忽然出手,防不胜防,这个时候的援军又基本都暴露在枪口下,距离较近,胜利手到擒来。 我昂颔致意,看向杰夫,杰夫赶紧汇报道:“援兵打死了一人,其他全部枪伤,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接下来怎么办?” 大家纷纷看向我,接下来的决策将影响大家的生命,不能不关心,我看了一眼众人,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有了这些个泰国援兵在手,这件事就捂不住了,便大声说道:“泰国援军成了我们的俘虏,这件事泰国没办法掩盖了,如果泰国政府还动用远程导弹直接轰炸,那就是我们的命太差了。” 大家嘿嘿一笑,脸上露出了无所谓的表情,如果没有援军,直接用导弹轰炸,谁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随便找个理由就掩盖了,现在有援军过来,而且落在大家手上,泰国可以不考虑犯人和警察的生死,但不得不考虑援军的生死,不是援军的命值钱,而是这么做了肯定会暴露,代价太大,承受不起。 “就说接下来做什么吧?我们都听你的。”杰夫笑道,有了援军作为人质,这件事就捂不住了,大家活命的机会就大了,这让杰夫很兴奋。 “固守待援,这里应该还有些食物,只要我们坚持一周左右,事情就完全闹开,到时候泰国没办法掩盖真相,就不得不和我们谈判,另外,监狱长为了避免我们将消息传出去,毁掉了通讯设备,必须尽快修复,谁懂?”我说道。 “我,”一名单瘦的年青人走了出来。 “好,需要什么东西尽管说,只要有了通讯设备,我们就能将消息传回去,哪怕是一封遗书也好,所以,你肩膀上的责任很重。”我认真的叮嘱道,见对方点头后,便看向杰夫,继续说道:,“杰夫,需要什么你都大力支持一下,时间拖的长了对我们不利,必须尽快将消息传出去。” “明白。”杰夫满口答应下来,只要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传回去,杰夫相信自己的国家会派人来搭救,能活着,没人愿意死,马上丢给自己一名部下个眼色,这名部下马上叫了几个人随同单瘦青年去了。 “报告,武装直升机跑了。”一名负责在出入口观察的犯人大声喊道。 我一听直升机跑了,顿时大喜,其他人也都兴奋起来,虽然只是暂时的安全,虽然泰国随时都会派更多的人来攻击,但大家无所谓了,纷纷看向我,等待我的命令。 “直升机跑了,接下来肯定是大部队的进攻了。”疯子在旁边提醒道。 大部队进攻有两种,一种是远程攻击,一种是直接登船作战,但无论哪种都对自己不利,必须尽快想到解决的办法才行,我沉思片刻后看向杰夫,冷冷的喝道:“你带领人马上出去,抢占有利位置,一旦有敌袭,直接开枪。” “是。”杰夫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杀气如虹。 夜幕降临下来,起风了,天空中挂起了一轮明月,月光倒影在海中,随风翻涌成一米多高的海浪,拍打在废弃的航母上,出惊天动地的轰鸣声,浪花飞舞,四溅开去,繁星若明若灭,将夜空点缀,煞是好看。 甲板上,我静静的站着,锐利的双目看向前方忽然出现的航母,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泰国除了第一次援救行动后,再没有任何动作,这让我紧张的同时涌出几分期望来,期望泰国多几分顾虑,不敢乱动。 时间对于我而言,非常重要,拖的越久,相信知道这里生的事情人越多,只要传入国内,肯定会派人过来援救,事实上,我猜的非常准确,一个小时前,有几架飞机降落在航母甲板上,一架飞机上走下了不少中外官员,和一名助理,这名助理正是虞彤。 随行而来的其他飞机运载的是其他国家的外交官,也是来营救的,后来我才知道这件事早已闹大了,不仅虞彤回国后报了警,而且海面原本就密布各国军事监测系统,要知道废弃航母上关押的人对于泰国来说是犯人,对于各国来说却是英雄,他们通过监测系统发现了各自国家的人,立即组织营救。 一个小时的紧急磋商,航母舰长以国内没有具体命令为由,拒绝执行联合国官员和各国官员关于运送官员上废弃航母打探情况的要求,但也停止了进一步的营救行动,各国官员在场,提出了抗议,继续采取军事行动不合适。 第一轮磋商结束后,大家等待泰国总理最后的决定,这需要些时间,外交官们来到甲板上,远远的看着前方废弃的航母,小声议论着什么,虞彤也定定的看着前方,仿佛感觉到了我的存在,心情非常激动,恨不能马上飞过去。 中国官员走到虞彤跟前,低声说道:“你能和我说说吗?我们要营救的人到底是谁,能让国内下死命令,相信他不简单吧?” “他?一个普通的无家可归的男人而已。”虞彤应道,忧郁的眼神继续看着前方,沉思着,脑海中浮现出我做过的种种,一件件,一次次,都满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你很关心他?”外交官好奇的追问道。 “是。”虞彤毫不避讳的承认道,慢慢回过头来,看向外交官,脸色一肃,认真的说道:“他是我的英雄。” “嗯,能让女士这么评价,相信他确实不错,值得我们去营救,不过。”外交官说到这里停顿下来,警惕的看看四周,确定没有人留意后,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刚才磋商的时候,舰长迫于压力不得不妥协,将皮球踢给了他们的总理,我担心泰国总理会强硬的起军事行动。” “以泰国的风格,完全有这个可能,他们可以失败,可以损失,可是牺牲,但绝不能丢面子,事情闹大了,他们国家面子扫地,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炸沉废弃航母,将一切从这个世界上抹掉,如果我们不来,恐怕早就这么干了。”虞彤也压低声音说道,带着浓浓的担忧。 “是啊,所以,想要救人,就必须有所行动。”外交官小声提议道。 “怎么办?”虞彤急忙追问道。 “你是个铁娘子,从这里到废弃航母大约三公里,有没有把握游泳过去?”外交官压低声音问道。 虞彤回头看了一眼海浪翻起的大海,俏眉微蹙,内心评估了一下,坚定的点头,问道:“我横渡过玉州湾,你的意思是?” “那就没问题了,你携带一部卫星电话过去,做好防水,然后悄悄跳海游过去,动作要快,以免被他们现追上,只要到了对面的废弃航母,现目标马上给我电话,如果没有我们要营救的人,你必须游回来,这可能非常危险,我需要你活着回来的保证。”外交官脸色凝重的低声说道。 “明白了,我保证不会出事,活着回来。”虞彤脸色一喜,自信的回答道。 “去准备吧。”外交官将一部卫星电话塞给了虞彤,虞彤会意的接过去,走进了航母给自己安排的临时休息间,迅换上黑色紧身服,将卫星电话和手枪缠绕在腰部,外面套上休闲服,然后来到了甲板上,前后不过几分钟,谁也没有留意。 夜色更浓了,虞彤看着前方废弃航母,在月色下只有一团黑色,仿佛一只洪荒怪兽一般,周围各国外交官还在小声交流着什么,虞彤趁着大家不注意,慢慢来到了甲板边缘,任凭海风吹散了秀,内心激动起来,很快就要见到心爱的我了,已经分开三个多月,不知道还好不? “准备好了?”外交官慢慢靠过来,轻声问道。 “是的。”虞彤认真的说道。 “那就去吧,有一点我得提醒你,其他国家恐怕也会派人泅渡过去,你最好快点,他们就成了你的掩护,晚了谁也过不去。”外交官认真的说道。 虞彤点点头,见周围人并没有留意自己,忽然转身朝一边冲去,一个猛子扎向大海,动作飞快,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瞬间没入海水之中,航母是静止不动的,周围海水并没有形成流动漩涡,虞彤入海后迅稳定身形,三两下褪掉外衣,朝前面快游去,仿佛一条矫健的大鱼。 外交官见虞彤快跳海,警惕的观察四周,并没有现谁留意上这边,便独自站在原地不动,装作一副观海的模样,心理面期待起来,但愿一切顺利,没多久,忽然看到有人也跳下大海,外交官笑了。 “有人跳海了。”甲板上,有士兵现了这个情况,顿时示警,不一会儿,大批士兵跳下海去营救,阻止了这些人往前,但夜幕下,能见度很低,加上海浪翻滚,谁都没有现已经离开了一会儿的虞彤。 175、逃出生天(2) 废弃的航母上,我静静的站立在甲板上,冷傲,悲苦,脸色凝重如铁,遥遥望着前方的海面,忽然出现的航母给我造成了巨大的压力,虽然几个小时都没有起攻击,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该准备的也都准备好了,能不能顶住泰国的进攻不得而知,能不能活下离开这里更没有一分把握。 月光轻柔的抚摸着甲板,将我的背影拉的很长,许多隐蔽在暗处的犯人们严正以待,时不时看一眼伫立在风中的我,担忧的情绪一扫而空,仿佛只要有我在,就没什么可以担心的了,大不了一死,能活到现在,扣押警察,俘获敌人援军,闹出这么大一番动作,大家觉得都值了。 能轰轰烈烈的死,而不是困死监狱,对于大家来说,一切都值得了,没有人责怪我煽动大家越狱反抗,强者永远都只信服强者,我的所作所为让大家敬服不已,无怨无悔。 疯子瘸着一条腿来到我跟前,看着前方泰国航母,在月色下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的死神,散着令人崩溃的死亡气息,眉头微锁,再抬头看一眼夜空,苦笑道:“你还在担心明天?” “是啊,我说过要带你活着离开,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了。”我苦笑道。 “有没有明天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好好活在当下,说实话,我都没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看到升起的太阳和月亮,为了这迷人的月亮,纵算死,也值得,相信其他人也都跟我一个想法,大家都抱着必死之心,所以,你不要有压力,死了是情理当中,大家原本就该困死在这里,活着才是意外之喜,强求不得,可惜通讯设备破坏的太彻底,无法修复,这或许都是天意吧。”疯子看着倒影在大海的月色,缓缓而无奈的说道。 “天意?”我深邃的目光投向大海远方,望着若隐若现的航母,沉思起来,过来一会儿,我忽然说道:“老哥,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天意,事在人为,就算是死,也是自己做得不够好,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泰国还没有起进一步营救,这事蹊跷,但不管怎样,我们必须做好战斗准备,你帮我想想,还有什么没有准备妥当的?” 疯子苦笑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一切顺其自然吧,过于强求只会让自己患得患失,导致思维不够敏锐,最后做出错误的决策。” “你说的有道理,是我强求了,算了,不管了,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还不成也没办法了。”我苦笑道,深吸一口气,忽然内心一动,朝前几步,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大海,脸色凝重起来,急切的问道:“老哥,你来看看,大海上是不是有人泅渡过来?” “你是说敌人从海底攻击?”疯子惊讶的应道,向前几步,认真的望了过去,海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不由内心一紧,说道:“要不要马上调人过来协防,如果泰国的援军从海上偷袭,确实不好防备。” “是啊,如果没有现,他们突然攻上甲板,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就被动了。”我脸色凝重的附和道,正准备安排人手布防,眼角余光隐约看到有人游动的情境,不由一惊,赶紧看去,月色下,果然有人在拼命划水,动作娴熟,游的飞快,不由大惊,赶紧喊道:“老哥,你看那边。” 疯子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去,也现了一人,眼色一凝,不由惊疑的说道:“情况不对劲啊,如果是偷袭,没道理就这么游过来,泰国不会穷的连潜水工具都没有吧?来的恐怕不是救援队伍。” “有道理。”我一怔,忽然眼前大亮,说道:“老哥,麻烦你去找绳子,我在这里看着,有可能是咱们的人过来了,不管是谁,这样游过来肯定不会是泰国的援救队伍,而且只有一人,应该是对我们有利的人。” “有道理。”疯子快离开。 我紧紧的盯着游过来的人,待近了些后,感觉来人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不由一惊,继续看着,等对方又近了几分,熟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不由高声喝道:“来的是谁?”用的是汉语。 “真的是你吗?”一个声音惊喜的大喊道,带着不敢置信的哭腔,撕破夜幕,随风飘荡而来,清晰的进入我的耳中。 我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整个人都惊呆了,忘了回答,傻傻的看着快游来的人影,嘿嘿傻笑起来,疯子正好拿着绳子过来,身后跟着杰夫等人,看到痴傻的我,不由一惊,喝问道:“怎么了?” “啊?”我清醒过来,惊讶的看着过来的疯子,猛然想到了什么,没有回答,而是快向前几步,一个猛子扎向大海,吓得疯子等人惊讶的冲过来,站在船舱边缘大喊道:“生什么事了?” “自己人。”我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就跳进海水之中,快朝前游去,浮出水面后大声喊道:“彤姐,真的是你吗?” “是我,在这里。”来人正是虞彤,听到我的呼喊声,顿时大喜,精神为之一振,朝我所在方向拼命游了过去。 我听得真切,知道真是虞彤过来了,顿时喜出望外,拼命游了过去,很快,两人游到一起,分开了三个多月的爱人紧紧的抱成一团,不需要言语,不需要问候,两片嘴唇紧紧的贴在一起,尽情的表达着心中的担忧和爱念,久久不能分离,任凭自己的身体向海底沉去,生怕对方再一次离开。 好一会儿,缺氧的缘故,两人清醒过来,恢复理智,奋力浮出水面,抹掉脸上的水花,欣喜的笑了,这一刻,所有的担忧烟消云散,所有的烦恼不见踪迹,浓浓的爱,浓浓的幸福,一起涌上心头。 两对深情眼眸彼此相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柔情似水,没有重逢的倾述,没有身处险境的担忧,两颗心紧紧贴在了一起,在月光下,仿佛一对绝恋了千万年的爱人终于走在了一起,幸福而温馨。 “我就知道你会来,可你不该来。” “我知道你在等我,所以我必须来。” “可是┅┅” “没有可是,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虞彤深情的看着我,幸福的一笑,仿佛海中精灵,在月光下格外美丽,温柔的说道:“别忘了我们的誓言,生死与共,能和你一起埋骨大海,也是不错的归宿。” “傻丫头,快,先上去再说。”我忽然恢复了理智,警惕的看看四周,并没有其他人,这才松了口气,看向虞彤,认真的说道:“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一步,先跟我上去吧,对了,你是怎么来的?” “各国外交官已经来到了航母上,正在磋商解决的办法,我估计泰国不会妥协,要不,你跟我直接游回去吧,到时候要死和这件事无关,他们奈何不了你,有外交官在,不敢下狠手,到时候通过外交手段安全回国没问题。”虞彤赶紧提议道,脸色变得认真起来。 我不由一阵心动,这确实是一个办法,只要到时候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承认,泰国也不好和中国闹太僵,活着回国的机会很大,但一想到废弃航母上的疯子,赶紧说道:“不行。” “为什么?”虞彤惊讶的反问道。 “那上面还有我们的前辈。”我赶紧解释道。 “前辈?谁?”虞彤惊讶的追问道,满脸好奇之色。 “魏长风。”我说道,简单介绍了一遍。 “疯子?”虞彤也听说过这个人,顿时大吃一惊,说道:“他不是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吗?” “没死,只是受伤了,被抓到了这里关押,身份可以肯定。”我赶紧说道。 “那必须救。”虞彤脸色一正,认真的说道,作为中国同胞,不知道消息也就算了,知道消息必须营救,虞彤想了想,认真的说道:“能不能让他也跳海?” “跳海容易,但会引起其他人注意,犯人们已经全部被我武装起来了,全部埋伏在甲板上,如果疯子跳海,其他人会怎么想?万一有人情急之下开枪,岂不是麻烦大了?”我担忧的说道,沉思起来,虞彤不知道废弃航母上面的情况,不好决策,看向我,等待着,过了一会儿,我认真的说道:“我们先上去再说,总有办法脱困的,既然各国外交官都来了,相信泰国不会调导弹来攻击,只要不直接用导弹攻击,大家就还有两分胜算。” 虞彤知道我这是不愿意放弃疯子,想了想,说道:“好吧,先上去。” 两人快游到废弃航母旁边,我抓住上面垂下来的绳索先上,以免误会,等上去后看到杰夫等人都在,脸色古怪,枪的保险都已经打开,显然有所怀疑,看到我上来,马上换上热情的笑容,杰夫更是好奇的问道:“生什么事了?” “下面是我的人,大家不要开枪,一会儿跟你们说。”我大声喝道,冷冷的看了大家一眼,眼神满是警告之色,一边丢给疯子一个眼神,疯子会意的暗自点头,也做好了战斗准备,以防万一。 杰夫听到这番话,赶紧示意大家后退,表面态度,只要我不丢下大家跑,杰夫就不会乱来,依然以我惟命是从,我见大家还是识趣,打消了拉着疯子跳海逃走的打算,队长航母下面大声喊道:“上来吧。” 不一会儿,虞彤抓着绳索熟练的爬上来,冷冷的看着周围众人,目光落在疯子身上,然后看向我,我没有给大家介绍,而是看向大家,喝道:“好了,大家都在,告诉大家一个消息,各国外交官就在前面那艘航母上,磋商营救我们的事情,但目前还没有进展。” “真的吗?太好了。”大家一听,顿时大喜,只要自己的国家派人来了,事情就还有逆转的机会,就算不能,也足以说明自己没有被国家抛弃,死也能够瞑目了,这个消息很快传开,所有人都振奋不已,士气大增。 虞彤从后背取下缠绕住的卫星电话,解开外面包裹的防水熟料袋,大家看到卫星电话,顿时眼前一亮,惊喜起来,眼睛死死看着这部卫星电话,再也移动不开半分,要是能和外界沟通,最好是和亲人说几句,死亦无憾了。 我看到卫星电话,顿时一喜,见虞彤将电话递过来,会意的接过去,先拨通了一个号码,接电话的是郭平,郭平一听是我的声音,顿时兴奋的喊道:“臭小子,死哪儿去了,快告诉老子,就算是意大利黑手党,老子也带人去踏平了它。” “谢谢大哥。”我能够听出郭平真切的关心,内心一暖,继续说道:“有个人你肯定意想不到。”说着,将电话递给了疯子。 疯子眉间微微一动,没有说话,这时,我看向杰夫等人,冷冷的大声喝道:“好了,大家都后退,回到自己的岗位,我保证,他打完电话后,一定给你们打电话的机会,如何?” “好,多谢了。”杰夫等人不傻,识趣的后退开去。 我知道疯子有许多话要说,示意虞彤到一边,两人低声聊起了分开后的事情,原来虞彤和许清商回去后,求助于许腾和郭平,追杀游艇老板和赵一龙,老板早死了,赵一龙也跑了,很可能就隐藏在东南亚。我不由苦笑起来,想了想,说道:“死了也好,一了百了,只是便宜了赵一龙。东南亚那么复杂,他藏起来可就不好找了。” “那可不一定,咱们慢慢来,许清商说许腾余怒未消,正在全力寻找赵一龙,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倒是你,在这里到底生了什么事?”虞彤关切的追问道。 我正准备说,看到疯子一脸欢喜的过来,便说道:“回头再慢慢告诉你吧。”说着迎了上去,接过电话看向虞彤,问道:“有没有具体计划?” 形势开始朝好的方面展,我的心也期待起来,能活着谁也不愿意死,虞彤来了,各国外交官也来了,还有了和外界联络的通讯工具,只要操作得当,扭转局势不是没可能的,我看向虞彤。 虞彤接过电话,给外交官去了个电话,将情况简单说明,然后将电话给我,我会意的接过去说道:“外交官先生,辛苦你了,我就是杨志,这里关押着许多国家的人,身份都不简单,我会联合他们,让他们和国内取得联系,共同给泰国施加压力,一切拜托了。” 接电话的外交官一听,顿时精神大振,惊喜的说道:“那就好,如此一来,成功的可能性就大了,关键看各国力度。” “力度肯定不会小,这里关押的人身份都不简单,说不定还掌握着他们国家需要的秘密,肯定会下大力气营救,关键是人数不少,只是,我需要十分钟给他们和外界联络。”我认真的解释道。 “没问题,就是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要帮你争取到十分钟。”外交官信誓旦旦的说道,语气中透着坚决和自信。 挂断电话后,我招手让杰夫过来,杰夫大喜,兴冲冲跑上来,满脸期待的看向我,见我递过来手机,赶紧接过去,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到一边低声说话去了,两分钟后,杰夫过来,将手机递给我,满脸兴奋之色,显然结果不错,我没有接电话,而是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众人,一个个眼神都盯着电话,这可是唯一和外界联络的工具啊。 “让兄弟们排队,各国一个代表,大家轮着点,每人不要过两分钟,将时间节省下来给后面的人,你带人监督,特别要防止情绪失控砸了电话,明白吗?”我严肃的叮嘱道。 “是。”杰夫感激的敬礼,拿着电话转身离去。 “这人是谁?”虞彤低声好奇的问道。 “不认识,也不知道国籍,但执行力非常强,是个军人,恐怕身份和我们差不多,是他们国家的神秘部队成员。”我低声解释道。 “结个善缘也好。”虞彤无所谓的说道,见疯子过来,打了个招呼,见左右没人后,压低声音说道:“让这里的人和国内联络,促使他们国家展开营救,给泰国增加压力,这个办法确实好,问题是,如果泰国不惜代价也要摧毁这里怎么办?有没有什么计划?” “我们最担心的就是泰国用远程弹道攻击,只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好吧,看来,我们必须进一步行动了,让那些警察和被俘的士兵和他们的家人联系,就是不知道你带来的电话电量够不够?这里的通讯设备被炸毁的非常严重,没办法修复了。”我冷静的说道,锐利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疯子抬头看向远空皎月,繁星点点,海风吹来,令人心旷神怡,心情大好起来,事情有了转机,有了活命的机会,二十来年郁积的气愤随风消散不少,旋即看向我,又看向虞彤,眼神里既有感动,又有些轻微的恐惧。 我明白他的心理,安慰道:“前辈,你不要担心未来,你有一手好刀法,拜祭过亲人后,可以在武馆担任教师啊?将一身所学教给后来人,足慰平生了。”说完,我暗自都给虞彤一个眼神,示意虞彤也说几句。 虞彤想了想,说道:“这个提议不错,一身本领不能埋没了,教给有天赋的徒儿,把它发扬光大。” 疯子知道我们是在安慰他,但还是感激的一笑,说道:“我这条命都是你们俩救的,能为武林效力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只要大家需要,我绝不含糊,就是耽误了二十多年,很多东西都已经不会了,怕教不了大家,惹人笑话。” “谦虚了,你一手无形刀法出神入化,比枪还厉害,就凭这手刀法,无人是你的对手,如果传给武林中人,大家的近战能力绝对可以提高一个档次。”我脸色一正,认真的说道,这可不是假话,我对武术虽然仍不是很懂,但一见疯子的身手,就算二十个程百灵也比不上。 虞彤听到这儿,不由大惊,看向疯子,没想到这个看上去营养不良的老头居然还有这么辉煌的历史,她听说我学到了无形刀法,不由感激的说道:“前辈,感谢你将这么厉害的刀法传授给杨志。” “无形刀法核心就两个字,无形,能悟出多少得看个人造化,有你继承这套刀法,我也很欣慰。”疯子认真的说道。 三人聊了一会儿,杰夫过来了,手上拿着电话,显然大家都已经打完,我接过电话来,转身看向远处漆黑的月空,想了想,说道:“杰夫,辛苦你一下,给我盯紧了那些警察和援兵,小心他们闹事,另外,安排点吃的,大家饿了大变天了,后面的事情会朝什么方向展还不得而知,让大家放松些。” “是。”杰夫转身离开。 虞彤惊疑的看着我,等杰夫离开后小声问道:“为什么不安排警察和外界联系?你在担心什么吗?” “一旦警察和外界联系,这里的事情就彻底暴露在公众视野,泰国政府会陷入被动,到时候老羞成怒了反而不好,你给家里去个电话,盯紧泰国的中远程导弹,只要导弹升空,飞过来需要几分钟,我们再行动也不迟。”我脸色严峻的解释道,眉头紧锁,满是忧色。 事情展到现在,我既担心泰国直接用导弹轰,又担心警察和外界联络后,反逼泰国政府没有退路,用导弹攻击,这种事左右都为难,不知如何决策好,只能让家里帮忙盯着,能有多大作用,我也没底。 “必须尽快想办法脱困。”我脸色一肃,恼怒的说道。 十分钟后,泰国航母上。 各国外交官纷纷聚集在一起,低声交换着各自的看法和提议,中国外交官知道大家肯定是接到了有关消息,准备加大营救力度,正串联,不由一动,当即喊道:“诸位,相信情况大家都已经了解了,咱们在这里商量没有太大意义,舰长也没有权利还我们公道,与其在这里等着,还不如去那边看看,大家意下如何?” 所有人眼前一亮,纷纷赞同起了,泰国总统还没有做最后决定,如果这个时候大家上了废弃航母,相信泰国总统不敢下令导弹攻击,而且还能近距离接触自己人,了解更多的真相,为营救做准备。 “这个提议非常好,只是,我们怎么过去呢?”一名外交官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需要联合国代表的协助。”中国外交官冷静的说道,看向旁边一名中年人,客气的问道:“不知道奥夫阁下是否愿意协助?” 其他人纷纷看向这个叫奥夫的人,联合国代表,奥夫顿时感觉到了压力,如果不答应,肯定会失去在场所有人的支持,自己将来的工作非常难做,如果答应,又会得罪泰国,权衡一番后,奥夫现自己没得选择,就算站到泰国一边,这些人也会想其他办法过去,心中有了决断,脸色一正,大义凛然的说道:“感谢大家的信任,我本人很愿意和大家一起去查探事情的真相,咱们找舰长去。” “对,找舰长去。”大家心领神会,跟着附和起来,早有卫兵通知舰长过来。 “舰长阁下,打扰您休息了。”奥夫看向舰长,脸色一肃,认真的说道:“我们来这里是查看事情真相的,不是在这里吹海风的,我们也不为难你,但希望你能够提供一艘船,让我们过去那边调查一番,如何?” “这?”舰长为难的说道,心里面很清楚,国内迟迟没有决定,肯定有为难之处,如果让这些人上去,事情就会失控,只是,如果不让大家过去,在外交上很失礼,而且会落人口实,到时候一样说不清楚。 中国外交官忽然冷笑一声,不满的说道:“舰长阁下,难道你们有不能示人的事情隐瞒我们?难道那边有不可告人的事情生?” “是啊,舰长阁下,我们需要知道真相,而且,我们收到情报,上面有我们的国民,他们为什么会被关押在那边?我们需要贵国给个合理是说法。”一名外交官冷冷的说道,脸色不善起来,其他人纷纷符合。 舰长顿时头大入斗,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是奥夫继续说道:“我是联合国本次事件的代表,联合国有权知道真相,请外交官阁下安排船舰吧,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自己承担,如果外交官阁下迟迟不动,我很怀疑这里面的真相,对了,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举办现场新闻布会了,相信全世界的人们都在关注这里,怎么取舍全在舰长一念之间。” “这?”舰长为难的看向大家,想了想,说道:“我马上请示国内,请给我几分钟时间,不管怎样,都给大家一个说法。” “那就拜托了。”奥夫不满的说道,堂堂联合国代表,居然被舰长直接否决请求,这个面子丢大了,奥夫心中生出几分怨气来。 舰长没有留意奥夫的情绪,急匆匆离开,回到自己办公室后,赶紧拨通了秘密号码,等接通后说道:“请接总统阁下。” 等了一会儿,一个声音在话筒里说道:“总统阁下正在开会,让我把电话切入会议室。” 很快,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问道:“我是总统,舰长阁下,有事?” “各国外交官和年合规代表要求去废弃航母,请指示。”舰长赶紧说道。 “不能让他们过去,联席会议已经有了结果,你马上安排船舰过去,把上面的人全部带出来,交给他们国家,一个小时后射导弹摧毁那艘废弃航母,记住,不能让任何外交官及代表上去,只能把上面的人救出来。”总统说道。 “明白。”舰长顿时感觉到压力一轻,满口答应下来。把人救出来交给各国,各国就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上面的人或多或少都做出了对泰国不利的事情,不让人上去,废弃航母上的秘密就能够保守住。 既能保守住秘密,又能营救出所有人,还能不引起各国公愤,也算一举三得了,舰长兴冲冲跑来和大家汇合,将国内的安排说了一边,各国外交官已经清楚上面关押的都是些什么人了,说起来也算有错在先,泰国碍于压力给予释放,也算网开一面,大家还真不好继续闹下去,谁都要面子不是?事情低调处理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很快,航母周围护卫的两艘军舰过来,搭上船板,各国外交官和代表们上了其中一艘军舰,想要让废弃航母上面的人过来,没有各国外交官出面肯定不行,另一艘军舰上面满是荷枪实弹的士兵,严正以待。 废弃航母上,我正和虞彤讲述最近生的事情,忽然看到两艘军舰过来,不由吓了一跳,马上喝道:“杰夫,通知大家打起精神来,准备战斗。” “是。”杰夫大声应道,跑去安排了。 没多久,两艘军舰开了过来,但没有开枪,这个情况让我一惊,疑惑的看了一眼虞彤,虞彤也满脸疑惑之色,很快,虞彤看到了甲板上站着的各国外交官,顿时眼前一亮,兴奋的说道:“让大家不要开枪,事情有了转机,看,那些都是各国外交官,有他们在,没人敢开枪的。” “呃?”我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一些穿着不一样的人,不由笑了,长嘘一口气,说道:“有外交官在,泰国确实不敢开枪,以免落人口实,看来,他们这是要妥协了,这样也好,总算可以回家了。” “回家?”疯子惊疑的看着过来的两艘军舰,离开家乡二十年,没人比疯子更迫切想回家,眼神变得明亮起来,情绪激动的喊道:“太好了,回家了┅┅” 176、终于报仇了(完结) 又等了两天,外交官们终于商量妥了,轮船上的人们各自回了各自的国家。 他们来接我们时,我们看到,好几艘小艇,在浩瀚的海面上翻着浪花驶来,那心情别提多激动了,疯子尤其激动,老眼泪水哗哗的流。 后来他们走了,但我和虞彤却偷偷留了下来,不为别的,就为在东南亚找到赵一龙,报仇! 虞彤并不傻,她早联络好了许清商,我们在普吉岛汇合,一块儿寻找赵一龙。 要说东南亚这地儿,真不是一般的复杂,既是热带旅游天堂,也是群魔乱舞的人间地狱。我们在枪林弹雨和温柔乡里都走了好几个月,才终于找到了赵一龙。 但见到他的时候,至少我顿时没了杀心,因为赵一龙太惨了。他当时藏在菲律宾一个混乱的小镇里,已经成了残废,靠在垃圾堆里找吃的,苟延残喘的活着! 他只剩下一只眼睛,一只手,一只脚。见到我们,他毫无抵抗力,落魄的说,他来东南亚投靠一个黑帮朋友,没想到那人把他的钱榨干后,废了他,把他丢在这里,苟且偷生。 他那时坐在成堆的垃圾里,惨状无法形容,虞彤确认了虞夏是他亲手所杀,毫不犹豫的把枪伸进他嘴里,崩了他。 我永远记得那一天,虞彤像讨回了一笔多年的宿债,仰头朝天,泪流满面,最后倒在我怀里,身子软软的。 后来我们回到了玉州,这时距离我离开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我和虞彤准备大婚。 不过在结婚前,又出了个幺蛾子,李美芬骗我去吃饭给我灌了三倍烈性春药,我把她给睡了。这个阴险的女人,她是想用这种方式搅黄我和虞彤。 不过她并不知道的是,虞彤已经怀孕了,当我把事情解释清楚,虞彤的怒火全发到了李美芬头上,李美芬听到虞彤怀孕的消息,也傻了眼,她再蛮横不讲理,也不会拿自己的外孙开玩笑,当即认了错,同意我们的婚事。 结婚后,我做了虞彤公司的老总,回我的老家投资房地产,北方二线城市的房地产那时刚开始腾飞,我很快发了大财,手里的资产有五六个亿。 有了这一大笔钱,虞彤和李美芬总算对我彻底服气了,所以说男人嘛,最重要的还是拼事业,有事业才有尊严。 后来又过了好几年,虞彤给我生了三个孩子,我父母亲都去世了,我们又回了南方,落户在江州,我这一生跟南方已经纠缠太深,我感觉,这辈子可能都不再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