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农女:医香满园》 第1章 可怜的小团子 年关近,桃花村家家户户采买年货,炸年糕,擀饺子皮儿正准备欢欢喜喜过大年。 身着单衣的小团子蜷缩在墙角里,默默流眼泪,两颗眼珠子巴巴得凝着草席上死去的女人。 隔壁严婆婆家飘来酥香炸年糕香味,刺激着小团子早已冻得通红的小鼻头。 虽然小团子馋得很,但他更愿意娘亲快点醒过来,娘亲已经昏迷三天三夜,隔壁的严婆婆说娘亲已经死了,可小团子不相信…… “娘亲您快醒过来……小宝不吃炸年糕了……是小宝害了娘亲。” 擦一下鼻涕虫,小团子红彤彤眼眶就跟两顶红灯笼似的,年仅五岁的他处于深深自责之中。 三天前,死去女人为了给儿子念小宝做年糕吃,她好不容易求严婆婆借来一盘石磨,把家里头剩下的最后一点糯米放进去。 谁料,那石磨太宽松,将不少糯米漏在地上,女人弯下腰一探究竟,那石磨就冷不丁砸在她头上,女人也就气绝得两腿一伸。 很显然,是那一盘石磨有问题,连五岁的小团子都知道的道理。 “娘亲,小宝现在给你找吃的,你要等小宝哦……” 小团子强装作小男子汉的模样儿,挺起腰肢来,抿一把眼泪,往漆黑门外蹒跚摸索而去,他这又是给娘亲找吃的。 躺在破席上的尸体骤然间睁开眼球,鼻子吸溜一下,她肚子饿极,也怪隔壁家炸的酥年糕太香太香。 莫怪小团子嘴馋呢,连她这个大人都馋嘴得很,更别说小孩子。 念锦烛乍起,起猛了一把,她忍不住扶额,头上包一块棉布条,上面血迹结成猩红色的冰渣子,痛楚就是从这个地方传出来。 方才念小宝在她身畔念叨的那些话,念锦烛听得一清二楚,只是那时她一丝力气也提不上来。 念锦烛环顾一下四周,眼下这屋子太过破败,像样家具没几样儿,墙壁年久失修断裂不堪,急猛的冷风专门从破缝飕飕呼进来。 这一呼,念锦烛忍不住打一个冷战,牙根冻得哆哆嗦嗦。 过了好半晌,手里头捧着一团牛皮纸儿的念小宝回来,他黑耀石般的大眼珠子闪烁着神采,随之一瞪,“娘亲……你可算醒呢……呜呜……” 念小宝飞扑至念锦烛怀抱之中,念锦烛下意识得伸出手,紧紧抱住儿子,“小团子,不哭,不哭,娘亲没事了。” “娘亲,快吃。”念小宝笑了一下,赶紧将牛皮纸里的炸年糕团子塞在娘亲嘴巴,“娘亲快吃,小宝刚刚吹过的,一点也不烫嘴。” 看见儿子这般孝顺,念锦烛寻思着原主就算死了也死得值得吧。 因为真的太饿,念锦烛刚刚打算张开嘴皮子,却发现念小宝到底是个娃子,他喉咙里正在艰难得做着哽咽咕咚的动作。 身体里潜意识的母性被彻底唤醒,念锦烛将炸年糕团子蹭到他嘴边,“好孩子,你吃。” “不!娘亲!小宝不饿!” 小团子喉咙两下,破涕为笑,忙把年糕团子递给娘亲嘴边,“娘亲你吃。你吃饱饱的。” 嘴里鼓囔囔的念锦烛囫囵咬了两口,她身子真的是太虚弱太饿,本想把最后一点也给吃,再看看小团子眼珠子巴巴得凝着自己。 念锦烛咬一下,轻轻递送到小团子嘴里,“小宝,你吃,娘亲吃饱了。” 宿主记忆醍醐灌顶,念锦烛这才明白,身为医科博士生的自己,熬夜通宵赶博士论文竟然胡天胡地穿越此间的大梁王朝,还穿成一个乡间弃妇,外附送一个萌萌哒小团子。 这么好的孩子,如果说不要,未免太没有良心。 念锦烛抱了一下小团子,将自己的腮帮紧紧贴住他的额头,“小宝,以后呢,娘亲养你,不让你饿肚子。” “小宝是个男子汉了,小宝也会保护娘亲哦!” 念小宝哼哼唧唧一下,打了一个哈欠。 念锦烛赶紧搜罗破破烂烂的茅草屋,连一件破洞孔的棉袄也找不到,可想而知,原主之前带着小宝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如今,念小宝是她世上唯一的亲人,念锦烛发誓,一定要把生活过幸福过美满,再找到那个负心的男人,阉了他!竟然让她和儿子流落乡间受苦受难。 说真的,隔壁的饭菜真的是太香了。 忍着肚子,念锦烛对念小宝温柔说道,“孩子,娘亲给你做饭吃,你喜欢吃啥子?” “苞米汤,小宝喜欢喝苞米汤。” 借着幽幽的火光,念小宝的眼珠子很是俏皮灵动,实际上他最喜欢吃的是炸年糕团子,吃很多很多的炸年糕团子,可是他眼睁睁看见娘亲因为去做炸年糕团子昏迷了三天三夜,所以他不敢。 轻轻摸一下娃儿的小虎头,念锦烛心里头暖暖的,这么小呢,就知道为自己着想,知道娘亲持家不容易。 茅草屋的破厨房是临时搭起来的,似乎被风一会就能倒塌。 念锦烛发誓要用自己的医术,赚些钱,盖一座大房子,然后有一间大大的厨房,她的医术顶呱呱之外,前世也获得庖丁厨娘的称号,她做的美味药膳天下第一! 念锦烛洗刷着碗的时候,辛好在墙角里头找到最后一把苞米,先胡乱对付今天晚上这顿,明天的话再想办法。 热乎乎的苞米汤做好,念锦烛左右找不到自己的小团子。 与此同时,尖刻森冷的声音,从破墙壁的东南角落飘出来,还伴随着小团子尖锐的惨叫声,“死杂种!你娘了!又在老婆子我这里偷年糕团子是吧!不得好死的小贱种!” 呼啦两声,小团子小小的耳郭就被捏得通红,再用上几分力气,估计就开裂了。 “娘亲,疼啊,疼……”小团子在老妇人手里头拼命挣扎。 继承宿主记忆,念锦烛当然知道那人是谁,当即暴喝,“死婆娘!放开我娃!” 话音刚落,护犊心切的念烛挑起墙根上的一根铁犁耙,朝着老妇人跃跃欲试,没几下,老妇人吓得赶紧放了小团子。 小团子跑到念锦烛身边,念锦烛蹲下来赶紧安慰他,“小宝,疼不疼?” “小贱人!管好你儿子!既然你没有磨盘压死,以后别来我家里偷东西。” 严婆婆一双阴鹜的三角眼狠狠掠过念锦烛,就没差将她狠狠给剐了。 “严婆婆,我没有偷你年糕!” 小团子挺着胸膛,直着小小的腰肢,坚定得看着念锦烛,“娘亲,小宝没偷她东西。娘亲以前教导小宝捡到东西要还给人家。” “乖儿子,娘亲相信你。” 念锦烛轻轻摸着儿子的脑袋,小团子的眼珠子满满清澈,不可能会偷东西,一个人撒眼睛总不会撒谎。 “好呀,死鸭子嘴硬,还不承认!念锦烛,老娘今天来帮你教训儿子吧!” 说时迟那时快,她抄起扁担条子,严婆婆就打算给小团子的额头狠狠敲一记上去,严氏就当念锦烛还是以往绵软的性子好欺负。 “住手!” …… 第2章 娘亲最好了! “严氏!你再碰我儿子一下试试!” 锦烛眼疾手快厉叱一声,伸手拦住落下来的扁担,反手将一端扯在手里向严氏推了出去,严氏根本没想过平时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念锦烛今天竟然一改常态,便毫无防备的被锦烛推的后退了几步才停下,看着浑身气势完全变了个人似的锦烛一时愣住了,锦烛将小宝护进怀里,狠狠地瞪向严氏。 “你个疯婆子!凭什么说我们小宝偷了你家年糕?” 严氏这才反应过来,大声嚷嚷道“凭什么?就凭我看见他吃年糕了!” 锦烛怒极反笑,“呵!合着你家有年糕别人家就不能吃了?全村人都在吃年糕,难不成都是偷得你家的?” 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声音早就惊扰了村子里的其他人家过来围观,嘀嘀咕咕的小声议论起来,“就是就是”,“还真是不讲道理”。 严氏见苗头不对,小眼睛滴溜溜转了转,逞强似的挺了挺腰板子,“你倒是伶牙俐齿!别人家吃不吃我不管!你家穷成这个样子拿什么吃年糕?就是偷得我家的!” “你强词夺理!我看你就是见我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锦烛气的头顶上的伤突突跳着疼。 “别吵了别吵了!年糕是我拿给小宝她们娘俩吃的” 隔壁的温氏急匆匆的挤过人群,三步并两步的走到严氏面前。 “严家婶子!你误会了误会了!这年糕是我早上拿给她们娘俩的,怎么会是偷得的呢!” 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小宝娘俩,冲着锦烛温和的笑了笑,念锦烛感激的点点头。 脑海里的记忆告诉她,这个温大娘是个十足的好人,常日里没少照顾她们孤儿寡母,温氏在村子里一直很有声望,是位出了名的善人,夫家在镇子里的大户人家做帮厨,所以她说出的话是很有份量的。 严氏见温氏出了头,也不好再胡搅蛮缠下去,“既然温家姐姐这么说,那想必是我搞错了。” 说着揉了揉肩膀,“哎呦~这岁数大了,站久了膀子疼,你们聊着,我家去了。” 人群中也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是啊!岁数大了不只身上疼,脑子也不太好使嘞!”“哈哈哈哈……” 大家伙哄的笑开了锅,严氏臊红了脸,头也不敢抬,顶着鄙视的眼神溜回了自家院子,村民们见热闹散了场,也就自顾散去。 念锦烛忙拉着小宝给温氏鞠躬“大娘,真是多谢您了,若不是您来得及时,这疯婆子也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还要谢谢您先前给我们送吃食。” 温氏连忙拉起了她们娘俩,把手里一直拎着的一个竹篮子送到锦烛手里。 “念家小娘子,不用这样客道,乡里乡亲搭把手不是多大的事儿,况且这年糕确实是我拿给小宝的,举手之劳而已,你既然醒过来了,我就不用担心小宝没吃的了,这是我们自家的一些食材,还有几个鸡蛋,你做几个菜,和孩子好好过个年。” 锦烛心里一暖,感激的红了眼眶,“大娘!旁的我留下,这鸡蛋我不能要,您拿回去!”锦烛忙将篮子往回推。 温氏假装绷起了脸,“好了好了!这大冷天的,还不让我进屋去坐坐!哪有在院子里待客的道理。” 锦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忙扶着温氏的胳膊往屋子里带“大娘我真是感激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们快进屋说话。” 温氏笑着点头,跟着锦烛进了屋子,小宝开心的围着两个人转,小孩子忘性大,这会儿已经忘了刚刚的争吵。 温氏沿着炕沿儿坐下,鼻子嗅了嗅“锅里煮着什么呢?香的很。” “哎呀,这一出戏闹得我差点忘了,大娘您稍等我一会儿。”锦烛让小宝坐边上陪着温氏,自己忙到厨房锅里盛了两碗苞米汤出来,端给温氏和小宝,小宝也是饿坏了,不顾着烫,吸溜吸溜的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嘟囔着好吃好吃,温氏和锦烛看着憋不住笑。 “慢着点~别烫着哟!” “大娘,您也趁热喝,家里也没什么东西,先前小宝要吃苞米汤,我就做了点,您快喝些暖暖身子。” 温氏笑着点头,喝了几口后吧嗒吧嗒嘴睁大了眼睛,“哟,真是没看出来呐!小娘子做的可是比我家那遭老头子做的好喝多了呐!” 锦烛见温氏夸赞也是面露喜色“大娘您喜欢那就太好了,我再去厨房做个菜,您帮我们这么大的忙,我现在也没有别的能耐能报答您,眼前您就给我个机会,尝尝我的手艺。” 温氏见锦烛说的诚恳,便没有拦着,况且也确实被这异样美味的苞米汤勾出了馋虫,“也别你自己忙活,我去帮你搭把手,咱们娘俩也刚好说说话。”锦烛忙说不敢,温氏又不退让,僵持不下两人相视一笑,便一同去了厨房。 温氏说着来帮忙,锦烛哪里能真让她沾手,拿了两个矮板凳让温氏和小宝在一旁坐着,便自己忙活起来。 温氏见锦烛娴熟利落的动作,自己便是想帮忙也是插不上手,只好在一边帮添添柴火。 锦烛从温氏送过来的食材里拿出了两个鸡蛋,竟然还有一截藕,锦烛脑子一转便有了主意,先是简单的做了个爆炒青瓜,接着又做了个藕丁鸡蛋羹,一阵阵美食的香气飘出来,馋的小宝口水直流。 等三个人坐在饭桌上吃饭时,温氏再次对锦烛的手艺夸赞个不停,“大娘您若不嫌弃,私底下就叫我阿烛,回头我经常做些吃食给您二老送过去。” 小宝最为开心,不停地说着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 锦烛怜惜的摸了摸小宝的脸,“娘亲以后天天给你做好吃的,把我们的小宝喂的白白胖胖的好不好?” “好!娘亲最好了!” 温氏对锦烛也是有些刮目相看,记忆中的念锦烛是个柔柔弱弱没什么脾气的小娘子,对于她的为人处境,她虽然同情,却并不赞赏,这次受伤后再醒来却仿佛变得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第3章 开医馆的想法 温氏见锦烛头上的伤看起来触目惊心的,还是有些不放心。 “阿烛,你这伤看起来很是严重啊!是不是找个好的郎中看一下?毕竟是女人家,回头别落下疤痕。” “大娘,不要紧的,一会我清理一下就没事了。”锦烛揉了揉太阳穴继续说道。 “只是受这一次伤好多事都记不清了,脑子里浆糊似的,乱糟糟一团,我得赶紧好起来,把这个家支撑起来,让我的小宝不再受苦。” 温氏赞赏的点头,“没错,赶紧好起来,就算不记得也不打紧,不要紧的事情忘记也罢,有什么要紧的你可以向我打听。” “眼下就有个要紧的事,大娘,我记得我家是有一块田地的,但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了,这事您可知道?” “哎哟你这个糊涂丫头,知道知道!今儿太晚了,明儿晌午之前大娘就带你们娘俩去认认你们自己的家门儿!” 说罢,娘仨笑作一团。 说笑了一会,小宝早就窝在锦烛怀里睡着了,温氏见势也起身告辞回家去了。 锦烛将小宝放进被窝,自己认真清洗了下伤口,不管怎么说,每个女人都不想自己的容貌有损,好在她这伤势看着凶险,其实没什么大碍,回头上山采些药材制成药膏,涂抹几天应该不会留疤。 锦烛对着水盆仔细看了看,容貌还是前世的自己,只是因为长期的吃不饱饭有些面黄肌瘦,看来得赶紧调理调理身体,要不然怎么照顾小宝。 收拾完毕,锦烛也赶紧上炕搂着小宝合上了眼睛,回想起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自嘲的笑了笑,幸亏自己是随遇而安的性子,要不然这奇遇还真是不容易让人接受,不知道一觉醒来是回家了继续写论文,还是继续在这小山沟里当一名小村妇。 第二天一早锦烛是被小宝蹭醒的。 “娘亲娘亲~” 锦烛揉了揉眼睛,伸了伸懒腰,昨晚上睡得实在是不舒服,炕硬的不得了,本来就瘦的皮包骨的锦烛硌的浑身酸痛无比。 “早啊小宝,几点了?” “娘你在什么?什么几点了?” 小宝瞪着漂亮的大眼睛望着娘亲。 “唔,娘是问你什么时辰了?” “嗯……当是卯时啦!隔壁温大娘家的大红毛已经叫了三次嘞!” 锦烛起身将小宝拾掇干净就开始做早饭,就着温大娘送来的食材,娘俩又饱餐了一顿。 前头锦烛昏睡的时候屋子院子里乱糟糟的也没人管,这回清醒过来锦烛便带着小宝开始收拾自家院子。 娘俩正忙前忙后,温氏找上门来,锦烛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满怀期望的跟着温氏去了自家地头。 到了自家田地,锦烛放眼望去一片荒凉,地有个三四亩大,地里全是枯草,一看就是许久没有耕种的模样,温氏见锦烛皱着眉头的样子,抿了抿嘴。 “自打生了小宝你身子骨就弱,一年不如一年,去年庄稼没打理好,收成不多,今年开春之前你好好养身子骨,回头我也来帮你搭个手,定不会同去年一般了,准会有个好收成。” 锦烛听罢点了点头,心中也不停的给自己打气!前世一肚子的医术还调理不好自己这小身板子?等着瞧吧! …… 在地里回来后锦烛就开始筹划未来的生活,先是盘算了家里的存粮,在箱子最底下找到了几钱碎银子,家里米不多了,只够娘俩再吃个一个月左右,二十来块红薯和土豆,厨房缸里还积着半缸腌菜。 光是靠种地肯定是不行的,不能这样坐以待毙,锦烛努力的搜寻着关于这个身体里的记忆,想更多的了解当下的自己所处的环境。 锦烛生活的村庄名为洛水村,距离县城有个一天的脚程,村子四周是几座大山,锦烛想将来可以开个医馆。 这落后的小山村,做个好大夫一定可以造福大家伙,同时又能维持生计一举两得,等再过些时日天气渐暖便可以进山采些药材,再顺手打几只野兔子,运气好采到稀有的药材还可以卖上些好价钱!就这么办!想到这锦烛大喜,变得迫不及待起来。 小宝马上四岁了,也到了启蒙的时候,锦烛开始每天教导小宝一些简单的诗歌和童谣故事,小宝倒是个乖巧好学的孩子,很喜欢听娘亲给他讲故事,每当自己学会了就去跟小伙伴炫耀,村里的孩子们哪里听过锦烛说的这些有趣的故事,便每天都争着嚷着跑到锦烛家里,跟小宝一起听。 起初锦烛还没发觉什么,后来才发现每天这样讲故事也是很辛苦并耽误时间的,总是耽搁自己做好多事情,于是干脆就利用一下这些小家伙,隔三差五的让孩子们完成任务才可以听故事。 今天让孩子们一人交二十根树枝当柴火,明天让小家伙们一人交一块方方正正可以堵屋子破洞的石头,后天让孩子们拔干净院子里的野草,总之都是一些力所能及很容易做到的小事,即使家里长辈知道了,也只是哈哈一笑无妨大雅,时间久了发现自家孩子竟然都下意识的明白一些道理后,无不感到惊喜于欣慰,都开始对念家小娘子赞赏有加,更放心鼓励孩子们去念家听故事。 于是村子里经常看见孩子们满村子,跑低头找东西,大家伙都是嘿嘿一乐,好奇的年轻人会问上一嘴“今天念家娘子出什么题目啦?” “今天师傅让我们每人在地上捡20根鸭毛!不许在鸭子身上拔!” “哈哈哈~” 接下来,锦烛开始变得忙碌起来,小宝和孩子们刚开始还好奇,跟着锦烛忙前忙后,敲敲打打,过一会就觉得没故事听无聊,跑出去结伴玩了。 锦烛是在制作简单的防身工具,毕竟深山老林里不可预测的危险太多,她可不想因此没了小命儿,而且想猎兔子只靠双手也是不太现实,锦烛削了两根带尖的竹子,准备了个挖野菜的小铲子竹筐还有火石,山里夜间冷的很,回头再去温大娘家里要一点烈酒,以备不时之需。 锦烛烙了几张大饼,贴身放着,并做好了小宝的思想工作,先把小宝托付到温大娘那待两天,所有准备工作就绪,锦烛就准备进山采药。 第4章 进山 “你个女人家竟然要一个人进山?” 温氏吃惊的看着锦烛,并连连摇头反对。 “不行不行!我听村里的猎户说山里的黑熊都醒了过来,冬眠乍醒正是需要进食的时候,他们最近进山都特别小心,你一个小娘子岂不是去送死?” 锦烛嬉笑着抬起手臂在温氏眼前捏了捏,“我浑身上下没二两肉,熊才不会看上我呢!您放心吧,没有万全的准备我怎么会贸然进山,我也是很惜命的呐!更何况我还有小宝呢,我哪里会舍得丢下他。” 温氏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姑娘,不禁在心里合计,这小娘子怎么好像比从前好看了似的,尤其这双神采奕奕充满自信的眼睛。 “你坚持要去我就不阻拦你,但是也不能就这样让你去了,我带你去村头猎户家里借点防身的器具,要不然你遇到什么危险我可怎么跟小宝交代。” “行!听您的!” 锦烛歪头一笑,随着温氏去猎户家里又借了把匕首,猎户并未在家,所以也没能请教到什么经验,在温氏的再三叮嘱下,锦烛背着竹筐,独自一人进了深山。 因为是刚开春,野草还没有长得太茂盛,山中并未有想象中的难走,好在锦烛前世经常跟着同学去爬山,所以对她来说不算是什么困难的事。 锦烛一边走一边用匕首在树上划着记号,以免自己迷路,走了小半天的功夫,她终于发现了白芨和紫珠草,这都是最基本可以止血消炎的药材,这使她兴奋极了,看起来这山里可利用的资源是非常多的。 锦烛又相继找到了一些必备常用的药材,最让她惊喜的是还发现了几根野山参,看起来也有个三五年的样子,她都小心翼翼的收入囊中,还找到了些可以防蚊虫的药草砸出了汁,夜里涂在身上以免在树上睡着了时被虫子咬伤。 锦烛带的干粮和水都快用没了,就准备归家,她在之前自己设的几个小陷阱里发现了几兔子和山鸡,这让锦烛更为兴奋,真是不虚此行,锦烛将几个小猎物捆的结结实实,拎在了手里,哼着不知名的调子,往回走。 可是刚走出不久,锦烛就觉得地面在颤动,身后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追赶着什么。 她警觉的掏出匕首,用余光向后侧的方向看,这一眼让她吓白了脸,浑身血液差点凝住,心里直骂娘,不会这么倒霉吧!竟然真的遇到了熊! 锦烛慢慢转身,只见一只两米多长的大黑熊正虎视眈眈的追赶着一只不大的白色团子,因为动作太快锦烛看不清楚那团白色究竟是什么,黑熊浑身毛发锃亮,那是一只成年的公熊。 瞬时,锦烛心里开始打鼓,脑袋里飞速运转想着脱身的办法,黑熊皮糙肉厚,根本不是自己能对付的了得,得赶紧趁着它发现自己之前脱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锦烛弯下腰环视四周,手脚麻利的就准备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颗大树上爬,没想到的是锦烛这刚有动作,那团白色竟冲自己飞过来,嗖的一下钻进了自己胸口的衣服里,便不再动弹。 这下锦烛可傻了眼,黑熊正追赶的猎物竟钻到自己衣服里,黑熊一双圆了咕咚吓人的大眼珠子死命的盯着自己,似是在询问锦烛,把猎物藏哪去了? 锦烛吓得一动不敢动,生怕哪个动作不对激怒了它,黑熊也似乎有些怕人,围着锦烛打转,却不太敢靠近。 念锦烛突然想起出门前自己为了防蛇虫抓的一把胡椒粉和辣椒粉,她赶紧伸到口袋里抓了一大把握在手里。 黑熊似乎有些失去了耐心,站直身子怒吼了一声就向锦烛扑了过来,锦烛猛的将胡椒辣椒粉洒向黑熊,黑熊的眼睛被粉末丢个正着,疼的黑熊捂着脸嗷嗷直叫。 说时迟那时快,锦烛趁机捡了个大石头丢进了背着的筐里,转身就往树上爬,怀里的小东西倒是安份的很,一动也不动,要不是胸前有热乎乎毛茸茸的触感,锦烛都怀疑这小家伙根本就不存在。 锦烛爬到树上看着底下黑熊,大家伙因为眼睛看不见,疼的胡乱的用脑袋撞击着旁边的树木,过了一小会,似乎是泪水将黑熊眼中的粉末冲出了些,大家伙竟然能睁开眼睛了。 这下愤怒的黑熊很快就发现了树上的锦烛,它一副恨锦烛入骨的神情,站直了身子抱着锦烛藏身的大树嗷嗷怒吼。 锦烛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她赶紧又抓了一把辣椒粉,虚晃着向树下丢。 那边黑熊躲了几次发现并没有那可怕的粉末,便以为锦烛是在吓唬自己,于是不再害怕和躲避,抱着树干用力的撞击,锦烛见状才真的将手中的粉末撒下去,黑熊果然上当,又被辣个正着,捂着眼睛开始怒吼,这下更是凶猛。 锦烛趁机将筐里的大石头对准了黑熊的脑袋用力的砸了下去,黑熊凄厉的叫了一声,晃了三晃,就倒了下去,不再动弹。 锦烛观察了一会,才蹑手蹑脚的下了树,走到黑熊身前查看,黑熊似乎只是昏过去了,锦烛赶紧用麻绳将黑熊捆了个结结实实,再用匕首用力的刺向黑熊胸口心脏的位置,昏睡中无力反抗的黑熊便这样一命呜呼归了西。 死里逃生大战了一场的锦烛这回简直虚脱了一般,靠在黑熊身上喘了许久,这时候怀里的小东西也钻了出来,竟然是一直通体雪白的小狐狸。 这小白狐好似不大,是只幼崽,看体型该是不到半岁,一双冰蓝色的狐狸眼可怜巴巴讨好的望着自己,好似在感谢锦烛的救命之恩。 锦烛哭笑不得,挠了挠它的脖子下端,小白狐舒服的耳朵都软了下去,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又趴在了锦烛的身上。 锦烛笑着问它,“还不走,赖上我啦?” 小白狐似乎一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被锦烛顺了会毛又钻进了她的衣服里。 锦烛高兴极了,既然这小家伙要跟着自己,那就带回家去,小宝一定很喜欢! 再就是眼前黑熊这个庞然大物自己可扛不动,这黑熊掌可是好东西! 寻思着得赶紧回村子请求大家伙来帮忙才是,她连拉带扯的将黑熊藏了起来,自己急匆匆回到了村子叫人。 第5章 灵性的白狐 全村人都知道了锦烛猎了只黑熊回来,全都不可置信的来看热闹,小宝更是自豪的说话声音都大了不少,自己的娘亲简直比村东头的赵大伯还厉害! 尤其那只小白狐,小宝喜欢得不得了,小白狐非常的有灵性,似乎也很喜欢小宝,锦烛给它取名为小白,小宝便开始整天和小白黏在一起。 小宝跟小白很是投缘,晚上睡觉的时候,顺道儿也跟小白一起睡。 小白浑身雪白,毛茸茸得很舒服,就连念锦烛也忍不住拿脚丫子轻轻蹭它。 小白也极为信任念锦烛,摊开肚皮儿,希望让念锦烛给她挠痒痒,念锦烛也照做了。 村里大部分孩子们更是像看神仙一样看待锦烛,锦烛为了感谢村民们帮忙将黑熊运回来,将在山里摘得野山果分给了大家伙,村民们客套了几句便收下了。 严氏好几次在念锦宝家门口盘旋着,希望能倒腾些好处回去,可念锦烛一察觉这个狠毒的女人过来,干脆把门栓关得死死的,不让她进来,如果让她进来,指不定还捣鼓什么幺蛾子呢,对于这一点,念锦烛自然有自己的把握。 锦烛将抓来的两只兔子处理了一下,将兔皮小心翼翼的剥了下来,准备给小宝做个毛马甲,兔肉好好烹制了一番给温大娘送了过去,温氏死活不肯收,锦烛以不再登门做以威胁,这才让温大娘收下。 温大娘心疼的看着锦烛,握了握她的手“哎~旁人都羡慕惊奇你猎了这么大一只黑熊,我看这黑熊却是胆战心惊,后怕的很,你当时得有多凶险,好在平安家来了。” 锦烛鼻子一酸,用力的回握温氏的手。 “大娘,我没事,我这不是毫发无损的站在您面前了嘛,您别担心了。” “下次可不能再鲁莽,做这么凶险的事情,当是逃命要紧。” “嗯!我都听您的!” “你呀,别以为我不知道,看着乖巧,心里头主意正的很!”温氏点了点锦烛的额头,嗔笑着剜了她一眼。 锦烛也破涕而笑“大娘,您说我这只黑熊是不是能卖上个好价钱?” 温氏点了点头,“嗯,你去村东头猎户老赵头那问问,他每个集市都会去卖他狩的猎物,你可以让他帮你卖掉。” …… 锦烛知道黑熊身上最值钱的便是皮毛和熊掌,尤其自己猎的这只黑熊皮毛出奇的黑亮,准能卖上个好价钱。 她将山里采回的药草归类收藏了起来,做好了午饭,便准备出去找小宝回来吃饭。 走到门口却看见隔壁严氏的儿子许俊朝,在院子外抻着脖子往自家院子张望,看见念锦烛走出来,忙收回了目光,挠了挠后脑勺,吱吱呜呜憋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念锦烛走到他面前询问,“许家大哥,可是有什么事?” 许俊朝不好意思似的笑了笑,“念家妹子,我才下了活计归家,听说前几天我娘误会你们娘俩了,我当时不在家,要不然绝对不会让她误会你们的,我来替她向你陪个不是。”说完对着念锦烛就行了个礼。 念锦烛连忙躲开,哪能受他的礼。 “许大哥你太客气了,既然已经是过去的事,何必再提。” “你不气我便好,不气便好,那我就放心了。” 锦烛见许俊朝这小心翼翼笨笨的模样,小声笑了出来,严氏那样尖酸刻薄的性子,怎么教出这么老实忠厚的儿子,许俊朝见锦烛真的没有记恨他,这才放下了心,痴痴的看着锦烛漂亮的笑眼,他总觉得念家妹子更好看了,比县里的那些姑娘都好看! 锦烛被他直勾勾的看的有些不自在。 “许大哥,你要是没别的事我得去找小宝了,我等着他吃饭呢。” “好……好!我没事了,我帮你去找小宝!你回去歇着吧!” 说罢也不等锦烛说话,转身就跑了。 锦烛哭笑不得,心想严氏那个恶毒的家伙如果知道她的宝贝儿子喜欢自己,不气的七窍生烟才怪! 不过寡妇门前是非多,回头还是得找机会暗示下这个老实的农家汉子,可别坏了彼此的名声,锦烛可不想自己和小宝的生活被些乱七八糟的人打扰。 锦烛用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收拾好黑熊的尸体,幸亏自己前世是学医的,要不然正常的农家村妇哪有胆子干这样的活,残忍又血腥。 不过,锦烛为了锻炼小宝,分卸骨肉的时候也没有避着他,小宝也争气,竟然没有觉得害怕,跑前跑后的帮着锦烛打下手。 等到锦烛都处理干净,便去村东头把赵猎户请了过来,赵大柱一看这熊皮眼睛一亮,口中连连叫好。 “没想到念家妹子手法这么干净!这样完整没有破损的皮毛非常少见,更何况是这样好的皮毛!” 锦烛听他这么说也非常开心,忙问道能卖个什么价钱。 赵大柱算计了一下,全都拿去卖估计最少能卖个十五两左右,锦烛大喜,连连道谢。 “赵大伯,麻烦您去集市上的时候顺便帮我卖一下,卖完给我十五两就行,剩下的您留下,这黑熊重的很,不能让您白忙活。” 赵大柱忙摆手,“小事小事,我老赵也跟着借光开开眼,银子卖了多少都得给你,这可是你用命换回来的,怎么能帮这点小忙就留下银子,可别折煞了老夫,念家娘子再如此说,我便不能帮你卖了。” 念锦烛哪里敢再多说话,心想卖了再说其他的后话,眼下不能让赵大伯误会了。 第二天赵大柱便赶车来了锦烛家将黑熊搬上了车,去了县里。 似乎是锦烛喂的好,小白和小宝长得非常快,没几天的功夫两个小家伙都圆了不少,尤其小宝,之前瘦巴巴的小脸变得肉嘟嘟的。 配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漂亮极了,小宝的眼睛应该很像父亲,不像锦烛的桃花眼,却似小鹿一般清澈水灵,锦烛喜欢的不得了,时不时就要在儿子脸蛋上啃一口。 小宝性子也欢脱了不少,倒是让锦烛欣慰不少。 第6章 收下银子 三天后,赵大柱在集市上回来了,都没顾得上喝口水就急匆匆奔向念家。 “念家小娘子!在没在家?” 念锦烛正在捣弄药草,赶紧放下擦了擦手就迎了出去,“赵大伯您回来了!您快进来说话” 赵大柱三步两步进了院子,面上的喜色掩都掩不住,伸手在怀里掏出了个钱袋子塞到念锦烛手里, “回来了回来了,快,这是卖的银子,整整卖了二十八两银子呢!” 锦烛听了后大喜,接过银子开心的不得了, “卖了这么多!赵大伯您等下,我去给您倒点水” “好好!” 锦烛赶紧让赵大柱坐下,自己进屋倒了两大碗水,又在钱袋子里数了十两银子出来,放在另一个袋子里拿了出来, “赵大伯,您快喝些水。”赵大柱也真是渴坏了,咕咚咕咚两口就把水喝个精光,念锦烛接过空碗,放在一边,自己也坐了下来, “大伯,您快跟我说说,怎么卖了这么多银子。” 赵大柱显然也非常高兴,兴致勃勃的说起来。 “就是那黑熊的皮毛被一家姨太太看中了,原本我送皮毛都是送到固定的一家成衣馆,那掌柜的肯定是出不了这么高的价钱,说巧不巧,我送皮毛的时候刚好那位姨太太去逛铺子,就相中了这块皮毛。 说是这么好的皮毛毁了太可惜,便要买给自家老爷,所以出了二十两的高价,买走了皮毛,剩下的熊掌和熊胆,还有你拿给我的野山参,医馆也说成色好,一共卖了八两银子。” 念锦烛开心极了,拿起钱袋子就往赵大柱怀里塞, “赵大伯,这银子您收着,我们说好了多卖出的钱归您的,我不能让您白白受这辛苦。” 赵大柱连连摆手,也绷起了脸,“念家娘子若是如此,就是瞧不起我老头子!我怎能收这个钱!以后你有什么事也别托我办了!” 说罢便起身要走, 念锦烛吓得连连拉住赵大柱,“大伯您别生气啊!只是您这样白辛苦我心里又哪能过意的去,将来我还得托您帮我卖药草呢!” 这时候刚好小宝在外面玩累了,怀里抱着云朵跑回家里要吃饭,大老远嘴里嚷嚷着, “娘亲!小宝和云朵都饿啦!小宝要吃饭!” 进了院子才见娘亲和赵大伯像是发生争吵的样子,慌了起来,急忙跑到锦烛旁边着急的望着赵大柱, 赵大柱见她们娘俩急了,怕吓坏了小孩子,便坐下接过钱袋子,拿出了一两银子,其他的塞回锦烛手里, “那不如这样,这一两银子就当做给我的辛苦费了,这都已经非常多了,早听闻念家小娘子做菜的手艺特别好,我回家把我老婆子叫上,今儿都借小宝子的光跟着吃一口,你看行不行?” 念锦烛见赵大伯态度坚决,便不再推脱,收下了银子,嘴里忙应承着, “好嘞!那您快去将大娘请过来,我这就去准备吃食!小宝,你跟着赵爷爷去请赵奶奶过来!” 小宝最听娘亲的话,开心的跟着赵大柱回去请人了。 锦烛把家里的存货都拿了出来,还有上次进山抓到的野鸡也拿出了一半炖了一锅喷儿香的鸡汤。 忙活了半天,等念锦烛把菜都做好,摆了满满一桌子时,赵大柱也收拾妥当,带着自家媳妇和念小宝回来了。 大老远就闻到了鸡汤的香味,还没进院子就哈哈大笑,嘴里说着果然名不虚传。 隔壁的严氏早就在墙根听墙角,对于念家娘俩突然好起来的人缘记恨的牙痒痒,自打上次以后,再也没能找过她们娘俩的麻烦,心里嘟囔, 这姓念的小贱蹄子,自打上次受伤醒过来后,竟广结人缘,在村子里的名声越来越好,自己反倒不能像从前一般随意辱骂,见她们娘俩越活越风光的样子自己这心里就堵得慌。 念家院子里念家娘俩跟着猎户夫妇吃吃喝喝有说有笑的样子,严氏看着就生气,啜了一口,心里骂道,呸!勾三搭四的小贱蹄子,早晚有一天老娘会报了那天丢人的仇! 赵大柱夫妻吃的倒是开心,嘴里夸赞个不停,小宝见他们一直在夸娘亲,自己喜滋滋的也多吃了不少,锦烛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小娘子这鸡汤怎么炖的,放了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好喝哟!这手艺都可以去镇上开个饭馆了!一定能赚大钱!” “大伯大娘,你们太过奖了,我也是做多了就顺手了,哪有您二老说的那么夸张。” 赵大柱吸溜吸溜把一碗鸡汤喝个底朝天,抹了嘴巴子一把, “你快教教你大娘,回去让她给我也炖,别的吃不起,野鸡倒是经常能打到,她怎么就炖不出这鲜美味儿。” 赵大娘嗔了赵大伯一眼,“死老头子倒是嫌弃起来了!是谁昨天还说我烙的大饼天下第一来着?” 锦烛和小宝在一边看热闹,忍不住也嗤嗤的笑出声来, 说笑归说笑,赵大娘倒是真的跟锦烛请教起做法来,娘俩开始小声叨叨起做法,讨论起怎么做膳食,小宝吃饱喝足就搂着云朵回炕上睡午觉去了。 赵大伯这时才问道, “刚才就注意到了那只小白狐狸,也是在山上抓的?这白狐的品相可是世间少有啊!绝对能卖个大价钱!” 锦烛摇了摇头,“正是猎熊那天捡的这个小家伙,倒不是我抓的,这小家伙似乎跟我们娘俩有缘分,让它走也不走,跟着我就回家了,小宝如此喜欢它,我怎能将它卖了,而且它似乎灵性的很,我们说话它都听得懂似的。” 赵大柱惋惜的叹了口气,“正是因为它有灵性才值钱哩!我听镇上的人说,那宫里的贵人娘娘什么的都好这口! 要这通体雪白的灵狐剥了皮做成毛领,值钱的很!卖了钱能够你们娘俩活一辈子啥也不用做喽!” 锦烛笑道,“大伯,我是真的舍不得卖,小宝离不开它不说,小白狐奔我而来,便是与我有缘,我哪里忍心将这小家伙卖去送死。” 屋内的白狐耳朵动了动,见外面换了话题,便又往小宝怀里拱了拱,安心睡去。 第7章 非常欢喜 自打和猎户赵家关系的拉近,时不时赵大伯进山也会叫上锦烛,两人也有个照应,进山后两人分头走,约好回村时间和地点,赵大柱进深山狩猎,念锦烛则采集药草和山参,偶尔设个陷阱猎些小动物回家。 赵大柱也跟锦烛学习了制作猎野猪的陷阱,使得老爷子收获大大的增加不少,因此对锦烛是越来越佩服。 锦烛带着小宝去了集市两回,卖了自己采来的山参和稀有药材,买了几只小母鸡,养大了下蛋给小宝吃,又给小宝和自己做了两身新衣裳,买了新鞋子,可把小宝乐坏了。 看着日子一步一步按照自己所计划的进行,念锦烛心中也非常欢喜。 倒是有一个人在计划外,那就是隔壁严氏的儿子——许俊朝,这人每次在县里休息归家都要来自家门口与自己热络几句,使得念锦烛很是困扰。 要么就是找借口借东西,搞得锦烛连拒绝都不知道如何开口,有一次还被村里一个最爱扯闲话的刘嫂子撞见了,刘嫂子本就八卦, 这一见许俊朝羞答答拘谨的模样更是落实了内心的想法,看向两人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气的念锦烛恨不得关上门再也不出来。 …… 开春后各家各户都开始耕地播种,念家也不例外,锦烛这次早早就跟着温氏下地干活,经过几个月饮食上的调理,锦烛的身子骨好多了。 温氏见小娘子如此能干不叫苦的样子很是怜惜,心里琢磨, 这几个月阿烛整个人倒是红润了不少,身段儿也不再干干瘪瘪,该鼓的地方都鼓了起来,脸蛋也不知道抹了什么,白嫩的很,总之现在的锦烛往那一站,浑身散发的气质就让人移不开眼,甚是勾人, 连自己这挑剔的眼光都时不时就看愣了神儿。 这么好的小娘子竟然没有个好男人疼着,真是可惜,白瞎了这俊俏模样。 温大娘琢磨琢磨眼睛一亮,小娘子还如此年轻娇美,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我何不帮她再寻户人家, 小娘子如此能干,找个老实本份的汉子,日子岂不是越过越美? 可惜自己儿子已经成亲生子,要不然非把这好女子娶回家不可, 温氏越想越觉得可行,便开始暗下留意起适当的人选。 …… 这天,锦烛正在院子里整理此次进山的收获,只听哒哒哒由远至近的跑步声奔着自家院子而来, 念锦烛直起腰一看,是经常和小宝在一起玩的二牛,“师傅师傅!你快去看看!小宝让人打了!” “什么?!”念锦烛一听就慌了神,跟着二牛就往外跑。 “快看!就在那!”快到到村头空地的地方,二牛指着前方, 念锦烛大老远就看见刘婶子举着个棍子追着小宝要打,锦烛气的七窍生烟,飞似的跑过去, 拦在刘婶子面前,锦烛一把就把她推倒在地,“你干什么打我们家小宝?” 刘婶子被突然推倒在地就开始坐在地上撒泼哇哇大叫, “打人啦打人啦!念家的小王八蛋带着个小怪物欺负人!现在连他娘这个小贱人也来欺负老娘!没有天理啦!~” 锦烛懒得理她,担心的在小宝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小宝嘴角破了一块,脸上也紫了一大块,屁股上好大的一个脚印子,锦烛心疼的不得了, “小宝疼不疼?都哪里挨打了?怎么回事快告诉娘亲!” 小宝见娘亲着急的样子也红了眼眶,忙搂着锦烛的脖子, “娘亲我一点也不疼,我没事您别担心。” 一旁的二牛见小宝不说,自己便叽叽喳喳的就开始告状,原来是小宝和刘家嫂子的小儿子元宝打了起来, 元宝打不过小宝就回家找他娘告状,刘家嫂子竟然不知廉耻的跑过来要揍小宝给自己儿子出气, 好在小宝跑得快,还有云朵在一边帮忙,用爪子挠了刘嫂子脖子一把, 小宝只开始没防备时挨了刘婶子一脚,起身后便跑开了,没再吃亏, 锦烛一听更是生气,回过身看向赖在地上鬼哭狼嚎,不停撒泼的刘婶子, “呵!刘家嫂子!你别在这干嚎了!你这么大个人动手欺负个小孩子,你还好意思哭?现在看热闹的都是小孩,你哭给谁看呢?” 刘家嫂子听罢看了看四周,确实没有其他人,也就哼哼唧唧站了起来,冲着年锦烛啜了一口, “呸!你们娘俩合起伙来欺负我们娘俩!今天这事别想就这么算了!看我这脖子被你家那小怪物抓的!” 说完便自己到脖子上摸了一把, “哎哟喂!都见了血了!你赶紧赔我看病钱!” 念锦烛见她颠倒是非的嘴脸就恶心,冷笑了一声, “哈!刘家嫂子!以往我敬你年纪比我大,便一直都跟你客客气气的!你家元宝平时就调皮, 来我家玩儿听故事的时候也总是抢小宝东西,我还纳闷这孩子都七岁了还这样没有礼貌,如此蛮横是怎么回事, 今儿我算是领教了,原来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你们娘俩以大欺小,颠倒黑白,胡搅蛮缠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刘家嫂子自知理亏,平时说八卦讲闲话嘴皮子厉害,这会儿却被锦烛嘲讽的有些接不上话来,瞪着一副死鱼眼, “别跟我说这些没有用的,说说这事怎么办!你儿子把我儿子打的浑身都是伤你说怎么办?你看看这鼻青脸肿的!” 说罢回身把元宝推到念锦烛面前,相对比自家小宝,元宝是惨了许多,眼圈紫了一个不说,鼻子也被打出血了,腮帮子一边肿的老高, 锦烛看后倒是解恨了不少,内心禁不住为自己儿子喝彩,臭小子下手倒是挺狠,不亏是我念锦烛的儿子! 锦烛心里幸灾乐祸,面上可没有表现出来,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哟!~您没搞错吧刘家嫂子?你们家元宝这是被我儿子打的?元宝可七岁了! 我们家小宝才四岁!比你儿子矮了一大截!这真是被我儿子打的?您可别信口讹人!” 第8章 看吧!他自己都承认了 刘家媳妇哪里不知道念锦烛是在损哒自己儿子没出息,气的咬牙切齿却无力还嘴, “谁讹人了?这么多孩子看见了!你问问你儿子是不是他打的!而且我儿子玩得好好的, 你儿子上来就打我儿子一顿,要不是我家元宝老实,怎么会被欺负成这样!” 锦烛听了皱了皱眉, 回头蹲下问小宝, “小宝,告诉娘亲,她说的是真的吗?真是你先动打你元宝哥哥的?” 小宝瞪了了元宝一眼,看向自己的娘亲,点了点头,“娘亲,是我先打他的。” 刘家媳妇一听便得意起来, “看吧!他自己都承认了!” 念锦烛没理她,紧紧的盯着小宝,“小宝,告诉娘亲是怎么回事,你平时这么乖觉,为什么会动手打元宝?” 小宝咬了咬嘴唇不说话,念锦烛看向二牛,连二牛也一副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刘家媳妇见状更是不依不饶,“你们家孩子就是没有教养!还问什么问啊他都承认了!打人就是不对! 你们赶紧赔我们娘俩看病钱!” 念锦烛见小宝不会再说的情形便不再逼问,起身转向刘媳妇, “有没有教养可不是你张嘴闭嘴就能定夺的!我儿子是村子里出了名的懂事孩子,有礼貌懂事理,我相信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打人, 谁是谁非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自己! 不过你们娘俩受伤也是真,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病,看病买药的银子我拿了便是!” 刘家媳妇一听不干了, “用不着你带我去看病,你能带我买什么好药?我明天带我儿子去镇上看!还有我这脖子留疤怎么办? 我要买最好的药!你得给我二两银子!” 念锦烛一听气的笑了出来, “我的天啊,刘家嫂子,你是想把家里一年用的药都买回来?二两银子?合着你指着自己儿子到处惹是生非,然后挨打赚钱发家致富呢?” 说罢在怀里掏了个钱袋子出来,将里面的钱倒在手里数了数,有七钱银子, 锦烛将银子放进元宝手里, “这七钱银子就够你们娘俩看病看三四个来回了!下次刘家嫂子手痒痒了,再想找人练手就来找我! 别拿小孩子撒气,多掉份儿!至少我是连黑熊都能宰了的手儿!我从小就跟我祖父打太极拳可不是白打的!还能陪您多练一会不是!?” 念锦烛说完就拉着小宝头也不回的回家去了。 刘家媳妇倒是被念锦烛唬的心头直跳,后怕的很,怎么就忘了这小浪蹄子可杀过黑熊!幸亏自己没再跟她动手! 想了想七钱银子也确实会余下许多,便将元宝手里的银子揣进兜里,拽着鼻青脸肿的元宝回家去了。 花开两枝各表一头 念锦烛带着小宝和云朵回到家后,锦烛并没有急着质问小宝,先是冷着脸把小宝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来,把他身上脸上青青紫紫的地方都涂上了些消肿止痛的药草, 云朵似乎也知道惹了祸,乖巧的钻到念锦烛怀里不肯出来, 锦烛给儿子涂药膏的时候需要按摩进去才吸收的快,便故意多用了些力气,自己却被小宝疼的龇牙咧嘴却不敢吭声的样子逗得笑了出来, “臭小子!还知道疼?出息了是吧,还跟人家打架!” 小宝最会看人脸色,见娘亲没有生气,赶紧扑到念锦烛怀里撒娇, “娘亲,小宝屁股好疼!您快给我揉揉~” 念锦烛知道儿子是在撒娇卖萌,但还是控制不住心疼,赶紧伸过手去到小屁股上揉了几把, “还疼不疼了?” “不疼了娘亲!您的手真是比什么神丹妙药都好使!被娘亲摸一下就好啦!” 念锦烛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 “少耍贫嘴,小捣蛋鬼,快告诉娘亲,为什么会打元宝?” 小宝听言摇了摇头, “娘亲,您别问了,总之元宝做了非常坏非常坏的事!小宝才会揍他的!如果他还是不改,下次小宝还是会揍他!” 锦烛越听越觉得事情不简单,于是便绷起了脸, “小宝既然不肯告诉我,那别怪娘亲将来有什么事情也不告诉你,娘亲再也不会再相信小宝了。” 说罢就起身要走,小宝见娘亲真的生气了,哪里肯让娘亲走,赶紧又扑到锦烛怀里, “娘亲别走,我跟你说!但是您先答应我听了您可别难过。” 锦烛这才露出了笑脸,嬉笑一声, “哈哈,这才是娘亲的乖儿子,快说吧,除了你受伤,还有什么能让娘亲难过的事情了? 元宝那个小坏蛋到底做了什么坏事,把我的宝贝儿子气成这样?” “因为小宝听见元宝跟三娃子他们说我是没爹的野孩子,还说娘亲你不守妇道,勾三搭四,我问二牛哥哥什么是不守妇道勾三搭四, 二牛哥哥说这是说您到处勾引男人,是非常非常不好的话, 所以小宝才生气揍他的,我的娘亲是这世界上最好看,最最好的人!他们可以欺负我,不可以辱骂我的娘亲!” 念锦烛一听,这才明了了小宝如此反常发怒的原因,心里酸极了,赶紧将儿子搂紧怀里,心想, 刘家媳妇那个死八婆,一定是前几天看见许俊朝来找自己便开始不安好心的胡说八道, 要不然他儿子小小年纪怎么会懂得这些,早晚要撕烂她那张嘴! 锦烛摸了摸儿子的头, “哎哟我的小宝,我的宝贝,娘亲还以为多大的事!下次再听见这些污言秽语你就捂上耳朵, 大声质问他们有没有胆子去我娘亲面前说!?如果没有就闭上你的臭嘴! 明白了吗儿子?你这么小,虽然我的小男子汉打架很厉害,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受伤了娘亲岂不是要心疼死? 你要记住,语言上的诋毁和辱骂不能给我们带来任何真正的伤害,你就当他是放了个屁,即使再臭,过一会儿也会被风吹散了不是? 总之,别再做这样让娘亲担心的事知道了吗?” 小宝点点头,“我知道了娘亲~” 锦烛看着儿子似懂非懂的样子,悄悄在心里叹气。 第9章 安抚儿子 安抚得了儿子,却安抚不了自己,和儿子两人自由平静的生活终究会被这些流言蜚语打乱,真是让人厌恶,算了,不去想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念锦烛可不是好欺负的!谁敢放肆,我就双倍讨回来! 刘家媳妇娘俩被念家小娘俩揍了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连温氏都听说了,温氏听后便知道定是刘家媳妇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要不然阿烛可不是没事惹祸的性子, 温氏越想越是跟着担心,忙起身去了念家。 念锦烛听温氏一问,便一五一十的跟温大娘说了,包括隔壁严氏儿子的纠缠都如实交代了, 温氏一听先是摇了摇头, “严氏那老货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嫁到她家可不行,没事就得给你们娘俩来一壶!” 念锦烛一听哭笑不得,“大娘您说什么呢?谁要嫁去他们家?我疯了不成?就算是没有严氏我也不会嫁给许俊朝的。” 温氏想了想也是,许家那小子虽然不错,但是可配不上阿烛这丫头, 又想起那个胡说八道的刘家媳妇,气又不打一处来, “刘家那个媳妇倒真是让人讨厌,不能就认由她如此肆意的胡说八道。” “大娘您别担心,我看她是不敢了,像她这种人,欺软怕硬,那天我吓了她一下,应该是不敢在作妖了。” 温氏还是不放心, “等我回头跟我家老头子说一声,让他去跟刘家老头子那敲打几句,他家里果树结的果子可都是我家老头子帮着拉扯买家呢! 他家里那欠嘴的儿媳妇再不管教,我就代他们刘家管教了!” 念锦烛感激的搂了搂温氏, “大娘!您对我可真好!” …… 此事过去,每天早上念锦烛都带着小宝在院子里练太极拳,小宝本就聪明, 一见娘亲是教自己功夫,更开心的很,小娃子又有天赋,学的非常认真,进步可以说是神速了, 前世锦烛身手就不错,从小跟着爷爷练习太极拳,十几岁又接触了跆拳道,什么擒拿手,后旋踢使得不能再漂亮了, 再加上自己精通医学,人体静脉穴位都了解的很,真要是动手打架,锦烛一个人撂倒一两个大汉都不成问题。 这天,念锦烛起了个大早,带着小宝来到了镇子上赶集,给家里采买些种子蔬菜和肉,又给小宝买了练字的笔和纸, 又去了铁匠铺,取了之前就定好的几把大小不同,薄厚不一的刀具和各种可爱漂亮做点心用的模具,买了一套针灸的银针。 锦烛一直在为开医馆或者开餐馆做准备,这段时间卖山参和上次卖黑熊皮的银子积累起来也有四十两之多了,在积攒个半年,锦烛准备到镇上来租个门面, 因为小宝马上到了读书上学堂的年纪,母子二人也不能一直留在村子里,多条路多个选择,所以一定要提前做好一切打算。 锦烛观察了镇上门铺有些时日了,镇上倒是有那么一家医馆,听说是个脾气怪异的老头子,好在治病还是不错的。 吃食的营生倒是不少,专卖点心铺子却没有,锦烛心想倒是可以研究看看,正好自己做点心还算厉害。 每次赶集小宝都开心的不得了,这次亦是如此,一会东看看一会西瞅瞅,锦烛看儿子高兴的样子自己也跟着整个人轻松起来, “小宝!你饿不饿啊?告诉娘亲今天想吃什么?” 小宝一听忙跑到娘亲身边,小鹿一般的眼睛滴溜溜转了几下, “娘亲!我想吃二牛说的叫花鸡和驴打滚!” 念锦烛蹲下身用手指点了点儿子的鼻头, “好!娘亲这就满足你这个小小的愿望。” “太好了!娘亲你太太太好啦!木~嘛!”小宝兴奋的也不管身处何处,搂着娘亲的脖子就狠狠的在锦烛脸上嘬了一口,逗得旁边的商贩跟着笑了起来。 念锦烛带着小宝去了醉香楼,点了小宝心心念念的叫花鸡和驴打滚,怕他腻着,点了一盘炒青菜,还叫了一碗酸梅汤。 小宝第一次来这么大的馆子吃饭,无比的好奇,一会问问小二哥哥这个,一会问问小二哥哥的那个,好在小二和掌柜的都是和气友善的, 尤其看这娘俩长得实在是扎眼,母子一个比一个好看养眼,所以一直很耐心的解答着小宝的问题,一些吃客也被这对母女吸引了目光,跟着呵呵发笑。 等菜都上齐了,小宝肚子里的馋虫都要爬出来了, 连忙不再追问,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锦烛见儿子吃的开心,自己的胃口都跟着好了不少,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 娘俩点的太多,吃不完的就打包起来准备回家, 念锦烛去结账的时候,没想到掌柜的竟然说她们母子的帐已经被旁边桌的客人结过了, 这让念锦烛很是意外,刚才都没太注意隔壁桌坐着什么样的人,怎么就给自己结账了呢! 这非亲非故怎能占人家的好处!锦烛心里满是不舒坦, 掌柜的看念锦烛皱着眉头便笑着劝解, “刚才那位公子走的时候特意让我转告小娘子不必介怀, 他只是看你家这小儿子伶俐可爱,讨人喜欢便算是请他吃顿饭了。” 小宝见掌柜的是在夸赞自己,一点也不羞涩,反而眨巴眨巴大眼睛, “嗝儿喽”打了个大饱嗝,连忙捂着嘴笑了起来,锦烛好笑的揉了揉儿子的脑袋, “走吧!小宝,家去了,今儿娘亲借你的光吃了顿免费的午餐。” 掌柜的和店小二一同望着一高一矮离开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小二嘴里嘟囔, “这是多有福气的个人能得此娇妻爱子,真是羡煞旁人呐!” 掌柜的一听拿起算盘砸了小二一把, “臭小子收收你的哈喇子!还不快去干活!?哪有你羡慕的份儿!” 小二嘿嘿一乐,转身干活去了。 …… 临回前,念锦烛又去花店买了些花草的种子和幼苗,准备回家里自己栽种, 锦烛打算自己做些胭脂水粉自己养护皮肤用,总不能只顾着生活却忘了保养自己。 第10章 医者仁心 娘俩出来这一趟,东西买了不少,念锦烛大包小包的拎着准备去镇口坐回村的牛车, 走到一家成衣铺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哭喊的声音, “老妇人!老妇人你怎么了!?快停车停车!” 念锦烛随着声音望过去,只见身后一辆马车停了下来,车厢内的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很是一脸焦急。 冲着马车外的侍从喊道,“快去找郎中!老妇人脸色发青!突然晕倒了!快去!” 侍从听后急忙冲着医馆的方向跑。 念锦烛医者仁心,下意识的领着小宝走向了马车往车厢里张望, 车夫伸手拦住了念锦烛,“这位小娘子请移步,家中主人身体抱恙,不宜面客。” 念锦烛身子一蹲行了一礼。 “这位大哥,医馆距离此地还有一段不近的脚程,小女子本身就是医者,老妇人似乎情况紧急,何不让小女子看上一看?若是能知道病症救治一番,岂不是更好?” 车夫一听,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小娘子,见此女子面容娇美,气度不凡,没想到竟是位医者,车内的丫鬟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急忙喊道。 “常福!快让她进来!老太太脸色越来越不好了!” 叫常福的车夫一听不敢耽搁,侧身让开,请念锦烛上去。 念锦烛把东西放在地上,让小宝在一边等着,利落的上了马车。 只见车厢内一位老者倚在一位丫鬟怀里不省人事。 锦烛连忙靠前蹲下伸手探向老者的脉搏,翻了下上下眼皮,凑近听了听呼吸,锦烛当下便明了这位老夫人是心疾突发,问向旁边的丫鬟, “老夫人晕倒前可是说胸口痛?” 丫鬟连连点头,“对对对!老夫人刚才突然说胸口痛,出了满头的汗!然后便脸色青紫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锦烛回身喊小宝取了针具,便开始给老太太施针, 只见锦烛急刺了左手的中冲穴放血,又取针在老夫人耳穴,左右手各下一针,锦烛又贴近老夫人听了听呼吸和心跳, 又伸手在人中、肩膀及腋下反复大力按揉,片刻,老夫人开始有反应,睁开眼醒了过来,只是还说不出话来。 丫鬟大喜,张嘴就就要呼喊,锦烛一个手势制止住。 “切勿大声,你快给老夫人拍拍后背,让她咳嗽,老夫人,您尽量用力呼吸咳嗽出来!” 丫鬟忙按照锦烛的去做,老夫人开始轻微的咳嗽再到用力,直到似乎要喘不过气时吐出了一口带黑血的浓痰,老夫人这才舒服了不少,脸色逐渐恢复了过来, 这回先前的侍卫也回来了,领着郎中急匆匆上了马车,锦烛便下了马车在一旁等候。 郎中一看车厢内的情形,并未多言,给老夫人请脉观察了一番后才露出了笑容。 “老夫人这是心疾突发啊!您福大命大,幸亏救治及时啊!现在脉象平稳,已无大碍,稍后老夫给您开个护心脉调理的方子,连着喝上半月即可。”说罢便带着老太太的侍从回去开药。 老太太似乎好了许多,已经能开口说话,吩咐身旁的丫鬟。 “绿屏,快把刚刚救了我一名的小娘子请上来。” 绿屏毕恭毕敬的又将锦烛请上马车,念锦烛见老夫人面色已无大碍,便彻底放下心来,冲着老者行了一礼,道,“老夫人已无大碍,只要平时切忌勿动大怒,不可忧心过度。” 老夫人点点头。 “今日多谢小娘子出手相救,否则我这把老骨头恐怕就交代在这了,救命之恩不言谢,老太婆记下你这份恩情。” 念锦烛微微一笑,望了一眼旁边的丫鬟绿屏。 “医者仁心,小女子本就是医者,哪有身怀医术却见死不救的道理,且老夫人身边的这位妹妹也足够果敢,放心让我救治,若她阻拦,小女子也插不上手。” 绿屏听后愣了一下,忙冲着老夫人行了一礼后,转向锦烛 “老夫人就如同我的母亲一般,老夫人情况紧急,婢见小娘子气度不凡,衣着干净整洁又自称医者,必不会是坏人,所以斗胆让小娘子医治老夫人,如今您救了老夫人就是救了奴婢,奴婢无以为报,先给您磕个头。” 说罢竟就要跪下, 锦烛吓了一跳,本想着老太太会阻止,没想到那老夫人只笑了笑,看了绿屏一眼,赞赏的点了点头。 锦烛连忙上前拦下,友善的笑道, “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哪受得了如此大礼,我救了你,你还要折煞我不成?” 念锦烛扶起绿屏,安抚的笑了笑,便回头与老夫人告辞。 “老夫人现在应回府好好歇息,保持房间通风,空气新鲜顺畅,小女子这就不打扰了,出来一整天也该家去了。” 老夫人哪能让念锦烛就这样走了,让锦烛留下家里地址,要送予金银做以酬谢 念锦烛坚决拒绝,带着小宝就要走,老夫人见她如此,便在身上摘下一枚玉佩给小宝戴上,锦烛刚要拦着,老太太却严肃的说道。 “小娘子,这玉佩是送给孩子的见面礼,你不可再拒绝,若将来有难事解决不了,可拿着玉佩到玲记号找薛掌柜,天色已晚,我便不再留你,我们有缘再见。” 说罢便回到车厢,绿屏和常福向着念锦烛行了一礼后,便扬鞭赶车走了。 锦烛看了看小宝脖子上的玉佩,一看就不是凡物,乃是世间少有的臻品,回头得赶紧找机会还回去,这么贵重的东西,可别给小宝带来什么祸端。 娘俩坐在回村的牛车上,小宝好奇的看着念锦烛, “娘亲,您太厉害了!竟然还会治病!那你以前病了的时候怎么不治好自己,吓的小宝哭了好几天。” 锦烛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可别让小宝发现自己是个换了瓤儿的假娘亲,忙刮了刮儿子的小鼻子,“因为有句话叫——医不自医,等你长大了就懂啦!” 小宝点点头,“嗯!等我长大了要和娘亲一样厉害!” 第11章 你跪下干什么! 自打在镇上回来,小宝似乎对医术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可惜字认得不多,只能跟着娘亲记一些简单好认的药材。 儿子这样认真,很是开心,有时候也会带着小宝去山脚边上采药,又买了有图案的入门医书让小宝看。 见儿子这样上进,锦烛欣慰极了。 又到了月末,严氏家这两天格外热闹,儿子许俊朝休息归家了,这半年严氏看出了儿子的心思。也不知道儿子怎么就看上了隔壁那个小贱妇。 一定是她勾引我儿子,严氏急的火上浇油,情急之下把自己一直相中的儿媳妇,娘家一个外甥女李想蓉接了过来。 严氏打算让她和儿子多相处相处,培养培养感情,没准儿子就把隔壁那个小贱妇给忘了! 外甥女长得虽然没有那个念氏好看,但是至少是个黄花大闺女,嘴又甜会说话,讨人喜欢,可不像隔壁那个小荡妇!到处勾三搭四不知检点! 一个女人家总跑到山上去打什么猎,还总出去抛头露面,真是越想越让人不舒坦! …… 正在看医书的念锦烛突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嘟囔了一句,“哪个王八蛋在骂我。” 旋而她把自己做的书签夹在书里,放回桌子上,伸了个懒腰,准备去院子里把晒的衣服收一收, 出了门就发现许俊朝又站在自家门前,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许俊朝见念锦烛出来了,忙走了过来。 “锦烛!你可有时间?我有话对你说。” 念锦烛因为对方叫了自己的名字有些不高兴,“许家大哥,我要收衣服,你有什么事?长话短说。” 许俊朝涨红了脸,似乎使劲了全身的力气,猛的抓住念锦烛的手,“锦烛!我心悦你!我一直都心悦你!你嫁给我好不好?!” 锦烛在她抓住自己时就吓了一跳,心里想,我了个乖乖!这位大哥突然发什么情? 到了交配期了? 锦烛用力扯回自己的手,声色俱厉道,“许俊朝!我敬你一声许大哥!你是喝多了还是没睡醒?大白天的你跑到一个寡妇家拉拉扯扯,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许俊朝也不管念锦烛的拒绝,像是急着证明似的,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拽着念锦烛的衣襟, “锦烛妹妹,我真的喜欢你,我想娶你,我一定会对你好,也会对小宝好,你嫁给我,我不会让我娘欺负你们娘俩,你答应我好不好!” 念锦烛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加求婚搞得哭笑不得。 忙拉着许俊朝让他起身,“许大哥你这是做什么,有事好好说,你跪下干什么!” “锦烛妹妹你答应我,你答应我我就起来,我再不说就没机会了!我娘要我娶我表妹,我除了你谁也不想娶!!” 两人正僵持着,院子里又跑进一个穿着青色裙衫的姑娘跑到许俊朝身边和念锦烛一起把他拉了起来, “表哥!你就这么作践自己!你就这么不喜欢我!?” 突然出现的李想蓉让许俊朝惊慌了片刻,随即又坚定的说道,“没错,我就是喜欢锦烛,我不喜欢你,我是不会娶你的!” 念锦烛抱着胳膊在边上看的一愣一愣的,这俩人唱的是什么戏,情情爱爱的能不能回自己家院子里去唱啊喂! 李想蓉气的红了眼眶,猛推了一把许俊朝,“表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许俊朝没有防备,竟被推得坐到了地上, 李想蓉接着转身瞪向念锦烛,“是你!一定是你这个贱人勾引我表哥!你个狐狸精!我让你不要脸!”说罢抬手就向念锦烛脸上扇去, 念锦烛怎么会老老实实让她打,抬手挡住,另一只啪!就是一耳光,李想蓉被打的一歪头, 就见她一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李想蓉不可置信的瞪着念锦烛, 锦烛见她还敢瞪眼睛,反手又是一耳光,“哪里来的疯子赶来我家里撒野?” 李想蓉连着挨了两个巴掌,哪里肯罢休,此刻就像炸了毛的野猫,疯了似的就要往念锦烛脸上抓, 这会儿傻眼的许俊朝也反应了过来,起身就要拉住表妹, 念锦烛一个漂亮的转身,弯腰抽出李想蓉腰身上系着的腰带,两手一交叉就把她的手系了起来,紧接着又抓住另一端往李想蓉头上一缠用力一抽,堵住了满口脏话的嘴, 许俊朝一看表妹以一个奇怪的造型站在那里,外衫也开了,下意识的就捂上了眼睛, “别!别打了!锦烛妹妹,我这就把她带回家,你…你别生气!” 李想蓉吃了这么大的亏,鼻涕眼泪哭了一脸,嘴巴又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哭声,一屁股就坐在地上蹬腿,要多惨有多惨。 念锦烛拍了拍手,抱着手臂看向许俊朝,“许大哥,我不管这疯子哪里来的,但是她既然到我家里来撒野,就别怪我不客气,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你赶紧把她带走吧!你今天说的话我也当没有听过!” 说罢,也不管许俊朝连抱带拉的把李想蓉拉出了自家院子,自顾自的收起了衣服。 没过两天,温氏听锦烛说了许家表妹的事,听说那疯丫头被阿烛痛快的教训了一顿便拍手称快,嘴里不停地说着打得好打得好! 温氏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念锦烛的性子,疼爱又欣赏,恨不得当成自己的女儿,想到这,温氏猛地拍了一下大腿。 “阿烛!你若是不嫌弃!认我做干娘可好?” 念锦烛一听喜笑颜开,依进了温氏的怀里, “大娘!其实我早就在心里把您当成我的娘亲啦!又怎么会嫌弃您,我还怕您嫌弃我呢!” 温氏温柔的摸了摸念锦烛的头发,“傻孩子,大娘又怎么会嫌弃你,稀罕都稀罕不过来,那就这样定了。我回去找个黄道吉日,正式收你和小宝为女儿孙子,你们娘俩等着给老太婆我磕头吧!” 锦烛鼻头一酸,用力的往温氏的脖颈里钻了钻, “女儿都听您的!” 第12章 让你长长记性! 念小宝在院子里捡了一张叠的四四方方写着字的纸条,赶紧拿进房里给念锦烛, “娘亲,您看这写的是什么?我在院子里捡的。” 锦烛打开纸条,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贱人!别得意的太早,走着瞧! 锦烛揉了纸条心里冷笑,呸!跟小学生打架似的,还走着瞧,下次就打得你走不了路,让你躺着瞧! 小宝见娘亲表情怪异,“娘亲,怎么了?” 锦烛见儿子似乎有些担心,忙扯开了嘴角大笑,吧唧在小宝脸上亲了一口。 “这纸上写了一个笑话,等小宝长大了娘亲讲给你听。” …… 温氏将认亲的日子定在初八,还有五天的时间。 锦烛收拾妥当,带着小白起身上山,去陷阱里收一收猎物,拿回来准备在认亲那天做顿好的给干娘吃。 刚进山,平时连个人影都没有的山道口,竟然蹲坐着三个流氓打扮的汉子,一看见锦烛, 三个人就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嘴里叼着树枝, 念锦烛见来头不对,捏了捏腰间的匕首,心中却看着这仨人莫名眼熟,又觉得喜感的很。 锦烛正胡思乱想,其中的一个瘦子冲着念锦烛吹了个口哨, “哟!那小娘儿们还真是没有撒谎,这小娘子果然可人儿!” 个子高些的流氓拍了瘦子一巴掌,“哪这么多废话!”然后便轻佻的打量着念锦烛,盯着锦烛高高耸起的胸脯咽了咽口水, “小妞儿!让我们哥儿仨好等啊!快来让哥哥疼疼你,保证让你爽上天啊!哈哈哈……”瘦子和矮胖子也跟着哈哈大笑,一脸淫荡的表情, 三双色眯眯的眼睛在锦烛身体上上下游荡,把锦烛恶心的不行。 抱着手臂挡在胸前,遮挡住三个死变态的眼神侵犯,锦烛扬了扬下巴,“许家那个表妹请你们来的?” 瘦子回头看了一眼林子里头,“你管谁请我们来的,总之是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让你长长记性!” 念锦烛顺着他的视线往林子里看了一眼,只见一个青色的衣角,心里冷笑,这个死三八,还真是活腻歪了, 锦烛冷哼一声,“来之前你可打听清楚了?就敢来找我的麻烦?” 高个儿一听哈哈大笑,“小妞儿口气倒是不小!我就喜欢这辣味儿的小野猫!你们俩先在一边看着,让爷先爽完了你们再上!” 高个子流氓嬉笑着就冲着锦烛扑了过来,锦烛一边后退一边伸手拍了拍背后的竹筐,“出来小家伙,有几个臭虫等着你去收拾呢!” 小白嗖~就钻出来,蹲在了锦烛的肩膀上,舔了舔爪子,锦烛卸下竹筐扔向高个儿,被他伸手挡了出去,筐里的东西洒了一地。 高个儿扑到锦烛面前,伸手捏住锦烛的肩膀就要往怀里带。 锦烛一个擒拿手,用力一抬,大汉的手掌就被反折了过去,小白这个时候扑倒高个儿脸上一顿乱抓,疼的高个儿哇哇直叫。 矮胖子和瘦子一看情况不妙,赶紧上前帮忙,锦烛拽着大汉甩到矮胖子身上,照着高个子裤裆就是两脚, 高个子直接压倒了矮胖子,躺在地上捂着子孙根哇哇大叫。 这会儿高个儿已经不能用疼来形容了,简直就是鸡飞蛋打,站都站不起来,高个儿给了胖子一巴掌。 “给我上!抓住这个小婊子!疼死爷爷我了!哎哟哎哟~” 瘦子手脚相对灵活,上蹿下跳的窜到锦烛身后勒住锦烛脖子就往林子拖,边拖边撕她衣服, 瘦子劲儿大的很,勒得锦烛快要喘不过气,小白也在专心应付胖子,帮不上忙。 锦烛顺势抬脚用力蹬向面前的一棵树,猛的将瘦子压倒,瘦子头刚好磕到了个木头桩子。 疼得撒开了手,锦烛起身使胳膊肘用力的墩向瘦子胸前的一个穴位。 着实疼得瘦子一口血喷了出来,旋而锦烛扭弯瘦子的胳膊,擒住手腕处,一用力,咔哒一声!手被卸了一只,“死变态,敢撕姑奶奶衣服!” 说着又是咔哒一声,另一只手也掉了,瘦子现在是后悔莫及,满嘴姑奶奶祖奶奶的乱叫。 胖子也被小白抓成了大花猫,满脸血迹斑斑,没个好地方。 一刻钟前还满嘴黄腔淫词秽语的三个流氓现在都只会满地打滚哇哇大叫。 锦烛走到高个儿面前,一手拽着他的头发,一手抽出腰间的匕首,贴在大汉脸上。 “给我闭嘴!再叫唤就割了你的舌头!” 高个儿看见匕首吓得捂着嘴求饶,“姑奶奶我错了姑奶奶,我们有眼不识太君,我们太岁头上动手,你饶了小的一命!” 念锦烛怒极反笑。 “我呸!没读过书就别学人家说成语!那叫有眼不识泰山,太岁头上动土!” “对对对,小的没读过书,小的胡言乱语,您饶了小的吧,都是那个小娘们让我们来找你麻烦的! 她给了我们五两银子,说你就归我们了,让我们占了您的身子,都是她指示的!她在林子里等着呢!” 说着往林子里一指。 念锦烛一听更生气了,“神马!五两银子!?姑奶奶就值五两银子?” 锦烛回手就是一耳光,“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那个疯婆子给你五两银子你就敢来打本姑娘的主意? 你知不知道这山里的黑熊就是姑奶奶我宰的?你以为你比那黑熊还厉害不成?” 念锦烛心里气的不行,说到黑熊,黑熊还卖了二十多两呢,老娘竟然五两就被卖了! 说着又抽了胖子一个耳光,“你说!姑奶奶值多少钱?” 胖子刚才一听这姑奶奶杀过黑熊就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捂着脸嘟囔,“值……值五十两!”念锦烛啪又是一个大嘴巴。 “五十两?五百两五千两还差不多!” 流氓们连连点头附和,“对对对,五千两!” 念锦烛这才满意的停了手,站起身来,“姑奶奶不陪你们玩儿了,我得去找正主了,赶紧都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说完就转身向林子里跑去,剩下三个流氓一脸苦逼,卧槽……我们这是遇上了个傻子不成? 她生气的竟然是因为自己被卖的银子太少? 仨人看着念锦烛异常欢脱离开的背影,瘦子哽咽着说“大哥,咱们先是被那个姓李的小娘们骗了,又被这个傻子揍了。” 流氓三人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热泪盈眶倒在一起抱头痛哭。 第13章 丢人的李想蓉 锦烛追进林子,很快就看见了藏在树后面的李想蓉,锦烛冷笑一声, “呵!我当你有多大能耐,自己先写了句笑话给我,今儿又请了三个二百五来给我演笑话的?你赶紧给我滚出来!” 李想蓉哆哆嗦嗦的在树后走了出来,“你你你……你别过来!我告诉你,我祖父家可是大官!你不能伤害我!” 念锦烛大笑一声,逼近李想蓉,将她推靠在树上,拿着匕首靠近她的脸 “哈哈!流氓都被我打死了,我还怕你个死八婆吗?今天我把你宰在这里,再把你剁成十八块儿喂野兽,又有谁知道是我做的?” 说完就拿着匕首向李想蓉扎去,李想蓉一听信以为真,以为念锦烛真的要杀自己,啊~!的一声尖叫,只觉两腿间一股热意喷涌而出,竟然吓得尿了裤子。 念锦烛也只是吓她一下,把匕首扎在了树干上,刚想说话,耸了耸鼻尖, “嗯?什么味儿?”低头一看,嫌弃的捏住了鼻子,“你竟然尿裤子了?” 李想蓉从来没这么丢人过,哇哇大哭起来,用力推开念锦烛就跑出林子,往村子方向跑去。 念锦烛收起匕首,放回腰间,扬了扬下巴,扭头进山收自己的猎物去了。 等锦烛两天后出山,隔壁的李想蓉已经背着包袱走人了,很快,念锦烛就将此号人物抛之脑后,忘了个一干二净。 …… 初八这天,温大娘的丈夫张大爷也在镇里回来了,温氏把村子里大部分人都请了来, 村长主持,在大家伙的见证下,锦烛带着小宝给温氏夫妇磕了头喊了爹娘,认了亲,村里人都为他们高兴,小宝更是开心的爷爷奶奶叫个不停。 念锦烛忙活了半天,做了一道道的美食招待大家伙。 每个人吃的都满嘴是油,赞不绝口,温氏自豪的腰板子挺的倍儿直,怎么看自己的干闺女怎么稀罕, 早就把从前的念锦烛柔柔弱弱,体弱多病风一吹就倒的模样忘得一干二净了。 村民们散去之后,娘俩开始收拾洗刷,温氏问锦烛, “女儿,你没别的打算吗?你一个女人家,不能总靠着进山打猎物为生啊! 每次你进山几天为娘都要担心几天,总这样下去岂不是要了我的老命!” 念锦烛嘿嘿一笑,“娘!我听您的,我早就不打猎了,我现在进山也只是在周围采采药草,在设的陷阱里收掉进去的猎物而已, 不会有危险的,您放心吧!至于营生,我准备研究一些糕点拿到集市上去卖,这几天正在试手呢! 回头我做好了拿给你尝尝!” 温氏听闻后才放了心,连连点头,“没错儿,我早就说你这做吃食有一手。 没有说不好吃的!完全可以靠这个营生了! 话说回来,我记得以前小宝还小的时候,你都不太会做饭的,没想到现在都这么厉害了!” 念锦烛桃花眼转了转,赶紧接过了话撒娇道,“这不是生活所迫熟能生巧嘛!娘~您就别取笑我了,我现在不是什么都会了嘛!” 温氏点了点女儿的额头,娘俩笑作一团。 …… 念锦烛买了许多食材,磨出各式各样的面粉,做出了五种糕点拿给温氏和小宝品尝。 两人都是赞不绝口,尤其是小宝,吃的肚子都涨的好大。 锦烛准备先挑出两种主要做,然后拿出去贩卖,卖一段时间之后再增加新品。 “这个主意好!”温氏拍手支持,最后念锦烛定下来先卖桂花糕和红豆酥,用之前定做的花瓣模具和小兔子形状的模具, 将点心做成可爱漂亮的外形更会引人注意。 第二天天还没亮锦烛和温氏就领着小宝小白,带着做好的两篮子点心,去了集市。 娘几个到集市的时候尚早,锦烛一行人找了个还算不错的位置放起了摊位。 等都摆放好,人流便已经多了起来,先不说糕点,念锦烛本身长得太过出挑,往那一站就引得路过的老少爷们都偷偷看上一眼, 都想品尝品尝如此美娇娘做的糕点是不是和人一样甜美,很快念锦烛的摊位就围满了人。 小宝看着糕点全被别人买走了,既心疼又高兴, 心疼的是自己吃不着了,高兴的是大家都爱吃娘亲做的糕点,证明自己的娘亲最厉害! 小宝为了不那么纠结,只好搂着小白开始聊天,以此来分散注意力。 小白也怪配合他,一会动动耳朵,一会用爪子推一下小宝的脸,像是在回应他。 温氏见糕点如此受欢迎开心的不得了,比自己赚了钱还高兴,眉开眼笑的掩不住喜气,锦烛见干娘开心自己就开心。 拢了拢温氏耳边的碎发,“娘,下次来人会更多的,你看着吧!” 温氏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 锦烛嘿嘿一笑,“娘不是说我做的糕点吃了第一块就想吃第二块吗?那你说他们吃完了会不会再来买?” “没错!你说的对,今天买了的人一定会再来的!” 娘俩正开心的小声交谈,摊子前来了位大娘,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衣服一点褶子都没有,面容像是常年绷着脸,法令纹特别深。 长得有点像后世郭德纲不笑的样子。 直勾勾的看着锦烛身后跟小白玩的小宝。 锦烛动了动挡住了她的视线,开口问道,“大娘是要买糕点吗?” 这边郭德纲大娘这才抬起了眼皮看向念锦烛,“那只白色狐狸可是你们养的?” 念锦烛回头看了小白和小宝一眼,“正是,那是我家小宝养的。” 德纲大娘抿了抿嘴角,“我是薛府表小姐身边的管事嬷嬷,姓林,大家伙都叫我林嬷嬷,给你五十两银子将此狐让于我家小姐可好?” 小宝一听,吓得紧紧的搂住小白,大喊着不要! 念锦烛也笑着摇头,“抱歉,不卖。” 林嬷嬷一听皱了皱眉头,“一百两。” “不卖。” “二百两。” 锦烛被这嬷嬷一副有几个臭钱就以为自己能跟太阳肩并肩的死德行恶心到了, 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再说 “这位林嬷嬷,你就是给我两万两黄金我也是不卖的。” 第14章 狗仗人势 林嬷嬷一听这话面露不悦,威胁道,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可知看中这白狐的是什么人?” 念锦烛听后冷笑一声 “怎么?难不成是当今圣上不成?你可要吓死我了!” 林嬷嬷被念锦烛气的面色发青, 温氏一看边上都是看热闹的,这两人要是闹开,对锦烛名声不好, 第一天做买卖就与人争吵太不吉利,连忙把锦烛拉到自己身后,看了眼小宝,示意小宝拦着点念锦烛,小宝乖巧的拉着娘亲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 温氏带着笑脸迎向林嬷嬷, “这位嬷嬷,您……”啪!的一声,林嬷嬷竟突然动手给了温氏一耳光,打断了温氏的话, “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跟你家主子说话,你插什么嘴?” 这下可把念锦烛气的炸了锅,冲到林嬷嬷面前揪住脖领子就是啪啪两个大嘴巴子, 林嬷嬷哪里是念锦烛的对手,两下就被打的晕头转向找不着北, 还没站稳,只听自己右胳膊咔擦一声,就传来一阵剧痛,不会动了。 林嬷嬷疼的满头大汗,啊啊惨叫。 念锦烛还要动手却被温氏拦住,“好了阿烛,娘没事,你别再跟她动手了。” 锦烛心疼的看向温氏的脸,虽然没有肿,但是也非常明显的一个五指山印在上面, “娘您别拦着我,这个死老太婆真是活腻歪了,敢跟你动手,看我不打的她满地找牙。” “这位姐姐手下留情。”一声柔美的女调传了过来, 人群后走出一位姑娘,念锦烛见她衣着华丽,首饰精美,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闺秀, 心想,想必就是这位林嬷嬷的主子了,长得倒是人模人样,只是走路的姿势太过奇怪, 像是得了痔疮,想大步走呢~还有点疼,只好扯着小步子一走一夹屁股, 念锦烛晃了晃脑袋,我这是想什么呢喂! 锦烛没心情跟她周旋,“你是哪位啊你?我又不认识你,可没有福分有你这样的妹妹!” 痔疮女笑了笑,示意身边的丫鬟上前,丫鬟得到命令便上前介绍, “我家小姐是薛府的表小姐赵梦茹,便是这位林嬷嬷的主子。”说罢就退下了。 赵梦茹半蹲身子向温氏和念锦烛施了一礼,“真是对不住,琳嬷嬷在我身边待得久了,便有些恃宠而骄失了分寸, 竟然如此仗势欺人,惹了二位,我代她向二位赔个不是。” 念锦烛看她假惺惺的德行嗤笑一声,“嗤~用不着你代她道歉,我也不需要道歉,我只拜托你以后把你的奴才教养好了,别带出来丢人现眼!” 赵梦茹见提了名号,这死村姑都不给脸面也有些不高兴,装淑女有些装不下去, 转身走到疼的五官扭曲的林嬷嬷面前,甩手啪就是一耳光, “大胆奴才,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我看你是日子过得太清闲忘了自己的本份!” 念锦烛又不是傻子,哪里听不出来这痔疮女明在教训奴才,暗在损哒自己和干娘, “慢着!这位什么薛府的赵梦茹表~小姐!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这位呢是我娘,你是眼睛不好使呢还是这里不好使?”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莫不是以为只要是那么大年纪的就都同你身边的林嬷嬷一般,做狗做久了,都忘记了怎么做人不成?” “你!你给我等着!” 念锦烛大笑,“哈哈,你真是可笑!吵架吵不过就让人家等着!谁有闲功夫等你,等你干什么?看你放狗不成?我还要回家吃饭睡大觉呢!” 赵梦茹被气的说不出话,跺了跺脚转身就走,走到林嬷嬷身边,瞪向一遍的几个奴才,“还不把她抬走?留在这丢人现眼?” 身后的几个侍从赶紧抬起龇牙咧嘴的林嬷嬷上了马车,一行人灰溜溜的走了。 热闹散了场,路人也都相继散去, 旁边摆摊的商贩大娘拉着念锦烛小声嘀咕, “薛府可是京城里赫赫有名的医药世家,小娘子得罪了她们小心别被报复啊!” 锦烛感激的点点头,“谢谢婶子提醒我。” 念锦烛倒是没想到竟然是医药世家,自己这医馆还没开成,先得罪了个大树,心里哭笑不得。 …… 锦烛娘仨回到自家后,赶紧翻出了药膏给温氏涂在脸上, 温氏开始还不肯涂, “哎哟,我这老脸又不像你们年轻人,早就没事了,还涂什么药。” 锦烛不依,按着干娘不让动,“娘你也真是的,怎么就能被那个老家伙给打到,看来我也得教您几招, 您看小宝,现在全村不管多高娃子都打不过他,都要成孩子中的老大了。” 温氏听言呵呵直笑,“胡闹,娘这把老骨头哪能跟你们比。” …… 过了几日,又是锦烛进山的日子,将小宝托付给干娘之后就带着小白进山去了。 刚走到山脚下竟又见到上次那三个流氓等在那里, 哎哟呵~难道是挨到没够儿? 念锦烛有些不耐烦的走了过去,那三个流氓却跟上次比像是换了个人, 仨人站的标杆溜直,毕恭毕敬的一人给念锦烛行了个大礼,搞得跟向遗体告别似的, 把念锦烛吓了一跳,跳着闪开, “你们这是干嘛?咒我死啊?” 流氓三人组被锦烛一头雾水,连连摆手,“哪能哪能!我们这是尊敬您!” “哎哟,我被仨流氓尊敬,我太荣幸了我,找我什么事儿!” 瘦子捅咕捅咕高个儿,高个儿捅咕捅咕矮子, 矮子摸了摸肚子, “小妞儿!” “嗯?~”念锦烛瞪了他一眼, 小胖子赶紧捂住了嘴,高个儿连忙嬉皮笑脸的接过了话, “女侠女侠!胖子说顺口了您别生气!” 瘦子和胖子一起点头,点的跟土拨鼠似的, 念锦烛示意高个儿继续说, 高个儿这才放心说了出来,“前天又有人找到我们哥儿仨,让我们收拾一对母子和一位老妇人, 自打我们上次被您惩恶扬善了以后,就再也不想做这种助纣为孽的事儿了!” 第15章 陷阱里的银子 念锦烛心里翻了个大白眼,伸手制止高个儿汉子, “那叫助纣为虐!你能不能不说成语了? 另外少跟我胡扯八扯的,说正题儿,你是说又有人让你们找我麻烦?” 高个连连点头“我听那人描述一下,立马就猜到了是您老人家, 我瞎了一次眼哪还敢瞎第二次, 所以赶紧找借口推了,但我看那人不会善罢甘休,定是会找旁人的!” “所以,你们仨是来给我通风报信的?”念锦烛一脸的不可置信, 有人要收拾自己她倒是能想象得到,只不过这仨人特意跑来告诉自己却是万万没想到的。 高个儿他们仨人又连连点头,“嗯嗯嗯!上次咱们不打不相识,我们特别敬佩您, 您长得这么美,身手还那么好,所以我们想拜您做我们的老大!” 念锦烛看他们仨的傻样噗嗤一笑,伸出一只手指头晃了晃, “我可不需要做尽坏事的流氓当小弟!” 高个儿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们从来不做伤天害理的事! 以前也就是接点吓唬人的小活! 上次敢截您,也是被那个姓李的小婊子给骗了, 她把你说的十恶不赦,我们也就想吓唬吓唬你, 即使你不揍我们,我们也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念锦烛似信非信的睨了高个子一眼, “你说的是真的?哈哈!就你们这智商还学人家做流氓!? 我看把你们卖了,你们还得帮着数钱!” 高个儿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 “嘿嘿,所以我们才决定拜您为老大, 我们以后绝对不做坏事了, 你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念锦烛漂亮的狐狸眼一转, “嗯~姑且先相信你们一次,说吧!你们叫什么名字?” 仨人一听高兴极了,忙挺直了腰板儿, 高个儿的说,“我叫熊大!” 胖子说“我叫熊二!” 念锦烛一听瞪圆了眼睛,卧槽!? “等等!” 她伸手示意瘦子先不要说话,问道,“你不会叫强子吧!?” 仨人一脸吃惊异口同声, “你怎么知道!?” 念锦烛又看了看他们仨的形象,抱着肚子哈哈大笑,我就说怎么第一次见这仨人往那一站就莫名眼熟, 合着几千年后风靡全国,迷倒小娃子千千万的熊大熊二光头强的原型是在这儿来的!! 等念锦烛笑够了,终于说起了正事,交代他们三个不许再做坏事, 去镇里先找些雇零工的,正经八百的谋生过日子, 念锦烛要看一段时间他们表现,通过了才肯教他们身手。 日后自己若是有什么营生也会找他们, 三人乖顺的点头应允。 …… 锦烛进山的第二天下起了雨,因为没带伞具, 赶紧找了个就近的山洞躲了起来,锦烛正暗骂倒霉,就听见洞口有凌乱的脚步声。 像是两个人,锦烛快速的环顾四周,赶紧往里跑藏进了两个大石头后面, 锦烛顺着缝隙往外看,一男一女跑了进来,女的嘴里还嘀咕着, “死鬼,你慢点!猴急什么~” 男人快速的褪去外衣铺在地上,一把抱起女人, “心肝儿,可想死我了~”说着就将女人压倒在地,亲了起来。 念锦烛心里很是无语,好奇的瞪大了眼睛,小心脏扑通扑通跳, 男的是谁?虽然眼熟,但好似不是自己村子的呢。 这俩人好似干柴遇见了烈火,八百辈子没见过彼此一般。 脱光了就对着啃了起来,锦烛一晃眼,看见俩人屁股上竟都有颗痣, 心中大笑,果然是狗男女,还有个情侣痣! 这厢二人是十八式换着法子的施展,锦烛这边看的腻歪死了。 干脆堵上耳朵,背过身子心里背起了三字经。 背到第十遍的时候这俩人终于云歇雨收。 俩人拍了拍屁股,穿上衣服走出了山洞。 念锦烛侧耳听着,直到听不到脚步声,她才直起身,捂着嘴跑了出去。 山洞里被那两个家伙弄得一股奇怪的味道,恶心的不行。 锦烛扶着一棵大树就哇哇吐了起来,直到觉得胆汁都要吐了出来才停止。 念锦歇息了片刻,心道,这刘家的大哥可真够倒霉, 这绿帽子都带到深山里来了。 刘家一家子老实人,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竟娶了这么个儿媳妇。 锦烛以前还只是觉得她嘴巴不干净,喜欢四处扯闲话。 没想到这人竟如此大胆,跟个野男人行此不要脸的龌龊事。 刘家大哥常年在山上看着果园,十天半月才回家一次。 又与刘家老夫妇分了家,这刘嫂子便带着娃独自在家。 也不知若是有一日东窗事发,这刘家会难过成什么样子。 这时候通奸可是大罪,锦烛记得以前看历史书,婚内出轨的女人可是要浸猪笼的。 念锦烛想了想,自己晃了晃脑袋,算了,不想了, 自己就当今日什么都没看见吧! 意外来了这么一桩事,搞得念锦烛没有了采药的心情。 锦烛找到了一方泉水,漱了漱口,又洗了一把脸,重新灌满了水壶, 如此折腾了一番,这才觉着清爽了许多。 锦烛小憩了片刻,整理了下衣衫,便准备提前回家。 念锦烛哼着小曲,便去寻自己设得几个陷阱,收出了落入其中的猎物。 让她意外的事又来了一件, 有一处每次保准有猎物的陷阱,此次竟空空如也,一个动物毛都没有。 念锦烛很是奇怪,莫不是小动物们都学精明了? 锦烛又仔细看了看,却发现有一两银子孤零零的放在那里。 念锦烛有些不可置信,自己这是做梦不成? 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还是如此! 她小心翼翼的拿出银子放在嘴里咬了咬, 哟!确是真的! 她脑子里转个不停,一瞬间脑补了好几种可能,锦烛嘴里嘟囔道, “怪哉,怎么今天竟遇见奇事,莫不是谁用一两银子买走了我陷阱里的猎物?” 念锦烛想不明白索性不想,擦了擦银子上被自己咬的口水,收起入怀中。 又埋好了陷阱,去其他的地方收猎物去了。 第16章 老房换新颜 念锦烛做的糕点卖的十分火爆,每次赶集只要半天的时间就会被抢个精光,现在想吃必须要提前预订,要不然靠锦烛自己是做不出来的, 因为面粉的调和与其他材料的比例调配都只有锦烛能掌控的好,所以温氏也只能帮着做一些简单的搭手活儿,娘俩每天忙的不亦乐乎。 那边赵梦茹被念锦烛气到后一直如鲠在喉,一直再找机会报复回去,但又不得不承认她做的糕点很美味, 为了不让人察觉,每次都让不同的奴才去买。 这几日贺府的老夫人身子不舒坦,正懒懒的养着身体,赵梦茹隔三差五便过去探望, 还带了在念锦烛那买的桂花糕和红豆酥,没想到睿老夫人吃了后甚是喜爱,连着对赵梦茹都夸赞了几句,这让赵梦茹喜出望外。 念锦烛生意红火,手里银子多了,就打起了翻新屋子的想法,现在娘俩住的地方实在是太破了, 连院墙都是破旧不堪,念锦烛跟温氏说出了想法,温氏非常赞成, 于是说干就干,买了砖瓦和上好的木头,村里的老少爷们一听念家的小娘子要盖房子,都不请自来的帮忙干活, 女人家则都来帮着打下手,端水做饭,念家小院忙的热火朝天。 将原先的小茅草屋推了,挖了地基,重新翻盖了个两出两进的大房子,院子墙都重新垒了一边, 院门也换上了,这次专门订做的大门又高又大,看起来相当安全。 锦烛又在镇上木匠那新打了家具,都是锦烛自己画的图纸。 锦烛打了个超大的双人床,又给小宝做了读书写字用的书桌和书架。 总之曾经破旧不堪的茅草屋焕然一新,变成了处处精致整洁的大房子。 念锦烛满意极了,小宝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总是有人欢喜有人愁的,隔壁严氏见念家日子越过越好,简直气的半死, 连夜里做梦都是想着念家倒霉,也不知道儿子跟外甥女的婚事怎么就吹了, 本来特别愿意嫁过来的李想蓉竟然坚决不肯嫁给儿子了,问自己儿子怎么回事儿子又躲躲闪闪的不肯说, 严氏整日便在嫉妒与猜忌中度过,没多久,就积了一身的病,好巧不巧, 一天早上一起床,发现自己嘴巴歪到一边,闭不上不说,口水直流,说不出话来,竟是中风了! 严氏丈夫儿子都不在家,只能自己捂着脸就往村里大夫那跑,村里大夫只能治个风寒拉肚子的小病, 哪里治得好这中风的毛病,严氏急得鼻涕眼泪一起流,坐在大夫家就扯开嗓子嚎了起来, 村大夫也是手脚无措的,猛的想起来念家小娘子总是倒弄药草,很懂医术,便拉着严氏往念家走, 严氏这时候哪还顾得上怨怼,再不愿意也是要治病的,只不过不想在念锦烛面前丢脸,于是便收了眼泪。 到了念家,念锦烛看着严氏口斜眼歪的样子心里暗自好笑,骂道活该,只是面上并无表情, 手脚利落的准备医治,严氏本来不太信任,但见念锦烛手法娴熟,一脸认真并无异色,便放下心来,心想还有个大夫在身边,她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念锦烛先是让村大夫帮着用热手巾在严氏脸上敷了一会儿,便净手开始施针,快速的在严氏耳后、面部、颈部几个穴位各下一针,手和脚也施了几针,半个时辰以后, 锦烛将严氏身上的针统统取下,严氏再一照镜子,心中大喜,真是比早上好了许多,念锦烛仔细看了下五官, 叮嘱道不要再着凉,夜里关好门窗在入睡,连着五天都这个时辰都到家里来施针, 严氏虽不情愿承念锦烛的情,却又不得不求助于人,只好行礼道谢,和村大夫一起走出了念家。 五天后严氏的脸已经完全恢复了,锦烛告诉她已经完全康复的时候把严氏心里高兴的够呛,面上又不情不愿的道了谢, 试探的拿出了银子递给锦烛,若是旁人,锦烛一定不会收下,但是是这个死老太婆,不要也不会记得自己的好, 便一点也不客气的收下了,揣进腰间,严氏见她竟然真的就这么收下了,内心十分恼火, 但是又不能要回来,瞪大了眼珠子,完全忘记了人家刚刚治好了自己的病,用力的剜了念锦烛一眼,气哄哄的走了。 …… 念锦烛见桂花糕和红豆酥卖了也有一段时日,便增加了绿茶酥和凤梨酥,锦烛这一上新品,一眨眼的功夫便一抢而空, 锦烛都没想到新品也会卖的如此之快,收摊时间又比预想的提前了许多, 锦烛很是开心,正哼着小调整理摊位,面前来了位丫鬟打扮的圆脸姑娘, “姑娘~还有糕点卖没啦?” 锦烛笑眯眯的回道,“妹子,你来晚啦,今天的已经卖没了,单日我都会来摆,你下次早点来买。” 圆脸姑娘很为难的样子,“这怎么办是好,我们家小姐让我务必买回去,这下我死定了!” 念锦烛见这丫头憨厚直率,便笑着回道,“不如这样,你回去便告诉主子,我这出了新品,你这次在我这订下需要多少,隔日我再来,你早点来取便是了。” 圆脸姑娘听了心中一喜,连连点头,“嗯嗯!就这么办,我订五十块您的新品,这是订金?”说罢便递上了银子, 锦烛接过放在手心颠了颠,笑着说道“好嘞,后日早些过来,还在这个位置!” 念锦烛见时间尚早,便准备去醉香楼买份叫花鸡和驴打滚给小宝吃,没想到路过镇上有名的青楼时, 遇见一个大汉用力的在往里面推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小女孩哭的凄惨,嘴里不停地嚷着“舅父!你怎能将我卖入青楼,舅父你饶了我吧舅父!我不要进去!” 念锦烛最见不得如此欺负弱小之事,提步上去就将小女孩拉扯到自己身后, 用力推了那个汉子一把 “你给我住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然逼良为娼!” 第17章 把她推入这狼虎之地?! 大汉见突然有人插手,刚想破口大骂,一见出手的是位美娇娘, 便赶紧收了要骂出口的脏话,笑嘻嘻的说道, “这位小娘子,我哪里是逼良为娼,这是我外甥女,我养了她好些年,如今我家里落魄,养不起了,便想卖了换些银钱,救救急。” 小女孩着急的摇头,抓住念锦烛的衣袖, “姐姐您救救我吧姐姐!我娘亲临终前将我托付于舅父,没想到舅父竟要将我卖入青楼,我宁可死也不入这肮脏之地!” 念锦烛听罢瞪向小姑娘的舅父, “她是你亲外甥女,你竟如此狠心,把她推入这狼虎之地!?” 汉子哭丧着脸,“我也没有办法啊,我们自己活着都费劲,哪还有银钱多养这赔钱货!” 念锦烛眼睛眯了眯,心想,刚好现在家里活计太多,有些忙不过来,不如我买下这小姑娘,岂不是一举两得, “好好的一姑娘进了此地便是被糟蹋的生不如死,你不如将她卖于我,多少银子,你说吧!” 汉子一听喜笑颜开,“不多不多,四两银子即可!人牙子那里,这么大的姑娘都能卖五两银子哩!” 锦烛在怀中拿出钱袋子,数了四两银子出来丢了过去, 那汉子大喜,接过银子点了点传进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念锦烛, “喏,这是卖身契,您收好了,那她就归你啦,我走啦!” 说完便一溜烟跑了。 念锦烛看着身后的小姑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跪地磕头行了一礼, “我叫豆芽,十四岁了,小姐今天救命之恩,豆芽今后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念锦烛最受不了人动不动就跪下,连忙将小姑娘拉扯起来, “这么好看的一小姑娘叫什么豆芽,姐姐给你改个名字,叫莫愁如何?愿你今后看淡过往,无忧无愁。” 小姑娘开心坏了,半蹲行了一礼,“莫愁多谢小姐赐名!” 锦烛见莫愁懂事的模样,越看越喜欢,带着小姑娘裁了两身衣服,鞋子,还不忘给小宝买了零嘴,这才家去。 家里突然多了个小姐姐,小宝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小白也好奇的不得了,在莫愁身边嗅个不停, 莫愁很是机灵能干,手脚利落,教养也好,脾气个性倒是于锦烛有三分相像,温氏也是赞不绝口。 夜里,锦烛将莫愁叫了过来,当着莫愁的面,把她的卖身契扔进了火盆,烧为灰烬,莫愁很是吃惊,睁大眼睛看着锦烛,不知所为何意, 锦烛笑着看她,“莫愁,你此刻便是自由身,未来的路你自己选择,我当然希望你留在我这里,但是我不能因我需要便要束缚你一生。” 莫愁慎重的思考了片刻,便屈膝再次跪在锦烛面前,“莫愁跟了小姐一些时日,心中对您的敬佩更是加深,莫愁要一直跟在您的身边, 照顾小宝,学习您的手艺,小姐不要赶莫愁走,莫愁这一生定对您于小宝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念锦烛这次没有急着拉起莫愁,心中很是满意,面上不显,笑着看了看莫愁,这才将她拉起, “你既已决定,便不可再有异心,我亦会全心全意带你,从此你我姐妹相称, 你就是我的亲妹妹,我会将我的手艺教导于你,望你能好好把握。” “嗯!莫愁定不会让姐姐失望!” 此后,念锦烛放心的将大部分事情交给莫愁,包括糕点的制作,莫愁十分聪明,一点就通,且能举一反三, 念锦烛十分惊喜,很庆幸自己留下了这个丫头。 很快,莫愁就能独挡一面,锦烛已经不必再跟着去集市,莫愁和温氏两个人就可以搞定了。 于是锦烛可以安心在家里做糕点,隔三差五的继续去山里采药取猎物,让她感到不解的是这次又在陷阱里捡到了一两银子, 锦烛这次在陷阱内留下了纸条,“虽不知阁下此举何意,若是遇难急需食物,便不必再留下银两,拿走即可, 若非也,阁下便留下一钱银子吧。” 锦烛用野鸡炖出了一锅浓汤,给小宝和莫愁留出了一半,剩下一半给温氏送去,温氏高兴极了, 锦烛现在恨不得天天给温氏送膳食,她心中暗自打算,一定要给干娘食补好, 让老人家长命百岁,等自己多赚钱,让她多享享清福,也让她过上锦衣玉食有人伺候的日子。 想到这,锦烛眼睛一亮,突然想到应该给干娘买个小丫头,伺候在干娘身边。 次日便急火火的跑到镇上去找人牙子,人牙子一听要买个伺候老人的,便叫来了几个年纪适当的小丫头, 锦烛看了看面前的几个女孩,都和莫愁差不多大的样子,锦烛看中了一个黑黑瘦瘦,个子不高的小丫头, 满脸忠厚老实,一看就是个能干的,锦烛问了几句,小丫头**草, 是南方闹饥荒时逃过来的,家里人都在路上遇难去世了,身世怪可怜见儿的, 念锦烛交了钱,拿了卖身契,带着春草回村,路上跟她介绍了温氏的喜好,春草认真的记下,锦烛非常满意, 到村子里后便领着春草去了干娘家,温氏见自家闺女身后跟着个陌生女孩还觉得奇怪, 一听锦烛的说法,温氏内心又是感动又是生气,感动的是闺女孝顺,如此惦记心疼自己, 生气的是阿烛整天辛苦赚钱,就这样乱花,竟给自己买什么佣人,自己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老太君,那就需要人伺候了! 可人都已经带回来了,温氏只能遗忘那丝不舍,接受女儿对自己的孝顺了。 春草十分乖巧,温氏又是个热心热心肠的人,得知春草的身世非常同情,春草也庆幸自己被买到了这样简单和善的人家, 伺候起温氏更是尽心尽力,每天按照念锦烛给配的食谱给温氏进补,温氏现在每天身心舒坦,整个人红光满面,年轻起来, 村里的人无不羡慕,都说温氏有福气。 第18章 遇见睿子都! 锦烛带着小宝和莫愁来了集市摆摊,没想到以前的摊位竟被一个脸生的汉子占上了, 锦烛上前询问,那大汉不乐意了,很是轻蔑得道,“这又没写着是你家的地盘,我先来了那就是我的。” 锦烛不爱与他计较浪费时间,便又找了个地方摆了起来,只是位置不太好,又偏又远, 锦烛怕老主东找不到自己的摊位,便留下莫愁,让她在原先的摊位旁边等着预定好糕点的客人,此举果然奏效, 锦烛家的糕点靠的是实力而不是位置,很快那些等着买点心的便都按照莫愁的指引找了上来, 虽然耗了点时间,但依旧是如往常一般,人只见增多不见减少。 锦烛心中很是得意,莫愁和小宝也非常开心,对自家的糕点越来越有信心,不一会的功夫,又被抢购一空了。 没想到,念锦烛一行人准备回村的时候,刚出镇子,就被几个流氓截了下来,锦烛一见情况不好,忙把莫愁和小宝护到身后, 这几个流氓长得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让人看了就生怕,可不似熊出没三人组那样滑稽,锦烛在心里开始飞快的盘算。 小宝现在的身手充其量能欺负个小孩子,动真格的是绝对不行的,莫愁又弱女子一枚,只要让两个孩子离远点。 对方四个人,自己加上小白,应该绰绰有余没什么问题。 锦烛冷眼看着几个流氓靠近,看架势,今天必定要与他们周旋一番了。 流氓头子走近念锦烛,“小娘们儿!让爷爷几个好等!” 小宝和莫愁怕锦烛被欺负,便要上去帮忙,被锦烛一个眼神制止住,念锦烛抱住手臂扬了扬下巴, “又哪来的几个二百五,嚷着自己是爷爷,好好的年轻人不当非得冒充老年人,怕自己死的不够早?” 流氓头子呸了一口“哎哟喂!小娘们嘴皮子倒是厉害,你可知道爷爷我是谁?” 念锦烛冷笑一声,“我管你是哪头蒜!敢找姑奶奶我麻烦的必定不是什么聪明人!” 三个流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机仰头大笑, 流氓头子啪的抽出了腰间的鞭子,念锦烛心里骂娘,卧槽?一大老爷们玩娘唧唧的鞭子,有没有搞错! “爷爷姓雄名霸!是这镇子里的老大,整条街都是我说了算!今儿我就告诉你,这条街以后不许你再来摆摊子听明白了吗?” 念锦烛听后大笑“哈哈哈哈!我管你雄霸还是王八!你不让我摆我就不摆了?做梦!我偏要摆,你能拿我怎么样?” 雄霸见念锦烛竟敢顶嘴,啪的一鞭子就甩了过去,“小蹄子,给你脸你不要!就别怪爷爷我不懂得怜香惜玉,不客气了!” 念锦烛哪敢硬抗,一个下腰就躲了过去,随即吹了一声口哨,小白嗖就窜了出来,蹲在锦烛身上,锦烛回手挠了挠小白的下巴颏, “小家伙帮帮忙,咱们上!” 说着便起身跟几个流氓动起了手,这几个人竟也会些拳脚,好在都是些简单招式的主儿,锦烛没敢轻敌,毕竟一个人对付四个有些不容易, 一不留神,胳膊竟被甩了一鞭子,锦烛还是第一次受伤,手臂火辣辣的有些疼,锦烛咬着牙拽住鞭子头,一个漂亮的回旋踢,流氓头子被踹到在地起不来了。 接着便对付两个黑不溜秋辫了满头小辫子家伙,这两个家伙就笨拙了许多,一前一后的想夹击念锦烛,锦烛扯着其中一个的小辫子,一个起身,两腿夹在另一个流氓头上,双脚用力一扭, 大汉应声而倒,咣当一声跪在地上,锦烛连着一个肘击,解决掉一个。 另一个小辫子被抓头发抓的用不上力,锦烛一个使劲就拽掉了一把头发,气的小喽啰哇哇乱叫,这时候小白扑了过来,又抓了个满脸花。 锦烛刚要松一口气,却听见莫愁大声的呼喊着小宝,锦烛心跳漏了一拍,回头一看,只见莫愁趴在地上,小宝被一个流氓扛着飞似的跑了, 急的锦烛蹭就追了上去,可是毕竟一个女子体力有限,锦烛又刚经历了一场打斗,身上带着伤,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远,锦烛心越来越慌, 此时只见一个穿着玄色锦裳少年追上去,两脚就掀倒了那个喽啰,救下小宝,锦烛赶紧冲了上去,紧紧的抱住了小宝,上下检查了一番,见小宝没事才放下心来, 锦烛拉着小宝向少年道谢,少年十四五岁的样子,侧身躲过行礼开口说道“不必,是我家公子让我出手救你们的。”说着,便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黑色的马车。 锦烛忙回身抬头看了过去,拉着小宝向马车行了一礼,墨裳男子冲着锦烛点了点头,便回到马车旁随着离开了。 锦烛内心感激,虽想当面道谢,但见恩人并无想有过多的交际的意思,便没有再去纠缠,转身回到镇子口,将倒地趴着的几个流氓用流氓头子的鞭子绑了起来,都推到了衙门,便领着孩子们回家了。 锦烛进家门便赶紧带着莫愁上药,小丫头被踹了两脚,脸上身上都挂了彩,小宝见娘亲和小姨都受了伤,娘亲手臂被抽了一道红肿的大檩子,心疼的直掉眼泪。 锦烛心里暗骂,赵梦茹那个绿茶婊,别让我再遇见!此仇不报我就不叫念锦烛! …… 此事过后,小宝似乎改变成熟了许多,不再整天嘻嘻哈哈的四处跑着玩了,绷着小脸,每天开始更加用功的跟锦烛学拳脚,连玩的时间都不忘了比比划划, 锦烛很是心疼,忍不住劝慰,小宝却摇了摇头,坚定的说要一定要变得更加厉害,身为男子汉,一定要保护娘亲和小姨,锦烛感动的抱着儿子猛亲了两口, 莫愁也开始跟着学了些简单的自保招式,只为了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不拖后腿。 念锦烛想想也是,在这个法制落后,四处欺负弱小的环境中,学会拳脚功夫自保不管对谁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便不再阻拦, 用心的教导两个孩子。 第19章 能起死回生的念小宝 念锦烛难得有悠闲时光睡了个午觉,却被一阵哼哼的呼噜声吵醒,锦烛张开眼睛,只见小宝撅着个屁股,脸冲着一只粉嘟嘟的团子, 鼻子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锦烛一下就乐了,自打上次遇险,儿子好久没露出这孩子气的表情了,莫愁也站在一边看着发笑, “姐姐你醒啦,你看小宝,捡了只小死猪,非说要把它救活。” 小宝撅个小嘴抗议,“它还没死呢!你看!它还喘气呢!” 锦烛也凑过去看,只见那只小猪半眯着眼睛,呼哧呼哧的很费力的呼吸着,“在哪捡的啊?” 莫愁冲着隔壁扭了扭嘴“隔壁严氏扔出来的,听说是她家猪下羔子了,见这只站不起来,要死了就丢出来了。” 小宝连着点头,拽了拽念锦烛的袖子,“娘亲,你让我养着它吧,它只是不会站着,我抱着它就好了,成不成~娘亲,你看它肥嘟嘟的多好看,小宝可喜欢了。” 锦烛看着儿子渴望的小眼神,温柔一笑“养着吧,只要你高兴,娘不会反对的,但是要说好了,你既然要养,就自己负责喂食喂水,娘亲可不管!” 念小宝高呼万岁,“放心吧娘亲,我什么都不用您做,我自己来照顾它!”说着就抱着小猪跑出去了。 接下来的两天,小宝走哪都抱着小粉猪,一会喂水一会喂米汤,吃饭睡觉都抱着小家伙,夸张的是见小猪呼吸困难,连念锦烛教给他的人工呼吸都用上了,念锦烛在心里大翻白眼, 云朵明显失了宠,小家伙恹恹的整天往念锦烛怀里钻,跟小主人置气,更是不肯靠近那只小肥猪,这争宠的模样倒是笑坏了念锦烛,挠着云朵的下颏说它没出息。 让人没想到的是,那只原本奄奄一息的小猪崽竟然越来越精神,没几天,小粉猪都能站着走几步了!这下可把小宝高兴坏了,每天更是尽心尽力的照顾小家伙,什么好东西都舍得给它吃, 连念锦烛给小宝炖的鸡汤,都让小宝喂了小猪羔不少,搞得锦烛和莫愁哭笑不得,见小宝高兴,便都没有拦着,由他去了。 没多久,小粉猪越站越稳,从能走两步变成能走五步,小宝整天在院子里带着小猪羔乐此不疲的练走路, 念锦烛都没想到小宝竟然这么有耐心,小猪羔也是争气,进步特别快,没过多久,就开始能和小宝在院子里玩你追我赶的游戏了。 念锦烛也很意外,不断在心中感慨,果然爱的能量是无所不能的!这小猪羔也太励志了!于是锦烛决定给小粉猪取名叫猪坚强! 猪坚强会走路了以后,竟然出了奇的喜欢云朵,云朵可是记仇呢,讨厌它讨厌的紧,于是念家的院子里就经常上演一场动物大战。 猪坚强喜欢粘着云朵,总往云朵跟前凑,云朵又不能挠猪坚强,只能撒丫子跑,锦烛见这只被神话的不能再牛逼了的纯白灵狐整天被一只肥嘟嘟的猪坚强追,笑的腰都直不起来。 念家整天欢声笑语,就有人肯定要不高兴了。 隔壁严氏一听是自己家的那只猪被念小宝捡回去养活了,立马就登了念家的门。 念锦烛一见严氏进了自家院子,便知道她的来意,心中冷笑,绷着脸问道 “严大娘有什么事?” 严氏指了指院子里的猪坚强,“什么事?当然是来要回我家的猪羔子!” 小宝一听着急了,“不对不对!不是你家的!是我的是我的!!” 严氏一听掐着腰指着小宝骂道,“呸!明明是我家的猪怎么就变成你家的了!偷了我家的猪说是自己的!! 要不要脸!你个没教养的小杂种!” 念锦烛见这死老太婆又要拿小宝开刀,直接一巴掌把严氏的手拍了回去,“滚蛋!死老太婆,给你脸你不要脸,上次我就不该给你治病!口斜眼歪的德行最适合你!” 严氏一听念锦烛提自己中风的事,更是火冒三丈, “你个小贱蹄子!自己没教养儿子也没教养,整天偷人家东西!快点把我家猪羔子还给我!” 说着就要上去抢,念锦烛一把拽住严婆子,眼睛一眯,“你又有什么证据说我家这猪羔子是在你家偷得? 难不成你又要说因为我家没有猪哪来的猪羔子?我告诉你,我可以去集市上买,也可以去别人家要,就是不可能去你家偷!” 严氏也不管这套,扯开嗓子就开始喊,“大家伙都出来看看啊!念家偷我们家猪羔子还不承认!真是不要脸!” 周边的农户一听都出来看热闹,大伙邻里邻居住着,都知道严氏怎么个脾气,便想看看这老家伙又作什么妖, 其中也不少等着看念家的笑话的,幸灾乐祸的在一边看热闹。 严氏一见人越围越多,就开始大喊大叫,“你们评评理,念家这不要脸的,上次偷我们家年糕我不跟她计较,这次又偷我们家猪羔子, 没有王法啦!村长呢!我要告到村长那!把她们这家惯偷撵出去!要不然以后你们家家都得丢东西!” 人群中开始指指点点,狐疑的看着两家人, 念锦烛冷眼看着严氏,心里快速的想着对策,也不知道小宝捡猪羔子有别有别人看见,要是有个证人就好了。 莫愁见严氏这死婆娘这样赖皮,气不过掐着腰就开始争论, “明明是你不要了扔到村口,我们小宝才捡回来的!怎么就被你说成是偷得,你才不要脸!这么大年纪满嘴谎话也不害臊!” 严氏呸了一口! “放你娘的狗屁!好好的猪羔子我扔了作甚!你问问大伙,谁家会把肥肥胖胖的猪羔子扔了!?偷就是偷!还死不承认!” “你!明明小猪崽是快要死了被你扔了的!你这人简直胡说八道颠倒黑白!!”莫愁气的脸涨得通红, 念锦烛上前让莫愁噤声,向人群中巡视了一圈, “各位大爷大娘哥哥姐姐,我念家的为人,大家都清楚的很,怎么会做偷鸡摸狗之事,我不愿与她争辩。” 第20章 真水活久见! 念锦烛回头看了莫愁一眼,又看着大伙问道, “现在只想问一句,严大娘扔猪羔子时,还有我儿子捡猪羔子时, 除了莫愁,可还有其他人碰见?” 莫愁一听,眼睛一亮,“我知道!村东头赵家大娘看见了!她还跟严大娘打过招呼呢! 我这酒去喊赵家大娘!”说着便一溜烟跑了。 严氏一听,暗道不好,怎么把那个死老婆子忘了。 不一会儿赵大娘就和莫愁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一路上莫愁已经跟她说了事情的经过, 赵大娘站稳喘了口气,“严姐姐,你这忘性也忒大,那天你不还跟我说, 这猪羔子生下来就不会站,养着白瞎粮食就给扔了嘛!!” 严氏脸皮厚的很,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看向念锦烛,道, “哦?是吗?那是我忘了,我扔了便是我扔了吧,但是我现在又要了! 你就得还给我,死了还是活着,终究是我家的猪羔子!” 念锦烛这时哈哈一笑,指着严氏的鼻子,“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你自己看猪羔子残疾要死了便扔了不要,们小宝捡了给救活了你又想要回去,先是诬陷我们偷东西, 现在有人拆穿你,你又开始耍无赖! 天下的便宜都是你的了!真是活得久了什么人都能见得到! 你这脸皮厚的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严氏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掐着腰就开始骂,“你才不要脸!霸着我家的猪羔子,少跟我说这些,我现在就是要回我家的猪羔子,我之前不要了,是因为它要死了,现在治好了我就要拿回去!” 念锦烛被她死皮赖脸的样子气的想笑,冷冽得勾唇一笑,道,“好!你既然也说这猪羔子是我们治好的,你想拿回去也可以!” 小宝一听记得忙拉着娘亲的袖子摇头,锦烛摸了摸儿子的头,示意他放心。 旋而念锦烛转头对严氏说道,“我儿子为了救这将死的小猪羔,可用了我不少珍贵的药材, 别的就不说了,我在山上挖的三十年的野山参就给这小猪羔子吃了半根! 严大娘既然想拿回猪羔子,那就把我儿子救治它的银两付了吧!” 严氏一听,小眼珠子瞪的溜圆,“什么?我要回自家的猪崽,还要给你钱?” 念锦烛掰着手指头算到,“我们邻里邻居的住着,那些零零碎碎的药材,还有这段时间喂它吃的吃食我就不管您要钱了,但那根野山参可就贵重了,我们小家小户也是送不起的, 所以这个钱您可是一定要给的,我给您算一下。 一整根三十年的山参我拿到集市上,能卖三十两到五十两纹银,我给猪羔子吃了大半根,您就给我十五两吧!” 说着,朝着严氏伸出手,笑意颜颜的望着她, 严氏倒抽一口冷气,“什……什么?十五两? 你抢钱不成!我一只猪羔子才卖一两银子,你让我给你十五两!? 十五两可够我去只老母猪了!” 念锦烛笑呵呵的回道,“大娘,猪羔子是不值钱,但是我喂了救活它喂了顶值钱的野山参,就算是你拿着猪羔子让我治,我救活了,你没道理不付我诊治费吧!?给钱!给了钱,你就可以把猪羔子抱回去了!” 严氏说不过锦烛,便气的破口大骂,“你个见钱眼开的小贱!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不想把猪羔子给我,故意讹我钱!” 念锦烛眼睛一眯,上前就拽住了严氏的脖领子,“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别把我得罪狠了,保不齐你下次受到报应口斜眼歪的时候,没人救你!” 严氏一见念锦烛这架势便有些胆怵,“你干什么!还要打人不成!大家伙快看看!念家娘子要打人啦!我这把老骨头要被打死啦!” 念锦烛见她的嘴脸就恶心的不行,一把松开推了一把, “少在这耍泼,要么给钱,给不起钱就给我走人!我念家可不是你随意撒野的地方!” 严氏狼狈的站稳,拽了拽衣服,知道今天占不到便宜了,只能嘴硬道, “哼!那猪羔子我不要了!你们自己当宝养着吧!” 说完转身就要走,锦烛却拦下严氏问道,“你确定你不要了?” “不要了!” “好,那这猪羔子就是我念家小宝的了,你可承认!?” 严氏咬牙切齿的回道,“是!是你念家的!行了吧!” 念锦烛眼睛一眯,冷声说,“好!大家伙可都看见了,别以后又跑到我家要什么猪羔子,到时候可别怪我跟你不客气!” 小宝和莫愁对念锦烛的崇拜可以说是日益加深,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小宝整天缠着念锦烛问东问西, 想成为娘亲一样厉害的人,念锦烛合计合计,儿子也到了该读书上学的时候,小宝这么大,在后世早就开始上幼儿园了, 可惜这村里也没个学堂,似乎只能去镇上上私塾,可是这么远,锦烛哪里放心。 想着想着,便去找温氏与温氏商议小宝读书的事。 温氏也很重视小宝念书的事,便告知锦烛不必着急,她回头让丈夫在镇子上打听打听。 …… 锦烛这次上山谨慎了许多,绕过了那个经历过恶心一幕的山洞,又带了自己研制的迷药,以防再遇到喽啰流氓。 好再这次还算顺利,没有遇到什么意外。 意料中的是其中一个陷阱里的猎物又不见了,这次留下了一两纹银,念锦烛暗道好笑,摇了摇头,将银子揣进怀中。 …… 温氏大儿子和儿媳在镇里有个小餐馆,最近人手不够,念锦烛便带着孩子和温氏过去帮忙,锦烛脑子好使,便帮着收个钱记个帐。 餐馆里记账的是个姓吕的秀才,长得眉清目秀温文尔雅,一身书卷气,一看就是读书人,初见念锦烛的时候还愣了一瞬,然后便总是盯着锦烛若有所思的样子。 锦烛没大注意,该干嘛干嘛,温大娘倒是注意到了,以为秀才是见了女儿的美貌被迷住了,心中甚是得意。 第21章 丢失的小白 念锦烛的糕点越卖越红火,口味也越来越多,有些买家怕抢不到,干脆找到锦烛家里订货,然后再自己来取,现在还不等锦烛去集市上摆,就卖光了。 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念锦烛就打算增加些人手,在村里面招女工,一来自己不用那么辛苦了,二来又可以让村民们多些收入。 村里的女人们听说了都争先恐后的报名,锦烛考验了嗅觉,手速,还有手工活,细细筛选了一番,最终留下三名,一位是猎户家的赵家大娘,一位是村长家的女儿,还有一个是个村里面很有名气的巧手李氏。 念锦烛先与三人谈好工钱,又带着她们亲自教导了几天,差不多能上手了以后,便将她们交给了莫愁,各自分了活计。 锦烛这回只负责将面粉和辅料的比例调配好,再带着莫愁去集市贩卖,如此加大了产量,又减少了自己的劳动力,念锦烛满意极了。 猪坚强是只母的,每天吃的越来越多,长得也越来越肥,很快就已经长到不能放养的体型了,念锦烛找帮工在院子里给它垒了个猪圈,刚开始猪坚强还不习惯,时间长了也就妥协了, 这下小白可高兴坏了,那个讨人厌的家伙终于没法粘着自己了,便又和小宝冰释前嫌,开始了形影不离的日子。 这天念锦烛在集市回来,又给小宝带了叫花鸡,小宝高兴的端着跑院子里跟小白共享去了, 念锦烛笑着回了屋子,自己开始统计今天客人下的订单,再记一下帐,不知道过了多久,带着哭腔的小宝跑了进来, “娘亲娘亲!小白不见了!呜呜呜……它叼着一只鸡腿跑角落去吃,我过一会去找它它就不见了, 我满院子喊也没出来,小白从来没这样过……是不是跑出去玩,走丢了找不到家了!” 锦烛一听不可能啊! 小白机灵的很,闭着眼睛都能找回家,怎么可能迷路? 念锦烛随着小宝走出院子,用力的吹了声口哨,等了一会没有反应,锦烛心忽悠一下,连忙叫出莫愁,三人开始在村子里呼喊, 温氏得知了也赶紧带着春草出来帮着找,村里人都知道小白是念家的爱宠,热心肠的都出来帮着找,自家院子都翻个底朝天, 小宝的小伙伴们全体出动,村子里此起彼伏的响着呼喊小白的声音,找了半个时辰也没有收获,时间越久,念锦烛越是担心。 她下意识的就想到了严氏,但是严氏家许俊朝刚好休息在家,他一见念家小狐狸丢了,自己先在家里挖地三尺也没找到,便告诉了念锦烛自己家里没有,此举气的严氏直骂娘, 直呼不活了不活了,抬手要打自己儿子又舍不得下手,拿了根绳子要上吊,哭天喊地要死要活,也没拦住儿子出去帮着找小白,最后被许老爹劝了回去。 小宝已经急的开始大哭,锦烛也心慌的不得了,她开始细细盘算与自己结过仇的人,不是严氏,那有最大嫌疑的就是刘家儿媳妇那里了! 念锦烛找到刘家,就见大门紧闭,屋顶烟囱却冒着烟,明明是有人在家,锦烛越看越觉得蹊跷, 满村的人都出来帮着找,即使是不找,也会出来看看热闹,放刘媳妇八卦的性子如此安静太反常了, 念锦烛抬手梆梆敲响了院门,锦烛大喊,“刘家大嫂开开门!”片刻,刘家媳妇一副十分不情愿的样子的打开大门,站在门口问道,“干什么?我正要吃饭呢,怎么在这个时候登门?” 念锦烛开门见山的问道,“我家养的小狐狸不见了,刘家大嫂可见着了?” 刘家媳妇眼神闪躲,“什么狐狸不知道!没见过!赶紧走,我菜一会都要凉了。” 说罢就要关门,念锦烛一伸脚用力挡住,“刘嫂子,我家狐狸是只活物,没准就跑到你家院子里玩了,能不能让我进去找找?” 刘家媳妇一听瞪圆了眼睛,“不行!凭什么进我家院子找?我都说了没有!我没看见!” 村民们也差不多找遍了全村,就刘家没找过,便也帮着劝说,“刘家媳妇,让念家娘子进去找找吧。 我们家里都帮着翻过没找到,就你家没找过,帮帮忙哩~” 谁说都不行,刘家媳妇横在门口,就是不让进。 念锦烛冷眼看着刘家媳妇,莫愁这时冲了出来,“你不让我们进去,小白肯定是被你藏起来了!” 刘家媳妇慌了起来,“你放屁!你别血口喷人,我藏你那破狐狸干甚,少无赖好人!” 念锦烛冷笑一声,“那为了证明你的清白,让我们进去找找啊?” 刘媳妇眼珠子转了转,“让你们进来也行,但是你们诬陷我,如果你们进来了找不到,那狐狸不在我们家怎么办?” 念锦烛本来还没有把握,看她的表情却断定就是她抓了小白,便斩钉截铁道,“我们找不到小白,你想让我们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相反,如果我真在你家找到了小白,刘家媳妇你可准备好了!别怪我让你在这村子里待不下去!!” 刘家媳妇犹豫了一瞬,咬了咬牙,敞开大门,“你们进来吧!”说罢让开了身体。 小宝和莫愁飞似的跑了进去,翻了将近一刻钟也没找到小白的痕迹,念锦烛见莫愁皱着眉头走出来,冲着她摇了摇头。 刘家媳妇见状掐着腰大笑,“哈哈哈!我就说没有吧!念氏!我让你们全家从此滚出洛水村,滚出我们村子!” 村民们听后大吃一惊,刚想劝解,念锦烛也大笑一声,“哈哈!刘家嫂子,你着什么急,我还没找呢!”说罢回头看向莫愁,“你去家里,把猪坚强带来!” 莫愁一愣,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眼睛一亮,飞快的跑回家里,将猪坚强牵了出来。 大家伙都好奇的很,不知道念锦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明明是要找狐狸,怎么把猪给牵来了。 第22章 破案的猪坚强 只见念锦烛把猪坚强脖子上的绳索打开,放任它自己在院子里跑,猪坚强刚开始还好奇的耸着鼻子四处拱,不一会,就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冲着屋子里奔了过去, 念锦烛一行人连忙跟了过去,刘家媳妇见此大惊失色,只见猪坚强跑到炕边上停了下来,蹄子搭在炕沿上直立起来,冲着一个方位使劲呼噜,想上炕又上不去的样子, 念锦烛扫了炕上一眼,走上前去刷的一下抬起炕席,将底下铺的一层稻草拔弄到一边,就见一个炕洞,小白可怜兮兮的躺在里面,身上被绑的严严实实,嘴巴也被缠了好几圈,脖子上有一块不大的红色血迹,极为可怖! 见此情形,小宝立即大哭了起来,抱出小白,哆嗦着小手,解开了绳索,小白一恢复自由,立即钻到念锦烛的怀里不敢出来, 锦烛见小白四肢灵活,似乎没什么大碍,检查了下伤处,像是被针具刺伤,念锦烛气的红了眼睛,冲到刘家媳妇身前就是一个大耳刮子, 刘家媳妇被打倒在地,村民们也没人拦着,鄙夷的看着她,摇了摇头,念锦烛压低身子,拽住刘氏的脖领子,以只有刘家媳妇能听见的音量说道, “你惹谁不好,非惹姑奶奶我?你就等着我将你和那个一半屁股上有黑痣的男人的苟且之事昭告天下吧!!”说罢甩开她,抱着小白,带着小宝和莫愁,牵着猪坚强回了家。 剩下刘家媳妇瘫坐在地上,浑身骨寒毛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珠子,嘴里嘀咕着“她怎么知道……她怎么会知道……我死定了,我死定了……” 回到家后,念锦烛仔细清理了小白身上的伤处,伤口不深,应该是被暗器所伤,想必小家伙是被打了麻醉针,失去了知觉,要不然怎么会被那蠢货抓住, 锦烛给小白擦了些消炎止血的药,见小白除了这一处外,并没有其他伤处,这才放了心,交代小宝要好好安抚小家伙一番。 当天夜里,意料之中,刘家媳妇拍响了念锦烛家的大门,莫愁听从锦烛之前的交代,让她进了屋后,便带着小宝回了自己的屋子。 刘家媳妇见屋内只剩念锦烛一人,便抬起了头,看向念锦烛,“你白天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念锦烛见她都到了这个境地还死鸭子嘴硬,冷笑一声,一边修着指甲,漫不经心的说道,“哦?白天我说什么了?我怎么不记得了!” 刘家媳妇见她装傻,恨得咬牙切齿又不敢发作, “你!你明知道我说的是哪句!” 念锦烛轻笑,“大半夜的刘家媳妇还不在家好好睡觉, 竟跑到我家里来,好~既然你来了,我就给你讲个故事好了,让你睡个好觉如何?” 念锦烛瞄了一眼刘家媳妇,伸出手正反端详了一下,吹了吹指甲, “有一天,一只小狐狸在林子里找果子吃,吃着吃着下起了雨,小狐狸不想被雨水淋湿了身上漂亮的皮毛,就躲到了一个山洞里。” 说到这,念锦烛抬眼看了看刘家媳妇,只见刘家媳妇已经噗通一声跪坐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满脸绝望, 念锦烛内心嗤笑,樱唇轻启,继续说道,“小狐狸躺在石头后面,正准备睡上一觉,没想到山洞里竟进来了两只野狗,一只公的…一只母的…” “别说了别说了!”刘媳妇捂住耳朵,连连磕头祈求,“我错了我错了…你饶了我吧念家妹子!我再也不敢了! 我鬼迷心窍,偷了你家的狐狸,是听人家说你家那狐狸值钱,所以一时糊涂,我求求你饶了我…我求求你……” 念锦烛见刘媳妇一脸泪水,头发凌乱,额头嗑的紫青,要多凄惨有多凄惨,便有些于心不忍。 毕竟一个女人家,这样的事在这个时代,如果东窗事发,是要沉猪笼的! 想想小白也没什么大事,心中便起了再给她一起机会的想法,念锦烛抬了抬手,“行了别磕了!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两件事!” 刘媳妇听后大喜,忙点着头答应,“答应答应,别说两件事,只要你不说,你让我做十件事我都答应!” 念锦烛起身捏住了刘媳妇的下巴,“从此以后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做人!别再做这种损人利己的事!离我家远远的!别再来招惹我! 还有,断了跟那人的关系,跟你家刘大哥好好过日子!你做得到吗?” “做得到做得到!我保证,我再也不会跟他见面了,从前都是他逼迫我的!我不会再做那样的事了! 我会离你们念家远远地,再也不惹是生非!我记住了,我都记住了!” 刘媳妇又磕了几个头,念锦烛见她似真心悔改,便放她归家, 岂知狗改不了吃屎,刘媳妇出了门就换了一副嘴脸,将念锦烛恨之入骨, 恨不得扒皮抽筋解恨,念锦烛因一时心软给自己埋下了祸端,这都是后话。 …… 次日刘家老头子知晓了此事,忙带着老伴登门致歉。 念锦烛很分得清恩怨,此事与刘氏夫妻并无干系,便坦然友善的接待了两位老人家,并告知两位老人自己没有告诉衙门,只要刘家媳妇真正的悔过自新,次愿意饶过她。 二老连连点头,保证将来一定好好管教儿媳,不让她在胡作非为。 念锦烛让他们二位放心,自己也不会揪着不放,两位老人家十分感激念锦烛的宽容大量,内心又觉得过意不去, 便要把家中几亩良田送给念家作为补偿,还带了许多家里储存的腊肉和果树结的果子,说是给小狐狸吃的。 念锦烛哪里肯要,连连拒绝,告诉二位老人,东西可以收下,良田绝对不会要的,二老坚持不过,只好听念锦烛的,留下东西便归了家。 回家后自是将刘媳妇痛骂了一顿,刘媳妇不敢回嘴,只在心里又将念锦烛记了一笔,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第23章 侥幸心理作祟 村儿里人听闻念家没有再追究刘家媳妇,心中都感慨念家真是大度,心中更加鄙夷刘媳妇,看到她都是在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刘媳妇刚开始还有些惧怕念锦烛,不太敢出屋,老老实实在家中待了一段时间,可惜没过没多久,便又耐不住、侥幸心理作祟,旧态复萌。 跟那个相好的又混到了一起,只是两人更加谨慎了,刘媳妇跟相好的男人说了念锦烛的事, 两个人便一起想出了个阴损的法子,密谋了起来…… …… 温氏打听私塾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镇上有一家名声很响亮的私塾,每个月二两纹银,而且只收取六岁以上的孩子,锦烛一听不太满意。 一来小宝年纪不够,每天要到镇上读书太不方便,自己也不放心, 二来价格也太高了,不知道这教书先生什么水平。 温氏和念锦烛意见一样,都不太愿意孩子去镇上读书。 在镇上请先生教导价格又太高,一听要到村子里教,张口就三两纹银,这让念锦烛甚是苦恼,正不知怎么办好的时候, 在温氏大儿子那记账的吕秀才听说了这件事,考虑了片刻便主动找了念锦烛,自荐要做小宝的教书先生。 只要给提供住宿和一日三餐,每月给一两银子即可,念锦烛听后大喜! 她知道秀才学问很好,据说曾经是大户人家的门客呢! 人品又好,做小宝的启蒙老师简直再合适不过,温氏知道了也十分高兴,便将吕秀才的食宿都安排在自己儿子那里,每日小宝准时到舅舅家上课就可以了。 孩子读书的问题解决了,念锦烛心中放下一大半。村里人一听说,都纷纷找到了吕秀才,也想让孩子跟着他念书。 秀才想了想,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干脆找到了村长。 村长大喜,心想这是大好事啊!很快的组织了村民,大家伙一起出银子,在村里盖了个学堂, 村民们都非常积极,村里要有学堂了,手中干活都利落极了,尤其是家里有娃的,大家伙干的热火朝天,皆大欢喜。 念锦烛最近在研制口脂,放到后市那就是口红了,前世的时候念锦烛那就是个口红收藏癖,各个大牌的口红唇釉恨不得一个颜色一只。 锦烛找了好久才买齐了原材料,古时很多材料是没有的,锦烛便找了其它差不多效果的东西代替了一下。 她采集了各色花瓣,试验了一番,除了持久度不如前世用的口红,其它的已经非常成功了, 念锦烛非常高兴,便又打起了准备长期贩卖的主意,先拿出去卖试一试,如果能通自己做的糕点一样受欢迎,倒是可以好好运作一下。 于是,这天锦烛卖糕点的时候带了两盒口脂摆在了一旁,锦烛家一出新品买客可都是非常积极的,一见旁边两个精致的小盒子,都好奇的询问, 锦烛便在怀里拿出了自己的那盒,涂在嘴上示范了一下,这下围观的姑娘妇人们可都睁大了眼睛,争先恐后的要买。 锦烛定价一盒卖一两银子,期初姑娘们还觉得贵,犹豫了一番,但是一看念锦烛嘴巴上一涂实在是太美了。 阳光下唇色红润剔透,本就小巧的樱唇,涂抹上口脂后变得更加立体丰满,红嘟嘟的,像是等待人摘取的果子,甜美无比,恨不得上去啃上一口,心痒痒的不行。 念锦烛又在一旁讲解,“姑娘们~可别觉得这一两银子贵,这小小一盒能用上大半年不说,而且我选用的材质绝对是纯天然的、非常珍贵难以搜集的呢!你们可知道这小小的一盒,要用去多少珍贵的花瓣搅出的花汁!” 旋而,念锦烛又道,“况且涂在嘴唇上的东西哪能用不好的东西,吃到嘴巴里可是对身体不好的!而且,现在我涂了口脂的效果大家看的见,一两银子是有价的,可姑娘们的美貌和健康可是无价的!这么一算,这一两银子我还卖的便宜了呢!” 女孩子们一想,没错!还有什么比自己好看更值钱呢!便赶紧都掏钱要买,念锦烛只带了五盒,最先付钱的五个人买到了,没抢到的人都预订好下次来找锦烛买, 锦烛见初次贩卖便这样受欢迎,心中很是满意,心中开始不停的盘算,看来自己得抓紧时间好好运作一番。 原材料总是靠收购是不行的,还是自产自销更靠谱,于是便找到村长,临近自家田地旁边,又买了几块良田。 找来了熊出没三人组,将田地改成了花室,她东跑西奔,高价收集到了很多颜色纯正美丽,物品稀少的花种,还移植了许多珍贵的药草。 全都种在了自己的温室中,熊出没三人组虽然个个五大三粗,没想到干起这伺候花草的活竟是异常的适合。 念锦烛将很多花儿的喜好和注意事项都非常详细的告诉了他们三人,几个人很是认真谨慎,将锦烛告知的记成笔记,闲暇时光就翻出来看看。 念锦烛对他们三人很是放心,将花室交给他们,自己专心的研究起调色,想要颜色正,花汁放的就必须要多。 如此发现,这样靠自己花坊的产量完全不够啊,看来得先控制销量了!珍贵花种的口脂就得卖到三两银子才合得上。 等手里银子攒够了,再多买点田地,都盖成花室!到时候产量就能跟得上了! 要问镇子里的百姓,现在最流行最受欢迎的物件是什么,那第一就属念家娘子卖的口脂了! 一个月才出五盒,最珍贵的都炒到了十两银子,大户人家的闺秀们都以拥有在念家娘子那买到的口脂为荣,没有的姑娘都不好意思出门聚会。 于是,买不到的姑娘们不惜高价收购,可惜即使出价再高,好不容易抢到的姑娘们也舍不得让出,久而久之,念家娘子卖的口脂,就成了千金难买的宝贝。 连求人办事,走亲访友都实行起来,所带的礼物如果是念家的口脂,那就收到礼物的人家一定会十分的高兴,必会因此而高看一眼。 第24章 怎么是你? 念锦烛越来越忙,糕点都没有时间都要硬挤出来。 如今念氏名声的也是越来越响,很快几家店铺的老板都找到了她,想收购她的糕点方子还有口脂,念锦烛都无情给拒绝了。 锦烛倒是看好了一家新开的如意坊糕点铺,念锦烛之前本是想也开个糕点铺,但是本钱太高,又怕自己打理不好,便没有运行。 刚好这家的刘掌柜来跟她谈合作,锦烛与他周旋了一番。 最终定的是锦烛的糕点都送到他店铺里去卖,锦烛只负责制作。 每日的贩卖取货送货订货等等,都由如意坊负责,刘掌柜想五五分成,念锦烛直接撩桌子走人。 刘掌柜一见要谈崩,连连劝住锦烛说道万事好商量,经过几番拉锯谈崩再拉锯到拍板,最终定的三七分成,念锦烛七成,如意坊占三成。 谈妥后,念锦烛难得有心情去逛了逛首饰铺,先是给干娘挑了个玉镯子。 又看中了一支簪子,玉簪通体乳白,是一只白狐的形状。 锦烛非常喜欢,便买了下来,接着又买了另一只玉簪,准备送给莫愁的,掌柜是认识念锦烛的,知道小娘子人好又和善,也愿意做她的买卖。 便给锦烛拿了个精美的盒子装好了首饰,锦烛越看越喜欢,开心的收了起来,准备归家。 出了镇子,锦烛就觉得后面似乎有人跟着自己。 念锦烛用余光往后看了看,只见八九个大汉拎着棒棍在后面不远的地方,一看就是冲自己来。 锦烛有些慌,这又是惹到了哪方神圣啊,对付自己一个小女子动这么大干戈是要为哪般啊! 锦烛看情况不妙便开始跑,后面的几个大汉一看猎物要逃,就吆喝着猛追。 锦烛正琢墨怎么脱险,就见大路上一辆高大的黑色马车正往镇子外行驶,念锦烛飞快的跑了过去,两步就跳了上去,锦烛刚冲进车厢,就被捏住了脖子上的要害,唬了念锦烛一跳,一动不敢动。 锦烛抬眼一看,竟是那天救小宝的少年! 那少年也认出了锦烛,也很惊讶,忙松开了手,“怎么是你?” 念锦烛大喜,展颜一笑,“你好!又见面啦!” 少年被念锦烛的表情逗得一乐,又怕锦烛误会自己取消她,轻抚了下自己的鼻端笑着点头, 这时旁边传来了一声轻咳,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视。 锦烛这才发现车厢内正端坐着一位男子,锦烛望过去与那男子目光刚好相对,愣了一瞬便赶紧错开了眼光,锦烛赶紧抚平心中这惊鸿一瞥带来的震撼,禁不住在内心喝彩一声,“好一个俊俏英俊的男人!” 一双桃花眼尾角线条略微上扬,配上一对宽浓剑眉,与之对视,竟有些取人魂魄之感,鼻峰英挺,略薄的双唇微微一抿,显得让人有些不易亲近。 男子身着玄衣,腰封绣着金色暗纹,端坐的姿势更显得肩宽腰窄,两条修长的腿因为是坐着稍稍分开。 如此颜值,浑身充满了气场。 此间透着凉薄冷淡气息的男子,不正是后世最让万千少女把持不住的冰山总裁型吗!! 念锦烛简直不敢抬头,就怕人家看见她双眼冒出桃心,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颜控,她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冲了上去。 旁边的少年郎见锦烛似乎有些拘谨,连忙介绍道,“这便是我家公子。” 念锦烛忙冲着男子行了一礼,“多谢公子上次出手相救。” 男子略抬了下眼皮,“小事,不必多礼。”说着看了旁边的少年郎一眼,便继续闭目养神了。 少年郎道,“这位姑娘,你这次……” 念锦烛拍了拍脑门,这才想起自己是在被追赶,忙掀开马车帘子往后看去,只见那八九个大汉竟骑马追了上来。 看样子是要将马车围住,念锦烛心中暗道不好。 连忙放下帘子对着少年郎与那位公子致歉,“真是对不住,又将你们拖入危险之地,这几个人似是山中劫匪,我刚才着急脱险便跳上了你们的马车。 没想到他们也有马,竟追了上来,真是对不住两位公子。” 少年郎也抬起帘子向外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我叫墨竹,姑娘就以名相称吧,这些人看架势应是些散落的喽啰劫匪,如今世态竟如此不安稳,光天化日都有人抢劫了吗?” 闭目养神的男子也似乎有些不满,刚要开口,念锦烛便连连摆手,“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路上那么多衣着华丽的有钱人他们看都不看,怎么就冲着我一村妇来了,我看这群人还是受人指使,这危险既然是我带来的,那就又我负责消除,定不会让二位受险的,你们不必出面便是,我去与他们周旋。” 此事马车已被逼停,几个劫匪在外面大声的咒骂吆喝着,念锦烛冲着墨竹点了点头,便利落的跳下了马车。 墨竹有些着急,望向自家公子,睿子都睁开眼,似乎有些感兴趣,抿了抿薄唇,冷冷的声线侵人髓骨,令人感到无边冷意,“稍安勿躁!” 锦烛跳下马车,冲着为首的大汉就是一声娇喝,“大胆!哪里来的不长眼的狗奴才!谁的马车都敢截?” 马匪听后仰头大笑,“哈哈哈!我管是谁的马车,赶紧把银子都给我交出来!爷爷们只要财,知道你们乖乖听话,不会伤你们的性命!” 念锦烛一听,要钱?不知道钱就是姑奶奶的命吗!环起手臂抱在胸前,“呸!我们家主子的钱,只怕你有命抢没命花!” 抢匪头子一听,眼珠子转了转,毕竟哥儿几个只为了抢这小娘们的钱财,也怕因此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物, 又怕她是在虚张声势的诓自己,便下马扬了扬手里的棍子,“你少咋咋呼呼的吓唬人,家主子是谁?报上名号!叫哥儿几个听听。” 念锦烛冷笑一声,扬了扬下巴,“你们可把耳朵给我洗干净了听着!京中鼎鼎大名的医药世家薛家你可知道!?” 车厢内墨竹噗嗤一声轻笑,睿子都也难得的嘴角一提。 第25章 狐假虎威 马匪头子一听皱了皱眉头,“薛家大名我当然听说过!只是这偏远的小镇子,离京城好几百里地, 你说你是薛家人!当我是傻子呢?” 念锦烛大笑一声,“哈哈!我就说你蠢得不能再蠢了!连薛家小姐在镇上你都不知道!?” 听到这,身后一个马贼提马上前,在大汉耳边嘀咕了几句什么,大汉一愣,随即道,“薛家小姐再又如何!” 念锦烛眼睛一眯,“再又如何?你可知你得罪了我们家小姐可要受到什么样的惩治?我们小姐此刻就在车上, 到时将你们几个的画像一画!贴在全国各个药材铺,再告诉所有大夫,不得医治你们!不得卖于你们药材! 小姐再告知官府老爷,你们这几个人光天化日之下行强盗之事,将你们送进大牢!你们逃了也没事,到时候总会有你们的家人替你们遭殃!” 大汉一听,有些慌张,仔细看了看马车,马车虽是纯黑色,但木质和遮布的材质一看便不是凡物。 再看那拉车的枣红马,竟是千里挑一的汗血宝马!大汉心里暗自骂娘,妈的!给活的那个狗腿子不是说这小娘子只是个村妇吗? 心中信了三分,面上却不显,抬眼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薛家人?” 念锦烛心道:来了! 幸亏她将上次救得那位老夫人给的玉佩随身携带着,锦烛面上轻蔑一笑,手伸到怀里掏出玉佩,在大汉面前一举,“睁大你们的狗眼睛看清楚了!这是我们小姐给我的玉佩!” 大汉不敢伸手,定睛一看,果然是个玉质极品的玉佩,中间一个清晰的“薛”字冷清又严肃,这时候马匪早已冷汗惊了一身。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惊慌失措。 念锦烛收回玉佩,冷眼看着几个马匪喽啰。 马匪头子赶紧让几个喽啰都下马,跪地给念锦烛认错,“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姑娘竟是薛家人,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车厢内墨竹有些好奇,小声和自己公子嘀咕,“这小娘子也是厉害,胡诌八扯几句就能把这几个人唬住。” 睿子都嗓子里哼了一声,“要不然你以为这群马匪能有多高的智商。” 墨竹以为此事已了,刚要吩咐车夫赶车,却听车外念锦烛喝道, “慢着!拦住了我们小姐的马车,惊扰了我们小姐的休息,你们就想这么走了?”说着只见念锦烛走回马车旁边,冲着马车里问道,“小姐!刚才吓了一跳,您心口还疼不疼了?” 墨竹一听,瞪圆了眼睛,看了看公子,见公子扬了下下巴,便不再看他,墨竹只好捏住了自己的鼻子,“咳…还是有些疼痛,也不知要不要紧……咳咳……” 马匪一听,大惊失色,连连磕头,念锦烛回身怒骂,“都是你们!小姐本就体弱,又被你们吓了一跳!旧疾复发,你们说怎么办!?” 几个马匪吓得已经手脚无措,念锦烛似乎也是很焦急的样子,思前想后突然眼睛一亮,问向马匪“听说前面村子有个神医,可起死回生救治任何病症,只是诊费贵的出奇,竟要二十两纹银,可是真的?” 马匪哪里知道,只当是死马当活马医,只要能救了薛家小姐就行。 那马匪连连点头附和,忙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又回身在另一个喽啰怀里扯出一个,都扔给念锦烛,赶瘟神一样挥手,“对对对,此事因小的而起,这有些银子,您赶紧拿着去找那位神医!给小姐救治一下!” 墨竹听念锦烛以得逞,又捏起了鼻子“死丫头!…咳咳……还不回来!” 念锦烛怒瞪大汉一眼,赶紧回身跳上马车,“小姐小姐!我回来了,我们这就去找神医!” 几个马匪原地跪着,直到再也看不见绝尘而去的马车才敢起身。 走远了的马车上念锦烛看着墨竹哈哈大笑,捂着肚子不停地哎哟哎哟,“这群笨蛋,我就随便提了提那位表小姐,没想到这群人吓成这样!” 墨竹也跟着轻笑,“幸亏我配合你,要不然你上哪能讹到这么多银子。” 念锦烛连连点头,“别说!你装的还挺像,我还怕你笨,不明白我什么意思呢!还好你够机灵!” 说着念锦烛把两个钱袋的银子倒出来数了数,竟将近三十两,念锦烛嘴中嘀咕,“我勒个去,这几个流氓没少抢啊!我这就算是为名除害了!” 睿子都命车夫将马车赶到洛水村,将念锦烛送到了村口,念锦烛为了感谢睿公子再次相救,想留他们在家中用饭,尝尝自己的手艺。 睿子都却摇头拒绝,墨竹说有要事在身,不易耽搁,便要告辞,念锦烛见状没有强留,将在马匪那骗来的银子递给墨竹,当是耽误他们时间的补偿, 墨竹熟知自家公子脾气,哪里能收,连连拒绝,念锦烛将银子丢到马车上转身就要走,却不想又被墨竹丢了出来。 念锦烛看着马车疾驰而去,地上孤零零的一兜银子,叹口气,捡了起来,嘴里嘟囔“不要拉倒!不要我正好拿去买铺子!哼!” 念锦烛归家后没敢告诉莫愁和小宝自己遇险的事,只是欢欢喜喜的把簪子送给莫愁,莫愁高兴极了,立马戴在头上去照镜子。 锦烛又跑去温氏那里,将给温氏买的镯子送了过去,又被干娘数落了半天,锦烛笑嘻嘻的回道, “娘~我这么辛苦赚钱为的不就是小宝和您能过好日子嘛!你要是不让我给你们花,我赚钱还有什么意义啊!” 温氏说不过她,只好收下玉镯,戴在了腕子上,春草在一旁连连夸赞,镯子干娘戴起来十分漂亮。 念锦烛满意极了,暗道以后要经常给娘买点首饰,果然还是人靠衣裳马靠鞍,温氏现在从上到下都是锦烛依次买回来的,搭配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用村子里人的话说,温氏现在这通身的气派,都快追上大户人家里的老太君了! 第26章 差点着她的道! 念锦烛带着莫愁摘药材,这次在山上只呆了一天,夜里就赶回了家,两人怪是辛苦,就没有去温氏那接回小宝和小白。 洗漱一番就各回各屋睡觉去了,深夜念锦烛被一阵刺鼻的味道熏醒,猛吸了一口心道不好,这是最劣质的迷药。 赶紧屏住呼吸,想开口呼喊莫愁,却已经晚了,锦烛只觉脑袋里浆糊一般,她硬挺着将枕头举起来砸向妆台,瓶瓶罐罐掉了一地,声音异常的响亮,窗外的人影被吓了一个趔斜一动不动。 莫愁住的屋里却没有动静,糟了,莫愁这是已经中招了,念锦烛坚持着爬到炕头,拿出炕席底下缝衣服用的针,向自己的风池穴猛刺。 疼的一个激灵,一下清醒了不少,不知道窗外是哪个王八蛋,念锦烛假装呻吟,蹑手蹑脚的起身下地找到药箱,赶紧将之前自己研制的解药取了一粒解药含进嘴里。 念锦烛用口水润了润嚼碎了,脑子立马清明了不少。 又取了点强效软筋粉倒在袖子里,便回到了炕上,不再呻吟,一动不动假装昏睡,窗外的人影听屋里没了动静,便动了起来。 撬开门锁进了念锦烛的屋子,借着月光一看,小娘子面色红润,头发凌乱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男子立马淫心大起,嗖的就窜到炕上,压在念锦烛身上就要撕扯衣服,岂料念锦烛一袖子甩了过来,男子被撒了一脸,立马摊在炕上,只能嘎巴嘴,说话都无力起来。 “怎……怎么回事……” 念锦烛冷哼一声,“淫贼!竟敢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看我不把你阉了!” 说着拿了一团小宝的臭袜子塞到他的嘴里,自己下地取了油灯,先去莫愁屋里看了看,见小丫头只是被迷晕了没什么事,便放心的回了自己屋。 念锦烛将自己治伤的药盒子抱上了炕,正准备给这个死变态来个节育手术,没想到却发现这淫贼看着面熟得很。 念锦烛拿着油灯靠近他的脸看了看,吃了一惊,这不是那个刘媳妇的相好,那个有痣青年吗!? 念锦烛想了想,抽出盒子里的一把刀,架在有痣青年的脖子上,取出他嘴里的袜子,问道,“刘家媳妇让你来的?” 有痣青年见了刀子害怕的紧,软着舌头连连回应,“是…是她让我来……的,她说……只要我和你……睡一觉,见了你光……身子的样子……你就……威胁不了……她了……” 念锦烛听了气的火冒三丈,心道,这个贱婆娘,当初留她一条活路竟然还是不知悔改,幸亏自己懂得医术,家中药物齐要不然今天不就着了她的道! 锦烛心中气愤,脑中飞快的盘算起对策,手中用了用力,将刀子逼近有痣青年的皮肤,男子吓得瑟瑟发抖, “是她勾引我的…不管我…的事…她丈夫长…长年驻守果树…又与他爹娘…分家而住…她耐不住……寂寞,便勾引了……我…” 念锦烛咬牙切齿的问道,“刘媳妇今天可是自己在家?” 男子有气无力的点头,“是…我就是在她家藏身……天黑了才过来……” 念锦烛狐狸眼一眯,又抓过臭袜子塞进男子嘴里,换上衣服背着男子,冲着刘家奔去。 念锦烛如法炮制,跳进刘家院子,用迷药吹进了刘家的屋子,刘媳妇被迷晕,念锦烛将男子背进了屋子,扒光了丢在炕上,接着喂刘媳妇吃了软筋散,啪啪啪连着几个大耳刮子就抽醒了她。 随手就把有痣青年的臭裤衩子塞进了她的嘴里。 刘媳妇被扇的云里雾里,原本想着一觉醒来就可以听到好消息的刘媳妇,此刻瞪大了眼珠子满脸惊恐,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明天一早就该身败名裂的人,此刻竟然出现在了自己家里! 念锦烛当着她的面给有痣青年嘴里塞了两粒花生豆大的药丸。 “知道我给他吃的什么吗?这是一会给你俩助兴的好东西!你可不用太感激我!一定要表现的激烈点!这才对得起我!” 刘媳妇这回知道害怕了,看着念锦烛就像看见了凶神恶煞,不住的摇着头,嘴里呜呜呜个不停,脸上也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鼻涕,流了一脸,狼狈不堪。 念锦烛呸了一声!一口口水吐在她脸上,往她嘴里也塞了一粒春药,“早干什么来着?现在后悔了? 是不是又想跪下给我磕一百八十个响头?你他妈的是真不知道好歹,作死都作出花来了! 我告诉你,你现在就是把你的脑袋磕碎了!把自己磕死了,我都不会可怜你!你就等着自食其果吧!烂货!” 说罢,念锦烛扒光了刘媳妇,扯着有痣青年压在了刘媳妇身上,转身出了屋子,念锦烛将刘家院子里的柴火点燃,三步两步就跑回了家。 锦烛将院子锁好,回屋换了衣服,躺在炕上装睡,不一会就听见鸡飞狗跳,几声“着火啦着火啦”响彻安静的小村庄。 念锦烛冷笑一声,等着时机起床,过了一会,锦烛去西屋喊醒了莫愁,两个人穿着衣服去了刘家,锦烛到了刘家的时候,只见火势并不大,并没有什么损失。 刘媳妇和有痣青年被五花大绑,跪在院子中间,刘氏老夫妻面色铁。 村民们个个好奇的往里张望着,念锦烛拽了拽赵家大娘问,“这是怎么了,不是说着火了?怎么把刘嫂子绑起来了?” 赵大娘小声回道,“刘媳妇这个不要脸的,竟跟卖货郎勾搭睡在了一起,大家伙来救火的时候,这俩人还在炕上颠龙倒凤呢!” 念锦烛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吃惊表情,莫愁也恶心的捂住了嘴,锦烛心中大快,只是有些对不住刘氏老夫妻,跟着丢这么大的人,可是没有办法,总好过他们一直被蒙在鼓里强。 刘媳妇一脸绝望,猛地抬头,看向了人群后面的念锦烛,目光立马变得凶狠,张开嘴巴就要骂人,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小如蚊虫般,根本没人听得见。 念锦烛心中冷笑,我做的软筋散药效至少要一个时辰,等失了药效又无处可寻,想倒搭我一耙?做梦! 第27章 寿礼 刘家媳妇第二天果然开始大吵大闹,说是念家娘子谋害自己,故意抓了个男人陷害自己,众人听后没有一个人肯相信,只当她是死到临头胡乱咬人。 刘媳妇就让大家求证那个相好的货郎,货郎奸夫可是领教了那念家娘子的厉害,哪里还敢乱说话拉她下水,直道刘家媳妇胡说八道。 直说刘媳妇品行败坏,自己本是老实人,架不住她三番五次的勾引,自己便着了套,沾了她的身子后, 便一直被她纠缠,自己若不理睬她她就以死威胁,还说要揭发自己,所以才一直这样有这苟且之事, 刘媳妇一直嫉恨念家娘子,还指使自己毁人家清白,自己不敢,才没有下手。 两人在哪里行过鱼水之欢,连刘媳妇身上都哪里有什么记号,货郎都全盘托出,刘媳妇见他颠倒黑白乱说一气, 将错误全推给自己,直接气的翻白眼昏了过去。 刘大哥回来胖揍了奸夫一顿,打断了他的一条腿,交给了衙门,又给了刘媳妇一纸休书,将其送回娘家去了。 …… 念锦烛次日到镇子里去找一些大红色花瓣的花种子,正琢磨着是哪个种类的花瓣颜色更纯正,便听身后有人叫自己,“念家娘子!” 锦烛一回头,竟是那位公子与墨竹,一身黑衣的墨竹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白白净净的俊俏少年郎养眼极了, 那位冷公子今日身着一身白衣,不似上次那般冷酷,好似多了一份柔和, 浑身上下却依旧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凉薄气息,薄唇微抿,眼睛望着锦烛肩上的小白。 锦烛心里忍不住赞叹,长得真他妈好看!! 念锦烛笑着上前,略微欠身,向二人施了一礼,“又见面啦!墨竹,还不知你家公子怎么称呼呢?!” 墨竹看向公子,冷公子看向念锦烛,“睿子都。”墨竹略有些吃惊,似乎没有想到公子竟报了本名。 念锦烛歪了歪头,“那以后就叫你睿公子啦!”冷公子并未言语,应是不反对的意思。 念锦烛撇了撇嘴,心里忍不住吐槽,也不知道是装逼还是真的话少,看在你颜值高的份上,原谅你吧。 “墨竹,你们这是要去哪?”锦烛一脸好奇,这俩人穿的如此骚包,不会是跑大街上撩妹来了吧! “我们公子出来给老夫人买寿礼,走了半日,不知道选什么好呢。” 念锦烛一听,忙挡住了肩上的小白,“睿公子不会是相中我家小白了吧!” 睿子都眨了眨眼,将头转向别处,还是没有搭话。 墨竹哈哈大笑,“我们公子从不做夺人所爱之事,你放心吧!只是我们对这镇上不太了解,念家娘子可有什么好的店铺推荐?帮我们指指路。” 念锦烛听了这才放心,用力拍了拍胸脯,“这种事情找我就对了!走,我带你们去一家店,保准能选到称心如意的寿礼!” 说罢,念锦烛就带着墨竹和睿子都三拐两拐钻到了另一条街,进了一个不算起眼的玉石斋,掌柜的一见是念锦烛来了,忙迎了上来,“小娘子,这次想要什么,可是又要送你那干娘?” 锦烛连连摆手,“不是不是,这次是我一个朋友,要给他家老夫人买寿礼,你快把上次我看好那套玉娃娃,还有那支白貂玉簪,都拿出来让他瞧瞧!” 掌柜的点头应允,忙去里屋,拿出了个两个十分精致的锦盒,一大一小,都递给了念锦烛,锦烛打开两个盒子,只见大盒子里六个玉娃娃并排放在里面,一个在扑蝶,一个在读书,一个在吃手玩,一个在大笑,一个在哭泣,一个在生气,个个形态逼真,娇憨可爱。 小盒子里一只纯白色玉簪,是一只活灵活现的白貂,眼睛上镶嵌了两颗红色宝石,簪身精致无比,入手冰凉,一看便知是极品。 念锦烛见睿子都盯着玉娃娃,眼睛一眨不眨的模样,心中甚是得意,就说他一定会看得上! 最后,睿子都以一百八十两的价格,买下了这套玉娃娃和玉簪,念锦烛心中不禁感叹,这才是真正的有钱人啊!出手就是不一样! 睿子都墨竹主仆二人满意而归,剩下念锦烛开始采买自家的物件儿。 念锦烛给小宝和莫愁都买了新衣裳和新鞋子,温氏不喜欢成衣馆做的衣裳。 锦烛便按照温氏的喜好扯了两匹布,连春草都有份, 又给大哥家的孩子也买了玩具和吃食,送过去的时候又被干娘念叨了半天不会过日子,总是乱花钱, 念锦烛心中暗暗吐槽,我的老娘,那您是没看见睿家公子花钱的架势,那才叫真正的败家呢!和他一比,我这简直就是凤毛麟角而已好不好! 这不,念锦烛准备再进山一次,这时候的野鸡和兔子最多,因为天气冷,虫子和野草都没了。 小动物很难觅食,只会更容易落入陷阱,果然,陷阱中的野鸡和兔子比以前多了几只。 锦烛非常高兴,给干娘和大哥那送去了一半,自己家留了一半。 温氏已经习惯了锦烛对自己的孝顺,已经不再推脱拒绝女儿的好意,自己更是全心全意的对女儿和小宝好,如真正的一家人一般。 锦烛还给吕秀才带了些教书用的物件儿,为其送去时,吕秀才很是感激,连连道谢。 锦烛问起平时小宝的功课如何,提到此,吕秀才便有些按耐不住的激动。 连连夸赞小宝懂事聪明,学习学问非常积极,非常的有天赋。 不管是背诗歌还是算题,村里的孩子们,念小宝总是第一名。 这让念锦烛十分的欢心,得知儿子如此争气,内心欢喜极了。 念氏糕点卖的是如火冲天,现如今已经有好几种口味,念锦烛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市场考察。 下架了相对买的比较少的芝麻糕和绿豆糕,留下了其他几种最受欢迎的口味,作为固定销售的种类。 初三这天,一大早各个店铺刚刚开门,一位身材略胖的大娘带着两个半大的孩子就闹到了如意坊,吵着嚷着要赔钱,小二莫名其妙,赶紧喊来了掌柜的。 第28章 变质的糕点 掌柜的劝说胖大娘进屋说话,这大娘死活不肯进屋,就要在门口大吵大嚷,要给个说法,街头人来人往的人特别多,一看有热闹,便都围了上来。 掌柜见况只好耐心询问大娘到底是怎么了。 这位大娘坐地就开始哭,原来这大娘姓李,说是昨天买了如意坊的念氏糕点,结果吃了之后,自己和两个孩子就开始肚子疼拉肚子。 折腾了一个晚上,这才好些,掌柜的一听情况不妙,便让人赶紧去找念锦烛,锦烛当天刚好来镇上给药材铺送摘得药材和山参。 如意坊的伙计带她回来一路上已经说清楚了情况,念锦烛到的时候,那李大娘就只剩干嚎了。 念锦烛连忙上前,拉起李氏让如意坊的伙计拿了几把凳子出来,让李氏大娘和孩子坐下,询问道,“大娘昨日除了拉肚子可还有别的症状?可见过了大夫?” 李氏见正主来了,便收起了干嚎,开始有气无力起来,“哎哟…除了拉肚子,还头晕犯恶心,难受的紧…”说罢瞪了旁边的两个孩子一眼。 正嬉笑玩闹的两个孩子赶紧板正坐好,靠在凳子上闭上眼睛哼哼。 念锦烛这一看,我屮艸芔茻!影帝啊!?一秒入戏啊! 心里冷笑,这又是哪个猴子请来的逗逼。 “大娘,我也是个医者,咱们治病要紧,我先给您号号脉。” 说着便伸手准备给李氏把脉。 李氏翻了翻眼皮,没有吭声,念锦烛示意周围人安静,仔细品了会儿脉象,又给两个孩子号了号脉。 念锦烛拉起小女孩的两只手左右查看了一番,又让两个孩子张嘴看了看舌苔,按了一下小孩子腹部的几个穴位,小孩子立马打了两个饱嗝。 念锦烛忙凑到跟前,闻了闻孩子口腔里的味道后张口问道“小丫头,你们昨天吃什么啦?” 小丫头转了转眼珠子,看向李氏,“吃娘亲买的糕点啦!”旁边的小男孩也跟着点头附和。 李氏满意的翘了翘嘴角,“我们娘仨吃了你们的糕点就病了!赶紧赔钱!竟然拿坏了的糕点出来卖!简直丧尽天良!你们这些黑了心的商贩哟!” 说着便又嚎了起来,两个孩子见状也跟着咧开嘴哇哇哭了起来, 念锦烛被嚎的脑仁儿直疼,连连制止“停停停,小娃子,别哭了,我问问你,昨天你娘亲给你们吃的什么口味的糕点啊? 我去看看是不是食材坏了。” 两个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便一起看向李氏,李氏冲着小女孩眨眼睛,小女孩随口说道,“绿豆糕!” 念锦烛听后一笑,“绿豆糕?不可能啊~绿豆怎么会坏呢…小丫头你确定你昨天吃的是绿豆糕吗?” 两个小娃子用力的点头,“嗯嗯!就是绿豆糕!娘亲买回来给我们吃了以后,我们就肚子痛的要命,拉肚子了!” 念锦烛站起了身,看了眼如意坊的掌柜,掌柜的接话道,“那这就不对了,我们店里的绿豆糕下架了又个把月了, 经常来买点心的主东们是都知道的!大娘怎么昨天怎么可能在我们这买到绿豆糕,莫不是在别家买的记错了地方?” 看热闹的人们有几个经常买念氏的糕点,连连点头大声跟着作证,“没错没错!还真是有一阵都没看到绿豆糕了。” 李氏有些慌了阵脚,抽了小娃子一巴掌,“胡说八道什么!娘昨天买的明明是松花糕!什么时候买绿豆糕了?”说完冲着念锦烛喊。 “娃子小,记不清什么口味了,你有什么问题问我就好了!诓我家娃子做什么!总之就是吃了你家的糕点才坏了肚子! 你个黑心的商贩!这糕点可都是拿回家给娃吃的啊!你到底是放了什么害人的东西你说!啊……没人性啊!我家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言毕一屁股坐到地上就开始撒泼,还真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念锦烛失去了耐心,不耐烦的揉了揉太阳穴,踹倒了李氏旁边的凳子“放屁!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在这开染坊了是不是!?讹钱讹到我念锦烛的头上了! 我刚才给你们仨号了脉,明明是吃了过多生冷食物造成的脾胃受寒,才会拉肚子上吐下泻, 大家伙看看,这两个孩子手指上都是破了皮的小伤口和划痕,如果我没猜错,这是这位大娘给两个孩子吃了闸蟹一类的带壳的吃食,乃至孩子们吃的时候不慎扎到了手造成的。孩子们一打嗝,满嘴的腥气,更何况,两个八九岁的孩子分不清绿豆糕和松花糕? 李大娘!明明是你们自己胡乱吃错了东西,就往我念氏头上赖!当我是傻的好欺负不成!?” 周围的人们一听,都上前看孩子的手指头,果然如念锦烛所说,纷纷指责李氏。 两个孩子一看被拆穿,这下真的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往李氏怀里钻,“娘亲…娘亲…” 李氏搂着两个孩子傻了眼,吭哧瘪肚半天,嘴硬道,“你…你胡说八道!号脉还能号出来我们吃的什么,你才是欺负我们娘仨!卖了黑心的点心还不承认!” 念锦烛见她死鸭子嘴硬,“不必多言,你若是说我号脉不准,咱们这就去衙门,再找别的大夫给你们娘仨验验,青天大老爷自会判断咱们到底是谁黑了心,在这胡搅蛮缠耍无赖! 带着两个半大孩子行如此不要脸的肮脏事!你也不怕遭了天谴!” 说罢就拉着李氏要往衙门口走,李氏心虚的很,哪里敢去衙门,抱着娃就开始大哭,“没人性啊!念氏欺负人哩~” 周边看热闹的人群都看明白是李氏故意讹人,便都劝说李氏适可而止,等真闹到了衙门,吃亏的亦是她自己, 李氏哪里不明白这道理,连抹了把脸上根本就没有的眼泪,领着两个娃,一路哀嚎着回了家, 念锦烛学着江湖侠士的模样,抱着拳感谢今天帮忙作证的大家伙,而且一人送了份糕点,皆大欢喜的散了场。 事后如意坊的掌柜跟念锦烛探讨,猜想这李氏定是最近西街新开的那家糕点铺找来捣乱的。 如意坊念氏糕点的名声坏了,对他们来说可是坐享渔翁之利。 幸亏念锦烛反应快,拆穿了这李氏。 第29章 落花有意 腊月十六,乃是睿府老太太的寿辰,睿老太太娘家姓薛,本家姐姐便在这洛水镇,睿老太太本是来串个门,没想到身体抱恙,便没有急着赶回京城,想着干脆养好身体,过完年再回京城。 便在自己姐姐家过次寿辰,睿子都将那天念锦烛帮着买的那套玉娃娃当做寿礼送给了祖母。 睿老太太一见这个个活灵活现,娇憨可爱的玉娃娃,心中欢喜的要命,老太太本就最疼爱自己的长孙。 长孙不仅相貌长得好,品行端正,又有出息,对自己如此孝顺,刻意在京城跑到这小镇子来给自己过寿辰,又送上让自己称心如意的礼物。 真是让睿老太太越看越满意,笑的合不拢嘴。 薛府的表小姐赵梦茹也早早奉上了礼物,是自己亲手绣的百花齐放的屏风,老太太笑着称赞赵小姐手艺好。 赵梦茹又将在念家买到的糕点拿给睿老太太,老太太是最喜欢这念氏的栗米糕,松软香甜,入口即化,又不会太过甜腻。 最适合她们这些年纪大的老家伙。 不过赵梦茹的心情还是极为不爽利,听说睿子都给睿老太太的玉娃娃是念锦烛一起帮忙选的,顿时间,醋味大发。 饶是赵梦茹再不爽,也不能当着睿老太太的面置些言语,毕竟,得罪了睿老太太那可讨不到好果子吃,再说了,以后真的许配给睿子都,还要过睿老太太一关不是? 思来想去,赵梦茹越发阴狠得嫉妒念锦烛,恨不得念锦烛来日脸上长了毒疮,整个脸蛋溃烂了才是,这样的话,念锦烛就不会跟自己抢睿子都。 一想到这,赵梦茹喝了点茶,心绪才平复下去一点儿。 饭毕,睿老太太带着女眷就到后院搭的戏台子看戏,赵梦茹听了一会,觉得无趣,便命丫鬟提着食盒向前院走去,果然见睿家少爷带着他的贴身侍从在院子里品茶。 赵梦茹让丫头帮她看看头发有没有乱的地方,丫鬟笑着说不必整理,哪都得体的很,赵梦茹嗔笑着瞪了丫鬟一眼。 接过食盒走了过去,“表哥好雅兴…竟在此品茶观梅。” 睿子都被突然出现的“表妹”唬了一跳,想了想,似乎是之前祖母给介绍过薛氏家的一个表亲,不好不给祖母面子。 睿子都略点了点头,放下了茶杯,看着对面自顾坐下的赵梦茹没有言语。 见睿子都望向自己,赵梦茹心跳如鼓,又开心又紧张,赵梦茹自打第一次见到睿子都,就被迷得不得了,心想从未见过如此英俊挺拔的男人,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的上自己。 便千方百计的想要接近,拼命的讨好睿老太太,如今终于如愿以偿,得以与心爱之人面对面坐着,让对方注意到自己。 以自己的美貌,赵梦茹不信他会不喜欢自己! 心中打着如意小算盘,赵梦茹脸蛋微红,眼中含情脉脉,看向睿子都,伸出手打开食盒,将小糕点都摆在桌子上, “表哥~你快尝尝这糕点,这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买来的呢~当下镇子里,这家的糕点可是最为火爆呢~” 睿子都看了看糕点,样子确实精致,抬起茶杯又品了一口,并未搭话,也没动糕点。 赵梦茹有些尴尬,墨竹心里十分佩服这表小姐,少爷长得俊俏,从小就自带招蜂引蝶的体质。 但是少爷这浑身生人勿进,不搭理人的脾气简直就是个移动的冰块旮沓,这位表小姐勇气可嘉,竟敢上前搭讪,墨竹心中暗笑,看看她能坚持多久。 见少爷没有回话的打算,为了避免气氛太过尴尬,墨竹连打着圆场。 “表小姐,我们家少爷从不吃甜食。” 赵梦茹一愣,“呃…竟是如此,那…那算了吧……”说完再一次冷场,睿子都一句话也不接,搞得赵梦茹不知道说什么好, 脸皮再厚也待不下去了,便起身告退,“即如此,梦茹便不打扰表哥了,我去陪老夫人看会戏。” 睿子都点了点头,示意听见了。 赵梦茹走后,墨竹忙低头笑了起来,“公子,这位便是前几日念家娘子拿出来做挡箭牌的薛家小姐了。” 睿子都一听来了兴致,“哦?薛家小姐怎么姓赵?” 墨竹一笑,便将他之前好奇念锦烛就去查了一下,意外的是竟查到了念家娘子之前和这位表小姐起过冲突,得罪过这位赵梦茹之事都讲给了睿子都。 睿子都听罢抿了抿嘴,给自己又倒了杯茶,“她可不是她的对手。” 墨竹听后一头雾水,挠了挠后脑勺,也不知道自己公子说的她和她指的是谁和谁。 寿宴散后,宾客相继归家,赵梦茹在睿老太太那闲聊了一阵,耽搁了些时辰,起身告辞时天色有些暗了, 因不便留宿,刚好自家长孙又在一侧,睿老夫人早看出赵梦茹似是对自家孙子起了些心思,老太太并不太看好赵梦茹,但是自家孙子都二十有一了, 男女这方面竟还未开过窍,从没听说他对哪家女孩子上过心,整天孤身一人,不搭理那些莺莺燕燕,总是如此哪里行。 心中打算让他多接触接触女孩子也好。 便命睿子都将表妹送回府,睿子都有些不愿,可又不想让祖母扫兴,便沉声应是,送赵梦茹出府。 赵梦茹心中欢喜,以为睿老夫人这是故意给自己创造机会,自己一定要把握住。 睿子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赵梦茹心中急的要命,要保持姑娘家的矜持,却又不想浪费这独处的时光, 一路拼命的想着话题,“表哥什么时候回京城?” 睿子都回道,“年后,陪同祖母一同。” 赵梦茹见他回话,心中暗喜,忙说道“梦茹年后也要回京城外祖父家的!到时候若是方便,可以同表哥一起归去,路上也有个照应!” 睿子都,脚步略微停顿,“一切都看祖母安排,赵姑娘若是同行也不是不可。” 赵梦茹大喜,到时候一定要缠着爹爹同意!再好好巴结巴结睿老太太,一路上与表哥多多接触!他一定会喜欢上自己的! 第30章 流水有情 严氏的儿子在科举秋试时中了举人,此等喜事严氏当时可是没少显摆,走路都仰着头,就差用鼻孔看人了。 村里出了个举人老爷,算是踏上了进入仕途的第一步,没准将来还能当上大官,大家跟着高兴,面上也都跟着沾光,来来往往没少去道喜沾沾喜气。 连村长老人家都去两次,严氏这下可算扬眉吐气,摆足了举人老爷的亲娘架势,看着顺眼的热络几句,不顺眼的就冷嘲热讽。 严氏没在念锦烛面前显摆着~那还有什么意思,想着法子站在院子里墙根底下指桑骂槐的就开始嚷嚷, “有个出息的儿子就是好!等我儿子做了大官!看以后谁再敢欺负老娘,我就让我儿子抓了她个小贱货!下她进大牢!让她跟我猖狂!不打烂了她的嘴!” 莫愁听见气的回嘴,“哪来的臭苍蝇嗡嗡叫,看我不把她拍个稀碎!”说着就拿着抹布抽抽搭搭,抽的啪啪响。 留下严氏在隔壁呼哧呼哧气歪了鼻子。 念锦烛见莫愁咋咋呼呼的样子直摇头,笑她跟个老泼妇计较什么,拉低自己的“咖位”。莫愁问锦烛什么是“咖位”,念锦烛捂了捂嘴角,笑着告诉她就是身份的意思。 莫愁挠了挠额头,“姐姐总是说一些没听过的词语,莫愁都听不懂。” 念锦烛心中大笑,你听得懂才怪,哈哈。 …… 若问念锦烛最讨厌什么,那边是冬日里起早了。 被窝里好不容易攒了一晚上的热乎气儿,念锦烛还真是不愿意出来,可是没办法,今儿得去温室里取点鲜花瓣。 念锦烛手脚利落的穿好衣服,小宝已经放假了,年后才继续上学,可以让它在睡会懒觉。锦烛洗漱完毕,告诉了莫愁一声,便独自往温室走去。 却不想在村头遇见了许俊朝,许俊朝见到锦烛很高兴,忙走上前,“锦烛妹妹,这么早你这是要去哪?天气这么冷,你穿的太单薄了。” 念锦烛看着许俊朝,其实他长得很好看,皮肤白净,浓眉大眼,笑起来也很有后世校园校草的气质。这似乎是念锦烛自打穿越以来第一次正眼看许俊朝。 许是因为念锦烛心中有些佩服他,这个生长在山沟沟里,又有着那样一个三观不正的娘亲在身边熏陶,他竟然没有长歪,秉持着自己的本性,是非常让人佩服的。 况且念锦烛知道这时候的科举是很难考的,要不怎么叫寒窗苦读。能考上举人,凭借的可不仅仅是一朝一夕的努力就可以的,天赋也尤为重要。 总之,念锦烛确实因为许俊朝科举成功,而高看了他一眼,至少,是发自内心的觉得,许俊朝这种通过自己的努力而获得成功的人,是值得人尊敬的。 “许家大哥回来啦,我去花室看看,那里面热得很,不冷的,你快忙着吧,我得过去了。”锦烛笑了笑便要走, 许俊朝忙伸手拦住了锦烛,“我可以跟你去看看吗?我还没看过花室呢!”念锦烛见他很期待的模样,便点了点头,笑着应允,在前面带路,两人一起往温室走。 念锦烛自打穿越以来也不太清楚自己处于个什么朝代,想着正好问问这个许俊朝,应该对朝堂的事情了解得多,便随口问了起来。 许俊朝很耐心的与念锦烛讲解了一番,当今皇室姓魏,皇家虽皇权在手,但势力却分为三分,一为当朝丞相拓跋氏,乃皇后娘家,剩下两分便是北王南侯两位王侯。 都曾是魏帝祖上大位之争时立下汗马功劳的功臣。 念锦烛在记忆中搜寻了一番,历史上没学过这段儿啊,自己这是穿越到其他时空了? 说着两人便到了花室,熊出没三人组正忙着,看见念锦烛来了立马直起腰打招呼。见身后跟着个少年郎,虽然略感疑惑,也没有多问。 熊大扯开嗓子喊,“小姐来了!您快来看看这珠牡丹!”念锦烛见他一脸新奇的样子,忙示意许俊朝随意,自己就跑了过去,许俊朝也很好奇,跟在了后面一同过去。 锦烛到熊大身边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培育的并蒂牡丹成功了!一个枝头结出两朵花骨朵,这样又可以加大产量,太好了!锦烛开心极了,拍了拍熊大的肩膀,看向许俊朝笑弯了眼睛。 许俊朝看着锦烛笑,自己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笑,他突然想起自己先生曾经说过的一段话。 他说这时间情爱大多为一个模样,男子喜欢一个女子时,便是她笑,你就跟着笑,她哭你就跟着痛罢了。 许俊朝伸出手,抚在自己的胸口,感受着强有力的心跳,因为念锦烛望着自己的笑颜,他竟觉得自己浑身血液如湖泊遇到了大海一般,那种即将畅游的痛快感,通体舒畅。 他想,这便是爱了罢,他想,自己一定是爱惨了念锦烛,要不然怎么知道自己中了举时都没有这样高兴。 不管娘亲如何反对,不管世人何等眼光看待,他都要娶眼前的女子,她漂亮又善良,她智慧又能干,这世上没有比她更好的女子了,就算嫁过人又如何,生过小宝又如何, 我许俊朝都不在乎,得此佳人,我这一生便足矣了。 许俊朝心中暗暗发誓,来年春闱再考个好名次,然后就上门提亲,就算锦烛现在不喜欢自己,知道自己对她好,用心疼爱她,呵护她,用自己的能力给她最好的,照顾她们娘俩。 不再让她如此辛苦劳累。 …… 许俊朝回家后再次跟严氏提起了要娶念锦烛,严氏听后当即就炸了锅,伸手就要打,许老爹连连拉住严氏,示意儿子别再说了,许俊朝下定决心之事岂会更改。 双膝下跪,冲着父母说道,“父亲母亲,儿这半生都听从父母之命,无违逆之事,只是娶妻一事儿绝不妥协, 今生非念锦烛不娶!她一日不嫁人,我便一日不娶妻,她一生不嫁我,我便一生不娶,母亲不要再耽误旁的姑娘,误人误己,儿言已至此,望二老明我心中所愿!”说罢俯身磕了个头,起身回自己屋去。 气的严氏直接翻了白眼,倒在许老爹怀里。 第31章 包饺子 山沟沟里的冬天尤为难过,念锦烛最怕冷,后院囤了满满一院子的木炭和煤块,只乞求着冬日赶快过去。 念锦烛起了个大早,噼里啪啦的放了一大串鞭炮,吓得小白一顿乱窜,小宝看它滑稽的样子捂着肚子大笑。 之前和温氏约定好了要在一起过年,锦烛便先带着小宝把家里的窗花和对联贴好,莫愁有一双巧手,剪了一套福禄寿喜的胖娃娃。 念小宝指着其中一个说像大舅家的胖娃娃,念锦烛一看,还真有点像。 快晌午,念锦烛就领着小宝和莫愁去了温氏家里,温氏儿子儿媳都回来了,爷们们便开始写春联,聚在一起唠嗑。 锦烛让温氏也歇着,带着莫愁和春草就进了厨房,撸起袖子说今天要大展身手一番。 念锦烛给两人分了工,莫愁负责改刀切食材,春草负责清洗食材,自己负责烧火和做菜,分工明确,几个人就在厨房里热火朝天的忙了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莫愁出来叫大伙都上桌等着上菜,一道道美食就相继端了出来,香辣仔鸡,夫妻肺片,炸茄盒,炒年糕,…… 一大桌子菜看的小宝口水直流,温氏和儿媳也目瞪口呆, 一家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念锦烛,这也做了太多了!念锦烛吆喝大伙开动,温氏这才回过神,动了筷子吃了起来。 这一提筷,就停不下来了。只觉得哪道菜都好吃,干爹和义兄也是赞不绝口,温氏丈夫是做帮厨的,义兄又是开饭馆的,爷俩连连跟锦烛打听这些菜的做法。 念锦烛笑意盈盈,饭后便一道一道的给爷俩讲解起来,爷俩认真的就差做笔记了。 念锦烛还给义兄出了个主意,以后饭馆里设定个招牌菜,卖贵一点也没关系,至于定什么菜,就得从长计议,兄妹二人一拍即合,嘀嘀咕咕的研究去了。 晚上,锦烛带着小宝莫愁回家守岁包饺子,莫愁不让锦烛上手,见姐姐累了一天,想让她好好歇歇。 念锦烛也没客气,便让莫愁自己忙乎去了。 小宝拿着娘亲给做的灯笼开心的不得了,带着小白,举着灯笼满院子跑。 念锦烛将席子铺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直接躺在了上面,望着漆黑的天空。 一年了,锦烛来到这里整整一年了,环视了一圈自家院子,曾经那个破败的小茅屋早已不见,瘦瘦小小的小宝如今也长高了不少,变成了白白肉肉的小团子,真好。 一墙之隔,许俊朝靠着墙根,耳朵贴在墙上,听着念家院子里的声音,他听到念小宝叽叽喳喳和那只小狐狸玩耍的声音,听见莫愁在厨房剁饺子馅的声音, 尤为清晰的,是念锦烛轻柔好听的歌声,那是许俊朝没有听过的曲调,格外的好听。 这将是他此生听过最好听的歌声,他如是想。 念锦烛哪里知道隔壁会有人偷听,只是此刻的她突然有些想前世的家。 快乐简单的日子总是飞快,一眨眼,新年便过去了。 赵梦茹算计着再过段时间就要回京中,睿家老夫人极其喜欢念氏做的糕点,不如将她一同带到京中,做我家的专用厨娘岂不是任我驱使? 赵梦茹越想越是觉得可行,大不了多给些银子便是了,回头在府里好吃好喝的供着,不比她在这山野乡村当村姑强多了。 若是事成,想进入睿府看望老夫人自己就能多个由头,赵梦茹连忙交代手下人去办。林嬷嬷肯定是不行了,之前结下了怨,就指了个平时能说会道的丫头红柳去。 红柳找到了念锦烛家中,念锦烛还以为是定糕点或者口脂的,忙热情的让进了院子。 红柳进了院子,四下看了一圈,院子虽然整洁大方,比起村子里其他户人家要立正许多,但是跟大户人家府邸是没法子比的。 红柳是家生奴,习惯了府邸的生活,心中难免瞧不起这些农户,心中便有些轻视,面上也不大恭敬。 看了看念锦烛说道,“念家娘子,我来是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家小姐相中你的手艺,过段时间准备带着你回京城见见大世面,小姐说带你回府里做掌事娘子,你快收拾收拾东西便跟我走吧。” 念锦烛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又是哪来的牛鬼蛇神?大过年的,上门给我讲笑话来了? 但是有句话说得好,上门即是客,人家毕竟是看好了自己的手艺,虽然说话讨人厌了些,但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认可吧! 念锦烛如是自我安慰着,揉揉太阳穴笑了笑道, “这位姑娘,不知你家小姐是哪位名门闺秀?” 红柳掏出手帕擦了擦鼻端,继续说,“我们小姐姓赵,乃是薛府的表小姐。” 念锦烛听后特别想仰天长笑,赵梦茹这个绿茶婊竟然想让我去给她当厨娘?我呸!让我给她当亲娘我都不稀罕! 面前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还敢到自己面前来摆谱,真是舒坦日子过久了,没人修理修理她,她就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了! 念锦烛打了个哈欠,“哦~薛府的表小姐~不认识!” 红柳哼了一声,“你认识也好,不认识也罢,总之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你赶紧收拾了东西跟我走吧,我看你也没什么东西好带的,要不就这么走吧!” 说罢就要拉念锦烛的胳膊,念锦烛一巴掌拍下她伸过来的手,“哎哎哎~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姑娘,我觉得吧,你下次出门之前呢记得带上脑子,你这个样子我和你对话很是困扰啊!” 红柳一听急了,“你!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念锦烛展颜一笑,“什么意思?我就说你没脑子嘛!你说让我去给你家小姐当厨娘,你可曾想过你们请不请得起我?” 红柳冷笑一声,两只手叉腰,恶狠狠得盯着这个该死的念锦烛,竟然有如此这般天大的颜面,只怕是玉皇大帝才能请得起她的,“呵~我赵府大家大业会请不起你个小小厨娘?” “好,既然你这么大的口气那我就跟你算一算!” 第32章 灯会 念锦烛回屋拿出了算盘,当着红柳的面就开始噼里啪啦算了起来。 “我现在卖糕点,每天最少进账是二两银子,去掉人工还有材料成本,净剩就打一两银子,每个月三十天, 合着一个月我最少能赚三十两纹银,我还是按最低预算估计的,我们家的生意你们应该了解的很。 也就是说,你们小姐每个月最少要给我三十两以上的月钱,你可清楚? 更况且我与镇上的如意坊可是签了一整年的合约书, 我若是与你家小姐去了京城,我便是违约,要赔偿五百两银子的! 这个钱你们可承担得起?” 小丫头红柳听念锦烛算完,倒抽了口冷气!简直就是胡闹!漫天要价疯了不成!一个厨娘每个月要三十两的月钱, 还要花五百两把她赎出来,青楼的花魁也没这个价吧! 红柳嘴角抽了两抽,“你你你!这简直就是抢钱!一个厨娘而已哪里就值那么多钱!” 念锦烛呵呵一笑,抓了一绺头发在手里把玩,“可是你们上赶着找我让我去当厨娘的,怎么就变成我抢钱了,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买天买地买空气了。 我念锦烛可不是你们谁都用的起的!回去告诉你们家小姐,想雇佣我~可以!每个月月钱五十两,除了每天做一份糕点什么都不做。 供吃供住供衣裳,还要把我儿子妹妹都带上,哦对了,再把这五百两违约金交了,行我就跟你们去,不行就赶紧离我远点,少来挑战我这小爆脾气!” 说罢念锦烛挥了挥手,撵苍蝇一样的轰走了红柳,气的小丫头使劲跺了跺脚。 …… 元宵佳节看花灯,念小宝盼着这天可是盼了许久。 天色刚一见暗,便嚷着要去镇上看灯会,念锦烛自然是要满足他的,连忙喊上温氏春草,带着小宝和莫愁雇了辆牲口车,就往镇上去了。 到了镇子,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灯会上的人非常之多,简直就是人贴人。念锦烛下意识的就想到了拐卖儿童和谨防小偷,连忙叮嘱家人钱袋子都贴身放好。 又拿了个丝带将小宝的手与自己的手捆在了一起,莫愁看了哭笑不得,却也不得不承认是个好办法。 虽然是来自未来后世的人,念锦烛此刻也像个土老冒一样东张西望,被各式各样精致漂亮的花灯晃花了眼。 不得不感叹,这些人的手也太巧了! 念家一行人走到街中央最多人的地方,念锦烛一看竟是在猜灯谜,念锦烛一喜,这个好这个好!忙喊小宝让他猜灯谜。 小宝也非常的兴奋,瞪着大眼睛便指着一个漂亮的兔子灯,“我要猜那个!” 商贩老板笑着说十文钱猜一次,锦烛忙掏出银子递了过去。 老板将兔子灯上的灯谜拿了下来递给念小宝,小宝迫不及待的拆开,只见上写了六个字,“草上飞打一字” 念锦烛眼珠子一转心中就有了答案,这也太简单了! 但是她并未说出口,而且耐心的看向儿子,小宝低垂着睫毛,盯着这行字,突然眼睛一亮,“我知道啦!是早字!” 念锦烛见儿子猜对高兴极了,连连鼓掌给小宝捧场。 老板将兔子灯摘下递给小宝,小宝开心极了,抱着小兔子不肯撒手。 念锦烛十分理解他的心情,这种靠自己能力争取到自己所喜欢的物品的感觉十分的有成就感! 猜了一会小宝就不爱猜了,抱着兔子灯拉着莫愁去跟着温氏和大舅去看杂耍了。 念锦烛四周看了一圈,发现了一只花灯特别的喜欢,形状是只娇憨可爱的小老虎。 念锦烛指了指小老虎,将钱交给老板,老板把小老虎身上的迷题取了下来。 锦烛打开一看,“九十九打一字。” 念锦烛皱了皱眉头,用手指头比划比划,有些想不出来。 锦烛正绞尽脑汁,咬着嘴唇想谜底,突然身后有人悄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百。” 念锦烛被这过近的距离吓了一跳,忙捂着耳朵回头一看,竟是那个冷公子睿子都! 怪不得刚才觉得周身有些凉似的,原来是这大冰块在旁边。 锦烛经他一提示,仔细想了一番就明白了,九十九,加一便是百,百减一就是九十九。 念锦烛先是冲他感激一笑,和老板说了答案,老板就将小老虎递给了她。 锦烛一看还真是对了,就又拿了十文钱递给老板,“给,我刚才作弊了,没猜出来我朋友告诉我的。” 说完指了指身后的睿子都,老板连连道谢。 念锦烛提着小老虎灯走到睿子都面前施了一礼,展颜一笑,还真是不习惯跟长得这么好看的人相处,每次都这么让人惊艳,移不开眼。 今天冷公子又是一身玄衣,腰间暗金色腰封。头顶发束高高束起,带了个金色的发冠, 更显得五官极为立体俊朗,剑眉险些入鬓,眼尾略微上扬,如此俊俏的小哥多看一会都是享受。 “谢谢你啦睿公子!” 睿子都略微转向一侧躲开行礼,“不必客气,只是看不惯有人太笨而已。” 念锦烛一听不高兴了,抗议道,“哎!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也是能想起来的好吧!” 睿子都没有答话,转身就走,念锦烛追了上去问道,你的连体婴墨竹呐?” 睿子都停下脚步,“怎么?你找他有事?” 念锦烛回答,“不是啊,只是好奇,平时你俩不是形影不离的,今日怎么没在。” 睿子都似乎有些不想说,念锦烛正好奇的看着他,只见墨竹由远至近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公…公子!我取来了!” 说罢递给睿子都一个锦盒,睿子都看了他一眼,墨竹连忙背过身子,走远了几步。 念锦烛莫名其妙,这盒子里装的炸弹不成?墨竹都吓跑了! 她疑惑的看向睿公子。 睿子都看着眼前这娇俏的小娘子一时晃了神,她长得真好看。 一双狐狸眼时时闪着狡黠的光,勾人魂魄,摄人心弦。眉发细密,睫毛成自然的弧度弯曲向上,小巧的鼻梁却又很高挺,非常适合她的脸庞。 一双红唇也不知涂了什么,滑滑嫩嫩的像待人采摘的红果子,恨不得尝进嘴里。 第33章 告别 念锦烛正警惕的盯着他手中的锦盒,并未注意到睿子都看自己愣了神,等她想抬头问问睿公子盒子里到底是什么时,睿子都及时的移开了视线,打开了锦盒。 只见一只活灵活现,刻功精致的白貂玉簪躺在那里,竟是之前睿公子买走的贺礼! 念锦烛不解的望着睿子都,不知何意。 睿子都将锦盒往念锦烛面前一推,“拿着。” 念锦烛呆愣着接过锦盒,仔细看了看,还是没懂,“怎么了?” 睿子都看她竟也有如此呆呆傻傻的样子,竟有些可爱,抿了抿嘴唇,“给你了。”说罢便转身走了。 念锦烛这可真是没想到,“给…给我了?!”起步追了上去,“为什么给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敢要!”两人并排走在一起,墨竹紧随其后。 念锦烛伸手举着锦盒,要还给睿子都,睿子都睨了她一眼继续走,观赏着路旁的花灯,根本没有接过的意思。 念锦烛见他不搭理自己,皱着眉头看向墨竹,又要把锦盒给墨竹,“你们家公子什么意思!?干嘛突然给我这个?” 睿子都回头冷冷看了墨竹一眼,又转过身去。 墨竹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哪敢接“咳…不如你还是问问公子吧…哎呀,我肚子疼,方便一下!”说着竟一溜烟跑了。 离开了“是非之地”的墨竹抚了抚胸口,心道幸亏自己跑得快! 公子第一次送个姑娘家东西,要是被拒绝了,自己岂不是要被灭口!呃……想想都觉得可怕! 另一边睿子都走到河边终于停下了脚步,看着河面上一盏盏承载着心愿的河灯,念锦烛傻兮兮的在后面紧跟着,“睿大公子,你到底什么意思啊!”心里被这个冷公子气的要炸了。 若不是看他长得帅,早一脚踹过去了好不好!念锦烛可不敢自恋的认为这位贵公子是喜欢自己,就怕他是给自己个大甜枣,然后让自己去做什么自己做不到的事,还是先问清楚好! 睿子都指了指那边放河灯的女孩子,“你说她们会许什么心愿?” 锦烛看了过去,一时忘了继续追问,“无非是来年家中收成多些,或者将来嫁个如意郎君罢了。” 睿子都看向念锦烛,“你呢?你可有什么心愿?” 锦烛歪了歪头,“我?”锦烛向河边渡了两步,蹲下撩了下河水,“我的心愿就是能好好照顾小宝,让他平安健康的长大,用自己的一切能力,给他最安逸快乐生活。” 睿子都看着她说起小宝时,突然柔和下来的神情很是温柔,心中不知为何好似漏了一拍,赶紧移开视线,“过些时日我便要回京城了。” 念锦烛听后站起身,“你也是京城人?” 睿子都听她说“也”便有些疑惑,“嗯?还谁是京城人?” 念锦烛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也”字,忙解释道,“唔,没事,前几天有个京城的闺秀想聘亲我随她回京城去做什么厨娘,不过被我吓跑了。” 睿子都凤眼一眯,便猜到了是薛家那位表小姐,暗道好笑,想必是又被眼前这小娘子羞辱了一番。 他看了看念锦烛手中的盒子,幽幽得道,“上次你帮我挑的的寿礼,我祖母很是喜欢,这玉簪便是给你的谢礼。” 念锦烛一听,这才放下悬着的心,随之心情竟有些雀跃,“我就说那个肯定可以!但是你这谢礼也太贵重了些!既然你如此诚心,那我便勉为其难的收下吧!”说完便贼兮兮的一笑,开心的将锦盒抱在怀中。 睿子都见她很喜欢的样子,心中有些高兴,转过身看向河面,嘴角悄悄翘起,没有继续搭话。念锦烛看睿子都不再回话,便也安静下来,两人静静的望着那些放河灯的人,各自怀着自己的心事。 分开时,睿子都看了念锦烛一眼便要走,念锦烛喊了一声“睿公子!” 睿子都停下看向她,只见念锦烛笑容灿烂,抬了下手中的盒子,“谢啦!祝你一路顺风!我们后会有期!” 背后布满大街小巷的花灯,一名女子巧笑嫣然的站在那里冲着自己告别,睿子都竟有些不敢多看,略一点头,便有些落荒而逃似的转身离开。 …… 过完元宵节,这个年算是彻底的过去了,家家户户的生活又重新步入正轨,隔壁严氏的儿子许俊朝也进京赶考去了,三月份的春闱马上开始。 许俊朝临走前站在自家墙角悄悄站了一夜,无声的与念锦烛告别,只是念锦烛不知晓。 念锦烛的口脂现下可谓是流行到如火如荼的境界,连京城的商贩都跑来洛水镇订购,带回京城翻着翻儿的加价。 锦烛没想到这古时候女孩子对口脂也这么大的兴致,果然女人爱美是不分朝代的! 不过让她更为之高兴的可不仅仅是这些,而是争气的念小宝。不知不觉中,儿子竟然已经长到她的腰际一般高,功课样样拔尖,功夫底子打的好,每天也没落下,竟有些小男子的气势了! 锦烛见小宝飞速成长,自己的三脚猫功夫根本就不够个儿,不能耽误了儿子,便开始给小宝找教功夫的师傅,这附近想找个会功夫的老师可不算容易,念锦烛费尽周折,终于打听到了隔壁村子有个曾经参过军打过仗的中年汉子。 这位汉子曾经在沙场上也是杀敌无数勇猛非常的人,后因家里老娘身子骨不好,国家也不再打仗,便辞了归家照顾卧病在床的老娘,是个孝顺又忠义的人。 念锦烛本就欣赏这种心中侠骨柔肠的硬汉!百善孝为先,能多年如一日照顾自己母亲的人绝对是个三观很正的人。 念锦烛很快便找上门,这位大汉姓仲名伯,起初大汉一听是想请自己给个小娃娃教功夫,便一口回绝,不管念锦烛怎样劝说都没有点头,仲伯刚开始还是婉拒,后来没了耐心,干脆直接不给开门了。 念锦烛执拗劲儿也被他激了起来,直接跟他动起了手,那大汉岂会跟女子动手,只一味的躲避,并不还手,念锦烛一试便知这大汉功夫竟深不可测,绝对不是当过兵就能解释的了的! 这样好的功夫如此埋没此不是可惜!这更加坚定了要说服他给小宝当师傅的决心。 第34章 念小宝读书 念锦烛死缠烂打,仲伯一味的躲避,后来干脆紧闭门窗,连屋都不出,气的念锦烛也是无计可施,毕竟是要请师傅,不是要树仇人,强扭的瓜不甜,还是得想个迂回的路线。 仲伯躲了几天,见念锦烛似乎不再纠缠,便又继续出门继续做活计,毕竟还是要生活养活老娘的。 于是念锦烛每天趁着仲伯出门营生时偷偷潜入仲家,照顾他年迈的老娘,帮收拾院子整理衣物,每天变样的给老太太做好吃的,还给老太太看了看腿疾,每天给她按穴位针灸治疗。 其实老太太是赞成儿子去给小宝教功夫的,但是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执拗着什么,每次问儿子都是摇摇头不多做解释。 但见这姑娘这样用心,又如此善良热心肠,便又动了帮着劝劝儿子的主意。 伯仲心中说不感动是假的,最开始并未理会念锦烛的殷勤,心想着看她能坚持几天,便自己该干嘛干嘛。 可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一个多月过去了,念锦烛还坚持着每天过来伺候老太太,自己的老娘被这丫头照顾的都面色红润了起来, 最让他惊喜的是,卧床了一年之久的老太太,竟然能下地走路了! 这让仲伯激动的两眼发红,抱着自己的老娘久久都没有撒手,感激的差点给念锦烛跪地磕头道谢了!看着念锦烛和自己老娘无比期盼的眼神,仲伯终于咬牙点了头,念锦烛高呼万岁! 欢天喜地的将仲伯带到了自己家中。 念小宝好奇的看着自己将来的师傅,心中有些怨气,他知道这段时间这个师傅没少折腾自己的娘亲,害得娘亲每天回到家都是筋疲力尽的倒头便睡。 叫起师傅来便有些不情愿,念锦烛很是生气,质问着小宝为何如此没有礼貌, 念小宝有些委屈,生气的瞪向仲伯,“娘亲!天下武功好的人多得是,娘为何非要请这位师傅!他知道心疼自己的娘亲,小宝也知道心疼自己的娘亲! 娘亲为了找他给我当师傅,这些时日日不能寐夜不能寝,累的活活瘦了一大圈!娘亲以前就教导过我,己不所欲,勿施于人!偏偏仲伯师傅就是如此!这样的师傅不要也罢!” 念锦烛一愣,心中一暖,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小宝竟已经如此心肠,懂得心疼自己,心中酸涩极了,可是这费力请来的师傅,哪能就不要了,况且,他的功夫绝对是相当了得的! 念锦烛刚要和仲伯解释,没想到仲伯竟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好个己不所欲勿施于人!小娃子!这就是仲伯的不对了!” 说罢将左手啪的拍在桌子上,右手在靴子里抽出匕首,竟一刀割下了自己的小指! 吓得小宝立马钻到锦烛怀中,念锦烛也大惊失色,“先生!你这是为何!?” 只见仲伯竟眼睛都未眨一下,在衣襟上撕下布料,缠在流血不止的左手上。 “我这一身功夫乃义兄所授,学成之时曾与义兄约定,此生只能收一个徒弟,便是他将来的儿子,可义兄遇险夫妇二人死于一场意外,我未能找到他的子女,没有达成约定,心中有愧,你母亲求到我,我岂有答应的道理。 此番我因母亲愿意来见一见你这小娃子,没想到你这孩子脾气个性如此甚得我心!故而违背与义兄约定,便断指做以偿还,念小宝!你今后便是我唯一的徒弟,我定将授予你我毕生所学!你可愿!?” 念锦烛激动地冲着小宝连连点头,小宝一听原来师傅不愿教导自己是事出有因,母亲也教导过自己,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师傅竟愿断指教导自己,小宝岂能不震撼! 听罢,连双腿跪地,冲着仲伯邦邦连着磕了两个头,“师傅在上!请受小宝一拜!” 仲伯哈哈大笑扶起了小宝,念锦烛见儿子得此佳师,竟激动地眼泪直流。 自此念小宝的生活节奏更加的积极紧凑,念锦烛期初有些心疼,后又咬了咬牙忍住了,因为她实在是没有安全感,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不知某一天会不会也会莫名其妙的离开这个世界。 授之于鱼不如授之于渔,她必须要让小宝快速的成长起来,有独立生存独当一面的能力,即便哪一天自己不见了,消失了,离开了,小宝也会坚强而平安顺利的活下去! 仲伯教导了小宝几天,惊喜的发现这小子竟是个练武的奇才,天赋极高,功夫底子打的也不错,仲伯再一次心中庆幸自己的选择是对的,没有错过如此爱徒! 念锦烛为了仲伯照顾老娘方便,干脆在村子里买了个院子,收拾了一番,去隔壁村子将他老娘接了过来,每日让莫愁帮着照看。 自己也天天过去给老太太针灸治疗,很快,老太太已经完全可以生活自理,没事还拄着棍子,来看自己儿子教导小宝功夫。 仲伯感激的不得了,自己又不善言辞,只有更加卖力认真的教导小宝。 念小宝极能吃苦,从不叫累,这让仲伯更是欣赏喜爱,倒是让温氏心疼的不得了,动不动就数落念锦烛太苛刻了。 锦烛唯由摇头苦笑,拉着自己的干娘,让她眼不见为净。 念锦烛做了酥炸鱼来款待仲伯和他老娘亲,鱼儿被她裹上面粉儿,扔下油锅炸得又脆嫩又香滑,再淋上调制好的酱汁,简直那是一个顶呱呱的美味呢。 仲伯母子两个夸赞念锦烛手艺极好,可以说是当今第一等的厨娘,说得念锦烛很是不好意思。 “小宝,你快吃,吃了长高高哦。” 念锦烛忍不住给念小宝夹了老大一块鱼肉。 念小宝咬了一口旋而给念锦烛吃,“娘亲,你做饭辛苦,你吃,你快吃嘛。” “小宝乖,你吃,你吃嘛。”念锦烛笑笑。 看着这一对小母子两个如此之温馨,仲伯也给自己的娘亲夹一块,忙说,“娘,儿子也夹给你吃。” 很快住处传来了欢声笑语。 第35章 中毒 开春,念锦烛又带着小白进了山,小宝和莫愁在家。许多药材就是在开春这个时候才摘取的到,锦烛也想移植一些药材到自己的花室,带了很大的一个竹筐,准备多挖几天。 可是当第二天天色暗下来的时候,锦烛就开始莫名心慌,坐立不安的。 她以为自己是累到了,便休息了一回,可是半躺了一会喝了几口水,还是如此,锦烛便觉得似乎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便顾不上夜间山路难走,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中赶去。 等锦烛终于下了山,三步两步奔回自家院子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屋内灯光摇摆忽明忽暗,异常的安静。 念锦烛有些发慌,原本藏在锦烛怀中睡觉的小白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噌!就钻了出来,向屋内跑去。 念锦烛紧随其后,一进屋子眼前看到的场景吓得她面上血色全无! 只见炕上两条花斑毒蛇吐着信子,小宝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莫愁咬着牙护在小宝身前,双手血迹斑斑虚弱的摇晃着烛火,两人都面色发青,唇色发紫。 莫愁听见动静看向门口,见念锦烛回来了,便虚弱的一笑,放心的昏了过去。 手中烛台应声落地,毒蛇便要往莫愁身上扑,小白蹭的窜上炕,用爪子猛勾,几经打斗,小白将两条蛇先后甩到了地上。 念锦烛早已在厨房取了一根一米多长的棍子,她举着棍子照着蛇的七寸就是一顿乱打,毒蛇再狡猾灵活,却也因被小白抓伤了而活动受限,不一会的功夫,念锦烛就把两条蛇捶成了烂泥。 念锦烛赶紧抱着药箱子和针具扑倒两个孩子身前,检查一番。小宝身上有两处伤口,莫愁更多些,被咬了四五口中毒更深。 念锦烛心疼的胸口像被刀剜一样痛,眼泪噼里啪啦的就往下掉,忙取出针具给两个孩子放血,念锦烛命小白再搜索一圈家里是否还有毒蛇,自己便忙着为两个孩子吸毒急救。 锦烛折腾了一整夜,家中的瓶瓶罐罐都翻了出来,救治了许久,两个孩子终于相继醒了过来,但锦烛仅仅是将两个孩子体内的毒素控制住,不让它再扩散,却清除不了。导致孩子们一会清醒一会昏睡,反复的发烧。 莫愁告诉锦烛,原本两个孩子已经准备睡觉了,莫愁将被子铺好就带着小宝去洗漱,小宝往被窝钻的时候才发现被窝里有东西咬了自己一口。 连忙查看,这一看两人吓了一跳! 小宝记得娘亲教过越是好看的蛇毒性越强,忙喊着有毒,莫愁拿着被子想把蛇蒙在里面,却不想自己被子里也有一条,莫愁也被咬了几口。 两个孩子越反抗打斗,毒性散发的越快,小宝毕竟是小孩子,顶不住毒性先昏了过去。 莫愁毒性上来也站不起身,为了防着自己睡过去小宝再受伤,便狠狠的咬自己的手刺激自己,就快挺不过去的时候,念锦烛赶了回来。 锦烛一遍一遍的抚摸着莫愁的伤口,不停的掉着眼泪,幸亏有莫愁在,要不然小宝被多咬几口恐怕是顶不住这毒性的。 因为药材不全,缺一味很重要珍贵稀少的解毒草,锦烛配不出解药,急的团团转。 天一亮便请来温氏帮着照顾小宝和莫愁,自己去镇上找遍了所有的药材铺都没找到这味解毒草。 又留下小白守着两个孩子,自己连夜上了山,也不管有没有什么黑熊还是野兽,不吃不眠的翻了两天两夜,找遍了深山也没有找到。 短短几天,一次次的失望和身体上的劳累让念锦烛几度崩溃,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原本圆润的下巴都变得尖细了起来,温氏看着闺女和孙子如此,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急得眼泪流个不停。 吕秀才和仲伯师傅也跟着着急,正无计可施之时,吕秀才提议到锦烛不如去京中求医,不管如何珍贵的药材,到了繁华的京城必定要好寻上许多。仲伯师傅也十分赞成。 念锦烛听后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安排好家中琐事交于熊出没三人,忙雇了马车带好了盘缠便准备上路。 仲伯怎么会放心她一个女子,独自一人带着两个病弱的孩子走那么远的路。 担心她们途中会遇到危险不说,自己也放心不下爱徒,总是要亲眼看见孩子解了毒才放心,如此一路上有个人照应,总归要顺利的多。 念锦烛这个时候怎么会逞强,感激着答应,仲伯便将家中老母托付于温氏与秀才,自告奋勇的同念锦烛一同踏上了进京之路。 两人一路风尘仆仆,全抄近路,能不休息就不休息,折腾了半月有余,终于到了京城。 念锦烛先将小宝和莫愁安顿于客栈,交于仲伯照顾,自己连口水都顾不上喝便开始寻药。没想到的是找遍了几个药铺也没有寻到此味药材,而且得到的答案都是,此味药材于半月之前全被一人全部收购。 这让念锦烛大失所望,暗道倒霉!正不知所措无计可施时,药店老板告诉念锦烛去薛家的同济堂找找看,那是京城最大的医馆,若是他们那里都没有,那这世上恐怕都没有了。 念锦烛一听有些耳熟,在脑海中想了一番,恍然大悟!想必这个同济堂便是那个赵梦茹小姐背后的医药世家了! 念锦烛此时哪还顾的上什么恩恩怨怨,救人要紧,连忙一边打听,一边奔着同济堂狂奔而去。 锦烛几番周折终于找到了同济堂,她到的时候门口的人竟排出了有五米多长的队伍,念锦烛上前打探,原来都是来看病或者求药的。 念锦烛心中再焦急却也没有办法,只好去队伍的末端排好。 天一点一点的暗了下来,锦烛前面还有五六个人,这时候医馆里出来了个小童,冲着门口排队的病患喊道,“都家去吧,今日医治到此,你们明日再来吧!”说罢便回身进屋,关上了药馆的门。 第36章 求医 锦烛刚要上前拍门,便被前面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拦住, “别敲啦!没用的,同济堂每天都是这个时候闭馆,哎,只怪我们又来晚了,明日再来吧!” 念锦烛见妇人怀中孩童面色通红,一看便是在发高热,忙追问道,“孩子病成这样,哪能再拖着?他们治病不也得分个轻重缓急才对吗?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妇人摇了摇头,“同济堂的规矩即是如此,想看病就得提早来排着,只是可怜了我的孩儿,还要再熬上一夜,我今天不回了,就在这排一夜,明早上他们开馆,我便可以第一个进去了。” 说罢抱着孩子就做到了同济堂门前的台阶上,念锦烛看着孩子呼吸费力,忙上前摸了摸孩子的腋下,皱了皱眉头,“这位大姐,我也是个医者,只因救自己孩儿中了蛇毒,所以来此求药。 你若信得过我,我回客栈去取的我医药箱,先救救急,把孩子温度降下来你看如何?” 妇人有些不相信念锦烛,犹豫道,“我已经带着孩子去了好几个医馆,他们都说治不好我的孩儿,你…你真的能治好吗?” 锦烛笑了笑,“你放心,我的医术虽比不过华佗扁鹊,但医治这么个小病却是绰绰有余了,更何况试一试总比让孩子这样干熬着强。 你先别使劲捂着孩子,你给她按按这几个穴位,我去把药箱拿来,去去便回。”说着给妇人做了下示范,指了几个穴位让夫人记住手法,自己便匆匆而去。 妇人虽然有些不相信念锦烛,却也信了她的一句话,试试总好过干熬着。于是便将孩子放躺在自己腿上,按照念锦烛教的法子,再她说的几个穴位上按揉起来。 过了一会,妇人惊喜的发现此法竟然真的奏了效,孩子的温度明显降了下来。这时妇人完全信任了念锦烛,心中升起了希望,盼着她快些回来。 很快,念锦烛抱着医药箱回来了,她手脚利落,让妇人举着灯笼,看了看孩子的喉咙,俯身在孩子胸前和后背听了听,拿出了两个药丸就水喂孩子咽下。 又在手心涂了些药膏,不停的在孩子身上搓揉推拿,两刻钟的功夫,孩子的温度就恢复了正常,妇人激动的嘴唇颤抖手脚哆嗦,连连跪地要给念锦烛磕头。 锦烛最怕的就是这个,忙拉起了妇人,又嘱咐了妇人一些注意事项,给了妇人几粒药丸,告诉她怎样给孩子用药,再配上推拿,多给孩子喝水。 妇人一一记下,连连道谢后,抱着孩子回了家。 同济堂大门前剩下念锦烛一人孤零零的坐着,时不时过个一两个路人,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医馆门口总是有人等候,所以没有好奇多看。 半个多月的舟车劳损把她折腾坏了,锦烛倚靠着门口的柱子,不一会儿竟睡了过去。等念锦烛再睁开眼睛,是被冻醒的,锦烛抬眼看去,天边已经泛起了白,天就要亮了。 念锦烛搓了搓手心,原地跳了几下,身体渐渐的暖和过来。锦烛赶紧背起药箱站在门口等候起来。 不一会,相继来了几个患者,其中有个老汉,似乎是十分痛苦的样子,嘴里哼哼个不停。念锦烛心想小宝和莫愁那自己已经控制住毒素了,祛毒也不差这一会,便让这老伯排在了自己前面。 老伯心中感激,虽然自己痛苦难耐却也深知这姑娘必定在此排了一夜,哪里肯占这个便宜,便死活也不肯站到她前面。 两人正僵持着,同济堂的大门打开了,念锦烛正要将老汉推过去,后面的一个大婶子竟几步窜到了前面就要进门。 念锦烛哪会让她得逞,上前一把就扯住了她的脖颈子拽了回来。“这位大婶!你怎么插队啊?没看见你前面排着两个人呢吗?” 这边说着,念锦烛伸手就把老汉推了进去,还给老汉使了个眼色,老伯见事已至此便不在推脱,便进门看病。 大婶子被念锦烛拽了个趔斜,“哎哟!你快放手!” 锦烛见老伯已经进屋,便撒开了手,抱着胳膊看着这个插队的大婶儿,“我说大婶!都是来看病的,都很着急啊,你再怎么急也别插队啊,我这排了一夜呢,您再等会吧!” 大婶子转了转小眼珠子,立马捂着肚子,龇牙咧嘴的开始哎哟哎哟的哼哼起来,“姑娘,我这肚子疼着哩,你一会让我先进去吧!” 念锦烛气的都笑了,心里吐槽,这都是哪找来的群众演员啊?这演技还能再浮夸点吗!? 见她在这做戏,后面的人又都抻着脖子看热闹,锦烛半眯着眼笑了笑,“大婶子,你刚才还健步如飞的加塞儿呐!这会儿就疼的直不起腰啦?” 厚脸皮的大婶子见她拆穿自己也没觉着害臊,继续捂着肚子哼哼唧唧,“就是肚子疼的厉害我才急着往里进啊!唉哟唉哟~!姑娘行行好吧!可痛死我啦!” 念锦烛这一路劳累,本就没休息好,缺少睡眠烦躁的很,这大婶子还在这叽叽哇哇的耍无赖。 锦烛轻笑一声,耐心全无,卸下背后背着的药箱子,拿出针具,笑盈盈的看向大婶子, “婶子!我也是个大夫,专治你这样的肚子疼,来,您坐这让我给您扎上几针,包您立竿见影针到病除!”说着举起手里的针作势要向那大婶子身上刺。 吓得她一蹦三尺高,后退了好几步,立马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站的比谁都直流,“你你干什么!你离我远点!我不用你治!” 锦烛心中暗道好笑,所以说有时候能动手尽量别吵吵,光耍嘴皮子是不奏效的,一动手解决一切问题。 “怎么啦婶子?您不是疼的坚持不住了嘛?我保准针扎上就好了!刚才那个老伯进去看病,我估计还得一会儿才能出来,您何苦忍着啊!来来来。” 念锦烛一边说一边靠近,大婶子吓得直后退,两人正你来我往,却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走到念锦烛身后站定。 锦烛回身一看,心中骂娘,卧槽!这不郭德纲大娘吗!? 第37章 冤家路窄 林嬷嬷掐着腰,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念锦烛,“我当是谁?这一大早便在同济堂门口吵吵嚷嚷,原来竟是故人!” 念锦烛暗道真是倒霉,冤家路窄,竟然碰见这个老家伙,“原来是林嬷嬷,您老人家别来无恙啊?手臂可全长好了?” 林嬷嬷一听她提起旧事气的眼角直跳,自己在她手里丢的大脸她可一直都记着,害得自己被小姐扣了半年的月钱! 小姐下了将近一个月的套,就为了把她引入京城。 今早小姐让她到同济堂看好戏时自己还没明白什么意思,等见到念锦烛的一刻林嬷嬷才反应过来,心中大快! 这个小贱人终于落入了自己的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嬷嬷揉了揉肩膀,“托你的福,长得还挺结实,刚才看见小娘子还以为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白天的眼睛花了呢。 走近了才发现竟真的是你,小娘子竟也有到同济堂门口求医的一天,真是让老身意外的很。” 念锦烛见到林嬷嬷的一刻便知道今天这药难求,少不了要被奚落一番。但是为了两个孩子,被奚落就被奚落,打自己几下都行,只要把药给自己就行。 念锦烛收起手中的针,放入药箱,又重新背到后背上, “可不是吗!我也没想到有这么一天,家中妹妹被毒蛇咬了一口,解毒缺了一味药材,听闻京中薛氏的同济堂内收藏着世间所有稀少珍贵药材,所以慕名而来,只为求药。” 林嬷嬷听闻笑了一声,“呵…竟是如此,小娘子可知我们小姐回京后,便给同济堂下了一道命令是什么?” 念锦烛暗道不好,问道,“哦?是什么命令?” 林嬷嬷收起笑容,一字一顿的说道,“那便是不许卖给一个叫念锦烛的任何一种药材,不允许医治与你有关的任何人!” 念锦烛冷笑一声,“呵呵,还真是劳你们小姐挂记!与我个人的恩怨我们记在我的头上即可,我这是给旁人求药,当真也不能卖给我??” 林嬷嬷翻了翻她的三角眼,“你若真想求药倒是还有个旁的办法,就看你肯不肯了~” 念锦烛心知她定要为难自己一番,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要让自己拿到药就行,便轻松回道,“什么办法,您说。” 林嬷嬷瞪向念锦烛,道,“我要你跪下给我磕两个响头!我便带你去求我们小姐如何?!” 念锦烛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却没有法子。心中不断的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小宝和莫愁重要,其他的都是狗屁!跪就跪吧!又死不了! 想着,便咬了咬牙,闭着眼睛准备跪下,这时一双温热的手拉住了自己下坠的身体,挡住了即将跪地的自己。 锦烛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修长漂亮的手,虎口处有厚厚的茧子,一看便是常年习武用剑之人。 锦烛抬眼望去,是一个陌生的女…男子?当锦烛意识到自己差点认错性别的时候,才不得不惊叹,这世间竟有长得如此阴柔漂亮的男子?没错,是漂亮! 凤目狭长,眼尾细长略微上扬,唇红齿白,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一双狐狸眼竟比自己的还漂亮,似乎有星辰一般,出奇的闪耀。 若不是这男子身材高大挺拔,比自己要高出整整一个脑袋,念锦烛怕是真要将其认成女子了! 只见男子红唇轻启,转过身面向林嬷嬷, “林嬷嬷还是老样子,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么漂亮的小娘子也要欺负一番。” “奴婢不敢,老奴也只是奉命行事。”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林嬷嬷早已退到一旁打着哆嗦,可见此人来头不小,但是也不能耽误了自己取药啊!念锦烛忙后退一步,行了一礼,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只是小娘子于林嬷嬷有事相求,一切均我自愿,也谈不上欺负不欺负。” 男子回身看向念锦烛,围着她转了一圈,很是赏心悦目的样子, “我刚才在一旁便听到了,小娘子是要求一味药材,你说吧!是什么药材?这同济堂有的,我府上都有,何必给这老货下跪!走!我带你去我府上寻!” 念锦烛一听大喜,“真的?!” 男子被念锦烛瞪大眼睛期期盼盼望着自己的样子深深的取悦到了,大笑一声,“自是!本侯爷岂会骗你个小娘子!跟我走!”说罢,拉着念锦烛就丢上了一旁停着的马车,念锦烛被扔的一个趔斜,却也并未计较他的粗鲁。 心中想道,原来这是位侯爷啊!看来也不是所有有权有势的人都是混蛋嘛!就好比这位侯爷,又好比曾在洛水镇遇到的睿子都。 马车速度很快,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侯府,念锦烛下了马车,只见府门口两座大石狮像坐落一边一个,庄严又严肃,写着南侯府三个大字的牌匾挂在大门顶端。 念锦烛随着小侯爷进了府,锦烛在下人口中得知,小侯爷姓上官,名锦辉,十三岁封侯,家中独子,乃老侯爷心头宝,便是要天上的星星,都恨不得摘下来。 锦烛听此心道,我勒个去,这才是根正苗红的富三代啊!古代王思聪啊有木有!! 上官锦辉将念锦烛安置在上房,问了她要寻的药材名字,便喊了个侍从进来,在他耳边交代了几句,那人便匆匆离去。 锦烛疑惑的问道,“小侯爷,您府上可有?” 小侯爷弯眼一笑,“傻姑娘,我刚才是诓那老货的,想给你找个场子,你竟然也信,我这是侯府,又不是医馆,哪里会有那么多药材!?” 念锦烛一听大失所望,还有些生气,啪的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小侯爷!我可没空陪你在这为了面子逞英雄!!我儿子和我妹妹还在客栈等着我救治呢!!”说罢就要走。 上官锦辉忙拉住了锦烛哈哈大笑,“小娘子脾气倒是不小!我已经交代人进宫去请了太医,也安排人去客栈接你的家人,你还不老老实实的等着,这是要去哪?” 第38章 小侯爷 array 第39章 移巢 在侯府休养时,念锦烛告诉了仲伯自己心中所想,以及此次事端所暗藏的真相,并告诉了仲伯,自己决定带着小宝和莫愁留在京城。 她要报仇,她要让赵梦茹一直引以为傲的薛氏,毁在自己的手里,她要对上的是京城鼎鼎大名的医药世家,可谓是要用鸡蛋去碰那个大石头了! 未来不知何等结局,她不能因为自己的恩怨连累了旁人,故此便让仲伯回洛水镇。 仲伯明白事情始末也是大怒,听了念锦烛的决定大笑一声,“我仲伯岂是贪生怕死之人?更何况,这薛氏害的乃是我的爱徒,哪里是与我无关?”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便定下搬家一事。 两人商议了一会儿,最终决定先将小宝和莫愁留在京城,先交于侯府小侯爷照看一段时日,又留下银钱,拜托小侯爷安排人帮着置办个间院子。 念锦烛与仲伯回洛水镇将仲大娘接上,再安排一下镇上与如意坊的买卖。 小侯爷一听念家母子准备留在京城很是高兴,二话没收便答应了念锦烛的请求,让她放心去办。 上官锦辉交代下人一定要帮着置办个位置好大些好些的院子,想了想又不放心,竟亲自跟着侍从在京城里乱转,挑选了起来。 念锦烛和仲伯两人快马加鞭回到洛水镇,仲伯回家劝解老娘,锦烛便去了温氏那里。 温氏见念锦烛回来很是高兴,听闻小宝和莫愁都没事了高兴激动地留下了眼泪,谢天谢地的连连拜老天爷。 念锦烛并没有告诉温氏小宝中毒是被人故意为之,也不敢告诉她老人家自己去京城是要报仇,怕她老人家跟着担惊受怕,便只是告诉她小宝格外的喜欢京城,锦烛就决定要小宝留在京城读书。 若不是温氏的一家人都在此,念锦烛真想把温氏也带到京城,可惜也只能想想罢了,温氏一听便红了眼眶,心中不舍的很。 可是女儿带着孙子去京城发展也是好事,女儿聪明能干,窝在这小山沟沟里确实是屈才委屈了她,所以即便心中再多的难舍难分,也没有说出不许锦烛去的话来。 锦烛心中哪会不知温氏心中所想,抱着温氏默默的流了一会眼泪,这个善良又慈爱的老人,是她给了自己来这个世界的第一丝温暖。 锦烛心中暗暗发誓,娘您等着我,等我报了大仇,就回到洛水镇,回到您身边一直陪着您。 再不舍,决定的事情还是要进行下去。 念锦烛将糕点的配制方法,调配比例都细细的写了下来,给了温氏,让她继续运作,与如意坊合作。 又将自家院子和地里的花室都托付给了温氏,温室可以拆掉继续种田,其他的等她回来再说。 熊出没三人组听闻念锦烛要进京营生,连连自告奋勇的要同她一起去,念锦烛求之不得,他们愿意跟着自己,心中很是高兴。 毕竟她初去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想营生运作光靠银钱肯定是不够的,更需要熟知靠谱的人手,难得他们三个愿意同去,锦烛便高兴的点头应允。 她又去了村东头赵猎户家,带他上了山,将山中自己设的陷阱位置方法都教授于他,赵大柱很是感激, 答应了念锦烛以后每次打的猎物都给温氏送去些,念锦烛感激的笑了笑,心中甚是温暖。 …… 仲伯老娘那很快便被说服了,但是老人家年岁大了,锦烛怕半个月的舟车劳损折腾到老人家,便将马车上铺的又软又厚,躺在上面要舒服多了。 锦烛要给温氏留下些银子,温氏死活不要,将来如意坊那里的分成就够多了,而且温氏也都是要给小宝攒着的。 她们要去京城又要置办院子,又要买家具,而且还要打算营生的事,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温氏让锦烛收好,不必惦记自己。 念锦烛想了想也的确是,便把银子换成银票,贴身放好。又将自己这一年多做好的药丸,收集的珍贵花种药材,还有十几盒之前制作好的口脂,甚至一些好不容易栽培好的花苗都一同收拾好了。 出发时,温氏和儿子儿媳站在村口,不停的摆手,无助的擦着眼泪,念锦烛心中酸涩极了,眼泪止不住,狠下心不敢回头。 这次因为车上坐着老人家,不敢过于劳累,便放慢了车程。 念锦烛仲伯熊出没一行六人,在第二十一天,终于抵达了京城。 小侯爷办事果然稳妥,帮念锦烛找了个十分敞亮的大院子,卖家一见事侯爷亲自挑选,哪里敢要价,小赚了一笔便写好了房契。 念锦烛到了院子十分的满意,不仅仅院子敞亮,布局也好,屋子也足够多,这几个人住下是绰绰有余的。 熊出没三人组还想自己置办院子,被念锦烛留下了,让他们先住下,过些时日都步入正轨了再说,三人一向最听念锦烛的话,便同意了。 上官锦辉本意是这院子自己拿钱,送给念锦烛一家,念锦烛哪里会接受,倔强道,要是侯爷坚持如此,她们就另寻住所,小侯爷别无他法,只好妥协收下了她的银子。 锦烛又在侯府接回了小宝和莫愁,将几人安顿好,便开始上街考察,自己这次到底要做什么起步。 买完院子手里的剩余银钱足够买几块田地再盖个花室,念锦烛打听了一下,自己先前在洛水镇时卖的口脂,在京城里竟被翻炒到二十多两! 念锦烛心中大喜,自己手里还有十几盒存货,足够她卖上几个月,心中便有了打算。 小侯爷指派了个管事儿的陪着念锦烛在京城走了几日,将京里大致情况都了解了个遍。 后头有人办事就是利索,侯府的面子可是顶好用的。 念锦烛很快选好了几块良田,拿好了地契,将田地交给了熊出没三人组,三人很快便耕地翻土准备起来。  锦烛带着莫愁把家里的必需品买了个差不多,等一切都安排妥当,手中的银钱也所剩无几了。 第40章 从头开始 只要人都在,银子没有了还可以再赚,锦烛如此安慰着自己。 念锦烛带着莫愁,闷头在家中做了两天的糕点。因为京城人相对比要讲究许多,念锦烛就将这次糕点的外形,制作的要比以前在洛水镇时做的更为的精致小巧。 她拜托侯爷家的管事帮着在繁华街市腾了个位置,摊子一支便摆了起来。 京中人士买东西都是一个习惯,去了哪个店铺就认准了哪个铺子,所以一时还没人注意到街市上突然多了个糕点摊位。 念锦烛摆了大半天也没人来买,她突发奇想,来了个免费试吃,一块糕点切成四块。 让莫愁端着个托盘,给来来往往买东西的人尝,这一尝~不得了了! 很快,念氏糕点又火遍了京城。念锦烛又来了个饥饿销售,每天只卖那么几份,很快,价格便炒了上来。 锦烛搬入新家后,便于隔壁两家互相认识了一番,远亲不如近邻,搞好关系总是好的。 托侯爷的福,官府很快就给念锦烛一行人落了户头,现在一家人也算是半个京城人啦! 让念锦烛没想到的是,一日,她收了摊位归家,在自家巷子里竟遇见了一位故人,许俊朝。这让念锦烛意外的很,许俊朝也是惊喜万分。 原来许俊朝进京赶考借宿在严氏的妹妹家中,便是曾与念锦烛结过恩怨的李想蓉家。 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李家与念家隔着两个院子,若不是今日遇见,许俊朝都不知道念锦烛搬入了京城。 许俊朝见到念锦烛十分的高兴,锦烛心中也是有些欢喜的,这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很亲切。 锦烛将他让到家中小坐,许俊朝更是受宠若惊,两人谈话间,锦烛拜托许俊朝打听一下京城的几个私塾,小宝也到了上私塾的年纪,许俊朝连连点头,答应过两日给她消息。 …… 李想蓉发现今日表哥心情似乎特别的好,回家后便见他一直嘴角上翘,面上的喜色掩都掩不住。 去年李想蓉因念锦烛的事心灰意冷,本想管住自己,不再痴想与表哥的婚事。 回家后便于母亲哭了一顿,要作罢与表哥的婚事,起初李想蓉还自以为自己能忘得了,可这情爱之事,哪里是自己想管便管得了的。 自懂事起,李想蓉心中便一直喜欢表哥,痴痴念念,一往情深。好不容易等到两人都到了成亲的年纪,当得知姨母与母亲商议要将自己嫁与表哥之时,自己兴奋的好几天都睡不着觉。  尤其表哥考上举人后,家中母亲更是看好表哥的前程,让自己温柔些,多花些心思来哄住表哥。李想蓉自己何尝不想,表哥年后到家中借宿,自己暗自高兴了许久,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他盼来了能日 日相对。 可表哥对自己除了亲人之间的客气,并无他想。见此,李想蓉虽然着急,却也为了保持姑娘家的矜持,没有过于殷勤。 倒是每日许俊朝读书时,李想蓉常去嘘寒问暖,给表哥送汤端茶,以此来培养感情,李想蓉心里想着,表哥早晚会明白自己的好,忘记山沟子里的那个嚣张跋扈、阴险恶毒的狐狸精。 李想蓉站在一旁研磨,见许俊朝举着书却半天没有翻看一页,便向表哥的脸上看去,只见他呆呆愣愣的嘴角含笑,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竟如此开心。 便张口问道,“表哥?今天可是有什么开心的事?见你一直在笑。” 许俊朝神游被打断,回过了神儿,“呃…无事无事,只是想到了一个典故,很是好笑。”说罢便继续翻看手中的书。  许俊朝方才正想着,自己殿试后若取得好名次,便求个在京城的一官半职,到时候置办个院子,到念家求亲,锦烛妹妹答应后,两人就在京城安家,不必回洛水镇,也就不用担心日后自己的老娘为难 锦烛。 这方许俊朝正做着白日梦,却不曾想竟被李想蓉看出了自己的反常。见她问忙收起了笑容,连连打岔,他可不想让李想蓉知道锦烛来了京城的事。 还记得李想蓉上次在锦烛家里撒野,让锦烛妹妹生气,有好些时日见到自己都是躲着走不肯搭理自己。他不想这样的事再发生一次,也不想锦烛妹妹因为不相干的人与自己离了心。 更何况,锦烛母子在这京城无依无靠,他怕表妹借自己李氏家族势力欺负她们母子。 虽然住在这一个巷子里早晚都得知道,但是能晚一天知道就晚一天吧… 李想蓉见表哥眼神躲闪,知晓他是不想告诉自己,心中虽然失落,却也并未多想。 …… 念氏糕点又火爆到不必摆摊便扬名全城的境界。 老主东也都习惯了念家的规矩,提前到念家下订单,隔日来取。搞得念家门前每日络绎不绝甚是热闹。 这日,李想蓉闲来无事去首饰坊订了两套首饰,回家时便见巷子里一户人家门前候着几个侍从打扮的人,心里琢磨这新搬来这户人家排场倒是不小,怎么每日这么多人来往。 有些好奇,就走过去打听,原来都是来订糕点的,李想蓉便想着给家中表哥也订上一份,如果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好吃,表哥一定会很喜欢。 于是便也跟着在门口等候,正想着,院门打开,出来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送出了几个人,又招呼着门口等候的人进院。 李想蓉排在后面跟着走了进去,正四处打量着院子,却见庭院中石桌旁坐着个姑娘家,正低头勾勾抹抹写着什么。 李想蓉觉着有些面熟,便紧盯着看。 念锦烛这刚记好前面几个订单,便让莫愁将剩余的人带进来,记完最后一笔笑盈盈的抬头想问客人订什么,便听到队伍后面传来了一句“啊!是你?”  锦烛往队伍后面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姑娘,瞪圆了眼睛呆愣着看着自己。锦烛怎么看怎么觉着面熟,想了片刻,眼睛一亮,心中大笑一声,这不是尿裤子的小表妹嘛!! 第41章 有何为难 念锦烛正内心发笑,忍不住向小表妹的裙子下方看去。这一看李想蓉羞红了脸,她哪里会不知道念锦烛是什么意思,啊!的一声尖叫,捂着脸跑了。 锦烛见她跑了,实在是忍不住,捂着肚子就哈哈大笑起来。 心中想着,小表妹莫要怪我无理,只是你尿裤子给我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我也不想让你难堪啊!锦烛笑够了又在心中叹道,看来这今后的日子不一定太平喽! 李想蓉惊恐万分的跑回家,把自己关在房里噼里啪啦摔了一地东西,也不知是自己是害怕还是气愤。 猛发了一顿脾气才舒坦,待她平静下来坐在桌子旁咬牙切齿的恨道,这个狐狸精为什么也会在京城!? 莫不是她死皮赖脸的追随表哥而来?李想蓉越想心越慌!一定是的!要不然怎么会在自己家旁边住下!肯定是来勾引表哥的!这个臭不要脸的贱人! 李想蓉恨的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用力的撕扯着手中的手帕。 怪不得…怪不得前几日开始表哥就异常的高兴,怪不得自己问的时候表哥躲躲闪闪的就是不肯告诉自己! 原来是这个贱人的关系!怎么办怎么办!李想蓉坐不住了,在地上来回乱转,我不能让这个贱人得逞!李想蓉突然站定,眼睛一眯, 对!我要把她撵走!京城可是大户人家的地界!她个山村野妇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竟然跑到京城里来自找羞辱!我呸! 过些时日表哥便要考试了,我不能让他分心,受了影响,等表哥考完试下了榜再收拾这个贱人也不迟! …… 没过两日,许俊朝就找到念锦烛,告诉了她城内几家私塾的位置和口碑,让她给小宝好好挑选,锦烛甚是感激,连连道谢。 许俊朝能为念锦烛做些事很是高兴,又怎会承她的谢。 送走许俊朝,念锦烛就将小宝上私塾的事与仲伯师傅商议,仲伯想了想,说道,“念家妹子,你可听闻过三多先生?” 念锦烛猛地点头,“当然!我听闻这位三多先生满腹经纶,博古通今,曾是帝王龙潜时的太傅,后因不喜参与帝王家纷争,便辞官自己成立了三多书堂。 只是那书堂仅收三名弟子,个个聪明过人乃旷世奇才。” 仲伯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妹子可想让小宝进这学堂?” 念锦烛听罢睁大了眼睛,“仲伯师傅此话怎讲?您是说让小宝去这三多学堂?” “没错,我曾与这三多先生有过一面之缘,他欠我个人情,或许可让小宝一试。” 念锦烛大喜,“真的!?但是可否会让您为难?” 仲伯哈哈一笑,“有何为难,我还觉着我吃亏呢!将我这爱徒送与那老匹夫教导,明明是他得了便宜!” 次日,仲伯便带着小宝出了门。 念锦烛心中忐忑了一天,连糕点都没心思做,正要去门口迎迎看怎么还没回来时,仲伯领着小宝进了门。 念锦烛连忙迎了上去,“怎么样怎么样?” 仲伯没有说话,念小宝看了眼师傅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念锦烛见此大失所望,却又怕小宝伤心,连忙蹲下想安慰安慰儿子,却发现儿子抖着肩膀子偷笑,念锦烛这才明白这师徒二人合起来骗自己。 抬手就要扒小宝的裤子打屁股,念小宝拎着裤子哈哈大笑,转头就跑,“哈哈娘亲!明天我还得上课呢,你别打坏了我的屁股我可坐不住了!” 念锦烛心中大起大落,激动的不得了,忙看向仲伯师傅,仲伯师傅此刻也笑开了花, “三多那老匹夫考了小宝的学问便喜欢的紧,哪里会不收,让我明天赶紧将孩子送去,就怕我反悔。” 念锦烛听此心中自豪极了,我的宝贝儿子真争气!锦烛连连给仲伯师傅鞠躬行礼,仲伯急忙拦住,摆着手便回屋照看老娘去了。 …… 许俊朝听说小宝去了三多书堂,差点惊掉了下巴,惊讶过后便是惊喜,由衷的为小宝高兴。 许俊朝告诉念锦烛过几日自己便要进考场考试了,这几日要专心读书,若有事需要自己帮忙,便递书信给自己的书童。 念锦烛点头应允,并祝他一举得魁,许俊朝笑的眼睛弯弯。 锦烛想起后世高考的严峻和紧张,难免也有些提许俊朝感到紧张。 心想,自己与许俊朝毕竟是老邻居,而且这次在京城偶遇,人家对待自己也颇多照顾,何不在这关键时刻送上一份鼓励! 于是便做了一份糕点以表关心,隔日就让莫愁给许俊朝送了去,还特意做成了“逢考必过”四个字的形状。 许俊朝收到后受宠若惊,如获珍宝,哪里舍得吃,找了个精致无比的盒子装了进去,放在书桌上摆着,时不时就抬头看一眼,好似见到了念锦烛一般开心。 却没想到此事让李想蓉碰了个正着,气的小表妹五官扭曲,不知撕坏了几块手帕。 心中骂道,贱人!先让你狂妄自在些时日!等表哥考完试,我定让你在这京城内待不下去!! 今日念锦烛家来了一位贵客,竟是许久不见的小侯爷。  上官锦辉手中依旧摇着那把折扇,脚蹬黑色高靴,身着墨蓝色外衫,头戴同色发带,黑发高高束起,更显得凤目狭长,往那一站,风流倜傥养眼的很。念锦烛都差点忘了这位二世祖,哪里想得到他会 突然登门,把锦烛惊了一跳,连忙施礼。 上官锦辉忙上前拦住,扯着念锦烛就坐在了园中的石凳上,冲着念锦烛就来了个飞眼儿,“多日不见,小娘子竟越发的俏丽可人了。” 锦烛被他夸了个大红脸,抿了抿嘴唇娇笑道,“小侯爷可别取笑我,说起俏丽,锦烛哪比得上你。” 小侯爷被她说的一时语塞,哈哈笑了起来,举着扇子作势在念锦烛头上轻敲了一下,“还是这样的没规矩!” 念锦烛缩了缩脖,跟着轻轻一笑,“不知小侯爷今日光临寒舍,可有什么事?” 上官锦辉甩开折扇,扇了两扇,“怎么?无事本侯不可以来找你?” 念锦烛偷偷撇了撇嘴,连连摆手“哪里的话,只是随口问问。” 小侯爷这才满意,拿了桌子上摆的糕点吃了起来,“嗯~果然好味道,难怪名气如此之大。 我前些时日出门办事,今日才回来便紧着赶过来看你,原本还担心你人生地不熟的举步难行,不曾想倒是我多虑了,你竟过得如此风生水起。”  上官锦辉说的是真心话,此前肯帮助念锦烛也紧紧是见她长得娇美可人,自己最见不得美人儿受罪,便帮上一帮。 第42章 光临寒舍 随后自己出门替祖父办事,就将这小娘子抛之脑后了,等自己再想起来的时候一问,竟如此让人意外,这倒是真有些让他刮目相看。 如此便上了心,跑来人家家里胡扯一番。 念锦烛听罢浅浅一笑,“侯爷见笑了,小娘子只是运气好而已,再说了,还不是打着您的名头好办事。” 上官锦辉嘿嘿一笑,“过几日科举完毕,侯府会有个品茶会,到时候我给你下帖子,你可一定要来。” 念锦烛听罢来了兴致,“品茶会?太好了!那岂不是很热闹?茶会上的糕点您可定好了?用我家这个如何?” 念锦烛心想,多好的商机啊!那可是侯府举办的茶会,请的不是皇家便是贵族,正是打响名声的好机会啊! 上官锦辉睨了念锦烛一眼,“财迷!我还道你是自己能去参加高兴,原来竟是打的这个主意!” 锦烛俏皮一笑,“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侯爷,您看成不成?” 小侯爷啪的一合扇子,看了旁边的侍卫一眼,“那便这么定了吧~明日厨房的人来定糕点。”说罢便起身走人。 念锦烛一看他这是答应了,高兴的合不拢嘴,忙追着送到门口,嘴里嚷着“侯爷慢走~” 次日,侯府果然来人送请帖,又每样糕点都定了几十块,说好八天后来取,锦烛忙热情招待统计好数量,问了特殊要求后便停止接单,着手准备起来。 快午饭的时候,念锦烛又给念小宝做了点炸年糕,还撒上点芝麻儿,蘸点白糖吃,甚是美味,比当初隔壁严大娘家哪里闻到的还要好吃一千倍呢。 见念小宝吃下许多,摸着小肚腩儿,躺在椅子上,念锦烛轻松一笑,旋而又给了念小宝一片山楂,“小宝,吃下这山楂消消滞,不然晚上的醋溜大黑鱼,你又吃不下啦。” “真的呀,晚上有醋溜大黑鱼吃哦,好棒啊。”念小宝可爱的大眼珠子闪呀闪,饶是天顶上最最闪耀的明星。 …… 念锦烛这正忙了个昏天暗地不知今夕是何夕,巷子里突然想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然后便是接二连三的报喜声,念锦烛在自家院子都听的清清楚楚,竟是那许俊朝竟被钦点为探花郎! 锦烛心中惊叹,哇塞!这个许俊朝这么厉害啊!?竟然第三名!太牛逼了! 这一份光荣,可是了不得的呢,毕竟在此间朝代可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机会。 念锦烛下意识的就想到,这回严氏岂不是要狂妄上天了! 心道这时候上门报喜的人特别多,自己还是不去凑热闹了,心里替他高兴一下便行了,然后就继续开始忙着做自己的糕点。 许俊朝虽然对自己有信心,却也没想到竟能被点为探花,心中甚是高兴,想着终于可以向锦烛妹妹求亲了。 许俊朝写了一封家书,让母亲进京商议自己的婚事,为了防止出现什么变故,怕母亲不来,许俊朝干脆没写是与谁的婚事,先让母亲过来再说。 许俊朝自打被点了探花郎以后,就忙的脚打后脑勺,不是这个同僚请客,就是那个先生宴请,要么就是被皇上召见。 没几天,旨意下来了,许俊朝被分到六部御史,比李想蓉的祖父官职还要高上一衔儿。 李家这下可跟着沾了光,总是有意无意的对外透露,这探花郎可不仅仅是在自家借宿,没准还是自家未来的女婿哩。 当然,许俊朝并不知道这些,因着皇上赐了府邸,不住便是不敬,故而这几日忙完了应酬就忙搬家,还没抽空去见见念锦烛。 到了与侯府约好的日子,一大早就有人来取糕点,全都搬上车后,侍从在马车上取下一个盒子交于念锦烛,说是侯爷让给的。 念锦烛打开一看,竟是一套衣裳,浅浅的乳白色,锦烛伸手一模,质地轻盈,入手柔滑,一看便不是凡品。 她拿出衣服贴在自己身上比量了一下,漂亮极了。 这时锦烛才看见盒子里还有个小盒子,打开一看是套首饰。 念锦烛心想,这古往今来泡妞都是一个套路,小侯爷简直是撩妹狂魔高手中的高手,泡妞届的鼻祖啊! 次日便是品茶会,念锦烛穿好了小侯爷送来的衣裳,打开首饰看了看嫌过于华丽便没有带。 让莫愁帮她简单绾了起来,锦烛对着镜子照了照,拉出抽屉拿出了个锦盒打开,是睿子都临行前送给她的簪子。 锦烛摸了摸簪子上的红宝石,便戴在了头上,前后照一下镜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嗯~不错!这还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如此隆重打扮。 莫愁在一边看直了眼,她知道自己姐姐长得美,只是没想到竟美的如此惊心动魄!明明只是简单的换了件衣服,微微着了淡妆便让人移不开眼睛。 念锦烛一身皮肤柔美无暇,玲珑粉嫩,面上花容月貌,玉质娉婷。 往哪一站,只见身段诱人,胸前玉房高耸,腰肢刚好一握,美丽不可方物。 锦烛见莫愁呆愣着不动,在她眼前伸手晃了晃,“傻站着干嘛?还不快换上衣服与我同去。” 莫愁连连点头,赶紧回屋去换衣裳。 念锦烛与莫愁出门时,侯府派来的马车已经候了些时辰,等见到念锦烛一出门,几个下人呆愣着望着念锦烛,竟然看的忘了行礼。 莫愁心中暗笑,轻咳了一声,众人忙回过神,恭敬地请两人上了马车。 一路无话。 到了侯府,小侯爷在门口迎客,见接念锦烛的马车回来了,便迎上前。 旁人见小侯爷竟如此重视亲自接人,也都好奇的看了过去。 车厢内先跳下来个小姑娘,又转身伸手掀起挡帘,只见车内伸出一支素手扶住马车门框, 一位长得姣美夺目,勾魂动魄的玉面美人便跳下了马车。 上官锦辉晃了晃神,心弦大动,回身瞪了一眼其他直眼的人,狐狸眼微眯,见旁人连连移开视线这才满意,转头笑着对念锦烛道,  “我就说这衣裳定是适合你的!” 第43章 郡主过奖了 span style=''disy:none''>gfbmmjd6vtlsadjnamr7x+cajfrxmldlwh/zzyo8z5gisjlpbdedigjfyq9n6alntkprnlifskmt6m4khqwjra== 第44章 这是你自己承认的! 念锦烛一听便知道这人冲自己来的,暗道,终于来了!恭候多时啊! 旁边的姑娘不解,看了一圈,好奇的问贺晚晴,“贺小姐这是在说谁?” 贺晚晴冷哼一声,“哼!还能说谁?当然是这位念姐姐了!我听闻念姐姐本是偏远山村一户人家的寡妇, 身为女子,且没了丈夫,不好好在家闭门度日,竟整日抛头露面行商贾之为,还为了一个男子,千里迢迢跑到这京城来,可不就是不知检点毫无廉耻之人!?” 众人震惊,一头雾水的看着贺晚晴和念锦烛,不知所言。 赵梦茹虽打算与念锦烛暂且和平相处,但是不代表自己忘了她先前得罪了自己,所以见到有人找她麻烦,心中倒是快意,也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念锦烛倒是不急,听后轻笑一声,整理下裙摆,睨了一眼贺晚晴身后的李想蓉,“贺家姑娘对我的事倒是了解,不过也有些偏差。 小女子确实在偏远山村而来,也的确是因一男子来到京城,不仅如此,这名男子喜爱京城地灵人杰,要留在此地,我便顺了他的意。” 旁人皆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念锦烛,不想她竟如此大方的承认。 李想蓉听后更是大怒,果然被她猜中了!这个贱人!忍不住张口骂道,“你个不知羞耻的贱人!自己不要脸竟还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讲自己勾引男人之事!” 念锦烛蹭的一下站起身,两步走到李想蓉面前,啪的一声,甩手就是一耳光!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李想蓉也被打的一愣,没想到她竟然在侯府动手,贺晚晴见表妹受辱,哪里肯罢休,扬手就要打回去。 念锦烛挡住贺晚晴的手甩到一边,厉着眼怒道, “我虽山村野妇,却也知道什么话当讲什么话不当讲! 本想着这京城人士各个见多识广通情达理,却不曾料到竟也有如此满嘴胡言乱语败坏她人名声之人!” 李想蓉捂着脸瞪向念锦烛,“我怎么胡言乱语了?明明是你刚刚自己承认你自己说的!” 念锦烛娇喝道,“你说我勾引男人还不是胡言乱语?你倒是说说看,我勾引哪个男人了?” 李想蓉刚要说出她给表哥送糕点一事,可转念一想,不能说,说了她与表哥之事岂不是要大白于天下,那表哥与她之前更是不明不白,纠缠不清了。 她咬了咬嘴唇,张口道,“明明是你刚才自己说的!你说你为了一男子来到京城,还为了他留在这里,你这不是不知廉耻的勾引又是什么!?” 贺晚晴在一旁帮腔,“没错!自己先前侃侃而谈我们可都听见了,这会儿又不承认了?” 姑娘们也有些鄙夷的看向念锦烛,赵梦茹也有些好笑,这村妇果然上不了台面,三言两语就被人逼出了原形。 正合计着要不要上前帮着打个圆场,以免念锦烛被羞辱的在京城待不下去,却见念锦烛突然红了眼圈,泪珠挂在眼眶里,一副美眸透出悲伤,竟低头啜泣起来。 锦烛低头的一瞬,泪水恰好落下滴在了裙摆。 美人垂泪,我见犹怜,只见她拿出手帕轻擦了下眼角,转身坐到石凳上,红唇轻启, “两个月前,我儿念小宝突然被毒蛇咬伤,我本为医者,连连为他救治,却不想缺了最重要的一味解毒草,因此而配不出解药。 我孤身一人在深山中搜寻了三天三天,差点成了野兽的腹中之餐,我几经生死逃出,却也没有找到解药。 我焦急万分,恨不得陪同我儿赴死,后经村中有智人士提醒,说京城繁华,必定会有我儿解毒所需的药材, 我便重新燃起希望,带着我儿千里迢迢来此寻药。”众人皆是女子,大部分都是善良之辈,被念锦烛所说之事牵动心弦,竟也有人红了眼眶, 只见念锦烛似乎说道伤心处,哽咽了片刻继续说道,“我为了救我儿,十多个日日夜夜都没有合眼,终于到了京城,为了求药,曾在医馆门口排了一整夜,只为第二日早些拿到解药。 最终得小侯爷所救,将我儿带回,送我解药,为其解毒,解我燃眉之急,我心中感念侯府大恩大德, 我儿醒来后又喜爱京城繁华美景,喜爱京城人士博学多才,便要留在此地求学问,我为我儿高兴,便应允。 我儿是我心中至宝,只要他平安快乐,便是我心中所愿,就连这糕点也是小宝喜爱,我特意为他研制,不曾想得人们所爱。 我才想到以此营生,赚些银钱供我儿读书,我凡事种种,皆是为了我儿,我儿便是我口中所说的男子。 我慈母之心天地可知,日月可鉴!为何到了你们口中,就成了不知检点毫无羞耻!?” 说罢,念锦烛站起,伸手怒指向贺晚晴和李想蓉。 各位闺秀早已被念锦烛说的心中大动,纷纷擦拭泪水,也不停的点头指责贺晚晴姐妹。 李想蓉哪里想得到这念锦烛竟如此巧言善辩,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贺晚晴也被指责的面上涨红,气的推了推李想蓉,“你不是说她勾引你表哥吗?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来说!” 念锦烛听言不解,无意似的扫了一眼李想蓉的裙子下方,歪了歪头装傻道,“你的表哥?这位姑娘,你我今日第一次见面,我连你的都不认识,何时又勾引了你的表哥?” 念锦烛心中料李想蓉定不敢提曾在洛水镇之事,要不然就别怪自己在大厅广众之下说出她尿裤子之事! 李想蓉哪里不知道她是何意,气的青筋暴起却又不敢回话,只是瞪圆了杏眼,用力的撕扯着手帕,一语不发。 姑娘们鄙夷的看向李想蓉与贺晚晴,正僵持着,郡主回来了。 上官菀月在人群中狠厉的扫了一圈,问道“怎么我才走了一会,竟是把我念姐姐惹哭了?是谁竟敢如此对待我侯府的客人?”  众人见郡主发了怒,忙都退了几步,贺晚晴哪里还敢造次,也低着头不说话。 第45章 再遇故人 赵梦茹见状忙上前打圆场,“郡主,误会一场而已,刚才这两位妹妹年幼无知,口无遮拦,我替她们给念姐姐道个歉,姐姐大人有大量,切勿与她们计较。”说着便向念锦烛鞠了一礼。 莫愁本一直降低存在感没有插嘴,可见这位赵梦茹话中有话,便想要回嘴,锦烛轻轻拉了她一下,示意不必理会。 念锦烛心中冷笑,这个绿茶婊,看似在替她们赔罪,可此番话的意思不就是暗示李想蓉她们虽然心直口快但所说的都是实情吗! 赵梦茹正是此意,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如借此机会卖她们个人情,这两个二货虽然蠢了点,但是纳入自己旗下,没事给念锦烛找点不痛快也是不错的。 郡主单纯,并未听出赵梦茹话中深意,瞪了贺晚晴二人一眼,转身说道,“品茶会开始了,各位随我去庭院吧。” 说罢,挽着念锦烛的手臂便走,莫愁等众人随后而行。 出了内院,只见小侯爷与一名公子也在向庭院的方向走,侯爷回头见到郡主和念锦烛便转过身,走了过来。 看了一眼郡主身后的莺莺燕燕调侃道,“你们怎么才过去,可让那些好儿郎们好等。” 姑娘们见惯了侯爷的风流倜傥,个个儿掩面低笑,羞红了脸。 念锦烛抬头见礼,愣住了,发现等候在一旁的那位公子竟是睿子都。 睿子都这时也才看清楚与郡主在一起的妙龄女子竟是念锦烛,心中虽有惊讶,却更是莫名的欢喜。 几步走了过来。 走到念锦烛面前站定,低头看着因为惊讶而红唇微张的念锦烛, 看到她头上戴的玉簪,心中竟有些得意,面上却不显,开口道“是你,许久不见。” 原本因见到睿子都心中亢奋的赵梦茹,见状倍感意外,她没想到睿子都竟然与这村姑相识,更想不到平时少言寡语的冷公子竟然会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主动与之攀喧! 赵梦茹心中警铃大作,心恨不知何时竟被她钻了空子,看着两人相对而立,望着彼此极其般配的模样嫉妒的要命,恨不得立刻让睿子都看到自己。 念锦烛回过神,对着睿子都歪头一笑,“又见面啦,睿公子!”睿子都点点头,刚要回话。 赵梦茹两步上前,站在睿子都一侧,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惊喜道“表哥!你也来啦!?” 睿子都眉头一皱,动了下手臂,抽出被赵梦茹抓在手中的衣袖甩了甩, 又看了一眼念锦烛道,“我先过去了。”转身便走,小侯爷对于他们二人相识也很是意外,忙追上去揽住睿子都问道,“哎我说~你怎么会认识锦烛姑娘?” 睿子都并未理会,拿下他勾在肩膀上的手,继续走,小侯爷见状撇了撇嘴,“你不说回头我去问锦烛便是。” 睿子都想了想道,“去年在洛水镇接我祖母时遇见的。” 上官锦辉一听不乐意了,“你竟然比我认识锦烛还要早!不过先说清楚,她可是我看上的!你可别跟我抢!” 睿子都停住脚步瞪了他一眼,“口无遮拦!姑娘家的名声就是被你这样败坏的!”说罢便转身走了。 小侯爷被他训得莫名其妙,却也没当回事,只当他是答应了,便又忙追了过去。 赵梦茹被如此冷落,差点红了眼窝子,心中更是增添了对念锦烛的恨意。 如若知道这村姑与表哥竟是相识,又怎会如此将她引到京城,为她做了嫁衣!赵梦茹可算是领会了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 锦烛随着郡主往庭院走,心中却也嘀咕,这赵梦茹与睿子都原来竟是表亲,她最是腻歪什么表哥表妹的,如果他们二人关系密切,看来日后自己和睿子都也要保持距离才对。 李想蓉见念锦烛出尽了风头,不仅郡主重视,连那位侯爷和公子竟然都对她和颜悦色的样子,心中恨恨的骂道狐狸精!到处勾三搭四!一定要让表哥看到她水性杨花的真面目! 赵梦茹一回头看到了她咬牙切齿的样子,心中一动,便停了两步,等李想蓉二人走到身边时关切的问道,“这位妹妹脸上可还疼?一会进了院子,我们一起坐吧!” 贺晚晴和李想蓉本就感激赵梦茹刚才帮着解围,连连点头应允。 进了庭院,姑娘们便自由散开,三三两两分开而坐,念锦烛被郡主拉着与侯爷和睿子都坐到了一起,莫愁陪同锦烛站到了一侧。 李想蓉,贺晚晴跟赵梦茹坐到了一起,赵梦茹看了眼睿子都那端,心中大恨,转了转眼珠,计上心头, “李家妹妹,可惜了你这花容月貌,快用我这手帕沾湿了敷在脸上,要不然这手印子怕是有一会儿都下不去。” 贺晚晴看了一眼李想蓉的脸,跟着连连点头,“那个贱人真是嚣张跋扈,竟敢在侯府动手打人,郡主竟然视若无睹,真是可恶!” 赵梦茹口中啧啧作响,“可不是,那念姓女子有郡主相护,让妹妹白白挨了打,可怜见儿的。” 李想蓉本就委屈,被她们这一说心中更是恼怒,咚的一声将手中茶杯重重放在了桌子上, “哼!我岂会让她白白打我,看我一会儿定让她加倍奉还!我不把她赶出京城我就不姓李!” 赵梦茹一听眼睛一亮,对!就是要把她赶出京城回她的山沟沟去!这时候什么糕点都不重要了!只有表哥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两个打着守护表哥旗号的小表妹,便不约而同的把念锦烛列为头号情敌。 贺晚晴看了看咬牙切齿的李想蓉道,“妹妹可想到了什么好计策?” 李想蓉眼珠子转了几转,低声与她们二人嘀嘀咕咕起来。 不一会,只见贺晚晴起身喊了自己的丫头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那丫头点点头,拎着酒壶便向念锦烛那桌走去。  这厢郡主正在讨论什么茶要用什么水泡,便见贺晚晴的贴身丫头冲着念锦烛走了过来。 第46章 将计就计 那丫头拿着酒壶,对着念锦烛鞠了一礼道, “念娘子,我家小姐说方才她口无遮拦说了不该说的话,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敬您杯酒,向您赔罪。” 说罢便拿着酒壶向念锦烛面前的杯子倒去,只听哎呀一声,丫鬟手一抖,酒壶应声而落。 掉在念锦烛身上,洒了一裙子,锦烛连忙起身,却也为时已晚,裙衫上湿了一大片。莫愁忙向前推了那丫头一把,“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那丫鬟却连连俯身道歉,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锦烛扯了扯莫愁,示意她不必与个丫头计较。 如此恶劣的手段锦烛哪会看不出来,可也就是这种卑劣的手段反而简单粗暴,让人猝不及防,念锦烛就这样中招了。 念锦烛没有带多余的衣衫,郡主便要带锦烛去她的厢房换件衣裳,这时侯爷夫人却叫郡主过去见客,锦烛便让她先去忙,自己带着莫愁与那位下人同去便是。 三拐两拐穿到一条小路,到了湖边那位下人突然说肚子痛,要去茅房便一溜烟跑不见了。 念锦烛心中冷笑,这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想了想,在莫愁耳边说了几句,莫愁点点头,便按来的方向巡了回去。 果不其然,念锦烛刚到湖边站定,想着欣赏欣赏风景,便见李想蓉与贺晚晴走了出来。 念锦烛意料之中的一笑,冲着李想蓉问道,“李小姐大费周章到底所为何事?” 李想蓉见她竟然还笑得出来,此下并无旁人,憋了一肚子的火终于得以宣泄,张口便骂,“你个狐狸精!勾引我表哥竟然勾引到京城来了!好不知羞耻!” 贺晚晴在一旁抱着胳膊看热闹, 念锦烛嗤笑一声,“小表妹,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痛,莫非我家院子,还有深山里的一幕幕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提那一幕还好,一提李想蓉便炸了锅,冲着念锦烛就要伸手,贺晚晴哪里会陪着她动手,示意身后的两个丫头上前帮李想蓉。 那丫鬟也不知是干什么活计的,手劲儿倒是不小,上前就抓住念锦烛的两只手向后一背,念锦烛做出受制于她的样子,并未反抗。 李想蓉上前就要抽耳光,锦烛哪里会让她得逞,紧着后退了一步,那丫鬟也向后退了一步,李想蓉没打到又要上前,却不想念锦烛一个转身闪躲,李想蓉扑了个空,噗通一声掉进了湖里。 吓得贺晚晴和两个丫鬟忙上前要拉她,李想蓉正扑腾着哇哇乱叫,一起身竟发现那湖水边上根本不深,只到她膝盖处,只是那湖中都是淤泥。 李想蓉扑腾了一脸,满头满身滴吧滴吧的往下淌,浑身腥臭甚是狼狈,李想蓉气的哇哇大叫,“表姐!你还不帮我打死这个贱人!” 贺晚晴看了一眼两个丫鬟,丫头们收到命令便上前拉住念锦烛,要与其动手,念锦烛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故意没有反抗。 口中喊道,“你们姐妹欺人太甚,将我拉这无人之处究竟意欲何为?侯府岂容你等如此猖狂!?” 李想蓉这时已经爬上了岸,冷笑一声,“我们欺负你又如何,此处可没有人能再帮你!看我不刮花了你得脸,看你还怎么勾引男人!” 说罢竟从怀中掏出一个匕首,抬手就向念锦烛面上划去,锦烛可不敢冒这个险,正待还手,却见一粒石子飞了过来,打落了李想蓉手中的匕首。 李想蓉疼的哎哟一声,几人回头一看,竟是睿子都与小侯爷赶了过来,小侯爷额头青筋暴起,两步走上前啪啪就是两个耳光,抽的李想蓉眼冒金星。 回身又是两脚踹倒了两个不知死活的小丫鬟。 睿子都紧张的走到念锦烛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可受伤?” 锦烛摇了摇头,看向贺晚晴,“贺姑娘,我与你无冤无仇,我劝你擦亮了眼睛别让人当了枪靶子!” 说罢又看向李想蓉,李想蓉此刻浑身污泥,两张脸又被扇的高高肿起,真是要多狼被就有多狼狈。 念锦烛走至身前,冷笑一声,捏着鼻子在其耳边说道,“你还真是嫌自己洋相出的还不够。 我劝你最好适可而止好自为之,少于我念锦烛过不去!到时候别怪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知何时,庭院里的姑娘少年们都陆续应声寻了过来,见到李想蓉的狼狈相,纷纷指指点点偷偷窃笑,臊的李想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场宴会便以此闹剧收场。 睿子都亲自送念锦烛回了家,路上得知了她进京的前因后果。 睿子都将自己府上的地址告与念锦烛,让念锦烛没想到的是,这睿子都竟是当今北王之子! 锦烛心想,我里个乖乖,我这仇似乎有些不好报啊。 狐狸眼微眯,问道,“睿公子,不知你与那赵梦茹……” 睿子都听后一愣,“谁是赵梦茹?” 念锦烛听言险些惊掉了下巴,什么情况,刚才赵梦茹不是表哥表哥叫的亲热? “就是方才在侯府拉着你衣袖与你说话的姑娘啊?” 睿子都回忆了片刻,“哦,不认识。”锦烛见他如此回复,内心竟有些小雀跃,“真的?那我若是与她有什么冲突,你不会插手吧?” 睿子都皱了皱眉,“为何不插手?我自是与她站在一边的。” 念锦烛听罢厉起了眼睛,怒道,“既然如此,就当你我从未相识过吧!”话毕转身就走,想了想又走了回来,抽下发间的玉簪递给睿子都。 睿子都见她闹脾气的样子有些可爱,接过玉簪,又戴回她的发间。 “我睿子都送出去的东西就不会在收回来。”说罢看了她一眼,“方才与你开玩笑的。” 念锦烛哼了一声,接着忍不住扬起了笑脸,没有再将玉簪摘下来。 侯府茶品会结束后,念锦烛可谓是艳名远播,坐稳了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而李氏想蓉也几乎家喻户晓,因她在宴会上出尽了洋相。  许俊朝已经搬离了李家,在皇上御赐的府邸住下。 第47章 恶狗找上门 没几日,严氏到了,她收到儿子的书信后,便急忙赶了过来。 儿子如今考上探花,当了大官,又要考虑成亲之事,做母亲的哪能不到场。严氏心中暗想,既然儿子现在已经做了大官, 那李氏家的外甥女反而有些递不上台面,便想再等等,看看其他家的闺秀再做打算。 便劝儿子道,“婚事不如再考虑一二,现在你身份地位不同了,再相看相看万一有更好的呢?” 许俊朝此时才与严氏说了实话,他要迎娶的是念氏锦烛,并非李想蓉。 严氏一听这还得了,当下气得就要上吊,许俊朝连连劝慰拉扯住了严氏,同意了再考虑一二,严氏这才放下白绫,消停下来。 严氏心知儿子只是敷衍自己,哪里会轻易放下,便想着自己在念锦烛那边下手,毁了她的名声,儿子也就能看得清局势。 打听了念锦烛家在何处之后,便找到了大门口坐地哭嚎了起来。 “哎哟……老婆子我的命好苦啊……好不容易儿子做了大官,竟被狐狸精勾走了魂哟……” 严氏哭嚎的声音大的很,街坊邻居都被嚷了出来看热闹,莫愁气的拿着棍子就要出去轰走她,念锦烛拦下她,告诉她不必理会。 严氏见念锦烛干脆大门不出二门不入,又岂会善罢甘休,连着跑到念锦烛家门口闹了几天,等许俊朝知道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 许俊朝见母亲如此蛮不讲理,气的涨红了脸,央求了许久才将她劝了回去。 念锦烛心道,这个老妖婆真是阴魂不散,我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严氏闹了几日,街坊邻居便开始背地里对着念锦烛指指点点,本来寡妇门前是非就多,严氏这么一折腾,大家伙更是对念锦烛有所怀疑。 莫愁见事态发展对念家不利,心中很是焦急,问道“小姐,总不能就任她一直这样胡说八道下去啊!” 锦烛点了点头, 莫愁继续问道“小姐心中可有对策?” 锦烛眯了眯眼睛道,“莫愁,你说这世上什么人的话没人信?” 莫愁想了一会儿道,“那自然是疯子和骗子了!” 锦烛红唇一抿,“没错,骗子往往会让人迷失了双眼看不出真假,只有疯子才一目了然…” 严氏败坏念锦烛名声之事第二日睿子都便知道了,他一直等着念锦烛来向自己求助,却好几天过去了也没等到人。 睿子都心中气闷,怪她遇到困难也不来向自己求助,心中担心想去看看念锦烛又有些放不下架子, 忍着不去又怕被小侯爷占了先机,心中矛盾的很, 最终担心胜过与面子,实在等不下去了,提脚便去了念锦烛家。 锦烛见睿子都突然造访有些奇怪,“睿公子怎么突然造访?” 睿子都瞪了她一眼,“严氏的事你怎么打算的?” 锦烛诧异的很,没想到这北王之子每日公差忙的团团转,竟还有时间关心自己的事,便有些感动。 “无事,我已经想到了对策。” 睿子都见她还不与自己求助有些不满,“可有需要我出面的地方?” 念锦烛连连摇头,“杀鸡焉用牛刀?嗯…你帮我个小忙就行了。” 说罢靠近睿子都,在他耳旁小声嘀咕了片刻。 睿子都听后有些呆愣,耳朵似乎有些红,念锦烛心想,莫非是自己的手段太过了?吓住了睿公子? 睿子都哪里是因为这个,此时他面红心跳,是因为方才念锦烛在他耳旁说话距离很近。 睿子都清晰的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一张一合口中的热气呼到他耳朵上, 使他浑身汗毛倒竖起来,胸腔里的心脏扑通扑通好似要跳出来一般。 他根本就没听见念锦烛说了什么,锦烛在他眼前晃了晃手,“睿公子?” 睿子都忙收回心神,“我一会让墨竹过来,你有什么事交代他办即可。” 锦烛开心的笑弯了眼,连连点头。 …… 没几日,听闻探花郎的母亲竟与邻居吵了起来,非说邻居家五十多岁的老妇勾引自己儿子,在人家门前破口大骂了三天,气的人家老妇差点上了吊。 大伙心中都感到奇怪,这严氏前几日不是还在做糕点的念家门口骂了好几天,这怎么又换地方了。 人们正疑惑着,听闻这严氏又骂到了集市上,怒骂一家青楼的老鸨子勾引她的探花郎儿子。 青楼可没空搭理她,几棍子就将她打了出来。 探花郎许俊朝被他老母亲搞得头疼无比,一个看不住,严氏就疯了一样满大街遇见谁骂谁狐狸精小婊子,勾引她儿子。 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一个都不留,好多人莫名其妙就被她辱骂了一顿。 最开始是只骂女的,后来是连男人也骂,无缘无故被骂的人都气愤不已。 口中反复都是一个套路,不是小贱人就是小浪货,勾引我儿子不知廉耻。 这下人们便明白了,这探花郎的亲娘是个实打实的疯婆子啊!?于是人们想到了第一个挨骂的念氏,被一声不吭的骂了三天。 这念氏是同他们一样遭了殃倒了霉,被这个疯婆子盯上辱骂了一番而已。 最开始信了严氏的一些人心中不免愧疚,竟差点信了那个疯婆子。 念氏娘子平时和和气气,手艺又好,独自一人带着娃子,本就让人怜惜,自己还误会了她。 便纷纷上门,订点糕点支持她的买卖以示歉意。 局势一下子便扭转过来,知道消息的睿子都放下了心,又有些佩服念锦烛,本想着名声坏了便是坏了,想恢复过来很是棘手。 却没想到她这局设得如此精巧,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他在墨竹口中得知,念锦烛给了他一个香囊,让他想办法找人将这香囊卖给严氏,让严氏每日带着。 刚开始墨竹也不知是何意,按照念锦烛交代的做好了,结果没几日,就传来了严氏屡次发疯骂人的消息。  墨竹问了念锦烛,原来念锦烛给墨竹的香囊里放着的香料是被几个特殊的药材泡制过的,平常人闻了无妨。 第48章 发疯的严氏 可严氏曾有过中风的病史,再加上这人本就嫉妒心强,这香囊会使她脾气越发的暴躁敏感多疑,越来越严重,甚至会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如此,便发生了后期她做的那些疯狂事。 念锦烛漂亮的翻了身,倒是把本来看笑话的李想蓉和赵梦茹气个够呛。 还想着这下念锦烛坏了名声怎么样也洗不清了,却不想这严氏竟然是个疯婆子! 严氏突然发疯,许俊朝又要带她去医馆,又要每日当值,忙的焦头烂额。可是看了好几个医馆,都是摇头说诊治不了。 念锦烛听闻许俊朝忙的焦头烂额一时心软,便找到了许俊朝,让他带着严氏到自家她来诊治。 许俊朝连连道谢,只是严氏实在疯的厉害,每日针灸之时都要为她喝了安神药,趁她睡着了才能针灸。 没几日,严氏的疯病果然有所收敛,只是念锦烛叮嘱许俊朝,切勿再让严氏动怒,也勿让她忧思过度,许俊朝连连记下。 巷子里的人们听说念家娘子竟不计前嫌,治好了严氏的癔症,无不夸赞其菩萨心肠。 许俊朝更是感恩戴德,又修书一封,让山沟子里的许老爹也进了城,来看管严氏,以防她再动不动的发疯。 …… 经过几个月的培育,温室已经逐渐成型,许多花种已经相继开花。 念锦烛十分高兴,准备了许久终于可以步入正轨了。 锦烛在街上盘了个不大的店铺,位置中等,因为面积不大,所以价格也很合适。 郡主自上次茶会后就时常找念锦烛玩耍,得知了她的打算来了兴致,拍手叫好,拿了银子就要入股。 锦烛必定是乐意之至,有了郡主的名头在,还怕打不响这第一炮吗! 店铺按照念锦烛的想法简单装修了小半个月,又求了小宝的师傅三多先生亲自提笔写了牌匾。 一个叫玲记号的店铺,就这样初初进入了大家的视线。 玲珑记有二层,锦烛雇了两个大婶做帮工,一层卖念氏糕点,二层卖胭脂水粉。 锦烛将之前的囤货和最近新研发出的胭脂水粉都摆了出来。 店铺筹备期间,念锦烛就花重金请了不少人大肆宣扬,即将开业的玲珑记卖的口脂便是曾在洛水镇扬名一时的口脂。 且有郡主的加入,更是引起了皇亲贵族小姐们的注意。 于是,玲珑记正式开业这天,小店里可谓是挤破了脑袋,人们也再一次对这念锦烛刮目相看。 因为这小小的店铺开张,南侯府的小侯爷上官锦辉,郡主上官菀月,全部到场,就连极少出现在人们视线里的北王世子睿子都都露了面。 百姓们心中感叹,这念家到底是什么背景,竟这么大的排场,将这几位尊贵的人物都请了过来。 玲珑记相比一层糕点铺,二层的胭脂卖的是贵的不得了,小小的一盒口脂竟卖到了二十两的高价,可并未能阻挡姑娘们喜爱抢购的热情。 还有连大家闺秀都没有见过的香水,精致小巧的一瓶,竟卖到五十两一瓶的高价。 姑娘们期初嫌贵,便没有买,可是没几日皇家的公主郡主和娘娘们都发现侯府家的郡主身上竟带着一股特别香甜的香气。 众人一打听,原来是在玲记号二楼买的香水,这香水只在手腕上洒一小滴,味道竟可以持久个一整天。 这下人们也不嫌贵了,争先恐后的买了起来。 念锦烛胭脂铺的所有物品都是限量限购,一是为了防止有人倒卖,二是因为胭脂口脂不似糕点一般是能高产的物件儿,卖的太快了可就供不上了。 锦烛想着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又买了几块地,加大了温室的面积,如此便能让产量加大许多。 没多久,玲记号的名声可谓是响彻了全城,盛极一时,成了京城的女孩子们每次聚在一次,必要讨论的店铺。 比如玲记号又出了什么什么新品,是祛疤功效的,又出了出了什么是祛痘的等等…… 姑娘们发现玲记号的胭脂虽然贵,但是功效确实要好上许多倍,就说那素颜膏,擦到了脸上不仅让脸上肤色均匀了许多,而且自然的亮白。 许多脸上有斑点和粗毛孔的姑娘用了以后,竟全部都被遮住了,这让姑娘们喜欢极了! 还有一款消除疤痕的去疤霜,让许多女孩子都抢破了脑门儿,那去疤霜实在是太好用。 宫里的一个小公主,小时候淘气在下巴上磕了个扣子,留下了疤,不曾想用了个把月,疤痕竟淡化了许多! 这下可把这位小公主的母妃高兴坏了,赏了玲记号许多银两。 再就是那口脂,更不用说,涂在嘴唇上好似沾了水的樱桃般美丽诱人。 念锦烛生意做得火热,那便有人要不舒坦了。 这赵梦茹便是第一号。 赵梦茹得知睿子都对念锦烛的种种关照,气的牙根痒痒,又见她生意做得如日中天的,哪里肯让她就这样一直舒坦下去。 这日,念锦烛约了贺晚晴和李想蓉喝茶,几个人对于念锦烛的名盛一时都很气愤,心道这贱人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赵梦茹抿了一口手中的茶道,“玲记号卖的胭脂你们可用过?真的那么好用吗?” 贺晚晴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切~我怎么会去买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卖的物件儿!” 李想蓉一直不吭声,愤怒的撕扯着手帕。 赵梦茹看她一眼内心嘲笑,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蠢货! 赵梦茹拿起桌上的铜镜照了照,将额边的碎发掩到耳后,言道“哎…要是有人用了她家的胭脂毁了脸就好了,我看她还怎么猖狂!” 李想蓉听后眼睛一亮,“对!没错!只要有人用了她家的胭脂毁了脸!她的店铺不就完了吗!?” 赵梦茹见她上套,皱了皱眉说道“唔…话是这么说,可是没有人毁了脸啊!”  贺晚晴想了想说,“不如我们遣人去她那店铺买盒胭脂,然后再在胭脂里加些料!不就……” 第49章 毁容 这日,念锦烛正与郡主在店铺对面的茶楼里里闲聊,却听闻自家店铺二楼吵吵嚷嚷,二人过去一看,见李氏想蓉竟光临了店铺。 锦烛冷眼相看,也拦住了郡主,只在一旁看着并未搭话,只见那李想蓉不停地询问,问哪个擦在脸上效果好,声音大的出奇,整个店铺的人都盯着她看。 锦烛心中奇怪,她买就买,为何要嚷?一副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她买了我玲记号的东西似的。 想到这,锦烛觉得有些不对头,便招来了莫愁,在其耳边交代了几句。 李想蓉在店里吵嚷了一阵,最后花了三两银子买了盒素颜膏走了。 这事念锦烛心中一直提防着,总觉着李想蓉此番举动定不会那么简单。 果然,没过几日,李想蓉脸上遮着个丝巾出现在玲记号的门口。 李想蓉带了两个丫头,站在店门口便嚷着要玲记号赔钱。 玲记号内客人本来就多,再加上路上来往的路人,很快,门口便围了一群人。 李想蓉见人多了,便开始大哭,“玲记号的素颜膏到底放了什么害人的玩意儿!前几日我在这买了一盒,用了之后就毁了容!” 她又吵又闹的嚷嚷个不停。 在楼上理账的念锦烛听见了吵嚷声便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下楼去看个究竟。 念锦烛走到李想蓉身侧,抬起她脸上遮的丝巾看了一眼,只见李想蓉脸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疙瘩。 念锦烛看的一个哆嗦,密集恐惧症都犯了,恶心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连忙放下了丝巾遮住。 心道,这小表妹为了对付我,对自己可真够狠的,这手都下得去。 李想蓉见念锦烛嫌弃的模样,干脆自己扯下了丝巾,哇哇大叫着让周围看热闹的人看。 “玲记号害死人啦!大家伙看看我的脸!都被她们的素颜膏给毁啦!” 围着的人一见,也被恶心的不得了,纷纷后退了一步捂住了嘴,一副要吐的样子。 念锦烛嫌弃的皱了皱眉头道,“李姑娘,你还是把丝巾带上吧,你这样我没法跟你对话的。” 李想蓉暗道,小贱人!我看你还能嚣张到何时!她也只是想让别人更相信她,所以给看看大伙她的脸上的惨样,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便就听话的戴上了丝巾。 念锦烛冷眼看着李想蓉似乎是哭够了,便问道,“你如何证明你这脸是用了我的素颜膏才变成了这般?” 李想蓉冷笑一声,“怎么!?你想不承认不成?我前几日在你们店里买了素颜膏可是有目共睹之事!” 念锦烛伸出手,“哦?那你把在我们这买的素颜膏拿给我看看。” ?李想蓉哼了一声,在怀中掏出一盒素颜膏递给念锦烛。心想,我看你还如何巧言善辩! 念锦烛接过素颜膏打开看了看,只见膏体已经用了四分之一的样子,闻了闻,味道对,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锦烛问李想蓉,“你除了用了素颜膏,可还用了其他水粉?最近有没有吃什么会导致过敏的吃食?” 李想蓉站直了身子鄙夷的骂道,“念锦烛!你别想混淆他人视线!我什么都没用!只用了你的素颜膏!也并未吃什么不该吃的吃食!” 说罢抢过念锦烛手中的素颜膏,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我告诉你,你赶紧赔钱!我的脸被你毁成这样,你这害人的东西!还敢拿出来卖! 快关了你的狗屁玲珑记!滚回你的山沟子里去!要不然我就整天来这店门口闹!我看谁还会买你的东西!” 念锦烛心中叹息一声,揉了揉太阳穴,真是烦死了,整日有人让自己滚回山村,你们以为我愿意在这京城待着不成? 锦烛俯身捡起盒子,用手指挖了一块膏,涂抹在手背上一块,片刻,手背上果然起了一小片又红又小的疙瘩。 李想蓉得意极了,怒视着念锦烛,看她还怎样狡辩。 念锦烛示意莫愁进店铺取了一盒素颜膏出来,打开后挖了一块涂在手背上,等了一会却没有什么反应。 念锦烛笑着把两只手伸给群众们看,人们争先恐后的上前看,只见涂了李想蓉拿回来的素颜膏的手背上起了许多疹子, 另一只涂得玲记号拿出的素颜膏的手上只是肤色靓丽了些,并未有起红点子。 李想蓉大怒,“你什么意思!?你这盒没问题,可是你卖我那盒就有问题!” 念锦烛冷笑一声,“李姑娘,我玲记号的素颜膏可不是只卖给了你一人,京城内买我胭脂的人谈不上千人,却也有个上百人。 为何旁人用着只是道好,而到你手里却变成如此?我看你是故意给自己这盒素颜膏加了料来陷害我吧!?” 说着,莫愁领了个药童进了人群中央,大家伙定眼一看,这不是西街上一家药材铺的小童吗! 只听莫愁张口道,“前几日李姑娘大吵大闹的在店里喧哗了一阵,买了一盒素颜膏便走, 这位李姑娘素来与我家小姐不和,总是变着法的找茬欺辱我家小姐,又怎会照顾我家的买卖? 我觉着事出蹊跷,便偷偷跟着她,却不曾想她买了素颜膏后,竟拐去了西街的药铺买了给牲口排湿毒用的药粉。 众所周知,这排湿毒的药粉一涂在人身上,必然是会将体内的一些湿气排出来,起这么些小水泡。 这位小药童便可以作证!” 那小药童点了点头,指了指李想蓉道, “确实如此,前几日这位姑娘到我们铺子里抓了药粉,我当时还奇怪姑娘家家买这个药粉做什么。” 李想蓉听后连连摇头,哪里会承认。 念锦烛此时冷眼看着李想蓉道, “李家姑娘,你为了陷害我玲记号,竟不惜以自己的脸面冒险,你可知道这药粉用在了脸上, 你的脸面会日益溃烂,流脓出血,最后这密密麻麻的疹子会让你烙下一脸的疤痕?!” 李想蓉听后大惊失色,张口便反驳道,“你胡说!大夫明明说起几日水泡便会下去!哪里会流脓!?” 说完周围的人们恍然大悟的看着她,露出了十分嫌弃鄙夷的神色。  李想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激动竟说漏了嘴,忙捂住了嘴。 第50章 反击 可这说出去的话哪里还收得回来。 人们既已知道李想蓉刻意陷害念锦烛,便纷纷指手画脚的大骂,“姑娘家家如此歹毒的心肠!真是可恶!” 李想蓉在大家伙的臭骂中狼狈的逃走归了家。 赵梦茹得知李想蓉计谋被拆穿直道蠢货!看样子还是得自己亲自设局! 而李想蓉这厢很是凄惨,当初为了看起来吓人一些,药粉放的太多,这脸上起的疹子不仅不见下,竟是越起越多的趋势。 这下可折磨死李想蓉,脸上其痒无比,又不敢抓,脸上密密麻麻吓人的很,白日还能管住自己的手。 可到夜里睡着了,哪里还记得,觉着痒了就抓,隔日醒来一看,面上被抓的破烂不堪,惨不忍睹。 没几日果然如念锦烛所说的竟然化了脓,破了之后就流出稠黄色的脓水,泛着臭味,恶心至极。 李想蓉跑遍了城中的大小医馆,又是喝药又是涂抹还是不见好转。 如此折腾了小半个月,李想蓉实在是忍受不了了,终于放下身段求到了念锦烛玲记号的门前。 李想蓉心下算计,自己私下找念锦烛,她必是不会给自己好好医治的,倒不如在大庭广众之下施个苦肉计,逼着她给自己治。 治好了最好,若是治不好还可以砸一砸她玲记号的招牌! 李想蓉如是便找了贺晚晴,陪着她又闹到了玲记号的门前,坐在台阶上便开始嘤嘤哭了起来,莫愁一见到她就拿起棍子要将其轰走。 可李想蓉哪里是那么轻易轰得走的,张口便哭唧唧道, “我没有恶意啊!我只是来求你们救救我的脸啊! 可怜可怜我吧!你们玲记号的祛疤膏不是很好用吗? 嘤嘤… 一定有能治好我这脸的药膏啊……” 莫愁冷笑一声,“笑话!你当我们是傻子不成? 玲记号哪里还会再卖你东西,我可怕你再往里加点什么恶心的料来陷害我们!” 吵吵嚷嚷中念锦烛也下了楼,看着李想蓉撒泼作妖的德行就恶心。 冷眼说道,“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栽赃陷害不成又来耍什么花招?” 李想蓉见正主儿来了,便收起了眼泪。 “念姐姐,您行行好救救我吧,我知道你店里一定有能治好我脸的膏, 求求你帮帮我,我要痛苦死了,呜呜呜…” 路过的人见李想蓉的惨样便起了同情之心, 贺晚晴见状在一旁插话道,“念姑娘,我表妹着实可怜,她前些日子虽陷害你们,但今日也算是受到了惩罚,您何不得饶人处且饶人,救她一救啊!” 路人皆在一旁跟着点头,念锦烛看她们二人一唱一和的就想吐,心中厌烦的不行。 冷笑道,“真是好笑!她自作自受到如此地步,与我有何干系?又与我玲记号有个干系?” 李想蓉听罢又开始哭哭嚷嚷,贺晚晴在一旁帮腔道, “你这玲记号不是有个去腐生肌的玉脂膏吗?不如卖我们一盒让我表妹尝试下可否?” 莫愁忙接话道,“你休想!卖谁都不卖你!” 念锦烛看向贺晚晴说道,“我这玉脂膏乃是平时保养护理所用,并非药物,治不了她脸上的脓包,你们还是去医馆吧!” 说罢看了莫愁一眼,示意让她进屋,莫愁冷哼了一声,转身进屋。 念锦烛也伸了个懒腰,准备进屋,李想蓉慌了,忙起身拉住她道 “我知道你一定能治好我的脸!你说吧,你想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只要你能治好我的脸!” 念锦烛停下看了看李想蓉,轻笑道, “呵…还别说,你这脸我真是能治,但是要用掉我十分珍贵的药材和花瓣,要花上很大的价钱。而且……” 说到这,念锦烛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李想蓉的脸,停了下来。 李想蓉一听她的脸还能治好非常的激动,忙问道,“而且什么?你快说!多少钱我都给得起!多少钱我都给你!” 念锦烛啧啧做声,“而且这药方很是难寻啊! 且不说价钱,便是这方子我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集齐之后,你又不肯用怎么办?我岂不是白费了力气?” 李想蓉连连摇头,“不会不会!我哪里会不用!只要能治好我的脸我一定会用!你告诉我,需要多少银钱! 我可以先把钱给你!但是你要先立个字据,保证你能治好我的脸!” 锦烛心中一笑,哼!终于上套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锦烛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各种珍贵药材再加上采集人工费用,你就给我二百两吧!” 李想蓉与贺晚晴听后睁大了眼睛,“什么!?二百两!?你这是抢钱不成!?” 念锦烛冷哼了一声,“抢钱?我可没求着你找我治你的脸,嫌贵就去找别人吧!你的一张脸还不值二百两不成!?”说罢转身就走。 李想蓉连忙拦住,“好好好!我给你我给你!”说罢就命了下人回家取钱,交给了念锦烛。 念锦烛给李想蓉写了个收据,又要求从明日起李想蓉同一时辰都到玲记号找念锦烛诊治。 第二日李想蓉便如约而至。 念锦烛让李想蓉净了面,带到了内室让她躺下,念锦烛这仔细一看,真是恶心的够呛。 她带上了自制的手套,取出银针,用烛火烧过后将李想蓉面上的脓包一一挑破,痛的她呲牙咧嘴又不敢声张,锦烛心中暗道活该,便故意没有注意力道。 片刻下来,李想蓉就疼的满头大汗,忍不住哎哟哎哟的哀嚎起来,吵得念锦烛脑仁儿直疼,拿了个汗巾子就塞住了李想蓉的嘴,让她咬着。 李想蓉现在有求于人,哪里还敢反抗,只能在心里不断的骂着娘。 脓疱全部挑破后,锦烛又在她脸上施了几针,在耳垂处放出了一点污血,后又拿出了调制好的药膏取了出来。 药膏盖子一打开,李想蓉便问道一股恶臭刺鼻的很,她连连嫌弃道,“这是什么味道,如此恶心?你不会害我要毁我容吧?!”  念锦烛听后哈哈一笑,“毁容?你的脸现在毁容就是整容吧!?” 第51章 自作自受 李想蓉被念锦烛奚落的敢怒不敢言,只是捂着鼻子看着药膏。 锦烛嗤笑一声,“你到底还治不治?不治就走,别在这耽误我时间!” 李想蓉咬了咬牙,闭上眼睛,说道“你开始吧!” 念锦烛见她闭上了眼睛,拿了个帕子捂在自己的鼻子和嘴巴上,又拿了个木头的小刮板,剜出一块药膏,用刮板在李想蓉的脸上反复的涂抹了起来。 这药膏真是奇臭无比,熏得李想蓉不敢呼吸,直闭着气,脸憋的通红。 大约过了一刻钟,念锦烛让李想蓉起身,给她拿了个帷帽让她戴好,叮嘱她这几日不可以摸脸,也不要用丝帕围巾等遮住脸面。 不能沾水,每日到玲记号上药时再净面,还有忌口不可以吃的物品都一一告诉了李想蓉。 又严肃的告诉她,若想治好自己的脸,就严格的按照她所说的做,如若不听,那她的脸就彻彻底底的毁了。 李想蓉哪里还敢用自己的脸冒险,将念锦烛告知的统统记的牢牢的,老实照办。 连着治疗了三日,李想蓉面上的脓包终于有所好转,有几个部位已经结了痂,这下李想蓉可是惊喜万分,更是对念锦烛的医嘱言听计从。 只是苦了李想蓉的贴身丫头,每日李想蓉归家后也不敢出自己的屋子,因为不能遮住脸,便只能顶着一脸的脓包呆着。 李想蓉涂了药膏之后又奇臭无比,搞得她闺房中都充满了恶臭,小丫鬟每日开着窗户通风透气,也不见起到什么作用。 丫鬟每日要陪在她身边伺候着,被熏得的头昏眼花又不敢言语。 只能在府内与其他的下人悄悄议论,这闲话八卦的散播速度可是最为飞快的,没几日,李氏想蓉体味奇臭无比就成了各家各户茶余饭后的一大消遣。 再接受了十几日的诊治后,李想蓉的脸终于变好了,虽然这过程有些痛苦难忍,但好在是有效。 她脸上的脓包先是慢慢的变成了痂,痂脱落后又生出了粉嫩的新肌,李想蓉照着镜子一看,竟比先前的皮肤还要水嫩许多。 李想蓉高兴极了,即使百般不愿,心中也不得不承认这念锦烛确实有些能耐。 李想蓉诊治的最后一日,念锦烛收回了她手中自己先前写的字据,又给了李想蓉一盒玉脂膏和一个信封, 念锦烛嘱咐到这是此次治疗的最后一剂药,非常重要,定要看过了照做脸上才可彻底修复。 李想蓉点头应允,回家后照镜子看自己的脸越看越是喜悦,便想起了要涂那玉脂膏,便打开了信封,看怎样使用。 原来是在每日睡前涂抹一次即可。 用法完毕下面又写了几行字,李想蓉一看,瞪圆了眼睛,脸色煞白,接着胃中便开始翻滚,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只见那页纸的下方清晰的写着先前治脸时所用的药方:癞蛤蟆癞包里的脓液,牛粪里的蛆虫,竟还有碾碎了的老鼠屎… 李想蓉呕吐了半日,便拿着药方再一次闹到了玲记号的门口,这一次直接是口中大骂, “念锦烛你个恶毒的贱妇!竟然将这些恶心的物件往我脸上涂!难怪那药膏奇臭无比!你简直不是人!你快给我滚出来!” 玲记号的伙计被这个李想蓉烦得不行,见到她就头痛。 连路人似乎都习惯了她三天两头就跑来找茬的作为,便在一旁一边看热闹一边说道, “这念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就招了这么个瘟神,三天两头的来捣乱,念姑娘不计前嫌的帮她治好了脸,你看她又来撒野了,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念锦烛也闻声走了出来,看着如泼妇一般的李想蓉心中暗笑,就等着你来呢。 莫愁恨不得直接撵走李想蓉,拎着个棍子就冲着她比划, “李想蓉,你还真是过河拆桥不识可怜!我家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治好了你的脸, 你不记她的恩情也就算了,又来撒什么野?三天两头来玲记号如此一般,当我们玲记号好欺负不成!?” 李想蓉拿着手中的方子骂道,“你们自己看看!这是她念锦烛给我写的方子!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我之前治病涂抹的方子! 你们看看啊!呜呜呜……这都是什么恶心的东西啊!这个恶毒的贱妇!竟如此残害我!” 说罢就把方子给了旁边看热闹的路人,路人一看也都目瞪口呆的直反胃,大家伙好奇的传阅了起来,承受力差的也直接呕吐起来。 李想蓉见状心中得意,怒瞪着念锦烛。 锦烛却显得一点也不着急,轻轻一笑,“李小姐,我给你玉脂膏和信封时是如何与你说的?” 李想蓉听罢回想了片刻说道,“你说这是此次治疗的最后一剂药,非常重要,定要看过了照做脸上才可彻底修复。” 念锦烛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没错,你当初给自己下了太多的药粉,导致皮肤内湿气大量排出,成了湿毒,因此面上才会不断地生脓包, 我先是帮你诊治去掉了那些脓包,针灸又排出了大部分的湿毒, 经今早诊治后你身体内的毒素已经所剩无几,但为了彻底去根,我便想出了这个法子让你呕吐一番,将最后的毒素全部排出,这便是此次诊治的最后一剂猛药,你此时照镜子看看, 肤色是不是比早上更为娇艳了几分呢!?” 围观的百姓一听都仔细盯着李想蓉的脸看,果然皮肤十分的细嫩白里透红,好看极了。 莫愁递给李想蓉一面镜子,李想蓉照镜子看了看也是一喜,果然如念锦烛所说,自己的肤色竟比早上那阵还要娇美。 心中惊喜万分,可又不愿就这样落了下风,便嘴硬道,“哼!那你为何不直说让我呕吐即可! 为何要想出这样个损招数!我看你就是不想让我好过存心报复我!” 念锦烛耐心不再,摆了摆手 “我让你吐你能吐得出来吗?哪里会有这样吐的彻底?你这人太没良心,我好心诊治你,你却三番五次无理取闹找我麻烦。  望你日后好自为之,别在作恶多端,离我玲记号远些,慢走不送!” 第52章 出游 围观的路人也是纷纷指责李想蓉,李想蓉见自己没理,说不过只好归家。 却不曾想自己走到无人拐角处,莫愁追了上来,再她耳边说道,“我们家小姐让我告诉你,这最后一剂猛药是真的,那方子也是真的!” 说罢哈哈大笑,转身就回了玲记号。 只剩下李想蓉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的背影,又捂着嘴巴呕吐起来。 莫愁回到玲记号就忍不住捂着肚子开始大笑, “哈哈哈……哎哟喂小姐,真是笑破了我的肚皮,您让李想蓉吃的这记哑巴亏太解恨了!” 念锦烛也是笑弯了狐狸眼,十分得意的模样。 莫愁笑够了问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小姐,你真的是用了那些恶心的方子了啊?” 念锦烛狡黠一笑,“怎么可能,我可没工夫收集那些恶心的东西,不过放了许多牛粪倒是真的,哈哈哈…” …… 因着玲记号医治好了李想蓉的脸,又无形中宣扬了玲记号一把。 城中大肆流传着玲记号的胭脂水粉功效奇佳的传言,姑娘们更是争先恐后不惜花重金来抢购。 这倒是让念锦烛与郡主借此又大赚了一笔。 一日,两人正一起拢账本数着银子,郡主突发奇想提出想出去游玩一番。 锦烛犹豫了片刻也十分的支持,因小宝自打入了学堂之后就没在带他出去玩过,刚好初八那日学堂沐休。 两人便定好了那日出游,商议好郡主负责准备马车选好地点,念锦烛负责准备吃食,两人一拍即合。 到了初八,郡主早早就派了马车来接念锦烛母子,锦烛早就准备好了食材和厨具,又带了些许糕点。 到了汇合的地点,念锦烛母子上了郡主的马车,一同前往选好的野外游玩之地。 三人说说笑笑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锦烛下了马车之后才发现, 侯爷和睿子都竟然也被郡主邀请来了,两人是骑马而来,比她们先到了一阵。 锦烛笑着与两人一一见了礼,又让小宝上前叫人,小宝并未见过睿子都,所以有些不熟,施了一礼后便不再说话。 因为之前在侯府待过半个多月,所以与小侯爷倒是融洽的很。 睿子都见锦烛的儿子长得白白净净煞是好看,便多看了几眼,可见他与上官锦辉要比与自己亲热,心中竟莫名有些不舒服起来。 几人游完了一会便找到河边准备休息用餐,小侯爷便让下人挖了个土灶出来。 挖好后,念锦烛便起灶做饭,拿出了在家中带来的食材,忙叨了起来。 小侯爷则带着小宝卷起了裤腿跑到河里去抓鱼,郡主在河边叽叽喳喳指挥着哪里有鱼。 睿子都靠坐在树旁,看着忙个不停的念锦烛,只见她因为在灶火旁忙碌,挺翘的鼻尖上渗出了几滴细小的汗珠。 面颊微红,额头的青丝散落下来几缕,时而调皮的挡住了视线,念锦烛便要伸出手将其掖到耳后,可是不到片刻便又淘气的滑了下来。 睿子都紧盯着眼前的画面竟有些舍不得眨眼。 小侯爷带着小宝抓了好几条鱼,有大有小,几人便围着火烤了起来,念锦烛将做好的饭菜一一摆好。 又拿出调好的佐料撒在烤鱼上,郡主几人闻着馋的不得了,勾出了一肚子馋虫。 一切准备就绪,几个人便动筷子吃了起来,小宝吃惯了母亲做的吃食,只是安静的闷头吃。 小侯爷几个人可是第一次吃,真是恨不得塞个满嘴,侯爷也郡主两人都是赞不绝口, 只有闷骚的睿子都一言不发,只是从开始吃起来便没有停过筷子。 小侯爷边吃边道,“我以为锦烛做糕点已经很是拿手了,不曾想做这些膳食更是绝顶美味啊!” 锦烛得到这位小爷的称赞心中不免得意,面上也很是受用,唇角微微的翘了起来。 睿子都见她开心,自己的心情也莫名变得舒畅起来,也难得的开了尊口夸赞了两句,锦烛听后,狐狸眼笑的弯弯的,十分好看。 吃罢午饭,几个人便顺着河流往下游走,越往下河水越是湍急,锦烛看着有些心慌,便要换个地方,几人点头应允。 正准备出林子,林子里突然钻出几个蒙面人,个个拿着剑,冲着小侯爷和郡主便要砍去。 睿子都最先反应过来,冲上去拦住了几个人便与之周旋起来。 念锦烛将小宝交于郡主,便要过去帮忙,小侯爷一下将她拉了回来。 侯爷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号弹拿了出来发射出去,然后将念锦烛推到郡主身旁,喊道,“快带着她们走!” 说罢自己冲了上去,与睿子都联手对起刺客。 但这几个刺客均是不凡之辈,身手利落,招招狠毒,睿子都与小侯爷都没有佩戴武器。 很快,两人便都挂了彩,念锦烛心中焦急,再一次将小宝交于郡主,到林子里折了两支粗一点的树枝就像二人跑去。 念锦烛加入后,局势便好了起来,睿子都见念锦烛竟也会拳脚功夫,心中难免惊讶,可随之而来的就是担心。 手下招数变得狠厉起来,很快解决掉了纠缠在他身侧的两个刺客,睿子都几步窜到念锦烛身旁,瞪了她一眼, “赶紧退一边看着小宝!谁让你过来的!” 念锦烛见他冲着自己发脾气,很是莫名其妙,回嘴道,“我再不过来你们就死翘翘啦!” 睿子都一边对付自己周边的刺客,一边盯着念锦烛周围的情况,不停的提示着念锦烛,“小心!看身后?” 睿子都这厢一分心,那边手臂上便又被划了一刀,痛的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念锦烛手下也不敢停顿,着急的喊道,“睿子都!你能不能专心点!还有功夫训我!” 小侯爷见他们二人还有精力斗嘴很是无语。 这时候,却听见郡主一声尖叫,几人忙看过去,只见有个刺客不知何时窜了过去,小宝将郡主推至一旁,竟与那刺客动起了手! 小家伙虽身手利落,但毕竟是第一次经历实战,更何况敌人还有兵器,小宝很快就落了下风。  念锦烛不顾一切就往小宝那里撤,几个刺客看出来这个小孩子很是重要,便尽力拦住几个大人,以便那边得手。 第53章 大惊失色 念锦烛也一时抽不开身,急得要死,这时侯府的侍卫终于寻了过来,几人连忙抽身往小宝那里撤。 那个刺客见状边想来个你死我活,一掌将小宝拍入河流之中,河水湍急,几人大惊失色,念锦烛尖叫一声“小宝”就也要跳下去。 睿子都一个手刀劈晕了她,睿子都将软下身子的锦烛交于郡主。 让其好好照顾她,抬眼看了看刺客已经都被制服,便飞身而跃跳入河流,奔着小宝被冲走的方向追去。 仲伯师傅教过小宝游水,所以小家伙并没有十分害怕,只是被河水冲到撞到石头时身上痛得很。 小宝正奋力的想办法往岸上靠,突然一只大手揽住了他,小宝吓了一跳,刚想挣脱,回头一看竟是睿子都。 小宝很是高兴,“睿公子!” 睿子都见他精神不错没有哪里不妥,放下心来,将其护在怀中,寻找机会上岸。 河水湍急得很,将两人冲的晕头转向,小宝被护在怀中,没有再被撞到,反而睿子都被撞了好几次也没有吭声。 两人被冲了一阵,眼前突然出现一颗歪树,树枝粗壮,歪斜而长伸向水面。 睿子都眼疾手快冲了过去拉住,小宝为了减轻其负担,自己也伸手攀住,两人被冲的精疲力尽,折腾了半天终于上了岸。 睿子都躺在岸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小宝也累瘫了,躺在那一动不动。 休息了片刻,睿子都起身背起小宝,往林子里走去。 睿子都捡了许多枯树枝点着了火,两人脱下衣服将其烘干,小宝见睿子都唇色有些发紫,身上受得刀伤已经被冲的发白, 肩膀手臂上后背好几块青紫的大印子,想必是方才在河水中因护着自己被磕撞的。 小宝心中很是感激,低头暗想,将来一定要好好报答今天睿公子的相救之恩。 两人将衣服烤干,便靠在树上休息,不一会,睿子都似乎太过于劳累,昏睡了过去。 小宝见他面色不对,便上前摸了下额头,果然烫得惊人。 念小宝从小就跟娘亲学医术看医书,知道睿子都这是因为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热,心中焦急。 正准备自己去附近寻寻消炎的草药,就听见自己娘亲焦急的声音,“小宝!~睿子都!~你们在哪儿?” 小宝赶忙回应,“娘亲!我们在这!” 念锦烛大喜,顺着声音就狂奔而来。 …… 睿子都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马车上,身上的刀伤已经被包扎好,他环视了一圈。 只见念锦烛倚靠在自己一侧睡着了,挺翘的睫毛好似一把小扇子,此刻乖巧安静的低垂着,遮住了那双美得勾魂摄魄的眼。 睿子都心中柔软,不敢有大动作怕惊扰了她。 他坐起身探向前,轻轻抬起手,将锦烛额前的碎发掖到她小巧的耳朵后面,还没等收回手,念锦烛突然惊醒,猛的坐直, 两人的距离一下拉的十分近,彼此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睿子都愣住了,看着眼前如此近的娇俏面容,念锦烛似乎刚睡醒没搞清楚状况,呆呆的看着睿子都,红唇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 睿子都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极力的控制住自己想亲下去的冲动。 两人就这样相视而对,车厢内气氛一度变得微妙暧昧起来,片刻,念锦烛似乎回过了神,羞红了脸,推了睿子都一把,“你…你干什么…” 念锦烛想不到男人竟然会对自己这样,毕竟自己与他也没有什么不是,徒增了几分尴尬。 想罢,念锦烛越发不敢去看男人透射过自己这边的目光,身为女人,她第一次感觉到羞涩,脸蛋红彤彤的,犹如中秋的火红灯笼似的。 殊不知,睿子都看着念锦烛也越发心生荡漾,越看越爱看。 睿子都像是刚刚记起该怎样呼吸,侧过头深呼吸了一口,轻咳了一声,“无事,你头上刚才有个枯草。” 念锦烛脸红到了脖子根,心里慌到不行,加起来两辈子第一次与一个男子如此近的距离,调整了下呼吸问道,“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特别不舒服?” 睿子都看了看念锦烛害羞的模样,莫名戳中满足感,抿了抿嘴道,“无事了。小宝怎么样?” 念锦烛似乎恢复了正常,“小宝没事,就是喝了两口河水,身上被石头撞了两处。” 说罢抬眼看了看睿子都,“你身上的伤口我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你再睡一会儿,一会到了先去我那里,我给你处理一下。” 睿子都难得这样配合,顺从的点了点头,闭上眼道,“好。” 马车行驶了一阵儿便进了城,小侯爷带着郡主回了侯府调查刺客之事,将睿子都几人送于念锦烛家中。 安置好小宝后,念锦烛拿着药箱便进了睿子都休息的客房。 锦烛让睿子都赤裸着上身,将他的伤口用清水又冲洗了一遍,胳膊上有一处刀口又长又深, 念锦烛告诉他需要缝针,锦烛刚要撒麻醉粉便被睿子都拦住了,睿子都告诉她直接缝即可。 锦烛瞪了他一眼,暗道逞能!看一会不疼死你! 便动手缝了起来。 睿子都侧头看着念锦烛专心为自己诊治的模样,心中满足,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念锦烛专注的缝好伤口,睿子都竟真无事人一般一声未吭,锦烛心下惊叹,真是个爷们! 处理好伤口后又包扎了一番,又取出一盒活血化瘀的药膏,想给他身上被河石撞的一块块青紫涂抹上。 可锦烛的小手刚贴在睿子都的后背上,睿子都就是一个激灵,忙回身抓住念锦烛的手,“不必了,剩下的我自己就可以了。” 念锦烛一愣,以为这冰块公子生人勿近的老毛病又犯了,不想被自己碰触,面色有些尴尬“唔,那好吧。”便放下了药膏。 睿子都似乎看出了她的不自在,怕她误会,连解释道,“你也累坏了,好好休息。”  锦烛笑了笑,“你也早些歇息,今日便留宿在此吧,明日我再过来。” 第54章 体内之毒 次日一早,念锦烛过来给睿子都换药,观察了一会伤口皱了皱眉头,把几个伤口都仔细看了看问道,“你体内怎么会有毒?我昨日明明看过伤口刀上并未有毒, 今日在一看却有中毒的迹象,似乎是你体内本身所有的毒素。” 睿子都一听也很疑惑,“毒?” 锦烛点了点头,“一定是毒,只是我现在不知具体为何种毒素,我需要观察两日。” 两人相视一瞬,睿子都点了点头。 是了,睿子都从念锦烛的眼瞳深处,他就决定相信这个女人,至于为什么会如此深信不疑,睿子都也不明白,也许是天生的感觉使然。 锦烛走后睿子都便开始在脑子里盘算着这下毒之人。 睿子都乃北王府嫡长子,原配嫡室所出,亲母在其一岁那年重病而亡, 北王爷虽伤感,思念原配,却也不得不为这王府着想,便在睿子都二岁之时娶了续弦夫人赵氏。 赵氏入府后起初对待睿子都还算可以,嘘寒问暖关爱有加,但待半年后, 赵氏自己便有了身孕,两年内相继产下一子一女,自此便对睿子都态度有了改变。 大户人家,嫡庶之争明争暗斗实属常事, 天下母亲都是为自己的子女多做打算的,随着睿子都日益成才,被圣上重用。 继母赵氏便不舒服起来,这睿子都的存在,大大影响了自己亲生儿子封王加爵的美好前程。 自己的儿子也是嫡出,凭什么处处被这原配的遗孤挡了风头! 于是赵氏便看睿子都十分的不顺眼起来,可王爷与老夫人待这嫡长子却很是百般的在乎器重,所以即便心中在厌恶,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睿子都自小聪明伶俐,懂事又早,哪里看不出继母待自己的态度, 小小年纪便心中警觉,处处防范,尽量不与她有过多接触,除每日请安不可避免。 那继母在人前待自己百般呵护虚情假意,待无人之时看自己的眼神和表情便大有不同。 睿子都心知却未揭穿,见她待父亲体贴,操持王府内院事宜,又为父亲生儿育女开枝散叶, 即便她内心不安分,却也并未做什么实质性的坏事,睿子都便不愿与她计较。 睿子都想不到她竟然能如此阴毒,要害了自己的性命,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念锦烛关上房门测起了毒,将自己收藏的医书都翻了出来,飞速的查阅, 又跑到温室中摘了几样药材,折腾了大半日才打开房门,急匆匆的去找睿子都。 “睿公子!我知道了!” 睿子都正陪着小宝和仲伯师傅练功夫,听言停下了动作,看向念锦烛。 见她似乎是找到了结果,想了想不便于在旁人面前说这些,回头与仲伯师傅打了个招呼,便随着念锦烛去了院子。 两人到院中石凳坐下,念锦烛告知睿子都,他身上中的是一种慢性毒,应该服用了有半年之久。 睿子都听后微微一愣,若有所思。 锦烛继续说道此毒若服用一点并无大碍,但若长期误事,最多三年之久便会体内肝脏衰竭而亡。 睿子都听后心中大怒,自己的衣食住行都乃王府所出,若中毒必是身边之人出了问题。 念锦烛哪里会想不明白这点,心中暗想,这富家子弟,皇亲贵族的身份看起来风光, 却是钩心斗角充满了阴暗,锦烛看了看睿子都道,“睿公子,你这毒中的还不深,我给你调理几日就没问题了。” 睿子都点了点头,应允下来。接下来几日,睿子都为了不打草惊蛇,寻了个借口带着墨竹在外面住下。 念锦烛每日到睿子都所住之处为其祛毒诊治。 十余日过后,睿子都身上的伤口已经基本长合,发出了新肉。 体内毒素也被清理的所剩无几,锦烛给睿子都施了几针后便告知他已无大碍。 又拿出了一瓶配制好的药丸,告诉他再吃个几日便彻底无事了。 念锦烛想了想,又拿出了一个香囊,递给睿子都,言道“这香囊中的小叶子有验毒的作用, 将叶子放置食物当中,若有毒,叶子将变成紫黑色,若无毒,叶子既无变化。” 睿子都心中惊讶,竟然还有如此奇物,忙感激收下。 次日,睿子都体毒已清,便回了王府探察下毒之人。 念锦烛也安心归家,归拢了下耽搁了好几日的账本。 没过几日,侯府传来了消息,原来前几日出游时所遇的刺客,乃侯府仇家所致,只是中间接线人已服毒自尽,断了线索,并未抓住大头。 侯府郡主亲自上门看望了念锦烛母子,对于两人受到牵连十分愧疚,念锦烛哪里会怪罪她,倒是反过来劝慰了许久才作罢,两人约好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出去游玩。 …… 赵梦茹得知了李想蓉在念锦烛那里吃了大亏,心中便决定自己出马。 赵梦茹心想,既然你糕点卖得好,胭脂卖的多,那我便抢了你的生意!我看你还怎么活得下去! 赵梦茹很快安排人,花重金在玲记号对面盘了个铺子,要比玲记号大上两倍, 又四处找人请了做糕点、做胭脂十分了得的有才之人坐店,筹备了一个多月,装修十分精致大气的‘同和铺’便开了业。 念锦烛起初并未在意,跟风做买卖这样的作为在后市也是十分平常多见的事,你这买卖做大了,自然会有人眼红,想分一杯羹。 念锦烛对自己的手艺十分的有信心,并未太放在心上。 同和铺开业那日她还跟着在门口看了半天的热闹。 只是当念锦烛到那铺子里参观之时,才发觉事情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同和铺所有商品都与自己玲记号所卖之物一模一样,盒子,所诠释的功效,完全一样,甚至名字也只是换了个字而已。 例如素颜膏,这同和铺便改成了素颜霜,玉脂膏改成了玉脂霜而已。 而且所有的商品都比自家的商品要便宜一两银子,不多不少,刚好一两。  锦烛心中暗道,这绝对不是单纯的行业竞争了,这全然是针对我玲记号的存在啊! 第55章 处处作对的同和铺 念锦烛派人将同和铺所有胭脂都买回来了一份,在与自家相对应的产品进行了比较,不管是在外形和色泽上几乎一模一样。 就连涂抹在皮肤上的手感的差不多。 念锦烛心中冷笑,为了对付我,功夫还真是没少下呢! 但是念锦烛却又有绝对的信心,别人家胭脂膏的功效是绝对不会超越她自己的,以她对各种植物生物作用功效的认知度绝对是这些古代人比不了的。 玲记号的所有胭脂膏都是她经过了无数次的试验和试用,百分之百没有副作用而且最大限度的起到了保养皮肤的功效的。 用天然花草以及各种天然作物汁水的结合,才组成了各种胭脂膏。 这同和铺外形模仿的再像也仅仅是外形像而已,等人们用一段时日之后,自然会见分晓。 所以念锦烛劝慰莫愁等人稍安勿躁,不必惊慌,时间会带来最好的答案。 很快,同和铺抢走了玲记号很多客人,念锦烛也没有太当回事。 可树欲停而风不止,没多久同和铺的伙计竟然跑到玲记号门口拦人拉拢客人。 玲记号门口来个客人,同和铺立马就跑出来个伙计,询问对方买什么,便拉着人家去自家买。 口中不断说着自家的与玲珑记的一模一样,价位又便宜的很。 这下可是触碰了念锦烛的底线了!隔日念锦烛坐在一楼候着,不一会有个老主东要进店。 对面同和铺便跑出来个伙计,拉着人家就往同和铺推,念锦烛两步追了过去, 一脚踹趴下了那个伙计,那伙计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对自己动手, 一点防备都没有,被踹个正着,摔了个狗啃屎。 那小伙计躺在地上回过身,张口就骂,“哪个龟孙子竟敢踹爷爷我!?” 念锦烛一步上前,猛地踩到那伙计的肚子上,“姑奶奶我踹的!你可看清楚了!?” 那小伙计被踩得哎哟一声,见对自己动手的是念锦烛,更是来了精神, “哟!这不是念大掌柜!您这是卖不过我们同和铺眼红的竟然打我来泄气了吗!?” 念锦烛见他还敢阴阳怪气的跟自己废话,蹲下啪的就是一个大耳刮子, “这一巴掌是教训你不懂尊重前辈的代价!” 同和铺见自己拉客的伙计被打了,忙出来两个人便要与念锦烛动手, 念锦烛两个回旋踢就撂倒了那两个出来帮忙的,一人赏了一巴掌。 三个人都躺在地上哭爹喊娘,引得路人都在一旁看热闹, 不一会,同和铺掌柜的出来了,是个年轻妇人,见这场面连连呼天喊地, “哎哟,我说念大掌柜啊!我们同和铺是怎么惹到您了,您下手这样狠啊!” 念锦烛抬了抬眼看她一眼,冷哼一声, “做生意就要有做生意的规矩!龙争虎斗,各凭本事!竞争对手我遇见的多了去了! 但是如你们一般龌龊无耻的还是第一次!跑到我玲记号去拉客人!当我好欺负的不成!?” 那妇人哈哈一笑,“哈哈…哎哟,笑话!那人又没进你们玲珑记的门儿, 就是你们的客人了?我们家伙计只是在街上拉人,又没进你们屋里, 你凭什么说是你家的客人!” 念锦烛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气的都笑了出来,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这种厚颜无耻之人,也根本就不懂什么是规矩, 与你们讲道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既然你们如此下作,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妇人掌柜呵呵一笑,“呵!…就如你所说,咱们鹿死谁手!各凭本事!哼!” 说罢,扭着硕大的屁股,带着三个伙计进了同和铺。 莫愁在一旁气的跳脚,“小姐!怎么办!这个不要脸的同和铺!” 念锦烛也是气的血压飙升,不断地在心中想着对策。 原本想着以不变应万变,时间会让人们看出两家胭脂膏的差异, 可这同和铺不按套路出牌, 根本不给自己等待的时间,就使出了如此龌龊无赖的招数逼自己动手。 正在念锦烛一筹莫展之时,睿子都来了封信,告知念锦烛以知道是何人对自己下毒, 只是并未有证据,便暂时作罢。 念锦烛心道,这可怜的公子哥儿,在自家还要如此小心隐忍,念锦烛突然想起两人在马车上暧昧的一幕,面上微红。 拍了拍自己的脸,我可不是花痴!停停停,别想了! 花痴!?念锦烛想到这,眼睛一亮!有了! 念锦烛第二日派人分别给小侯爷,睿子都,许俊朝都送去了一封信, 除了开头和时辰不同,内容大都一致, 信上写着拜托这几个人做玲记号的什么形象代言人,每个月付代言费用五十两, 只要在念锦烛需要的时候到玲记号小坐片刻即可, 锦烛还拜托每人给自己写了一副大字, 分别是: 玲记号,你值得拥有; 人靠衣装,美靠玲记号; 好吃就是玲记号。 又各自盖上了自己的私印。 几个人收到念锦烛的书信都十分的高兴,虽然不知这形象代言人用意何为, 但他们个个巴不得整天黏在玲记号,可以跟念锦烛多相处一会, 于是便十分的配合,按要求写好了字帖盖上了自己的私印, 装裱后送到了玲记号,又回话形象代言人可以做,不需要念锦烛付银子。 原来念锦烛那日偶然的花痴,想起了后世姑娘们对于自己爱豆的痴迷。 念锦烛想了想,明星效应,那影响力可是相当大的啊! 睿子都,上官锦辉与许俊朝可是现在全京城姑娘的梦中情人心中偶像啊! 这不是活脱脱的产品代言人吗!? 于是便想到了干脆拜托三人帮个忙好了! 刚开始念锦烛还怕三人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不一定会愿意帮自己这样的事。 没想到与三人分别说后,三人都意外的配合自己,还都不肯收银子。  这让念锦烛惊喜万分,开心的不得了,锦烛心想,不能白占他们三个人的便宜,既然不要银子,回头就多给他们送点糕点好了! 第56章 玲记号代言人 念锦烛收到装裱好的字后,找了店里最明显的地方挂了起来。 念锦烛又花钱雇了许多跑手,告知跑手在街上大肆宣传, 北王之子,南侯之孙,还有探花郎都成了玲记号的代言人, 分别在某日某个时辰到店坐镇,只要到玲记号买胭脂和糕点也许就有机会碰的到哟! 不到一日,这消息便传遍了大街小巷,各家各户。 广告的效果不是一般的有效,这下姑娘们可炸了锅了! 这三人可是城内姑娘们做梦都想见一面的人啊! 个个潇洒俊朗,迷人的不得了! 这几日,女孩子们都不约而同的翻出了自己最漂亮的衣衫, 画了精致的妆容,心心盼盼的等着到了那日,一大早便排在了玲记号的门口。 这同和铺一见这么多人,忙出来了三个伙计,便想上前往自己的店里拉人, 姑娘们哪里会让他们叫走,这时候就是自己亲爹来了都不走啊! 可那伙计太讨人厌,竟然还想上手,姑娘们这下可不让了, 纷纷命令着自己的丫鬟侍从上手,各路奴才一拥而上, 给那伙计就是一顿扁揍, 各家小姐闺秀都再嘴里嚷着,“让他给我滚远点!别弄皱了我的衣裳!” 这些丫鬟婆子和侍从可不会手下留情,平时伺候人时的怨气这会儿可逮到机会发泄出来了, 也不管是屁股还是脸,咣咣就是个踹,这几个伙计被一大群人打的是头晕眼花哭爹喊娘。 同和铺见情况不妙,赶紧出来了几个伙计,把他们连拉带扯的救回了同和铺。 这下可没人再敢去拉人了。 过了一阵,玲记号开了门,姑娘们这儿忙一改方才凶神恶煞的模样, 个个儿柔情似水,小鸟依人起来。 忙让丫鬟帮着整理了衣衫和发饰,确保没什么不妥才抬脚进了玲记号。 姑娘们一进去,就见探花郎站在店里,笑意盈盈的与念掌柜说着话。 念锦烛见这阵仗心中暗笑,果然爱豆的力量是无穷的! 许俊朝见这么多姑娘看着自己,不免有些害臊,但转念一想,自己此刻是帮锦烛妹妹,便立刻忘了旁的。 心中默念着锦烛先前教自己的一些话,笑盈盈的问道, “诸位姑娘可有什么需要买的?” 众姑娘见探花郎如此温柔的问着自己,眼中早已冒出了无数的粉红泡泡,再也顾不上什么矜持, 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的嚷着自己要买何物。 难为许俊朝没有被姑娘们的热情吓退,坚持了不到半个时辰,玲记号该日的胭脂膏后糕点就被抢购一空。 货卖没了,便只好提前闭店了。 众位姑娘满意而归,念锦烛赚了个金钵满盆。 次日,坐镇的是小侯爷,这姑娘们只比昨日多不必昨日少, 夸张的是连公主郡主都来了几位。 小侯爷对付女孩子可要比许俊朝如鱼得水多了,满嘴抹油甜言蜜语不断,一个电眼飞过去直接能晕倒一片。 念锦烛怕出现治安混乱,直嚷着让小侯爷悠着点儿。 看着侯爷左右逢源,姑娘们被迷的不知今夕何夕的场面,念锦烛心中忍不住吐槽到, 快停止散发魅力吧!你这个迷人的家伙! 不出意料的,玲记号所有物品又一次售罄,提前闭店。 第三日,北王之子睿子都。 念锦烛本想着这冰块墩子应该人气不会太高,毕竟他平时太冷漠了些。 可等打开门,眼前的场景吓了念锦烛一跳,这是全城的姑娘都挤到玲记号了不成!? 竟比昨日小侯爷的粉丝还多上了大半,睿子都可一直是一副生人勿近,离我远点的神情的,怎么还有这么多铁杆粉丝啊! 就比如现在,姑娘们见睿公子坐在店内一角品茶,争先恐后的就想过去说话,可还没等靠近, 睿公子身边的墨竹便伸出了手拦住, “姑娘们勿要靠近,扰了我家公子的雅兴,不若各自散去看看这玲记号有无各位所需之物需要购买吧。” 念锦烛暗道,来了!我就说这家伙要给我拆台!姑娘们肯定不高兴了!这不是耍大牌吗! 她正担心着,没想到姑娘们听了墨竹的话却连连点头,“买买买,好多东西都需要。” 然后就都听话的去挑胭脂膏了,一边挑一边往睿子都这边偷瞄。 念锦烛目瞪口呆的看着全程淡定喝茶眼皮都不抬的睿子都, 我勒个去!这是高冷界冰山总裁的鼻祖啊! 玲记号经过了这次京城三大美男的亲自站台助阵,一下子恢复了人气。 不对,应该是比以前人气更高了! 同和铺想拉人都拉不了,姑娘们根本不给他们靠近的机会。 念锦烛见形势可观,直接开启了后世的买断客户群的销售模式。 直接推出了客户提前存款消费,可赠送一盒现下最流行的口脂或胭脂膏的活动。 也就是说客人先到玲记号预存五百两银子,当下便送予一盒口脂。日后再到铺子里买东西直接签字即可。 姑娘们算计了一番,这买一盒口脂还要个三五十两银子呢,不过先是把银子放在那里, 便可以白送一盒,怎么想怎么划算,便都回家央求爹娘,哄出了银子,争先恐后的跑去存款。 念锦烛理了理账本,乐的合不拢嘴。 短短五日,玲记号的账上多了将近三万两纹银的进账! 惊得莫愁差点掉了下巴。 同和铺的客人被玲记号这一番打击的是所剩无几,还有那么一小部分银钱不多的姑娘们坚持买着那里的胭脂膏。 可是时间久了,这些姑娘们逐渐发现,自己的皮肤用了同和铺的胭脂膏,并无任何作用。 于是便故意多注意身边用玲记号物件儿的姑娘肤色,这一对比心中惊叹,人家的皮肤比自己好的不是一点半点啊! 这下姑娘们心中才明白自己是上了当了! 为了图一时的便宜买了无用的东西,直呼后悔,纷纷跑到同和铺门前去扔掉了在那买的胭脂膏,气的大骂坑人!  然后转身便都进了玲记号,重新选择玲记号的产品。 第57章 大获全胜 再加上姑娘们都跑到玲记号提前存了款,缺物件儿了,便都直接去玲记号取,哪里还有人会去同和铺消费。 很快,同和铺就被打击的一蹶不振起来,本想效仿玲记号请几尊大神来助威, 可是这京城中哪里还有比此前玲记号的三位代言人更为招风的人了。 即便费力寻来个把人,也不过是笑话一场罢了! 没多久,坚持了才不到两个月的同和铺就因为没有客人而关门大吉了。 赵梦茹白白损失了一大笔银钱,气的暴跳如雷咬牙切齿。 心道,念锦烛这个贱人怎么如此诡计多端! 此间的赵梦茹恨不得念锦烛死一千万万遍,恐怕也只有这样,才能平复她胸腔的怒火! 却不知这念锦烛乃是在后世见惯了各行各业花样争客户抢资源的营销手段,她哪里能是人家的对手! 此番玲记号又是大获全胜,墨竹私下与自家公子说笑,“这念姑娘可真是厉害,哪里想到这么多好点子!” 睿子都听言不语,心中却十分认同,甚至因旁人夸赞念锦烛自己竟也有些高兴。 小侯爷可就直接多了,知道念锦烛和自家妹子这次赚了钱,直接和郡主两人跑去念锦烛那里蹭吃蹭喝了好几天。 此番这样顺利,也是人家帮了大忙,锦烛当然是乐得欢迎,热情接待。 …… 没过几日,念锦烛收到了洛水镇干娘的家信,竟是干娘不放心自己,来京城探望了,想必是已经在路上了! 这可让念锦烛高兴坏了,小宝也甚是开心,因当初刚来京城不方便, 将小白寄养在了温氏那里,此番温氏将小白一并带了过来。 十日后,温氏与自家儿媳便到了京城,念锦烛放下一切事宜迎接温氏。 温氏见自家女儿气色很好,并无消瘦,这才放下了心,红了眼框搂着念锦烛,口中哽咽道,“我的儿我的儿,可想死为娘了。” 锦烛给干娘大肆接风一番,做了一大桌子好酒好菜,温氏见女儿为了招待自己忙前忙后的模样,既是欣慰又是心疼。 小宝见到了久违的温氏也是扑到怀里一顿撒娇,小白见到主人更是撒了欢的雀跃, 一会在小宝怀里钻会儿,一会在念锦烛怀里藏一阵,欢喜极了。 歇了几日后,温氏儿媳因家中事宜过多,便要归家。 温氏被念锦烛劝说半天暂时留在了京城,温氏也有些舍不得锦烛,便点头应允,让自家儿媳先回去了。 念锦烛将店铺的事宜交给了莫愁,自己整日陪着干娘在京城附近游山玩水, 这日带着温氏去了城内有名的福音寺,母女二人便想着既然到了此处,便给家人烧香祈福。 温氏敬上了香后又抽了一签,便被小和尚引着解签儿去了。 念锦烛本不太信这神佛之事,但是现如今自己都穿越了,还有什么不能信的。 便也点了柱香,心中想着愿后世父母身体健康,愿此生小宝一生平安喜乐,温氏一家和美。 过后锦烛便到了庭院中候着温氏,却瞥见角落有一人扛着个麻袋,鬼鬼祟祟的往后院钻去。 锦烛见那麻袋似乎在动,似乎是个人在里面,锦烛见那人鬼鬼祟祟不像个好人,便抬步追了上去。 只见那人背着麻袋七拐八拐钻进了后山的一个草房中,随后关上了门。 锦烛靠近门口蹲下,将耳朵贴到门上偷听,只听里面有呜呜挣扎声, 那人便说道, “给我老实点!到了我的地盘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呢!?” 呜呜呜… 只听那人又哎哟一声,“贱人!敢踹你爷爷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竟传来了布料被撕破的声音。 念锦烛一听暗道不好,这是哪家的姑娘被这混蛋给掳了来要行那龌龊之事! 碰的一下推开门,只见一位姑娘被捆住了手,嘴里堵着块布,被那混混压在身下,外衫都被撕开一块。 念锦烛冲上前一脚踹翻了那个混混,接着照着面上就是几巴掌,这男子被打的哀叫连连,念锦烛接着又一手刀砍向男子的脖颈,一下子就被劈昏了过去。 念锦烛三下五除二解了女子身上的绳索,又把那混蛋捆了上。 女子手脚得了自由连扯出口中的布巾,整理了下衣衫,冲着念锦烛就行了一礼, “多谢姑娘相救!不知姑娘芳名,家住何处?此等大恩日后小女子定当涌泉相报!” 锦烛见这姑娘鹅蛋脸,丹凤眼,翘臂红唇长得很是娇俏可人。 最主要的是遇此等大辱之事,竟并未惊慌失措,还能保持冷静沉着与自己道谢, 可见这姑娘也不是个平凡人家女子。 锦烛十分欣赏这姑娘的气度,便摇了摇头, “我叫念锦烛,京城玲记号的掌柜,此乃小事一桩,举手之劳罢了,不必言谢,就当是交了个朋友吧!”说罢向女子伸出了手, 女子听言眼睛一亮,随即笑了笑,伸手与念锦烛相握道, “原来你就是鼎鼎大名的念锦烛,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我叫夏红鸢,乃当今礼部侍郎夏候之嫡女,很高兴认识你。” 念锦烛哪里想到自己随手相救的女子竟是礼部侍郎的千金,很是意外。 为了隐藏此事,抱拳夏红鸢的名声,不能让阴狠之人诡计得逞。 念锦烛找回了温氏,又雇了辆马车,将夏红鸢悄悄带回了玲记号。 对外便说是夏红鸢慕名玲记号的美名,去选购口脂一时兴起忘了时辰归家罢了。 夏红鸢与念锦烛畅谈,原来此祸端乃是夏红鸢一个父亲的庶妹所为, 庶妹将自己骗到福泽寺,自己便被歹人所擒,若不是念锦烛及时赶到,想必是要被糟蹋一番。 念锦烛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一父同胞的妹妹竟能对自己姐姐下此毒手。 夏红鸢想起那庶妹便嗤笑一声,原是夏红鸢自小便有一位指腹为婚未婚夫婿, 也是京城内响当当的公子哥儿。 虽不及北王之子南侯长孙的名扬在外,却也是十分招蜂引蝶的人物。  那公子哥儿便是兵部侍郎的嫡次子赵西风。 第58章 渣男贱女 那赵西风可是个地地道道的纨绔子弟,长得是也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只是这风流之名早已家喻户晓。 夏家本不满此桩婚事,自家掌中宝的千金女儿怎能嫁给这种顽劣之人,却祖上之言不可违,便能拖一日是一日。 这赵西风可不在乎什么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整日在外面招蜂引蝶处处留情。 与好几家的姑娘都十分暧昧,近段时日更是肆意妄为,竟勾搭到了夏红鸢的庶妹夏红琴。 这夏红琴本就与嫡姐不对付,见自己的准姐夫如此的风流倜傥,又自认为自己貌美无双,美过嫡姐,便整日找借口往府外跑,与那赵西风腻腻歪歪在一起。 那赵西风更是来者不拒,这送上门的小姨子,白玩谁不玩。 久而久之,一来二去的两人便滚到了塌上,有了肌肤之亲。 赵西风阅女无数,哪里会在乎什么女子的清白之身,睡了便是睡了,也没放在心上。 这夏红琴可不干了,自己的身子已经被他占了,那必是要让他娶自己的,却不想这赵西风哈哈笑道, “我赵西风的未婚妻可是你那嫡亲的姐姐!你让我娶你,回家去问问你姐姐吧! 若她同意,我納了你便是,你们姐妹二人服侍我这一夫也可谓是件妙事啊哈哈…” 夏红琴听后大怒,自己已经是庶出,又怎愿意作妾,便恨到是这嫡姐夏红鸢碍了自己的正室之路。 没几日,竟想了如此狠毒之计,要害了嫡姐的清白。 念锦烛听后心中大怒,竟有如此心狠手辣不顾手足之情之人,便劝慰到夏红鸢此事一定要从长计议,身边有如此恶毒之人,怎敢安心入睡。 夏红鸢点点头,告知这夏红琴不仅心狠手辣且诡计多端, 此番是用自己祖母之名将自己骗了出来,若不是自己担心祖母心切,也不会上当。 念锦烛嘱咐夏红鸢此番不要打草惊蛇,就说自己一时贪玩并没有去那福泽寺。 之后再抓住那夏红琴的把柄,将其打个措手不及才是! 夏红鸢连连点头,二人一番长谈后竟越发欣赏彼此,如此便成了好朋友, 约好二人日后经常走动。 夏红鸢回府后夏红琴可是一头雾水,自己明明安排的天衣无缝, 自己也亲眼见了这夏红鸢往福泽寺的方向走,怎么又折去了玲记号?莫非路上出了什么纰漏? 本想着问一问那混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可是怎么联系也联系不到那流氓了。 只当是自己遇见了骗子,那人拿了银钱便跑了,知道暗道自己倒霉。 殊不知那流氓早已被念锦烛命熊出没三人组将其捆了个结结实实,丢到山沟子里喂了野兽。 夏红鸢此后是不是的就出府去玲记号买胭脂,其实是两人商量着对策如何将这渣男贱女一同解决了。 一日夏红琴见夏红鸢总是出府觉得蹊跷,便死缠着夏红鸢要与她一起来这玲记号买口脂。 夏红鸢无法,便点头应允,心想让锦烛见见也好,没准能想到什么好的对策,顺便再让锦烛宰她一大笔。 夏红琴随着夏红鸢到了玲记号,锦烛出门迎接,夏红琴从来自认美貌,一见到这念锦烛竟长得如此倾国倾城,娇美动人,心中难免嫉妒。 心中嗤笑,再美又如何,还不是个寡妇!? 面上便略显不敬起来,也不管嫡姐与其关系如何,自己便摆出了礼部侍郎女儿的谱儿。 夏红琴甩着手中的帕子,四下打量了一番屋内,嫌弃的说道,“我说姐姐,这玲记号这么小的地方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嘛? 这还不如咱们家一间下人房宽敞呢!真是寒碜死了!” 夏红鸢听后冲着念锦烛撇了撇嘴,锦烛也眨了眨眼,并未回话。 夏红鸢回身喝道,“慎言!你可知宫里的娘娘公主也是这玲记号的常客? 你别不知分寸说错了话,传到了宫里娘娘们的耳朵里,给我们夏家招了祸端!” 夏红琴被数落的一个激灵,虽气不过,却又不敢回嘴,本想奚落嫡姐眼阶短没见识,却不想她竟端出了宫里的人, 夏红鸢说的没错,这娘娘公主可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夏红琴便十分不情愿的闭了嘴。 念锦烛带着二人去了二楼,挑选胭脂水粉,莫愁在一旁连连给夏红鸢介绍,哪款哪款用了会使皮肤更加的娇嫩顺滑,让人爱不释手。 夏红琴一听来了兴致,心道赵西风总是说自己身上皮肤不够滑嫩,如若涂了这玉脂膏变得娇嫩起来,他不就更喜爱自己了? 便忙着详细问了起来,念锦烛见她入了套,便示意莫愁好好招待她。 莫愁收到暗示,带着夏红琴将这玲记号的所有胭脂水粉依次介绍了一番。 莫愁这段时间可是没少出息,伶牙俐齿说话又讨喜,将夏红琴死捧了一番,夸得夏红琴心中是美上了天。 又听闻这些胭脂膏竟如此神效,便个个都想买。 可是自己又没有银钱,府上嫡母定不会给自己这么多银钱买这些水粉,心中便想着明日让赵西风给自己买便是了。 次日,果然赵西风登了玲记号的大门,念锦烛先前便听过赵府公子哥儿风流的盛名,却未见过本人。 这番见到心中难免吐槽,这古时候长得好看的人还真是多,虽不及京城三大美男子那般精致俊朗, 不过也确实算得上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了。 难怪把夏红琴迷的失了心窍,连亲姐姐都害。 不过念锦烛见过了睿子都上官锦辉那样的极品,这种上品也就不会太放在心上。 赵西风本就最喜欢美人儿,一见到玲记号这掌柜竟如此美貌,当即就看直了眼。 心道,早听闻这玲记号的念锦烛是京城头一号美人,刚开始本想一见,后来听闻不过是一个山沟子里出来的寡妇而已, 立马失去了兴趣,想着山沟子里出来的能美到哪里去! 今日一见,才悔不当初!这小娘子果然是不虚盛名,绝对担得起这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 赵西风的随从见自家少爷又看美人看傻了眼,连忙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角,“少爷…少爷?!”  赵西风这才回过神,满脸堆笑的向在角落理账的念锦烛走去。 第59章 真是不要脸 锦烛余光看着赵西风色眯眯的神情,心道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不去给自己的小妾买胭脂,又来我这做什么! 赵西风对着念锦烛弯腰鞠了一礼,“姑娘可是这玲记号的掌柜?” 念锦烛一副刚注意到的神情,抬了抬眼道,“正是,不知这位公子有何事?” 赵西风见美人抬头,更是觉得皓齿明眸,眼中好似秋水盈盈,美丽不可方物,心头甚是喜爱。 心道,如此佳人尤物竟是美妙失婚妇人,简直是暴殄天物啊!如若能跟了自己,岂不是妙哉! 心下立马起了盘算。 赵西风面上带笑,回道“听闻玲记号胭脂水粉功效奇佳,便想着给家中妹妹买上几盒,不知掌柜的可为在下介绍一二?” 念锦烛心中嗤笑,我呸!小妾就说小妾,还说什么妹妹,真是不要脸! 可既然冤大头上门,自己哪里有不好好砸他一顿的道理!? 忙起身回礼,“既如此,公子便随我来吧。” 说罢起身带着赵西风上了二楼。 赵西风跟在后面,看着念锦烛的身段儿背影好悬流了口水。 腰肢一握,翘臀长腿,真是恨不得立刻搂在怀中摸上几把。 听闻这小娘子身上还有功夫,况且强扭的瓜不甜,自己定要好好谋算一番。 此等美人若不弄到手,岂对得起我赵西风这风流公子的名声!? 到了二楼,念锦烛示意赵西风上坐等候,自己去取了胭脂水粉拿给他看。 赵西风一副认真的模样,依次问着每个小盒子里装的胭脂是何等功效。 锦烛虽知他是故意为之,却为了大计也要忍上一忍,便与之巧笑嫣然款款而谈。 讲解了小半个时辰,赵西风越看念锦烛越是喜爱,美人又如此卖力的为自己介绍,自己岂有不捧场的道理, 此刻都忘了自己是来给小姨子买胭脂的了。 大方的让念锦烛每样都包起来一份个自己,锦烛适当的露出了惊喜又掺杂着崇拜的神情, 赵西风见此甚是得意。 又告知念锦烛日后玲记号若是有了新品,就送去赵府,赵府自会悉数留下。 锦烛连笑着应允。 赵西风满意的将在玲记号买的胭脂口脂给了下人,让其给夏红琴送了去。 夏红琴收到后更是得意万分,心中猜想这赵公子果然疼爱自己,竟如此舍得,给自己买了这样多的膏脂。 每日便对着镜子在身上面上涂抹起来, 用了几日夏红琴便发现这玲记号的东西果然好用,不过几日的功夫,自己这皮肤竟水灵滑嫩了不少! 便急着让赵西风知晓,想与其恩爱一番。 只是最近这赵西风也不知是怎么了,竟对自己不大理睬,莫不是因为上次买这膏脂花了太多银子不高兴了? 便想着要使出浑身解数伺候其一番。 这日,夏红琴约了赵西风到城中一客栈见面,为了助兴,在熏香中放了那助兴用的销魂散。 此前两人也经常用这种助兴的邪恶之物,故此番也是如此。 赵西风最近心心念念的都是那玲记号的小娘子,正想办法筹谋。 说真的,赵西方垂涎女人已经很久,他不相信凭借自己的手段,会得不到那个女人,对于此,赵西风对自己的手段,俨然有了百分百的把握了。 便如约而至,到了客栈见夏红琴衣衫半褪,躺在塌上,半睁着眼睛迷离的看着自己,虽远不及念掌柜的沉鱼落雁,却也算得上是个小巧丽人。 赵西风恨不得将她狠狠揉在怀中缠绵。 赵西风用丝巾遮住夏红琴的脸容,让其叫自己公子公子。 夏红琴以为赵西风又来了假扮的兴致,便声声娇呼着“公子…公子…” 赵西风闭着眼睛,脑中将其想成那玲记号的念掌柜,一想起那娇娇的一张俏脸,和那引人遐想的身段儿立马来了狠劲儿,狠狠折腾了一番。 说真的,赵西风不断得心生绮念,他只愿自己能够满足了这心愿。 赵西风越想越是心痒难耐,越发与夏红琴厮混。 小半日后,赵西风才揽着浑身酥软的夏红琴,精神抖擞的走出了客栈,各自归了家。 夏红琴此番甚是心满意足,只觉这赵西风对自己更是疼爱了。 恩爱时果然夸自己的皮肤比先前要好,还说日后还会去给自己买那玲记号的膏脂。 夏红琴高兴极了,回去后更是每日往身上涂那玉脂膏,一次也不落下。 用的多便用的快,没多久那膏脂就被夏红琴用的见了底,又缠着赵西风去给她买。 赵西风正愁找不到机会去见念锦烛,连连答应,亲自去了玲记号又是一番挑选。 念锦烛见赵西风来了心中大喜,便拿出特殊的玉脂膏卖给了赵西风。 此间玉脂膏可是不同寻常的,如果借机从赵西风的口传出药膏极好,那么以后来买的人恐怕是更多。 赵西风借机又与念锦烛热络了一番,心满意足的回了赵府。 赵府的下人将新买的玉脂膏给夏红琴送去,夏红琴开心收下,每日继续涂抹起来。 夏红琴见自己的皮肤越来越细腻,甚是喜悦。 赵西风也啧啧称奇,因她的好皮肤对之也是喜爱了几分。 翻云覆雨之时总是抚着全身上下其手,夏红琴见他爱不释手的模样,心中满意极了。 这日,两人如往常一般用了助兴的销魂散,夏红琴正娇喘连连的承着宠,却不想这赵西风竟在尽兴之时吼了一声“锦烛!” 夏红琴一听浑身一抖,心中大惊!仿佛被泼了一身冷水,从头到脚凉个彻底! 锦烛!?莫不是那玲记号的掌柜?莫非赵西风去了之后竟和那贱人勾搭到了一起不成!? 赵西风还没回过神,压在夏红琴身上喘着粗气。 夏红琴心中大恨!问道,“您刚才叫我什么?” 赵西风哪里记得自己方才舒爽之时竟喊出了心中所想,正回味着方才的滋味,也没多想,便回了一句,“叫你心肝儿,还能叫你什么。”  夏红琴气的脸色煞白又不敢追问,只得狠狠的在心中记恨上了念锦烛。 第60章 自投罗网 大鱼已经上钩,念锦烛与夏红鸢这方只待收网了。 夏府夏红琴这几日却是不知摔碎了多少茶杯。 赵西风哪里知道她的不快,因尚还恋着她的身子,便隔三差五的约出来恩爱一番。 一日,两人又折腾了大半个时辰,云收雨散后,夏红琴倚在赵西风怀中,眼珠子转了转。 她捏着一绺发丝,在赵西风胸前画着圈撩拨,“西风哥哥…这几日见你似乎有心事呢…莫不是又看上了哪家姑娘不成?若是如此,妹妹可是不依呢……” 赵西风这心里惦记着念锦烛,大肆打听了一番才得知这小娘子似乎是靠山很硬。 南侯北王两棵大树哪里是自己这身份敢去碰触的? 这求而不得的滋味儿哪里会舒服,整日里做梦都是搂着那小娘子颠鸾倒凤,醒来却是黄粱一梦,心中更是急不可耐。 赵西风心中烦闷的很,听她此言又哪里会承认,却也懒得听她这拈酸吃醋的调调,十分不耐烦。 冷笑道,“不依?你这在我身下辗转承恩,可问了你姐姐依是不依?不要爷宠了你几日你便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当自己是什么人?竟敢管起爷的事来!?” 夏红琴见赵西风翻了脸,立马放软了身段儿,心下痛楚却也不敢表现出来, “西风哥哥~您说什么呢…我哪里是要管您,我是想要帮您呢~ 若是哪家姑娘让您看上便是她的福分,不如您说与我听听,红琴若是能帮上一二岂不是更好?” 赵西风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轱辘一下翻起身坐了起来,抓住夏红琴在身上四处点火的手,盯着夏红琴问道, “此话当真?” 夏红琴连连点头,“西风哥哥说说看,到底是哪家的妹妹竟这么幸运, 能让您如此惦记,妹妹我好生羡慕,您告诉我,我来帮您运作一番便是。” 赵西风见她说的诚恳,便用手指刮了下她的鼻尖,“乖乖,最喜欢你乖巧懂事。” 说罢就将自己去玲记号买胭脂看中了念锦烛一事告诉了夏红琴,夏红琴听罢心中大恨! 这个狐媚子小贱人!定是使出了什么下作法子勾引了西风哥哥! 夏红琴暗骂恨不得扒了她的狐狸皮! 可眼下赵西风对这念锦烛上了心,若是她真跟了西风哥哥,自己可怎么办? 不若先帮着西风哥哥得了她的身子!再设计让夏红鸢知道,到时候,不仅夏红鸢不会放过她,就连整个夏家都不会放过她! 西风哥哥已经得了她的身子便不会多放在心上!又怎会因为她得罪了夏家? 到时候这个念锦烛要杀要剐不就是自己说了算?哼! 夏红琴如此一般在心中计算了一番,便伏在赵西风耳边嘀咕了一阵。 赵西风听后眼睛一亮,眯着眼笑道,“果然还是我的琴妹妹更懂我心。” 语毕便将其压致胯下又折腾了一番。 …… 这日夏红琴竟主动找到了夏红鸢, 问其既然与那玲记号的掌柜交好,何不下帖子邀请她来府中一续? 夏红鸢心中疑惑,不知自己这庶妹怎么突然又打起了念锦烛的主意。 与念锦烛说起后,锦烛也很是奇怪,不知她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两人猜想定不是什么好事,但念锦烛最是知难而上的人。 心道,两人多做防范便是,于是让夏红鸢答应了夏红琴的提议。 隔日,念锦烛便拿着帖子去了夏府应约,夏红琴陪着夏红鸢热情的接待念锦烛。 夏红鸢和念锦烛见她如此殷勤,更是觉得蹊跷。 夏红琴不停地给两人倒着果酒, “念姐姐,上次在您店铺多有得罪,我年幼无知口无遮拦, 您莫要记恨才是,妹妹向您赔罪敬您一杯。” 念锦烛本就酒量不行,又心有防范,哪里会喝她倒的酒。 便假意咽下,又用手帕擦唇时做以遮掩吐了进去。 夏红琴连着敬了两人几杯,念锦烛假意喝醉,与夏红鸢对视了一眼。 夏红鸢略点了点头,便假意喝多,趴在了石桌上。 念锦烛也不停地揉着太阳穴,神色迷离,一副喝醉的模样。 夏红琴见状忙叫来了下人,交代丫鬟扶着夏红鸢将其送回她的厢房。 自己转过身看着念锦烛试探道,“念姐姐~我长姐喝醉了呢~我来陪你喝吧~” 念锦烛半眯着眼睛,晃了晃脑袋,“才…不要…我要和红鸢喝…红鸢…呢~” 夏红琴见状心中冷笑,小贱人!看你们还能好到何时! 等会夏红鸢见你与她的未婚夫滚到一起!会不会扒了你的皮! 她上前扶起念锦烛,言道,“长姐喝醉了去睡了,不如你也去睡会如何?” 念锦烛撅了撅嘴道,“好~我要回家睡~我要回家…” 夏红琴引着她进了一处偏远的院子。 夏红琴敲了敲门,有人立马将门从内打开,迫不及待的在夏红琴手中接过了念锦烛,此人正是赵西风。 赵西风看着怀里娇滴滴的美人儿,正是自己惦记了许久的念锦烛,心中大喜。 他示意夏红琴赶紧退下,夏红琴心中嫉妒的很,嗔了赵西风一眼, 道“西风哥哥急什么,等我给你们加点助兴的好东西…” 说罢在怀中取出了个小纸包,夏红琴背过身子,将纸包中的销魂散全都倒进了香炉之中。 心道,贱人!看你等下不被折腾死! “西风哥哥,您可要怜香惜玉一点,我这便退下了~” 夏红琴刚要转身给赵西风施礼退下,却突觉得脖颈被人猛地一击,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此时念锦烛拍了拍手,看了看床上已经被自己敲晕的赵西风。 心道,这对狗男女,自己龌龊也就算了,还敢打到我念锦烛的头上,不知死活! 自己撒下的大网还没到时候收起,这对渣男贱女竟然先找上门儿来, 好!既然你们自己活腻歪了,那就让你们死个痛快! 念锦烛知晓夏红琴往香炉里加了料,便捂住了口鼻,又往香炉里加了些真正的猛料, 她将夏红琴和赵西风扒了个精光。  潜出房门将院门口站岗放哨的赵西风的侍从敲晕了也拖了进来。 第61章 收网 将三人丢在了床上,念锦烛算计时间也差不多了, 忙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找到了夏红琴的闺房,抚着额头带着醉意与丫鬟说道, “你们二小姐让我先回房歇息,她要去见个客人。” 那丫鬟知晓今日府中两位小姐请了这位客人,便不敢怠慢,忙将其让了进去。 约莫一刻钟后,念锦烛便听到夏红鸢喊着自己的名字,“锦烛妹妹,锦烛妹妹你可在?” 院子里的丫鬟见大小姐过来了,连忙行礼回道, “大小姐,锦烛姑娘正在偏方歇息,应是睡着了。” 夏红鸢命她引自己过去,小丫鬟便在前面引路,进了屋,果然见念锦烛躺在榻上闭着眼歇息。 夏红鸢走过去轻轻推了推念锦烛,“妹妹~妹妹快醒醒,可是喝醉了?怎么睡到了这儿,红琴呢?” 念锦烛嘤咛一声转醒,与夏红鸢对视了一眼,看了看她身后的丫鬟,悄悄眨了下眼睛,张口言道,“唔…姐姐过来了,红琴妹妹说她去见客,便让我先到此歇息一会。” 夏红鸢疑惑道,“哦?今日除你之外竟还有其他客人到访吗? 我怎么不知道?这死丫头定是跑哪儿藏起来独自饮酒去了! 那可是上好的观音醉,怎能被她一人独享了去! 我们一起去寻她!” 说罢便拉着念锦烛出了厢房,指了指身后跟着的丫鬟婆子们, “你们都给我去找,把这几个院子好好翻一翻,把二小姐给我找出来! 我倒要看看这个臭丫头,抛下我们跑哪去吃独食儿去了!” 得了大小姐的令,一大群人便在夏府里肆意翻找起来, 夏红鸢引着念锦烛两人慢慢的跟在后面踱着步。 念锦烛在夏红鸢耳旁悄悄说道, “一会儿有一场大戏要看,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夏府主母邱氏与老夫人见家中如此热闹, 便出了院子问长女此番热闹是为何, 夏红鸢撅着红唇道, “哼!二妹竟然拿着父亲给我那壶观音醉自己藏了起来独饮!我可不依!” 二人听了哈哈一笑,直骂夏红鸢馋鬼。 正说着,却听见最远的院子里传来了一声尖叫, 众人都吓了一愣,邱氏忙扶着夏老夫人向那小院走去。 夏红鸢念锦烛两人对视了一眼,也忙随后跟了过去。 几人急匆匆的到了小院,只见几个丫鬟婆子都跪在院子里红着脸不敢言语。 邱氏更是疑惑,扶着老夫人进了屋子,刚到门口,便听到屋内女子娇喘连连。 还有两个男子喘着粗气的污言秽语, “小爷我还是第一次试这二龙戏珠的把戏,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另一个男子答道,“小的也做梦都没想到能与少爷您同骑这一匹马…” 饶是已经为人母的邱氏也从未听过如此露骨**之语, 立马闹了个大红脸。 夏老夫人气的脸色煞白,喝止住身后夏红鸢和念锦烛。 又冲着身后的一个老嬷嬷喊道, “把门给我打开!” 那老嬷嬷应声便彭的推开了门, 只见屋内三人竟好似还未察觉到有旁人进了屋, 还翻云覆雨的热火朝天,两男子正一前一后,中间夹着跪趴着的夏红琴。 夏老夫人见这三人竟能如此视若无睹,不知羞耻的继续行这龌龊之事。 入目如此不堪,老夫人气的险些昏了过去,连声喊道,“畜生!畜生!你们还不快去将他们给我拉开!” 几个奴才连声称诺,上前将三人拉开。 三人竟然还未清醒,老嬷嬷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向三人面上泼去。 夏红琴、赵西风与那侍从这才得以清醒过来。 夏红琴醒过神一见眼前的场面,尖叫一声,然后便翻着白眼昏了过去。 赵西风更是大吃一惊,不明白怎么自己明明搂着美娇娘上了床,怎么清醒过来身边的女人是这夏红琴。 更想不明白自己的侍从为什么也会在此,这夏红琴到底做了什么?给自己下的是什么药? 我那娇娇哪去了?莫不是这夏红琴设的计想黏上自己,逼自己纳了她不成? 赵西风越想越是肯定了这个想法,这个贱人总是看不清自己身份, 竟还三番五次想让自己娶她个庶女! 就说她平时拈酸吃醋的很,此次怎么会肯帮自己梳拢着娇娇!? 原来竟设下如此毒计,让夏家堵个正着!既然如此那她也休想得逞! 赵西风此刻也不觉害臊,起身披上衣服踹了那侍从一脚, 又扯起了昏过去的夏红琴,啪啪就是几个耳光, 夏红琴被抽的悠悠转醒,醒过来便见赵西风凶神恶煞的瞪着自己, “你这个贱人!以红鸢之名诱我与小六到此,竟给我二人下药! 如此下贱不要脸,还不如窑子里的窑姐儿值钱!不要脸的婊子!” 说罢又是几个耳光,夏红琴被打的嘴角渗血,脸肿的老高,一句话说不出话来。 她不停的摇着头,绝望的向夏老夫人爬过去,嘴里断断续续的说着, “祖母我没有啊…我没有…” 夏老夫人见状被气得浑身哆嗦,可这是赵府的少爷,哪里是夏府能轻易打骂的了的。 便吩咐人去了赵府,请了他家的父母过来。 赵西风的母亲李氏收到消息也是大吃一惊,连忙起身去了夏府。 李氏心知自家儿子虽然风流了些,却并不是如此下流之人,哪里会同个奴才共享一女…… 赵夫人先是与夏府老夫人赔了个罪,后听闻自家儿子也是被下了药, 便也动了怒气,立着眼睛,直起了腰板子说话, “我儿正当少年,身子骨哪里受得了如此虎狼之药,夏夫人这女儿好涵养!竟行如此下作之事!” 夏老夫人和邱氏被数落的老脸通红, 邱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 “赵夫人此言差矣,不管如何,现在吃了亏的可是我夏家的女儿, 况且这是在我夏家,不知这青天白日赵家公子为何带着个奴才进我这不见外男的内院? 说是我夏家那庶女引诱而来,可一个女子,又怎么能强迫两个男人入此深院? 我看也有可能是赵公子与那侍从见我夏家庶女美貌,想此计策,  却不想被我们撞破也不一定呢?” 第62章 自食恶果 赵夫人听后大怒,心道好个巧言善辩的邱氏! “强词夺理!我儿若是想行此诡计,又何必来你夏府!” 夏老夫人本就头疼,被她们吵的更是太阳穴突突直跳, 喝道,“好了!都别吵了!事已至此,何必再论谁是谁非?还嫌这人丢的不够吗?” 邱氏闭上了嘴,赵夫人也不能不给面子不再言语。 夏老夫人揉了揉额头,屏退了下人,三人在屋内议论了一番, 最后将夏红琴许给了赵西风做通房,夏红鸢与赵西风的婚事作罢, 主子犯错,罚不了主子,下人便遭了殃, 那倒霉的奴才小六则成了此事最大的替罪羊,赵府将其交给了夏府,乱棍打死。 次日,夏红琴就被一方小轿抬进了赵府的后门。 夏红琴穿着一身水粉色的喜服遮着盖头,坐在偏房中等候。 憋足了火的赵西风哪里会让她好过,进了厢房便要把她剥光了吊起来打,挣扎中夏红琴的盖头掉在了地上。 赵西风一看到夏红琴的脸,竟被吓的一个后坐! 只见那夏红琴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疹子, 夏红琴见赵西风如此还不知为何,忙去照了照镜子, 这才发现自己的鬼样子,也是一声尖叫,猛的掀了桌子。 口中大喊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赵西风最受不了丑陋的女子,爬起身就跑了出去,口中直道怪物。 夏红琴也是吓得不知所措,更让她吃惊的是原来不仅仅是脸和脖子, 自己身上也密密麻麻长满了同样的红疹子。 夏红琴一声尖叫,又昏厥了过去。 第二日,京城中便传出了赵西风新纳了个通房,却是那夏府的庶女。 听说那庶女得了怪病,浑身密密麻麻的红疹子,甚是吓人。 赵西风被吓得好几日不敢归家,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就好像见鬼了一样,说真的,赵西风差点就死了,竟宿在了客栈里,不知道吓晕了,还是昏过去。 此时得到了消息的夏红鸢和念锦烛在玲记号相视一笑, 不约而同暗道,活该!可算是奏效了~ 念锦烛拍了拍夏红鸢的手,道, “便等着她自己上门来求我吧,到时候,你想如何,便如何!” 夏红琴在房中避了几日,身上的红疹子也不见下, 找遍了全城的郎中也是无法。 夏红琴正一筹莫展之时,一个郎中说道,“前几个月有个满脸长满了脓包的姑娘也是无计可施, 后来是被玲记号的念掌柜治好的,不仅治好了,现在的皮肤更胜从前,您不妨一试啊。” 夏红琴听后大喜,当下便起身带好了帷帽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去了玲记号。 念锦烛见夏红琴来了,冷笑道,“恭候多时了,请吧!”说罢便指引着夏红琴进了内室, 夏红琴一路跟随,心下好奇,这恭候多时是何意? 却也没有问出口,夏红琴进了内室后,只见自己的嫡姐夏红鸢坐在桌旁,面前摆了两杯茶。 夏红琴更是不解,回身一看,念锦烛并未跟着进来,仅对着夏红鸢点了点头便关门退了出去。 夏红琴转了转眼珠,只当是夏红鸢见自己进了赵西风心存怨念,想教训自己几句罢了。 便几步向桌边移了过去,“长姐…你可是怪我了?” 不想夏红鸢一个耳光扇了过来!“谁是你长姐!?你个下作东西!” 夏红琴被打的脸一歪,瞪着眼睛捂着脸道,“你敢打我!” 夏红鸢嗤笑一声,“打你又如何?夏红琴,我如今如你所愿,让你入了这赵府心中可是满意?” 夏红琴被她问的一愣,“你此言何意?什么叫你如我所愿?” 夏红鸢哈哈大笑几声,告诉她当初想在福泽寺害自己的事早就知道, 只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没有声张罢了。 夏红琴心中警铃大作,瞪圆了杏眼,“什么?!那…那我在夏府想给念锦烛下药……” “没错!”夏红鸢噹的一声放下茶杯, “我本只想给你个教训,让你身上起些疹子,让赵西风厌弃了你而已, 却不想你竟又打起了谋害锦烛妹妹的主意!我且还能顾忌手足之情饶你一饶, 你当锦烛妹妹是好欺负的?竟敢窜通赵西风在我夏府行此龌龊下流之事! 锦烛妹妹不过将计就计罢了!这可是你自己自作自受,自食恶果!” 夏红琴听后呆呆傻傻的后退了一步,竟一下坐到了地上。 “你说什么…你们竟然都知道…什么都知道…我今日如此竟都是你们所为…啊!我要杀了你!” 说罢就要冲上前,此时门口的念锦烛听到她的尖叫, 怕夏红鸢吃亏,便冲了进来,一掌将其制住。 夏红鸢冷脸看着狼狈的夏红琴, “我何止是知道?夏红琴,你我乃是姐妹, 你竟然因为一个贱男人如此谋害我,你今日下场全是你自找的!” 夏红琴眼睛里布满了血红,青筋暴起,一味的怒吼着,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念锦烛冷笑道,“你若是有能杀了我们的本事,眼下又怎会狼狈至此? 夏红琴,你可别忘了你今日来玲记号,到底是为了什么!?” 失去理智的夏红琴听罢才回过神,“我来做什么…我来做什么… 对!我是来治病的,求求你治我的病,我的病…我满身的疹子…是你们! 是你们!啊!……” 看着完全崩溃了的夏红琴,夏红鸢竟有些不忍起来。 念锦烛见她眼中似有松动,便开口道, “红鸢姐姐,那日福泽寺内若不是刚好被我撞破, 前些日若不是我们早有防备,今日这般狼狈的便是你我了!” 听罢,夏红鸢眼中不再迟疑不忍,立马狠厉了起来。 伸出手啪的给了夏红琴一巴掌, “这一掌,是打你竟与将来有可能是自己姐夫的男人滚到一起。” 啪!又是一耳光, “这一掌,是打你执迷不悟心肠歹毒竟要谋害亲姐姐!” 啪! “这一掌,打你愚昧无耻算计我最好的朋友!” 啪!  “这一掌,打你败坏我夏氏名声,在夏府行此无耻下流之事!” 第63章 王府有喜事 念锦烛最终答应了夏红琴,会治好她的病,只要她真正的改过自新。 夏红琴在玲记号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呆呆傻傻, 在街上走了半日才回了赵府。 夏红琴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夏红鸢也摆脱了渣男。 夏红鸢此番十分感激念锦烛,二人更加频繁的走动了起来。 侯府郡主也常来找念锦烛玩,一来二去,这两人也没少碰见。 所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郡主和夏红鸢从前也是见过面的,只是没有深交, 这番却因为念锦烛,两人熟知了起来,自此三人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这几日念锦烛正想着将玲记号扩大,刚好旁边的一间铺子要卖, 锦烛立马给盘了下来,准备将糕点和胭脂分开,再置办个院子,雇几个大娘大姐专门做糕点。 …… 北王府这几日有喜事,常年在外征战的睿王爷归家探母。 整个王府上下均是心情愉悦,就连睿子都这几日的话都多说了不少。 当然,是与他父亲。 睿王爷也有一阵没有见到自己长子了,见儿子越发出息,心中甚是喜悦。 父子俩坐在书房谈公事,屏退了所有下人。 这几年皇上越发的忌惮王侯重权,睿王爷本想干脆交了兵权回京挂个虚职, 只是这边境还未完全太平,为了百姓,还是要再坚持一阵子。 此番回京,睿王爷便于皇上彻夜长谈,表了忠心又将日后交兵权的打算都告与了皇上, 皇上似乎很是高兴,只道让其此次安心探家,陪陪老母亲,交兵权之事日后再说。 睿子都得知后也赞成父亲的决定,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谁都明白,趁着皇上还未过于猜疑,还是先自己缴了武器才是最佳选择。 睿子都给父亲续了杯茶,看父亲鬓角竟生了些许白发,皱了皱眉, “父亲,平日多注意休息,莫要再熬夜。” 睿王爷听罢楞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我儿长大了,竟知道体贴父亲了。” 睿子都抿了抿嘴,将茶杯往那边推了推,“儿早已长大。” 睿王爷收了大笑,眉毛一挑,“哦?我儿既已长大,那便可娶妻生子了,可有心仪的姑娘?与父亲讲讲,父亲给你娶回家如何?” 睿子都正品着茶,听言竟下意识的就想起了那个曾站在满是花灯的树下,挥手与自己道别的姑娘。 睿王爷见儿子嘴角不自觉上扬,似乎想起了谁的模样兴趣大起,“怎么?我儿竟真有了心仪之人?” 睿子都没想到竟被父亲看了出来,一紧张被茶水呛了喉咙,猛地咳嗽起来。 睿王爷见长子如此,更是笃定的自己猜对了,哈哈大笑起来, “我儿竟也有如此不镇定的时候,快快与为父讲讲,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睿子都咳了半天才顺了过来,耳朵通红,脸绷了半天才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这几天,儿想办法带着她让您看看。” 睿王爷见儿子竟如此痛快的承认,心中大快,拍着睿子都的肩膀连声道好,片刻又仰头大笑起来。 次日,睿子都让墨竹叫来了个暗卫询问念家近几日的情况。 自上次出游遇刺后,睿子都不放心念家母子,虽有仲伯师傅在,但也是不够稳妥,便安排了几个暗卫在念家保护。 当这暗卫说道前几日赵西风之事时,睿子都神情突然变得暴怒,猛地站了起来,为何不早于我说!? 暗卫忙低头鞠礼,“公子,您是说有危机之事立刻回禀您,但是并未危险之事发生, 此事都是念姑娘一手计划安排,虽有小的意外,但也在念姑娘掌控之中, 故而,属下并未告知,属下的错。”说罢忙跪下谢罪。 睿子都哪里还肯听他解释,抬脚便走。 墨竹偷偷踢了那暗卫一脚,示意赶紧起来退下。 便急匆匆的追随自家公子而去。 睿子都到马肆中骑上自己的踏雪就出了府,墨竹紧随其后。 念锦烛正在玲记号门口叉着腰指挥着新盘下来的铺子怎样装修,只听到一串急速的马蹄声冲着这个方向而来。 锦烛回头一看,竟是多日未见的睿子都。 念锦烛眯着眼睛笑了笑,刚抬起手准备打招呼,睿子都竟骑着马冲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拉上了马,搂在自己胸前便疾驰而去。 念锦烛被吓得一声尖叫,她可没骑过马啊,睿子都又骑得如此之快, 吓得她闭着眼睛紧紧搂着睿子都的腰埋头在睿子都颈中,根本就忘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睿子都本是一肚子怒火,从刚才暗卫告诉自己之后,自己的一切举动都是本能驱使。 当他知道念锦烛竟然以自己为饵色诱赵西风那个棒槌,又在夏府以身涉险,心中就气得不行,恨不得打她两巴掌。 可此时见她可怜兮兮不知所措的藏在自己怀里,紧紧搂住自己无比依赖自己的模样,心中怒火消了大半。 她的青丝乌黑柔顺,带着一股淡淡的果香,十分好闻。睿子都趁着马儿的震动,低头以唇悄悄在她发顶碰触了一下,又立即抬起。 这小小的动作让他紧张的不得了,心里早已忘了什么生气,满是紧张激动和得逞后的喜悦。 此时骏马早已跑出了京城,到了城外的一处林子,睿子都放慢了速度, 想了想,伸出一只手扶上了念锦烛的背,将其真正的拥在怀中,手臂慢慢收紧。 看着心爱的女人,睿子都嘴角勾起一抹浓情的爱意,他希望自己喜欢的女人永远属于自己,然后好好爱护她一生一世。 以至于睿子都紧紧抱着女人,念锦烛的心也越发难以平静。 念锦烛感觉马儿终于慢了下来,这才睁开眼,想坐直身体,可略微一动,却感受到睿子都用力的搂着自己。 锦烛有些心跳加速,忙伸出手推他。 睿子都见她有些挣扎,便松了力道,却被她用力推开,睿子都感觉怀中一空,顿时心情又不好起来。  念锦烛见他竟然还臭着一张脸,也不高兴起来,“睿子都!你发什么疯!” 第64章 他表白了 念锦烛绷着一张小脸,生气的瞪着睿子都。 睿子都并未说话,此时他心中不知是刚才偷亲成功的窃喜更多一些,还是被她推开的失落更大一些。 便紧闭薄唇,与念锦烛对视了一会,见她红唇因为生气而微微嘟起,自己又有些控制不住,忙将视线移开看向了别处。 睿子都回身下了马,念锦烛哪里敢自己坐在马上,并且还是倒着,连忙俯下身子,也跟着跳了下来。 睿子都将踏雪栓到一颗树上,便往河边的方向走,念锦烛紧随其后, “睿子都!你又哑巴啦!?” 念锦烛见他一言不发,就有些生气,无缘无故的把自己带到这里,现在又一言不发的。 自己店铺里忙的要死,哪有时间陪他发疯。 念锦烛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睿子都忙拉住她,扯回自己面前,“念锦烛!” 锦烛想挣脱却又挣脱不开,只好任其扯着自己的手,怒瞪道,“你到底要干嘛!?” 睿子都怕捏疼了她手腕,便放轻了些力道, 说道,“我说过很多次,你遇到棘手的事情可以来找我,可你为何总是不听,屡次以身涉险!” 念锦烛听言不解,问道,“我没有遇到棘手的事啊?我哪里以身涉险了!?” 睿子都皱起了眉头,“前些时日赵府和夏府的事我都知道了,你怎么能以自己为饵去色诱那个赵西风!? 你为何不能来找我让我来解决?” 念锦烛一听挑了挑眉梢,“色诱?我哪里有色诱,是那家伙自己色鬼上身被我识破,我才将计就计的好不好!?” 睿子都见她还不承认,生气道,“我不管!总之这样的事情你不许再做!离那些不轨之徒远点! 我不管你到底要做什么!不许你再与他们多接触!” 念锦烛听后冷笑一声,“呵呵!你凭什么管我!?你是我什么人竟然如此插手我的事!? 又凭什么要求我不许这样不许那样?我偏要和他们多接触!你能拿我怎么样!?” 睿子都见她横眉竖眼的与自己理论,生气的样子像个炸了毛张牙舞爪的小奶猫,什么人?是啊我是她什么人? 睿子都被她问的一时语塞,生气她不懂自己的心,又不想让她与自己生气,不想听她再说这样故意气人的话。 他猛地将念锦烛拉入自己怀里,不顾她的挣扎,双臂收紧,将脸埋入她的发丝,在其耳边轻轻的说道,“我心悦你……我心悦你。” 这一刻,时间好似停止了,周遭一切都变得安静起来。 河水潺潺,鱼儿畅游,拴在一旁的踏雪嘚嘚动了几下蹄子,打了个响鼻,继续啃起了野草。 念锦烛瞪圆了眼睛,内心充满了不可置信,这个高高在上,整日冰坨子一般的男子。 平时连话都不屑与自己多说的人,怎么就会喜欢上自己了? 这突来的表白让念锦烛忘记了挣扎,乖巧的在他怀中一动不动。 慢慢的,她心中竟好似有些雀跃起来,像烟花怦然炸开般的心动,久久无法平静。 睿子都感受到她不再挣扎,安静小巧的倚在自己怀中,身上散发着迷人的香气,他尽力的想安抚自己过于急促的心跳, 可是却怎样也不受控制。 睿子都想看看她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是厌恶还是高兴,是害羞还是无措。 可他竟有些紧张,怕见到的是会让自己失望的。 睿子都深吸了口气,慢慢放开锦烛,挑起她低垂的脸,看向她好看的眼睛。 只见念锦烛脸蛋微红,睫毛轻颤,目含秋水,有些不可置信的,呆呆的望着自己。 睿子都轻轻一笑,将她鬓角的碎发掖到耳后,拉起她的一只手,放到自己的左胸口,让她感受自己此刻的心跳。 小心翼翼的张口问道,“我心悦你,你可感受得到?” 念锦烛此刻竟有些不知所措,失了魂般任其作为,贴在睿子都胸口的手心,清晰的感受着那跳的过于猛烈的震动。 砰!砰!砰! 念锦烛觉得自己要紧张的死掉了,他表白了表白了,怎么办怎么办?我喜欢他吗? 锦烛心中有个声音小声说道,好像……是有些喜欢的。 锦烛收回手,不再与其对视,跑向河边看着水面站定,将那只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她感受到了如方才同样的震动。 砰!砰!砰! 睿子都看她落荒而逃的样子有些可爱,低头扬了扬唇角,跟了过去,站到她的一旁,也看向河面。 “因为我心悦你,所以不愿意看到有任何男子多看你一眼, 因为心悦你,所以,担心我不在的时候有旁人欺负了你。” 说完,睿子都耳朵通红,他也没想到,自己竟也有如此小心翼翼的时候。 “锦烛,答应我可好?不要再以身涉险,不要再给觊觎之人靠近你的机会可好? 别再让我如此担心,可好?” 念锦烛垂着脸,片刻,微微一动,点了点头。 …… 自睿子都与自己告白之后,念锦烛经常时不时就发起呆来,如此极品美男竟然心仪自己,也难怪自己会有些窃喜。 睿子都自从尚开心扉,迈出了一步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更加主动积极起来。 隔三差五就去玲记号坐上一坐,也不多语,只是坐在角落品品茶,或是与墨竹交代差事。 夏红鸢也碰上过几次,聪明如她,总是用眼神调侃念锦烛。 就连头脑单纯的郡主都看出了端倪,张口问道, “冷公子今日很是清闲啊,怎么总是往这里跑,莫不是看上了我锦烛姐姐?” 小侯爷听说了立马不干了,早就看出来睿子都这家伙对我们锦烛有念想,要不然怎么会如此上心。 本来这些时日上官锦辉的差事就多,没时间去看锦烛,心中想的不行, 这一听说睿子都竟然有了手脚,更是记得团团转,撂下挑子什么也不顾了就跑去了玲记号。 果然两个人在玲记号碰了个正着,睿子都正坐在角落里喝茶,上官锦辉不客气的坐到了对面, 啪的将折扇拍到了桌子上。  “睿子都,亏我和你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你竟然出尔反尔!” 第65章 念家娇女 睿子都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话。 上官锦辉拿了个空杯向他面前递了过去,“跟你说话呢,装什么哑巴!” 睿子都拎起茶壶给他倒了杯茶。“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上官锦辉仰头将茶水一口喝尽,“你少与我装糊涂,我说过锦烛是我看上的,你不许与我争抢!” 睿子都抬了抬眼皮,冷眼道, “我可不记得我何时答应过你,更何况锦烛又不是你所有,哪里谈的上抢与不抢之说。” 上官锦辉听罢回想了一番,睿子都似乎还真是没有应允过自己什么,这个狡猾的家伙! “好!既然如此,我们各凭本事!” 睿子都听后,拿起茶杯对着上官锦辉挑衅一般举了举,一饮而尽。 五月初八,乃睿王爷寿辰,王府提前张灯结彩布置了一番。 睿王妃与老夫人商议半日,决定借此机会给自家儿郎相看相看各家的闺秀。 几日后,家中有着适龄少女的皇亲贵族家中都收到了睿王府的请帖。 睿王府相请,本就是荣幸之至,哪里有不去的道理。 各府也猜到了睿王府此番广发请帖的用意,都忙着给自家女儿裁新衣, 订首饰,很怕被旁人压过了风头。 念锦烛早早就收到了帖子,并且是睿子都亲自送过来的。 两人自从河边那日后,关系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念锦烛很怕与他独处,就怕他再说出什么“我心悦你,你可心悦我”之类的话来。 睿子都给锦烛送帖子时告诉她,夏府和侯府那里他也派人送了帖子, 到时候她可以和夏红鸢与郡主一同前往。 锦烛点头称是。 次日夏红鸢与郡主便来寻念锦烛,商议寿宴上准备什么才艺, 念锦烛心道,怎么搞得跟选秀似的,还要表演才艺。 郡主身份尊贵,写上一幅寿字简单助兴即可, 夏红鸢自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便随意定了个抚琴。 到了念锦烛这犯了愁,锦烛并未觉得自己有什么所长之处, 自己歌喉还算尚可,只是这古时候的歌自己又不会唱, 难道要表演一套降龙十八掌不成? 夏红鸢低头想了片刻,突然提议道,“锦烛妹妹!你身手这般好,不如来一段舞剑如何!?” 念锦烛听罢也是眼睛一亮,直道“这个好这个好!” 隔日,郡主就在家中拿了把未开封的软剑给念锦烛, 自此,三人便天天聚在一起,陪着念锦烛编舞选曲。 锦烛前世学习太极拳时便有舞剑的招式,此番只要将招式与曲子融合在一起便可。 念锦烛先是无曲给她们二人舞了一场,两人都曾见过剑舞, 但也都是慢慢悠悠假招假式的样子,甚是无趣。 顿时被念锦烛这舞起来英姿煞爽,行云流水的招式迷得神魂颠倒,拍手叫好, 口中连连喊着,“妙极妙极!” 三人商议了一阵,最终选定了十面埋伏这首曲子, 夏红鸢抚琴,念锦烛舞剑,二人一同出演。 …… 赵梦茹自打同和铺关门大吉,便元气大伤,消停了一段时日。 只紧着往北王府跑,原想着若是巴上了王府的老夫人, 日后给睿子都选妻时自己岂不是近水楼台,可惜那老夫人态度始终不冷不热,惹的赵梦茹很是急躁。 正一筹莫展之时,赵梦茹发现那睿王妃接近起来要容易的多, 于是赵梦茹就换了套路,隔三差五的就带着礼物去探望她一番,甚得王妃的欢心。 此番收到睿王府的帖子才精神起来。 上街订制了一套眼下最为流行的头饰和衣衫,就准备在睿王寿辰那日大放光彩。 此次王府寿宴告知了各家姑娘们不必准备贺礼,只要献上一番才艺祝寿即可。 赵梦茹料想着念锦烛也一定会去,便着手安排起来,着人打听她这次是要准备什么才艺,定要从中作梗一番不可。 赵梦茹找了贺晚晴,得知贺府也收到了请帖,便告诉贺晚晴将李想蓉也带上。 到了初八这日,侯府郡主和夏红鸢早早便来了念家,见其装扮竟与平时一般无二。 当即便翻了白眼,夏红鸢在自己丫头手中拿过一个包袱,打开后竟是件裙衫, 淡淡的粉色上绣着颜色稍重一些的绢花,十分的精致好看。 夏红鸢笑道,“这是睿子都托付我带给你的,喏,快换上吧!” 见念锦烛面上泛起两朵红色,却摇了摇头不愿意换, 郡主忙命几个丫头强拉着她,七手八脚的帮其重新装扮了一番。 念锦烛本就长得娇艳无比,此番一打扮,更是让人惊艳万分。 郡主还好,品茶会的时候便见识过了念锦烛娇艳动人的模样,所以并未多惊讶。 倒是夏红鸢看的失了神,念锦烛平日都是素面朝天,青丝随意束在头顶, 像个男儿郎,穿衣更是随意,怎么舒服怎么来。 夏红鸢哪里见过她如此娇娇女儿郞的模样。 只见念锦烛站在那里亭亭玉立,腰肢紧紧一握, 青丝随意一绾,鬓边步摇轻摆,发间一点翡翠,耳坠明月珰,明眸善睐, 一走动裙裾摇曳,步步生莲,美得如此肆意,恍如洛神出水一般。 围着念锦烛转了一圈,郡主满意的连连点头, “如此打扮才好!听我母亲说,这次睿王府明着过寿辰,暗着是给睿子都那冰坨子选妻呢!” 夏红鸢也点头称是,“没错,听闻家中凡有适龄女子的府邸都收到了请帖。” 念锦烛一听,伸手就要摘头上的饰品,“他选妻与我有何干?我为何要刻意如此装扮!” 夏红鸢连忙拦住她的手,“好好好…与你无干与你无干, 却也与我们无干,与很多姑娘家无干啊,那我和郡主不也都是如此一番? 只是出门作客哪能像你之前那般随意穿着,更何况我们要去的可是北王府。” 说着示意念锦烛看一看自己和郡主的装扮。 郡主提起裙子原地转了一圈,附和道, “此言甚是,装扮并不是为了与旁人争奇斗艳,而是要对得起主家的抬爱才对呀!” 念锦烛哪里会不懂得如此浅显的道理,只是听闻王府是要挑选各家闺秀, 自己又如此刻意装扮一番,心中不免有些别扭。 不知道睿子都见自己这般,会不会多想,会不会以为自己也想与人争上一争。  郡主见念锦烛愣着发呆不再言语,忙拉着她就上了马车。 第66章 如此渊源 到了王府,睿子都已在门口等候多时,小侯爷上官锦辉也陪同站在一侧。 念锦烛下马车时,睿子都和小侯爷都齐步上前,都伸出手想将其接下来。 锦烛抬眼看了看他们二人,又看了眼四周,见许多人好奇的瞄着这边看,锦烛忙低下头,扶着马车一侧自己跳了下去。 睿子都尴尬的收回手摸了摸鼻尖,又背回了身后。 小侯爷则是嘿嘿一笑,给念锦烛鞠了一礼,调侃一笑,文绉绉道, “小生见过仙子,不知仙子是哪方神仙下凡?竟生得如此美貌。” 郡主与夏红鸢在一侧捂着嘴娇笑,念锦烛见这几人竟如此无聊, 惹得旁人都往这边看,心里吐槽,还嫌自己风头不够盛吗!?就不能低调点! 念锦烛嗔了郡主她们二人一眼,“走吧,咱们站在这大门口做什么。” 小侯爷立刻伸出了手臂道,“我送三位仙子过去。” 说罢就要引着她们入内,睿子都这时拉住了他, “你去做什么,代我在门口迎客,我刚好要去内院找我祖母,我去吧。” 说完竟直接引着念锦烛三人进了大门, 只剩小侯爷呆愣愣的站在门口迎风流泪。 暗骂道,狡猾的家伙!到底是你爹寿辰还是我爹寿辰! 睿子都直接将三人带到了内院,去了祖母那里请安, 老夫人正修剪着自己养的花儿枝叶,听下人道,自己孙儿亲自引了几个姑娘过来。 立马睁大了眼睛,让快快带进来。 睿老夫人净了净手,换了身衣裳便去了上房。 只见自家孙儿身后站着三位姑娘,一位乃是侯府郡主, 另一位老夫人也见过,似乎是礼部侍郎夏府家的嫡女。 最后那位姑娘长得倒是娇俏的很,虽然看着面善的很,竟一时想不起是哪家闺秀。 老夫人坐到主位上,睿子都便于自家祖母见礼, 三位姑娘也依次给老夫人施了一礼。 郡主与老夫人已经是十分熟稔了,撒着娇似的交谈了几句, 夏红鸢与念锦烛这厢倒是要拘谨许多。 此刻锦烛心中可是一地的狗血,方才老夫人进屋时,她偷偷瞄了一眼, 心中顿时诧异万分,这不是当初在洛水镇时自己救过的那位老夫人吗! 老夫人见自己孙子总是看向那个极美的姑娘,心中暗笑, 自家长孙对姑娘家从来都是敬而远之,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今日倒是出息,竟是知道看起美人儿来。 忙冲着念锦烛抬起手到,“这是哪家姑娘,看着如此面善,到老身近前来看看。” 念锦烛不敢贸然相认,闻声便垂着头走了睿老夫人近前鞠了一礼, “见过老夫人,小女子姓念,乃是城中玲记号的掌柜。” 睿老夫人一听这声音,更是觉得耳熟,便让其抬起头。 念锦烛抬头与其对视,眯着眼笑了笑。 睿老夫人这才看清楚,心下大喜,怪不得面熟,这不是曾救过自己的那位医者吗! “竟是恩人你!” 睿子都见祖母竟如此激动,心中疑惑,郡主和夏红鸢也好奇的看着二人。 睿老夫人拉起念锦烛的手紧紧握住, “方才便觉着面善,却想不起是谁,这近前一看才看清楚,竟是恩人你!” 念锦烛见老夫人认出了自己,心中也满是亲切与欢喜,再没有了方才刚进屋时的拘谨。 锦烛也握了握老夫人的手问道, “许久不见您了,您身子骨可好?我教您的保养方子您可还用着?” 睿老夫人连连点头,“好!都好!用着呢!我这把老骨头,真真是比以前硬朗了不少!” 说罢回头喊自己的孙儿,“孙儿,这姑娘便是我与你说过的,在洛水镇救治过我的小娘子。” 睿子都这才恍然大悟,祖母去年在洛水镇时曾犯过一次心疾,祖母说当时是被一路过的一位貌美医者所救。 当时本想着找到之后感激一番,却不想寻了许久也没有寻到,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郡主与夏红鸢对视一眼,捂着嘴偷笑,心道,没想到锦烛与睿老夫人之间还有如此渊源。 看来锦烛与这北王府果然是缘分匪浅。 若问这眼下最为惊喜的人是谁,便当属睿子都了。 原还担心着怕祖母和父亲不喜锦烛,有了这层缘分在,哪里还用担心这一点? 睿子都见气氛如此融洽,便先起身告退,出去前院陪父亲接待客人。 睿老夫人与锦烛三人聊的十分投缘,郡主活泼可爱,时不时讲些趣事逗得几人哈哈大笑。 一时这上房满是欢声笑语,甚是热闹。 此时,赵梦茹带着贺晚晴和李想蓉竟也过来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早就知那赵梦茹很是痴恋自己的孙儿,可无奈孙儿对她并无他念, 自己便十分注意,不与这赵姑娘过于热络,怕她误会了自己的态度,心中有了念想岂不是耽搁了人家。 睿老夫人心道今日到的都是客,既然来请安便点头让其进来。 赵梦茹带着贺晚晴与李想蓉入了内,抬头竟看到平时不多言多语的睿老夫人此刻竟拉着念锦烛的手! 心下大惊!这都是中了什么邪?怎么睿老夫人对其一副热情亲切的模样? 赵梦茹虽心头波澜,面上却不显,引着身后二人上前与老夫人行礼。 李想蓉此刻见到念锦烛心中也是恨得要命,心道,自己如今声名狼藉,名声难听的简直不堪入耳,都是拜这个贱人所赐! 赵梦茹将二人介绍于睿老夫人,老夫人点头均夸了几句,让了座。 赵梦茹忍不住心中嫉妒, 坐下后便与念锦烛笑着说道,“念姑娘竟然也在,真是巧了。” 睿老夫人见她们认识,问道,“你们都认识?” 赵梦茹突然歉意一笑,“何止是认识,我还曾得罪过念姑娘呢!” 睿老夫人眉毛一挑,示意她继续说。 锦烛望着她笑而不语,看她又要起什么幺蛾子。 赵梦茹说道,“老夫人,您可还记得在洛水镇时我总是送过来的糕点?” 睿老夫人点点头, 赵梦茹继续道,“那糕点就是念姑娘所做,此前念姑娘住在那洛水镇的一个穷山沟里, 我本想着老夫人就要回京城了,又如此喜爱那糕点,我不如将念姑娘买了来,  将她送于您,这样不就可以整日做糕点给您吃。” 第67章 北王府寿宴 “可不曾想,念姑娘开出了每个月五十余两的月例。 还将自己卖身于五百两之高价,我这一待在闺中的小女子,哪有那样多的银钱, 便与念姑娘不欢而散了。” 赵梦茹饮了口茶, 继续道,“哦对了,老夫人可知这念姑娘乃是一名寡妇? 此前我便见她可怜,本想着买她为奴, 再随您回了王府,这北王府内好吃好穿的供着她, 您人又慈善的很,她还有何不满? 却不想她直接拒绝了我,竟不愿来您这做下人。” 说罢放下茶杯,看了念锦烛一眼,轻轻一笑道,“却不知今日念姑娘怎么也会在此?莫不是后悔了,自己跑来卖身为奴不成。” 说罢捂着嘴轻笑起来。 一旁贺晚晴与李想蓉听也遮着嘴角嬉笑起来。 李想蓉接道,“没错,我去年到姨母家做客,好巧不巧,隔壁就是住着这位念姑娘, 当时觉着可惜,这穷山僻壤竟还生出此等俊俏儿的人,我看这北王府的厨娘是顶顶适合你的,不知念姑娘此次进府是将自己卖了多少银钱?” 夏红鸢与郡主听罢气的厉起了眼睛,这两个八婆竟敢如此奚落锦烛! 郡主两步上前,抬手啪的就给了李想蓉一个耳光! 口中娇喝一声,“放肆!你是哪家的闺女!?竟然如此与我姐姐说话!” 李想蓉被我打得一个甩头,脸上火辣辣的疼, 不可置信的瞪着郡主道,“你!你凭什么打我!?” 郡主冷着脸道,“打的就是你!竟敢侮辱本郡主的姐姐,活腻了不成!?” 赵梦茹没想到这郡主竟如此为念锦烛出头, 况且老夫人也没有开口制止, 与贺晚晴两人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李想蓉捂着一侧被打的红肿的脸看向老夫人,意思是等着老夫人主持公道。 只见睿老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面上带着宠溺,冲着郡主招了招手道, “菀月丫头过来过来…你呀!竟还是这孩子脾气! 最见不得自家人吃亏,老婆子我还记着,你小的时候呀, 与宫里的三公主抢个皮球儿,把三公主揍得牙都掉了一颗, 连皇上都笑着说你手劲儿够大,有将门之风,小小年纪便封了郡主, 你说你是有多调皮! 快别气了别气了!快让我看看这手打红没有。” 说罢便将郡主拉到近前看了看手心,心疼似的抚了两把。 李想蓉几人心中大惊,不想这位郡主在皇上跟前竟如此得脸, 把公主牙打掉都没有怪罪,只是甩了自己一耳光,哪个又会追究! 难怪这睿老夫人对其都如此高看。 睿老夫人安抚了郡主后,便又拉起了念锦烛的手放在手心道, 看向赵梦茹几人道, “你们说念姑娘曾住在洛水镇我自是知晓的, 老身在洛水镇时曾还得这丫头救治过呢!若是没有念姑娘,我哪里还有今日,想必早就化作一捧黄土喽!” 念锦烛听罢忙握了握老夫人的手道, “老夫人此言差矣,吉人自有天相,即便没有我,还会有旁的人伸出援手,这大好的日子,您何必说这不吉利的话。” 睿老夫人听后哈哈一笑, “没错没错,不说了不说了,你们几个丫头陪着我也是无趣, 便去庭院里走走,过会寿宴开始,我还等着看看你们大展身手呢。” 念锦烛几人笑着应允,忙起身退下。 李想蓉几人也紧跟其后。 赵梦茹此刻心中满腔怒火,震惊的很,这念锦烛竟然还救过老夫人!? 怎么哪里都有她这个贱人!? 赵梦茹气的怒不可揭,恨不得立刻撕了念锦烛! 她快走几步,追上前道, “哟…竟不想念姐姐与睿老夫人竟还有如此奇遇,还真是到哪都甩不掉你!” 念锦烛心中诧异,这赵梦茹终于忍不住在面上就与自己撕破脸皮了? 以前不是装的很绿茶婊吗?今儿怎么忍不住就对上自己了? 念锦烛哪里会猜得到,这位赵梦茹可是将自己立为头号情敌,恨不得宰了才好。 夏红鸢几人听言停下脚步,郡主眯了眯眼睛, “赵梦茹,别给你留脸面你不要!,本郡主可没这么多好耐性!” 赵梦茹哪敢对上郡主,对着郡主笑了笑,蹲了一礼便带着贺晚晴和李想蓉走了。 念锦烛正若有所思,夏红鸢在一旁推了推她, “想什么呢?被人怼傻了?怎么都不还嘴了,你平时那伶牙俐齿的劲儿呢?” 锦烛摇了摇头道,“有你们护着我,哪里还用我开口?我只是好奇, 这赵梦茹平时装的贤良淑德的很,今儿怎么反常到如此, 竟在老夫人面前就对上了我?” 夏红鸢伸出手指头在念锦烛头上轻轻推了一把, “你呀!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那赵梦茹痴恋睿子都的事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你竟不知道不成?” 念锦烛这才恍然大悟,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 夏红鸢轻笑一声道,“睿公子对你关爱有加,这老夫人又如此疼爱你, 她看了自然是急的七窍生烟,恨不得活吞了你了! 哪里还顾得上装什么你口中常说的白莲花了!” 菀月郡主突然拍手叫好道, “气死她才好!看见她们仨人那副嘴脸就讨厌得很!最好别再来惹咱们! 如若是再不知好歹!就可别怪我打的她们满地找牙!哼!” 说完还扬了扬自己的小拳头。 锦烛和夏红鸢看她调皮模样可爱的很,无奈的笑了起来。 锦烛捏了捏她的脸蛋调侃道道,“哪会有人敢惹我们的菀月郡主?活腻歪了不成!” 再说这厢赵梦茹几人,气的是瞋目切齿,一口银牙咬的咯吱咯吱响。 三人到了一处亭子坐下,赵梦茹猛地灌了一口茶水, 啪的将杯子摔到了地上,“贱人!” 贺晚晴吓了一跳,抚了抚心口道,“姐姐何必如此动气,表妹脸上可还疼?” 说着看向李想蓉的面上,只见一个清晰的五指山印在上面,可见郡主使得力气不小。 李想蓉柳眉倒竖,“赵姐姐!你那厢可都安排好了?”  赵梦茹听言眼睛半眯了眯,咬着后槽牙恨恨说道,“早已恭候多时了!” 第68章 争奇斗艳 歇息了一个刻钟左右,寿宴便开始了,不曾想,连圣上竟也携了皇后来坐了片刻,可想而知,这北王府的面子该有多大。 开宴后,睿王与众人谈笑了几句便宣布宴席开始。 各家闺秀便依次开始展示准备好的节目。 郡主被排在了最前面,所以最先上台表演了一番。 下人们将笔墨摆好,菀月郡主上前福了一礼后,便走上前, 郡主周身气息立刻好似变了一人,只见她双手持笔挥毫泼墨起来。 上官菀月双眼目不转睛,下笔风雷,笔墨横姿, 再看其写出的字,更是大气磅礴龙飞凤舞! 念锦烛心中大撼,竟想不到这平时孩子气很的小丫头, 写出的字竟如此气势磅礴,完全不亚于后世的什么书法大家,却比之更甚! 上官菀月在锦烛的心中立马又上升了好几个格儿。 片刻,郡主驻笔,下人上前,将郡主写好的字拿起展示, 只见两行大字: 福如东海长流水 寿比南山不老松 原是这菀月郡主竟可左右手同时写字,且字体如此龙飞凤舞,线条流畅,众人无比拍手叫好。 睿王爷与睿老夫人更是连连道好, 郡主面上笑意盈盈的鞠了一礼退下。 接下来便是各府姑娘的一一展示, 一看便都是上了心,虽有个别无趣的很,但大部分还是都能让人看得进去。 过了一会,就到了贺晚晴,只见贺晚晴与李想蓉共同登场, 竟是贺晚晴抚琴,李想蓉献舞。 念锦烛和夏红鸢对视了一眼,心道,倒是与自己一个套路。 李想蓉着红衫,面戴红纱,露出一双杏眼,一股半遮半挡的神秘之美, 头梳飞仙髻,腰肢贴紧, 胸前高耸,后臀鼓翘,显得身段儿甚是窈窕。 人们眼前一亮,都坐直定睛观赏起来。 只闻贺晚晴手下琴声响起,竟也是那曲十面埋伏! 锦烛和夏红鸢心中大惊!这怎么与自己的撞了车! 赵梦茹一直看着念锦烛的方向,见她们二人吃惊的表情心中甚是得意畅快! 心道,让你们吃惊的还在后面呢! 琴声起,李想蓉长袖飞舞,衣决飘飘, 露出的一双眼配合着音乐,眉目传神,神韵十足。 仿若那天女下凡的柔美姿态。 后调琴声猛然杀气四起,李想蓉竟瞬间转换了柔美姿态,仿若那征战沙场的女将军!英姿飒爽,意气风发! 场上人们都瞪大了眼睛观看,就连念锦烛几人都看呆了眼, 竟想不到这爱挑事儿的李想蓉竟有如此能耐。 一曲毕,人们久久没有回神,一瞬后,才个个高声叫好! 睿王妃见睿王爷竟都看直了眼,心中难免多想,暗道莫不是王爷看上了这李想蓉? 此次王爷回家竟对自己有些冷淡,不怎么到自己房中,夜夜歇到书房。 若是王爷起了心思,不如将她纳进府,虽然小门小户,却也是个良家女子。 届时王爷见自己对他如此用心,想必也会高兴,更显得自己贤良淑德,让王爷高看一眼。 睿王妃几瞬间,便在心中做了如此决定。 其实这睿王爷倒也没有多看得上李想蓉,而是确没见过如此姿态曼妙让人神往的舞姿, 所以才一时多看了几眼,哪里想得到自己一时的欣赏就多了个小妾。 念锦烛几人心中也是吃惊,更多的是慌乱,被人抢了先机,稍后自己和夏红鸢的表演怎么办! 郡主和夏红鸢急的不得了,念锦烛也垂头不语,想着对策。 片刻,到了赵梦茹,她此番更是装扮的如花似玉,光彩夺目, 展喉弹唱了一曲梅花三弄, 赵梦茹歌声婉转,仿若珠落玉盘,甚是好听。 一曲毕,又是震耳欲聋的叫好声。 赵梦茹下台前,看向念锦烛几人,故意挑衅的扬了扬唇角。 锦烛知晓节目撞车之事定是这八婆搞的鬼,可此刻又哪里还有时间想这些, 下一个节目便是她和夏红鸢二人。 念锦烛心中当下便做了决定。 俯身在夏红鸢耳边耳语了几句,又派人取了几样物件,两人便上了台。 夏红鸢在琴边坐定,锦烛款款而立,睿子都与小侯爷几人见是锦烛上了台, 忙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了起来。 念锦烛冲着夏红鸢点了点头, 夏红鸢手指微动,一曲行云流水便随拨弄而出。 只见念锦烛一个周身旋转,水袖轻摆,在腰间抽出一把软剑, 赵梦茹见此嗤声一笑,心道,切!换了个曲目又如何,练都没练过,看你们二人如何配合的默契! 她却想不到念锦烛对行云流水这首曲子可以说是熟悉到不能在熟悉了,又哪里需要什么练习! 只见念锦烛长袖舒展,若流风回雪,一颦一笑扣人心弦,手中软剑婉若游龙, 琴声突的急促高扬起来,锦烛竟飞身而起,抬手拉住屋顶坠下来的红绸, 舞动左袖,片片花瓣周旋而落,飘飘漾漾美轮美奂,似天女散花, 锦烛在空中连着两个旋转后落在台上,抬起软剑,在空中飞速舞动。 只见那花瓣随着她的舞动,顺着指定的位置轻然落下, 念锦烛一个后翻,让开中间空场。 片刻,只见舞台中央的地面上,竟由散落的花瓣集成了一个清晰的“寿”字! 曲停。 人们个个惊叹,无不站起身大喝精彩!二人的一番配合,俨然是这寿宴最让人耳目一新的节目。 与此舞比之,先前李想蓉如贺晚晴那支便显得有些平淡了。 睿子都眼中充满了惊喜与欣赏,心中暗道, 锦烛,你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你还能带给我多少惊喜? 小侯爷和郡主更是按耐不住激动,直接冲上了台。 上官菀月连声追问, “你们俩什么时候练的!我竟都不知道?太美了太厉害了! 锦烛姐姐我太崇拜你了!” 念锦烛莞尔一笑,拉着郡主和夏红鸢便退了场。 赵梦茹气个半死,当场就摔了个杯子! 她哪里能让念锦烛如此大出风头,看了身边的贺晚晴一眼,  “你的琴声明明必那夏红鸢要出彩的多,怎竟让她们拔了头筹!真是不公平!” 第69章 中招了! 贺晚晴性格本就横冲直撞,又被她如此挑拨,哪里肯安分。 咬了咬唇,提起杯子酒壶,拉着李想蓉就去了念锦烛那一桌。 夏红鸢几人见来者不善,便止住了嬉笑,看着她们二人走近。 旁的桌子见这桌气氛竟有些诡异,便都趁着脖子往这边看。 睿子都远远便瞧见了,招来了墨竹,在他耳边交代了几句。墨竹收到命令便现行退下。 贺晚晴坐下夏红鸢对面,笑着道, “竟不知夏姐姐这琴艺竟也如此了得!真是让妹妹我大开眼界! 若知晓您今日是要抚琴,我哪里还敢班门弄斧。” 说罢倒了杯酒递给了夏红鸢,“夏姐姐,我敬您一杯!您不会不给面子吧!” 贺晚晴举着酒杯,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夏红鸢, 此时许多人都看着这桌,夏红鸢若是不喝,反倒显得小家子气。 刚要接过酒杯,念锦烛伸手拦住,接过杯子道, “红鸢姐姐这几日风寒正喝着药,哪里能饮酒,不若这杯我替她喝了如何?” 贺晚晴眼睛微眯,心中冷笑,正有此意! 她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冲着念锦烛抬了抬,“那就先干为敬了~” 说罢一仰头干了杯中酒,念锦烛见她一饮而尽,便对这酒放了心, 也紧随其后,一口饮尽。 贺晚晴见她确实喝了,眼中精光乍现,忙又为其倒了一杯,她寻思着一定要达成目的。 “方才那杯您是替夏姐姐喝的,这杯确实妹妹我要敬你的。 姐姐一番舞姿仿若天女下凡,舞姿曼妙,实在让人钦佩, 望他日能得姐姐指点一二。” 说罢又举起杯子,竟是干了。 念锦烛有些骑虎难下,她本就酒量不好的很,这酒又不似自桌的果酒,冲辣的很! 可这局势又不得不喝,?便放到唇边,闭着眼睛饮了进去, 辣的锦烛眼泪都快下来了,她忙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吃了一口,解解辣气。 李想蓉见她吃了糕点,心中暗喜,呵呵!这下你死定了! 她在贺晚晴手中拿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又把念锦烛杯子倒满, “表姐此言甚是,没想到念掌柜的舞姿竟如此清新脱俗, 妹妹真是看直了眼,望她日上门叨扰时,念掌柜勿要推脱, 定要为我们指点几句。” 锦烛心中烦躁,暗道,还没完没了了!? 看着她眼前的杯子不想接,却不想那李想蓉继续说道, “怎么?念掌柜既已喝了我表姐的酒,为何却不肯喝我的? 莫不是瞧不起我不成?” 念锦烛嗤笑一声, “非也非也,我只是想起了上几个月李姑娘满脸脓包找我医治的模样, 仿若就在昨日,现在一看,你这脸上被我医治的如此干净剔透, 你理当好好感谢我一番才是。” 李想蓉听她一提往事,便想起了那恶心的药方子,气的青筋暴起, “呵呵!正是如此!我更要敬上念掌柜一杯!您可愿给个薄面?” 正说到此,一个男声插了进来,“我替她与你饮一杯如何?” 几人回头一看,竟是小侯爷,上官锦辉。 他拿走念锦烛手中的杯子,冲着李想蓉抬了抬, “李姑娘,你可同意?” 李想蓉一看不干了, “我敬念掌柜,怎能由小侯爷代替,我不依,那我也要找人代替。” 小侯爷哈哈一笑,“可以啊!” 李想蓉刚想让身后的丫鬟上前, 夏红鸢想了想,伸手拦住说道,“你找人倒是可以,但是可得找个配的上小侯爷的人来, 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叫来,岂不是折辱了南侯府?” 郡主在一旁连连点头附和,“没错!你找人吧!我们且等着你!” 李想蓉哪里认识能与侯爷身份相提并论之人, 被堵得不知所措。 这时,念锦烛突然一个趔斜,倒在了郡主怀中, 众人见她绯红着脸,紧闭双眼,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 夏红鸢吓了一跳,忙喊道,“锦烛?锦烛?” 她贴近锦烛嘴边,听她嘟囔着, “王八蛋……到底给我喝了什么…头好晕……” 郡主见状,忙于夏红鸢将其扶起,这是喝醉了? 贺晚晴见念锦烛中了招,心中得意, 瞥了李想蓉一眼,两人回了自己的座位。 夏红鸢让郡主去与老夫人告罪, 自己忙扶着念锦烛上了马车,准备回念家。 赵梦茹见她们搀扶的背影冷笑一声,去死吧! 夏红鸢不放心念锦烛独自乘车,便于念锦烛一辆马车,沿途照顾她。 可马车行驶了一阵,竟还是没有到,便撩起挡帘往外看了一眼, 这一看,夏红鸢大吃一惊,这哪里是城内,这明明是荒郊野外! 夏红鸢往前看了一眼,果然车夫竟不是先前来的那人, 心中大呼糟糕,忙用力摇晃醉的不省人事的念锦烛。 “锦烛!锦烛快醒醒!我们像是被掳了!!” 念锦烛此时正头晕的要死,满脑袋浆糊,眼前都是星星,分不清楚东西南北。 听到夏红鸢的声音仿佛来自于天际一般遥远。 “锦烛!锦烛快醒醒!我们现在有危险了!” 念锦烛猛地睁开眼,看着面前三层影子的夏红鸢,伸手抓了抓, “怎么这么多红鸢姐姐…” 言罢又一歪头,睡了过去。 夏红鸢急的不得了,想掐她一把的时候,马车竟滚进了一个身影。 吓了夏红鸢一跳。 她刚要尖叫,却看清来人竟是睿子都,他伸出一只手指放在嘴上, 示意其噤声。 夏红鸢见是他惊喜万分,连忙点头捂住嘴,不在出声。 马车继续往前行驶着,并未察觉车上又多了一人。 睿子都一把抱起醉的一塌糊涂的念锦烛,将其搂入自己怀中, 只见她鬓发松散,双颊酡红,睫毛卷翘撅着红唇, 时不时的睁开眼,眸中水光盈盈,好似饱含了一汪春水… 此刻口中嘟嘟囔囔的骂着人, “混蛋…” 莫说睿子都,便是夏红鸢见了也是惊艳的很,美得让她移不开眼。 睿子都见到眼前场景,心跳加速,嘴巴里渴的要命。  若不是夏红鸢还在一侧,他定把持不住一亲芳泽不可。 第70章 瓮中捉鳖 睿子都忙转头移开视线,在怀中拿出一个玉瓶,放到锦烛唇边,喂其喝了进去。 片刻,锦烛便平稳起来,像是睡着了。 这时马车似乎也到了地方,停了下来。 车夫下了马车,心下好奇,这两个小娘们倒是消停, 竟然连点动静儿都没有。 谁知一撩开挡帘,便被一把匕首,架在了脖子上。 睿子都持着匕首下了马车,看了四周一眼, 竟是在城外十分有名的一处鬼林边上。 之所以叫鬼林,是因为这林子里常年进不得人,多半有进无回。 林子内荒草丛生,且有瘴气滋生,毒蛇猛兽更是数不胜数。 睿子都想想便觉得后怕,若不是自己看出端倪追了出来, 锦烛和夏红鸢被丢进这鬼林,后果不堪设想。 睿子都勃然大怒,一脚将这车夫踹出去老远, 又飞身上前,膝盖压在其胸前,一匕首削掉了他一只耳朵。 “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车夫半边脸都是血,捂着伤处,痛的连声哀叫,凄惨无比。 “公子饶命啊公子饶命!我不知道是谁啊!” 睿子都见他还嘴硬,便将匕首逼到他眼前, “再不说挖的就是你的眼睛了!” 这车夫吓得不断哀嚎,“不要啊不要!公子我真不知道! 我只知道与我接头的是个老嬷嬷,看着像大户人家的奴才, 她交代我赶着这辆马车,将这车上的姑娘送进鬼林, 回去复命便给我五十两银子! 我只知道这么多啊公子!饶命啊饶命!” 睿子都腿下用了用力,问道,“何时何地复命?” 这车夫不敢再打诳语,连连如实相告。 睿子都问清楚后,将其一掌劈晕,扔进了鬼林。 回车上看了看锦烛,见其睡得安稳,夏红鸢在一旁照看。 睿子都冲她点了点头, 自己到前面赶起了马车,将二人送回念府后,自己回了王府。 睿子都找来墨竹,又详细的交代了一番, 墨竹领命而去。 一个时辰后,墨竹易容装扮了一番,到了一户人家的后院等候, 片刻,只见一个老嬷嬷鬼鬼祟祟走了进来。 见雇的“车夫”已经回来了,面上一笑,“怎么样?事情可办妥了?” “车夫”点头应是,“好了好了,我直接将马车赶进了鬼林,她们定是有去无回了!” “她们?车上还有谁?”老嬷嬷听后皱着眉头问道, “车夫”挠了挠后脑勺,“不知,只知道车内是两名女子,一个喊着锦烛妹妹,一个喊着红鸢姐姐的。” 老嬷嬷听后大惊失色,“蠢货!” 老嬷嬷顿时吓得血色全无,糟了糟了,竟是夏府的千金小姐!那可是朝廷命官的掌上明珠啊! “车夫”冷哼一声道, “哼!你只告诉我将车内之人送至鬼林,我哪管里面还有谁!给钱给钱!” 老嬷嬷心头乱跳,此时吓个半死,赶紧将准备好的银钱递给他, 口中说道,“你赶紧走!离开京城别再回来!你可惹了大祸了!” “车夫”痞痞一笑,“惹大祸的是你们主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老嬷嬷厉声喝道,“快闭嘴吧!死到临头了! 我家小姐只让你将那念家的小贱人送去,谁让你把夏府的也送了进去! 你现在拿着银子赶紧走吧!我得赶紧回去禀报小姐。” “车夫”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眼珠子一转,忙扯着她问道, “赵小姐如此心狠手辣,我出了这院子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老嬷嬷扯开了他的手,横眉怒对, “放屁!我们小姐想杀你早就杀了!我何苦与你废话这么久!赶紧滚!” 老嬷嬷心中冷笑,算你聪明!竟然猜到了是赵家小姐设的计, 可就算猜到了又如何?院外早已经设好了埋伏, 他出去就会身首异处!一命呜呼! 出了这么大的事,越少人知道越是稳妥,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最安全! 老嬷嬷如是想着,推开院门刚要出去,直觉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假扮车夫的墨竹吹了一声口哨,院外面的暗卫早已将那几个喽啰捆了起来。 几人又将这老嬷嬷捆了个结实,抬起扛走。 这厢赵梦茹几人正等着消息,派去的人却迟迟不归。 赵梦茹就暗道不好!好在自己留了一手, 派去的人是贺府贺晚晴身边的嬷嬷。 就算是被抓了,自己也能甩的干干净净, 赵梦茹暗自庆幸。 寿宴完毕,热闹了一整日的王府终于恢复安静。 睿子都此时踏入府邸密室, 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绑成粽子似的几个人。 踱步走到正位上坐下,看了墨竹一眼。 墨竹上前禀报,周旋中套出是赵梦茹设下此局, 但是那赵梦茹十分狡猾,派出来的人手都是贺府贺晚晴的人。 睿子都提笔写了封信,交予墨竹, 告知将其送入夏府,交予夏红鸢之父。 这小小的贺府,交给夏府摆平就足够了。 夏红鸢回家后与父母说了自己被虏之事,夏父立即气的拍案而起, 正要派人查他个水落石出。 不想门房的奴才禀报,北王府睿公子派人送了封信,要亲手交于夏大人。 夏父忙吩咐将人请进来。 来人正是墨竹。 墨竹向夏大人抱拳施礼,言道, “公子让我将此信送与夏大人手中,并让我向您赔罪, 夏府千金竟在北王府门口被虏,王府岂能善罢甘休, 故而我家公子亲自彻查,现在几个犯人已经全部带到, 口供也在书信之中,要杀要剐随大人处置。” 说罢,墨竹鞠礼退下。 夏父忙派人将其送出,又交代将那几个犯人先关入大牢再听发落。 夏父拆开书信一目十行,读完之后暴跳如雷, 这赵梦茹与贺府的千金竟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动手动到我夏府头上! 北王府睿公子要亲自收拾赵府薛氏,那么贺府就由自己来对付吧! 倒霉背了黑锅的贺晚晴,还不知道自己给贺府招来的如此大的祸端, 还在天真的等着念锦烛暴尸荒野的好消息呢。 …… 且说这醉了酒的念锦烛,待她清醒过来已经是夜里了。 莫愁在一旁陪着小宝讲故事,小白的狐狸尾巴一甩一甩的打在小宝的脸上。  小家伙觉得痒,叽叽喳喳的笑个不停。 第71章 提亲 念锦烛揉了揉眼睛问道,“嗯?干娘呢?” 莫愁见自家小姐醒了,回道,“干娘昨日便回了落水镇还是你自己送的,忘了不成。” 锦烛唔了一声,想起来了,昨日温氏已经走了, 今日自己去了北王府赴宴,对!然后!自己竟然喝多了!! 天啊!念锦烛酒量奇差,自己是知道的,只是这样喝的断片了还是第一次。 可是这次竟然没有头疼,也是奇了,她记得前世若是喝多了,准要头疼了一天。 锦烛问莫愁,“我是几时回来的?谁送我回来的?” 莫愁答道,“是北王府睿公子和夏府的红鸢小姐将您送回来的, 回来时您就一直再睡,这才醒过来。 饿了吧~灶上温着菜,我去给您拿过来。” 莫愁这么一说,她还真有些饿了,待她将饭菜端了进来, 挑挑拣拣吃了几口便停了筷子。 脑海中突然有些做梦似的片段, 好似是夏红鸢拼命的摇着自己,说什么被虏了!? 念锦烛心道这做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第二日,锦烛便去了夏府,找了夏红鸢。 却不想夏红鸢告诉她,原来昨日她醉酒后两人竟然真的被掳了! 就连她醉酒都是赵梦茹几人安排算计好的, 想必是要置两人于死地!念锦烛狐狸眼微微眯起,目露凶光。 暗道,这个赵梦茹还真是阴险恶毒的很啊! 竟然为了对付自己,把夏姐姐也算计了进去! 之前毒害小宝的仇还没找你报, 今日竟又按耐不住对自己下手了! 锦烛在心中暗暗发誓, 我念锦烛不弄垮了你薛氏赵府,誓不为人! …… 北王府。 睿王爷听闻了夏府千金与一位姑娘,竟在王府门口被掳走, 幸亏儿子解救及时,要不然就出了祸事。 忙将儿子叫到了书房,问清了事情经过。 睿王爷听后也是大怒,本想要到皇上那里掺上一本,却被儿子拦住,儿子竟要自行处理。 睿王爷一听来了兴致,问道,“被掳走的是那个舞剑的姑娘?” 睿子都点了点头,“正是。” 睿王爷挑了挑眉没有言语,片刻后道,“我听闻那女子是名寡妇?” 睿子都抬眼看了看自己父亲,“没错,父亲可对此不满?” 睿王爷沉默了一瞬,看向儿子, “那女子确实乃人间绝色,但身份实在是配不上你, 你若实在喜欢,便纳回府做个侧室,对她来说已是高攀与你。” 睿子都扯了扯嘴角, “父亲,你说她配不上我,可实际上,却是我配不上她。 做我的正室她都未必愿意,更何况是侧室, 父亲早些歇息吧。”说罢便转身出了屋子。 睿王爷看着儿子离去,心知长子心中定是对自己出尔反尔有所不满, 但是他乃北王长子,将来是要称王袭爵的,哪能娶个寡妇做正妻。 说出去岂不让人笑掉了大牙, 即便那女子美的天下无双又如何,也改变不了她低下的出身。 睿王爷回了正房,王妃可是恭候多时。 王爷许久没有回房了,王妃此番很是高兴, 使出了十八班武艺,卖力的伺候了王爷一番。 睿王爷被梳拢的也是格外舒爽,两人大汗淋漓,云收雨散后, 躺在榻上穿着粗气歇息。 睿王妃躺在王爷怀里,想起了白日里的一模,心中酸楚,狠了狠心道, “王爷~您常年在外甚是辛苦,此番回府又忙碌的不得歇息, 妾身与府内的徐姨娘和孟姨娘都年岁见长,人老珠黄。 府中也是许久没有添新人了,妾身看中了一家姑娘, 容貌好,身段儿也好,身家又清白,可纳做良妾, 王爷闲暇时可陪您解解闷, 也为府中增添些新色,王爷意下如何?” 男人哪会嫌自己的女人少?睿王爷听罢嗯了一声,拍了拍妻子的手, “那便由王妃多费心了。” 次日,睿王妃便找了媒婆去了巷子里李家说媒, 前来说媒的乃是京城里有名的廖婆婆。 只见廖婆婆眼睛笑得都快合上了,李家见来人也是惊喜万分, 昨日女儿刚在王府回来,今日便有人上门提亲,李夫人心中甚是欣喜。 忙将廖婆婆让进了上房。 李夫人为其倒了杯茶,廖婆婆抿了一口,放下茶杯道, “老婆子我这可是给你们李家送好信儿来了!你们家姑娘可是有福喽!” 李夫人一听睁大了眼睛,心中大喜, 听闻此次北王府大办寿宴是要给那嫡长子选正妻。 莫非是相中了自家女儿不成!? 李夫人忙笑着追问,“廖姐姐快说与我听听,是怎么回事?有何等喜事?” 廖婆婆又抿了一口茶,“北王府相中了你家女儿。” 说罢她看向了李夫人,李夫人大喜,想笑又要矜持,五官憋得快要扭曲的模样甚是滑稽。 廖婆婆接着说道, “王府有心要纳你李家女儿入王府做良妾, 进了门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北王府可不是谁都能进的了得, 你女儿若是入了府,你们李家日后便是王府的半个亲家, 整个家族都跟着面上有光,不知李夫人意下如何?” 李夫人听后心中好似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要问之前她有多高兴,现在便有多气愤, 想她李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也是个京官,这李氏独女怎能为他人作妾!? 即便提亲的是北王府,妾也终究是个妾! 可这北王府又哪里是自己敢得罪的,李夫人当下便呆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廖媒婆见李氏似乎是不乐意,立马撂下了脸子。 心中想道,出门时王妃特意叮嘱此事定要办成,若是出了岔子,自己岂不是要受埋怨? 张口说道,“李夫人,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您怎么还苦着张脸? 更何况,你家这女儿可是王妃相中的,万分上心的叮嘱我一番, 交代我定要办好此事,莫非你是不愿不成?” 李夫人听她这一番暗含威胁的话,更是不敢回绝,忙安抚道, “廖婆婆,此等大事哪里是我一人便能定夺的,待我相公回来, 我与之商议一番,再与您回话,您看如何?” 廖媒婆一听不高兴了, “你夫君现在何处?不若现在就将其找回来你们商议一番如何? 我便在此等你们结果如何,王妃那里还等着我回话呢。”  说罢竟直接闭上眼小憩起来。 第72章 王府纳妾 李夫人这厢急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也不得不出门,假意去寻她相公李晟。 忙派下人去寻了自家夫君回来, 李夫人将事情经过讲与李晟,没想到他竟立刻点头称好! 李夫人很是气愤,骂道,“你竟为你李氏卖女求荣!” 李晟拍案而起,张口骂道, “你那女儿现在外面名声臭的成什么样子你不知晓吗? 还有人求娶便已是幸事了!你还在这里挑三拣四!?更何况这求亲的可是北王府!?妾又如何? 你若是拒绝王府便是得罪了皇家!你得罪的起吗? 媒婆在哪?速速去回话!王府若是动了怒,可不是你我能承担得起的!” 李夫人无法,只得点头应了廖媒婆。 廖婆婆满意而归,回王府禀了睿王妃,睿王妃看了李想蓉的八字, 拿去合了一下,便挑了个日子,五日后将李想蓉抬入王府。 此事便成了板上钉钉,已成定局。 待李想蓉得知自己要入王府为妾时,已经是入夜准备睡下了。 李夫人来了女儿的闺房,含着泪告知了此事,李想蓉听后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直接大哭大闹起来,口中不断哭喊着, “娘!你怎能将我许给别人!我是要嫁给表哥为妻的啊! 就算是作妾也只做表哥的妾!我不要进王府嫁给那个老头子!我不要啊! 呜呜呜……娘!娘!我要嫁给表哥我只要嫁给表哥……” 李夫人又哪里会不知道自家女儿的心意,自小便说长大要嫁给许俊朝, 可自从外甥中了探花郎后,女儿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 做下诸多傻事,自己的名声被她弄得臭名远扬,再没有人上门提亲, 有适龄男儿郎的人家,提起自家女儿都是退避三舍。 连小摊商户的人家都嫌弃,更何况是已经是做了高官的外甥? 李夫人看女儿如此伤心欲绝,要死要活的模样,也是心疼的要命。 但又能怎么样,事情已成定居。 李夫人搂着自己女儿,为她擦掉眼泪劝慰道, “想蓉,事已成定局,无法改变,你我再不情愿也只能接受,北王府岂是我们小小李家能与之抗衡的?” 李想蓉摇了摇头,哭道,“母亲,我宁可死也不要入王府为妾!我不要嫁给个老头子!” 李夫人忙捂住自家女儿的嘴,“慎言!睿王爷正当壮年!哪里是老头子!那可是你未来的夫主! 怎可如此出言不敬!更何况,你现在就算是死了!尸体也要被抬进王府!你可明白! 你若是不顾及整个李氏,那你便任性寻死吧!大不了母亲陪你一同上路!” 李夫人瞪着眼怒喝,说完又两行清泪滑落而下。 李想蓉扑到母亲怀中大哭起来。 心中无比怨恨,恨赵梦茹贺晚晴为何要带自己进王府,恨她们让自己跳那一支十面埋伏! 可最恨的还是念锦烛!都是她害得自己名声尽失!沦落到与他人为妾的地步! 恨!!! 李想蓉心中怒火中烧,既然如此,那念锦烛也别想好过! 次日李想蓉便去了薛府找赵梦茹。 赵梦茹听闻李想蓉竟因那支舞被睿王妃看中心下大动! 那日寿宴念锦烛可是拔得头筹,若是设法让王爷将她一同纳了岂不是妙哉!? 赵梦茹为了安抚李想蓉,便将此计划告知与她,李想蓉听后大喜!若是能拉上念锦烛一起为妾! 那王府之中,报仇的日子岂不是多着呢!李想蓉竟开始期待起来! 赵梦茹立即起身去了王府,与睿王妃闲聊了几句便入了正题。 赵梦茹道, “王妃既然要给王爷纳妾,何不来个双喜临门? 不如将那日舞剑的绝色之人也纳入府中,王爷定会觉得王妃蕙质兰心, 且我听闻那念掌柜还曾救过老夫人一命,此等缘分何不亲上加亲?” 睿王妃听后心中一动,她此番给王爷纳妾就是要纳长相尚可,脾气个性好掌控之人, 那念掌柜长得倾国倾城,哪个男人会不喜欢,性子又不太好驾驭。 又有救老夫人的事情做筹码,若是真入了府,哪里是自己能拿捏的了的? 便连连摆手,示意赵梦茹此事不可,不必再说。 赵梦茹见其态度坚决,心中不快,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讪笑一番,便起身告辞。 却不想当天晚上睿王爷竟问了睿王妃几句念锦烛的事, 打听了念锦烛家有何人,哪里人士,人品如何等等。 睿王妃心中惊讶,莫不是王爷竟真对这念锦烛起了旁的念想不成? 她哪里想得到,王爷是听闻了念锦烛救过睿老夫人一命后,心中便有些松动,于是想多做了解,便随口打探了一番。 睿王妃见王爷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有些打鼓,王爷这是在暗示自己啊! 看样子还真是要将她纳进来!听闻她已有一子,如果真是进了府,她若是敢不安分,那便拿她的儿子开刀! 总之,定是会想办法让她翻不过自己这五指山! 次日,睿王妃又找来了廖媒婆,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交代了一番。 廖媒婆收下了银子,美滋滋的就去了念家。 念锦烛正在玲记号新扩的店铺做最后的准备工作,便来人告诉她家里有客。 锦烛纳闷,自己的朋友若是有事找自己都知道到玲记号来找,这是何人怎么跑去了家里? 她心存疑惑回了家,只见门口站着位大娘,打扮的倒是精神,只是自己并不相识,锦烛这厢打量着的正是廖媒婆。 廖媒婆见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冲自己走了过来,心中暗道,啧啧啧,不愧是王爷相中的人。 这明眸皓齿,貌若天仙,果然是位绝色佳人,日后进了府定是十分受宠的,廖媒婆不敢得罪,忙在面上堆满了笑。 廖媒婆满脸堆笑的问道,“可是念掌柜?” 念锦烛福了一礼,将其引进院内,“正是小女子,不知您是…?” 廖媒婆随锦烛进了院子,在亭中坐下,“我是奉北王府王妃之命来与你求亲的! 本应找家中长辈,但我打听您这家中你便是长辈了,便直接与你说了。 想必姑娘也不是那爱计较之人。 王妃相中你秀丽端庄,要纳你入王府为睿王爷良妾!  姑娘可愿意?” 第73章 乌龙事件 念锦烛听后险些惊掉了下巴! 开什么玩笑?疯了不成!? 念锦烛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问道,“你说什么?!” 廖媒婆以为这小寡妇是天大的好消息惊喜的过头了,忙笑的十分得意道, “你没听错~王府要将你纳入为王爷良妾,王妃知你还有一子,可随你带入府中, 另外京城你的营生就作为嫁妆带进去即可,只是入了府后便不可再盼头露面,将店铺交于王妃……” “停停停!”念锦烛实在是忍不住打断了她,气的锦烛差点直接骂娘。 她看了看面露疑惑的廖媒婆,强忍着怒气说道,“我不管是谁让你来的,回去告诉你主子! 别说是王府!就是当今皇上来了!我也不给他做妾!赶紧给我滚!” 廖媒婆见她竟然翻了脸,立马绷起了脸,她常是为大户人家求亲办事。 人们多半都会给她三分薄面对其客客气气,哪里让人如此冷脸奚落过。 廖媒婆气的脸色煞白,撇着嘴讥讽道,“哟!好大的口气!你当你是哪个贵府之女呢? 还给皇上做妾!?不过是个寡妇!北王府看上你那就是天大的福分,你竟敢口出狂言! 我看你是活腻了!看我回去禀告王妃,不剥了你的皮!看你还如何在这京城待的下去!” 说罢,拍案而起,气哄哄的摔门而去。 且不说这廖媒婆回去怎么禀报,便说这厢念锦烛可是气的七窍生烟,北王府疯了? 睿子都刚与自己告白没几日,结果他爹要纳自己为妾!? 锦烛正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杀人时,睿子都听到暗卫的禀报,也是气得白了脸。 连忙找了自己父亲询问可有此事。 睿王爷一听一头雾水,并不知此事,两人方知晓定是王妃误会了什么私底下在运作,睿王爷更是生气! 心道怎么就出了如此荒唐之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与自己儿子抢女人! 儿子会不会以为自己是看上了那个念锦烛想要纳妾才不同意他与之相处!? 睿王爷越想越是荒唐气愤!带着怒气便去找了王妃。 王妃也正在听那廖婆子的回话,正因念锦烛拒了求亲而发火,却不想王爷竟然来了。 只见他怒视汹汹,走到自己面前就给那正添油加醋的廖婆子来了一个窝心脚。 廖媒婆被踹了个后坐子,见王爷如此大怒还以为是因为自己事情没办成而迁怒了自己。 吓得她屁滚尿流的就跪地求饶,“王爷!不管我的事啊!我是说尽了好话那小娘子也不肯答应啊! 不仅如此!还口出狂言,说什么别说是您的妾,就是当今皇上的妾室她也是不屑做的!” 睿王爷见她还敢胡说八道,挥手就是一耳光,“你给我闭嘴!再多说一句我就砍了你的脑袋!” 廖媒婆吓得立刻闭上了嘴,浑身抖个不停,跪地不起。 睿王妃不知王爷为何动此大怒,心中也和廖媒婆猜想的一致,忙走上前刚要开口劝慰。 却不想睿王爷反手就是一个耳光。 睿王妃被打的立马红了眼眶子,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家夫君,口中说道,“你…竟因一个女子打我!?” “一个女子!?你可知这女子乃是都儿看上的!?都儿刚求与我准许其与之相处, 你竟然就要将之纳于本王妾室!?你居心何在?可是要挑拨我父子之情? 让我儿与我因一女子生出间隙!此等荒唐之事你怎么做得出来!?” 睿王爷可真是越想越是怒气冲天,指着王妃的鼻子臭骂了一顿,转身又给了那媒婆一脚, “今日之日你便当没有发生过,你曾去过念府求亲之事若是被他人知晓,我就绞了你的舌头!?你可记住了!?” 廖媒婆哪敢不答应,捂着嘴巴连连点头,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 睿王爷横眉怒焰的让其滚出去,她爬起来便屁滚尿流的跑了。 睿王妃此刻心中可算是悔之晚矣,也不敢再计较王爷打了自己,忙拉着王爷忏悔, “王爷,妾身不知道那女子竟是都儿看中的啊!前几日您向妾身打听,妾身便以为是您对那女子上了心。 妾身以为既然要给王爷纳妾必是要纳个您欢喜的,哪里想得到就犯下如此荒唐之错。 王爷…妾身哪里会有什么挑拨你们父子之情的打算啊王爷!” 睿王妃边说边哭,睿王爷想起方才儿子找到自己的冷漠神情时不免心中暴躁。 哪里还肯听她解释,扬手将其摔至一边,便大步离开。 剩下睿王妃一人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后悔莫及。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再说这气冒烟了的念锦烛,正在心里将北王府骂了个遍的时候,睿子都来了。 念锦烛哪里肯给他好脸色,门都不开让他滚远点。 睿子都心中焦急怕念锦烛误会了自己,直接飞身天跳墙而入,扯着念锦烛就进了亭子。 念锦烛见他不请自入便与其动起手来,可她那点功夫,哪里是睿子都的对手。 三下两下就被其制在怀中,动弹不得。 睿子都将其压至亭子的一根柱子上,低头看着她面带寒霜的脸庞,说道,“此事我提前并不知晓。” 念锦烛当然知道他并不知晓,但是现在就是不想与他好言相对,谁让他是北王府的儿子! 锦烛并不言语,挣扎了一番又毫无作用,干脆垂着眼不看他。 睿子都来之前便想到她定会生气,一路上便想着该如何哄她开心。 等到了后,见她这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心下更是慌张,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此前好不容易两人关系有所进展。 竟被继母这愚蠢的家伙给搅和了! 睿子都平时本就鲜少与女子相处,这第一次喜欢上了个姑娘,还没等到对方应允,先被自家如此羞辱了一番。 处事向来沉着冷静,有条不紊,万事自有分寸的睿子都,此刻竟是慌得有些七慌八乱起来。 睿子都解释道,“我此前与父亲说起了你,父亲便在继母那里打听了你几句,  却不想我继母从中误会,误以为是我父亲相中了你,这才有了这乌龙之事。” 第74章 被他亲了 念锦烛柳眉倒竖,猛的抬头看向他,“你与你父亲说我什么了?” 睿子都耳朵微红,“说…说我心悦你之事。” 锦烛一听羞红了脸,也不知是羞还是怒,双手用力就要推开他, 口中喊着“你赶紧给我走!我不要再看见你,你们父子竟如此…” 睿子都听她竟急了,垂眼看着她似怒似嗔,粉面生威的娇俏模样,甚是好看。 睿子都实在是不想听她那张绝情的小嘴,再说出什么让自己心痛之话,真想狠狠的堵上去,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实际上他也这么做了,睿子都轻轻扳过念锦烛的脸,一个低头就将唇贴在了念锦烛的红唇之上, 嘴上的触感实在太过于美好,睿子都忍不住温柔的辗转。 念锦烛紧张的抓住了睿子都胸前的衣襟,瞪大了双眼,直视着睿子都近在咫尺的长睫,脑中轰轰作响。 睿子都笑叹一声,离开她的唇,抬手遮上了她的眼睛,在她耳边哄道,“闭上眼睛。” 念锦烛下意识的听从,闭上了眼睛,睿子都放下遮着她双眼的手,唇又覆了上去。 只是这一次他在念锦烛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就撬开了她的贝齿,勾上了她小巧的舌头,强迫她与之纠缠。 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充斥着锦烛的鼻尖,让她禁不住发抖,身体却是越来越软,几乎站都站不住。 一吻毕,睿子都以鼻尖顶着念锦烛小巧的鼻头,小心翼翼似的说道,“乖,别气了好不好,嗯?” 好听的男声,尾音带着宠溺似的轻轻上扬。 念锦烛被亲的昏昏沉沉,眼中泛着水光,看着睿子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睿子都再一次伸出手遮上她的眼, “别这样看着我,我怕我控制不住。” 念锦烛此时才反应过来,两人之间方才做了什么,便有些恼羞成怒,一把推开了睿子都,捂着唇跑回房中。 睿子都见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低头轻笑。 一想到方才她在自己怀中,任己在其唇上辗转厮磨的滋味,便忍不住心头狂跳。 睿子都舔了舔唇角,发了会呆,怕锦烛一会出来见到自己害羞,便起身出了念家。 回到王府后,自己坐在书房里痴痴傻傻的坐了半日。 墨竹有些担心,见公子面无表情的进了书房,半日都没有出来,有些焦急,刚要出声询问,睿王爷踱步来了。 墨竹忙鞠礼禀报了公子的情况。 睿王爷眉头紧皱,心下对儿子是十分的愧疚,心道儿子难得对于女子起了兴致,竟被自家父亲拖了后腿。 睿王爷轻咳一声,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只见自家长子呆坐于书案后侧,见自己进屋后, 面无表情的起身鞠礼道,“父亲。” 睿王爷难免有些尴尬,略点了点头坐到了椅子上,想了片刻, 面色有些不自然的问道,“可是与你闹了脾气?” 睿子都听后,愣了一瞬便反应了过来,双耳渐渐渗红,回道,“无。” 睿王爷自以为是过来人,猜想儿子是好面子不愿与自己承认,定是吃了那女子的闭门羹。 又觉得长子竟也有如此吃瘪的时候,甚是好笑,便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我儿不必与为父逞强!对于女子的心思,为父定是比你要懂得许多。 若说这女子闹了脾气,你多哄哄便是了。 如若不然,便去寻个得她欢心的物件儿送去,她一高兴保准不再与你闹腾。” 睿子都听罢抬了抬眼,便又垂眸若有所思起来。 睿王爷见儿子似乎是明白了自己所教授的套路,又哈哈笑着出了书房,不再打扰他。 心道,我儿对于情欲竟如此愚钝,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儿,为父只能帮你到这啦! 次日,睿子都便带着墨竹出了门。 去了京城最好的玉石铺,挑了一块拳头大小的极品璞玉,便回家自己雕刻了起来。 念锦烛这厢被亲后自己躲到了房里,恍恍惚惚了半日才出了房门。 小宝放学后回家见自家娘亲神不守舍的便有些担心,念锦烛见儿子担心,忙收敛了心神,问起功课的事。 …… 过了几日,到了李想蓉进王府的前天夜里。 李想蓉终于恨不过,敲响了念锦烛家后院的门。 暗处躲着的暗卫见来的是名女子,手中又空无一物,应是没有危险。 便没有现身,在暗处悄悄盯着梢。 念锦烛刚把小宝哄的睡下,便听到后院有人敲门,便将怀里窝着的小白塞入儿子被窝中,独自出去开门。 刚要推开房门,锦烛便想着三更半夜的谁会登门,心中起了警觉,低声问道,“谁?” 李想蓉冷笑了一声回道, “是我,李想蓉。明日我便要进王府了,怕是日后都难以相见,我有话与你说。” 念锦烛在心中翻了翻白眼,真是阴魂不散,推开门走了出去,口中说道, “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你来找我做什么?想让我恭喜你不成?那便祝你与王爷白头到老早生贵子好了!” 李想蓉见她无所谓的模样心中大恨,恨不得抽筋扒皮! “念锦烛!我到今日这般田地,都是拜你所赐!你明知我心中所爱是我表哥,还祝我与旁人早生贵子!我真恨不得杀了你!” 念锦烛捂唇一笑,顺了一把耳边青丝道“想杀我?你也得有那个本事!大半夜的你就是过来与我打嘴仗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还要睡觉呢!” 李想蓉见她娇美无双的模样更是嫉妒,开口道, “你留在京城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如此谋害于我?莫不是你真的想嫁给表哥不成?” 念锦烛抬头瞥了她一眼,冷笑一声,“我留在京城做什么与你无干! 若不是你三番五次的找我麻烦,我本无意与你周旋。 是你不知好歹的自找苦吃,怨得了谁?” 李想蓉咬了咬唇,“明日我就要入府了,再也不能与你抢表哥了,你可称心如意?”  念锦烛心下烦躁,打了个哈欠,“我再说一遍,我无意于你表哥,更谈不上什么抢,我亦奉劝你你一句。 第75章 李想蓉入王府 既然明日要入王府,那你便一心对待王爷,休要再想着旁的男子。 夜深了,我要睡了,不送!” 说罢念锦烛便转身回了屋,嘭的关上了房门。 李想蓉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回了自家一夜没有闭眼,等待天亮。 次日一早,李想蓉梳洗妥当,便被一顶小轿抬进了王府的侧门,成了北王府的姨娘。 当晚,睿王爷便宿在了李想蓉房中。 睿王爷并未想到,王妃为他纳的妾,竟是前些日子寿宴上献舞的女子。 掀起盖头才发觉,眼前垂着脸的女子有些面熟。 睿王爷用指尖抬起其下巴,端详了片刻,心下明了,原是她。 李想蓉此刻心中打鼓,睿王爷虽说年岁比她大上许多。 但也确实如母亲所说,正值壮年,一表人才。 王爷常年习武,身材魁梧,容貌更是人中龙凤,风度翩翩。 岁月并未在其脸上留下太多痕迹, 周身气息反倒比那些年轻男子多了些道不明的沉稳魅力。 李想蓉第一次与成年男子如此近的距离, 眼前这男子就是自己的夫主了。 她早已忘了什么不甘心,此刻心中紧张还带着一丝期待。 睿王爷见其惊慌失措的模样甚是好笑, 年轻女子的气息让他身心愉悦。 他放下床帘,便压了上去。 这厢新人入门,那厢便有人彻夜不眠。 睿王妃盯着烛火一点一点变短,直至燃尽。 她听闻王爷那儿竟要了两回水,心头记恨的要死,不要脸的小贱人,竟如此缠着王爷! 虽然人是她亲自操持纳入府中,但并不代表她真的心甘情愿。 待明日这李想蓉来请安,定要将她拿捏住了才好! …… 李想蓉此前,即便心中对王府有再多的不甘和怨怼, 经此一夜,全部荡然无存。 一早醒来,身边空无一人,李想蓉连忙起身。 丫鬟婆子听见动静进了屋子。 李想蓉抬头问道,“王爷呢?” 那丫鬟婆子都是王妃指过来的,心中对李想蓉本就不太尊敬。 听她问话,心下嗤笑面上却不显。 垂着眼答道,“王爷早起都要练一阵拳脚功夫的。” 李想蓉见她态度不大恭敬,心下不满意,便板起了脸。 那婆子见李想蓉还不起身,便开口提醒, “李姨娘,时辰不早了,是时候去给王妃敬茶请安了! 若是耽搁了时辰,王妃怪罪起来,奴婢担待不起。” 李想蓉本就因醒来没有见到王爷有些失落不安,此刻又被一奴才排挤, 立马火就窜了上来,啪的将竹枕掀翻在地。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这么与我说话?竟敢拿王妃压我?” 屋子里的丫鬟婆子见她突然就发了怒, 才知晓这位新姨娘不是个好性子,可随意欺负的主, 忙屈膝跪了一地。 李想蓉见她们都垂着头的样子心下得意,指了指那婆子问道, “你是何人?可是我这屋子的管事嬷嬷?” 那婆子即便心下怨恨,此刻却不得不回话,暗道,看等下到了王妃那不告你一状! “老奴姓严,是这院子的管事嬷嬷。” 李想蓉挑了挑眉,“严嬷嬷…伺候我起来吧。” 严嬷嬷咬了咬后槽牙,忙上前拖着她的手臂, 李想蓉有些艰难的起身,像是散了骨头似的浑身酸痛。 抬脚走到镜前,几个丫头上前伺候着净面梳洗。 李想蓉此时心中竟有扬眉吐气的感觉, 难怪有人说宁做富家妾不做贫家妻。 这一伸手,便有人伺候的日子谁不想过!? 半个时辰过去了,李想蓉终于整理好了自己,抬步去了上房,给王妃请安。 睿王妃见她姗姗来迟,心中怒火中烧,面上表情自然好不到哪去。 王妃坐在中间主位,几个姨娘都坐在手下一旁。 李想蓉故意放慢了脚步,扭着细腰盈盈一拜,“给王妃请安。” 王妃三人见她惺惺作态的模样甚是恼火, 年轻活力的模样真是让人讨厌!看她走路的姿势,昨晚定是没有少折腾。 三个女人心中无不嫉妒酸楚。 王妃更甚,她侧头扫了一眼坐在一侧的孟姨娘。 孟姨娘乃是睿王妃的陪嫁丫头,也是睿王妃亲手扶持, 王妃有孕的时候,便将她指给了王爷,伺候了床榻抬了姨娘。 几年来并未有所出,算得上是睿王妃的左膀右臂。 孟姨娘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李想蓉,嗤笑一声, “妹妹真是好大的架子,这刚进府第二日,请安便迟迟不到。 我们几个等等也就罢了,竟让王妃在这等了你半个多时辰。” 李想蓉瞥了孟姨娘一眼,“不知这位姐姐是何人啊?” 孟姨娘俯身拍了拍裙角,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们日后有的是时日相互认识,只是眼下可别耽误了正事。” 另一个林姨娘也附和道,“没错,这位妹妹,你这初进王府, 照例可是要给主母行大礼,敬茶请安的,你快别傻站着了,赶紧给王妃敬茶吧。” 说罢看了一眼王妃身后的丫头婆子, 小丫头拿了个垫子,放在李想蓉面前。 那嬷嬷又端着托盘上前,托盘上放着准备好的茶壶茶杯。 李想蓉看了看那两个姨娘,心道,两个老贱人,在我这装什么好人! 她抬眼看了看王妃,王妃冷着张脸, 本来就不秀气的五官此刻因为板着还真有些吓人。 李想蓉撇了撇嘴道, “王妃,妾身不是故意晚到的,昨晚上王爷太过英勇… 一直缠着妾身…妾身早上实在是招架不来… 一时才睡过了头…望王妃饶过妾身一次……” 说罢面上一红,低垂着头一幅说不下去的模样, 有些不情愿的双膝下跪, 回身拿起托盘上的茶壶,将杯中倒满了茶水。 李想蓉双手持杯,举过头顶,递到睿王妃的面前。 睿王妃并未答话,侧过身与旁边的孟姨娘说起了话, “天头越来越凉了,昨日澈儿与我说起, 你去年给他做的斗篷他甚是喜爱,托我再向你讨上一件。” 孟姨娘听罢忙笑着回道, “难得少爷喜欢,妾身今儿回去便为少爷再绣上一件,等妾身做好了便拿给王妃。”  王妃笑着点头。 第76章 下马威 李想蓉心知王妃这是故意晾着自己,心下不满也不敢如何。 毕竟这是入府为妾的最后一步,若是主母不喝茶,那自己便连个妾都不算不上,只能是个通房罢了。 心想忍过了这一时再说,却不想这手中茶水滚烫。 刚拿起来还没觉得,这举的久了,手免不得烫的生疼。 王妃又迟迟不肯接过,李想蓉实在是受不住松开了手,茶杯啪的摔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王妃见状,当即就发了火,拍案而起, “放肆!进门第一天就敢对我如此不敬!给我掌嘴!” 旁边的婆子连声应诺,走至李想蓉身前,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 李想蓉正对着自己的十指吹气,便被人扇了一耳刮子,气的当下便炸了锅。 起身便回了那婆子一个耳光,啪的一声甚是响亮,“你敢打我?” 孟姨娘林姨娘见这李想蓉竟这般肆意妄为,心中难免窃笑,纳了这么个人进来,日后也够王妃喝一壶的。 睿王妃也没有想到这李想蓉竟敢还手,看了身后的两个丫头一眼。 那两个丫头忙上前,一左一右的押住了李想蓉, 李想蓉哪里会服,不断地挣扎反抗,可惜那两个丫头手劲儿大的很。 她再折腾也是徒劳。 睿王妃走向前,看了一样被打的婆子,“给我打!” 那婆子讳意,啪的给了李想蓉一个耳光,那力道大的很,似是报复一般, 王妃道,“我说让你停了吗?继续!” 这下婆子可撒开了手,左右开弓,啪啪啪扇个不停。 两个姨娘在边上看着都觉得自己的脸皮跟着痛。 心道,这李姨娘还真是不知死活,一局就见了分晓,日后自己还是要小心的伺候王妃才好。 李想蓉的脸被扇的迅速的红肿起来,见差不多了,王妃才喊了停。 此时李想蓉哪里还能顶嘴,忙跪到垫子上, 口中喊着“王妃…我不是有意的王妃…茶水太烫了, 我承受不住才松了手啊……” 睿王妃嗤笑一声,“哦?那竟是本王妃错怪你了?” 李想蓉脸上火辣辣的疼的要命,“不敢…是妾身错了,妾身重新给您敬茶。” 说罢忙起身又倒了杯茶,这下也不管有没有垫子,屈膝便跪下,抬手递给王妃。 王妃见她这次老实,心道也差不多了,日后再一点一点慢慢调教,便接过了茶,抿了一口。 夜晚,睿王爷又去了李想蓉屋里,她故意素着张脸。 王爷一见她脸上伤的不轻,心想这王妃下手够狠的,却也并未言语。 他哪里会不知道早上请安的事,只是这内宅之事,他不会插手。 王妃乃正妻,调教妾侍乃是常事,便没有放在心上。 李想蓉见王爷竟问都不问脸上的伤,心中委屈,盯着睿王爷便掉下了眼泪。 睿王爷最是见不得女人哭,这小姑娘在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甚是委屈,不免有些头疼。 忙搂进怀里安抚了一番,答应第二日送她对镯子,这才收了泪。 睿王爷哄了半天,也没了梳拢的兴致,便起身要走, 李想蓉哪里肯放他离开,心道那几个老东西竟然联手欺负我,日后等我得了王爷的宠,挨个报仇也不晚! 边想边拉扯着王爷去了净室,伺候其净身,李想蓉上下其手的四处点火, 睿王爷便被磨得来了火气,扯过她便在浴桶里来了一遭。 …… 念锦烛自打那日被睿子都亲了嘴,便一直没见到他人。 第二日起,锦烛便每日都会收到睿子都派人送的信件。 第一封,纸上画着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猫,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一个老虎形状的花灯。 第二封,小猫头上戴了支白玉貂的发簪,举着小爪子按住了一只老鼠。 第三封,还是那只小猫,只是此次竟然好似喝醉了酒一般,半眯着眼睛,懒懒的靠在一个白衣男子的怀中。 锦烛越看越是面红心跳,这家伙竟把自己比做猫儿! 第四天的信如约而至,难得今日不再是画,纸上的几行字清晰的映入念锦烛的眼帘。 浮世万千,吾爱有三, 昼之日,夜之月,汝。 日为朝,月为暮,汝为朝朝暮暮。 念锦烛心中泛起一丝甜,此时竟有些想念睿子都,很想他。 锦烛收起书信,看向送信的侍从道, “你家公子近几日很忙?” 那侍从点头称是,想了片刻又抬头看向念锦烛, “姑娘可有回信?每日我回去复命,公子定要问我可有回信的。” 念锦烛心中暗笑,难怪每次这侍从送了信,都要等上一会儿才走。 原来是在等自己回信,锦烛想了想,回了书房。 锦烛拿出了一本医书,取出了里面的一片红色枫叶, 那是她曾在洛水镇的时候,在山上采药时捡回去的。 因为形状和颜色都甚是好看,便一直留着作为书签。 锦烛将枫叶夹在一本游记中,交给那个侍从,告知他给睿子都。 侍从很高兴,接过书便走,此番倒是走的痛快。 睿子都收到回信甚是高兴,迫不及待的翻开书,见只是本游记。 翻了几页,一片通体红色的枫叶赫然出现在眼前。 他曾听他师傅讲起过,枫叶代表着永恒的知己。 知己吗? 睿子都想起了前几日亭子里的一幕,微微扬起了唇角。 睿王府这几日热闹的很。 新入府的李姨娘甚是得宠。 王爷连着数日都歇在她的房里,照此下去,没准肚子很快就会有好消息。 下人们见势,忙收敛了心中的不敬。 伺候起来也是格外谨慎用心,小心翼翼。 近日,府内新添了几匹丝绸,王妃给老夫人送去了几匹, 剩下的便叫了女儿和几个姨娘过来挑选。 睿王府仅有一女,名明兰,年方十四。 从小锦衣玉食,甚是得宠,脾气难免骄纵的很。 每次府里添新物件,自都是这千金小姐先挑选一番。 这是万年不变的规矩。 此番睿明兰还没到,王妃见三人眼巴巴的看着,便张口说道,  “你们先挑吧,这丫头也不知要睡到几时。” 第77章 睿氏明兰 孟姨娘林姨娘听罢也只是笑着点头,身上却不动。 两位姨娘哪里敢上前挑选,惹了那位小祖宗,可是比这王妃还要难缠。 李想蓉哪里知道王妃只是说着漂亮话而已,她见其他二人不动,便以为是她们不敢与自己相争,心中不免得意。 旋即心道,算你们识相。 便真的上前挑选了起来。 睿王妃见她动作,心下不快,这个没眼色的蠢货! 可话既已说出口,就没法再拦着,只好任其挑选。 李想蓉翻了一会,挑了匹水粉色和浅青色的便拿回自己身边坐定。 孟姨娘和林姨娘见状,两人对视了一眼,捂嘴偷笑。 心下讥讽,等会儿又要有好戏上场了。 李想蓉这边刚一坐下,睿明兰便进了屋,踢踏着鞋子,两步扑到睿王妃怀里,“母亲,女儿还没睡够呢,这么早叫我有何事啊~” 王妃宠溺一笑,点了点女儿的额头, “懒丫头,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还睡!” 睿明兰嬉笑着躲开,王妃抚了抚女儿的衣角, “府里新添了些丝绸,你挑两匹,母亲好为你裁些几套衣衫。” 睿明兰听后眼睛一亮!忙回身看向桌案,果然见几匹丝绸放在那里。 小丫头忙走过去挑拣了起来,可找了半天也没拿定主意,回身看见李想蓉身侧放着两匹布,正是自己最喜欢的杏黄色和水粉色。 顿时,睿明兰大喜,走过去就指着李想蓉身侧的布匹道,“母亲,女儿喜欢这两匹布!我就要这两匹!” 孟姨娘和林姨娘现在脸上都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睿王妃不说话,只是抬眼看向李想蓉。 李想蓉此时甚是气愤,这睿明兰看向自己的布匹时,她便暗道不好, 果然这丫头竟如此蛮不讲理,明知是自己挑好的,还要张口讨要,李想蓉脸色立马变得不好看起来。 “大小姐,可这两匹已经是妾身挑走的了呢~” 睿明兰见她竟然不立刻让给她还敢回嘴,立马就瞪圆了杏眼, “我还没选!谁许你先选的!” 李想蓉咬了咬唇,看向王妃道,“自然是王妃让妾身先选的。” 睿明兰指着李想蓉就发起了火, “我母亲让你选!??母亲与我都没选呢!还有两位姨娘也都未选! 为何只独独你一人挑选了起来!?没眼色的东西!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父亲的一个玩物而已,竟然还真把自己当成主子了? 敢跟本小姐抢东西!赶紧给我拿来!” 李想蓉没想到这睿明兰竟敢如此羞辱自己,当下被呲哒的满脸通红,可有了上次的教训,又哪里敢回嘴。 孟姨娘此时心中也甚是不快,这睿明兰是在骂李想蓉, 可是却将她与林姨娘都骂了进去。 心中不忿,却也不敢搭腔。 林姨娘却有些不高兴了,忍不住帮了腔,看了眼睿王妃,又冲着睿明兰说道, “大小姐,确实是王妃让妾身们先挑选的,妾身与孟姐姐本想着让想蓉妹妹先选,选好了妾身们再挑选。” 睿王妃瞥了林姨娘一眼,心道贱人,竟敢给那小贱人帮腔。 林姨娘神色未改,看着王妃。 对视了一会,王妃好似无奈一般,笑叹了一声,“兰儿,好了好了,不就是两匹布,母亲再买予你便是,何苦与她争抢? 方才确是母亲让她们三人挑选的,想着反正她们也不会挑你平日喜爱的颜色, 哪里知晓会这样巧,蓉姨娘竟选走了你最喜欢的色泽。” 李想蓉心下打鼓,听出来这是王妃在暗讽自己没眼色,可明明是她让我们挑的! 且自己也确实最喜欢这两个颜色的衣衫,哪里是故意与她争抢! 睿明兰哪里肯妥协,拉着睿王妃便要闹腾。 王妃生气李想蓉如此愚钝,竟还不知道让出布匹,心下恼火,便有些迁怒还在磨人的女儿, “好了!给我闭嘴!不过是两匹布而已,怎么就如此没有见识?我累了!散了吧!” 睿王妃说完便起身回了内室。 睿明兰见母亲竟与自己发火,立马就红了眼眶,委屈了一阵便也起身出了正房。 她抬头看向已经走出院子的三人。 李想蓉怀中抱着两匹布打了胜仗一般,回头瞥了睿明兰一眼,态度有些嚣张的转身便走。 睿明兰哪受过如此冷眼的待遇, 气的追了出去就推了李想蓉一把。 李想蓉后脑勺又没有眼睛,哪里想到这大小姐竟如此嚣张跋扈说动手便动手,当下便被推倒在地。 旁边的人都呆住了,看傻了眼。 李想蓉摔了个狗啃屎,手心都划破了一块,痛的龇牙咧嘴。 一见自己手心出了血,李想蓉立马气的失去了理智,起身就扑向睿明兰,冲着明兰的脖子就抓了一把。 旁边的下人一看,这还得了? 忙一拥而上,扯住了李想蓉,拦着她不让她再上前。 睿明兰自小就被惯得要星星不敢摘月亮,哪里敢有人如此对她, 见她竟还敢与自己动手,心头大怒,抽出腰间挂的鞭子,一鞭子就甩了出去。 李想蓉肩膀被抽个正着,疼的嗷嗷惨叫。 下人一看慌了神,孟姨娘见状也连交代下人去通知了王妃。 王妃这厢正脑仁儿生疼,就听见院子里吵吵嚷嚷, 一听是自己女儿用鞭子抽了李想蓉。 心道活该,多抽几鞭子才好!最好是抽花了她的脸!让她再嚣张! 王妃有意不管,便故意没有出去,不一会,孟姨娘派的下人前来禀报, 便让身边的婆子告知王妃睡下了。 有事醒来再说,便挡了回去。 睿明兰抽了一鞭子哪里解恨,啪啪连着甩了几鞭, 直打的李想蓉呜呜大哭,口中喊着王爷。 说巧不巧,王爷今日也竟提前回了府,听到上房院内吵嚷不断,便寻声而来。 竟见到蓉姨娘被自己女儿抽的满身鞭痕,衣服都开了好几道口子。 下人们跪了一地,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拦。 睿王爷气的几步上前,扯住了女儿肆意落下的鞭子, 怒喝一声,“你在做什么!?”  睿明兰见是父亲来了,忙扔了手中的鞭子,扑到父亲怀里大哭起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第78章 狗咬狗 睿王爷本是怒气冲天,可见女儿哭的如此凄惨,心上心疼,怒火便消了一半。 可那蓉姨娘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半大孩子,此时满是伤痕的跪坐在地,哭的满脸眼泪,十分凄惨的望着自己。 自己既然赶上了又不能不问, 王爷抚着女儿的发髻说道,“莫哭,到底是何事?竟动这么大干戈?” 又看向一旁跪着的孟姨娘,“王妃呢?” 孟姨娘自打王爷进院子便一直盯着他的脸色,心中惴惴不安, “王妃犯了头疾,疼痛难忍才睡下,妾身不认打扰……” 李想蓉哭着爬上前,扯着睿王爷的衣摆哭诉, “王爷!妾只是选了两匹丝绸,没想到竟被大小姐如此毒打一番…呜呜呜……” 李想蓉此刻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浑身火辣辣的。 睿王爷一听皱起了眉头,刚要责问女儿,睿明兰却哭的更大声起来。 “父亲!您看女儿的脖子被她抓的!她抢了女儿最喜欢的布料,我只是想看上一眼她都不愿, 还与女儿起了争执,抓了我一把,您看!都出血了!呜呜……要是留了疤女儿就不活啦!” 睿王爷低头看向女儿的脖颈,果然见三道带着血丝的檩子,在女儿娇嫩的皮肤上煞是明显。 睿王爷当下便冷了脸,他虽然生气女儿嚣张跋扈动手打人,但不代表允许他人伤了女儿。 更何况伤人的,还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这嫡女打了妾室,说出去只是女儿家任性。 若是妾室伤了嫡女,那可就上升到家风问题了,嫡庶尊卑若是乱了套,若是传了出去,可是有违身份的。 睿王爷看向李想蓉,“别哭了,如此与个孩子计较成何体统?莫在哭哭啼啼。” 说罢又看了看孟姨娘,“带蓉姨娘回去歇息,再喊个郎中进来看看伤。” 说罢便搂着女儿回了上房。 刚一进屋,王妃似乎被吵嚷声吵醒,揉着太阳穴便要起身。王爷忙走过去按住了她的肩膀。 “头疼就别起来了,一会郎中来了看一看。” 王妃顺从的点了点头,看向王爷身后的女儿。 似乎才发觉女儿面上带泪,脖颈上挂着血淋淋的三道子,立马瞪圆了眼睛,“这是怎么了?!兰儿怎么受伤了?” 睿明兰扑倒睿王妃怀中,又将其与王爷说的又说了一遍。 睿王妃心下心疼的要死,她没想到那李想蓉竟敢对女儿动手,心道挨了几鞭子真是便宜了她! 便也吧嗒吧嗒的掉起了眼泪,“我的儿!她竟敢如此伤你!王爷! 女儿这娇嫩的身子骨,若是烙了疤可怎么办啊!” 睿王爷见她们母子哭成一团,心中不免烦躁, 突然想起儿子喜欢的那个念掌柜,似乎卖的什么胭脂很是有效,忙说与了自家女儿听。 睿明兰此前也听闻过玲记号,只是讨厌那掌柜的,抢了自己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便心有不甘,一直没有去光顾过。 …… 次日,睿明兰便带着丫头去了玲记号。 念锦烛在北王府见过睿明兰,只是当时并未说上话。 见这北王府的千金光临,念锦烛心中难免别扭,除了睿子都和老夫人,她现在不想见北王府的任何一个人。 想起前几日,北王府派媒婆跑到自家提亲的事就膈应。 可开门做买卖,哪有将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锦烛自己懒得接待,便给莫愁使了个眼色。 莫愁冲着念锦烛眨了眨眼,赶紧出了内室冲着睿明兰几步迎了上去,“这位姑娘,可是要选些什么?” 睿明兰看了看莫愁,没有答话,旁边的丫头忙上前,冲着莫愁问道,“你们掌柜的呢?” 莫愁垂眸迟疑了片刻,“两位找我们掌柜所谓何事?” 那丫头下巴微抬,恨不得用鼻孔看人,摆出了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继续道, “叫你们掌柜的出来!我们家小姐乃是北王府的大小姐!她还不亲自出来接待?” 念锦烛在内室听的一清二楚,心中腹诽,呸!就是你们北王府的人我才不想见! 听了片刻,锦烛又怕莫愁吃亏,只好整理了下衣摆走了出去。 “不知是睿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睿明兰见念锦烛这么久才出来,对待自己如此不敬,心中甚是不满。 冷着脸看着念锦烛道,“念掌柜好大的架子!” 念锦烛心道,这可是个真刺儿头,还是个惹不起的刺儿头,暗道自己定要小心应付为妙。 锦烛轻声一笑,“方才小憩了一会,睿小姐莫要见笑。” 睿明兰抿了抿嘴唇,四处撇了两眼,似乎是有些嫌弃,冷傲得问道,“听闻你这店里有个什么去疤痕的胭脂膏很是好用。 我昨日不慎被只野猫抓伤,不知对其是否有效?” 说罢摘下脖颈上带着的丝巾,露出了伤痕让念锦烛看。 锦烛靠近前扫了两眼,心道这野猫个儿头肯定不小,竟伤的如此严重。 念锦烛让睿明兰同她进了内室,为她的伤处消了消毒。 又用药膏涂抹了一番,交代了要将玉脂膏和去疤膏一同使用,方可达到毫无痕迹的效果。 睿明兰将信将疑的,不过看这念掌柜的皮肤肤若凝脂,肌肤胜雪,想必这店铺是很好用的。 睿明兰越是端详,越是觉着这念锦烛长得确实娇美过人,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美,心头不由泛起了嫉妒。 要知道,此前她睿明兰虽然年岁不高,可这容貌之美在京城内可是数一数二的。 睿明兰肖父,尤其是眉眼,长眉浓密,凤目狭长,红唇一点,唇瓣略微厚些,小姑娘往那一站也是十分出尘脱俗的。 只是旁边站了个念锦烛,高地立马就见了分晓。 哪个女子最在意的不是自己的容貌,一旦被人比了下去心中定是不快的。 况且是这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千金大小姐。  睿明兰看着念锦烛这张俏脸便觉得堵得慌,面上带了些轻视,翻了翻眼皮问道,“听闻你与我长兄很是相熟?我看你这挂的字画竟是出自于我长兄之手。” 第79章 大闹玲记号 念锦烛对于她这种有公主病的大小姐见惯不惯了,便也并没有多在意她的态度。 点了点头道,“没错,正是睿子都亲手所写。” 睿明兰撇了撇嘴,嗤笑道“堂堂北王府长子竟给你这小店写字,也不怕掉了身价儿!” 念锦烛听她所言不善,竟是对睿子都如此不敬,心下不快的很,当即冷下了脸。 “掉价儿?总比有些人干脆就没有价儿的好吧!” 京城人谁人不知那睿王府的次子,睿子澈最为无才无能,整日花天酒地不学无术,与那赵西风的风流之名都能比肩了。 睿子澈与眼前的睿明兰为继室睿王妃所出,乃两人一母同胞。 睿明兰自是听得出来,念锦烛是在讥讽她的亲哥哥。 眼中立刻就迸发出了厉色,“你说谁没有价儿!把字往你这小店一挂就是有价儿了?” 念锦烛冷笑一声,瞥了她一眼,红唇轻启, “睿小姐说话可是要谨慎小心些!北王府乃开国功臣,曾在先皇登基时立下了汗马功劳, 一直以来也都是劳苦功高,丰功伟绩数不胜数,可千万别被你三言两语给毁了!” 睿明兰听后眼睛微眯,伸出一只手指着念锦烛,“你放肆!竟敢这么与本小姐说话!” 念锦烛嗤笑一声,“放肆?到底是谁放肆?你可知我这店中所挂之字都是谁的?” 说罢走到一副字前指了指道, “这幅乃出自南侯府小侯爷之手,南侯府一直兢兢业业,乃皇家大大的忠臣,功劳战绩也是当数一二的!” 接着,锦烛又走了两步,指了另外一幅画, “这幅字出自于今年探花郎许俊朝之手,熟人不知这探花郎才华横溢,学识渊博,乃当今圣上亲笔所点! 且不说睿子都,便是这二位的身份地位可是皇上老人家都认可的! 你却说将字挂于我玲记号,便是掉了价儿? 你可是在对这二位不满? 对皇上老人家不满?!” 念锦烛一声娇喝,问的睿明兰心头猛跳。 睿明兰虽然自小娇纵,却也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的! 这念锦烛竟三言两语就暗指自己先前说的话对皇上不敬! 睿明兰哪里敢承认,忙急的慌了阵脚, “你胡说!我只是说…只是说你这店小的丢人! 怎么能将我哥哥他们几个人的字画挂在这里!” 锦烛冷哼一声,“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我这店铺虽小,素来凭的却是真本事招揽顾客。 不说旁人,宫内皇家公主,贵妃娘娘,用的可都是你这手中这玉脂膏的。 我看睿小姐还是勿再多言,只怕是多说多错而已!” 睿明兰鲜少遇到过敢与自己顶嘴,出言不敬之人。昨日刚遇见了个胆儿大的姨娘,今儿又碰见了这巧言善辩的念锦烛。 气得她顿时满脸通红,你你你了半天,扬起手就要甩念锦烛耳光。 念锦烛岂会让她打到,闪身退后两步,狐狸眼微眯,轻蔑的看着睿明兰。 “睿小姐!我劝你想耍大小姐脾气就回你的北王府去!少在我这玲记号里逞威风! 看在你祖母与长兄的面子上,我不与你动手,趁我反悔之前,赶紧给我滚出去!” 睿明兰见她竟敢辱骂驱赶自己,被气得可谓是七窍生烟,哪里肯轻易放过。 喊了门口的随从,就让其进来砸了店铺。 念锦烛不能对睿明兰动手,却不代表不能对那些下人动手。 她正想撒撒火气,便几步迎了过去。 还不待她动手,不知从何处窜出了两个暗卫打扮的人,身手矫捷,三下五除二啪啪几下,不过片刻。 便将那几个随从敲晕了扔到了大街上。 两个暗卫拍了拍衣衫上因为打斗而出现的褶皱,冲着念锦烛鞠了一礼,便一个飞身,不见了踪影。 屋内几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念锦烛心中奇怪,这哪来的大侠啊?我还没动手泻火呐! 睿明兰更是惊掉了下巴,她没看错的话,方才那两个人的装扮,明明是自家王府的暗卫!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帮这念锦烛? 莫不是得了主子的指令不成?是谁?父亲还是长兄? 对!一定是长兄! 自家的暗卫,竟敢对自己的主子动起了手,睿明兰简直要气晕过去了。 瞪了念锦烛一眼,伸出一只手指着念锦烛娇喝,“贱人!你给我等着!” 说罢带着几个丫鬟,甩身走了。 锦烛内心嗤笑,又是让我等着,等你妹啊等! 睿明兰带着满腔怒火回了王府,冲到睿王妃怀中就是痛哭一顿。 添油加醋了一番。 说自己去玲记号治伤,却被那念锦烛派人赶了出来。 而且念锦烛身边竟有北王府的暗卫,还对自己的人动手。 说罢又是一顿哭爹喊娘,撒娇卖泼。 睿王妃一听这还了得,北王府的奴才竟然敢对自家小姐动手了,啪的一声拍案而起。 安抚了睿明兰几句,便去寻了睿王爷。 王爷此时却不在书房,而是在李想蓉的房中亲自为其上药。 昨日他为了保全自己女儿的颜面,再加上女儿也确实受了伤,便心中不满下了李想蓉的脸面。 可隔了一夜,便觉着自己有些绝情,毕竟是自己的枕边人,年岁不大,在家中想必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 此番进府便被女儿如此毒打一番,心下有些不忍,便巴巴的拿着派人买来的药膏,为其涂药。 李想蓉一夜都没睡,身上痛得要死,又受到王爷冷落,双重打击下可谓是死的心都有,哭的肝肠寸断。 不想第二日一早王爷便来了自己房中,伏低做小的哄了自己一番,又亲手给自己上药。 立马便扑到其怀中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王爷见其如此依赖自己的模样,心下更是后悔昨日自己太过绝情,便言语更温柔了些。 李想蓉此时心中可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在这府中谁也指望不上,必须牢牢的抓住王爷的心,自己才会有立足之地。 这厢哭哭唧唧的差不多了,便又趴下老老实实的让其上药,因背上也有鞭伤,李想蓉便褪去了衣衫。 睿王爷这不断抚摩着滑嫩光裸的后背,李想蓉又刻意勾引。  嘴上哼哼唧唧,眸中带水暗送秋波,不一会儿两人便擦出了火,也不顾身上的伤,便滚到一起来了个白日宣淫。 第80章 交出兵权 睿王妃到了王爷的书房,得知其竟去了李想蓉的房中。 当下便黑了脸,可堂堂正室夫人,又岂会去个姨娘的院子。 睿王妃叮嘱下人,王爷回来便立刻去正房通报一声,自己便带着怒气回了正房,又叮叮咣咣的摔了一套茶具。 睿王爷与李想蓉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歇了云雨。 李想蓉软着身子,趴在王爷肩窝,一下一下的娇嗔锤打睿王爷的胸口,屋内充满了欢爱后的腥靡气息。 睿王爷侧头覆住了李想蓉的嘴唇轻轻亲吻了一番。 他十分享受这副年轻又有活力的身体,让他仿佛又年轻了一般。 睿王爷本不重欲,不知为何到了李想蓉这便有些把持不住。 他哪里知道李想蓉在她房间的香炉里放了纵意的香料,乃是她入府之前刻意在赵梦茹那里讨要的。 这香料只为房事助兴,并不会对身体有害,李想蓉为了固宠,在入府不久后,便放心大胆的用上了这东西。 睿王爷受不住李想蓉火辣辣的热情,抓住女人的身子狠狠惜爱一番。 “老实点,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李想蓉娇笑着嗔了王爷一眼,乖顺不再乱动。 睿王爷很满意她顺从的模样,为其又涂了一番药,交代了下人几句,便回了书房。 片刻,下人传报,睿王妃来了。 睿王爷忙看了看自己身上并未有什么痕迹,才点头让人进来。 这白日宣淫之事还是不让王妃知道为好。 睿王妃入了书房,并未看出睿王爷有何端倪,问候了几句,便切入正题。 说了北王府暗卫竟敢对自家主子动手,将那暗卫打了女儿的随从之事,统统告与了王爷,又添油加醋煽风点火了一番。 睿王爷对睿明兰自小也是十分疼爱,如若不然,也不会将她娇惯成如此嚣张跋扈,任性妄为的模样。 北王府的暗卫都交予长子睿子都调配,当即睿王爷就派人叫了其过来。 睿子都正在书房给念锦烛写信,听闻父亲传唤,便放下了笔。 待他进了父亲书房,只见继母也在一侧,面色带着不悦的看向自己。 睿子都上前行礼,睿王爷问道,“玲记号内暗卫可是你安排的?” 睿子都早已知晓睿明兰手下被自己安排的暗卫打了的事。 也料到这母女定是不会善罢甘休,心中便有了计较。 睿子都点头称是,恭谨得道,“前些时日,念掌柜与夏府千金,在王府门口被掳一事,至今为止,还未结案。 夏府千金如今出门亦有侍卫跟随,念掌柜乃平民百姓,故儿安排了人手暗中保护。” 睿王爷听后点点头,言道此事确实该如此处理。 又问道暗卫对睿明兰动手一事,睿子都眉梢一挑,言道不知。 便命人将玲记号守卫的暗卫叫回。 睿王爷问起二人早上玲记号之事,暗卫将事情经过一一叙述一遍。 当说到睿明兰口无遮拦,有轻视圣上之嫌时,睿王爷与王妃都惊得面色大变,冷汗连连! 若说这当今圣上本就生性多疑,民间为他收集情报的人士便有几十人之多。 光这京城之内就不下十人,若是被这采风之人听到,进了圣上之耳,原本芝麻粒大的小事,或许就会给北王府带来灭门之灾的祸端。 睿王爷越想越是汗毛倒竖,气的当即摔了一方砚台,冲着睿王妃吼道,“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混账!” 说罢甩袖而去。 隔日睿王爷便上了道折子,参了自己一本。 折子上检讨了一番,指自身教女不严,造成其脾性骄纵任性,闹事之上公然欺辱他人。故而交出兵权辞去官职,回家教女,以正家风。 朝上一片哗然,皇帝岂会让其真的辞官回家,睿王爷与皇帝三辞三请。 最终是以皇帝同意收了兵权,睿王爷才肯继续为官而收了场。 此次一事睿王爷终于意识到女儿骄纵的不成体统。 狠狠的教训了睿王妃一番,又罚了睿明兰跪了七天的祠堂。 罚其闭门一个月不得出府。 睿王妃虽也生气女儿不懂事,惹下如此大祸,害得王爷交了兵权。 但看女儿受此罚又心疼的很。 心中又将那李想蓉与念锦烛分别记上了一笔。 若不是李想蓉那个贱人抓伤了女儿,女儿哪里会去买药。 若不是念锦烛出言挑衅,女儿又哪里会口无遮拦。 总之是将二人在心中诅咒了一番,一点也没觉着是自家女儿有问题。 念锦烛不知道北王府出的这些事端,她最近在忙着研究买山头的事项。 听闻城边上有一座山头要卖,锦烛便动了心思。 现如钤记号越开越大,城内的花坊完全跟不上店内客人的需求,若是将花坊移到这天然的山中,那花儿必是会开的更好。 如实,念锦烛几乎花光了自己积攒的所有银钱,买下了这座山头。 熊出没哥仨儿,此前已经自己置办了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念锦烛之前还惦记着这仨人娶媳妇儿的事儿。 没想到,人家强子相中了钤记号店里雇佣的一个小姑娘。 二人时间久了,一来二去的看对了眼,强子就找了媒婆上门提了亲。 前几日刚成了亲,小两口日子过得蜜里调油,舒坦的很。 锦烛将这山头全权交予了强子三人, 又让三人在临近村子里,雇了不少的男男女女。 一大帮人便开始忙碌了起来。 念锦烛一想道山头改造后,钤记号便再也不用控制销量,心头就十分欢喜。 这几日念锦烛心中开始盘算,进京城这大半年,自己一直在忙着扩大家业,扎稳脚跟。 现如今钤记号的生意也十分的稳定,小宝也完全熟悉了学堂的生活。 是时候该谋划报仇雪恨的事了! 这段时日,念锦烛一直在韬光养晦,审视局面。 便让那赵梦茹的日子,过得未免太过于舒坦了。 所以这朵白莲花,才敢隔三差五的泡到念锦烛面前蹦跶一番。 念锦烛清澈凤眸微眯,敲了敲桌案,心道, 是时候给赵梦茹点教训,让她知道知道,得罪我念锦烛的后果了! 念锦烛给睿子都写了封信,要借一名高手为自己所用。  第二日,睿子都便亲自带着个侍卫装扮的姑娘,到了念锦烛面前。 第81章 薛府双子 这姑娘名为夏草,乃睿子都自小培养的死士。 睿子都将其派给念锦烛,命其从今日起,主子只有一人,那便是念锦烛。 念锦烛十分感激,连声道谢。 睿子都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她了,思念得很,伸出手悄悄在袖子下捏了捏锦烛的小指,又将其小巧的手握在自己掌中。 锦烛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夏草的方向,却不想小姑娘十分有眼色,不知何时已经走远了几步,背对着二人。 念锦烛甩了两下没有甩开,双颊粉红,愣愣的看着袖子下两只握在一起的手。 念锦烛感受着自己手心暖暖的温度,一时间除了自己的心跳,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片刻,锦烛回过了神,轻咬了下嘴唇,有些懊恼的侧过头看着自己的衣摆,轻声道,“还不放开。” 睿子都因着念锦烛难得如此娇羞的娇嗔语气而失了神,手本是想放开的,却不知为何,反而握得更紧了些。 他爱极了她此时懵懂的模样,与她平日里的冷静沉着相比起来判若两人。 睿子都喜欢在他面前与在旁人面前不同的念锦烛。 …… 念锦烛指派夏草去查了赵梦茹与薛府的关系。 不到半日,夏草便全部打探清楚,回府向念锦烛禀报。 薛府乃赵梦茹的外祖家,赵梦茹的母亲薛氏是薛府的幺女,未出嫁前十分受宠。 薛府现在当家的是长子薛泓,其妻子姓林,也是贵府千金。 两人育有二子一女,薛少植、薛少奇与小女儿薛芷瑶。 三人都正直少年芳华。 林氏对于常在薛府借住的赵梦茹并不喜爱,可奈何薛府老太君十分偏爱这外孙女。 好在赵梦茹在林氏的子女面前懂得伏低做小,对林氏又百般的恭敬,再加上薛府老夫人的处处照顾。 要不然林氏哪能容她小小的赵府之女,总是打着薛氏的名声在外行事。 念锦烛了解了内情便开始在心里算计,想要这赵梦茹彻底的倒下,那就先要让她失去她最引以为傲的东西。 赵梦茹心肠歹毒,一肚子坏水,只要让薛氏一族断了与她的关系,失了强硬的后台,那再收拾起她便容易多了! 林氏的两个儿子,薛少植与薛少奇乃是一对双胞胎,两兄弟相貌好,长得仪表堂堂,学问也不错,林氏对这两子很是在意。 只有一点让林氏很是头痛,那就是这两个孩子竟都看上了赵梦茹。 其实此前赵梦茹是准备嫁于他们其中一个的,只是去了一趟洛水镇,偶遇了睿子都之后,便一见倾心,爱慕的不可自拔。 见识了此等人中龙凤,她又哪里还看得上薛家的两个儿子,便渐渐与二人拉开了距离。 林氏之前对赵梦茹总是与儿子牵扯不清很是不满,但后期见她似是又迷上了北王府的长子,心下虽然松了口气,又不免有些气闷。 心道这见异思迁的小贱人,之前与两个儿子都暧昧不清,整日巴巴的上杆子,不是送糕点,就是送汤水的。 没多日竟又攀了高枝儿,甩了自家儿子!幸亏自己当初没有松口答应儿子娶她,要不然娶进门也是个不安分的! 倒是苦了薛少植与薛少奇兄弟俩,正是青春懵懂甜甜蜜蜜的时刻,突然就受了赵梦茹的刻意冷落。 如此情伤,让二人心中都十分痛楚不甘,整日茶饭不思的过了个把月,林氏心下既是心痛又是生气。 但这情爱之事哪里是旁人能劝慰的了的。 林氏见两个儿子日益消瘦,萎靡不振的样子,急的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却也无计可施。 对此,赵梦茹得知后还对于自己如此有魅力而得意了一阵儿。 后来还是薛泓给林氏想了个法子,给两个儿子一人安排了个通房丫头。 两个初碰情欲的小伙子,一下便转移了注意力,暂且将赵梦茹忘了个一干二净。 …… 念锦烛想了想,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交代了夏草一番,部署了下去。 赵梦茹这段时日去薛府请安时发现,从前平日里总缠着自己的两个表哥竟都对自己渐渐冷淡了起来。 赵梦茹很是好奇他们的转变,心中又难免有些失落,她现下虽只爱慕睿子都。 但有两个优秀的表哥对自己献殷勤,也是十分享受的事情。 赵梦茹寻来了之前自己收买的小丫头,肆意打探了一番。 那丫头是薛少植院子里伺候茶水的丫鬟,所以两个少爷之事都很是了解。 赵梦茹听闻两人对自己的态度冷淡了,竟是因为都有了通房丫头,每日里与丫头蜜里调油的,哪还有时间想自己。 赵梦茹听后心中甚是不耻,心道,真是些草包,竟被两个通房丫头就迷了心智! 又因为自己被两个丫头比了下去,心中很是不忿。 好巧不巧的,这日赵梦茹入薛府,碰巧就在院子里碰见了薛少植与薛少奇的通房丫头,如玉和如云。 两人自然是知道赵梦茹的,做少爷通房丫头之前,主母便叮嘱了一番,定要抓回少爷的心,不可让其再痴迷赵梦茹。 因此二人在两个少爷的面前,都没少编排赵梦茹的不是。 久而久之,两位少爷对赵梦茹的好感便淡了下来。 如玉和如云见果真奏了效,也是十分的得意,两人本就讨厌那个装腔作势的表小姐。 如此,说起赵梦茹的坏话更是卖力。 不想今日冤家路窄,碰了个正着,两人对视一眼,心下嗤笑,撇了撇嘴。 扭扭捏捏,不情不愿的对着赵梦茹福了福身子。 却假装不认识,并没有开口叫人。 赵梦茹见二人如此怠慢自己,心下不快,冷了张脸,瞥了她们二人一眼。 问道,“哪里来的丫头?在府中穿的如此花红柳绿,不合规矩!?” 如玉如云都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都是这几日得少爷宠爱,给两人做的新衣裳。 府中的下人都按照级别设有统一的衣裳,只有称得上是主子的才不受衣裳上的管制。 正常来讲,通房丫头还算不上主子。  只是这二人乃是主母亲自所选,又得少爷宠爱,衣服上的管制便对她们二人松懈了些。 第82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如玉如云近些日来,被少爷宠的傲气的很, 哪里会对这外来的表小姐真心实意的恭敬。 听罢都是嗤笑一声,如玉扬了扬下巴,故意装作不认识的回道, “我们是少爷院子里的。姐姐又是哪个院子的人?不也是穿的花红柳绿?” 如云捂嘴一笑,“就是就是,自己穿的花枝招展,还说道起别人来。不知你这又是哪门子规矩!” 赵梦茹被她们二人一唱一和,阴阳怪气的调调气个半死。 竟敢说自己与她们这种低贱的下人相提并论,赵梦茹哪里还容忍得了? 抬手就甩了如玉一巴掌,“放肆!还敢与我还嘴!?” 如云见如玉吃了亏,哪里肯让,抬手就还了赵梦茹一巴掌。 “哪里来的野鸡竟敢跑到我们薛府来撒野!?” 如云这一巴掌扇的力道可是不小,赵梦茹被打了个趔斜。 赵梦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个下人给打了,当即暴跳如雷怒不可揭。 赵梦茹身后的丫头见主子挨了打,忙上前扯住如云,就与其撕扯了起来。 赵梦茹现在哪里还管什么身份不身份,形象不形象, 见丫鬟对不过她们二人,自己上去抓着如云如玉的头发,冲着脸面就抓挠起来。 心道,我挠花了你们的脸,看你们还拿什么迷惑两个表哥。 可这两个丫头也不是素的,哪里会让她得手。 如云见她伸过手冲着自己的门面过来,便一把拉住放在口中狠狠的咬住。 上下牙恨不得碰到一起的好,很快便在口中尝到了血腥的气味。 赵梦茹娇滴滴的个大小姐,哪里与人泼妇似的打过架,这厢被人咬住了手,痛的啊啊尖叫。 片刻,府中管事听到了动静忙告知了几位主子,林氏寻声而来,薛家两位少爷也是疾步找了过来。 几人到的时候,这四个人是打作一团,头发衣服凌乱不堪,赵梦茹最是凄惨,手上血淋淋的肿起来老高。 两个丫头也没少挂彩,脖子上都填了几道子,脸上还带着巴掌印子。 林氏见状气的七窍生烟,大喊一声,“都给我住手!” 几人闻声便住了手,如玉如云冲着几人就跪了下来,梨花带雨的便告起了状。 两位少爷见自己房里的人儿被伤成了这样很是心疼。 可此前一直心心念念的表妹此刻甚是狼狈,心下也是不忍,一时之间竟不知去安慰谁的好。 林氏见赵梦茹吃亏的更多,心下解恨,可是又怕两个儿子心软转了舵,便冲着如云使了个眼色。 如云见了忙哭的更大声了些,跪爬着扑倒了自家少爷怀里痛哭了起来,如玉见此忙紧随其后也扑了过去。 薛少植和薛少奇心疼的不得了,忙低声哄着。 林氏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如云你说!” 如云抽抽涕涕的擦了擦眼泪, “夫人!我们二人方才在院子里采些露水,想回去给少爷沏茶,碰到这位眼生的姑娘。 我们二人见其年长,便与其行了礼,却不想这姑娘竟口出刁难出言不逊,羞辱我们二人衣衫带了颜色不懂规矩,还打了如玉一巴掌。 奴婢气不过,我们薛府的奴才即便真的不懂规矩,也轮不到个外人来指指点点,出手教训,奴婢便回了嘴。 却不想她二人便将我与如玉毒打一顿,呜呜呜…… 少爷,云儿好痛啊……嘤嘤嘤…… 我穿着少爷赏我的衣衫怎么就不懂规矩了……呜呜呜……” 赵梦茹手痛的要死,此刻脸上也满是眼泪,只是此刻头脑却清醒了过来。 因自己一时的嫉妒不甘,竟闹成了如此不堪的局面。 毕竟是大户人家的闺秀,况且她惯会在人前装模作样,此时也是。 全力忍着自己不哀嚎出来,痛的眼泪一直流,紧咬着下唇,眸中带着伤心欲绝的望着薛家几人。 赵梦茹本就有几分姿色,长得就是一副柔柔弱弱白莲花的模样,此时又带着伤,头发凌乱,哭成个泪人儿,欲语还休的一声不吭。 好似有着无数的委屈和不甘,很是可怜。 让人看了便忍不住心疼,想拉倒怀中疼上一疼。 林氏再偏头一看旁边,两个儿子怀中哭哭啼啼的丫头,心下叹气,两个蠢货,简直就不是一个段数的! 薛少植和薛少奇安抚了半天怀中的人儿,两个人终于渐渐止住了哭声。 两人再一看赵梦茹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眸中带泪,眼圈和鼻头哭的通红。 咬着下唇一句话也不说,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顿时心下大痛。 林氏见两个儿子似乎要上前,忙扫了一眼身后的婆子。 那婆子连几步上前,扶着赵梦茹,林氏也走上前问道, “茹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快与舅母讲讲,好好的怎么就与两个小丫头动起手来?” 赵梦茹见林氏出口便是暗指自己自降身份,与下人动起手来,心头大恨,却又不敢还嘴。 只好当做并未听出林氏的言外之意,咬了咬唇,正想着要如何回话,就听见老夫人心痛中带着愤怒的问话。 “是谁竟如此大胆!将我茹儿伤成这般!?” 薛老夫人拄着棍子,三步两步走到赵梦茹身侧,赵梦茹见自己的靠山来了,立马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窝在薛老夫人怀中放声哭了出来。 林氏一见自己的婆婆来了,忙福身拘礼,心下暗道不好,瞪了老太太身后的丫头,暗骂,没眼色的贱人!跑去通风报信! 林氏刚要上前回话,薛老夫人一个眼风扫过来,吓得林氏忙闭上了嘴。 薛老夫人看了看赵梦如的手,心疼的紧, “茹儿快告诉外祖母,是谁将你欺负成这样?外祖母定不会轻饶了她!” 如云如玉一听,身上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用力的往自家少爷怀里钻。 老夫人见那两个通房丫头竟如此放肆,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就往两个孙子怀里钻,气的一个拐杖就丢了过去。  “反了天了!白日里便如此缠着哥儿!谁教的你们如此作态!?” 第83章 固宠 老太太说罢便瞪了林氏一眼,林氏很是不满。 心下暗骂,这个老不死的,府里谁不知道,这两个丫头是自己挑出来调教了一番后,才拨到儿子院子里的。 她竟如此指桑骂槐的,在下人面前下自己的脸! 林氏心中恨得咬牙切齿,先前就怨这死老太婆弄了个狐狸精外孙女来府里,将两个儿子迷的都失了心窍。 眼下她自己的外孙女惹是生非,还怪到了自己头上,林氏敢怒不敢言,只能紧闭着嘴,垂着头不说话。 薛老太太牵着赵梦茹便往自己的院子走,命两个哥儿回房歇息,少参乎这些娘们儿唧唧的事儿! 林氏带着如云如玉两个丫头后面跟着。 几人无不听从,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便进了老太太的院子。 老太太命如云如玉二人跪下,林氏在一旁站着。 又命人喊来了自家的郎中,为赵梦茹疗伤上药。 院子里的人见老夫人如此动怒,大气儿都不敢喘。 老夫人瞥了一眼一旁站的的林氏,带着怒气问道, “你便是这样管教府里的奴才的?竟敢与主子动手? 就算我茹儿不是这薛府的主人,却也算得上是位娇客!谁给她们的胆子敢如此放肆!?” 林氏气老太太如此不给她留脸,竟因个外姓人在这么多下人面前给自己难堪,甚是怨恨委屈,当下便红了眼窝。 赵梦茹见差不多了,便在外祖母怀中起身,哽咽着说道,“外祖母…都是茹儿的错,怎能怪罪舅母。” 薛老太太见外孙女儿伤成这样还如此识大体,甚是欣慰,心中更是心疼。 赵梦茹继续说道, “今日都怪茹儿多嘴,茹儿记着祖母与我说过管家的规矩。 府内下人的衣裳都有统一的管制约束,我见这两个丫头穿着并非府内的样式,便提点了几句。 不曾想……不曾想她们二人便问我是哪里来的,竟敢对她们指手画脚。 彩绫气不过,便与她们动了手,我见她们二人竟一拥而上打了彩绫。 我在一旁拼命制止也不听,没想到竟连我也一同被扯了进去…… 呜呜……外祖母,茹儿的手好疼啊!……” 林氏厌恶极了她装腔作势的的姿态。 扭过了头,看向地上跪着的两个丫头,开口道, “你们两个丫头倒是蠢笨,竟连表小姐都不认识。” 如云和如玉此时心知夫人自会保住两人,只要顺着夫人的话往下说准是没错。 如云冲着薛老太太磕了个头, “老夫人,奴婢不知姑娘乃是表小姐。方才我与如玉去采露水……” 如云口齿伶俐,不见慌张,片刻便将方才与林氏几人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表小姐先动手打了奴婢,并非奴婢先不敬的,且奴婢不知道是表小姐。 若是知道,哪里会躲避挣扎,定会任其打骂,就是被表小姐打死了又何妨? 只是可怜了两位少爷,奴婢二人刚哄好了两位爷儿,奴婢若是死了,想必少爷也会惦念些时日…… 求老夫人,夫人看在我们用心对待少爷的份儿上饶恕我们一次, 日后定不会再与表小姐争论了。” 赵梦茹听罢心下一惊,好个伶牙俐齿,能说会道的丫头! 也不知这林氏是在哪找来的。 林氏听后想起自己儿子前些时日萎靡不振的模样,心下酸楚,立马就掉了眼泪。 指了指如云如玉,哽咽道, “虽说不知者不怪,但你二人确实伤了表小姐,罚你二人每人十五个板子!可有不服?” 二人听后心中大定,打板子好,只要还有命在,就不怕翻不了身! 二人磕头领罚,就被婆子带下去实行。 薛老太太听闻方才那丫头说的那些,也是想起了前些时日, 两个孙儿在外孙女这受了情伤,日益消瘦的事。 若说薛老太太再疼外孙女,却也是无法超越亲孙子的。 那几日自己对外孙女也是有怨气的。 本想着撮合她嫁了其中一个孙子,做了自己孙媳妇,亲上加亲岂不是更好? 谁曾想赵梦茹又看上了北王之子。姑娘家若是变了心那便是怎么拉也拉不回来。 所以方才那丫头说起孙儿那几日的苦楚,老太太便消了心中怒气,任由林氏处置了。 赵梦茹对其处罚心下不满,但见老太太都没有再发话,自己哪里会再言语,心中暗道,此事绝不善罢甘休! …… 且说念锦烛知晓了薛府赵梦茹的这出戏,心中大喜道,机会来了! 便拿了几盒去疤膏和玉脂膏换了个包装的盒子,交于夏草,又在其耳边交代了一阵。 夏草夜晚,易容装扮了一番,翻进了薛府,摸进了如云如玉养伤的屋子。 点了二人的穴位,说明了来意,两人正担心面颊和脖颈上的伤痕去不掉,便有人送来了良药。 心中甚是欢喜。 又听闻来人是让自己哄住少爷,加倍对付赵梦茹,更是连连点头,如云如玉都猜想这人定是主母林氏派来的。 因顾着老夫人那边不敢明着来,只能这样悄悄进行。 两人自以为伶俐,便根本没问来人到底是谁,有何目的。 两人受伤趴了两天,涂抹那黑衣人送来的药物,果然好的神速,没几日就长出了新的肌肤,且娇嫩更胜从前。 两人此时对赵梦茹更是恨不得抽筋拔骨,便寻着机会报复。 但最重要的还是要拢住少爷,两人可谓是借着此番苦肉计,在少爷面前变着法的撒娇骗宠。 好不容易熬到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便使出浑身绝技, 梳拢了自家少爷一番。 两个少年都因着她们受伤,素了些日子,这可算挨到好了,被如此彻底通透的伺候了一场。 只觉这浑身舒畅的就差上了天,薛少植薛少奇两人身心极度愉快。 又听闻自己这小人儿前几日受罚时还想着自己,心下更是感动喜爱。 经了此事,两个少爷反到因为心疼歉疚,对两个丫头更是格外的恩宠了。 时不时的就要买回个物件儿送于自己的房中人。 如云如玉也暗下得意,心想那黑衣人教自己拉拢男人的办法果然是有效。  少爷果然对自己更为在意了! 第84章 回头草 赵梦茹这厢吃了如此大亏,便想着得报复回去。 心下暗想,这两个丫头如今有林氏撑腰,不能明着来。 不如想个计策让两位表哥厌弃了她们,没了表哥的宠爱,林氏再撑腰也是无用。 赵梦茹当下便决定,还是得亲自出马,哄得的薛少植薛少奇二人,再次将心放回到自己身上,到时候便扒了那两个丫头的皮! 接下来几日,赵梦茹便又宿在了薛府老夫人那里。 日日薛少植薛少奇二人来请安时,她总会刻意装扮一番,坐在一侧巧笑嫣然的跟着说笑。 起初薛氏哥俩还有些厌恶因着赵梦茹,自己的丫头受了伤。 过了几日两个丫头身上的伤都好了,可表妹手上包扎的纱布还没摘下去,心中便觉着有些内疚心虚。 赵梦茹见两位表哥不太敢直视自己,自己与之说话也是闪闪躲躲的神情。 暗道,是时候了。 随即,当日赵梦茹便在院亭中截住了独自一人的薛少植。 薛少植自打表妹移情别恋后,便再也没有与其如此这样近距离的独处过。 心中不免有些尴尬,又有些道不明的激动。 赵梦茹福了福身子与其行礼,“表哥这是要去哪?” 薛少植本是想出府,便回道,“无事,本是想出府买些物件儿。” 赵梦茹听罢歪头笑弯了眼,“我也正要出府买些东西,与表哥同行可否?” 薛少植虽好奇,不知她为何又自己热络起来,但不管如何,毕竟是自己曾心心念念的女子,心下突的雀跃欢喜起来。 薛少植点头应允,两人一同出了府。 集市上,二人去了首饰铺。 薛少植见有个镶玉的耳坠甚是可爱,便想起了家中如云,心道这丫头定会喜欢。 赵梦茹看透了他心中所想,便先他一步指了指那耳坠,惊讶道,“好一对玲珑可爱的小镶玉坠子!” 说罢拿起来便往耳朵上比量,回头问向薛少植,“表哥!看我戴着好不好看?” 薛少植收回已经伸出的手,有些尴尬,看了看冲着自己笑的娇俏无比的表妹,晃了晃神,道,“好看,表妹戴着极美。” 赵梦茹见他呆呆傻傻的样子心下得意的很,便要买下那对耳环。 薛少植忙在怀中掏出银钱递给掌柜的,转身对赵梦茹说道, “我来付吧,就当是前些时日,我房中的丫头伤了表妹,我代她向你赔罪的礼物。” 赵梦茹听他如此说心中酸楚的很,竟代她个下人给自己赔不是!竟是如此将她当成自己人了吗!? 赵梦茹咬了咬唇,抬头看向薛少植欲语还休,放下了耳坠,几步出了店铺。 薛少植不懂她怎么突然不高兴了,忙装起了耳坠追了出去。 直到追至了一个胡同,见表妹在一颗柳树下背对着自己。 薛少植走近,表妹竟颤了下柔弱的香肩,哭的好不委屈呢。 薛少植心下一痛,忙几步走到了赵梦茹面前,见其鼻尖通红,眸中带泪。 便有些手足无措,“表妹这是怎么了?为何哭泣?可是表哥哪里说错了话?” 赵梦茹收了啜泣,似嗔似怨的看向薛少植,“表哥可还怨我?” 薛少植一愣,“我为何要怨表妹?” 赵梦茹眼睛一眨,一颗豆大的泪珠便在一侧脸上滚了下来,如此梨花带雨的模样甚是让人心痛的很。 薛少植便是如此,胸口向被什么堵住了,难受的不得了。 他一时着急,伸手抚向了赵梦茹的脸面,为其擦了泪。 “莫哭了好不好,表哥心疼还来不及,哪里会怨你。” 赵梦茹得逞心下得意,咬了咬下唇。 低头靠向薛少植怀中,口中哽咽“我还以为表哥怨恨了我…怪我伤了你的丫头……再也不理我了呢……” 薛少植这下可傻了眼,曾梦寐以求的表妹,眼下竟小鸟依人的在自己怀中, 哭的柔柔弱弱,我见犹怜,一下子就激起了他年少冲动的劲儿。 薛少植一把将其拥在怀中,拿手抚着其后背,轻轻拍着安慰起来,口中不停的说着,“莫哭莫哭……” 赵梦茹藏在其怀中得意一笑,故意将唇上的口脂印在了薛少植的衣衫上。 片刻,她止住了哽咽,好似刚回过神般,忙推开了薛少植。 羞红了一张脸,垂头咬着唇,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薛少植也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拿出怀中方才买的耳坠,递给赵梦茹。 “表妹,这是方才买给你的耳坠,你快收下。” 赵梦茹抬眼嗔了他一眼,开口轻声道,“你给我戴。” 薛少植见她如此羞赧的模样,心下开始合计,今日表妹与自己如此亲密,又这样娇滴滴的与自己撒娇,莫不是喜欢自己不成?! 他越想越是觉得可能,心下大喜!高兴地睁大眼睛,望着赵梦茹,见其一直垂着头,耳朵红彤彤娇小可爱。 他一个把持不住,就又拥住了她,将其扑靠在树上,挑起她的下额,强迫她看着自己。 “表妹可是心中有我?” 赵梦茹被他突来的鲁莽一抱,吓了一跳,可眼下哪里容得她退缩,若是否认了,今日不是白忙乎了? 便害羞的偏过头不看他,不承认也不否认,就是不肯开口。 薛少植见她如此,心中更是笃定表妹对自己有意。 这见过这般光景,像他这样的臭男人,简单的拥抱哪里会餍足? 薛少植拿手扳过赵梦茹的脸便亲了下去,赵梦茹哪里想得到表哥竟如此登徒子,惊呼一声便想要挣扎。 薛少植越发孟浪。 赵梦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化身饿狼似的薛少植。 一瞬,她便闭上了眼,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被俘虏其中,顿时想要逃离他。 薛少植仿佛受了鼓励一般,将手在紧紧箍住肩上,越发是仅仅抱住了怀中女人。 又转了个圈,探向赵梦茹,狠狠的揉了一番。 赵梦茹被揉的浑身一个激灵,这时才回过神,猛地一把推开了薛少植。  赵梦茹没想到他竟会如此,口中难不得娇呼一声,“表哥!” 第85章 作茧自缚的赵梦茹 赵梦茹此时脸红的都快滴出血来,她虽有意引诱薛少植,让其重新喜欢自己,但却没有献身的打算。 可不知为何,她现下被轻薄了,明明该是愤怒和生气。 但此时她心中更多的却是意犹未尽的意味儿! 这让赵梦茹愣愣的呆在了那里,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表情。 薛少植看着面前惊慌失措的表妹,心中懊恼。 怎么就一时没把持住,对表妹做了登徒子做的事。 他忙上前一步,抓住赵梦茹的手, “表妹!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我…你实在是太好看了…我……” 薛少植紧张到手足无措的模样大大取悦了赵梦茹。 她伸出一只手挡在表哥的唇,羞涩张口道,“表哥……你别说了…茹儿要羞死了……” 薛少植见其没有生自己的气,这才放下了心,将手中的耳坠戴在了她的耳朵上。 他略有些粗糙的手指碰到了赵梦茹的耳垂,赵梦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涌向耳朵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控制不住发了个哆嗦。 赵梦茹忙退后了一步,抢过他手中的另一只耳环,嗔了薛少植一眼,转身跑了。 薛少植独自一人在树下发愣,望着自己方才揉了赵梦茹胸口的手,目光游离之下,回味着其中的滋味。 此时他心中说不清楚是激动还是兴奋,他竟然碰了自己一直惦记的女子。 更让他兴奋的是,表妹对自己也是有意的,要不然怎么自己轻薄了她,她都没有生气? 薛少植越想浑身越是躁动,被赵梦茹勾的满身躁动却未得餍足。 他三步两步就回了薛府,进了自己院子,扯着院中正晒衣服的如云就上了榻。 三下两下剥了她的衣裳,就扑了上去。 如云上下被他把玩了几把,就难免心猿意马,心道,少爷这是怎么了? 为何如此急三火四? 如云伸手为薛少植解着衣裳,定睛一看,却看到了脖颈处有一抹胭脂红。 如云心中咯噔一下,就白了脸。 又凑近闻了闻,确实是女人的胭脂味道。 心中暗道糟糕,少爷这是被哪个野女人撩拨得这般热辣? 薛少植见如云似乎有些走神,自己的衣服还没有解开。 急的褪了裤子就压了上去,如云被压得仓皇一声,就被薛少植堵住了嘴,一室生香。 如云长的小巧玲珑,身段也是极佳,该鼓的地方鼓,该翘的地方翘。 薛少植对其爱不释手,当如云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如云啥时间不能自已,恨不得…… 而此刻薛少植却满脑子想的都是赵梦茹。 以至于二人欢好之际,薛少植喊出梦茹的名字。 说起来,他到底是有多么喜欢赵梦茹。 如云一想到男人的心里只是把自己当做替代品,而那个正主竟然是赵梦茹,她真的好恨好恨,恨不得杀死赵梦茹了,再杀死眼前的男人。 只是如此,也不能缓解醋意。 如云心下大痛!少爷此时在自己身旁,心中想的却是那个贱人! 她愣愣的看着薛少植。 薛少植此时也回过味来,意识到自己方才好像喊出了表妹的名字! 面上尴尬,又十分的愧疚。 他看着自己怀里的小人儿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 然后就渐渐的红了眼眶,眼泪吧嗒吧嗒的,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的涌了出来。 如云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薛少植心疼的不得了,愧疚的要死,忙搂住如云就用嘴唇去亲吻她的眼睛。 “好云儿莫哭…” 如云见他如此带自己,心下更是委屈。 无声的掉着眼泪,心下却将赵梦茹撕了好几个来回。 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果然是又对少爷起了念想!竟然如此勾搭少爷! 如云心下恨意满满,见薛少植一直小心翼翼的哄着自己, 见也差不多了,就收了眼泪,搭上衣服对着薛少植行了一礼,就出了屋子。 薛少植见如云冷着张小脸,失魂落魄一言不发的出了屋子, 心下愧疚万分,心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如云对自己这么好,自己怎么能在于她欢爱时想着别人!竟还喊出了口! 都是表妹太诱人了!都是她! 薛少植对着自己的脸轻扇了一巴掌,闭上眼又猛地躺回了榻上。 如云找到了如玉,扑在她怀里就大哭了一场, 如玉被吓了一跳,连问出了何事。 如云哭的痛彻心扉,断断续续的与其说了方才的事。 如玉猛地拍了下桌案,大骂一声, “定是那个贱人勾搭了大少爷!她定是想要报复我们! 不行!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如云带着恨意的双眼迸出厉声,连连点头。 …… 夏草安排的暗卫将这一消息带给了念锦烛。 念锦烛红唇轻启,嗤笑一声, “都不是省油的灯!就让她们继续狗咬狗,我们再适当的加把火才是。” 夏草几人连声应诺。 念锦烛这厢正研究着如何安排,下人通报郡主与小侯爷来了。 锦烛有些日子没见到郡主了,忙起身迎了出了。 却不想小丫头竟好似瘦了许多,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小侯爷在一旁与她眨了眨眼,示意交给自己了。 锦烛点了点头,小侯爷凑到其耳边说道, “小丫头情窦初开了,似乎不怎么顺利,你快劝道劝道,我府中还有事忙着。” 锦烛向其福了福身子,将其从了出去。 回过头再看郡主,原本肉嘟嘟的鹅蛋脸都瘦出了尖下巴。 忙坐到其身边问道, “怎么了这是?是谁将我们活泼靓丽的小郡主迷成这样?魂儿都丢了不成?” 上官菀月听言看向锦烛,眨巴眨巴眼睛就红了眼圈。 念锦烛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问哭了她,忙拿着帕子上前,为其擦眼泪。 “哎哎~到底是怎么了?你快与我说说,要急死我不成?” 上官菀月扑进念锦烛的怀里就放声哭了起来。 “锦烛姐姐,我从来没有如此在意过一个男子,我这样喜欢他,他竟然如此无视与我,还与旁的女子说说笑笑!”  锦烛心中大撼!这竟真是对谁动了心了? 第86章 动了心的上官菀月 念锦烛忙低声哄了其片刻,担心的问着到底怎么回事。 上官菀月这才带着哽咽,断断续续的说了起来。 原是郡主是看上了一个叫孟玄朗的书生。 这书生据说长得一表人才,学问也好,乃是儒雅先生最得意的门生。 郡主前些日子骑马,不慎马儿受了惊,狂奔而去。 下人们后面追赶了一群,正急的跳脚的时候,路过的孟玄朗在路旁牵了一匹马便追了上去。 飞身一跃跳上了郡主的马,几下便制伏了惊马,让其平稳了下来。 吓得魂飞魄散的郡主被孟玄朗搂抱着下了马。 两人本就是一个学堂的学生,只是之前郡主不爱与这些文文弱弱的人打交道,所以并不熟识。 上官菀月一直认为,百无一用是书生。 哪里想到救了自己的,竟是她平日最看不起的书生。 这一下就让她对其有了改观,平日里便多关注了起来。 就是多这一分的关注,让郡主动了芳心。 孟玄朗人如其名,性格开朗平易近人,长得又玉树临风,气宇轩昂。 平日里在学堂人缘好的很,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都愿意与之打交道。 郡主这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自己也是懵懵懂懂,只道自己喜欢了就应该让他知道。 便也不管什么矜持不矜持,跑去与孟玄朗表了白。 孟玄朗只当郡主是年岁小,一时因得自己相救,分不清感情还是感激,便没有放在心上。 上官菀月情窦初开哪里懂这些,只道自己与之表白了,那孟玄朗就应该是自己的了。 可隔日又见孟玄朗与其他女子说笑,那还得了? 心下酸的打翻了一罐子老醋一般,生气的不再理孟玄朗。 孟玄朗见郡主与自己冷淡了起来,也不知为何。 只当是她新鲜劲儿过了,怕自讨没趣,便也没有过多的追问。 郡主这下可伤了心了,见孟玄朗竟然也不知道关心自己。 知道自己生气了都不哄,难过的不得了,自己患得患失了好几日,茶饭不思的。 搞得侯府上下担心的团团转,今儿小侯爷灵机一动,想起了念锦烛。 忙把上官菀月给她送了来,望其能够劝导一二。 锦烛一听,明白了其中的问题所在,这二人明明就是一个青春懵懂,一个完全把她当小孩子。 锦烛想了想开口问道。 “郡主,你可知什么是喜欢?” 上官菀月抹了抹脸上的泪痕,撅着唇回道, “我不知别人的喜欢是什么样,但我知道我对孟玄朗就是喜欢。” 锦烛见她孩子气的模样笑了笑,拉起她的手。 “你是否有意无意间,总是想见到他?而如果见不到面,就会十分烦燥。 就好似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郡主连连点头,锦烛点了点她的鼻端又问, “你是不是总想为他做点什么?哪怕是很小的一件事?” 郡主瞪大了眼睛继续点头,“嗯嗯嗯!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锦烛心道,那这是真的喜欢了,只是不知那孟玄朗对菀月是什么心思。 锦烛捏了捏郡主的脸颊,狡黠一笑道,“姐姐帮你试试他的心思,但是你一定要听我的话可否?” 郡主听罢眼睛一亮,“真的?嗯嗯嗯,我都听你的!” 锦烛继续道,“你都按照我教你的去做,最后如若他对你还是不上心。 那么就只能证明他并非你的良人,到时我们就潇洒的放手,可好?” 郡主咬了咬唇,点点头。 …… 次日,郡主照常去了学堂。 她按照念锦烛教她的,约了孟玄朗见面。 郡主刻意早到了一会,等在树下。 孟玄朗到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样一幅画面。 风儿吹得树枝轻摆,调皮的一下一下打落在站在树旁的佳人。 美人肤若凝脂,腰肢紧紧一握,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抬头看着树上的黄鹂。 似乎是听到自己的脚步声,扭过头看向自己,美人嘴角弯弯翘起,美目盼兮。 直到多年后,这一幕也一直留在孟玄朗的脑海中无法散去。 上官菀月转过身,看着孟玄朗,道,“你来啦!” 孟玄朗微笑着点头,走到她近前,“不知郡主找我何事?” 上官菀月看着孟玄朗好看的眼睛,心里想着锦烛教她的,鼓起勇气问道,“我欢喜你,你可知道?” 孟玄朗愣了一瞬,看向郡主,好似在确定她是否出自于真心一般。 直到上官菀月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红了脸颊,先移开视线,垂下了头。 孟玄朗见此无奈一笑,开口道,“得郡主喜爱,我荣幸之至。” 郡主听言又看向他,“那你呢?你可心悦我?” 孟玄朗略显尴尬的摸了摸鼻尖,“郡主欢喜我什么?” 郡主被他问的一愣,想了想说道,“不知。” 孟玄朗见她如此憨直可爱,哈哈一笑,背过手走远了几步, “郡主可分得清喜爱之情还是感激之情? 我以为,郡主年岁尚小,我此前救了郡主一次,郡主感激我。 久而久之,就将这份感激之情误认为成了喜欢。” 郡主听他此言,皱起了秀气的眉头,摇头否认道, “不是的!我知道我对你的情感并非感激! 你可以不接受我,可以不欢喜我,但是你不能怀疑我的真心! 我虽年岁不大,但分得清我对你的感觉与对其他人都不同! 孟玄朗,我今日约你到此,只是想不为自己留遗憾, 与你敞开心扉的说这最后一次,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 至少我对得起自己,我也有姑娘家的矜持和羞涩。 我今日鼓起勇气与你说这番话,你或许觉得我不知羞耻,或许觉得我胆大妄为。 可我就是这样一个喜欢了就说,不喜欢就远离的女子。” 孟玄朗被上官菀月的一番话惊得不知该做什么样的表情,他确实不相信堂堂侯府郡主会真心的喜欢自己。 他以为她只是对自己心存感激,又或许是觉得猎奇,想满足大小姐的占有欲而征服自己。  他想过许多种可能,就是没有想过她会真的是喜欢自己。 第87章 莫名的山洞 郡主见孟玄朗愣住了,冲着他福了福身。 似是有些如释重负的笑了一笑,说道, “我知晓你对我无意,今日就当是我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吧, 明日起,我便会断了对你的念想,定不会再给你带来困扰。”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上官菀月咬着唇,眼眶微红,她在心中一次次的想着念锦烛的话,不要回头!千万不能回头!洒脱一些! 于是,她便真的没有回头。 她当然没有看到,孟玄朗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似迷茫似不解,盯着她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离开。 次日,上官菀月果然不再纠缠孟玄朗,也不再刻意逃避。 而是仿佛回到了从前,仿佛那个在树下与他侃侃而谈敞开心扉的是另一个姑娘一般。 孟玄朗不知为何,心中突然变得有些空落落的。 …… 念锦烛这些时日也是忙碌的很。 熊出没兄弟在她买下的山头上,摘了许多不曾见过的药材。 三人觉得新奇便统统拿给念锦烛看。 锦烛研究了半天,发现了其中有一种药材十分的少见, 是可以使人进入假死状态的药材! 这让其十分的兴奋,锦烛将这味药材制成了几颗假死药丸收了起来。 想了片刻,又拿了一粒给了夏草,让其交给薛府的两个通房丫头,让其看情况利用。 锦烛又想着自己应该去山上找寻一番,没准会有更多的收获。 于是便把玲记号交给了莫愁,自己只身一人就上了山。 锦烛许久都没有上山了,这城边的山上虽没有什么猛兽,但毒蛇害虫还是要提防一些,便做了完全的准备。 临行前,锦烛给北王府睿子都也送了封信,将自己的行踪告知了一声。 又叮嘱夏草盯住薛府赵梦茹那边的动静。 都安排妥当,锦烛便背着些许食物,带着紧急治疗的药箱子便出发了。 这座山之前一直荒着,并无人打理,山中野草丛生,十分的不好走。 山上野果子和一些野生的蘑菇倒是不少。 锦烛摘了些果子,又挑了些味道鲜美的蘑菇丢进了筐里。 只是寻了大半日,也没找到什么稀有的药材。 锦烛不免有些气馁,寻了块石头,一屁股坐到上面歇息起来。 心道,这许久没做这些体力活了,身子骨竟娇气起来。 念锦烛喝了几口水袋的水,摇了摇发现竟所剩无几了,忙起身准备找找水源。 念锦烛闭上眼睛听了听四周,好似在前面的方向听到了细小的水流动的声音。 她忙收起水袋,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那边走。 锦烛正抻着脖子往前方看,不料脚下一滑,紧接着就觉着自己的身体飞速的下坠,然后就是头部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念锦烛觉得自己头痛欲裂,身上无处不痛,口中嘤咛一声,醒了过来。 她抬眼看向四周,自己像是落入了个硕大的山洞隧道。 山洞的墙壁上似乎有一些天然发着光的石头, 洞里幽暗有些潮湿,虽不大亮,却能让念锦烛看得清四周的环境。 锦烛坐起身,动了动胳膊腿,除了几处擦伤外,似乎还扭到了脚。 锦烛自己摸了摸,好在并没有伤到筋骨。 她口中直呼倒霉,拿出了随身带着的伤药,便自己搓揉了起来。 片刻,伤处的痛楚减轻了些,锦烛觉得自己能站起来了。 便忍着痛站起身,四处找起了出口。 锦烛站在隧道里伸出手感受了下,隧道内有风流通,且有水的声音。 锦烛大出了几口气,心放了下来,只要有风那就证明有出口! 锦烛重新背起了竹筐和药箱,一瘸一拐的向风吹来的方向走。 大约走了一刻钟左右,锦烛面前出现了个分叉口,她站定感受了一下,一个无风,一个有风。 可无风的那边,竟传来了一股很浓郁的香气,不似花香,倒像是后世薰衣草的味道,十分好闻。 锦烛思索了一瞬,在怀中拿出火石,点燃了一枝枯枝丢了进去。 锦烛见其自然燃尽后熄灭,并没有什么异常,她便咬了咬牙,走了进去。 …… 薛府。 赵梦茹正给薛老夫人揉着肩膀,林氏带着子女前来请安。 林氏与老夫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家常。 几个小辈安分的坐在一侧。 薛少奇觉着好像有道视线盯着自己,便好奇的看了过去。 只见表妹脸颊粉红,眸含秋水的望着自己。 见自己发现了她的视线,竟迅速的垂下了头,害羞似的红了脸。 薛少奇心下微动,表妹怎么偷看自己?? 他有些窃喜,瞄了身侧的大哥一眼,见其垂着头若有所思,并未发现二人的端倪。 薛少奇内心有些激动,忍不住又看向了赵梦茹的方向。 见其又是忙低下头,躲开自己的视线。 心下更是怀疑,莫不是表妹回心转意,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好? 这厢薛少奇胡思乱想,那厢赵梦茹心下得意,就说两个表哥最喜欢的还是自己。 那两个低贱的通房丫头不过是个玩物而已,也敢与自己叫嚣,都等死吧! …… 午间,薛少奇靠在后院亭子里小憩,赵梦茹便寻了来。 挥挥手屏退了奴才,她在树上折了片叶子,悄悄的走至薛少奇身前。 俯下身,拿着叶子在他的面上轻轻划动,薛少奇正做着梦,觉得面上发痒,便挥了挥,嘴里嘟囔,“玉儿别闹…” 赵梦茹听后,仿佛被泼了盆冷水,凉到心底。 她咬了咬唇,强忍住心中不快,又再其面上划了几下。 薛少奇痒的不得了,闹得醒了过来。 他猛地抓住在自己面前作乱的手,一把将其搂到怀中,“让你再调皮!” 赵梦茹惊呼一声,“二表哥!” 薛少奇听闻也是一愣,忙松开手想放其起身。 怎么会是赵梦茹? 薛少奇刚要出声解释,赵梦茹也正准备起身,只听哐当!一声, 什么物件落地的声音。 两人吓了一跳,寻声看了过去,只见如玉眼圈通红,捂着小嘴,不可置信的看着二人。 面前撒落了一盘糕点,看样子是要送与薛少奇吃的。 薛少奇此刻心虚的不得了,忙推开了坐在自己身上的赵梦茹。 如玉好似刚回过神,后退了两步转身便跑。 赵梦茹心下嗤笑,哭死你的小贱人才好! 薛少奇起身就要追过去,赵梦茹一下拉住了他,口中喊道,“表哥!你要去哪?” 薛少奇见表妹还红着脸,又想起了刚才自己认错人抱了她的事,忙停下了脚步,挠了挠头道, “表妹,对不住。方才我睡着了认错了人,将你……我……” 薛少奇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磕磕巴巴的卡起壳来。 赵梦茹见他语无伦次的模样甚是好笑。  低垂下头,害羞的说道,“无事,茹儿不会怪表哥的……” 第88章 露馅 薛少奇见其绯红的脸庞,穆的想起早上,在祖母那里的一幕。 心下可疑,便故意问道,“表妹来此可是特意寻我?” 赵梦茹脸好似很红了,咬了咬唇,轻轻点了点头。 薛少奇心中大喜,试探的问道,“表妹找我何事?” 赵梦茹抬头嗔了他一眼,“本是来想与二表哥赔个不是。 前些时日因着我,你的丫头受了罚,可方才表哥你搂着我…… 好像又让她误会了呢……” 薛少奇听罢也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咳……无事!她这丫头就是小心眼的很。 再说她只是个丫头,哪有什么资格管我,误会不误会的又如何?” 薛少奇嘴上逞能,心里却打着鼓,心道玉儿最是讨厌表妹,如今见自己…… 正想着,如云突然跑了过来,嘴里喊着二少爷不好了!不好了! 薛少奇皱了皱眉头,问道,“何事大惊小怪!?” 如云无视站在一旁的赵梦茹,跑到薛少奇耳边耳语了几句。 赵梦茹心下好奇,只见薛少奇面色大变,撒开腿便往自己的院子跑。 如云紧随其后,赵梦茹眼珠子转了转,也跟了上去。 玉儿竟服了毒药自尽了!薛少奇心中不知是该怪自己还是怪赵梦茹, 他此刻只知道自己慌的要死,她的玉儿要是死了怎么办! 那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薛少奇跑回了自己院子里玉儿的下人房,见如玉躺在榻上,半睁着眼望着上方,嘴角流出了血。 薛少奇扑了过去,抱起了如玉,“玉儿玉儿!你怎么了!你怎么如此想不开?” 又忙回头冲着如云喊道,“快去把同仁堂最好的大夫给我喊来!快去!” 如云连声应是,出门交代了旁人去请大夫,又见赵梦茹也跟了过来,要进屋子。 如云连忙拦住,故意大声的说道,“你还来做什么?如玉都要被你害死了!你还有脸来?!” 薛少奇怀中的如玉,听到了声音,抬头看了看门口,自嘲似的笑了笑,又看了自家少爷一眼,一语不发。 薛少奇此时心中焦急万分,胸口被刀子剜一样心痛,哪里还管什么表妹不表妹,冲着门口就大喊一声,“都给我滚!!” 如云听后得意的冲着赵梦茹冷笑一声,抱着胳膊不让其进屋子。 赵梦茹猜到是那丫头寻死了,心中暗笑,真是蠢货!还真被自己气的寻了死! 真是个没能耐的! 赵梦茹心下幸灾乐祸的很,也不计较二表哥与自己喊的几句,冲着如云挑了挑眉。 一副活该如此的神情,撇了撇嘴,转身走出了院子。 薛少奇见如玉似乎要闭上眼睛,忙不停的再其耳边说着话,“玉儿玉儿你别睡,你与我说说话玉儿!” 如玉心道我也不想睡啊!只是这假死药丸吃完了怎么困的要命!? 没错,如玉吃的是假死药丸,正是念锦烛为其准备的。就是要其在适当时机吞下假死,来施苦肉计的。 如玉方才在亭子旁,早早的就见到了赵梦茹去勾引二少爷,然故意没有现身,后来见二少爷将其认成自己,心中更是甜蜜。 待少爷将赵梦茹揽入怀中后,她就知道机会来了,刻意摔了手中的食盘,转身而逃。 回房后与如云商议了一番,便拿出这粒药丸吞了下去,接下来便有了方才这些事。 如玉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清醒了些,她用力睁开眼看了看薛少奇,口中气息微弱,说道, “少爷……奴婢知晓你喜欢……喜欢表小姐……奴婢有何资格争风吃醋…… 可是……您的这件玩意儿却是真心……的爱慕着你…… 奴婢只求……下辈子……还能遇到少爷……” 如玉说着说着,竟觉着有些伤感,好似自己真的要离开少爷一般,心头难受得紧,眼泪流个不停。 待说完这些,终于熬不住,一个偏头睡了过去。 薛少奇被如玉临终交代似的话语说的痛哭起来, 一个堂堂男子汉,鼻涕都快哭出来了。 薛少奇用力的收紧自己的手臂,亲吻着如玉的眼泪,心下后悔万分,不停的召唤着她。 此时,同仁堂的大夫到了。 大夫原本不愿为个下人诊治,但见二少爷如此疯狂的模样,哪里还敢推辞。 忙上前探查一番,面色绷了起来,这脉象如此虚弱,恐怕是凶多吉少。 薛少奇见大夫面色不佳,忙悬起了心,问道,“如何?可还来得及?” 大夫摇了摇头,“不知,待老夫先救治一番再说。” 说罢,只见大夫拿出针具,为其放血排毒了一番,又拿出解毒丸为其服下。 折腾了两刻钟,原本昏睡不醒的如玉,竟悠悠转醒。 薛少奇见状大喜,忙俯身上前。 只见如玉口中低声的说着什么,薛少奇将耳朵贴近, “少爷,少爷,玉儿不会让你难过的……” 薛少奇听清后更是潸然泪下,也不顾一旁有没有人,搂着如玉就是放声痛哭。 “玉儿,玉儿你别再吓我了玉儿……” 如云看了看,如玉应该是无事了,那黑衣人说这药丸服用后,只是看着凶险。 其实服用的人毫无痛感,只要放点血吃个解毒丸,再睡个半天就会万事皆无。 大夫见人醒了过来,忙又摸了摸脉象,心中惊讶,竟是无事了? 老大夫有些得意,看样子自己的手法又精进了,如此频死之人都能被自己救治回来。 见人已经无事,便起身告辞。 如云忙将其送了出去。 …… 薛府里热闹万分,念锦烛此时却在山洞里小心翼翼的移动。 她进了有异香的那一条洞口,并未走出多远,她就发现了这香气的来源。 山洞的石壁上长着许许多多,一撮一撮好似苔藓一般的植物,颜色却是淡蓝色,摸上去毛茸茸的,看起来竟有些可爱。 锦烛怕其有毒,拿出试毒草碰了一下,无毒。 她十分的高兴,拿出匕首,尝试着将这些植物在石壁上刮下来。 神奇的是这些植物刮下来的一刻,便迅速枯萎,但香气却更甚! 这让念锦烛惊喜万分!这样浓郁的香气,若是加入自己玲记号的香水之中,岂不是事半功倍? 念锦烛忙在药箱里拿出了几张黄皮纸接着,手持着匕首,在石头上刮起了那些蓝色植物。 不到小半个时辰,锦烛就将带的黄皮纸都用光了,足足包了十多包。 好在这些枯萎了的香草并没什么重量,要不然她连拿都拿不动。 锦烛实在是刮不动了,站直腰甩了甩手腕。 满意的看着自己包好的纸袋,将其一个一个放到竹筐里。  她背着竹筐原路返回,到了分叉口,实在是觉得太累,便依靠在石壁上睡了过去。 第89章 独处 …… 睿子都知道念锦烛一人上了山后,便一直不太放心。 无奈手中事情还未解决完,便急着处理,不吃不喝又不眠的终于安排妥当,便带着墨竹上山找念锦烛。 可两人找遍了山头,也没有找到她人,睿子都有些着急起来。 心慌意乱的怕她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天色越来越暗,睿子都越来越担忧。 当即命墨竹回府,调遣暗卫来帮着找人。 墨竹得令而去,睿子都便自己找寻起来。 当寻到一处,睿子都发现了一处枯草上挂着一块巴掌大的布料, 他走近拿起来一看,脸色大变,定是锦烛身上刮下来的! 睿子都开始在四周仔细勘察起来,片刻,他便发现了个见不到底的深坑。 睿子都冲着坑底喊了几声锦烛的名字,却并未得到回应。 睿子都当即立下,在坑口做了墨竹看的懂的标记。 便跳进了坑中。 戴他跳进去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深坑,这明明是个洞隧! 睿子都做着护卫动作滑至洞底。 闭上眼适应了一会儿四周看了看,果然地上有人滑下来的痕迹。 睿子都心下大喜,锦烛定是在这洞隧之中。 睿子都大声呼喊着锦烛的名字,照着地上的痕迹找了过去。 此时念锦烛在梦中仿佛听到了有人喊她的名字。 一个激灵便醒了过来。 待她揉了揉眼睛,竖耳一听,竟然真的有人再叫自己的名字!是睿子都! 他竟然来找自己了! 念锦烛大喜,忙大声回应,“我在这!睿子都!我在这里!” …… 薛府。 如云送走大夫,又回了屋中。 玉儿此时已经清醒了过来,望着薛少奇默默流泪。 薛少奇心痛万分,轻轻抚着她的脸庞。 如云刚想回避,想了想,突然扑了过去,跪坐在如玉的塌前,哭了出来。 “如玉如玉……你怎能如此之傻,你可知你这样只会亲者痛仇者快啊! 你这便寻死了,那我岂不是死了八百个来回了? 你可知那表小姐前几日还与大少爷亲亲抱抱了一番, 弄的大少爷脸上衣服上都是她的胭脂! 我都不敢声张,忍了下来,你为何就如此想不开啊! 也不想想你我是什么身份,哪里有与表小姐争风吃醋的资格! 这回头你服毒的事让主母知道了,哪里还有活路啊!” 薛少奇一听,瞪大了眼睛,“如云你说什么?表妹与大哥!?” 如云这才好似说漏了嘴一般捂住了嘴,摇头不肯说。 薛少奇厉起了眼睛,示意她继续说。 如云才又磕磕绊绊将那日之事说了出来。 薛少奇听后大怒!表妹竟如此滥情! 先是勾了大哥,现在又来勾自己!究竟是何居心!? 莫不是想一脚踏两船不成?当我兄弟是傻的!?竟如此戏弄我们二人! 又害得玉儿如此心灰意冷。起身便要去找赵梦茹问个究竟。 如玉忙拉住他的手,虚弱的坐起身,说道,“少爷你要去何处……” 薛少奇见她起身,忙又坐下拥其入怀,如云抬眼扫了扫,忙回避开来。 薛少奇搂着如玉问道,“可还哪里觉着不舒服?” 如玉心道,这假死药真是好用,竟一点也不觉着哪里难受,就好似睡了一觉醒来一般。 如玉假装虚弱,倚在薛少奇怀中,道,“无事了,对不住少爷,玉儿让您担心了。” 薛少奇佯装发怒,拍了她屁股一把, “你还知道本少爷担心,竟还做下如此傻事!以后且莫要这般,可记住了? 我今日只是将表小姐当成了你,才拉进了怀中, 你这醋坛子,日后我若是娶了妻,你岂不是要哭死了?” 如玉听罢,忙挣扎着跪坐起来,慌忙解释道, “二少爷!玉儿哪里会如此不知分寸!日后少爷若是娶了夫人,玉儿定会忠心耿耿, 如伺候少爷一般伺候少奶奶,哪里会不知身份的与之争风吃醋! 只是……只是这表小姐……表小姐玉儿不愿!… 她根本就配不上少爷您!…她先前朝三暮四的看上了别人, 抛弃了少爷,后又与大少爷牵扯不清,如今又来引诱您! 根本……根本就是个淫娃荡妇!奴婢虽身份低贱,但也知何为忠贞廉耻, 玉儿只对少爷一人倾心,哪里还会看旁的男子一眼!” 薛少奇听言心中大触!没错!若是忠贞女子,哪里会勾三搭四处处留情, 与多个男子暧昧不清?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如云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二少爷不好了!老夫人听闻玉儿服毒自尽,派人前来问罪了!” 二人听后大惊失色!定是赵梦茹那个贱人通风报信! 一会儿,通报的人就进了屋,是老夫人身边的柳绿。 柳绿看了屋内一眼,冲着薛少奇蹲了蹲礼, 开口道,“见过二少爷,老夫人命奴婢前来带如玉过去。” 薛少奇一听急了,“祖母传玉儿去做什么?她病了,去不了!” 柳绿为难的扫了一眼如玉,“二少爷……老夫人的命令我哪里敢耽搁,奴婢也只是奉命行事啊!” 薛少奇见其坚持,心下大怒,啪的蹬翻了一旁的凳子。 “玉儿去不得!我去!”咣当一声,下的屋内人都是一个哆嗦! 薛少奇让如玉躺下歇息,转身就出了屋子,走到门口冲着如云说道, “去把我大哥也叫上!随我去祖母那!” 如云听后连忙应诺,快步去寻了薛少植。 …… 山洞内,睿子都寻着锦烛的声音找了过去。 待他终于寻到了念锦烛时,见其完好无损,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冲自己摆手,这才放下心中悬着的大石。 睿子都此时心中那份失而复得的感觉,简直不可言喻。 他快步向前走了几步,用力将其拥进怀中,恨不得揉进自己的血肉之中,久久不肯松手。 念锦烛被他突来的热情,搞得有些不好意思,想推又推不开,只好任其抱着自己。 可睿子都太过用力,勒紧的手臂碰到了她身上的伤处,锦烛嘶的吸了口气,口中呼痛,睿子都一听忙撒开了手。 皱着眉头,紧张的追问,“哪里痛?受伤了?” 说着就上下左右检查了起来。 锦烛身上先前掉下来时划破了几块,额头也磕的红肿一片,脚腕子又肿的老高。 睿子都心疼的紧,忙将其抱起,不肯再让锦烛自己走路。 锦烛哪里有那么娇气,况且她自己已经上了药处理过了,已经没什么大问题。  但是,睿子都不管她如何抗议,都不肯放她下来,锦烛只好退而求其次,让其背着自己。 第90章 惊喜 洞中的气温逐渐有些降低,可锦烛此刻趴在睿子都的身上,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冷。 她开始的时候有些尴尬,不肯趴下身子,但这山洞中凹凸不平,睿子都走起路来本就不平稳,更何况背上还背了一个。 他回头看了挺的笔直的锦烛一眼,低声说,“趴下,你这样我怎么走路。” 念锦烛十分羞赧,又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只好俯身趴了下来。 可这厢锦烛趴下来了,睿子都反而有些尴尬了。 因锦烛前胸贴在他后背上的触感太过柔软,让他想不注意都不行。 他悄悄的红了耳朵,忙转移注意力,幸亏洞中昏暗,并没有被锦烛发现。 念锦烛哪里知道他的想法,只是安静的将脸贴在他的颈窝。 睿子都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纸墨香味,甚是好闻。 锦烛深吸了几口,鼻腔中都是他的味道,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害羞,红着脸不在说话。 睿子都见锦烛如此安静的伏在自己背上,心中柔软。 她掉入这洞穴中,定是被吓坏了。 若不是自己来的及时,她一个弱女子,又带着伤,得走到什么时候。 睿子都开口唤她的名字,“锦烛。” 念锦烛似乎是有些困了,带着鼻音回道,“嗯?” 睿子都无奈一笑,轻声道,“以后莫要再自己冒险。” 锦烛听闻他话中带着宠溺之意,有些羞涩,轻轻的“嗯”了一声。 睿子都见她乖顺,心中莫名满足。 这才专心的看着脚下,继续向前走。 两人走了有小半个时辰,终于看见了洞口,二人大喜。 锦烛忙挣扎着在其背上跳了下来,快步往洞口走去。 却不想没有看到地上一个坑洼,锦烛打了个趔斜就要摔倒。 睿子都忙伸手扯住她,带进了自己怀中。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洞外的月光打进洞中,照在念锦烛脸上。 睿子都低头看向怀中的人,月光映照之下,念锦烛眸中晶莹如玉,脸蛋上不知蹭到了哪里,竟黑了一块。 睿子都抬起手轻轻为其抚去,锦烛此刻胸口狂跳,一动也不敢动。 睫毛轻颤,红唇微微张着,泛着水光,神色迷离,美艳不可方物。 睿子都哪里还受得住如此美景,低下头就吻了上去。 …… 薛府如云找到大少爷的时候, 薛少植正在书房温功课,见如云一脸急色的叫其去上房祖母那里。 忙问其何事,如云想了想,将赵梦茹引诱二少爷逼得如玉服了毒的事说了出来,薛少植听后暴跳如雷。 这几日正觉着自己对不住如云,但是又禁不住表妹三番五次的撩拨。 两人这几日仿佛偷情一般,时不时就找个没人的地方亲吻一番,甚是腻歪。 他以为表妹是真心喜欢自己,竟不知她对二弟也有同样的心思,这贱人竟如此戏弄他们兄弟二人!薛少植当下气个半死! 快步去了上房。 薛少奇在院中等着薛少植,兄弟二人对视了一眼,薛少奇在大哥耳边耳语了几句,薛少植点了点头,二人便入了上房。 赵梦茹正给老夫人揉着腿,心想等着看那如玉怎么死! 抬头一看,进屋的却是薛家兄弟,两人均面色不善,冷着脸冲着自己扫了一眼。 赵梦茹心下不安起来,不由得坐直了身。 老夫人与林氏见来人是薛少植兄弟二人,也有些意外。 忙命下人看座,问起了话。 “我传的是少奇房里的丫头,怎么把你们二人叫了过来?” 薛少奇冲着老夫人拱了拱手, “祖母,如玉误食了隔夜的汤水,折腾的起不得身,我让她躺在塌上养病,孙儿又怕祖母有急事,便只身前来了。” 老夫人心下知道这小子是要护着那丫头,便又看向薛少植问道, “那少植怎么也一同过来了?” 薛少植听言看向了赵梦茹,只见赵梦茹神色不安,心中冷笑,开口道, “祖母,母亲,孙儿看上一人,且心心念念茶饭不思,这几日连课程都看不进去,故而前来求祖母成全。” 老夫人一听来了兴致,“哦?我孙儿竟有如此惦念之人了?快告与祖母。” 薛少植扫了一眼赵梦茹,起身冲着老夫人和林氏跪下,俯身行了一礼,道,“祖母,母亲!少植喜爱茹儿表妹!望祖母与母亲成全!” 薛少奇听罢仿佛一惊,忙也起身跪到大哥身侧, “不可!孙儿喜爱的也是茹儿!大哥!茹儿与我两厢情愿,你怎能与我争抢!” 薛少植更是冷下了脸, “二弟!休得胡言!我与茹儿都有了肌肤之亲!茹儿又怎么会与你两情相悦!?” 赵梦茹此时脸色煞白,完全没想到这两个家伙,竟跑到两位主母面前来胡言乱语! 忙开口道,“表哥!你们怎么如此胡言乱语!?” 老夫人与林氏听了也是皱起了眉头,气个半死!这两个死小子怎么又犯了混! 林氏拍案而起,暴怒道,“你们二人疯了不成!” 说罢又看向了赵梦茹,“梦茹,你先行退下!” 赵梦茹不敢不从,忙起身鞠礼退出了上房,心下打鼓,虚的不得了。 表哥疯了不成!不是说好了先不说出来的吗! 此时屋内老夫人与林氏屏退了屋内的下人,老夫人气的摔了个茶碗。 “你们兄弟二人成何体统!” 薛少植和薛少奇都不甘示弱,竟是起了争执。 薛少植道,“二弟!我与表妹早就在一起了,而且已经有了多次的肌肤之亲!她何时又与你两情相悦的!?” 薛少奇也瞪圆了眼,“你胡说!休要诓我!表妹前几日还私下找我。 与我说她心悦我!要与我生生世世在一起!又怎会与你有肌肤之亲!?” 老夫人见两个孙子竟要为了外孙女打了起来,气的眼睛一翻,差点晕了过去! 林氏忙掐人中又是捏虎口,这才清醒了些。 老夫人颤着手指着两人,问道,“你们说茹儿与你们二人都有了肌肤之亲!?” 薛少植红了脸,点了点头,薛少奇亦是同样,红着脸点头。 老夫人当下暴怒,林氏忙追问其究竟是怎么回事。 薛少植将这段时日自己与赵梦茹的偷情之事都说了出来, 而薛少奇则是胡编乱造了一番。  老夫人与林氏对薛氏兄弟是十分信任的,且近些时日,赵梦茹确实是对二人的态度暧昧可疑。 第91章 拓跋玉儿 两位主母越听越是生气,林氏心中十分鄙夷厌恶,心道这个贱人,竟敢如此引诱两个儿子! 将儿子勾的神魂颠倒,竟还为了争夺她打到了自己的面前! 老夫人更是懊恼万分,她哪里会想到自己的外孙女竟如此不知检点,与孙儿二人牵扯不清,且都有了肌肤之亲! 两人正气的血往上涌,薛氏兄弟却还在为了表妹该许配给谁而争吵一番。 林氏啪啪给了二人一人一个耳光,怒骂道, “都给我闭嘴!看看你们的样子!竟为了个女子连兄弟都不要了! 眼可还有你们的长辈!” 薛少植与薛少奇见母亲如此大怒,这才捂着挨打的脸垂下了头不再言语。 林氏心中此时十分的怨恨薛老夫人,若不是她将那水性杨花的赵梦茹带入府中。 两个儿子又哪里会如此不往伦理,为了争抢个不知羞耻的女人而大打出手!? 老夫人又何尝不是内疚万分,此时心虚的很,更是恨极了自己那外孙女。 她不敢直视林氏的眼睛,气的手不停的发抖。 言道,“你们二人先退下!把表小姐给我叫来!” 薛少植与薛少奇听言退下,片刻,赵梦茹脸色煞白的进了屋。 刚刚站定,老夫人怒喝一声,“给我跪下!” …… 深山中,蛐蛐嘘嘘的叫着。 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上陆续出现了点点的星辰。 一缕清柔的月光打进了山洞,洒在了拥吻在一起的两个人身上,周身宛若镀了层银光。 许久,睿子都终于放开了怀中,已经酥软的站不住的人儿。 念锦烛被吻得嘴唇都略微肿了些,她此刻羞的头都不敢抬。 心中吐槽,这睿子都怎么变得如此登徒子起来! 对自己动不动就又亲又抱,真是羞死人了! 睿子都此时也刚平静下来,心下也懊恼自己没把持住,只怪月色太好,人儿太过娇美。 念锦烛见他一直不说话,怕他再亲过来,忙一把推开睿子都,先一步出了洞口。 睿子都怕她脚下又伤走不稳,忙追了过去。 两忍一前一后出了山洞。 让人意外的是,洞外竟是一户农家小院! 房子因为许久无人居住有些破败,屋子后是几块田,也因着无人打理长满了野草。 院中鸡窝已经被风雨淋的看不出原型。 念锦烛好奇的推开了屋门,吱咯一声,门上的灰尘落了一地。 睿子都拉住了她,将其扯至身后,自己先迈步走了进去。 用随手折的树枝,拨开盘缠在头顶的蜘蛛网。 两人进了屋子,屋内各式家具俱全,北屋是寝室与书房,南屋是厨房,竟还有个不大的兵器室。 这让二人十分的意外,兵器室内陈列了各式各样的兵器,但都非什么神兵利器,反倒像是自己打造的。 念锦烛又抬步进了寝室,屋内物件摆放很是整齐,看得出主人是个干净利落的人。 一侧摆放的妆台上零零散散的放着几盒胭脂, 打开抽屉竟还有个首饰盒,锦烛好奇的打开了盒子。 只见里面空空如也,锦烛刚想放下,却听到叮的一声,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锦烛忙放下盒子,低下头捡了起来。 竟是自己那颗镶着粉色珍珠的耳坠子。 念锦烛自打穿越过来,身上便有这颗耳坠子,她见其颜色漂亮,十分珍贵的样子,便一直收藏保留着。 只是,念锦烛记得自己进京后,就将其与其他首饰一同放在了首饰盒里,此时应该在家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莫不是自己出门时随手揣在了兜里? 她不太确定,也没太深想,便将它揣回了怀中。 这时南屋传来了睿子都喊她的声音,锦烛忙起身寻了过去。 只见睿子都紧锁眉头,专注的盯着一把弓,念锦烛心下好奇,走到了他身边问道,“怎么了?” 睿子都伸出手指着弓身一处道,“你看这里。” 锦烛冲着睿子都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弓身一侧刻着几个字。 锦烛贴近看了看,拓跋玉儿四个字呈现在她的眼前。 拓跋玉儿这四个字好生熟悉呀,好像是原主的亲人。 记忆灌入,念锦烛的头越来越重,扶着头忍不住靠睿子都身上,男人见其突然不适,忙问其怎么了。 只是眼下,锦烛此时脑中全是一些零碎的片段。 有那男子开怀大笑的举着一个小女娃的,还有那女子怀中抱着一个小男孩哄其入睡的。 她想抓住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抓不住,锦烛头痛的要命,这是怎么了? 这是属于这个原身的记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锦烛痛的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睿子都大惊失色,抱起锦烛就去了寝室,放到了塌上。 睿子都探了探其脉搏,平稳有力,无事。 想必是体力不支昏睡过去,他这才放下心来。 睿子都回身点燃了桌案上的油灯。 这时,山洞里传来了墨竹试探的喊声,“公子!?公子你可在?” 睿子都闻声忙走了出去,墨竹几人举着火把在山洞中走出来, 见到自家公子在这,都长出了口气。 上前拱手鞠礼,“公子。” 睿子都点了点头。 墨竹见公子身侧无人,出声问道,“公子,找到念姑娘了吗?” 睿子都回身看了看屋里,“嗯,似乎是受到惊吓,又周身疲惫睡过去了。” 墨竹命几个暗卫查探周围通往山下的路,几人得令一个闪身便没了踪影。 不到一刻钟,几人相继归来,汇报找到了下山的路。 睿子都点头,轻咳一声对墨竹道, “咳…你们先回去吧,等我给你们信号再寻过来”。 几个暗卫听闻主子吩咐,均是一愣,其中一人道, “公子,这荒郊野外很不安全!您……” 话还没说完,就被睿子都一个眼刀给瞪了回去。 几个暗卫挠了挠头,只好拱手鞠礼退下。 墨竹低头偷笑,暗自吐槽,活该!几个没眼色的家伙! 念锦烛再醒过来时,已经是早上了。 林中鸟儿叽叽喳喳,清脆的叫着,锦烛用力的吸了两口气,鼻腔中充满了树木的清新味道,让人心旷神怡。 锦烛抚了抚额头,嘶~!还是有些痛。 她睁开眼,呃?这是哪里? 锦烛看了看四周,这!是那个山中小院! 原来不是在做梦……自己掉入山洞……又被睿子都找到都是真的。 锦烛开始闭上眼回想,两人后来到了这里……在兵器房看到了一支弓!弓上面刻着拓跋玉儿!拓跋玉儿! 对!没错!自己看到那四个字起,就头痛的无法忍受,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锦烛揉了揉太阳穴,坐起身,睿子都呢? 第92章 被蛇咬了 锦烛下地出了屋子,只见睿子都坐在院中烤着一只野山鸡。 见她出来,忙先将野鸡放到架子上,起身走到她一侧将其抱起, “醒了?叫我一声便是,怎么自己走,脚伤还没好。” 锦烛正惊讶他的举动,听罢展颜一笑,“哪里就这么娇气了。” 睿子都抱着她去了篝火旁,将其放下。 撕下个鸡翅膀,上下前后吹了半天,才递给念锦烛。 锦烛没想到他这样细心,心中一暖,又有些害羞。 但她也没多客气,接过鸡翅就吃了起来,她也真是饿坏了。 睿子都见她吃的香,把另一个鸡翅也撕了下来,吹了吹又递给她。 锦烛两个鸡翅膀吃完后,就吃不下东西了,睿子都惊讶她食量怎么如此之小。 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满意,心道以后定要让她再吃胖些。 两人吃罢,睿子都又将其抱起,回了屋子放在塌上,看了看她的伤脚,冲着念锦烛伸出了手, “伤药呢?” 念锦烛在怀中拿出药,“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 还没说完,睿子都就夺过她手中的药盒,脱下她的鞋袜,将其裤腿向上挽起,扶着她的脚放在自己身上。 锦烛生了一双肉嫩嫩的小脚丫,脚趾头圆圆嘟嘟,指甲盖是淡淡的粉红色,上面还长了一排整齐的小月牙,看起来十分的娇俏可爱。 一双玉足就这样袒露在睿子都眼中,锦烛臊的羞红了脸,忙收回了脚就要穿袜子,睿子都眼疾手快的一把握住,抬头扫了她一眼,“老实点。” 说罢又重新将那一双豆腐块似的玉足放回腿上,将药膏倒在手中搓热,为其按揉起来。 正羞的不敢抬头的锦烛,痛的“嘶”了一声。 睿子都忙放轻了力道,“忍着点,揉开了才不会再肿。” 锦烛当然知道这个道理,点了点头,看着睿子都专心致志的为自己揉按,咬着唇不再发声。 此时睿子都心下,也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淡定。 他甚至不敢直视怀中的这对儿脚丫子,他从来不知道, 女子的脚竟可生的如此好看,白嫩宛若玉笋,方才握在手中感觉肉肉的,恨不得一口咬上去。 睿子都不敢再想下去,见搓揉的差不多了,便又为其穿上了鞋袜。 他转身出去的时候,锦烛忙用手做扇状,扇了扇脸庞,试图为其降温。 睿子都不知在哪找了套杯子,拎了个水壶进来,为锦烛倒了杯水。 锦烛伸手接过,喝了一口,突然想起了点什么,歪着头问道,“那个弓上面的“拓跋玉儿”是谁你知道吗?” 睿子都抬眼看了看她,开口说道,“我不知晓这个拓跋玉儿,是不是我知道的那个拓跋玉儿。” 念锦烛听闻好奇的睁大了眼睛,“你快说说看。” 睿子都难得见到她如此孩子气的好奇模样,低头一笑。 “拓跋氏乃当今太后母族姓氏,现下的后宫之主也是拓跋氏。 我所知道的拓跋玉儿乃是先帝最小的公主,因太后格外喜欢这个女儿,便央了先帝随了母姓。 据说小公主有倾国倾城之容貌,自小天赋极高,武艺高强。 曾亲自领兵打仗,被百姓称之为巾帼英雄。” 念锦烛眨了眨眼,追问道,“那这位公主现在何处?” 睿子都低头看了看眼前的空杯子,锦烛忙为其倒了杯水递过去。 睿子都就着她的手抿了一口,继续说道,“后来,传闻这位小公主一次在战场上受暗器所伤,被敌军俘虏。 敌军将领厌恶手下行事不够磊落,私下放回了公主后被撤职驱赶,公主欣赏其人品,又感激他救了自己。 便在敌军的追杀下将其带回了自己的军营,两人便到了一处,先帝与太后知道后怒极,怀疑这是敌军的苦肉计, 哪里会同意公主与他国将领在一起,便也对那将领下了追杀令,公主因此与太后先帝有了怨气。 当下舍弃公主身份,与那将领走了。” 锦烛听后,又回忆了一番脑海中突然出现的零星记忆,那女子确实娇美无双,会是睿子都说的公主吗? 睿子都见她发愣,用手在其眼前挥了挥,“想什么呢?” 锦烛这才回过神,“无事……对了,可有找到下山的路?” 睿子都略显迟疑,移开了视线,“无。再等等看,墨竹他们应该会找到我们。” 说完便转身要出去,锦烛忙出声喊他,“睿子都!” 睿子都回过身,看着她,眼神好似再问何事? 念锦烛穿上鞋子便要下地,睿子都皱了皱眉,走回近前按住她肩膀,“你要做什么告诉我便是。” 锦烛可疑的红了脸庞,小声说道,“我……我要解手……” 睿子都听言也噌的红了耳根,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我抱你出去。” 说罢一把将其抱起,进了后院的净室,睿子都指了指一旁的恭桶。 念锦烛此刻脸红的好似熟透了桃子,不敢抬头看他,睿子都转身出了净室站在门口,低声说道,“你好了喊我。” 念锦烛若不是憋的受不住了,哪里会说出口,眼下也顾不得害臊,咬了咬唇喊了一声,“你走远点!” 其实睿子都已经走的够远了,此时听她一喊,忙又往远处走了几步,可这深山之中除了鸟儿与虫子的鸣叫声,静谧得很。 即便他已经走出了足够远,还是听见了隐隐的落水声,听的睿子都面红耳赤。 待念锦烛低垂着脸,一瘸一拐的走出恭房之时,睿子都竟有些心虚。 快到晌午时,念锦烛提议要去捉些鱼儿来吃,院子不远处有一方泉水,水质清澈,一眼望得到底。 睿子都哪里会让她下水,便要自己去,锦烛又非要跟着。 睿子都只好抱着她,将其放置水边坐下,自己卷起裤腿便下了水。 念锦烛看着水中专心捉鱼的睿子都,竟一时移不开眼。 只见他微微俯身,一动不动,眼睛紧盯着水面,睫毛极长,像把小扇子,忽地!他开始了动作。 睿子都出手极快,几个探手,眨眼之间,竟一手握了一条一掌多长的鱼儿,锦烛大喜,连连拍手叫好。 睿子都将手中鱼儿扔上了岸,刚好落在锦烛身侧,不想那鱼儿死命扑腾,甩了锦烛一脸的水。 念锦烛怒瞪着睿子都,十分怀疑他是有意的,睿子都被她瞪得一脸无辜。 锦烛气不过,捡起旁边的一块石头就丢到睿子都旁边,哗的溅起一片水花,溅了他满身满脸都是水。 念锦烛一见得逞,指着他咯咯大笑,肆意娇笑的模样,让睿子都忘记了擦拭面上的水滴。 任其从额头滚至眼眶,又落在了睫毛之上。 睿子都见她笑的畅快,眼中温柔,愣了一瞬。  忽地俯身,两手撩起水花便猛的泼向锦烛。 第93章 狼变的睿子都 念锦烛尖叫着躲开,捧起一旁的石头又丢了过去。 两人你来我往的,就这样泼起了水。 林中充满了女子银铃般的笑声,时不时的还伴着两声尖叫。 待锦烛玩够了,举着双手认输,口中大声喊着,“不玩了不玩了!你赢了你赢了!”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锦烛抹了把脸睁开眼睛,一看睿子都,他身上竟然除了第一次那溅湿了的一片外,再无其他水渍。 再低头看看自己,简直好似水中捞出来的一般,发丝湿淋淋,一绺一绺贴在脸颊上。 睿子都愣愣的看着她,只见其脸颊因方才的玩闹微微泛红,肤白似雪柔美无暇。 前襟几乎湿透,衣服紧紧贴在胸口,领口不算大,但也露出一截月牙般的美颈。 此时因为不满自己下手太狠,红唇微微撅起,瞪着一双狐狸眼。 在水光的折映下,愈加显得她整个人娇媚纤袅,令人想入非非。 睿子都突然不敢在看下去,忙的想移开视线,忽的觉得腿部猛地一痛,好似被什么咬了一口。 睿子都忙低头一看,竟是只蛇,他嗖的伸出手掐住七寸,将其提起一击毙命,将其甩开。 念锦烛见后大惊失色,竟是一条金环毒蛇!“睿子都!”她当下便起身跑向了水中, 睿子都见她竟自己跑了过来,皱着眉头看着她的脚,想迎上去,却眼中一切事物都变得重影,头晕目眩起来。 念锦烛趁他倒入河水之前扶住了他,将其倚到自己身上,拖到了岸边。 念锦烛让其坐下,快速扯下了自己的腰带,用力缠到睿子都小腿处,吸起毒来。 睿子都本正闭着眼,用周身内力减缓着血液的快速流通,只觉腿部温热柔软的触感。 睿子都控制不住一个激灵,睁开眼睛,他虽然看不太清楚,却也知道她在做什么,她……她竟在为自己吸毒! 睿子都忙抽回腿,推开她,皱着眉头说道,“不可!” 念锦烛用力扯回他的腿,焦急的喊道,“你给我老实点!你不要命了!?你出事了我怎么办!” 说罢又俯下身,用力的,一下一下的,将毒素吸出。睿子都此时虚弱的很,哪里拗得过她,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念锦烛见他昏了过去,急的红了眼眶,待吸出来的血液已经变成红色时,才停止动作。 她将睿子都背起,不顾着自己脚上的伤痛,快速的回到屋内,将其放平。 万物相生相克,毒蛇出入之处,不出七步必有解药。 念锦烛急匆匆的冲回了林中找寻解毒草。 很快,在一颗树下她就找到了金环蛇毒的解药。 锦烛大喜,拽了几株忙跑回了屋子,用口嚼碎后敷在了伤口处,翻出自己之前带的可以控制毒素的药丸,塞进了他的口中。 又忙到外间翻出了个药罐,将解药扔至其中熬了起来。 待终于熬好了解药,念锦烛倒入碗中折的不烫了,这才准备喂睿子都。 她将其扶起,碗边放置他的口中,怎奈他牙关紧闭,倾进去的汤药顺着嘴角都流了出来。 念锦烛焦急万分,再不将解药喝进去他就要有危险了! 锦烛咬了咬唇,扯过床上的被褥,倚在睿子都的身后。 她拿起药碗喝了一大口,含在口中,冲着他的唇,闭上眼便覆了上去。 他的唇微凉,棱角分明,锦烛顾不上多想,用舌撬开他的牙关,抵着他的舌,将口中药汁渡了过去。 直至他悉数咽下,锦烛才放开了唇,又喝了几口,都如此喂了下去。 一碗喝尽后,锦烛才放下心,为其擦了擦唇边的药汁,又放其躺下。 锦烛这时才觉着难为情,自己转身出了屋,靠在门上,双手抚在自己脸颊,感受着上面滚烫的温度。 折腾了半日,锦烛才想起河边睿子都捉的鱼,她忙又重新跑回去将其取了回来。 想着,等睿子都醒了必然会很饿,便忙动手做了起来,待他醒了就有东西吃。 好在这厨房工具样样齐全,锦烛又去林中取了些水和辅料回来,将厨房的灰土四处清理了一番,便生起了火。 锦烛将两条鱼儿收拾干净, 将切好的辅料全都塞入了鱼的腹中,又在厨房一角找到了个酒罐子,倒了一些出来,将鱼腌制了一会。 紧接着又用姜皮在锅的四周都擦了一遍,倒入了些油,待锅整体热了起来,将鱼儿放了进去。 不料鱼腹中的酒水洒了些出来,锅内的油立刻溅起烫到了锦烛还未来得及收回手背。 锦烛倒吸一口冷气,忙放到唇边吹了一会儿,又怕鱼儿煎糊,忙用另一只手翻了起来,不再管伤处。 片刻,锦烛又往锅中撒了些配菜,倒入开水,将火遮小,慢火咕嘟了起来。 锦烛看了看天色,睿子都竟然还没有醒过来,她进屋探了探脉象,应该没事了,保险起见,再喝一次药吧。 念锦烛又熬了些药回来,又将昏睡的睿子都扶起,看着他渐渐回复血色的薄唇,咬了咬牙,心中给自己鼓气,不就是肉碰肉么!有什么好害羞的。 说罢拿起碗含了一大口,俯下身又贴上睿子都的唇。 睿子都突然睁开眼,看到的便是锦烛紧闭着双眼,鼓着个腮帮子,唇边还有淡淡的药色。 他没有出声,看着她贴上自己的唇,伸出小巧的舌顶开自己的牙齿,又压住自己的,将药一点一点的喂过来。 睿子都脑中轰然作响,完全不知道这药到底是何种滋味,他此时只觉口中充满甜美芳香,他一动也不敢动,怕她知道自己醒来了便没有了这种待遇。 睿子都忙闭上眼,感受着她笨拙的,一次次的喂药给自己, 最后一次,他故意咬紧了牙关,念锦烛闭着眼用舌尖顶了半天也不奏效,有些着急,想拉开距离看看怎么回事。 睿子都却看出了她的企图,不再逗她,猛的打开牙齿,念锦烛正用力的舌头呲溜就钻了进去。 锦烛大惊,睁开眼忙想躲开,睿子都哪里会让,伸手按住她的头压向自己,一个俯身将其压制身下,忘情的吻了起来。 锦烛知他先前竟是在戏耍自己,忙闭起了唇。  可很快便被睿子都强行撬开了唇瓣,深深的吮着她小巧的舌不肯放,她只好闭着眼睛任其亲吻。 第94章 锦绣医馆 薛府一直引以为傲的两位嫡子,竟因为争着求娶赵梦茹差点动起了手。 林氏当即气的就要将赵梦茹赶出薛府。 还是薛老夫人霍出了一张老脸求了林氏,这才没有让她如此难堪。 赵梦茹被老夫人下令关进了房中,不得任何人探视。 薛老夫人想要将赵梦茹嫁给薛氏兄弟二人其中一个,林氏哪里会肯? 如此不知检点毫无廉耻之人,怎配做薛氏未来的主母!? 老夫人见状,便想着在薛氏兄弟那里下手,可薛少植与薛少奇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一般,坚决不肯娶赵梦茹此等毫无女德之人。 老夫人无计可施,后来想着,外孙女经此一番,名声算是坏了,还不如就留在薛家。 至少家丑不会外扬,便想着退而求其次,干脆指给老大薛少植当侧室。 却不想薛少植连侧室都不肯,薛少奇也是连连摇头拒绝,二人竟都忘了之前先前争抢赵梦茹时的针锋相对。 异口同声的说道,薛氏绝不能将此等居心叵测,有意破坏他兄弟二人感情的女人留在府中。 他们二人不娶,赵梦茹又何尝真的想嫁? 赵梦茹听说外祖母要将自己嫁给表哥,急的也顾不上什么名声。 拍着门就冲着外面大喊,“我不要嫁给表哥!我不要! 外祖母!我喜欢的是北王府的睿子都!我才不要嫁给表哥啊! 我不喜欢他们!我谁也不要嫁!” 门外的下人们听后无不嗤之以鼻,心下骂着真是不知羞耻的荡妇! 赵梦茹的此番话,又传到了薛氏兄弟与林氏的耳朵里。 按下林氏的满腔怒火不提,光说这薛氏兄弟。 听到此话薛少奇还好,他本就未有陷入太深。 只是这薛少植,气的七窍生烟,恨不得亲手扇她几个耳光! 赵梦茹这下可算是失了薛府的靠山,连薛家现在当家的薛泓,知晓了此事,都气的摔了一方砚台。 老夫人最终无法,只好给自己娘家去了封信,赵府隔了两日,便派人来接走了赵梦茹。 赵梦茹本家赵府,虽不及薛府显贵,但在诺大的京城里名声也不小。 但比起要对付薛府,赵府就好下手的多。 念锦烛对此结果很是满意。 …… 夏草走后,念锦烛继续研究山洞中带回的香草,她取了之前自己研究的精华液,将香草取出了一小撮泡了一夜, 第二日又将其装入罐中加了少许的香木隔着水蒸煮。 几番蒸煮之后,香草与香木中的香味汁液都熬了出来,又经过她反复的过滤。 淘出来的液体便十分的清澈,锦烛在其中又加入了些花露汁,搅拌均匀。 全部完成后,成品略微带着些淡黄色,锦烛吸一口气,熏衣草的香味带着些檀木的香气,十分的浓郁,她非常满意, 念锦烛寻了几个婴儿巴掌大的小瓶子,将做好的香液倒了进去,一共五瓶。 锦烛为其取名为女儿香。 隔日,锦烛就将这五瓶女儿香放到了钤记号最显眼的新品区,标价五十两。 并且念锦烛还在一侧亲自教授如何使用。 那些常光顾的闺女一见新品,忙一拥而上抢购回去。 买到的姑娘们当下便在念锦烛的指导下用了起来,好闻的香气立刻充斥在整个钤记号。 姑娘们哪里闻到过如此好闻又新奇的香气,个个羡慕的紧。 而买回去的贵女,隔日才发现,这女儿香的香气竟如此悠长,且与昨日初用时味道还有些不同,竟带了些淡淡的檀木香。 都十分的惊喜,更有一位姑娘直接用买来的女儿香去巴结了旁的贵府嫡女。 不久之后,京城的贵女圈又传出来一种香液,名为女儿香,只有小孩子手掌那么大小的瓶子,却要卖到五十两一盒。 价格虽贵,但是香味极美,后味悠长。初时只是一些贵女用过后与闺中密友分享一番,后来愈传愈烈。 可这女儿香稀少得很,打探了整个京城才晓得原也是那钤记号所出,贵女们忙派着丫鬟婢女前去采买。 只可惜钤记号的伙计告诉她们,这女儿香做起来极为费事,且原材料十分稀少,七天才得出五瓶。 姑娘们便都早早的交了定金,排起号来。更甚者直接出了双倍的价格,只为早些拿到香液。 于是这钤记号借此女儿香,又在京城的贵人圈中名气大噪。 无论是高门的小姐夫人,还是富家的千金小妾,都争先恐后的抢买。 使得这女儿香在很长的时间内都是一瓶难求,人气高涨。 钤记号的生意越做越好,看着原本空下来的匣子里银票越积越厚,念锦烛心中从未有过的兴奋,日日眸中盈满笑意。 …… 京城这些日子流民伤患突然多了许多,听闻是离京城不远的个村子遭了马贼的祸害,不少老百姓受了伤。 小村庄医治不了,人们干脆来了京城。 一时间城内的医馆人满为患,还有许多未等捱到救治,便没了性命。 锦烛知晓后心中微动。 因着她前次在山中为睿子都解毒,念锦烛心中便又一次萌生了开医馆的想法。 此时自己买了山头,药材的产出也不用再愁,钤记号两个店铺的运作莫愁也掌握的差不多了。 现在又是缺医者的时候,她干脆在城中相看起合适的位置来。 正想打瞌睡便有人送枕头,锦烛这厢刚做好决定,便听闻钤记号这一排有个不小的店铺要盘出去。 念锦烛勘察了一番,当即按下,便筹备起开医馆。 上官菀月与夏红鸢听闻都十分的支持,两人对念锦烛的医术可是相当有信心的。 睿子都却有些不高兴,他听闻了念锦烛的打算,当日便到了念锦烛新盘的铺子。 锦烛见其似乎有些不高兴,伸出一只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肩膀,开口问道,“睿大公子,在我这臭着一张脸做什么?” 睿子都皱着眉头问道, “你不嫌累的吗?为何还要开医馆?我知你医术很好,但这医馆不似钤记号。 可有伙计照看,万事都要由你自己打点,你可吃的消?” 锦烛一听心下一暖,展颜一笑,回道, “我知晓你是担心我,但我既然身为一名医者,便应肩负起救治百姓的责任。  况且城中现在伤患众多,拖一日他们便危险一日,我之前已经偷懒偷了许久,这种危急的时候也该挺身而出啦!” 第95章 医馆开张 睿子都见她如此,便知她心意已决,也只好低声叹了口气,将念锦烛拉入怀中,许久没有撒手。 心中禁不住无奈心疼,又为自己喜欢的女子是如此大义而倍感自豪。 念锦烛知他心疼自己,且也有些时日没见到睿子都了,便难得的没有挣脱,乖顺的倚在他怀中,一动不动。 …… 小侯爷上官锦辉得知念锦烛要开医馆,立刻又跑来祝贺,给银钱念锦烛又不要。 直接在侯府派了几个下人来帮着干活,这倒让锦烛十分高兴,感激了一番。 隔日,许俊朝也闻讯前来,锦烛正想要找他,拜托他帮自己想个名字。 两人共同挑选了半日,最后选了——锦绣二字,有着美好之意。 念锦烛十分欢喜,又去寻了三多先生,求着他为自己写了招牌。 没几日,锦绣医馆的四字招牌,便蒙着红布挂在了医馆门口。 正如睿子都所说,开医馆万事皆有念锦烛亲自操办,这几日也是忙得她脚打后脑勺,每日躺下合上眼睛就立刻能入睡。 隔日起来又是忙碌一整天。 锦烛想着一直如此不是办法,便想着要雇两个药童。 在门口便贴了招聘的启示。 半日,便有几个大大小小的孩子来报了名。 念锦烛让几个孩子识别药材来通过考验。 她先是拿出了简单的药材,让他们道出名字及功效,有四个孩子很轻松的答出了全部,其余的几个不是错了这个就是错了那个。 锦烛笑着摇头让他们继续学习,便让他们离开。 剩余的四个孩子,一名为女童,三名男童。 念锦烛又说出了一种病症,让着几个孩子配出能医治的药来。 四个孩子思索了一番,便依次动作起来。 一刻钟左右,四个孩子拿着自己配好的药方递给念锦烛。 锦烛依次打开看了一番,三个男孩子给出的答案大致相同,只是有的药剂量大小有些出入。 而那个女孩子给出的药方,却比他们三个男孩子的药方多出了一味药材。 念锦烛对其招了招手,小女孩应声上前。 念锦烛问道,“小姑娘,为什么你要放一株益草进去?”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歪着头回道, “我曾在医术上看到过,这益草有加速药物吸收的功效。 我便想着,您方才说的病症很是痛苦,若是加入此味药材, 药物就能快些起到效果,患者也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锦烛听后眸中大亮,这小丫头倒是懂得变通,虽然方法不一定奏效,却懂得视情况而增减药材,勇于尝试改变。 将来自己多培养,定会是个好的助力! 锦烛笑着点了点头,抬手指了指小丫头和其中一个圆头圆脑十分憨厚的小子道,“就你们俩吧!” 前前后后,念锦烛做了近一个月的准备,她不仅仅要依靠自己擅长的中医知识,还准备融合一些前世常用的西医急救方法。 锦烛关上了自己工作室的门,研究了多日,终于做出了一种可以测试出人们血型的纸卡,以备外伤所用。 试验成功那一刻,念锦烛简直开心的要疯掉了,当然,她身边的人也很开心,因为终于不用再被扎手取血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很快,选了个黄道吉日,锦绣医馆开张了。 很快,玲记号的掌柜开了个医馆,并亲自出诊这一消息传扬开来。 念锦烛固有“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可除了几个熟悉她的人,旁人并不知晓她竟然还懂医术。 所以当得知她开了个医馆后,大多数人都觉得是无稽之谈,心道,一个卖胭脂的,竟然还懂得治病了?笑话! 这自然也包括此时在北王府内的李想蓉。 李想蓉在北王府的日子过得不错,睿王爷对其还算得上宠爱。 睿王妃对其恨的是咬牙切齿,十分后悔自己将这么个不好驾驭的纳进了府。 可这事已至此无回头之路,睿王妃也只能变着法子的给李想蓉设些绊子,李想蓉也是活跃的很,王妃为难她,她就变着法的与王爷告状。 睿王爷再给她点补偿,这一来二去的倒也热闹。 可这几日,北王府老夫人那里传来的消息,念锦烛那个贱人,前些时日弄了个女儿红的香液,在京城中出尽了风头。 没多久,竟然又开了个医馆,而且名字还是表哥帮她取的! 李想蓉知道后更是嫉妒的眼睛赤红,咬碎了一口银牙! 李想蓉听闻此前赵梦茹竟在薛府那吃了闭门羹,让她很是意外,便去赵府寻她。 赵梦茹之前在薛府丢了大脸,非要将其削发为尼送去尼姑庵,赵梦茹大喊冤枉,找嬷嬷验了身才算是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可家里人知晓她验身的结果,又怎能与旁人说道,丢了声誉确实板上钉钉之事,赵梦茹还是被她的祖父罚了禁足。 李想蓉找来时,她也是刚刚解除禁足而已。 赵梦茹这段时日可谓是什么消息也听不到,李想蓉来了,便将念锦烛这些时日的举动向她汇报的一清二楚。 赵梦茹得知念锦烛竟然开了个医馆时,可谓是暴怒而起, “这个贱人!莫不是想与我舅父家抢生意不成!?” 李想蓉见她如此,心下嗤之以鼻,暗道,这赵梦茹还当自己是薛家人不成? 面上却不显,忙添油加醋道, “我看这贱人就是不安好心,谁人不知这京城中薛氏的同仁堂乃是最有名气的。 她开了医馆也是不顶用,一个卖胭脂的,还会看病了不成? 我们定要想个办法,砸了她的铺子不可!” 赵梦茹点了点头,两人相视阴暗一笑。 …… 念锦烛医馆开业了几天,并无什么人敢前来看病,但是近来城中伤患太多,许多生了病的百姓都排不上号,便尝试着去了锦绣医馆。 看过病的百姓心中称奇,没想到那容貌绝色的念锦烛,还真有那么几把刷子,诊脉施针的手法不仅十分娴熟, 且几乎是药到病除,百姓们一来二去的口口宣扬,便也开始有患者来上门求医。 这日,念锦烛刚为一个发了高热的小娃子针灸推拿完,那小娃子胆子小,看到针就挣扎的哭个不停,锦烛折腾了一身的汗。 孩子可算是退了热,母亲连连感激后抱着孩子便出了门。 念锦烛拿了个手帕正打算擦汗,这时候门口吵吵嚷嚷的来了几个凶神恶煞似的汉子。  小胖和小桃被吓得直往后退,锦烛迎出去一看,也皱起了眉头。 第96章 扬名 只见几个大汉抬了个担架似的物件儿,上面躺了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此时面无血色,还有些许气息,口中时不时的发出呻吟声,小到几乎不可闻。 身上盖着个布帘,上面有零散的血迹,少年周身血腥味极为浓重,念锦烛上前掀开了遮布。 只见那少年大腿,腹部都有条半尺来长的口子,刀口极深,几乎能看到骨头。 伤口外翻,已经没有多少血液再往外流,看热闹的路人一看这伤,个个都摇着头叹息。 念锦烛仔细看了片刻,心中也了解了个大概,她看向了旁边,应该是头头的大汉说道, “他现在情况十分的危急,旁人救不了他我可以救他,你们必须要听我的吩咐,不管我如何动作,你们只管配合就好!半个字都不许多问!” 念锦烛心中暗道,这人还救得回来,他的伤并没有伤及到大动脉,只要给他做个缝合手术,再输点血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但是她要用后世的输血方式为其治疗,对这群古代人来说定会觉得骇人的很,她哪有时间和精力给他们解释,还不如先说明白为好。 旁边的大汉闻言,有些迟疑的看着她,身上顿时杀气蹦出!然而让其意外的是,面前这个容貌过分娇美的大夫,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畏惧的神情。 甚至带着些责备的瞪了他一眼,好似在怪他耽误时间。 大汉微微一愣,据他所知,这锦绣医馆乃是这城内新开的医馆,怎么就有如此大的口气!? 念锦烛此时已经走回了医馆,回头见几个大汉还愣在原地,柳眉竖起,“听见没有?还不将人抬进来!?” 旁的几个大汉顿时一个哆嗦,心中暗想,这小女子竟敢如此与老大说话,真是不要命了…… 熟料这大汉慌忙间回过了神,大声回道,“听见了。” 旁边的几个大汉个个惊讶的差点掉了下巴,他们的老大那可是连北王爷面子都不给的人,这会儿在这小女子面前,乖得跟见了自己老娘似的! 没想到的是,老大如此乖顺都没取悦到那小女子, 念锦烛眉头紧皱,“还不抬人?等着收尸呢?” 几个大汉缩了缩脖子,像个鹌鹑,忙蹲下身抬起伤者进了医馆。 念锦烛回内室取出了自己的医药箱,吩咐其中一个大汉再找十来个身体好的汉子过来,大汉忙应声而去。 念锦烛深呼吸了几口,集中了精力,手下开始动作。 她拿了瓶烈酒出来,先将伤者的伤口依次擦拭了两边,将血污擦掉后,便拿出了针和线。 几个鹌鹑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的小少爷,伤口被当成了棉被似的,一层一层被缝合起来。 个个牙根儿发酸,那说的算的大汉几次想开口打断,却又想起念锦烛之前的话生生又咽了回去。 罢了!之前去的几个医馆看了一眼,便直接说没救了,也只有这锦绣医馆愿意一试,姑且死马当活马医吧!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大汉见念锦烛站起了身,长时间的注意力高度集中,造成她站起时有些眩晕,她抚了抚额头,几个大汉也跟着紧张起来。 念锦烛闭着眼睛缓了一会,睁开眼问道,“人可带来了?” 大汉不敢多问,忙去门口将那二十来号人都喊了进来,片刻,锦绣医馆内便站满了个个壮硕如牛的汉子。 大汉头头怕他们在念锦烛面前不懂事,忙大喝了一声,“一会都听这位大夫差遣,不可出声!” 念锦烛果然对其满意的点了点头。 大汉欢喜的差点摇起了尾巴。 一屋子的人看着这位女医者,将小少爷的血抹在了一小片纸上,然后又依次扎破了汉子们的手指头,再次抹到了小纸片上。 不一会,医者就挑出了八九个一头雾水的汉子,拿着一小团棉花,浸了点烈酒,在几人胳膊上依次擦了擦。 几个汉子有点打触,露出了抗拒之意。 先前的那几个鹌鹑可算是有了用武之地,火速奔至近前,眼睛一厉,将几个汉子瞪的缩起脖子也化身为鹌鹑,老实起来。 念锦烛在医药箱中取出了一根细长的管子,一头连着汉子,另一头放进了伤者的身体。 只见暗红色的血液开始从汉子的身体里流向小少爷的身体。 大汉头头看的目瞪口呆,诧异极了,不明白这是在做什么。 他们实在是忍不住了,大汉扭过头去问念锦烛,“大夫!这……这是在做什么?” 念锦烛剜了他一眼,没有回话。 过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念锦烛又换了另一个汉子,依次换了三四个汉子,一个鹌鹑开口称奇道,“小少爷脸色好多了!” 众人均惊异的看了过去,只见先前还一脸惨白的小少爷,此时竟渐渐的犯出了血色。 大汉也朝侄子的脉搏探去,惊讶的发现,侄子的脉搏比先前要有力了许多! 直到伤者先前缝好的伤口,又渗出了新鲜的血液,念锦烛忙又拿出了棉花团,擦拭干净,又洒了些止血药上去。 念锦烛停止了输血,为其包扎了起来。 大汉见状,忙上前察看了一会儿,见侄儿果然是没事了,心中大喜,立刻向做着收尾工作的念锦烛凑了过去。 大汉嬉皮笑脸,再按个尾巴就跟个哈巴狗没两样,念锦烛眼神都没给他,回身在药箱里拿出了几个药丸,叮嘱其给伤者服用。 又交代了伤者定会在昏睡一段时间,给多喝补血补气的汤汤水水。 便挥挥手道,“你们可以走了。” 大汉听话的收起了药丸,将念锦烛交代的都一一记下。 又回身在一个鹌鹑身上掏出了个钱袋子,里面沉甸甸满满的一兜子,大汉将其递给了念锦烛。 “大夫!这是感谢您救了我侄儿的诊金!” 念锦烛挑了挑眉接过颠了颠,最起码有个四五十两,她心下以为这群家伙来的时候凶神恶煞,还以为是群不给钱的主儿。 没想到出手倒是毫不吝啬,锦烛开口道,“诊金确实要给,但也不必如此之多。” 念锦烛打开钱袋子,取了五两银子出来,剩余的又递给那大汉,大汉连连摆手推回。  “我侄儿的性命比起这些银钱要值钱的多,您快收下吧,今日多多有叨扰,在下告辞!” 第97章 阴谋 说罢,带着一群人,又抬起了昏睡的少年,浩浩荡荡的走了。 念锦烛正好奇这群人的来历,睿子都不知在哪里钻了出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其吓了一跳。 睿子都见她呆愣的模样在其额头轻轻一敲,道“领头的那人是现黑鹰军的统领单蕲。 旁的几人是他手下副将和士兵,受伤的是他的侄儿老单家的独苗,乃是此次去山上单挑贼窝而受的伤。 幸而这单蕲将其救回又求治与你,要不,恐怕此番定是会丧了命。” 锦烛听后点点头,没想到自己这一救竟救了个人物,难怪他们能随便一抓就抓来了一群壮汉。 锦烛想罢又,好奇的抬起头问道,“你何时来的?都没看见你。” “在你为其缝伤口时便来了,怕你分神,便没有出声。”睿子都说罢牵过她的手拉至桌旁坐下。 “累坏了吧?” 念锦烛揉了揉太阳穴,“还好,只是许久没做这缝线的活儿,竟有些生疏了。” 睿子都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顶,“累了便歇一天再开馆。” 锦烛摇了摇头,这哪有刚开张便歇馆的,她看向睿子都,“现在城中流民多了许多,我想支个棚子施粥,你觉得如何?” 锦烛这有事便主动与其商量的态度取悦了睿子都,他点点头表示赞成。 次日,念锦烛便准备了起来,她命人在医馆门口支了个棚子,架起了两口大锅便施起粥来。 一锅为纯粹的白粥,充饥之用,一锅乃加入了补气养血的药材和食材,给那些流浪的伤者食用。 锦烛想着,将来自己的锦绣医馆也可卖上一些营养药膳,让百姓们饮食健康起来。 只要长期食用她配的药膳,不仅仅会防病治病,还可以延年益寿,保健强身。 中医讲究由内养外,药膳便是“寓医于食”,锦烛挑出了几样药材加入粥中,又将一些五谷加以药用,药借食力,食助药威。 所有新鲜的事物想要被大家伙接受,那么总要有个开头的方式,所以念锦烛想着干脆借着施粥的机会,也让大家伙尝试下新的产品。 粥铺子支起来之后,可谓是乐坏了不少的流民百姓,每日端着个碗排着长队,到锦绣医馆来排粥。 那医馆送的药膳粥十分好喝,味道美极,就连出门采选的一些贵人路过闻到了香味,都恨不得去排上一碗。 没几日,那些原本虚弱无比的乞丐或是伤者,吃了锦绣医馆的粥后竟慢慢康健了起来,不仅面色变得红润起来,身上的无力感也渐渐的消失。 起初还都是觉着自己先前是饿的,吃饱了便自然而然的好了,可是越食用越是觉着不是这么回事,那粥棚写着补气养血看样子是真的! 锦绣医馆的这一善举很快便传遍了大街小巷,渐渐地便有那么几个大户人家,还有医馆纷纷效仿起来。 有施粥的,有给物件儿的,可旁人家做的粥哪里会有念锦烛熬出的美味,所以每日还是锦绣医馆粥棚里的人最为多。 都是挤不上了,才跑去别家要上一碗,只为充饥。 李想蓉知道了这事后,气的又掀翻了梳妆台,隔日便又去了赵府,寻赵梦茹。 赵梦茹早就知道了锦绣医馆施粥的事,正等着李想蓉来寻自己。 赵梦茹正在妆台点妆,李想蓉进了内室,便阴阳怪气的笑了笑。 “哎哟我说赵姐姐,你还有心情梳妆呢!你可听闻那锦绣医馆施粥的消息?风头大得很!都盖过你舅父家了!” 赵梦茹翻了她一眼,继续涂着胭脂,开口道,“盖过我薛家又如何,不过是一时的罢了。” 她又拿出一盒口脂,眼珠子转了转,在唇上抹了一下继续说道,“倒是你那好表哥,听闻最近正找他的恩师,想去那贱人家提亲呢!” 李想蓉正品着下人送上来的茶,闻言啪的就摔了手中的杯子。 赵梦茹惊呼了一声,“哎呀!那可是上好的琉璃碗啊!” 李想蓉此时正怒火中烧的,哪里会管她什么琉璃还是翡翠,瞪大了眼睛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赵梦茹看她慌张的样子心下嗤笑,面上却带着关切,走至李想蓉身侧, “是啊!我也是听闻我祖父无意说起的,我祖父与许俊朝的师傅乃是同门,既然是我祖父听来的,想必是错不了的。” 李想蓉此时只觉得恨不得撕了念锦烛,却又无从下手。“不行!我不能让表哥娶她这个贱人!” 赵梦茹也啧啧出声,“就是,你表哥那样好个男子,怎能娶念锦烛那样的贱人!寡妇!但是你表哥就要去提亲了,可怎么办哟~” 李想蓉白着一张脸,扭着手中的帕子,咬着唇若有所思。 赵梦茹继续说道,“要是在你表哥提亲之前她就消失了该有多好!” 李想蓉有些迷茫,抬眼看她,“消失?怎么消失?” 赵梦茹呵呵一笑,“让一个人消失的办法不多了去了! 宰了她……掳走她……或……她现在不是在施粥吗?不是做善举吗?若是她那粥毒死了人!那她岂不就是杀人凶手了吗!? 到时候官府抓她下了大狱,你表哥还如何求得了亲!?” 闻言,李想蓉眼中大亮!又垂下头开始算计起来。 赵梦茹在一侧,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下得意,哼哼!念锦烛!你就等着死吧! 片刻,李想蓉咬了咬牙,问道,“你这可有服下去便立刻死人的毒药?” 赵梦茹扬唇一笑,“我这……最多的便是这种毒药!” 说罢便在妆台下方的一个暗盒中,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取了一张纸,将瓶中粉末倒出了一半,包起来递给了李想蓉。 李想蓉立刻将其包在帕子里,放入怀中。 李想蓉回北王府的时候,去找了趟人牙子,在那买了个看起来十分刁钻的小女孩回了府。 李想蓉把买回来的丫头取名为山杏,山杏今年十二岁,家中父母双亡。 这丫头头几日还算勤快,过了几天就原形毕露,偷奸耍滑,十分爱占小便宜,李想蓉身边的大丫头多次提醒她,她也不当回事。 李想蓉只是看着也不管,睿王爷来她房里几次,都知道了她屋里有个又懒又馋的婢女。  睿王爷问其这么个不懂规矩的奴婢怎么不赶出府,李想蓉便红着眼眶叹息,实在是见其可怜,小小年纪又没了爹娘,哪里忍心再将其驱逐出府。 第98章 念锦烛入狱 干脆在府中呆上几年,挑个好人家许了便是了。 睿王爷听罢搂着李想蓉,心中不免又对其怜爱了几分,暗道真是个菩萨心肠的人儿。 过了几日,一大早李想蓉便要去街上采选,竟带了这山杏同去。 李想蓉带着她去了锦绣医馆那一趟街上,自己进了个成衣馆试衣服,告诉山杏在门口等着。 山杏哪里会这样乖顺,见李想蓉进了店铺,自己便在街上闲溜达起来。 这是,就见一个叫锦绣医馆的门口排着一堆人,她便也走过去看热闹,问其怎么回事,原来是这家施的粥十分的美味,几个人等着排粥。 山杏一听原来之前在人牙子那,二狗子带回的一碗粥就是这家给的!她跟着尝了一口,确实是美味至极! 她这一听也来了精神,便也挤在人群中,站到了第一个候着。 先前来的几个人,见她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也没个先来后到,几个人便嚷嚷起来。 山杏哪里管他们怎么嚷嚷,拼了命的往第一个挤,几个人就拉拉扯扯的闹扯了起来。 这时候,锦绣医馆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几个伙计搬着锅,架起了火,就将粥放在了上面。 可这排队的几个人还跟山杏拉扯的闹腾,伙计们便走过去拉架。 人们的注意力都在这几个人身上,便无人注意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婆子,趁着混乱,便将一包东西倒入了锅中。 待人们终于被拉开,医馆的伙计便说道,“算了,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喝多少,各位便让她一让吧!你们都排的上!” 山杏见他如此说,心中得意,叉了叉腰哼了一声,扭身便排在了第一位。 其他的几个人见东家都这么说了,便也懒得跟她计较,反正锅里的粥还多得是。 那山杏在伙计那借了个空碗,接了一碗粥,到鼻端闻了闻,忍受不住香气的诱惑,立刻就放到嘴边滋遛滋遛喝了起来。 一旁的人看她一个姑娘家家馋成这个样子,也甚是好笑,便指着她讥讽的大笑起来。 可下一瞬,山杏手中瓷碗落地,啪嚓一声摔了个粉碎,山杏面色痛苦,鼻子口中涌出黑色的血液,捂着腹部渐渐蹲下了身。 人们吓得纷纷乱了阵脚,这!这是怎么了!? 这是一个婆子在人群中挤了进去,上前一看,扯开嗓子大喊,“出人命啦!出人命啦!锦绣医馆的粥吃死人啦!” 刚打好粥准备吃的几个人吓得都扔了碗,人们听到了婆子的喊叫声,都跑过去看。 只见先前那丫头此刻双唇乌青,翻着白眼,七窍流血,死状甚是凄惨。 锦绣医馆的伙计一看也慌了神,忙跑回医馆去找念锦烛。 念锦烛这几日都是连着起早,此时正打着瞌睡熬着第二锅粥,便听见手下人来报,心中一个激灵便精神了起来,忙疾步往外跑。 待她出了医馆,就见医馆门口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好多的人,念锦烛看向了门口躺着的山杏,快步走了过去。 探了探其的脉搏,又拔了拔她的口舌和眼皮,摇了摇头,死了……这是中了剧毒! 锦烛紧锁眉头,看着人们都惊恐的看着她,人群中开始指指点点,一个尖嘴猴腮的婆子伸着手指着她大骂,“她!就是她!竟然往粥里下毒!这是要毒死我们啊!简直就是毒妇!” 人群中开始有人附和,“没错啊!你嫌我们吃的多你可以不施粥啊!为何要下毒害我们啊!简直就是最毒妇人心啊!” 念锦烛看这群见风使舵的人,气的都要笑了,厉着眼睛指着死去的山杏说道, “笑话!我锦绣医馆施粥是为了造福穷苦百姓!我为何要下毒害他们!就是害死了她!又对我有何好处!?” 人们交头接耳的小声嘀咕,那婆子又接道,“总之这姑娘就是吃了你的粥才暴毙而亡的!就是你的粥有问题!不信试一试!” 念锦烛看着那尖嘴猴腮的婆子,眯了眯眼,回头交代一个伙计去她的工作室取一只做实验的老鼠出来。 那伙计转身进了医馆,片刻手中就多了一只老鼠,念锦烛让其喂它喝一口粥,只见那老鼠吃了粥后,不过一瞬,便倒地而亡,浑身抽搐。 这下人们更是哗然,不停的指着念锦烛口中喊着杀人凶手杀人凶手! 念锦烛暗道不好,这是有人故意陷害自己,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 正想着,人群后尖叫着挤进来一个女子,哭天喊地的扑到山杏身前大哭起来,口中凄厉的哭着,“山杏啊山杏!怎么一会的功夫你竟然被人毒死了啊!?” 念锦烛听着这声音怎么如此耳熟,仔细一看,这不是许久不见的李想蓉吗!? 念锦烛当下心中明了,这个阴魂不散的婊子!竟然又来陷害自己,竟还如此狠毒的搭上一条人名! 可现如今自己百口莫辩,竟被这李想蓉占了上风。 李想蓉抬眼,恶狠狠的指着念锦烛大骂起来,“你这个毒妇!先前毒的我满脸是包,现在竟又害死我的婢女! 你这个恶毒的贱人!你可这这娃子从小就没了爹娘,刚进王府跟我过几天好日子!就被你毒死在这里! 啊啊啊!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报官!!!” 念锦烛见她如此,心中忍不住感叹,多日不见,这李想蓉的演技增进不少啊!看来在北王府中又没少进修啊! 李想蓉坐在锦绣医馆的门口大哭大叫了一会儿,几度悲伤的要晕过去。 不一会儿,就来了几个衙门的官差,见死的丫头竟是这北王府妾室的人。 立刻更加重视了起来,几人上前便扣住了念锦烛的双手,将其绑了起来。 口中大喊着,“把这几个伙计都给我抓起来!医馆给我封了!”说罢便都动手捆起人来。 念锦烛一言不发,看着地上冲着她阴笑的李想蓉,脑中飞速运转。 锦绣医馆的伙计个个慌了神,口中喊着冤枉,屋里躲着的小桃见了,眼珠子鬼精灵的一转,跑到小胖耳边嘀咕了几句,小胖点点头,两人就从后门跑了。 念锦烛连同着医馆的伙计当即便被下了大牢。 官差们将医馆放着粥的锅也带进了衙门。  李想蓉回了王府,又几度的伤心过度哭晕了过去,睿王爷一听竟是那念锦烛的医馆毒死了山杏,心下虽然疑惑,却也挨不住这李想蓉日日的枕边风。 第99章 狱中争执 便当即给京兆尹施了压,让其速速查明真相,给我北王府一个交代! 京兆尹本想着死的是个下人本无大事,可既然是睿王爷亲口交代,哪里还敢怠慢。 便对着那医馆的几个伙计动了刑,严格拷打了起来。 睿子都当日在暗卫那里便得知了此事,当下就跟着去了大狱。 狱差见是北王府的世子爷,哪里敢慢待,便点头哈腰的让其入内探监。 睿子都见念锦烛被关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心疼的差点劈了那牢笼,要将其带走。 吓得狱差连连跪下嗑起了响头。 念锦烛也忙劝其勿要冲动,自己本身清清白白遭此陷害,逃走岂不是畏罪潜逃。 睿子都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见她在这牢中受苦,心下便痛的好似万只蚂蚁在钻咬。 狱差正在边上心里合计,也不知这姑娘是何方神圣,竟让这位世子爷如此上心。 没想到不过一刻钟,南侯府的小侯爷竟也骂着娘进了这大狱。 小侯爷提着剑就直接加到了狱差的脖颈子上,口中骂着,“赶紧给我把她放了!要不爷就宰了你!” 这牢头心里苦啊!忙又跪地梆梆嗑起了响头,“小侯爷啊!不是奴才说放就能放的啊!这可是京兆尹大人亲自下的令让我们好好看管啊!” 小侯爷与睿子都相识一看,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头,小侯爷收回了剑。 又张口骂道,“别和我说什么京兆尹,小爷现在让你好好照看着这位姑奶奶,你可听见了!?” 牢头连连点头称是,于是小侯爷和睿子都便在一旁监工,让几个狱差把稻草都换成新的,又取了几个新铺盖,地上铺的厚厚的一层。 又洒了些许的香薰油,直到牢房中被拾掇的比个人家还舒坦,两位祖宗这才罢了休。 睿子都让念锦烛放心,他和上官锦辉会在外面为其查明真相换其清白,几人正说这话,探花郎许俊朝也匆匆赶来。 见念锦烛并未受刑,又在两位爷的照看下受了特殊待遇,这才将心中大石放下。 几人依次询问了念锦烛出事时的细节,念锦烛当时并不在场,所以也并不太了解情况。 只是说了说出了心中猜想,告诉他们当时一个叫嚣的很厉害的尖嘴婆子很是可疑,还有死的丫头是与自己有恩怨的李想蓉的婢女,太过凑巧。 几人纷纷记下后,又对着牢头交代了一番,才各自回去开始查找为锦烛洗清罪名的证据。 牢头经过此番哪里还敢轻视念锦烛,恨不得打个板儿将这姑奶奶供起来,也不敢再对锦绣医馆的伙计们动刑,赶紧请了大夫救治。 念锦烛内心无愧,再加上医馆开业以来便一直忙碌的紧,难得有如此清闲的时候,便干脆躺在为其铺的软塌上睡了起来。 一夜无话。 次日,牢中竟来了一位她意想不到的人。 赵梦茹。 念锦烛正坐在桌子边吃着早饭,喝着热汤,就看见赵梦茹打扮的花枝招展,站到了自己的牢笼边上。 赵梦茹本想着进了牢房见到的,会是一个灰头土脸满脸污泥,浑身伤口慌张无比的念锦烛, 哪里会想的到她还会这样干干净净,如此安逸的吃着早餐? 赵梦茹看着牢房内特殊的摆置,气的血往上涌,却活生生的忍住,没有表现出来。 口中冷笑,讥讽道“呵呵……念锦烛,你也有今天!这牢狱之中的滋味如何啊?” 念锦烛懒得看她那张倒胃口的脸,翻了她一眼,便转过身子继续吃着手中的馒头。 赵梦茹见其面不改色,从容自若的样子更是生气, 出言嘲讽,“这牢狱中的伙食你也吃的进去,就不怕有没有被掺了老鼠屎?” 锦烛一听恶心的不得了,她最讨厌自己用膳的时候有人在一旁唧唧歪歪,气的当下就摔了手中的汤碗。 “赵梦茹!你这个小人!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事与你脱不了干系!我还没找你,你倒是先跑过来耀武扬威了!” 赵梦茹见她终于有了回应,抱着胳膊冷笑一声, “哟!你可别胡言乱语!我可是良民!怎么会像你这样心思歹毒!舍不得几口稀粥就毒死了百姓!” 念锦烛被她颠倒是非的德行气的柳眉倒竖。 赵梦茹眯了眯眼,放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念锦烛,你得罪谁不好,竟敢得罪我赵梦茹,你当初救完你儿子,就应该老老实实滚回你的小山村去!” 念锦烛闻言心中大恨,猛地冲到了牢笼边上,怒视着赵梦茹的眼睛,把赵梦茹吓得退后了两步。 念锦烛冷笑一声,咬牙切齿的说道,“赵梦茹,这话应该是我与你说才对! 你惹谁不好,偏偏惹我念锦烛?我为何来京城又为何留在这里,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赵梦茹听言面色微变,心中暗道,莫非她知道了她儿子中毒一事,是自己所为? 片刻后又撇了撇嘴,就算她知道了又怎么样!陈年烂谷子的事了,更何况她又没有证据,只要自己死不承认,她又能有什么法子? 想罢便得意一笑,“念锦烛,我怎么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可是这牢房呆了一夜把你呆傻了不成?!” 赵梦茹伸出手,扶了扶头上刚才因为退后那一步而歪了的发簪,又抓了一缕碎发放在手中把玩。 “我告诉你,你有今日谁也怨不上!要怨就得怨你自己! 一个偏远山村的小小贱妇,不老老实实呆在你的深山里过你的日子,竟然跑到这偌大的京城来勾三搭四, 自己不守妇道,不知检点也就算了,还敢觊觎我表哥!破坏他的名声! 你也不觉着你自己恶心!!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什么人都敢嚣想!” 念锦烛见赵梦茹终于藏不住自己的心思,把睿子都说了出来,当即娇笑一声,扬了扬下巴说道,“赵梦茹,你这一口一个表哥,说的可是睿子都?” 赵梦茹听她竟敢直呼表哥的名字,气的瞪圆了眼睛, “我表哥的名字也是你这个贱人叫的?” 念锦烛轻哼了一声, “我就是叫了又如何?私底下我还叫他睿哥哥呢!怎么样!?我与他关系如何与你有何干系? 我是不是在嚣想,也不是你来定夺的!你得去问问我的睿哥哥!”  赵梦茹听她竟叫的如此亲热,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第100章 许俊朝献身 “念锦烛!你休要得意的太早!如今你在这牢中! 还敢跟我如此嚣张!我看你还能嚣张跋扈到几时! 很快!你那钤记号……还有什么狗屁锦绣医馆,统统都会关门大吉! 到时候,我就看你在这京城之中还有何立足之地! 如今你竟敢给贫苦百姓下毒,现下害死了人,我看你如何脱身! 你当我表哥和小侯爷还会护着你吗? 我看他们过几天查明真相,知道了你这恶毒的嘴脸,恨不得都离你远远的!” 念锦烛见赵梦茹气急败坏的模样竟有些滑稽,念锦烛又往前探了一步,双手扶着牢笼,眯着眼问道, “赵梦茹,你千方百计的陷害与我,如今终于如愿以偿,将我害的入了这牢笼之中,心下不应该得意的很?又何必如此气急败坏?” 赵梦茹嗤笑一声, “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陷害与你?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你有什么依据如此判断!?我看你是狗急跳墙了胡乱咬人! 人家是吃了你锦绣医馆的粥才被毒死的!施粥的可是你念锦烛! 你少往我身上赖!” 念?锦烛被她吵的脑仁儿直疼,伸出手指着外面,“你赶紧给我滚远点!少在我面前装成白莲花。” 赵????梦茹闻言瞪圆了眼睛,鼻中冷哼了一声,跺了跺脚转身便出了大牢。 许俊朝没有睿子都与小侯爷的强大后盾,想帮锦烛,只能走起了迂回路线,既然锦烛妹妹说这事与李想蓉有关,那自己不妨去问上一问。 可??许俊朝一个男子,哪里能进的了北王府的深宅后院。 正在他想尽办法找李想蓉的时候,李想蓉也得到了消息,知晓表哥想见自己。 李想蓉高兴的很,忙派人给许俊朝送了信,约了在一家茶楼见面。 许???俊朝收到信后,便收拾了一番赶去赴约。 许???俊朝到了的时候,李想蓉已经恭候多时,李想蓉为了见表哥可是好好打扮了一番。 身??着淡粉色裙衫,头上步摇叮当,脸上一抹红妆,唇上水润一点,笑意盈盈的起身迎接许俊朝。 许???俊朝刚进了包厢,便见着表妹妖娆无比的扭着腰肢到了自己身前,一股胭脂香扑鼻而来。 呛?得许俊朝后退了两步,伸出衣袖遮住了口鼻。 李????想蓉见表哥如此,立马娇嗔道,“表哥这是何意?莫不是嫌弃我不成?” 许?俊朝连连摇头,“非也,是表妹身上香气浓郁,我有些过敏。” 李?想蓉拉着许俊朝的衣袖做到了桌旁,为其倒了杯茶,“表哥,你我二人可是许久未有见面了,表妹思念的紧。 表????哥此番找我可是也想与我叙旧?” 许???俊朝听她如此直白,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 “?表妹,前几日你那婢女被毒死一事,你可与我叙述一二?锦烛妹妹乃是良善之人。 开???棚施粥明明是善举,哪里又会去毒害他人?我想这其中必有蹊跷!” 李????想蓉听闻表哥竟是为此事而来,立马放开他的胳膊,当即冷下了脸。 心中暗道,又是为了这个贱人!表哥竟被这狐狸精迷去了心窍! 又????忍不住心下得意,幸亏自己设计的天衣无缝,才将她下进了大牢!也不往自己费时费力的运作了一番! 此番杀人害命的大罪我看你还如何翻身! 李????想蓉轻哼了一声,又立马红了眼眶,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 哽????咽道,“我可是亲眼所见!我那可怜的婢女,原本就无父无母甚是可怜,我将其买回府中待自己亲妹妹一般! 就????因一时的嘴馋,吃了她锦绣医馆的粥,竟然当下就暴毙而亡!呜呜……我可怜的山杏!” 李想蓉边说边靠在了许俊朝的怀中,低声啜泣,许俊朝想躲又躲不开。 许俊朝见她如此,心下第一次有了厌恶一个人的感觉。 他从小是个与人和善从不与人计较的人,从未在内心深处厌恶过谁,此时这位表妹却让他打心底里厌恶与恶心。 许俊朝不知道自己这位从小娇生惯养的表妹,怎么就会变成如今这副恶毒的模样。 许俊朝又有些后悔,都是自己给锦烛妹妹带来的祸端,若不是自己表白被表妹看见,她又哪里会如此怨恨锦烛。 许俊朝心下反感,面上却不显,轻轻推起怀中的李想蓉。 “表妹,我知你心下怜惜那婢女,只是我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你想,杀人必有动机,锦烛妹妹没有杀害那些贫苦百姓的必要啊! 他们死了,对她也没有任何好处,并且想要杀人,也不能用此明显又愚钝的方法啊。” 李想蓉拿着手帕,轻轻擦拭着面上并不存在的泪珠。 抬眼望着许俊朝,“表哥~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我的奴婢怎么就死了呢? 我一直当成亲妹妹一样的孩子,就这样死了,我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我定要王爷治她个死罪不可!” 许俊朝听言大惊失色,看着李想蓉开口道, “表妹!不可!这事还没有查清楚,你怎能就定了锦烛的罪!你看在表哥的份上,先不要为难她可好?” 李想蓉见表哥竟为了念锦烛而央求自己,心中甚是酸楚。 可转念一想,既然表哥为了这个贱人来求自己,那就要看他肯做到哪一步了! 李想蓉抬手抚了抚鬓间的碎发,冲着许俊朝抛了个媚眼道,“表哥~你让我放过念锦烛,那总要让我得到些好处才是呀……” 说罢,李想蓉伸出手,探到了许俊朝的额间,用手指打着圈的在其面上轻轻滑下,直至下巴。 许俊朝一动不动的看着李想蓉,心中憎恶,不发一语。 面上的神情像是在询问她到底要如何? 李想蓉哪里管他心中如何想自己,她挺着胸脯俯身向前,将红唇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吐了口气,许俊朝一个激灵。 李想蓉见他如此青涩,咯咯咯的娇笑了几声,又凑近了说道,“既如此,表哥不如与我春风一度如何?” 许俊朝听后面色铁青,额间青筋暴起,握紧了袖子里的拳头。 开口道,“表妹就这样饥渴?你就不怕王爷知道?” 李想蓉仰头大笑,“哈哈哈……你不说,我不说,王爷又哪里会知道? 表哥,你可要想好了,既然你要我放过她,那就得听我的…… 自打我入了王府,便不再奢望与你地久天长,如今只求这一夜夫妻,你可答应?”  许俊朝忽的起身,推开就要挂在他身上的李想蓉,转身便走,李想蓉在后面娇呼了一句,“表哥想好了便派人送信至王府哦~~” 第101章 对审公堂 许俊朝回去后便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茶饭不思,直愣愣的坐了半晌。 在走出书房时,喊来了侍从,将一封信递给他,让其送到北王府。 很快,侍从便带了一封回信,上面写了隔日约定的时间和地点。 次日,许俊朝拎了一壶老酒,前去赴约。 李想蓉约好的地方,是个偏远的客栈。 许俊朝到的时候,便有个小二领了他上去。 许俊朝站在门口几度想退缩,最后咬了咬牙,推开了房门。 只见屋内布置昏暗,案台竟还点着红烛,李想蓉竟一身红衣,头上盖了个盖头,端坐在床边。 许俊朝心下冷笑,转身关上了房门,将酒壶放到了桌上,几步走到床前,开口道,“表妹这是何意?还想让我掀盖头不成?” 李想蓉撒娇似的一把扬开盖头,扑到许俊朝身上,娇嗔道, “表哥怎么如此不解风情~就掀了我这盖头又如何?” 许俊朝嗤笑一声,“我许俊朝这一生只掀一个女人的盖头,那便是我日后的妻子。” 李想蓉听后心中大恨,也知道自己已经逼迫表哥至此,不能再惹恼了他,便要伸手扯他的腰带。 “表哥~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就莫要再说这些煞风景的话了。” 熟料许俊朝微微侧开身,拉起李想蓉,坐到了桌案边,拿起酒壶给两人倒了两杯酒。 许俊朝递给李想蓉一杯,自己拿起了一杯,举了举开口道, “既有美人相陪,又岂能少了美酒助兴?我们兄妹二人饮上几杯如何?” 李想蓉难得见表哥如此和颜悦色的对自己,忙抛了个媚眼回道,“既然表哥有雅兴,表妹自然从命。” 李想蓉接过杯子抬了抬放到唇边,心中暗道表哥不会是放了什么昏睡药了吧? 便连忙停下,看了看徐俊朝手中的杯子,撒娇道,“表哥先喝~” 许俊朝知道她心下怀疑,便一个抬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李想蓉见此才放了心,也喝尽了杯中酒。 许俊朝又为二人各自倒了一杯,“来,难得你我有如此机会,表哥再敬你一杯。” 说罢又一抬头喝了一杯,李想蓉见他如此痛快,心中暗喜,也随之喝尽。 李想蓉在房中燃了催情香,若是饮了酒,只会更快的催动药效。 所以她巴不得许俊朝多饮一些才是。 很快,两人将这一壶老酒喝了个干净,李想蓉此时极为躁动不安,恨不得立刻就给了自己心爱的男人。 许俊朝此时也是心生旖念,难受的紧。 他并不知晓屋内燃有那下三滥的香料,只当是饮了酒的缘故。 可他坚持着保持冷静,李想蓉晕晕乎乎的就扑到了许俊朝的怀中,她只知道头脑压根儿无法安宁下来。 许俊朝被她亲的反胃,却又不能抵抗,只得虚搂着她,被其按到了榻上。 李想蓉现下已经醉的晕晕乎乎,再加上这种香实在是太过霸道,此时头脑已经有些不清醒。 “表哥……你为何待蓉儿如此薄情……你可知我心中想的念得都是你……” 许俊朝实在是控制不住,咬了咬自己的舌头,清醒了一瞬,许俊朝忙俯身到其耳边问道, “表妹,既然你如此心悦我,不如告诉我实情可好?” 李想蓉爱极了他此时的霸道,脑中一片浆糊,自然什么都肯答应, 连连点头道,“好~表哥想知道什么,蓉儿都告诉你~那表哥先亲我一口。” 许俊朝闭上眼狠了狠心,低头亲了口她的脸颊,“蓉儿告诉我,那锦绣医馆毒死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念锦烛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不成? 李想蓉听后咯咯直笑, “只能怪念锦烛这个贱人太招人恨! 我恨她也就罢了,那赵府的赵梦茹可是比我还要恨她,那粥中之毒可不就是赵梦茹安排人下的!? 我只是买了个人故意去吃那粥罢了! 这下念锦烛下了大牢,我看她还如何与我争你!” 说罢李想蓉扯开了许俊朝的衣襟,又起身将他压至身下。 许俊朝醒来之时,已是两个时辰以后,李想蓉此时还睡得香甜得倚在许俊朝身上。 许俊朝厌恶的将其推开,穿起了衣服就回府净身,洗刷了小半个时辰才出了净室。 许俊朝收拾妥当,便去了书房奋笔疾书,次日,京兆尹主管的衙门便收到了探花郎亲笔所写的一纸状书! 状告北王府睿王爷妾室李想蓉,勾结他人陷害百姓,造成百姓被毒身亡,还构陷良民被冤枉入了大牢。 此番状纸引起了轩然大波,京兆尹忙找到睿王爷通告此事,睿王爷听后大怒,明明死的是自己妾室的婢女,怎么李想蓉反而被告了? 当即让京兆尹查明此事,不必看顾王府的面子,秉公处理,不得徇私枉法!且由睿王爷亲自监堂。 次日,锦绣医馆施粥毒死婢女一案便升了堂。 先是宣了被告人念锦烛与李想蓉二人, 李想蓉完全不记得昨日与许俊朝欢爱之时吐了真言,所以根本不知道表哥怎么会知晓此事是自己所为。 更没想到表哥能不顾二人私情,一纸状书将自己告上了公堂,她痛彻心扉,又哪里肯认罪! 自己大费了一番周折,好不容易把这贱人下了狱,怎么反过来自己也被告了!? 睿王爷也在旁庭审,李想蓉当堂大喊冤枉, “王爷……王爷……山杏死了,妾身有多伤心您是知道的呀!我怎么会是害了山杏的凶手啊!王爷,蓉儿冤枉啊王爷!” 睿王爷看了一眼京兆尹,京兆尹拿起惊堂木拍了一下,口中喝道,“肃静!” 李想蓉吓得一个哆嗦,可怜兮兮的望向睿王爷,王爷并未看她。 京兆尹问了念锦烛为何开棚施粥,念锦烛鞠了一礼,侃侃而谈。 “禀告大人,民女乃是名医者。民女认为,医者仁心,本就应普度众生。 近些时日,京中难民贫苦之人日益增多,便起了这施粥的主意,民女认为此乃善举, 却不想被心思歹毒之人加以利用,竟在我这粥中下毒,陷害于我,毒害百姓!望大人明察!”  睿王爷眼睛一厉,追问道,“你有何证据是他人构陷与你!?” 第102章 堂审赵梦茹 念锦烛看向睿王爷,眸中坚定,毫无退缩。 “回王爷,民女并没有证据能证明是他人构陷于我,可大人也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事是民女所为!” 京兆尹大喝一声,“放肆!粥是你锦绣医馆抬出,现还在后堂放着! 那婢女死的时候也多人亲眼所见,人证物证均在,你还敢狡辩!?” 念锦烛看向李想蓉,嗤笑一声, “回大人!我锦绣医馆施粥足足有半月有余, 这半个多月都是相安无事,为何偏偏到了这李想蓉的婢女,就中了毒? 更何况,大人审案多年,心中必定熟知。 犯人犯罪,必定有其犯罪动机,民女有何动机毒害贫民百姓? 而这李想蓉构陷于我反而是动机十足! 李想蓉与我有旧怨,在其入王府之前,便多次诬陷于我不成,这可是京中众多百姓都知晓的事! 大人不妨调查一番,我听闻今日许俊朝许大人为民女伸冤。 状告李想蓉毒害百姓,又陷害于我, 大人为何不审一审这位李想蓉?” 京兆尹与睿王爷听言对视了一眼,心中暗道, 这念锦烛所说为实,杀人要有动机,无动机罪名则不成立。 况且念锦烛到京城还不到一年, 短短的时间内,她所经营的玲记号与锦绣医馆可谓是名声大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此等头脑精明之人,又怎会做出如此愚钝之事? 即便真的想杀人,又怎会在自家的粥中下毒,被他人抓个现行? 京兆尹点了点头,示意念锦烛先休息片刻,便审起了李想蓉。 “李想蓉,你与念锦烛有恩怨之事可是事实?” 李想蓉在念锦烛自辨之时便心中打鼓,她不断地自我安慰。 无事无事,她没有证据证明是自己做的,只要我死不承认便可以了。 想罢,李想蓉便开口回道, “我与她确实有恩怨,但那也是在嫁入王府之前,自从我嫁给了王爷。 便一直恪守妇道,门都不出几回,又哪里会与她个小小医女结仇。” 正说着,进来了个官差,俯身到京兆尹耳边说了几句,京兆尹点了点头,开口道,“宣原告!” 语落,许俊朝便举步进了堂中,先后对着京兆尹大人与王爷拱手鞠礼。 李想蓉见许俊朝竟出堂做了证人,面色大变! 许俊朝厌恶的扫了李想蓉一眼,开口问道,“表妹,你可还记得昨日之事,与你昨日所说之话?” 许俊朝往王爷的方向扫了一眼,特意咬重了“昨日”二字, 李想蓉听言心脏差点吓得吐了出来,表哥这是在威胁自己! 竟要在王爷面前说出昨日之事吗!?李想蓉瞪圆了杏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许俊朝,连连摇头。 在心中喊着,不要啊表哥不要啊!你这是为了保住念锦烛,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了吗! 许俊朝见其还不开口,看向睿王爷的方向便要开口,李想蓉吓得尖叫一声! “不要!我说!” 许俊朝这才闭了口,重新看向她,不,应该说满屋子的人都看向她。 李想蓉凄惨一笑,心中想道,决不能让王爷知道自己与表哥之事。 若是被王爷知道自己红杏出墙,做出苟且之事,受连累的不仅仅是表哥,还有自己的父母,以及整个李氏家族。 可这样认了罪又太不甘心,左右都是一死,为何自己要为那赵梦茹做了挡箭牌!分明是她教唆自己下毒的! 若不是她!自己怎么会如此!都是这个贱人害了自己!怎么能轻易放过她! 李想蓉越想越觉得赵梦茹可恶,就算是死也要拉上她,当下便大喊, “是赵梦茹指使我的!赵梦茹指使我下毒陷害念锦烛!连毒药都是她给我的!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就是她!大人,快把她抓起来!” 几人见李想蓉突然就认了罪,面上神情各异。 京兆尹十分诧异李想蓉竟如此轻易就认了罪,有些尴尬的看向睿王爷。 睿王爷此时更是怒不可揭,没想到平时在自己面前格外柔弱的妾室,心肠竟如此狠毒! 当下便踹翻了桌子,走到李想蓉面前,揪着她的头发就是两个耳光! “你这个贱人!亏我北王府如此待你,你竟做下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暴怒之下的王爷何人敢拦?李想蓉被打的披头散发哭爹喊娘, “王爷!王爷是赵梦茹让我这样做的啊!她嫉妒念锦烛与世子爷感情甚好, 便要除去念锦烛这个眼中钉啊王爷!她拿我母族的性命威胁我,我哪里敢不从啊王爷!” 睿王爷听她辩驳,更是怒火中烧,照着李想蓉胸前便是一记窝心脚, “你放屁!我堂堂北王府还会怕她个赵府不成?你受到威胁为何不告知与我? 反而与其同流合污狼狈为奸?!我看你自己就不是个好鸟!把那赵梦茹给我宣上来!” 念锦烛在一旁冷眼看着笑话,她也十分诧异李想蓉能这样轻易就认了罪, 可为何先前还死不承认,一见到许俊朝就什么都说了? 莫不是许俊朝抓了她的什么把柄不成?念锦烛想到这,看向了许俊朝。 许俊朝此时也含情脉脉的看着她,见念锦烛面带疑问的看向自己,许俊朝立刻想起昨日与李想蓉的苟且之事,心下愧疚,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念锦烛没有多想,又重新看向了堂中,她见李想蓉终于把赵梦茹给咬了出来,心中暗笑。 京兆尹见王爷如此大怒,忙让下人去宣赵梦茹,正待这时,睿王爷突然面色痛苦,额头满是大汉,捂着胸口便倒坐了下去,几人大惊失色。 李想蓉尖叫着扑到了睿王爷身上,大喊着,“王爷!王爷你怎么了王爷!” 念锦烛快步向前,一把推开了李想蓉,怒喝道,“你想害死王爷不成!?” 说罢蹲下身,探向王爷的脉搏,看了看其面色,锦烛心中便了解了一二。 睿王爷竟有与睿老夫人有同样的心疾。 只是症状轻些,念锦烛忙让其他人噤声,不要吵到王爷。 又喊过许俊朝,帮她共同将王爷扶着直立站起,念锦烛先后在睿王爷胸前背后顺了顺。 正在这时,赵梦茹到了,没想到一同前来的竟然还有睿子都。 念锦烛见睿子都与那白莲花竟一起出现,心中有些不痛快,但也没时间多想,专心的为王爷诊治。 睿子都见父亲好似又犯了胸口痛的毛病,心下大惊,忙站到一旁扶着父亲。  念锦烛反复的在睿王爷指端按摩搓揉,片刻,睿王爷面色好转起来,恢复了正常。 第103章 李想蓉死刑 念锦烛松下了一口气,旁人皆是如此。 睿王爷揉了揉胸口,对着念锦烛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念姑娘不计前嫌出手相助。” 锦烛侧开身避开王爷的礼,笑了笑回道, “王爷多礼了,身为医者,救治病人乃我天职,不必言谢。 只是王爷这心绞痛的毛病可是经常犯?可有服药调理?” 睿王爷摇了摇头,“偶尔犯一次,并未服药,每次痛个半天一日便过去了,若不是此次姑娘相助,估计又要痛个半日。” 念锦烛皱了皱眉头,“王爷如此不可,您府上老夫人去年在洛水镇犯了心疾,当时便是这心绞痛的后期症状。 我猜想您祖上定有此心疾的遗传史,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回去我给您开上几副药,您定要连着喝上些时日才可。” 睿王爷点了点头,见赵梦茹既然已被带到,便回了座位继续听审。 睿子都也站到了念锦烛一旁,锦烛横了他一眼,没有发话。 睿子都被她瞪的有些无辜。 赵梦茹来的路上一路忐忑,不晓得这念锦烛的案子大人怎么要宣见自己,莫非露馅儿了不成? 等到了堂中,一见这场面,心下更是慌张,李想蓉被打的披头散发状如泼妇一般。 且自从自己进了堂中,李想蓉盯着自己的眼光就好似要杀了自己一般,看样子她定是招了供了! 幸亏那下药的婆子已经被自己灭了口! 赵梦茹心下正胡乱猜想,京兆尹大人猛地拍响了惊堂木,“堂下可是赵梦茹!?” 赵梦茹连忙施礼称是,她努力的控制着内心的惶恐,柔声问道, “正是小女,不知大人传我所为何事?” 京兆尹见其神态自若,并无慌乱,心中犯了合计合计,这赵梦茹乃薛氏与赵府的掌上明珠,哪里是能轻易便定了罪的? 这李想蓉莫不是想随意拉个人进来,减轻自己的罪名不成? 这从犯与主犯必是不一样的罪责,可也不能听李想蓉一面之词,还是审审才对。 “赵梦茹!堂中李想蓉揭发你为陷害她人,毒害百姓,你可知罪?” 赵梦茹听后大惊失色,忙双膝下跪,连连摆手, “大人!是何人如此构陷于我!我乃堂堂赵府嫡女,为何要陷害她人?此等罪名我哪里能认!大人,小女不知啊!” 念锦烛见赵梦茹这白莲花上身的模样心中吐槽,这群女人演技都是一个赛过一个,李想蓉还真不是人家的对手。 李想蓉见其如此虚伪,哪里还忍得了,破口大骂道, “你个贱人!少在这装好人!就是你教唆我在念锦烛的粥铺子里下毒!毁了她锦绣医馆的名声! 你痴恋睿子都世子,嫉恨念锦烛与其关系过好,便想方设法构陷与她!你这时候竟然不承认了? 你个贱人,你是想让我替你背黑锅吗赵梦茹!” 赵梦茹见李想蓉突然发了疯,忙向后退了几步,可怜兮兮道, “李想蓉,我知晓你爱慕许大人,心中对念锦烛耿耿于怀,便要加害于她,为何要扯出我来? 我昔日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构陷与我!” 赵梦茹此言一出,堂中所有人面色一变,睿王爷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李想蓉,李想蓉心下惊恐万分,哪里会承认。 冲着赵梦茹就扑了过去,拽着她的头发就厮打起来,“贱人!你这个贱人!我让你胡言乱语! 我爱慕的只有王爷一人,哪里来的什么许大人!许大人是我表哥! 你竟如此诬陷我的清白,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李想蓉几把就把赵梦茹的头发撕成了个疯婆子,赵梦茹个大家闺秀哪里见过如此泼妇,被李想蓉打了个措手不及。 李想蓉冲着她的脸就是胡乱的一顿猛抓, “贱人你这个贱人!我让你再胡说八道!我让你在装无辜!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 赵梦茹被打了几下也开始不甘示弱的还手,扯着李想蓉的头发就撕吧起来,两个女人滚作一团,堂上一片混乱。 气的睿王爷青筋暴起,牙关咬的咯吱咯吱响,京兆尹大人啪的一声,再一次拍响了惊堂木。 “放肆!都给我住手!还不将她们二人给我拉开!” 念锦烛在一旁看着这两个女人狗咬狗,打的这样激烈心中甚是痛快! 睿子都万年都是面无表情的冰山脸,此刻依旧淡定的很。 倒是许俊朝,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他大概没想到两个女人互殴起来场面这么可怕吧…… 京兆尹大人一喊,立马上来两个官差,将打的难舍难分的二人扯开,李想蓉被拉开了距离的时候,还不忘蹬着脚踹向赵梦茹。 赵梦茹被一脚踹在了肚子上,踢了个正着。 赵梦茹被打的满脸眼泪,冲着京兆尹大人的方向跪爬过去。 口中哭道,“大人冤枉啊!这事与我无关啊?李想蓉前几日确实到我府中说起嫉恨念锦烛。 可我不知她竟如此歹毒,若是知道,哪里会与她深交啊!” 京兆尹拍了拍桌子,让其肃静,又问向李想蓉道, “你说是赵梦茹指使了你,有何证据?” 李想蓉一愣……证据?毒药!还有下毒之人! 李想蓉眼中大亮,忙回复道,“回大人!毒药!毒药是她给我的! 下毒之人也是她安排给我的!大人明查啊大人!” 赵梦茹听言冷汗淋漓,心中无比庆幸,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已将那婆子灭了口,如若不然,岂不是要合起来咬我一口!? 这时,一直一言不发的睿子都走上了前,拱手鞠礼后,两手抬起,手持一个白玉瓷瓶。 赵梦茹看后大惊失色!嘴唇忍不住哆嗦起来,忙垂下头,怕旁人看出她的紧张。 睿子都开口道, “禀告大人,那下毒之人我早已追踪过,应是在那婢女死后不久,下毒的婆子便被灭了口,待我等寻到她时,她已经死了多时,尸体就在后院。” 睿子都说完又抬了抬手中的瓶子,继续说道, “此乃本人在赵梦茹闺房之内找出的毒药,大人可让仵作验上一验。” 睿子都此言一出,赵梦茹更是脸色煞白,摇着头哭道, “表哥!表哥你去我房中只是为寻这毒药吗?我外祖母乃薛氏主母, 我房里毒药解药数不胜数,这不能代表什么啊大人!  李想蓉此前与我私交甚好,多次入我闺房,她趁我不注意拿走的也不一定啊大人!” 第104章 水落石出 念锦烛听到这才明白,睿子都竟设法进了这赵梦茹的闺房,他们二人之所以同来,应就是他去借机取证了。 念锦烛为自己方才错怪睿子都有些不好意思,抬眼看了看睿子都,睿子都也刚好在看她。 念锦烛感激一笑,两人又一起看向了京兆尹大人。 一个官差接过睿子都手中药瓶,呈给大人,大人看后点了点头。 李想蓉又哪里会老实听审,尖叫中带着辱骂不停的大喊, “赵梦茹!你这个贱人!竟然如此利用我!诬陷我!那毒药明明是你给我的! 我身旁无多余之人,你亲自指了个老婆子去下药!你这个歹毒的贱人! 竟然杀人灭口!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京兆尹大喝一声,让官差先将赵梦茹与李想蓉押下去,休息片刻再审。 又查明念锦烛确实是被诬陷,当堂释放。 念锦烛睿子都许俊朝均被带入后堂休息,睿王爷十分歉意的与念锦烛拱手致歉,家中妾室管教不严,竟犯下如此大罪。 念锦烛哪里敢受王爷的礼,忙拦住扶起,笑着说无事,只要真相大白天下,还她锦绣医馆一个清白便可。 京兆尹当即下令,放了锦绣医馆被捕的伙计,受了刑的伙计,王爷又给了些银两以作补偿。 几人休息了片刻,仵作便在验毒验尸。 那下药的婆子同山杏中的是一种毒,都是瓶内之药。 可确实如赵梦茹所说,即使毒药在其房中找到,也并不能证明此事是她所为,因李想蓉多次出入赵梦茹闺房,乃是有目共睹之事。 更何况,赵府与薛氏也听闻了此事,方才便找到了京兆尹施压,定要其放出赵梦茹,此事与她无关。 念锦烛心中早就预料到,想除掉赵梦茹岂会如此容易。 不过,没了李想蓉这个阴魂不散的疯婆子,也让她心中甚是痛快! 京兆尹无法,只好放了赵梦茹,至于李想蓉那里,京兆尹也询问了睿王爷的态度。 睿王爷知晓李想蓉是如此恶毒之人又岂会容她?更何况心中又怀疑她不忠不贞,便让京兆尹秉公执法。 李想蓉既然已经认罪,便判了个绞刑,隔日午时刑场行刑。 李想蓉听到判决瞬间疯了一般,官差忙拖着她就要退堂。 李想蓉哪里会被其轻易拉走,她用力的挣扎,抓住了门框, 披头散发,口中胡言乱语的失声尖叫,好似恶鬼一般。 眼珠子瞪得溜圆,布满了赤红的血丝,恶狠狠的盯着赵梦茹, “赵梦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贱人!我要化作厉鬼夜夜入你的梦,我要杀了你!我要你同我一同入地狱!你这个贱人!” 赵梦茹见她如此疯狂的模样,哪里还敢直视与她,忙垂下头,脸色煞白,嘴唇血色尽失,控制不住的发抖。 她知道此次自己躲过一死,定是祖父与外祖家联合出面保住了自己。心中不免侥幸。 可李想蓉这临死前撕心裂肺的诅咒让其毛骨悚然,心惊肉跳,两眼一翻便昏了过去。 李想蓉见状,伸出手指着她,哈哈大笑,“贱人贱人!我的今日便是你的明日!” 说罢又抬头看到了站在一旁亭亭玉立的念锦烛,她身侧站着睿子都与自己的表哥许俊朝。 郎才女貌的模样让其看了甚是刺眼。 念锦烛神色淡然,无恨无怨,仿佛看着陌生人一般看着自己。 李想蓉眯了眯眼,也不顾什么王爷不王爷,名声不名声了,指着念锦烛,咬牙切齿的说道, “念锦烛!我有今日你也脱不了干系!见我如此你是不是心中大快!? 哈哈哈!我哪里会让你称心如意!念锦烛!我会在阴间看着你!你日后若是要敢嫁给表哥! 我便诅咒你生下的孩儿,男子代代为奴,女子世世为娼…………” 许俊朝哪里听得了如此之话,李想蓉还没骂完,许俊朝恨得几步上前啪啪就是两个耳光, 又随手拿起快破布,就塞入了她的口中,让官差赶紧将其拖走,等候施刑。 片刻,赵梦茹悠然转醒,心中还是惊魂未定,她站起身走向睿子都。 伸手拉着他的衣袖,柔声说道,“表哥……茹儿很是害怕,表哥送我回家可好?” 念锦烛见此心下不快,却也无资格阻拦,只好将头转向一边,耳朵却恨不得竖起来,认真听着他们的对话。 睿子都皱了皱眉,将赵梦茹的手推开,又抖了抖衣裳,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又往念锦烛的方向移了两步,专注的看着她。 赵梦茹见此心中大痛,见睿子都眼中只有念锦烛,嫉妒的眼红,她又向其靠近了两步, “表哥,来之前你入我闺房找我,取走毒药我知你只是秉公办事,茹儿并不会记恨与你, 可你入了我闺房之事,现在众人皆知,有损茹儿的名声,茹儿又如何嫁于他人? 表哥……茹儿心悦你已久,愿与你结成良缘,表哥以为如何?” 念锦烛听后,不知为何,胸口闷的紧,恨不得堵上耳朵,她回头狠瞪了睿子都一眼,抬脚就要走。 睿子都眼疾手快,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回头扫了赵梦茹一眼,说道, “我查案办事入得闺房数不胜数,莫非我都要娶回家不成?” 赵梦茹被他问的顿时语噻,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 睿子都又看了看念锦烛,继续说道,“我此生只会娶一名女子,便是念氏锦烛。” 在场之人听言勿不瞪圆了眼睛,大感吃惊。 念锦烛唰的一声红了脸,看着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 她心脏扑通扑通仿佛要跳出喉咙,念锦烛用力甩开睿子都的手,“你胡说八道什么!” 睿子都轻笑一声,拉住了她的手,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最清楚,锦烛,我对你的心意你莫非感受不到?我是要娶你为妻的,答应我可好?” 京兆尹听后张着嘴惊掉了下巴,这!这世子爷竟然要娶个寡妇!?他将视线移到了睿王爷那里,想看看王爷是否同意这桩婚事。 只见王爷似乎有些不太高兴,面色十分的不好看,可似乎又在尽力克制着自己,一言不发,甩身而去。 念锦烛见睿王爷生气的背影,心下了然,在这贵族贱民等级分化十分悬殊的古代。  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山沟子里出来的村妇,更何况还是个寡妇,怎么会配得上堂堂北王府的世子爷? 第105章 天仙美颜泥 她又看了看一旁神色紧张的许俊朝,似乎很是害怕自己点头答应,她知晓许俊朝队自己的心意。 此番许俊朝为了救自己,不知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让李想蓉如此痛快的认了罪。 她又怎能在他的面前,做出答应睿子都求娶这样的残忍之事? 念锦烛抬眼看向睿子都,这个如此优秀英俊的男子,用无比虔诚又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锦烛心中酸涩。 无声的笑了笑,随即又摇了摇头,抽出自己的手道,“世子,小女子身份配不上您,您另寻她人吧。”说罢转身便走。 睿子都忙上前一步拦住她,“锦烛,你明知我不在乎你是什么身份! 你我两情相悦,身份怎么会成为你我之间的鸿沟!” 锦烛闻言羞红了脸,“谁与你两情相悦!你!快走开!” 念锦烛推开睿子都抬脚便跑了出去。 睿子都忙追了过去,许俊朝见锦烛拒绝了他,心中雀跃,傻笑一声,也跟了出去。 堂中只剩赵梦茹一人,她面上血色全无,眸中带泪,紧咬下唇。 她用力的撕揉着手中的手帕,嘶啦一声,手帕应声而碎。 赵梦茹心中此时万念俱灰,表哥竟然在众多人面前就拒绝了自己,又向那贱人求娶! 表哥!你是疯了不成!那贱人哪里值得你如此对待! 赵梦茹眼中恨意迸发,此次折了李想蓉这个废物,又差点赔上了自己,就换来了如此结果? 她怎能罢休!赵梦茹心中咬牙切齿,我定要毁了念锦烛那张骚狐狸的脸!我让她在勾引男人! …… 山杏被毒死一案结案,李想蓉被当街处死,百姓大快人心。 衙门重还锦绣医馆清白。 念锦烛重新支起了粥棚,又在一旁备了银针,以防此类下毒之事再次发生。 锦绣医馆门前每日又开始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从早到晚,从不间断。 经过此事,念锦烛医馆的名声更甚从前。 再加上前些时日黑鹰军将领小侄子,在念锦烛手中起死回生之事也传扬了开来。 一时之间,念锦烛在京中名声大噪,不仅有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又被封了个妙手西施。 不仅人长得美,手也巧得很。 不管什么疑难杂症到了念锦烛的手中无不迎刃而解,且这妙手西施为人和善。 从不踩高捧低,救治病人一视同仁。 最让人们感激的是,她看病救人,患者若是小病小灾或是穷苦人家,她都不会收钱。 简直是菩萨心肠。 男子们提起念锦烛无比神往,仿若女神一般的存在,只可远观不敢亵渎焉,就连她是寡妇的身份,都让男人们觉得无伤大雅,抛之脑后。 而女人们对念锦烛即是又爱又恨,爱她的心灵手巧,能做出那样许多效果奇佳的胭脂水粉膏; 恨的是她容貌艳丽无双倾国倾城,几乎把全城男人的心都勾走了,自然是让她们嫉妒的很。 没多久,锦绣医馆售出了几种营养膳食,其功效十分吸引人,味道又出奇的好。 有给女人吃的,据说吃了可以美容养颜,长期食用可使皮肤增白变嫩,延缓衰老; 有给孩子吃的,可以增强孩子骨骼增长,强身健体,让其头脑灵活; 还有给老人吃的,给男人吃的等等…… 人们纷纷好奇,许多玲记号的老主东,名门贵女对于念锦烛是十分信赖的,一听闻她研发了美容养颜的药膳粥,立刻争先恐后的买了起来。 百姓一见这贵府千金小姐都这样抢购,那定是好东西,且药膳粥价格亲民,百姓都消受的起,于是便纷纷采买起来。 有买给孩子的,有买给家中老母的,也有买给妻子的。 没多久,吃了药膳粥的百姓,便察觉出了这粥,果然如介绍说的那般神奇。 城西头有家屠户的妻子,吃了那美容养颜粥一月有余,脸上的黑点子竟然消失了不少。 这下可让她高兴的不得了,便左右邻居的大肆宣扬了一番。 脸上有斑有黑点的丫头婆子们一听,全都跑去采买,就怕去晚了买不着。 所有买了药膳粥的人们,慢慢的都觉出了效果,无不啧啧称奇,对锦绣医馆更是信服的五体投地。 山杏一案就这样以李想蓉的死落了幕。 赵梦茹虽洗脱了罪名,但回了赵府后也是被主家惩治了一番,罚其禁足三个月,不得出房门半步。 锦绣医馆药膳粥卖的十分红火,念锦烛身体渐渐有些吃不消,好在小桃和小胖一个伶俐一个谨慎。 锦烛带了两个孩子月余,两个孩子十分用心,很快的便掌握了火候和主配料的用量。 没多久,两人便可以独挡一面各拿一摊了,这让念锦烛十分欣慰。 念锦烛盘下的山头,已经被熊出没兄弟三人整理的差不多了,鲜花与药草分开管理。 又种植了些锦念小宝吃的果树,她玩心大起,将此山取名为花果山。 念锦烛想起了上次的山洞,又想起了产香草的那个分岔洞府。 上次采香草时,锦烛因为脚上并没有敢往深处走,这次不妨去看一看,那里面还有没有别的产物。 锦烛次日将医馆交给小桃和小胖,钤记号那边又完全不用自己操心,自己带上了小白,便去了自己的花果山。 她让强子在上次自己滑下去的洞口放置了一个挂梯,平时隐藏了起来。 锦烛循着几号找了过去,很快就看到了掩盖物。 小白可是许久不曾进山了,它已经长大了不少,念锦烛的衣襟早已放不下它。 便跟在她后面四处张望,一会儿去扑个飞虫,一会儿去撵个兔子,玩的不亦乐乎。 锦烛放下了挂梯,冲着跑远的小白吹了个口哨,小白嗖的一下便跑了回来,跳进了锦烛背后的竹筐。 念锦烛小心翼翼的下了山洞。 待她双脚终于着了地,小白也蹭的钻了出来,一人一狐狸便共同向山洞深处走去。 锦烛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找到了那个分叉口,锦烛刚要进去,小白突然嗅了嗅鼻子,蹭!的就跑了进去。 锦烛心下奇怪,难得见小白如此激动。 忙抬步追了过去,锦烛看了看上次自己刮过的石壁上,竟然又长出了淡蓝色的香草。 锦烛大喜,如此,香草不就取之不尽了! 她继续往深处追赶小白,走了快两刻钟还没有走到头。  锦烛心中吐槽,没想到这山洞如此深。 第106章 变态的石老爷 等她终于走到最里面,便看到了小白撅着个屁股,冲着一个方向猛摇尾巴。 锦烛心下好奇,只见那方有若隐若现的光,好似烛火一般。 锦烛几步走了过去,俯身仔细一看,只见一个如鸟巢一般的石槽。 里面长满了香草,比石壁上的更为茂盛,颜色也比较浅淡。 上面还爬了许许多多蚕宝宝一半的小虫,与蚕宝宝不同的是,它们周身是淡蓝色,与那香草的颜色差不多。 念锦烛心中大呼可爱,这到底是什么生物啊?后世都没有见过。 锦烛用手指头戳了戳,攀在香草上的小肉虫,便吧嗒一下掉到了底端,锦烛吓了一跳,这是死了? 忙收回手瞪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只见那小蓝虫仰着肉嘟嘟的身体。 一动不动,过了一会,见没有危险,动了动身子,翻了过来,又继续往香草上爬。 锦烛捂着嘴轻笑,这小虫子竟然还知道装死! 她正贴近了看到底有多少只虫宝宝时,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她仔细一看,发现底端的香草上扑了一层透明的冻状物。 锦烛用手指挖了一块出来,涂抹在手背上,冰冰凉凉,香气十分好闻。 她看了看小白,小白不停的用鼻头拱着那些虫宝宝,虫宝宝似乎并不害怕它,没有像自己碰它们那样装死,而是继续的啃着香草。 小白拱完这个拱那个,玩的不亦乐乎,十分开心的样子。 锦烛仔细观察了下那些虫宝宝,有几个在吐带着泡泡的液体,锦烛定睛一看。 这才明白,看来这些虫宝宝是以香草为食物,吐出的液体结晶成底端冻状的那个样子。 也不知道这些小虫子存在多久了,凝结的结晶,也才只有一个手指头插进去那么厚的深度,相比是产出不大。 念锦烛猜想,这些结晶物如此稀少,不如带回去实验一番,看看是否有什么特殊的功效。 锦烛说干就干,在竹筐中拿出了几个巴掌大的空瓶子,将结晶物挖出来一一装满。 锦烛将那石槽好好清理了一番,装不下的冻状物就让她都堆置到了一旁。 虫宝宝们的窝被清理干净,似乎都很开心,全爬到底端打起了滚。 锦烛看它们的憨态甚是好笑,止不住跟着轻笑。 她看了一会虫宝宝,便起身往回走,走到快出洞口的石壁处又割了许多香草。 小白此时竟有些不愿意离开,锦烛安抚劝说了半天,答应它过几日再来,它才摇了摇尾巴,跳进了她的竹筐。 锦烛背着满满的一筐收获,爬出洞府,藏起了挂梯遮住了洞口,这才下山回家。 锦烛将虫宝宝吐出的结晶取出了一块,将其涂抹在了一块切开的苹果切面上。 放置在了案上,想测试一下这结晶的保湿度如何。 没想到,足足过了三日之久,涂了结晶的的那半苹果还依旧如新。 仿佛刚刚切开,而正常没有涂抹的那一半,已经干黄发黑,抽抽巴巴的烂在那里。 念锦烛不可置信的拿起了那块苹果,在切面摸了摸,依旧水润润。 锦烛心中大喜,这结晶简直就是保湿,抗氧化的宝贝啊! 念锦烛兴奋的不得了,这结晶功效如此神奇,定要好好利用一番。 她又将花露的精华水,与这结晶稀释在一起。 接二连三的试验了几番调出了个即可美白,又能保湿的粘稠膏状物,如同后世的面膜一般。 锦烛拿自己与莫愁实验了几天,临睡前在脸上敷两刻钟,六七日左右,莫愁的肤色就明显亮白了许多。 念锦烛亢奋极了,她去了瓷器坊,订制了许多精致漂亮的瓷器,回府后又把自己关了起来。 专心调试制作了好几日,将做好的面膜膏装进了订回来的瓷盒中。 锦烛为其取名为——天仙美颜泥。 念锦烛此番,又一次采用了先前女儿香上市时候的套路。 并且这次是真正的限量销售,因为结晶产量太少,不得不控制销量才能供得上。 此次这天仙美颜泥价格更是高昂,八十两纹银一盒,一月才出十盒。 平民家的姑娘是一定用不起的了。 豪门嫡女便不觉着有多昂贵,只要是玲记号的物件儿,再贵也是值得。 京城贵府千金圈中有个潜移默化的规矩,玲记号若是出新品了,谁先拥有了,那可是极为荣耀之事。 所以这天仙美颜泥一上市,便被几个下手快又幸运的太太贵女买走。 很快,用过之后的几个姑娘太太们,发现自己的皮肤一日好过一日,一日白过一日,心中惊喜万分。 赵梦茹在赵府被关了月余,便有些待不住了,可想尽了各种办法也无济于事。 她几乎花光了手中所有的银钱打点下人,才能将书信传送出去。 赵梦茹先是给外祖母那里送了封信,可是她盼了好几日,送出去的信有如石沉大海,并未得到回应。 赵梦茹很是失望,她怕自己被关的这段时日,念锦烛跟表哥你侬我侬的定了婚事,自己可怎么办!? 她正一筹莫展之时,突然想起了北王府的睿王妃,她忙书信一封。 央求其给自己下张请柬,这样赵府看在睿王妃的面子上也不会再关着她, 定是会同意自己出门。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赵梦茹这里的动静,睿子都安排了人手一直守着,他截下了赵梦茹所有的信件。 赵府见赵梦茹关了月余还算乖顺,便允其出屋,但是也仅仅可以在府中进出,不得出府。 这对赵梦茹来说已经是一大进展,便在祖父面前蹦高的撒娇卖乖,哄着他老人家,只愿其早些放自己出府。 这日,赵府来了个富贵老爷,竟相中了赵梦茹的美貌,要娶她为妻。 这富贵老爷姓石,家财万贯,并非京城人士,只是到京城来进些货物。 他与赵梦茹父亲乃是旧相识,前些年死了老婆,府内有几房小妾,一直没有续娶。 石老爷在赵府做客时,无意间看到了在园中歇息的赵梦茹,便一下子看中了她的美貌。 赵梦茹的父亲,哪里肯把自己的千金小姐,嫁给一个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的男子做续弦? 这石老爷虽然家财万贯家大业大,人也精明,但传闻他有变态的嗜好,在房中变着法的折腾妾室通房。 据说他那后院之中,被他折磨死的女子一个巴掌都数不过来。 可赵老爷又不好直接拒绝,便让其自己去问询赵梦茹的意见,若女儿同意我便无话可说。  他心中知晓女儿一直惦记着北王府的世子爷,哪里会看上他。 第107章 恶搞石老爷 石老爷又不知情,还当兄弟够意思,让自己主动追求。 这日,石老爷在园中截住了散步的赵梦茹,将其引致亭中,说了这求娶之事。 赵梦茹听后倍感恶心,她内心嗤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尖嘴猴腮大腹便便,满嘴口臭,还敢打本小姐的主意! 赵梦茹嫣然一笑,问道,“不知石老爷看中小女子何处?” 石老爷色眯眯的小眼睛泛着精光,嘿嘿一笑,“自是看中姑娘的花容月貌,和娴熟温柔的性子~” 赵梦茹听后,脑中一转,捂着唇娇笑道,“呵呵呵……石老爷说我花容月貌,小女子可不敢当, 要说真正的倾城之色,我倒是知道一位。” 石老爷一听来了兴致,“哦?竟还有比赵姑娘更美的人儿吗?” 赵梦茹听他夸赞自己十分受用,可转念一想,被这样的人夸赞也并不是多值得炫耀的事,忙按下了心中自喜。 她点了点头,回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石老爷您初来京城,可知我京城第一美人是谁?” 石老爷眼睛一亮,连忙问道,“第一美人?那是何人?” 赵梦茹扬了扬唇,一字一顿道, “若说这京城第一美人,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那便是玲记号与锦绣医馆的掌柜,念…锦…烛!” …… 次日,石老爷便称病,去了锦绣医馆。 念锦烛正给个老太太治痢疾的毛病,给其开了几副药,又扎了几针,便送老太太出了门。 恰巧那石老爷扶着腰进了门,他见到这娇俏俏的小美人儿立马心口直跳。 难怪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果然是倾城之色啊! 锦烛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个变态盯上了,送了老太太后便让其坐下问其症状。 石老爷第一次见这么美的女子,一时之间竟忘了回话,口水都要掉出来了。 念锦烛已经习惯了男子如此痴迷的眼神,只是这男子长相太过猥琐,锦烛被看的浑身不舒坦。 她敲了敲桌子,冷着脸问道,“问你哪里不舒服呢!” 石老爷见美人发怒都如此之美,心下更是下定决心,这样的美人儿定要收到自己房中! 石老爷回头看了看没有旁人,便俯身贴近念锦烛,要到其耳边说话。 锦烛哪里会肯,拿起桌子上的尺子,支住他靠过来的身体,口中说道,“哎哎哎~有话直说,离这么近干什么?” 石老爷见这小美人儿还是个呛口小辣椒,更是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嬉笑着说道,“在下患有隐疾,实在是不好意思说的太大声,故而想到姑娘耳边告知一二。” 念锦烛心中防备,拧着眉头开口道, “不必,堂内现在无人,你直说便是,我是医者,治病时无性别之分,你直说便是。” 石老爷嘿嘿一乐,“那……那我便直说了。姑娘可治得了房中隐疾?” 念锦烛越看这猥琐男越不像个好人,听他所言更是心中笃定,这是哪里来的登徒子,竟敢出言调戏自己! 念锦烛心中骂着娘,心道,既然你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锦烛脸上嗤笑一声,带着鄙夷的神色,上下看了石老爷一番,开口问道, “哦?这位老爷患的是何种隐疾?是不举还是早泄?我看您这面相, 定是房事过度导致的早泄呢!不知我猜的可对?” 石老爷闻言眼睛一瞪,猛地拍响了桌子,口中骂道,“放屁!老爷我英勇的很!” 发怒后一见念锦烛狡黠的神情,心下了然,原来小美人儿是故意揶揄自己,如此辣味儿客人,自己怎么就没控制住脾气,可别吓坏了美人儿。 想到此他忙又咧开了嘴,鼠目寸光的样子让念锦烛作呕。 念锦烛见他突然发怒,又瞬间熄了火,心中暗笑。 眨了眨眼睛,开口揶揄道,“哦?既然英勇的很,又来治什么隐疾?莫非是不育之症?” 石老爷这下没有再发火,嬉皮笑脸往前拉近了距离道, “老爷我,就是太过英勇,房里的妾室通房都承不住宠,让我苦恼的很。 这太过英勇该如何是好?姑娘可有救治的法子?” 念锦烛心中大怒,这个不要脸的老流氓,竟敢如此调戏自己,好!既然敢来我的医馆行此不要脸之事,那就别怪我不顾医德! 念锦烛娇笑一声,掖了一把鬓角的碎发,开口道, “这个简单,把您府中的各位夫人小妾带过来,我为她们施上几针, 保准她们不会再如此柔弱,禁不住风雨了,您也就不必再如此苦恼了。” 石老爷一听摇了摇头道,“在下并非京城之人,到此只是买些物件儿, 听闻这锦绣医馆的妙手西施手法奇特,药到病除,所以特来求医啊! 夫人并未与我同行。” 说罢,他直勾勾的盯着念锦烛问道,“就没有旁的法子了?” 念锦烛咯咯一笑,“办法自然是有的,就是小女子为老爷你扎上几针,调解一番不就行了?” 石老爷转念一想,这施针必要脱掉上衣,到时候,赤裸裸的在小美人儿的面前。 她的素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届时自己再调笑一番,岂不是妙哉! 石老爷越想越美,当即点头答应,念锦烛心中冷笑,老变态!看我怎么收拾你! 念锦烛起身,带其进了针灸室,石老爷紧随其后。 进了屋三下五除二就脱了上衣,他拼命的展示着身上的肌肉,想让小娘子见识见识。 却看念锦烛朝着内室犄角,正摆弄工具的小丫头片子,招了招手道,“小桃!过来!” 小桃听话的跑了过来,歪着头问道,“怎么了师傅?” 念锦烛将针递给小桃说道,“师傅告诉你穴位,你来施针。” 石老爷一听不干了,忙抗议道,“我来找你诊治,你怎么让个小毛孩子给我施针? 莫不是你怕我银钱给的不够不想自己动手不成?老爷我银子多的是!” 锦烛展颜一笑,开口道,“非也非也,您这隐疾不能由我下针,我乃成人,力道定会过重, 万一一个用力过度,您这英勇之风被我扎没了可怎么办? 小孩子手劲儿小,治您这隐疾在合适不过。” 石老爷眼珠子一转,心道是这个理儿,他为调戏小美人儿而来,可不是真的为了什么隐疾。 他房中之事确实英勇的很,让其给自己扎上几针收一收雄风即可。  到时候将这小娘们儿收进了房,让她好好感受一下自己的英勇威猛! 第108章 三天就要揭了瓦? 石老爷便老实趴下,同意让其施针。 其实小桃并未给人施过针,但既然师傅让自己动手,那师傅定是有她的用意。 小桃听话的在师傅说的几个穴位刺了几针,第一次下手,难免有些不准。 一旦穴位刺的不准,那患者便痛的紧。 石老爷哪里懂这个道理,只觉得自己身上被扎的生疼。 却又不好意思在美人儿面前叫痛。 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念锦烛见其一扎一个哆嗦,脸憋得通红,心下大笑,又不敢笑出声。 锦烛拼命的控制着自己,怕其看见,干脆转了过去,笑的肩膀直抖。 小桃刚开始还有些紧张,后来便看出了门道,师傅是在故意耍这个流氓痞子,便更加使坏,故意刺歪。 石老爷被扎的干脆埋下头龇牙咧嘴,也不出一声。 念锦烛心中的气撒的差不多了,便告诉小桃可以了。 石老爷被扎的刺猬似的趴在那里,等终于过了疼劲儿,他才转过头,看着小美人儿笑意盈盈的脸。 心下高兴,长得真是美,什么表情都好看。 石老爷开口问道,“姑娘芳龄几何?可有婚配?” 念锦烛挑了挑眉,心道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这个身体多大了,看身段儿怎么也得十七八了。 但姑娘家的年龄哪是可以随便告知旁人的,便开口说道, “婚配倒是没有,可小女子的儿子都上了私塾了呢!” 石老爷来之前都打听到了,自然知道她是个寡妇,身份儿是低了些,不过这姿色,纳回府做个侧室还是够格儿的。 石老爷嘿嘿一乐, “姑娘真是天妒红颜啊!你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定是百般不易,何不再嫁个好男人依靠!” 念锦烛听言心中吐槽,我呸!当姑奶奶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 锦烛面上微微扳起了脸,“老爷治病便治病,怎么还说起了小女子嫁娶之事。” 石老爷见美人又冷了脸,忙嬉笑道,“哎~姑娘勿要生气,在下只是见姑娘美貌一时失了心窍,心中便起了些念想。 你看,在下也是孤身一人,姑娘又带着个孩子受此劳累,何不嫁于在下。 我定不会再让你如此劳累,开甚医馆!?只要在家将老爷我伺候好了, 保你荣华富贵用之不尽!” 念锦烛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冷着脸娇喝道, “好个不要脸的登徒子!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多次出言冒犯,调戏于我!你当我不敢将你赶出去不成!?” 石老爷见小美人儿发了怒,也不生气,也不顾自己满身的银针,龇牙咧嘴的坐了起来。 “哎~姑娘勿要发怒,在下并非有意出言冒犯,在下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哪里是调戏于你?” 锦烛听后懒得再搭理他,走到他身后就嗖嗖嗖的拔下了他身上的针。 将针具收好后,抬手指着门口喝道,“赶紧给我滚出去!我的患者多得是,没有闲功夫陪你在这掰扯!” 石老爷见这小辣椒还真是翻了脸,也就不再嬉笑,心下有了怒火,还从没有哪个女人敢如此与自己说话。 石老爷心想这臭脾气还真是不能纳入府中,岂不是三天就要揭了瓦? 不过是个寡妇!装什么清高!?我还不信我弄不到手!等老爷我占了你的身子! 届时你求着我带你入府我都不要你!哼! 石老爷穿上衣服,呸了一声,甩袖而去。 他出门之时,小胖不知在哪端了一盆污水,哗的就泼在了他的身上,把石老爷气的跳脚。 念锦烛和小桃倒是指着他哈哈大笑。 与此同时,睿子都在暗卫那得到了消息,知道了有个外来的商人竟敢打了锦烛的主意,当下气的怒火中烧,带了墨竹便冲着锦绣医馆而来。 到了医馆,便见那人被泼了盆污水,睿子都和墨竹藏在暗处,跟着那骂骂咧咧的身影就到了石老爷借宿的客栈。 石老爷骂着娘洗漱了一番,喝了口小酒儿便睡了过去。 睿子都和墨竹趁他睡着了在房梁上下来,套上石老爷的脑袋就将他敲晕了过去。 墨竹想了想,在怀中掏了粒药丸,塞进了石老爷口中,睿子都略显疑惑,看着墨竹,墨竹挠了挠头道, “咳……这是来之前特意在医馆买的逍遥丸,吃了后可一夜驭七女,只是这药丸用后便掏空了身子,日后房事有些困难,公子不如将他扔到青楼去。” 睿子都挑了挑眉,竟然第一次开口夸赞了墨竹,“这主意不错!” 说罢,让墨竹将其背起,送到了城中有名的小倌青楼坊。 墨竹在他身上摸出了不少银钱,交给了老鸨子,让其给他找三男四女伺候好了! 老鸨子见后大喜,也不管这客观玩的是什么新奇法子,只要有钱就好!说罢挑了馆子里最为出色的姑娘小倌前去伺候。 医馆中忙碌不停的锦烛可不知道这些事,那登徒子被赶出了门,片刻便被她忘在脑后了。 隔日念锦烛在街坊那听闻,昨儿晚上城中最大的窑子里有个富贵老爷, 一起叫了七个小倌和姑娘伺候,还玩儿死了个窑姐儿,出了人命! 死的窑姐儿还是当红的花魁,这下老鸨子可不干了,非要报官抓人,这富贵老爷哪里能因这丢人的事儿进了衙门? 便破费了一大笔银钱,赔给了老鸨子,这才息事宁人。 锦烛心道这人也真是变态,竟然男女通吃!又诧异这一夜七次郎真的存在啊! 她不禁想起了昨日来馆中的那个猥琐男,缩了缩肩膀,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再说那石老爷,在青楼那日醒过来便傻了眼,自己赤裸着全身,那话儿还跟个小倌儿连在一起。 不仅如此,地上还躺着几个男男女女,都是赤裸着身子,一看就都是被自己临幸过的样子。 石老爷恶心的不行,忙起身洗漱一番,正纳闷儿自己这老二怎么这么没精神时,里间儿传开了尖叫声,接下来就是一片混乱。 石老爷皱着眉头跑出去,才知道自己竟然弄死了个窑姐儿,心下懊恼,怎么又死了! 这人在他乡,办起事来可没那么容易,老鸨子一顿哭爹喊娘的要报官,石老爷赔了二百两这才罢了休。 回到客栈的石老爷越想越不明白自己怎么跑去了青楼,又叫了那么多男男女女。  他努力的回想也想不起来,只当自己喝多了。 第109章 念锦烛毁容 隔日他又到赵府做客,又碰见了赵梦茹,见过了念锦烛那等绝色,再看赵梦茹便成了庸脂俗粉。 石老爷便不打算与她废话,拱了拱手便要走,想不到这次赵梦茹竟出手拦了他,引他去了凉亭小坐。 石老爷来者不拒的性子,哪里会拒绝,忙嬉皮笑脸的跟了过去。 赵梦茹开门见山,便问起了念锦烛的事,石老爷嘿嘿一乐, “那小美人儿果然绝色,只是性格刚硬了些,想娶回家可没那么容易。” 赵梦茹娇笑一声,“呵呵,石老爷如此爱美之人,多费些精力又有何妨?” 石老爷见这赵小姐很是好奇自己与念锦烛之事,便张口说道,“赵小姐似乎很是希望那小女子跟了我。” 赵梦茹突然板起了脸,张口回道, “不瞒石老爷,我喜欢的男子竟然喜欢这念锦烛,所以我才希望您娶了她,我那表哥便可以回心转意。” 石老爷一听哈哈一笑, “哈哈哈,赵姑娘好重的心机,原来一开始便是设计好了想利用在下,姑娘坐享渔翁之利。” 赵梦茹摇头一笑, “此言差矣,你若真能娶了念锦烛,那享利的可是你自己。” 石老爷闻言想想也是,若是真把那小辣椒收进房,日日就是看着都是心旷神怡,此时早已忘了那日的怒火,只想将其掳回自家。 可一想起那美人儿的抗拒,皱着眉头说道,“可惜那美人儿很是不愿,我刚开口便将我撵了出来。” 赵梦茹阴暗一笑,说道, “石老爷何不想办法将生米煮成熟饭?若是得了她的身子,她还能坚持不跟你不成?” 石老爷也想过这个办法,可这京城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界儿,办起事儿来不方便的很。 赵梦茹一听他的难处,立刻在他耳边说了几个人,都是赵梦茹的心腹,可让她们几个随他出府运作一番。 又教了这石老爷如何运作,石老爷听后连连点头。 心下暗道,这赵梦茹真是个狡诈恶毒之人,幸亏自己没坚持娶她,若将她娶回去,后宅定会永无宁日。 次日,锦绣医馆马上闭馆的时候,来了个带着帷帽的女子,说要找念锦烛医治脸上的烫伤。 锦烛见天色已晚,便让小胖和小桃回家,自己接待即可。 小胖和小桃见患者是名女子,不会有什么事,便放心的走了。 念锦烛带着女子进了医馆,让其撩起帷帽看下伤处。 却不想那女子猛的一抖手中的帕子,念锦烛毫无防备,粉末一口吸进了鼻腔,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那女子立刻掀了帷帽,竟是个男子假扮的!男子将医馆正门关上,把帷帽给念锦烛戴上,扛着念锦烛便在后院跑了。 待念锦烛醒来时,发现赵梦茹竟端坐在自己面前! 念锦烛看了看四周,自己似乎是在赵梦茹的闺房。 锦烛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使不上劲,看样子是被下了软禁散。 赵梦茹见念锦烛醒了,嗤笑一声,“贱人,你可算落在我的手里了!” 原来,这赵梦茹利用石老爷将自己的人带出府,又设计一番让仆人将念锦烛迷晕带回了赵府。 此时石老爷应是在客栈等着人将念锦烛送过去,他哪里知道赵梦茹竟如此利用于他。 赵梦茹扯着念锦烛的头发,将其拉起身,啪啪就是两个耳光! 念锦烛无力反抗,被打的一个歪头,心中怒不可揭!口中却说不出话。 眼中顿时蹦出杀意! 赵梦茹见她如此,口中哈哈大笑,一手揪着念锦烛的头发,一手在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她咬着牙说道,“念锦烛!你不就是靠着这张脸勾引我表哥的吗? 我今天就毁了你的脸!我看你还如何勾引男人!” 说罢,便唰刷两刀,在念锦烛脸颊上用力划了两道! 锦烛只觉左脸上一阵剧痛,然后便有温热的血,顺着脸颊滴答滴答的滴在衣衫上。 赵梦茹见念锦烛的惨样养着头哈哈大笑,冲着门外喊了一声,门口立刻进来了个男子。 赵梦茹对其说道,“再把她给我送回医馆去!” 男子连声应诺,扛起了念锦烛,飞檐走壁的就将其送回了医馆。 念锦烛被丢在了医馆的后院,心中满是屈辱,她脸上伤口又长又深,血液外涌,痛的浑身是汗锦烛也没有流一滴泪。 她心中大恨,暗自发誓:赵梦茹!今日之耻,他日我必定加倍奉还! 念锦烛动了动胳膊,似乎血液的流失冲散了些药效,念锦烛慢慢的控制四肢,一点一点爬回了屋子。 当她爬到内室的时候,睿子都竟带着一行人赶了过来,看着念锦烛满脸是血的趴在地上心下大痛。 忙上前将其抱起,念锦烛见来人是睿子都,她此刻最想见到的人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人也是他。 锦烛不知为何,心中竟隐隐对其有了怨恨,都是他,都是眼前这个男子害得自己如今这个样子。 一直忍着的泪水就这样决堤而出,念锦烛委屈无比,只觉胸口剧痛,口中不断的发出小兽一般呜咽的悲鸣声。 墨竹几人不忍再看,忙出了屋子去追踪凶手。 睿子都抱着念锦烛的手不停的发抖,他放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的娇娇,竟然一个不注意就被人伤成了这样! 睿子都想帮她擦干泪水,却又怕碰到她的伤口,白着一张脸不知如何是好。 只是用力的抱紧她,口中说着,“莫哭,我来了……我来了……” 锦烛哭够了在睿子都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她翻出了软禁散的解药,拿到鼻尖闻了闻,又抿了一小口,很快,她就回复了体力。 念锦烛找到镜子看了下自己脸上的伤口,刀口很长,在眼角蔓延到耳边和下巴,此刻已经不再流血,有些狰狞的往外翻。 看着自己被毁成这样的脸,锦烛心中万念俱灰,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看着镜中的自己。 睿子都看她这个样子,心痛的胸口好似有谁拿着刀,在剜他的心一样。 他蹲在她身前,轻轻扳过她的脸,“勿怕,你依旧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 念锦烛嗤笑一声,“你出去,我想自己呆一会。” 睿子都此时哪敢让她一个人待着,便满脸担忧,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不肯出去。 念锦烛见他不动,皱了皱眉头开口道,“你出去,我要处理伤口,你在旁边会影响到我。” 睿子都听言只好起身,“好,我就在门口,有事你就喊我。”  念锦烛也不回话,睿子都一步两回头的看着她,走到门口,轻轻将门关上。 第110章 犹抱琵琶半遮面 念锦烛见他出去,起身拿出了药箱,先将伤口消了消毒。 又拿出针和线,麻药都没敷,直接缝合了起来。 锦烛狠狠地盯着一点一点被缝在一起的伤口,眼睛一眨不眨。 她要记住此时这椎骨铭心的痛!他日,定要将这些痛楚加倍的奉还给赵梦茹! 等到她将两个伤口全部缝完,嘴唇已经痛的发抖,青白一片毫无血色。 念锦烛看着脸上像蜈蚣一样爬着两个刀疤,心中剧痛。 猛的,她想起了虫宝宝的结晶! 锦烛连忙在一个带锁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个瓷盒。 这个盒子里装着,她在虫宝宝的结晶体里萃取出的精华液,她费劲了一番周折才萃取出这一小盒。 她打开盒盖,用两个指尖沾出些许精华,一点一点的涂抹在伤口上。 涂抹完毕,锦烛竟觉得脸上不那么疼了,她拿出了一条丝巾,挂在自己的两个耳尖,遮住眼睛以下的容貌。 又将精华液放入兜中,打算每日涂抹个两三次,定会有好的效果。 念锦烛处理好一切,推开门走了出去,睿子都见她出来,忙紧张的看向她。 他见锦烛脸上遮着面纱,仅露出的一双美眸中带着浓浓的恨意。 睿子都心中悲痛万分,他定要将害了锦烛的人碎尸万段! 他两手放在锦烛的双肩上,低声问道,“可还痛?” 念锦烛摇了摇头。 睿子都接着追问,“到底是何人所谓?” 念锦烛冷笑一声,话语中带着些讥讽,“何人?还不是你那好表妹?” 睿子都眉头紧皱,刚要说话,念锦烛推开放在自己肩上的两只手,双眼一瞪。 “世子爷,请你以后离我远一点,我的伤便是拜你与赵梦茹所赐!你若想我安全,那最好的办法便是不认识我!你走!” 言罢,锦烛用力将睿子都推出了屋子,啪的关上门,反身靠在门上,一点一点的往下滑,直到坐在了地上。 睿子都在门外焦急的敲着门,“锦烛!锦烛!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放心,我定会让赵梦茹血债血偿!” 念锦烛听后冷声一笑,嘶吼道,“不必!睿子都!我警告你!以后我的事你不必再管! 赵梦茹的仇我定要亲自报!不许你插手!你给我走!我不要再看见你!” 睿子都见她发怒,不敢再多言语,此时墨竹几人也回来了,身上背着两个麻袋。 睿子都回头看了眼紧闭的门,下令道,“带走,别在这脏了锦烛的院子!” 说罢,几人紧随睿子都,施展轻功跳跃着就出了院子。 一行人直到了城外的鬼林中,才停了下来。 墨竹示意暗卫将人放下,两人得令,砰!的就将两个麻袋丢在地上,麻袋中的人拼命的挣扎踢打。 睿子都拔出墨竹腰间的佩剑,唰唰两剑划开了麻袋。 两个人在麻袋中钻了出来,一个是个身材瘦小的男子,一个竟是那猥琐的石老爷。 墨竹拱手向睿子都禀报,原是几人随着这小个子男人追了过去。 就追踪到等候在客栈的石老爷,墨竹几人将二人捉住,堵上了嘴便带了回来。 睿子都此时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一剑削掉了那石老爷的一只耳朵,新鲜的血液迸发而出。 睿子都嫌恶的后退了一步,石老爷被堵着嘴,喊不出来,此刻痛的呜呜乱叫,在地上拼命的打滚儿。 睿子都上前踢了他一脚,将其踩趴在地上,问道,“你胆子不小啊!?谁的人都敢碰!” 石老爷痛的此刻只知道呜呜呜的摇头,墨竹上前,抽住堵着他嘴的烂布,哀嚎声立刻就在他口中流了出来。 “饶命啊饶命啊少侠!我没有做坏事啊!我只是在客栈歇息啊!便被掳了来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睿子都见其还敢嘴硬,踩着他的手,唰的一剑就切掉了他三个手指! 十指连心,石老爷痛的嗷嗷惨叫,口中不断的哀求着,“少侠我错了少侠,我说我说!” 石老爷挣扎着起身,跪在地上不断的冲着睿子都磕着头,因着用力过猛发髻都散了,此时披头散发,满脸鲜血,狼狈万分。 他不断的磕着头,伴着哀嚎,一点一点说出了赵梦茹利用他对付念锦烛一事,方才他等在客栈。 赵梦茹的人负责将念锦烛迷晕带出,到时他再尽那鱼水之欢,只是没等到念锦烛,却等到了墨竹一行人。 睿子都听罢又走到了那瘦小的男子身前,那男子一直在一旁看着石老爷的惨状,早就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尿了裤子。 见睿子都冲自己走了过来,他又想起家中妻女都在赵梦茹手中,心一狠,眼睛一闭,咬破了牙间藏着的毒药,立刻嘴角流出黑血,一命呜呼。 墨竹再想上前阻止已经晚了。 睿子都气的在其身上刷刷刷了砍了十多剑,鲜血迸的到处都是,惨烈无比。 睿子都泄了恨,将剑上的血转身擦到了石老爷身上。 墨竹见世子并未发话,便低声冲着几个暗卫道,“将尸体丢到野兽洞中。” 几人连声应诺,抬着尸体便向林子深处走去。 石老爷见那人的惨状,吓得面上血色全无,抖着嘴唇连连磕头, “少侠饶了我少侠,我错了少侠,我明日,不!我立刻就滚出京城!少侠饶我一命啊少侠!” 睿子都一想起,他满眼淫光在客栈,等着被迷晕的锦烛的画面,就恨意迸发,抬剑便刺向了他的子孙根。 石老爷一声惨叫,就痛的昏了过去。 睿子都在他身上擦了擦剑上的血痕,将剑还给墨竹,开口道,“把他舌头割了,手筋脚筋挑了,丢进赵府赵梦茹的院子!” 墨竹忙低声应是,扬剑就挑了石老爷的筋络,又让暗卫拽出他的舌头,一剑割掉,石老爷又痛的醒了过来,满口是血呜咽着,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几个暗卫又将其套进了麻袋之中,扛起便冲着城中赵府而去。 睿子都眼睛微眯,紧了紧牙根,心中暗道,赵梦茹…既然锦烛不让我动你,那我就送你一个大礼吧! …… 锦烛因为面上有伤,怕小宝担心便未敢归家,便宿在了医馆中。 睡前她摘下了面纱,想再涂一些精华液,却惊喜的发现伤口旁的红肿都消了,她忙又薄薄的涂了一层后,才合上眼入睡。 次日清晨,赵府。  终于如愿以偿,做着一夜美梦的赵梦茹,被丫鬟的一声尖叫惊醒,气的她当即就摔了枕头,大骂道,“作死呢!?一大早上鬼叫什么!见鬼了不成!?” 第111章 影子般的睿子都 那丫鬟打着哆嗦,颤着嘴唇跑了进来,“小姐……小姐!你别出去!院中有个死人!” 赵梦茹一听立马没了困意,忙搭了件衣裳就出了屋子,几个丫鬟连连拦住, “小姐不能去!小心污了您的眼睛!” 赵梦茹皱着眉推开两个丫头,快步走了出去,到院中一看,只见一个人满脸污血看不出是谁,手筋脚筋尽断,四仰八叉的仰在那里! 赵梦茹上前仔细分辨了一番,竟是那石老爷!她吓得一个后退就坐到了地上。 几个丫头见小姐摔倒,忙上前扶起,赵梦茹吓得魂飞魄散,心惊肉跳。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石老爷不应该在客栈等着吗?怎么会被伤成这样还死在自己的院子里? 会不会是自己看错了!?赵梦茹被丫鬟搀扶着,又凑向前,先一探究竟,却不想石老爷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 他一睁眼便看见了赵梦茹捂着口鼻端详自己的样子,一看到自己睁开眼吓了一跳。 石老爷心中怒火中烧,都是这个婊子将自己害成这样!都是她!利用自己去动念锦烛,自己如今人不人鬼不鬼,活着还有何意思! 石老爷手脚动不得,但胳膊腿还灵活的很,他猛的用肘拄地坐起身子,嗖的就扑到了赵梦茹身上。 赵梦茹哪里晓得他还能动,一下被其扑个正着,压倒在地。 口中连连尖叫,几个丫鬟婆子以为诈尸了,也吓得失声尖叫,不敢上前。 石老爷口中没了舌头,含含糊糊的骂着,呜央呜央的发出一串声音,也无人能听懂。 他张着血口冲着赵梦茹脖子就咬,活像是厉鬼索命。 赵梦茹吓得魂飞魄散,脖子上被咬的疼痛无比, 赵梦茹连声惨叫,口中大喊道,“啊!!赶紧把他给我拉走!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几个丫鬟婆子这才回过神,忙上前拉扯,可这发了疯的人,又哪里是能轻易拉走的。 赵梦茹混乱中,拔出一个丫鬟头上戴的木簪子,猛的就刺进了石老爷的后脖颈。 石老爷吃痛,这才松开了嘴,只见其眼珠子瞪得好似要掉出来一般,口中再次涌出一大口鲜血。 吐了赵梦茹一脸一身,脖颈的血好似泉水一般迸发而出。 很快,石老爷不再挣扎,渐渐没了气息,只是那双血目,狠狠的盯着赵梦茹。 直到断气也没再合上,一个垂头,死在了赵梦茹的身上。 赵梦茹被这接二连三的惊吓,吓破了胆,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 念锦烛次日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揭开面纱看了看伤口。 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只见伤口愈合的竟只剩下一道血痕,锦烛忙拿出剪刀拆掉了昨日缝的线。 她看着脸上的伤不可置信,这虫宝宝的结晶也太神奇了! 这要是放到自然愈合,最起码要七天以后才能有这样的效果! 现在仅仅是一夜的效果!若是连着涂抹,那恢复从前完好无损的样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念锦烛心下大喜!忙又在伤口涂了一层精华液,带上面纱出了屋。 小桃和小胖一见师傅在内室出来都感到奇怪,师傅怎么在这睡了? 再一看念锦烛面上挡着面纱,更是好奇。 小桃和小胖都走到念锦烛行了一礼,开口问道,“师傅的脸怎么了?为何要遮上?” 锦烛怕他们担心自责,哪里会说出实情,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你们猜猜?” 小胖挠了挠脑袋,真的认真想了起来。 小桃鬼灵精怪的转了转眼睛,忙回答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定是师傅长得太美!怕再招来登徒子和色痞子!干脆将容貌遮上!” 小胖听后也连连点头,两个孩子双眼明亮,充满期待的目光,好似在等着锦烛夸赞的模样,一下就冲淡了念锦烛心中的怨气。 她低声笑了笑,刮了刮两个孩子的鼻子,“没错!你们两个真是聪明!知我者小桃小胖也!” 三人正说笑着,小宝在门口冲了进来,扑倒念锦烛怀中, “娘亲!你昨夜怎么没有回家!?小宝等你等得睡着了都没看见你!” 锦烛被儿子扑了个趔斜,笑呵呵的亲了亲儿子额头, “多大了,还动不动就让娘抱,也不害臊。” 小宝抬头看见娘亲面上遮着面纱,刚要问,小桃就在一面抢着说道, “师傅怕旁人觊觎她的美貌,所以遮住啦!” 小宝想了想点头赞同,口中说着,“娘亲早就应该遮上!免得那些好色之徒总是惦记!” 念锦烛好笑的摸了摸儿子的小脸,小宝这半年多,个头可窜了不少。 此刻锦烛心中,有种吾家儿郎初长成的欣慰感。 锦烛俯身给儿子拽了拽衣襟,开口问道,“还不去上学,怎么跑来这儿?” 小宝闻言哎哟一声,拍了拍脑门,又抱了娘亲一下,转身就跑,边跑边喊, “我就是想你了,来看一眼,我走啦娘亲!” 锦烛忙追了出去,双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你慢着点跑!” “知道啦!”小宝头都不回的摆了摆手,不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街坊邻居都知道她们母子情深,笑意盈盈的与念锦烛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但几个人心下都有些奇怪,念锦烛脸上为何遮了个面纱? 赵府因着横空出现的石老爷,大费周折了一番。 石老爷一不是平民百姓,二不是奴才下人,这众目睽睽之下被赵梦茹给宰了,若是处理不干净,可是杀人枉法要吃官司的大案。 赵父为了撇清关系,派人将其尸体丢到了荒郊野外,又将家中知道此事的丫鬟婆子都宰了灭口。 赵梦茹因这事,吓得连着几日都下不了床,整日躺在床上时睡时醒,发着高热胡言乱语。 夜里经常尖叫着醒来,口中喊着鬼啊鬼啊!更夸张的是,竟连大小便都控制不了,总是失禁在床上。 赵母心疼的不得了,又怕下人伺候的不精心,干脆自己贴身照顾起来。  赵母整日里急的夜不能寐。 第112章 自讨没趣的赵梦茹 赵梦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又看向了念锦烛,愣了一愣,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又好似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忙用手遮住了唇,开口说道, “念姑娘许久不见…怎么还带了个面纱?可是脸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成?” 念锦烛一听,这贱人竟还敢用自己的脸找茬,气的牙关咬的咯吱咯吱响。 锦烛握紧双拳,深深呼吸了几口,一次次的告诉自己,莫气莫气,这不是报仇的时机,日后再与她算账! 待她将自己的呼吸调整的平稳,才轻声一笑, “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我太过好心,不想自己这面容抢了你的风头罢了, 我若是整天以面示人,哪里还有人愿意多看你一眼了!?” 赵梦茹听言气的瞪圆了眼睛,这个贱人!竟还敢讽刺自己的容貌不如她! 赵梦茹冷声一笑,好似听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 开口回道,“哈哈哈!念姑娘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多日不见你这脸皮倒是厚了不少, 我怎么不记得你的容貌竟艳丽到如此地步?何不摘下这面纱让我一睹真颜?” 此时医馆内等候了许多前来抓药的百姓,正排着队等小桃和小胖为其配药。 见着后来的这位姑娘,话中带刺,处处针对着妙手西施,便都有些忿忿不平,个个带着厌恶的眼神看着赵梦茹。 赵梦茹心中不甘极了,挑眉看着念锦烛。 念锦烛咯咯一笑,扬了扬下巴, “赵小姐又不是没见过我,你我可是故交!熟识已久,又怎会不知我容貌如何?” 赵梦茹看着念锦烛得意的样子,心中大恨,这个贱人的脸一定毁的不堪入目!要不然怎么会如此畏惧摘下面纱!? 赵梦茹恨不得一把扯下她的面纱,可又不能在表哥面前失了自己温柔娴淑的印象,她心下焦急,看了眼身后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那丫鬟收到暗示,猛地向前一步,抬手便摘了念锦烛的面纱。 睿子都见这丫头竟敢动手,抬起一脚就将其踹飞了出去。 念锦烛没料到那丫头的举动,忙惊慌中捂住了脸,赵梦茹一见得逞甚是得意,也不顾趴在地上的丫头,追问着念锦烛, “念姑娘为何捂着左脸?既然已经摘下面纱,就让我们一睹红颜又有何不可? 如此遮遮掩掩,也未免太过小气了些!” 抓药的人们见这赵梦茹如此咄咄逼人,心下不满,一个婆子忍不住上前说道, “你这姑娘好生奇怪!为何非要与念姑娘过不去!? 她遮着容貌与你有何干系?你姑娘家家的,莫非有与那些登徒子一般的嗜好,喜好看美人儿不成?” 旁人听了哈哈大笑,赵梦茹被奚落的满脸通红, “这位大娘,你莫要胡说八道,据我所知这念姑娘明明是毁了容! 还如此欺骗旁人,说什么怕人惦记,我看不过她如此戏耍大伙, 这才想让大伙看清事实!” 百姓们一听傻了眼,什么?妙手西施竟然毁容了?人们不可置信的看着念锦烛的脸,一时忘了回嘴。 赵梦茹见状得意万分,心中想着,看你还如何遮掩? 念锦烛捂着脸,看着赵梦茹,开口道, “赵小姐在何处听闻的假消息?又为何如此笃定我毁了容?莫不是你知道什么不成? 跑到我的医馆胡说八道一番,到底居心何在?” 赵梦茹冷笑一声,抓了一绺碎发到手中把玩,开口说道, “你管我在哪里听说的?我是不是胡说八道,大家一看便知! 我说的若是假的,你为何还要遮遮掩掩?你倒是将手放下让我们看看啊!” 念锦烛眉梢轻挑,歪了歪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后, 随即绷起了脸, “哦?赵小姐对我的事还真是关心的紧,你非要看我的面容, 我可以让你如愿,只是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你身为高门贵女, 竟如此不顾身份,如同山野长舌妇一般,凭空生事!搬弄是非! 多次诬陷于我,我乃良民!并不是让你随意拿出来造谣的! 不如我们打个赌,如若,我没有如你所说的毁了容颜, 你便跪地给我磕三个响头以表歉意! 并且从此不可踏入我锦绣医馆与玲记号半步!你能否做到!?” 赵梦茹闻言哈哈大笑,心道死到临头还跟我讲条件,我答应你了又如何!? “好啊!我便跟你打这个赌!如若你没有毁容,我便随你的愿!” 念锦烛见其上套,粲然一笑,终于放开了一直捂着的手。 人们屏住呼吸,紧张的看着念锦烛的脸, 只见其一张粉面白里透红,肤若凝脂毫无瑕疵,哪里毁了容?连个毛孔都看不见! 许久不见妙手西施的真容,人们一时痴迷,竟看呆了去。 赵梦茹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这是为何!?自己明明狠狠地划了她两刀! 当时还溅了自己一身的血,她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赵梦茹伸出手,指着念锦烛的脸,摇着头,口中不断的说着,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会没有伤痕!!这不可能!” 念锦烛嗤笑一声, “赵小姐,我的脸好着呢!你说你到底是在哪里听到的闲言碎语竟如此当真? 还是说你妒我容颜,恨我入骨,连做梦都是我被毁了容? 现在你也看到了,我的脸上什么也没有,堂堂赵府千金,应知道愿赌服输这个道理,磕头吧!” 说罢,扯了把椅子坐了上去,眸中笑意盈盈,看着赵梦茹。 看热闹的大伙,看着赵梦茹一脸吃惊却并未动作,便跟着起哄, “倒是跪下磕头啊!难道要耍赖不成?” 赵梦茹的丫鬟一轱辘爬了起来,护在赵梦茹面前道, “放肆!堂堂赵府千金,怎会给你一贱民磕头! 大不了我们小姐以后不进你这破店便是!” 说罢,推着呆掉的赵梦茹就往外走,小桃和小胖可不干了,两个孩子一挡,不让其出去。 小桃伸出手指头在自己脸蛋上刮了刮,开口道 “真是不知羞!师傅常教导我们,说出的话定要做到才是!” 方才帮着说话的婆子也跟着说道,“就是,连小娃子都懂得的道理,一个贵府嫡女竟然不知道,真是羞煞人也!” 一个妇人也看不下去了,撇了撇嘴讥讽道,“我看啊!她就是不要脸!什么大小姐!还不如个癞皮狗!”  赵梦茹此时气的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出来,那丫鬟见此忙冲着念锦烛跪了下去,“我替我们小姐磕行了吧!”说罢就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 第113章 姻缘水 赵梦茹不肯磕头,是念锦烛意料之中的事,她原本也没想占她这个便宜,只是想让她少来自己的店里耀武扬威。 锦烛在她磕头时便起来身,冷笑一声,“嗤~算了!谁稀罕你们给我磕头?你们走吧!只是务必要记住了,以后别再登我念锦烛的大门! 若是再来,可别怪我像对付疯狗一般,将你乱棍打出去!” 赵梦茹气的瞪圆了眼睛,伸出手指着锦烛,说了一句“你!”你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旁的话来,只好哼了一声甩手走人。 其实与赵梦茹一样惊讶的还有睿子都,哦不,应该说是惊喜才对。 锦烛一直带着面纱,他并不知道她的脸竟然无事了,且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仿佛更胜从前。 睿子都拉着念锦烛去了后院,锦烛不知他又要作甚,却也不忍心拒绝他,便皱着眉头被牵着走。 睿子都将她拉倒亭子中,低声问道,“脸何时好的?好了怎么还一直蒙着面纱?” 念锦烛翻了他一眼,“不蒙着面纱,今天哪里会看到这么大一出笑话?” 其实锦烛的脸,在涂了那虫宝宝精华的第七天个天头,就完全好了,她也十分诧异这精华液竟如此神效,更多的便是惊喜。 惊喜自己的脸被毁成那个样子还能恢复的仿若没受过伤一般,若不是自己那身沾了血的衣衫还藏在柜子里,她都怀疑自己是做了场噩梦。 锦烛料到那赵梦茹得了逞,日后定会找机会来看自己的笑话,奚落自己一番。 所以干脆守株待兔,一直没有摘掉面纱,就等着她来自讨没趣,亲自来掀开自己面纱。 让她看看她费尽周折设计一番,结果是白忙活一场。 气她个半死才好! 睿子都稍作一想,便明白了锦烛此种做法的用意,长出一口气般笑了笑,“好了便好……” 说罢又捏了捏她的脸颊,开口道,“好了还不理我……竟这般心狠……” 念锦烛瞪了他一眼,“我的脸好不好与你有何干系?我为何要理你?我可不想再毁一次容!” 说罢扭身走了,留下睿子都独自一人,对着锦烛的背影垂下了想拉住她的手。 赵梦茹回府后可谓是暴跳如雷,她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是自己的一场梦而已吗? 为什么她的脸会一点痕迹都没有? 莫非是她有什么灵丹妙药不成!啊啊啊!真是气煞人也! 念锦烛借此机会直接摘下了面纱。 她心里惦记着赵梦茹的那两刀之仇,之前她被禁足,自己又进不了赵府,这回她已经提前出府了,那自己报仇的计划就得提前才是。 锦烛找来了自己的两个密友,上官菀月和夏红鸢,让她们两个帮自己在贵女圈散播点消息。 两人连连答应。 次日,贵女圈就开始流传着一则消息:据说城边子的灵山上有一股山泉水,是王母娘娘点化人间男女的姻缘水。 若是有了心仪之人,只要喝了这姻缘水,再在心中默念十次心仪之人的名字,即可让对方喜爱自己。 只是无人知晓这股山泉水究竟在什么位置,这求水之人心越诚,那找到的几率便越大。 且找到之人喝了之后,不得透露姻缘水的位置,如若不然,透漏了姻缘水位置的人,会被王母娘娘判为孤独终老,无人所爱。 一时之间,各家的高门贵女便开始争先恐后的爬起了灵山,渐渐的,真的有人找到了的消息传了出来。 而且真的与她心仪之人定了亲,终成眷属。 人们无不感叹,这姻缘水竟如此神效。 没多久,这则消息便传入了赵梦茹耳中。 赵梦茹心中大动,若是自己喝了这姻缘水,那表哥不就是自己的了? 便忙起身安排了一番,明日上灵山。 此时,赵梦茹带了两个丫鬟便出了府,她路过锦绣医馆之时竟发现医馆没有开门,她心下好奇,派了个丫头过去打探。 这一打探把她急了个够呛!原来那念锦烛也去了灵山求姻缘水! 赵梦茹抬腿便快速的往灵山方向走,心中骂到: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定是要求与表哥的姻缘! 绝对不能让她找到姻缘水,我得速速前去才行! 赵梦茹越想越是焦急,后来干脆提起了裙角小步跑了起来。 两个丫鬟心下奇怪,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有不敢问,只能抬脚跟着跑。 等终于到了灵山山脚下,主仆三人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叉着腰喘着粗气。 赵梦茹刚要上山,可往旁处一看,山脚下一边竟然站了几个丫鬟打扮的人。 赵梦茹心下奇怪,走过去问道,“你们为何在此?不陪着主子上山?” 丫鬟们叽叽喳喳的回道,“求姻缘水是心诚则灵,据说先前几个找到姻缘水的人,都是孤身一人找到的,所以我们小姐都是自己上去,不让我们跟着。” 赵梦茹一听,忙让自己那两个丫头停下脚步,也在山脚侯着,独自一人上了山。 灵山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贵族的公子哥儿,头几年总到这山上狩猎打鸟。 灵山之上动物本身就不多,以盛产果树而名,后因着人们狩猎无度,动物被猎的被猎,逃跑的逃跑,几乎所剩无几,大型野兽更是没有,只有些野兔子野鸡的小型动物。 所以姑娘们才都毫无顾忌的上了山。 赵梦茹此时是焦急万分,心里不停的想着睿子都,想着自己对他的情谊,只求快些寻到姻缘水,别被那念锦烛占了先机。 她一路上也遇见了两个别家贵女,也都是一副焦急的神情。 赵梦茹一看她们比自己早来,这一片定是被她们找遍了,自己再往深山里走走。 想罢,赵梦茹便提着裙角,往深山里走。 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赵梦茹总觉着身后好似有什么东西看着自己,她起初没有在意,以为是自己幻觉。 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她猛地回头,身后却是空无一物,可她往地上一看,只见一只花斑毒蛇冲自己吐着信子! 赵梦茹吓得一声尖叫,抬开腿就要跑。 可她不跑还好,一跑这毒蛇就猛地向她扑来,缠到她的脖颈,钻进她衣襟之中,照着前胸就来了两口。 赵梦茹吓得惨叫连连,啊啊哀嚎,可她跑的太过深远,方圆几里之内根本无人。 哪里有人听得到她的呼救声。 赵梦茹煞白着脸,口中惊叫不断,可那毒蛇就在她衣襟中钻来钻去。  赵梦茹手忙脚乱的解开了腰带,干脆脱了衣衫,直到只剩下了个肚兜,那蛇才掉在了地上。 第114章 赵梦茹的恶果 赵梦茹喊得都破了嗓子,低头一看自己胸前好几处伤口,开始咧开嘴痛哭。 那毒蛇好似还没咬过瘾,冲着赵梦茹的裤腿就要往里钻。 赵梦茹吓得连连后退,一个不稳摔了个屁股蹲儿。 她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之时,突然窜出个白色身影,嗖的在手中甩出几根银针,将那毒蛇一击毙命。 赵梦茹惊魂未定,看向来人,刚要道谢,只待看清楚对方的脸,便立刻扭曲了五官。 “念锦烛!怎么是你!?” 没错,来人正是念锦烛。 只见念锦烛一身白衣,一头青丝统统束在头顶,纯白色玉貂簪子插在发间,右手持一把折扇,此时正倚靠在树旁,打开了折扇,优哉游哉的扇着风,活脱脱的一个潇洒倜傥的俊俏少年郎。 赵梦茹没想到竟是念锦烛救了自己,可又觉得事情太过蹊跷,此时自己狼狈的模样被她看个正着,忙捡起了地上的衣衫,套在身上。 念锦烛嗤笑一声,“嗤~当然是我,我可在这恭候多时了~” 赵梦茹胸口被咬的地方开始发痒发麻,她有些害怕。 听言抬头看向念锦烛,“你此话何意?” 念锦烛合上扇子,在手上敲了敲,又指向了地上花斑蛇的尸体,开口道, “何意?我在这就是故意在等你啊~ 喏,还带着我的宠物,它已经跟你打过招呼了,它似乎喜欢你的紧,亲了你好几口。 比见了我还亲,显然忘了谁是它的主子!我最讨厌这种背主的家伙,所以就帮你把它宰了!” 赵梦茹闻言瞪大了眼睛,惊恐的后退,“你说什么!?这毒蛇是你的?” 念锦烛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冷笑一声, “没错!当然是我的!不然这灵山之中哪里来的毒蛇? 我这可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啊赵梦茹!这种被毒蛇咬的滋味如何啊?” 念锦烛见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快意淋漓,这个贱人,设计毒害了小宝和莫愁,又敢划花自己的脸,今儿就旧账新账一起算! 锦烛的眼中充满了狠厉之光,赵梦茹步步后退,她此时觉得自己胸口被咬的几个地方,渐渐奇痒无比,她恨不得伸手抓上一抓。 可在念锦烛面前,哪想做出如此有伤大雅的举动。 她将手臂抱在胸前,小幅度的蹭着,只为了减轻那抓心挠肝的滋味。 念锦烛看她那德行,便知道是毒性发了。 此毒蛇是她挑了许久才选定了这只,此蛇乃是她让强子回洛水镇的深山里捕获来的。 蛇毒并不会使人致命,念锦烛哪里会让赵梦茹死的如此容易。 只是,这被咬之人伤处的皮肤会反复的溃烂,奇痒无比,且腐肉不掉,伤口恶臭。 这种毒与赵梦茹此等蛇蝎心肠的女人简直再般配不过! 赵梦茹捂着胸口想往山下跑,可竟一时找不到来的方向,只能凭感觉瞎跑一番。 锦烛打开折扇,在后面慢悠悠的踱着步,看着赵梦茹同无头苍蝇一般乱跑一气。 渐渐的,赵梦茹实在承受不住胸口那难耐的滋味,哪里还管念锦烛在不在一旁,干脆扯开衣襟,伸手进去抓挠起来。 一只手不解痒,便两只手伸进去抓,可却丝毫没有减少那痒的钻心的滋味。 赵梦茹被折磨的痛苦极了,几近崩溃。 念锦烛在一旁看着如同母狗发情一般,抱着棵大树拱来拱去的模样,心下甚是解恨。 只见赵梦茹胸口已经被她抓的血淋淋,模糊一片。 赵梦茹口中不断的哀嚎,趁着还有一丝清明,口中骂道“念锦烛!你竟害我到如此境地!你不如一刀杀了我!你这个贱人!” 锦烛哈哈一笑,走至赵梦茹的身前,抬起手中扇子冲着她的方向扇了几下, “想死?没那么容易!赵梦茹,你毒害小宝莫愁,引我入这京城,如今你可后悔?” 赵梦茹痛苦万分,口中胡乱的骂着,“贱人!我在洛水镇时就应该找人宰了你!啊啊啊!痒死了痒死了!” 念锦烛看她还如此嘴硬,便在怀中掏出了一瓶药粉,倒出了一点点,她抬手撒到赵梦茹胸前一块。 赵梦茹只觉被她撒上粉末那一块竟然不痒了!她惊喜万分,忙扑向念锦烛,想抢过手中药瓶。 可她哪里是念锦烛的对手,锦烛一个闪身就让她扑了个空。 赵梦茹拼命的抓挠着胸口,眼中闪着渴望的光,开口道,“念锦烛,你救救我,你把那解药给我,日后我定不在为难与你!” 念锦烛闻言嗤笑一声,“嗤~赵梦茹,你当我怕你不成?你为难我?我看你是在为难你自己才对,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惨样子!” 赵梦茹现在眼中只有解药,哪里会管念锦烛如何奚落自己。 胸前那钻心的痒让她不能自已,口中不断的求饶, “念锦烛!妙手西施!求求你救救我!此前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大人有大量! 饶我这一次,求求你把解药给我!你不是让我磕头吗,我磕我这就磕!” 说罢,赵梦茹便冲着念锦烛跪了下来,邦邦邦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 念锦烛鄙夷的看着她毫无尊严的模样,蹲下身看着跪在地上抓个不停的赵梦茹。 “你当我稀罕你给我磕头?”说罢她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啧啧啧,这哪里还是前几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划了我的脸的赵大小姐? 简直连阴沟里的老鼠都不如,一想起那日你对我做的事,我就好怕怕呢!” 赵梦茹听言忙伸出手啪啪啪,接二连三打了自己几个耳光。 口中哀求着,“是我没有眼色,是我不知好歹,是我的错! 我竟然不知死活惹了你!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把解药给我,把解药给我吧! 我要死了,我要痒死了……” 赵梦茹此时心中恨极,又无计可施,她现下痒的恨不得咬舌自尽,可她又哪里肯甘心,待她骗到了解药,回了赵府,就立马找人剁了这个贱人! 到时候将她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 念锦烛恨不得让全京城的人看看赵梦茹这副半死不活,狼狈不堪的可怖模样。 她自然知道赵梦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哪里会真的痛改前非。  可锦烛本也只是想折磨折磨她而已,看时候也差不多了,便将解药递给了她,心想着,可别一会忍不住寻了死,那以后岂不就没得玩了? 第115章 报仇雪恨 赵梦茹忙接过解药,哆了哆嗦都倒在自己前胸,终于,钻心难耐的刺痒感逐渐消失了。 赵梦茹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抓蹭的血肉模糊,一大片都冒着淡黄色的脓液,还泛着恶臭。 刺痒感消失,取而代之的就是被自己抓烂的痛感,她痛苦无比,红着眼眶,怒视着念锦烛。 赵梦茹忍者剧痛,捡起地上散落的肚兜和衣衫,一件一件套在身上。 口中说道,“念锦烛,你如此害我,就不怕被表哥知道!?” 念锦烛耸了耸肩,轻笑一声道,“你是说睿子都?他知道又如何?他若是知道了,恐怕会嫌我下手太轻了。” 赵梦茹嘶喊一声,涨红了脸,脖颈青筋凸起,眼中布满了血丝。 “念锦烛!你欺人太甚!今日我活着出山,待我他日,定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 念锦烛早就料到她会翻脸不认人,眼睛一眯,凑近了两步, “赵梦茹,你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忘记刚才是怎么求我的了? 我刚才给你的,只是暂时压制毒素的解药而已。 我估摸着,你下一次毒发,应该是六个时辰以后, 到时候……但愿你别像方才那样失态哦~!” 赵梦茹一听,瞪圆了眼,什么!?她给自己的不是解药!?赵梦茹气的当即就要扑倒念锦烛的身上。 锦烛一个窝心脚将她踹出了两米远,赵梦茹胸口本就疼痛万分,被踢这一脚又雪上加霜,疼的她当即白了脸。 赵梦茹挣扎着起身,开口道,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为何要如此折辱于我!” 念锦烛听后哈哈一笑,“我恶毒?要说恶毒,哪里比的过你? 李想蓉虽然也很讨人厌,却也阴毒不过你,被你多次教唆利用致死。 你午夜梦回,可曾梦见过她找你索命!?” 赵梦茹闻言,满头大汗,嘴唇颤抖,心中说不上是恨是悔还是怕,瞪圆了眼睛一言不发。 念锦烛又向前了几步,将赵梦茹逼的步步紧退。 “你因为嫉妒,就三番五次设计毒害于我,竟然还狠毒到毁了我的面容? 我此时还只是让你胸口痒一痒,烂一烂罢了!你可是多次置我于死地! 与你比起来,我这可是小巫见大巫,还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赵梦茹被她说得一个激灵,颤着舌头说道, “你…你你休要说这些,你到底要我怎样做,才能给我解药!” 锦烛笑了笑,挥动扇子挥了几下说道, “你就先老老实实的待在你的赵府吧! 等姑奶奶我心情好了,就把解药给你!赵姑娘继续找你的姻缘水吧!告辞!” 说罢,锦烛一个闪身,就没了踪影。 赵梦茹心下大急,忙要追赶,口中呼喊, “念锦烛!把解药给我念锦烛!” 可她哪追的上念锦烛,跑了两步就绊倒了树杈子摔了个狗啃屎。 念锦烛嗖嗖几步就下了山,因为报了仇心中快意,面上便带着些许笑意。 山脚等候的丫鬟一看下来了个翩翩少年郎,无不惊叹。 这是哪家的儿郎竟如此俊俏?来这山间也是寻那姻缘水不成? 丫头们正交头接耳的议论,只见一位比之更为高大的英俊男子向“他”走了过去。 丫头们有的认了出来,开始窃窃私语,小声的嘀咕着是北王府的世子爷。 锦烛本想着自己一身男儿郎打扮,刚想过去调戏调戏小姑娘,不成想,睿子都竟找了过来。 锦烛原本笑盈盈的脸,看见睿子都就绷了起来。 睿子都有些时日没有看见锦烛笑了,早上便得知,她进了山寻姻缘水,心头便泛出酸楚,这丫头会求与谁的姻缘? 方才在暗处等着她下来,便见她面上带着笑,想必是找到了那传说中的姻缘水。 睿子都看着她瞬间变脸,心下无奈,低叹了口气,问道, “怎么这副打扮?” 锦烛白了他一眼,往城中走去。 睿子都见他不理自己也不恼,紧随其后的追了上去,继续追问, “方才见你心情不错,可是寻到了那姻缘水?求得又是与何人的姻缘?” 念锦烛见他问的认真,怕他误会自己真的去求什么姻缘。 可她又有些懊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怕他误会。 她心下一慌,回道,“哪里有什么姻缘水,是我编造出来的!你怎么什么都信!” 睿子都面带疑惑,一副不解的模样。 锦烛哼了一声,“总之没有什么姻缘水,全是我胡编乱造的, 只为了钓条大鱼而已,如今大鱼已经上钩,我的心情自然很好。” 睿子都听她说完,胸口一直堵着的那一口郁气,瞬间便烟消云散。 他走至她身前,稍作细想,又皱起了眉头,低声问道,“赵梦茹?” 锦烛横了他一眼,心中吐槽,明知故问。 见他似乎有些不高兴,便开口问道,“怎么?心疼了?” 睿子都抬手摘下了她发间的一片落叶, “赵梦茹此人阴险狠毒,你勿要与她多接触,更不要只身一人前去会她,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叫上我一起可好?” 锦烛被他如此紧张自己的模样取悦了,心头涌上一股甜意, 更是抵抗不住此时他温柔又低沉的语调。 可念锦烛一想到,山杏一案他在堂上向自己求娶时,睿王爷甩袖而去的背影,以及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眼神,她便清醒了不少。 锦烛在心中告诫着自己,不能沦陷进去,绝对不能,两个人明明不会有结果,何必要如此纠缠。 她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接受了他。 他迟早是要娶旁的女子,不是皇家公主便是高门贵女。 不管怎么样,也不会轮到自己这个偏远山村来的乡村野妇,还是个带着孩子的寡妇。 锦烛越想越烦,原本泛着甜笑的红唇,又紧紧闭上,转身便走。 睿子都见其突然变了表情,忙快步追过去,拉她的衣袖。 念锦烛甩手想挣脱他,却不想睿子都与自己离的太近,袖子一下甩到了他的脸上。 睿子都站住了脚步,低着头用手捂着眼睛,好似十分痛苦。 锦烛心下一紧,这是打到眼睛了?锦烛忙上前问道,“打到眼睛了?快让我看看。” 睿子都口中说着无事,却并未放下捂着眼睛的手,刚要做个揉搓的动作,就被锦烛拍了下手背。 念锦烛急的不得了,“你别乱揉!蹲下点让我看看!是不是衣服上的灰尘掉进去了,怎么这么久还睁不开眼睛。” 锦烛拉下睿子都的手,伸出手踮着脚,轻轻的拨开他的眼皮,白眼发红,有些血丝,确实是受力所致。锦烛有些够不着,娇嗔着说了一句,“你再低点,我够不着。” 第116章“断袖”之吻 睿子都微微俯身,锦烛抬头凑近,向他的眼睛轻轻的吹了口气,问道,“可好些?” 睿子都摇了摇头,锦烛又凑近吹了几口,她刚要问如何的时候,却被他一下咬住了红唇。 其实睿子都早就无事了,他只是舍不得而已。 自打上次出事,他便再也没能与她如此亲近过,睿子都喜欢看她紧张自己的模样,喜欢她靠着自己如此之近。 睿子都不忍打断,感受着她在自己面前吐气如兰,小心翼翼关心自己的模样。 趁着她专心的看着自己的眼睛,用唇悄悄贴近了仅在咫尺的粉红唇瓣,接着便好似忍不住一般,霸道的将其吸咬到自己口中。 锦烛惊慌了一瞬,睿子都便趁她微呼间将舌探入其中。 不负所望,她的口中玉泽芳香,他仿若蜜蜂尝到了花蜜一般,半点缝隙也不想错过,在其中肆意掠夺,开拓着香源。 念锦烛此时心乱如麻,不曾想又被这个家伙占了便宜!都说了自己不会嫁给他了! 她摇着头抗议,不禁又急又气的唔唔了两声、 睿子都哪会让她挣脱,拉住她的双手,将其背到她的身后,一只手控制住,另一只手紧紧扣着她的后脑勺。 唇间用力的吸吮着她,恨不得将其吸入自己的腹中。 锦烛一时被亲吻的泪光点点,微微娇喘。 不知亲了多久,锦烛觉得自己好似要因缺氧而晕过去,睿子都才渐渐松开了她。 念锦烛咬着唇看向睿子都,眸中带着些湿气,显得雾蒙蒙的一层,遮住了往日里的狡黠之光。 那刚被肆意蹂躏过的红唇,此时好似那六月里的红樱桃般,双颊粉红,楚楚可怜。 睿子都软玉在怀,忍不住又低头亲了一口,低声问道,“这些时日可有想我?” 锦烛一听,睫毛颤了颤,好似没回过神,待愣了一瞬,这才瞪圆了眼睛。 “你!你这个登徒子!竟三番如此轻薄于我!毁我清白!日后还让我如何嫁人!” 睿子都见她好似突然炸了毛的小野猫,横眉怒对的样子竟有些可爱。 听闻她还想嫁给旁人,眼中突然变得狠厉,收了收臂弯的力道,垂头靠近她, “嫁人?你日后要嫁的人必然是我,我只是提前收些利息而已。” 锦烛听言一张粉面涨的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此时,在山上寻了半天姻缘水的姑娘们无功而返,恰好路过两人所在之地。 娇子外的丫鬟们瞪大了眼睛,这不是方才山脚下看到的那个少年郎和北王府的世子爷吗!他们竟……竟竟……抱在一起! 再看那被世子爷紧紧拥在怀中的少年郎,红唇微肿,满面粉红,明明是刚被肆意亲吻过的模样! 丫头们全都惊讶万分,纷纷瞪着眼睛捂着嘴,就怕自己发出太大的惊叹声而惊扰了那两位。 锦烛一见旁边来了人,忙低下头将脸藏进睿子都胸口,绝对不能让她们看见自己的脸。 心中默默吐槽,这家伙的老婆粉儿太多了,一个赵梦茹就够自己受的, 若是被其他姑娘知道,自己与她们的梦中情人抱在一起,岂不是要被活吞了! 念锦烛完全忘记了此时自己着的是男装,这样紧紧依偎在其怀中的模样,让人看了会更为惊叹…… 次日,城中便开始流传北王府世子爷是个断袖,光天化日与个少年郎在城外亲热。 墨竹禀报了这则消息,睿子都到没说什么,好似想起了昨日软香在怀的滋味,弯了弯唇角,继续品茶。 这消息一出,倒是吓坏了睿老夫人,她素来知道自己孙子不好女色, 见到姑娘家从来都是避而远之,恨不得绕着弯走,莫非真有那龙阳之癖不成? 忙找到了睿王爷训了一番,孙子舍不得骂,儿子骂起来可是毫不留情。 睿老夫人将睿王爷大骂一通,说其整天忙着公事,儿子的婚事也不管!外面都传成什么样子了!继母不上心,亲爹也不上心! 睿王爷被骂的憋屈,旁人不知道,自己哪里会不知道,长子被那妙手西施迷的都快失了心窍,哪里会是个断袖? 可是自己知道又不能与母亲坦白,母亲好似十分喜爱那念锦烛,万一老人家在一高兴,点个鸳鸯谱,自己岂不是要气死? 其实睿王爷也并不是不能接受念锦烛,而是她的身份到了自家也就够做个妾,怎么能做他堂堂北王府的世子妃? 就算不追究其出身将其纳进府中做了妾,可她嫁过人生过孩子可是最为致命的。 长子还未娶妻,便喜当爹?给旁人养儿子? 开什么玩笑!睿王爷越想越不能告诉老娘,干脆一言不发的任其骂着。 睿老夫人见这混儿子如此不上心的模样,气的摔了一盏茶杯。 奴才们吓得跪了一地,睿王爷也是唬了一跳,心道老娘怎么又发飙了。 睿老夫人心急如焚,见儿子似乎根本不当回事,哪里还忍得下去! “你倒是说话啊!怎么办!前些时日说给都儿选个正妃,都儿没选到,倒是给你弄了个狡诈恶毒的女人!你也不害臊!” 睿王爷一想起那李想蓉,也是心虚的很,就怕老娘旧事重提,忙咳咳轻了两声嗓。 又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奴才,下人们都有眼色的很,一见老夫人在训斥王爷,哪里还敢待在屋内,忙都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她们母子二人,睿王爷忙凑到母亲身侧嬉笑着哄道,“娘,您也给我留点面子才是,儿子怎么着也是个王爷。” 睿老夫人气头上,哪里管你什么王爷不王爷,孙子才重要! “你倒是说说,现在怎么办?外面都说都儿是个断袖!我又怕都儿难堪,只好问你这个当爹的,你倒好!一副不打紧的模样!” 睿王爷满脸堆笑的哄着老娘,“母亲,您别听外面那些传言,都儿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是个断袖,我看他正常得很,您何苦被那些话乱了心魂。” 睿老夫人伸出手指戳了戳儿子的肩膀, “你知不知道无风不起浪?外面传的可是有板有眼!说都儿白日里就与个少年郎抱在一起, 都儿多优秀个孩子,此前的姑娘们提起我们都儿, 那都好似谈论天上的谪仙一般,现在可倒好,都说都儿有龙阳之癖,我怎么能不当回事。 你再想想,都儿自小性子沉稳,多余的话都不说,见到女子更是一句话都不说,从来都是避而远之。 旁人家的儿郎像他这么大,早就通房一大堆,咱们都儿呢?现在还是个童子身!平日里倒是与那侍卫形影不离的,现在外面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担心。” 第117章通房 睿王爷听言想了想,也确实如此,儿子虽然不是断袖,但对女子也过分冷淡了些。 皱着眉头若有所思了一阵儿,猛的拍了下大腿, “母亲!不如就借此机会给都儿定门亲事!堵了那群长舌妇的嘴巴!” 睿王爷一是想着定了亲,不仅可以让谣言不攻自破,二又可以让儿子断了对那念锦烛的念想,一举两得! 睿老夫人白了他一眼,“哪里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现在谣言四起,若是这时定了亲事,旁人只会认为我们北王府心虚; 其次,现在不管定哪家的贵女,都会同我们北王府一般成为个笑柄! 哪有人家会愿意冒这个险?” 睿王爷一听也头痛得很,又皱起了眉头,“那母亲说如何是好?” 睿老夫人低头不语,心中盘算着,王爷的这一提议倒是提醒了她,虽然现在不能给孙儿定亲,倒是可以收两个通房! 等孙儿尝过了男女之事,懂阴阳调合那等正常伦理的情欲之事, 没准就不会想着那个什么少年郎了! 老夫人越想越觉得可行,便开始盘算府中适合的丫鬟们。 不出两日,老夫人就选了两个丫头送到了长孙的院儿里。 睿子都的院子从来没有女子,虽心下不喜却也不能折了祖母的面子,只好收下。 两个丫头一个叫翠芝,一个叫翠柳,得了老夫人的令,在世子身侧伺候着,只要把世子侍奉好,旁的什么也不用做。 两个丫头对老夫人的用意在清楚不过,心下兴奋窃喜,世子这么英俊潇洒,世间难寻的好男儿,就算真是断袖若如何? 只要做了世子的通房,在身边伺候些年头,没准还能混上个侧妃来当当! 如今又有老夫人做后盾,两个丫头恨不得使出十八班武艺来勾引其世子。 一会儿翠芝含情脉脉的冲着少爷暗送秋波, 一会儿翠柳故意在世子面前舞骚弄姿。 两个丫头也在暗自较劲,明争暗斗一番,看看是谁会先得了世子的宠,飞上枝头。 睿子都本就厌恶除了念锦烛以外所有女子的靠近,现下整日看着这两个丫头在自己面前转个不停,烦的要死。 墨竹看着那两个丫头整日里恨不得粘在世子身上,心下暗笑,难得见世子如此窘迫的时候。 睿子都被她们烦的干脆不愿意在府中待着,起身出府便去了锦烛的医馆。 念锦烛自打那日被他亲了后,便总是躲着睿子都,可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她可以跑一天,却不能天天躲出去,医馆里患者整日十分之多,根本离不开她。 所以她干脆又一次采用了冷战,将其视若无睹,睿子都也不在乎。 每日长在医馆,开门便来,闭门才走,搞得念锦烛一点办法都无。 这厢两人整日里你追我赶的,赵梦茹那厢却惨不忍睹。 赵府的下人们最近都在私下里议论,府中小姐得了怪病,胸口奇痒溃烂,腥臭无比。 找遍了京城的大夫来医治都是无济于事。 赵梦茹此时被折磨的生不如死,每隔十二个时辰便会毒发一次,每次毒发都要一个时辰左右。 赵梦茹痛痒万分,恨不得将胸前的肉都割掉,她实在是无法,便派人去求念锦烛。 念锦烛算了算日子也差不多了,便答应去为其诊治,睿子都在一旁听了,哪里会同意她进那赵府,也要同去,念锦烛转念一想也可,便没有拒绝。 两人一前一后,跟着赵府的下人,去了赵府。 赵母早已听闻自己女儿胸口的毒便是这念锦烛所为,早就想杀了她泄恨! 可女儿的解药只有她那里又,所以哪里敢轻举妄动,只能忍下着忿恨,待女儿被治好了再下手也不迟。 赵母在门口迎接,将念锦烛引进了女儿的院子,赵母没想到那北王府的世子爷竟也与这毒妇一同过来,忙收起了面上的狠厉,堆着笑问候。 睿子都一如既往的视若无睹,看都不看其一眼,垂着视线拱手一礼,便随着念锦烛要进内室。 可那姑娘家的闺房哪轻易入得了外男,尤其赵梦茹伤在胸口,平日里根本穿不得衣服,整日坦胸漏背赤裸着上身,躺在塌上呻吟。 伤口已经溃烂化脓,泛着恶臭,如此凄惨的模样,哪能让世子看了去? 可睿子都坚决不同意念锦烛独自入内,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臂就是不妥协。 念锦烛见他如此也是无奈,最终只好在屋内架起了两扇屏风,锦烛在屏风这侧诊治,睿子都在屏风外候着,若是真有什么动静,他再过去,也完全来得及。 赵梦茹披头散发,面色煞白的躺在塌上,没几日,便瘦的没了人形。 看见念锦烛来了,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杀意,口中却除了呻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梦茹经历了一场毒发,为了制止自己控制不住的抓挠,已经让赵母将其捆了起来。 念锦烛见状轻笑了一声,“竟还没有学的乖觉,此时你见到我最应该兴奋才是, 竟还敢用如此恶毒的眼神看着我,小女子心下甚是恐惧,恐怕是医治不了了,今儿的诊治便作罢了。”说罢便转身要走。 赵母见状忙上前拦住,口中陪着笑, “念姑娘,小女自小任性野蛮,都是我教养不善,让她如此不懂礼节,我代她向其赔罪,望姑娘大人有大量,别与她计较,救救她吧!” 锦烛斜了赵母一眼,心道,怪不得赵梦茹总是一副圣母白莲花的德行,原来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这两人的做派,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锦烛停下了脚步,又转身看向赵梦茹,此时她似乎缓了些过来,面色比刚进屋时好了些。 赵梦茹收起了目中的凶光,看着念锦烛的眼神中充满了祈求。 锦烛抿抿嘴笑了,这才是求人的态度嘛,早就应该如此。 念锦烛走上前看了看她的伤处,胸前简直无一块好肉,臭味扑鼻而来,她略微嫌弃的摒住了呼吸。 后退两步,在药箱中取出了个自己做的口罩,戴在了面上,遮住了口鼻。 又重新上前,将药箱展开,放在一旁的小几上。 念锦烛拿出了一大块棉花团,沾了些烈酒,在其伤口处涂抹起来。 赵梦茹被这烈酒猛地一刺激,痛呼出声,浑身忍不住抽搐起来。 她以为这念锦烛刻意折磨自己,恨不得立即拿刀剁她个稀碎,怎奈现在知己只能任其宰割。 方才睿子都在门外,万分紧张护着那个贱人的情形,赵梦茹在房中听得一清二楚。身上剧痛都赶不上她内心痛楚的万分之一,好似有人拿着把尖刀,在一下一下刺着她的心脏。 第118章打翻了醋坛子 念锦烛将污血和脓液擦拭干净,将药粉均匀的洒在伤处,全都处理完后,让丫环上前为其包扎了一圈。 赵梦茹立刻就觉得,伤口不再像之前那么钻心的痛痒。 舒服不了不少。 丫鬟为其穿上了衣裳,赵梦茹缓缓起身,看向念锦烛,问道,“此次可是真的好了?” 念锦烛点点头,“这是自然。”说罢又俯身向前。 赵梦茹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两步,惊恐的看着念锦烛。 她此时对念锦烛是打心底里畏惧,十分怕她再给自己下点什么让人生不如死的毒。 赵母见女儿有如惊弓之鸟一般,心痛的紧,见念锦烛已经将女儿治好,便有些不再顾忌。 冷着脸护在女儿面前,“念姑娘勿要欺人太甚!小女身上的毒从何而来,你我心知肚明!” 念锦烛见状,心中吐槽,她们母女过河拆桥的本事还真是如出一辙。 锦烛冷笑一声,刚要回话,屏风外的睿子都却抢在了前头。 只听他冷冷说道,“赵夫人此话差矣,念姑娘刚刚诊治了你们赵府的千金, 赵府理应感恩戴德才是,怎么竟作此过河拆桥之事?” 赵母与赵梦茹闻言对视了一眼,赵梦茹红了眼眶,起身慢慢走出屏风,到睿子都身前。 “表哥,你可知我身上的毒从何而来?就是那念锦烛亲手所致!” 睿子都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越过赵梦茹,走至念锦烛身侧,帮其整理药箱,看了看她额角有汗,伸出衣袖为其擦了擦,低声问道,“可是累了?回去吧?” 念锦烛本来想躲,可一想为什么要躲!就是给那两母女看看,我就是与睿子都亲近又如何! 于是便安心老老实实的让其为自己擦汗,听言点了点头。 睿子都拿起了药箱,扶着她的后背,引起出了内室。 赵梦茹见此,一行清泪滑至唇边,又滚落在地。 她闭上眼,紧咬下唇,仿佛只要不看,便不曾发生眼前的一幕般。 片刻,她握紧了双拳,尖锐的指甲狠狠的陷入血肉之中, 手心的血一滴一滴,掉落在裤腿之上,散印成一小片,仿佛雪地里的红梅花瓣一般。 赵母见女儿如此痛苦,心疼的胸口剧痛,她走上前,拥女儿入怀,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发丝。 赵梦茹窝在母亲怀中,原本强忍着的泪水喷涌而出,放声痛哭出来。 好似小时候一般,即便受了莫大的委屈,只要有母亲在,她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赵母此时恨不得将念锦烛碎尸万段,等过些时日,风头过了,她定要将那贱人捉了来,任女儿处置! …… 睿子都同念锦烛回了医馆。 锦烛报了大仇心中痛快,面上带着盈盈笑意,连着对睿子都都亲近了些。 两人正坐在一起品着茶水,念锦烛还与其调笑着睿子都断袖的传言,这时进来了个北王府的奴才,慌慌张张的就进了医馆,到睿子都面前一跪。 “世子爷!不好了!您院子里的翠芝姑娘和翠柳姑娘打起来了!” 睿子都一听,十分的不耐烦,再一看锦烛,只见其看着自己的眼神若有所思,竟带着些许的鄙夷,瞬间觉得尴尬起来。 睿子都轻咳一声,瞪了前来的奴才一眼,“不守规矩,都撵出府便是,为何前来告之于我?” 那奴才一听,连连磕头,“世子爷,那是老夫人安排个给您的房里人,我们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也不敢撵啊!” 念锦烛闻言心中一紧,原本心中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哼!果然!古时候的男人都是这个德行!还没等成亲,就先来个出轨! 用下半身动物来称呼他们,简直在恰当不过! 锦烛当即冷下了脸,当的一声,放下手中茶杯就下了逐客令。 “世子爷房中竟如此热闹,为何还总是到我医馆来混吃混喝?我锦绣医馆容不下您这尊大佛,快请回吧!” 睿子都心中不禁突突了两下,知道她定是误会了。 可一细想,才反应过来锦烛是在吃味儿,立马又雀跃了起来。 他挥手让那下人退下,便要与锦烛解释一番。 这种时候念锦烛哪里会听他的辩解,通房丫头都有了!而且还是两个! 还总粘着自己做什么? 锦烛越想越气,干脆起身,扯起睿子都就往门外推。 睿子都见她真的动了怒,心中慌乱,又带着窃喜。 伸手便点了锦烛的穴道,锦烛一看自己动不了了,气的瞪着一双美眸, “你!你快给我解开!” 睿子都怕屋内人看热闹,将她抬着的手放下,打横将其抱起,就出了屋子,去了后院的亭子。 锦烛动不了,只能张着一张小嘴骂道,“睿子都你个混蛋!赶紧把我放下!谁许你抱我的!” 他将锦烛放置坐在了石凳上,自己在她一旁坐下,拉着她的手,猛地低头凑近她还喋喋不休骂人的红唇。 锦烛见状吓得忙闭上了嘴巴,狐狸眼瞪的溜圆,眼中充满了抗议。 睿子都低声说道,“再骂,我可就亲你了。” 念锦烛拧着眉头,娇喝一声,“你敢!?你就不怕我叫人过来!看看你如何轻薄我!” 睿子都一听,眉梢轻挑,低头就在那花瓣般水润的红唇上啄了一口,然后抬头拉开距离。 看着锦烛的神情好似挑衅一般,似乎在问她,叫啊? 他嚣张的模样气的锦烛小脸通红,心中新仇旧恨一起涌了上来,张口就要喊小桃, 却见睿子都俯下身在其耳畔懒懒道,“叫吧,正好让人们看看妙手西施被我疼爱过的样子……” 说完干脆将念锦烛拉到自己身上,搂进了怀里。 锦烛今日衣衫穿的不多,都是薄纱的材质,坐在睿子都怀中,玲珑的身段,身体的轮廓十分清晰可见。 “你……!”锦烛听罢一时如被雷击一般,顿时又恼又气。 可转念一想,若自己真的叫出了声,被小桃和小胖或者哪个伙计看见,自己和这睿子都的关系不就更说不清楚了?想到这,锦烛不由咬住了下唇,一时间自打认识睿子都以来,因他受的委屈,惊怕统统袭上了心头,原本就气红的眼眶,泛起了泪光闪闪。 第119章 你我身份有别 锦烛身上动弹不得,窝在了睿子都的怀中,睫毛轻颤,泪珠应声而落。 口中渐渐哽咽,泣不成声,“你究竟想怎么样……你明知道你我二人没有结果,还非要如此……你乃北王府长孙世子, 而我只是偏远山村来的小村姑,为何非要纠缠与我…… 我自从遇见你们表兄妹就接二连三的被下毒被陷害……” 锦烛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渐渐的情绪有些不能自已,“你现如今还有了通房丫头,还来找我做什么!……唔” 锦烛正说着,被睿子都再一次含住了唇瓣,这次力道不似以往的霸道,温柔的很。 锦烛被迫合上了眼睫,睿子都轻轻的的啄吻在她的眼皮之上,一下一下,温柔无比。 锦烛的情绪就这样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平复下来。 睿子都终于移开唇瓣,垂眸看着她。 锦烛的长睫如蝴蝶翅膀一般轻轻颤动,片刻才掀开条缝隙,看向眼前的男子。 睿子都低低笑了一声,“哭够了?” 他以自己的鼻尖轻碰了下她的鼻尖,继续说道, “还不是被与你的“断袖”之情闹的?祖母信以为真,安了两个通房丫头给我,我又没法说出实情,只好躲了出来, 我并未碰过她们,一句话都没有与她们说过,甚至连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你可信我?” 锦烛听言,倔强的咬了咬唇,“你和她们关系如何是你的事,与我说来作甚!?” 睿子都用手指轻抚着她柔嫩的脸颊,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宠溺,刮了下她的鼻梁, “方才是谁一听说我有了通房,便打翻了醋坛子,恨不得把我赶出去才好?” 锦烛害羞的紧,不敢直视睿子都,“你!你快放开我!解开我的穴道,青天白日的,你这是做什么。” 睿子都哪里舍得打断此时难得的温存,可又怕她真恼了,便将她穴道解开。 锦烛得了自由,立刻抬手推开他,起身逃离了睿子都的怀中。 …… 此时北王府睿子都院中可是热闹得很。 翠芝翠柳两个丫头披头散发,胸前衣襟全都扯散了,亵衣都漏了出来。 几个下人一人拽着一个,以防这俩人再扑打到一起。 翠柳够不着她便破口大骂,“你这个小浪蹄子!竟敢私藏世子的亵裤!你要不要脸!” 旁人听了都跟着不好意思。 若是问这人为何打起来,还要追溯到几个时辰之前。 两人这些时日本就明争暗斗的处处藏着心机,相互膈应的很。 今儿早上翠芝当值,翠柳见她鬼鬼祟祟的去了世子的房里,片刻又回了自己的房中,好似在怀中藏了什么。 待她出了房门,翠柳便去她塌上被褥底下翻看,没想到她竟然翻出了条亵裤和肚兜! 翠柳惊讶的瞪圆了眼睛,仔细一看,这明明是世子爷的亵裤! 翠芝这个不要脸的贱人,竟然将少爷的亵裤与她下贱的肚兜放到了一起,气的当下便发了火,拿出剪刀就将她的肚兜剪了个稀巴烂。 又将世子爷的亵裤,洗了好几番,自己收了起来。 待翠芝下了值,回房一看自己的榻上,自己的肚兜成了乱七八糟的碎片,世子的亵裤不翼而飞。 当即怒火中烧,拿着肚兜的碎片就去找了翠柳,问其是不是她所为。 翠柳见其还敢不知廉耻的来问自己,抱着双臂讥讽道,“谁稀罕碰你那恶心的肚兜,臭气熏天!骚的很!” 翠芝一见她如此,便知道定是她所为。 扯开嗓子就开始骂,“你骂谁呢?你才是骚气冲天!窑子里的窑姐儿都不如你风骚!恶心的紧!” 翠柳脑海里,一想起她早上看见,少爷的亵裤与她的肚兜缠在一起的那一幕就气的不得了,这个贱人被自己抓个正着,还敢来自己面前如此撒野。 气的她当即便扑了上去,扯住她的头发便厮打起来。 翠芝没有翠柳的个子大,手劲儿倒是不小,也一扬手就掐住了翠柳的脖颈子。 狠狠地收紧了两手,掐的翠柳眼珠子都冒了出来,面色青紫,翠柳闭着眼睛一顿乱抓,一下就抠到了翠芝的眼睛。 翠芝痛的一声惨叫,忙松开了手捂着自己的眼睛。 翠柳趁机在其脸上就是一顿左右开弓,翠芝被打的眼冒金星,找不到北。 这厢吃了亏,又哪里肯吃亏,张开嘴大骂,“你个婊子!看我不杀了你!” 说罢闭着一只伤眼,另一只眼睁开就又扑了上去。 两人你一把我一掌的互抽了起来,片刻间,发髻全散的乱七八糟。 很快,翠柳的大体格子占了优势,拽着翠芝的头发,将她骑在胯下就是一顿猛打。 翠柳心道,我这刚修剪的指甲,就是为了你准备的! 翠柳冲着翠芝脸上勃颈上就是一顿乱抓乱挠,瞬间的功夫,翠芝的脸上便被挠成了花猫。 翠芝只觉得自己面上痛的要死,便知道是被其毁了容。 心中怒极,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冲劲儿,一个翻身就将翠柳压在了身底下,拽着她的头发就往地上猛磕。 翠柳被撞的痛苦万分,瞬间就白了一张脸,眼泪迸发而出,眼前一面模糊,一时竟还不了手。 两人正打的难解难分,旁的下人听到了动静,忙跑了过来想将二人分开。 可这二人此时仿佛遇见了杀父仇人一般,恨不得抽对方的筋,谁也不肯撒手。 赶过来的奴才无法,只好又去别的院子喊了帮手,过来将二人分开。 这才有了现在的场景。 翠柳骂完,翠芝也不甘示弱,抬腿往翠柳那边蹬腿踢打。 “我没有私藏!那是世子不要了的!赏给我的!我没有私藏,我看你在是下贱! 见我有世子的物件儿便眼红的偷了去!你这个下贱的浪蹄子!你不得好死!快把世子的东西还给我!” 翠柳一听仰头大笑几声,“哈哈哈!你放屁!莫不是还没睡醒不成!少爷连话都未同你说过! 又怎么会将亵裤这等私密之物赏赐与你!我看就是你觊觎少爷!心思此等的下流龌龊! 敢嚣想少爷!臭不要脸的婊子!” 两个丫头骂的污言秽语什么都说,一旁拉架的奴才个个面红耳赤,不敢言语。 院子里正鸡飞狗跳,一片混乱之时,睿子都带着睿老夫人过来了。老夫人见到眼前的场景,气的哆嗦着下唇,怒喝一声,“都给我住口!” 第120章差点成了兄妹 院子里的下人们一看是老夫人来了,忙都跪了下来。 翠柳也不在于翠芝对骂,跪着膝行到老夫人脚下,拽着老夫人的裤腿。 “老夫人!翠芝这个贱人不知礼数,毫无廉耻,竟偷拿世子爷的亵裤! 还与她自己的肚兜私藏在一起!她在王府之中行此等淫秽之事,还打了奴婢!求老夫人做主啊老夫人!” 翠芝见老夫人与世子都到了场,顿时臊的恨不得钻到地缝之中。 她心下慌乱无比,要知道,私自偷拿主子的物件儿可是重罪,是要被驱逐出府,或者棍棒伺候的。 睿老夫人听言,气的面色铁青。 指着翠芝的脑袋便问,“翠柳所言可是事实?” 翠芝抖着身子,向老夫人磕了了个头, “回老夫人的话,奴婢并没有偷拿世子的亵裤……是世子爷不要了扔掉的, 被奴婢捡了回来……奴婢见世子左右不要了,便想着收起来, 休息归家的时候拿给家弟穿的,家中贫苦,买不起新衣裳,奴婢这才放置了起来, 并不是如翠柳所说的那般龌龊啊老夫人!” 翠柳听言气的又破口大骂, “你放屁!你家中哪有阿弟?就算有!你为何要与你肚兜缠放在一起!你就是心思淫荡!嚣想世子爷!” 翠芝见被揭穿,羞得憋红了一张脸,冲着翠柳大喊着回道, “我嚣想世子爷又怎么样!老夫人安排我们进院子,不就是要给世子爷梳拢的吗! 你不是也整日在世子面前舞骚弄姿的吗!你还有何脸面说我!” 睿老夫人见这两个不要脸的奴婢,竟在孙儿与众人面前,就说起了这闺中之事,气的当即就捂住了胸口,隐隐发痛。 睿子都见祖母面色不对,忙抱起了老夫人,进了屋子,翠柳和翠芝被见此被吓得一声冷汗。 跪趴在地上打着哆嗦。 睿子都见祖母情况不好,告知墨竹去请念锦烛,自己努力回想着,锦烛上次救父亲的手法。 不到一刻钟,念锦烛抱着药箱急匆匆的进了屋子,老夫人此时面上满头大汗,唇色发白,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锦烛忙在药箱中拿出一瓶药丸,给老夫人吃了一粒。 又在老夫人身上手上脚上各施了几针,片刻,老夫人面上的神色逐渐平静下来。 锦烛又为其按揉了一阵儿,老夫人终于无事了。 睿老夫人拉着锦烛的手,感激的说道, “丫头,你又救了老婆子一命!你我二人如此有缘,我越看你越是欢喜, 心下有个想法,不知你可愿意。” 锦烛也十分喜欢睿老夫人,觉着这位老人家半点架子都没有,亲和友善,这才是真正的大家主母。 她轻轻一笑,回握了老夫人的手,问道,“老夫人说来听听,只要是锦烛能做到,定不会推脱。” 睿老夫人见她答应的痛快,开心极了, “我欲收你做我的干孙女儿!先让王爷收你为义女,届时,我再吩咐他将你的名字入了我王府的族谱玉蝶, 你便是我真正的孙女儿,日后在府中陪伴老婆子如何?” 锦烛一听,心道这怎么可以,自己先前已经认了洛水镇的温氏做干娘,哪里能在认个义父? 她正想着该如何开口回绝,站在一旁的睿子都却急着开口道,“不可!” 睿老夫人闻言,皱着眉头看向他,眼神不满,似在询问他为何抗议。 锦烛也心下奇怪又带着些失落,他为何会不同意?便同老夫人一起看向睿子都。 睿子都抿了抿唇,看了眼锦烛,又对祖母开口道,“念姑娘在洛水镇已经认了义母,又怎可认第二家?” 睿老夫人一听,愣了一瞬,忙看向念锦烛,“此事当真?” 锦烛见睿子都说的与自己心中所想一致,心中失落散去,连连点头,笑着说道, “没错,老家有位义母,一直十分照顾与我,确实不能再认一次义父了。” 睿老夫人闻言有些失望,只好作罢。 三人说起了旁的话题,老夫人抬头看着二人,见长孙与念锦烛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甚是般配。 心中突然涌起另一种可能,她一直觉着孙儿对这念锦烛有些特别,今日一看更是如此。 从来对女子避而远之的孙儿,此刻竟主动站到念锦烛身侧,还帮着收拾起了药箱,而锦烛那丫头也好似习以为常一般, 二人动作甚是协调流畅,一看就是经常一起做此类事情。 睿老夫人心下了然,越看越像,便在心下开始琢磨,这锦烛丫头样貌好,性子好,还有本事,也算配得上孙子。 只是这出身未免太低了些,但是只要自己帮一把,做个侧室还是没问题的。 睿老太太看着她们二人若有所思,锦烛一无所知,而睿子都却用余光看见个大概,心下有些焦急,祖母定是看出自己对锦烛的心意了。 他十分怕睿老太太再说出什么要锦烛做自己妾室的话来。 好在睿老太太回过神后,只是说些家常,问了问锦烛的生意,并未说起旁的。 睿子都送锦烛出府的时候,心才彻底的放了下来。 而府内等候发落的翠芝翠柳,被老夫人罚了一人杖责十个大板,赶出府去,两人都是家生子,被赶出府可是天大的惩罚,两人哭天喊地求饶一番,也未能让老夫人改变主意。 次日,老夫人找来了孙儿,问其可否喜欢锦烛丫头,睿子都本正喝着茶水,被祖母问的一口呛在了喉咙里。 老夫人见他如此紧张,心头大笑。 睿子都咳了半天才顺过气来,顿了一瞬,开口回道,“祖母看出来了?” 睿老夫人闻言眼睛大亮,没想到孙子竟如此痛快的就承认了,禁不住笑了出来, “果然是真的?你小子眼光倒是不错! 我第一次见这丫头就喜欢的紧,没想到她与我王府有着如此深的缘分!” 睿子都被祖母说的红了耳朵,出卖了他此时一本正经的模样。 睿老夫人见孙子害羞了,便不再调侃,认真的问着他心中作何想法,想何时纳入府中。 睿子都一听便摇了摇头,说锦烛连正妻都不一定愿意做,更何况是妾室, 只怕若是在她面前说了此等提议,恐怕是要一辈子都不理孙儿。 睿老夫人想了想念锦烛的性子,也确实不会甘于做旁人妾室,可她的身份实在是低了些,况且还有个孩子,这可不太好办。 睿子都此时突然冲着老夫人跪了下去,开口求道,“祖母,孙儿自小一直听话得紧,只是这娶妻一事定要由自己来决定。孙儿此生非念锦烛不娶。他日,孙儿与父亲若因此事起了争执,望祖母能帮孙儿一帮。” 第121章 艺伎姑娘 睿老夫人一听,孙儿竟如此看重念锦烛,竟要娶她为正妻。 老夫人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可知她还有一子?” 睿子都点点头,面上露出些许笑意,“小宝甚是机灵懂事,是个好孩子,孙儿很是喜欢。” 睿老太太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望着孙子,心下说不出是该欣慰还是该不满。 胸口好似打了个结一般,拧巴在一起,有些难受。 但她十分喜爱念锦烛是真的,且孙儿难得喜欢上一名女子,做祖母的确实应该支持他才对。 嫁没嫁过人又怎么样!?孙儿开心才最重要! 现在想起昨日自己要将其纳入族谱,孙儿连忙反对的模样,原是臭小子打着这样的主意。 想开后,睿老太太便觉得胸口的结不见了,甚是舒畅,点了点头。 对睿子都说道,“好!若有那日,祖母定与你站在一边!” 睿子都见祖母答应,心下大喜,嘴角忍不住上扬,荡出了一个十分好看的弧度。 …… 好久未见的上官菀月这日来寻念锦烛,嚷着过几日学堂组织的野游,要她陪着一起去。 念锦烛还真是好久没有出去散心了,也十分想去,便一口应允了下来。 因着是要去往挺远的地界儿,是要在外留宿的。 念锦烛便告知了小宝,自己要出门几日。 睿子都那里也听闻她要与郡主一同出去,有些不放心,便想着同她一起去。 可没想到,皇上那突然给他安排了个差事,打乱了他的安排。 最后他只好让锦烛一定要带上夏草一同出门。 锦烛见他说的坚定,自己不答应他就不罢休的模样,只好点头妥协。 到了约好的那日,郡主早早就派了马车来接她,念锦烛带了不少自家的点心,又将自己的药箱子也带了去。 夏草自然是一路跟随。 等到了侯府,郡主便上了马车,与锦烛乘一辆,去了学堂。 学堂门口已经候了几辆马车,几个姑娘公子三三两两的站在一旁闲聊。 大家火见是侯府郡主的马车来了,便围过来行礼打招呼。 上官菀月拉着锦烛下了马车,学堂许多姑娘家都是玲记号和锦绣医馆的常客,所以都认识她,便也笑着打招呼。 几个公子哥儿见郡主那个美人儿朋友也跟着来了,都十分的惊喜,这游山玩水本就是美事。 一路上再有这美人儿相陪,回头寻个机会与美人相识一番,说上记句话,逗美人儿一笑,想想都是妙哉妙哉。 几个男儿郎正想入非非,姑娘堆儿里却有两个人,单独站在一旁。 看着大伙儿都围着刚过来的郡主和念锦烛,不以为然的嗤笑了一声,显然她是故意让旁人听到,所以那声音格外的响亮。 几人都转头看了过去,锦烛与小郡主也转过头看向那两人。 锦烛看到那姑娘的脸后,心头大笑,她怕自己控制不住笑出声,忙紧紧崩住红唇,因为忍得太过艰辛,肩膀都禁不住抖动起来。 那姑娘也不知为何,将面上涂的煞白,两条眉毛一高一矮,一长一短。 一双眼睛均画了一圈又粗又圆类似眼影的东西。 头发绾成了个奇怪的造型,好似后世的天线宝宝,脸颊两侧还涂着粉红色的腮红。 锦烛瞬间就想起了后世的日本艺伎和东北二人转演员。 她下身穿着一件深色碎花裙,好似是要为了显得自己腿长一些,将腰间提的太高,好悬就到了腋下。 整个人看起来滑稽的很。 此时那“艺伎”姑娘,正带着一脸的轻蔑和鄙夷,不屑的看着自己与郡主。 锦烛不在乎她为何如此敌视自己,她现在只佩服站在艺伎姑娘身旁的那位小姐,竟能面不改色的与她站在一起,还能一本正经的说着话。 锦烛再看看旁人,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连郡主都是淡定得很。 念锦烛实在是憋的难受,忙拉着郡主去了一旁,低声的笑了起来。 上官菀月见锦烛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也跟着笑了起来,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被那邓花儿的倾城之色惊到了?” 锦烛连连点头,“那个艺伎叫邓花儿?” 郡主闻言,歪着头问道“艺伎是什么?” 锦烛哪里真能与其解释含义,只道艺伎是一种跳舞的姑娘的职称,便忙指了指那个邓花儿,问道,“她一直都这副扮相?” 上官菀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一直这个扮相,经常换的,只是每次都这么夸张,所以我们都习以为常了。” 念锦烛一副了然的表情,心下暗自吐槽,这绝对是古时候的雷迪嘎嘎啊!真是难为这群与她同班的学生了。 郡主告诉她那个邓花儿是个县主,自诩美貌过人,觉得这世上没人比她更懂得美是何物,自认有倾城之色,还动不动就奚落旁人的容貌太过丑陋。 而她旁边的是她的好朋友,名叫洛雪优。这个洛雪优与之相比起来就要正常多了。 个子不高,五官长得不算难看,就是嘴唇过于厚了些,若是挡上了嘴巴,一眼望去,也勉强算得上是个小家碧玉。 说完,郡主又贴近锦烛耳畔,小声说道,“柳树旁着银色长衫的便是孟玄朗了。” 锦烛一听“孟玄朗”三个字,眼中立马蹦出了兴致之光,忙冲着郡主说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几个男子围在一起说笑,以其中一个穿银色长袍的人为首。 他面带笑意,款款而谈,不知说到了什么,旁人都连连称赞,还纷纷拱手行礼。 这就是上官菀月喜欢的孟玄朗了。 锦烛心中不禁一声赞叹,好个英俊倜傥的少年郎! 怪不得将郡主迷的都快失了心窍。 锦烛正上下打量着,那孟玄朗好似感受到了视线,看了过来,见是念锦烛在看他,便友好的一笑,锦烛也是点一点头。 孟玄朗又看向了郡主,郡主只顾着与念锦烛说话,并未看他,就见他的笑容顿时变得有些失落。 锦烛一看,哟?这孟玄朗对郡主也不是没意思的样子啊! 锦烛正琢磨着,学堂里的先生出来了,学生们都涌上前行礼,自然也包括郡主与念锦烛。 一一见礼之后,女子各自回了自己的马车,男子纷纷骑马,一行人准备出发。 只见那邓花儿与洛雪优,扭着扭着走到已经坐在马上的孟玄朗脚下,施了一礼。 说了一句,“朗哥哥,这一路就麻烦您多照看了。”说罢,两人便上了最前面的一辆马车。 第122章 将计就计 回到马车上,锦烛想到那一幕还是觉得好奇,便问上官菀月那二人与孟玄朗很是熟识? 只见郡主撇了撇嘴,开口回道, “听闻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亲戚,那邓花儿便一直朗哥哥朗哥哥的叫着,肉麻兮兮的, 恶心死了,书院所有人都知道她爱慕孟玄朗,我们都已经习惯她那副作态了,这一路有你受的。” 锦烛听后,十分为孟玄朗感到悲哀,果然是人长得好,就要被各种各样的人惦记,什么奇葩都有。 锦烛一想起那邓花儿的打扮,便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上官菀月自然之道她在笑什么,也跟着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一路无话。 马车行了半日,锦烛和上官菀月在马车上又小憩了一会儿,二人醒来时便到了。 二人正整理着衣襟上压出的褶皱,理了理发髻准备下车,就听闻马车外有个男子的声音, “郡主可醒着?咱们到了。” 两人相视一看,郡主指了指车外,无声的对锦烛说,“孟玄朗……” 锦烛眉梢一挑,用调侃的眼神看了郡主一眼,上官菀月粉颊一红,嗔了她一眼,先出了马车。 锦烛紧随其后。 只见孟玄朗牵着马站在她们的马车旁,见二人出了马车, 他看了看郡主的面色,笑了笑开口道,“郡主面容未见疲累,可是睡了一会?” 上官菀月点了点头,刚要下车,就见孟玄朗冲着她伸出了手,郡主回头看了念锦烛一眼, 锦烛鼓励的眨了眨眼,上官菀月脸更红了,却也不能让其久等,忙搭上了手就下了马车。 郡主下了马车后,孟玄朗却没有马上放开手,而是又扶着她的手臂,直到她站稳。 两人再回头想接念锦烛时,她已经一个漂亮的跃身,自行跳了下来。 锦烛有些调侃似的看着二人,凑到了郡主耳侧说道, “好啊!有进展也不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你!”锦烛说话的声音故意没有放小,孟玄朗听得一清二楚。 他闻言耳尖有些发红,尴尬的咳了一声,拱手一退,去了男子的圈子里。 郡主更是臊的红了脸,掐了锦烛腰间一把,似娇似嗔道,“胡说什么呐,哪有什么进展。” 锦烛指了指孟玄朗的背影,轻声问她,“就这样子还说他不喜欢你?我看是喜欢到骨子里去了还差不多。” 上官菀月撅了撅嘴,“怎么可能,他对所有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又不单单是对我。” 锦烛伸出手指戳了戳郡主的额头,“笨死了,他对所有人都好, 那怎么没特地跑过去接别的姑娘啊?大老远巴巴的跑来接你下车,哎哟哟~好贴心哟……” 说完,锦烛看郡主脸越来越红,便咯咯咯笑了起来。 郡主真没觉得孟玄朗对自己哪里特别,只是锦烛这么一调侃,倒让她羞的不得了,心中又伴着些窃喜,十分希望她说的是真的。 两人正嘻嘻哈哈,那边邓花儿和洛雪优心中却气个半死。 方才孟玄朗接上官菀月下车的一幕,她们二人看的一清二楚,当即就黑了脸。 尤其是邓花儿,邓花儿可是一直以自己是孟玄朗未来妻子的身份自居的。 哪里容得下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女子与孟玄朗有过多的接触。 气的立刻就阴着脸,扯着洛雪优,便怒气冲冲的朝着她们二人的方向走去。 锦烛和上官菀月正手挽手往河边集合的方向走,并未注意到后面来人。 邓花儿走到她们旁边,猛地一推洛雪优,洛雪优便一下撞到了上官菀月身上, 郡主和锦烛被撞得一个趔斜。 邓花儿见此,忙捂着唇惊呼道,“雪优!你怎么走的路,怎么还撞到菀月郡主!” 上官菀月本就看她们二人生气,而且方才她们明明是故意撞过来的,气的她瞪圆了眼睛。 “放肆!故意找茬是不是!?” 见菀月郡主发了怒,洛雪优的面色一会红一会白,姹紫嫣红的甚是搞笑。 她神色尴尬,站稳了身子,忙低下头对着上官菀月蹲了个礼,开口说道, “菀月郡主,真是对不住,我方才走的急了些,并未看到你们二人,冲撞了二位,望您见谅。” 上官菀月见她柔柔弱弱一副风中凌乱的样子就生气,刚要回话。 邓花儿却嗤了一声,“撞了就撞了,又没有伤到哪,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得理不饶人?” “你!”上官菀月气极,刚要说话,锦烛见河边的人都向这边望着,那孟玄朗似乎有些不放心,干脆走了过来。 锦烛原本扶着郡主,见此,她猛地一松手,郡主立马坐倒在了地上,锦烛忙蹲下身大声喊道,“月儿你怎么了月儿!” 郡主正被她摔得一头雾水,抬头便看见锦烛冲着自己挤眉弄眼,再听她此话,忙皱起了眉头,假意哎哟起来, “我的脚腕子痛,方才被她故意踩了一脚,现下痛的要死,怎么办锦烛姐姐,我会不会是要瘸了!” 锦烛心中暗笑,小丫头反应倒是挺快,明白了自己的暗示。 孟玄朗快步的跑了过来,忙蹲下身着急的看向上官菀月,见其可怜巴巴的皱着一张脸,便知道她是疼的紧,忙俯身将其打横就抱了起来。 又问向念锦烛,“念姑娘可带了伤药?我将她抱至马车上,还请姑娘为其看上一看。” 上官菀月哪里知道孟玄朗过来了,她还以为锦烛是让自己装病吓一吓那两个讨厌鬼,没想到,竟是为了骗孟玄朗。 她此时在孟玄朗怀中,羞的忘记了喊痛,红着一张脸,将头埋在其怀中,不敢抬头。 锦烛见孟玄朗紧张的模样十分满意,便点点头,示意他先将郡主抱过去。 孟玄朗看都没看邓花儿两人,抱着郡主就快步离去。 念锦烛抱着胳膊看着面前一个垂头的白莲花,一个五官扭曲的“艺伎”,嗤笑了一声,道“就这点道行,也敢跟我斗!” 说罢转身便去追孟玄朗二人。 洛雪优听脚步声远去,这才抬起了头,看向了念锦烛的背影,眼睛微眯,迸发出一道十分恶毒的视线。 她再抬头看向邓花儿,只见其气的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狠狠的咬着牙,面色铁青。 一看洛雪优在看着自己,啪的一耳光就甩到了她的脸上, 邓花儿开口便骂,“废物!一点眼色的都没有!怎么不撞死她个贱人!给她道什么歉!气死我了!”洛雪优被打的一个歪头,她忙闭上了眼,垂下头,用手抚着脸,她怕自己此刻怒极,恨不得想要杀了她的眼神,被其看出。 第123章 邓花儿发怒 马车上,锦烛让孟玄朗在外面等候,她自己与郡主在车内。 上官菀月一直用手捂着双颊,一副做梦一般的神情,恍恍惚惚,呆呆傻傻。 锦烛看着她呆萌的模样甚是好笑,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郡主这才回了魂,眼中充满了雀跃,望着念锦烛,无声的说,怎么办怎么办?我紧张死了! 锦烛捏了下她的脸颊,伸出手指在唇前?嘘?一下, 拿出了药箱,故意发出了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又在郡主的脚腕涂了点以防红肿的药, 故意大声说道,“你看看这肿的!她们故意撞你,你也不知道躲一下,就呆呆傻傻的让她们欺负! 在学院里是不是也总是这样欺负你?你小郡主的气势哪去了?” 上官菀月适当的发出哎哟哎呦的声音,孟玄朗在外面急的团团转,恨不得撩开帘子一探究竟。 又怕唐突了郡主,惹她生气,只好出声问道,“郡主可是伤的厉害?念姑娘是否用立即回京救治?” 锦烛一见貌似装过了头,忙高声回道,“不必,我随身带了伤药,给她勤涂抹着些便可无事。” 片刻,锦烛让郡主调整好面部表情,便撩开了帘子,示意孟玄朗可以进来了。 孟玄朗急忙上前问道,“郡主可好些了?” 上官菀月点点头,“好些了,无事,你不必担忧。” 孟玄朗见其神态轻松,确实比方才好多了,这才放下心。 回头看了看河边,“那我将你抱过去看看热闹?” 郡主点头应允,锦烛在一旁心下暗笑,看两个小孩子谈恋爱真是件有趣的事,哈哈哈。 孟玄朗将郡主打横抱在怀中,向人群走去,锦烛紧随其后。 三人走近,孟玄朗将郡主放到了一个大石头上坐下。 其他学生也围了过来,知道郡主受了伤,都有些鄙夷的看向邓花儿两人。 十分关心的你一言我一语的问候着郡主的伤。 上官菀月笑着说无事,气氛一时非常融洽。 大伙歇息了片刻,便开始就地扎营,男子三两一伙,干起了活,姑娘们就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做戏要做全套,锦烛让郡主坐着休息,自己与其他姑娘做起了饭来。 因为食材带的实在是多,锦烛竟然有些兴奋,好久没有大展身手了。 几个男子跳到溪中,捉了许多鱼儿上来,锦烛挑了最大的两条,让他们收拾了一番,便炖起了鱼汤。 小火候烧了小半晌,鱼汤浓郁的香味儿馋的大伙口水直流,锦烛除了鱼汤,又做了七八道菜,看的姑娘公子们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待所有的菜都做好了,学生们一拥而上,席地而坐,都拿着碗筷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所有的人对念锦烛的厨艺都是赞不绝口,就连儒雅先生都吃的满胡子是油。 孟玄朗怕菀月脚伤,动作起来不方便,一会儿给她夹个这个,一会儿给她夹个那个,不一会儿,郡主的碗里就被堆出了个小山堆儿。 念锦烛在一边看着,越看越觉得满意。 邓花儿和洛雪优在旁边坐着,不肯吃念锦烛做的饭菜,啃着自己在家中带的糕点。 看着孟玄朗对上官菀月竟如此照顾,顿时气得摔了筷子。 大伙闻声看过去,邓花儿见孟玄朗也看了过来,便转头呵斥洛雪优, “笨死了!拿个筷子也拿不好!” 洛雪优垂着头不说话。 旁人对于邓花儿欺负洛雪优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说来也是活该,那洛雪优家,家境一般,与邓花儿家是表亲,因着邓花儿的关系,才跟着上了这贵族学院。 整日里与邓花儿形影不离,要么是被她欺负,要么就是帮她欺负旁人。 所以见邓花儿欺负她,旁人也不会觉得同情,只道是活该如此。 旁人没兴趣再看她们,便又继续盯着面前的各种美食,闷头夹菜吃。 树欲静而风不止,只听那邓花儿阴阳怪气的说道, “嗤……伤了的是脚又不是手!还不会自己吃饭了不成!矫情劲儿!” 大伙一听,便知她说的是上官菀月,郡主本就有些害羞,再被她这么一奚落,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孟玄朗也有些不好意思,可见其出言讥讽郡主,便皱着眉开口道, “郡主伤了脚,起身不方便,我只是在一旁便照看一二,县主勿要出言羞辱。” 邓花儿见他竟然向着她说话,更是不满,可又不忍与孟玄朗置气,只怒瞪着上官菀月。 念锦烛见其翻个死鱼眼,一双毛毛虫似的眉毛拧在一起甚是滑稽,看着就烦,冷笑一声, “嫉妒了?方才若不是你退了洛雪优一把,月儿也不会受伤,现在孟玄朗对月儿照顾一二, 可是再替你赔罪,你若是看不过眼,那就你亲自来伺候郡主用膳吧!” 邓花儿闻言气的火冒三丈,当即就又要发火,洛雪优忙拉了她一把。 说道,“我来伺候郡主吧,都怪我没有注意到,才伤了郡主,怎可麻烦孟师兄。” 说罢就要起身,孟玄朗忙出声阻止,“不必,我在一侧并不麻烦,都吃饭吧,不必再说。” 说罢孟玄朗不再看她们,又低头看向郡主,他见其似乎很是喜欢吃鱼,便垂首问道,可还要吃鱼肉? 郡主点点头,孟玄朗宠溺的笑了笑,起身夹了块鱼肉,将刺都挑干净,这才放到郡主碗中。 大伙都看出了些门道,心下了然,孟玄朗定是对郡主有些心思。 这下邓花儿可不得了喽,啪的就摔了手中的碗,转身就走,洛雪优忙追了过去。 人们已经习惯了她二人的格格不入,见其吃瘪也甚是痛快,一高兴,饭都多吃了半碗。 吃罢了午饭,年轻人们各自散去,三三两两的游玩起来。 念锦烛扶着郡主,沿着溪边散步,两人说说笑笑甚是开心。 孟玄朗见郡主的脚伤似乎好了许多,已经能自己走路,便放下了心,与两个男子前去狩猎。 锦烛与郡主走出了人们的视线外后,两人便相视一笑,锦烛刮了刮菀月的鼻梁道, “如何?这下相信我说的了吧!孟玄朗定是心仪你,瞧他紧张的样子,恨不得眼睛挂在你身上!” 郡主被她说的有些害臊,红着脸推了锦烛一把,“锦烛姐姐,你别取笑我了! 孟师兄不过是看我受伤,这才照看一二,哪里就对我有意了,你可别让我空欢喜一场。” 锦烛摇了摇头,笑着说,“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他看你的眼神,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上官菀月一听,眼睛亮了亮,开口问道,“他看我是什么眼神?可是与世子爷看你的眼神一样?”锦烛一听,红了脸颊,冲着郡主的腰间挠了两把,“好啊死丫头!我这说着你,你竟调侃起我来!~” 第124章 失踪的上官菀月 span style=''disy:none''>gfbmmjd6vtlsadjnamr7x+cajfrxmldlwh/zzyo8z5gisjlpbdedigjfyq9n6alntkprnlifskmt6m4khqwjra== 第125章 郡主遇险 念锦烛一行人冲进林中,拼命地呼喊着郡主,可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郡主带来的几个丫鬟吓得都哭了起来,口中哽咽着说着, “若是郡主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都不用活了……呜呜呜……” 锦烛本就心急如焚,再听到她们晦气的话,气的一个巴掌就抽了过去。 “闭上你的乌鸦嘴!赶紧给我找人!还有功夫在这担心你们自己的死活?” 几个丫头见锦烛发怒,忙憋住了哭声,纷纷喊了起来。 “郡主!~郡主!~” “上官菀月!你在哪?上官菀月!” 一时间,林子里此起彼伏的回荡着的,都是叫喊郡主名字的声音。 可快两刻钟过去了,也没见到人影,锦烛心中越来越慌。 忙命令夏草与自己分头找人,约定好天亮之前若没找到,就都先回营地集合。 夏草听令,便去了另一个方向,想了想,又在怀中掏出个物件儿, 冲着空中发射,只见嗖嗖嗖三道绿光飞向了空中。 看样子是暗卫之间传递信号用的。 侯府的下人中见此也猛的想起来,这种时候应该调动侯府死士寻找郡主, 忙在怀中掏出了信号筒,冲着空中发射,也是嗖嗖嗖三道白光,片刻后,消失在黑夜中。 念锦烛一边找,一边在心中暗骂邓花儿和洛雪优,定是她们两个设计骗出了郡主。 只是郡主到底会被她们藏到哪去了? 郡主是否无事?大家伙这么大的动静,她也没个回应,会不会已经出事了? 念锦烛仔细找寻,连个草堆都要扒开看看。 她突然想起白日夏草说的,有许多狩猎陷阱的那片林子。 锦烛眼中一亮,忙转身换了个方向飞奔而去。 过了一刻钟多钟,念锦烛终于进了那片林子。 她在地上捡了个又粗又长的树杈子,在地上划动着,一边喊着郡主,一边前进,以防自己被夹子夹中。 她走了一会儿,突然听到附近哪里好似有咕噜咕噜和女子被人堵住嘴巴发出的唔唔声。 锦烛忙停下脚步闭上眼睛仔细聆听,果然有动静!就在她自己的右前方。 锦烛快速走了过去一看,果然是个陷阱!她往洞下面一看,只见郡主双手被绑系在背后,嘴巴上堵着个布条子。 瞪着眼睛惊恐的看着她对面的一只野猪。 念锦烛二话不说就跳下了陷阱。 锦烛站稳后便冲到了郡主身前,将她护在身后,陷阱中有浓郁的鲜血气息,更加刺激了野猪的野性。 锦烛闻到血味大吃一惊,忙看向郡主,只见她裤腿上血迹斑斑,还往外渗着鲜血,一看就是被野猪的獠牙顶破的。 锦烛大怒,抽出靴子中的匕首,就与野猪斗在了一起。 上官菀月见念锦烛有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高兴的泪水迸发而出,前一刻她还以为自己马上会死在这里,下一秒她就听见了念锦烛呼喊自己的声音。 此时她流血过多,头晕目眩,虽然很担心锦烛的安危,但是长时间的紧张恐惧,再加上流血过多,郡主终于一个挺不住,合上眼睛,昏了过去。 念锦烛见上官菀月竟然晕倒在地,顿时心急如焚,更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念锦烛下手狠厉,刀刀见血,只奈那野猪皮糙肉厚,匕首太过小巧,扎了几刀竟也无事。 好在那野猪也是被野兽夹子伤了腿,锦烛见一个空隙,就将匕首刺进了那野猪的下脖颈,一个用力搅弄,野猪嗷的一声惨叫,应声而倒。 念锦烛一番搏斗,也受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皮外伤,腿也被那獠牙刮了一下,出了点血。 此时她也不觉得痛,忙收起了匕首,就奔向了躺在地上的上官菀月。 锦烛将其扶起,靠坐在墙壁上,撕开她的裤腿一看,果然有一个正汩汩冒血的血洞。 念锦烛忙在其周身几处用力点了几下,封住了她的穴道,减缓血液流动。 又在怀中拿出个瓷瓶,倒出一粒,塞入郡主口中,锦烛脱下了自己的外衫,刺啦几声,撕成了些布条子,简单的包扎了下她的伤口。 很快,郡主的伤口不再继续流血了。 念锦烛抬头看了看上方,这陷阱挖的太深,凭她自己根本就上不去。 看来,只能等着人来救她们了。 锦烛将郡主扶起,倚在自己怀中,她的伤口处理的并不及时,锦烛十分怕她感染发炎,一会再发起高热可就麻烦了。 正在锦烛一筹莫展之时,她突然听见了孟玄朗呼喊郡主的声音。 念锦烛大喜,忙高声回应, “孟玄朗!孟玄朗是你吗!?我们在这!我们在一个陷阱里,你小心脚下别掉下来!” 急的火烧眉毛的孟玄朗突然收到了回应,竟愣了一秒后才反应过来,忙冲着声音的地方飞奔而来。 他听到了锦烛的提醒,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陷阱,见洞下的情形大吃一惊,起身就要跳下去。 “慢着!”念锦烛一声大喊止住了他的动作,“孟玄朗你别动!我现在没有力气,你若想救郡主,就在上面给我等着! 我将郡主举上去,你把她拉上去,郡主失血过多,还发着高热,必须及时救治!” 上官菀月在锦烛的大喊声中悠悠转醒,愣了一瞬,看了看眼前的情景才想起之前的恐惧和无助。 她猛的扑到锦烛怀里就开始嚎啕大哭,孟玄朗在上面看的心痛万分。 念锦烛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抚着, “好了月儿,别哭了,你现在赶紧回营地,营地先生那有大夫相随,你的伤口需要及时处理干净。” 上官菀月乖顺的点头。 念锦烛俯身靠在墙壁上,让郡主踩着她的肩膀,再让上面的孟玄朗将其拉出去。 郡主十分听念锦烛的话,忙照着她交代的做。 可念锦烛身体此时也是精疲力尽,顶起一个百八十斤的姑娘家也是有些吃力,脚底便有些不稳。 孟玄朗在上面抓了好几次也没有抓到。 念锦烛稳了稳心神,闭上眼深呼吸了几口,一个用力,就将郡主稳稳的顶了起来。 孟玄朗见机一个伸手,抓住了郡主,念锦烛见终于成功了,便在下方托着上官菀月的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郡主救出了陷阱。 可郡主一见还在洞中的念锦烛不干了,她哪里肯丢下她一个人在这陷阱之中。 念锦烛见其不肯走,瞪着眼睛喝道, “月儿!我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救你!不是要看你在这哭哭啼啼的浪费时间的!  赶紧给我回营疗伤去!我不会有事的!你们回了营地再找人来救我!快走!” 第126章 昏过去 不管念锦烛怎么发火,上官菀月也不肯走,气的念锦烛给孟玄朗使了个眼色,孟玄朗会意,一个手刀劈在郡主脖颈,郡主立马软了身子昏了过去。 念锦烛让其赶紧将她背回营地,再找人来就自己,孟玄朗连连点头,让念锦烛自己保重,背着郡主就冲着营地的方向飞奔而去。 念锦烛见二人终于走了,这才放下一口气,松懈下来。 只觉得自己浑身哪里都痛,锦烛瘫坐在穴底,呆呆的望着上面巴掌大的夜空,心下祈祷,但愿自己赶紧被人发现,她还急着回营给郡主治伤呢。 也不知儒雅先生带的那个大夫靠不靠谱。 锦烛有点体力了,就会冲着上方喊上两句,有体力了,便会冲着上方喊上几句。 也不知过了多久,念锦烛的呼喊声越来越小,正待她昏昏欲睡之时,她听到忽的,有重物落地之声。 锦烛忙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一个黑影冲到她面前,猛地将自己用力搂入其怀中,狠狠的收紧。 锦烛闻着来人熟悉的水墨香味,这才放下了一直悬着的一颗心,身上肌肉一松,完全软下身体,依靠在他的怀中。 睿子都惩罚一般的,狠狠咬了一口怀中人儿的脖颈,锦烛被咬的一个激灵,倒抽一口冷气,嘶!“你属狗的你!” 挣扎着便要推开他,睿子都哪里会肯,越挣扎抱得越紧。 天知道他刚才看到香草的紧急信号时心跳成什么样子,他一路狂奔至此,寻到了夏草,听闻是郡主失踪了,他才略微松懈了些。 可又听闻念锦烛自己孤身进了狩猎林寻找郡主时,睿子都只觉得自己浑身汗毛倒立,顿时发了一身的冷汗。 他又气又急,到了这林子找了半天也没有收获,正恨不得挖地三尺之时,才听到了她小猫一般的呼叫声。 睿子都恨不得将念锦烛揉进自己的血肉之中,他此时怒极,瞪着念锦烛就开口训斥道, “你为何总是将自己置于这危险之地!我一个错身,你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明日我就将你娶回王府,日日让你待在房中,哪里也不许去!” 念锦烛被他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给逗笑了。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伸出手指,抵在睿子都扭在一起的眉间。 “想得倒美,谁要嫁给你?” 睿子都见她竟然还笑的出来,伸手就在她的翘臀上拍了一把。 啪的一声,两人都愣住了。 锦烛哪里想得到他会突然有这样的举动!? 睿子都也是气极,就想着哪里肉多就打一下,可这一打完,立马觉得自己孟浪了! 两人尴尬的看着对方,都红着一张脸,气氛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大堆人呼喊的声音,“念锦烛!锦烛你在不在!?念姑娘!” 两人忙回过神,纷纷移开视线。 睿子都打横抱起念锦烛,低声说,“抱紧了。” 然后飞身一跃,就出了陷阱。 到了地面上,睿子都将念锦烛放下,口中回应道,“我在这!” 听到回应,人群中冲出一个人来,竟是小侯爷上官锦辉。 上官锦辉跑到念锦烛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其没事,这才放下心,伸手就要拉其入怀。 念锦烛刚要躲开,睿子都却比她还快,一把扯过了锦烛,上官锦辉抱了个空,竟没收住楼到了睿子都。 小侯爷觉得手感不对,抬头一看,“哎呀!怎么是你这个家伙!” 小侯爷忙松开手,给了睿子都一拳,睿子都抬手挡住,开口道,“不然是谁?少动手动脚的。” 念锦烛见他俩还续上了旧,忙打断道,“别闹了,快回营,我得看看月儿的伤处理的怎么样了!” 睿子都和上官锦辉都点点头,睿子都见她腿上有伤,让其趴到自己的背上。 小侯爷不干了,也嚷着要背,跑到念锦烛面前身子一蹲,让她自己选由谁背着。 锦烛有些尴尬,不知怎么办好时,睿子都伸腿绊倒小侯爷,将惊呆的念锦烛拉到自己背上便飞跃而去。 小侯爷气的在后面跳脚,“睿子都!你竟然耍诈!” 念锦烛埋头在睿子都背上低声偷笑,心中长出了一口气。 还好睿子都帮自己解决了尴尬的抉择,其实她还真是不想被小侯爷背着,毕竟男女有别,可…可与睿子都也是男女有别啊…… 可自己与睿子都之间,与旁的男子哪里一样…毕竟连更亲密的接吻都做过好几次了… 锦烛正胡思乱想着,两人回到了营地,念锦烛忙回了两人的帐篷处。 帐篷前站了好几个人,都是担心郡主的姑娘们,邓花儿与洛雪优竟然也在。 念锦烛狠狠的瞪了她们一眼,甩袖进了帐篷。 只见帐篷内,郡主半躺在塌上,额头上放着条毛巾,双眼紧闭,脸色不自然的发红,一看便是发起了高热。 孟玄朗攥着上官菀月的手,坐在她的一旁。 孟玄朗此时双眼赤红,一看便是担忧所致,锦烛示意他起身让开。 锦烛在帐篷一角拿出了医药箱,取出两瓶药水,依次涂抹在锦烛的伤口上,又洒了些药粉,重新包扎了一番。 又拿出了针具,让孟玄朗先出去。 锦烛将郡主衣衫解开,在其身上施了几针,又喂她服下了两粒药丸。 折腾了两刻钟,郡主的高热终于降了下来。 念锦烛见郡主这回是平稳的沉睡,这才放下心来。 念锦烛将上官菀月被子盖好,起身出了帐篷,帐篷外只剩睿子都,孟玄朗小侯爷三人。 小侯爷见她出来,忙自己进去看望妹妹。 锦烛喊了声夏草,夏草在黑影中窜了出来,拱手应诺。 念锦烛凑上前,在其耳边交代了几句,又递给她一个药瓶,夏草接过放到怀中,一个闪身就不见了踪影。 小侯爷这时刚好出来,面色铁青,看向锦烛开口问道,“可知是何人加害月儿?” 念锦烛冷笑一声,心道,还能有谁自然是那个艺伎和小白莲了! 锦烛看了孟玄朗一眼,走至他身前问道,“是谁做的,你心中可有数?” 孟玄朗皱了皱眉,忿忿开口道,“我心中有一人选,但是没有证据,只是推想,待我查到证据,定要……” “不必了。”念锦烛对他立场分明的态度很是满意,见他如此,便直接出言将其打断。 她本也没想用他报仇,只是想试试他的态度,看他肯不肯为月儿出头,既然他态度不错, 那这些小女子之间的事情,还是交给自己这个小女子吧!不用他们男儿出马了! 锦烛看了面前的三人一眼, “是谁做的我心中有数,我现在就要为月儿报仇,女子之间的恩怨哪里需要什么证据?  就不劳烦你们男儿家了!放心的交给我吧!我定会让她好看!” 第127章 臭屁大王 睿子都最喜欢念锦烛这以德报德,以直报怨的性子。 看着她此时自信无比的模样,心下甚是喜爱,胸口溢出一股深深的自豪感。 因为郡主受伤一事,大伙折腾了大半宿,见眼下无事了,便回了各自的帐篷休息。 睿子都和小侯爷因为没有帐篷,便跑到马车上去糊弄了一宿。 次日清晨,人们因夜间劳累,都醒的晚了些,十分安静的营地里,突然有接二连三的,还拐着弯,悠长无比的屁声传了出来。 嘟~~~~!嘟~~~~!嘟~~~~!嘟~~~~!嘟~~~~! 人们被相继吵醒,口中嘟囔着,什么声音?? 林家小姐是个直肠子,性子豪迈,有话就说。 此时她正睡得香,突然被这响亮悠长的屁声吵醒,就感觉有人在她耳旁放屁一般,气的她将头伸出帐篷大声嚷嚷起来, “谁啊这是!一大早上,还没吃东西呢就放这么响的屁!哎哟喂!可臭死我了!……” 林小姐正闭着眼睛叫骂,结果被那臭屁味儿熏的立刻闭了气, 捏着鼻子就躲回了自己的帐篷。 林小姐这样直白的叫骂,也没让那放屁的人有所收敛,屁声依旧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这时好多人都出了帐篷,想看看到底是谁放的屁,这样大声,可一靠近那帐篷,就被臭味儿熏的望而却步。 林小姐也待不下去了,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帐篷已经渗进了那恶臭无比的气味儿,穿好衣裳捂着口鼻,就跑了出去。 这时所有人都出了帐篷,就连受伤的上官菀月,都被念锦烛和孟玄朗搀扶出来看热闹。 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才发现,现在只差邓花儿和洛雪优没有出帐篷了,这……莫非是这二人? 林小姐也记起来,昨夜确实是她们二人的帐篷与自己的相邻。 林小姐心直口快,冲着那帐篷就喊, “邓花儿,洛雪优!你俩在不在?可是你们放的屁?哎哟喂,你们吃什么了这是?要熏死个人哟!” 帐篷里的邓花儿了洛雪优此时脸都要绿了,她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早上被一阵腹痛痛醒,然后两人便起来如厕,接过就开始接二连三, 不停的放着奇臭无比的响屁,憋都憋不住。 邓花儿此时恨不得直接死了,也不想在大家伙面前如此丢人。 洛雪优更是如此,绿着一张脸,两人都一动不动的坐在塌上,屁股上垫了叠了好几层的被子,只为了屁声能更小一些。 邓花儿见洛雪优一言不发的样子,灵机一动,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开口道“表妹,我们二人丢人不如你一个人丢人,这次先委屈你,回府后我将我那套翡翠镯子送你!” 洛雪优一听,便知她是何意,她哪里愿意,可不愿意又能如何,总不能让她帮自己掩护,只好点头妥协。 邓花儿见此满意一笑,冲着帐篷外开口道, “雪优吃错了东西,闹了一夜的肚子,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你们莫要再取笑她了!” 帐篷内屁声不断,邓花儿和洛雪优此时已经受不了帐篷内的气味了,两人对视一眼,咬了咬牙,出了帐篷。 几人见二人走了出来,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几步。 两人缓步出了帐篷,屁声一声响过一声,伴着恶臭。 大伙实在是被熏的受不了,连早饭都不吃了,收了帐篷就要返回京城。 邓花儿和洛雪优此时逃命似的,面色姹紫嫣红,钻进了自己的马车。 可这马车刚走了一阵,便被她邓花儿喊了停,大家伙也不能丢下她们二人,便都停下候着二人。 邓花儿和洛雪优简直跑断了腿,此时完全顾不上什么颜面不颜面,矜持不矜持。 往就近路旁的草丛里一蹲,就是一阵震天响的屁声和排泄五谷轮回之物的声音。 姑娘们一看,看来这邓花儿和洛雪优一样吃错了东西啊!原来之前只拿洛雪优做挡箭牌而已。 现下拉起肚子,可遮掩不了了。 回京城的路原本小半天就够了,被这二人折腾的足足走了大半天。 好在人们被她二人恶心的想吐,便不觉得饥饿了。 快进城的时候,大家发现这二人竟然不下马车了, 直接在马车上就传出了排泄的声音。 几个承受力差的姑娘和公子哥儿直接就吐了出来。 邓花儿与洛雪优的马车内现在一片狼藉,臭气熏天。 车夫都受不了了,捂着口鼻赶着马车,边赶车边吐。 两人已经完全控制不住了,先前还能跑出去拉,到后来一点一点加重,裤子都来不及脱, 直到现在,两个人干脆就是边放屁边排泄,里裤,裤腿子里,都是黏唧唧臭烘烘的排泄物,恶心至极。 邓花儿直接崩溃了,捂着脸就是一顿嚎啕大哭。 洛雪优干脆面无表情,脸上青紫一片,目光呆滞,心中想着,完了,这下全完了…… …… 此事一过,县主邓花儿与她的表妹洛雪优一屁成名,成了京城中家喻户晓,有名的臭屁王。 好一阵子,都是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还被列入了京城十大笑话之一,并且位居榜首,多年都没有被超越。 而经此一事,孟玄朗也终于看透了自己的内心,明白了自己对郡主的心意。 开始主动追击,搞的郡主反而羞涩了起来,怕其是一时兴起,迟迟不敢答应。 孟玄朗好不容易认清了自己的情意,又怎会被她的迟疑打退? 于是日日对其黏缠了起来,两人整日在学院中秀恩爱,让旁的学生们大呼受不了。 邓花儿与那洛雪优哪还有脸面去学院读书?回府后,臭屁放了两天才渐渐好转了些。 两人整日窝在家中以泪洗面,没脸见人。 上官菀月的伤,在念锦烛的照看下,不到七日便完全好了,且一点疤痕都没留。 郡主高兴地抱着她就是一顿欢呼,恨不得亲上几口。 郡主知道邓花儿与洛雪优的事儿是念锦烛动的手脚,对她这整人法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小侯爷原本是想废了那两个人的胳膊腿儿,可一看念锦烛的这个惩罚,好像比废掉胳膊腿儿还解恨,便就此作罢了。 心道,等过段时间再收拾她们二人一顿也不晚!便姑且放过了她们。 念锦烛当时报仇便想着,这邓花儿是个县主,不能动及她的性命。 邓花儿自己长得本就够丑了,没有什么毁容的必要,于是便想了这么个恶心的法子。 刚好她以前闲来无事时,做了这种整人的药丸子,随手放在了药箱里,却不想还真派上了用场。 这下,那两个狠毒的贱人成为了人们口中的笑柄,总是要在家中躲些日子的。  待她们过了风声再出来时,若再敢与郡主过不去,那就再收拾她们个更狠的! 第128章 瘟疫 京城内一片繁华景态,边关却突发了战事。 圣上下旨,封睿王爷为兵马大将军!挟二十万精兵,立马前往边关迎战。 念锦烛也是在睿子都那里听闻了打仗的事。 自古以来,打仗受苦最多的便是百姓。 锦烛听后忧心了好几日,她告诉睿子都,让他告知他的父亲睿王爷,战后定要将尸首处理好。 能烧则烧,千万不要直接埋了了事,很容易引发瘟疫。 睿王爷收到儿子的信起初还照着做,可后来战事吃紧,士兵们都累的有闲暇时间便立刻倒头就睡,哪有人还有时间管这尸首之事。 自家士兵的尸首还好,还都挖坑埋了,敌军的尸首哪有人管,都任其暴尸荒野。 没过多久,念锦烛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听闻战事附近的许多城镇村落都染上了瘟疫。 得了瘟疫之人,先是发热呕吐,其后浑身起水泡,泡破后逐渐溃烂,直至死亡。 念锦烛听闻忙熬夜研制了防止瘟疫感染的汤药,又在医馆门口免费发放了起来。 每日一大早锅便支了起来,要所有人每日都来喝上一碗。 京城的百姓,大多数对念锦烛的医术都十分的信服,也真是怕自己染上那可怕的瘟疫。 便每日都去医馆喝上一碗。 可城中也有许多看不惯念锦烛的,就喜欢与其唱反调的。 就比如说恨念锦烛入骨的赵梦茹。 赵梦茹此时胸前的伤已经痊愈,但是却烙下了十分恶心的疤痕,胸口一大片凹凸不平的伤疤,惨不忍睹。 赵梦茹现在压根不敢看自己的胸口,一看到,她就想扒了念锦烛的皮。 锦绣医馆提供的那防瘟疫的药水,她怎么会去喝? 不仅她不喝,她还勒令府中所有人都不许去那喝药! 可赵府里有些许胆子小怕死的,偷偷摸摸的去锦绣医馆讨药喝。 没过几日,赵府突然有个奴才死了,死状与那瘟疫所说的症状一模一样。 这下赵府里可乱了套!忙将那奴才用过的所有物件儿都整理起来准备烧掉。 赵梦茹听闻,忙喊了个下人过来,交代了一番。 她让人将那奴才死前用的的筷子餐具都用冷水泡了半日,又将那泡过的水收集起来,放入了个水袋子之中。 赵梦茹喊来了个死士,让其趁众人不备,将这水袋子里的水倒入念锦烛家中井内。 到时,那贱人全家喝了那井水,便可染上瘟疫,通通死绝! 赵梦茹光是想想都觉得解恨!她又怕出现纰漏,直接安排了个身手最好的去办。 这厢她如意算盘敲得响,可赵梦茹万万没有想到,她身边早已被睿子都安插进了奸细。 那线人知道消息后便立刻通知了睿子都与念锦烛。 念锦烛收到密报,心中大恨,这个狠毒的白莲花,幸亏睿子都一直安排人提防着。 如若不然要是中了招,虽说自己也能治好家人,只是必定会折腾的人仰马翻一阵子。 是夜,念锦烛与睿子都在屋里等着消息,后院里夏草带着七八个暗卫候在院子的阴影里,就等着那小鱼自投罗网。 果不其然,不出二更天,便有道黑影嗖的就跳进了念锦烛家院子。 那死士刚落到地上,就被一个大网罩住,夏草一个上前就点住了那人的穴道。 手疾眼快的卸了那死士的下巴,以防止他咬毒自尽。 几个王府暗卫将这死士困了个结实,浑身上下摸了个遍,将藏着的武器暗器都缴了上去,这才作罢,拖着他进了屋子。 念锦烛都已经打起了瞌睡,一听见动静这才精神起来。 见墨竹夏草终于将人带了进来,心下大喜,捉住了! 墨竹将那死士藏在牙齿中的毒药抠了出来,又将其下巴按了上,这才开始审讯。 夏草走上前,啪啪两个耳光,一见就是加了内力。 那人被扇的顿时嘴角就流了血。 夏草开口问道,“是何人派你来的?大半夜鬼鬼祟祟的,在这院子里是要作甚?” 那死士怒瞪着屋内几人,冷哼一声,“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少与我说这些没用的!” 一会一个暗卫将一个水袋,递给了睿子都,是方才在这死士身上搜出来的。 念锦烛忙带着手套要了过去,又带好了口罩,将水袋之中的水倒入了一个小瓶当中。 睿子都不解,问其作何用? 念锦烛指了指自己实验室,开口说道,“我回头研究研究这瘟疫,看看有没有治疗的方法。” 睿子都闻言就明白了,她这又是要给小老鼠种这瘟疫,然后她在为其治疗。 睿子都立马抢过水袋和那药瓶子,摇头反对,“你可知这瘟疫十分霸道!是会传染人的!我怎么你让你如此冒险!” 念锦烛见其紧张自己的模样,心下一甜,开口说道:“无事,我以前研究过此类瘟疫, 我只要查看一下它的具体发病表现,就能配出治疗的方法, 而且在这种时候,人们急需瘟疫的解药,总要有人勇于面对它,战胜它! 不是我便是旁人,与旁的人比起来,那还不如是我。 至少我有百分十八十的把握,睿子都你要相信我,嗯?” 锦烛最后一个字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些撒娇的语气。 听得睿子都一个激灵,若不是旁边有人,定要将其拥入怀中,亲上几口。 睿子都见其目光坚定,便知道她心意已决,只好不情愿的点点头,口中说着:“你定要小心。” 念锦烛笑着应允,转身进了实验室。 忽然她好似想起了什么,又探出头,看了眼那个死士,开口说道: “用什么小白鼠,我直接用这个家伙实验一番就可以啦! 把他这袋子水给他灌上两口,我来观察观察!” 那死士一听瞪大了眼睛,开口大骂:“你这个狠毒的贱人!你们快杀了我!杀了我!” 睿子都一个眼刀飞过去,墨竹拿出了一团破布就堵上了他的嘴,按了他的哑穴,将其绑了个严严实实。 睿子都又举步向前,一掌拍在他的天灵盖上,那死士痛苦万分,额角青筋暴起,面色大汗淋漓。 片刻,睿子都才抬起了手,那死士如一摊烂泥一般软下了身子,竟是被废了武功! 睿子都看了眼墨竹,示意可以将其送进去了。 那死士毫无反抗之力,就这样被拿去做了实验。 睿子都方才只给了念锦烛那一小瓶瘟疫水,大的水袋子还在自己手中。 他一想起赵梦茹这个心思歹毒的贱人就想直接宰了她。  睿子都将水袋递给墨竹,在其耳边交代了一番,墨竹听后拱手领命而去。 第129章 你不如一刀杀了我! 念锦烛给那个死士注射了瘟疫,她知道不会很快发病,便让夏草先将其送去了一个城外偏远的山洞里。 自己先回房歇息了。 第二日,念锦烛起了个大早,让夏草带自己去看那被种了瘟疫的死士。 到了洞口,锦烛让夏草几人先吃了防疫的药丸,又穿戴好了保护措施,这才进了山洞。 只见其双眼紧闭,呼吸略显急促,面上蜡黄,脸蛋上又泛着红晕,气息若隐若无,好似只剩下口气。 念锦烛心道,发病倒是够快的! 她忙凑上前,在这死士身上几处穴位按揉了一会儿,力道时轻时重,那死士一会儿哆嗦,一会皱起眉毛。 锦烛又取出带来的银针,刷刷刷几针在其周身几个穴位刺了进去。 那死士原本感觉自己就快死了,正十分痛苦的喘息,忽然觉得, 仿佛一直压在自己胸口的那块大石头,被人抬起来了一般,空气重新进入自己的肺里。 虽然周身疼痛发软的情况还在,但是他觉得自己像是重新被注入了一道生机。 只要他再坚持,咬牙挺过去,那么就能活下来。 他知道发生了什么,死士睁开眼,无力的望向面前的念锦烛,虚弱的问:“我会死吗?” 锦烛与其对视一眼,送了耸肩开口道, “你不是死士么?还怕死?放心吧,虽然你欲加害我全家,但谁让我是仙女呢~一副菩萨心肠,怎么会让你死?” 那死士听言差点翻了白眼。 夏草在后面也掩着唇轻笑。 念锦烛手中不停,反复的按摩,施针,口中继续调侃着: “你不用怨恨我给你种了这瘟疫,是你想害我在先的; 其次,你我现在,可是在做造福全人类的事。 你无非感受感受疾病的痛苦罢了,就当是对你此前的惩罚, 再说了,有我在这为你诊治,你死不了的,退一万步来说,你死了又怎么样? 你想想,牺牲你自己,成就全国百姓,这是多么伟大的事情,没准我上报朝廷,封你个烈士当当,那可就流芳千古了。” 死士被念锦烛的一番言论教育的哑口无言,干脆闭上眼装死。 锦烛故意开口吓他,是为了让其因紧张加快血液循环,见差不多了,她忙将手探到他的脉搏之上。 片刻,她起身在怀中掏出了个药丸,塞入死士口中,让其含着,又用针刺破其手指,取了些血后便回了府。 锦烛拿着一小瓶血液,回了自己的实验室中。 她将血滴在白瓷器皿当中,开始仔细的研究起来。 念锦烛发现,这瘟疫病毒与后世的水痘和疱疹十分相像,这病毒一旦感染,若不能及时发出来,任其在体内流窜就会很危险。 锦烛研究了一番,这毒素不如让其以起水痘的方法排出体外,全部发干净之后,几剂猛药灌进去,便有了一线生机。 她也分析了城外之人带来的消息,许多染了瘟疫之人,凡是是浑身发脓包,溃烂的那种,反而活的更久些。 锦烛越发笃定心中所想,配置起了排毒发疹子的药方,她关上门将自己闷了大半晌,饭都不用,就又跑去了山洞。 此时那死士又发起了高热,被病痛折磨的意识有一些涣散。 锦烛凑到其身边,给他灌了几口水和米汤,心下嘟囔,拿你做实验呢,可别再饿死了。 念锦烛将配好的汤药给死士灌了进去,又拿出针具,向早上一般,施了几针。 片刻,这死士仿佛更加痛苦了,高热快速的退了下去,身上面上大汗淋漓。 这死士有些禁受不住痛苦,开口骂道,“你不如一刀杀了我,也不要这样折磨与我!” 念锦烛白了他一眼,直接无视掉他的抗议。 继续专注的观察着他的病状。 死士越发的承受不住,口中逐渐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锦烛扯开了他的上衣,直直的盯着他前胸的皮肤。 正不错眼得一动不动时,睿子都竟来了,看着她一个姑娘家盯着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看,立马翻了醋坛子,两步上前,就遮住了锦烛的双眼。 念锦烛正全神贯注,被他这一挡吓了一跳,看他臭着一张脸,有些不解,又见其没有做防护措施,忙将药瓶递给他,示意他吃一粒。 睿子都沉着脸,吃了一粒,又带好了口罩,这才开口:“你这是做什么?盯着一个男人的胸前看的眼睛都不眨。” 念锦烛听言才知道他这是吃醋了,咯咯咯笑弯了腰。 她忙拉着睿子都也蹲在死士旁边,指着他胸前的皮肤,说道:“你看,已经有红色的疹子发出来了,我再做实验,你想哪去了?” 睿子都顺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果然,那死士的胸膛之上起了些密密麻麻的小疹子,且正以肉眼所见的速度飞速增多。 那死士越来越痛苦,渐渐的,胸膛,脖颈,甚至与手上,胳膊上,全都发起了这种疹子。 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疹子越来越大,发展成一堆堆的小水泡,水泡中是黄色的脓水。 念锦烛拦住睿子都又靠近的身体,说道:“切勿碰那水泡,离远点。” 这时候发出的水泡可是聚集了死士全身的毒素,若是感染了,可相当麻烦。 锦烛见天色已晚,便快速的收了针,又往死士口中塞了个药丸子,与睿子都打道回府。 锦烛叮嘱睿子都回府后定要脱去外衣,统统烧掉方可入府。 她自己在府外也备好了衣物,全都换了个彻底,这才回到家中。 念小宝见母亲辛苦,心中心疼的紧,可也知道瘟疫此事重大,不能出言阻止。 他见母亲往榻上一躺,就要昏昏入睡的模样,显然是累瘫了。 小宝转身去了净室,吩咐下人准备好热水,小宝在浴桶中放了些许药材,都是减缓疲劳的作用。 一切准备妥当后,便去唤醒了念锦烛,锦烛浑身酸疼,勉强爬了起来。 见自己儿子这样孝顺,心中暖极,搂着儿子就啃了几口。 念锦烛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身上舒服了不少。 回房后就问起了小宝学堂的事情。 当初瘟疫四起,念锦烛就交代小宝每日都将防瘟疫的药带至学堂,三多先生与其他学生都一同服用,以免被瘟疫涉及。 学堂的防疫准备做的也是相当充足,外人一律不允许进入,学生入门前也必须服用药物,以备无患。  锦烛听后,这才放下了心,搂着小宝,安心入睡。 第130章 破解 念锦烛次日带了个下人,一早就去了山洞。 那死士此时看起来完全如同尸体一般,气若游丝。 锦烛将水和稀粥给其喂了进去,看了看他身上大大小小的血黄色脓包,大的有鸡蛋那样大。 小的也好似花生豆一般,布满了全身。 念锦烛取出工具和药箱,便动作了起来。 她将其身上所有的脓包一一挑破,按压出脓水,用棉花团擦干净, 直到挤压出来的变成鲜红色的血液才停止,再将消毒、防止感染的药水涂在伤处。 这是个十分枯燥又细致的活儿,念锦烛注意力高度集中,一个脓包也不错过。 挑一会儿,她就要起身到洞外伸伸腰望望远,不然视力有些吃不消。 反复几次,过了大半日,念锦已将他身上的脓包处理了差不多,只剩那隐晦私密地带, 虽说医者面前无男女,但她实在是不想自己动手,便让跟来的下人来做。 那下人看念锦烛诊治了半日,早已知晓该如何做,便利落的处理起来。 念锦烛避了出去,坐在山洞旁做起了后世的眼保健操。 过了小半个时辰左右,那个下人出来告知,死士身上已经全部处理干净。 念锦烛点点头,这才进了山洞。 锦烛命其将堆得小山堆儿似的棉花团赶紧焚烧。 下人忙连声应诺,将那全是脓水的棉花团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念锦烛又给那死士灌了一剂汤药,将工具又一一消毒,这才打道回府。 隔日依旧,锦烛去了山洞,死士身上又发了许多水泡,念锦烛反复为之。 连着几日过去,死士身上的血泡越来越少,精神也一日好过一日。 第八个清晨,念锦烛刚进山洞,那死士竟还大声打起了招呼,嫌其来的太晚,快把自己饿死了。 锦烛听言笑了起来,将带来的吃食让下人喂其吃下。 饭毕,锦烛在他身上检查了一番,一个水泡都没有了!看来毒素已经全部排干净了! 锦烛心中大喜,看来这个法子是可行的!她开心的惊呼出声:“这下百姓们有救了!” 那死士也明白自己这是无事了,心下也十分轻松。 面前这女人如此费力一般,真的是为了给百姓的性命解忧。 心中不由的有些敬佩,看她的眼神不再仇视,而且平淡中带着些欣赏。 念锦烛并不知晓他内心的变化,因为她此时心情极度亢奋,看他都连带顺眼了起来。 锦烛笑盈盈的开口说道:“你这下可是功臣啦!等着名垂千史吧!” 这死士竟被她说的有些隐隐自豪起来。 念锦烛又为其施了几针,闲聊了几句,问其为何帮赵梦茹做这些恶毒丧尽天良之事。 这死士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其也是无奈之举。 像他这种死士,是从小就被养在身边,灌了毒药,每月定要服用解药才可活命。 若是不定期毒药,便会有锥心之痛,不出一个时辰定会暴毙而亡。 念锦烛一听哈哈一笑,眯了眯眼睛开口道:“你身上的毒?已经被我随着瘟疫之毒清理干净了啊!” 那死士一听睁大了双眼,嘴唇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你……你说的是真的?” 念锦烛笑着点头。 死士激动的有些不能自已,忙伸出手,按向自己的前胸肋骨之间一处,平日里的痛楚果真不见了! 这女子说的是真的!她真的解了自己体内的毒! 他挣扎着起身,费尽全身之力,趴在地上,冲着念锦烛就磕了三个响头。 开口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日后于谦愿追随姑娘!随姑娘任意差遣!致死只听命与你一人!” 念锦烛见此侧开了身体,撇了撇嘴,“你叫于谦?” 于谦点点头,眼中充满期许的望着念锦烛,一副十分怕其拒绝的神情。 念锦烛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嫌弃的说道:“你跟着我干嘛,武功都被废了,一点作用都无。” 于谦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引以为傲的一身内力全都被打散了,当即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儿了。 委屈巴巴的看着念锦烛说:“我……我虽然没了内力,但招数还在,至少能看家护院!” 锦烛见其可怜兮兮的样子觉得好笑,扑哧一声乐了出来。 伸出一只手指晃了晃: “那岂不是大材小用? 我倒是有可以恢复你内力的方法! 只是怕你恢复了武功,第一个要找我报仇怎么办?” 于谦听言先是猛的摇头,跪的流直,抬手启誓道: “我于谦在此发誓,不管我日后武功是否恢复,都绝不会再做伤害念姑娘或其家人之事! 若有违背,定遭天打五雷轰,五马分尸!死无葬身之地!” 见其发此毒誓,念锦烛心下信了几分,毕竟像他们这种古代人还是极其看重誓言的。 尤其是男人。 念锦烛思索了片刻,说道: “你先在此待上几日,待身上的伤处都长出新的皮肤在回医馆找我, 我再将恢复内力之法教于你,不然你现在这副鬼样子,城中百姓见到定会吓个好歹。” 于谦听言十分高兴,又磕了几个头,口中连声应诺。 …… 念锦烛回到医馆后,闭门研究了三日,将预防的药方又重新更改了一番。 此次的药方能更为精准的预防及避免瘟疫的发生。 念锦烛将配制好的药方,纷纷送到了几个好友府中。 夏府,侯府,北王府,甚至玲记号与锦绣医馆的常客和邻里邻居,都被念锦烛一一告予。 此次瘟疫朝廷也十分重视,圣上四处征集医治瘟疫的有效方法。 念锦烛的药方子被睿子都交予皇帝,皇帝听闻大喜,提出要见一见这妙手西施。 睿子都藏有私心,当今皇帝喜女色,万一见了锦烛的美貌,动了念想可就糟了。 便出言婉拒,将话题岔开。 圣上颁令,将锦绣医馆的药方发至各家各户,必须人人服用。 可城中流民日益增多,此法并不能百分之百预防。 锦烛干脆建议睿子都,将解药撒入城中所有饮用水井,包括城外环城河内也要撒入,这样大面积散播,彻底的根治防范,才算保险。 睿子都将此法呈报给圣上,皇帝拍手称赞!忙命其去布置。 睿子都带着人手,用了两天的时间,便把京中大大小小的水井全部撒入了大量的防疫汤药。 可就算如此大动干戈的布置一番,还是晚了,城中有许多户人家感染了瘟疫。 其中便有,医药世家的薛府,还有赵梦茹所在的赵府。  薛府之所以会被感染,完全是自信过度,认为自己这代代的医药世家,怎会不如个刚开门不久的小小医馆。 第131章 瘟疫爆发 薛府一直服用自家配制的防疫汤药,可惜并未起到任何作用,下人病死了三个, 连薛家的两个少爷,都被染上了瘟疫,急得老夫人和薛母林氏团团转。 一时间,薛府乱成了一锅粥。 而赵府的瘟疫要比薛府更严重的多,全府上下竟无一人幸免。 睿子都听到侍卫禀报,眼睛眨都未眨。 墨竹在一旁暗笑,世子早就知道赵府的情况,因为赵府的瘟疫,就是公子交代下的手! 京中瘟疫爆发,百姓人心惶惶,睿子都安排人手,建立了单独隔离病患的瘟疫区。 就设在城边子的一块空场,一旦发现有百姓发生疫情,立即将患者移至于此。 念锦烛自告奋勇,带着自己的解药和药箱,进了瘟疫区。 疫区内百姓个个被病痛折磨的面黄肌瘦,苦不堪言。 锦烛心中大怵,忙积极的投入诊治。 睿子都知晓她已经研制出治疗瘟疫的方法,虽有些不放心,却也无力阻止。 便由她去了。 睿子都也不怕被感染,日日陪着念锦烛在瘟疫区为病患诊治。 几日的不休不眠,很快,念锦烛的身体,出现了体力透支的的情况。 面色苍白,憔悴的紧,念锦烛刚为一个病患诊治完一起身,眼前天旋地转,差点摔倒。 睿子都眼疾手快,将其搂入怀中,心中焦急,干脆下令去城中调了些大夫过来, 学习念锦烛的手法,为其减轻负担的同时,又加快了诊治的速度。 念锦烛感激其如此贴心,对其灿然一笑,便软下身子,昏睡过去。 睿子都吓了一跳,忙探了探她的脉搏,平稳有力,这才放下心来。 打横将其抱起,送至休息室让其好好睡上一会儿,交代了旁人不许打扰。 待锦烛再次醒过来,已是次日清晨。 念锦烛猛地坐起身,一看时辰,忙洗了把脸,便冲出去继续为病患救治。 此时已经有四名医者在为伤患救治,只是他们不太懂念锦烛的医治方法,所以无从下手。 念锦烛将几人叫至一处,将自己解除瘟疫的手法一一告知他们, 并将如何治疗,如何下药,待何时挑破脓疱,以及多久服药一次,都详细的写成了方子,交予几人。 四人受益匪浅,心中对这妙手西施更加敬佩。 五人分头行动,很快疫情便被控制住了,可也有病情严重,来不及医治便死去的百姓。 每死去一个人,念锦烛心中的压力便会变大几分,她答应过这些百姓,会让他们活着出去的…… 好在少数人的死去,并未带来多大的影响,病患随着自己身体的日益改善,都选择了相信念锦烛。 再第十二个天头,瘟疫区便开始有完全治愈的百姓,相继离开瘟疫区。 等候在疫情区外的百姓,见此心头大振!欢呼着重新迎接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被救治的人们都十分感激念锦烛几人,纷纷跪地呼喊着菩萨转世,扁鹊再生! 那些还在恢复期的病患见到许多人渐渐康复,也更加增添了自己治愈的信心。 每日翘首期盼着大夫来挑破自己身上的脓泡,连那一下一下,被刺的痛感都不觉着难熬了。 …… 赵府和薛府的疫情日益严重,虽然已经封府,可并未延缓疫情的发展。 赵梦如的母亲已经因疫情而丢了性命,赵梦茹自己也是半死不活,病的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相对轻一些的薛府治好求到了念锦烛身上。 念锦烛哪里愿意为自己的仇人医治,可此时并不是讲私人恩怨的时候,便带了名医者,前往薛府救治。 薛老夫人此次并未染上疫情,家中两个孙子却病的不轻,念锦烛先为薛少植与薛少奇救治了一番。 又将薛府的一名医者叫了过来,把治疗手法传授于他,以及解毒药方都一并给了他,让其严格按照自己的手法医治,不得擅自更改。 否则医治不当,出了人命可就是他们自己的责任。 那医者连连点头应允。 薛老夫人又请求念锦烛去赵府为其医治,念锦烛心中冷笑一声。 暗道,赵梦茹那个贱人如今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我怎么可能去救她? 可是有不能直接出言拒绝,只能婉拒道: “瘟疫区还有许多百姓等着我去救治,你薛府医者众多,我治疗的手法已经全部交予他们, 您不如直接让他们去为其救治一番。” 薛老夫人闻言连连摇头,“那些贱民的命怎能与我外孙女相比!?” 念锦烛听言绷起了脸,厉声回道, “老夫人此言差矣!在我念锦烛眼中,赵府千金与平民百姓都是一样的人命!豪无贵贱之分! 莫非你薛氏世代从医治病,就是这样先将人命分个三六九等,再来先后医治的吗!?” 薛老夫人也知自己情急之下说错了话,说完便有些后悔。 可这话已出口,无法收回,憋红了一张老脸不再言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念锦烛一行人大步离去。 薛府的医者按照念锦烛教授的手法治疗了几日,薛府两位公子逐渐好转了起来。 而赵梦茹那里也得到了救治,不再如前些时日那般虚弱。 赵梦茹此时无比怨恨,明明是将瘟疫水下入了她念府的井中,为何念锦烛一家全都无事,而自己全府却中了招? 莫不是被那个贱人发现反坑了自己一把了?那个死士一直没有回来复命,定是任务失败了。 赵梦茹越发觉得,自家人全部感染了瘟疫之事,乃念锦烛所为,可如今母亲已死,她悔之晚矣。 心中大恨,念锦烛!待他日你落入我的手中,定要抽你筋扒你的皮不可! …… 在念锦烛的医治下,京城中瘟疫的爆发到治愈仅仅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 当最后一名瘟疫病患治愈之时,念锦烛激动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病患全部治愈,瘟疫区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至此,京城的瘟疫之灾终于圆满落幕。 百姓自发的围成一个圈,将念锦烛抬了起来,抛掷空中,在稳稳接住。 人们不停的欢呼着,雀跃着,口中不断的喊着:“妙手西施!妙手西施!” 睿子都站在一旁,看着被扔的哭笑不得的念锦烛,难得的露出笑意。 胸腔之中溢满了不知是…骄傲…还是激动…,总之,是种难以说出口的情怀。 京城疫情解除,可全国各地还有正在被瘟疫折磨的城镇。 睿子都将念锦烛的药方,以及手法记录好,印刷了上千份,命几个侍卫,快马加鞭送至各个城镇。 又将解药投井的方法一并告知,不到一个月时间,全国各地的好消息相继传来,疫情得到了压倒性的控制。 自此一事,京城“妙手西施念锦烛”的大号响彻全国,  不少百姓家中,还画了她的画像,每日烧香供拜起来。 第132章 乞巧节 念锦烛立此大功,皇帝不仅赏了她黄金万两,绫罗绸缎又赐了一大堆。 念锦烛哪里敢要这万两黄金,旁的收下了,黄金忙让睿子都将其退回,归之国库。 皇帝心中赏识,问其既然不要金银,有何想要之物? 念锦烛想了想,向皇帝要了与自己那座花果山临近的山头,用来专门种植药材。 皇帝痛快答应,当日那座山的地契就到了念锦烛的手中。 锦烛心头大喜,将此山取名为瑶山,雇了附近不少的村民为其开垦药田,种植药草。 念锦烛将这些人统统交于强子兄弟三人管理,自己十分的省心。 瘟疫退去,人们又重新的回到了街上,走亲串戚起来。 夏红鸢与上官菀月知晓念锦烛此番大放光彩,都为其感到高兴。 被皇上亲自赏过的人,哪里还有人再敢用她的出身说事儿! 尤其这次夏府和侯府一个病患都没有,躲过此劫,多亏了念锦烛的预防汤药,两家都对其感激不尽。 当然还有北王府一家,也是对其万分感谢。 三个闺中密友,此番许久不见,叽叽喳喳的就聊了起来。 念锦烛还八卦的问了菀月郡主与孟玄朗的进展。 难得拘谨的小丫头,此时被问的红了双颊,羞答答的说起了乞巧节时自己要绣个荷包,送给孟玄朗。 锦烛和夏红鸢啧啧啧的一顿调侃,片刻,锦烛又被菀月郡主反攻,问其要送睿子都什么物件儿。 锦烛一听羞红了脸,娇嗔道:“我为何要送他东西?” 念锦烛是真的没打算送他东西。 毕竟自己又不是他什么人,况且这乞巧节是牛郎会织女的日子,放在后世,这可是情人节。 这样敏感容易让人误会的日子,她更不会如此了。 夏红鸢听言撇了撇嘴,张口道:“你若是不送,到时候别的女子送了,你可别偷偷哭。” 锦烛撅了撅嘴,“谁爱送谁送,反正我是不送。” 乞巧节在这个时代是非常受重视的。 乞巧节那日,所有未婚的男子,女子全部都会走上街,向心仪之人送出自己亲手做出的礼物,若是对方接受,那便成为一段佳话。 若是对方拒绝,也是无妨,只能暗自伤身,并无他人取笑。 三人热热闹闹的聊了半日才各自散去。 到了乞巧节这日,天刚刚暗下来,大街小巷就挂起了花灯。 年轻的少男少女都涌向了街头,女子准备好了自己的礼物,送于自己的心上人。 念锦烛本不想去,可被小宝缠得紧,只好换上了外衫,喊上了莫愁,三人去了街上。 刚出了巷子口,锦烛三人就碰到了站在巷子口的许俊朝。 锦烛十分意外,自从上次山杏一案后,就再也没见到过他。 许俊朝瘦了许多,锦烛上前笑着与他鞠礼,口中说道:“许公子好久不见。” 许俊朝微微一笑,回道:“是啊,好久不见了。” 莫愁见二人叙旧,便先带着小宝去了街上。 留下念锦烛与许俊朝二人。 其实许俊朝日日都会来看锦烛,只是每次都是藏在暗处罢了,他自从前次与李想蓉春风一度后。 他就觉得自己不配再站到念锦烛面前。 可今日是乞巧节,是诉说情话的节日,他实在忍不住,想让她看见自己,不想让她将自己忘记。 即使她身边有无数更加优秀显赫的富家子弟,他依旧想在她心中有一席之地。 许俊朝看着灯下的姣美容颜,锦烛并未隆重装扮,着了一身白衣,发束简单绾在了一侧。 耳上吊着一对白银梅花坠,说话间轻轻摇摆,更衬得她仙气十足。 许俊朝开口问道:“要去街上?可约了人?” 锦烛摇了摇头:“无,只是小宝定要出去,我便带他去凑凑热闹,再去看看郡主与红鸢。” 许俊朝听言,心中有些窃喜,刚要开口相约, 身后突然传来一句男声:“怎么才出来?不是约好了酉时相见?” 许俊朝心中咯噔一下,回身望去,只见暮色之中,睿子都竟也穿着一身白衣,目光专注,看着念锦烛,快步走来。 睿子都仿佛没有看到许俊朝一般,走到念锦烛面前站定,皱着眉头看着她,好似在怪其不守时。 念锦烛一双狐狸眼瞪得溜圆,面色有些尴尬,看了看许俊朝,又看向睿子都, 语气似娇似嗔:“谁…谁与你约定酉时了?胡说八道什么?!” 许俊朝在睿子都出现那一刻便明白了,原来他们二人早已经约好相见,连衣衫都穿着同一个颜色,他看着二人无比般配的站在那里,男俊女娇。 许俊朝只觉胸口剧痛,面前的血液尽失,他使劲全身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在面上露出难过的表情。 他看着二人,露出尴尬一笑:“锦烛妹妹,既然你们已经约好,那我便先告辞一步。” 许俊朝拱手一礼后,转身便走,许俊朝每走一步都好似踩在自己的心房,疼痛无比,起初他还走的步步缓慢,到最后就好似逃一般。 念锦烛知道他定是误会自己了,追出两步想开口解释,可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她停下脚步张了张口,又将到口中的话咽了回去。 此时最为淡定的,就要属睿子都了。 他得逞一笑,心中得意,暗道:许俊朝个小小的探花郎,竟敢有觊觎锦烛之心。 念锦烛直到看不见许俊朝的背影,才转过身来,看向罪魁祸首。 见他竟还笑得出来,走到其面前,蛾眉倒蹙,生气道:“你还笑!为何要说什么酉时相见?我何时与你约定了?” 睿子都见她粉面生威的模样极为好看,低头轻笑一声: “我若是不如此说,我与他,你要如何抉择?不如我帮你拒绝了,免得你为难。” 锦烛被他气的咬了咬唇,“胡说什么!我为什么非要与你二人其中一个同行? 我刚告诉许公子,我没有约定旁人,你便跳出来拆我的台,好似我有意隐瞒一般!” 念锦烛越说越是火大,可抬头一看睿子都,他面上带着盈盈笑意望着自己,目光中充满了宠溺与深情。 一言不发的听着自己的训斥,好似家长看着自家的孩子,任其无理取闹一般。 锦烛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这时小侯爷竟三步两步拐进了巷子,见念锦烛在前面走的气势汹汹,而睿子都紧随在其后面踱着步。  嘿嘿一乐道:“锦烛!我来啦!” 第133章 误会 睿子都一见上官锦辉,立马臭了一张脸。 小侯爷可不管他睿子都高兴不高兴,自己高兴就行了,冲睿子都哼了一声,就与锦烛并肩同行。 小侯爷凑到锦烛旁边就问:“可有给我准备什么礼物?” 锦烛白了他一眼:“无。我为什么要给你准备礼物?” 小侯爷一听塌了张脸,随即又是一笑:“锦烛初到京城,定是不知这乞巧节的规矩, 在这日,家家户户的女子,都是要给心上人送自己亲手做的礼物的,这下你可知知道了? 快把你身上的什么物件儿送我一个。” 说罢就在锦烛身上上下打量了起来,锦烛生气的鼓起了腮帮子,正要发火,睿子都上前推开了紧挨着念锦烛的小侯爷。 上官锦辉哎哎了两声,睿子都也不管他,扯着念锦烛就快步离开。 小侯爷哪里能干,快步上前,追了过去。 三人正追追赶赶之间,就到了街上。 今日京城大街上人格外的多,走起路来都要蹭着肩膀。 睿子都和小侯爷将锦烛夹在了中间,很怕被谁占去了便宜。 锦烛现在十分担心莫愁和小宝,便踮着脚寻着她们二人的身影。 可小宝没找到,却看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邓花儿和洛雪优! 邓花儿此时的装扮依旧是别出一格,奇葩的很。 只见她把头发扎成了两个冲天揪,上面还缠着些花里胡哨的丝绸绳子。 脸蛋上依旧是两朵突兀的红脸蛋,眉毛这次画的好似又长又挑,脸上也不知道抹的什么,煞白煞白。 唇上还点了个桃粉色的口脂,活脱脱一个行走的小丑。 洛雪优也依旧是一副柔柔弱弱,禁不起风吹雨打的小白莲模样。 这二人也是许久不曾出门了,那段放屁的记忆实在是太过丢人现眼。 可今日是乞巧节,她们实在是不想错过这与孟玄朗亲热的机会,也不管旁人讥讽嘲笑的眼神,就上了街,正找寻着孟玄朗的身影。 她们二人也没想到会碰到与世子和小侯爷在一起的念锦烛。 见念锦烛调侃讥讽的目光,两人忙垂下眼,转身便走,埋入了人群中。 没走多一会,邓花儿眸中一亮,竟看到了独自一人的上官菀月,她手里拿着个荷包似的物件儿,也在左右张望的找着人。 邓花儿哼了一声,这个贱人,定是在找朗哥哥! 邓花儿和洛雪优对视了一眼,眼睛眯了眯。 洛雪优凑到邓花儿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邓花儿阴笑乍现,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就这么办,去安排吧。” 洛雪优快步走向街旁坐在角落里的乞丐,她拿出了一块银钱,递给了乞丐,就与他说了几句话,指了指街上的上官菀月。 那乞丐得了钱开心的紧,忙连连点头,将银子就揣入了怀中。 只见那乞丐起身,走上了街,与郡主走个碰头那一刻,猛地抢过她手中的荷包就跑。 上官菀月正四处寻找着孟玄朗,便觉得自己手中一空,荷包竟被抢走了! 郡主记得不得了,刚想开口喊捉贼,却见那乞丐在自己不远的地方,摇了摇手中的荷包,似是在挑衅自己。 上官菀月气的横眉怒对,两步就追了上去。 可街上人流太多,上官菀月总是与那乞丐差上几步,待她终于快要追上时,菀月郡主发现自己已经被这乞丐引到了个无人的胡同里。 她这才发现自己好似是上当了,忙转身想走。 这时却出现两个人,挡在她的面前,是邓花儿和洛雪优。 只见邓花儿手中拿着她做好的荷包,放在手中颠来颠去。 菀月见到她们二人十分生气,伸手就想抢回自己的荷包,“把我的荷包还给我!你们想干什么?” 邓花儿将手中的荷包一收,推了上官菀月一把,“你的荷包?哪里写着你的荷包?这可是我捡的!” 上官菀月见其无耻的样子,伸出手指着二人, 娇喝道:“你二人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自己拉裤兜子的事儿都忘了对吧? 竟还有脸上街?我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与我过不去!” 洛雪优一听那放屁之事就心下大恨,面部变得有些扭曲,此时她嗤笑一声,咬牙切齿的说道,“上次的事是你安排人所为是不是!?” 上官菀月冷哼一声:“是又怎么样?还不把荷包还给我?” “贱人!”邓花儿扬手就要打郡主,却不想高高抬起的手竟被人拦了住。 几人回头一看,竟是念锦烛几人。 睿子都和小侯爷也在,小侯爷见其竟敢欺负自己妹妹,撸了袖子就要开揍。 锦烛忙上前拦住,开口道:“哎?男人怎么能打女人?让我来!” 说罢,念锦烛回手就是个漂亮的回旋踢,邓花儿一脚被踹飞出去好远。 小侯爷没想到念锦烛身手这么好,目瞪口呆的张着嘴,差点惊掉了下巴。 睿子都则是见识过她的身手,抱着胳膊嘴角含,站到一边笑看了起来。 只见念锦烛甩手给了洛雪优几个耳光,洛雪优被打的直接摔倒在地,捂着脸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念锦烛可不管什么怜香惜玉,几步上前拎起了邓花儿头上的冲天揪,就把她拽的站了起来。 啪啪又是两个耳光,邓花儿被打的哇哇乱叫,锦烛懒得听她这恼人的声音,拽下邓花儿的一只鞋子,塞进她正大哭的嘴里。 拽着头发就是一顿猛打。上官菀月见状,也动起手来。 撸起了袖子就冲那一只嘤嘤嘤的洛雪优而去,也学着念锦烛的样子,拽着她的头发就是一顿猛扇耳光, 口中嚷嚷着,“让你们抢我的荷包!让你们害我!上次的惩罚也没让你们变乖觉!看我不打花你的脸!” 几人正啪啪啪的打的解恨,孟玄朗竟找了过来,看着胡同内的情形,怒喊一声:“你们在做什么!?” 上官菀月一听到孟玄朗的声音吓得一个哆嗦,念锦烛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睿子都和小侯爷一起转身,看向孟玄朗。 孟玄朗几步上前,扯起了地上两个哭的稀里哗啦,凄惨无比的邓花儿与洛雪优。 他将二人护到自己身后,怒视着念锦烛上官菀月几个人,口中说道: “你们怎么能这样欺辱旁人!?” 洛雪优和邓花儿见孟玄朗帮着自己说话,立马哭的更大声了。 邓花儿扯着孟玄朗的袖子说道:“表哥!她们欺人太甚,呜呜呜,将我二人引到此处就是一顿暴打,她们四个人打我们两个人,呜呜呜……”  洛雪优也跟着点头,哭个不停。 第134章 愚蠢的正义感 孟玄朗是个传统的读书人,三观正直,善良又富有正义感,还有些执拗,他虽知晓洛雪优和邓花儿不是什么好人,先前在山中还害了郡主。 可是郡主她们已经出手惩治她们了,让她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了。 于是他便觉得她们只见的恩怨应该已经了解了,不该在如此纠缠。 且他方才过来,看见的就是念锦烛与郡主殴打邓花儿与洛雪优,而小侯爷和世子爷在一旁看着的情形。 于是便觉着是郡主她们欺负了邓花儿二人。 念锦烛和上官菀月两人此时也知道孟玄朗是误会了,再一听邓花儿说言,立马要上前继续扇她。 孟玄朗忙挡住了念锦烛的手。 念锦烛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立场不坚定之人,她之所以心中对睿子都有莫名的好感。 就是因为不管自己做了什么事,即便是真的杀人放火了,睿子都也会站在自己这边。 所以她此时对孟玄朗的好印象一下就降低了不少。 她怒视着孟玄朗,开口问道:“你这是要护着她们,与郡主和我为敌了?” 郡主此时也十分着急,她上前指着邓花儿开口道:“你闭嘴!少恶人先告状!” 言罢又看向孟玄朗,急切的解释着:“孟师兄,不是她所说的那样,是派人抢了我为你准备的荷包,将我引到此处,然后她们二人便要打我……” “才没有!我们二人怎么会打得过你们四个人!你少颠倒黑白,郡主! 我们两个弱女子就因你上次无端的猜测,就将我二人一生的名声都毁了, 此次又如此殴打我们,嘤嘤嘤……” 洛雪优抢先开口,打断了上官菀月的话,嘤嘤嘤的哭个不停,只要上官菀月想说话,俩人就嗷嗷的大声哭泣。 气的上官菀月青筋暴起,扬手还要打。 孟玄朗见那二人可怜兮兮凄惨无比的模样甚是可怜,而郡主竟还要殴打二人,上前抬手将其拦住,怒喝一声:“你够了!” 上官菀月被孟玄朗吼的一个哆嗦。 她没想到昔日里与自己柔情蜜意的孟师兄,竟护着那两个贱人,如此与自己说话,因为那两个阴险小人,这样凶自己。 郡主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孟玄朗,好似不曾认识过一般。 念锦烛此时也十分恼怒,冲上前,扯过上官菀月的手,将其护在身后,一双美眸带着煞气,狠狠的盯着邓花儿和洛雪优二人。 一瞬后,锦烛看向孟玄朗,开口问道:“你今日是帮定她们了?” 孟玄朗看着郡主此时看着自己那陌生的眼神,突然有些心虚,莫非真的是自己误会了? 自己刚才的声音是不是太大了?吓到她了? 可身后邓花儿和洛雪优的惨相确实是真的,念锦烛与郡主暴打她们也是自己亲眼所见, 他挺了挺腰板,给自己坚定信心般,大声开口说道: “没错!今日有我在,你们就不能再动她们一根毫毛!我怎能容忍如此不平之事,在我眼前发生?” 念锦烛嗤笑一声,心中对其失望透顶,她回头看了看上官菀月,她此时失望的眼神让念锦烛十分心疼。 她抬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说道:“月儿,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喜欢到骨子里的孟玄朗,他就是这样一个不辨是非的人,他根本就不值得你如此伤心流泪,我们走吧。” 小侯爷早就气的火冒三丈想揍这个孟玄朗了,上前几步就要抬胳膊。 上官菀月拦住了自己的哥哥,一言不发的摇了摇头,她转身看了邓花儿一眼,走到她的面前。 孟玄朗以为她还想动手,忙挡了过去。 上官菀月冷笑一声,看都不看他,依旧紧紧盯着邓花儿的眼睛,伸出手道:“把我的荷包还给我。” 邓花儿还在小声的呜咽,听言装傻道:“你说什么荷包,我不知道。” 上官菀月加重声音,咬牙切齿的说道:“把我的荷包还给我!人……我不要了,只要把荷包还给我。” 邓花儿听言止住了哭泣,眼睛一亮,支支吾吾了片刻,在怀中掏出一个荷包,问道:“可是这个?”她掏出荷包那一刻,孟玄朗面色大变。 他方才听到郡主说“人我不要了”的那句话时,心口就抽搐着痛了一下。 他还自我安慰着,无事无事,待明日郡主气消了,我再哄哄她,与她讲道理,她会明白是她自己错了。 可当邓花儿掏出荷包那一刻,他终于明白,真的是自己误会郡主了,邓花儿真的抢了她的荷包,她为自己准备的荷包。 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他竟然帮了这两个女人,而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伤心失望! 孟玄朗白了一张脸,看着上官菀月接过荷包。 郡主拿着荷包,抬眼看向孟玄朗。 开口说道: “我知你爱竹,特意求了府中绣娘教我绣这竹子的图案,我自小娇生惯养,母亲从未逼迫我学过女红,所以绣活做的一塌糊涂, 可我想为你做点什么,在这个特殊的日子, 这十多个日日夜夜里,我不知绣坏了多少荷包,也不知我将自己的手扎破了多少次。 可我竟从来没有觉得痛过,竟然还有些甜。 当我终于绣了一个像样的荷包时,我兴奋的抱着它一夜都未睡着,盼着乞巧节的到来。 我一次次的想象着你收到这个荷包时,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是喜欢?还是嫌弃?还是会看到我手指上大大小小的针孔而心痛万分? 我想了千种百种的可能, 独独没想到是眼前这般,你护在她二人面前,与我如此大声,说着绝情的话。 孟玄朗,我想,你我之间,一直是我为自己编织了一个美好的梦境, 现如今,美梦醒来,我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无处不痛, 就连绣荷包时扎破的伤口,现在亦是痛的能要了我的命。” 上官菀月说罢,将荷包丢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拼命的又跺又蹭,直到它看不出是个荷包的模样。 孟玄朗失魂落魄的看着郡主,他知道自己错了,他错的一塌糊涂,可是他竟无力阻止,他也不知该如何做,才能挽回此时郡主伤透了的心。 只能傻傻的站着,眼中含着浓浓的歉意。 上官菀月粲然一笑,抬头说道:“孟玄朗,你我之间,自现在起,一刀两断。 日后相见,就当从未相识过吧。” 说完,上官菀月眼中泪水应声而落,顺着脸颊,滑至下巴,落入地上的,啪嗒,激起了水花。  上官菀月对着孟玄朗蹲身福了一礼,转身离开。 第135章 缘尽 念锦烛此时怒火中烧,郡主为了那荷包受了多少罪,她最清楚不过。 郡主手指上受了多少伤,她也都记得。 她实在是心痛上官菀月此时伤心欲绝的模样,锦烛追了两步,拉住郡主的手,冲着她点点头,用行动在告诉她,不怕,我一直都在。 上官菀月一直忍着的泪水终于迸发而出,可她又不想在孟玄朗面前掉眼泪,她不想让自己如此狼狈。 念锦烛懂她的骄傲,锦烛突然拉着她的手,就飞奔起来, 口中大声喊着:“月儿,我们来比谁跑得快如何!?我猜你定是跑不过我的!” 上官菀月听言,咬了咬下唇,点头道,“好!我们来比赛!” 言罢,两个女孩子就在夜色中奔跑起来,小侯爷与睿子都对视了一眼,忙起身追了上去。 独留胡同里,还在隐隐啜泣的二人,与完全愣住的孟玄朗。 片刻,孟玄朗垂头看着地上那破烂不堪的荷包,他缓缓蹲下,将其拾起,拍了拍上面的泥土。 可无奈郡主太过用力,已经坏了许多处。 孟玄朗心中剧痛,将荷包放在胸口,就好似如此便能挽留住她一般。 邓花儿见此,走向前,开口道:“朗哥哥若是喜欢,花儿明日……” “滚!”邓花儿还未说完,孟玄朗一句怒吼吓得她一个哆嗦,又红了眼眶,忙蹲了个礼, 转身就走,洛雪优也吓了一跳,知晓此时不能在纠缠孟玄朗。 若是自己这个时候再与他多说话,他定会想起方才自己添油加醋的事情,怕他迁怒自己, 忙快跑几步追随邓花儿而去。 …… 念锦烛拉着上官菀月跑出了好远,直到河边才停了下来。 两人停下来,累得气喘吁吁,弯着腰喘着粗气,看着对方大口大口呼吸的模样觉得甚是好笑。 指着对方哈哈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上官菀月便哭了起来,锦烛拥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睿子都与小侯爷在不远处的树下看着二人,小侯爷有些担心,想抬步上前。 睿子都伸手拦住了他,开口道:“让锦烛帮她吧,这种时候,你能做得了什么。” 小侯爷扬了扬拳头,气势汹汹道: “我能做什么?我能打那个小白脸一顿!枉我平日里还在母亲那里说了不少他的好话! 今日竟然如此让月儿伤心难过,我定要让他在月儿面前磕头认错不可!” 睿子都看着二人的背影,低声说道:“我看没有必要认错了,他配不上郡主。” 小侯爷听言挺了挺腰板,觉得此话甚是悦耳,开口道:“那是自然,谁能配得上我们月儿!” 郡主哭了一阵,将胸腔中的委屈与不甘都发泄了出去,这才止住了泪。 念锦烛帮其擦了擦眼角,低声说道:“其实今日孟玄朗只是误会罢了,若你心中难受……” 郡主看着河面摇了摇头,坚定的回道: “我并不生气他旁的,我难过的他竟然宁可相信那两个贱人,也不相信我。 我们认识时日虽然不长,但我一直认为他是最懂我的人,如今看来我错了, 他根本就不懂我,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 既然不相信我,又谈何爱慕我,心悦我?我与他之间,就好似我方才所说的那样, 一直是我为自己编织的美梦,如今梦醒,虽然失落痛苦,但我也终究会面对现实。 锦烛姐姐你放心吧,过些时日你就会看到依然快乐的上官菀月!” …… 夜深了,几个人也累坏了。 小侯爷背着已经睡着的上官菀月回了府。 睿子都也早已派暗卫将小宝和莫愁送回了家。 睿子都与念锦烛肩并肩,走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锦烛现在心情因着郡主的事有些低落。 一路未有开口说话。 睿子都知晓她心情不好,也没有出声打扰。 将其送到门口时,睿子都看了看她,锦烛依旧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睿子都伸出手放在她的肩膀,让其与自己对视,看着自己的眼睛。 他开口道:“在想什么?” 念锦烛看了看面前的男子。 问道:“若今日后赶来的是你,你当如何?” 睿子都笑了笑,“你猜我会如何?” 锦烛皱了皱眉头,“我不知。” 睿子都摇了摇头,“你知道的。” 锦烛垂下眼,不敢再与之对视,是的,她知道睿子都会怎么做。 睿子都见其逃避的模样,自己说道: “你知道的,我定不会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与你发脾气, 也不会不相信你,而去相信那样两个有前科的人。 你知道我会毫无理由的相信你,支持你,尊重你,认可你的一切行为和决定。” 每当他说一句,念锦烛就抬起头一些,最后注视着他坚定的眼神。 睿子都见她终于肯看着自己,宠溺一笑:“你可知我为何会如此?” 锦烛听言脸色一红,心跳加速,咬着唇说道:“不知。” 睿子都低头啄了啄她的红唇,“因为我心悦你。” 念锦烛已经有些习惯他一言不合就占便宜的举动,竟然也没有闪躲,任其亲了个正着。 锦烛事后才有些害羞,瞪了他一眼,将其推开,进了自家院子。 转身关门时,她看着门外站在那,眼都不眨注视着自己的的睿子都,开口说道: “谢谢你,睿子都。” 言罢,她轻轻关上了门。 脚步轻盈的回了屋子。 门外睿子都听言轻轻一笑,转身离开。 …… 次日,上官菀月没有回书院,接着好几日都没有去。 孟玄朗本想着郡主来学院时自己解释几句,哄一哄,可多日未见,让他的心越来越慌。 他越来越意识到,这件事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就会过去了。 孟玄朗开始去侯府求见,可不是被告知郡主身体不适,就是说郡主不在府中,还有一次碰见了要出府的小侯爷。 小侯爷一看是孟玄朗,抬起扫把就将其赶了出去,还告诉门房,以后这个人来了直接赶走,不必留情面。 孟玄朗心急如焚,无计可施,突然想到了念锦烛。 想着郡主与其交好,不如自己去寻求她的帮忙。 孟玄朗当日便寻到了锦绣医馆,找念锦烛。 锦烛正整理这病患的药方子,一见来人是孟玄朗,直接不留情面的开口道:“你来做什么?” 孟玄朗拱手一礼,面色歉疚,开口道:“我前几日误会了郡主与念姑娘,今日特来此上门致歉,望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 念锦烛嗤笑一声,绷着一张脸回道:“凭什么要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偏要记你这小人之过!给我滚出去!”  孟玄朗见其动怒,慌张的不行,连连摆手,“姑娘!求你帮一帮我,我想见郡主一面!” 第136章 真正的喜欢 念锦烛见其如此心中冷笑,早想什么来着?这会儿来求自己了? 念锦烛横了他一眼,问道:“你见郡主要做何事?莫不是要将其送入衙门,因为欺负了你的花儿妹妹?” 孟玄朗听言知晓她是在讥讽自己,内心惭愧的紧。 “对不住,我知晓是我误会了你们二位,当日的情形再加上那二人所说,我便想左了,委屈了郡主, 我不求其原谅,我只想与她说声抱歉,求你帮我见她一见。” 念锦烛冷哼了一声,“孟玄朗!你至今为止,都不明白郡主为什么不肯再见你!” 孟玄朗听言一愣,“她…郡主不是气我误会了她么……” 念锦烛见他如此愚钝,心中务必不耐烦。可又转念想,如果不与他说个清楚。 他定不会死心,不如让他死个明白。 念锦烛起身走到角落的茶室,示意孟玄朗跟上来,孟玄朗忙紧随其后。 两人对坐在茶案,念锦烛倒了一杯茶,递于孟玄朗。 自己抬起茶杯,抿了一口。 问道:“孟玄朗,你根本就不喜欢郡主。” 孟玄朗刚伸手端起茶杯,听言咚!的一声又放下,皱着眉头说道,“姑娘何出此言?!” 念锦烛此时已经淡定了许多,又抿了口茶:“孟玄朗,你可知儒雅先生曾轻薄于我?” 孟玄朗听言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双眼怒瞪,指着念锦烛大骂:“你血口喷人!竟如此污蔑我师父的名声!” 念锦烛见此冷笑一声,“你怎知我是污蔑?!” 孟玄朗坚定的说道“我师父德高望重,乃大雅君子,怎会做下你口中之事!” 念锦烛听言微微一笑,挑了挑眉道,“哦?这么说,你是相信你师父喽?” “没错!我相信我师父的为人!他绝对不会做出如此龌龊之事!定是你出言构陷,你何等居心?!” 锦烛听罢啪的拍了下桌子,坐直身体,绷着小脸,瞪着眼问道: “既如此,你对你师父都能坚定的信任,为何你却不能相信郡主!!?” 孟玄朗被问的傻了眼,面上血色尽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念锦烛讥讽一笑,继续说道: “喜欢一个人,是毫无理由的信任她,支持她, 懂她的为人处世,相信她更信过于自己的内心。 莫说前几日之事郡主无错,就算真的是郡主的错那又怎样? 你竟然站在旁的女人一侧,来对付郡主,呵呵……孟玄朗,你还说你喜欢她? 你最喜欢的是你自己!在我看来,你就是太过你自以为是! 处处以你自认为正确的道德观来衡量旁人,你甚至连自己喜欢的女子都不信任! 我可以这样告诉你,就是郡主今天在我面前杀了人!我也会相信,那个人定是该杀! 郡主杀她定是有她的理由!我就是如此坚定又毫无理由的信任她!” 念锦烛越说越是气愤,她最后指着门口说道: “你走吧,你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你根本就不配喜欢郡主。” 说罢,念锦烛起身回了正堂,继续整理起了药方子。 留下完全呆傻掉的孟玄朗,他脸色煞白,目中无光,好似魂魄已经不在,一步一步的好似行尸走肉一般,走出了锦绣医馆。 这全程,念锦烛都未有再抬头看他一眼。 …… 许俊朝自打乞巧节看到了念锦烛与睿子都在一起之后,一蹶不振,伤心欲绝。 他母亲严氏前些时日搬来了京城,得知儿子还在与那念锦烛不清不楚纠纠缠缠,心中不喜。 可又无力阻止,便想着不如寻个别的方法,让其淡淡念想。 严氏也打起了通房丫头的主意,可是在府中的几个下人里看了半天,没有一个姿色好的。 干脆跑去了人牙子那,她连着去了几日,却没想到有个好的收获。 赵府内的赵梦茹听说了此事,忙叫来了下人,嘀嘀咕咕的交代了一翻。 这日,严氏依旧跑到人牙子那挑人,人牙子一见是探花郎的老娘又来了,忙满脸堆笑的接待。 可心中却暗骂着:这个老妖婆,连着来了数日,今儿要个子大的, 明儿要胸脯高点的,后儿个又要模样俊俏的,当我这是窑子找窑姐儿呢!? 人牙子笑眯眯的说道:“今儿夫人您来的巧,今儿来了几个新的丫头,个个水灵,还有个绝色!您看看有没有您能相中的。” 严氏听言撇了撇嘴,心道,你说的好姿色能是个什么模样!每次都是这样说,没一个拿得出手的! 严氏正不以为然的往里走,抬眼扫了一圈,眼睛立马定住了,哟!这姑娘长得好像那个念锦烛啊! 严氏眼睛大亮,好似饿狼看见了肥肉一般,忙走过去,围着那姑娘打起了转。 人牙子一看心中得意,就猜这次能相得中。 严氏看了两圈,小姑娘长得与那念锦烛有个五分相像,尤其那眉眼,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就是身段儿不如那念锦烛妖娆,皮肤也不如其好。 但是也足够让严氏惊喜了,当即就拍了板,将这丫头买回了府。 当时严氏就将其梳洗打扮一番,刻意照着那念锦烛的喜好,装扮了一番。 折腾了小半日,那姑娘便被送入了许俊朝的房中。 许俊朝这几日心情不好,日日喝个酩酊大醉,这日依旧如此。 回府时,路都走不直了。 严氏忙给其熬了解酒汤喝,又让其洗了个澡后,送儿子回了内室。 许俊朝此时已经醒酒不少,推开房门进屋,便觉着屋内好似有旁人在。 他只当是丫鬟在收拾房间,并未当回事,脱了外衫就往屋里走。 可撩开门帘子往里一看,只见一个少女俏生生的站在那里,身着白色薄纱,里面浅粉色的肚兜若隐若现。 女子含羞带涩的咬着下唇,抬眼悄悄的看着自己。 许俊朝脑袋轰!的一声!张口喊道:“锦烛!是你吗锦烛!?” 女子娇羞的点了点头,许俊朝几步上前,抓着她的肩膀,想看个仔细。 可眼前出现了重影,他猛的甩了几下头,是锦烛,真的是锦烛! 他对准了面前人儿的红唇,就吻了下去。 女子被其吻得有些痛,禁不住娇呼出声。 许俊朝此时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只道他心心念念的锦烛终于是他的了,终于在他的怀里了。 他迫不及待的打横将其抱起,快步送到塌上,压在其身上亲吻了许久, 双手控制不住的就放在了她的前胸上,揉了几下,又怕自己唐突了惹她生气。 有些紧张的抬起手,轻声问道“可以吗?锦烛?”  女子羞涩的点点头,许俊朝大喜。 第137章 金珠 许俊朝三下五除二的除掉自己衣衫,看着塌上紧张的少女,他看着有些沉醉。 他渐渐得靠近女子,觉得女主娇媚可爱。 此时许俊朝眼前的女子被严氏取名为金珠,女子乃是赵府赵梦茹一手计划安排进的许府。 原本知晓自己是当探花郎的通房时,就有些不情愿。 又得知自己是要当一个人的替身,更是十分不满,可眼下见新主子如此英俊潇洒,饶是这般温柔体贴,心中所有的不满都消失不见,只剩羞涩和欢喜。 二人颠鸾倒凤,不知天几时晚。 次日一早,许俊朝醒来便觉着自己怀里搂着个娇软的身躯,他回想了一下昨夜,自己好似做了一夜的美梦。 梦中锦烛温柔娇媚的在自己怀中温柔相待,他心中猛的剧跳,睁眼一看,一个姑娘被自己搂在怀中。 她身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印子,让自己瞬间明白了昨夜发生了什么! 许俊朝猛的将其推开,坐起了身子。 金珠正做着美梦,被猛的推醒,吓得一声娇呼。 她睁开眼,见许俊朝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羞涩一笑,忙扯起了被子将自己娇小的身体遮盖住。 娇嗔着说道:“主子这是做什么?那样子欺负金珠还没够么……” 许俊朝看着眼前与念锦烛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女子,心中知晓自己昨夜为什么会认错人。 他原想着,那女子醒了便赶走她,可看着她那张与锦烛如此相像的脸, 此时正做着又羞又怕的表情,实在狠不下心。 在看看其身上大大小小的手印子,都证明了昨夜自己做了什么荒唐事。 塌上一处,竟还有一小滩新鲜的血迹,他睁大了眼看向面前的女子,她面上因羞涩涨的通红,娇滴滴的模样甚是可人。 锦烛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有过如此表情,让许俊朝有些失了神。 片刻,他又有些无地自容,自己先是要了李想蓉,现在又与这姑娘纠缠了一整夜。 还夺了人家清白的身子,这可如何是好? 许俊朝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 磕磕巴巴的开口问道:“昨夜……” “妾身是老夫人新买回来的婢女,昨夜妾正在整理床榻,您就回来了,然后……” 金珠接过话,按照严氏事先教她的话说了出来。 许俊朝听言神色尴尬,看着眼前被自己临幸了的女子,脸红到了脖子根,他轻咳了一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金珠。” “金珠…锦烛…金珠……你……以后便在我房中伺候吧……” “谢谢少爷……” …… 严氏得了逞,心中对金珠甚是满意。 许俊朝也没有在抗拒,好似憋了许久的兴头打开了闸门一般,只是与那金珠恩爱缠绵,行那夫妻间的寻常之事。 许俊朝自欺欺人一般,不再去想念锦烛。 金珠可不是真心当这通房来的,赵梦茹安排其进来,就是要为了给念锦烛添堵,她哪能安心待在这许府之中。 没过几日,金珠就提出了在府中无聊,想去街上走走。 许俊朝点头应允,让其注意安全,便没有阻拦。 金珠得意,当日便刻意打扮了一番,去了街上的锦绣医馆。 金珠进屋的时候,念锦烛刚给个婶子配好药方子。 念锦烛见进来了妇人打扮的小娘子,锦烛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心道:这漂亮女子在哪里见过不曾?怎么如此眼熟。 可在脑中搜寻了一圈,并未有这号人,便不在细想,笑着让其坐下,问道:“小娘子可是哪里不舒服?” 金珠看着念锦烛,心中暗道:这女子长得果然美貌无双,自己一个女人家都能看呆了去,更何况一个男子? 她心中虽有不服,可又不得不承认。 一想到这几日与自己恩爱无比的男人,就是将自己当成了面前的女子,心下十分不甘,嫉妒万分。 金珠揉了揉后腰,娇滴滴的说道:“这几日觉着身上甚是乏力,姑娘可知为何?” 念锦烛让其伸出手,便伸出手搭在了她的脉搏上。 探了一会,念锦烛微微一笑,有些尴尬,开口说道, “小娘子本无大事,有些气血亏损,初初破了身子,不宜纵欲。 我方才为你号脉,像是房事过度引起的气虚,你回去后,与你的夫主克制些, 勿要让你太过疲惫,过几日便会好了。” 金珠听后脸臊的通红,她这几日与许俊朝的确是过分恩爱,原本他还有些抗拒,可架不住自己日日勾引。 没几下,他便会丢盔卸甲与自己上了榻,缠绵一番。 没想到竟被这念锦烛号了出来。 正好以此气一气她,显摆一番!哼! 金珠害羞似的用手帕擦了擦脸,娇声说道: “都怪他,哪有个探花郎的样子!整日缠着人家不放!不正经!” 念锦烛一听,探花郎?许俊朝? 念锦烛没想到自己治个病,也能治到许俊朝房里人的身上。 她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许俊朝也会是如此急色之人,便好奇的开口问道, “探花郎?小娘子口中的探花郎,可是许俊朝许公子?” 金珠点点头,红着脸轻声回道,“我家夫主正是许公子。” 念锦烛有些尴尬,没想到,竟然无意知道了许俊朝的房中事,忙垂首不再追问。 金珠见此故意问道,“怎么了?念姑娘认识我家夫主?” 念锦烛此时尴尬的很,也不知道自己该说熟悉还是不熟悉, 想了想回道,“嗯,以前在老家的时候,住在隔壁,算是相识。” 正说着话,小桃拿了个方子过来,问了念锦烛两个不明白的地方。 锦烛耐心的向其解释了一番,小桃恍然大悟。 小丫头抬起头看向金珠,愣住了,又回头看了看自己师傅。 惊讶的张开了小嘴,问道“师傅!这是你的姐妹不成?” 念锦烛一头雾水的看着小桃,在看看金珠,脑中轰然一响!这!怪不得自己觉得她似曾相识! 这女子的眉眼,简直与自己生的一模一样!念锦烛心中大怒,立刻厉起了眼睛。 许俊朝这个王八蛋!納了个与自己相像的女子在自己房中是何用意!? 竟如此折辱与我!念锦烛气的怒火中烧,当即就摔了杯子。 金珠被吓了一跳,可心中知晓念锦烛到底在起什么,心中冷笑,等的就是你发怒呢! 金珠面上不显,忙惊慌着站起了身,后退了一步,哆哆嗦嗦的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发怒?”  念锦烛冷笑一声,指着金珠骂道“你给我滚出去!谁是你的姐姐!” 第138章 真假相见 金珠看情形差不多了,也就不在装着柔弱,嗤笑一声,“说的好似谁愿意于你一个寡妇攀在一起似的~呵~!” 说罢,扭着翘臀便回了许府。 念锦烛越想越气,哪里还静得下来。 起身便去了许府的巷口,等着许俊朝回府。 念锦烛等了小半日,终于见许俊朝的马车珊珊而来。 念锦烛两步上前,挡在了马车前面,指着马车喊道“许俊朝!你给我滚出来!” 许俊朝原本在马车内昏昏欲睡,一听是念锦烛的声音,心中惊喜。 忙叫停了马车,走了出来。 他见念锦烛一副柳眉倒竖的模样,心中不解,忙问道“锦烛妹妹何事如此动怒?” 念锦烛啪的一个耳光甩了上去,“谁是你的妹妹!”许俊朝被打了一愣,呆在了当场。 下人们见这突然钻出来的姑娘竟敢打自家公子,忙大声喝道:“放肆!” 言罢就要上前对其动手。 许俊朝忙挥手拦住,“都给我退下!” 侍从们忙低头退下。 念锦烛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眸中燃着熊熊烈火,咬牙切齿的问道: “许俊朝,你竟做下如此龌龊之事折辱与我,我们也算是旧识!我竟没想到,你能做出如此下流之事!” 许俊朝心中咚咚直跳,莫非锦烛知道了府内金珠之事? 他心中慌乱极了,小心翼翼道“怎……怎么了这是?我怎么会折辱你……” “你放屁!许俊朝!你府中那个通房丫头是怎么回事?为何长得与我如此相像? 你是在侮辱谁?侮辱她?侮辱我?还是侮辱你自己?!” 许俊朝听言瞪大了眼睛,她果然是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 此时她心中定是十分瞧不起自己的,是啊……自己又哪里值得让她高看? 自己最私密…最隐晦的…最肮脏的心思被她看到了……恐怕她更不会喜欢自己了吧…… 许俊朝不知该怎么向她解释,也没法解释。 因为他知道,自己确实有那样龌龊的心思。 夜夜与那锦烛缠绵床榻,心中想的念得都是眼前的念锦烛,因其长得与锦烛有几分相像,便心存窃喜。 自欺欺人的享用着她的身体。 许俊朝白着一张脸,愧疚极了。 念锦烛失望的看着眼前的许俊朝,见其一言不发沉默的样子,开口说道, “你不是我认识的许俊朝,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罢转身离去。 许俊朝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伸出手想挽留,可又有什么资格挽留? 他慢慢的垂下了手,又紧紧握起,锦烛为什么会知道?莫不是金珠上街被念锦烛碰到了? 许俊朝快步走回府,进了内室,便见金珠坐在镜前涂着胭脂。 许俊朝走至其面前怒气冲冲的问道:“你今日出府了?” 金珠见其不高兴的神色,心中突的一跳,心想,定要小心回复。 便乖巧的点点头,“嗯,昨日您应允后,今日妾身便出府买了几盒胭脂。” “都去了哪?” “去了胭脂铺,后来又觉着不舒服,便去了锦绣医……” 许俊朝啪打一耳光将其打断,怒吼道, “谁准许你去锦绣医馆的!?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去锦烛面前!你是故意的不成?” 许俊朝这一巴掌力道不小,金珠一下被打倒在地,半边脸马上就红肿了起来。 她心中怒极,可又不敢回嘴,只能委屈巴巴的掉起了眼泪, “妾只是觉着身上不舒服,听闻锦绣医馆的妙手西施手法奇佳,所以才慕名前去。 可不曾想,那医者见到妾身,就将妾赶了出来,妾身并没有行无礼之事啊! 夫主为何要打妾身?妾身到底做错了什么?” 许俊朝见其竟还不知悔改,气的张口大骂: “做错了什么?你错在不该擅作主张跑到锦绣医馆看什么病! 身子不舒服,京中大大小小的医馆多得是!为何偏偏要去锦烛那里? 我看你是诚心与我过不去!你给我滚出去!” 金珠见其怒极,不敢再开口辩解,忙起身,捂着脸跑出了内室。 许俊朝在屋内气的掀翻了桌子,噼里啪啦的声音吓得奴才们浑身打颤。 探花郎从来都是个性子温和之人,从来都是如沐春风的模样,从没有动过如此大怒。 金珠去了奴婢房掩着嘴大哭起来。 心中暗暗发誓,念锦烛,我定不会让你好过! …… 赵府赵梦茹闻后气个半死,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其送去许俊朝身边。 就是让她在许俊朝的耳边吹些枕边风,让其说些念锦烛水性杨花的坏话的! 没想到这个蠢货翅膀还没硬,先跑去找茬了! 可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用,赵梦茹想了想书信一封,让人送去给金珠。 金珠收到信后,忙藏起来看了一遍。 信上写着让其去锦绣医馆大闹一番,坏了念锦烛的名声。 看罢金珠皱了皱眉头,她若是按照信中所说去做,那么许俊朝定不会绕过自己。 若是自己被其一怒之下赶出去,那不就惨了? 可自己又不敢不照着赵梦茹要求的去做,因为自家父母和弟弟,还等着赵梦茹给银钱度日。 金珠只好咬了咬牙,当即就出了府。 金珠一路上想找个折中的法子,可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只好硬着头皮进了锦绣医馆。 念锦烛此时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许俊朝和这个通房丫头。 可这女子好似没脸没皮一般,非往自己跟前凑,念锦烛连话都懒得与她说。 看了小桃一眼,示意将其赶出去。 小桃机灵得很,几步上前就拦住了往里走的金珠,故意大声说道: “这位小娘子,我师傅治不了你的相思之症!你快快请回吧!” 金珠见自己竟被一个小丫头拦了,怒不可揭,当即就甩手打了一巴掌。 “滚开!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 小桃被打了个耳光,当即就红了眼窝。 念锦烛没想到这个贱人,竟然上来就敢打人,也没想到她竟然跟个小孩子动手。 两步上前就将小桃护在身后,啪的一耳光打了回去,不解恨反手又来了一个。 啪啪!清脆的耳光声,引得堂内前来抓药的婶子看了过来。 念锦烛怒极,开口怒喝:“哪里来的野鸡? 竟是跑到我的医馆撒野?对这个小孩子你也下得去手!心肠如此狠毒!” 金珠被念锦烛抽的满脑袋冒金星,她捂着脸大吵大嚷: “贱人!你竟敢打我!你这个狐狸精!四处勾搭男人的骚货!”  念锦烛一听气的火冒三丈,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竟敢如此满嘴胡说八道,念锦烛也不管什么客人不客人。 第139章 胡言乱语的金珠 抬腿照着金珠腹部就是一窝心脚,金珠被一脚踹出了锦绣医馆,落在了地上。 金珠顿时摔得浑身剧痛爬不起身,干脆躺在地上开始哀嚎, “打人啦杀人啦!锦绣医馆的大夫打人啦!” 念锦烛几步走出门外,看着满地打滚的金珠嗤之以鼻。 开口骂道: “好个满嘴喷粪的垃圾!也敢跑到我锦绣医馆来撒野!我看你是皮痒痒了!欺负到我念锦烛的头上!” 街上的行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围上来看热闹,京城人有一大半都是相信锦绣医馆的,因着之前瘟疫,念锦烛救了大家的命。 所以根本不相信菩萨心肠的念锦烛会欺负人,定是地上这个泼妇来找茬。 便鄙夷的对其指指点点。 金珠一看情形不对,忙开口嚷嚷着:“你这个骚狐狸!勾引我夫主! 又与那南侯府的小侯爷不清不楚,连着北王府的世子爷也不放过,到处勾三搭四,处处留情, 水性杨花的贱货,你这样的贱女人就应该浸猪笼!” 念锦烛被她胡诌八道的话气的都笑了, “你少在我医馆门口信口开河,打开嘴犹如放屁一般恶臭!凡事都要讲证据!” 看热闹的路人也跟着纷纷指责:“就是!念姑娘是你能污蔑得了的吗!?” 这时,一个眼尖的路人喊道:“你们看她的脸,长得是不是有点像念姑娘!” 人们纷纷定睛一看,还真是有些像! 这下百姓们就开始联想了,这哪里是念姑娘勾引她家主子啊? 分明是她的夫主在嚣想人家念姑娘! 竟然納了个与妙手西施有几分相像之人,居心何在众所周知啊! 人们开始纷纷取笑讥讽,男人们更是受不了,他们心中的女神竟遭此亵渎,纷纷上前驱赶,“还不快滚!竟还有脸出门丢人现眼!” 金珠哪里想得到,明明自己是来败坏这念锦烛的名声的,结果自己被人们围起来骂?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这些人都疯了不成? 金珠气的额间青筋暴起,真正的嚎啕大哭起来。 此时许府的严氏听到了下人的禀报,直接气冒了烟,收拾了一番就冲去了街上。 待她到了锦绣医馆门口,念锦烛已经不在门口。 人群中只剩下那金珠在门口大声哭嚎着,不停的叫骂着“狐狸精”“骚狐狸”“不要脸”芸芸。 严氏上前就开始掐着腰大骂:“念锦烛你个小浪蹄子,给我滚出来!你作何如此欺负我们家金珠!” 这严氏一出场,人们有人交头接耳起来,这不是探花郎的老娘吗? 先前这严氏疯魔的时候,在街上也闹过一段时间,逮谁骂谁贱人骚货,遇到谁说谁勾引她儿子。 她的疯魔之症也是让很多人都知晓她的大名的。 原来门口这胡说八道的小娘子是她们家的?是探花郎的房里人? 哟……这下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怎么探花郎家里的女人,没一个正常的哟! 念锦烛在医馆内被这两个女人吵得脑仁儿直疼,直接拿棉花团堵住了耳朵,心道,日后非得想个办法,让这两个讨厌的家伙说不出话来不可! 金珠一看严氏来为自己撑腰了,更是撒开膀子撒泼,什么脏话污话都说得出口。 一会说念锦烛勾引了谁家的少爷,一会又说念锦烛勾搭了哪家的老爷,连屋内的十八招都扯了出来。 气的屋内的小桃和小胖浑身哆嗦,这两个小孩对视了一眼,一起去后院弄了两盆又臭又腥的污水,走到门口就泼了那两个死女人一身。 这俩人正背对着医馆,冲着百姓们们舞舞喧喧的,根本没看后面。 人们也刻意不想告诉她们,这两个人被泼了个正着,浑身菜叶子,鸡蛋壳,臭烘烘的恶心至极。 人群中开始哄然大笑,指着她们笑弯了腰。 严氏气的就要往医馆里冲。 这时候不知在哪出现了两个黑衣人,往门口一站,只要她们俩往屋子里闯,就被他们丢出去。 这俩人还不甘心,反复试了几次,都像被丢包子似的丢了回来。 人们见也不爱看她们两个在这作妖了,各自散去。 严氏和金珠一看,观众都走了,正主也不搭理自己,自己在这骂的嗓子都冒烟了,也没看见人家出来回一句。 自己身上恶臭至极,两人也有些忍受不了,只好先灰溜溜的回府了。 隔日,探花郎老娘与通房大闹锦绣医馆的事传的沸沸扬扬。 许俊朝听闻后,气的怒不可揭。 冲到严氏那就去问怎么回事。 严氏其实也不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便将那金珠叫了过来探问一二。 金珠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自己惹了大祸,这下夫主定不会饶了自己。 许俊朝见她心虚的模样便知道,一定又是她刻意去医馆找锦烛的茬。 他真的是要被气炸了肺。 当即让下人打了她十个板子,要将其卖出府,撵出京城。 严氏不愿意了,自己好不容易花重金买来的丫头片子,才这么几日就没了用场,便死活揽下了此事,人由她来卖。 许俊朝拗不过老娘,只好随她去了,只是嘱咐了必须卖出去,不许留在府中。 严氏点头答应。 严婆子心想着,这金珠长得与念锦烛如此相像,自己不如将她卖到窑子里去,让她去被千人骑万人操,当个婊子! 到时候不就是狠狠的打念锦烛那张骚狐狸的脸? 严氏越想越是兴奋,让她个小婊子总是装清高! 严氏当日就拿着金珠的卖身契,领着她就去了京城最大的青楼。 金珠哪里愿意,拼命地反抗拒绝,可是耐不住严老婆子的坚持。 且那赵梦茹竟也知道了她要被卖到窑子的消息,还来了封信让她稍安勿躁,先进青楼待上几日。 过些时日会将她解救出来。 金珠一听放下了心,只要自己先拖拉几日不接客,日后赵姑娘定会救自己出去的! 严氏见她突然乖觉了下来,心中满意,算你懂事! 青楼的老鸨子一见金珠,欢喜的紧,这活脱脱的一个妙手西施二号啊! 这姑娘要是放在自己的窑子里,定是新一代的花魁啊! 严氏见其满意,狮子大张口开了个很高的价钱,是她曾经买金珠的十倍不止。 老鸨子有些不愿,两人还价了小半晌才谈妥,严氏一手交人,一手收钱,拿着银子满意的回了府。 念锦烛这几日没时间管这些无聊的女人,并不知晓她们做的些恶心勾当。 她最近发现了一种十分罕见的龙岐草,这药材对于心悸心口痛的病症有着非常好的疗效。  念锦烛忙想方设法的培育了起来。 第140章 柳氏飘飘 金珠的进了窑子的事儿倒是睿子都先得到了消息。 他得知了以后气的恨不得宰了许俊朝的那个疯婆子老娘。 忙派了暗卫掳了金珠,将其面容毁去,丢出了京城。 可怜那金珠不仅被逼着接了客,还让许多大腹便便,油头肥脸的富人老爷睡了个遍, 她苦等赵梦茹来救自己,可是却一直没有动静。 便自己寻着机会逃跑,可每次都是被人捉回去一顿毒打。 金珠一点办法都无,只好被老鸨子安排着一夜又一夜,最痛哭的是有一个竟一起伺候了两个外地来的老爷,差点把她折磨死。 此时她心中不知是对念锦烛的恨更多,还是对赵梦茹的恨更切, 就在她濒临绝望之时,几个黑衣人将她掳出。 金珠还以为自己终于被救了,却不想那黑衣人在自己脸上泼了一些水,自己的脸就变得火辣辣的痛,然后,她便知道自己的脸被毁了。 她痛的昏了过去,再醒过来,已经是在离京城很远的郊外。 金珠带着一身伤痕,和满脸的伤,绝望之下,跳下了湍急的河流自尽而亡。 …… 龙岐草十分的不好培育,对于气候和湿度有着非常严格的要求。 差那么一点点都不行。 念锦烛被这龙岐草折磨的每日觉都睡不好。 根本就不知道,暗底下睿子都帮自己解决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睿子都也没有刻意找她说道这事,而是一有空就跑来陪她研究她那龙岐草。 他听念锦烛说,如果这药草她培植成功了,将来他们北王府老夫人,和睿王爷的心疾就有痊愈的可能了。 睿子都十分感激她对自己家人的关爱,便恨不得日日守在其身边,得了空就往锦绣医馆跑。 他喜欢看念锦烛为了自己而忙忙碌碌的模样。 这日,锦绣医馆突然来了个姑娘,说是听闻念锦烛医术高超,想来拜师学艺。 点名要见念锦烛。 锦烛正和睿子都在后院说着话,听了小桃的禀报便回了堂中。 睿子都紧随其后。 锦烛见医馆正堂站了个年岁不大的姑娘家,看样子十六七岁的模样。 看穿着打扮华丽,不像是平民家的姑娘,长得柳眉杏目,唇红齿白,倒是有几分可爱。 念锦烛走向其面前站定,问道:“姑娘找我?” 小姑娘正在手里把玩着自己的青丝,见面前来了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儿,顿时睁大了眼睛。 再看其身后,站了个谪仙一般的俊公子,果然是北王府世子爷睿子都!小姑娘眼睛瞪得更大了。 她连连点头,又看向念锦烛,开口说道:“你是妙手西施吗?若是的话,我找的便是你了。” 念锦烛点点头,“正是,姑娘找我何事?” 小姑娘面上露出兴奋的表情,鞠躬行了一礼,“我叫柳飘飘!今年十七岁!想拜你为师!望念姑娘成全!” 念锦烛听罢十分汗颜,她实在没有收徒的心思了, 便摇了摇头:“非常抱歉,我已经有了两个徒弟了,没有打算再收徒了。” 柳飘飘听罢心中撇了撇嘴,不收拉倒,反正自己也并不是真的要拜什么师,她为了接近世子爷而来。 柳飘飘咬了咬下唇,十分期待的看向念锦烛和睿子都, “那我做伙计也行!你这缺人手吗? 不给钱的也成!只要留我在这医馆就好!不要赶我走!” 念锦烛听言一愣,这姑娘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 她看着面前莫名积极的柳飘飘一头雾水, 不懂她为什么非要在自己的医馆,莫不是真的想学自己的医术? 既然人家小姑娘如此诚恳,自己再反对岂不是不识抬举? 念锦烛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只好点头答应,说道: “随便你吧,你想留就留下吧。 我这并不缺人手,既然你非要留下, 那你就帮着小桃和小胖打下手吧,每月十文钱,你可愿意?” 柳飘飘闻言,高兴的连连点头,可是视线却一直盯着睿子都看,念锦烛有些莫名其妙。 柳飘飘眼下心里可谓是乐开了花,她到这医馆而来,就是为了睿子都。 因为自从一次在街上的惊鸿一瞥,就痴迷上了风度翩翩的世子爷,可苦于没有机会接近。 后听闻这世子爷与锦绣医馆的念锦烛交好,整日待在锦绣医馆,柳飘飘便想出了这么个法子,靠近于他。 如今终于得偿所愿,柳飘飘心中兴奋的很。 她心中开始盘算,只要日日陪在世子爷身边,每日多关心体贴与他,早晚他会看到自己的好,接受自己,没准愿意娶自己为妻。 就算自己身份不够,那将自己纳入府中做个妾室也是极好的。 只要能待在世子爷身边,就是让她做个奴婢,她也心甘情愿。 次日起,柳飘飘就整日跑到锦绣医馆去帮工, 可是说着说帮工,她却什么活计也不干。 整日里在门口翘首以盼的等着世子爷的到来。 睿子都来了,柳飘飘就哪也不去,一直待在他的身边端茶倒水, 恨不得给睿子都捏肩揉背,一会嘘寒问暖,一会又问人家饿不饿。 把小桃气的整日撅着个小嘴儿。 睿子都也是厌恶的紧,他最讨厌旁的女子靠近, 每日那柳飘飘一接近自己,就有一股难闻的胭脂味道,刺鼻又恶心。 念锦烛看着柳飘飘整日围着睿子都猛献殷勤,心中也是十分不爽, 她非常清楚自己是吃醋了,而且非常非常酸! 连带着,看睿子都的眼神都带了些怒气。 动不动就要横他一眼,要么就是数落几句。 睿子都渐渐看出了门道,发现锦烛好似因为柳飘飘吃醋了, 他心下雀跃,便想着故意的气她一气。 这日,柳飘飘柔声细语的问睿子都,睿字该如何下笔, 念锦烛在一侧冷哼了一声,狠狠的剜了睿子都一眼。 睿子都见其生气的样子太过可爱,便故意拿起了柳飘飘手中的笔, 与之凑近了距离,教她如何下笔。 好巧不巧,这原本刻意的一幕,竟然被路过的赵梦茹看个正着。 赵梦茹母亲因为瘟疫新丧,原是应该待在家中为母守孝,极少出门。 可她也是听闻,睿子都整日待在锦绣医馆后,便有些着急, 随便找了个借口出了门,故意路过医馆门口,使劲的往里面张望。 谁知这一看,就让赵梦茹看到了,睿子都与一个妙龄女子十分亲密的样子。 赵梦茹心中大惊!睿子都身边有这一个念锦烛就算了! 又哪里跑出来个贱人! 赵梦茹忙叫来了旁边的侍从,在其耳边安排了一番。  柳飘飘一看睿子都竟然回应自己了,十分的惊喜。 第141章 被糟蹋了 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世子爷的身上。 念锦烛看着睿子都与那柳飘飘腻腻歪歪的样子,更是生气,实在是容忍不了。 啪的一声拍案而起,指着睿子都和柳飘飘骂道: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我这是救人的医馆,可不是你们谈情说爱的地方!” 说罢,站起身就将睿子都与柳飘飘往门外推。 赵梦茹见情形忙躲到了隐蔽处,紧紧的盯着被推出门的柳飘飘和睿子都二人。 睿子都原本是想着让锦烛吃吃醋,自己心中欢喜欢喜, 没想到自己玩过了火,让她动了真怒,便想着回去解释一番。 可锦烛随之就让人关上了医馆的大门,他就知道自己现在解释也无用, 就想着明日待她气消了,再好好解释一番,哄上一哄。 想罢垂头笑了笑,转身便走。 柳飘飘一看着急了,好不容易有机会能与世子爷独处,她哪里肯就这样放过, 上前就紧紧的挽住睿子都的手臂: “世子爷,我们竟然被念锦烛给赶出来了呢~ 还当谁稀罕在那破医馆待着,哼! 现下时辰还早,世子与我在这街上走走可好?” 睿子都最讨厌别人碰触他,看了眼她的手, 忙用力扯出自己的手臂,拍了拍袖子。 对着柳飘飘拱手一礼,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柳飘飘抬脚便追,在他后面步步跟随。 赵梦茹离得远看不清楚,只当是这两人恩恩爱爱难舍难分, 气的她咬碎了一口银牙,对着身后的下人使了个眼色,那奴才心领神会,几步退下。 睿子都见柳飘飘一直跟着自己十分厌烦, 走着走着干脆施展了轻功,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柳飘飘追了一阵发现没了世子爷的踪迹,忙四下找了半天也无果,心中失落得很。 只好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慢腾腾的准备回府。 可当她走到一个没人的胡同时,被人捂着口鼻敲晕,就拖走了。 待柳飘飘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十分破败山洞之中, 两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趴在自己身上又亲又啃。 柳飘飘失声尖叫,想推开他们,可一个弱女子哪里是男人的对手, 更何况还是两个,没几下她就被剥了个精光。 柳飘飘又哭又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厮打, 可那乞丐好似被灌了春药,完全的没有理智,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 只知道一味地淫笑,扑在柳飘飘身上肆意妄为。 柳飘飘拼死的挣扎无果,就这样在一个破败的山洞里, 被两个肮脏无比的乞丐,夺了身子。 柳飘飘起初还死命的挣扎,后来干脆如死尸一般一动不动, 任他们两个为所欲为。 她心中万念俱灰,恨不得死了才好。 那两个乞丐轮番折磨了她大半日,才泄了出来。 此时柳飘飘满脸泪痕,无声的流着眼泪,满身被啃咬的又青又紫,下身肮脏无比,污血伴着腥臭的秽物。 柳飘飘看着那两个乞丐,他们笑嘻嘻的提上了裤子,一人冲柳飘飘吐了口口水, 笑骂道:“呸!哭哭啼啼败老子的性!你以为我们喜欢上你呢!? 胸脯子上都没二两肉!要不是人家给钱,我还真不喜欢你这样的货色!” 柳飘飘一听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恨意,咬牙切齿的问道: “是谁!?究竟是谁让你们这样做的!?” 两个乞丐对视一眼,挑了挑眉梢,伸出又黑又脏的手, 到柳飘飘的胸口上又揉弄了几把,不顾柳飘飘的挣扎和闪躲,贼兮兮的说道: “呵呵~你猜猜呀,你最近可是碍到了谁的眼了?!又惹到了哪位贵人了?” 柳飘飘闻言脑中轰的一声!碍眼?她最近整日待在锦绣医馆, 并未得罪旁人啊,只是一味的纠缠着世子爷,非要说碍眼, 只有那念锦烛了!原来是她! 柳飘飘将破衣烂服遮到身上,双目赤红,脖颈青筋暴起,恶狠狠的怒视着两个人, 问道:“你们说的可是锦绣医馆的念锦烛!?是不是她让你们来的!?” 两个乞丐嘿嘿一笑,“我们可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猜到的,哈哈哈……”说罢,两个人仰头大笑,出了山洞逃走了。 柳飘飘浑身仿佛被碾压过一般酸痛无比, 此时胸口浓浓的恨意仿若要喷发而出,念锦烛! 枉我还把你当成好人!日后,我定要将你抽筋拔骨!碎尸万段! 正生闷气的念锦烛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她用手背揉了揉鼻子,心道,哪个王八蛋在骂我。 晌午的时候,她将那睿子都与那柳飘飘赶出了医馆后,自己就一直心烦意乱,看什么都不顺眼。 什么都做不下去,她干脆丢了手中的活,准备回府休息。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好似有人在找麻烦, 念锦烛心中烦躁的很,正找不到出气筒呢,这下还有人来触霉头! 锦烛起身就出了内室,去了中堂。 到了堂中,眼前的景象也让她傻了眼,只见柳飘飘浑身上下破烂不堪, 衣不蔽体,披散着头发,任其散落在前襟,身上破烂的衣料仅仅遮住了私密之处。 柳飘飘绝望中带着狠厉的眼神看着自己,她见念锦烛一出来, 猛的冲了过来,抬手甩了念锦烛一巴掌。 锦烛因为一时的发愣,没有反应过来,被打了个正着。 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让锦烛回过神,反手啪啪!的打了两巴掌过去。 “柳飘飘!你又来我这医馆撒什么野!?你看看你这衣衫不整的样子!也不嫌丢人吗?” 柳飘飘凄惨一笑,眼中含泪,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丢人?念锦烛!我这幅模样不就是拜你所赐吗? 所以我连府都没有回,特意来让你看看,你可还满意? 我如今这样凄惨的模样,你见了是不是要开心死了?啊? 你说话啊!你这个狠毒的贱人!我要杀了你!” 念锦烛眉头一皱,不解的问道: “拜我所赐?你什么意思?把话给我说清楚!休要什么烂事都按到我的头上!” 柳飘飘怒极,刚想质问乞丐一事,心中猛的一转,不能就这样说出自己被乞丐侮辱的事啊!若是说出来,自己的名声不就毁了吗!? 她心中一动,便哭着喊道: “就是你!你将我与世子赶出医馆!没想到世子爷突然兴起, 趁机将我击晕,把我带到了城外的山洞之中, 他…竟然他临幸了我!都是你!念锦烛! 若不是你将我们二人撵出,我哪里会与世子爷单独相处?  这样还说不是拜你所赐!?” 第142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医馆门口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柳飘飘此话一出, 惊得人们全都哗然,世子爷睿子都?他……他他竟然能做出此等,猪狗不如之事? 念锦烛闻言脑中轰然炸响,不会的不会的…… 睿子都怎么可能会对她做这种事,睿子都不是那样禽兽不如的人。 锦烛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柳飘飘, 见她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脸上脖子上,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痕。 一看便是柳飘飘不愿,用力反抗造成的, 如果真的是睿子都临幸了她,以她这几日对睿子都的痴迷, 那她只会全力配合,甚至主动引诱才对,哪里能如此激烈的反抗? 念锦烛越想越是如此,冷笑了一声,问道: “哦?既然世子爷侮辱了你,你为何不去北王府找他? 或者干脆去衙门府告世子爷啊?反而跑到我这医馆来叫嚣? 你当我这是衙门不成?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柳飘飘心道,反正那两个乞丐也不敢跳出来拆穿自己, 不如自己就一口咬定是睿子都侮辱了自己, 没准北王府承受不住谣言,直接将自己纳入府中呢! 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四处宣扬,自己被世子爷临幸了!死不改口! 想罢,柳飘飘猛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念锦烛,高声说道: “念锦烛!我不会放过你的!若不是你将我二人赶出, 他怎么会有机会与我单独相处,怎么会…… 我自然不会就这样放过世子爷,我定要他八抬大轿将我抬入府中!” 说罢转身就走,出了医馆。 念锦烛见其如此张扬,气的浑身发抖,睿子都!你到底做了什么事!? 世子爷在山洞里临幸了柳飘飘一事很快在各家各府传扬开来。 人们无不惊讶,心道这平日里冷淡的很的世子爷, 竟会如此风流,先前听闻是个断袖,今儿又跑到山洞里去临幸个黄花大闺女! 只有那两个乞丐听到消息后在暗中大笑, 心道自己白白睡了个大姑娘,还有人替自己背黑锅,真是妙哉妙哉! 赵梦茹听闻后,当即气的摔了桌子!好个柳飘飘!这个贱人!烂货! 她明明是被两个肮脏无比的臭乞丐糟蹋!现在竟然赖到了表哥的头上! 赵梦茹气的两手发抖,心道:得找到那两个乞丐,说服他们愿意主动承认,是他们二人轮了柳飘飘!再指出是念锦烛指使他们才行! 念锦烛此时也是气的不行,直接冲去了北王府找睿子都。 北王府也得到了消息,睿子都正被睿老夫人叫去了训斥。 睿子都正解释着并无此事,就有下人传报,念锦烛来了。 睿子都心中咯噔一下,心道,锦烛定是听说了消息气坏了。 念锦烛进了内堂,先冲着睿老夫人行了礼,便说明了来意。 她确实是为此事而来,但她相信睿子都不会做出如此禽兽之事,便来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睿子都见其相信自己,心中感动,便将昨日之事一一说出。 “我昨日觉得你吃醋的模样甚是可爱,便起了玩心,想刻意气你一气,有意与她亲近。 却不想玩过了火,被你赶出医馆,出了医馆后我就回了府,哪里会将她掳走? 我心中并无她斑点位置,又怎么会对她做出这样下作之事? 且我回府后再也没有出过府,府内所有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睿老夫人闻言点点头,证明孙儿回府后确实没有再出去过。 念锦烛听言松下了一口气,心道不是他,我就知道一定不是他。 睿子都与念锦烛二人误会解除,便想起了对策。 如今京城里大肆宣扬,说世子爷将人家好好的一个黄花闺女给糟蹋了。 柳飘飘回府后,家人见她一副惨相,问起来,她也一口咬定,自己被世子爷临幸了。 这下柳府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自己小门小户的女儿,竟然被世子爷看中了。 既然出了此事,定是要上门讨个说法的。 柳母整日到北王府门口又哭又叫,让世子爷负责任,将自己女儿娶回府才对。 起初,北王府还耐心接待,将其带入府中解释一番。 可那柳母只当对方是不想承认,瞧不起自己女儿的身份。 便破口大骂哭喊起来:“北王府竟然如此欺人太甚,好好的个黄花闺女就被你们世子糟蹋了!禽兽不如啊!” 气得睿王妃心中暗骂,睿子都这个逆子!在外惹了祸端也不承担!让自己这个主母整日跟着丢人现眼! 睿明兰见自己母亲被气的脸色煞白,很是心疼,回屋取出了自己的鞭子就出了府门口, 对着满口嚎啕大哭的柳母就是一顿猛抽。 口中叫嚣着:“哪里来的野妇!胆敢跑到我北王府来撒野!都将我母亲气的昏了过去!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柳母一见这大小姐可是厉害的紧,自己讨不到好处,忙起身跑了。 可又觉着此事不能这样罢了,怎么也得让女儿入了王府才是,那怕做个妾室。 便又去衙门报了案。 衙门一见事北王府的事,哪里敢接。 只好将其拒之门外。 柳母这下又玩起了老套路,坐在门口干嚎。后来连柳飘飘都被她扯了出来,坐在衙门口吵嚷。 没几日,柳飘飘竟在衙门前哭晕了过去,送去了大夫那诊脉,竟是有了身孕! 这下可热闹了,柳母更是变着法子的吵闹不停。 说自己女儿有了世子爷的身孕,北王府竟如此绝情,不在乎大人也就罢了,难道连肚子里的骨肉都不要了吗! 此事在京城内闹得沸沸扬扬,连皇帝都问了睿子都几句,睿子都向皇帝禀明了实情。 并向皇上承诺再过些时日,此事自己定会解决平息。 皇帝对其很是信任,让其赶紧将事情处理好,勿要污了北王府一世的英明。 睿子都整日与念锦烛待在一处,两人反复研究着对策。 最后锦烛提出让睿子都假意接近柳飘飘,只有在她口中套出实情,让她说了实话才可以。 睿子都百般不愿,可也只能用此办法。 在念锦烛的威逼之下,只好勉强点头答应。 因为马上要去与个讨人厌的女子相处,睿子都想想就是膈应,便想着在锦烛身上讨些甜果子吃。 念锦烛看着眉头紧锁的睿子都,心中觉得好笑。 她知道睿子都最厌恶与女子接触,所以这事定是十分的为难他。 便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睿子都。 睿子都见其狡黠调皮的样子,心中痒痒,一把将其搂入怀中,  低头垂问:“我就要去和旁的女子亲近了,你不吃醋?” 第143章 真相大白 念锦烛听罢脸蛋微红,睫毛颤了颤,推了他一把无果,垂下眼小声说道:“放开我,谁稀罕吃你的醋。” 睿子都见她口是心非,低头在那诱人的红唇上啄了一口。 “真不吃醋?” 念锦烛瞪了她一眼,“才不!” 睿子都又低头吻了吻,“即使这样也不气?” 念锦烛听言鼓起了腮帮,“你敢!” 睿子都听言哈哈大笑,念锦烛被他笑的涨红了脸,咬着唇用拳头打他。 睿子都终于笑够了,看着怀中羞得满面粉红的美人儿,终于忍不住,紧紧抱住她。 他勾起她的丁香小舌,吸入自己口中,与之玩闹嬉耍,时不时的轻咬一下,引得怀中小小的人儿一声娇吟。 他越发的觉得只是亲昵根本不够,他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勺,一手紧紧的,搂在她的腰间,恨不得将其揉入自己的身体之中。 直到睿子都觉得自己心头极为滚烫,叫嚣着扬起了头,他忙松开了锦烛,拉开些距离。 念锦烛此时被亲的浑身酥软,毫无力气。 眸中雾气一层,被他狠狠宠爱过的樱花粉瓣微微翘起,湿漉漉的透着点点水光,好似熟透了的蜜桃一般。 睿子都实在受不住她如此诱人的模样,吻了吻她的额头, 将其搂入怀中,在她耳畔低声轻语:“嫁给我吧,好不好?” 念锦烛此时脑中本就一片糨糊,又被睿子都这突来的求爱搅乱了心神。 她呆呆的抬起头,看向睿子都的双眼。 只见其双眸认真又坚定,温柔又期待,又好似十分严肃的等待着自己点头。 锦烛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差点就点头答应他。 睿子都知晓她心中犹豫,怕逼急了她,便不再追问,重新将其拥入怀中,安抚般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 次日起,睿子都开始每日到柳府去探望柳飘飘。 这下京城中的姑娘们可炸开了锅,原本都坚信着自己心中的男神绝不会看上那样一名女子。 这下世子爷亲自去探望了,那肯定是真的了! 定是北王府重视那腹中的胎儿啊! 姑娘们个个心都碎成了碎片,都在咒骂着那个柳飘飘,不知检点的勾引世子爷。 外面传的沸沸扬扬,柳府中此时却是安静严肃的很。 睿子都冷着一张脸,看着坐在对面的柳飘飘。 柳飘飘心虚极了,不敢看世子爷的眼睛。 睿子都见其慌乱的样子,冷笑一声: “说吧!你到底是与何人通奸,又为何要赖到我头上!?” 柳飘飘听言面色大变,扫了一眼一旁站着的下人, 扑通一声就跪坐在地上,扯着睿子都的裤腿大声哭喊: “世子爷!你都忘了吗世子爷!那日你是如何对待小女子的,呜呜呜……” 睿子都见她竟然还死鸭子嘴硬,嗤笑一声,猛的躲开腿。 让柳飘飘扑了个空,趴在了地上。 柳飘飘厚着脸皮又爬了过去,手中用力的扯着他的裤腿, “世子爷,您不能如此不负责任啊…… 您可以不认我,但不能不认这腹中的孩儿啊!世子! 这可是你的骨肉啊!你怎能如此狠心待我啊……” 睿子都看她死皮赖脸的模样甚是可笑,稍稍俯身, 薄唇轻启: “这肚子里到底是谁的野种,你心知肚明, 我不知你为何非要赖在本世子的身上,但你以为这种事, 是你说是,便真是的么? 你以为我这几日常来探望,真是怕了谣言? 那你可真是太天真太愚蠢了,本世子只是在收集证据罢了! 如今你的那个奸夫已经被寻到了,你就带着你肚子里的野种, 等着真相大白于天下吧!” 柳飘飘听言吓得方寸大乱,脸色发白, 哆哆嗦嗦的指着房内的下人,“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几个下人忙垂下头,急急退了出去,将门关好。 睿子都目含讥讽的看着柳飘飘。 柳飘飘见屋内已经没有旁人,忙膝行到睿子都脚下, 连连磕了几个响头。 “世子爷饶了我吧世子爷……飘飘也是无奈之举啊……呜呜…” 睿子都依旧抬脚踢开了她,冷声问道: “无奈?究竟是你无奈还是本世子无奈?竟敢如此构陷本世子! 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还不快说!你到底为何要如此行事!” 柳飘飘这下可真是声泪俱下,哭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不停的呜咽着,便将那日自己被两个乞丐轮女干的事说了出来。 睿子都听罢心下恶心至极,竟然是两个乞丐的野种,也敢往自己的头上按! 此时柳飘飘边说哭怨恨的骂着念锦烛: “世子爷,都是念锦烛那个贱人如此害我啊! 她心肠竟如此歹毒,加害于我,妄为医者啊!呜呜呜……” 睿子都听言嗤笑一声,“你诬陷我在先,现在被识破, 又要赖到锦烛的头上,本世子看,不将你送到那大牢里面动动刑, 你都不会说实话了!” 柳飘飘闻言连连摇头,哭的更是凄惨:“世子!我这次没有撒谎! 没有撒谎啊!真的是念锦烛让他们那样对我的! 您若是不信,就捉了那两个混蛋严刑拷打一番,我口中所说句句都是真的啊!” 睿子都听罢心中暗道,这柳飘飘不像是说谎,但锦烛也定不会做下如此阴毒之事。 此事定还有人从中作梗,不会如她所说的这般简单。 想罢,睿子都起身就出了柳府,独留柳飘飘呆坐在地上。 柳飘飘呆愣了许久才站起身,一怒之下砸了梳妆台上的镜子,口中大骂: “念锦烛!我就算丢尽了脸面!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你的恶性大白于天下!将你送入那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睿子都随即便回到锦烛的医馆,于其说了这事的经过。 念锦烛听闻柳飘飘又改口说是她找人害了她, 便皱紧了眉头,瞪着一双美眸:“什么?她怎么又赖上了我?幸亏我是女子,若我是个男子,岂不是又要说,是我将她糟蹋了?” 睿子都见其反应,低笑了一声: “稍安勿躁,我已经派了墨竹,去将那两个乞丐捉回来,到时候严刑拷打一番,定会真相大白。” 锦烛垂头想了片刻,张口说道:“待你们捉到那二人,定要告诉我一声,我与你们一同审问。” 睿子都见她鬼精灵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头顶,笑着应允。  念锦烛见他眼中充满了对自己的宠溺,想起了前些时日郡主和孟玄郞的事情。 第144章 倒霉的柳飘飘 她记得那孟玄郞是如何不信任郡主,而伤透了郡主的心。 如今类似相同的事,竟又轮到了自己与睿子都的头上。 可睿子都的反应竟和孟玄郞的反应有着天地之别。 锦烛心中感动,甜腻腻的带着些暖意, 她歪着头看向睿子都,开口问道: “你为何会如此信任于我?就没想过,事情或许真的如柳飘飘所说那般,是我记恨你与她亲近,所以故意安排人糟蹋了她?” 睿子都眸中隐隐带着笑意,开口回道: “因为我比你想的更了解你的为人,我知晓你定不会做出此等恶毒残忍之事。” 念锦烛咬了咬下唇,继续追问,“那如果真的是我做的,你当如何?” 睿子都顿住想了想,假意的皱起了眉头,“嗯……若真的是你,那我就将你抓了……” 念锦烛听到此,美眸厉起,鼓着腮帮子,狠狠的瞪着他,好似炸毛了的小野猫。 睿子都见此心中暗笑,可面上无视她的怒意,继续开口说道:“我就将你抓到我北王府中,做我的世子妃,罚你一辈子待在榻上!不许出门!” 念锦烛听完才知道,睿子都是故意在调侃自己,自己还被占了便宜, 锦烛白了他一眼,转身跑了。 墨竹办事效率极高,很快就在城外的破庙里,找到了那两个浑身是伤的乞丐。 他二人也是为了躲避赵梦茹派出追杀的人,才逃到了这里。 提心吊胆的好几日,连觉都不敢睡。 墨竹他们一出现,两个乞丐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其中一个连哭再喊道: “赵小姐竟然出尔反尔!过河拆桥! 不是说好了我二人将事情办成!她定不会伤我二人性命! 既如此,为何还要屡屡派人追杀我们!” 墨竹一听,这还没等动刑就招了供了? 便眯了眯眼睛,将计就计,开口问道: “我们来之前,小姐可没说留你们活口的话,你休要诳我等!” 两个乞丐一听,连连摇头,摆着手说道: “是赵梦茹亲口答应我们的! 只要我们事成之后,供出是那锦绣医馆的念锦烛让我们如此做的, 她就会留我们一命!还给我们一大笔银钱! 否则我们哪里愿意做这掉脑袋的事!不信你带我们去找她!” 墨竹听言笑了笑,“好啊!那你们就与我走一趟吧! 我带你们去找小姐!” 墨竹几人将那两个乞丐带回,等候世子发落。 睿子都喊上了念锦烛,将那两个乞丐严刑询问了一番, 他们二人这才得知,所有的一切,竟然是赵梦茹唆使安排。 念锦烛十分的震惊,没想到这赵梦茹竟如此无孔不入。 她不是该老老实实待在府中,给她死去的娘亲守孝吗?为何还有时间跑出来害人? 知道了真相后,睿子都与念锦烛带着那两个乞丐,便去了柳府。 柳飘飘见到那两个乞丐就好似又回到了那日一般,浑身发抖,脸色发白。 惊恐万分的看着他们。 又看念锦烛竟然也敢来,飞扑起身就要厮打念锦烛。 睿子都向前一步将其拦住,一把推开。 柳飘飘摔坐在地,失声痛哭:“世子爷!这个时候你竟还如此袒护于她!都是她害了我啊!” 念锦烛见其如此悲惨,心中怜悯,走到她面前蹲下,直视她的双眼。 “柳飘飘,你被侮辱之事并非我派人唆使,你可以亲自问一问他们,到底是何人交代。” 柳飘飘闻言看向那两名乞丐, 那两个脏兮兮的汉子忙开口说道: “确实不是念姑娘安排,当日乃是赵府赵梦茹小姐安排人找到我们,还给我们灌了春药, 让我们随便找个地方侮辱了你,时候赖到念姑娘头上即可。” 柳飘飘听言呆若木鸡,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我与那赵梦茹无冤无仇!她为何要如此害我! 定是念锦烛对你们让你们临时倒戈的是不是!?为何那日你们不说实话!今日反而说了实话!?” 乞丐二人连连摇头, “这个赵梦茹阴险狠毒,她那日见你在街上与世子爷亲近,故而起了害你之心,再诬陷给念姑娘, 可这段时日,她竟然多次派人要杀我们二人灭口,幸亏我们有所提防,跑出了城,要不然,早就入了阴曹地府! 我二人知晓自己犯下弥天大错,难逃一死,可又不愿那真正的恶之人,坐享渔翁之利,这才说了实话。” 柳飘飘听罢,信了他们说的话,当即失声痛哭起来。 柳母在一旁听了个真切,气的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念锦烛连捏户口再掐人中的,才将她弄醒了过来。 柳母起身哭喊着踢打了那两个乞丐一番,又绑着两个乞丐就去了衙门,要将赵梦茹告上衙门。 却不想刚走到衙门口,那两个原本还好好的乞丐,被不知在哪里射出来的飞箭,射中了胸口,当场一命呜呼。 柳母当即被吓得软了腿,衙门口的官差上前查看,两个乞丐已经一点气息都无,一击毙命。 柳母闻言眼睛向上一翻,又晕了过去。 念锦烛和睿子都收到消息,也十分的震惊,忙到衙门去询问。 可那放箭之人身手不错,跑的极快,根本没人追的上。 念锦烛与睿子都猜到,定是赵梦如派人所为。 心道,这个心肠狠毒的女人,实在狡猾!竟杀了人证! 家中得到消息的柳飘飘收到消息也是气的浑身发抖,小腹剧痛。 片刻,身下流出了一滩血,竟是小产了。 可怜的柳飘飘一案就这样断了线索。 小产的柳飘飘整日披头散发,犹如孤魂野鬼一般,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念锦烛心中不忍,便日日前去探望,睿子都放不下心也随之同行。 柳飘飘虽然知晓事情不是念锦烛所为,但也对其有些怨怼。 只觉着她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整日来看她的笑话。 可又因着世子爷总是与之同来,便不好在其面前失了分寸。 只好忍下心中不满。 赵梦茹这厢听闻睿子都既然已经知晓了真相,竟然还日日去那柳府看望柳飘飘,心中嫉妒的很。 以为睿子都真的对那柳飘飘有了心思。 心中大恨,必要处之而后快! 便安排了死士,在夜间潜入了柳府,摸进了柳飘飘的闺房,将其一刀抹了脖。 念锦烛听闻后大吃一惊,一下就想到了赵梦茹。 不明白其为何如此阴狠,竟不肯放过柳飘飘,毁了人家的清白还不够,竟还夺了人家的性命! 睿子都听后也是诧异万分,私底下又加了两个暗卫到念府日夜看守,以免遭了赵梦茹的毒手。 倒霉的柳府哪里肯善罢甘休,可苦无证据,柳母再哭再闹也是无济于事,反倒折腾垮了自己的身子,没几日便跟着女儿去了。  …… 第145章 剖腹取子 念锦烛被柳府的惨案影响了些时日,可日子总归要过, 锦烛便将其逐渐压在心底,想着日后定会寻机会替柳飘飘报仇。 这日,念锦烛在医馆中整理药材,突然被人抬进来了个大肚子的孕妇。 那孕妇面上煞白一片,毫无血色,气若游丝,仿若下一口气就要死去一般。 锦烛忙让那些人将其抬入内室放下,她掀开了孕妇身上的遮步, 血腥味扑鼻而来,鲜血染得下裤已经变成了黑红色,还在往地上不断的滴血。 医馆内的人全部大惊失色,这……这是血崩了! 念锦烛忙询问这样多久了,陪同产妇一起来的有五人,其中一人像是她的丈夫。 只见其急的眼眶通红,急着答道:“将近两刻钟了!” 念锦烛心道还来得及,忙将旁人全部赶出,只留下小桃和那产妇的丈夫在旁打下手。 锦烛取出银针,在产妇身上几个止血的穴位,利落的下了几针。 又取出了个药丸放入其口中,让产妇咽下,片刻后,便止住了血。 念锦烛测了下产妇的血性,又让产妇的丈夫赶紧将家中的亲人或者下人全部带过来。 要不然产妇性命不保。 男子忙点头应允,起身去办。 产妇这时意识略微清醒了些,口中不断的低语着:“保孩子……保孩子……” 念锦烛心下动容,她俯身在产妇耳边说道: “你坚持住,我会让你和孩子都好好的,我可是妙手西施,你可信我!? 但是眼下来不及麻醉,我必须立刻剖腹取子,不然孩子就要憋死在腹中,你可否能忍得住疼痛?!” 产妇听后睁大了眼睛,用力的点头,拼尽了全身力气一般,坚定说道: “我能忍!我相信你!你动手吧!” 念锦烛心中感叹母亲的伟大,心中暗暗发誓,自己定会将她救活! 让她好好培育她自己的孩儿!亲自看着孩儿长大成人! 锦烛拿出所有手术要用的刀具,用自制的消毒水一一消毒后,开始了动作。 她小心翼翼的切开了产妇肚皮,产妇痛的一个哆嗦,念锦烛忙拿了个干净的毛巾让其咬在口中,以免她误伤了自己的舌头。 念锦烛继续手术,一层一层切开皮下组织,用止血钳夹住了血管,最后剖到子宫那层时,念锦烛清晰的感受到了胎儿的踢动。 她更加小心了,锦烛前世并未做过这种生育的手术,所以难免有些紧张, 十分怕自己一个用力,伤到了小胎儿,好在她终于看见胎儿时,小家伙肌肤上完好无损,没有任何痕迹。 胎儿因长时间的缺氧憋得面色有些紫青色,念锦烛忙将胎儿倒提,在其小屁股上啪啪拍了两下,婴儿哇的一声,呱呱坠地。 是个肉嘟嘟的大胖小子,哭喊的声音雄厚有力,一看就是个健康的,锦烛十分高兴。 产妇此时已经疼得晕了过去,念锦烛忙让小桃给胎儿洗澡,门外一个婆子听到孩子哭声忍不住邦邦敲起了门, 大声问道:“我女儿如何了?我怎么听不到我女儿的声音?” 锦烛一听,应当是这产妇的母亲,锦烛大声回道,“她很好,你不要担心。产妇的丈夫可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门外传来了男子的声音。 念锦烛拿出了一些纸片,递给门外的小胖,让其给男子带来的人测血型,将所有与产妇一样血型的人带进去。 锦烛将产妇腹中的恶露全部清理干净,又进行了缝合手术,不到两个刻钟,便全部缝合完毕。 这时,小胖也将所有合格的人带了进来。 竟有六个人,锦烛高悬的心放下了。 锦烛依次让六个人给产妇输了会儿血,很快,产妇的面上又重新红润了起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念锦烛为其号了号脉搏。 脉搏逐渐变得平稳有力起来,产妇的亲人见念锦烛气色变得轻松起来, 男子忙追问道:“念姑娘,我妻子如何了?” 锦烛微微一笑:“她没事了!可以带回去休息了,切忌月子里不要让其劳累, 一日内不得让其食用任何食物,待她放屁之后,方可食用些流食……” 念锦烛如此这般交代了半天,男子都十分认真的记下后,带着妻子和新添的大胖小子离开。 离开时,抱着孩子在念锦烛的医馆门口,噗通一声双膝下跪,路人纷纷止住脚步,心道:“这锦绣医馆又闹出了什么热闹?” 只见那男子朗声道:“多谢念姑娘救我一家性命!我代我妻儿,向您磕头谢恩!” 说罢,男子不顾念锦烛的制止,接二连三的磕起头来,直到磕满了九个才起身,拱手离开。 路人问起那男子一同的人,这才知晓,原来妙手西施又做了件大善事,竟将已经血崩的产妇和孩子救了回来! 次日起,妙手西施的医术堪比神医,有起死回生之能力的传言,传遍了大街小巷,每个人的耳朵里。 通过上次瘟疫一事,念锦烛神医的名号就已经响彻了全国。 渐渐的,开始有些达官贵人出重金求念锦烛出诊。 锦烛起先是舍不得小宝的,哪里也不肯去。 可是三多先生前些时日,为了要开阔念小宝的眼界儿,约上了仲伯师父,带着小宝出门游历,说是没个三五载回不来。 这事可让念锦烛犹豫了好几日,心中对其是万般的不舍。 仲伯师父一直劝自己,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想要男子有出息,定要出门游历一番才是! 锦烛心中明白的很,可自己又不能跟着同去,心中下不了决定,最后还是睿子都说服了她,这才让念锦烛点了头。 最后念小宝一步三回头的,随两位师父走了。 这小宝一走,念锦烛心中空落落的,便也起了出门游玩的念想,便想着,干脆接那些重金求医的病患。 念锦烛将玲记号内限量消费的胭脂膏,全部做了许多出来,够卖个一两个月的。 又交代了夏草,每日记得让小白去花果山的密洞之中陪小肉虫们玩耍。 锦烛将家中事物都安排妥当好后,刚好收到了一封求诊信,信中写着求医的人家。 离京城不远的沙县,有户姓廖的大户,廖府世世代代以开绣坊营生振户。 这廖氏的绣品在全国都是极富盛名的,传闻廖氏的绣工代代传女不传男。 廖氏女子个个针法了得,手法极佳,绣出的花样都是相当繁复的花式。 此次前来求医的,正是这赫赫有名的廖府。 眼下当家的廖老爷,今年三十有二,妻妾加在一起,也有了五六房。  可是,成婚十五年了,竟一个孩儿都没有,这可急坏了廖府一家。 第146章 沙县廖氏 念锦烛收到信后,便想着沙县不远,这不育之症自己也确实能诊治,不如去试试,就当出门散散心。 次日一早便带着夏草,出了京城,往沙县而去。 可两人刚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睿子都竟骑马追了上来,说是刚好有公事要去沙县,便一起同行。 念锦烛知晓他定是不放心自己,才刻意追来,心中微暖带着甜意,她笑着转开了视线,并没有揭穿他。 夏草更是有眼色的很,怕打扰这对小情侣,尽量的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就连呼吸都调弱了几分。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三人终于到了沙县,直奔廖府。 廖府没想到神医来的这么快,十分的惊喜,廖老爷携夫人亲自到门口迎接。 念锦烛三人下了马车,一一引荐,廖老爷见念锦烛虽然话少了些,但为人随和,并无架子。 长得果然如传言中所说的,有倾城之色,难怪被称为妙手西施。 心中不免暗自感叹,看来这神医也不一定都是性格古怪的糟老头。 再一听闻念锦烛身边站的那位气场尊贵的男子,竟是北王府的世子爷时,更是让他惊讶连连。 忙将其三人让入上房,大肆招待了一番。 念锦烛也着实是饿坏了,晌午就只是在路上糊弄了一口,吃了点糕点。 锦烛喜爱吃青菜,可廖府为了招待贵客,做了一桌子山珍海味,就是没有几样青菜。 睿子都见锦烛多夹了几筷子菜心,知晓她爱清淡,他便直接将菜心挪到了她的面前,锦烛抬眼看了看他,垂下眼小声道了谢。 一旁共同用餐的廖氏夫妻对视了一眼后,心下明了,看来这世子爷与神医是对小情侣,招待起来更要谨慎才是。 用过晚膳后,客房已经为念锦烛一行人收拾妥当。 廖夫人带着几人将房间都安顿好后,念锦烛便问起了廖府的情况。 一问起这是,廖夫人与廖老爷便皱起了眉头。 原是两人成婚已经一十有五,可迟迟未有身孕,先后納了好几房的妾室,皆是一无所出。 可廖老爷哪能让廖氏近百年的传承断送在自己的手中,所以不断地求医诊治。 可最终都是无功而返。 锦烛闻言心中犯了合计,这后宅无子,多半是女子之间,因争宠固位而做的一些手脚。 可这廖夫人看起来温柔贤淑,看面相就是老实忠德之人,并不想能做出此等绝后之事,并且锦烛见其说起此事时,眉间的愁色不像是装出来的。 廖老爷见念锦烛低头不语,若有所思的模样,当是她们奔波了一天太过辛苦。 忙笑着说道:“瞧瞧我们,急了半辈子,也不急于这一时了。 念姑娘路上奔波了一日,身子骨早就酸乏了,快早些歇息,咱们明日再诊亦是一样。” 一侧的睿子都听言点了点头,低声回道:“如此甚好。” 锦烛想了想也好,她身上确实酸痛的紧,并且眼下天色已晚,诊脉也不如早上来的准确,便也点了点头,起身送了廖氏夫妇出了院子。 眨眼间,院子内只剩下锦烛和睿子都二人,夏草也不知跑哪躲起来了。 睿子都突然握起了念锦烛的手,放在手心把玩。 锦烛见此心中莫名有些紧张,想抽回手又拗不过,抬眼看了看睿子都,开口说道:“快放开,我要回房歇息了。” 睿子都轻轻“嗯”了一声,却依旧不肯放开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 锦烛面上微红,睿子都开口说道:“廖府病症的事,你心中可有盘算?” 念锦烛听他说正事,一时间忘记了挣扎,想了一下回道: “嗯……明日号了脉才能知道,到底是真的有病,还是这府里有鬼。” 睿子都见其心中有数,点了点头,用力握了握手中的嫩手, “你心中有数便好,这种大户人家的后宅中,鬼怪魍魉多着呢,要小心才是。” 说罢便送开了锦烛的手,送其回了房间后,也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廖夫人派人来请念锦烛如世子爷去了上房。 念锦烛二人进屋的时候,廖氏夫妇以恭候多时。 双双见了礼,锦烛便先为廖老爷诊了脉,廖老爷脉象十分平稳,只是略微照比常人要慢上一息,可这并不是什么能导致不育的毛病。 念锦烛又在其身上几个穴位按了几下,问其是否有痛感,廖老爷都是摇头称否。 念锦烛确定廖老爷身体确实无碍后,又为廖夫人诊了脉。 奇怪的是,廖夫人的脉象与廖老爷十分相像,脉动平稳,但却同样要比常人慢上一息。 廖夫人见念锦烛眉头一皱,以为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心下十分紧张,追问起来,“如何?可是我这身体有什么问题?” 廖老爷也十分着急,不错眼睛的盯着念锦烛的神色。 锦烛诊罢摇了摇头,抬头对廖夫人说道: “可否将您府上的几位妾室也叫过来诊上一诊?” 廖氏夫妇连连点头应允,派了下人前去叫人。 廖夫人趁着空档问起了念锦烛自己的脉象:“敢问念姑娘,我与我家老爷的身体可有什么不妥?” 锦烛摇了摇头,回道:“光看脉象,并未有会引起不育的症状,只是二位脉动略比常人慢上一息, 按常理来说,这脉象略慢并无大碍,可你二人竟不约而同,皆是如此,便有些蹊跷, 待稍后我为府上其他几位妾室一一诊过后,再下定夺。” 廖夫人闻言轻轻点头。 因着外男不便于见后宅女眷,睿子都便避了出去。 片刻,方才廖夫人安排的婆子,便领着五个高矮差不多的女子进了正堂。 冲着几人行了礼。 念锦烛扫了一眼,最左侧的女子年岁看起来与廖夫人差不多大,是几人中资历最高的宋姨娘。 宋姨娘乃是最早跟了廖老爷的,老爷还未成婚时,便在其房中伺候。 宋姨娘一侧的是朱姨娘,年岁比其要小上几岁,打扮的稍艳丽些,是几个人中颜色最为出挑的。 她行礼后嘴角轻撇了撇,看着念锦烛的神色中带着些不屑。 念锦烛见后也并未与其计较。 接下来的便是琴姨娘,赵姨娘和林姨娘。 三人年岁要比前几位都小上许多,长得虽说不上花容月貌,却也算的上各有千秋,站在一起很是养眼。 个个都是胸大屁股大,身段儿好的诱人,看起来就是十分好生养的模样。  锦烛心里琢磨,这三人定是近些年新纳入府的,对着廖氏夫妻二人,举动和神情都要恭敬乖巧的多。 第147章 自乱阵脚的朱姨娘 廖夫人吩咐下人,给几位姨娘纷纷看座,说明了找她们过来的缘由。 几人连声应诺,因着几人刚刚走动了一番,锦烛怕脉象不准,便静坐了片刻后,才一一诊起脉来。 锦烛先后为几位姨娘诊了脉后,心下大叹蹊跷! 果然如她心中所想,这一家人竟都是同样的脉象!仅有那朱姨娘一人脉象正常,与平常人无二, 只是,她好似天生就是体寒,气血亏损,乃是极其不易受孕的体质。 念锦烛脑中瞬间闪过无数种大老婆害小老婆,小老婆又害大老婆的桥段。 诊过脉后,念锦烛多看了几眼朱姨娘,只见其依旧是一副不咸不淡,带着些轻视的眼神。 宋姨娘察觉到了,便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下朱姨娘,朱姨娘抬头看了看念锦烛,见其看着自己的目光似乎含着深意。 便皱了皱眉,开口问道“怎么?这位神医姑娘为何要如此看着妾身,莫不是妾身这脉象有何不妥?” 念锦烛心中想着,表面来看,还真是这朱姨娘嫌疑最大,可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先勿要说出来的好。 想罢,锦烛略摇了摇头,回道:“无。” 朱姨娘嗤笑了一声,“既如此,那妾身便先退下了,今儿这身子骨也不知道怎么了,早上起来就酸乏的很。” 说罢,甩了甩手中的帕子,转身便走。 廖夫人气的瞪圆了眼睛,可当着念锦烛的面,又不能发作,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廖老爷。 廖老爷神情也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说道:“芸儿体质确实弱些,脾气也被我骄纵坏了,让念姑娘见笑了。” 锦烛轻笑着摇了摇头,口中说着无事,便让剩余的几个妾室也退下了。 念锦烛与两人说了方才几个妾室的脉象,也是如他们二人如初一致,此事略有些蹊跷,先针灸治疗几日看看。 廖夫人听言连连点头,锦烛便准备先调理调理廖夫人的身子。 她随着廖夫人去了内室,让其脱去了外衫, 伏在榻上,为其施针。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后,锦烛拔了针,又为其号了号脉,脉动已经恢复正常,锦烛有给其开了一副药,让下人熬上,交代廖夫人睡前喝上一碗后,明早再诊。 念锦烛收了药箱子和针具,便出了廖夫人的院子,回客房找睿子都。 睿子都正看着墨竹给他的信件,便见锦烛神秘兮兮的表情,进了自己的屋子。 睿子都含笑问道:“怎么?可是看出不妥之处了?” 锦烛点了点头,回身关上房门,坐到睿子都对面,看着他收起了信件,问道:“可是京中有要事找你?” 睿子都摇摇头,“无,只是一些寻常事。” 说罢他拿过茶壶,给锦烛倒了杯茶,递了过去,问道:“说说看,你看出了什么?如此神秘?” 念锦烛确实半天没喝水了,接过茶杯就一饮而尽,又将空杯子递给他,示意其再到一杯。 睿子都照做,锦烛这次喝了一小口后,小声的将今天诊脉的结果告诉了睿子都。 说罢,锦烛皱着眉与睿子都分析了起来。 此事面上来开,这朱姨娘嫌疑最大,很有可能是她因着自己的隐疾,不想旁人怀上廖老爷的孩子,从而给家中的女眷统统下了药。 可再细想想,又觉得这动机说不通,若是说不想除了自己以外的旁人怀孕,为何连廖老爷也被下了药? 二人琢磨了半日也想不出个门道,干脆先给廖夫人与廖老爷先诊治着看看, 待他们两人病症有了进展,下毒手之人自然会按耐不住,浮出水面。 如此想罢,念锦烛便回了自己房间。 睿子都则留在书房,处理墨竹信中说的公事。 锦烛小憩了一会儿,便带着夏草,去了廖老爷的院子,准备为其施针。 巧的是在院子口遇到了朱姨娘。 朱姨娘一见念锦烛来了老爷的院子,脸色立马冷了下来。 她伸手截住了念锦烛,开口问道: “哟~这不是神医姑娘吗?不好好待在你的院子里,怎么跑到老爷的院子里来了?” 朱姨娘看见念锦烛这花容月貌无处不美的样子就讨厌! 心中暗骂:长得就一副骚狐狸的样子,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神医! 不就是来自家府上勾引老爷的吗?呸!神医个屁,我倒要看看你能诊出个什么名堂来! 念锦烛见其刻意找茬的样子,心中冷笑,如果廖府内的病症与这朱姨娘有关,那她这也太绷不住了,这么快就蹦出来自乱阵脚了? 锦烛冷眼看着她不说话,夏草上前将锦烛互在身后, 开口说道:“我们家姑娘是给廖老爷诊脉来了,这位姨娘为何要阻拦? 莫不是你不想廖老爷得到诊治不成?” 朱姨娘听言瞪大了眼睛,扬起手就想打夏草个耳光,可余光扫到夏草腰间的佩剑,吓得立马将手停在了半空中,又背到了身后,张口骂道: “好大的胆子!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如此说话?” 夏草嗤笑一声,抱着手臂扬了扬下巴问她,“那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如此与我们姑娘说话?” “你!”朱姨娘被夏草嚣张的气势气的火冒三丈,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丫鬟骂道: “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掌嘴?” 那丫鬟平日里跟在朱姨娘身边,似乎也是跋扈惯了,闻言连声应诺。 两步上前,抬起手就要掌夏草的嘴。 念锦烛在后面,冷眼看着这出闹剧,给夏草使了个眼色,示意其不必客气。 夏草收到暗示,便放下了心,回身抬脚就给了那丫鬟一个窝心脚。 那丫鬟被踹的飞了出去,一下子压倒在朱姨娘身上,两人哎哟哟的应声而倒, 朱姨娘气急败坏的踢开那个丫头,自己爬了起来, 拍着大腿的就喊叫了起来: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哪里来的个女土匪,竟敢到我们廖府撒野!什么狗屁神医,我看是一窝子女强盗! 把她们给我拿下!” 说罢几个下人都冲着夏草围了过去。 朱姨娘知道自己定是打不过那夏草,便想冲着念锦烛去, 看她长得娇娇弱弱的模样,定不会是自己的对手,扬起胳膊就想甩念锦烛。 锦烛看出她的想法,快步退了两下,朱姨娘扑了个空,见让念锦烛躲了开。 又转了身子扑过去。 念锦烛看她疯狗似的举动甚是厌恶,顺着她扑过来的力道,顺手就拽住了她的发簪。 一把将其抽出,朱姨娘瞬间头发散开,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念锦烛甩手就是两掌,朱姨娘瞬间被打的眼前都是金星,找不到东南西北。 第148章 朱姨娘受挫 朱姨娘哪里想得到,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念锦烛身手竟如此利落。 念锦烛既然出了手,就定不会是两个巴掌就结束了。 她扯着朱姨娘的头发,一把就将其与一个扑过来的丫头撞在一起,两个人脑门儿顶了个正着,俩人顿时摔了个后坐子。 朱姨娘这下可痛的厉害,当即就放开了嗓子,哇哇大哭起来。 廖老爷院子的人听见了动静,忙禀报了老爷。 廖老爷忙举步出来,一看这眼前好似一锅粥似的场景,顿时气的怒不可揭! 连那一小撇胡子都颤抖起来,“都给我住手!” 下人们听见老爷发了怒,忙跪趴在地上不起身。 朱姨娘一见自己的靠山来了,哭的更是凄惨起来。 夏草回到念锦烛身后,抱着手臂看着那一地呲牙裂嘴鼻青脸肿的下人。 廖老爷十分了解朱姨娘的脾气,定是她又看念姑娘哪里不顺眼,这才发生的事端。 廖老爷看着念锦烛此时似笑非笑的表情,觉得自己这张脸都被丢尽了。 他看着朱姨娘坐在地上,披散着头发,额头肿起了个大包,脸上也有两个娇小的巴掌印。 哭的满脸都是泪水,凄凄惨惨的狼狈相,心中有恼怒,却也有些心疼。 廖老爷十分头痛,忙走到念锦烛面前拱手施了一礼: “念姑娘,真是对不住,芸儿脾气骄躁,冲撞了您,我代她向您赔罪了!” 念锦烛侧开身子,躲开了他的礼,“不必了,我来此本是为你诊治的,哪里会与些不相干的人计较。” 朱姨娘一听不乐意了,老爷竟然也不管自己,竟还给那狐狸精道歉! 立马爬了起来,两步上前就扑进了廖老爷的怀中,口中不断哭诉着: “老爷!你看看我被这个贱人都打成了什么样子了!你怎么还给她道歉!呜呜呜…… 莫非老爷是有新人就忘了旧人?看上了她不成?呜呜呜…… 老爷我好痛啊老爷!” 廖老爷此时难堪的紧,要说他平日里最是疼爱这朱姨娘,要不然也不会把她宠成这样跋扈的性子。 此时见她满脸是伤哭的凄惨,又心疼的紧,可又气她冲撞了贵客。 眼下也不知是应该把她推开,还是任其在自己怀中哭个不停。 正两难之时,廖夫人与其他几房妾室都听到了消息赶了过来。 几人一看眼前的场面,便明白了一二。 廖夫人气的当场就发了飙,指着朱姨娘骂到:“没规矩的德行!” 又命令身后的下人赶紧把朱姨娘送回她的院子去,少在这丢人现眼。 几个姨娘见后都垂着头不敢说话。 倒是宋姨娘接了话,开口劝慰道:“夫人,虽说朱妹妹平日里任性了些, 可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你看她这面上都是伤,总归是她吃了亏的……” 朱姨娘一听宋姨娘为自己说话,心下得意,开口接道:“就是!老爷!夫人!你们为何不问问这不知道哪里跑来的女强盗, 为何在我们廖府如此嚣张跋扈,还动手将我打成这个样子,呜呜呜…… 您不为我出气也就罢了,怎能认旁人欺负廖府到如此地步……” 念锦烛被其胡搅蛮缠,顺嘴胡说八道的德行气的冷笑一声,看着廖老爷问道, “廖老爷可还要治病?若是不用再诊,那小女子这就打道回府。” 廖老爷还没等回话,就见睿子都几步走了过来,走到念锦烛对面站定。 在锦烛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其并未受伤,这才转过身看向廖氏夫妻,皱着眉头问道:“发生了何事?” 廖老爷这才记起这位神医可不是好惹的,还有世子爷给其撑腰呢! 忙推开怀中嘤嘤嘤个不停的朱姨娘,一巴掌甩了过去:“还不给我闭嘴!有贵客在此! 哪里容的你如此放肆!?快给我滚回房去面壁思过!” 几个姨娘见有外男到此,便想着赶紧回避。 可抬头一看那男子竟如此英挺俊俏,瞬间就愣了神。 她们哪里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子,个个羞红了脸,垂下头退了出去。 朱姨娘被廖老爷打了一巴掌,她见其真动了怒,也不敢再辩解,便回头恶狠狠的瞪了念锦烛一眼。 可一看到念锦烛面前站的那男子相貌,瞬间便傻了眼。 只见那男子剑眉星眸,挺鼻薄唇,浑身气场英气逼人,气宇轩昂,犹如谪仙一般的人物,怎么就帮着那个贱女人了?! 睿子都眯着眼扫了朱姨娘一眼,吓得她顿时收回了呆住的目光。 心道,这男子长相极为俊美,为何浑身却散发着的,却是如此让人恐惧,不敢靠近的气息。 几个姨娘各揣心事的退出了正院。 廖氏夫妻将锦烛与睿子都请入正室为廖老爷施针。 念锦烛让廖老爷静了半盏茶的时间,才为其施针。 待廖老爷脉象也与常人一般时,才拔了针离开。 睿子都不满廖家妾室对念锦烛的不敬,去街上找了个上好的客栈,租了两间最好的上房,带着念锦烛就搬了出去。 廖氏夫妻哪里不知晓这是世子爷动了怒,连连道歉,承诺治愈后定要重罚朱姨娘,忙付了客栈的银钱,将世子爷付过的银钱要还给世子。 睿子都哪里会稀罕他们那几个钱,可念锦烛心道,她这是为他们家出诊,住宿用餐的费用本就应该由廖氏承担,便不客气的接过了银票,揣入怀中。 睿子都见状转过头,悄悄扬起了嘴角。 念锦烛倒没将朱姨娘得罪自己的事放在心上,反正她也没吃什么亏,倒是那朱姨娘被自己打的猪头一般。 而且住在旁人家中确实有诸多不便。 次日,廖府早早派了轿子来接念锦烛。 锦烛带着夏草去了廖府,廖氏夫妻均在正堂等候。 锦烛先后为二人诊了脉,眉头立马皱了起来,开口问道: “你们可有按我叮嘱,睡前服用那药剂?” 二人纷纷点头,念锦烛心道这就奇了, “你们二人的脉象竟然又恢复了从前一般,昨日到现在你们都吃了什么?用了什么?” 廖氏夫妻听言心下大惊,念姑娘竟是怀疑自己被下毒了吗? 二人开始回忆了一番昨日施针以后,又用过的各种吃食, 两人叫来了随身的奴才,让其一一列出了以后,又将那些东西都取了一些过来,让念锦烛察看。 锦烛取出了银针,一一试了毒,可银针毫无反应。 念锦烛越想越是不对劲,她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  她问了廖老爷镇子上可有书店,位置在哪,廖老爷给其指了方位,念锦烛匆匆而去。 第149章 来无所出 念锦烛按照廖老爷说的方向,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很大的书店。 锦烛问了伙计医书的位置,她寻到后,便一头扎进了书堆里,翻阅起来。 她记得自己在洛水镇时,曾给小宝买过一本带图案的药材书籍。 她教导儿子的时候,有一味药草是可以减缓人体血液流通,甚至心脏及脉动都会减缓的药草。 此药草可用于外伤止血,但由于它有着非常一项非常霸道的副作用,所以不被医者们使用。 念锦烛此时就想不起来那剂药草的副作用是什么了,便跑来查阅一番。 在她翻到第四本书的时候,终于找到了这个药草。 它叫棕蕉叶,正如念锦烛所记忆的,这种药草可用于止血,它的副作用就是会导致成人不育! 念锦烛顿时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怪不得廖府所有人的脉象都极为缓慢,又都生不出孩子,原来问题出现在这里! 念锦烛将这本书买了以后,忙找了个医馆,又抓了几钱棕蕉叶,回了廖府。 廖氏夫妻此时也是等的焦急,见念锦烛拿着一本书和一包东西,急匆匆的回来了。 忙起身迎了过去。 锦烛喊他们二人进了屋,让其将所有下人屏退,这才说出了她心中的猜想。 廖氏夫妻听后面色大变,果然是自家出了内鬼吗?!自己的吃食中被参入了这棕蕉叶? 念锦烛想了想说道:“切勿打草惊蛇,只当我们并不知晓此时,这几日廖夫人派人查探一下厨房,可有什么漏洞,会让人动了手脚。” 廖夫人连连点头,她此时心中大恨,府中这十余年来无所出,到底是何人动的手脚!简直是丧尽天良! 廖老爷也是恨得后槽牙咬的咯吱咯吱响。 二人正咬牙切齿之时,念锦烛又开口说道:“还有件事,我得告知二位,你们所有人的脉象,只有朱姨娘与之不同, 她的脉象同常人一样,只是她先天体寒,气血亏损的厉害,是极其不易受孕的体质。” 念锦烛说完,廖老爷手中的茶杯啪的一下就摔倒了地上,不可置信的说道:“什么?!” 廖夫人听罢也是惊的睁大了眼睛,随即就红了眼眶:“那一定是她了!一定是她!她竟如此狠毒!枉老爷平日里对她万分宠爱!” 廖夫人当场崩溃,就要出门去找那朱姨娘。 念锦烛忙拉住她,让两人安静,又说出了心中推断:“两位稍安勿躁,虽然这朱姨娘嫌疑最大,可若说是她却也有说不通的地方。 一是若是她想害你们,她完全可以只给你们几个女眷下药即可,为何还要带上廖老爷? 其二,她入府应是你们成婚几年之后,那头几年你们无所出,又要作何解释?” 廖氏二人听罢又愣在了当场,因念锦烛所言极是。 朱姨娘进府时乃是廖老爷夫妻成婚的第六年,那是府中一直无出,便又納了这第三房回来,若是她做的手脚,却是说不通的。 还是先勿要打草惊蛇,观察几日再说。 廖氏夫妻分别安排了自己的心腹,紧紧盯住了厨房与朱姨娘那里。 可三日过去了,也没查到任何可疑之处。 念锦烛心下犯了合计,食物制作的过程中并无问题,那么就是出在了原材料。 可原材料的采选也盯了几日,并无不妥之处,莫不是这问题出在了水那里? 如若是井水出现了问题,那整个廖府的人,岂不就都有不育之症了? 念锦烛询问了廖夫人府内下人可都生育正常?廖夫人点头称是。 锦烛让其随便喊了几个下人进来,为他们一一诊脉,可诊出的脉象都十分正常,并无异象。 这下更是奇怪了。 锦烛皱着眉头,问起了廖夫人府内用水之事,廖夫人回答后,锦烛这知晓了源头。 原来这廖府之中有两口井,一口井水为老爷夫人以及妾室所用,另一口井乃是下人所用。 念锦烛听闻后,便知道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下人用的那口井水,就在朱姨娘的院子旁, 所以她那院子里的用水为了方便,便求近而用,并没有特意求远,取主子用的那口井水。 念锦烛找到了问题的根源,告知廖夫人勿要声张,定要忍住,不可乱了计划。 夜里,念锦烛带着夏草潜入了廖府,找到了廖夫人口中所说的那口,主子们用的井水。 夏草在井中捞了半晌,果然在井底打捞上来十多包泡烂了的棕蕉叶。 其中还有一包并未腐烂,竟还十分新鲜,一看便是近期才投进井中的。 念锦烛命夏草将这些药包都藏了起来。 次日,念锦烛打着给廖夫人针灸的幌子,早早就到了廖府,将昨夜的收获告与了廖氏夫妻二人。 二人听后心中大恨,定要找出这阴狠之人,到底是谁,要廖氏断子绝孙! 念锦烛想了片刻,小声说了个办法,引蛇出洞。 廖氏夫妻听后眼睛大亮,感叹道:“念姑娘果然伶俐!竟想出如此好办法!就这么办!” 次日,一个下人给廖夫人打水净面的时候,竟在井中捞出了许多只老鼠的尸体! 下人连声惊叫,赶紧泼了已经打好的水,并叫来了管家的大管事。 大管事见后忙禀告了廖夫人,廖夫人下令赶紧将那井水封了,重新挖井。 新井挖好之前的时日,先用着下人用的那口井水便是。 管家连声应诺,事情交代安排了下去,便逐渐动作了起来。 这法子正是念锦烛所想,廖夫人连夜让心腹抓了许多老鼠,打死后扔进那井中,次日借着由头封了这口井,名正言顺的换另一口井水喝。 这样,下毒之人定会重新下毒,只要将井水看住,抓到下毒之人,那么一切便会真相大白! 换井之事,各房妻妾听闻后,面上也并无什么异常。 廖老爷几人不敢放松警惕,暗中已经安排了层层人手, 日夜在暗处看着下人那口井水,等着那下药之人,自己浮出水面。 头几日还没什么动静,等的念锦烛都要失了耐心。 待到第三日的夜里,终于有个女人的身影,鬼鬼祟祟的靠近了那口井,怀中抱着包东西,抬手就要往井中投。 这时,事先藏好的侍卫从暗中蜂拥而上,打落了来人手中的药包。 拿了个黑袋子就套在了那人的头上,又将其牢牢捉住,绑了起来。 侍卫将这下药之人带入了正堂,廖氏夫妻和念锦烛已经恭候多时。 见下药之人已经被捉住带了进来,忙坐直了身子。 等侍卫掀了那黑色的头套,漏出了下药之人的容貌之时, 念锦烛唇角微微一扬,心道:果然是她。 而廖氏夫妻此时却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哆嗦着伸出手指,指着那人,  “竟……竟然是你!宋姨娘!” 第150章 热火朝天 没错,此人就是宋姨娘。 宋姨娘此时白着一张脸,惊慌失措,看着众人望向她。 廖老爷抖着手,指着宋姨娘,不可置信的问道:“怎么会是你!宋姨娘!你怎么会做下如此恶毒之事!我廖家待你不薄!” 宋姨娘脑中飞速的盘算着,绝不能承认!承认了我就死定了! 她忙跪地哭喊起来:“老爷!为何要这些人将妾身抓来!你为何要如此说妾身?什么恶毒之事?妾身不知道!” 念锦烛见其被捉个现形还要狡辩,心下嗤笑,给身旁的夏草使了个眼色。 夏草收到暗示,几步走向前,拿出方才在宋姨娘怀中抢出的药包,扔在了地上,“说!这是什么?你为何要将其投入井中?” 宋姨娘看着那包东西,眼珠子转了转,急切的说道: “这是可以防止老鼠和虫蛇的药材!妾身听闻前几日府中井中有了死老鼠! 心中膈应的很,便怕再有此事发生,便去医馆打听了什么药材可以防止蛇鼠!大夫便给妾身抓了这些药! 妾身方才想将这药投进去,便被人给捉了! 妾身冤枉啊!什么都不知道啊老爷!” 廖老爷一听信了一瞬,毕竟是跟了自己年头最长的女人啊,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会这样害自己。 他看了一眼念锦烛,锦烛抚了抚额头,这廖老爷可真是个耳根子软的,都这样了,他还能信这女人的话! 念锦烛嗤笑一声,问向跪坐在地的宋姨娘:“你既然是要放防蛇虫的药, 那为何要鬼鬼祟祟的等到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悄悄行动?” “我!我就是怕你们误会我!所以我才想悄悄的放进去!” 此时廖夫人已经失去了耐心,完全不想再听这个宋姨娘满嘴的谎话。 此时也不顾什么当家主母的形象,走到其身前就甩了个耳刮子。 宋姨娘被打的一个歪头。 “宋姨娘!你随老爷可是十七个年头了啊!你竟然如此阴毒害我廖府!你说!你究竟是何居心??” 宋姨娘依旧摇头不肯承认,廖老爷也逐渐失去了耐心,廖夫人直接叫人将宋姨娘送到衙门, 直接下了大牢,各式各样的刑具摆到她面前,就不怕她不承认! 宋姨娘本想着用自己的骨头挺一挺,可没想到自己一个时辰都挺挺到就什么都招了。 廖氏的刺绣全国闻名,数一数二,与其共同名列前茅的,还有个薛氏刺绣。 而这薛氏刺绣也是祖上传下,却总是被这廖氏处处压上一头,薛氏便想了这么个损人利己的阴谋,竟安排了个细作,进了廖府。 这细作便是宋姨娘,她家中老小全被扣在薛氏手里,不得不从,便在廖府一直行这下毒之事。 从入府那年起,便一直在井中投这棕蕉叶,直至如今。 念锦烛得知这事情的缘由,不禁心下打了个寒颤,这薛氏真是阴毒,竟为了消灭竞争对手,直接断了人家的子孙后代! 廖府不育之事终于真相大白,一家人都对念锦烛的恩德感激不尽。 就连先前百般作妖的朱姨娘,也不好意思的与念锦烛道了歉,让其帮自己调理体寒的身子。 锦烛与睿子都又留在了廖府,念锦烛为廖老爷与他的几位女眷施了几日的针。 又开了几服药,待其全部恢复正常后,告其已经无事,等着好消息便可。 廖府上下感激不尽,百般挽留无果,这才送念锦烛离开沙县,回了京城。 月余后,念锦烛收到了来自沙县廖氏的好消息,廖夫人有喜了! 念锦烛收到了廖府的重金酬谢,且廖夫人允诺,待念锦烛成婚之时,定会又廖氏绣女亲自为其绣制嫁衣。 …… 入了深秋,天气逐渐转冷,锦烛越发的思念起小宝,也不知道儿子在外面有没有多加衣裳。 前些时日收到小宝的来信,说他与仲伯师父亲手猎了一只猛虎。 信上虽是一笔带过,可其中的凶险,念锦烛却可以想象得到,她担心的紧,也不知小宝有没有受伤。 不过看他信中语气都是轻快愉悦的,那应该是无事。 这日,此前被锦烛救下的产妇一家,给她送来了一只自家养的大鹅,足足有十斤重。 这么大,锦烛与夏草和莫愁三人根本吃不完,她便给郡主和夏红鸢都送去了请柬,约她们明日来家中吃自己炖的大鹅。 念锦烛想了想,又给小侯爷上官锦辉与睿子都,也送了帖子。 她又想到了许俊朝,因着那通房金珠之事,锦烛心中还对他有些膈应,想想还是算了, 自己暂且没有办法能面对他。 次日,收到请帖的几人早早便到了念府。 郡主与夏红鸢,一个天之骄女,一个高门贵女,哪里会做这些厨房之事,看锦烛忙的团团转也帮不上忙。 锦烛哪里会让她们二人伸手,将两人赶去院子里玩,不让其在厨房添乱。 片刻,睿子都与小侯爷也到了,两人便在院子里下起了棋,夏红鸢与郡主干脆下了赌注,压二人谁会赢。 郡主毫不给自己哥哥留面子,直接压了睿子都赢,夏红鸢无法,便压了上官锦辉。 小侯爷一看妹妹都瞧不起自己,气的捏了她的小脸一把,说了一句:“等着输钱吧,臭丫头!” 郡主才不信他能赢得过世子爷,吐了吐舌头,嘻嘻哈哈的拉着几个下人也下起了注。 外间玩的热闹,锦烛在厨房里也忙的热火朝天。 锦烛先将鹅肉切成了小块,又准备好了葱段姜块和八角。 锅内的油烧开后,锦烛将葱姜蒜丢进锅中过了油,片刻又将鹅肉扔进锅中炸了一翻。 片刻,初熟的肉香味扑鼻而来,念锦烛见鹅肉已经变色,忙将锅中添上了水,用小火炖了起来。 待锅内汤再次烧开,锦烛将盐巴和八角,蘑菇粉条相继放了进去。 又小火炖了一盏茶的时间。 锅中的鹅肉香味渐渐传了出来,外间的棋局也见了分晓,果然如郡主所料,小侯爷根本不是睿子都的对手。 偏偏睿子都还猫逗老鼠一般,并不一次性杀他个干净,反而配合他的调子,慢慢戏耍起来。 上官锦辉起初还暗喜,这传闻中的棋圣也不过如此嘛,和自己这个臭棋篓子下起来不也是不分上下? 可渐渐的,小侯爷便品了出来,自己越往后下,越要斟酌一会才落棋,可这睿子都根本想都不想,直接落棋。 他就看明白这家伙纯属在戏耍自己,这时候厨房的香气扑鼻而来,诱的人口水直流。  小侯爷哪里还玩的下去,直接将棋盘一搅,“不玩了不玩了!” 第151章 美人醉酒 “哥哥!你也太赖皮了!” 上官菀月哪里会就这样放过他,鼓起腮帮子,扯着小侯爷,就是不让走。 小侯爷无法,只好摆着手认了输,上官菀月这才罢休,开心的收起了赢来的彩头。 念锦烛将炖好的大鹅盛了出来,又接二连三的又炒了几个菜,直到大大小小的盘子摆满了一桌,这才停了手。 几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满桌子的美食,竟有些无从下嘴的感受。 还是小侯爷禁不住肚子里馋虫的勾引,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颐起来。 夏红鸢几人也相继动了筷子,口中无不称赞,连连叫好。 锦烛看他们吃的痛快,心下高兴,笑盈盈的也吃了起来。 如此美食,哪能少的了美酒?小侯爷把他带来的酒给大家伙一人倒了一碗。 念锦烛酒量十分的差,摆着手不肯喝,可禁不住几个人轮到着劝个不停,她也不想扫了大伙的兴,小酌了几口。 怎奈她着实是饮不得酒,几口下肚,两颊便开始微微泛红,头晕乎乎的,眸中带着一团雾气,旁人不知道,夏红鸢和睿子都可是见识过她的醉态。 睿子都见她醉意明显,实在不想让她那万分诱人的模样,被旁人看了去,抬头瞥了一旁的夏草一眼。 夏草心领神会,上前开口道:“小姐…小姐?”念锦烛此时晕得很,有些无力的闭着眼睛,觉着夏草在自己身侧,便歪靠在她身上。 小侯爷一看,锦烛竟如此不胜酒力,怕她遭罪也不敢再让其饮酒。 夏草开口道:“我家小姐实在不胜酒力,我这便送她回房了。” 几人点头应允,夏草忙将其抱起,送回了寝室。 不一会夏红鸢也起身告辞, 小侯爷倒是与睿子都拼了会儿子酒后,醉醺醺的被郡主拉回了家。 睿子都本也想着回府,可突然想到上次锦烛被掳的事便有些不放心,转回身又去了后院。 到了锦烛的寝室正要推门进去,夏草在暗处窜出来,伸手拦住了他,鼓起勇气说道,“世子,小姐已经睡了,您……不便入内。” 睿子都抬眼看了看她,夏草被那眼神扫的一个哆嗦,可她已经是小姐的人,有义务替小姐守着清白,她闭了闭眼正要坚持,睿子都猛然出手,点住了她的穴道。 夏草当即傻了眼,“世子!”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世子进了小姐的内室。 这时,墨竹幸灾乐祸的在房顶跳了下来,走到夏草面前,抱着胳膊笑道:“笨蛋,竟然敢拦世子爷。” 屋内的睿子都两步就走到了榻前,看着念锦烛安静的躺在床上。 她醉的已经不省人事了,双眸紧闭,脸颊红扑扑的,睿子都俯身靠过去,闻着她呼出的气息都带着香甜的芬芳。 睿子都本是想着,来看看她无事便好,可是他此时闻着她的气息,就觉得自己也醉了起来。 他眼睛都不舍眨一下的,望着眼前自己心尖尖上的人,极美。 他看的实在受不了了,低下头就压着她的红唇吻了上去。 …… 念锦烛没料到今日请大伙吃饭,自己会意外的醉了酒。 她现在脑中晕晕乎乎,沉醉在梦乡之中,她做了个十分奇怪的梦。 在梦里,一只毛绒绒的小兔子,在她的身上撒欢打着滚儿,先是压在自己的红唇之上,又舔又咬,不一会又顺着下额跑到了脖颈上乱拱起来, 兔儿所到之处都是痒痒酥酥的,又带着些舒适,舒适的甚至让她打起了哆嗦。 连一双玉足上的脚趾头,都因为舒服而蜷缩起来,她整个人轻飘飘的, 一会儿好似置身在一艘小舟上,一会儿又似漂浮在云端一般,来回荡漾着。 锦烛觉得很是舒服,禁不住在梦中也低声的娇哼了两声。 待念锦烛醒过来时天已经大黑,屋内烛火摇曳静悄悄的,耳旁听不到一点声息。 她揉了揉太阳穴,还觉得自己晕乎乎的。 锦烛费力的支起身子坐了起来,抱着被发呆。 她觉得自己身上好像黏唧唧的, 连胸口那两团……都湿乎乎的, 她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还是白日穿的那件衣裳,只是不见了外衫,想必是夏草帮其脱掉的。 里衣的衣襟上有些褶皱,应是睡觉压出来的。 念锦烛觉得喉咙里十分的渴,浑身又有些不舒服,想起来冲个澡。 可当她起身下床时,才发现自己浑身酥软,无力的很。 幸亏她扶着床沿,要不然非摔一跤不可。 念锦烛又抚了抚额头,心中暗道:“日后还是不要饮酒了,这宿醉的滋味果然是尝不得。” 待她自己进了净室,木桶里竟已备好了热水,锦烛用手试了试温度,竟然刚刚好。 锦烛不禁内心赞道,没想到这夏草可真是细心。 她小心翼翼的进了木桶,整个人浸泡在热水中的滋味,让她舒服的低呼了一声。 她泡了一会儿,原本幼嫩的肌肤渐渐犯出了淡淡的粉红色,脸庞也微微发红,仿若初粉的桃花般。 一头青丝散落在肩后,更是趁得她肌肤胜雪。 锦烛漆黑卷翘的睫毛之上,沾了几颗晶莹的水珠。 屋外的夏草听见了屋内传来的水声,知晓小姐醒了,便入了内。 在净室外小声问道:“小姐醒了?可要我进去帮你沐浴?” 锦烛低低的嗯了一声,夏草小步进了屋,就看见了眼前这美人沐浴的一幕,便是看惯了自家小姐的美貌,也让她晃了一下神。 夏草闭了闭眼,走到锦烛身后,蹲下身帮她洗起了长发。 锦烛闭眸回想着醉酒之前的事,忽然开口道: “夏草,我醉酒了可有做什么丢人的事?可是你将我送回来的?” 夏草嗯了一声,答道“无,小姐饮醉了只是浑身乏力,我将您抱回来,您便乖乖的睡了。” 锦烛青青的唔了一声,继续闭目养神,一双素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撩着水。 夏草看着小姐并无怀疑,心中有些虚。 世子爷那时进屋,将近半个时辰人才出来。 出来时,他对一直守在门口的夏草说小姐还未醒,不要叨扰了她,然后又迟疑了一下,吩咐勿要让锦烛知晓他来过。 世子爷吩咐这些事一直面无表情,夏草当时有些莫名,还有些担心。 见其走了,便自己进了内室。 小姐确实如世子所说还睡着,并未转醒。 她不放心的上前察看,见其身上衣衫整齐得很,被子整齐的遮盖在她的胸口处。 不过小姐睡得似乎并不安稳,脸颊绯红,呼吸有些不匀,呼吸间带着酒香,额间浮着一层薄汗。  夏草拿着手帕为其擦拭,看着自家小姐媚人的姿态,心道:难怪世子爷看了这么久才出了房门,日后定不能再让小姐饮酒,这模样让哪个男人见了能受得住。 第152章 真是不要脸皮! 睿子都此时已经回了王府,他待坐在案前,回想着方才在锦烛房中那一幕。 锦烛喝醉了,那娇美的模样太过诱人,以至于自己一个没忍住,做了……做了那唐突之事…… 他记得她红唇的味道太过娇美,却又让他有些食不饱一般,他的下巴慢慢向下,顺着她小巧的下额…脖颈…直到……胸口…… 他闭上眼想着自己抖着手解开她肚兜的那一刻,看着女人躺在床上是那样安详静谧,看起来天真无暇,强烈的保护欲从男人怀中攀腾而起。 那滋味实在美的惊心动魄,回想到此,睿子都只觉自己口干舌燥,饶是身为男人,他这一刻竟无法自持。 他忙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可那小小的一杯似乎并未解了他心头之火,竟直接对着壶嘴,大口大口的牛饮起来…… 这边念锦烛的龙祈草终于培育成功了,她惊喜万分。 锦烛制作了大量的紧急救治心疾的药丸,分小瓶装好,给北王府的睿老夫人送去。 老夫人听闻这药丸竟有如此神效,心头大喜,对着念锦烛连连道谢。 睿老夫人心下对念锦烛越来越是喜爱,她自从知晓了孙儿的心意,自己也是动了念想,心中盘算着怎么能帮孙儿将这心中所爱纳入府中。 只是可惜了这丫头身份实在是低了些,可又不想委屈了她,若是让她做世子侧妃,也不知她愿是不愿。 待锦烛走了之后,睿老夫人将睿王妃叫了来,说起了睿子都的婚事,又问了她觉着念锦烛这丫头如何。 睿明兰也同睿王妃一起过来探望了祖母,闻言心中一凛,念锦烛?不就是玲记号那个抢了自己京城第一美人名号的贱民吗!? 不仅如此,她还害得自己被爹爹罚的跪了好几天的祠堂! 祖母竟然看好了她?睿明兰当即皱起了眉头,心中百般不愿,可也不敢在祖母面前放肆。 与母亲回房后,便砸了一套茶壶,睿王妃见女儿突然发了火心下惊讶,“小祖宗,又怎么了这是?” 睿明兰气哄哄的叉起腰,大声嚷嚷着,“我恨死那个念锦烛了!我才不要她当我的嫂嫂! 我不同意!祖母为何看好了她!?她不是个寡妇吗?哪里配得上长兄?祖母是老糊涂了吗?” 睿王妃听言吓得忙捂住了女儿的嘴,照着她的后背就打了一巴掌,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你可小声着点儿!若是传到你祖母耳朵里,那还得了?你又想跪祠堂了是不是?” 睿明兰听言翻了个白眼,噘着嘴做到了母亲的床榻之上,继续埋怨着,只是声音放低了许多, “我不管,反正我不要那个讨厌的念锦烛进府做嫂嫂!要她还不如要那个赵梦茹呢!” 睿王妃听言想了想,那赵梦茹在京城闺秀之间的名声极坏,听闻心肠狠毒,多次构陷旁人,且十分不知检点。 还未订婚,便与外祖家两个表哥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据说连身子都给了二人,行了那等苟且之事。 这样的人哪里配得上北王府的世子爷?可是她就是应该让这样的人嫁给睿子都,搅得他名声扫地,无出头之日。 且睿子都身上有自己常年下的慢性毒,再过几年就会一命呜呼,到时候自己儿子不就可以被封为世子,袭老爷的王位。 她根本不知道睿子都身上的毒早已被念锦烛解了。 睿王妃这厢暗自盘算着,越想越是觉得应该帮那痴恋睿子都的赵梦茹一把,决不能让念锦烛嫁了睿子都,那女子名声太盛,连皇上都极为赏识,怎能让她嫁给睿子都成了他的助力? 不如让自己儿子納了她为妾,成为儿子的左膀右臂! 她见自家女儿气哄哄的模样,心道好笑,便伏在女儿身边,安抚她定不会让她嫁给睿子都,这才让睿明兰消停了下来。 隔日,睿王妃就下了请柬,邀那赵梦茹到府中与明兰一同玩耍。 赵梦茹兴高采烈的赴了约,想着趁机能见睿子都一面,可惜念想落空,睿子都根本不在府中。 睿明兰在府中待着无聊,所幸无事,赵梦茹便邀其一同去了街上。 赵梦茹自从在那柳飘飘之事上宰了个跟头后,便老实了许多,也没有再见过念锦烛。 此番既然带着睿明兰出来,何不去找找那贱人的晦气? 赵梦茹正想着怎么撺掇睿明兰去锦绣医馆找茬,却不想那睿明兰自己提了出来,“走!我们去那锦绣医馆看看!” 赵梦茹心下意外,好奇的问了一句:“明兰妹妹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怎么要去医馆?” 睿明兰撇了撇嘴,“无,只是想去看看那念锦烛到底有什么好!祖母竟然想把她许配给我家长兄!她一个寡妇哪里配的上!” 赵梦茹听言心下大惊,面色猛的一变!她心中怒极,狠狠的握紧了拳头,抬腿几步追上了睿明兰,两人向那锦绣医馆而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医馆,念锦烛见来人竟是两位煞星,心中不免吐槽,真是一日都不得安宁! 小桃不认识睿明兰,但是可是认得赵梦茹,见其进了医馆,拿着鸡毛掸子指着赵梦茹的面门说道, “你出去!上次愿赌服输,不是说好了,不能再踏入我师父的店铺半步?你为何出尔反尔?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脸皮如此之厚!” 睿明兰不知道她们的那些官司,抬手打掉了小桃的鸡毛掸子,指着她便骂: “哟!这就是你们医馆待客的规矩?竟然拿起了鸡毛掸子赶人?进门即是客,哪里有撵出去的道理?” 念锦烛懒得见这二人的嘴脸,冷眼嗤笑了一声,转身就要进内室。 睿明兰哪里会让,三步两步走过去拦住了锦烛,“怎么?这位妙手西施!我可是来治病的,你这是要拒客不成?” 念锦烛听言眉梢轻挑,示意小桃先回避,小桃不甘愿的退出了屋子,去了后院。 锦烛这才抬了抬眼皮看向睿明兰,用手指了指脑袋, “哦?这位姑娘,我这里确实是医馆,但是我实在是诊不了娘胎里带来的病,姑娘请回吧。” 睿明兰闻言一愣,过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念锦烛是在讽刺自己没脑子,气的当即炸了锅,扬手就要打,念锦烛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落下来的手臂,猛地推了出去。 睿明兰被推的一个趔斜,幸亏赵梦茹在其身后扶住了她。  念锦烛眼睛微眯,看着睿明兰道:“睿明兰!多日不见你竟还没学的乖觉,依旧是一副没教养的模样!看来睿王爷和睿王妃因着你要遭的罪还在后头呢!” 第153章 罚你去跪祠堂! 睿明兰听言气的面颊通红,“你放肆!” 她打不过念锦烛,便开始想着砸东西,冲到药柜子那里便开始砸起来,赵梦茹在一旁看着解气,抱着胳膊也不言语,冷眼看着热闹。 念锦烛见堂堂北王府的小姐竟如此蛮不讲理,肆意撒野,气的当即就发了彪,两步向前扯起了睿明兰的脖领子就是两个耳光扇了过去。 睿明兰没料到这念锦烛竟然敢于自己动手,当下捂着脸发了疯,拼命地往念锦烛头上抓。 锦烛心道这小姑娘毕竟是睿子都的妹妹,自己还是手下留情,别打的太严重,便没有动用武功,尽量顺着她的力道避开,也没有吃亏。 锦烛这厢连连后退,赵梦茹见机伸出脚绊了锦烛一下,锦烛应声而倒,摔了个措手不及,睿明兰趁势就骑坐在了念锦烛的身上,拽着她的头发就扇了个耳光。 念锦烛被打的一个甩头,那睿明兰指甲还挺长,小指的指甲刮得她脸上火辣辣的疼。 当即气的念锦烛抬起腿一脚将她踹翻,睿明兰被蹬的捂着肚子坐在地上大哭。 念锦烛没空搭理这位睿小姐,她知晓方才是赵梦茹绊了自己,气得她两步走过去就给了赵梦茹两个耳光,赵梦茹见其对自己凶神恶煞的走了过来, 就知道自己要遭殃,躲也躲不开,老老实实的挨了两个耳光。 念锦烛揪着她的耳朵,扯到自己嘴边,低声说道:“赵梦茹,真是消停日子过得久了,你就皮痒痒是吧?胸口那烂泥巴一样的伤疤,还没让你记住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吗?” 说罢还没等赵梦茹还口,念锦烛抓着她的头发就走到了案旁,拿起剪子就将其的头发一顿乱剪。 赵梦茹见其拿着凶器吓得连声尖叫,就怕其一剪子捅死了自己。 睿明兰此时也是吓得惊叫连连,她哪里知道这念锦烛发起怒来竟如此彪悍!若是知道,哪里还敢来这找人家的晦气! 她坐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也不敢上前帮忙。 只见赵梦茹的头发被念锦烛剪得漫天飞舞,锦烛还不觉得解恨,直接拔了她的发簪子,一头黑发披散开来,锦烛这会儿嘁哩喀嚓剪了个痛快。 赵梦茹捂着脸嘤嘤的哭了起来,后来脚下满地的头发,才知道自己这是被剃了头,气的抬手就要抢念锦烛手中的剪子。 可她哪里是念锦烛的对手,锦烛趁她挣扎,狠狠的拧了她两把,见头发也被自己祸害的差不多了,便猛地一推,一把将其推开。 赵梦茹一下摔倒在地,脑袋咣的磕在了案腿上,痛得她当即红了眼窝。 只见其头发好似乞丐一般,长短不一,最短的地方就是头顶,竟然都没有手掌的厚度长。 赵梦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想象不出自己变成了什么鬼样子,当即气的哇哇大叫起来,站起身子又奔着念锦烛扑过去。 这时一个身影闪了进来,站在念锦烛面前一挡,推开了赵梦茹。  几个女人定睛一看,竟是睿子都来了!还在地上发愣的睿明兰一见是自家长兄来了,忙爬起身扑了过去,“长兄!这个念锦烛打了我!呜呜……你看看我的脸被打的都肿了!她竟然敢打我,你快杀了她 !呜呜呜……还有梦茹表姐也被她欺负死了,你看看她的头发,都被念锦烛给剪了!” 赵梦茹见到睿子都心中是又惊又喜,喜的是多日不见思念得紧,惊得是自己此时的鬼样子让他看见了,可如何是好? 可又转念一想,这正是告念锦烛一状的好时机,便也爬起来想起来想扑过去。 可睿子都嫌弃的推开了伏在自己身上的睿明兰,又冷眼扫了赵梦茹一眼,并未开口说话。 赵梦茹被瞪得当即停住了脚步。 只见睿子都回头看向念锦烛,见其脸上有着个巴掌印,还有一道红痕,好似是被指甲划得,当即心疼的他皱起了眉头。 睿子都拉着她的手去了桌案,在药箱子里翻了一会儿,找出了个翠绿色的瓶子,倒出了点,小心翼翼的涂在了念锦烛受伤的面颊上。 那目光好似看着什么自己最爱惜的珍宝一般,温柔又宠溺。 只闻他低声问道:“可还痛?怎么如此不小心?她们的身手怎么也能打到你?” 赵梦茹和睿明兰当即被气得瞪大了眼睛。 睿明兰更是没想到自己哥哥,竟如此紧张这个下贱的女人! 她几步上前扯住了睿子都的袖子,“长兄!你怎么还向着她!你看看我的脸!都是被她打的!” 念锦烛见既然睿子都来了,那自己就不发话了,看看他怎么答对他这两位好妹妹。 睿子都甩开了睿明兰的手,皱着眉看向她,“明兰,此前跪祠堂的事你忘了?竟然还敢来招惹念姑娘?” 睿明兰提起那事就生气,“我招惹她了又怎么样!?她不过是一个贱民!还痴心妄想的要嫁给你!我呸!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 啪!睿子都扬手一个耳光,打断了她没说完的话。 睿明兰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长兄,眼睛瞪的溜圆,很快眼眶发红,就哭起了鼻子, “你竟然打我……为了这个贱女人打我!” 睿子都靠近两步眯着眼说道,“睿明兰,我警告你,若你不是我的妹妹,我早就将你扔出这医馆。 你记住了,此前瘟疫一事,我们全家人的性命,包括你自己的! 都是这位念姑娘所救,祖母与父亲都对其感激万分,你竟然如此忘恩负义不知礼节出言不逊!! 我看你还是应该回祠堂去跪个几天几夜才能知道悔改!” 睿明兰听言目光微闪,她当然记得瘟疫的事儿,可这念锦烛又不是为了救自己!还不是为了在祖母和父亲那博个好名声! 留个好印象!这才虚情假意的献殷勤!她都是有目的的!哪里是真的慈悲! 睿明兰见长兄动了怒,也不敢再放肆,可又觉得心下委屈的很,捂着脸跺跺脚,嘤嘤嘤的哭着跑出了医馆。 赵梦茹此时也待不下去,忙脱下了外衫挡在自己头上脸上,狼狈的回了赵府。 念锦烛见睿子都竟然如此护着自己,心下感激,胸口涌上丝丝甜意。 睿子都见其一言不发,看着自己发呆,脸上的红印子因为涂了药膏已经下去了不少。  水汪汪的一双剪瞳望着自己,前襟衣衫似乎因为方才的打斗而挣开了些,漏出胸口一小片肌肤,白嫩诱人的紧。 第154章 相思之症 睿子都想起了那晚自己做的荒唐事,忙垂下头移开视线,耳根可疑的泛了红,又觉着喉咙里干渴的不行,忙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起来。 锦烛并未察觉他的狼狈,见其似乎是渴了,便回内室拿了热水出来,低头见自己衣衫竟如此不整,忙手忙脚乱的整理起来,红着脸心道,也不知道方才被睿子都看见了没。 锦烛将衣衫整理好才出了内室,睿子都此时也平静了下来,帮她整理了地上乱糟糟的药材。 见念锦烛出来,开口说道:“真是对不住,不知道睿明兰竟会突然来此,给你添了麻烦。” 锦烛摇摇头,“无事,反正她也没占到便宜,我都习惯这群无事就找茬的人了。” 睿子都听她无奈的语气觉得好笑,扬了扬唇角。 二人安静的收拾起了“战场”,时不时的对望一眼,锦烛便会羞涩的移开目光。 …… 次日,念锦烛又收到了一封求诊的信件。 乃是安昌城的县老爷写来的。 他家中有小女,年芳十七,原本性格开朗,无甚忧愁,每日嬉笑怒骂开心的紧。 可自从半月前,突然间不吃不喝起来,话也不肯说一句,整日躺在塌上,一言不发。 没几日,就折腾的面黄肌瘦,骨瘦如柴。 家中这掌上明珠得起了怪病,府上的人均是心急如焚,便听闻京城妙手医师的大名,前来求诊。 念锦烛看着门口停着的马车十分华丽,心道这县老爷也必定是急坏了, 也不管自己会不会答应,就先将马车派了来。 可锦烛见这书信上所写,这安姑娘得的定是什么心病,哪里是自己能治得了的?该是找个心理医生才是。 可这时候又哪里有心理医生,信中说的凶险,锦烛也狠不下心不管,只好拾掇了行礼,喊上夏草就出门上了马车。 安昌城离京城可不近,马车走起来也要一天一夜才能到,夏草本想着回房在那件厚被子,以防路上冻到小姐,可没想到马车上准备的倒是齐全,便收回了要迈出去的步子。 锦烛让马车行到玲记号,锦烛取了许多糕点,留着一路上吃,又带了些水和零嘴,省着路上在寻地方买吃食。 待东西都准备齐全,马车向城门驶去,到城门口,却见睿子都早已等在那里,他骑着一匹骏马,优哉游哉的好似恭候多时。 念锦烛心下意外,撩起帘子,挑着眉看向他,“世子爷这是要去哪?” 睿子都紧紧地望向她的双眸,好似要看到她心底一般,“你说呢?” 尾音上扬,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调侃之意, 锦烛被他问的一个面红耳赤,啪的放下帘子,就躲回了马车之中,半天不再出来。 夏草见其害羞的模样,暗自好笑,心道:这世子爷真是越来越厚脸皮了,大庭广众之下便逗弄起了小姐。 车夫似是知晓家中小姐病重,一路上也不敢耽搁行程,基本没有怎么歇息,次日清晨便到了安昌城。 县老爷姓安,患了病的安小姐名素雅,乃是家中的掌上明珠。 锦烛一行人到了以后,便急着将其带入了安小姐的闺房。 县老爷见北王府的世子爷竟然跟了来,忙让去了正堂,不敢轻视。 念锦烛与安夫人去了安素雅的内室,只见其果真如信中所说一般,面黄肌瘦,眼眶深深地凹了进去。 好似后世长期吸毒的瘾君子一般。 锦烛几人进了屋,那安小姐也好似没有看到一般,依旧呆坐在床边,望着床帐,一言不发。 安夫人见女儿这个模样,心下痛楚,眼泪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流。 念锦烛几步上前,安夫人为其介绍着:“女儿,这是你爹爹在京城请来的神医,让她为你诊诊病症可好?” 安素雅听言,这才转过了视线,她唇瓣干裂发白,毫无血色。 她看了看念锦烛,目光在其脸上停了一瞬,又看向安夫人,“娘,我无事,无需诊治,不必再请什么神医了。” 安夫人闻言眼泪流的更甚,扑倒女儿身边坐下,拉起她的手,“女儿啊!你看看你都瘦什么样子了?一阵风都能把你刮倒了!” 说罢安夫人忙对着念锦烛招了招手,“念姑娘,您快过来给我女儿诊一诊。” 念锦烛闻言点点头,几步走到其床边备好的小凳上,探了探安小姐的脉象。 脉动虚弱无力的很,甚至若有若无。 锦烛心道这姑娘到底是受了什么挫折,竟如此想不开,故意作践自己,再这下去,不出半月,她定会虚弱致死。 安夫人十分紧张的盯着念锦烛的神情,见其眉头略微皱起,心中一紧,忙开口问道:“如何?” 锦烛看了安夫人一眼,示意其屋外说话。 安夫人忙拉着念锦烛出了内室,去了外间,锦烛想了片刻,开口问道:“敢问夫人,安小姐最近可有受到了什么挫折?或是有什么伤心之事?” 安夫人听罢便红了眼眶,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这才缓缓道来。 原是安小姐有个青梅竹马的情郎,乃是安昌称孟府的孟小郎。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极好,本是订好了两人明年成亲,可上个月孟府突然上门退了亲,说是孟小郎移情别恋,心中有了旁人。 安府闻言大怒,我安府的千金小姐岂会让你孟府如此羞辱!退亲也是安府来退! 可安素雅哪里会甘心,她不肯相信孟小郎会如此对她。 便只身一人去找了那孟小郎,安夫人不知晓他们二人见面后说了什么。 但是自从那日在孟府回来,安素雅便也不哭不闹,点头同意退了亲。 便不吃不喝起来,没多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安夫人心中焦急如焚,找了多个大夫也无法。 便想到了京城的妙手西施,故而连夜安排了马车,将其接了过来。 念锦烛听言,心中暗道:果然是相思之症,这安姑娘是受了情伤,才会如此,失了生活下去的意志。 锦烛皱起了眉头,安素雅此时身体虚弱,要是光用药物调理定是不可以,怕伤及脾胃,还是要为其做些可口的药膳才行。 只是,若这安姑娘不肯配合,自己做出了再美味的吃食也是无用。 锦烛心中想着,解铃还须系铃人,自己还是要多想几个对策才是。 念锦烛安抚了安夫人一番,又问起了安小姐平日来饮食的爱好,可有什么偏喜的食物。  安夫人回想了一番,忙拿出了笔墨,将女儿爱吃的吃食一一列举了出来,交给念锦烛。 第155章 取笑之意 锦烛拿着安夫人给的单子,仔细看了一番。 安素雅喜清淡,爱甜食,这倒好办。 锦烛把自己出发前在玲记号拿出来的糕点拿了出来,让安夫人给其尝尝。 安素雅正默默发呆,便见母亲端着个梅花瓷盘进了屋,眉头轻皱,“娘,我没有胃口,实在是什么也吃不下。” 安夫人听言苦了张脸,“女儿啊……你是想要了娘的老命啊!你何苦这样作践自己,世间好男儿多的是,你就因着他孟小郎一人,爹娘都不要了吗!” 安素雅闻言动了动手指,叹息了一声,看向娘亲手中端的瓷盘。 盘中摆放着几个极为精致小巧的糕点,竟做成了狗儿脚印的模样,个个圆嘟嘟的十分憨厚可爱。 盯了一会,安素雅心下竟觉着轻松了些,便抬手拿起了一个放在手中把玩。 安夫人见女儿终于起了心思,忙开口说道,“你快尝尝,听说这糕点在京城里卖的非常火爆,十分难买,各家贵女都喜欢的紧。” 安素雅见母亲眸中带着期盼,实在不忍再让她担心,又觉着这小巧的糕点憨态可爱,确实馋人的紧,便放至嘴边,张嘴咬了一小口。 没想到这糕点入口即化,松软香甜,口感极佳,安素雅从没吃过这样好吃的糕点, 手中的小小一块没两口就下了肚,她又拿了一块,直接都放在口中,闭上眼感受着它在舌尖带来的美味。 安夫人见女儿竟然接二连三吃了好几块,心头大喜!心道这神医果然是神医!来了就能让女儿吃下东西。 她开心极了,忙又吩咐下人取了壶蜂蜜水,给女儿润润嗓子。 安素雅多日未曾进食,吃了四五块后觉着腹中饱和,便停了下来。 饮了些蜂蜜水后,安素雅觉着身上有了些力气,安母劝其去院中坐坐,安素雅点了点头。 安母让下人找了件披风给女儿披上,两人出了屋。 安素雅多日不曾出过屋子,走了几步便觉着腿脚发软。 额间出了层薄汗,安母怕她累到,扶着她坐到了亭子中。 安素雅深吸了几口气,才觉得胸腔中舒服了些,安夫人见女儿又一语不发起来,便吩咐下人去叫念姑娘过来。 锦烛听闻安小姐吃了梅花糕,心下满意,既然她肯吃东西,那就好办多了。 念锦烛放下了手中写了一半的药膳方子,虽那丫头去了院中。 她见安夫人与安小姐坐在亭中,便也举步走了过去。 一一见了礼后,锦烛坐到了安素雅一侧,笑着开口问道:“糕点味道如何?安小姐可否喜欢?待你有精神些了,我教你怎么做如何?” 安素雅原本不想说话,可一听闻方才那糕点竟是出自她的手中,便感兴趣起来,心中纠结了一会儿,眨了眨眼,看向念锦烛开口问道:“方才那糕点是你做的?” 锦烛见她果然喜欢,笑笑点了点头:“安小姐可喜欢?” 安素雅有些不好意思,顿了一会儿才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安夫人见女儿竟然愿意与这神医聊天说话,忙找了个借口起身避开。 念锦烛见安素雅有些腼腆,便挑着些她会喜欢的糕点说了起来。 “安小姐可是喜欢绿茶?日后可以将绿茶磨成粉状,混在面粉之中调配好以后,糕点做好了便是绿茶的口味,入口清新甜软,十分可口。” 安素雅听言眼中一亮,便轻声细语的问起了如何调配,锦烛耐心的与她介绍起来。 两人不知不觉就聊了小半晌,锦烛见其面色不好,便扶着安素雅回了屋里,躺下歇息一会儿。 安素雅也着实累了,躺在床上不一会便睡了过去。 念锦烛见也快到晌午了,便去了院子里的小厨房,切了些猪肝,又配了些枸杞和桂圆,熬了一大碗桂圆枸杞猪肝汤。 厨房里的厨娘起初有些看不上这夫人找来的神医,整个人看起来娇滴滴的也就算了,还跑到厨房来,也不好好给小姐治病,哪里有个大夫的样子。 但人家是贵客,要借用厨房,厨娘又不敢不从,便有些不情愿的让开了地方,心里想着我倒要看看你能弄出点什么名堂。 可等念锦烛一动手,她就看傻了眼,这刀功,这手法,简直比自己强了十倍也不为过啊! 厨娘从起先的等着看热闹,立马变成了有些想学艺的姿态,忙走到近前跟着看锦烛是怎么配的原料。 当念锦烛把猪肝汤熬好后,那浓郁的香味儿,简直要把她的口水都勾出来了。 念锦烛见她着急的样子有些好笑,盛了一小碗递给她,让其尝尝,厨娘不好意思的接过,放在嘴边喝了一口,吧唧吧唧嘴,顿时就瞪大了眼睛,“嗯!太好喝了!” 说罢,咕噜噜几口就都咽了肚。 锦烛忍着笑意,让安小姐的丫头端着药膳汤就回了内室。 安素雅一觉醒来,就闻到了一股浓郁诱人的香味儿,她的肚子竟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安素雅见念锦烛带着丫头进来,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自己肚子的叫声,臊的羞红了脸。 念锦烛知道她内敛,便假意没有听到,让丫头将猪肝汤放下,走到床边扶起安素雅,“可舒服些了?我熬了碗猪肝汤,你尝一尝可好?” 安素雅乖顺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试试吧,也不知道能否吃的进去。” 念锦烛见其愿意尝试,心中欢喜,扶着她到桌边坐好,给她盛了一小碗,递到她的手里。 安素雅低头先是尝试着饮了一小口,冲着念锦烛笑了笑,“味道很好。” 说罢,又用勺子连着吃了几口,越用越是顺畅。 旁边的丫头见自家小姐终于能用的进去食物了,高兴的紧。 念锦烛也是面上带着笑意,见其吃的香甜,不一会儿,一小碗猪肝汤就吃了一干二净。 念锦烛又给她盛了小半碗,“再用一碗。” 安素雅见念锦烛目光温柔,毫无取笑之意,自己也确是没有吃饱,便抵不住诱惑,接过碗吃了起来。 安夫人听闻女儿顺利的用下了午膳,没吐也没呕,心下欢喜的不得了。 安夫人听夫君说,陪同这位神医来的那位公子,竟是赫赫有名的北王爷家的世子爷,这位念姑娘如今又能让自己的女儿如常进食,安夫人与其言谈举止之间。便更是多了些恭敬。  睿子都见这安家人口简单,没什么复杂之事,心中便也放下了心,待了一日就先回了京城,毕竟他手中的差事还等着他去办,临走前又细细叮嘱了夏草一番,一定要看好念锦烛的安危芸芸。 第156章 火防盗防闺蜜!! 念锦烛为安素雅调理了六七天,她的气色就好了许多,面色重新恢复了红润,也逐渐长了些肉出来。 小姐终于恢复了正常,安府的下人都跟着高兴的很,走起路来都轻盈了许多。 安素雅面上也渐渐有了些笑容,只是依旧很少开口说话,发起呆来,一发就是半天一晌。 锦烛知晓她心中有难以抚平的情伤,但这情情爱爱之事,哪里是旁人能劝慰得了的,只有她自己想开那一日,方可放下。 只是安素雅如今的身体状况,实在是不能再过度的思虑。 念锦烛记得前世看过一本关于情爱之事解析的书籍,书里面写着,人心中之所以对一个人念念不忘,百般放不下,那只是因为她心中还存着念想,伤的还不够痛罢了。 安素雅之所以如今这般,定是心中对那孟小郎还抱着希望,也不知这二人最后一次见面到底说了些什么。 念锦烛心想,要想让安素雅彻底的好起来,那就必须要从根而治,治愈了她心底的伤,那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 因着一段时间的接触,安素雅对念锦烛也逐渐亲近了起来,虽然她话语还是极少,但是念锦烛说什么,她都是很乖巧的配合。 只是一提起带她出府走走,她就会摇头拒绝不愿出去。 这日,锦烛让吓人准备了一壶滚烫的热水,她拎着茶壶去寻了安小姐。 安素雅正在亭中看着假山发呆,似是在回味着什么,眼眶有些发红。 念锦烛假意没有看到,坐在她一侧,看着安素雅。 安素雅见念锦烛过来,便收回了视线,低垂下头,不想让其看见自己眼中含着的泪水。 念锦烛屏退了一旁的下人,她将视线也放到了之前安素雅盯着看的假山上,心中琢磨,想必这假山之上,也有二人美好的记忆吧。 念锦烛开口问道:“你可知,为何你心中对那孟小郎迟迟放不下?” 安素雅听言心中猛地一顿,她抬头看向念锦烛。 心中痛楚不安起来,念锦烛来了安府近十天了,却从未问及过自己为何如此这般,想必她在母亲那里已经知晓事情的始端。 安素雅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不知道还是否认的意思。 念锦烛拉起她因为紧张而不断搓揉衣角的手,温柔的追问道:“你可愿意尝试着放下?我来帮你可好?” 安素雅愣了一瞬,看着念锦烛坚定又期待的看着自己,受到鼓舞一般,她咬了咬唇,猛的点了点头。 见此,念锦烛舒心一笑,递给安素雅一个茶杯,让其拿好,千万不要松手。 安素雅不知所为,便听话的举着茶杯。 念锦烛拿起装着开水的茶壶,一点一点的往安素雅手中的茶杯倒水。 开始的时候,安素雅还承受得住,可是念锦烛越倒越多,最后完全溢了出来,滚烫的开水烫到了安素雅, 她吃痛,猛地松开手,茶杯应声落地,摔了个粉碎。 安素雅痛的掉下了眼泪,不停的吹着手指,不解的看向念锦烛。 念锦烛不紧不慢的将茶壶放下,抬眼看向她,红唇轻启,低声问道:“为何要放手?” 安素雅皱了皱眉,“烫到我了,太痛了!” 念锦烛听言微微一笑,“没错,真正的痛了!你就放下了!” 安素雅闻言猛地愣住,忘记了手上的痛楚,呆呆的看着地上的碎片。 是啊!自己刚才明明答应了念锦烛,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的,可是因为太过痛楚,自己毫不犹豫的就松开了手。 那杯子是自己平日里最喜欢的一套茶杯,如今自己放手后,也不过变成了一堆毫无用处的碎片而已! 所以!只要自己真正的放手了!孟小郎在自己心中,是不是也如同这茶杯一般?变成了不值一文的碎片了? 安素雅此时瞪大了眼睛,看向念锦烛,眸中充满了希望,没错,我不能藏起来躲起来,我要勇敢的面对,没什么大不了的! 念锦烛见素雅似乎是明白了自己此举的深意,欣慰一笑,鼓励般的点了点头。 安素雅想了想,便将在心中憋了许久的痛事,都与念锦烛说了出来。 安素雅原有一闺中密友,名叫秦月儿,两人自小甚是交好,而孟小郎也因此与她交集甚多。 安素雅每次与孟小郎相会的时候,多半也都带着秦月儿,素雅对二人也从来都是十分信赖。 可这次孟小郎的退亲,竟然就是因为秦月儿,原来这二人早就背着安素雅,偷偷搞在了一起,且还行了那苟且之事。 如今那秦月儿还怀上了他的骨肉,秦月儿要孟小郎负责任,娶她为妻,要不然就闹得满城皆知,告到官府说孟府的小郎**于他。 孟小郎原本放不下安素雅,与秦月儿到了一起也是她百般勾引才着了道,如今她又这样的威胁自己,心中更是恼怒。 可孟府的长辈听闻了此事,便要孟小郎干脆退了与安府的婚事,娶了秦月儿,要不然这孟府的骨肉岂不就遗落在了外头? 念锦烛一听这事,心中悄悄吐槽,看来这防火防盗防闺蜜这种事,她应该给古代的姑娘们也培训培训才是。 难怪这安素雅如此伤心落魄,竟是被这两个最信任的人同时背叛,换成自己,早就两刀捅了那对狗男女。 安素雅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到最后大声痛哭,念锦烛静静的拥着她,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后背。 心中暗暗决定,不能称了那对狗男女的意,决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自己定要帮着素雅出了这口恶气才是! 次日,安素雅就同念锦烛出府去了街上,两人先是逛了会首饰铺,锦烛见这安昌城人口也是不少,若是自己的钤记号能开到这里,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光景。 她心中想着,便察看起了左右的商铺,这街上有两家糕点铺,但是看着生意很是惨淡,她又让安素雅带着自己去了城中最大的胭脂铺。 她看了看里面的卖的物件儿,都是些普通的胭脂水粉,功效最好的也不过是些遮瑕增白的烟粉,可是选用材质都不太好。 要么就是味道刺鼻的香,要么就是长期使用,对皮肤有害。 锦烛想着,这安昌城胭脂和糕点的市场简直和空白差不多啊!自己何不把分店开到这里来? 安昌城与京城的距离算不上远,货物运输起来也方便的很。 “锦烛想到这,就越发的动心,便看了看旁边的安素雅,这丫头性子太过内敛了些,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为自己的合作伙伴。”  挑起这分店掌柜的重担。 第157章 巧遇狗男女 念锦烛正要开口与安素雅提一提这事,就见安素雅突然白了一张脸,眼睛一眨不眨,呆愣在那里。 念锦烛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翩翩公子身边跟这个姑娘进了这胭脂铺,那两人看见安素雅也是一愣。 锦烛心中暗道:怎么就这么巧!这俩人不会就是传闻中的孟小郎和秦月儿吧! 只见那男子一旁的姑娘眼珠子转了转,面上挂起了虚伪的笑,走至安素雅身前,拉起她的手说道: “素雅,多日不见,你怎么瘦了许多?给你送了好几次帖子,也不见你来赴约,可是因着小郎的事心中怨恨与我? 素雅,我知晓你恨我,可这情爱之事哪里是可以控制的,我与小郎也是情不自禁啊……” 说罢,竟小声啜泣起来,拿出了手帕,在眼角擦拭着根本就不存在的泪水。 安素雅见其虚伪的模样实在恶心,忙用力的抽出手。 没想到秦月儿却就此向身后倒下去,一旁的孟小郎忙上前扶住,只见秦月儿面前带着惊讶,不可置信一般看着安素雅:“素雅!你怎么能推我!?你明明知道我有了身孕!” 安素雅被她倒打一耙,气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白着一张脸,嘴唇紧紧的抿着,一言不发。 秦月儿扑在孟小郎怀中,嘤嘤嘤的哭了起来:“都是你都是你……呜呜呜,素雅竟与我生疏至这般……如此怨恨与我……呜呜呜” 孟小郎心中有愧,不敢直视安素雅的眼睛,他想推开怀中的秦月儿,可又怕她闹起来,伤及腹中孩儿。 念锦烛此时一秒都待不下去了,看见秦月儿那惺惺作态的样子就作呕。 她上前拉起了安素雅的手,“走吧,你不是还要去给你母亲看看首饰吗?” 念锦烛的手心柔软温暖,紧紧的将自己的手握在里面,安素雅原本疼痛无比,透不过气一般的胸口,仿若注入了一股新鲜的空气,渐渐的顺畅起来。 她微微点了点头,抬腿跟着念锦烛就要往外走。 那秦月儿却不肯善罢甘休,伸手就扯住了安素雅的袖子:“素雅!你我真要到如今这般吗?” 念锦烛见她如此难缠,皱起了眉头,伸手打掉了秦月儿的手,又将安素雅拉至自己身后,开口道:“这位姑娘!我们还有事要做,请勿要再纠缠。” 秦月儿抬眼一看,这才发现安素雅身边跟着的女子竟如此貌美,她看了下身后的孟小郎,竟也一时看的呆住了。 她心下不满,收起了哀怨,厉着眼睛说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如此与我说话?素雅!这是你新买的丫头不成?竟如此不知礼数?主子说话,哪有奴才插嘴的道理?” 念锦烛心道,这个贱女人真是瞎了眼,本来自己就想收拾她,只是想着还没到时候,可她竟然敢主动来挑战自己的脾气! 安素雅见秦月儿对念锦烛出言不逊,十分恼怒,娇声喝道, “你休要胡说八道!念姑娘乃是我母亲在京城请来的神医,是我安府的贵客,岂容你出言羞辱?” 秦月儿听言翻了翻眼皮,“哦?神医?安伯母为何要请神医,可是府上有人病了?” 安素雅哪里能说是自己受了打击,而生了重病,被其问的一时语塞,回不上话。 念锦烛捏了捏安素雅的手,示意其不用理她,锦烛瞪了秦月儿一眼,转身就要走。 秦月儿偏偏不依不饶,又拦住了念锦烛,“这位姑娘!既然你是神医,那可否帮我诊一诊脉象,看一看我腹中孩儿是男娃还是女娃?” 念锦烛听言脚下一顿,心下一笑,既然你非找我的麻烦,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重新转过了身,上下打量了一番秦月儿,开口问道:“姑娘别开玩笑了,我见你梳着姑娘家的发髻,那定是还未有嫁人,又怎会怀有身孕?” 秦月儿听言面上一红,挺了挺根本没什么凸起的肚子,目光飘向了一旁的安素雅,挑衅一般说道:“我下个月就会与小郎成婚,只是先有了孩儿罢了。” 念锦烛嗤笑一声,没想到这古时候,竟然也有如此厚颜无耻的女子,也不觉着未婚先孕是件丢人的事。 “哦?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摸一摸脉象吧,将手伸出来。” 秦月儿见念锦烛答应了,便伸出了手。 念锦烛将食指中指探在其腕间,静了一刻,眼中一亮,这哪里是有孕了?这是哪个大夫给误诊的啊!明明是误服了伏鳞草造成的假孕! 念锦烛心中大笑,还真是恶人自有天收!她抬头看了眼秦月儿和孟小郎,面上似笑非笑,秦月儿见其迟迟没有说话,有些着急,开口问道,“如何?可诊出是男是女?” 念锦烛抿唇一笑,“恕我直言,我方才品了你的脉象,并不是喜脉,不知是何人告知姑娘,你有了身孕的?” “什么?!”念锦烛此话一出,秦月儿与孟小郎不约而同出口问道。 “我是说姑娘并未有身孕,应该是食用了带有伏鳞草的食物,造成的假孕而已,过几日这假孕的症状便都会消失,届时你再找个大夫诊一诊。”说罢,念锦烛轻蔑一笑,拉着安素雅便走。 孟小郎此时心中怒火中烧,他扯起秦月儿的胳膊说道:“秦月儿!你竟敢假孕骗我!” 秦月儿不停的摇头,面上惊恐万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假孕!?不可能不可能!秦月儿推开孟小郎的手:“小郎!这不会是真的,那个神医一定是个骗子!是安素雅找来的骗子!” 秦月儿快步出了胭脂铺,追上了街头并肩而行的念锦烛和安素雅。 孟小郎也跟在后面追了过去。 念锦烛料到了那秦月儿定会追上来,故意没有走得太快,安素雅方才听闻了秦月儿是假孕,也是十分吃惊,低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那秦月儿真的没有身孕?” 锦烛点点头,安素雅此时心中说不上是愤怒还是快意,她假孕被锦烛当场揭穿,看她和孟小郎的婚事还是否能成! 这时秦月儿也追到了两个人的面前,指着念锦烛大骂:“你这个骗子!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假孕?什么伏鳞草!?我根本没有吃过那种东西!” 念锦烛不耐烦的抬眼看向她,冷笑一声,“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再找个人诊断一番不就知道了?” 安素雅也哼笑一声,张口讥讽道:“骗子竟然还有脸辱骂旁人是骗子!以假孕骗婚,这种招数还真是足够不要脸!”  “你放屁!你才假孕骗婚!啊!你这个贱人!”秦月儿被念锦烛气的当即抬起手,抽向安素雅。 第158章 假孕被拆穿 孟小郎此时赶了过来,伸手挡下了秦月儿的手臂,护在安素雅身前,“你要做什么?疯了不成!?” 秦月儿见孟小郎竟然护着安素雅,气的火冒三丈,顿时红了眼睛。 “孟小郎,你给我让开!我今天非撕烂了她们的嘴不可!这还是我昔日的好姐妹吗?竟然找了个骗子来诬陷我!我怎么可能假孕!” 念锦烛见她发疯的样子甚是好笑,又怕她扭打之间碰到了安素雅,拉着她后退了两步。 锦烛开口说道,“少一口一个骗子的叫!再败坏我的名声,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们没时间陪你在这唱戏!” 秦月儿见两人要走,上前就要拉扯,伸出腿就绊了安素雅一脚,素雅一个倾斜就要摔倒在地,孟小郎眼疾手快,将其接入怀中。 孟小郎此时后悔万分,他心中对安素雅爱慕更多,且从小就青梅竹马的,哪里会说放下就放下。 要不是自己禁不住秦月儿的勾引,哪里会有这些事端。 安素雅见自己落入了孟小郎的怀中,忙起身推开,却被冲上来的秦月儿啪的甩了一耳光。 瞪着眼睛怒骂道,“贱人!你竟然勾引我的未婚夫婿!” 孟小郎见秦月儿竟然打了素雅一耳光,心疼的不得了,抬手就推了她一把,推得秦月儿一个趔斜。 念锦烛岂会让安素雅白白吃亏?她上前就是左右手开工,啪啪啪三个耳光,打的秦月儿晕头转向,满眼金星。 秦月儿当即大哭起来,指着安素雅大声辱骂:“安素雅!你今日竟如此羞辱与我!我定不会就此饶过你!呜呜呜……” 说罢转身跑了,孟小郎见其狼狈,竟也有些不舍,再加上他现在十分想知道秦月儿腹中,到底有没有身孕,是不是真的如这位姑娘所说,她是故意假孕骗了自己。 孟小郎低头与安素雅说了一句告辞,抬步追了过去。 念锦烛转身看向安素雅,她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锦烛在怀中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玉肌膏,为其涂在脸上,很快便没有了火辣辣的痛感,红印子也逐渐消退下去。 安素雅此时心中十分解恨,便轻松了许多,两人步履轻盈的回了府。 等回到府中之时,她面上已经一点事都没有了,她很是好奇锦烛方才给自己用的玉肌膏,便张口问其了在何处采买的到。 锦烛神秘一笑,告诉了她都是自己亲手调配,这下可是惊得安素雅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直叹:难怪会被称之为妙手西施!一双手儿竟然如此巧妙多艺! 念锦烛直接趁着这个机会,与其说了想将玲记号开到安昌城的打算。 安素雅听了眼中大放光彩,连连点头,她本就极是喜爱念锦烛做的糕点,一听闻可以引进到安昌城中,十分欢喜,当即答应与锦烛一同经营。 安素雅当日便于安夫人说起了此事,安夫人见女儿终于放下了那孟小郎,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精神劲儿,心头大喜,哪里会不同意女儿的提议。 此时女儿就算要天上的星星,她也定会想方设法的给摘回来。 当下就给安素雅拿了银票,又派了个管事陪着两个丫头出门相看起了门面。 念锦烛相中了城中最繁华地段的一个门面,面积很大,并且有两层。 这样便可如京城的玲记号起初营业时一般,一层做胭脂,一层卖糕点。 念锦烛问了安府管事的意见,那管事也连连点头赞同,锦烛当即便拍了板,与那店铺的掌柜谈好了价格,盘下了铺子。 接下来就是铺子的装修,念锦烛和安素雅便忙碌了起来,把孟小郎和秦月儿忘到了脑后。 可树欲停而风不止,孟小郎日日来安府求见安素雅。 安府的下人看到这孟小郎就提起扫把往外打,孟小郎受了几次挫折,便学聪明了,打听到了安素雅要做生意,盘了个铺子正在装修。 便整日去铺子里等安素雅,隔日,就被他堵了个正着。 安素雅不愿见孟小郎,可他总是纠缠个不停,念锦烛想了想,劝其与他做个彻底的了断,要不然日后店铺开业了,他总是来黏缠,也是个麻烦事。 安素雅想想也是,便与孟小郎去了对面的茶楼。 又硬是拉上了念锦烛给她自己壮胆,锦烛本不爱参与,可想了想自己心下,也是有些不放心,便点点头,答应了同去。 三人挑了个雅间坐下,孟小郎也没介意有念锦烛在,直接开口挽求安素雅。 “素雅,秦月儿她果真骗了我,她根本就没有身孕,我不用娶她为妻了,我们两个可以在一起了!” 念锦烛听言心下大骂,这个渣男!当我们素雅是什么?可此时又不是她插嘴的时候,她只能憋着气一言不发,紧紧的盯着安素雅,就怕她一个发傻,点头答应。 安素雅听了孟小郎的话嗤笑一声,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抬眼看向他, “孟小郎,你我之间的缘分,早已被你亲手毁掉, 如今你又想恢复从前?你当我是什么?你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隶不成?!” 孟小郎听言心中发虚,额间出了些汗,想伸手抓安素雅放在桌边的手,但是被她躲开了。 孟小郎有些着急,小声的哀求着,“素雅,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做那些让你伤心的事,我向你道歉,我以后再也不会如此,你相信我好不好?” 安素雅看着面前的孟小郎,心中竟然觉得无比的陌生。 她从前喜爱他对自己百依百顺,喜爱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百般关怀。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背叛了自己,与自己最好的朋友搞在了一起。 孟小郎见安素雅不在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自己,便以为事情有了转机,忙继续说道:“素雅,此前都是秦月儿故意勾引我的,她三番五次在你不在的时候相约于我,又主动献身, 我……我一时糊涂,就着了她的道,你原谅我吧!我心头一直喜爱的都是你啊素雅!若不是前些时日她用腹中胎儿,去我府上大闹一场,我母亲也不会逼着我与你安府退亲。” 念锦烛听他说话就恶心的紧,这男人做错事一旦被抓,就把责任都推到女人身上,这没担当不负责任的嘴脸真让人作呕!  她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将头扭向了一边,实在是看不进去他那副讨人厌的模样,多看一眼都怕自己禁不住吐出来。 第159章 坐享齐人之福 安素雅看着眼前这个不停忏悔,又逃避着责任的孟小郎,竟有些想不明白,自己以前为何会为了这样一个人伤心了那么久,甚至还想过要绝食而死。 真是荒唐又可笑。 安素雅摇摇头,笑了笑自己曾经的无知和愚蠢。 她看着孟小郎开口问道,“你想让我重新接受你?” 孟小郎连连点头,念锦烛听言也转过了头,紧紧的盯着安素雅的面上的神情。 安素雅对其狡黠的眨了眨眼,让其放心,锦烛这才明白,原来她只是在戏耍他而已。 安素雅继续追问,“想让我嫁你为妻?” 孟小郎又猛地点头,脸上带着忍不住的喜悦之情。 “那秦月儿怎么办?”安素雅挑着眉问道。 孟小郎听言僵住了面上的笑容,想了一瞬,说道,“月儿……月儿她虽然并未怀有身孕,但确实与我有了夫妻之实,我母亲要我将其纳入府中作为妾室……” “哈哈哈哈……”安素雅听他此言,大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语,“孟小郎啊孟小郎,你是想坐享齐人之福?你当我安素雅是什么人?你既然与那秦月儿有了夫妻之实,你不如就娶她为妻,也算你是个男人! 此前,你先是与她牵扯不清而负了我, 现如今,你又来纠缠与我,要纳她为妾!?” 刚说到此,门被砰的一脚踢开,“谁要做妾!?孟小郎!你给我说清楚!”话音刚落,只见秦月儿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怒视着安素雅与念锦烛。 秦月儿听闻这几日孟小郎总是去找安素雅,心下怨恨,可又没法阻止,因为她假孕之事被孟府拆穿后,自己就没了硬气的底牌。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没有怀孕,所有事情都是她家中母亲所为, 秦母知晓秦月儿与孟小郎有了夫妻之实,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想让女儿直接做了正室,抢了安府的女婿。 设下了这假孕的计策,逼婚与孟府。 没想到,眼看事情就要成了,半路却杀出个念锦烛,坏了她们的好事! 如今也只能用秦月儿被孟小郎占了身子一事,来巴住孟府。 秦月儿看着念锦烛的那张俏脸,气就不打一处来,都是这个贱人!坏了自己的好事! “你们这两个贱人,竟然又来勾引我的未婚夫婿,好不要脸!看我不抓烂你们的脸!” 说罢,秦月儿冲着念锦烛两人扑了过去。 孟小郎怕安素雅受伤,忙将其拉到了一边,护在身后。 念锦烛见秦月儿冲着自己而来,心下好笑,来的正好,正看戏看的腻歪死,拿你出出气好了! 秦月儿的两只手就快要抓到念锦烛脸上时,念锦烛一把掀起了案子上的桌布,蒙在了秦月儿脸上。 念锦烛两手一个旋转,秦月儿的脑袋就被牢牢的套在了桌布里,秦月儿口中哇哇乱叫,两只手不停的乱摆乱抓。 念锦烛抬腿一脚蹬了出去,秦月儿被踹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拼命地想摘下面上的遮布却摘不下来。 孟小郎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秦月儿挨打,只好伸手拦在念锦烛面前, “姑娘!请手下留情!勿要再打了!” 念锦烛懒得看他们两个狗男女的德行,对着安素雅挑了挑眉,示意是不是可以走了? 素雅点了点头,看向了孟小郎和秦月儿。 此时孟小郎已经把秦月儿头上的桌布摘掉,拉她站了起来。 面色十分尴尬的看向了安素雅。 安素雅看着二人,笑了笑,开口说道:“孟小郎,秦月儿,这十几年来,你我三人一直纠缠不清,如此也该有个了断了,自今日起,我与你二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到此结束。 你们成亲也要好,散伙也罢,都与我安素雅毫无无半点干系,望你二人也放过我, 不要再有任何纠缠,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互不干扰,后会无期。” 说罢,安素雅对着二人蹲了一礼,挽着念锦烛,走出了茶楼。 剩下孟小郎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他此时胸口好似被谁挖走了一刀,带着血和肉,疼痛无比,他这个时候才知道,他失去了对自己而然,多么重要的人。 …… 念锦烛与安素雅的门面在两人的日夜监督下,很快就要装修完毕。 念锦烛先将收尾工作交给了安素雅,自己带着夏草回了京城。 在京城找了个靠谱的走镖队伍,谈好了与其运输货物的长期合作。 运镖的老大也是个十分仗义的人,他手下的几个镖师,在全国闹瘟疫的时候也中了招,被送进了疫区隔离,当时还是念锦烛亲自医治好的。 这些人对念锦烛都是百分百的信任和尊敬,能与妙手医师合作更是他们的荣幸,当即就说了个十分低廉的价格。 念锦烛哪会让他们吃了亏,她最是清楚,长期跑镖的镖师可是搭上了身家和性命在赚钱,自己哪里是那样不地道的人。 她当即就约定了个与市场价差不多的价格,与其拍板牵了合同。 镖师老大拗不过她,只好如此,心中想着日后为其跑镖时多用心便是了。 念锦烛谈好了运输队伍,便选了几种口味的糕点,又挑了些胭脂。 安昌城的分店不能一开始就将所有的品种上齐全,还是要走老套路,循序渐进,价格从低到高, 要让百姓们知道玲记号的东西确实好用之后,再推出那些价格高的品类。 要不然,念锦烛怕安昌城的百姓被其高昂的价格直接吓了回去。 锦烛再三挑选了以后,便带了足够的货物,再一次去了安昌城。 念锦烛回城期间,安素雅也是为玲记号分店做足了噱头,利用自己安府的势力,大肆宣传推广了一番。 安昌城的百姓们也是十分的期待。 安素雅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将念锦烛盼了回来,两人又挑挑选选了几个嘴皮子厉害,会卖货的伙计雇到了店中。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安素雅求着安母帮她们看了个黄道吉日,念锦烛和安素雅,欢欢喜喜的将玲记号分店开了张。 开张的第一天,不负众望,玲记号分店被挤得水泄不通,一屋子的人差点挤破了脑袋。 尤其糕点的销量简直是供不应求,念锦烛此番带了不少的糕点过来,没想到两日不到,就卖了个精光。 好在每两日都有自京城来的镖师,给其运送货物,这才解了这断货之急。 安昌城的姑娘们,起先觉着,这新开的玲记号是卖糕点的,卖的胭脂能好用么?可有那勇于尝试新鲜事物的姑娘,就买回去做以尝试。 这一试才知晓,玲记号的胭脂膏,简直比那些糕点更为让人惊喜!  。 第160章 失踪的安素雅 玲记号分店一炮走红,每日宾客络绎不绝,念锦烛逐渐的将一些,价格高一点的新品依次上架。 渐渐的,安昌城中的贵府高门,家中小姐太太当零嘴吃的,还有接待客人拿出来的糕点,全都变成了玲记号的。 生意越来越好,念锦烛心中欢喜极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安素雅竟然也十分有经商的天赋,不管是营销手段,还是驾驭伙计,都十分有一套。 这让念锦烛非常惊喜,将来玲记号二号店稳定了,自己回了京城,安素雅就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 孟小郎这期间又来找了安素雅几次,但都是被安素雅冷着脸赶走。 孟小郎越来越觉得自己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整日萎靡不振,日夜买醉,夜不归宿。 而秦月儿到底是被纳入了府,因着婚前通奸,自降了身价儿,她也就只能做个妾。 可自打她入了孟府,孟小郎就从来没有去过她的屋子,秦月儿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于是,每天不是秦月儿闹着见孟小郎,就是孟母因找不到儿子了而发火,两个人闹得整个孟府上下苦不堪言。 一日,孟母竟然在马棚子里找到了喝的烂醉如泥的孟小郎,孟母心中恼火,扯着儿子让其醒醒。 可她一凑近,就听见儿子嘴里不停的嘟囔着:“素雅……素雅你原谅我好不好……” 孟母听后心中怨恨,都是安府那个死丫头!若不是她,自己的儿子,怎么会从一个翩翩公子变成这样烂醉如泥的废物! 孟母让下人将儿子扶回了他自己的房间,命其为小郎洗漱一番再让他休息。 下人们连声应诺,背着少爷回了房。 孟母见自己儿子堕落成这个样子,十分的失望难过。 她猛地想起了最近风生水起的安府千金,听闻开了个店铺生意红火的很! 她越想越是恼火,自己的儿子在这里整日醉生梦死,伤心欲绝,而她竟然无事人一般,风生水起的过着好日子! 天下哪有这等好事!安素雅!我定要让你付出代价!老老实实的嫁给我儿子! …… 睿子都处理完了手头的事情,便亲自来了安昌城,接念锦烛回京,念锦烛本想着,这分号有安素雅看着,生意也逐渐稳定了,自己回去也无妨。 可计划不如变化快,傍晚闭店后,安素雅竟在回府的路上,失踪了! 这下可急坏了安府上下,念锦烛得到消息也是心中一紧,糟了!素雅怕是出事了! 安府派人找遍了安昌城上下,也没找到安素雅。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念锦烛迟迟得不到安素雅的消息,心焦如焚。 念锦烛翻来覆去,怎么想都觉得是孟小郎或者秦月儿搞的鬼。 她实在等不下去了,翻出了一身黑衣,蒙了面,就要亲自去孟府探一探。 念锦烛刚推开房门,就见睿子都蒙着面,一身玄衣的等在门口。 念锦烛哑然失笑,睿子都上前敲了下她的额头,低声说道:“走吧!” 锦烛点了点头,两人奔入夜色之中。 睿子都轻功了得,即便怀中揽着个念锦烛,面上也毫不变色。 两人片刻之间,就落到了孟府的宅院之中。 孟府宅子也不小,两人小心翼翼,费了会儿功夫才找到了孟小郎的院子,可他的院子此时漆黑一片,好似没有人在。 两人蹑手蹑脚的找到了后窗户,轻轻一推,并没有上栓,睿子都跳进去查探了一圈,摇着头跳出了窗户,屋内没人。 念锦烛见状,眉头拧成了个死结,眸中充满了担忧。 “怎么办……不在这会在哪?一定是孟小郎动的手!” 睿子都见她忧心,伸手抚了抚她的眉头,“莫慌,我们抓个人来,问问便知。” 念锦烛闻言眼中一亮,望着他连连点头。 睿子都让锦烛藏好,起身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念锦烛闭着眼一遍遍祈祷,素雅你再坚持坚持,千万不要出事啊!一定要等我! 片刻,睿子都扛着个小厮打扮的人回来了,他将其扔在地上,念锦烛拽下了那小厮的鞋子,就堵在了他的口中。 睿子都又点了一下那人身上的一处穴位,小厮悠悠转醒,见到眼前一幕,张口就要大喊,可口中堵着鞋子,只能发出几不可闻的呜呜声。 念锦烛在怀中取出了个药丸子,拔出他口中的鞋子,瞬间将药丸丢进其口中,又立刻用鞋子堵住。 那小厮一个张口,就觉着药丸滑入了腹中,他惊恐万分,拼命的摇着头。 念锦烛冷哼一声,压低声音,开口说道: “我刚才给你吃了穿肠的毒药,如果没有解药,三个时辰内就会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小厮听完瞬间瞪大了眼睛,冲着念锦烛和睿子都不断的磕起了头。 念锦烛见其知道怕了,继续说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便给你解药,你若敢骗我……” 睿子都拔出了一把匕首,抵在了他的颈间,小厮连连摇头,示意不敢。 念锦烛这才拿出了他口中的鞋子。 开口问道:“你们家少爷呢?” 小厮颤抖着开口:“两位少侠,我不知道啊,我们少爷好几日不曾回府了……” 睿子都闻言将匕首逼近,瞬间血液就流了出来,那小厮吓得面上煞白, “我说的是真的啊,我真的不知道!啊对了! 今天早上我家夫人与月姨娘一起出门,去寻了少爷,月姨娘一定知道少爷在哪!你们不如去问问她!她在府中! 往西一直走,最后一个院子就是月姨娘的!两位少侠去问她便知少爷在哪!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知道的都说了啊!” 念锦烛与睿子都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睿子都一个手刀,又敲晕了那小厮,将他扔进了孟小郎的屋子里。 两人随着小厮所说的方向,找到了秦月儿的院子。 屋里竟然还亮着灯,可见还没有入睡。 念锦烛和睿子都悄悄走至后窗蹲下,听着里面的动静。 “月姨娘,天色已经很晚了,您歇下吧……”似乎是个丫头,再劝说着秦月儿。 啪!一个瓷器落地摔碎的声音,“贱人!贱人!我怎么睡得着!此时小郎正和那个贱人颠鸾倒凤我怎么会睡得着!” 念锦烛听言脸色大变,面上血色全无,白着一张脸就想起身冲进去。 睿子都忙伸手将其扯入怀中,摇着头示意此举不妥,怕是会打草惊蛇。 锦烛闭了闭眼,握紧了拳头,忍下了心头暴怒,继续听着屋内两人的对话。  “月姨娘,小些声,莫被老夫人院子里的人听到,若是让老夫人知道您这闹上了,定是要不高兴的。” 第161章 旁的女人我一下都不想碰! “高兴不高兴又如何?当我怕她不成!?”秦月儿虽然嘴上硬气,却也是不由自主的降低了音量。 怨气冲天的抱怨着,“也不知母亲和小郎是中了什么邪!非要娶那贱人!我究竟哪里不如她?” 只听那丫鬟低声劝慰着,“月姨娘,莫要气了,这些话定不能在夫人面前说道。 今日之事,夫人可是筹谋了好几日,既然木已成舟,他日安小姐入府,成了当家少奶奶,你还要对其敬为主母才是啊……” 啪!的一个耳光声,打断了那丫头的话,念锦烛只闻秦月儿暴怒道:“放肆!你到底是谁的丫头!?竟然长他人志气,灭我的威风!?” 那丫头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起来。 念锦烛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也不知道安素雅现在到底在哪里,有没有被那个贱男人得了手。 念锦烛焦急的看向睿子都。 只见睿子都在怀中摸出一根细细的竹管,插破窗纸,向屋内吹了进去。 片刻,屋内便没有了声息。 睿子都又拿出两颗解药,递给念锦烛一颗,两人一同扔进嘴里,点了点头,进了屋内。 念锦烛怎么看秦月儿怎么生气,啪啪的扇了两个耳光,将其丢到了床上。 睿子都看了眼地上的丫鬟,这丫头看起来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把她掳走,要比掳走秦月儿目标小很多。 两人意见一致,睿子都扛起了小丫鬟,便与念锦烛出了屋子。 念锦烛刚走了两步,眼睛一转,鬼主意蹦了出来,她叫停了睿子都,在他耳旁说了几句。 睿子都听罢神情变得有些诧异,又有些尴尬,可是见念锦烛撅起了嘴,只好摇摇头无奈一笑。 他将小丫鬟放在了地上,回了孟小郎的屋子,不一会就把先前敲晕的小厮扛了回来。 睿子都心里吐槽起来,我堂堂北王府的世子爷,竟然落得为博红颜一笑,当起了搬运工。 这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自己不断的将人扛来扛去也就算了,锦烛这个臭丫头竟然还让自己把那秦月儿的衣裳扒了! 他并不想扒除了她以外,任何一个人的衣裳!坚决不能同意! 念锦烛见睿子都扛着那小厮,臭着一张脸回来了,她心下不解,开口问道:“怎么了?” 睿子都瞥了她一眼,跳进屋,将小厮扔到了床上就出了屋子,念锦烛急着追问,“你把她衣服扯开了吗?” 睿子都闻言脸色更加的不好看,两步逼近念锦烛,垂头看向她,“你确定要我去看别的女人的身体?” “你!”念锦烛被问的一时语塞,瞪着眼睛,红了脸,小声嘀咕:“谁让你扒光她了……只是让你撕开一点……” “一点也不行!除了你,旁的女人我碰都不想碰!” 念锦烛被他霸道的话语闹了个大红脸,咬唇嗔了他一眼,“我去!行了吧!哼!” 说罢,又一次跳进了屋,三下两下撕扯掉了秦月儿的衣衫,只留了个肚兜和亵裤。 当她正犹豫要不要把那小厮给扒了时,睿子都在窗边喊她,“你敢碰那小厮一下试试!”说话的声音竟毫无顾忌,音量大了许多。 念锦烛被他吓了一跳,忙飞身而出堵住了他的嘴,“你疯了!喊什么喊!” 睿子都这一夜被她气的半死,低头含住了她的红唇,目中带着恼怒,惩罚一般的咬了一口。 念锦烛羞得满面通红,捶打了他几下,睿子都才松开了口,还没等念锦烛说话,他就转身扛起了那丫鬟,一手揽过她,低声说道,“赶紧走,安素雅还等着你去救呢!” 听言,念锦烛原本骂出口的话一下就憋了回去。 睿子都一个提气,两人就飞出了孟府。 睿子都和念锦烛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安府。 安夫人和安老爷急得团团乱转,一直等着下人追寻的消息。 见世子爷与念锦烛深夜到访,忙起身接待,见两人带回了个丫头忙追问是何用意。 念锦烛用茶水泼到那丫鬟面上,小丫头悠悠转醒,一看眼前一幕,吓得失声尖叫起来。 念锦烛一个耳光扇了过去,“给我闭嘴!说!安府的千金在哪?” 那丫鬟连连摇头:“你……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念锦烛见其还不老实,冷笑一声,啪的又是一个耳光,“小丫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我动刀子你才肯说实话吗?” 说罢,她接过睿子都手中的匕首,放在她的颈间,“快说!你们将安小姐藏哪去了!?” 小丫头一见刀子,吓得浑身开始发抖,“我不能说啊!我要是说了夫人日后定会杀了我的!” 念锦烛眼睛一眯,咬牙说道,“你若是不说,我现在就宰了你!” 说罢手下一用力,那丫头的脖子就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流了出来。 小丫头吓得连连尖叫,大声痛哭,“我说我说!不要杀我啊,不要杀我! 安小姐傍晚时分就被夫人安排好的人掳回了府中,又被灌了迷药,此时早就已经与我家少爷有了夫妻之实。 他二人被我们夫人关在了府中的密室之中,你们现在即便找过去也是无用, 只有我们家夫人有密室的钥匙,你们就算找过去也是徒劳,不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即便你们大肆张扬的寻过去,安小姐的清白也是毁了……” 安夫人听到此处已经气的浑身哆嗦,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冲到这丫头面前就是一顿撕打, 口中不断的哭喊,“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你们孟府为何要如此谋害我儿!你们究竟是何居心!?” 睿子都怕念锦烛被伤及鱼池,忙将其扯过,护在怀中。 那丫头被打的晕头转向,也不敢不答,口中呜咽着说道, “我们少爷日日思念安小姐,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整日醉生梦死一般,夫人实在心疼,看不过去, 知晓安府定不会再应允与孟府的婚事,夫人爱子心切,便只能出此下策,让他们二人行了夫妻之事…… 少爷占了安小姐的身子,你安府便不得不将安小姐嫁与我家少爷……” 安夫人听罢气的直接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安老爷直接抽出一旁侍卫的佩剑,架在了那丫头的脖子上,“说!那密室在哪!” 那丫头哭着尖叫:“我说我说!你不要杀我!密室入口在我家夫人房中!钥匙也在她的手里!” 安老爷听罢一个挥剑,小丫头应声而倒,浑身抽搐着断了气儿。 安老爷气的手脚发抖,面色铁青,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猛跳,“来人啊!给我将孟府围了!”  “诺!” 第162章 不要杀他! “且慢!”念锦烛想了想忙出面阻止。 安老爷此时怒火中烧,救女儿心切,他瞪着眼问道:“念姑娘为何阻拦!” 念锦烛不见慌张,开口说道:“安老爷,我知道你心中焦急,我此时亦是心急如焚,但是你想没想过,如此张扬的前去营救, 若真如那丫头所说,素雅与那孟小郎关在密室之中,那素雅的名声怎么办?您还真要将其嫁给那孟小郎不成?” “他做梦!待我将素雅救出来,我定要将他孟府上下碎尸万段!” 念锦烛觉得不妥,可身为外人,又无法过多的插嘴,她皱了皱眉头有些急躁,看向了睿子都。 睿子都上前一步开口说道:“安大人,请稍安勿躁。不如你们等上片刻,我与锦烛再到孟府探一次,若能悄无声息的将贵千金带出来岂不是更好?” 安老爷见世子爷发话,不敢不从,心中想了片刻,此等事情确实不适宜大张旗鼓,便点了点头。 睿子都与念锦烛对视一眼,向她伸出手,锦烛将手递上,睿子都紧握住,两人一个闪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两人再一次踏入了孟府,此时已入了二更天,府内静谧的很。 睿子都与念锦烛很快便找到了上房。 二人再一次向屋内吹进了迷烟,片刻后,从后窗入了室内。 两人小心翼翼到了床榻一侧,撩开帘子一看,只见孟夫人与孟老爷都在沉睡之中。 念锦烛在安夫人身上摸了一会,在其手腕上发现了个手链,上面挂着个钥匙形状的挂坠,想必这就是密室的钥匙了。 锦烛将钥匙一把扯下,和睿子都就寻起了密室入口。 片刻,睿子都就发现书架一侧墙面有接口,仔细查看了一番,找到了钥匙孔。 念锦烛忙将钥匙插了进去一转,密室门应声而开。 念锦烛急不可耐的进了密室,睿子都紧随其后。 门口是一个密道,光线昏暗,两旁点着烛火,两人往里走了不到一刻钟,便发现了密室,念锦烛拔出匕首,踹开了密室的门。 呈现在眼前一幕,却让其停住脚步,整个人愣住了神。 只见安素雅被绑的严严实实躺在床榻之上,虽然衣衫不整,有许多褶皱,但是却完好无损的都穿在身上。 她满头大汗,眸中迷离,一看神志就是有些不清,素雅脸上不自然的透着粉红,嘴上缠着布条,全身发痒一般的扭动着,口中不断的发出难耐的呻吟声。 而孟小郎倒地上,双眼紧闭,面上绯红,头上,胳膊上全都是伤口,屋内充满了鲜血的气息,他右手持着匕首,好似陷入了昏睡。 念锦烛扫了眼桌子上的香炉,忙提示睿子都屏住呼吸。 锦烛上前将其熄灭,在怀中掏出清明丸,送入安素雅口中,片刻,安素雅就清醒过来,锦烛见她浑身上下并无任何伤痕,心中大定, 忙开口问道,“素雅?你如何?可有受了委屈?” 安素雅虚弱的摇了摇头,用手指着地上的孟小郎。 念锦烛看着地上的人怒不可揭,都是这个家伙,将素雅掳了来,虽然不知道为何他满身是伤,但今天非宰了他不可! 锦烛抬着匕首就走了过去,口中说道:“素雅,你勿要生气,我这就替你宰了这个王八蛋!” 安素雅连连摇头,有气无力的开口阻拦:“锦烛姐姐,不要!他救了我……不要杀他……” 念锦烛听言面露疑惑,忙收起匕首,回到安素雅身边,将其扶起,拥在怀中, “到底是怎么回事?算了,我们回府再说,你无事便好,你爹爹和娘亲急的要掀了孟府了!走!” 说罢,念锦烛背着安素雅,睿子都扛起了孟小郎就出了密室。 念锦烛看着塌上安睡的孟夫人两人,就恨不得宰了他们,她鬼主意一转,在睿子都耳旁嘀咕了几句,睿子都无奈的摇了摇头,见其又鼓着腮帮子,又不忍拒绝,只好陪着她胡闹。 两人先放下了安素雅和孟小郎,将孟氏夫妻背起,丢进了秦月儿的房内,念锦烛将密室中的香炉取出,丢在了她的房间点燃。 念锦烛看着塌上的四个人,心中冷笑,呵呵,祝你们四个人玩的开心。 处理好一切,念锦烛和睿子都终于带着安素雅和昏迷不醒的孟小郎回了安府。 安府上下见安素雅安然无恙的回了家,都激动地满脸泪水。 当安老爷看到昏睡不醒的孟小郎时,提剑上去就要宰了他,却被安素雅连忙制止住。 众人不解,安素雅这才哭着缓缓道来。 原是这孟小郎也不知他母亲设计了这么一场阴谋,孟母将安素雅截回去,就送入了密室,还给其灌了春药。 正待安素雅春要发作,浑身难耐的不得了时,孟夫人将孟小郎带入了密室。 将两人关在了一起, 孟小郎一见安素雅在屋内也是大吃一惊,连声询问安素雅是怎么回事, 安素雅见其确实是一无所知的模样,便如实说出。 孟小郎生气母亲竟然如此设计素雅,心头大怒,就将安素雅解开,要送她回孟府。 可是安素雅春药已经发作,正欲火焚身,孟小郎一碰自己,她只觉得舒服的紧, 一旦手臂得到了自由,她就美人主动投怀送抱,埋进孟小郎怀中又亲又抱。 孟小郎心中虽然欢喜,却知道素雅神志不清,不能任她如此,不然等她清醒过来,非恨死自己不可。 孟小郎见状忙又将其捆上,可当他做好这一切时,竟发现自己也变得口干舌燥,身下冲动,也是中了春药的迹象。 他哪里知道,孟夫人怕不稳妥,在那香炉之中也燃了助兴的香料。 孟小郎这药劲发作起来也甚是凶猛,他一瞬间就觉得自己恨不得扒光了床上素锦的衣裳,扑上去将她狠狠的揉入自己的血肉之中。 他抱着素锦对准红唇就是一顿啃咬,可他理智健在,他不能如此,他已经对不起过素锦一次,怎么还能做第二次。 孟小郎猛地后退,坐到了地上,可药劲太过霸道,让他逐渐失去了理智。 待其还有一丝清明之时,他想起了腰间的匕首,他猛地抽出,狠狠的刺入了大腿根放血。 孟小郎瞬间清醒了许多,可过一会又控制不住时,他就再刺自己一刀,很快,他渐渐的因为失血过多而昏睡过去。  安素锦见孟小郎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竟然如此伤害自己,心中说不感动是假的,她紧紧的咬着下唇,只觉得胸腔中一下下的钝痛,痛彻心扉。 第163章 浪子回头金不换 念锦烛听后面上哑然,怪不得这孟小郎浑身伤成这个样子,原来是他自己捅的? 真是想不到啊!这个渣男竟然能为了安素雅做到如此地步,可见其,是真的想要悔改。 安老爷也没想到,孟小郎能为女儿做到如此地步,可心头始终不愿原谅,冷哼了一声,手了手中的佩剑。 安素雅连连看向念锦烛,走到她身边,低声说道, “锦烛姐姐,帮我为他止血救治一番可好……不能让他就这样死了……即便他欠我再多,经此一事,我也不再怨恨他了……” 锦烛见其哭的眼睛通红,眸中满是哀求和期待,摇了摇头,捏了把她的鼻头,“看你这可怜样儿,快让开,我去就是了。” 安素雅闻言破涕而笑,忙跟在念锦烛后面,吩咐下人将孟小郎抬进了客房,为其净身疗伤一番。 安夫人此番受的惊吓不小,抱着女儿就不肯撒手,将其带回了自己房中歇息。 念锦烛与睿子都去了客房,为孟小郎救治,她取出药箱,查看了下他的伤口。 看向睿子都撇了撇嘴,心中暗道:这小子对自己真是下得了手,伤口个个又深又宽,有的还汩汩的往外冒着血。 睿子都见其俏皮的模样觉得好笑,摸了摸她的头顶,被锦烛几下躲开。 念锦烛嗔了他一眼,低头取出银针,刺入孟小郎身上几个穴位,瞬间为其止住了血,她拿出针线,快速的缝合起来。 因为刺痛,孟小郎在昏睡中醒了过来,当他看到眼前一幕,愣了一瞬, 片刻才想明白,素雅应是获救了,这才放下了心,虚弱的问道:“素雅可安全了?这是在哪里?安府吗?” 念锦烛此时对他印象有了些改观,说话不在冷声冷语,她闻言略点了点头,“是在安府,素雅无事了,已经随她母亲回房休息。” 孟小郎点点头,似乎是因为实在虚弱,又闭上了眼睛,不在言语。 只是锦烛每拉扯一下,便见他面上的肌肉抽搐几分,可见他清醒着,并未睡着。 念锦烛低声道:“再忍忍,还有几处没有缝合。” 孟小郎轻轻嗯了一声,“多谢。”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锦烛终于处理好了所有伤口,孟小郎已经痛的昏了过去,锦烛让下人为其盖好被子,便同睿子都出了房门。 折腾了一夜,念锦烛此时也是精疲力尽。 睿子都见其面色发白,眼圈发黑,心疼的紧,出了房门便出其不意的点了念锦烛的睡穴。 念锦烛身子一软,便倒在了他的怀中。 睿子都将其打横抱起,回了入住的客栈。 因着放心不下,睿子都直接将念锦烛抱回了自己的房间,放在塌上搂在自己怀中,他低头在她的唇中探取了一会花蜜,直到亲的怀中娇俏的人儿吭叽着抗议,才放开了她。 轻啄了一口额头,这才拥着她沉沉入睡。 安府终于平静了下来,可孟府此时秦月儿的房中可是热闹的紧,孟老爷骑着秦月儿冲刺的勇猛,而那小厮也对着孟夫人上下其手,污言秽语不断,无比淫乱的场面,不堪入目。 次日,伴随着秦月儿的一声尖叫,其他三人也猛地惊醒,看着眼前一幕,瞬间呆在当场。 …… 安府。 孟小郎带着一身的伤痕,跪在安老爷和安夫人面前磕头认错,求二人将安素锦嫁给他,他定会当做是手中之宝,却不会再负她。 安老爷此时看见孟府的人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可能还把女儿嫁给他? 若不是看在女儿给他求情的面儿上,早就乱棍把他打了出去,岂还容他在府上疗伤? 安老爷拒绝的彻底,孟小郎也不气恼,日日睡醒了便到安老爷的院子里跪着求娶。 念锦烛心下十分佩服,心中不免想道,浪子回头金不换,这孟小郎此番还真是痛改前非了,也不知素雅此时心中作何感想,对这孟小郎可还有接受原谅的余地。 安素雅此时心中也是纠结的很,她此番对孟小郎甚是感激,早就已经没了怨恨。 又他现在白日里跪在父亲院子,临睡前就来自己窗户口求爱,搞的她方寸大乱,一颗芳心整日里吊着。 原本就是自己爱慕过的人,如今又这般伏低做小的只求自己原谅,她哪里能不动心? 安素雅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寻到了念锦烛诉说了心中苦恼。 念锦烛听后展颜一笑,她开口说道: “素雅,你可听过一句话?浪子回头金不换,我倒是觉着,你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试一试,也别急着成亲,就先这样呆着嘛。 你观察个一年半载,他确实改了,再谈婚论嫁也不迟,再说了,这孟府太不靠谱,你还不如让孟小郎入赘到你安府。 这样,不仅脱离了孟府那个狼窟,你的父亲母亲也会放心的接受他不是? 只是不知道这孟小郎可否愿意。” 安素雅听言心中一动,孟府那变态的夫人确实也是她迟迟不肯接受孟小郎的一个原因。 但若是按照锦烛姐姐所说的,要小郎入赘到安府,那就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念锦烛见安素雅眸中闪亮,便知晓其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话。 念锦烛心中暗道,孟小郎,我只能帮你到这了,日后到底如何,就要看你自己了! 当日夜里,孟小郎依旧在安素雅窗外默默站着,也不说话。 安素雅看着映在窗上的身影,想起白日里念锦烛与自己说过的话,咬了咬下唇。 轻声开口道:“小郎。” 窗外的人影一颤,好似没想到安素雅会突然出声,他显得有些急切,向窗边凑近了一步,“素雅,我在。” 安素雅抿了抿唇,“你往日所说,可是出自真心?” 孟小郎听言连连点头,“全是出自真心!我若再对你有所欺瞒,有负与你,定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勿要胡言乱语!我……我信你就是了……” “真的?素雅!你终于肯原谅我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可好,素雅……我经此一事,才知道你在我心中有多重要。” 安素雅听言面上一红,心跳加速,心头不免动容。 她记起了在密室那晚他火热又急切的吻,记起了那日,他为了保全自己对自己刀刀狠厉,记起了他满身鲜血的倒在血泊之中…… 安素雅闭了闭眼,按下心中悸动,“小郎,若我嫁你,容不得秦月儿,也容不得旁的女子,你当如何?”  孟小郎听言直接将手附在窗上,急切的说道:“不会再有旁的女子!我有了你,就谁也不要!秦月儿我立即将她送出府!” 第164章 你呢?你何时能勇敢一点? 安素雅听言心中欢喜,面上露出笑容,垂头想了片刻。 孟小郎见得不到回应,忙追问道“素锦?你可愿答应我?” “可你母亲如此陷害与我,你又让我如何与她日日相对?除非……除非你愿入赘我安府。” 孟小郎听言愣在当场,是啊……母亲做下如此孟浪之事,让素雅如何容得下她?又如何肯日日与她行礼相对? 孟小郎身子晃了晃,后退了两步,入赘……入赘便入赘!只要能与素雅在一起!想罢,他又重新扑回窗前, “素雅!我愿意!只要你嫁与我为妻,能日日与你在一起,我愿意!” 安素雅听言,松开了一直因为紧张而紧紧握住的手,她心头一松,眼泪竟然流了出来,她忍不住快步走出屋子,看着还傻兮兮扒着窗口往里望的孟小郎。 破涕而笑,“呆子!我在这儿!” 孟小郎闻声转过头,看见安素雅红着眼眶,面上带泪,俏生生的站在那里望着自己,心头喜悦无限放大,快步走过去,就将其拥入怀中,久久不肯放手。 房顶上看热闹的念锦烛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似轻松,似感动。 睿子都看着她微红的眼角,知晓她定是跟着感动了,伸出手臂,放在她的肩头,将其带入自己怀中,低声询问, “走吧~这下可放心了?” 念锦烛乖顺的在其怀中,轻轻点了点头,睿子都垂头在其额头轻轻一吻,身子一提,就带其出了孟府。 锦烛因着心中有事,睡不着,两人便去了河边。 念锦烛与睿子都寻了个石头坐在上面,锦烛拾了几块小石头,一下一下向河中丢着。 睿子都见其一言不发,若有所思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想什么呢?” 念锦烛手上一顿,转过身看向睿子都。 “你说……孟小郎可是真的悔改?我不知自己帮着素雅出这主意,到底是对是错,若是日后孟小郎再……” 睿子都抚了抚她鬓角的碎发,“我也不知他日后会如何,安素雅也不知,日后的事谁又能说的准? 你何必如此挂怀,安素雅不是小孩子了,她既然做了自己的选择,将来即便是做错了,她也会有自己承担的勇气。” 念锦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睿子都继续说道, “安素雅竟此伤痛,还愿意给自己和孟小郎一个机会,可见其内心坚韧又勇敢, 你呢?你何时能勇敢一点?给你自己,给我一个机会?你到底何时才肯乖乖嫁给我?” 念锦烛闻言忙垂下头,慌张的移开视线,心中紧张:这个讨厌的家伙,突然又发什么情! 睿子都今日也是受了孟小郎和安素雅的影响,不愿像往常一般轻易的,就让她躲过话题。 他伸出手轻轻扳过她的脸,让其直视着自己的眼,“回答我,嗯?何时才愿嫁给我?” 念锦烛挣脱不开,望着他那双充满了不容拒绝,异常深邃的眼眸,心头大乱,不知如何作答。 她迟迟不肯回复,睿子都渐渐冷下了脸,眼中透出失望,薄唇紧紧的抿着。 念锦烛见他这样的神情,胸腔中猛的一颤,心头大乱,一个冲动,就将自己的红唇贴了上去。 可两个嘴唇刚碰在一起,念锦烛就后悔了,她刚要退开,原本呆住的睿子都却回过神来。 难得美人主动献吻,他哪里会容得她轻易后退,立马化被动为主动,将那朵红唇狠狠的吸入自己口中,反复辗转。 念锦烛没料到他如此狠厉,想要挣脱开这个讨厌的男人,没有想到却让睿子都进一步有机可乘。 次日,孟小郎到安老爷院中跪着时,就改了口,不再嚷着求娶安素雅,而且便成了自己愿入赘安府。 安氏夫妇听言心头大动,这!孟府的小郎竟愿意为了女儿做到如此地步? 两人本就疼女儿疼的紧,原先便想着招个女婿入赘,可没想到这孟府可也是个富贵人家,孟小郎竟然愿意抛下身价儿,入府为婿! 安夫人心中想拒绝又想答应,矛盾得很。 安老爷却十分坚持,就是不肯答应,想起那孟小郎与女儿的好朋友弄到了一起,就觉得膈应,不愿相信他会真的痛改前非。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安老爷再一次拒绝了之后,安素雅竟站到了孟小郎一旁,陪着他一同跪在院中。 这下下人们可吓坏了,忙跑进屋子向老爷禀报,安老爷气的当即摔了一方砚台, “这死丫头!她当我如此这般都是为了谁!?她愿意跪便让他们跪!我看她们能跪到何时!?” 孟小郎看着跪在一侧的安素雅,心头一颤,又是激动又是心痛,急忙劝说她回去,他自己求安老爷便可。 安素雅心意已决,既然做了选择,又哪里肯让孟小郎独自面对,她无视孟小郎劝说的话,对其摇了摇头,挺直了腰板,一动不动,望着父亲的上房。 …… 而这几日的孟府可是热闹得很。 自那日清晨,四人尖叫着醒来,看着四人均是赤着身体,屋内充满不堪的气息,说真的孟老爷和孟夫人的脸涨得好比猪肝色一般。 当即便吩咐人将那小厮乱棍打死,扔到乱坟岗,暴尸荒野。 至于秦月儿,吓个半死,连连摇头说着定不会说出去,可如此门丑事,孟夫人哪里会容得她活着? 可秦月儿那娘亲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若这秦月儿不明不白的死在孟府,她定是不会轻易放过孟府。 孟夫人斟酌了半日,便给秦月儿的吃食里下了些慢性毒药,再加上秦月儿日日担惊受怕,夜不能寐,她知道孟府定不会如此轻易放过自己。 果然,第三日秦月儿便病倒在榻,着实下不了地。 孟夫人寻了秦夫人过来,秦月儿已经病的说不出话来,孟夫人与秦夫人说道,月儿定是初到孟府不习惯,思念家中,不如将其接回秦府将养几日。 秦夫人带着郎中去的,见郎中诊脉,说的确是太过思虑造成的体弱。 秦夫人便不再疑惑,心疼的将女儿接回家中,可秦月儿回到府中也不见好转,日日卧病在床,饭也吃不进去,只能喝一点汤汤水水,没几日便一命呜呼。 秦夫人这下才明白事有蹊跷,大呼上当,可女儿已经死在自己家中,毫无证据又如何找孟府的麻烦? 可若是让她就这样认了栽,女儿白白死于非命,岂不是太过便宜他们了!她决不能放过孟府!  秦夫人想罢,便日日带着下人、小厮跑去孟府吵吵嚷嚷,抬着秦月儿的尸体,横放在孟府门口就撒起了泼。 第165章 乱点鸳鸯谱 家门出了此等丑事,孟老爷整日躲着,哪里还有脸见人。 尽管那个小厮和秦月儿都已经死了,但是仍然掩盖不了那已经发生的不堪之事。 孟夫人容不下小厮和秦月儿活着,而他又怎么能容忍,身体已经不净的孟夫人,在孟府继续做当家主母!?他整日躲着孟夫人,她那张脸,连看都不想看到。 因为只要一见到她,孟老爷就难免想起那日早起醒来,在床上的一幕,孟夫人与那卑微下贱的小厮撕扯在一起,何等下等不堪。 可这明显就是旁人设计好的局,她也是个受害者,又是自己的结发之妻,这让孟老爷十分难以取舍,不知道该面对,便只能一味的逃避。 而孟夫人心狠手辣,她心知肚明老爷一直躲着自己,定是嫌弃自己身子不洁。 她这几日,夜夜都是在噩梦中醒来,梦见自家老爷给自己下了毒,导致自己七窍流血而亡。 孟夫人越想越是不安,心想,不如先下手为强!毒死孟老爷,孟府偌大的产业还有儿子继承!不怕支撑不起来! 想罢,孟夫人狠了狠心,便着手安排起来,想向毒死秦月儿那样毒死孟老爷。 但是她高估了自己在府中的地位和能力,即便她是当家主母,可是下人们更为记得,谁才是孟府真正的主人。 她这面刚交代下去,那边就有人通风报信给了孟老爷。 孟老爷得到消息后,十分的不可置信,自己虽然也很嫌弃之前的那件事,但是他最为严重的想法也不过是休妻而已,从未想过要伤及孟夫人的性命。 却不想自己的这位结发夫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不顾近二十年的夫妻之情,要毒害自己的性命! 孟老爷心中充满是失望、伤心欲绝。 他越来越觉得,或许是自己根本就没有看透过自己的妻子。 孟老爷坐了整整一夜,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对她亲自下杀手。 他安排人收集好了证据,将孟夫人给绑了,一并交给了衙门。 证据确凿,孟夫人谋杀亲夫罪名成立,当即被下了大牢,隔日就问了斩。 待正在安府求情的孟小郎得到消息时,孟夫人已经尸首异处。 孟小郎即便心中对母亲有怨,可也没想过她会有这样的结局。 孟小郎痛苦万分,只能先将旁的事情放在一边,回府去给母亲披麻戴孝。 原本这孟夫人,犯了这谋杀亲夫的大罪,即便已经诛杀,牌位也是要被逐出孟府,名字是要在族谱上划掉的。 可孟老爷还念着旧情,二人毕竟夫妻一场,虽然她是要害自己,可人既然已经走了,就尽量为她保留一些颜面吧! 孟小郎这一回府,安素雅心中空落落的,可是她知道这不是自己任性的时候,小郎此时必定痛苦的紧。 念锦烛整日陪在安素雅身边,怕其胡思乱想。 锦烛也没想到那晚自己的恶作剧,给孟府带来了如此严重的后果。 她内心嗤笑,这孟夫人也算是罪有应得,若不是她太过于蛇蝎心肠,又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 如今这孟府最让人不放心的阴险小人已经被除掉,那么素雅即便是真的嫁入孟府,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只是这孟小郎要为他的母亲守孝三年,也不知这三年期间,二人的感情会不会出现什么变化。 念锦烛想到的这些,安素雅也想到了,她心中惶恐不安极了。 小郎的母亲没了,他会不会因此而怨恨自己?待自己的心意是否会改变? 好在因着玲记号的生意忙碌,她白日里想着店铺的事,还能分分心,要不然她真怕自己又变成起初得知小郎背叛自己之时那般。 …… 睿子都收到京城的来信,信上写着圣上突然给他赐了婚!竟是与那赵府的赵梦茹! 惊得睿子都愣在当场,一旁的念锦烛看到书信的内容,也是面色大变,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二人商议了一会儿,将安昌城一切事宜都托付给安素雅,锦烛便随着睿子都,连夜赶回了京城。 待二人回到京城,北王府世子爷被赐婚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念锦烛心中酸楚的很,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会突然给睿子都赐婚,还是与那个心肠恶毒的女人。 睿子都先将念锦烛送回了念府,安抚了半晌,让其放心,一切他都会解决,就算抗旨杀头,他也是非念锦烛不娶。 原本心中醋个翻天覆地的念锦烛,听了这些话心中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女人胸口涌出无限的甜意,接着又夹杂了担忧,生怕睿子都鲁莽行事,惹怒了圣上,万一真治他个抗旨之罪,那岂不是要糟透了。 睿子都抚了抚她的脸颊,在念锦烛鼻尖留下一吻,似安抚、似不舍, 又仿若按耐不住一般,贴在红唇上辗转厮磨了一会儿,直到念锦烛喘不过气来,这才放开她,转身回了王府。 王府此时的气氛也是严肃的很,睿老夫人和北王府知道这场赐婚后气的七窍生烟! 京中谁不知晓那赵府的千金是个心肠歹毒,满肚子坏水儿的女子,怎能配得上北王府世子爷?! 圣上这是抽的什么闲疯!怎么突然管起了北王府的闲事! 睿王妃见二人急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想尽办法也无法推脱,她撇了撇嘴,心下却窃喜的很,这婚事可是她苦苦求来的呢!这下可太好了不是? 这下可是皇上赐的婚,无人能再更改!即便他们再不满,也得欣然接受! 接下来自己得想办法,赶紧将那念锦烛纳进府中,给自己儿子做个侧室!免得夜长梦多,别坏了自己的计划! 而此时的赵梦茹是兴奋不已,她哪里知道睿王妃的那些打算。 心头之事此番终于如愿以偿,赵梦茹开心的整日喜上眉梢,笑的合不拢嘴。 她没想到那睿王妃竟如此看好自己,愿意帮自己这样大的忙。 赵梦茹心中还当她平日里的马屁都拍到了好处,如今有了这样好的结果,也不枉她在睿王妃和她女儿面前伏低做小了这么久。 睿子都这厢很快查明了事情的因果,果然是有人从中捣鬼。 原是赵梦茹这段时日与睿王妃走的极近,似乎是没少拍她的马屁,又是送吃食又是送礼物的,殷勤的很。 睿王妃对她这一套似乎很是受用,竟然为其求到了宫中玉妃娘娘那里。 玉妃娘娘乃是睿王妃一母同胞的妹妹,很得当今圣上的宠爱,似乎有意收赵梦茹为义女。  有了玉妃娘娘的枕旁风,圣上能做出此等乱点鸳鸯谱之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第166章 玉妃娘娘宣见 小桃这几日发现,师傅自打在安昌城回来,便一直没什么精神,整个人看起来蔫蔫的,心不在焉的很。 就好似现在,念锦烛虽然手中捧着医书,但是心思却早已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半晌也不见其翻动一下,盯着眼前那页已经小半个时辰了。 小桃正担忧的看着师傅,合计着找个什么话题,去陪师傅聊几句,身后的小胖,突然用胳膊肘捅了她一下,小桃回头不解的看向他,他轻声在其耳边说道:“准是因着世子爷的婚事……” 小桃闻言小声的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师傅如此郁郁寡欢,都是因为世子爷被赐婚的事,所以她才十分为其担心,这皇上的谕旨,再不愿接受也没办法啊,但愿师傅能想开点。 念锦烛此时心中,确实难受的紧,她一会儿怕睿子都无法抗旨,真的娶了赵梦茹。 一会儿又怕睿子都抗旨不尊,惹怒了圣上,判他个不敬之罪。 搞得她整日里唉声叹气,忧心忡忡,心焦的很。 其实她内心百般矛盾,自己对于睿子都的求婚,迟迟不肯点头,如今人家若是真的娶了旁人,念锦烛又伤心的很。 而此番终于美梦成真的赵梦茹,如今借着睿王妃的势,攀上了皇宫里的玉妃娘娘。 有了如此坚挺的靠山,不正是可以畅意报复念锦烛的大好时机吗?她哪里会错过? 自从上次,赵梦茹被念锦烛剪掉了满头的发丝,害得她整日带了个假发套子。 赵梦茹一直怀恨在心,想找个机会报复回来。 可还没等她出手,念锦烛便外出出诊,暂离了京城。 得知她前些时日已经归来,赵梦茹心中暗自咒骂,此番定要让她好看! 睿子都了解了来龙去脉,便也着手应对起来,首先是圣上这关,老人家突然下了旨,自己虽然无法正面抗旨,但是走一走迂回路线来回绝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玉妃娘娘那里,只怕是要得罪了的。 其实睿子都心下清楚得很,不管他对其得罪与否,玉妃娘娘与父亲那位继室也定不会让自己好过。 准是要想方设法的除了自己的。 赐婚一事,睿子都并未看的太重,反正不是赵梦茹,也会是旁人。 而若是旁人,还不如是赵梦茹。 因着那赵梦茹母亲新丧,身上还带着孝,孝期整整三年。 即便是圣上赐了婚,也要遵循道德礼法,等三年后,出了孝期,方可谈及婚事。 于是睿子都心想,还不如先就拿着这门婚事作为挡箭牌,就这样拖着。 三年的时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没准到时候这婚事自己就废了,根本不用他睿子都多做什么举动。 如若不然,如期到了时候,婚约还在的话,那自己在寻个机会,随便找个由头把婚事推了便是。 而睿子都刚好可以用这几年时间,好好陪在锦烛身侧,他暗自发誓,定要说服与她,要她答应嫁给自己。 可念锦烛哪里知道他心中所想,只当这睿子都也无力抗旨,欣然接受了皇上的安排,心中抑郁的很。 正待她黯然伤神之时,念锦烛突然收到了宫里来的信儿,竟是那玉妃娘娘要宣见自己。 面前的几个小宫人面带不敬,十分目中无人,语气亦是傲慢无礼的很。 锦烛见状心中惴惴不安,这玉妃娘娘怎么突然要见自己? 听闻这位玉妃娘娘十分得皇上宠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锦烛曾在街坊邻居那就有耳闻,前些年玉妃娘娘喜梅,皇上为了博红颜一笑,竟下令将后宫所有院子中的梅花树全部移植到玉妃娘娘的宫中。 玉妃娘娘可信的紧,央着皇上给她的院子重新取了个名字,为梅园。 连她宫中的下人也倨傲的很,口出狂言道:这冷傲的梅花,也只有玉妃娘娘的美貌和才情才配得上! 其他宫中的娘娘,贵人们听闻后气的无不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 这样嚣张跋扈的个大人物,突然宣见自己做什么?总觉着不是什么好事,锦烛心中七上八下的,不愿去也没办法。 只能忙着洗漱更衣,随着几个小宫人入了宫。 念锦烛前脚刚出念府,夏草便急急奔向北王府,去寻睿子都想对策。 念锦烛这是第一次进宫,她此时坐在马车里,心思已经逐渐静了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有什么好紧张的。 她稍稍撩起了帘子的一角,有些好奇的向外张望。 马车外的婢女看到后嗤笑一声,嘀咕了一句:“土老帽!” 锦烛睨了那丫头一眼,并未发声,她实在不爱与一个小丫头计较。 进了宫门,马车便不能再用,锦烛坐进了事先预备好的轿子,在宫中穿梭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后宫玉妃娘娘的梅园。 念锦烛下了轿子,打量了一眼这梅园,果然如传闻一般,院中种满了梅树,只是还未到开放的时节,想必到了百花齐放的时候,场面定是壮观好看的很。 小宫人见念锦烛,下了轿子就望着满院子的梅树发呆,内心鄙夷,不耐烦的说道, “快着点!发什么呆呢!?玉妃娘娘在里边儿等着你呢!若是去的迟了,惹了娘娘不高兴,我可担待不起!” 锦烛闻言垂头一笑,便起步跟上了她,心中暗道,狗仗人势的小奴才,我不爱与你计较,你还叫嚣个没完了。 可这是在人家的地盘,念锦烛知晓不能轻举妄动,便笑一笑就忍了下去。 锦烛一直垂着头,用余光扫着院内周围,只见院中的下人个个步伐轻盈急促,有秩序的很,即便自己这个脸生的进了院子,也无人敢抬头张望,全都忙着手中的活计。 锦烛心中暗道,这宫中主子一看便是个严格的,要不然这些下人哪会如此小心翼翼。 片刻,两人便入了正堂,念锦烛垂着头,被那小宫女带着见礼,锦烛见地中央预备了个铺垫,心中不免嗤笑,这是要自己下跪行礼?开什么玩笑? 念锦烛假意没有看到,盈盈走到堂中,蹲下身子,福了一礼,红唇轻启道:“民女念锦烛,见过玉妃娘娘,玉妃娘娘万福金安。” 玉妃娘娘见这念锦烛果然如赵梦茹所说,嚣张跋扈的很,见到自己竟敢不下跪见礼!她看了自己身旁的宫女一眼,那宫女心领神会,走到念锦烛面前,啪的就是一个耳光甩了出去。  “大胆贱民!见了玉妃娘娘还不下跪行礼!” 第167章 杖责二十大板 念锦烛原本半蹲着身子,被这一巴掌扇了个正着,心下当即怒火中烧,愤恨地瞪向那宫女,只见那宫女扬着下巴,轻蔑的看着念锦烛。 “怎么?不服?你还敢还手不成!?还不快跪下!” 锦烛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忍……忍……不能动手,宫中不比外面,若是稍有不慎,都会被人拿了由头砍了脑袋。 不就是让她跪吗!跪就是了!自己总不能因为这丢了性命,自己若是死了,小宝他日游历归来,该有多伤心难过? 锦烛闭眼咬了咬唇,缓缓跪了下去,她又睁开眼,抬头看向坐在上位的玉妃娘娘,只见其三十几岁的模样,衣着甚是华丽,半倚而坐。 头上梳着百合髻,一丝碎发也无,发间别着金制的步摇,随着她的微动,轻轻摇摆。 面上凤眼狭长,红唇一点,肌肤雪白,衬得额头那两个痘痘更为明显突兀。 玉妃娘娘神色充满了对念锦烛的鄙夷不屑,傲睨自若的摆弄着小指上的护甲。 她似乎察觉到了念锦烛的视线,忽地抬起眼皮,看了过去,见其竟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脸,好似在看自己额间的痘点,当即恼羞成怒,拍响了桌子。 “放肆!本宫准许你抬头了吗!竟敢直视本宫容颜!” 念锦烛听言面色一变,胸口砰砰直跳,心道,这女人果然是要找自己的麻烦,竟无处不在找茬,自己还是要小心应对为好。 她忙垂下头去,长叹了口气道,“都是民女的错,民女一直听闻玉妃娘娘有倾城之姿,沉鱼落雁之貌。 今日有幸一见,民女心中不免好奇,方才抬眼之间,窥得娘娘美貌,心道,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玉妃娘娘此等秀丽容颜,倒是让小女子失了心神,一时忘了行礼,民女还以为自己误入了天宫,见到了那嫦娥仙子,还望娘娘勿要怪罪。” 玉妃听言倒是受用的很,一手轻抚了抚面颊,一手扬了扬,“巧言令色,起来吧~!” 念锦烛低声应诺,起身站到了一侧。 玉妃瞥了她一眼,也不为其看座,开口说道,“听闻你那玲记号里的胭脂膏,效果极好,可有能治我额头上这红痘的?” 念锦烛不敢抬头,继续低垂着眼,“回娘娘的话,小女子店铺中有一专门祛痘的玉肌膏,乃是纯天然配方制作而成,用于排毒祛痘很是有效。 待稍后,让您身边的哪位宫女妹妹,随我回去取上一瓶,娘娘试上一试,不出三日,定会消除。” 玉妃听言来了兴致,坐直身子挑了挑眉,“哦?竟这般神奇?这玉肌膏从何而来?可是你亲手配制?” 念锦烛笑着点头称是。 玉妃心头好奇,被她勾的跃跃欲试,可今日叫这念锦烛前来,却是答应了赵梦茹,要替其惩治她一番的。 玉妃脑中一转,开口说道,“你那店中可有能保我青春永驻,容颜不老的胭脂膏?” 念锦烛听言心头一颤,你当我有唐僧肉不成!? 她愣了一息,忙陪笑道: “回娘娘的话,这世间哪有如此神效的灵丹妙药,民女不敢欺瞒娘娘,再有效的胭脂也不能保您容颜不老,但若是减缓皮肤的衰老,小女子倒是能做得到。 只要娘娘日日外用我玲记号的天仙美颜泥,再坚持每日食用驻颜美肤的药膳,不出一月,您的肤色定会愈加的亮丽照人。” 玉妃听罢眼皮眯了一眯,更是心痒的很,开口道,“既如此,你就留在宫中勿要再出去了,安心为本宫调理一番吧!” 锦烛听言面色大变,犹如惊弓之鸟一般,这深宫岂是自己能待的了的!? 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应付一个玉妃娘娘便觉得精疲力尽,若是一直留在这宫中,整日对着皇上他老人家的三宫六院,她非累的吐血不可。 念锦烛当即俯首跪下,“娘娘不可!小女子家中还有一子一妹,尚且年幼,还等着民女照看,且城中锦绣医馆乃是小女子亲自坐镇,离不得啊……” 玉妃见其推脱,冷笑一声, “呵呵……怎么?本宫要你留下你还敢拒绝不成!?这是瞧不起本宫了?本宫劝你最好识相一点!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念锦烛闻言不禁有些发怒,这个得寸进尺,讨人厌的玉妃娘娘,自己顾忌其颜面,一直伏低做小的小心应对,她竟然还不依不饶的开起染坊了! 锦烛站起了身,冷下了脸,开口道,“回娘娘的话,小女子并非对娘娘不尊之意, 此前全国瘟疫爆发,民女日夜不眠,救治百姓无数。 皇上见民女医术尚可,也曾想留小女子在宫中任太医一职,但民女不喜约束,求得一方自由,特得皇上谅解恩准,并未勉强。 望娘娘也能谅解小女子爱子心切,恕难从命。”说罢,锦烛又深深福了一礼。 玉妃见念锦烛话里话外,竟是搬出了皇上来压自己,啪的一声,拍案而起, “放肆!不敬就是不敬!竟然还敢拿皇上来压我!真当我不敢治你的罪不成?来人呐!给我将这不分尊卑的贱民拖出去!杖责二十大板!” “诺!”话毕,便上来了两个又壮又高的婆子,走到念锦烛一侧,将其架起。 锦烛心中怒极,却又不能反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心知今日自己必是要遭这一番打,这位玉妃娘娘本就不是善茬,也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她,碍了她的眼,非要折磨自己一番。 锦烛垂下眼,甩开那两个婆子的手,不卑不亢开口道, “娘娘若非要打民女板子,民女毫无怨言,只是这不敬之罪,民女定是不能认的,民女即便是挨了打,也是不能留在宫中的,待小女子受了罚,望娘娘放民女归家。” 说罢,念锦烛转身走出了正堂。 玉妃望着她的背影,气的捏紧了拳头,心道,这个贱丫头,真是不识抬举的很,看一会挨了打,她还会不会这么硬气! 院中挨罚的凳子摆在中间,锦烛看着那凳子眼皮直跳,心中吐槽,靠的!二十大板,也不知道自己这身子骨能不能受得了,会不会几板子下去,自己的小命儿就没了? 她心下忐忑不安,在怀中掏出一粒自己此前做的,可护住心脉的药丸子,丢在口中含住,咬了咬牙眼睛一闭,便趴了上去。 两旁行刑的婆子看着她这小身板子心头担忧的紧,此前闹瘟疫的时候,家中有亲人子女也感染了瘟疫,在疫区之中,都是眼前这位妙手西施救治回来的。  而此时此刻,她们竟然要对着自己的恩人下手,心中百般不舍,下不去手。 第168章 再加二十大板! 可玉妃娘娘就在堂中,若此时自己不下手,那死的便是自己。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微微额首,暗示了一番,下手轻着些便是。 锦烛这厢咬紧了牙关,等着剧痛来袭,却没想到,这一杖一杖落下来,声音倒是响的很,但并未有想象中那般疼痛,念锦烛紧咬着下唇,一声不吭的挺着。 用余光瞄着给自己施行的两个婆子。 只见其二人棒子举的倒是高的很,落在身上时却是轻飘飘的,也不知那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 心中明了,定是这二位嬷嬷对自己手下留情了,如果不然,哪家打板子是这么轻飘飘的? 她感激的看了二人一眼,小声说道:“多谢二位嬷嬷。” 两个婆子均是眨了眨眼,继续打着板子。 不一会儿的功夫,这二十杖就打完了,念锦烛竟不觉着有多痛,她慢慢的爬起了身,口中刻意带着呻吟,倒抽着气,低声呼痛。 待其站稳,她冲着堂内行了个礼,开口道:“玉妃娘娘,民女已经受罚,这便归家去了。” 玉妃娘娘见其竟然没什么大碍,气的面色铁青,冲着一旁的宫女就使了个眼色。 那小宫女点点头,出了正堂,走到念锦烛面前冷哼一声,看向她身后的两个嬷嬷说道, “玉妃娘娘说了,这位念姑娘言语上多有不敬,以下犯上冲撞了娘娘,二十大板的责罚实在太轻了些,再加二十大板,给我狠狠地打!若是有所偏袒,小心你们的脑袋!” 两个嬷嬷脸色一变,互相看了一眼,连声应诺。 念锦烛听言更是白了一张脸,这个老贱人!存心要和自己过不去!狠狠地再来二十板,自己恐怕是要没了半条命! 忍住……忍住……不能反抗,只要还有命在!我念锦烛就有报仇雪恨的一天! 玉妃娘娘,你今日如此这般的折辱与我,莫怪我他日与你过不去! 锦烛握紧了双拳,走回凳子上趴下,闭了闭眼,开口低声说道,“两位嬷嬷莫要再手下留情,打吧,留我一条命即可,今日之恩,他日必定涌泉相报。” 说罢,念锦烛合上双眼,咬紧牙关,等待施行。 两个嬷嬷心中即便充满愧疚,却也不敢不听玉妃娘娘的话,高举棍棒,实打实的打了下去。 念锦烛痛的脸色煞白,大汗淋漓,她狠狠的咬着下唇,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呼喊出来。 几棍下去,念锦烛的大腿根便皮开肉绽,渗出血来。 锦烛实在是忍不住,小声呻吟出来,两个嬷嬷见其痛苦的表情,手都跟着哆嗦起来,眼中带泪,心道这是造了孽喽!竟然棒打自己的恩人啊! 待打倒第十几板的时候,念锦烛就痛的晕了过去。 两个嬷嬷忙大声喊道,“娘娘!这位姑娘晕过去了!” “哟~这是谁晕过去了?”一句语气中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女音,传了过来。 几人转过头一看,原来是最近玉妃娘娘身边的红人,赵府的千金,赵梦茹。 赵梦茹忙进内向玉妃娘娘请了安,又瞟了一眼院中,低声说道: “多谢娘娘为茹儿出气!这个贱人!多次欺辱与我,今日算是她死期到了!” 玉妃闻言扫了堂下,喜得眉飞色舞的赵梦茹一眼,开口说道,“怎么?你还想要了她的小命不成?” 赵梦茹并未注意玉妃娘娘的神色,沉浸在狂喜之中,闻言连连点头, “这个贱人,就不该出现在这京城之中,娘娘,她竟敢冲撞与您,定要治了她的死罪不可!” 玉妃心道:蠢货!皇上金口玉言封的妙手西施,哪里是你想弄死就弄死的?! 况且玉妃现在对念锦烛的手艺,可是有兴趣的很,若是把她留在自己的宫中,让其为自己调理一番,保的自己容颜不老,岂不是妙事一桩? 只是这贱民太不识抬举!非要惹怒自己。 况且她颜色也生得太过于出挑了一些,若是留在宫中,还是让其将面容遮上才是。 免得被皇上看上,再纳入了后宫,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赵梦茹见玉妃娘娘神色不满,心中不免咯噔一下,莫非娘娘要留着这个贱人的命?她心下疑惑,小心翼翼的问道,“莫不是娘娘不想她死?” 玉妃嗤笑一声,“当然不能让她死,不仅不能死,本宫还要将她留在宫中呢…… 你也休要在打她的主意,日后她在这宫中,本宫定会替你多多教训与她, 只是这小命必须留下,本宫要用着她的地方还多着呢!” 赵梦茹听言心中一动,把念锦烛留在宫里?这是好事啊!那她岂不就不能整日与世子黏在一起了? 她忙喜笑颜开的看向玉妃,“娘娘果然聪明过人,听闻这念锦烛对护肤驻颜很是有一套,且医术了得,娘娘若是留她在身边伺候,也算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玉妃闻言勾唇一笑,“行了,少在本宫这花言巧语的,去看看院子里那怎么样了? 昏过去了就给本宫泼醒她!二十大板打完了吗?不挫挫她的锐气,本宫看她日后也不会老老实实待在本宫身边!” 赵梦茹连声音诺,让丫鬟去桌案上取了杯水,同她转身去了院子。 赵梦茹走近,居高临下看着凳子上已然昏过去的人。 只见念锦烛双眼紧闭,面色煞白,下唇已经被她自己咬出了深深的一道牙印,一丝丝的往外渗着血。 赵梦茹看着心中痛快极了,这个贱人!这就是你处处与我作对的下场! 赵梦茹冷笑一声,勾了勾唇,转身拿起丫头托着的茶杯,猛地泼向念锦烛的脸上。 昏睡中的念锦烛被泼的浑身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锦烛醒来后,便觉着后身被打断了一般,疼痛感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让其忍不住低声呼痛,她又狠狠咬住了已经破败的下唇,缓缓睁开了眼。 只见赵梦茹满脸幸灾乐祸的蹲在自己面前,念锦烛这才明白,原来是这贱人搞的鬼! 怪不得从未见过自己的玉妃娘娘,初次见面就如此容不下自己,看来定是赵梦茹这个贱人,没少在一旁搬弄是非,推波助澜! 赵梦茹见念锦烛眸中带着狠厉,却又因为疼痛动弹不得,心中暗爽,面上不由得带着小人得志一般的笑容。  “哟……我还当是谁,惹了玉妃娘娘如此大怒,原来竟是你这个没眼色的小贱人!也难怪!这天下除了念锦烛,还有谁会如此不知好歹!念锦烛!活该你有今日!” 第169章 你好大的胆子! 说罢,赵梦茹起身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两个嬷嬷,皱着眉开口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狠狠地打!?打到多少了? 既然……她方才昏了过去,那之前打的便不作数,二十大板,重新开始!给我打!” 两个嬷嬷知晓这赵梦茹,是娘娘派出来监工的,手上更是不敢怠慢,心中即便再多不忍,却也无可奈何,啪啪啪的又打了起来。 念锦烛只觉自己的腰身,被打的好似断裂开一般,她紧闭双眼,不愿面对赵梦茹那副恶心的嘴脸。 待这二十大板统统打完,念锦烛已经痛的又晕死了过去。 两位嬷嬷见念锦烛只剩一丝气息,强忍住眼中泪水,忙垂着头冲向堂中磕头告退,拿着棍棒,火速的离了院子,就怕那玉妃娘娘又开口让她们继续打。 若是再打下去,那妙手西施,怕是要彻底没命了! 赵梦茹命丫头上前给了念锦烛两个耳光,锦烛被扇的醒了过来。 锦烛现在周身无处不痛,她忍着剧痛,挣扎着想爬起身。 可她丝毫没有力气,锦烛无力的扫了一眼赵梦茹,将她此时的表情深深记在了脑海之中。 心中暗道:赵梦茹,今日我念锦烛不死,活着出了这皇宫,这痛楚,我定会千倍百倍的讨回来! 赵梦茹见她眸中带着浓浓的恨意,心中竟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赵梦茹猛的想到昔日自己的惨样,她胸前凹凸不平恶心至极的伤疤,竟然隐隐作痛起来。 她胸口又打了个颤,不行!觉不能让她活着! 赵梦茹看着念锦烛皮开肉绽的后身,悄悄将手伸入了怀中,幸亏她怀中常年揣着毒药。 只要将这药粉洒在她的伤处,毒素渗入破败的伤口,不出三日,这念锦烛便会暴毙而亡! 赵梦茹阴狠一笑,将身子一挡,避开了堂中的视线,打开药瓶子,就要往那伤口上洒。 可还没等她翻过瓶子,一个身影猛地闪过,一件披风便遮挡在念锦烛身上。 紧接着,赵梦茹被人一掌拍个正着,飞出去好远,应声坐在地上。 赵梦茹只觉自己胸腔内剧痛,一口鲜血就呕了出来。 待她睁开眼,看清眼前一幕,顿时惊的她瞪大了眼睛,只见睿子都面色铁青,薄唇紧闭,小心翼翼将念锦烛抱在怀中。 心中气急,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念锦烛即便经历了如此撕心裂肺,拆骨之痛,也未掉下一滴泪水。 而此时望着拥着自己的睿子都,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颗一颗的掉个不停。 不一会就打湿了前襟。 锦烛喉咙中发出刻意压抑着的呜咽声,好似悲鸣的小兽一般,可怜的紧。 睿子都此时只觉得,好似有人在剜自己胸口的肉,痛得他喘不过气来。 怀中的人儿脸颊带着明显的巴掌印,下唇红肿,深深的一排牙印子渗着血丝。 后身被打的鲜血淋漓,衣衫破败不堪。 睿子都握了握腰间的佩剑,恨不得宰了这群伤了锦烛的人。 念锦烛好似看出他的用意,忙伸手挡住,冲着睿子都无力的摇头,口中说着, “带我走……” 说罢,一个歪头,就没了意识。 睿子都心头一紧,不敢再耽搁,抱着念锦烛就要走。 此时玉妃听到动静,追了出来,一见竟是北王府的世子爷来了,心中暗道不好,今儿这人怕是留不下了! 待她看见睿子都腰间的佩剑,便一声大喝,喊了出来: “睿世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带着佩剑公然闯入本宫这梅园!本宫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后宫岂是你说闯便闯的!?来人呐!给我拿下!” 话毕,院外的侍卫便领命一拥而上,将睿子都二人层层围住。 睿子都此时救人心切,哪里管你什么妃子还是娘娘,面上一冷,透过人群,看向玉妃。 玉妃被他冷厉的眼神望的一个后退,不由自主的心中有些打鼓。 眼中有些迟疑,这北王府可不是自己能轻易得罪的起的,可这世子爷也太过嚣张,竟然持剑闯入自己的宫中抢人,是他无礼再先,自己就拿了他又怎么样?! 玉妃想罢挺了挺腰板,为自己壮胆一般,冲着睿子都怒瞪回去。 睿子都见状桃花眼一眯,唇角下沉,开口道: “玉妃娘娘,臣乃是奉了皇上之命,来寻这妙手西施!若有冲撞的地方,还请娘娘勿要怪罪,皇上此时要见她,还望娘娘勿要误了时辰才是!” 玉妃闻言面色一变,心道,皇上?!皇上怎么突然要见她?! 睿子都言罢,看向周围的侍卫,“还不快给我让开!都给我滚开!” 几个侍卫一听,竟是皇上的旨意,那谁还敢阻拦?忙纷纷侧身让开。 睿子都不再耽搁,回首望了一眼玉妃,一个提气,抬脚快速离去。 睿子都将念锦烛带回了锦绣医馆,小桃几人见念锦烛浑身是伤,个个急的红了眼窝子。 因为伤在后身,睿子都将锦烛放趴卧在踏上,让小桃留在室内。 小桃看着师傅身上的伤,手抖个不停,睿子都看不下去,一把抢过了她手中的剪刀,小心翼翼的剪开了锦烛身上的布料,又照着念锦烛每次处理外伤的步骤,为其处理起来。 待睿子都处理完,脱了自己的外衫,遮在她的身上。 念锦烛才悠悠转醒,她看了眼四周,见自己是在医馆,便放下了心。 再一回头,她见给自己处理伤处的竟是睿子都,而小桃在一旁红着眼眶,手足无措的望着自己的后身。 锦烛当即觉得面上血往上涌,气的张口大骂,“睿子都!你这个混蛋!你!你怎么能看我……” 睿子都见其还有精神骂人,心中安定了不少。 他低头睨了一眼呆住小桃,小桃十分有眼色,红着脸悄悄退了出去。 念锦烛因为疼痛起不得身,只能忿忿的瞪着睿子都。 睿子都见其瞪着眼睛的模样甚是可爱,几步走上前,用手轻抬了抬她的下额,见其先前咬出的伤痕。念锦烛还在生气他看了自己的后身,羞得要躲。 睿子都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别动,这处还没上药。”说罢他拿过药箱,又为其处理一番。 念锦烛这时候倒是百般娇气了起来,嘶嘶的到抽着冷气,声声呼痛。 睿子都捏了捏她的粉面,“还知道痛?痛还咬得如此之狠?你倒是下得去口。”  锦烛眉头轻蹙,也不吭声,任其在自己下唇的伤处,涂涂抹抹了一番。 第170章 现在知道害羞了? 锦烛此时十分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含了个护心丸在口中,要不然此番非要了自己的小命不可。 因着浑身疼痛的紧,念锦烛周身无力的紧,有些昏昏欲睡。 她知晓自己怕是要发烧,张了张口想说话,可发出的声音犹如蚊虫一般细小,好似方才那两声叫骂,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睿子都见其面色不佳,心中一紧,俯下身,将耳朵凑到其嘴边, “锦烛,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念锦烛深吸了两口气,轻声道出了几个药材的名字。 睿子都心下明了,她这是在说医治她自己的药方子。 他忙牢牢记住,出门交代了小桃一番,让其将那些药材熬制成汤药。 念锦烛见睿子都出去,吃力的支起身子,在自己怀中又拿出了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药丸含入口中,等她做完这一切,便又体力不支昏睡了过去。 …… 待念锦烛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在自家的床上。 她看了眼窗外,夜色黑的深沉,屋内床帐静静的低垂,火烛轻摆。 莫愁趴在她的床边,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眼睛周围挂着浓浓的黑眼圈,一看便是未休息好。 锦烛略微动了动手臂,想支起身子,可背后传来清晰的痛楚,让她忍不住嘶的一声,倒吸了口冷气。 莫愁听见声响,猛的惊醒,抬眼一看是念锦烛醒了过来。 莫愁欣喜若狂,眼睛睁得溜圆,忙起身扶着念锦烛,又轻手轻脚的在她胸口处垫了两个垫子, “小姐!你终于醒了!可担心死我了!身上可觉着好些了?” 锦烛点点头,口中道着无事,莫愁见其面色和精神确实好了许多,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小姐,你都昏睡了四日了,真是吓死我了,世子爷这几日,白日守在您身边,夜了才回去,若是知道了您醒了,定会高兴得紧。” 锦烛听言面露惊讶,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 她只觉着自己一直昏昏沉沉,仿佛被一座大山压住了后身一般,想醒也醒不过来。 竟不想这一睡竟然已经过了四日。 那日睿子都在玉妃那里,将自己解救了出来,也不知道那玉妃后来有没有为难他。 锦烛想到此,心中有些不安,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莫愁见了忙开口问道,“怎么了?可是又痛了?” 她这么一问,锦烛才感觉出背后火辣辣的痛感,她点了点头,让莫愁把她柜子里的精华液取了出来。 锦烛倒出了一点涂在了下唇的伤处,又把盒子递给了莫愁,让她在自己后背的伤处上,也都薄薄的涂上了一层,以防日后留下疤痕。 莫愁涂完药,给锦烛熬了一小碗补气养血的药膳粥,锦烛见莫愁把粥端进来,方觉着自己的腹中饥饿难耐,她接过碗,小口小口的用了起来。 不一会,一碗粥就被她喝了个一干二净。 因腹中有了食物,锦烛这才觉着有力气些,她动了动,便觉着自己身上因着几日没有沐浴,不舒服极了。 莫愁知她喜洁,日日睡前定要沐浴的,这因为伤着,多日不能沾水,她昏睡时还好,醒过来了,定是浑身不舒服的。 莫愁忙打来了热水,小心翼翼的避开伤处,将她身上都擦洗了一番,锦烛这才觉着舒服多了。 长出了口气,趴在枕头上又睡了过去。 莫愁见锦烛睡着了,蹑手蹑脚的将被子给她盖好,又将屋子简单的拾掇了一番,这才回了自己屋子睡下。 次日睿子都早早便来了念府,念锦烛也因着这几日睡得太多,醒的十分早,因着不想吵醒莫愁,便趴在床上玩起了自己的手指头,脑中想着那日在宫中的事。 待睿子都进屋时,见到的便是这样的一番场景。 女子一身白色里衣,安静的趴卧在床榻之上,一头乌发散落开来,柔顺的贴散在肩上。 两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弄着她青葱一般的纤纤玉指,脑中也不知想着什么,呆呆的看着前方。 整个人好似误入凡尘的仙子一般,清尘脱俗,引人遐想。 锦烛听到声响,忙回过头,一看是来人睿子都,眸中立刻迸发出惊喜,展颜一笑,轻声道“你来啦?” 睿子都明显憔悴了许多,面上带着深深的疲惫,见念锦烛发声,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梦。 他惊喜的很,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床前坐下,“醒了?怎么样?身上痛的可还厉害?” 锦烛见他紧张自己的模样心中异样温暖,锦烛怕他跟着担心,轻轻摇了摇头,“无事了,勿要担心。” 睿子都知晓她定是在安抚自己,伤的那样重,怎么会不痛了。 这四日念锦烛一直在昏睡,反复的发着高热,吓得睿子都把御医都请来了。 那老御医看了锦烛的伤处和药方,只道,按照她配好的药方一日三次的灌下去,不出五日定会醒来。 睿子都将手背探到她额头碰了碰,温度正常没有发烧,他这才放下心来。 “饿了吧?可有想吃的东西?” 锦烛确实有些饿了,想了想便道出了两个菜名,却被睿子都一口否决,说其腹中多日不曾进食,不可实用过于油腻的膳食。 锦烛哪里会不懂得这些个道理,只好作罢。 莫愁这时也来了上房,睿子都让其又熬了碗药膳粥,配了些清淡的小菜,端了上来。 睿子都拿过碗,就要亲自喂她,锦烛哪里好意思, 死活不肯张口,她伸手抢过碗筷,自己吃了起来。 嘴里小声嘟囔着:“伤的是后背,又不是手臂,我自己能吃的……” 睿子都见她害臊,低声笑了笑,他附身凑到锦烛耳边,小声调侃道: “现在知道害羞了?你可知道,这几日你昏睡时的药,我都是怎么喂进去的?” 念锦烛正小口喝着粥,听言险些呛到,咳嗽了两声,震得后身的伤都痛了起来。  因为痛楚,精致小巧的五官凑到了一起,念锦烛小脸通红,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咳咳……你!你该不会!?” 第171章 来了尊门神 睿子都见她呛到,十分后悔,自己不该在她喝粥的时候逗弄她。 睿子都忙伸出手,一下一下轻抚她的后背,为其顺气。 见其惊讶瞪着自己的表情,又觉着甚是可爱,睿子都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没错,就是你脑中想的那般。” 念锦烛闻言便想起了在山中的小屋时,睿子都中毒,自己喂他解药时的光景。 想起了那唇舌相依的一幕,睿子都这几日,便是这般喂自己喝药的?! 念锦烛只觉得此刻自己脸上火辣辣的,更是羞涩无比,恨不得把脸藏进碗里!他……他他他真是太讨厌了! 喂了就喂了!干嘛还要告诉自己! 睿子都见其羞得耳尖尖都红了起来,便不再逗弄与她。 念锦烛问其玉妃娘娘那里,睿子都略皱了皱眉,摇摇头,回道无事。 锦烛见其神色并非像他口中所说那般轻松,便知道睿子都定是有事瞒着自己。 锦烛心中担忧,她犹豫了片刻,伸出手轻轻捏了捏睿子都的指端。 “可是出了什么事端?睿子都,你勿要瞒我。” 睿子都顺势将她的一双柔荑抓在手中,与其十指交握,“莫要忧心,并无什么事端,你安心养伤便是,万事有我。” 锦烛见其说的坚决,知晓自己多说也是无用,便轻咬着下唇,不再追问。 到了上药的时候,睿子都便避了出去,莫愁取出药膏和精华液,轻轻的涂抹着。 口中嘀咕:“幸亏小姐运气好,您这伤看着凶险,却并未伤及筋骨,只要您不再发烧,这伤口养上些时日便无大碍了。” 锦烛闻言,回头看向手中忙碌个不停的莫愁,想到了那日行刑的两个嬷嬷。 心道:可不真就是自己运气好,遇到了好人。 准是那两位嬷嬷故意帮自己,下手的时候避开了筋骨,要不然她这次不死也定要残了不可。 锦烛只是不知道她们二人非亲非故的,为何会如此冒险的帮衬自己。 胡思乱想了一阵,念锦烛低声问道:“夏草呢?去哪了?” 莫愁手下不停,头也不抬,张口回道, “夏草姐姐最近似乎被世子爷安排了些差事,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天还未亮便走,夜里才回来歇息,日日皆是如此。 我这几日也没见着她的面,若不是每日早上,见她床铺上有人过夜的痕迹,我都不知道她回来过了。” 念锦烛听罢,睫毛轻颤,若有所思起来,睿子都到底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呢?玉妃那里到底有没有放过自己呢? …… 睿子都怕锦烛无聊,拿了几本游记给她看,自己便在一旁处理起了公事。 到了晌午,他又陪着锦烛一同用了午膳,两人闲聊了一会儿,锦烛便打起了哈欠。 睿子都哄着她,让其小憩片刻,锦烛毕竟还带着伤,醒了大半日也着实累了,便乖巧的合上了眼睛,片刻便睡了过去。 睿子都见她熟睡,交代了莫愁几句便出了念府。 因着前几日自己在玉妃手中带走了锦烛,那个疯婆子没少在皇上跟前告自己的状。 好在那日夏草机灵,见念锦烛被玉妃娘娘的人带走,便忙跑去北王府告知与他。 睿子都知晓玉妃早已经与那赵梦茹有了首尾,定会百般为难锦烛不可。 睿子都得到消息心急如焚,但是深宫后院,又岂是睿子都一个男子能闯得了的? 睿子都无计可施,只能求到了皇上那里,谎称自己祖母身体抱恙,需要妙手西施诊治。 又听闻念锦烛被玉妃娘娘宣入了宫中,但情况实在过于紧急,不敢耽搁,便前来要人。 皇帝知晓睿子都与其祖母感情深厚,体谅其一片孝心,便应允了他去玉妃那要人。 如此,才有了睿子都以皇上之名,在梅园要人的那一幕。 可这玉妃又怎会轻易的善罢甘休,她日日在皇上的耳边吹着枕旁风,说是看上了那妙手西施美容养颜的方子,想把她接入宫中,为其调理。 皇上自然是记得念锦烛医术高超,可此前就答应过她,不能强留她在宫中,今日又怎可出尔反尔? 可他又实在是抵不住温柔乡的日日缠磨,最终只好点头应允,允了玉妃的央求,宣念锦烛进宫待上些时日,为后宫嫔妃调理身子。 睿子都哪里愿意念锦烛入宫?从中百般周旋,告知皇上妙手西施受了重伤,还在将养。 皇上听闻,便命其安心养伤,待伤好了再入宫。 睿子都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道:只要让锦烛以病为由,便可拖着一直不入宫,能拖一日是一日。 可玉妃岂会不知道他的打算,当即就派了个嬷嬷去念府,说是赐给妙手西施的下人,让其好好伺候着,待念锦烛好了,再随其入宫。 念锦烛收到旨意的时候,正在屋内小步小步的移动着脚步,若不是莫愁在一旁扶着她,非惊得她坐在地上不可。 她身上的伤大部分都结了痂,锦烛实在是在床上待不下去了,只觉得身上越躺越是酸痛,便开始下地活动筋骨。 又怕拉扯到了伤处,便只能小心翼翼的在屋里走两圈以解疲乏。 锦烛早就预料到,这玉妃定不会放过她,自己还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着了她的道,见招拆招便是。 可没想到这变态的玉妃,竟然是求了皇上的旨意,让自己想拒绝都拒绝不了,她又如何拆得了招? 锦烛正想以病相托时,玉妃派来的嬷嬷也到了念府,气的念锦烛白了一张脸,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让莫愁给那李嬷嬷安排了住处。 熟料那李嬷嬷却不肯睡到旁的下人房,口中振振有词,说自己是玉妃娘娘派过来贴身伺候妙手西施的,定是要随身伺候才是。 夜里只要在念锦烛床边的地上打个地铺即可。 闻言,莫愁气的差点翻了白眼,当即就要发飙,这到底是来伺候小姐的?还是来监视小姐的!? 锦烛给其使了个眼色,莫愁看到了,这才生生的将要骂出口的话憋了回去。 锦烛心中想着,既然日后入宫已成了定局,还是不要四处树敌为妙。  既然这位李嬷嬷要随身伺候,那便让她伺候着吧。 第172章 谁还敢打她的脸! 可真说要她伺候了,这位嬷嬷又跟个门神似的,整日就往那一站,手也不伸一下,什么事情也不做。 眼瞧着念锦烛要起身,李嬷嬷便转头看向莫愁,示意其上前伺候。 莫愁本也没指着让她伺候小姐,可是看到她那狗仗人势的模样就甚是讨厌。 念锦烛见其如此,也不言语。 每日莫愁给锦烛换药的时候,这嬷嬷倒是积极的很,定是要在一旁看上几眼的。 弄得锦烛想装病都装不了,因着有外人在,睿子都也不便于日日前来探望,只能夜里悄悄探入,点了那老嬷嬷的睡穴,两人才能说上几句话。 二人商议,既然入宫已成定局,拖延也是无用,还不如身子养好了便乖乖入宫,还能博个乖巧安顺的好印象。 睿子都这厢开始想法子,要给锦烛寻个护身符,免得入宫以后,被那玉妃娘娘找由头折磨。 他琢磨了几日,求到了睿老夫人那里。 睿老夫人与当今太后在未出嫁时,便是闺中密友,各自嫁人养儿育女之后,关系也不曾落下,情深堪比亲姐妹一般。 睿子都便想着要睿老夫人与太后她老人家通个信件,给念锦烛铺条路,寻求太后娘娘的庇护。 若是太后娘娘能够应允,锦烛入宫后,便会有一座稳固又牢靠的靠山,玉妃她们再想找她的麻烦,也会掂量掂量有所顾忌。 睿子都与祖母说清事情缘由后,睿老夫人倒是上心的很,直接给宫里太后去了封拜帖,次日宫中就来了顶轿子,接睿老夫人进宫叙话。 睿老夫人带着些念锦烛玲记号做的糕点,又特意挑选了太后爱吃的口味儿。 两个老姐妹也有个一年半载没见着了,这一到一起就打开了话匣子,闲聊时,睿老夫人便将糕点拿了出来。 太后娘娘一尝,意外的很,竟有如此好吃的点心。 这宫中贵人用的食物,自来都是御膳房的下人定制而成,哪里有人敢将宫外的吃食带给她老人家吃? 所以这玲记号的糕点再有名气,太后娘娘即便听过也是不曾尝过的。 今日一入口,果然美味得很。 太后连着吃了三块才歇下了手,一旁伺候的秦嬷嬷见太后吃的香甜,跟着开心的紧。 要知道,太后老人家近两年越来越没胃口,饭量小的出奇,难得今儿遇见顺口的东西。 秦嬷嬷见太后放下了手,忙上前伺候着递了杯花茶,面上喜笑颜开,褶子都笑的多了出来。 “睿老夫人日后若是得空,定要多进宫几次,太后娘娘总是念叨着您,瞧瞧~您一来啊,太后娘娘这胃口都好了许多。” 睿老夫人听后,笑着连连点头,太后娘娘则是嗔了她一眼,调侃了起来, “休要胡言乱语,哀家何时念叨过她?哀家才不想她这个没良心的糟老婆子,年八的也不曾进宫一回!” 蔡嬷嬷闻言假意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对对对,您一点也不曾念叨过睿老夫人,前日一早嚷嚷着梦见睿夫人的定是老奴了……” “哈哈哈……” 蔡嬷嬷这一调侃,太后与睿老夫人皆是哈哈一笑,相互握了握对方的手,甚是亲近。 聊了一会,太后娘娘扫了一眼盘子中的糕点,笑着说道:“这糕点的味道着实好吃得很,难怪传的那样盛名。” 睿老夫人点了点头, “这妙手西施的本事确实名不虚传,我这多年的心疾,便是这丫头为我治好的。” 太后闻言起了兴致,“妙手西施医术高明,哀家早有耳闻,竟不知她连你的心疾都治好了,果真是有妙手回春的绝技。” “可不是么~这丫头对我睿家有恩,性格脾气也讨喜,本想着收她做义女,却不想她已经有干亲了,倒是可惜的很。”睿老夫人抿了口茶,遗憾的说道。 太后听言轻笑一声:“哟~难得有人能入得了你的法眼,想必这丫头定是不错了,倒是要哀家好奇的紧。” 睿夫人也随之一笑,“太后不必好奇,待过些时日,我说的这位妙手西施,就要进宫伺候后宫的几位娘娘,到时候您若是想见她,岂不是容易的多。” 太后眉梢微挑,追问睿老夫人妙手西施怎么会进宫伺候后宫嫔妃。 睿老夫人便将事情来龙去脉告与了太后,又拜托太后娘娘对其照看一二。 太后听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既如此,哀家还真是要见上一见,你放心便是,哀家倒是要看看!有哀家在,谁还敢打她的脸!” …… 秋风萧瑟,院中落叶满地,夏草挥动着扫把,一下一下的归拢着。 莫愁扶着念锦烛在院子里小步小步的移动着,活动筋骨。 念锦烛身上的伤已无大碍,因着精华液的作用,伤处好的极快,结痂掉的地方,一丝疤痕也未有留下,搞得她想装病都装不了。 李嬷嬷在房门口一旁站着,看着念锦烛与莫愁主仆二人的背影,撇了撇嘴,开口说道, “念姑娘,您身上的伤约摸再过个两三日便可痊愈,是否该着手准备进宫的事宜了?” 念锦烛闻言脚步一顿,手上不由得握紧,头也不回的说道:“待我好了,自是会安排好,嬷嬷若是着急,先行一步便是。” 李嬷嬷被派出来的任务便是看着念锦烛,待她好了,自己便催其入宫,她哪里敢自己先行回去? 李嬷嬷听言便瞪了念锦烛的背影一眼,不再言语。 傍晚的时候,睿子都派人给念锦烛带来了消息,太后娘娘这几日定会召见。 次日一早,宫中便来了旨意。 果然是太后娘娘的懿旨,宣念锦烛伤好后入宫觐见。 念锦烛心中有底,忙跪着谢恩领旨。 一旁跪着的李嬷嬷见状,心中一惊,莫非这女子与太后还有交情? 这几日自己没少得罪与她,岂不是惹祸上身!? 李嬷嬷想到此心头猛跳,越想越是胆战心惊。 念锦烛接了旨,恭恭敬敬的送走了传旨的宫人。 锦烛心中对睿老夫人甚是感激,又亲手做了些糕点,交给夏草,让其送了过去。 李嬷嬷这下一改常态,对念锦烛的态度立马恭敬了许多,不敢再有怠慢,更是不敢再睡在念锦烛床边。  睿子都知晓锦烛给祖母送了糕点,当即酸的不得了,心想,本世子为了给你铺路,忙前忙后筹备一番,你这丫头竟然也不想着感谢我,当天夜里便摸上了门。 第173章 你早晚都是我的妻! 夜,念府。 莫愁伺候锦烛沐浴,看着她身后光洁白嫩的肌肤心下庆幸,好在小姐的精华液无比好用。 伤处的结痂掉后,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不然可这滑嫩的肌肤,若是烙了疤痕,真真是暴殄天物。 想着明日便要入宫,二人皆是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这次入宫,会有什么样的凶险等着念锦烛。 主仆各自忙叨了一番后,莫愁吹灭了烛火,退下去歇息。 念锦烛这厢刚躺下,便觉着床边站了个人,吓了她一跳,抱着被子护在胸前,坐了起来。 待看清来人是睿子都,她才放下了心,呼了一口气。 略有调侃的语气,开口说道, “你吓了我一跳!睿子都,我发现你如今入我的闺房,好似入你自家房门一般容易啊!” 屋内昏暗,月光透过窗纸照射进来,映在锦烛娇俏的面容上,显得她望向自己的目光格外柔和。 睿子都一见到人,就什么酸气儿都消了,可又有些不甘心。 他在床边的小凳上坐下,低声问道,“今日给祖母送了糕点?” 锦烛点点头,目光中带着些疑惑,“怎么了?” 睿子都见她歪着头,小脸上满是不解,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幼稚,竟然和祖母争风吃醋,心头不由得笑了笑自己。 他伸手刮了刮念锦烛的鼻尖,“无事,只是叹息某个没良心的,从未惦记过我。” 锦烛楞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己。 双颊隐隐泛红,瞪了他一眼,“世子爷不是从喜甜食?” 睿子都低头扫了一眼她的红唇,暗暗动了下喉结,转过头开口道, “确实不喜,只是觉着自己忙前忙后一番,却被人给忘了,便觉着心中不平。” 锦烛本没觉着什么,被他这么一说,确实是自己忽略了睿子都。 她咬了咬下唇,有些不好意思,口上争辩道,“你不是说过,我对你不必言谢?” 睿子都最喜欢看她在自己面前,露出如此羞涩的神情,一想到锦烛明日便要进宫了,想见面要难上许多。 心中就十分不快,睿子都凑近了些,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我之间确实不必言谢,反正日后你整个人都是本世子的,只是总要提前讨些利息才是。” 言罢,挑起她的下额,对准红唇便贴了上去。 锦烛哪里会想到他一言不合就亲人,被吻了个措手不及,锦烛感受着他的热情,心下暗想,这可是在床上,万一控制不住…… 正胡思乱想,睿子都好似察觉到了她的不专心,不满的咬了下她的嘴唇。 锦烛一痛,随着男人越发放肆的索取,锦烛忙合上了双眼,两手紧张的抓紧了被子。 她乖巧承受的模样取悦了睿子都,男人狂性大发,便将女人抱起来。 睿子都每每想到她入宫,心中便极为不安,他多么想一生一世守护好这个女人。 女人感受到来自男人的霸道与温柔,竟忍不住心脏剧烈跳动起来,羞赧,兴奋之中带有万般喜悦。 锦烛低头望着自己不知何时被解开的衣衫,同时被男人这般眼巴巴得看着,她轰得涨红了脸,猛的推了睿子都一把。 “你……你!登徒子!” 睿子都也是一时忘情,手下也没控制,见其羞涩,自己也十分尴尬,口中却理直气壮。 “你早晚都是我的妻,我与我未来妻子亲热,怎就是登徒子?”言罢,见她红着脸的模样实在可爱, 又在面颊上啄了一下,一本正经的开口说道, “明日入宫让夏草与你同去,万事小心,即便有太后娘娘撑腰,却也暗箭难防,定要谨慎才是。 我会想办法多进宫探望于你,我知晓你身手不错,该动手时就动手,莫要再搞得一身伤回来。” 原本还鼓着腮帮子的念锦烛,听了这一番话后,立马偃旗息鼓,忘记了生气,乖顺的点了点头。 趁其呆愣,睿子都将念锦烛放平在床上,为她盖好了被子,在其额间落下一吻后,悄然离去。 ……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念锦烛便被夏草叫了起来,梳洗打扮了一番,入宫参拜太后娘娘。 太后老人家起得早,已经用罢了早饭,修剪着自己养的盆栽。 下人传念锦烛前来拜见,太后一时蒙住了,问向一旁的蔡嬷嬷,“念锦烛是何人?” 蔡嬷嬷咧嘴一笑,“太后娘娘,念锦烛便是前些时日,您与睿老夫人说到的妙手西施。” 太后听罢恍然大悟,忙放下手中的剪刀,“让她进来。” 念锦烛此番进宫觐见,因着对太后娘娘的敬意,特意装扮了一番,却又不过与繁华,简单大方。 进了屋,锦烛脱下了斗篷,夏草接了过去,两人便跪地请安。 太后娘娘坐在上方,连忙叫起,口中说着: “不需多礼,快起来吧,常听睿家那老太婆提起你,快快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锦烛轻声应诺,低垂着眼,微微抬起头。 太后一眼望过去,心中一赞,难怪那老太婆一个劲儿的夸赞,生的果然是一副好相貌! 肌肤胜雪,白中透红,小巧的鼻梁下,樱唇不点自红,长睫低低的垂着,一把小扇一般,轻轻颤动。 “怎么一直低垂着眼,莫非哀家长得像妖怪不成?” 念锦烛听言连连摇头,抬起眼看向太后,“回太后娘娘,民女只是不敢直视太后仙姿。” 太后被逗得哈哈一笑,见其终于抬眸看向自己,定睛一看,心头猛地一跳! 这丫头,长得竟是有几分像玉儿! 拓跋玉儿…… 一旁的蔡嬷嬷见了也是愣在当场。 锦烛不知这其中缘故,也不敢吭声,只能安静的任其打量。 期间,也暗自的打量着太后娘娘。 太后老人家容颜不算衰老,却是满头的银发,手中握着一串佛珠,一脸的和善,一看便是心慈之人,她心中安定了些。 片刻,太后那厢才回过神,她想起那失踪多年的女儿拓跋玉儿,心头悲楚,面上带了些哀色。 又见念锦烛与自己的女儿如此相像,心头不由更加的亲切,她冲着念锦烛挥了挥手,情不自禁得柔声说道,“小丫头,到哀家身边来,让哀家仔细瞧瞧。” 念锦烛福了福身子,乖顺的走到其面前站定。 太后直直望着念锦烛,越看心头越觉着亲近,她将手中把玩的佛珠直接套在了锦烛腕上。  锦烛受宠若惊,连连推辞,太后娘娘赐下的物件儿又岂会容她推让?见太后皱起了眉,态度坚决,念锦烛只好收下,不再拒绝。 第174章 争抢妙手西施 太后拉着锦烛坐在了身侧,便闲聊了起来。 片刻,院中的奴才唱到, “皇后娘娘驾到~” 原是皇后前来给太后请安。 念锦烛不敢怠慢,忙起身跪在一侧,恭迎皇后娘娘的凤驾。 皇后平日里除了初一十五,很少到太后这来请安的。 今日也是听闻那妙手西施入了宫,这才特意借着请安的由头见上一见。 皇后平日里最看不上的便是玉妃。 恨其夺了皇帝的宠爱,又处处与自己作对。 皇后听闻前些时日玉妃惩治了这位妙手西施,现在又将其招入宫中来,她心中便动了念想。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玉妃看不上的人,自己偏要护上一护。 如今太后娘娘也对其十分器重的模样,那她更是要拉拢一番,将念锦烛纳到自己的阵营之下,一同收拾那玉妃一番! 皇后进屋后,先向太后行了礼,看向跪伏在地的念锦烛,挥手叫了起。 锦烛谢恩起身之间,皇后眼尖的看到了带在她手腕上的佛珠,顿时心头大惊! 太后竟然将她不离手的佛珠赐给了她!? 竟的太后如此喜爱,此女不简单啊! 皇后心中更不敢轻视,面上呈现出亲切的笑意,走至念锦烛面前, “这位定是传闻中妙手西施了,果然一副花容月貌,不愧被称为京城第一美人,本宫一见就喜欢的紧。” 念锦烛见其态度亲切,浑身上下不由自主的轻松了许多,她对着皇后展颜一笑,“皇后娘娘过奖了…多谢娘娘厚爱…” 锦烛心中暗道:也不是所有的娘娘都如同那玉妃一般不好相处。 皇后四十岁出头,年轻的时候,也曾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现在五官看起来依旧精致的很。 只是岁月蹉跎,再加上整个后宫琐事繁多,天长日久的操持下来,让其肤色暗沉的紧,皱纹也生了不少。 皇后看着念锦烛好似鸡蛋清一般滑嫩的肌肤,心中羡慕的紧,兴致勃勃的冲着太后开口说道: “母后,您看着丫头的肌肤,好似刚拨了皮的竹笋一般,白白嫩嫩的!” 说罢又拉着念锦烛的手,笑着说道,“你爹娘该是何等的出色,能将你这丫头生的如此好颜色!真是羡煞旁人” 太后娘娘闻言也是笑着点头。 念锦烛此次入宫,要待上些时日, 皇后娘娘叫来了内务府的许总管,直接将锦烛安排在自己的坤宁宫中住下,让许总管将坤宁宫中的客房拾掇出来一间,看看屋里缺不缺什么物件儿赶紧补齐。 许总管连声应诺,下去安排。 太后对皇后的安排很是满意,她是绝对不放心让锦烛去玉妃那的,可留在自己宫中又不大合规矩,由皇后接去坤宁宫中倒最为妥当。 待都安排妥当,皇后便带着念锦烛回了坤宁宫。 而与念锦烛一同回宫的李嬷嬷便回了玉妃的梅园,与其禀报一番。 当玉妃听到皇后竟然到太后那里,将念锦烛抢先一步接走时,气的她直接摔了手中的茶碗。 “这个贱人!竟敢跟本宫抢人!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那张满是折褶的老脸,还有什么挽救的必要吗!?” 李嬷嬷闻言不敢接话,她一个奴婢哪里敢妄议皇后娘娘。 玉妃越想越是气愤,随手指了个宫女,让其去坤宁宫传见念锦烛。 皇后正与念锦烛说着话,下人来报,说是玉妃娘娘院中来了人,要传念锦烛。 闻言锦烛心中一紧,与皇后对视了一眼, 只见皇后娘娘听言轻蔑一笑,“就说念姑娘折腾了半日身子疲乏,已经歇下了,明日再说吧。” 小宫女无功而返,气的玉妃一个耳光扇了过去,“没用的蠢货!” 小宫女被打的立马肿了半边脸,跪地捂着脸,不敢吭声。 玉妃怒极,口中骂道:“好大的架子!看来上次本宫打她的板子还是不够狠啊!好了伤疤忘了疼!竟敢忤逆本宫!” 玉妃好不容易运做一番,才将这念锦烛召入宫中,又怎会轻易让皇后就这样截了胡? 她此时心中怒不可揭,阴着脸让宫女伺候着,为自己梳洗打扮了一番后,便气势汹汹去了皇后的宫中。 皇后早就料想到她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那传话的小宫女走后,她便让宫人关上了自己的宫门,除了皇上和太后娘娘,旁人都不见。 当玉妃怒气冲冲的到了坤宁宫,却吃了个大大的闭门羹。 无论她怎样叫门,那守门的太监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表情,口中说着,“皇后娘娘用过午膳便歇下了,奴才不敢叨扰。” 玉妃这是面上真真是乌云密布,恨不得杀个人来解恨! 她即便再受皇上的宠爱,也是不敢硬闯坤宁宫的,玉妃咬碎了一口银牙,狠狠地瞪了那太监一眼,转身回了自己院中。 玉妃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一进屋就趴伏在榻上大声痛哭了起来,一旁的宫女个个急的团团转。 李嬷嬷眼珠子一转,主意便上了心头,在玉妃耳畔说了几句,玉妃微微点头,哭的更大声了些。 玉妃被皇后拒之门外之时,念锦烛已经回了皇后给自己安排好的屋子。 锦烛之前便知晓,这玉妃仗着自己备受宠爱,四处树敌,与宫中娘娘们都有些不和,可她没想到皇后娘娘经如此不待见她,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直接将其挡在了门外。 念锦烛心中有数,皇后娘娘如此对待自己,也定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不过是拉拢自己来对付玉妃罢了。 她与玉妃之间本无恩怨,却因着赵梦茹而结下了梁子,有了上次的事,锦烛便不会放过她。 如今既然皇后娘娘先向自己抛出了橄榄枝,自己便不能不识抬举。 再说,多个战友好过于多个敌人,进了皇后的阵营也是无妨,如今身在宫中不必外面,身不由己,不可控制的的事情太多。 多个靠山总归是好的,念锦烛在心中如是想着。 如今皇后将自己带入了坤宁宫,玉妃定是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她不能拿皇后怎么样,却是能拿自己撒气的,还是要谨慎些为好。 她拨了拨腕子上带的佛珠,垂下头望着,眼中带了些柔和。 念锦烛没想到太后娘娘竟会待自己如此亲近,不管是看着睿老夫人的面子,还是真的喜爱自己,这份重视都在她的意料之外。  而今日见了念锦烛的太后娘娘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 第175章 没眼色的狗奴才! 连平日里的午睡都耽搁了,一直和蔡嬷嬷聊着先帝公主小时候的事。 蔡嬷嬷一提起先帝公主也是一肚子的惋惜,想起念锦烛过于相像的面容,心头便犯了合计,开口说道: “太后娘娘,依老奴看,这位妙手西施的年岁,也极有可能是先帝公主的后人啊! 若是先帝公主殿下当年有了孩子,也应该是这般大了!” 太后听言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 “哀家哪里不会想到这点?哀家问了那丫头身世,说她去年摔了一跤磕伤了头, 过去的事记得都不太清楚了,也不知父母是何方人士,连长什么模样都记不得了。 别说她的父母,她连自己的夫君是何人都忘记了……” 蔡嬷嬷闻言也长叹了一口气,心道这丫头也真是怪可怜见儿的。 太后娘娘想了片刻,还是觉得心中不甘,便交代了下人,让其赶去洛水镇,将念锦烛的身世好好查上一番,念锦烛自己忘记了,她村子里那么多百姓,总会有记得的人。 …… 次日一早,到了各宫嫔妃都来向皇后请安。 玉妃一改往日的怠慢,竟早早的到了坤宁宫中。 后来的几个妃子贵人一见玉妃竟已经在宫中等候,差点以为自己来迟了,心道太阳今儿是打西边出来了? 纷纷暗自打量着玉妃的神色,心中不断猜想着原由。 能在宫中相安无事活着的女人,哪个是凡类? 她们昨晚便知晓,玉妃此番正与皇后娘娘在争抢那甚是盛名的妙手西施,今儿这么早前来,怕是来要人的吧!几个妃子凑在一起窃窃私语,闲聊了起来,时不时的扫一眼傲气十足的玉妃。 可惜,半个时辰过去了,皇后娘娘还是没有现身。 而恭候多时的玉妃已经不耐烦的很,平日里这个时候皇后娘娘早就起了,今儿怎么还不见人? 这是要故意晾着大伙不成? 殊不知此时皇后娘娘正在内室,享受着念锦烛在其面上涂抹着那天仙美颜泥。 念锦烛正十分耐心的为皇后讲解着平日里护肤,要注意的一些事项。 不一会儿,一位宫女进了屋,施了一礼小声说道,“各位嫔妃贵人都到了有一阵儿了,娘娘今儿……” 皇后摆了摆手,“就说本宫身子不舒坦,让她们都回去吧。” “诺。”小宫女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皇后拍了拍念锦烛的手背, “你放心,有本宫在,玉妃不敢拿你怎么样。只要本宫不点头,她便别想将你带入她的梅园去,本宫倒是要看看,她还敢冲进来抢人不成!” 锦烛心中暗叹,事情哪里会像皇后说的这样简单。 那玉妃千方百计要自己进宫,哪能就这样放弃?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念锦烛索性不再多想,专心的为皇后涂抹着美颜泥,又兑了些精华液进去。 敷了一炷香的时间,锦烛为其清洗干净,又拿了镜子给皇后看。 皇后举着镜子定睛一看,顿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只见镜中自己眼尾的皱纹,竟然明显的淡化了许多!面色也好似亮了不少,皇后惊喜万分, “这!竟然真的这般神奇!” 念锦烛闻言微微一笑, “娘娘平日里太不注重保养,日后睡前都将其涂抹上一炷香的时间, 只要坚持住,皮肤定会变得更加通透,皱纹没准也会消褪的一干二净。” 皇后娘娘听言大喜,连连又问起了旁的胭脂膏的功效。 二人这厢说的热闹,而室外正堂内等候问安的玉妃,听了小宫人的传话,气的火冒三丈。 几个女人看着玉妃怒火中烧,吃瘪的模样,心头暗自冷笑:再得宠又如何?到了皇后娘娘这,还不是要吃一顿排场?活该! 旁的嫔妃贵人听了皇后娘娘身体欠安,忙假模假式的问候了几句,听闻无甚大事,便识趣儿的退下了。 玉妃气的一张娇容涨的紫红,甩了甩袖子便出了正堂,到了坤宁宫院中,随手指了个宫女说道: “你!给本宫过来!” 被指到的小宫女心中暗道倒霉,却也无法,哪里敢拒绝这位高高在上的玉妃娘娘? 她心下十分不情愿的走了过去,冲着玉妃施了一礼,“见过玉妃娘娘,娘娘叫奴婢有何吩咐” 玉妃见其神色带着不情愿,半天才冲自己走了过来,心头大怒,冷着脸看了自己身旁的李嬷嬷一眼。 李嬷嬷受到主子暗示,两步上前,抬手就甩了那宫女一个耳光。 “没眼色的狗奴才!娘娘叫你,你也敢拖拖拉拉不情愿的模样!活腻歪了不成!?” 小宫女被打的一个甩头,捂着脸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连连讨饶:“奴婢不敢!借奴婢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怠慢玉妃娘娘啊!” 玉妃此时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刚好拿这小丫头泄气,“哦?不敢?现在本宫给你个差事,将功补过如何?” 那宫女连连点头,玉妃满意一笑, “好,本宫要见昨日进宫的那医女一面,她现在身在何处?或者你现在去把她给本宫叫出来!” 小宫女闻言连连摇头,“玉妃娘娘!奴婢也不知道她此时在何处啊!” 玉妃听言凤眼一眯,低声说道, “呵呵,那你可就别怪本宫治你个不敬之罪了!李嬷嬷!给我掌嘴!” “诺!” 李嬷嬷中气十足,甩开膀子左右开弓,啪啪啪!连着扇了好几个耳光,玉妃娘娘不叫停,她也不敢停手。 她的手心都打的发了麻,那小宫女也是呜呜呜的哭个不停,双颊肿的老高,满脸眼泪甚是可怜。 院中吵吵嚷嚷个不停,皇后与念锦烛早就听到了,皇后本不想理睬,可念锦烛心软,她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那不相干的宫女因自己被如此折磨。 念锦烛听着院中的哭声坐不住了,起身便要出去,皇后既然要拉拢她,又怎能让她此时独自出去面对正在气头上的玉妃,便披了件斗篷,与其一同往外走去。 出门前,皇后将念锦烛拉在自己身后,又故意用手帕抹掉了唇上的口脂,在唇上拍了些烟粉,整张脸顿时苍白起来,显得有些病态。  待皇后将妆容都整理好,念锦烛在一侧扶着她胳膊,后面跟着个宫女,三人前后一起出了屋子。 第176章 越来越没规矩! 院中此时热闹的很。 玉妃坐到了院中的凉亭之中,小宫女跪在一旁,李嬷嬷一下一下的甩着巴掌,那宫女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整张脸肿的像个大猪头一般。 李嬷嬷打的正起劲儿,也不管自己的手心已经微微发肿。 “住手!”念锦烛忍不住一声娇喝,吓了李嬷嬷一跳。 玉妃随声望去,只见皇后冷着一张脸,一旁跟着念锦烛,冲自己缓缓走了过来。 玉妃冷笑一声,哼!有本事继续躲着啊! 她见皇后面色发白,唇无血色,还真是一副病态,心中嗤笑,老货! 她面上带了些不屑,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站起身子,敷衍的冲着皇后施了一礼。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听下人说您身子不爽利,怎么还出来了?” 皇后见她对自己不敬的样子心下生气,冷哼一声: “知道本宫不爽利,还在这院子里大吵大闹!本宫看玉妃你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玉妃见皇后竟然当着下人的面儿就教训起自己,哪里会甘愿? 当即也冷下了脸,怒视着皇后,“皇后娘娘,您不舒坦,臣妾也是无意叨扰,但皇后娘娘若是说臣妾不守规矩,臣妾可是冤枉的很! 您宫里一个小小的下人,都敢对臣妾如此不敬!到底是谁不守规矩!? 臣妾知晓您琐事众多,管不及这些小事,她敢对臣妾不敬,那也是敢对旁的人不敬。 臣妾也就罢了,旁人会如何作想?岂不是会觉着娘娘您管教下人不严? 臣妾哪能让她如此败坏您的名声!?这才一时忍不住惩戒了她,以儆效尤。” 皇后哪里不知道玉妃口中说的振振有词,不过是在讽刺自己管教不严罢了。 她嗤笑一声,开口回道, “本宫宫中的下人,即便再没有规矩,要打要杀也是本宫说了算,还轮不到旁人来教训!” 说罢,皇后看了念锦烛一眼,柔声说道,“念姑娘,你去给那丫头看看,脸肿成这个样子,别再是毁了!” 念锦烛早就急不可耐,见皇后娘娘终于应允,忙走向那宫女,扶起了她,看了看她的伤。 小宫女两侧脸颊又红又肿,因为过于肿胀,皮肤绷的薄薄一层,好似吹过劲的气球,随时都有可能爆炸一般。 念锦烛心中愧疚,都是因为自己,扯进了不相干的人。 她拉着小宫女,冲着皇后娘娘施了一礼, “皇后娘娘,民女先带着这位姑娘退下了。” 皇后点了点头,准了。 念锦烛刚要退下,玉妃冲着一旁的李嬷嬷使了个眼色,李嬷嬷两步向前,抬手拦住了念锦烛。 念锦烛面带怒色看向李嬷嬷,玉妃见状冷笑一声, “念锦烛,你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上次那一顿板子竟也没让你学的乖觉, 见到本宫,竟然还敢不请安施礼!你好大的胆子?” 念锦烛刚要回话,皇后却抬了抬手, “玉妃,念姑娘方才与你行礼,本宫看的可是真真儿的,你为何要冤枉于她? 还是你真的没有看见?这满院子的下人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你莫要无理取闹才是!念姑娘,你下去吧,治伤要紧。” 锦烛抿了抿唇,低声应诺。 皇后扫了那李嬷嬷一眼,目光中充满了凌厉之色,李嬷嬷吓得一个哆嗦,忙放下了手,不敢再阻拦。 念锦烛感激的看了皇后一言,又冲着玉妃蹲了蹲身子,“民女告退。” 说罢,领着受伤的小宫女回了自己的屋子。 念锦烛取出消炎去肿的药膏来,涂抹在宫女脸上,小宫女原本火辣辣的痛,冰凉的药膏涂抹上后,便觉着甚是舒服,连痛感都消失了许多。 她忙跪在地上,冲着念锦烛连连道谢,“多谢姑娘出手相救,若不是您,今日定被玉妃打死不可。” 念锦烛忙扶起她,笑着摇头,“你被她折磨也都是因为我,倒是我对不住你了,这个药膏你拿着,每日涂个三五次,不到三日就能好个彻底。” 说罢,念锦烛将药膏放在小宫女手中,拍了拍她的肩膀,和小宫女一起出了屋子。 院中玉妃早已回了自己的梅园,清静了不少。 锦烛让受伤的宫女回去休息,自己去向皇后道了谢。 玉妃火冒三丈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噼里啪啦的摔了好些个花瓶,惊得下人个个肩膀打着颤。 李嬷嬷在一个小太监耳旁嘀咕了两句,小太监领命退了出去。 …… “老贱人老贱人!竟敢如此对待本宫!”啪嚓!玉妃抬手又摔了个花瓶。 李嬷嬷怕她伤到自己,半推着她进了内室,口中劝道, “我的娘娘哎!您可小着声些!若是让旁人听去了,传到她耳朵里去……” “她知道了又怎么样!这个老贱货!本宫还怕她不成!”玉妃此时气的面色发青,凤目瞪得溜圆, 李嬷嬷叹了口气,俯身在其耳畔说了几句,玉妃微微点头,便眉头一皱,就歪在了塌上,口中嚷着头痛,高声呻吟着。 李嬷嬷也夸张的叫嚷了起来,“娘娘欸,您这是怎么了?可是气的头疾发作了?” 玉妃口中呜咽着,片刻,李嬷嬷先前派走的小太监,领着个太医就进了屋子。 李嬷嬷忙站起身迎接,“太医,您可来了,娘娘方才受了委屈,发了顿火,然后便嚷着头痛难忍,您快给娘娘看看。” 老太医心知这位玉妃不好答对,不敢怠慢,忙上前行了礼,便为其号脉诊断。 可诊了一阵,她的脉相除了因为情绪不稳,而有些急促之外,并无旁的异常。 老太医顿时明白,玉妃娘娘是在装病,这是为了让皇上知道啊!才闹了这么一出! 他心下瞧不起这为了争宠,百般胡闹的作为,却又不敢表现在脸上。 只能口中说着并无大事,然后随便开了个养身子的方子,交给了宫女让其去熬制,自己起身告了退。  太医走后,玉妃嚷着头痛的声音越来越大,李嬷嬷见情况差不多了,便去了御书房,将玉妃头痛难忍的事告诉了皇上。 第177章 待我为你施上几针 皇上手中事物并不急切,一听闻爱妃犯了头疾,忙放下了折子,起身随其去了梅园。 玉妃一见皇上来了,呻吟声更是大了起来,一想起这几日在皇后那吃的排场,觉着自己委屈的不行,立马红了眼窝子,直接嘤嘤嘤的哭了出来。 皇帝最受不了她这梨花带雨的模样,连忙屏退了下人,将玉妃抱在怀中就哄了起来。 “好了好了……究竟是何人将朕的玉儿气的如此动怒?快与朕说说。” 玉妃窝在皇上怀里,听言扁了扁嘴,也没有当真,皇上与皇后多年的夫妻,伉俪情深的很,虽说早已激情褪去,但也是他心中最为敬重的妻子。 玉妃哪里敢不知好歹的告她的状?她两手紧紧攥着皇上的衣襟,摇了摇头,“皇上,无人惹臣妾伤心,臣妾只是头痛的紧……” 皇帝闻言低头看了看玉妃,见她紧皱着眉头,面色确实不太好,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竟痛的如此严重?可叫了太医?” 玉妃点点头,“太医来过了,给臣妾开了方子,臣妾方才喝过药了……可还是痛的很……” 皇帝见其面色痛苦,心疼的紧,轻轻的为其揉着太阳穴, “这群老家伙,平日里能耐得很,到了动真格的时候,个个都是不顶用!这可如何是好?爱妃,来……你快躺下,朕给你按一按可好?” 玉妃见皇上如此紧张自己,心头甜蜜的很,娇滴滴的在皇上唇上啄了一口, “皇上……您忘了那妙手西施了?她已经到了宫中,只是……如今被皇后娘娘接入了她的宫中,那妙手西施医术甚是高明,不如让她来为臣妾诊一诊如何?” 皇帝听罢连声应允,召了身边的总管太监进来,让其去坤宁宫中宣见念锦烛。 念锦烛这厢正为皇后娘娘配着美容养颜的药膳,就见一个面上甚是严肃的老太监走到自己面前,拱手鞠了一礼,开口道, “念姑娘,玉妃娘娘头疾发作,皇上宣您过去为娘娘诊治,这就随我走吧……” 念锦烛听罢心头一紧,暗道,终于来了! 这玉妃为了把自己调去梅园,连皇上都搬来了,这下可是万万推辞不得了。 念锦烛整理了一番妆容,给夏草使了个眼色,夏草悄然退了出去,让门口的宫女给皇后递了个信儿后,又快步追了上去,跟在念锦烛身后,随其往梅园走去。 念锦烛一进内室,便见身着一身明黄色的皇帝坐在一旁。 念锦烛是第一次见皇帝,心下难免有些紧张。 她低垂着头走至近前,刚要跪下行礼,皇帝开口阻拦:“不必多礼,快来给玉妃看看!她头痛的厉害!”皇帝起身让开。 念锦烛低声应诺,转身在夏草手中接过药箱,行到床边。 只见玉妃紧皱眉头闭着眼,小声的呻吟着,锦烛心中嗤笑:装的还挺像。 她伸手在手腕上探了片刻,又在其头上几个穴位轻按了几下,开口问道,“娘娘是哪里痛的厉害?” 玉妃睁开眼,见念锦烛一脸认真的望着自己,皇上不在近前,她冲着念锦烛露出得逞一笑,随手指了个位置,“这里痛的厉害。” 皇帝似乎有些着急,也走到近前问道,“如何?” 锦烛抿了抿唇,低声回道,“皇上,玉妃娘娘似乎是因动了大怒,这才引发头痛,待民女为其施几针便会缓解。” “哦?”皇帝闻言俯身问向玉妃,“究竟是何事引得爱妃如此不快?动了大怒?” 玉妃听了念锦烛的话心中就咯噔一下,这个小贱人,竟然敢给自己下套子! 见皇上皱着眉,等着自己回话,抬手揉了揉额间,噘着嘴回道,“还不是因着皇上总也不来看臣妾……臣妾想您想的紧……” 皇帝见其不愿意说实话,又娇滴滴撒起娇来,便也不再追问,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啊……” 说罢转过身看向念锦烛,想让其给玉妃施针。 这一眼望去,让皇帝愣了一瞬,心道,这妙手西施果然好颜色! 怪不得有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只见其五官无比的精致娇俏,周身气场出尘,一身白衣好似天仙下凡一般。 方才念锦烛一直低垂着头,以至于皇上根本没注意到,这一眼看完,真是让他过目难忘。 念锦烛没胆子偷窥天颜,见皇上转过身,又连忙垂下头去。 皇帝见其拘谨,笑着开口,“念姑娘无需拘谨,你去为玉妃施针吧。” 念锦烛低声应诺,打开药箱取出了针具,玉妃见念锦烛拿出了一大排针,吓得瞪圆了眼睛。 她只是装病而已,哪里真需要念锦烛为她施什么针? 玉妃坐起身,连连后退摆着手,“不要!本宫不要针灸!” 念锦烛闻言一笑,“娘娘不要怕,您眼下头痛难忍,针灸片刻就可以缓解的,您又何苦要硬撑着?” 玉妃现在十分后悔说自己头痛,她料想到念锦烛一定会借此机会捉弄自己,若是她想加害自己怎么办? 皇上见玉妃不肯接受诊治,好脾气磨光,十分的不耐烦,开口说道,“玉妃,勿要胡闹!你不是哭着喊着要念姑娘来为你诊治?眼下朕把她叫来了,你又耍上了小孩子脾气。” 皇上抚着玉妃的双肩,将其按倒在塌上,示意念锦烛动手针灸。 玉妃见皇上已经没了耐性,哪里还敢推拒? 这下脸色因为恐惧而有些变了色,不再是装出来的苍白。 念锦烛对着皇上蹲了蹲身子,“多谢皇上。” 皇上点了点头,坐到了桌案旁品起了茶水。 玉妃恶狠狠的瞪着念锦烛,用唇无声的说着:“你敢!” 念锦烛见状勾了勾唇,拿起银针就要刺向她头上的穴位。 玉妃吓的坐起身,猛的推了念锦烛一把,锦烛被推得一下坐到了地上,好在地上铺着地毯,并未摔痛。 皇上见状站起了身,面上带了些恼色,“玉妃!你这是作甚!?” 玉妃起身下了塌,扑进皇上怀里,也不顾还有旁人在,就嗲声嗲气的撒起了娇, “皇上!臣妾怕极了那些个针!臣妾头不痛了!不要针灸了好不好?皇上~” 皇上知晓玉妃刁蛮任性了些,往日里自己对其宠爱有加,娇纵了些。 可不知为何,今日因着念锦烛在一侧,心中不耐极了,完全无法容忍玉妃的无理取闹。 他冷哼了一声,有些生气的质问道, “痛也是你,不痛也是你!你当朕有多少闲工夫陪你在这胡闹?!” 说罢,皇上十分不满的将玉妃推开,甩袖而去。 念锦烛见皇上走了,这病估计也不用治了,将银针收拾起来,放回了药箱。 玉妃见皇上生气的走了,心中不安极了。 又想起这一切都是因为念锦烛,眼色当即变得狠厉起来。 她几步走回念锦烛面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贱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戏耍本宫!” 第178章 宫中秘事 念锦烛手上正整理着药箱,没想到这个玉妃又突然动手,被打了个正着。 脸上火辣辣的疼,气得她差点扬手想还一巴掌。 好在她脑袋里还很清醒,克制住了,要不然与这个夜叉动手,岂不是分分钟就被砍了脑袋? 念锦烛捂着一侧脸,看向玉妃,咬牙切齿的说道, “玉妃娘娘,此时屋内也没有旁人,您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您堂堂一位皇妃,为何总是与我一个小小医女过不去!?你到底想做什么!” 玉妃闻言呵呵冷笑, “本宫无意与你个小小贱民过不去!是你自己三番五次挑战本宫的威严! 此前因着替梦茹出气,教训你了一番,既已过去,便不再提。 就好比说此番入宫,本宫本想着招你入宫,在本宫身边伺候着,为本宫调理调理身子,保养保养肌肤。 做得好了,本宫一高兴,没准还会赏你些物件儿银两! 你可到好!不识好歹的竟抱上了皇后的大腿! 本宫前前后后运作一番,竟然给皇后做了嫁衣!? 你当本宫是傻子不成!?” 念锦烛听罢心中冷笑,竟然想自己为她所用?做梦! 锦烛开口回道, “玉妃娘娘,你我二人之间素有恩怨,您还要强留我在身侧,不得不佩服您的胆量!我若是不从,您又当如何!?” 玉妃听罢瞥了她一眼,凑近念锦烛的耳旁,阴阳怪气儿的说道,“念锦烛,本宫听闻你还有个儿子?据说是出外游历去了?你猜本宫能不能找到他?” 此话一出,念锦烛心头一紧,这个贱人是什么意思?她是要拿小宝的安危威胁自己?锦烛立马白了一张脸。 玉妃见其面色大变,甚是得意,仰着头哈哈一笑, “念锦烛,据本宫所知,你儿子此时正在江南一带,虽然身边跟了个武功了得的师傅,可那又如何?敌得过本宫上百的死士吗!?” 锦烛听到此握紧了双拳,胸口噗通噗通的猛跳,小宝绝对不能出事,绝对不能! 念锦烛眸中迸发出杀意,咬紧了牙根,极力的控制着自己不要冲动,要冷静要冷静…… 说话的语调都变的阴冷了许多,“玉妃!你究竟要如何!?” 玉妃此时得意极了,闻言扬了扬眉, “如何?本宫已经说过了,只要你乖乖留在本宫身边,任我驱使!本宫自然不会拿你儿子怎么样!” 念锦烛深呼吸,闭了闭眼,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有几个要求,第一,绝对不允许伤害我儿子一根汗毛! 第二,我念锦烛绝对不会做伤天害理,谋害他人性命之事!” 锦烛话毕,玉妃眼珠转了一转,唇角一勾,“好!本宫答应你就是!” 当日,念锦烛就去了皇后宫中回了话,歉意的说了自己要去玉妃宫中伺候。 念锦烛未将小宝的事告诉皇后,只怕多出什么祸端。 皇后遗憾的很,但心中也笃定,念锦烛必是被那玉妃用什么手段给要挟住了,要不然也不会如此突然的转变了态度。 皇后此前接近念锦烛也是带着目的,可相处了这么些时日,也确实折服于她的医术和养颜手法。 尤其这几日自己的肌肤真是好了许多,连皱纹的淡了不少,心下十分不舍放她走。 待她去了玉妃的梅园,虽说自己皇后的身份想召见便可以召见,但总归不如在自己宫中方便。 可眼下的情形,勉强不得,皇后只好点了点头,又嘱咐了几句,放了念锦烛过去。 心中咬牙切齿的记了玉妃一笔,这个贱人!总是跟自己作对!抢了皇上的宠爱,分了自己一半的统治六宫之权,现如今,又来抢个医女! 可待其冷静下来,又转念一想。 念锦烛心中对玉妃颇有怨恨,即便是去了她的身边,也不会真的为她所用, 自己何不利用好这层关系,笼络住念锦烛,将其作为自己放在玉妃身边的眼线? 到时候,自己再想暗地里收拾那玉妃一把,岂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皇后想到此眸中大亮,片刻都没耽搁,忙又派身边的宫女开了自己的小库房,挑选了好些个物件,给念锦烛送了过去。 玉妃终于如愿以偿,将念锦烛调遣到了自己宫中。 皇太后听闻了此事,怕玉妃又欺负了念锦烛,特意派了身边的蔡嬷嬷过去,又赏了些稀罕的物件儿,为其撑足了场面。 玉妃见状心下气恼,一个小小的医女而已,一个两个的竟都对其重视万分,就连太后也如此抬爱。 这前脚刚刚搬进自己的梅园,后脚就巴巴的送来了赏赐,这分明就是在暗示自己不得怠慢轻视了她。 玉妃不甘极了,心下不服,暗自嘀咕,本宫就是欺辱了她又怎么样?哼! 她此番费劲力气拿捏住了念锦烛,也不过是想要她为自己所用,也并非要折辱与她,所以即便心头不爽,也没有为难她。 反而给安排了两个下人,小心伺候着。 当日便让念锦烛为自己好好调理调理身子。 玉妃进宫多年一直无出,刚入宫那年小产过一起,便再也没有过动静,每每想到此处,她便心头大痛。 后宫嫔妃依次有了好消息,偏偏玉妃这里安静的很。 皇上对此也非常遗憾,即便是月月在玉妃这里歇个七八次,可玉妃的肚子依旧是毫无声息,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找过很多千金妇科的大夫也不曾奏效,便想着让念锦烛为自己调理一番试试。 念锦烛明白了玉妃的意思后,就伸出手为其号了会儿脉。 她闭上眼感受了一会儿,心头惊讶,这玉妃的脉象来看,分明是极小有可能再有身孕了。 应是服用过什么绝育的虎狼之药,莫非她自己并不知实情? 况且偌大的后宫,太医十几二十几个,竟然没有一个能诊出玉妃这不育之症的? 到底是诊不出,还是不敢诊出来? 念锦烛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坤宁宫中的皇后娘娘。 在这后宫之中,有如此遮天权势的人,除了皇上那便是皇后了。 皇上没有理由绝了玉妃的子嗣,而皇后却有足够的动机。 皇后育有二子,当今太子便是皇后所出,双十年岁,据传闻太子荒淫无度的很,去年刚娶了拓跋家的女儿做了太子妃。 二皇子也是皇后所出,年方十三,还是个青葱少年郎。 这玉妃自打入宫就甚是得宠,若是再生下个一儿半子,很有可能就会因着皇上的疼爱危及当今的太子之位。  念锦烛想到此,心中不禁打了个冷颤。 第179章 私会 难怪人们都说这后宫就好似豺狼猛虎的栖息之地,处处凶险,充满了阴谋和诡计。 人心隔肚皮,每个人都为了到达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哪怕是害人性命。 玉妃见念锦烛品了自己的脉象后迟迟没有发话,有些着急。 “如何?本宫的身体可有问题?” 念锦烛心道,自己还是先不要说出实情为好,这后宫的猫腻儿哪里是自己能随意碰触和揭穿的? 稍有不慎恐怕就要掉了脑袋。 便摇了摇头,“无,娘娘身子康健的很。” 玉妃闻言长出了一口气放下了心,又随之皱起了眉头,“既然无事,为何本宫迟迟不能有孕?” 念锦烛垂下眸,转身去了书案,拿起笔写了个滋阴调养的方子, 低声说道,“娘娘,凡事都要讲究个缘法,您越是过于思虑,就越是求而不得,这方子每日睡前服上一次,可加大受孕的可能。” 玉妃听到此话高兴极了,但对念锦烛给开的方子存这些顾忌,便让身后的李嬷嬷接过,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其找个自己人看看。 念锦烛留意到了她们主仆二人的小动作,却也没有声张,心中暗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好心帮你调理,你却拿去给旁人看,只怕人家怕我的药方治好了你,而不让你服用吧。 念锦烛不在乎玉妃到底用还是不用,反正她受孕的几率已经基本为零,随她们怎么折腾吧。 念锦烛回了自己的房间后,越想越觉得后怕,自己知道了这不该知道的秘密,极有可能被杀人灭口。 她让夏草想办法通知睿子都进宫,念锦烛要见他一面。 次日一早,念锦烛便收到了太后娘娘的口谕,宣其过去请安。 玉妃心中疑惑,这太后娘娘怎么如此抬爱这个医女?莫不是有什么渊源不成? 便也借着“本宫也多日未给太后娘娘请安了,本宫与你同去。”的借口,一同去了慈宁宫。 念锦烛一路上也十分好奇,太后娘娘怎么会突然召见自己。 等到了慈宁宫,一行人行了礼后,太后一一看了座。 太后老人家没想到玉妃也会跟着过来,她本就不得意玉妃,也最讨厌自作主张不请自来之人,对其态度便冷淡了些,不如对念锦烛热络。 玉妃哪里会看不出来太后的怠慢?心中即便十分的不快却也忍住了,她非要搞清楚不可,太后到底为何对念锦烛的态度如此看重。 便想着法子的把话题往念锦烛身上引。 玉妃拉起一旁念锦烛的手,亲切的说道, “儿臣对念姑娘喜爱至极,没想到母后您对其也是关爱有加,还真真是缘分。” 太后看向念锦烛目光柔和,慈爱的点了点头,却也不接玉妃的话。 玉妃心下着急,却也无法。 小坐了片刻,太后便漏出了倦态,蔡嬷嬷忙上前伺候,“太后娘娘,您早间不是嘀咕着身上酸痛?不如回里间儿让念姑娘给您按按吧?” 太后点点头,冲着念锦烛招了招手,“丫头,给哀家按按去。” 念锦烛起身应诺,抬步与太后入了寝间儿。 玉妃见状只好鞠礼告辞,万分不甘的出了慈宁宫。 念锦烛扶着太后进了里间儿,太后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指了指后院,示意她随在侧门过去。 念锦烛心下疑惑,蔡嬷嬷冲其招了招手,示意念锦烛随她同去。 念锦烛冲着太后福了福身子,抬步走了出去。 蔡嬷嬷将念锦烛送到后院,便暗自告退。 念锦烛在院中扫了一圈,只见睿子都站在庭院凉亭之中,望向自己的目光带着急切。 念锦烛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心中惊喜万分,面上瞬间笑逐颜开,拎起裙角冲着他小跑过去,直到站在睿子都面前才停住脚步。 言语中带着掩不住的喜悦,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可是求了太后娘娘?” 念锦烛入宫这几日,睿子都一直寝食难安,今日难得一见,忙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念锦烛精神都还不错,这才放下了心。 睿子都一手将念锦烛拉入怀中,念锦烛吓了一跳,这可是在太后娘娘的后院儿!这家伙胆子也太大了些! 锦烛面带羞涩,忙伸出手想推开他,口中小声说道,“快放开……让旁人看见怎么办!” 睿子都不顾她的挣扎,伸手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别动……乖,就一会儿。” 念锦烛被他紧紧的拥在怀中,听言心头一软,自己又何尝不思念他呢? 念锦烛安静的把脸靠在他的肩膀,不再抗拒,鼻间满是他身上的独特味道,好闻极了。 “可有想我?”睿子都低声问道。 念锦烛微乎其微的点了点头,睿子都却察觉到了,心下欢喜的紧。 许久,睿子都才放开了她。 念锦烛跟他说了玉妃不能有孕的事,睿子都听后也有些惊讶,沉思了片刻让她一定不能与任何人说起,他会尽快想办法让她出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念锦烛点了点头,两人商量好后,睿子都先一步离开了慈宁宫。 念锦烛在面对太后时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太后心中会怎么想自己和睿子都。 好在太后娘娘通情达理的很,并未有在此事上做以调侃,只是嘱咐念锦烛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莫被什么流言蜚语伤了就好。 两人又小坐了片刻后,玉妃身边的李嬷嬷便前来接念锦烛,说是娘娘身子有些不适。 刚好太后也有些累了,念锦烛便起身告辞。 念锦烛回了梅园后,去玉妃屋子里请了安。 玉妃端着杯茶,用盖子一下一下的掀着热气,见念锦烛回来,抬了抬眼皮,抿了口茶杯中的普洱,开口问道,“听闻北王府的世子爷进宫了,你可曾遇见?” 念锦烛闻言心中一紧,面上不由得带了些惊慌,玉妃怎么会知道睿子都进宫了?怎么会这么问?怀疑自己了不成? 念锦烛想到此忙垂下了眼,面无表情的回道,“回娘娘的话,并无,民女在太后娘娘宫中为其按了一会儿腿脚,并未见到旁人。” 玉妃人精儿似的,眼尖的看出了念锦烛的眼神闪躲,心道必是有什么端倪,看来这念锦烛是真的与北王世子见到面了。  方才她不甘心在慈宁宫那里无功而返,便动用了事先安排好在那的眼线,问了话才知道,先前北王府世子爷进宫拜见了太后娘娘,之后并未见其出来。 第180章 谁欺负了谁? 玉妃心下便有了怀疑,世子爷?不是和梦茹丫头定了亲的吗? 一想到此前梦茹与自己说过,念锦烛甚是不守妇道勾三搭四,与多个男子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就连世子爷也有过牵扯。 莫非两人借着太后娘娘的手,瞒着梦茹,在宫中私会不成? 玉妃越想越是有可能,便想着诈念锦烛一番,见其面上带着惊慌,更加笃定了内心的想法。 她猛的想起此前睿子都冲到自己院中就走挨板子的念锦烛一事,当时他为了救念锦烛,竟然给了梦茹一掌! 睿子都那一掌还带了几成内力,赵梦茹当时被打的受了内伤,险些丧了命,好些时日才能下地走动。 赵府敢怒不敢言,对这门婚事既期待又排斥。 北王府世子爷可是玉妃费了好大的力气帮赵梦茹求来的乘龙快婿,将来是要将他同赵梦茹一般,拉拢到自己旗下为自己效力的!怎能被这医女给搅和了? 玉妃放念锦烛回自己房中歇息后,又在李嬷嬷耳旁交代了一番,让其速速招赵梦茹进宫。 赵梦茹自打在梅园被睿子都重创后,心中绝望,竟有些因爱生恨。 她这些时日一直在想,自己坚持嫁给睿子都究竟是对还是错?嫁给他以后就真的是如愿以偿了吗?她就会得到幸福了吗?她第一次产生了退缩的想法。 可赵梦茹一想到睿子都英朗的俊颜就十分的不甘心,都是因为念锦烛这个贱货!如果没有她!没有她世子爷怎么会看不到自己的好? 自己如今的处境都是拜那个贱人所赐!让她怎能甘心见念锦烛与睿子都日日交好?! 收到玉妃的传见,赵梦茹隆重装扮了一番,当日便进了宫。 赵梦茹请了安后便扑在玉妃身边,撒着欢的耍贱卖乖巴结了一阵儿,而她这一套刚好对玉妃来说十分的受用。 玉妃享受了一会儿被追捧的滋味儿后,便与赵梦茹说了睿子都进宫探望念锦烛的事。 让其好好抓住睿子都的心,别总想着别的旁门左道,念锦烛这厢自己会拴住一段时日。 只要赵梦茹把握好时机,在这一段时间内笼络住睿子都,在他心中有了一席之地,那念锦烛就不再有什么威胁了。 到时候睿子都抛弃了念锦烛,她背后就失了北王府这个靠山,那时候……玉妃再将她强留在宫中,便不再是什么难事了! 赵梦茹听闻了两人竟然在宫中相会,简直怒火中烧,念锦烛这个贱人,明明知道睿子都是皇上赐婚给自己的未婚夫,她竟然还敢与其牵扯不清! 她现在恨不得就去撕了念锦烛! 可玉妃娘娘眼下一副要将她留在身边,重用她的样子,自己哪能动得了什么手脚? 赵梦茹心下怨恨,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听玉妃的安排,可若是不羞辱念锦烛一番她又是在不甘心,便央了玉妃,要见念锦烛一面。 玉妃还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便想着让赵梦茹去敲打敲打她也好。 点头应允,赵梦茹喜笑颜开,随着李嬷嬷便去了念锦烛歇息的屋子。 念锦烛正琢磨着怎么能躲过玉妃这件事的浑水,赵梦茹便冷着张脸上了门。 锦烛眼中大亮,心下一喜:哟!这刚打瞌睡就有人送上了枕头,还真是顺利得很。 一看赵梦茹那神情,念锦烛便知道她定是来找茬的。 念锦烛心道这次就让她好好的逞一番威风,把自己打的下不了床才好,这样便可以躲过去,不用为玉妃诊治了。 念锦烛打定了主意,心中便也存了挑衅的想法。 她扫了一眼赵梦茹,眉头扬了扬,看向李嬷嬷, “李嬷嬷,我这正在给玉妃娘娘研制着养颜的方子,可没时间接待旁人, 不相干的闲杂人等,您就别往我这屋子里带了!” 李嬷嬷早就不太敢得罪念锦烛了,闻言十分的难做。 来之前玉妃特意交代了要装着赵梦茹来这里的事儿她不知情,眼下便难办的很, 眼睛滴溜溜乱转,嘴上有些卡壳,“这……” “闲杂人?好你个念锦烛,是不是嫌上次板子挨的还不够重?” 赵梦茹气势汹汹,李嬷嬷看此情形,心里刚好乐得,便悄然退下。 反正她没得罪念锦烛,如果一会儿出了什么事,也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念锦烛虽然嘴上说着在给玉妃研制养颜的方子,但身边人的一举一动她却看得清楚。 李嬷嬷的举动她看在眼里,心里冷哼,也不在意。 左不过是个惯会见风使舵的老奴才,这会子没有给她使绊子就好。 优雅的站起身,念锦烛微勾起嘴角,道:“我板子挨的重不重我自己心里清楚,倒是你,莫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你什么意思!” 虽然自己在念锦烛手上吃过很多次亏,心里早已恨死了她,但近段时间她似乎没有再吃过什么亏,除了…… 正想着,就听念锦烛轻巧的声音传来,道:“睿哥哥可都告诉我了,那日我在玉妃娘娘这里挨了板子,你却来落井下石,他心中气不过,便给了你一掌,也算是为我出口气了。” “想来那一章力度应该不小,听说赵小姐在塌上躺了许久才将养好,这其中滋味怕是不好受吧?” “念锦烛,你!” 她从来都不知道,念锦烛竟敢在这梅园里与她呛声。 前段时日的时候,她不是处处伏小做低,各种隐忍么?怎么现在胆子倒是大了起来。 难不成是以为有睿子都给她撑腰,就敢在这梅园里横着走了吗? 看来玉妃与她说的都是真的,她确实要好好笼络一下睿子都的心了,只是没想到念锦烛这个贱女人,即便身在皇宫都还有本事与睿子都会面。 越想心中越气,睿子都可是她的未婚夫婿,怎么能让念锦烛这个贱女人染指! “我警告你,睿子都是我未来的夫婿,而我则是北王府未来的王妃,你若是识趣,就休要再缠着他了,否则就休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呵……你又何曾对我客气过?” “念锦烛!你莫要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倒是觉得,这罚酒要好吃些,不知赵小姐打算怎么给?”  看着念锦烛一脸挑衅的模样,赵梦茹就气不打一处来。 第181章 不道歉不治伤 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是故意要与她作对,抢她的男人了? 简直是不可饶恕! 这般想着,当即就随手抓起一旁的茶杯,重重的甩在了念锦烛的额头上。 念锦烛快速闪躲,却还是被砸到了,不过好在只是划破了皮,并未流血。 但这下子已经是惹怒了念锦烛了。 还真当她是好欺负的了? 反正早就心有打算,今日不如就让她发泄个痛快。 赵梦茹,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逼我的。 看着身后碎了一地的茶杯,念锦烛转过身去,蹲下来慢慢拾掇着这满地的碎片,也不怕被扎着手。 赵梦茹以为念锦烛是心疼这茶杯,嗤笑道:“村姑就是村姑,一个普通的茶杯而已,竟当个宝贝似的供着。” 哪知话刚说完,一阵凌厉的风顿时呼啸而来。 等赵梦茹看清眼前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为时已晚。 额头被划了好长一道痕迹,丝丝鲜血溢出,看起来有些可怖。 感受着额头上的温热,赵梦茹尖叫出声。 “啊!!!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原来刚才是念锦烛趁着赵梦茹得意之时毫无防备,然后转身用茶杯的碎片狠狠扔向了赵梦茹。 好歹自己也是有些拳脚功夫的人,用碎片伤一个毫无防备的人还是没问题的。 这不,轻而易举就让赵梦茹流了血。 “我这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你鬼叫什么?” “我是薛府的小姐,又是未来的北王府王妃,怎可与你这上不得台面的村姑相提并论?你这个臭寡妇,我跟你拼了!” 赵梦茹自从进了这屋,就一直以睿子都未来的王妃自居,这让念锦烛心中很是不爽。 皇上赐婚了又如何?睿子都根本就不喜欢她,强扭的瓜又怎么会甜?何况赵梦茹已经是京城人都知道的蛇蝎心肠,这样的女人又怎么配当北王府的王妃? 就算自己是寡妇又如何?小宝那么可爱,自己也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一直守身如玉,赵梦茹这个女人又哪里比得上自己? 看着跟疯狗一样的赵梦茹朝自己扑来,念锦烛也不着急,站在原地嘲笑的看着她。 在她接近自己之时,扬起手就是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念锦烛用尽了全力。 这是赵梦茹欠自己的,也是赵梦茹自己活该。 早就警告过她,不要惹自己,可是她偏偏就是不听,几次三番招惹自己。 “你,你敢打我?” 被扇了一巴掌的赵梦茹整个人都懵了。 念锦烛刚刚打了她? 她怎么敢打她? 她是堂堂薛府的小姐,又是北王府未来的王妃,念锦烛她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 可是赵梦茹却不曾想,念锦烛的胆子从来就是这么大。 她在她手下吃的亏也不少了,只是这次念锦烛竟敢在梅园里打她,还是在已经得知皇上给她赐了婚的情况下打了她。 她一时接受不了罢了。 “我打的就是你!” “啊啊啊!我要打死你!” 回过神来的赵梦茹,伸手就要将念锦烛给打回来,可念锦烛又哪里会如她的意? 东躲西藏,让赵梦茹打不到她不说,还气了个半死。 “来人!来人呐!!” 李嬷嬷是第一个冲进来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宫女。 早就听到屋内传来的声音了,李嬷嬷身为宫里的老人,自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既然赵梦茹没有叫她,她自然也就不会贸贸然闯进屋。 再加上玉妃有交代过她,如果不是赵梦茹喊,她便不要去掺和这事,让她们俩自己斗去。 这会子听到赵梦茹的叫声,进屋子里来一看,果然是两人打了起来,瞧着地上的碎片就能知道刚刚屋里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赵梦茹额头上的血痕以及半边脸颊的红肿,让李嬷嬷有些呆愣。 这念锦烛真真是厉害,之前不觉得,现在竟觉得有些胆寒。 她竟敢把赵梦茹伤成这样,她到底知不知道赵梦茹是何人,如今的身份地位又是何? 不过这些都不归她管,她现在只是恭敬的站在赵梦茹的身边,听候吩咐。 “去,把念锦烛给我压着!” 李嬷嬷早知会是这样,心道这念锦烛可是皇上和太后护着的人,她一个老奴才可不敢去动手。 不然到时候主子做错了事,顶多责骂两句,但要掉脑袋的可是她了。 眼珠子转了转,便吩咐了身后的几个宫女合力去压住了念锦烛,使她动弹不得。 几个宫女并不知道念锦烛在这后宫之中被谁护着,又是怎样的身份,只知道她是被皇上亲赐的妙手西施,但皇上既然把她派在了玉妃身边,那说明玉妃的地位依旧高。 而这妙手西施再如何也不过是个民间女子,据闻还是个寡妇,便觉得不足为惧。 听到李嬷嬷说让她们去压制住念锦烛,以为立功的机会来了,便争先恐后跑了去。 李嬷嬷见此情形,心中暗骂一群蠢货,然后对赵梦茹福身说道:“老奴这就去将玉妃娘娘请来,为您主持公道。” 听到这话,赵梦茹心里顿时好受了不少,心下里觉得李嬷嬷是个有眼色的人,便颔首让她去了。 若是自己一会儿治不了这念锦烛,还有玉妃,她还就不信了,在玉妃面前念锦烛还能翻出什么花样。 一步一步走近念锦烛,脸上是扭曲的笑容。 “怎么,你还想划花我的脸?” 念锦烛不怕死的对赵梦茹叫嚣着。 自己若是不想被这几个宫女压制住,又怎么会站在原地不动,任由她们欺身而来? 也只有赵梦茹这个蠢货才会以为自己是被吓得不敢动了。 “是又如何?你忘了我划花你脸的时候了?” 被赵梦茹提起,念锦烛自然是想起了哪个夜晚。 赵梦茹派人绑了自己,然后将自己的脸狠狠地划了几刀,那血衣自己都没丢,就是想要记住那个耻辱的夜晚。 她与赵梦茹之间的恨意,早已是不死不休了。 彼此都恨死了对方,那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自然没忘,只是你既然能划花,我便也有本事能治好,但你额头上的伤,我就……” 念锦烛话说一半,抬眼看向赵梦茹额头上已经干涸了的血痕。 啪!! 一巴掌下去,念锦烛的脸顿时红肿了起来,与赵梦茹的脸一般无二。  看来这一巴掌,赵梦茹也是用尽了全力的。 第182章 道歉来了 她知道念锦烛后半句话想说什么,若是自己胆敢再划花她的脸,她就决不会给自己医治这额头上的伤。 “贱人,你以为只有你是大夫么!这点小伤,还不需要你来医治!” 说罢,又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念锦烛的脸上。 似是不解恨,抬起手来继续扇,直到扇到念锦烛嘴角流出血丝,这才罢手。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丝丝刺痛,赵梦茹哈哈大笑。 “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你以为当睿子都看到之后,还会喜欢你吗?” 赵梦茹笑的癫狂,念锦烛却有点同情她了。 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赵梦茹蛇蝎心肠,根本不值得可怜。 这一切,都是赵梦茹自作自受。 总有一天,赵梦茹会后悔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 “你可别忘了,我是妙手西施,当初被你划花的脸我都能医治好,何况这区区巴掌印?” 念锦烛笑道:“是,这点小伤谁都能治好,只是就算治好了,你以为你的额头不会留有印记?” “你!” 扬起手,赵梦茹还准备继续打下去,但看到念锦烛这你敢再打我就不给你医治的眼神,以及刚刚念锦烛所说的话,赵梦茹这手就迟迟打不下去。 “你威胁我!” “我也只是为了我自己,何况我一个民间女子,又哪里敢威胁你这堂堂的薛府小姐?” “哼,算你识相。” 不过转念,又觉得有些不对。 念锦烛刚刚只说了自己是薛府的小姐,而没有说自己是北王府未来的王妃。 这意思就是说,念锦烛竟还在肖想睿子都? 一瞬间,赵梦茹的怒火噌噌的就又冒了上来。 看着赵梦茹的模样,念锦烛心想,看来她也不是个笨的。 几个宫女站在她身后压制她,屋内除了赵梦茹就没有其他人了,于是乎,念锦烛小嘴当着赵梦茹的面一开一合,无声的说道:“睿子都是我的。” 这句话,定是能气到赵梦茹,念锦烛如是的想着。 果不其然,念锦烛这话刚说完,就感觉到心窝狠狠地痛了一下,一大口血“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刚刚本来就被赵梦茹狠狠地扇了几个巴掌,口腔里出了血,现在又被赵梦茹狠狠地踹了一脚心窝,不吐血才怪。 虽然疼,但是念锦烛的目的也达到了。 就她这个模样,想来要在塌上躺个三五天才能下地了吧? 眼睛有着短暂的模糊,看着赵梦茹怒气冲冲的模样,念锦烛只觉得解气。 这算不算是自己变相的答应要嫁给睿子都了呢? 不然自己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说出这句话? 虽然这句话的原本意义是要用来气赵梦茹的,但说完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是欢喜。 “贱人!贱人贱人贱人!你给我去死!” 看着几近疯狂的赵梦茹,几个宫女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转眼就又成了这般? 看着如此这般的赵梦茹,几名宫女心下里顿时有了计较,看来这赵梦茹不是个好惹的主。 谁知道她会什么时候翻脸? 就连刚刚的那一脚,她们都是始料不及的,便都跟着力度一起向后倒了去,这会子身上都还有些疼。 不过当然,她们身上的疼是不及念锦烛的万分之一的。 “玉妃娘娘到!” 李嬷嬷的声音适时响起,让赵梦茹原本还想上前去多踹念锦烛几脚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而后恭恭敬敬的对着玉妃行了个礼。 那几个压制着念锦烛的宫女也就势放开了念锦烛,规规矩矩的跪下行礼。 念锦烛失去依靠的东西,整个人顿时摇摇晃晃起来,看起来随时都要倒下去的样子。 看着眼前款款而来的玉妃,念锦烛心中冷笑。 怕是怕自己被赵梦茹给打死,所以才这么适时的出现吧? 如果她猜得没错,玉妃是早就来了的,故意侯在外头不肯进门,就是为了看自己是如何被赵梦茹给欺负的。 而现在,戏看的差不多了,便进来解围了。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这样?” 皱着眉头,看着这满屋子的狼藉,玉妃捻着手指说道。 “都是念锦烛这个小贱人!都是她!您看我的额头我的脸,都是被她打的,呜呜……我好痛啊!” 看到赵梦茹此番作态,念锦烛忍不住低笑出声。 “你笑什么?” 没有看赵梦茹,念锦烛道:“玉妃娘娘慧眼,不消你说,自是知道谁欺负了谁。” 说罢,还咳了几口血出来,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气煞了正在假意哭泣的赵梦茹。 玉妃本来是想偏袒一下赵梦茹的,毕竟赵梦茹再怎么说也是自己侄女,而念锦烛自己又看不顺眼。 但哪里想到念锦烛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若是自己不顺着她的话来,怕是将来会落人口舌。 看着念锦烛红肿的老高的脸颊,还有嘴边的血丝,以及地上那一大滩的血水,确实不需要赵梦茹说,都能知道是谁欺负了谁。 当下玉妃就有些脸色不好的看向了赵梦茹。 这个蠢货,教训人也不知道做的隐蔽点,现在就算自己有心想要站在她这一边,但是看到念锦烛这随时都要倒的模样,也知道是念锦烛吃了亏。 这事要是闹到皇上面前,念锦烛大可以说自己被欺负的忍不住还了手,就打了赵梦茹一巴掌,而赵梦茹打念锦烛可不止一巴掌。 甚至还狠狠地提了念锦烛一脚,而那一脚正好踢在了心窝。 “你胡说!明明是你口出不逊,我才打了你!都是你先欺辱了我,我气不过才会打了你!” 听着赵梦茹刺耳的尖叫声,玉妃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如果赵梦茹不是跟她沾亲带故,她怎么会一直容忍她到现在? 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若非你先用茶杯砸我,我又如何会反抗你?我虽是平民女子,但也是皇上亲赐的妙手西施,如今又被皇上亲自点名到玉妃娘娘这来替她研制养颜的方子,怎容得你随意欺辱?” 说完,竟是禁不住的又咳了两声,那模样让人看了凄惨的紧。 而念锦烛说的话句句属实,确实是赵梦茹先动的手,念锦烛只不过是反抗了一下,就被赵梦茹打成了这样,实在是不应该。 “你!谁让你口出狂言!” “且不说我到底有没有如赵小姐所说口出狂言,那也就是说赵小姐因着嘴皮子说不过我,所以就动手打人,以多欺少是吗?” 这以多欺少,自然是之前压制着自己的几个宫女。  赵梦茹哪里知道念锦烛这么会说话,牙尖嘴利的,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手。 第183章 屈辱磕头 但是想到念锦烛刚刚对自己得意且无声的说出的那句话,便气不打一处来,道:“你这个贱女人,你方才说睿子都是你的,你说你该不该打!” “我何时说了?” “就方才,我踹你那一脚之前!” “赵小姐可莫要冤枉我,谁听见我说了?” “你!你!” 想起念锦烛说那句话时,并没有发出声音,而那几个宫女又皆是站在念锦烛的身后压制她,根本看不到她的脸。 所以念锦烛的那句话,就只有她一个人看到了。 而自己在气急之下,便狠狠的踹了念锦烛一脚,然后玉妃就来了。 “好啊,念锦烛,你这个小贱人居然敢对我设计!” 说罢,竟是又要走上去去打念锦烛。 “够了!” 玉妃出声呵止,赵梦茹便也不敢再有动作,只得狠狠地瞪着念锦烛,嘴里却是对着玉妃说道:“娘娘,你要为我做主啊!都是念锦烛这个小贱人的错,都是她!” 看着这样的赵梦茹,玉妃眼里出现了不耐。 就算现在都是念锦烛的错又怎么样?她也不看看现在的念锦烛被她打成了什么模样。 而且自己虽然讨厌念锦烛,但是念着念锦烛还有点作用,自己也不敢再将她打成这样的。 何况之前听李嬷嬷说,念锦烛可是在给自己研制美颜的方子的,现在被赵梦茹打成了这样,还怎么给自己研制? 虽说自己的皮肤比后宫其他娘娘要好不少,但又有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皮肤更好呢? “你莫要一口一个贱人的喊她,仔细被皇上听到,你可知道她是皇上亲赐的妙手西施?你在外头如何喊她我不管,但是在这梅园里,就给我安分点。” 玉妃这话说的不轻不重,赵梦茹原本是心有怨气的,毕竟玉妃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帮着念锦烛啊! 但是听到玉妃的后半句话,赵梦茹也就释然了。 原来玉妃是怕皇上怪罪她。 不过也难怪,玉妃是皇上的宠妃,既然是宠妃,自是知道皇上喜好什么,厌恶什么,不然又如何会一直得宠? 这般想着,赵梦茹也就不再吵闹,心道等日后再收拾你也不迟! 见赵梦茹安分下来,玉妃也不再多加斥责,看向似是要奄奄一息的念锦烛,道:“今日之事本宫给你道个歉,你这几日便好好在塌上养伤,等过几日养好了继续给本宫研制养颜的方子。” “是,多谢玉妃娘娘。” 她就说玉妃怎么会替赵梦茹给她道歉,原来是为了她能给她制作那养颜的方子。 不过此事告一段落就好,她都快要疼死了。 可不能让睿子都知道,不然怕是要怪自己冲动了,竟拿身体去做赌注。 “娘娘,先让这个小……念锦烛给我治一治额头上的伤,我可不想留疤。” 险些又要出口成小贱人,还好自己收住了。 以后当着玉妃的面不喊就是,但是私底下,可就不客气了。 “这事儿本宫可管不了,你自个儿去与她说吧。” 玉妃甩甩手,被李嬷嬷的搀扶着就走了出去,留下几个宫女替念锦烛收拾屋子。 而赵梦茹,本就想着接玉妃之口让念锦烛不得不为自己治伤。 现在可倒好,玉妃竟不帮衬着自己。 明知道自己刚刚将念锦烛狠狠地打了一顿,现在如果自己巴巴的跑去让念锦烛给自己治伤,岂不是要被念锦烛奚落嘲笑一番了? 可是额头上的伤,她不想日后留疤。 真真的讨厌的紧! 正当赵梦茹踌躇不前的时候,念锦烛开口了。 “我也不为难你,给我道个歉,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给你好好治伤。” “你休想!” 她就知道赵梦茹不会答应,念锦烛心里笑。 赵梦茹既然敢打她,那又凭什么笃定她会毫无怨言的给她治伤? 想得倒是很美。 凄惨的笑了笑,念锦烛缓慢的挪步去了床榻上,给自己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躺下,道:“既然赵小姐不肯给我道歉,那恕锦烛无法给赵小姐治伤,还请赵小姐自己去寻太医将伤随意治了吧。” 这话,念锦烛说的甚是随意。 不过这话说的也不假,那些个太医医术确实高明,但是刚刚自己用碎片砸赵梦茹可不是随便砸的。 如果不让她来治,恐怕真的会留下疤痕也说不定。 说完这话,念锦烛受不住的又猛地咳了几下,然后她快速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颗药丸,合着水赶紧咽了下去,这才觉得舒服些。 而赵梦茹,是说什么都不会给念锦烛道歉的。 看着念锦烛已经合上了眼不打算理睬她的模样,气得双手发抖,但却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之后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她就还不信了,这世上除了她念锦烛,就找不到其他人能为她治伤了。 念锦烛,你给我等着! 自从被赵梦茹打了之后,念锦烛倒是清闲了几日,没有人再来打扰她。 就连她屋子里的宫女都仔细伺候了不少。 想来是得玉妃吩咐,要好生照顾她,不得怠慢。 也对,玉妃为了自己手上那美容养颜的方子,倒也是煞费了苦心。 这样的话,那么自己之前为玉妃诊治的不能生育的事情,玉妃应该就抛到脑后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必须尽快找到能够出宫的理由。 这皇宫,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她的玲记号和锦绣医馆怎么样了,小桃她们有没有好好打理。 “这几日你倒是休息的好。” 正准备出屋子去走走,就听到一个声音传来。 抬眼看去,可不就是赵梦茹吗? 前几日因为额头上有伤,便就势在梅园住下了,以养伤为由头,实际也是防止念锦烛再偷偷与睿子都会面。 这几日她日日都想去找念锦烛,并非去再找麻烦,而是想让念锦烛给自己的额头治伤。 那日她负气而走,去太医院寻了最好的御医为自己治伤,可伤是治好了,但额头上却有一道难看的痕迹。 虽然不明显,但细看还是能看得清的。 顶着这一头伤疤,赵梦茹是如何也不会舒服的,于是成日里想到念锦烛屋里让她替自己治伤。 不就是道个歉吗?她道就是了。 委屈点总比自己毁了容貌要好。 可没想到玉妃竟拦着她不让她打扰念锦烛,这可急坏了她。 玉妃是皇上的宠妃,她也不好与她置气,只得忍着。  而今日,她终于获得了玉妃的首肯,这才来了念锦烛的屋子。 第184章 出大事了 只是她看到念锦烛,总忍不住要出言刺几句,毕竟她心中是恨极了念锦烛的。 “来我这里有事吗?” 只是看了一眼念锦烛就知道,赵梦茹这是来求她给治伤来了。 淡淡的勾起嘴角。 早先干嘛去了?现在知道要求着自己给她治伤了。 “哼,你以为我愿意来你这里?” 赵梦茹心下里不爽,看着念锦烛这副淡淡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念锦烛,总是有本事气得她半死。 可该死的她现在居然还要低声下气的给她治伤,这让她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既然不愿意来,那你现在是来干嘛了?找虐么?” 毫不客气的话语脱口而出。 念锦烛可不打算再忍让赵梦茹了。 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如果自己次次忍让,次次包容,或许活不到明天。 “你!” 深吸了一口气,赵梦茹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要生气,千万不要生气,为了自己的脸,必须要对念锦烛低声下气。 等念锦烛把自己的额头治好了,到时候还不是由得自己整治? “对不起……” 一声细如蚊子般的声音从赵梦茹嘴里传出。 低着头,她不想看到念锦烛那副得意的嘴脸。 “你说什么?” 念锦烛好笑的看着低头站在自己面前的赵梦茹。 她听见了她的道歉,但是那又怎么样?这是一句道歉就完事了的么? 如果今天自己不好好修理一下这个女人,她就不叫念锦烛! “对不起!” 愤愤的握紧自己的拳头,赵梦茹将自己的声音抬高了些。 念锦烛继续笑。 “你低着头,是在给谁道歉呢?” “你!”赵梦茹抬起头,怒道:“念锦烛,你不要太过分了!” “嫌我过分?那你就走啊,何必在我面前让自己添堵?我又没求着你给我道歉。” “念!锦!烛!” 赵梦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念着念锦烛的名字,以表示自己此刻心中的愤怒之情。 可念锦烛却丝毫不以为意。 反正赵梦茹现在不可能对她动手,因为她有求于自己。 赵梦茹再如何也是个女子,身为女子,最在意的无非就是自己的容貌。 容貌没了,比性命没了还有可怕。 睿子都本就不喜欢赵梦茹,若是赵梦茹再没了容貌,将来就算嫁进了北王府,也一定会遭到嫌弃的。 而高傲如赵梦茹,又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停地深呼吸,以来平静自己的内心。 “对不起,那日是我不对!” 抬起头,看着念锦烛,目光中闪烁着浓浓的恨意与不甘,嘴上却大声道着歉。 这一幕,倒是令念锦烛感到诧异。 赵梦茹居然这么能忍么? 这倒是不像她所认识的赵梦茹了。 不过没关系,即便现在能忍又如何?自己可不打算放过她。 之前承诺她若是给自己道歉,自己便给她治伤,其中有原因是因为玉妃在,更有原因是怕赵梦茹趁自己受伤那几日来找自己麻烦。 可是养伤这几日她也想明白了许多,再加上玉妃为了她手上那美容养颜的方子,有意护着她,念锦烛就觉得没那么好怕的了。 何况皇后和太后都是向着自己的,那自己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大气的一挥手,念锦烛便不再看赵梦茹,而是端起桌上还有些温热的茶杯喝起水来。 这一幕把赵梦茹看了直哆嗦。 她居然敢这般无视自己? “念锦烛,歉我已经道了,快给我的额头治伤。” “怎么,太医没有将你的伤治好么?” “你少在这里给我装糊涂,你明知道太医治不好这伤!” 看着气急败坏的赵梦茹,念锦烛心里大呼痛快。 这个恶毒的女人着急起来,让人看来真的很舒服。 把玩着手上的茶杯,念锦烛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我记得前几日赵小姐说过,这点小伤太医是可以治好的,怎么,太医居然没有给你治好么?” “念锦烛!!” 赵梦茹尖叫出声,这个该死的女人! “念锦烛,你是想出尔反尔吗!?” “我如何出尔反尔了?” 念锦烛顿了顿,而后似笑非笑的看向赵梦茹。 这个赵梦茹,说她有脑子,那是抬举她了,说她没脑子,却又好像有那么点脑子。 摇摇头,这样的女人,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明明说了,若是我给你道歉,你就给我治伤!” “是吗?” “对,你休要反悔,不然我就告诉玉妃娘娘,让她治你罪,打你板子!” 听此,念锦烛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声笑,是严重对赵梦茹的侮辱。 脸色难看的看着一脸笑意的念锦烛,正打算质问出声,就听念锦烛说道:“你凭什么治我的罪,又打我的板子?就凭你是玉妃娘娘的侄女?”  “我告诉你,如今我正在为玉妃娘娘研制美容养颜的方子,前几日就是因为你,我这方子才搁置了下来,你若是想打我板子,尽管来,打得我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耽误了玉妃娘娘美容养颜,到时候玉 妃娘娘怪罪下来,看你成不承担得起!” “莫说你是玉妃娘娘的侄女,就算你是她亲女儿,她怕是也饶你不得!” 念锦烛字字句句说的严厉,全都指着赵梦茹,直把赵梦茹说的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 当赵梦茹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当着念锦烛的面后退了一步,当下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个该死的贱女人! 好,既然现在她动不了她,那就让她再逍遥快活几日,等她将自己脸上的伤治好了,自己定要她好看! 今日之辱,他日必定十倍百倍的讨要回来!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替我治伤?我刚刚已经道歉了。” “你道歉了我就要给你治伤么?” “你!” 赵梦茹愤怒着一张脸,她不知道自己还要怎样才能让念锦烛给自己治伤。 如果不是因为太医都对她额头上的伤无能为力,她现在又怎么可能跑到念锦烛面前来低声下气,甚至是隐忍至极? 只为了让念锦烛替自己治伤。  “你说话不算话!你那日明明就说过,我道歉你就给我治伤的。” 第185章 被陷害了 “可是那日你并未向我道歉,所以我也就不想给你治伤了。” 念锦烛摊了摊手,表现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气得赵梦茹浑身打颤。 这个该死的小贱人! 自己都这样低声下气了,她还想怎么样? “但是要我给你治伤也不是不行。” “你又有什么要求?” 赵梦茹怒火中烧,为了自己额头上不留疤,她此刻也算是豁出去了,不管念锦烛提出怎样的要求,她都打算忍下答应。 “怎么能说又呢?我好心为你治伤,你却觉得我是在以此要挟你,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看了眼赵梦茹越发难看的脸色,念锦烛接着说道:“人家看病都是需要诊金的,我都不需要你的诊金,免费为你治伤,你还要我如何?连答应我几个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吗?” “几个要求!?” 赵梦茹敏感的抓住了念锦烛话语里的词,尖叫出声。 “念锦烛,我警告你,莫要太得寸进尺了!” 听到赵梦茹这声对自己的警告,念锦烛当下也冷了脸,道:“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你当初打我图一时之快时,可有想过今日你会来求我?” 赵梦茹扭曲着一张脸。 她确实不曾想过自己会有来念锦烛面前求她的时候。 也没想到自己来求她会来的这么快。 但是那又如何,自己从不后悔打了念锦烛。 因为念锦烛这个贱人该打! 若是自己那日注意些,也不会被念锦烛打到额头,也就不会有今日的事情了。 只是事已成定局。 “行了,废话不多说了,你有什么要求,说吧。” “不多,也就两个要求。” “第一,我将你的伤治好后,不许再找我麻烦。” 听到念锦烛提的这个要求,赵梦茹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个容易。 于是点点头,毫不犹豫的竟应下了。 同时她也在心里鄙视着念锦烛,村姑就是村姑,好不容易有对自己提出要求的时候,居然提这么容易的。 若自己是念锦烛,才不会提这么蠢的要求。 心下里窃喜不已,想着之后念锦烛提的要求怕是也跟这个差不多,没什么威慑力。 这般想着,也就放心了不少。 现在先答应了她,等念锦烛将自己的伤治好之后,就要对她不客气了。 而念锦烛又怎么会不知道赵梦茹心中所想? 刚刚提的这个要求,不过是为了第二个要求做铺垫罢了,现在就先让赵梦茹得意一下,看一会儿她还得意不得意的起来。 “第二,跪在地上给我磕三个头。” “什么!?” 听此,赵梦茹立即尖叫出声。 念锦烛目露不耐的掏了掏耳朵。 她从来都不知道,赵梦茹居然这么喜欢尖叫,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当真是刺耳的紧。 难道这种大户人家的女子都是这般喜欢尖叫的吗? 真真是让人听了心生厌烦。 “就这两个要求,你做到了,我便替你治伤,如若不然,休想,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 “念锦烛你这个贱人,你居然敢让我给你跪下磕三个头?” “你若不愿,没人逼你,你大可以离开。” 淡淡的话语出自念锦烛之口,直将赵梦茹给气了个半死。 紧握的双拳,颤抖的身子,被气的通红的脸。 这无不在昭示着赵梦茹此刻的愤怒。 念锦烛念锦烛!这个该死的贱女人她怎么敢这般对待自己!? 不,她不要对她下跪,不要! 可是除了她之外,还有谁能将自己额头上的伤给治好? 没有了,没有旁人能治好了。 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该死的贱人! “好,好,念锦烛,算你狠!” 说罢,赵梦茹四周看了看,发现没有旁人在,就连伺候的宫女也都出了屋子外头去忙碌,这才微微放下了心。 闭着双眼,似是认命一般的跪在了念锦烛的面前,然后磕了三个头。 磕完后赵梦茹立即站起了身,慌忙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生怕被一会儿进来的宫女给瞧见。 毕竟她堂堂薛府的小姐,居然给一个寡妇一个村姑跪下磕头,这说出去是多么耻辱的一件事啊! 若是这件事又被睿子都知道了,怕是睿子都会更加不喜欢她,瞧不起她。 但是此刻她为了治伤,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念锦烛,你给我记住! 赵梦茹在心里默默的说着。 念锦烛虽然不知道赵梦茹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大概也能知道她此刻心里是愤怒的,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了才好。 但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治好她额头上的伤,没办法,所以一再隐忍。 她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治好了她额头上的伤,她马上就会来找自己麻烦。 不过她也不能再继续过分下去了,这毕竟是在皇宫,而赵梦茹又有玉妃来做靠山,她终究是得罪不起的。 “好吧,念你这么诚心的与我道歉的份儿上,我便勉为其难的替你治伤好了。” 这话说的好似很不愿意一般,再次气煞了赵梦茹。 但是只要念锦烛答应给她治伤就好了,其他的,她可以以后再算账。 “既然如此,那你便快写替我治伤吧。” 此时的赵梦茹也不想再多生事端,头都已经磕了,如果此时再惹得念锦烛不高兴,就很不划算了。 倒也是个聪明的。 念锦烛心里笑,然后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小药盒,打开之后里面是各种瓶瓶罐罐。 她取出了其中一个小瓶子,递给了赵梦茹。 “每日涂抹在伤口两到三次,三日之后伤疤必除。” 拿到药的赵梦茹再也不伪装了,对着念锦烛恶狠狠道:“今日之辱,你给我记着!” “玉妃娘娘,这是民女为您研制出来的美容养颜的方子。” 几日后,念锦烛拿着手上研制好的方子去到玉妃处。 玉妃点点头,示意李嬷嬷拿上前去给她过目,而后满意的点点头,难得客套的说了句,“辛苦你了。” 念锦烛受宠若惊,忙摆手说应该的。  不过也心知玉妃这话不走心,随口而已,所以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第186章 梅花不喜欢你 现在方子已经为玉妃研制出来了,她也是时候出宫了。 “请玉妃娘娘恩准民女出宫归家。” “怎么,这就着急着要离开了?” 玉妃眯起眼睛,看向念锦烛。 念锦烛低着头,让玉妃看不清神情,只知念锦烛此时甚是恭敬,丝毫没有第一次见面时的嚣张,这倒是让玉妃看了很满意。 但是她却并不打算放念锦烛出宫。 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能让自己青春永驻的女子在身边,任是谁也不舍得将之放走的吧。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玉妃。 “民女的玲记号还有锦绣医馆都需要民女去坐镇,所以还请玉妃娘娘能够恩准民女归家。” 念锦烛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刚才的话。 现在只要能出了这皇宫,自己低声下气一些便低声下气一些吧,反正也掉不了肉。 “等再过几日吧。” “玉妃娘娘这是?” 抬头,念锦烛不解。 只见玉妃嗤笑道:“本宫之前那般对你,难不保你在本宫这美容养颜的方子里做什么手脚,且等本宫用一段时间看看效果再说,若是没有问题,本宫自会放你走。” 这当然也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不愿念锦烛离开。 即便玉妃看念锦烛也厌恶的很,但是为了自己的脸蛋,也就不在意了。 反正在这梅园里,还不是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 咬紧牙关,念锦烛心下里气愤,嘴上却应道:“是。” 玉妃看了满意,便挥手让念锦烛离开。 出去后,意外碰到了赵梦茹。 想想也是,这段时日赵梦茹都住在这梅园里,只要她出了屋子,很大几率都是能见到她的。 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烦人的紧。 本想错过她直接离开,哪知赵梦茹竟是拦着不让她走。 刚刚本就在玉妃哪里受了气,这会子赵梦茹又故意与她过不去,她此刻也没有什么好心情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来谢谢你替我把额头上的伤治好了,真不愧是皇上亲赐的妙手西施。” 看着一反常态的赵梦茹,念锦烛心中狐疑。 事出反常必有妖,更何况这个人是赵梦茹。 “不用,举手之劳而已。” 说罢,想要离开,赵梦茹却迟迟不肯让身。 这下可真真是惹怒了念锦烛。 真是一大早的就给自己找晦气。 “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好狗不挡道。” 这话一说完,赵梦茹原本笑意盈盈的脸顿时变了色。 “念锦烛,你骂我是狗?” “难道我说错了吗?不仅现在挡我的道,之前还因为斗不过我,而跑到玉妃娘娘这里来摇尾乞怜,若非你,那日我又怎么会吃了玉妃娘娘的板子?” 虽然声音平静,但心中还是有些烦躁的。 毕竟那日的板子,滋味真心不好受。 “念锦烛你这个贱人!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找玉妃娘娘?” “说你是狗你还不相信。” 念锦烛冷笑一声,气得赵梦茹顿时尖叫不已。 皱起眉头掏了掏耳朵,还好现在离玉妃的屋子已经远了不少,不然恐怕会把玉妃给招来。 她刚刚在玉妃哪里受了点气,这会子可不想再见到玉妃护犊子的样子。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赵梦茹,也学着念锦烛冷笑,道:“你刚从玉妃娘娘屋里头出来吧?” 不解的看着赵梦茹,不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你心情如此不好的模样,怕是玉妃娘娘不肯放你离开皇宫吧?” 皱眉,这赵梦茹,如何能够知道自己的心思?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赵梦茹此时这笑容,有些不怀好意。 “我告诉你,睿子都是我的,你休想将他抢了去,而至于这皇宫,你也休想离开!” 赵梦茹的话莫名其妙,念锦烛听了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 但不管怎么说,她也知道赵梦茹这话不是什么好话。 特别是在听到赵梦茹说睿子都是她的的时候,念锦烛心里就好像堵了一口气一般的难受。 “睿子都喜欢谁不喜欢谁,你我心知肚明,他不是物品,没人能抢,只有他愿意不愿意。” 成功的看着赵梦茹越变越难看的脸色,念锦烛心中才好受一些。 “而这皇宫,我迟早会离开。” 说罢,念锦烛也不顾赵梦茹的阻拦,抬脚就往前走去。 她现在只想赶紧回自己屋里去,不想看到这梅园里的每一个人。 只听身后赵梦茹喊道:“我说过,那日之辱,我必会找你讨回。” 停住脚步,转身,不屑的看向赵梦茹。 “我也说过,我将你的伤治好以后,莫要再来找我麻烦,你也答应了的。” “是吗?本小姐可不记得了呢。” “既然如此,那我也必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还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再跑来我面前给我磕三个头才是。” 说完,念锦烛是真的离开了,头也不回,只留下赵梦茹一个人还站在原地,眼睛死死地盯着念锦烛的背影,恨不能用眼神就杀死她。 不过转念想到什么,嘴边继而又露出一抹恶毒的笑容来。 “啊!!!” 响彻天际的惊声尖叫自玉妃房里传来,就连远在梅园一角的念锦烛,都隐隐约约听见了声音。 不耐的皱了皱眉,她这会儿睡的正香呢。 她不是这后宫中的女子,所以不必遵循每日起早去给皇后请安。 但玉妃不同,她每日必去。 所以一般都是玉妃请安回来了,念锦烛才会幽幽转醒。 今日不知怎么了,玉妃房里传来这么大的动静。 可是没等念锦烛多想,李嬷嬷就带着人火速闯进了念锦烛的屋子。 “把念锦烛给我拖起来,带到玉妃面前去!” 不由分说,几个小宫女快速架起念锦烛就要把她往屋外拖。 念锦烛云里雾里的还不知道此刻发生了什么事,等几人将她拖出屋子,一阵冷风吹来,使她打了个寒颤,这才惊觉自己被人拖了出来。 “李嬷嬷,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慌乱之中,念锦烛问道。 “发生了什么?哼,你自己去了就知道了!” 心下里顿时一惊,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联想到刚刚玉妃的惊声尖叫,再看看李嬷嬷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念锦烛越想越觉得可能。 第187章 又被砸 低头看着自己现在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虽说梅园里多半都是女子,但念锦烛还是有些红了脸。 她怎么能就这样被拖到玉妃那里去? 她也是爱面子爱形象的好吗? 心思飞转,然后说道:“李嬷嬷,能容我去换身衣服再去吗?” 见李嬷嬷并不搭理她,念锦烛又道:“我这般形象去玉妃那着实不妥当,若是不慎感染了风寒又传染给了玉妃,可怎么是好?” “虽说我是医者,但玉妃娘娘现下气头正盛,若是感染上病气,可是不容易被治好的,我一个小女子倒是不打紧,可是苦了玉妃娘娘。” “何况我清者自清,自认为并没有对玉妃娘娘做出什么不妥当之事来,若是一会儿玉妃娘娘还了我清白,李嬷嬷现在这般对我岂不是……” 话说一半,念锦烛相信李嬷嬷是聪明人,知道后半句她要说的是什么。 念锦烛现在可是有皇后和太后罩着的,又是皇上钦点让她到梅园里来陪玉妃的。 若是一会儿证明了念锦烛是无辜的,而她身为一个奴才,竟这般对待念锦烛,念锦烛一气之下参她一本,也不是不可能。 这可是会掉脑袋的事情啊! 这般想着,李嬷嬷倒也没有刚刚那么严肃了。 从鼻孔里冷哼了一下,然后说道:“那你动作快点,不然一会儿玉妃娘娘怪罪下来,你可担待不起!” 道了声谢,念锦烛赶忙往自己屋里跑,快速换了身毕竟简单又不失体统的衣服,然后随着李嬷嬷快速去到了玉妃的面前。 “还不快给本宫跪下!” 经过上次的教训,念锦烛此刻不敢不下跪,更何况现在玉妃正怒气冲冲的。 “念锦烛,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如此陷害本宫!?” 陷害? 念锦烛皱眉,她何时陷害过玉妃? 就算她心中不喜玉妃,可也从没想过要陷害玉妃。 且不说玉妃是这宫中的妃子,就说她还是皇上的宠妃,念锦烛也不敢有一丝一毫对玉妃的陷害之意。 她又没疯,现在玉妃不是自找麻烦吗? “民女冤枉,还请玉妃娘娘明察秋毫。” “冤枉?” 啪! 一个小瓶子狠狠砸向了念锦烛的脚边。 在念锦烛不解的眼神里,玉妃怒道:“这就是你给本宫研制的美容养颜的方子!” 伸手拿过瓶子,念锦烛打开瓶盖,轻轻闻了闻,这味道,倒是没错,确实是自己给玉妃研制的美容养颜的方子。 “你把头抬起来,看看本宫的脸,看看!” 玉妃怒吼着,念锦烛抬起头,看到的就是一张布满红色疹子的脸。 看了玉妃的脸,念锦烛心下里大惊。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刚刚自己闻了闻瓶子里的药膏,确实没错啊。 不可能的! 将瓶子打开,再次闻了闻,然后用手挖出来一点涂抹在了手上,果然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手上就起了疹子,和玉妃脸上的疹子一模一样。 “念锦烛,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玉妃娘娘,民女并没有陷害您,这药膏还请准许民女带回去仔细查看,定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捣鬼,妄想陷害民女。” “陷害你?谁会想要陷害你?念锦烛,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赵梦茹从门外款款走来,说出口的话毫不留情,声声刺耳。 念锦烛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要说陷害,面前倒是有一个。 眼神不善的看向了赵梦茹,惹得赵梦茹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尖叫道:“你这般看着我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觉得玉妃娘娘脸上这疹子是我弄的吧?” 玉妃被赵梦茹直接说出脸上疹子的事情,心里更加不痛快的。 猛地一挥手,将桌上的糕点盘子全部扫下了地。 盘子应声而落,清脆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赵梦茹不禁打了个颤,她刚刚居然口无遮拦了。 “玉妃娘娘,这该死的小贱人居然害得你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快杀了她!” 此时的玉妃自然是恨不得将念锦烛碎尸万段才好,但她脑中到底还是有一丝清明在里面的。 冷厉的眼神瞟了一眼迫不及待等着自己处死念锦烛的赵梦茹,道:“你急个什么?” 被玉妃这一眼吓得不太敢说话了,便是安静的立在一边。 但心中还是幸灾乐祸的,想看看念锦烛一会儿的下场。 “你说有人想要陷害你?” “是。” “想要陷害你居然拿本宫当枪使,你倒是和本宫说说,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上,可把站在一旁的赵梦茹给吓了一跳。 念锦烛现在心中唯一有的人选就是赵梦茹,除了赵梦茹,不会再有人如此陷害她。 何况赵梦茹也是住在这梅园里的,如果赵梦茹要动手脚,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了。 “玉妃娘娘,皇后那边派人来了,问您怎么今儿没去她那里请安,让您现在过去一趟。” “混账东西!没看到本宫现在正忙着吗?” 啪的一巴掌,玉妃甩在了李嬷嬷的脸上。 李嬷嬷捂着生疼的脸不敢有怨言,而是小心翼翼的说道:“玉妃娘娘息怒,只是皇后那里,老奴实在是不好交代啊!这外头还有人等着呢,您看?” “哼,没用的东西!” 刚刚那一巴掌,也算是出了一口玉妃心中的恶气了,这会子虽然心情还不太爽快,但终究已经没有刚刚那么气了。 但是脸上那难看的疹子,也实在是让她高兴不起来。 眼神一转,看向还跪在地上的念锦烛,玉妃道:“既然如此,念锦烛,你就随本宫一道去皇后宫中吧,也好让她瞧瞧,她平日里偏袒着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念锦烛闻言起身,并没有多言,而是跟在了玉妃的身后。 赵梦茹见玉妃要带着念锦烛去皇后宫里,自知看不成好戏了,便起身告退,但临行前,还不忘幸灾乐祸的对着念锦烛一笑。 那挑衅的眼神念锦烛看的真真切切,心里更加笃定这事一定跟赵梦茹脱不了干系了。 玉妃倒也是个爱面子的人,唤人取来了面巾蒙住脸,这才朝着皇后宫里前去。 也是,宫里的女人,又有哪个不爱面子的?  脸是宫里女人最重视和在意的东西,脸没了,也就等于没了性命。 第188章 找出证据 “玉妃这是怎么了?怎么还蒙着面了?” 玉妃二话不说,一把扯下自己脸上的面巾,皇后看了惊呼一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这小贱人给我的美容养颜的方子里投了毒,害的我的脸成了如今这幅样子,今儿臣妾将她带来,就是为了让皇后替臣妾主持公道的!” 皇后岂会不知玉妃心中是怎么想的? 之前自己一直保着念锦烛,与玉妃作对,现在出了事,这是玉妃在打自己的脸啊! 当下脸色也不太好看了。 玉妃如此这般的咄咄逼人,根本就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明面上是让她替她主持公道,实际上是在质问她,甚至是怀疑她故意指示念锦烛这般害她。 “锦烛是个怎样的人,本宫心里头清楚,她是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皇后,臣妾的脸都成了这般模样,你居然还偏袒她?若是此事被皇上知道了,不知皇上会作何感想!” 一双凤眸冷冽的射向玉妃。 这个该死的狐媚子,居然还敢拿皇上来压她? 真当她这个皇后是个空架子,可以任人拿捏的吗? 不管这事究竟是不是念锦烛做的,总之今日她是护定她了! 不给这玉妃一点颜色瞧瞧,怕是她觉得自己这宫里是她的梅园,可以随她撒泼! “本宫乃是这后宫之主,皇上日理万机,哪有闲工夫来理会你这档子事?不要仗着皇上宠你,你便无法无天了!” “若是你觉得本宫这后宫之主当的不好,本宫也不乏去跟皇上说说,换你来当!” 皇后发起怒来果真与众不同。 这不怒自威的模样,当真是玉妃所比不了的。 念锦烛站在一边看着,心里频频点头。 看到这里她也差不多明白了,皇后还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如此的话,她也没必要太过担心。 只是这陷害她的凶手一日不找到,那就一日不得安静。 毕竟自己的清白比什么都重要。 “臣妾不敢。” 低下头,玉妃不甘的说道。 再如何她也不过是个妃子,而皇后才是后宫之主。 刚刚她一时心急冲撞了皇后,虽然心里头不怕,但有些话也不是那么好说出口的。 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传到了太后耳里,又有人在皇上耳边嚼舌根子,那她这宠妃就别当了。 玉妃虽然嚣张跋扈,但到底还是识时务,且懂得皇上的心的,所以皇上才会一直宠着她。 “好了,锦烛,你且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听到皇后念自己的名字,念锦烛不敢怠慢,忙是朝着皇后行了一礼,然后娓娓道来。 皇后听完后,也差不多知晓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 但这毕竟关乎着玉妃脸面的事情,皇后也不好明目张胆的护着念锦烛,遂而下令道:“本宫就给你三天时间查明真相,若是三天之后你找不到陷害你的人,那这后果,你需自己承担。” 念锦烛知道这是皇后给自己最大的袒护了,当下也不敢再要求别的,连连叩谢。 玉妃见此也无法,只得甩袖离开。 回到屋中的念锦烛,立即就把自己关了起来,专心研究着瓶子里自己给玉妃研制出来的美容养颜方子。 不管是看起来,或是闻起来,就算是分解了,也找不到任何原因,方子还是原来的方子。 眼看着时间所剩无几,念锦烛无心睡觉,顶着两个黑眼圈,脸色很是不好。 不甘心,念锦烛便熬夜重新制作了一份一模一样的美容养颜的方子,想着往自己脸上涂抹试试,看如何。 结果发现,自己脸上丝毫未损,这下子心里就觉得奇怪了。 她敢肯定,玉妃用的这个药膏,肯定是被掺杂了什么东西的。 第三日,念锦烛难得的走出屋门,在梅园里四处询问打听,也是颇有点收获的。 安下心来,看着这梅园里盛开的梅花,一时间有些出神。 “你居然还有心思在这赏梅,是不是因着自己时日无多,想着最后再来欣赏欣赏这美景?” 说罢,便笑了起来。 那笑声,让念锦烛听了眉头皱个不停。 这阴魂不散的赵梦茹,自己还没找她麻烦,她倒是先找起自己麻烦来了,还三番五次的毫不停歇的找自己麻烦。 “我今儿心情好,想来瞧瞧这梅花,不行吗?” “待明日,看你在玉妃娘娘面前还怎么笑的出来。” 赵梦茹不喜欢看到念锦烛的笑容,不仅是因为念锦烛比她好看,更是因为她不想看到念锦烛每次都这样有恃无恐好像什么事情都尽在掌握中的模样。 这让她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是吗?”念锦烛直勾勾的看着赵梦茹,而后勾唇,道:“这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你,你什么意思?” 赵梦茹当即后退一步,神色有些闪烁。 难道念锦烛是知道了些什么? 怎么可能,她这几日可是日日盯着念锦烛的房门的,也就今日出了门,前两日都是将自己关在屋里。 瞧瞧那黑眼圈也能知道,这几日她定是没有睡好觉。 若是她真的查到了什么,今日她应该会是在屋里好好地睡一觉,而不是在这里欣赏梅花。 “我什么意思,明日不就知道了?” 念锦烛但笑不语,这可急坏了赵梦茹。 但赵梦茹也不是个傻的,心道这一定是念锦烛在炸自己,自己绝对不能露出什么马脚。 这般想着,便恢复了之前的笑容,道:“念锦烛,我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不过你放心,我会求玉妃娘娘留着你一条小命,看着我和睿子都成婚的,哈哈哈。” 说话间,赵梦茹已经离念锦烛不过一枝梅花之隔,而念锦烛手上则是轻轻扯着了一枝梅花,正放在鼻尖闻着。 不得不说,念锦烛就算是在憔悴的时候,都是那么的美。 啪! “啊!” 念锦烛故意猛地放开刚刚捻住梅花的手,使得那梅花枝猛地向上弹去,刚好打到了赵梦茹的脸。 这一打,虽然力度不大,但也相当于是一巴掌扇了上去。 顿时,怒气横生。 “念锦烛!!” “嗯,我在,不用喊的这么大声。” 假意掏了掏耳朵,虽然这是一种不雅的姿势,但是放在念锦烛的身上,却是那样的好看。 “念锦烛,你是故意的!”  “这梅花不喜欢你,故而想要打你,关我什么事?”、 第189章 圆满落幕 念锦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直把赵梦茹气得是七窍生烟。 但是也不敢在此与念锦烛动手。 毕竟她现在是一个人在这里,身边并没有什么帮手。 那日她可是见识过念锦烛的厉害的。 念锦烛自然知道她心中在害怕什么,不然也不敢这样肆无忌惮了。 看着赵梦茹被自己堵的哑口无言且气急败坏的模样,念锦烛这两日的阴霾一扫而尽,变得阳光明媚了不少。 “行了,我也不与你在这多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念锦烛嘴里哼着轻快的歌声慢慢离去。 赵梦茹摸着刚刚被打的脸颊,另一只手缓缓握拳,低声道:“念锦烛,明日就是你的死期!” 皇后宫内,玉妃和赵梦茹坐在同侧,念锦烛跪在中央。 “锦烛,查到凶手了吗?” 问话的皇后,话语中透露着温柔,却也不乏威严。 念锦烛知道皇后是向着自己的,此番作态不过是做给玉妃看的。 只是玉妃也是个心思剔透的人儿,自然明白皇后心里怎么想。 如今是她的脸被毁了容,旁人自是不会太放在心上,因此见皇后这般模样,心下里有些不快,道:“若是没有查到,本宫绝不放过你!” “回皇后和玉妃娘娘的话,民女查到了。” 念锦烛不慌不忙,慢慢说着。 “是谁?” 玉妃拍案而起,模样着急。 没想到这事还真不是念锦烛干的。 那究竟是谁,居然敢在她脸上抹东西? 真真是不想活了! “此人正是赵小姐。” 看向坐在一处优哉游哉看好戏的赵梦茹,念锦烛毫不拖泥带水,直接点出了她的名字。 被点到名的赵梦茹,顿时吓了一跳,站起身来厉声道:“念锦烛,你莫要血口喷人!” 在场的所有人此刻都是不相信的。 赵梦茹怎么会要害玉妃?要知道,玉妃跟她可是沾亲带故的,何况玉妃又是皇上身边的宠妃,她害谁也不能害玉妃啊。 显然,所有人都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都不大相信是赵梦茹要害玉妃。 念锦烛料到了这个情况,当即轻笑一声,道:“赵小姐自然不会害玉妃娘娘,她要害的人是我。” “念锦烛你什么意思!?” “赵小姐,为何我说一句你就顶撞我一句?莫不是心虚了?” “你,你胡说什么!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笑而不语,目的已经达到。 赵梦茹平时看着聪明,但一旦涉及到自己的问题上,就有点手忙脚乱了。 何况如今是在宫里,她找不到盟友来对付她念锦烛,所以只能出此下策,自己动手来陷害她。 自以为的天衣无缝,其实还是被她抓住了把柄。 “赵小姐为了陷害我,不惜在我给玉妃娘娘研制的美容养颜的方子里投毒,以此来借玉妃娘娘之手除掉我。” “你可有证据?”皇后问道。 玉妃则是握紧双拳,眸中带怒的看向赵梦茹。 虽然她不知道现在到底该不该相信念锦烛的话,但是看念锦烛这么信心十足的样子,想来这事是真的了。 再加上赵梦茹看起来有些心虚的样子,玉妃一腔怒火憋在了心里。 虽然她不怎么喜欢赵梦茹,但到底还是有血缘关系的,既然来了这深宫,她无论如何都会照拂一二,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赵梦茹居然有这样的胆子来陷害她。 真是谁给她的雄心豹子胆? “自是有的。” 念锦烛点头,拿出了玉妃之前扔给她的那个小瓶子,里面装着的是被投了毒的药膏。 玉妃看到那小瓶子,自然也是识得的。 紧接着,念锦烛又从怀里拿出另一个装满药膏的瓶子,那同样也是美容养颜的药膏。 方子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一个是之前制作出来给玉妃的,而另一个,是她昨日刚刚研制好的。 “你这是何意?” “皇后娘娘莫急,待民女一样取出一点来,就能明了。” 而后,念锦烛将两个瓶子的里药膏分别取出来了一些,放在了皇后和玉妃的眼前。 很明显的能看出,这两个药膏虽然方子是一样的,但是颜色却不同。 念锦烛昨日制作出来的药膏,颜色是白嫩的,而玉妃之前用过的那个,颜色偏暗沉,仔细看还能瞧出一点黑色。 如果不是有了两者的对比,念锦烛是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的。 之后,念锦烛将这两种药膏分别涂抹于左右两手,涂到玉妃之前用过的,很快起了疹子,而念锦烛昨日制作出来的,则没有任何问题。 “这,这是怎么回事?” 玉妃气得颤抖的身子问道。 “这是因为玉妃娘娘你用过的药膏里,被人下了一种名叫黑麻的毒。” “什么!?” “这种毒无色无味,险些我也没发觉,但是它很不巧的是跟我的美容养颜的方子混在了一起,结果变了颜色,继而被我发现了。” 念锦烛刚说完这话,玉妃就啪的一巴掌扇在了赵梦茹的身上,道:“赵梦茹,本宫平日里待你不薄,你居然敢这般害本宫,居心何在!” 被扇了巴掌的赵梦茹当即就懵了,然后慌忙跪在了地上。 “玉妃娘娘明察,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 赵梦茹说着,怒瞪着念锦烛,道:“是她,是她为了逃避责任陷害我,故意污蔑我的!” “当着皇后娘娘和玉妃娘娘的面,我哪敢污蔑你?倒是你,几次三番来找我的麻烦,将我打成重伤,我却还不计前嫌的替你医治。” 相比较于念锦烛的淡定从容,赵梦茹的尖叫声与怒火,显得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若是明眼人,怕是会毫不犹豫的相信念锦烛,而不相信赵梦茹了。 “将你打成重伤?怎么回事?” 皇后突然开口,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玉妃气愤的看着皇后,果然她心中偏袒念锦烛,丝毫不顾及她这个皇上的宠妃。 但是皇后发话,她也不好顶撞,只得又踹了赵梦茹一脚,以示气愤。 赵梦茹被踹了一脚,心口有些疼,但还是忍着又跪好了,但是心里,已经把这笔账记在了念锦烛的头上。 “回皇后娘娘的话,前几日赵小姐来我屋里,不由分说将我打成重伤,民女在屋子里将养了好几日才好,恐娘娘挂念,故而没有告诉娘娘。”  一句话,说得合情合理,也显得她念锦烛是个懂事的。 第190章 给皇后送糕点 这让皇后很满意,却又很生气。 看了眼满脸红色疹子的玉妃,皇后也不好再开口责怪,只是对赵梦茹厉声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打了锦烛不说,还敢给玉妃投毒,害她毁容,果真是个蛇蝎女子!” “皇后娘娘,冤枉啊!” “你有何冤枉?难不成锦烛说你打她是假?” “这,这……” 赵梦茹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 她倒是不知道,念锦烛竟这么大的胆子,把那日的事情当着皇后的面就这样说了出来。 怨恨的看了一眼念锦烛,刚好被皇后瞧见,皇后顺手就将桌上的茶杯砸向了赵梦茹。 被砸到的赵梦茹尖叫一声,不敢再造次。 不过这次被砸伤的地方倒也还好,宫里的御医就能根治,用不着念锦烛来。 “锦烛,你说投毒是赵梦茹所为,可有证据?” 皇后嘴上虽这么说着,但实际早已相信这一切都是赵梦茹所为。 这么问不过是走个过场,让赵梦茹心服口服罢了。 玉妃此时也信了念锦烛的话。 皇后已经让人赐了坐,此时的念锦烛正拘谨的坐在位子上,看着赵梦茹开口说道:“民女查出这药膏有问题之后,便询问了玉妃身边伺候的宫女,这药膏都是经过谁的手。” “宫女告诉民女,期间有一次赵小姐去玉妃娘娘屋里头玩耍,拿着药膏是看了又看,就是不还,还是玉妃娘娘生气了,才将药膏归还。” “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赵梦茹战战兢兢的说着,玉妃也点头,确认了这件事。 皇后颔首,示意念锦烛继续说下去。 念锦烛得到首肯,继续到:“之后民女悄悄去了趟太医院,专门询问了一下里面的太医,近几日有没有玉妃娘娘屋里头的人来抓药,太医便说出了赵小姐。” “说赵小姐好生奇怪,竟问他们拿黑麻这种无用的药,他们想着也无大碍,便给了她。” “黑麻虽不常用,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毒,但若是涂在皮肤上,便会如玉妃娘娘这般模样,但是也不打紧,缓个三两日,疹子自然就消下去了。” 想来赵梦茹也不敢真的害玉妃毁容,只是想借玉妃之手除掉自己。 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还是棋差一招。 念锦烛得意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赵梦茹,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次,看谁还能保你。 你这可是得罪了玉妃啊! 玉妃虽然与你沾亲带故,但你居然把她当枪使,她会帮你才怪。 而一旁的玉妃听了念锦烛这话,倒是放下了不少心。 只要她这脸还没有毁就好。 不过她顶着这张难看的脸已经好几日了,都是被赵梦茹这个该死的女人给害的,她定饶不了她! 缓了下心,看向了念锦烛,玉妃不再似刚刚那般咄咄逼人了,道:“一会儿你来替本宫好好治治这脸上的疹子吧。” 念锦烛点头应下了。 “玉妃,这赵梦茹到底是你屋里头的人,本宫也不便多管,但这赵梦茹先是打伤锦烛,后是陷害锦烛的,本宫甚是喜欢锦烛,便也由不得旁人来欺辱。” 这话虽说是对赵梦茹的不满,但却也在指桑骂槐的说玉妃的不是。 毕竟念锦烛是在玉妃的梅园里被赵梦茹给打了的,而玉妃居然没有罚赵梦茹,只是让念锦烛自个儿将养几日,这已经使得皇后心生不满了。 玉妃自然是听出了皇后话里的意思,这会子心里头也不快了。 狠狠地瞪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赵梦茹,玉妃道:“皇后不必担心,这死丫头本宫自会收拾!” 听了这话,皇后相信玉妃不会再护着赵梦茹了。 毕竟赵梦茹是把她的脸都毁了的。 一想到赵梦茹居然将她当枪使,玉妃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但是又想到赵梦茹会这样都是因为念锦烛,这心里对念锦烛便也有了怨气。 总之这两人,她今日是都给怨恨上了。 现在又看念锦烛这么得皇后的眼,如今更是被皇后拉到跟前问长问短的,玉妃心里头就很是不舒服。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处理了赵梦茹。 正欲抬手让人将赵梦茹带回去,就见赵梦茹突然直起了身子,尖声道:“都是念锦烛这个贱人!我不是有意要陷害她的,我也无意害玉妃娘娘毁了容貌,玉妃娘娘要相信我啊!” 看着巴上来的手,玉妃嫌恶的甩到,道:“你以为到了这个时候,本宫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皇后娘娘,你要相信我啊!都是念锦烛这个贱人,都是她啊!” 赵梦茹尖叫的声音不绝于耳。 皇后厌烦的皱了皱眉头,看着此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赵梦茹,还有她脸上那有些扭曲的神色,心里很是烦躁。 “放肆!当着本宫的面居然敢口出污秽!” “锦烛是本宫护着的人,你也敢这般对她?” 一听念锦烛是皇后护着的人,赵梦茹如遭雷击。 她怎么之前不知道念锦烛是皇后身边的人? 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一旁的玉妃,见玉妃脸上表情平静,想来是早就知道了的。 难怪玉妃会放任她去对付念锦烛,而自己不去对付,原来是早就知道了。 这般想着,赵梦茹眼里迸射出了浓浓的恨意。 好你个玉妃,明明知道了,却不告诉她,还让她去找念锦烛的麻烦! 刚刚还说她拿她当枪使,殊不知真正握枪的人是她玉妃,而非她赵梦茹! 好,好啊。 真是好啊! 不过现在也不是找玉妃算账的时候。 且不说她一个小小薛府的大小姐,又怎么敌得过皇上身边的宠妃? 如今最重要的是为自己减轻罪责。 “是念锦烛,她背着我勾引世子,否则我也不会一怒之下打伤了她!” 赵梦茹口中的世子,无疑就是睿子都了。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赵梦茹是睿子都的未婚妻,念锦烛若是与睿子都纠缠不清,那赵梦茹打伤了她,倒也不会怪罪的太重。 但是现在皇后一心要护着念锦烛,又加上玉妃的脸被赵梦茹毁了,玉妃也不会偏帮了赵梦茹,所以现在的赵梦茹是孤立无援,无论说什么都没用。 只听皇后冷哼一声,道:“如你这般蛇蝎心肠的女子,怎配赐婚与世子?择日本宫就去找皇上,给你免了这婚事!”  赵梦茹一听,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第191章 就这样毁于一旦?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她好不容易得来的赐婚,怎么可以就这样毁于一旦? 求救似的看向了玉妃,玉妃也是眉头紧皱着。 虽说她也很想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赵梦茹,但是这悔婚的话,岂不是在打她的脸? 赵梦茹和睿子都这婚事可是她亲自去找皇上求来的,若是如今皇后一句话让皇上免了这婚事,那她往后在这后宫之中还怎么见人? 如此一想,便觉得这是万万不可的。 “婚事既是皇上亲赐,便也没有说免就免的。” “那玉妃觉得应当如何?难道玉妃觉得这等蛇蝎心肠的女子,配得上世子,配得上做北王府的王妃?”  “依着臣妾之见,赵梦茹之所以会打伤念锦烛,估摸着也是念锦烛自己不检点,赵梦茹也是情急之下才出手打人,毕竟任是哪个女子得知自己的未婚夫婿被其他女子勾引了,想必这心里,都是不好受的 吧?” 玉妃一语双关,皇后脸色很不好。 玉妃这话既是在贬低念锦烛,替念锦烛坐实这勾引睿子都的罪名,又是在嘲讽皇后,看着皇上被自己勾引,想学赵梦茹一样打她,却又无能为力。 毕竟是一国之母,到底是不能做出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情来的。 皇后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了。 这该死的玉妃,竟敢这样明里暗里的讽刺她抓不住皇上的心。 看了眼被自己护在身边的念锦烛,心里有了些想法。 “玉妃,旁的话不说,本宫还是相信锦烛的为人的,倒是你这侄女,心思恶毒的紧,放在身边可得仔细着点,别又出了什么幺蛾子,跑来本宫这里哭。” 皇后四两拨千斤,淡淡的讲话怼了回去。 玉妃脸色很难看。 一直都知道皇后是个不好对付的,但是没想到刚刚那样的话都能给她怼回来。 真不愧是皇后。 念锦烛自是不知道皇后和玉妃之间暗自的较量,她现在只想赶紧结束了这件事情。 反正她的清白已经证明了,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至于剩下的,也就不关她的事了。 “还不快滚,跪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玉妃气不过,便拿赵梦茹撒气。 赵梦茹本以为玉妃为她说话了,心里就自然还是偏袒她的,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行了,有什么事回你的梅园去再说吧,一大早的我这也吵得慌,都回去吧,锦烛留下来陪我会。” “锦烛还要随我回去替我医治脸呢!” 一听到皇后要把念锦烛留下,玉妃就有些慌了。 皇后这是明目张胆的不让念锦烛给她治伤么? 脸上有些不太好看,皇后当即就冷笑了一声,道:“你急什么,本宫不过是身子不适,让她看会儿,又不会怎么了她。” 听了这话,玉妃这才讪讪退下。 等玉妃走后,念锦烛对着皇后真诚的跪下了身,道:“此番多谢皇后娘娘了。” 将念锦烛虚扶起身,皇后一改刚才的严厉,温和的说道:“谢我什么?凶手是你自己找到了,我不过是在一旁看了会儿戏。” “不管如何,锦烛还是要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见此,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为了缓解心情,皇后让念锦烛给她涂抹了些美容养颜的药膏在脸上,刚好就是昨日念锦烛刚研制出来的,与玉妃的美容养颜方子一模一样。 早在刚刚见念锦烛拿出来的时候,皇后就有些心动,这会子见念锦烛这么大方说要赠与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连带着又与念锦烛亲近了些。 她这皮肤平日里本就不注重保养,脸色暗黄,皇上都不喜来她宫里过夜。 玉妃也就是仗着皮肤保养的好,这才得了皇上的喜爱。 皇后何尝不想好好保养?但偏偏后宫之主事务繁多,哪里有闲工夫想着做这些? 不过现在好了,有念锦烛在,又给皇后讲了些保养皮肤的简单方法,皇后心道,以后就不怕皮肤不好了。 两人就这样一直聊到了用午膳,皇后留下了念锦烛,待午膳过后,念锦烛才回了梅园。 回去后没多久,就有皇后派人送来了一些不值钱却也比平常人家家里的东西要好些的物件,直看了赵梦茹红了眼。 要说赵梦茹,回了梅园后自是被玉妃狠狠地打骂了一番,但是到底是念在亲戚的份儿上,玉妃并没有怎么样,只是不会再向以前那般对待赵梦茹了。 “没想到皇后竟这般赏识你。” 赵梦茹黑着一张脸走近念锦烛的屋子。 念锦烛挑眉,看向了脸色有些惨白的赵梦茹。 看着她虚扶着自己的腰身就知道,必定是受了很重的伤。 但是能下地行走,还能来自己这里,说明玉妃还是手下留情了的。 毕竟是将来要进北王府的人,还是玉妃亲自请求皇上赐的婚,所以玉妃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没有理会赵梦茹的阴阳怪调,念锦烛兀自整理着皇后送来的东西,点了点清单。 “念锦烛,我跟你说话呢!”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抬头,念锦烛好笑的看向赵梦茹。 赵梦茹气急,指着念锦烛说道:“若非你,我今日怎会是这般景象?” “这话你可是说错了,如果不是你想要陷害我,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而刚刚在皇后宫里,我若是不自证清白,那现在挨打的可就是我了。” 念锦烛优哉游哉的说着,反正现在被打的人不是她。 低头,继续整理着皇后送来的东西。 “念锦烛,你怎么不去死!?” “你放心,我要死也是死在你后面。” “你!” 赵梦茹一口恶气堵在胸口,迟迟吐不出来。 看到这样的赵梦茹,念锦烛也懒得去理会,反正都是她自己活该。 但是赵梦茹又怎么肯让自己吃亏?几步走上前去,就要抓念锦烛的手。 念锦烛一个错身,躲开了。 抱着双臂不悦的对赵梦茹说道:“怎么,你想旧伤添新伤?” “咳咳……念锦烛,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你害的!” “你自食恶果,可莫要怪到我头上。”  “我告诉你念锦烛,你别得意,再如何玉妃娘娘也是站在我这边的,不然刚刚她为什么要替我出面,阻止皇后收回对我与睿子都的赐婚?” 第192章 留个心眼 赵梦茹越说越得意,念锦烛则是难看了一张脸。 一提到赵梦茹和睿子都的婚事,念锦烛心里头就不爽快。 偏生睿子都也没什么动作,像是接受了这赐婚一般,让念锦烛内心很难过,也很不安。 她不想看到赵梦茹拿着婚事来她面前耀武扬威的模样。 明明她与睿子都两情相悦,却被皇上乱点了鸳鸯谱,而这一切,也是跟赵梦茹有关。 心下里不快,连带着嘴上也没好话了,便是轻吐出一个字,道:“滚。” “什么!?”听到这个字,赵梦茹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起来。 “念锦烛你这个小贱人,居然叫我滚?你想死吗!?” “我不想再说第三遍,滚!” 突然的,赵梦茹就笑了起来。 “念锦烛,你这是生气了吧?哈哈哈,你给我记着,像你这种低贱的寡妇,是没有资格肖想睿子都的,因为你不配!” 说完,赵梦茹哈哈大笑着走出了念锦烛的屋子。 看着此刻得意洋洋的赵梦茹,念锦烛恨不得冲上前去撕了她那张令人讨厌的嘴。 神色冷了冷,她是不会让赵梦茹如意的,而睿子都,也同样如此。 玉妃这边,自念锦烛回来后,便有人来报,告诉了她。 玉妃一直等着念锦烛回来给她治脸,却没想到一等就等了好几个时辰,之后又听人说皇后派人送了好些物件给念锦烛,心中更是有气。 念锦烛不主动来给她治脸不说,还与皇后关系这么近,是存心做给她看的吧? 气得眯起了眼睛。 她自然知道赵梦茹又去找茬了,只是似乎也就是嘴皮子上说赢了,并没有将念锦烛怎样。 心里忍不住骂了句,然后让李嬷嬷去请了念锦烛过来。 经过几天的调理,玉妃脸上的疹子全都消了下去,再配合着念锦烛的美容养颜的药膏,脸上的皮肤更甚从前。 玉妃心里特别高兴,连带着对念锦烛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赵梦茹不敢再生出什么事端来,老老实实的呆在了梅园里,没几日便被人接出了宫。 念锦烛心中羡慕,她也好想快些出宫。 已经有好几日没有见到睿子都的,念锦烛没由来的有些想念。 其实自己也是喜欢的吧?只是不肯承认而已。 念锦烛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寡妇,还带了个娃有什么不好,也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睿子都。 在念锦烛看来,只要两人是真心相爱的,其他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锦烛娘子,这是皇后娘娘给你送来的糕点。” 这么些天来,皇后几乎每日都会派人来给她送糕点。 刚开始念锦烛还会拒绝一番,但见皇后每日都这般乐此不彼,念锦烛便也不再推脱,大方的收下了,还会备些养颜膏送给皇后。 皇后心生欢喜,这几日的皮肤虽说没有玉妃的好,但也更甚从前了,因此对念锦烛异常喜欢。 玉妃与皇后不对付是宫中人尽皆知的,虽说念锦烛治好了她的脸,又让她的皮肤更甚从前,惹得皇上更是喜爱。 但是都说一山不容二虎,一仆不侍二主,念锦烛这两边都讨得了便宜,这让玉妃心生不满。 “你既得了皇后喜欢,便去皇后宫中呆着吧,我这脸被你治好了,养颜的方子也在手,留着你也没多大用处。” 玉妃将念锦烛叫去跟前,突然说了这么些话。 念锦烛有些意外,但是听玉妃这么一说,心下里也了然了不少。 玉妃本就看她不顺眼,若非她会制作这些个养颜的东西,玉妃怎么会留她在这梅园里,整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 现在玉妃终于肯放人了,念锦烛高兴还来不及。 想着终于可以出宫了。 皇后对自己向来好,也总是偏帮自己。 这段时间念锦烛呆在皇宫里孤立无援,若非皇后,恐怕她在宫中日子难熬。 现在去皇后宫中给她道个别,再让她放自己出宫,想来不会太难。 谢过玉妃之后,念锦烛便随着玉妃派来给她引路的小宫女一起走出了梅园。 “这是哪儿?我记得皇后的宫殿好像不往这个方向走啊。” “奴婢抄的小道。” “你抄小道干嘛?” 念锦烛有些怒,欺负她不懂吗? 这宫女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引着她走小道,放着大道不走,那肯定就是有问题的。 她可不是那些傻不拉几的女子,听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何况一般这种时候,准是没好事。 一想到这里,念锦烛马上就想到了玉妃。 她就说玉妃怎么会那么好心的要放她走,之前她怎么说玉妃都不让,还拿小宝来威胁她,今天却一改常态。 也是她得知自己可以出宫了,太高兴了,所以大意了。 毕竟这是皇宫,应该多留个心眼。 “小道近,我们娘娘知道你出宫心切,所以吩咐我快些带你去皇后娘娘的宫殿,免得耽误了一会儿出宫的时辰。” 听到这话,念锦烛再也不怀疑,这一切都是玉妃捣的鬼了。 刚刚在玉妃面前,她可是什么都没说的。 玉妃只说梅园不需要她了,便让她去皇后那里呆着,因为皇后喜欢她,而她并没有说她会要出宫。 这个宫女既然说是玉妃吩咐,那肯定就是私底下教给她的话,如果自己问起来的话。 念锦烛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如果此刻她是赵梦茹,或许就会信了这话,但是很抱歉,她是念锦烛。 而念锦烛是绝不会相信这种鬼话的。 当即就站定,不再往前走。 引路的宫女见念锦烛不走了,急的跺了跺脚,道:“你怎么不走了?快走啊!别耽误了时辰!” 念锦烛冷笑,道:“你急什么?我都不急。” “我……我这不是怕耽误了你出宫的时辰吗?” “不着急,我突然觉得这里的景色不错,想多看看。” 宫女心中焦急,面上也不知遮掩,就这样被念锦烛给看了个明白。 不过这宫女心思转的倒是快,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便想了个说辞,道:“要看风景我带你去前面看,前面有一处比这儿好看。” 说罢,就过来拉念锦烛的手,想带着她往前走。 念锦烛岂是这么好欺负的主?当下重重的甩开了那宫女的手,使得宫女一个没站稳,跌落在地上。 宫女气急,道:“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还要问你干什么呢!” 第193章 皇后被教育 “我好心带你去前头看风景,你甩我做什么?” 念锦烛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的看着宫女,道:“你没听清我刚刚说的话吗?我说我要在这儿看风景。” “这皇宫我比你熟,你觉得这儿好看,那是因为你没看到前头的风景。” 宫女忍着怒气站起身来,好言好语的跟念锦烛说着。 念锦烛心中再次冷笑。 她都这样了,这宫女还赖在她身边不走,一个劲儿的要带她去前面看什么风景,果然有问题。 不过为什么一定要带她去前面看风景呢? 想来,这前面肯定是有什么问题的。 眼珠子转了转,念锦烛似是妥协了一般,道:“好吧,那你先去,我在这看会儿就来。” “哎呀,你怎么就这么犟呢?” 宫女有些不耐烦了,想伸手去拉念锦烛,但想到刚刚自己摔在地上的场景,又硬生生的收回了手。 “你若不答应,那我就原路返回,自己走大路,你自己看着办吧。” 念锦烛嘴里威胁着,宫女没办法,想了想,终究还是答应了。 看着走远的宫女,念锦烛心道,还想算计我,以为我念锦烛是那么好欺负的? 转身,念锦烛不再管那个宫女,而是沿着来时的路返了回去,又拉了个人问了问皇后的宫殿在哪,便自己走了去。 走到大路上,念锦烛放松了不少。 虽然大路上人也不太多,但总比小路好,小路太危险,要是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找人求救都求救不了。 正想着,一个人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然后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拿布掩住她的口鼻。 念锦烛正准备呼救,鼻子里就充满令人昏昏欲睡的气味。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念锦烛在心中说道,完了。 终究还是大意了。 看来玉妃准备了不止一手,知道念锦烛聪明,光凭一个小宫女,又怎么骗得了她念锦烛?故而设了两计,一个大路一个小路。 宫女自是不知道玉妃的计谋,所以在得知念锦烛不愿跟她走的时候,才会那么的着急,破绽百出。 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小房间里,浑身无力,好像被下了药。 念锦烛暗骂该死,居然还是被人算计了,心下里却在转动着,想办法。 她自然知道自己这样,一会热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一个人把一个漂亮的女子迷晕了,又给她下了软绵绵的药扔在屋子里的床榻上,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 挣扎着动了动,发现连手指头动起来都吃力。 狠了狠心,咬向了自己的舌尖,念锦烛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不少。 还好自己怀里随身带着解毒的药,念锦烛吃力的摸出药,给自己吃了下去。 吃下去没一会儿,果然力气就恢复了。 她敢肯定,一定是玉妃害得她,现在的问题是,她要跑。 但是念锦烛又不甘心就这样跑了,她一定要给玉妃一点颜色看看不可! 不知道玉妃一会儿会派一个怎样的货色来轻薄自己,念锦烛心道。 手上握着一根细小的银针,她待会儿有的是办法治他! 闭上眼睛装昏迷,没多一会儿,门就被推开了。 搓手的声音响起,然后就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猥琐道:“玉妃娘娘说给我送了个绝世美人儿,也不知是真是假。” 边说边走向床榻边,待看清楚念锦烛的容貌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真是绝世美人儿!这玉妃果真没骗我。” 随即,这人的声音又响起来了,道:“不过这玉妃好端端的给我送什么美人?别是有什么事情要求我吧?” 男人自顾自的说着,念锦烛闭上眼睛在心里想着,这人到底是谁。 玉妃又会有什么事情要求他的? 心中冷笑,无非就是想让她在宫中与人苟合,然后被人发现,发现之后她的名声就彻底臭了,说不定还会被迫嫁给这个人。 想想念锦烛就忍不住心生寒意。 这个恶毒的玉妃,果真是与赵梦茹有着血缘关系,都是一样的蛇蝎心肠。 “可惜了,这么美的人儿居然是个寡妇。” “也罢,寡妇就寡妇吧,到时候我便收了她,在我身边做个侍妾,哈哈哈!” 男人笑着,慢慢靠近了念锦烛。 念锦烛猛地睁开眼,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长得倒是好看,脸庞俊美,只是长期做那事儿不节制,所以气血有些虚,眼圈下都是乌青色。 这种人,怎么会是宫里的人? 这人到底是谁? 不过跟玉妃牵扯在一起的人,估摸着也不是什么好人。 那么一会儿,她便也不会手下留情。 不能让玉妃本人吃亏,那就让面前这个竟敢肖想他的人吃吃亏吧。 男人看到念锦烛突然睁开眼,顿时被吓了一跳,随即又笑道:“美人儿,你醒了也好,免得爷我一个人做事,怪无趣的,这下可好,有意思了。” “滚。” 嫌恶的说着,念锦烛语气很不好。 男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指着念锦烛就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不想活了吗?” “你能爬上爷的床,那是你的荣幸,别不知好歹!” “我呸,谁稀罕爬上你的床?” 念锦烛毫不客气的回嘴,男人突然就笑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愿意爬上我床的女人,不过没关系,反正你也动不了,现在嘴巴硬,一会儿可就软咯。” 淫笑着,男人就要压在念锦烛身上。 念锦烛哪里会如他的意?一个鲤鱼打挺快速起身,然后棍在了一边。 “你,你怎么能动的?” “哼,就你们那种下三滥的药,能对付的了我?怕是玉妃之前没跟你说,我是医者吧?” “她确实没跟我说。” 缓过劲来的男人继而又笑道:“不过没关系,这样更好,更有意思。” 说罢,就要去抓念锦烛。 “你可知我是皇上亲赐的妙手西施?你敢这么对我,不怕皇上怪罪你?” “哈哈哈,你是妙手西施?你吓唬谁呢?何况就算你是妙手西施又如何?到时候我便去要一道圣旨来,还怕你不嫁我?” 男人不再与念锦烛周旋,抓住念锦烛的手就把她往床上拖,念锦烛反手一根银针,顿时刺向了男人的后腰处。 男人后腰蓦地一疼,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不过是给你点教训罢了。” 第194章 住进皇上的寝宫 “你,你,你大胆!” 念锦烛巧笑着拔出男人腰后的银针,反正已经达到目的了,这根针拔出来,效果依旧在。 男人捂着后腰有些痛苦,坐在床上愤怒的看向念锦烛,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信不信我要了你的命?” “我管你是谁?你今日联合玉妃这般对我,我没杀了你就是好的了,你还想要我的命?” 男人不想跟念锦烛争辩,只是说道:“你要是识相的话,赶紧来给我治好,不然你就等死吧!” “我要是死了,恐怕你以后一辈子都不能再人道了。” 念锦烛嗤笑道。 这个男人,看他纵欲过度的模样就知道,他离不开这玩意。 一天不找女人一天就闷得慌。 若是得知自己将一辈子不能人道,那就是比杀了他还要痛苦的事情了。 果然,在男人听闻自己居然被念锦烛弄得不能人道之后,脸上表情顿时惊恐起来,连连说道:“不,不,我不要你的命了,你快将我治好,治好了我放你走。” “你觉得我如果现在把你治好了,你会放过我吗?” 念锦烛不是傻子,这样的事情她怎么会做? 当下心思转了转,便道:“你随我去皇后娘娘那里,将事情的始末都与皇后娘娘说清楚,我便替你医治,若是你有半句假话,那我即便是死,也不会医治你的。” 末了,念锦烛又道:“你可别存着什么歪心思,我告诉你,你这病,只有我治的好,不信你大可以一试。” 男人自然是不敢拿自己的终生幸福来做赌注的,便点头,答应与念锦烛去找皇后把话说清楚。 到了皇后宫里,念锦烛还没开口,身边的男人便先开了口,对着皇后道了句,“母后。” 皇后惊讶,然后高兴的说道:“太子,你怎么来了?还和锦烛一起。” 念锦烛则是满脸的惊讶。 怎么回事,这男人,竟是皇后的亲儿子么? 玉妃居然找了太子来轻薄她? 什么时候太子和玉妃走的这么近了? 联想到太子进门时说的一些她听着莫名其妙的话,现在全释然了。 该死的,她好像惹到了皇后。 毕竟太子是皇后的儿子,自己再怎么得皇后的喜欢,若是伤了她儿子,自己照样吃不了兜着走。 此时的念锦烛心里头想着对策,嘴上却还是温和的笑着,并对皇后行礼问安,道:“民女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笑意盈盈的让念锦烛起身,然后问道:“你怎么和太子一块儿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念锦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不知道这话要从何说起。 毕竟是太子,念锦烛总不好说自己刚刚险些被太子轻薄,然后不得已出此下策,让太子不能人道了吧? 那皇后要怎么想她?  不过还没等她细想,就听太子诚实的说道:“回母后的话,儿子受到了玉妃的蛊惑,差点轻薄了这位女子,结果这位女子让儿臣……让儿臣不能人道了……说是非要来您这里将话说清楚,才肯给儿子医 治。” 这太子说的倒是中肯,念锦烛对太子有了些改观。 不说知错能改,就说他这股子诚实劲儿,念锦烛就觉得还有救。 不过也可能是害怕自己以后不能人道了,更可能是因为现在面前的人是他母后,所以他有恃无恐。 但不管是哪一种,这话让太子说出来,总好过念锦烛亲自说出来要来得好。 “什么!?你,你居然被念锦烛弄得不能人道了?念锦烛,这是怎么一回事!?” 皇后生气是在念锦烛意料之中。 毕竟自己的儿子被别人搞的不能人道了,这是任何一个做母亲的都是不能忍的事情。 “念锦烛,你是想让我儿从此绝后吗!?” 皇后态度已经没有刚刚的好了,怒瞪着念锦烛。 可想而知,这件事情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关键是她之前也不知道这人就是太子啊。 不过就算知道是太子,她也会这样做的,不然自己的名节就会不保了。 快速的跪在地上,念锦烛说道:“皇后娘娘息怒,民女这般做也实属下下策,若非太子被玉妃娘娘挑唆,也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何况民女这样做只是为了自保,待一会儿民女为太子再扎几针便没事了。” 听了这话,皇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看向念锦烛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平日里的温柔,反而透露着一丝疏离。 念锦烛自觉无奈,早在进门的时候,太子喊出母后的那一瞬间,念锦烛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了。 果然后宫中的女子不好相处啊,而且还都是护短的。 而皇后之所以对念锦烛疏离,不仅仅是因为她伤了太子,更是因为皇后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念锦烛表面与玉妃不合,其实私底下两人关系甚好,这次玉妃故意挑唆太子去轻薄念锦烛,而念锦烛又是医者,想要制服太子也是很容易的,就像现在这样。 然后玉妃和念锦烛合谋,想要害她的太子。 如果一国之太子不能人道,膝下又没有儿子,必然是不能继承大统的。 真是好深的计策啊! 皇后在心里想到。 不管念锦烛到底有没有与玉妃合谋,她与念锦烛都是不会再恢复到之前的关系了。 而念锦烛,此刻也是莫名的躺枪,莫名的失去了一个靠山,一个庇护。 只是皇后也不想想,如果念锦烛真的跟玉妃合谋了,又怎么会拉着太子到皇后这里来讨说法? 那只能说明念锦烛根本就不知道这是太子,换句话说,念锦烛跟玉妃根本就没有合谋。 但是皇后护子心切,根本没有来得及思考这些,只是把一切过错都算在了念锦烛的头上。 “来人,去把玉妃给本宫叫过来!” “皇后娘娘何至于生这么大的气?臣妾来了,不需要皇后娘娘再派人去了。” 玉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不多时便看到了人影。 跟在玉妃身边一起来的,居然是皇上,看来玉妃这是准备要带皇上来看好戏啊,而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计划压根儿就没有成功。 玉妃只是收到自己埋在皇后宫殿外的眼线的来信,说是念锦烛和太子一起去了皇后那里,且念锦烛的脸色不太好看,玉妃就以为事成了, 便喊来皇上假意说想要一起去皇后那里坐坐。 皇上自然希望看到后宫和睦,所以就欣然答应了。  “见过皇上。” 第195章 兴师问罪 一众人行礼,皇后也不例外。 皇上看了眼念锦烛,绝美的容颜让皇上动了动心思,不过并未多说什么。 之前皇上就注意到了念锦烛,那可是比她后宫所有美人加起来都要漂亮数十倍的存在啊! 只是那时候并未细看,虽然有些心思,但不多一会儿就被抛诸脑后了。 结果没想到今日又见了,还是离得这么近,这下子心里活跃起来。 不过毕竟是皇上,不动声色,没人察觉。 “皇后何故如此生气?” 皇上看了一眼皇后,惊奇的发现皇后脸上的皮肤好像好了不少,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看向皇后的脸色变得温和了不少。 不过皇后现在正在气头上,看不出皇上对她的变化,只知道自己的儿子被玉妃设计了,念锦烛还让她的儿子不能人道。 这让皇后无论如何也忍不了。 “太子,你把刚刚的话重新告诉一遍给你父皇。” 太子颔首,然后跪在皇上面前把刚刚对皇后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皇上听了之后,顿时怒的拍了桌子。 玉妃也慌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太子还把她给供了出去。 虽然她跟太子并没有什么交情,但是也没想到太子会这么不顾及自己的名节,什么话都敢说。 心里一边暗骂太子蠢货,连个寡妇都搞不到手,一边慌忙的跪在皇上面前,哭啼啼的说道:“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呐!臣妾知道错了。” 抓着皇上的衣摆,玉妃痛哭着,一副真心悔过的样子。 到底是皇上的宠妃,宠了这么长时间,皇上也舍不得说不要就不要了。 而自己这个太子到底是个什么德行,皇上多少也是知道的。 想到好在现在大家都没事,看了眼盛怒中的皇后,皇上象征性的责骂了玉妃两句,道:“你真是糊涂!亏得朕平日里那般宠你,还不快滚回你的梅园去,好好思过!” 玉妃听了这话,自知皇上是让她赶紧离开,免得皇后怒火波及到她。 心里得意,便也得意似的看向了皇后,皇后气得直哆嗦,只能目送着玉妃离开了。 “皇上,您就这样放过玉妃了吗?” “那皇后还想怎样?太子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你还不知吗?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若不是他鬼迷心窍,能被玉妃给说动了去?竟然还敢动朕亲赐的妙手西施的主意,真是反了他了。” “皇上!” 皇后不敢相信,明明是玉妃的错,明明是念锦烛的错,为什么到头来全成了她的错了? 玉妃走了,念锦烛还在这,皇后毫不掩饰的怒火直射念锦烛,惹得念锦烛害怕的垂下眼眸,不敢看,但心里却有了计较。 皇后和念锦烛的关系算是被彻底破坏了,单看皇后那一张幽怨的脸就能得知。 皇上虽然不知道他后宫的这些女人之间的事情,但大概还是知道她们之间不和睦的。 现在都打主意到了自己亲赐的妙手西施的身上,真是不可饶恕! 看着念锦烛站在一边不吵不闹的样子,皇上只觉得赏心悦目,不似皇后,出了一点事就在这里吵吵嚷嚷非要自己把玉妃怎么着了。 这样想着,皇上开口不耐的说道:“念锦烛是这次的受害者,她都没说什么,你还有理了?要说起来,你要朕不放过玉妃,那念锦烛就该让朕不放过太子了。” “皇上,这,这,念锦烛现在好好儿的,也没受到伤害,此时让太子道个歉也就罢了。” “没收到伤害?如果不是念锦烛会点医术将太子制住,你觉得此时的她将会如何?” 皇上一句话,把皇后说得哑口无言。 此时的皇后更是生气,在心里对念锦烛很是不满,觉得自己以前偏爱念锦烛是瞎了眼。 之前念着念锦烛是个寡妇,有些可怜,玉妃又不喜欢她,想着自己刚好把她拉拢,可以用来对付玉妃。 现在她是明白玉妃为什么这么不喜欢这个念锦烛了。 因为这个念锦烛实在是可恶。 勾引太子不说,现在居然还妄想勾引皇上。 不然皇上为什么会帮着念锦烛这个小贱人说话? 要知道,她才是皇后,是一国之母,念锦烛她算个什么东西? 也值得皇上为她说话? 皇后心中忿忿不平,面上一直隐忍着。 念锦烛自觉事态发展不太对,便是跪下身来说道:“皇后娘娘说的是,民女并未受到什么伤害,倒是太子,被玉妃娘娘利用后又被民女自保所伤,皇上就莫要再怪罪皇后娘娘了。” 念锦烛一字一句说得勤勤恳恳。 她虽然自知和皇后的关系恢复不到从前了,但也不想因此让皇后恨上她,不然她日后在这宫里的日子将会越来越举步维艰。 即便成不了朋友,也不能成为敌人。 可念锦烛不知的是,她这般话说出来,更是惹恼了皇后,也更是让皇上觉得念锦烛很懂事。 皇后是皇上的发妻,又岂会不知皇上心中所想? 恨的牙痒痒,想让念锦烛闭嘴,但碍于皇上在这里,她不好发作,只得顺着念锦烛的话对皇上说道:“皇上,您看念锦烛都这般说了,想来她是没事的,只是可苦了太子了。” 皇后在皇上面前扮演柔弱,想要以此来博得皇上的同情和心软。 但是皇后毕竟年岁大了,皇上的心也极少放在她身上,现在看到皇后做出这番姿态,若是年轻小姑娘,或许皇上还会心疼一些,可皇后的话,那就…… 皱了皱眉头,皇上说道:“行了,太子和锦烛都还在这里,你看看你哪里还有个皇后的样子!” 皇后心下里一惊。 皇上居然都已经开始亲昵的称呼念锦烛为锦烛了,这可怎么得了! 看着皇上脸上的不喜,皇后不敢再扮柔弱,便是对着念锦烛说道:“本宫知道今儿都是太子的不是,是本宫管教不严,如今太子已经收到惩罚了,还望你能让他恢复原状。” 皇后的意思自然是要让念锦烛给太子扎几针,让他此后能人道,不然这太子恐将不保。 念锦烛点点头,道:“这是自然的,锦烛先前这么做也不过是自保,得罪了太子,还望太子见谅。” 太子摆摆手,连说没事。 太子既然能当上太子,自然也就不是个傻的,看得出自己父皇对念锦烛的不同,哪里还敢同念锦烛争什么?  之前听念锦烛说要拉着他到皇后跟前说理,其实太子心里是高兴的,因为皇后是他母后,念锦烛又算个什么东西? 第196章 逐出皇宫 自己到时候再在皇后那里说几句念锦烛的坏话,还怕念锦烛不被他整死? 要知道,母后可是最疼自己的,断不会为了一个外人而委屈了自己。 可是哪里知道,玉妃居然带着皇上来了,现在看皇上的样子,自己不认错道歉是不行的了。 所以在念锦烛说了那番话之后,太子也不敢有异议,忙是规矩的坐在一处,等着念锦烛来给自己施诊,帮自己恢复原状。 念锦烛也不拖拉,三两步走到太子身后,从怀里掏出针,几下就扎在了太子的身上。 不多时,太子的身子就恢复了原状。 收起针,念锦烛对皇上和皇后说道:“太子已无大碍。” 皇后听了,拉着太子前后左右的看着,确定真的是没事了,这才松了口气。 皇上冷眼看着皇后这副模样,道:“既然没事了,就跟朕回去跪着,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这……皇上!” 皇后不明白,为什么皇上刚刚不处罚玉妃,却要处罚她的太子。 要知道,太子是受了玉妃的蛊惑才会这样的啊! 如果不是玉妃蛊惑了太子,太子又怎么会想到要去轻薄念锦烛? 她明知道太子喜好美人,还这般,玉妃肯定是存心害她的!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跟太子没有关系,太子也是无辜的,是受害者。 但是皇上却不管皇后怎么想,执意要带着太子去宫外跪着,皇后无法,不敢忤逆皇上,只得把一切怨气都撒在玉妃和念锦烛的身上。 皇后的宫殿,念锦烛以后是不敢再来了的,也不敢再和皇后有所接触。 经过了这一次,她是真的明白了什么叫做后宫凶险,也知道了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如果没有太子这档子事,恐怕现在皇后会拉着她问长问短,如果欲意轻薄她的男子不是太子,皇后一定会为她主持公道,让皇上严惩那个人。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如果。 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念锦烛说道:“皇上,还请准许民女出宫离去。” 既然皇上在这里,那她就直接求皇上放自己出宫吧。 念锦烛跪在地上,低眉顺眼,皇上顿时看不清她的容颜了。 内心有着一瞬间的烦躁,突然就觉得皇后在一边太碍眼。 心思转了转,皇上说道:“时辰不早了,今儿你也受了惊吓,玉妃那里你不便再去,皇后这里朕估计也是待不了的。” 皇上最后一句话,说的皇后的心肝儿颤了颤。 这是在暗示她,别把怒火撒在念锦烛的身上啊! 看来皇上虽然不怎么掺和后宫女人的争斗,但是有些事情,心里还是看得明白的。 皇后低着头不发一言,但是内心早已怒火滔天,把念锦烛反反复复骂了个遍。 念锦烛苦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样吧,你随朕回宫,朕那里有个偏院,你暂且住着吧。” 话一出口,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皇上这是想干什么? 怎么就把念锦烛带到自己的身边了? 而且还只字不提念锦烛什么时候出宫的事情。 念锦烛之前提了一次要出宫,被皇上驳回了,现在也不好再提第二次,不然皇上心中定要有不好的想法。 到时候受苦的还是她。 虽说跟在皇上身边不会再受到欺负,但是也不能这个样子吧? 这让后宫中人到时候会怎么说她? 皇上是一国之君,自然是没人敢说的,但是难不保说她勾引皇上。 不过念锦烛不知道的是,皇后已经在心中骂了她无数次勾引皇上的小贱人了。 这厢,念锦烛还没有开口,皇后倒是先急急的开了口,道:“皇上,不可啊!” “有何不可?” 皇上恼火的看向皇后,为什么这个皇后就不能像玉妃一样体贴大度为自己多想一些? 现在的皇后在皇上看来,就是一个妒妇,什么事情都要嫉妒一番,都要阻拦一番。 他是皇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让谁住进他宫里就让谁住进去,谁有资格说半个不字? 皇后自然是知道此刻的皇上很是恼火她,但是她却不得不说,“皇上若是让念锦烛住进您的偏院,必会有人说闲话。” “谁敢说朕的闲话?” “皇上乃一国之君,确实没人敢说您的,但是念锦烛的闲话,敢说的人大有人在。” “哼,有朕在,谁敢说,朕便治谁的罪!” 皇上的话毋庸置疑,让皇后心生胆寒。 难道皇上是真的看上了念锦烛这个小贱人吗? 念锦烛则是站在一边不发一言。 皇后已经把她想要说的话说出了口,而皇上的态度此时已经很明显了,看来自己今日是非得住进皇上宫殿的偏院里了。 她倒是不怕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就怕皇上真的对她起了什么心思,那就麻烦了。 看来出宫这件事情,真的是刻不容缓。 而皇后,看念锦烛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模样,低眉顺眼很是讨厌。 在皇后看来,念锦烛这是默认了皇上说的话,甚至是很开心能够住进皇上宫殿的偏院里。 顿时,皇后脸色不好看了。 也不敢再在皇上耳朵边上说个不字,只能退居一边,也学着念锦烛的样子低着头,一副臣服的模样。 皇上见皇后不再出声反对他,心情这才好了一些。 对着皇后冷哼了一声,而后又对念锦烛温和的说道:“锦烛受惊了,这就同朕回宫吧。” 说罢,率先走出了皇后的屋子,念锦烛踌躇了一下,便也跟了上去。 皇后的声音在念锦烛身后响起,“念锦烛,亏得本宫对你那般好,没想到你竟是这养不熟的白眼狼!”  听到这话,念锦烛也不高兴了,听下脚步转头看向一脸怒气腾腾的皇后,道:“皇后娘娘此言差矣,锦烛心知皇后娘娘待锦烛好,但锦烛也从未做过对皇后娘娘不利的事情来,若是皇后娘娘非要觉得今 日之事都是锦烛的错,那锦烛无话可说。” “念锦烛,谁给你这么大胆子的?” “锦烛胆子向来小,只是锦烛知道,别人对我好,我便对别人好,别人若是对我不好,我也不必再对那人假以辞色了。” 说罢,念锦烛便是头也不回的跟随着皇上的脚步离去。  皇后恶狠狠地看着念锦烛离去的背影,心中的不满逐渐扩大。 第197章 太后问罪 这个该死的念锦烛,原来还觉得她很好很不错的,没想到居然这么嚣张,当着自己的面都敢这样大言不惭。 看来果然是勾引上了皇上,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跟自己这么说话了。 握紧拳头,皇后扯出一抹难看的笑意。 她绝不会让念锦烛继续呆在宫中的。 不然凭着念锦烛的姿色,将会是个比玉妃还要难对付的主。 这头,念锦烛跟着皇上一路走来,不发一言。 皇上也不主动说话,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期间还夹了个太子在中间。 “这便是偏院了,你且住着,差什么都跟朕说,不要客气。” 皇上亲自领着念锦烛到了偏院,与念锦烛亲切的说着,吩咐着,嘱咐着。 念锦烛受宠若惊,不敢说不,忙是跪在皇上脚边叩谢道:“皇上不必劳心,这里一切都好,什么也不差。” 似是有些不满对自己小心翼翼的念锦烛,皇上伸手想要将念锦烛扶起来,念锦烛一惊,连忙躲开,然后自己起了身。 皇上心中越发的不满了。 他要什么女人得不到?全天下的女人没有哪一个不想爬上他这个皇上的床的,怎么轮到这个村姑,这个寡妇这里,他就这么不受待见? 看着念锦烛绝美的容颜,皇上的心就有些痒痒的。 经此一事,念锦烛也差不多能知道,皇上怕是看上她了。 心里害怕,想要赶紧逃离,但是她现在人已经在这里了,也没有办法。 退后两步,念锦烛低头说道:“皇上事务繁多,锦烛不敢多麻烦皇上,锦烛不过是个乡野村妇,能住进皇上的偏院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锦烛这说的哪里话?你替朕,替这个国家做了不少事,这些都是你应得的,往后也不要再跟朕客气了,需要什么差什么尽管说,随后朕会派些人来伺候你。” “皇上,真的不用,锦烛能住在这偏院里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好了锦烛,不要再说了,你是朕亲赐的妙手西施,不再是外人口中的什么村姑了,那么住在这里,便不会有人多说你一句不是,明白吗?不然就是在跟朕过不去了。” 最后一句话,皇上语气有些重,吓得念锦烛当场也不敢再推辞,便是连连说知道了。 这般,皇上才满意。 看着皇上走远,念锦烛皱眉。 这下可不好了。 如果这个时候睿子都在就好了,还能跟他商量商量解决的办法。 现在皇上这样一意孤行,还唤她唤的那般亲切,她是真的害怕了。 就算她是妙手西施又如何?就算她手上有玲记号和锦绣医馆又如何? 皇上是一国之君,只要皇上一句话的事,她可以一无所有。 她的那些骄傲,那些引以为傲,在皇上面前统统什么都不是。 急的团团转,一时心里没了主意。 若是皇上真的对她有什么心思的话,她根本就不能反抗。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今天也是够累的,罢了,不想了不想了,先好好地睡一觉再说。 不管如何,这几日皇上肯定是不会对她有什么动作的,她只要小心应付着就好,应该没什么大事,往后的事等往后再想吧。 太后的寝宫,皇后正面色难看的坐在一处,与太后说着今儿发生的事情。 当然,皇后是省去了太子想要轻薄念锦烛的话,直说了念锦烛勾引太子不说,还险些害得太子不能人道。 这会儿又勾引了皇上,竟让皇上引的她住进了自己寝宫的偏院。 皇后表情丰富,又添油加醋了一番。 当然,皇后也不忘把玉妃也说了进去。 玉妃本就不得太后的喜爱,毕竟身为一个妾,居然骑到了妻的头上,这是无论如何都忍不了的。 但偏生皇上喜欢,所以太后也无法,只能气在心里。 现在听皇后这么一说,更是厌恶玉妃,连带着也有些怀疑念锦烛。 毕竟念锦烛是自己好友说的要自己多加照拂的。 如果自己贸贸然处罚了念锦烛,怕是对不起自己的好友。 可细细一想,念锦烛长得那模样,绝对是个祸水,要说勾引了太子和皇上,太后也是相信的。 心思百转千回,又得皇后在自己耳边不断地哭诉和说念锦烛的坏话,太后的心里也不由得信了几分,当下对念锦烛的印象便坏了起来。 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嘴里直念反了反了。 “母后息怒,莫要动怒,仔细气坏了身子。” 皇后假惺惺的说着,但实际上,看到太后这般动怒的模样,心里比谁都高兴。 只要太后生气了,不喜欢念锦烛了,那么念锦烛就是真的没有依靠了。 在这个皇宫里,谁还能保得住念锦烛? 要说皇后也是聪明,知道要从太后这边先下手为强,让太后讨厌了念锦烛。 不得不赞叹皇后的心机,也难怪是皇后。 毕竟能坐上这个位子的人,都不是好相处的,或多或少会有心机。 “玉妃也就罢了,哀家老早就知道她不是个好的,没想到念锦烛竟也是个妖媚惑主的,真是红颜祸水啊!” “可不就是?母后,皇上可是为了那个念锦烛,狠狠地责骂了本宫一番,本宫被责骂倒是不打紧,可苦了太子啊!” “太子?太子又怎么了?他的身子不适痊愈了吗?” 太后指的是太子不能人道那事,已经当场被念锦烛治痊愈了,怎么现在又苦了? “太子被玉妃利用不说,还被念锦烛勾引,平日里太子确实喜欢美人,但也不是那么不懂得分寸的,如今太子无辜,却还被皇上罚跪,反而玉妃和念锦烛什么事儿都没有。” 皇后哭哭啼啼的说道:“太子这会儿都还跪在皇上那儿呢,好歹是太子,皇上这般,岂不是让所有人都看笑话吗?届时太子在这宫中也抬不起头来。” 皇后将太子的形象设计的是无辜的不能再无辜了,然后添油加醋说了玉妃与念锦烛的不好。 甚至是有意把太后引向玉妃联合念锦烛一起来陷害太子这方面。 皇后愣是把太子说的是好的不能再好,完全忽略了太子本身就猥琐的事实。 太后常年不理会宫中事物,也没人敢在太后耳朵边上说些个不好听的,毕竟太后年岁大,害怕一个动怒坏了身子。 而宫里的人个个儿都会装,在太后面前可不就是把自己最好的一面都展现出来么?  除了玉妃不屑装模作样恃宠而骄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得太后的喜欢。 第198章 给念锦烛撑腰 太子自然也是不例外的,所以太后在得知皇后说的这些话之后,很快就信了。 念锦烛毕竟是个外人,是个寡妇,还是个村姑,这秉性究竟如何,谁也说不清楚。 即便是自己好友托的自己照顾一二又如何?若是个不好的,她懒得照顾。 当即吩咐人搀扶着自己起身,然后怒道:“走,随哀家去寻皇上,顺便看看那个念锦烛,到底是怎么勾引的皇上!” “是,母后您慢着点儿,儿媳扶您。” 皇后温顺的走到太后跟前,扶着太后的胳膊。 太后满意的看了一眼,皇后,更加相信了她说的话。 皇后则是在心中暗暗得意,这回看那念锦烛还怎么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 要知道,在太后面前,一切伪装都无所遁形。 皇后开心的想着,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太后虽然心中有些不喜,但也知道皇后是爱子心切,便也随着她的步子稍稍迈着大了一些。 “太后驾到,皇后驾到!” 随着刺耳的声音响起,念锦烛打了个瞌睡,揉着眼睛出了房门,而后恭恭敬敬的给太后和皇后行了礼。 太子已经跟在了太后的身边,太后如母鸡护犊一般保护着太子,念锦烛看了只觉得好笑。 看来是皇后在太后面前打了自己的小报告,不然太后也不会怒气冲冲的直奔她这里。 果然宫里的女人不好相处啊,特别是皇后。 别看皇后平日里端庄大气,实则私底下心思多着呢。 这都能说动太后来对付她,可想而知,这手段是有多高明。 “哀家听说你勾引太子不成,如今还要勾引皇上?” 太后开门见山的说着,也没有说让念锦烛起身。 念锦烛就这么跪在地上,内心暗暗吐槽,皇家人真是难伺候。 这莫须有的罪名也敢随便安在她的身上。 “太后明鉴,民女实在冤枉。” “你冤枉?皇后可都告诉哀家了。不要以为有皇上给你撑腰,你就有恃无恐了。” 听了太后这话,念锦烛心中有气。 这都是哪跟哪啊? 她什么时候有皇上撑腰了?又仗着什么来有恃无恐? 她躲皇上都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去勾引皇上? 皇宫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她心知肚明,无数次想出宫,奈何这里的人一个一个的都不愿意放她走。 之前的玉妃,之后的皇后,现在的皇上。 她一个小女子,无权无势无背景,还不是只能任人摆弄,让她去哪她去哪? 太后见念锦烛不说哈,以为是默认,当下冷哼一声,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唰的一声,念锦烛自己就起了身,眼睛直视着太后。 她真的是不能再忍了,再忍下去,什么罪名就都成了她的。 “太后娘娘,您是长辈,我尊重您,但您不能道听途说,别人随意两三句话,就过来问我的罪,太后可知我是真的冤枉,真的无辜?” “放肆!当着太后的面,你居然敢这般无礼!” 皇后立即跳出来,指着念锦烛就开骂。  念锦烛如今与皇后不对付,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便是说道:“皇后娘娘,锦烛原以为您贵为一国之母,最为公正,胸襟气量也自是旁人所不能比拟的,却没想到如今为了太子,如此的颠倒黑白,置 旁人的名节与清白于不顾!” 念锦烛掷地有声的说着,让皇后一瞬间白了脸,也让原本有些怒气的太后若有所思。 “本宫如何,还用不着你来质疑,区区民间女子,也敢在本宫和太后面前大放厥词,真是胆大包天!” 看着这般模样对待自己的皇后,念锦烛心中说不失落那是不可能的。 虽说她和皇后交集并不多,但皇后这段时日以来也确实对她照顾有加。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凡事都站在她这边。 可是现在却说翻脸就翻了脸,这让念锦烛心里边有些难过。 但是想想,倒也释然了。 后宫中的女子,多不就是这般模样的吗? 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毕竟身在后宫,哪有什么真正的朋友?只有永恒不变的利益。 想通这一点,念锦烛便平静了内心。 再次看向皇后的时候,脸色平静,毫无波澜。 皇后有些征愣,总觉得现在的念锦烛好像有些不太一样了。 但也没有多想,毕竟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太子的事大,没有皇上的事大。 “民女却是民间女子不错,但也有说话的权利,都说忠言逆耳,想来民女这话虽说的不好听,但太后自有分辨。” 话说到这份儿上了,皇后也不好再说什么。 就如念锦烛所说,她贵为皇后,乃一国之母,要有作为一国之母的典范。 当着太后的面若是太过放肆,惹得太后不耐,也不是什么好事。 总归现在太后在这里,在来之前她也给太后惯了不少念锦烛不是的药水,想来现在她即便是少说两句,也不会有什么变动。 这般想着,便摆出来皇后的气度,到了句,“如今太后在这儿,本宫量你也不敢巧舌如簧。” 念锦烛淡笑,丝毫不把这话放在心上。 她什么都没做,便不怕。 任皇后如何评说,她也不担心。 “行了,哀家话没说多少,你们二人倒是说得起劲,真是不把哀家放在眼里。” “母后息怒,只是这念锦烛太过放肆,臣妾实在忍不住,才多说了两句,并非是不把母后放在眼里。” “哀家知晓你护太子心切,但皇后就要有个皇后的样子,自降身份去跟一个市井女子计较,成何体统?” “母后教训的是,臣妾自当谨记在心。” “嗯。” 太后这才满意,然后看向了念锦烛。 而念锦烛,在听到太后和皇后对话的时候,心中就已经很不爽了。 这两个女人是什么意思? 太后明着是在说皇后不成体统,暗着却是在说她一个小小女子身份上不得台面,贬的她一无是处。 这到底是在指责皇后还是在骂她念锦烛? 果然,后宫中的女子都是不好相处的,太后也不例外。 也是,太后是前朝宫中的皇后,自然也是有些手腕的。  现在熬过来了,成了太后,但心计自是不会比常人差,不然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位子。 第199章 答应放她出宫 如今念锦烛也算是看明白了,皇后这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任她今日在太后面前怎么表现,都是没用的。 心下里有些凄凉。 在这深宫中,果然日子不好过。 她真的好想出宫啊! “念锦烛,哀家今儿就好好来替你秉公处理,免得你说哀家对你不公。” 严厉的声音响起,念锦烛低低应了一声,在太后的指示下起了身。 毕竟是太后,身份摆在这里,也不好过多为难她一个小女子,于是看了坐。 念锦烛也不客气,该坐就坐,这一下却惹得皇后有些不满了。 谁都知道太后不过是假装客气,念锦烛却真的坐了下去。 果真是个乡下来的寡妇,就算被皇上亲赐为妙手西施又如何?照样上不得台面。 念锦烛才不管她们心中的那些弯弯绕绕,毫不畏惧的看向太后,等着太后说下一句话。 “哀家听皇后说,你勾引太子,可有此事?” “太后明鉴,绝无此事。” “是吗?当着哀家的面你还要狡辩吗?皇后可是把什么事情都告诉哀家了。”  “太后明鉴,方才在皇后娘娘的宫中,民女当着玉妃娘娘和皇上以及太子的面,将今日之事事无巨细的都说了个清楚,这期间许多话都还是太子亲口所说,明明是民女遭玉妃娘娘设计陷害,太子也是遭 玉妃娘娘利用,所以才有了今日之事。” “怎的转眼间,到了皇后嘴里,就变成是民女勾引了太子?” 听念锦烛提到皇上,还有太子亲口所说,皇后有一瞬间白了脸。 她怎么不知道,这念锦烛竟这么大的胆子,什么话都敢说。 平日里在宫中,皇后都是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是错的,也能说成是对的,知情的宫女太监们均是不敢反驳。 皇后在宫里习惯了被大家捧着,所以也下意识的觉得,念锦烛不敢将真话说出来,更不敢把皇上和太子都牵扯进来。 可偏偏事与愿违。 皇后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这涉及到了皇上,皇后便不敢再生出什么幺蛾子了。 毕竟皇上是太后的亲儿子,太后没理由不相信亲儿子而来相信她这个皇后。 果然,念锦烛话音刚落,太后的眼神就看了过来。 “皇后,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心里有些慌张,心思百转千回,然后说道:“母后,这念锦烛撒谎,不信您问太子,太子,你说是不是念锦烛勾引的你?”  “这……这……”太子有些犹豫,皇后心中着急,怕此事被太后看出端倪,又马上说道:“这念锦烛不仅勾引太子,如今还勾引皇上,她刚才敢将皇上抬出来,必是不担心的,因为皇上已经被她迷惑住了 ,自是会向着她说话的。” 皇后气愤的指着念锦烛,好像念锦烛不认这个罪,她就心里不舒服一般。 念锦烛在心中冷笑。 皇后啊皇后,你真的是把我内心最后一丝对你的感情都给磨没了。 太后皱着眉头,在皇后太子和念锦烛之间打转。 太子的支吾她不是没有看到,但是想到皇后刚刚在她寝宫说的那么多念锦烛的坏话,一时又有些拿不定主意。 遂而又听到皇后说出皇上已经被念锦烛迷惑了这样的话,心里的秤杆便又往皇后那儿倾斜了一些。 好笑的看着皇后如此模样,念锦烛说道:“莫不说民女当真没有勾引过太子,就说皇上乃一国之明君,又如何会轻而易举的就被民女给勾引了?” “宫中人人皆知,皇上宠爱玉妃娘娘,若民女当真如皇后娘娘所说,将皇上迷惑的不分是非对错颠倒黑白,那今儿皇上在皇后娘娘宫中之时,便不会如此偏袒玉妃娘娘了。” 念锦烛掷地有声,字字句句都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太后听了在心里暗暗点头,逐个分析着这话的可信度,而皇后,则白了一张脸。 皇后怎么也不敢相信,念锦烛竟是个这么能说会道的主。 这牙尖嘴利的,让她心生厌恶。 之前还不觉得的,这会儿真是讨厌的紧。 平日里,她只消说个三两句话,太后便信了自己,如今自己说了好多句话了,太后仍犹豫不决,下不了决断。 这可真是急坏了皇后。 念锦烛自是看出了皇后的着急,心中冷笑不已。 她本不想与皇后作对,奈何皇后步步紧逼,她不得不反抗了,不然她迟早要死在这宫里。 不过太后在来之前被皇后上了不少眼药水,所以这会儿就算是念锦烛牙尖嘴利,让她心中摇摆不定,但到底还是会偏向皇后一些的。 且不说念锦烛与她非亲非故,不过就是一个好友托自己照看一二,而自己并不熟悉,就说皇后乃国母,她为了顾及皇后的面子,也不会真心偏帮念锦烛。 皇后毕竟是皇后,容不得旁人来挑衅威严。 这一点,太后身为前朝的皇后,是深有体会的。 在这深宫之中,有心计有手腕的女子大有人在,太后不是不知道。 但是为了后宫的和睦,太后也只能偏向皇后,而置念锦烛于不顾了。 “哀家倒是不知,你如此牙尖嘴利,怪不得能迷惑了太子,又迷惑了皇上。” 太后一字一句,慢慢的说着。 这话听在皇后耳里,是笑开了花,但听在念锦烛耳里,则是大呼不好。 看来今日她无论说什么,太后也是不会听的了。 虽然不知道在来之前,皇后对太后说了什么,但是念锦烛知道,自己今日怕是很难过太后这一关了。 即便太后知道她念锦烛是无辜的,但是为了皇家颜面,太后定会把一切罪责推到她身上。 心下了然,念锦烛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反正不管她再怎么说都是徒劳,那便按照自己心意走吧。  当即面色也没有那么好了,冷声道:“民女该说的都说了,太后若是不信民女,民女也无法,太后乃皇上的母亲,威严如此,不是民女这小小的市井女子所能比拟的,民女人微言轻,既然太后认定一切 罪责皆是民女,那民女无话可说,单凭太后发落吧。” 念锦烛这话说的平淡,字字句句皆出自肺腑。 本来就是,她一个小女子,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又能说得上什么话?  有人愿意听愿意信,那是她的荣幸,要是没人愿意听愿意信,那就是她倒霉了。 第200章 震怒 还不是全凭人家的喜好? 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靠着一身好的医术,也做不了什么事情。 就算是被皇上亲赐妙手西施,可是到了这宫里头,照样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念锦烛凄凉一笑,退居一旁不再吱声。 可是这句话却惹恼了太后,也惹恼了皇后。 太后听了念锦烛这话,立即拍板叫道:“难不成还是哀家冤枉了你?” “念锦烛,你这话说的心不甘情不愿的,谁人不知你是在说反话?当着太后的面也敢这般放肆,难怪太子和皇上都被你迷惑的团团转,本宫真心不知道,你还有如此手段。” 看着太后和皇后,念锦烛此时脸色也不是很好了。 这两个女人,若非身份摆在这里,当真就以为能一手遮天了? 不要以为她念锦烛和其他女人一样,是可以任人揉扁搓圆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民女单凭太后和皇后娘娘发落就是。” 好整以暇的坐在位子上,也不再看太后和皇后了。 反正今日难逃一劫,那么自己为什么还要对这两个人恭恭敬敬的? 一个是太后,一个是皇后,她人微言轻,还不是只有被处罚的份? 她也不奢望有谁来救她。 看了眼在一旁不说话的太子,念锦烛面露鄙夷。 这太子除了好色之外,一无是处,若非皇后,恐怕太子之名怎么也落不到他头上。 真是窝囊废。 而皇后,则是一直注意着念锦烛的动作。 在看到念锦烛竟敢对太子露出那样的神情,当下脸色就不好看了,怒道:“念锦烛,你大胆!” 念锦烛闻言,也没有理会,只是一副任你们处置的模样,更是气得皇后不能自已。 “母后,您看到了吧?这念锦烛,简直是胆大包天,不把臣妾放在眼里不说,还不把母后您放在眼里。” 太后抬了抬手,示意皇后不要再说了。 她就算老眼昏花,也没有到达不可收拾的地步。 念锦烛在她面前是个什么模样,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不需要皇后再给自己上眼药水了。 于是便说道:“念锦烛,哀家念你是哀家好友所托,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自打你进宫以来,这后宫就被你弄得是鸡飞狗跳,如此,哀家便也不得不管了。” 念锦烛心中冷哼,并没有接话。 但是这在太后看来,是对她的极为不尊重。 不过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并没有因为念锦烛的不尊重而马上动怒。 当下吩咐道:“念氏锦烛,行为不检,霍乱后宫,故今日哀家看在其好友的面子上从轻发落,便打二十大板,以示惩戒,即日起,搬离此院,逐出宫门,无召不得入。” 听到太后这发落,念锦烛心中顿时欢喜起来。 她能出宫了! 她日日盼,夜夜盼,总算是盼到出宫的这一日了。 反正她也不想呆在这皇宫里,每天提心吊胆还要各种勾心斗角,她简直是受够了。 现在又有个皇上好像还对她有点倾心,她跑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自己送上门去? 太后这番发落,可是正合她意啊。 虽说要被打板子了,但是她也不介意,只要能出宫,什么都好说。 何况二十个板子她又不是没挨过,大不了就是在床上休养几天,倒也不碍事。 反正她是神医,不怕落下病根。 站起身来,难得恭敬的对太后福了福身子,道:“谢太后恩典。” 听到念锦烛这话,太后反倒是愣住。 这念锦烛,莫不是疯了? 自己要打她,还要把她赶出宫,她不仅不求饶,还谢她的恩典? 太后神色晦暗,竟看着念锦烛思考起来。 皇后才不管太后如何作想,只要念锦烛离了宫,再也勾引不到太子和皇上了,她就心满意足了。 至于太后现在心里怎么想的,皇后一点也不关心。 就算太后现在想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毕竟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太后不可能当着念锦烛的面打自己的脸,说要收回成命。 而念锦烛,此时也被几个嬷嬷拉着,趴在长凳子上准备接受挨打。 这次念锦烛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太后和皇后都在这里看着,自然就是真枪实弹的挨打了。 “皇上驾到!” 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除了太后之外,所有人都站起了身,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而念锦烛,则是趴在长凳子上,想起却起不来。 二十个板子如今已经打了十八下了,她自是知道自己背后皮开肉绽了,如何又能起的了身? 便是继续趴着,无动于衷。 皇上来了,看到趴在长凳子上动弹不得的念锦烛,心里划过一抹怒气,怒道:“这是怎么回事?谁允许你们打她的!?” “怎么,皇上这是要替念锦烛打抱不平了?哀家倒是不知,这念锦烛竟把皇上勾引成这般,连最起码的规矩礼仪都顾不上了!” 本来太后还没那么气愤的,毕竟为了一个念锦烛,把自己身子气坏了不值当。 可看到皇上现在这么维护念锦烛的样子,太后就气不打一处来了。 这念锦烛,真是何德何能? 何况难道皇上看不出来她那狐媚子的模样到处勾引人吗? 皇上见太后怒了,便是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怒气,道:“母后息怒,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知锦烛是哪里惹到母后不开心了?” “难道刚才的话还需要哀家重复吗?你都那般为她了,还敢说她没有勾引你?” “母后,儿臣不知道是谁在您耳朵边上嚼舌根,但此时绝对是子虚乌有的。” 皇上说着,眼神看向了站在一边有些惶惶不安的皇后,心里便有了底。 毕竟是皇上,万人之上,于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没有遮拦,毫无顾忌。 “皇后,母后年岁大了,身子不太好,你居然还敢去母后跟前挑唆,你居心何在?是不是没有把朕的话放在眼里!?” “皇上息怒,臣妾没有……” 皇后委屈巴巴的说着,低下头,惹人怜爱。 可是皇上此时却根本怜爱不起来。 看到念锦烛虚弱的趴在长凳子上心中就有怒气。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宣太医?”  皇上吩咐着,几个嬷嬷便也不敢怠慢,忙是退了下去,急急忙忙的去请太医去了。 第201章 找茬的来了 太后见皇上丝毫不把她这个母后放在眼里,心里的怒气更甚了,便重重的拍了下桌子,道:“反了天了,皇上,你可知你是何等身份,怎能为了一个寡妇变得如此?” 太后故意道明念锦烛这上不得台面的身份,希望皇上能有所收敛。  但念锦烛却是趴在那里不乐意了,当下便虚弱的开口说道:“民女自知是寡妇,但也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太后一再的给民女身上安罪名,又如此看不起民女的身份,不知太后到底想让民女如 何?” 冷笑声毫不掩饰的从嘴里溢出,脸上也是冰冷一片。 皇后适时开口,道:“太后您看,如今皇上来了,念锦烛有人撑腰了,这胆子也越发的大了。” 太后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很是赞同皇后这话。 当下点点头,皇后心中欢喜。 但皇上心中可就不欢喜了,抬手当着太后的面就给了皇后一巴掌。 直把皇后扇倒在地,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看向皇上。 “皇上,您……” 眼泪汪汪的模样,让人看了楚楚可怜。 可皇后因为常年不注意保养,所以这楚楚可怜的模样自然是达不到预期效果的。 念锦烛就这样冷眼看着地上的皇后惺惺作态,没有一丝同情。 而太后则是被皇上这突然起来的一巴掌给弄懵了,有些颤颤巍巍的说道:“皇上,你这是干什么?当着哀家的面如此对待皇后,成何体统!” “您也知道她是皇后,那么贵为皇后,就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母后,儿臣今儿就把话说明白了,念锦烛并未勾引朕,朕不知道皇后在您面前究竟说了些什么。” 皇上指着一旁的太子怒道:“若是因为这个逆子,那么早在皇后宫中之时,朕就把话给说清楚了,这个逆子是个什么性子,母后您应当知道,锦烛这般容貌,这逆子色心大起朕丝毫不觉得奇怪。” “皇上……” 皇后不甘的喊了皇上一声,皇上怒瞪回去,喝道:“你给朕闭嘴!若非你在太后面前嚼舌根,也不会有现在的事情发生。” 皇上说完,不再看皇后,而是继续对太后说道:“这逆子也是受了玉妃的挑唆,这才欲意对锦烛不轨,还好锦烛机灵,在没有伤害太子的情况下让自己脱了险。” “可是皇上,她差点害得太子不能人道,这事是真的吧?” “母后,锦烛这般也只是自保,权宜之计,她身为医者,自是知道如何才能不伤人伤己,如今太子也已经被她不计前嫌的给治好了,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可她到底是伤害了太子。” 当下,皇上沉下了脸,道:“如此说来,锦烛就应该任由这个逆子为所欲为吗?” 太后自知理亏,看着皇上脸上的怒气,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便是当即狠狠地瞪了一眼皇后,怒道:“贵为皇后,居然如此在哀家面前挑拨是非,惹得哀家与皇上的母子情生了嫌隙,真真是可恶的紧!” 皇后被太后说的浑身一哆嗦,心中不断地叫嚣着,这下完了,就连太后也不再向着自己了。 都怪这念锦烛,迷惑了皇上,现在就连太后都被她拉拢了,当真是可恶! 不甘愿的爬起身来,对着太后赔礼道:“是臣妾一时鬼迷了心窍,但臣妾也是护子心切啊!还请母后恕罪。” 听了这话,还不等太后开口,皇上就怒哼道:“你护子心切,所以就挑唆太后来找锦烛的麻烦是吗?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还趁着朕不在的时候来让母后对锦烛用刑,你真是好狠毒的心!” “不是的,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你以为到了如今,朕还会相信你吗?还不赶紧滚回你的宫里去好好面壁思过!你这统领六宫的权利,看来也要交出来了。” “皇上,不要啊皇上!臣妾真的知道错了。”皇后哭喊着,而后转念一想,又道:“如今念锦烛已经挨了打,太后又下令将她逐出宫门,事已成定局,还望皇上对臣妾从轻发落啊!” “什么!?”皇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后和太后,道:“母后要将锦烛逐出皇宫?” 皇上本想将念锦烛留在宫里,留在自己身边,待时机成熟,便永远的将她留在后宫,不曾想今日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心中怒火难平。 而太后说出去的话自是不会收回的。 念锦烛看到这般,便立即开口说道:“皇上不必忧心,并非太后逐我出皇宫,而是我那七岁多的儿子游历归来了,民女思子心切,这才要出宫。” 念锦烛适时的开口,让太后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难怪自己那多年不见的好友要让自己多照顾她一二,原来其实是个懂事的。 太后如今心下里有些后悔,听了皇后的谗言,不仅让她跟皇上之间的母子情出了嫌隙,更是让自己的好友心里失望了。 这事纸包不住火,她的好友一定能听到风声。 一瞬间,太后好像老了不少。 当真是自己年岁大了,老糊涂了吧。 太后如是的想着。 不过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依旧平淡。 而皇上听了念锦烛的话,心里不由得对念锦烛的好感又加深了一步。 这女子,虽说是民间出生,但到底是和自己宫中的那些个女子不一样的。 如果是自己后宫里的女人,必定是要在自己这里狠狠地哭诉一番,求自己为她们做主的。 但是从他刚刚进来到现在,念锦烛不哭不闹,还替太后解围,给了他和太后一个台阶下。 这样一个懂事又识大体的女子,让人不得不喜欢啊。 当下便也不再和太后吵闹,而是顺着台阶下来,道:“原来是这般。” 太后也感激似的看了一眼念锦烛,但是却转过头来又狠狠地瞪了一眼皇后。 皇后见自己心里的想法被发现,当下脸色就不好看了,又看到皇上和太后这般的眼神,顿时面如死灰。  早知道她就不和念锦烛作对了。 第202章 被气死了 这件事皇后心知肚明,一定是太子受了玉妃的蛊惑,所以才做出了那般事情。 可皇后护短,想着自己的儿子是太子,自己总不能偏帮念锦烛而去责骂太子,若是这样的话,太子心里该怎么去想她这个母后了? 所以也不管自己与念锦烛之前的交情,势必要在念锦烛这里为太子讨一个公道回来,于是就有了现在的事情。 若是自己当初向着一点念锦烛,或者直接息事宁人了,皇上会不会对自己的好感加深一点呢? 而那般之后,自己与念锦烛的感情依旧会是不错的,那美容养颜的方子念锦烛也会时常研制出来给她。 这般想着,皇后是越发的后悔。 但她是皇后,即便心中后悔不已,面上也是骄傲的。  深吸了一口气,皇后一改之前,拿出了皇后该有的风范,然后主动在太后和皇上面前请罪,道:“今日之事皆是臣妾不好,在这后宫中兴风作浪,皇上方才责骂臣妾的是,臣妾这就回去好好的思过,至 于太子,臣妾私自让她起身,都是臣妾的不是,还请皇上不要怪罪太子。” 一番话说下来,不像是作假,倒像是真心认错。 这让皇上和太后看了很是欣慰。 不过看了看念锦烛,皇上还是狠了狠心,道:“你确实做错了,但你最应该道歉的人应该是锦烛。” 皇后听了,点点头,施施然走向了念锦烛。 面上神色不明,看起来很决然。 “本宫贵为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向来没有人敢忤逆本宫,但今日之事,确实是本宫做得不对,是本宫度量太小,让你遭罪了,本宫在这里给你赔罪了。” 虽是道歉的话,但自皇后嘴里说出,是那样的高傲。 念锦烛不免多看了皇后两眼。 真不愧是皇后,就是跟旁的人不一样。 就是那正得盛宠的玉妃,都是不及皇后的。 只不过皇后先前为了太子一事,昏了头,所以才做出了这番事情。 不过念锦烛也不会想着再和皇后回到从前的感情了,毕竟今日之事,若是没有皇上的突然出现,恐怕结果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怕是她会一身是伤的被逐出皇宫,然后悲惨的回了自己的锦绣医馆去治伤去了。 这般想着,念锦烛便是淡淡的说道:“皇后身份尊贵,这声道歉民女承受不起,既然事情说开了,便也无事了,皇后不必太过放在心上,民女并非是小肚鸡肠的人。” 听了这话,皇后虽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总归还是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就如念锦烛所说,说开了就好,过去了的事情就让她过去吧。 念锦烛终究不是宫里的女人,而她,还要在这宫里一直过下去,总不好惹得皇上和太后心里不痛快。 这般想着,心里也就释然了。 点点头,皇后转过身朝着皇上和太后福了福身子,然后自行离去了。 背影有些孤单,但这些也都是皇后自己作的。 一旁的太子见给自己撑腰的人走了,太后也临阵倒戈了,便慌忙的站了出来,对皇上说道:“儿臣继续去跪着了。” 然后就离开了。 皇上看着太子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究竟是个什么德行,只是现在他膝下无子,也就这一个儿子了,不立他,又能立谁呢? 心里不由得叹息了一口气。 这时候太医也刚好到了,皇上命宫女将念锦烛搀扶着回了里屋,然后让太医进去诊治了。 这背后的皮开肉绽,真真是让人心疼啊。 太后看在眼里,也不由得在心里自责起来。 看着念锦烛刚烈的模样,也是在心里叹息了一口气。 是个好女子,是可惜刚刚自己被皇后说的晕头转向,没看清。 想到之前自己对念锦烛说的那些话,而念锦烛毫不畏惧的反驳的话语,太后越发觉得,念锦烛是个好的,也是个有胆识的。 难怪皇上会对她另眼相待,原来不是因为她勾引了皇上,而是因为她身上有足够大的魅力。 依着念锦烛的心性,是绝不会做出勾引别人的事情来的。 但终究样貌太过惹眼,若是留在皇宫,只怕是红颜祸水啊! 而太后自是不希望看到后宫乱成一团的,即便那女子再如何的好,也是不允许的。 好在念锦烛自己想出宫,太后这会儿也就不再阻拦了。 “就让她先在这里把伤养好吧,养好之后再放她出宫,虽说她自己就是医者,但就这个样子出宫,哀家不放心。” 太后真诚的说着,皇上听在耳里,自觉高兴,便是说道:“母后放心,朕会派最好的太医给锦烛医治的。” 看了一眼高兴的皇上,太后说道:“皇上,哀家刚刚做的不对,你多担待,哀家也确实是年纪大了,但是你也要知道,你身为皇上,有些想法是不该有的,你可明白?” “儿子明白。” 虽然这话太后说的不太中听,皇上心里也不乐意,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太后这话说的是对的,都是在为他这个皇上考虑。 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屋内的人儿,皇上说道:“母后就放心吧,待锦烛养好后,朕立即派人送她出宫。” 听了这话,太后才满意,点点头,由贴身嬷嬷搀扶着离开了。 在屋内接受治疗的念锦烛,听得一清二楚皇上和太后的对话,心里高兴不已。 终于可以出宫了,太好了! 太后和皇上亲口答应,那还能有假? 想来不会再有什么幺蛾子出现了。 这段时间在宫里,她过得也确实够呛。 为了能早些出宫,念锦烛也自己动手给自己治疗,所以伤好的快了不少,也让每日都来给她检查的太医赞不绝口。 直夸念锦烛不愧是皇上亲赐的妙手西施。 念锦烛听此,都一一笑纳。 该是自己应得的,她不会谦虚推辞。 而这段时日,皇上也会偶尔过来问问自己的伤势,而不该有的心思,皇上也没有了。 依旧是个人前威严的皇上。  念锦烛看了不仅在心里暗暗点头,不愧是皇上,一点就通,也知道自己身为皇上,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第203章 回到锦绣医馆 于是,不多时,念锦烛的伤便养好了,然后皇上派人,送念锦烛出了宫。 看着久违了的宫外,念锦烛心里好生愉快。 不仅仰起头,感受着宫外的新鲜空气,以及吵吵嚷嚷的街道和不一样的风景。 哼着小曲儿,念锦烛好心情的回到锦绣医馆。 这个时辰,大家应该都在锦绣医馆忙活。 优哉游哉的走在去锦绣医馆的路上,不多一会儿,就走到了。 皱起眉头,看向自己的锦绣医馆前堆满的人,跟平日里人家进来看病完全是不一样的,念锦烛不由得收起心情,快步走了过去。 挤进人群,念锦烛看到了熟悉的人,忙是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熟悉的声音,小桃扭过头来看去,就见念锦烛正皱着眉头看向自己。 当即高兴的低呼道:“小姐,你总算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们就要撑不住了。” “说重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是回春医馆的馆主郑金银来了。” “他来干什么?” 念锦烛皱眉,心里有些不好的想法。 这回春医馆自诩是这京师的天下第一,向来不把她这锦绣医馆放在眼里,平日里大家也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所以念锦烛并没有在意。 但是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跑来了她这锦绣医馆来了? 念锦烛想着,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正想着,就听小桃说道:“小姐,他说咱们锦绣医馆现在无人坐镇,就是个废医馆,所以不配再继续开下去,只会罔顾人命。” “他真这么说?” 念锦烛心有不快。 小桃哭丧着一个脸,道:“小姐,他真这么说,我们都是不相信的,可是他说小姐你如今人在宫中,不可能再回来,还好还好,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说着,小桃便是松了一口气。 念锦烛闻言,顿时眯起来眼睛。 是谁会知道她在宫中,还是谁会这么笃定,她不会再回来? 这般想着,脑子里顿时出现了一个人。 心中冷笑,她暂时不想去追究那个人,只想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放心,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那个郑金银现在人在哪里?” 念锦烛问着,小桃也不敢马虎,连忙带着念锦烛,边走边说道:“我把他引到了里屋,但是他的声音实在是太大,压不住,所以外头才会有这么多人观望。” 听到小桃的话,念锦烛心里飞转,不多时便被小桃引着走到了一个房间门口。 念锦烛停下了脚步,并没有打算走进去。 小桃不明所以,但也懂事的没有出声去打扰。 思索了一会儿,念锦烛小声说道:“去吧郑金银带出来。” “啊?” 小桃惊讶,而后问道:“小姐这是做什么?若是将他带出去,咱们这锦绣医馆非得被他闹得开不下不可。” “你这是不信你家小姐我了?” “没有没有,这是这郑金银我是好不容易才将他拉来这里屋的。” “无妨,现在我回来了,他整不出什么幺蛾子,除非是你对你家小姐我的医术不放心。” 念锦烛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小桃听了连忙摆手,说这是没有的事,她对念锦烛的医术一直都是相信的。 念锦烛笑,然后转身去到前头,准备安抚看热闹的人群,而小桃则是去将郑金银给请了出来。 “各位稍安勿躁,看病的抓紧看病,无事的也不要再张望了,今儿是我锦绣医馆来了客人,嗓门大些,若是吵到了各位,锦烛在此给大家赔个不是,还请大家莫要再张望了。” 念锦烛笑意盈盈的说着,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很是得当。 大家伙儿听念锦烛说出这番话,自是不好再多做纠缠,只得也陪笑着,然后打算一哄而散。 可偏偏事不与愿为,念锦烛好不容易说动了这些爱看热闹的人,身后就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道:“客人?本馆主自是客人,却不知念馆主的待客之道是什么?” 念锦烛眉头轻皱,她自是知道这道不和谐的声音的主人是谁。 除了来着故意找茬的郑金银之外,没有别人。  但人家都说了,人家来这是客,念锦烛也不好把人往外赶,便是转过身去,礼貌性的对着郑金银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锦烛的待客之道便是人敬我一分,我敬人一丈,人若故意羞辱我,我便毫不客气 。” 念锦烛笑着说完这番话,看似风轻云淡,实则波涛汹涌。 郑金银听了这话,不由得喘着粗气,显示着他此刻的愤怒。 这个念锦烛,说话绕来绕去,当真以为他听不懂其中意思? 越想越觉得生气,看着面前这个自以为有几分颜色,就敢在这里开个什么锦绣医馆的女子,郑金银心里头就很不爽。 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念锦烛,心道这妙手西施的名头,莫不是勾引皇上得来的? 要不然念锦烛又怎么会被召进宫里去?甚至那人还告诉他念锦烛怕是出不来宫了。 只是这会子不知道怎么的,又出来的。 他也就是因为看念锦烛不在,所以才敢过来叫板的。 毕竟念锦烛虽为女子,但那一手的医术就算是连他,也不得不佩服。 能治好瘟疫啊!他都不行,但念锦烛行。 但他身为男子,却被念锦烛一个女子打压,郑金银心中实在是不服气,所以当听闻念锦烛不在医馆内,并且可能会一直在宫里呆着不出来的时候,郑金银很是高兴。 这不,马不停蹄的就三天两头来这锦绣医馆找麻烦来了。 而他每次看到小桃拿他没办法的样子,心里就特别痛快。 要知道,在没有念锦烛之前,他的回春医馆可是天下第一,谁人敢不把他郑金银放在眼里?谁人不说他郑金银一句好? 可是念锦烛来了,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念馆主说的是,你我同为医者,又分别是不同医馆的馆主,打的是悬壶救世的旗号,便更是要宽以待人了。”  郑金银笑着,却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一众旁人心下里觉得奇怪,有些摸不着头脑。 第204章 家贼难防 但是看这里没什么好戏看,便也全都作鸟兽散,该干嘛干嘛去了。 念锦烛看着自家医馆门前又恢复了从前,脸色便也好了不少。 只是心下里叹道,自己不在的这段时日里,这郑金银必是没少过来坐坐,挡她锦绣医馆的道。 不过现在看这郑金银,倒也是个会说话的。 毕竟他那回春医馆也不是白开的,若是不会说话,哪里还会有病人敢上他那去?早就跑了。  看着郑金银,念锦烛缓缓道:“不知郑馆主今日来,所谓何事?若非我今儿来了医馆,还不知道郑馆主竟每日都来我这锦绣医馆做客,倒是我的不是了,没有早些回来待客,难怪郑馆主方才会有此一问 。” “哪里哪里,只是你我二人同开医馆,更应当齐心协力,早就想来拜访念馆主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这不,就来了,也好拉近你我两家医馆之间的关系。” 郑金银笑着,脸上是噌噌的虚汗。 心里不断腹诽着,这个念锦烛,小小年纪竟是这么个能说话的主。 他之前与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只道是一个被人捧高了的寡妇罢了,可是今日一见,倒是觉得有些不同。 而这种感觉,让郑金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凭什么他行医几十年了,还不过一个刚来京城没多久的寡妇? 皇上还亲赐她叫什么妙手西施,他真是不知道,皇上哪里看出这寡妇可以担待的起妙手西施这个名头了? 心里忿忿不平,但一直不敢上门找茬,毕竟这念锦烛身后可是有皇上照应着的。 所以心里的不平只能埋在心里,而不能说出去,更不能有什么动作。 可突然前几日,有人造访,告诉他念锦烛身在皇宫,可能不会再回了,这让他原本死寂的心又活络了起来。 这念锦烛进了宫,锦绣医馆便没人坐镇了。 既是没人坐镇了,那锦绣医馆就什么都不是了,他的回春医馆依旧还是京师的天下第一。 什么妙手西施,以后都不会存在了。 于是乎,他开始每日都往锦绣医馆跑,还故意将声音吵得很大,让大家都知道,念锦烛不会再回来了。 前几天本来是很好的,一切都如他所愿。 可这没过几日,念锦烛竟是回来了,这让郑金银一下子有些傻了眼。 但是转念一想,念锦烛不过是个寡妇,一个寡妇他有什么好惧怕的? 可是现在看来,这个寡妇不好惹啊。 “那郑馆主来的还真是时候,专门挑我不在的时候。”念锦烛淡笑道:“想来我这妹妹这几日因着郑馆主的到来,忙坏了,还好今儿我来了,不然还不知道郑馆主要等我到何时。” “呵呵……” 郑金银脸上笑着,心里虚着。 他哪里知道念锦烛会突然回来? 如果不是那人告诉他,他也不会跑来锦绣医馆故意找茬。 现在人回来了,把他抓了个现行,他现在是怎么着怎么不在理,除了陪笑还是陪笑,简直窝囊的要死。 “是我的不是,我在这里给念馆主先赔个不是了,也给念馆主这妹妹赔个不是。” 说罢,就看向了站在一边的小桃,小桃听郑金银这般虚情假意给她赔不是的模样,吓得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郑馆主莫要客气。” 好笑的看着小桃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念锦烛轻轻拉了拉她的手,小桃这才觉得好些。 转头,又对郑金银笑道:“郑馆主这是做什么,你来我这锦绣医馆是客,怎么倒是给我赔不是起来?这个叫我实在是承受不起啊。” 看着这般装腔作势的念锦烛,郑金银心中就有些来气。 他这不是都已经赔了,念锦烛才来说这话,会不会有些晚? 是故意的吧? 应该说从刚刚到现在,念锦烛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故意的,就没有哪一句话不是故意的。 这厢,郑金银才算会过意来,怕是自己被那人当枪来使了。 他是说那人怎么会这么好心的告诉他念锦烛不在锦绣医馆,并进了皇宫,又串掇他来找锦绣医馆的麻烦。 原来是因为自己对付不了念锦烛,所以让他来。 不过他也不生气,毕竟这念锦烛,他是早就看不顺眼了的。 什么妙手西施,他才是这京城的天下第一好吗? 她念锦烛算个什么东西? 论资历,他行医那会儿,念锦烛怕是还在娘胎里没出来呢! 心中冷哼,面上依旧陪着笑道:“承受得起承受得起,念馆主可是皇上亲赐的妙手西施呢。” 郑金银这话说的言不由衷,念锦烛只消一眼就能看出来。 真是,演戏都不会演。 念锦烛在心中嗤笑,也不打算戳穿。 这个郑金银爱这样伪装那就这样伪装吧,反正跟她没多大关系,只要他不再来她的锦绣医馆作怪就行了。 至于这郑金银背后的挑唆者,念锦烛心里已经知道了个大概,想到是谁了。 毕竟除了那人,没人会看她这么的不顺眼。 这般想着,心里便有些不痛快了。 今日好不容易出了宫,心情甚好,却被这个什么郑金银给破坏了去,真是晦气。  当下便不客气的出声说道:“既知我是皇上亲赐的妙手西施,郑馆主日后还是少听别人的教唆,跑来我这锦绣医馆作怪,若是来讨教医术的,我自然是乐意奉陪,可若是妨碍我这锦绣医馆做生意,那可 就不行了,郑馆主,你说是吗?” “你!” 听了这话,原本还陪着笑的郑金银,脸上立时挂不住了。 当下垮了脸,道:“念馆主这是何意?” “我是何意想必郑馆主心知肚明。”  念锦烛不慌不忙的说道:“郑馆主应当知道,我除了这锦绣医馆,名下还有个玲记号,当初也是有人看不惯我,上门来挑衅,甚至是开了一家与我一模一样的铺子来故意和我作对,还不惜设计陷害我。 ” “但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想必不用我多说,郑馆主心里头明白。”  “毕竟这京城虽大,但我的名头也是不小的,但凡有关于我的事情,都会第一时间传开,所以那最后的结局,我想郑馆主应该是有所耳闻的,但郑馆主若是不知道,也不妨去打听打听,或者我亲自告诉郑馆主也行。” 第205章 背后主使 念锦烛巧笑着,看似不在意,实则每句话都说的凌厉非常,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很明显,一时间,气煞了郑金银。 “念锦烛,你不要得意,一个小寡妇,也敢口出狂言!” 郑金银再也憋不住心中的怒火,对着念锦烛就吼了出来。 还好现在没什么人来看病,所以也就没有人来围观。 倒是一旁的小桃,她心思单纯,原以为念锦烛和郑金银是正常的对话寒暄,没想到这个郑金银说翻脸就翻脸,这可吓坏了小桃。 念锦烛早就料到郑金银会沉不住气,一下子就笑开了,道:“没想到郑馆主这么沉不住气啊,这才几句话的功夫,就原形毕露了?” “你,你是故意的?” 郑金银心中有气,听了念锦烛这话,更是来气。 见念锦烛抱着双臂不屑的看着他,就知道她真的是故意的了。 一开始念锦烛就知道他是来找茬的,偏偏郑金银以为念锦烛年岁不大,不知道他屡次三番上门来是干什么。 还以为他就是在拉拉关系客套客套。 原来念锦烛是早就知道了他的心思。 当下怒极反笑,道:“我倒是小瞧了你,区区寡妇也有这般心思,难怪有人会告诉我你出不了宫了。” “喂,你说话注意点!” 小桃虽然心里害怕,但是也不想念锦烛这般被郑金银侮辱,便是站出来为念锦烛说了一句话。 郑金银却是连正眼都不看小桃一下。 在郑金银的眼里,小桃不过是个下人,说话没有话语权,而念锦烛好歹还是个主子。 他才没那功夫跟一个下人多费口舌。 鄙夷的看了一眼小桃,郑金银对着念锦烛冷笑道:“怎么,寡妇还不让人说是寡妇了?还真以为皇上亲赐了你为妙手西施,你就真的是西施了?也就是长得不错罢了。” 小桃听了内心那叫一个气,上前一步就像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个口无遮拦的郑金银,却被念锦烛给拦住了,轻轻摇了摇头。 莫说小桃一个姑娘家家的打不过郑金银一个大男人,就算打得过,郑金银身为回春医馆的馆主,来者是客,在她的锦绣医馆里出了事,说出去也不好听。  而这一举动让郑金银误以为念锦烛是怕了他了,当下对着小桃就是哈哈两声笑,道:“看见没,还是你主子有眼色,知道自己理亏,依我看呐,你们这锦绣医馆不如归顺在我回春医馆旗下如何?若是肯 归顺,我自然也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郑金银越说越得意,越说越觉得是那么回事。 看着郑金银那得意洋洋的模样,念锦烛愣是被他给气笑了。 要她的锦绣医馆归顺到回春医馆的旗下,那不是在做梦么? 不说她妙手西施的名头是皇上亲赐,就说她那一手的医术,也是郑金银无法比拟的。 郑金银自诩京城第一,她懒得与他争辩,反正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往来,而人家也是靠着这一手医术吃饭的,她犯不着赶尽杀绝,何况两人之间又没有恩怨。 但是这郑金银竟不知天高地厚跑来她锦绣医馆挑衅,当真是可恶。 以为她念锦烛就是好欺负的吗? “这主意倒是不错。” 念锦烛心中冷笑,面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似是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这一下可急坏了一旁的小桃,连连出声喊着小姐,不要糊涂了。 郑金银看着若有所思的念锦烛,以为是念锦烛怕了他,自知医术没他高明,所以在思考他说的话,真的有心归顺。 于是越发的胆大起来,看着一边的小桃说道:“什么糊涂不糊涂?怎么,我回春医馆还比不得你这锦绣医馆了不成?” 郑金银两眼一瞪,道:“我行医数十载,怎么着也比你家小姐要强,还是你家小姐识时务,哪像你,以为你家小姐会治病救几个人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吗?” 说着,郑金银竟开始教训起小桃了。 越说心里越痛快,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小桃的主子。 小桃气急败坏,连连跺脚。 念锦烛笑着看向小桃,让她稍安勿躁,然后说道:“我想郑馆主是会错了我的意,我是想,你回春医馆归顺到我锦绣医馆旗下,这主意甚好,不知郑馆主意下如何?” 念锦烛这话一出口,小桃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脸上的着急也不复存在。 她就说嘛,她家小姐岂是那般糊涂的人? 念锦烛的医术如何,小桃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就算年岁不如郑金银大又如何? 谁说年岁大的就一定比年岁小的医术高明? 这郑金银不过就是仗着自己的年岁比念锦烛大,所以不把念锦烛放在眼里,还各种倚老卖老,一口一个寡妇的叫着。 小桃早就看不过眼了,好在念锦烛是个有想法的,这一番话下来,直把郑金银气的脸色发白。 “好你个念锦烛,耍我是不是?” 念锦烛挑眉,道:“我如何耍你了?我可是一个字都没有说过要答应你,是你自己白日做梦,怎的,还赖上我的不是了?” 郑金银气得身子发抖,却还不罢休,怒道:“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这锦绣医馆,到底归不归顺到我回春医馆旗下?” “回春医馆?有我锦绣医馆好吗?” “你!你不要太嚣张了!我回春医馆在京城开起来的时候,你这锦绣医馆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如今不过就是仗着有皇上亲赐的妙手西施,又治好了前段时间的瘟疫,你得意个什么劲儿?”  “哈哈哈。”念锦烛突然放声大笑,而后对着念锦烛气死人不偿命的说道:“我还真就是仗着这些,所以才这么得意,有本事你也让皇上给你赐个妙手西施的名头,有本事你也把瘟疫治好啊,没本事还敢 来我锦绣医馆叫嚣,谁给你的勇气?” 念锦烛痛痛快快的说完这一番话,成功的看到郑金银气得发紫的脸庞,就连在一旁的小桃,也觉得内心痛快不已。 把这几日郑金银来锦绣医馆找茬的晦气一扫而光。 小桃崇拜的看着念锦烛的侧脸,心中暗道,小姐不亏就是小姐,果然这锦绣医馆离不了小姐。 同时也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向念锦烛好好学习,以后如果再发生类似的情况,她也能够帮念锦烛分担一二,而不是在一旁急的团团转,一点忙都帮不上。  “好,好,好,念锦烛,你很好!” 第206章 陌生人 郑金银气得话都说不清楚了,只是哆嗦着身子,手指着念锦烛,喘着气愤怒的说着。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生气过,还是被一个女人给气的。 这次的脸真的是丢大了! 看到郑金银被气到了的模样,念锦烛很开心,抱着双臂接过话来,道:“我知道我很好,郑馆主不必如此客气。” 被气死了 小桃再也忍不住,咯咯咯的就在一旁笑了起来。 郑金银的脸色是白了又红,红了又紫,跟个调色盘似的让人觉得有意思。 小桃到底还是个心性单纯的女孩子,遇事在心里都藏不住,如今见到郑金银这副埋汰样,自然是毫不客气的笑了起来。 听到小桃的小声,念锦烛也不由得弯了弯嘴角,表示着现在的她心情很好。 郑金银自知如果继续呆在这里,必然是讨不到好的,便留下话来,道:“你们给我等着!” 之后,便灰溜溜的跑走了。 看着郑金银狼狈离去的背影,念锦烛知道,真正的风波还在后面。 这次去了皇宫一趟,深知后宫险恶,也知道人的心,是说变就能变的。 所以这一次,念锦烛不会再大意,心里暗暗留了个心眼,内心警惕着,以防以后的日子会出什么幺蛾子。 而这头,小桃见到落荒而逃的郑金银,忙是拉着念锦烛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 “小姐,你都不知道,这几日那郑馆主真的是讨厌死了,每日都来我们这锦绣医馆,还干扰我们给人看病,都弄走了好几个前来看病的人。” “居然有这回事?” 念锦烛边往里屋走,边惊讶。 她居然不知道,那个郑金银还有这般手段和不入流的计策。 原以为他每日来,只不过是想打压打压她的锦绣医馆,因为她在宫里,无法出来主持大局,所以郑金银来耍威风了。 没想到郑金银竟是不仅如此,还想彻底整垮了她的锦绣医馆。 眼色顿时暗了暗,这个该死的郑金银,虽说多半程度是受人挑唆了,但也不乏郑金银内心也是这么想的。 看来都当她念锦烛是好欺负的了。 “是啊,那个郑馆主,实在是欺人太甚。” 小桃气呼呼的说着,念锦烛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宽慰道:“没事,还有我呢。” 得到了念锦烛的保证,小桃也不再那么生气了,又想到郑金银刚刚被念锦烛气得落荒而逃的样子,小桃就觉得,只要有念锦烛在,她就什么也不怕了。 小桃继续去忙活了,就留念锦烛一个人在里屋,心思有些沉重。 原以为出了宫,怎么着也能放松两日,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事情了。 看着天色差不多了,念锦烛跟小桃打了个招呼就先回了。 她可没忘记,小宝回来了。 之前她在宫里说小宝回来了,并非骗人,而是真的。 而她也确实是思子心切了。 这会儿赶紧回到家中,小宝一见她回来,便撒着欢儿的向她跑来,嘴里直叫唤着娘亲。 念锦烛笑,道:“都这么大了,还跟以前一样跟娘亲撒娇,你一个男子汉,羞不羞的?” “不羞不羞,你是我娘亲,又不是别人。” 小宝说着,更是黏念锦烛黏的紧。 一旁小宝的师父笑呵呵的看着这母子团聚的温馨,道:“我跟小宝一路走了好多地方,小宝这孩子聪慧也乖巧,没让我操过心,倒是眼界开阔了不少,胸中也有了些墨水。” “那还要多谢您了,没有您,我们家小宝也没有今日的成就。” “哈哈,成就倒是说早了,待日后小宝若是真的有了什么成就,你可就真得好好谢谢我了。” 说罢,便又是笑了起来。 反正他与念锦烛母子二人也不生分,熟悉的很,偶尔调笑两句并不打紧。 他也看得出,念锦烛并非是那种拘礼的女子,性子如男子一样开阔,倒是让他也觉得喜欢的紧,故而会有分寸的调笑两句,无伤大雅。 “那是自然。” 念锦烛跟着笑,之后留小宝的师父一块儿吃了晚膳,这才把他送走。 小宝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念锦烛这段时间进了宫,今日也是因为他回来了,所以念锦烛才得以出宫。 跟个小男子汉一样,小宝去给念锦烛打了水,伺候念锦烛洗脚,边洗还边念叨着:“娘亲一定是累了,宫里的生活肯定不喜欢,小宝给娘亲洗洗脚,可以缓解疲劳。” 之前跟着念锦烛一路行医,小宝也知道一些最基本的,所以这会儿才会这么认真的给念锦烛打水洗脚缓解疲劳。 念锦烛看着如此乖巧懂事的儿子,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语气柔和的说道:“我的小宝长大了,会心疼人了,以后谁家女子嫁给我们小宝,一定很有福气。” 念锦烛无心的说着,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小宝听完念锦烛这番话,立即抬起头来,脸上愤愤然,道:“小宝才不要娶媳妇,小宝要照顾娘亲一辈子。” 听了这话,念锦烛心中一惊,随后面上满是感动。 但还是说道:“你啊,到时候娶个媳妇来一起照顾娘亲不好吗?” “这个嘛……”小宝若有所思,像个小大人一般,点点头,道:“这个小宝还可以考虑考虑。” 见到小宝这么认真说话的模样,念锦烛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开了。 小宝不解,看着莫名其妙就笑出了声的念锦烛,道:“娘亲笑什么?是小宝说的不对吗?” “没有没有,小宝说的很对,娘亲很开心,我家小宝真的是长大了,知道疼娘亲了。” “小宝一直都很疼娘亲的。” 小宝气鼓鼓的说着,念锦烛顺势点点头,顺着小宝的话说道:“对,我家小宝一直都很疼娘亲,所以娘亲也很疼小宝。” 到底是孩子,被念锦烛这么一哄,心情瞬间变好了不少。 继续卖力的给念锦烛洗着脚,洗完之后还伺候念锦烛上床睡觉,然后自己又去打水给自己洗漱了一番,这才回了房间去睡觉了。 欣慰的看着如今已经被自己养到这么大的小宝,念锦烛觉得,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只要小宝能够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长大就好,其他的事情她会处理好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小宝。 “锦烛……” 刚准备入睡,一道熟悉的声音划过心房。  念锦烛第一时间就朝窗子看去,果然就见睿子都站在窗子外,正准备翻身进来。 第207章 一起吃炸年糕 念锦烛也不阻止,待睿子都翻身进来之后,立即走到床边,一把紧紧的抱住了念锦烛,嘴里喃喃道:“你总算出宫了,我好想你,好担心你。” 听到这话,念锦烛的心顿时就软了下来。 “我也好想你。” 温香软玉在怀,又听到念锦烛这般相思之语,睿子都不由得抱得更紧了,恨不得将念锦烛揉进自己的怀里,与自己再也不分离。 天知道这段时间他在宫外是怎么度过的。 就算他能时常进宫,但也不能总是去看念锦烛。 太后帮过一次忙,便不会再帮第二次,睿子都心知肚明,如果自己太过着急与念锦烛见面,恐怕还会让太后心生不满和对念锦烛的不喜。 睿子都是忍了又忍,一边思念着念锦烛,一边担心她会不会出什么事。 毕竟后宫里的事,不是他一个外男能知道的。 好不容易得知念锦烛出了宫,他迫不及待想去找她,却听闻她先去了锦绣医馆,想着或许她好久没去医馆了,便是去看看,一会儿便回,毕竟小宝也回了。 于是他躲在念锦烛屋子后院是等了又等,好不容易念锦烛回来了,却有别的人在,他不好出现,便是一直等到小宝离开回屋睡觉之后,他才敢露面,与念锦烛相拥,道思念之情。 “你身上怎么这么凉?” 念锦烛惊到,连忙要起身,去把窗子关了,免得风吹来,冻着了。 睿子都一眼就看到念锦烛所想,一把摁住她,道:“别动,小宝刚给你洗了脚,暖和了,你若是这么走下床,小宝的心意就全废了。” 说罢,睿子都放开了念锦烛,走到窗前,轻轻地关上了窗子。 关好窗子之后,这才又回到了念锦烛的身边,只是这次却不敢再抱了,怕冻着了念锦烛。 刚刚他也是太想她了,没有顾及到自己身上冰冷一片,现在想起来,面上有了丝愧疚,生怕念锦烛有什么不适。 念锦烛看在眼里,暖在心里。 主动拉过睿子都的手,暖在自己的手心,又将头靠过去,依偎在了睿子都的怀里。 “锦烛……” “我知晓你一直在这等我,是我的错,没有尽快回来,更没有尽快哄小宝去睡觉,你身子这般凉,均是为了我,我爱你还来不及,又怎会嫌弃你?” 念锦烛的一番话,说的甚是感人。 睿子都狠狠地将念锦烛揉在怀里,然后开心又无措的问道:“锦烛,你方才说什么?你说你爱我?是真的妈?” 这般模样,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小伙子。 念锦烛心里发笑,这样的睿子都,真是可爱的紧。 她倒是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睿子都。 小心翼翼的问着她,生怕刚刚他所听到的一切都是虚幻。 看来他是真的爱惨了她吧,不然也不会这般对待她,就如同对待一件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脸上的表情越发柔和起来,念锦烛一字一顿的说道:“是真的,睿子都,你没有听错,我说我爱你。” “锦烛,我也爱你。” 终于听到了这句话,这句他心心念念的话。 念锦烛说了爱他,他好开心,好兴奋。 什么赐婚,什么赵梦茹,他统统都不要,他此生只要念锦烛一人,也唯念锦烛一人。 就算念锦烛有小宝又如何? 小宝懂事又听话,他很喜欢,将来和念锦烛成婚之后,他自会把小宝当做亲儿子一般对待。 他生在北王府,如今的王妃是如何待他,他心里知道,感触很深,所以他绝不会让小宝跟他有一样的经历。 念锦烛并不知道睿子都心里所想,只知道她是真心爱着眼前这个男人的。 再也不隐瞒,也不逃避,好好面对自己的心。 “锦烛,在宫里的这段时日,你有没有受委屈?” 拉过念锦烛,睿子都上下看着,就怕念锦烛受了伤。 念锦烛微微一笑,关于这一点,她早就想好了说辞,于是道:“你放心,没人欺负我,自从你那日去玉妃娘娘宫里救我,便震慑住了所有人,她们哪里还敢欺负我?” 调笑着,她可不想让睿子都担心她。 如果让睿子都知道她又挨了打,还差点被太子强暴,甚至是被赵梦茹陷害冤枉,恐怕睿子都早就暴走了。 睿子都为她做的已经太多太多了,她既然决定要跟他在一起,必然是不能成为他的累赘的。 何况这些都是后宫里的事情,就算睿子都有心做些什么,怕也是不妥当的。 再说,皇后和她之间已经没了感情,太后也对她没什么好感了,怕是睿子都再这么一闹,她真要被人说闲话了,而且以后还能不能和睿子都在一起也是个问题。 睿子都看着念锦烛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不似说谎的样子,心下里也安心了不少。 再次搂过念锦烛,道:“你没事就好。” 念锦烛的演技太过逼真,睿子都无法不信。 两人心中都是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睿子都松气是因为还好念锦烛没事,完完整整的又回到了他的身边,而念锦烛松气是因为还好骗过了睿子都,否则事情可能会大条。 “对了,你知道回春医馆吗?” “知道,那个自诩京城天下一的医馆。”睿子都说道:“怎么了吗?” “无事,就是这回春医馆的馆主郑金银,趁我这段时日在宫中,便跑来我的锦绣医馆兴风作浪,生意都做不好。” “还有这等事?” 睿子都惊讶,他怎么就没收到风声? 念锦烛自是看出了睿子都的疑惑,便是解惑道:“那郑金银倒也是个聪明的,没有在我锦绣医馆外大闹,而是坐在里面,一坐就不走了,嗓门大,吵吵嚷嚷的,专门为难小桃她们。” “你也知道小桃心思单纯,哪里会是郑金银的对手?这一来二去,我锦绣医馆自是不如从前了。” 睿子都怒道:“真是岂有此理,那郑金银怕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稍安勿躁,我看他也是受人挑唆的,不然他又怎会知道我不在医馆,去了皇宫?还说我恐怕会留在宫里。”  睿子都沉默了,刚刚倒是他冲动了。 第208章 报官 他是见不得念锦烛受委屈的,还有她身边的人和事。 所谓的爱屋及乌,恐怕就是这样吧。 念锦烛很感动睿子都为了她能做到这般,但是她有理智,知道不能就这样贸贸然行动。 “你放心,我现在回来了,锦绣医馆不会再无人坐镇了,今儿我把那郑金银给气走了,想必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我还怕了他不成?” 说完后,念锦烛不禁又沉默了半晌,然后说道:“怕就怕他身后的那个人,又要搞什么鬼。” “你可知他身后那人会是谁?” 念锦烛冷笑,道:“还能是谁,除了她赵梦茹,没人会知道我的行踪知道的这么清楚,也是除了赵梦茹,没人会这么恨我。” “又是赵梦茹!”睿子都怒道:“不过她为何会说你恐怕不会再出宫了?”  听了这话,念锦烛有些心虚,而后随意的说道:“还不是她在玉妃面前挑唆,她和玉妃本就沾亲带故,玉妃也看我不顺眼,但我总还是皇上亲赐的妙手西施,她们也不能将我怎么样,倒是赵梦茹,还在 我这吃了不小我的亏呢!” 见念锦烛说的这么兴奋和愉快,睿子都很快打消了心里的疑惑。 只要他的锦烛没有吃亏没有受欺负就好了,至于别的人,那都是活该,谁要她们敢欺负他的锦烛的? 抱了抱念锦烛,睿子都皱眉说道:“恐怕赵梦茹不会善罢甘休。” “我自是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说起来,她还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呢。” 念锦烛一想到这茬,心里就不怎么高兴。 就算睿子都再怎么在她面前说爱她,可是只要一想到这个婚约,她就开心不起来。 念锦烛再心中腹诽道,都怪这个皇上,没事乱点什么鸳鸯谱。 不过念锦烛同时也知道,估计又是赵梦茹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不然皇上是不会无缘无故就给睿子都和赵梦茹赐婚的。 赵梦茹声名狼藉,皇上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到? 这场赐婚只能说是有人在皇上耳朵边上嚼了什么舌根子。 念锦烛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玉妃。 既然赵梦茹和玉妃沾亲带故,玉妃之前又无故跟她过不起,想来也都是赵梦茹在背后搞鬼。 没想到在宫中她没讨到便宜,出了宫还这么不安分。 自己之前真是对她太好了,一次又一次的好心放过。 看来自己不能再对赵梦茹这么好了,不然总有一天,她会害死自己的。 念锦烛兀自在心中打定主意,睿子都却着了急,以为念锦烛因此怨上了他。 他可不想两人多日未见,却因为这个荒唐的赐婚而闹了不愉快。 紧紧地抱着念锦烛,睿子都说道:“我的心你还不明白吗?那赐婚根本就是皇上私自做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娶她的,我想娶的人只有你。” 睿子都字字句句说的真切,念锦烛心中也觉得甜蜜。 看到睿子都对自己这么紧张的模样,念锦烛很满意。 这才是她喜欢的睿子都,只为她一人,旁的女人都是浮云。 “可是你与她的婚约是皇上赐下的,你若不从,岂不是抗旨?抗旨可是大罪。” 念锦烛严肃的说道。 而这一点,睿子都又岂会不知? 只是他现在并不担心这些罢了。 便是如实跟念锦烛说道:“赵梦茹母亲去世,需得守孝三年,这三年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她也不过是这三年仗着与我的婚约得意,不过恐怕等不了三年,我自会让这婚约失效。” “你已经想好了法子?” 从睿子都的怀里抬起头来,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看向睿子都,满脸的期待和好奇。 好笑的看着如此迫不及待想要自己解除婚约的念锦烛,睿子都心里透露着甜蜜。 轻轻刮了刮念锦烛的鼻尖,道:“没法子,走一步看一步。” “哼,没法子你还好意思说。” “你放心,此生我只想娶你一人,唯你不娶。” 听了睿子都接二连三的深情告白,念锦烛也不再为难他了,更不再生他的气了。 两人好不容易才见了面,可不想因为赵梦茹而坏了气氛。 这几日,念锦烛始终觉得不放心,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自从出了宫之后,念锦烛心里就觉得很不安。 但是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 可是直觉告诉她,肯定跟锦绣医馆有关。 所以这几日,她几乎是日日都要亲自去锦绣医馆坐镇,玲记号就交给了其他人。 想到她刚出宫的那一日,郑金银来找茬,她就知道之后不会太过安生。 但是没想到风平浪静了这么久。 这恐怕就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吧。 睿子都倒是宽慰她,不会出什么大事,一切都有她。 可是她深知赵梦茹,是个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如果赵梦茹想对她耍阴招,她若不早做提防和准备,怕是会掉到早就设计好的陷阱里去。 她倒是无所谓,可以脱身,可是小宝呢?锦绣医馆呢? 她不能拿她身边的人和事去做赌注。 睿子都也是无法,只得让念锦烛凡事都小心一些,有任何事都要第一时间找他,见念锦烛答应了,睿子都才算放心。 这日,念锦烛和往常一样去到了锦绣医馆,这几日的风平浪静让她心中不安至极。 据她所知,赵梦茹肯定是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肯定有什么后手等着她。 想不过,念锦烛去了药库,准备亲自查看一下药库里面的药材,看看有什么不妥当。 哪知刚走到门口,就见药库的门虚掩着,往里头看去,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正猫着腰,鬼鬼祟祟的准备往药材里放东西。 看到这里,念锦烛当即大怒,推开门就喊道:“大胆!什么人居然敢在我锦绣医馆撒野!?” 那人听到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整个人吓得顿时一个哆嗦,回头看去,竟是念锦烛来了。 不是说念锦烛从来不会亲自来药库检查的吗?何况就算要检查,也不该是这个点。 这几日他可是考察的清清楚楚,怎么现在念锦烛出现了? 见那人不说话,念锦烛上前几步,看着那人的脸,顿时觉得有些熟悉。 而后立即就反应了过来,道:“你是我锦绣医馆的伙计?”  被认出来,伙计低着头站在那里不说话。 第209章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念锦烛刚刚声音很大,很快就把店里其他几个人给招了过来。 看到药库里的念锦烛和伙计,当下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这几日念锦烛千防万防,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刻吗? 不过虽然抓到了人,但是念锦烛还是有些痛心的,没想到最后竟是家贼难防。 好在今天自己突然想来药库看看,否则她这锦绣医馆,就真的是要被害惨了! “为什么?” 因为是自己店里的伙计,念锦烛不想报官,可一时也难以让她接受。 “我,我……” “说!” “是,是,我说,我说。” 伙计当即跪下身来,颤颤巍巍的模样,看起来倒是很可怜。 “我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求念馆主不要报官啊!” “呵……”念锦烛冷笑一声,喝道:“鬼迷了心窍?” “我上有老小有小,还求念馆主开恩啊!我什么也没做,这药材全都好好儿的,真的,我发誓!” “不用你发誓,我待会儿一看便知,现在我只想知道,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伙计抬头看了一眼念锦烛,见她面带怒容,自知以后或许不能再继续干下去了,但是他也同样不肯被抓去坐牢。 毕竟他是真的上有老下有小,还等着靠他养活他们呢。 如果让他家知道他居然做了这档子下三滥的事,肯定伤心死了。 犹豫之际,便听念锦烛冷声道:“念在你是我店里的伙计,我可以不报官,但是你必须把幕后指使人说出来,不得有半点假话,否则……” “是,是,我说我说,只要不报官,我什么都说。” 得了念锦烛的保证,伙计算是放下了心。 他也不怕念锦烛骗他,毕竟在锦绣医馆做伙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知道念锦烛人很好。 这次做了这样的事情,其实他心中是有愧的,而也确实如他之前所说,是鬼迷了心窍。 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他是个人,不是鬼,那更能替钱办事了。 “是郑馆主让我这么做的,他说您进了宫,就不会再回来了,锦绣医馆以后必定成不了什么大气,他说如果我帮了他,就给我一大笔钱,还让我做锦绣医馆的掌柜。” 伙计咽了一口口水,当着念锦烛的面毫不遮掩的说出这番话,让他的心,更加的虚了。 但是没办法,如今事情败露,他怎么可能还多加隐瞒? 而念锦烛听到这里,则是皱起了眉头。 看来在她进宫没多久,这个郑金银就打起了注意,而不是这一天两天刚刚打起的主意。 至于她进宫的事情,她可不相信郑金银知道的这么详细,肯定是赵梦茹告诉的郑金银。 毕竟自己跟郑金银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这突然发难,事出必有因。 而赵梦茹,则是利用了郑金银的心里,加之推波助澜一下,自然事情就成了。 好一个赵梦茹,真是会抓住别人的弱点和心灵最深处的想法。 只听伙计继续说道:“后来您回来了,我就跟郑馆主说我不干了,,可是郑馆主却不打算放过我,还有薛家的那个大小姐。” “赵梦茹?” 眯着眼睛,念锦烛不由自主的打断了伙计的话。 “对对,就是那个赵大小姐。” 伙计连连点头,看来她猜得果然没错。 赵梦茹啊赵梦茹,你为什么要屡屡和我作对? 就为了一个并不喜欢你的睿子都? 你可知睿子都嫌恶你到了极致? 不过没事,睿子都你是抢不走的,即便你使计让皇上给你们俩赐了婚又如何? 早就说过,不要惹我不要惹我,我一次一次的好心放过你,可是你却一次又一次的来惹我。 你真当我怕了你不成? 不仅打主意在我的男人身上,还打主意在我身边的人和事身上。 真是谁给你的这么大的胆子? 不要以为你是薛家的大小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如果真的要仰仗身份来说的话,你赵梦茹在我面前什么都算不上! “你继续说!” “那薛家大小姐给了我一包东西,说是投放在咱们的药材中就好了,如若我不从,那么就会让我全家都死,我,我心里害怕,那毕竟是薛家大小姐啊!我一个无权无势的人,哪里敌得过她?” 说罢,那伙计便是哭诉起来,道:“念馆主,我知道你人好心也善,这次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啊,我也有想过退出,可是他们不让啊!” “你可知,当你答应郑金银的那一刻起,你就不配呆在我锦绣医馆了?” “我,我……” 伙计呆愣的看着念锦烛。 是啊,从他答应郑金银要合作开始,就已经不配呆在锦绣医馆了。 人一旦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就算事后悔过了,可到底是之前有过这样的念头。 若他是念锦烛,这样的人跪在自己面前哪怕是真的忏悔了,他也不敢再用。 不是不相信,而是以防万一。 毕竟人心难测,何况是已经背叛过你了一次的人呢。 伙计内心有些绝望,面上有些死灰。 道理他都知道,心里也都明白,这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对了,我这里有薛家大小姐给我的信物,你看,就是这个玉镯子!” 伙计突然眼前一亮,赶紧从怀里掏出这个玉镯子。 念锦烛走上前去,接过这个玉镯子,拿在手上看了又看,然后点点头,道:“这确实是赵梦茹的玉镯子。” 随后嗤笑一声,道:“真是没想到,她居然会把自己贴身带着的玉镯子留给你当做信物,可想而知,她是多么的恨我了。” 伙计不知道念锦烛与赵梦茹之间的恩怨,只知道现在的自己什么都交代了,希望念锦烛能够对他从轻发落。 至少不要让他往后的日子都流落街头。 “你怎么会有她的玉镯?据我所知,赵梦茹行事一向谨慎,你莫不是在骗我吧?” “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念馆主啊!” “呵!” 这话念锦烛显然不信。 天大的胆子? 他都已经背叛她了,还敢跟她说不敢骗她? 当真是好笑! 伙计也自知说错了话,涨红了一张脸,支支吾吾。 “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以这镯子作为信物给我,说等我完成任务之后把这镯子交还给她,如若没有交还,我的家人将性命不保,我,我的家人现在都还在那薛家大小姐的手里呢!” 第210章 威胁无效 伙计急急的说着,念锦烛却是好奇的看着面前的伙计。 恐怕若非她和睿子都平日里关系好,又与京城里各种有头有脸的人物关系好,怕是这伙计宁愿死咬着牙说这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的主意,也不会供出赵梦茹吧? 她就说怎么这伙计轻而易举的就能把赵梦茹给出卖了,原来是不担心自己的家人还在别人手上,因为这不是还有她念锦烛在吗? 当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当初她怎么会把这种人招进了锦绣医馆当伙计? 估计那时候她也是瞎了眼,不然这样的人,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进自己的锦绣医馆来当伙计的。 “行了,你的家人我自会想办法替你救出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念馆主你尽管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我要你到时候去替我作证,是赵梦茹指使你这样做的,还有郑金银,你可能作证?” “这,这……” 伙计有些犹豫不决,其实他不太想作证的。 毕竟赵梦茹是薛家的大小姐,他想,就算去了官府,薛家也一定会想办法将赵梦茹给放出来,可是放出来后倒霉的就会是他了。 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赵梦茹要捏死他不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吗? 而且不说这些,就说他若是去了官府作证,到时候郑金银和赵梦茹肯定会拖他下水的。 毕竟这件事情他也是有参与的。 经过这么多天的接触,他虽说不完全了解这二人的为人,但是一般性子还是能知道的,都是睚眦必报的。 他可不相信到时候郑金银和赵梦茹会有那么好心的放过他,以及放过他的家人。 念锦烛自是知道这伙计在担忧什么,唇瓣轻启,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你若肯替我作证,我不但不会追究你,还保你和你的家人一生平安。” 不是念锦烛夸大海口,也不是她虚张声势,而是她有那个能力做这样的事情。 毕竟她身后还有个睿子都,不是吗? 就算没有睿子都,她一句话,小侯爷以及其他人又怎会不帮她? 所以此时她才敢向伙计开这个口。 而伙计了解念锦烛的为人,是言出必行,所以见念锦烛给他许了这么个保证,当下也不含糊,点点头就应了。 让人将伙计看管起来之后,念锦烛立即找到了睿子都,将这个事情说了一遍,希望睿子都能够想办法从赵梦茹的手上将伙计的家人都救出来。 念锦烛有求,睿子都必然是答应的,也很高兴念锦烛会来找自己帮忙,于是二话不说,决定当晚就行动。 这种事情,肯定是越快越好的。 经历了伙计这件事情,念锦烛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该干嘛干嘛,也给别人制造一种假象。 不得不说,念锦烛是聪明的。 屋子里,念锦烛手握着赵梦茹的玉镯,眼里满是阴霾。 “娘亲,娘亲,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晚上,小宝照常乖巧的给念锦烛洗脚,念锦烛自知情绪有些外露,不小心被小宝看到,连忙换了一副神情,道:“没有,娘亲只不过是在想事情。” “想什么事情,脸色会这么可怕?” 怔了怔,念锦烛不自觉的将手抚上自己的脸庞。 她刚刚当真有那么可怕吗? 看来刚刚的她是吓到小宝了。 在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都怪那该死的赵梦茹,一而再再而三的,简直是烦透了。 不过还好,这种烦躁的日子很快就会过去了。 她可不希望以后赵梦茹还来影响她的生活。 这一次,就让她再也翻不了身。 至少也要让赵梦茹怕了她,不敢再找她的麻烦了。 念锦烛也是知道的,一次就让赵梦茹死无葬身之地是不可能的,但是她要让赵梦茹记住这一次的教训。 “小宝乖,娘亲刚刚只是想到一个疑难杂症,娘亲不知道该怎么治,所以脸色有些不好,吓到你了,真是对不起。” “娘亲不用说对不起,小宝懂的。” 念锦烛哄骗了小宝,而小宝也乖巧的像个小大人一样,不主动去询问。 欣慰的看了小宝一眼,念锦烛说道:“明儿我做好吃的给小宝吃,怎么样?小宝想吃什么?” 听到念锦烛这般说,小宝立即两眼放光,然后歪着脑袋想了想,便道:“小宝要吃炸年糕!” “好,炸年糕。” 想到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小宝因为心疼自己,说自己最爱吃的不是炸年糕,而是一碗特别简单的汤。 这会儿她再问他的时候,他重新说出了炸年糕,勾起了她的记忆。 小宝是真的懂事啊! 好在现在她们的生活有了改善,以后小宝要是喜欢,她就天天变着法儿的给他做炸年糕吃。 反正她也很喜欢吃炸年糕。 第二日,念锦烛准备上山去采些药草,然后回来捣鼓美味的炸年糕给小宝吃,哪知在自家门口,竟碰见了许俊朝。 只见他焦急的往她家院子里张望,直到见到她出来,才褪去焦急,一脸欣喜。 自从出了金珠那事,念锦烛已经不想和许俊朝有任何来往了。 许俊朝已经狠狠羞辱了她,她不觉得自己还能和一个羞辱过自己的人有好脸色。 看到许俊朝的那一刻,念锦烛掉头就走。 她不想看见他。 许俊朝看到念锦烛对自己避之不及,当下心中隐隐作痛,对以往自己做过的混账事又是在心中忏悔不已。 “锦烛!” 停下脚步,既然人都已经追到她面前了,而这里人烟稀少,离自己家门也远,念锦烛便耐着性子礼貌的回道:“许公子。” 退后两步,念锦烛生分的说道:“不知道许公子找锦烛有何事?” “锦烛,你我之间就一定要这般生分吗?” 许俊朝痛苦的说着,脸上满是忏悔。 念锦烛看在眼里,心中却没有丝毫波澜。 现在知道忏悔和歉疚了,可是在金珠没有被她发现之前,许俊朝可有过半点的忏悔和对自己的愧疚? 没有,什么都没有,直到被自己发现了,才知道错了。 这样的人,她又凭什么去原谅他?  “我与你之前并没有什么情分,又何来生分不生分这一说?许公子莫要与锦烛开玩笑了,锦烛如今还有要事在身,若是许公子无事的话,锦烛就先走一步了。” 第211章 娘亲,你回来了 “锦烛……”许俊朝喊着,然后似是鼓起了什么勇气一般,道:“你要去哪,我陪你去。” 念锦烛当下就皱了眉头,道:“你陪我去?不知许公子是以什么身份陪我?” 这一句话,让许俊朝说不出理由。 看着许俊朝如今的模样,念锦烛在心中摇头。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如果没有当初的那件事情,现在她还能把他当做邻家的哥哥一般对待,当兄长。 不过也仅仅如此了。 虽说那件事情归根结底要怪许俊朝的娘,但如果许俊朝,可若是许俊朝心中没有半点那个意思,当初又怎么会顺从他娘的意思呢? 总之,念锦烛对许俊朝在心中是埋下了不小的疙瘩,至于这个疙瘩什么时候会解开,又到底会不会解开,这就不得而知了。 “我……以朋友的身份,可以吗?” “不必了,你我并不是朋友,而是陌生人。” “陌生人吗?” 许俊朝自嘲的笑了笑,原来现在在念锦烛的心中,他许俊朝居然只是一个陌生人。 真是可笑,他突然觉得自己好悲哀。 叹了一口气,许俊朝说道:“我听闻你前些日子进了宫,近段时日才出宫回来,在宫里……你过得可好?” 许俊朝的关心之意很浓,但此刻的念锦烛很是反感。 他现在这般模样,又是做给谁看的呢? “我早就出了宫,许公子这时候才来问我,不觉得有些晚吗?” 听了念锦烛这话,许俊朝不由得眼睛一亮。 念锦烛如今生他的气,难道是因为他没有早早的在她出宫当日就来问她吗? 原来念锦烛的气早就消了,刚刚说的那些不过是气话,是这样吗? 心情有一瞬间的雀跃,然后说道:“锦烛,对不起,前些日子我屋里出了事,没有早些来问你,是我的不对,你别生气了。” 许俊朝伸手想要拉过念锦烛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 许是之前和金珠做这样的事情做的习惯了,所以不自觉的以为念锦烛就是他之前养在屋子里的那个金珠。 念锦烛一看许俊朝这般无礼,当下也明白许俊朝是误会了什么,又把她当成了那个什么金珠,顿时怒气横生。 “许公子,男女授受不亲,我不是你屋里头的那个金珠,我是念锦烛,请你分辨清楚。” 念锦烛一字一顿说的很明白,语气中夹杂着不少的怒气。 许俊朝顿时懊恼起来,不由得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刚刚的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会把念锦烛看成是金珠? 明明自己心中喜欢的人是念锦烛,又怎么会觉得她是金珠呢? 脑子真是有些混淆了,刚刚居然还那么自来熟的对念锦烛做出那般无礼的举动。 现在念锦烛心中一定讨厌死自己了。 原本自己还想给念锦烛赔礼道歉,不奢望能回到从前那样,但至少让念锦烛不再排斥自己。 哪里知道却弄巧成拙。 许俊朝这时候不禁有些埋怨起自己屋里头那个已经疯癫了的娘亲。 若不是她自作主张,自己又怎么会惹得念锦烛厌恶? 当下心中烦躁,便也着急起来,对着念锦烛连连赔不是。 “锦烛,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 “够了,你不用再说了,许公子,你我二人至此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吧。” “为什么?” 许俊朝满脸的不甘心,以及痛苦。 念锦烛视而不见,一点也不觉得痛心。 只是冷眼看着这样对自己死缠烂打的许俊朝,缓缓道:“难道你还不知道为什么吗?如果换做是你,你觉得你会原谅你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吗?” “我……” 许俊朝语塞,脸上的神情是越发的难过了起来。 锦烛,他的锦烛…… 以后他们二人就再也不能像原来在村子里那般了。 蓦地,许俊朝抬手,啪的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脸上。 那一巴掌,不可谓是不狠,把念锦烛给吓了一跳。 看着许俊朝脸上红红的巴掌印,念锦烛的心还是有些触动。 他是真的忏悔了呢。 紧接着,就听许俊朝沙哑的声音说道:“是我混账,是我混账!锦烛,真的很对不起!” 站在原地,念锦烛并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走上前去宽慰他。 现在的她还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他。 但是许俊朝今天做的这些忏悔,确实让她有一瞬间的犹豫。 念锦烛想到,那个名叫金珠的女子,又不是许俊朝特意找来的,而是他的母亲替他找来的,而他是不知情的。 念锦烛一直都知道许俊朝喜欢她,许俊朝也曾多次像自己表达心意,但是都被自己拒绝了。 所以当他的母亲给他找来这么一个酷似她容貌的女子,许俊朝可能真的抵挡不了吧。 其实他的心中是有愧的,不是吗? 自己或许真的对他太过严苛了。 这般想着,念锦烛便呐呐的开了口,道:“你不必如此,我今儿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也不怕许俊朝跟着她来,便抬走转身走了。 看着念锦烛离去的背影,许俊朝忽然就觉得有些无力。 将刚刚的事情抛去脑后,念锦烛上了自己买下的药山,开始了愉快的采药之旅。 好久都不曾来到这座药山了,看来这里的药就算自己不来打理,也长的不错。 念锦烛越看越觉得喜欢,这个也想采摘一些,那个也想要一些。 一边想着今晚要给小宝做好吃的,一边又念着锦绣医馆的药材是不是需要再采集一些了,又想到玲记号的护肤品和糕点需不需要这些药再完善一下。 果然是好久没有来到这里,一来就什么都想做。 不过知道自己一个人肯定是做不完的,便什么也不想了,压下心中的悸动,专心给小宝采今晚做好吃的炸年糕需要用的药材了。 不多时,太阳就已经升到了念锦烛的头顶上了。 念锦烛惊讶自己居然采药忘了时间。 看着自己身后满满一篓子的药材,满意的回到了家里。 “娘亲,你回来了?” 刚一踏进屋门,小宝就欢快的跑了过来。 看着念锦烛满满一篓子的药材,连忙接了过来,自己背在了身上。 脸上刚毅的神情,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念锦烛自觉好笑,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小宝的头,道:“小宝真乖。”  得了念锦烛的夸奖,小宝似乎更卖力了。 第212章 还真的是炸年糕 念锦烛脚下也不闲着,立即去了厨房开始捣鼓好吃的炸年糕了。 不大一会儿,香飘飘的炸年糕味儿就从厨房传了出来,香味都传到了隔壁一户的人家。 敲门声很快响起,打开门一见,居然是隔壁的一个大婶。 “你家这是在做什么呢?怎么味儿这么香?” 说罢,还不住的伸头想往里张望,那模样,竟是馋人的紧。 念锦烛笑了笑,便道:“做的炸年糕。” “炸年糕?”大婶一愣,然后明显不相信的说道:“这炸年糕味儿再怎么香,也不会香成这样,你看我在屋里都闻到了你家的菜香味,直把我馋的,这不,就过来瞅两眼吗?” “你可别糊弄婶子我啊!” 听到大婶这般说,念锦烛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小宝见到了,出声就道:“我娘亲从不说谎话,真的是炸年糕,娘亲专门做给我吃的。” “哟,好可爱的娃娃啊!一看就是个聪明的。” 大婶现在是捡到什么好话就说什么好话,念锦烛也不好一直将人挡在门外。 毕竟人都来你家门口了,你一直不请人进屋,也不说过去。 何况大家都是邻居,这邻里之间,还是得和睦相处才是。 这般想着,念锦烛便侧身让大婶进了屋。 大婶也不客气,抬脚就进,念锦烛说道:“小宝,快带客人进屋里去坐。” 小宝应了一声,然后领着大婶就往屋里走,念锦烛则是将厨房里做好的炸年糕端进了屋子。 “呀,还真的是炸年糕啊!” 大婶惊呼一声,然后开口问道:“你这炸年糕的味儿怎么这么香,可是有什么门道?不会是光有香味没有味道吧?” 念锦烛再次无奈。 这大婶不就是想尝尝吗? 反正她今天做的也够多,让这大婶吃几口也不打紧,便是又拾掇出来了一双碗筷给了大婶,道:“您尝尝就知道了。” 大婶拿着筷子就夹了一块年糕放嘴里,吃了两口之后,眼睛冒光。 “你这炸年糕简直是太好吃了!” “我娘亲做的饭菜是最好吃的!” 小宝适时的开口,念锦烛忍不住摸了摸小宝的脑袋。 大婶吃了一口不够,便又吃了第二口,念锦烛这时候也让小宝快吃,别凉了。 于是三人围坐一桌,开始吃起年糕来。 而要属吃的最欢的,那无疑是那大婶。 她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并不是没有吃过好吃的,只不过这念锦烛做的炸年糕,真的很与众不同,让她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邻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念锦烛抹抹嘴,道:“我叫念锦烛,您可以叫我锦烛。” “好的,锦烛,我姓黄,你可以叫我黄大婶。” 黄大婶笑呵呵的说着,一副跟念锦烛自来熟的模样。 念锦烛虽然喜欢这样的热情,但终究还是有点不习惯。 不过做人嘛,总还是要热情一点好。 当即念锦烛也不拘束了,交了声黄大婶,两人便攀谈起来。 黄大婶一直询问念锦烛刚刚的炸年糕是怎么做的,念锦烛也不私藏,便一五一十的教给了黄大婶。 “锦烛呐,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双巧手,我在家柴米油盐了几十年,都不如你,真是……唉。” 黄大婶说着,便又道:“你这手机,堪比那玲记号了,你可知那玲记号?那里头的糕点,是真的好吃。” 说着说着,黄大婶不由得惊道:“你不会是玲记号里的厨娘吧?” 黄大婶突然站起身来,上下打量着念锦烛。 要说这黄大婶,还真是一个自来熟的人,这还聊不到两句,就把念锦烛当成了自家闺女一般。 念锦烛今儿心中也不知是无奈了多少回,反正人家对自己没有恶心就好。 在一旁自己玩耍的小宝听到黄大婶突然拔高的声音问着念锦烛是不是玲记号里的厨娘,当下就嘟起了小嘴,对着黄大婶说道:“我娘亲可是玲记号里的掌柜,才不是什么厨娘呢!” 说罢,便扭头继续去玩了。 念锦烛脸上顿时就是深深地无奈。 这真是,小宝就这么把她的身份给抖出来了,以后还指不定这黄大婶要来自己屋里头坐几次。 果真,就见黄大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道:“天呐!你,你居然是玲记号的掌柜?真没想到,居然是个这么年轻的。” 看着念锦烛啧啧了几句,突然又是睁大了眼睛,道:“这么说,你也是锦绣医馆的馆主了?皇上亲赐的妙手西施?” 点点头,念锦烛也不隐瞒。 这下,黄大婶似是捡到宝似的说道:“哎呀呀,我的邻居居然这么有来头,往后我可有福了!” “刚刚还免费吃了一顿玲记号里的东西,赚了赚了。” 念锦烛哭笑不得,便是说道:“黄大婶,您快坐下说,您站着我怪不好意思的。” “呵呵,好,好,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吗?” 说罢,看向念锦烛,便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锦烛啊,我知道我说这话可能不太好,毕竟你我虽然是邻居,但也不是那么熟,可我还是有个不情之请。” 看到黄大婶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念锦烛心里就猜了个七八分了。 “黄大婶您有事只管说,您都说了,我们是邻居,那这邻里就应该互相帮助不是?说不定日后我有了什么困难,还需要您的帮助呢?等到那个时候,黄大婶可别不帮我就是。” 念锦烛调笑着,尽量活跃着气氛,好让气氛不尴尬。 毕竟念锦烛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也不太怎么会说话。 刚刚一直都是黄大婶在说话,念锦烛在听,或者问一句回一句,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尴尬。 现在黄大婶沉默了下来,念锦烛若是不说话,那这周围的空气怕是都被冻结了。 “帮帮帮,以后有什么困难锦烛尽管找我就是。” 黄大婶一脸欣喜。 念锦烛的一番话,黄大婶就知道,念锦烛是要帮自己了。 但是又怕自己觉得不好意思,才会说出后面那番话来。 其实她知道,凭着念锦烛的能力,哪里需要她来帮忙? 刚刚那么说,也是为了自己。 这般想着,黄大婶便是又说道:“锦烛啊,你真的是个热心肠啊!都说医者父母心,你真不愧是锦绣医馆的馆主!” “黄大婶别夸我了,快说说需要我帮什么吧。”  之后,黄大婶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事情的尾末。 第213章 过意不去 原来是黄大婶远嫁他乡的妹妹,近段时间来信,身子越发不好,听信中所说,怕是不久就要撒手人寰。 总之是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弱,那里的大夫看了都没什么用。 而回春医馆的郑金银又是个眼高手低的,自诩京城天下第一,那收的费自然也是比较高的,特别是看到向黄大婶这样的人,整个人简直就跟个大爷似的。 黄大婶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就算自己没有身份没有背景,也不愿意屈居在那种人的手下去恳求。 可是自家妹子的身子确实快要不行了,那边也频频来信,希望黄大婶能够找到京城最好的大夫去医治一下她那妹妹。 就在黄大婶准备狠心筹钱去找郑金银的时候,好巧不巧,来了念锦烛这里。 又和念锦烛聊了这许久,觉得念锦烛是个好人,热心,就是不太爱说话,后来又得知她是锦绣医馆的馆主,心里便有了主意。 “你放心,诊治的钱我会给你的,就冲着我与你投缘,这钱我宁愿给你也不给那郑金银。” 看黄大婶这模样,看来郑金银如今在人们心中的印象并不是很好。 不然黄大婶如今也不会在自己面前这般生气。 “你我既是邻居,如今又这般投缘,我又怎会收你费用?就当我今儿邻里想见的见面礼吧,你放心,我会好好替您妹妹诊治的。” “这,这,这怎么行?这诊费?” 黄大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刚刚吃了念锦烛的炸年糕,现在人家又免费给自家妹子诊治病情。 黄大婶心知,既然大多数大夫都束手无策,想来自家妹子的病没那么好治,说不定要花上什么珍贵的药材,如此的话,就又是一大笔的银子。 黄大婶加其实没多少钱,而黄大婶那妹子家,也是差不多,前段时日早就为了她的病花的差不多了,又哪里有多余的? 如今黄大婶手头的钱,也不过是东拼西凑的借来的。 念锦烛自是看出了黄大婶银子上的窘迫,所以才这么大方的开了口。 何况黄大婶人确实很好,念锦烛也很喜欢。 “行了黄大婶,多余的话咱们就不说了,只要以后我有什么事儿要找你帮忙,你不要拒绝我就好。” 念锦烛笑着说道,惹得黄大婶差点热泪盈眶。 黄大婶本就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不喜欢扭捏,听念锦烛这般说,当下也就不推辞了,好生的谢过了念锦烛,并保证若是以后念锦烛有需要她的时候,她一定不会推脱。  点点头,念锦烛问道:“黄大婶,您那个妹子能来京城吗?因为这两日我可能走不开,若是您那妹子能来京城,是最好不过的了,若是行动不便,您就暂且等我两日,待我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完了,立即 就随您去诊治您妹子的病情。” 这两日,她会让赵梦茹知道,什么叫做惹了她的下场,还有那个郑金银,让他也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好惹的,打主意千万不要打到她的身上。 也不知道睿子都有没有将那伙计的家人救出来,若是救了出来,就得尽快去报官了,否则赵梦茹怕是会察觉到什么。 到时候如果功亏一篑,那可就不好了。 所以在这紧张的时刻,念锦烛不能离开。 何况刚刚听黄大婶说的,她那妹子虽然身子一天比一天弱,但要是撑的话,还能撑个大概一个月左右。 而念锦烛这几天就会把事情都做个了断,所以才会说要耽误。 毕竟人命也不是小事。 自己既然答应了黄大婶,给了她希望,就不能让她失望。 好在黄大婶也是个明事理的,便是说道:“不打紧不打紧,今儿也是我唐突了,锦烛,你能够答应我去救我的妹子,我已经很感激了,哪能还让你到处跑?” 其实黄大婶原本还真是准备让念锦烛跟着她跑的,跑到他乡去救她的妹子。 但是念锦烛现在这么一说,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再说拉着念锦烛一起走了,便是突然的改了口。 念锦烛毕竟是医者,黄大婶心想,既然念锦烛说能够让她妹子来京城诊治,那想来肯定是可以来的,不然念锦烛也不会开这个口。 当下便打定了主意,道:“锦烛,这两日你就忙你的,我会写信给我那妹子,让她收拾收拾,赶紧上京城来,大概她来了,你这头也忙完了,便能诊治了。” “这样是最好不过了。” 念锦烛点头。 要让她跑去别的地方,她倒是不介意,可是又要跟小宝分开,而且可能会有一段时间见不到睿子都,念锦烛心里就有些难受。 现在黄大婶主动说要让她妹子来京城给她看病,她自是喜笑颜开,求之不得。 两人达成协议,黄大婶是千恩万谢,之后便离开了。 刚刚念锦烛有问过黄大婶,她那妹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黄大婶其实也说不太清楚。 不过从她的只言片语中,念锦烛心里还是有些想法的。 反正一切都等黄大婶的妹子来了再说,而这段时间,她就好好地准备收拾赵梦茹和郑金银了。 当晚,睿子都又趁小宝回屋睡了之后,翻窗进了念锦烛的屋子。 念锦烛嗔道:“你就不能堂堂正正的走一回大门?” “我倒是不介意,若是让你的邻居看都到可怎么好?何况还有个小宝。” “小宝又不是不知道你。” “他知道是知道,可是这大晚上的,恐怕他心里会不好想吧?” 睿子都坏坏的笑着,念锦烛身子不由自主的缩了缩。 她怎么以前不知道,睿子都还有这样的一面? 算了,不想了,他爱怎么进自己屋子就怎么进自己屋子吧。 反正现在两人也算是定了情,相互许了心意,便也不在乎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了。 “我店里那伙计的家人救出来了?” “嗯,救出来了,如今都被我安顿在了安全的地方,你大可以放心,赵梦茹是绝对找不到的。” “那就好,不过你将人救出来,赵梦茹会不会发现?”  睿子都说道:“发现是必然的,所以我们速度要快,第二日一早就去报官,不然等赵梦茹发现之后,可能会想办法脱身,到时候我们可就白忙活了。” 第214章 绝对错不了! 睿子都说的话也正是念锦烛此刻心中所想,便是点点头,道:“明日你就不用去了,我自己去就行。” “你自己?你确定吗?我去还能震慑一下,不然怕是官府看到是薛府的大小姐,会对你不利啊。” “哼,人证物证俱在,他还想当众包庇赵梦茹不成?”说完,又看向了睿子都,道:“何况我不是还有你吗?如果到时候真的出现什么情况,你再来,不就好了?” “你啊!总是这么喜欢逞强。” 一听念锦烛心里还是念着他的,还是依靠他的,睿子都当即就不再说话了,只觉得心里甜蜜蜜的。 被念锦烛依靠的感觉真好。 他希望念锦烛能这么一直依靠他,直到永久。 两人之后又互相说了些思念的话,睿子都便离去了,念锦烛也好心情的睡了觉,只等第二天一早,去报官。 清晨,天刚亮,念锦烛就带着店里的几个助手和小桃,压着那伙计去了官府门口。 官府的人一听说这事不仅关乎着薛府的大小姐赵梦茹,又关乎着那回春医馆的馆主郑金银,当下不敢马虎,赶紧开庭审问。 何况这来报官的可是皇上亲赐的妙手西施啊!那是锦绣医馆的馆主。 大家伙儿一听这念锦烛要报官,指明了郑金银和赵梦茹勾结陷害她的锦绣医馆,这可不得了,事情大条了。 当下来官府门口看戏的人不少。 官府的人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怎么京城里他不是很想惹的人都凑一块儿了? 现在他是有心想帮也帮不了了,毕竟这里谁也不是吃素的。  念锦烛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道:“大人,民女要告回春医馆的郑金银郑馆主和薛府的大小姐赵梦茹,他们二人肆意勾结,在我锦绣医馆的药库里投毒,幸好我发现的及时,不然怕是百姓们就要遭殃了 !” “你可有证据?” “人证物证都在这里了,这伙计就是赵梦茹买通来给我锦绣医馆的药库里投毒的,而我手上这支玉镯子,则是赵梦茹给这伙计的信物,这玉镯是赵梦茹的贴身玉镯,绝对错不了!” 念锦烛面带严肃,一句一顿的说着,生怕上面那位大人听不清或听不懂。  而正在围观的百姓们,听到念锦烛的这番话之后,顿时不乐意了,便是说道:“我早就看那郑金银不顺眼了,还自诩天下第一,医药费贵的要死,真是黑心,还是锦绣医馆好,医者仁心这四个字担当得 起!” “赵梦茹还是薛府的到小姐,之前就有传闻她蛇蝎心肠,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她居然会做出这种下三滥不要脸的事情来,我呸!” “这样的女子就算是大家小姐又如何?怕是以后没人敢娶。” “嘘,你别瞎说,人家可是和北王府的世子有婚约,还是皇上亲赐的!” “切,谁知道呢,我可不相信世子会喜欢这么个女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字字句句没有哪一句不是在抨击郑金银和赵梦茹的。 站在念锦烛这边的人越来越多,谩骂郑金银和赵梦茹的人也越来越多。 特别是骂郑金银的,甚至把他好几年前做过的什么缺德事也都说了出来。 以前百姓们不敢说是因为他们无权无势,往后可能还得靠郑金银给他们看病救人。 可是现如今有了锦绣医馆,而念锦烛现在又在告郑金银,那么这些百姓们也就有恃无恐了。 又听到郑金银居然联合赵梦茹做出这么龌蹉的事情来,便都愤怒了,纷纷站在了念锦烛这边。 念锦烛听着这一声声的声讨和谩骂,心里觉得很痛快。 看来郑金银让很多百姓都心生不满,只不过以前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但是今日有她在了,便激起了大家以前的愤怒了。 这样是最好的了,因为越是这样,就越是对她有利。 不着痕迹的弯起嘴角,这真是老天都在帮她啊! “肃静肃静!” 县官拿着桌上的拍板狠狠地拍了两下,百姓们这才安静下来。 “来人,将郑金银和赵梦茹给本官带来!” 事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看念锦烛这样,明摆着是不打算放过他们的,不然也不会一大早就来官府报官了。 而堂下一众百姓都是群起而攻之的架势,全都站在了念锦烛这边,如果自己不秉公办案,恐怕他这县太爷就别想再继续当下去了。 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念锦烛,县官道:“念氏,你暂且先坐在一边吧。” 念锦烛乖乖站起来,便有椅子抬了上来。 她也不娇作,反正今日错不在她,她可是原告,坐下来理所应当。 不多时,郑金银和赵梦茹就被一同带了上来。 赵梦茹原本还在自己屋子里做着美梦,结果就被自己的丫鬟摇醒了。 美梦没了,赵梦茹本想大发脾气惩治一下那个胆大包天的丫鬟,结果就发现官府来人,便马上穿好衣裳,之后就被带来了这里。 而郑金银也差不多是这个状况。 这几日自己天天都在做美梦,梦到锦绣医馆垮台了,自己的回春医馆依旧是京城第一,而他也依旧是天下第一。 两人有些懵的被带来了官府,当看到优哉游哉坐在一边的念锦烛,便什么都明白了。 又看到跪在地上的伙计,赵梦茹眼里迸发出一丝阴狠。 看来这伙计是已经什么都招了啊。 难道他就不顾自己的家人了吗? 她倒是不怕,就算被戳穿了又如何? 反正她的名声早就毁了,好在现在又是睿子都的未婚妻,有了这一层关系,就算名声尽毁又如何?谁还能拿她怎么样? 只是这该死的伙计…… 赵梦茹在心中冷笑,既然她出卖了她,那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包括他的家人。 而赵梦茹不知道的是,这伙计的家人早就被睿子都给救走了,而且保证这次事情之后,这伙计一家人这辈子都平平安安的。 所以到时候就算赵梦茹有心想要除掉这个背叛了她的伙计,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气的干瞪眼,却没有任何办法。 但一旁的郑金银就不一样了。  他只是回春医馆的馆主,并没有赵梦茹这么有家世有背景。 第215章 你居然敢让本小姐给你下跪? 当初也是赵梦茹向他保证,绝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再加上他有野心,所以就答应了赵梦茹的合作。 可是现在东窗事发,赵梦茹是不会有事,可有事的是他啊! “大胆郑金银,见到本官还不下跪!?” 县官不敢呵斥赵梦茹,便拿郑金银开刀。 看到这里,念锦烛就有些不爽了。 “大人,民女告的不仅是郑金银,还有赵梦茹,为何你不让赵梦茹也下跪?难不成她赵梦茹有什么特殊吗?” 念锦烛慢慢悠悠的说着,这可急坏了县官。 赵梦茹再怎么说也是薛府的大小姐,睿子都的未婚妻,就算是借县官十个胆子,也不敢让她给自己下跪啊。 可是念锦烛说出来的话,字字句句都无可挑剔,这让他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如今堂下还有这许多前来看热闹的百姓,里面不乏对赵梦茹也有不喜的。 自己若是一句话说不好,恐怕这县太爷的位置就该拱手让人了。 这真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县太爷当的这么的窝囊。 不过念锦烛可不管他那些,今日自己来这里不是为了走个过场的,而是来要个说法,要个结果的,不然自己又何必大费周章的来到这里? “念锦烛,你可别忘了,本小姐可是薛府的大小姐,如今又是世子的未婚妻,你确定这小小的一个县太爷,又资格让我给他下跪吗?” 赵梦茹不屑的冷哼,连带着看县官的神色也带着嘲讽。 好似真的觉得他不敢拿自己怎样一样。 小小的一个县太爷,也敢让自己给她下跪,怕他是承受不起! 赵梦茹心中得意,看着念锦烛更是得意。 她还就偏不下跪了,又当如何? 而县太爷原本还摇摆不定的,但看到赵梦茹这般不遮掩的神情,当下心中也是多了一口怒气。 就算是薛府的大小姐又如何?就算是睿子都的未婚妻又如何? 名声臭成那样,指不定人家睿子都什么时候就跑到皇上面前去退婚了。 这样的女子,是他也不会娶进门的,那是败坏门风,败坏家风。 正想着,就听念锦烛道:“赵梦茹,你可曾听过一句话?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难不成,你比当今皇上还要大?若是这般,改明儿我自当亲自去皇上面前问问,到底你赵梦茹是不是比皇上还要大,犯了法可以不下跪不认罪!” 这番话说的那县官是心里头痛快至极,心中也顿时有了想法。 难怪百姓们多半都是拥护念锦烛,喜欢念锦烛的,不仅仅是因为她的锦绣医馆,也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玲记号,而仅仅只是因为她的人,真的很好。 生的一张貌美的脸,还有一张会说话的嘴,再加上人好,你说,这旁人能不喜欢她吗? 原本心中的那一丝犹豫不在,当下拍了下扳,喝道:“赵梦茹,你还不跪下!?” “你,你居然敢让本小姐给你下跪?” 赵梦茹尖叫着,不敢置信的看着县官。 一旁的郑金银早就跪了下去,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不是不想和赵梦茹一样,跟官府叫板,实在是他没有这个资格,又怎么叫板? 可是经此一事他也发现了,这个赵梦茹的脑子实在是不好使。 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难道这个大小姐不懂吗? 还当真以为有薛家给她撑腰,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吗? 自己当初要不是瞎了眼受了她的迷惑跟她同流合污,现在也不会跪在这里。 总之经此一事,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他的回春医馆肯定是开不下去了,不会再有人来他的回春医馆看病了。 “如念氏所说,难道你赵梦茹真的比当今天子还要大吗?如果是,本官立即让人给你搬椅子来坐!” “好,好,好得很!你区区一个小官,居然敢让本小姐给你下跪,你等着!” 赵梦茹怒气横生,这个该死的县官,居然敢让她当众下跪。 她的脸面全都给丢尽了! 而县官对于赵梦茹的这声威胁,却是充耳不闻。 难怪百姓都对这个赵梦茹心生不满,也难怪这个赵梦茹的名声不好,原来都是她自己作的。 但凡她有一丝跟念锦烛一样,也不会有今天。 深吸了一口气,正打算按照程序来走,先问问情况,结果没想到,赵梦茹还没下跪,便是指着念锦烛尖声说道:“为什么她可以坐着,我就要跪着?” 这次,还没等县官说话,念锦烛就先嗤笑出声,看着赵梦茹就跟看着一个白痴一样,说道:“你可要搞清楚,现在是我在告你赵梦茹,而不是你赵梦茹在告我。” “倘若有一日,你有本事将我告来这官府,自然就是我跪着,你坐着了。” 看着念锦烛的眼神,赵梦茹恨不得上前去掐死她。 可惜她不能,便只能用眼睛死死的盯着念锦烛,好像这样就能让念锦烛死一样。 念锦烛不以为意,便是出声提醒道:“赵梦茹,你看着我做什么?还不快跪下,大人还等着断案呢。” 不甘不愿,赵梦茹阴毒着眸子下了跪。 看着跪在自己身边的郑金银,赵梦茹懒得去管她。 她不是没有想过东窗事发,只是觉得东窗事发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因为她是算了又算,自觉算无遗漏,就算是现在,她都坚信,这伙计的家人都捏在自己手里,只要自己一声令下,那伙计的家人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阴沉着眸子看向了跪在地上不敢看自己的伙计,赵梦茹心里有了一丝想法。 不过那个想法,很快就被自己给甩在了脑后。 因为在赵梦茹看来,若是有人胆敢背叛自己,自己必定是要将那人千刀万剐的,又怎么会好心的去帮助她? 何况她也根本不是那种好心人。 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咳咳,好了,现在升堂!” 威武声过后,县官就让伙计重复了一遍刚刚所说的话,那是呈堂供词,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可要想好你这么说的后果。” 赵梦茹突然出声,吓得那伙计一个哆嗦,心里有些犹豫。 毕竟他不知道念锦烛是不是真的把他的家人救了出来。 如何是假的,那他不就是害死了自己的家人了吗? 他背叛了念锦烛,虽然知道念锦烛一直都是个好的,但是也不乏欺骗他,只是因为他先背叛了她。  而念锦烛,在听到赵梦茹出声威胁后,脸色顿时一黑。 第216章 你休要诓我! 该死的赵梦茹,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威胁一把,真是讨厌! 不过她念锦烛也不是吃素的。 看着摇摆不定的伙计,念锦烛沉声说道:“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忘出声威胁,赵大小姐真是好大的手段。” 顿了顿,念锦烛继续说道:“只可惜,你那威胁并没有多大用处,就在昨日晚上,世子已经替我将他的家人都救了出来,并安置在了一个妥当的地方,你再也威胁不到他了。” 每听念锦烛说一个字,赵梦茹的心就沉了一分。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她就说这个伙计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背叛她。 原来是他的把柄已经没有了。 念锦烛,算你厉害! 只是……为什么睿子都会帮她?他们二人何时有了交流? 自从念锦烛出宫,赵梦茹可是每日都在监视着,看念锦烛有没有私下里私会睿子都,却每次都没有发现痕迹。 原本放下的心,却因为念锦烛的话再次升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 “你休要诓我!自你出宫,根本就没有与世子见过面!” “哦?赵大小姐是如何得知的?难不成你监视我?” 念锦烛直白的话语让赵梦茹有些接不下去。 如果她大方的承认自己监视念锦烛,恐怕她以后在京城的日子不过太好过。 毕竟就算你手上有权有势,可也不能做这种监视别人的事情啊。 人家又不是犯人,你贸贸然去监视,那就是对别人的一种不尊重和侵犯。 此时见赵梦茹支支吾吾有些说不出来话,大家便是对她心生不屑。 念锦烛人好,睿子都乐意帮她,又当如何? 这赵梦茹还没成为北王府的人呢,就开始以北王府主人的姿态自居了,当真是不要脸! 赵梦茹自是不知道百姓们心中所想,否则恐怕现在又要尖叫出声了。 而念锦烛刚刚的一番话,不仅解了伙计心中的犹豫之情,更是在变相的告诉他,你的家人此刻是在我的手上,你若不乖乖的,我不保证会把你的家人怎么样。 当然,念锦烛是绝不会跟赵梦茹一样的,只不过在现在这个时刻,她也只能这样了。 不然这伙计怕是一直犹犹豫豫说不出口,那她就白忙活了这么久,也让赵梦茹有了喘息的机会。 “大人,小的所说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便遭天打雷劈!” 伙计连忙出声发誓,这下次,赵梦茹和郑金银的罪名,可算是坐实了。 “郑金银,你可知罪?” 郑金银早在伙计说完那话之后就知道,什么都完了。 低着的头,颤抖的身子。 虽说他在这京城里生活了几十年,可从来都没有被人告到过官府。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告到官府,本来就很紧张,现在又坐实了这个罪名,当下哆嗦着嘴,连连磕头说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的知罪了,还求打扰开恩啊大人!” 再也没有当初在锦绣医馆时的嚣张了,念锦烛看了心下里痛快。 你不是想要让我的锦绣医馆归顺你回春医馆吗?那我就让你的回春医馆永无出头之日。 看看你还敢不敢再有这样的心思了。 县官此时见郑金银认了罪,心下里也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郑金银伏法伏的快,没有让他多费心神,这倒是不错。 只是那赵梦茹,恐怕不太好让她伏法。 正想着,就听赵梦茹尖声说道:“大人,都是这郑金银一手策划,与小女子无关,还请大人明察!” 赵梦茹立即出声,赶紧把所有的罪名都推给了郑金银,而自己则变成了受害者。 不仅是郑金银,就连念锦烛都瞪大了眼睛。 这赵梦茹是不是太无耻了一点? 怎么还有人这样的? 真不愧是赵梦茹,这无耻简直是达到了一种新的境界。 郑金银一脸错愕的看向赵梦茹,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许是被郑金银这种目光看的有些心虚,赵梦茹对着郑金银恶狠狠地说道:“你自己犯的错,别想拉本小姐跟你一起下水!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什么,本小姐又是什么身份!” 赵梦茹毫不避讳的说出这番话,狠狠地打击着郑金银。 郑金银惊讶,一时竟忘了反驳。 这个赵梦茹,怎么可以这样? 明明是她找到自己,要与自己合作,可是为什么到了现在,却把一切责任都推在了他身上? 平日里看着赵梦茹的脸色行事,郑金银就已经受够了。 凭什么他一个大男人,还要事事都听赵梦茹这个女人的? 赵梦茹名声败坏,臭名远扬,郑金银原本就是不屑与这种人同流合污,奈何赵梦茹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自己又早看念锦烛不爽,所以才会答应了赵梦茹两人合作。 他其实早就知道赵梦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了,可为了达成目的,他不去计较。 但是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原来这个女人臭名远扬不是没有道理的。 郑金银回过神来,心里顿时冷哼一声。 想要让他背负所有的罪名?休想! 他不是那个伙计,没有什么把柄在赵梦茹身上,他们二人的合作不过是建立在各取所需的份儿上。 至于回春医馆,经过这次之后,他肯定无法再继续经营下去了,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京城,另谋出路。 何况他能不能离开京城还是个未知数,毕竟现在县官还没有给他判罪行。 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郑金银现在一无所有,还怕赵梦茹的恶语相向吗? 大不了就是一死。 既然赵梦茹不仁,那就休要怪他不义了。 “大人,此事都是赵梦茹与小的联合起来一起做的,那毒药便是赵梦茹给伙计的,让他往锦绣医馆的药库里投毒,好让念锦烛死无葬身之地。” “死无葬身之地?” “是的大人,如果锦绣医馆医死了人,那么念锦烛一定会被判死刑,这也是赵梦茹当初跟我说的。” 这话刚一说完,百姓那边就全都炸了锅。 纷纷指责赵梦茹,甚至有的百姓气愤不过,竟拿刚买好的菜叶子,使劲儿往赵梦茹脸上扔。 奈何距离有些远,菜叶子太轻,还是扔不过来的,只是停留在了赵梦茹身后不远处。  但不知道是谁,竟将一个鸡蛋狠狠地扔向了赵梦茹的脑袋。 第217章 还怕抵赖不成? 被鸡蛋砸中脑袋的赵梦茹顿时啊的一声,紧接着就是鸡蛋黄和鸡蛋清一起顺着额头留下来的样子。 头发上,脸上,到处都是,赵梦茹此时狼狈至极。 念锦烛看了在心中拍手称快。 看来平日里对百姓们好,还是有用的。 往百姓堆里看去,只见黄大婶不知何时夹杂在了其中,见自己看去,还对自己眨了眨眼睛。 念锦烛看到她手里的鸡蛋,便明白原来刚刚砸赵梦茹鸡蛋的是她。 有些无奈,更多的是感动和暖心。 她与这黄大婶才聊了一日,自己虽答应替她诊治妹妹,却还没开始治疗,自己也没保证一定能治得好。 她居然不惜担着得罪薛府的名头来帮她。 她肯定是不怕薛府报复的,毕竟她身后也是有人的。 可黄大婶什么都没有,还敢这般大胆,看来是个烈女子,也是个爱憎分明的女子。 不由得,念锦烛对黄大婶高看了一分。 为了不给黄大婶惹祸上身,念锦烛不着痕迹的对着黄大婶点了点头,然后转移了视线,好像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而其他百姓看到赵梦茹狼狈的模样,都不由得笑出了声。 哈哈大笑的场面让赵梦茹再次惊声尖叫起来。 “你们这群贱民!居然敢这般对待本小姐,本小姐杀了你们!” 赵梦茹此时的模样就像是一个疯子,一个泼妇,念锦烛不禁勾起了嘴角。 一旁的郑金银怕自己被波及,早就往旁边跪了跪,就怕鸡蛋黄和鸡蛋清过渡到了他的身上。 他虽只是一个百姓,但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的。 而赵梦茹刚刚那句话,再次惹怒了百姓,便纷纷对着赵梦茹叫嚣起来。 “你有本事就杀啊!我们这么多人不怕你!” “哼,仗着自己是薛家的大小姐就很了不起了吗?也不看看自己的名声成了什么样。” “我要是那北王府的世子,早就去跟皇上退婚了,死也不会娶你这样的女人!” 百姓的叫骂声一声比一声高昂,一声比一声恶毒。 赵梦茹一张嘴,根本就说不过百姓们的这十几张嘴。 她很想把他们全都杀了,让他们怕自己,不敢再出言不逊,好想让他们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开恩,可是她却做不到。 “啊啊啊!闭嘴,你们都给我闭嘴!” 看着赵梦茹这般疯狂的模样,百姓们叫嚣的更加厉害了。 因为知道赵梦茹不能把他们怎么样,所以说起话来也是更加的利索了。 现在全都秉承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的原则,百姓们是不吐不快,什么话难听就说什么话,直把赵梦茹气得两眼发红。 县官也早就看赵梦茹不顺眼了,见百姓们一直在叫骂,也不出声制止。 现在看差不多了,便拍了拍手边上的拍板,连说了几声肃静,这才整理了一下嗓子,继续说道:“赵梦茹,郑金银所说,是否属实?” “不属实!他骗人!这件事情根本就和我没有关系,是他和那个伙计还有念锦烛合起伙来陷害我的!我堂堂薛府大小姐,怎么会和这几个贱民同流合污!” 赵梦茹一口一个贱民的叫着,好似她薛府大小姐的身份是多么的高贵一样。 现在赵梦茹是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 现在就连县官,都不想再偏向她了。 原本念着她是薛府的大小姐,还有所忌惮,可是这个赵梦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极限,口出不逊。 要知道,现在他可是县太爷,跪在他的身下,还这般口出不逊,恐怕赵梦茹是想死的快些。 就连百姓们都不怕她赵梦茹,那么他身为这京城的县官,就更是要以身作则,不能怕了这个不知所谓的赵梦茹了! 当下也不再理会赵梦茹,而是看向一旁坐着的念锦烛,问道:“念氏,你可有什么其他证据证明赵梦茹给你的锦绣医馆投毒?” 县官知道,念锦烛此番来报官,怕是准备充足的。 单凭一个微不足道的伙计的供词,确实没什么说服力,毕竟这个伙计是锦绣医馆的人,赵梦茹完全可以跟刚刚说的一样,是他们合起伙来陷害她。 但若是念锦烛有了新的证据,那就不一样了。 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在,还怕赵梦茹抵赖不成? 黄夫人对念锦烛是千恩万谢,见念锦烛为医者,竟还是这么个体恤病人的,当即对念锦烛的态度热情了不少,同时也知道为什么自家姐姐会对念锦烛评价这么高了。 果真,如念锦烛一般的女子是越发的少了。 黄夫人很庆幸自己能够得到念锦烛的救治。 当然,黄夫人也从自家姐姐口中得知,念锦烛是免费为她诊治。 原先还觉得一个小姑娘,说这番话可能也是怕医治不好她的病,现在看来,倒是她错了。 看着念锦烛那认真的神情已经好似身经百战了的模样,黄夫人打心底里相信她。 “好了,今儿就先这样,待我回去配好药房,明儿抓了药再带来。” 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念锦烛对黄夫人笑了笑。 整个过程中,黄夫人没有感觉到身子一点不适,或是因为扎针所带来的疼痛感。 不得不说,念锦烛果真是医术了得。 看念锦烛额头上有些细密的汗水,黄夫人忙是要念锦烛先坐下歇会儿,喝杯水再回去。 念锦烛却之不恭,两人唤了黄大婶进来,三人又一起聊了会儿,直到天色真的不早了,这才放念锦烛离开。 屋子里,睿子都陪小宝一直在玩耍,见念锦烛回来,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朝着念锦烛的方向而去。 “娘亲,你回来啦!” 小宝出声,欢快的说着。 念锦烛笑着摸了摸小宝的脑袋,道:“是啊,娘亲回来了,饿坏了吧?这就给你去做好吃的。” “娘亲累了一天了,先坐下歇息吧,一会儿再做饭。” 看着小宝如此体贴的模样,念锦烛很是开心。 她不禁要想,如果不是因为小宝现在还太小,说不定此刻都已经进厨房做饭了。  一想到小宝做饭给自己吃的模样,念锦烛就觉得有意思。 第218章 不速之客 再次摸了摸小宝的脑袋,念锦烛说道:“没事,娘亲刚刚在黄大婶家休息过了,何况怎么样都不能饿着我们家小宝啊,对吧?” 念锦烛很坚持,小宝很无奈,不过想到自己的肚子也确实早就饿了,还是由着念锦烛进了厨房。 刚进厨房,正准备挽起袖子开始切菜,背后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给抱住了。 念锦烛不用回头都能知道,必定是睿子都。 挣扎了两下,发现并未挣开,于是索性也就不挣扎了,道:“别这样,被小宝看到了不好。” “小宝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性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耳边是温热的气息,惹得念锦烛不由得一阵颤栗,身子有些发软,酥酥麻麻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她是绝对不会对睿子都说的,不然指不定要被他笑话成什么样呢,她才不要。 殊不知她此刻耳根子都红了,而睿子都也正好看到,嘴角的笑意不由得扩大了几分。 “我不在的这几个时辰里,你同小宝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啊,是小宝主动找我说的。” 睿子都无辜的说着,念锦烛显然不信,便是反驳道:“小宝才七岁,怎么可能主动跟你说些什么?必定是你先诱惑了小宝跟你说了些什么。” 说罢,念锦烛快速挣脱开了睿子都的怀抱,有些气鼓鼓的说道:“小宝还饿着呢,我得赶紧做饭了。” “我来帮你。” 睿子都微微一笑,便也挽起袖子开始和念锦烛一起做饭了。 多一个帮手总是好的,因此念锦烛也不赶睿子都走。 何况如果睿子都一会儿又跟小宝说些有的没的怎么办? 越想越觉得不太好,又想到昨晚自己和小宝谈了那么久,理应今天应该没事了,没想到居然被睿子都给搅和了。 念锦烛顿时觉得头有点疼,再次问道:“你和小宝下午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我说了啊,是小宝主动找我说的,不是我找他说的。” “好好好,那小宝都主动找你说了些什么?” 看着念锦烛无奈的模样,睿子都觉得心情特别好。 “小宝说他知道我喜欢你,也知道你喜欢我,但是他告诉我,你最喜欢的是他,我只能排在他的后面。” 睿子都煞有其事的说着,念锦烛听着是一口老血差点喷涌而出。 这话真的是她家小宝说的?不是睿子都编的? 她很怀疑。 但是听睿子都说出这话,念锦烛心里还是知道,这话多半就是小宝说的。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直以来那么乖巧懂事的小宝,还会说出这么令人无奈的话来。 算了,看在是小宝的份儿上,她不计较了。 而睿子都见念锦烛居然没有说话,心里有些不爽起来。 如果刚刚那话是他对小宝说的,念锦烛一定会教育他,但是反过来,念锦烛居然一声不吭。 这是不平等对待! 心里不爽,拉过一旁还在忙碌的念锦烛就抱在了怀里,孩子气的说道:“现在小宝不在,你说你是最喜欢他还是最喜欢我?” 听了这话,念锦烛简直要扶额晕倒。 这问题跟如果我跟你娘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这道理不是一样吗? 简直难以回答。 不过若是让睿子都知道念锦烛居然把他比喻成一个女子,还是为娘的,估计脸色立马就黑了。 “行了,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快放开我,要是小宝进来看到了估计又要多想了。” “我不管,你先说你最喜欢谁,说的我不满意了就不放开,直到我满意为止。” “你们俩我都最喜欢,行了吧?” 念锦烛简直快要无奈死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睿子都是这个德行?现在两人关系好了,熟络了,就变成这样了。 要是外人看到他们眼中的睿子都如今跟个小孩子一样向自己要糖吃,怕是会吓得大跌眼镜。 “不行,必须只能最喜欢一个。” 睿子都不依不饶,一脸严肃。 念锦烛恨不得一脚就把他踹到边上去,奈何心中却是舍不得踹的。 无奈之下,念锦烛只得对他说道:“最喜欢你,最喜欢你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睿子都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就如同小孩子得到了自己想吃的糖果一样,满脸开心,抱着念锦烛狠狠地亲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恋恋不舍的放开了。 怀里顿时一空,心里也有些空。 但是看到就在自己身边的念锦烛,睿子都又觉得心里是暖洋洋的,一点也不空。 即便知道刚刚念锦烛的那番话是用来哄自己的,其实在念锦烛心里,最喜欢最在意的还是小宝,但睿子都却是不在意的。 因为念锦烛既然刚刚能够说出最喜欢他那句话,就足以证明自己在念锦烛心中的分量了,不然若是面对其他人,念锦烛根本就不会从。 “锦烛,你在家吗?” 三人正围坐在一起吃饭,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声音甚是熟悉。 一时之间,念锦烛有些想不起来那声音是谁的。 “我去看看是谁来了。” 见念锦烛起身,睿子都有些不爽。 若来人是女子倒也罢了,可听那声音,分明就是男子的,念锦烛就这么去开门,今日是他在,倒也无事,可若是他不在,有人大晚上的来敲念锦烛家的门,念锦烛又这么没有防人之心,可怎么是好? 当下拉住念锦烛的手,不让她走。 看着睿子都担心的脸庞,念锦烛心中柔软,便是说道:“无妨,那声音我熟悉,就是一时想不起是谁了,你不用担心我。” “可是这大晚上的来到底是为何?有什么事不能白天来?依我看,来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听了这话,念锦烛当即失笑,道:“那你呢,现在是晚上了,你怎么不走?” “我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难道你不是男人?”  “我自是不一样了,因为你喜欢我啊!”睿子都得意洋洋的说着,然后又道:“至于我是不是男人,你试试便知了。” 第219章 教坏了小宝我可跟你没完 听着睿子都这么没羞没躁的说着话,小宝还在一边呢,当即就有些红了脸。 这个睿子都,真是的,怎么说个话都不分场合。 小宝才几岁呢,就算心智再怎么成熟,怎么能在他面前说出这么不知羞耻的话来?要是被小宝学了去怎么办? 要知道,她可是时常对小宝说,他是个男子汉的。 唉,算了算了,念锦烛心中叹息。 话都说出来了,难不成还能收回? 只得狠狠地告诫睿子都一番,以后不可再当着小宝的面如此才好。 “行了,当着小宝的面,以后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教坏了小宝我可跟你没完。” “娘亲,睿叔叔没有教坏小宝。” 小宝适时的开了口,惹得睿子都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连连说就连小宝都是向着他的。 念锦烛摇摇头,很是无奈,思绪又飘了起来—— 话说那日公堂之上,念锦烛拿出玉镯子,此乃赵梦茹佩戴之物,当即叫赵梦茹无可争辩,这可是铁证,赵梦茹由此铃铛入狱。 联合赵梦茹一起构陷念锦烛的郑金银,自然是被判了斩首之刑。 一想起赵梦茹作茧自缚,念锦烛心头很是畅慰,以后再有人胆敢加害于自己,必死无疑! 而正是从公堂归家,念锦烛给邻居黄大婶亲妹子施针,黄大婶越发看待锦烛。 可要知道,黄大婶的亲妹子黄夫人乃是一带富贾夫人,可惜身染病症,却被锦烛一针扎好,怎能不让黄大婶对锦烛心存感激呢? …… 想了想,远亲不如近邻,这也是一番缘分在不是。 才打算喝一口热茶,念锦烛听到门外的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来人居然是许俊朝。 只见他手里提着一个小篮子,一身便衣就来了。 许久都没见着他了,也并没有怎么想他,毕竟当初出了金珠一事,她心中有疙瘩,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对他了。 是以,刚刚没有想起这熟悉的声音是谁。 “你怎么来了?” 声音有些冷漠,念锦烛并不打算将许俊朝请进屋子里去喝茶。 而许俊朝,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念锦烛家里去看看她。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女子在晚上的时候,并没有白天那么理智,多半都是感性的,所以许俊朝便在这大半晚上的,鬼使神差来了念锦烛的家。 徘徊在门外,看着里面的灯光闪烁,许俊朝不由得伸手敲了门。 却迟迟不见念锦烛来开门,还以为敲错了地方,可当听到院子里的欢声笑语,许俊朝便知,那是念锦烛的声音,但里面居然还夹杂着男人的声音。 许俊朝不由得内心有些焦急,更有些烦躁,于是敲门声愈加猛烈,想让念锦烛注意到,自己还在敲门。 “我,我来看看你。” 看着念锦烛冷漠的模样,不复他刚才听到的欢声笑语,许俊朝内心不由得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压抑着的气愤。 为什么念锦烛要对他这般冷漠? 如今他也是朝廷官员了,也是京城人士了,不再是那个小村庄里的糙汉子了,可是为什么,念锦烛就是不肯给他好脸色看? 金珠的事情他也道歉了,可念锦烛怎么就不能接受那般道歉了? 要知道,他是一个男人,还是个探花,能够几次三番低声下气的去给一个女子道歉,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偏生念锦烛还不领情。 “看过了,你可以走了。” “为什么?” 挡住念锦烛即将要关上的门,许俊朝眼里露着不甘。 念锦烛皱眉,看着许俊朝,心中不喜。 他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于自己?真是好笑,自己都已经拒绝他好多次了,哪有人这么厚脸皮的? “什么为什么?难道之前我还没把话跟你说明白?” “说明白什么?锦烛,我都跟你道过谦了,你还要我怎样?” “道歉了就一定会被原谅吗?那我问你,杀人了我道个歉可不可以不被砍头?” 冷笑着,念锦烛毫不客气的回击。 听了念锦烛这番话,许俊朝顿时被噎住了。 这话,他还真没办法接。 可是这又怎么能是一样的呢? “锦烛,你别把一些不相干的事情说进来。”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如果许公子觉得杀了人道歉之后就可以不被砍头,那我无话可说。” “你!” 摇摇头,念锦烛不想与许俊朝多做纠缠。 许俊朝太让她失望了,一次又一次。 她不知道,许俊朝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受他娘的影响是一回事,但真正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的原因。 想起以前还没来到京城的时候,那时候的许俊朝给自己的感觉就是一个邻家大哥哥,可惜来到京城,没多久就变了样。 当然,念锦烛并不怀念那段时光,毕竟也没什么好过多怀念的。 人都是要往前看的,她念锦烛也是如此。 “许俊朝,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见许俊朝再一次伸手挡着她关门,念锦烛也有些怒了。 这个许俊朝,不请自来不说,还想着要干嘛? “不干什么,我想进来喝杯茶不行吗?” “喝茶你可以白天来,晚上我要休息了,恕不奉陪。” 念锦烛皱着好看的眉头,不耐烦的说着。 许俊朝自是看出了念锦烛的不耐烦,但念锦烛越是这样想赶他走,他越是不想走,心里也越是觉得生气。 想着刚刚在门外听到屋内的欢声笑语,许俊朝就怒道:“我为什么不可以晚上来喝茶?难不成晚上你这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是不是屋子里还藏了男人不让我看到?” 这话说完,念锦烛也怒了。 “许俊朝,你别得寸进尺!我屋子里有谁,也还轮不到你来管,你若是真对我心存歉意,那么就请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如若不然,别怪我日后对你不客气!”  “呵……”许俊朝自嘲的笑着,对着年金说道:“我的村紧张?念锦烛,到底是谁得寸进尺?啊?我堂堂一个男儿,几次三番向你低头认错,你却给我摆架子,你说你到底要我怎样?到底是谁在得寸进尺 ?” “我已经不想再重复我刚刚的话了,如果你觉得道歉能解决所有事情的话,那么很抱歉,这在我念锦烛这里行不通。” “念锦烛!”  “我并非得寸进尺,只是我有我的行事原则和底线,你既然触碰了,那我们的交情以后也就到此为止了,至于你觉得你身为男子对我一个女子道歉丢脸的话,你可以以后不再如此了,毕竟我并没有让你 这般对我。” 冷淡的说出这番话,念锦烛这次也不着急着关门了。  毕竟她知道,许俊朝是不会让自己关门的,除非他真的心死。 第220章 找上门来 那么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她用语言来刺激他,让他心死,让他以后都不要再来找她了,否则以后将会没完没了。 “念锦烛,你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吗?”许俊朝怒吼,“还是说,你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屋子里那个不知名的野男人?” 刚吼完这话,睿子都就出现在了念锦烛的身后,看着许俊朝沉声说道:“你说谁是野男人?” 睿子都原本与小宝一块儿吃着饭,之前拉着念锦烛不让她去开门也不过是逗逗她。 毕竟念锦烛说声音听起来很熟悉,睿子都便以为是邻居来借什么东西了。 因着念锦烛在这一带治愈了不少人,所以一时之间,大家都知道了念锦烛。毕竟妙手西施的美名可不是盖的。 睿子都也早就料到会是这样,所以并不怎么担心,刚刚不过是嘴上说说。 可是没想到,念锦烛居然一去不复返了。 看着桌上快冷了的饭菜,睿子都让小宝吃完先回屋子里睡了,自己便走了出来。 却没想到刚走出来没几步,就听人说他是野男人。 不过这话听了睿子都居然不觉得生气,只觉得当念锦烛的野男人,似乎也不错。 毕竟还没有人把他跟念锦烛凑到一块儿过。 只是他该有的气势还是要有的,不能弱了。 看到来人是许俊朝之后,睿子都就越发不能让对方小瞧了去。 他可是知道这个许俊朝不坏好心的,当初居然还买了个跟锦烛长相相似的女子,取名金珠,放在自己后院供自己玩乐,这口气他还没咽下去呢。 没想到这个许俊朝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是,是你?” 许俊朝显然没料到,出现在念锦烛身后的男人居然是睿子都,而念锦烛也很惊讶,没想到睿子都居然会走出来。 便是出声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还不是不放心你,出来开门开了这么久,小宝也怕你被人拐走了,不要他了。” 低着头,睿子都对念锦烛极尽温柔的说着,还将小宝给搬了出来,气死了在一旁看着的许俊朝。 这两人完全就是当他不存在嘛。 真是……真是气煞他也! “没想到世子居然在锦烛家里,若是被赵大小姐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许俊朝语气酸酸的说着,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气愤。 若站在念锦烛身后的男子不是睿子都,许俊朝或许说话声音还会大点,底气足点,可是面对的人是睿子都,许俊朝做不了任何事情。  “难道许公子不知,赵梦茹已经被关起来了吗?”睿子都跟念锦烛一样,说话都毫不客气,道:“听闻许公子曾经喜欢过锦烛,却不知赵梦茹因陷害锦烛而关入了大牢,想来曾经的那份喜欢,也不是那么 真。” “你懂什么!?” 这一下,许俊朝就炸毛了。 他是喜欢念锦烛的,而刚刚故意把赵梦茹说出来,并不是为了让念锦烛想起赵梦茹曾经陷害过她的事情,而是想让睿子都知道,自己是有婚约在身的。 既然有婚约,那么深夜就不该出现在念锦烛的家里,破坏念锦烛的名声。 “嗯,本世子的确不懂,但本世子却是知道,锦烛如今喜欢的人是我。” 听了这话,念锦烛简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如今的睿子都是怎么了?怎么好像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喜欢她,而她也喜欢他? 她虽然并不排斥这样,但有的时候也太肆无忌惮了些吧,更何况许俊朝说的也没错,他与赵梦茹还有婚约呢。 如果她和睿子都互相喜欢的事情传开了,到时候难免皇上会有责罚。 “锦烛,他与那赵大小姐的婚事是皇上亲赐,你怎么还可以喜欢他?你莫要犯傻了,他不过是骗你的,根本就不喜欢你!” “如何做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何况他喜不喜欢我,我心里明白。”说罢,看向许俊朝的眼神变了变,又道:“我今儿还就告诉你了,我就是喜欢他,你又能如何?去告诉皇上还是去告诉赵梦茹?” “你!锦烛,你怎的这般傻!” 相比较与许俊朝的气急败坏,睿子都就显得心情很好,主动揽过念锦烛的肩膀,让两人看起来更加的亲密。 许俊朝看了生气,却无法。 毕竟睿子都是世子,他一个小小的探花,还开罪不起。 睿子都开心是因为念锦烛当着另一个男子的面说喜欢他了,这怎么能叫人不开心? 如果现在不是许俊朝在这里,睿子都恨不得将念锦烛搂在怀里,好好地抱一抱,再好好地亲一亲。 都怪这个许俊朝,真是碍眼。 不过也因为这个许俊朝,念锦烛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好了,许公子,你可以回了,往后也莫要再来了。” “锦烛,你不能喜欢他!” 念锦烛冷哼一声,道:“我不喜欢他难不成还喜欢你?” “行了,你速速离开吧,莫要惊扰了邻居,出来看热闹,那可就不好了。” “你在怕什么吗?” 许俊朝不死心的问着,而睿子都早就已经不耐烦了。 这个许俊朝,当真不是个男人,这般死缠烂打赖着不走。 念锦烛都已经说了不欢迎他不喜欢他了,他却还死活赖着,当真是烦人。 一个女子,但凡有一丝喜欢那个男子,都不会拒绝这个男子拒绝的这么彻底。 或许许俊朝原来是喜欢念锦烛的,可是现在看来,怕这份喜欢早已变了质,不再是当初那么单纯的喜欢了。 可能成了一种得不到的占有。 松开揽住念锦烛肩膀的手,睿子都向前走了一步,走在了念锦烛的前面,挡住了许俊朝的目光,然后沉声说道:“你没听见锦烛说,不欢迎你吗?还是说许公子就是喜欢这样不要脸的死缠烂打?” “你!”许俊朝被睿子都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奈何睿子都是世子,他多少还是要顾及着些。 正想着,就见睿子都开始关门了,许俊朝急忙挡着,道:“世子难道不走吗?” “锦烛并未赶我走。”  “世子想在这里做什么!?” 第221章 想亲我娘必须问过我! 听此,睿子都不怀好意的一笑,而后说道:“这就不关许公子的事了。”然后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许俊朝碰了一鼻子灰,气得跳脚,但好歹如今是探花,多少还是会注意点身份。 如果不是周围都有人家住着,这会子他估计要使劲儿拍门了。 特别是听到睿子都最后不怀好意说的那句话,念锦烛居然也不反驳,在许俊朝看来,那就是默认了。 气得不禁捏紧了拳头,一拳头砸在了一旁的围墙上。 好在围墙够结实,并没有被砸坏,却是伤了许俊朝的手,血顺着手指关节缓缓落下,落在地上的杂草里,声音微不可闻。 “吃完饭你就赶紧回去,莫要招人闲话了。” 挑眉,睿子都看向念锦烛,直把她看的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这才满意的说道:“招人闲话便招人闲话吧,反正刚刚许俊朝也看到了,不过量他也不敢大肆宣扬出去。” “为何?” 念锦烛不解。 睿子都与许俊朝并不熟悉,可为什么会这么笃定许俊朝不会说出去? 要知道,她虽然与许俊朝做邻居多年,但如今也是看不透他了。 只见睿子都眼神暗了暗,有些不甘愿的说道:“因为他喜欢你。” 看着睿子都好似打翻了醋坛子一般的神情,念锦烛只觉得好笑,连忙主动上前抱了抱睿子都,宽慰道:“那又如何,我又不喜欢他。” “那你喜欢谁?” 睿子都不依不饶,念锦烛心下里叹息道,又来了。 “明知故问。” 念锦烛嗔,却是不想正面再次回答。 可睿子都似是死心眼儿一般,也或许是因为许俊朝的到来让他变得有些患得患失了,所以急切的想要从念锦烛嘴里得到答案,故而说道:“我不知道,你快说。” “我喜欢你。” 立即将念锦烛狠狠地拥在怀里,像是用尽了一身的力气说道:“我也喜欢你。” 两人就在院子中相拥着,迎着晚风,汇成了一副绝美的风景。 睿子都见怀中女人是那样温柔绮丽,忍不住亲了一下女人的额头。 此时,调皮的念小宝把小小脑袋探出窗户,咿呀一声,嘻嘻笑道,“你们在干嘛呀?玩亲亲吗?我也想玩,我也想玩。” 骤然之间,倒是让念锦烛无地自容,她哪里知道小宝竟然看清楚了整个过程。 不由念锦烛脸庞微微红润,害羞得无以复加,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掐死睿子都。 倘若不是睿子都作这般荒唐之举,兴许小宝就不会看见这般情景。 哎呀! 越想越是羞,念锦烛咬了咬贝齿,却听小宝又这般说道,“你们玩亲亲哦,你们羞羞脸,哼哼,你都不曾这样亲过小宝呢。小宝不开心哦。” “哦,那告诉我,你有多么不开心?” 微微挑了挑剑眉,说真的,睿子都极喜爱念小宝,早已将他视作亲生儿子,倘若有一天,他迎娶锦烛的话,那么念小宝一定会是他最最宠爱的儿子,没有之一。 “以后想要亲我娘亲,必须问过我!哼哼!” 等睿子都走近念小宝时,他这才发现,原来小宝是真的在生气。 萌萌的大眼珠子闪烁着黑曜石般的光芒,腮帮鼓鼓的,叫睿子都忍不住亲吻了一下小宝的脸蛋儿,“你个小淘气,哈哈哈。” “谁批准你亲的,哼哼,你亲了我娘亲,还要来亲我,你是什么意思?” 念小宝哼唧两句,旋而快速跑到娘亲身边,无视睿子都一脸无奈的表情,紧紧抓住念锦烛的衣摆,“娘亲,我饿了。” “好,那咱们做饭吃。”念锦烛嘻嘻一笑,打了个马虎眼过去。 至于睿子都,则被念锦烛一记狠戾的白眼给逼得溜出门外。 但是念锦烛知道,男人也就出去那么一下子,等会儿一定会来。 果然,稍晚些,男人这次又熟门熟路得进门。 如今的睿子都走进念锦烛的家就如同走进自己家一样,都不带敲门的。 就连小宝都已经习惯了睿子都每日都来大家一起吃饭,哪怕小宝刚刚撞见自己的娘亲被亲。 “你给我规矩一点。” 念锦烛看着睿子都风尘仆仆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便继续做着手头的事情了。 睿子都见念锦烛对他并无多大热情,自尊心顿时受到了伤害,于是凑到念锦烛跟前,想要看看她在做什么。 “这是排骨?” 睿子都惊讶,没想到念锦烛居然在认真的洗着排骨,不仅如此,还在排骨上撒着一些不知名的花草。 若是睿子都没猜错,这些花草是念锦烛自山上采来的药草。 睿子都从不知道,原来排骨还可以这般做。 虽然他不会做饭,但大多知道没有人会将药草撒在要做的菜上,念锦烛怕是头一个这样做的人。 听了睿子都的问话,念锦烛轻嗯了声,并未抬头。 “你为何要将这药草撒在排骨上?是小宝生病了吗?” 听到睿子都对小宝的关心之意,念锦烛这才顿住了动作,抬起头来,看着一脸不解的睿子都,道:“小宝想吃酸辣排骨,我在给他做呢。” “那这药草?” “这药草撒上,到时候做出来的酸辣排骨,味道会更美味。” 念锦烛无奈,虽然懒得解释,但不知不觉还是解释了。 并不是怕人家偷师,而是觉得如果自己每一道菜都要去解释一遍为什么要这样做的话,那她迟早要被累死。 得到了念锦烛的回答,睿子都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难怪念锦烛做的饭菜就是美味,就是与众不同,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如同自己捡到了宝一样,睿子都越看念锦烛越稀罕的紧,生怕哪一天就被别的男人给抢走了,当下也不顾小宝是否会突然闯进来看到,再次忍不住,直接就把念锦烛抱在了怀里。 被睿子都这突如其来的一抱给吓了一跳,念锦烛连忙挣扎开来,轻喝道:“没看我正在忙吗?而且我手上这么脏,要是把你衣服弄脏了怎么办?”  “弄脏了的话就你帮我洗,这还不简单吗?” 第222章 奇怪病症 睿子都调笑着,一副我就赖定了你的样子,看的念锦烛不禁叹了口气。 她现在忙着呢,可不想与睿子都费脑子斗嘴。 毕竟除了睿子都,小宝是她最在意的,如果哪一天要她在小宝和睿子都之间做一个选择,她想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小宝,而非睿子都的。 好在睿子都并不知道念锦烛心里的想法,不然恐怕又要打翻醋坛子了。 虽说小宝现在还是个孩子,但总有一天会长大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那么到了那个时候,就有另一个男人来跟他抢念锦烛了。 不想让睿子都呆在这里影响她做事情,念锦烛便道:“行了,小宝在外面一个人玩呢,你过去陪陪他。” “不陪他,我想陪着你。” “好了,我这忙着呢,你在这也帮不了我什么吗,你若想帮我的忙,就去陪小宝,如果不然我俩交还,你来忙,我去陪小宝。” 听了念锦烛这话,睿子都有些不甘不愿。 若是让他在这做事,还不如他去陪小宝呢。 反正念锦烛不让他陪着她,那么他也不想让念锦烛去陪小宝。 既然他得不到念锦烛的相陪,那小宝也就不要得到了吧。 睿子都坏坏的想着,然后妥协道:“好吧,我去陪小宝,你先忙着吧。” 看着睿子都离去的背影,念锦烛心下里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出去了,如果他再继续呆在这里,难不保会不会随时抱她一下或者亲她一下,她可不想这样。 这样会吓到她的。 而且她既然答应了小宝要做一顿好吃的酸辣排骨给他吃,那么就不能食言。 想起小宝和自己说要吃酸辣排骨时候那期待的眼神,念锦烛不由得更加用心和认真起来。 忙活了好久,排骨终于要下锅,不多时,香喷喷的酸辣排骨就出锅了。 在外面跟睿子都一起玩耍的小宝很快闻到了香味,顿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撒着欢儿跑去了厨房,将酸辣排骨给端了出来,然后坐等开饭。 “真香,难怪小宝这么期待你做的酸辣排骨。” 睿子都边吃边说,却被念锦烛一句“食不言”给说闭了嘴。 这顿饭,小宝吃的心满意足,睿子都吃的也很开心。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念锦烛也时不时去一下玲记号,做一些新的糕点,创新一些美味,让玲记号又迎来一个新的高度。 而锦绣医馆那边,念锦烛同样没有落下。 偶尔看一些患有疑难杂症的病人,将他们的病治好,人家也都是千恩万谢。 念锦烛现如今的名声是越来越大,特别是她妙手西施的名声,甚至传去了别国,引得别国的许多人,都慕名前来求医。 当然,念锦烛自是来者不拒的,毕竟她是医者,须有一颗父母心才是。 而对于病人的一视同仁,又再一次博得了美名。 加上念锦烛人长得也美,这妙手西施之名坐的是稳稳地,不敢再有人随意质疑。 因为郑金银被处死,原本属于他的回春医馆也一起并入念锦烛旗下的锦绣医馆。 如今,谁人不知念家小娘子的医术名号响当当,并不仅仅是那妙手西施的称号呢。 “你怎么也患有这龙鳞病?” 念锦烛眉头轻皱,语气里有些不解。 前来看病的是南国国家的百姓,南国与京城相隔很近,两国互相交好,所以两国的百姓时常互通,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可这段时日,念锦烛已经诊断到了许多患有龙鳞病的人,而且这些人多事南国人,这不禁让念锦烛有些深思。 为什么南国的百姓大多都得了这个病? 这是一种罕见的皮肤病,却也是可以传染的。 许是南国有百姓得了这病,却不注意与人避嫌,于是这病便一传十,十传百,就这样传开来了。 但是南国的医者似乎很少有见过这种病的,就算见过,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治的了,便也只能说让那人今后远离人群。 这就等于是变相将那人孤立了起来。 后来听说京城有位妙手西施,名气很大,拥有一手了得的医术,便有人抱着希望来了,没想到真的给治好了。 于是这件事情再次传遍了南国,就有很多欢乐龙鳞病的南国人前来诊治。 “我本是没有得这病的,因为家兄不幸患上,传染给了我,所以如今我便也患上了。” 念锦烛听了之后点点头,可是轻皱的眉头却没有因此而松开。 这病倒不是什么要人性命的病,只要知道怎么治,便不难治,只是…… 那人见念锦烛眉间有愁云,不禁问道:“念馆主是无法根治我这龙鳞病吗?” 原本是听人说念锦烛可以根治,可是现在看来,莫不是这念锦烛根治不了,之前都是诓骗大家的? 想到这里,那人不禁死死地盯着念锦烛,就怕她一会儿所说真如自己现在内心所想。 “那倒不是。”念锦烛缓缓说道:“只是我不知患龙鳞病的人这般多,我手中的草药已然不够,需得上山去采药才行,而采药需要花些时日,所以恐怕现在一时还无法将你的病情根治。” 那人一听原来是因为药草不够了,一颗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连连说道:“没关系没关系,您去采药便是,只是这病,应该不会危及性命吧?” 念锦烛摇头,道:“不会,只是为了防止你将这病传染给别人,在我没有采药回来之前,建议你先与旁人保持距离,以免患龙鳞病的人越来越多。” “这病虽然不难医治,但患的人多了,也是个麻烦。”  那人没想到念锦烛竟会对自己说这么多话,还这般温柔,为百姓们考虑,当下对念锦烛的印象好了几分,连声答应不说,还自愿帮念锦烛去给其他换了龙鳞病的人说明情况,这倒是省了念锦烛不少麻 烦。 与锦绣医馆管事的说了声,念锦烛便先回了家,翻出自己还保留着的龙筋草,去了自己的药山,将它种植在了土里。 这龙筋草便是可以治疗龙鳞病的,可惜如今的药草已经供不应求了。 好在这龙筋草种植起来方便简单,容易存活,而且成熟的时候特别快,不出几日便可摘下用药,这也是为什么念锦烛会说这龙鳞病容易治了。  而很多人不知道怎么医治龙鳞病,那是因为还不知道龙筋草的存在,而就算知道了,也不知道如今哪里有龙筋草,因为书上只提到过,却并没有画出龙筋草的样子来。 第223章 作坊 龙筋草入药,需得有些特殊的加工制作,而现如今很多药草都是需要经过加工,才能入药的。 是以,念锦烛便想到了一个方法,来更快的让所有药草都能够直接入药。 距离龙筋草成熟还有一段时日,那么在这段时日,她便再开个作坊出来吧。 而这作坊的作用,便是用来加工药材的。 念锦烛想这新开的作坊就放在锦绣医馆旗下好了,在锦绣医馆的后院弄个作坊,以后所有的药材都先放到作坊里去,经过加工之后,再放入药库,随时都可以入药。 想到便开始做,念锦烛立即就招来了几个伙计,与他们详细说明了药材的加工以及重要事项,与锦绣医馆的所有伙计也都说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大家都是明白人,也对念锦烛印象特别好,所以每一个人都是认真的,没有哪一个人是敷衍的。 “锦烛,我见你最近招了些伙计去了锦绣医馆,是人手不够吗?” 念锦烛的作坊刚刚做起来,睿子都不知从哪得知了消息,便立即来问了。 无奈的靠在睿子都的怀里,念锦烛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你说你是不是派人监视我了?” 抬起头,念锦烛微微噘嘴。 见到这样子的念锦烛,睿子都不禁觉得有些燥热起来,低头吻上了念锦烛的唇,由浅到深,再到浅。 直到将念锦烛吻到快要不能呼吸,这才放开,让念锦烛靠在自己怀里微微喘着气,感受着两人之间跳的剧烈的心跳。 那都是为彼此而跳动的。 睿子都抱着念锦烛,觉得很满足。 “我并没有监视你,只是只要有关于你的事情,我都会格外上心。” 睿子都这话说的很有技巧,也特别的深情,让念锦烛不禁弯了唇角,以示现在的心情真的很不错。 其实念锦烛知道,睿子都肯定是有暗中派人跟着她的,但并非是监视,而是保护。 睿子都放心不下她,她也同样怕自己哪一日出了事,就真的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她再怎么强,也毕竟是一个女子。 正所谓树大招风,如果不是因为她认识睿子都,认识这京城里的各种达官贵人,恐怕早已不知道被人陷害过好几回,或是被人威胁过好几次了。 正是因为有睿子都,所以她才能避免了这些不必要的事情,现在的日子才能过的那么好,安心做自己想做的。 “你也知道从南国来了许多人到我这看病,他们大多数人都是换了一种名叫龙鳞的病,这是一种皮肤病,得了这种病的人,皮肤就跟鳞片一样,很是丑陋难看,不仅如此,还会传染。” 念锦烛说道:“南国的许多人都得了这种病,我今日才知道,是以手上能够医治这种病的龙筋草已经没有了,只得重新去栽种,好在龙筋草易栽种,成熟的也快,所以不打紧。” “那那些伙计你招来是做什么?” “他们啊,我是打算让他们帮我加工药材的,我在锦绣医馆的后院弄了个作坊。” “作坊?” 睿子都有些想不通,为什么他的锦烛脑子里总有这么多的想法。 若是别的女子,才没有她这么些想法呢,均是老老实实在家做做女红然后等着嫁人什么的,偏生念锦烛是个不一样的。 不过这样的念锦烛,也正是他所喜欢的。 “嗯。”念锦烛点点头,道:“你可知有些药材不经过加工,是不能直接入药的?必须经过加工之后,才可以入药。” “还有这样的药材?” 睿子都心中惊讶,他还真不知道。 他以为所有的药材都是可以直接入药的,比如那上山采回来的药,洗洗也就能入药了,从没想过不能直接入药,必须得加工。 见睿子都惊讶,念锦烛笑了笑,道:“那是自然,有些药材若是不加工,直接入药,那药性可能会适得其反,严重的或许会药了人的性命。” “看来做大夫也是不容易的啊,还得知道哪些药材可以直接入药,哪些药材需得加工才能入药。” 睿子都不由得感叹,念锦烛继续笑道:“是啊,所以说大夫是真的很不容易呢。” “不过你都是如何加工药材的?” 此时的睿子都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着念锦烛,毕竟药材需要加工才能入药这样的事情,睿子都是第一次听闻,所以不由得有些好奇。 可念锦烛却不想告诉他,便是说道:“你若得空,可以自己去我那锦绣医馆的后院去瞧瞧。” “你就不能亲口告诉我吗?” 睿子都心中有些小小的不爽,搂紧了念锦烛。  念锦烛在睿子都的怀里动弹不得,一边用她的小粉拳垂着睿子都的胸口,一边气闷道:“每种药材的加工方式都不同,虽看起来简单,但加工起来的步骤也不是一句两句都能说得清楚的,是以我不想说 ,你就自己去看吧。” “锦烛,你真不乖。” 另一只手霸道的抬起念锦烛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 原本只是想逗弄一下念锦烛,却不知为何,这样的对视让睿子都有些口干舌燥,眼眸不禁有些暗沉,染了几丝情欲。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近来与念锦烛玩闹,越来越想占有她,得到她了,心里很痒,恨不得现在就将她吃入自己肚中,这样,她就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了,别的男人休想在觊觎她了。 可睿子都知道,现在并不是时候,时机也并未到。 “睿子都?” 见睿子都盯着自己迟迟不说话也不动作,念锦烛不由得开口叫了声。 她能很明显的感觉到睿子都逐渐加粗的呼吸声,她有些慌,不知道睿子都这么看着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所以开了口,想打断他的思路。 岂料这一开口,睿子都险些把持不住。 那绝美的容颜,那美妙的声音,还有念锦烛身上淡淡的体香无一不是在引诱着睿子都和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和神经。 睿子都觉得自己受不了这样的感觉了,猛地低下头,含住了念锦烛的唇瓣。 猝不及防,念锦烛睁大了眼睛看向睿子都。 虽说这已经不是睿子都第一次吻自己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的吻,让念锦烛心里有几分慌张,好似这一吻只是开始,后面还有更多…… 心跳的越发快了,她该怎么办? 倒是不排斥在,只是……还没做好准备。 她能感受到睿子都此刻的身体变化,内心有些不安。 看着念锦烛有些紧张的小脸,睿子都心下里叹息,知道她定是还没有准备好,而他又何尝不是呢? 他其实怕伤害她。  猛烈的吻变成了柔情似水,与平日里一般无二,念锦烛这才放下心来,缓缓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一刻。 第224章 龙须丹问世 几日之后,龙须丹正式问世。 这龙须丹正是由龙筋草提炼制作而成,当然,这其中念锦烛也加了一些别的药材,以作辅助之用。 龙须丹的出世除了可以治疗龙鳞病之外,还能有效的防止龙鳞病再生,也就是说,不管有没有得过龙鳞病,只要吃了龙须丹,得过的人病会被治好,以后也不会再得。 而没有得过这个病的人,吃了之后将来也不会再得这个病。 可以说,龙须丹的出现,是一劳永逸的,永远的根治了龙鳞病的繁衍。 当然,像龙须丹这么有用的丹药,一颗价值不菲。 念锦烛制作了很多龙须丹,毕竟得龙鳞病的人太多了,这几日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不过虽然很忙,但念锦烛心里是开心的。 看着一个个向自己道谢的百姓,还有南国的百姓,念锦烛就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小姐,你真厉害,居然还能制作出这种丹药,要知道,龙鳞病是罕见的病呢。” 小桃由衷的夸奖着,也越来越崇拜念锦烛了。 锦绣医馆里的伙计们也都很崇拜念锦烛,甚至以自己能够在锦绣医馆做伙计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对此,念锦烛也只是一笑了之,并没怎么放在心上。 只要他们都忠于自己,这比什么都重要。 这日,忙了一整天的念锦烛回到家中。 她可没有忘记答应小宝的,今天要给他做好吃的。 自从小宝游历回来之后,几乎整日都呆在家里,偶尔会有师父过来教他武术,生活倒也滋润,念锦烛也喜欢每日都能看到小宝的感觉。 “小宝,我回来了!” 念锦烛风尘仆仆,语气却异常欢快。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好久了,睿子都也时常都会来吃饭,她都已经习惯了,甚至是那些亲密的动作。 小宝照常从屋子里跑出来,来到念锦烛面前,道:“娘亲,家里来了客人。” “客人?” 念锦烛挑眉,家里的客人说的应该是睿子都吧? 毕竟除了睿子都,没人会来,就算是黄大婶,在得知睿子都在她这儿之后,来的次数也少了,美其名曰说是她打扰到他们。 这一度让念锦烛感到很无奈,而睿子都却觉得很不错。 跟着小宝走进屋子,却看到了一个好久不见的人呢——许俊朝。 “小宝,你先去外面玩。” 支走小宝,念锦烛看着面前这个眉眼清秀的男人,心中有些不喜。 原以为经过了上次的事情,许俊朝以后都不会再来打扰他了,没想到今日居然趁自己不在家,让小宝给他开了门。 上次将他堵在门外不让进,门都关不上,这次他已经进了自己的屋子,要想赶走他怕是有些困难了。 看来以后得跟小宝说,不要给陌生人开门了。 不过转念一想,许俊朝对小宝而言,也不算是陌生人。 毕竟当初许俊朝虽然没有对小宝多好,但也没有对小宝有多坏。 所以小宝今日才会给他开门。 小宝并不知道她与许俊朝之间发生的事情,她也没打算把这些不好的事情告诉小宝。 心里不由得叹息了一口气。 算了,就先这样吧,至于以后她再不在家,许俊朝要过来的话,她想个办法就是了。 “你还来干什么?” 对许俊朝,念锦烛并不想有什么好脸色。 许俊朝自然知道念锦烛此刻是不欢迎他的。 可若是他不用这种方法,根本就进不来念锦烛的家,也就更别提以后还能再跟念锦烛说上话了。 那日他回去之后也好好想了很多,虽然心中生气,但到底还是喜欢着念锦烛。 是以,他这几日便在念锦烛家门口悄悄观察了好久,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睿子都没有来,念锦烛也不在家,只有小宝一个人。 而小宝是认识自己的,他相信念锦烛一定不会把他们之间的事情告诉小宝的,毕竟小宝还这么小。 所以他笃定小宝看到是他来了,一定会给他开门。 果不其然,目的达成了。 现如今再次看到近在眼前的念锦烛,许俊朝心中微微有些激动。 “我就是想见见你,跟你说会儿话。”许俊朝鼓起勇气,道:“锦烛,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吗?” “我并没有生你的气。”念锦烛心中有些嗤笑。 确实,她并没有生许俊朝的气,因为觉得生一个不相干的人的气很不值得,所以她没有生气,只是日后都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了而已。 想到这里,念锦烛又道:“见也见了,话也说了,你可以走了。” 听到念锦烛居然又一次赶他走,许俊朝脸上表现出一副受伤的神情,道:“锦烛,你我之间就一定要这样吗?” “当你做出那种事情之后,你就应该会想到有今天。” “那件事都已经过去好久了……锦烛,你果然还在生我的气。” 许俊朝笃定的说着。 念锦烛一直在拿这件事情在说事,在把他拒之门外,说明念锦烛心里还是在介意这件事情。 而念锦烛也不否认,她确实在介意这件事情。 但是她不想说,只是想着日后不要再见到许俊朝就行了。 因为她只要一看到许俊朝,就会想到许俊朝做过的那些事情,即使这件事情真的已经过去了好久,她也不可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甚至是忘掉。 其实她从没想过她和许俊朝会有形同陌路的一天,即使她真的很讨厌许俊朝的娘,但念锦烛知道,许俊朝是个好的,她不能因为许俊朝的娘而迁怒到他身上。 可没想到,许俊朝有朝一日会做出这种让她无法原谅的事情来。 想必许俊朝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也知道,这样的事情一旦被她发现,将会是无法被原谅的,所以才会极力的对念锦烛隐瞒。 只是没想到,还是东窗事发了。 而念锦烛不仅介意许俊朝做过这样的事情,更是恼怒许俊朝在明知道被她发现后将会是无法挽回的后果,却还是抱着侥幸的心里去做了这件事。 那么既然如此,现在被她发现了,又来道歉算是怎么回事呢? “小宝在家,我不想跟你置气,你现在就离开吧。” 深吸了一口气,念锦烛淡淡的说着,然后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她可不想为了一个许俊朝而耽误了给小宝做美食的时间。 本来这一天天就已经够累了,现在还要因为许俊朝的事情生气,她觉得很不划算。 反正今天许俊朝是必须要离开的,可别妨碍了她和小宝共进晚餐。  之前是有睿子都在,她们三个人一起吃饭,今天这个点看来睿子都是不会来了,那么她将跟小宝两个人共进晚餐,许俊朝就走远点吧。 第225章 送药篮子 见念锦烛不再理他,打算把他一个人晾在这里,许俊朝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了,心里有些恼怒。 为什么? 为什么念锦烛要这样对他?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事不是吗? 当初不就是买了一个名叫金珠的丫鬟吗?那个丫鬟不就是长得跟她有几分相似吗? 那又怎么样? 金珠长得跟她念锦烛相似又不是金珠的错。 她父母把她生成这个样子的。 而他许俊朝,就是看中了这个丫鬟又怎么样? 他喜欢念锦烛是不错,可是当他看到金珠的那一刻便喜欢上了金珠,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没有不对的吧? 既然念锦烛他喜欢不了,那么去喜欢金珠不行吗?刚好金珠也喜欢他,他们两厢情愿,关念锦烛什么事? 她念锦烛凭什么要对他生气,给他甩脸色? 何况后来他都把金珠给送走了,念锦烛还有什么理由生气? 他没错,他没错! 错的不是他,他只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跟念锦烛长相相似的人而已。 可是为什么念锦烛要这样对他? 不过许俊朝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也确实觉得很生气,但没过一会儿,还是消了气。 跟打了霜的茄子一样焉了。 他就是那么贱,喜欢着念锦烛,即便念锦烛如今这样对他,跟他置气,给他看脸色,他依旧这样义无反顾。 狠狠地捏了捏拳头,陡然发现自己手里还提着了一个篮子。 这个篮子里面都是他为念锦烛采来的草药,准备送给念锦烛,也想让念锦烛看在他这么诚恳的份儿上,不要再生他的气了。 “锦烛,锦烛,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高声喊着,许俊朝大步追上念锦烛,跟着她一起进了厨房。 一听到身后许俊朝的声音,念锦烛的眉头就不由得皱了起来。 真的是好烦啊。 这个许俊朝,难道就没有一点点自知之明吗? 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啊! 他都拒绝的这样明显了,为什么许俊朝就是不知道知难而退? 她很介意他,真的很介意他! 她不想再看到她! 当即停下脚步,念锦烛恶狠狠地说道:“许俊朝,我再跟你说一遍,你赶紧给我离开,我不想你在这里打扰了我跟小宝,我也不想小宝知道我与你之间发生的事情。” “锦烛……” 许俊朝再一次摆出一副受伤的神情,念锦烛冷眼看着,没有任何表示。 小宝现在就在院子外面玩耍着,她不想让小宝看到现在她与许俊朝的样子。 不然到时候真的会很尴尬,而小宝这个孩子又是这样的聪明,就算很多事情还不是很懂,但必定会记在心里。 嘴上不会说,心里会记着。 她只希望小宝能够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长大,而不要跟她一样卷在这种很烦人的事情里面。 何况如果让小宝知道了她和许俊朝只见发生过的事情,想来许俊朝肯定也是很尴尬的。 她这么说,也算是在变相的不让许俊朝出丑吧。 可许俊朝并不知道,他现在只想念锦烛原谅他。 “锦烛,我不会把我和你之间的事情告诉小宝的,我也会离开,可是你能不能,原谅我?” “呵……”念锦烛冷笑一声,她是真的忍不住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许俊朝居然这么的厚颜无耻。 以前她怎么没有发现他的厚颜无耻呢? “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何来原谅不原谅这一说?许公子说笑了。” 生疏的话语,冰冷的神情,无一不是在刺激着许俊朝。 此刻的许俊朝已经在心中无数次的问自己为什么了。 为什么念锦烛就是不肯原谅自己。 可惜没有答案。 他能知道的就是念锦烛绝不会原谅自己,仅此而已。 “好吧,既然你现在无法原谅我,便算了,不过这篮子里面的药草是我专门去山上采来给你的,还希望你不要拒绝。” 许俊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手里的篮子递给了念锦烛。 看着许俊朝递过来的篮子,又看了看他握着篮子的手,上面有些细细密密的伤痕。 想来是上山采药的时候被划到的。 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但当时被划到,肯定还是会疼的。 念锦烛常年上山采药,自然知道,若不是医者,上山采药就是自讨苦吃。 看着这满满一篮子还算珍稀的药材,念锦烛的心有一瞬间的软化。 这个许俊朝,虽然如今被她所不喜,但想到之前他对自己的道歉呵伏小做低,包括今日,自己对他说了那么过分那么重的话,他都没有对自己怎么样,也还算是个男人。 他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念锦烛自是知道他心里的打算。 但是想要让她现在立刻就原来他,他是真的做不到。 因为心中总有那一根刺,深深地埋在心里。 念锦烛自知自己不喜欢他,所以不糊跟他在一起,而他想娶哪个女人就娶哪个女人,哪怕容貌与她生的一样,她都无权过问。 可心里就是有一根刺,让她久久无法释怀。 “好,这药材我收下了。” 伸手,念锦烛接过了许俊朝这装满药材的篮子。 许俊朝见念锦烛居然接过了他的药篮子,还答应他会收下,这让许俊朝不由得开心起来。 看来念锦烛还没有到很讨厌他的那种程度,不然的话,这药篮子早在她接过的那一刻就扔了出去。 这般想着,许俊朝心中的喜悦不由得扩大了许多。 而这些,念锦烛都看在眼里。 心中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道了声,何必呢? 何必要如此呢? 还是当初那句话,既知今日何必当初? 不过事情已然发生,就算再感叹也是没用的了。 “收下了就好,你收下了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许俊朝的嘴里碎碎念念,却不过都是同一句话罢了。 突然之间,念锦烛竟觉得许俊朝有些可怜了。 算了算了,不再去想了。 深吸了一口气,念锦烛说道:“东西我已经收下了,你可以离开了吧?” “我……” 许俊朝开口,似是还不想走,但是到嘴的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看到这样的许俊朝,念锦烛刚刚心底里生出的那一丝柔软顿时又沉寂了下去,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她自然知道许俊朝想要说的话是什么。 他以为自己收了他的药篮子就代表自己原谅他了吗? 这般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不肯走,是想着与她一同用膳吧?  心中冷哼一声,念锦烛的声音也变冷了不少,当即说道:“许公子,做人做事都不要太得寸进尺了,今儿我收下你的药篮子,并不意味着什么,这点还望许公子好生记得,莫要生出些别的不该有的想法。” 第226章 逗小宝 没想到自己的想法被念锦烛看穿了,许俊朝当场就觉得了尴尬和无地自容,便是出声狡辩道:“锦烛,你不要误会,我什么想法都没有,我只是……我只是……” 一想到念锦烛刚刚又对他那般生疏,他心里就很不好受。 他确实想要留下来跟念锦烛一起吃一顿饭。 毕竟他好久都没有同念锦烛一起吃饭了,或者说,他压根儿就没有跟念锦烛一起吃过饭。 所以这一次,想在一起吃饭,即便念锦烛还没有原谅他。 想着刚刚念锦烛收了他的药篮子,他应该还可以再努力争取一下,没想到竟然是他想太多。 声音低了下来,接触到念锦烛脸上的冰冷,许俊朝说道:“我只是想跟你说,我先走了,你好好保重。” 说完这句话,许俊朝的心不知道有多痛。 这是违心的话啊! 他第一次知道,说违心的话,心里是多么的不是滋味。 可是他又不能不这么说违心的话,否则念锦烛一定会更讨厌他,或许以后都别想再见她一面,跟她说说话了。 听到许俊朝的改口,念锦烛很满意,点点头,嘴上毫不留情的说道:“那你快走吧,我要给小宝做饭了。” “好。” 苦涩的开口,许俊朝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念锦烛的背影,然后转身离开。 在院子里,许俊朝碰到了在独自玩耍的小宝,本想悄悄离开,可不曾想,还是被小宝给发现了。 小宝热情的叫住了正欲离开的许俊朝,道:“许叔叔不留下来一起吃饭吗?” “不了,我还有事,改天吧。” 许俊朝脸上的隐藏不住的苦笑。 为什么念锦烛就不能和小宝一样这么热情的去对待他?非要那么冷眼相迎? 如果念锦烛也和小宝一眼对他,那该有多好啊。 许俊朝苦涩的想着。 好在小宝并没有发现许俊朝脸上的苦涩,只是可惜的说道:“那好吧,等下次许叔叔一定要来和小宝一起吃饭,还要陪小宝玩耍,小宝跟你说哦,我娘亲做的饭菜可好吃了!” 许是之前睿子都一直都在陪小宝玩耍,所以这会儿小宝自己一个人玩耍就总觉得不太自在,好像少了些什么。 因此才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不过小宝无心说出来的这番话,却让许俊朝眼睛顿时一亮,心中有了一丝主意。 脸上的苦涩立即消散大半,俯下身来轻轻抱了抱小宝,然后说道:“嗯,好的,许叔叔以后得了空就来陪小宝玩耍,陪小宝吃饭,顺便尝尝小宝娘亲做的饭菜到底有没有那么好吃。” “好,小宝等你哦!” 小宝开心的说着,然后开始继续低头自己玩耍。 睿子都今天没有来陪他玩耍,一个人真的好无趣,只希望娘亲能快点把饭菜做好,有些饿了呢。 而念锦烛虽说跟许俊朝说要去给小宝做饭了,但实际上在厨房什么也没做,竖着耳朵在听院子里一大一小两个人的对话呢。 她知道,许俊朝出去必定会遇到小宝,而小宝也一定会跟许俊朝说些什么。 她心中担心许俊朝会说些不该说的话,所以一直在偷听。 而许俊朝也没有让她失望,什么话都没说,又安抚好了小宝,然后离开了。 这一点倒是让念锦烛觉得很满意。 松了一口气,念锦烛挽起袖子开始给小宝做起饭来。 看着手上自己还提着许俊朝送来的满满一篮子的药材,念锦烛脸上有些无奈。 不过这些药材确实好,也不知道许俊朝是怎么识得的,想来也是花了不少功夫和时间的吧。 摇摇头,不再去想。 香喷喷的饭菜不一会儿就端上了桌,念锦烛朝着院子的方向大喊道:“小宝,快来吃饭了。” 小宝应了一声,哒哒哒的就跑进了屋子。 “瞧你这一身脏污的,还不快先去把手洗了。” 小宝笑嘻嘻的冲念锦烛说道:“知道了娘亲,小宝这就去洗手。” 之后,母子二人同坐一桌开始吃饭,小宝不由得问道:“娘亲,为什么今天睿叔叔没有来陪小宝玩,陪小宝吃饭啊?” 念锦烛听了这话,不由得挑起了眉头,心里突然就觉得有些不爽快了。 睿子都这家伙是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宝贝小宝给迷惑住了的? 居然在自己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就把小宝给带进了他的阵营里,现在都开始问自己他怎么没在了。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啊。 念锦烛如是的想着,然后故意板起了脸,一脸不开心的说道:“难道小宝不喜欢娘亲陪小宝吃饭吗?娘亲也可以陪小宝玩耍,小宝不喜欢吗?” “没有没有,小宝最喜欢娘亲了。” 见自家娘亲好像生气了,小宝连忙澄清,那模样,看着念锦烛想笑。 但是念锦烛还不想这么快把情绪给释放出来,于是憋着没笑,依旧板着脸,吓唬小宝。 果不其然,只见小宝面带焦急的说道:“娘亲每日都要外出给百姓们治病,回来还要给小宝做好吃的饭菜,小宝怎么还能让娘亲陪小宝玩?娘亲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是小宝错了。” 小宝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念锦烛。 被小宝这样的苦情脸顿时给逗笑了。 念锦烛是怎么憋也憋不出了,于是噗嗤了一声。 小宝见念锦烛笑了,便也笑了。 虽然不知道念锦烛是为什么笑了,但只要念锦烛笑了,就说不生气了,所以小宝就跟着笑了。 “小宝,你真可爱。” 伸手摸了摸小宝的脑袋,小宝便借势蹭了蹭,这让念锦烛更加喜爱,也觉得小宝真的是太可爱了。 “娘亲,你还生小宝的气吗?” “娘亲不生气了,小宝这么可爱,娘亲也舍不得生气啊!” “嗯嗯,娘亲不生气就好了,以后小宝就只要娘亲陪小宝吃饭,不要睿叔叔了,也不要睿叔叔来陪小宝玩了,小宝有娘亲就够了。” 这句话说得念锦烛顿时哭笑不得,不过心里多的是感动。 她家小宝还是向着她的啊! 果然是亲儿子,不向着她能向着谁? 小宝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不过看小宝说着这半违心的话,念锦烛也有些不忍心,便是再次摸了摸小宝的脑袋,温柔的说道:“娘亲刚刚是跟小宝开玩笑的,睿叔叔今日没来许是有什么事情,等明日说不定睿叔叔就来了。” 其实今天忙了一天,回到家中没有看到睿子都的身影,念锦烛心里也有些失落呢。 看来她心里早就习惯了有睿子都的陪伴了,每天忙完回来都有一个男人在家里等着自己,这种感觉,她已经割舍不掉了。 她如今这么跟小宝说着,殊不知这话其实也是在说给自己听的。  轻叹了一口气,就听小宝欢快的说道:“嗯!明日睿叔叔就能陪小宝玩了!” 第227章 睿叔叔陪小宝玩 “睿叔叔现在就来陪小宝玩了。” 一个声音突然传来,小宝惊奇的转过头去,只见睿子都一身玄衣俊气逼人的站在了门口。 放下筷子,小宝蹬蹬蹬的就跑到睿子都脚边,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仰起头,小宝问道:“睿叔叔,吃饭了没?” “吃过了。” 似是很享受小宝这样腻着自己,睿子都朝一旁有些看呆了眼的念锦烛说道:“怎么,不欢迎我啊?” 回过神来,念锦烛没好气的说道:“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我当然是来陪小宝玩的啊。”说罢,低头看向小宝,道:“小宝欢不欢迎睿叔叔啊?” “欢迎,欢迎。” 小宝如小鸡啄米似的飞快地点着头,好似点慢了,睿子都就走了一样。小宝好像忘记睿叔叔亲过娘亲和自己。 念锦烛突然觉得有些头疼。 这种感觉跟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被人抢走了的感觉一个样。 轻叹了一口气,念锦烛说道:“好了小宝,快来先把饭吃了,吃饭再让你睿叔叔陪你玩。” “好的娘亲。” 小宝乖乖的放开睿子都的腿,又蹬蹬蹬的跑到自己位子上坐下,然后好好的开始巴拉巴拉饭。 念锦烛摇摇头,客气的问了声:“还要再吃点吗?” 没想到睿子都竟是丝毫不懂得客气,走到桌前一屁股就坐了下来,道:“好啊,锦烛做的饭菜最香了。” 无奈,念锦烛发现只要是有关睿子都的,她都会倍感无奈。 应该说是睿子都太过无赖。 她都不知道为什么睿子都的前后差别会这么大。 她之前是真的不知道睿子都这货居然还有这么无赖的时候,若是让旁的人知道这北王府的世子竟是个这么无赖的人,恐怕都会大吃一惊吧。 念锦烛如是的想着,然后起身去厨房又拿了一双碗筷给睿子都。 晚饭过后,睿子都照常跟着念锦烛去了厨房收拾碗筷,他现在是一刻也不想浪费自己跟念锦烛独处的机会。 念锦烛似乎也已经习惯了每次吃完饭后,睿子都都来厨房帮她的忙。 两人分工合作,看似互不打扰,实则又紧密相连。 气氛很是温馨,也很是融洽,两人都很享受。 “刚才许俊朝来找你了?” 听到睿子都这声问话,念锦烛终于明白为什么刚刚那么晚了,睿子都都还要过来。 因为放在之前,如果睿子都没有来吃饭,那么今天他就是不会来了的,可是刚刚她跟小宝的饭都快吃完了,睿子都却来了,那么肯定是有事情的。 不然也不会这大半晚上的非要来她这里走一遭。 刚刚睿子都说是专门来陪小宝玩的,她本来就是不信的,现在看来,是打算跟她说实话了。 轻嗯了声,念锦烛并不打算多说什么。 睿子都见念锦烛这么不在意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太爽,便是再度质问道:“他来找你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他来做什么。” “难道他没跟你说?” 见到念锦烛这般回答,睿子都心里的不爽更甚了。 怎么回事?刚刚念锦烛还不是这般态度的,怎么突然就变了? 好像……好像她在生气? 可是他也没说什么啊,不就是问了一句吗? 为什么念锦烛的反应会这么大? 难道是为了许俊朝? 但是据睿子都所知,念锦烛经过金珠一事之后,对许俊朝是不喜的,心中有一根刺一直拔不掉,而他之前也了解过,许俊朝多次来找念锦烛,都被念锦烛给冷眼怼了回去。 可是现在自己不过就是问了两句,她为什么会表现出这么不在意甚至是有些生气的情绪? 睿子都不解。 “他为什么要跟我说?” “锦烛……” 睿子都皱眉,念锦烛也同样皱眉。 为什么睿子都不信任她? 这么大晚上的跑来,她还以为是他想她了,刚刚当着小宝的面不好意思说,毕竟小宝如今还是个孩子。 他还以为他对她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刚刚她甚至以为他会在厨房与她耳鬓厮磨说些令人脸红心跳的话。 可是他没有,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别的男人,问别的男人和她如何,有什么目的,想要从她的嘴中探听到她对别的男人的态度。 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爱她,可结果就是一旦出现了别的男人,就不信任她了是吗? 她念锦烛是个什么样性子的人,他睿子都与她相处了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或许她也没必要跟他继续呆在一起了。 毕竟如果往后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她不想多做解释,每一次都解释,真的很累。 “好了,你走吧,天色不早了。” “锦烛,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我应该高兴吗?” “你。” 睿子都眼里有着受伤,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他不就是问问么? 毕竟他今天突然有事不在,许俊朝就借机来了念锦烛的家,那肯定就是许俊朝早就预谋好了的,也怕他对念锦烛不利。 毕竟许俊朝对念锦烛是个什么心思,睿子都作为一个男人,是心知肚明的。 可是刚刚他问念锦烛,许俊朝今日为何会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念锦烛却只字不说,还生气了。 难道真的两人有什么目的吗? 睿子都不愿再往下想去,也不敢想。 只是这样定定的看着念锦烛,说道:“锦烛,你别生气了,难道许俊朝真的跟你说了什么?” 砰的一声,念锦烛将手中的盘子重重的放在了灶台上,看着睿子都语气不善的说道:“你希望他跟我说什么?还是说你觉得他会跟我说什么?” “睿子都,我原以为你今日这么晚还要来,只是因为你想我了,也是因为真的如你所说是来陪小宝玩的,我没想到你居然是因为许俊朝来了我这,现在过来质问我的。” 念锦烛冷着一张脸,看向睿子都,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你不信任我,大可以直接说出来,没必要这样。” “我喜欢的人,我会充分信任他,不会质疑,即便他对我有所隐瞒,我也相信他绝不会做出背叛我的事情来,可是你,睿子都,我对你失望了。” 说罢,拿起盘子,继续埋头刷洗去了,不想再看睿子都一眼。 而睿子都则是被念锦烛刚刚的气势和所说的话给震惊住了。 回想起刚刚自己对念锦烛说的那番话,步步紧逼问她许俊朝是来干什么,为什么过来,睿子都顿时就觉得自己有些不是个东西。  难怪念锦烛会生气了,而偏偏自己还不知道念锦烛为什么会生气,还在一个劲儿的追问,不知道上前去安慰。 第228章 谁撩拨了谁? 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榆木脑袋,睿子都脸上尽是后悔。 看着念锦烛埋头刷碗不想理睬自己的模样,睿子都就觉得自己真的很不是个男人,居然去质疑和怀疑自己喜欢的女人。 虽然他心里并没有质疑念锦烛,可是字里行间无不是在透露着对念锦烛的不信任。 换个角度想想,若是念锦烛这般质疑自己,恐怕他心里也各种不是滋味吧? 念锦烛刚刚说得对,就算她真的对自己有所隐瞒,他也该相信她,绝不会做出对自己不利或是背叛他的事情。 想到念锦烛刚刚说的话,原来自己的锦烛竟是这么的信任自己么? 又想到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睿子都心里除了懊悔就是懊悔。 三步并作两步走,睿子都一把抱住了念锦烛。 “你干什么?快放开!” 念锦烛被冷不防的抱住,整个人一惊,然后就是低吼。 她现在可还在生气呢,睿子都难道就想这样让她原来他?想都别想。 何况刚刚那一瞬间,她是真的对睿子都失望了。 尽管之前睿子都对她真的很好,很好很好,什么事都为她着想,但她却依旧不能容忍自己被怀疑,被不信任。 何况她是什么样性子的人,难道睿子都不明白么? 毕竟两人都相处了这么久了,这也正是念锦烛觉得伤心难过的。 “不,我不放,你休想让我放开你,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 睿子都说的信誓旦旦,竟是在不知不觉中将念锦烛的心给软化了。 她又何尝想放开睿子都的手? 只是刚刚睿子都的表现实在是太让她生气了,她暂时还不想如他的意。 念锦烛这般想着,便是迟迟都没有回应,这可让睿子都着急的不行。 睿子都因为是从背后将念锦烛抱着的,所以此刻根本看不清念锦烛的脸,所以就更加不知道念锦烛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睿子都现在只知道,念锦烛还在生他的气,不然当他这么抱着她的时候,她的手会覆在他的手上,让他感受她的温度。 可是现在没有,念锦烛就这样定定的站在原地,碗也不洗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锦烛,对不起,刚刚是我不好,我再也不会这般对你了。” 贴在念锦烛的耳边,温热的气息瞬间传来,惹的念锦烛顿时觉得脖颈痒痒的。 脸有些微红,心里不住的骂道,这个睿子都,自己做错了事情,竟还这般撩拨她,真是的。 但是身子却是忍不住的有些战栗。 睿子都自是感受到了念锦烛身体的变化,脸上尽是得意。 看来念锦烛这是要原来他了? 不然怎么会经受不住他的这般撩拨? 如果此刻念锦烛知道睿子都心里是如何作想的,定会转过身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不论是哪个女子,都经受不住他这般的撩拨。 “锦烛,你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睿子都再接再厉,继续加油,念锦烛的脸更是红了。 身子有些酥麻,但是她不能就这样缴械投降! 依旧立在原地没有动作,但睿子都的心里却是已经笑开了花。 他和念锦烛相处这么久,又岂会不知现在的她不过是在他面前强装镇定罢了。 毕竟自己刚刚的质问真的有些过分了,念锦烛装装样子气气他也是应该的。 睿子都这般为念锦烛着想着,嘴下却是更加的卖力了。 竟是含住了念锦烛的耳垂,调皮似的狠狠吸允了一口。 温热的手指头覆盖在了念锦烛小小的耳垂之上,轻轻抚了几下,念锦烛忍不住,狠狠递男人一记极为无奈的眼白儿。 而本来是为了逗念锦烛的,没想到念锦烛只是一个不由自主的声音,竟让睿子都整个人都不好了。 身子开始不受控制的燥热起来,怀里是温香软玉。 两人贴的是如此之近,睿子都能够很清晰的闻到从念锦烛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那是只属于女子才会有的醉人的体香。 “锦烛……” 睿子都沙哑着声音在念锦烛耳边叫着,念锦烛当即一个激灵。 听到这沙哑的声音,念锦烛又岂会不知睿子都现在的状态? 心里顿时有些气恼,这个该死的睿子都。 他想撩拨自己,结果没想到将自己给撩拨了进去,真是的。 这个男人,是存心想要气死她吧? 不管了,她不想管他了,就这样吧就这样吧,让她自生自灭去。 声音冷了冷,念锦烛说道:“你快出去吧,我要洗碗了。” “锦烛……” 睿子都突然将念锦烛狠狠地转了一个身,在念锦烛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唇,狠狠地覆盖了上去。 女人想要挣脱开男人的怀抱,谁知第,睿子都这个坏男人拥抱得她越发紧,此番睿子都更是心旷神怡。 “睿……子唔……” 念锦烛喊着,有些口齿不清。 心里虽有些恼火,但是被睿子都这么剧烈得戏弄玩耍着,恼火的情绪竟渐渐消失不见。 念锦烛暗骂自己没出息,可容不得她多想,睿子都便再次猛攻过来,使得她不得不认真对待这个强有力的拥抱。 两人已经不止一次这般亲密了,但这一次的睿子都似是格外的想要她。 但念锦烛知道,睿子都是有分寸的,不会乱来,所以便配合着他。 反正她也很享受睿子都这般对她。 睿子都紧紧地抱着她,恨不能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而念锦烛闭着眼睛,也不再反抗。 感受着睿子都强有力的心跳声,还有那深深地吻,念锦烛无限陶醉。 似乎都忘我了一般,厨房里的气息越发的温馨暧昧,温度都不自觉的上升了不少。 但是这两人却浑然不知,还在彼此的世界中,尽情的陶醉着。 “睿叔叔,你和娘亲的碗洗完了没?何时来陪小宝玩耍?” 厨房外,小宝的声音突然传来,打破了彼此之间暧昧的气氛。 两人骤然分开,生怕小宝闯了进来,看到这一幕。 念锦烛羞红了脸,快速看向门口,而后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小宝没有闯进来,还好平日里自己教导小宝教导的好。 如若不然被小宝闯进了看到,那她的这一张老脸可就丢尽了。 毕竟小宝并不知道自己与睿子都的关系,只以为是很好的朋友,就像跟当初许俊朝一样。 一想到许俊朝,念锦烛心里微凉。 “马上了,小宝再等等。” 念锦烛羞红着脸朝着门外喊道,却是无力的靠在了睿子都的怀里。 抬起头,对上了睿子都的笑眼,念锦烛抡起自己的粉拳就这样不由分说的打在了睿子都的胸口。  不过念锦烛并未使力,所以这拳头打在睿子都的身上便是轻飘飘的,而睿子都也甚是享受这样对他的念锦烛,心里想着就当是念锦烛对自己撒娇好了。 第229章 陪小宝玩耍 还好念锦烛此刻并不知道睿子都心里所想,不然的话,下一拳怕就不再是轻飘飘的了,而是很重很重的了。 门外的小宝听到了自家娘亲的声音,小脑袋点了点,然后说道:“那娘亲,你与睿叔叔快些洗碗哦,小宝等你们。” 说完,小宝就自己先去院子里玩耍了。 而听到小宝离去的声音,念锦烛才小小的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瞪着睿子都,道:“都怪你,若是方才小宝进来看到你与我……看你怎么与小宝交代!” “哈哈哈。”睿子都心情极好的笑了两声,然后抱着念锦烛问道:“方才我与你如何了?” “你!”念锦烛红着脸,道:“明知故问!” 看着念锦烛羞红着脸的模样,睿子都只觉得可爱,便忍不住想要多逗逗念锦烛。 但是想到念锦烛才刚刚气消,若是自己太过分了,念锦烛会不会继续生气不理他了? 越想越觉得可能,不过想到念锦烛刚刚居然那般配合他的吻,现如今还做出了这般作态,想来也是不再生他的气了吧。 毕竟他刚刚道歉可是很诚恳呢。 而且他也感受的出来,念锦烛不排斥他,反而还很欣喜。 只是因为刚刚小宝的突然出声,打断了这一切,不然的话,可能他与念锦烛的关系还能更进一步也说不定呢? 睿子都如是的想着。 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捏了捏念锦烛红彤彤的脸庞,道:“嗯,我就是明知故问。” 看着这般不要脸的睿子都,念锦烛赌气似的哼了一声,想要挣脱睿子都的怀抱,可睿子都又哪里会如她的意? 抱着念锦烛的手紧了紧,然后低头,又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念锦烛避之不及,只得堪堪回应。 厨房里的温度再次升高,直到念锦烛快喘不过气来,睿子都这才嘴角带笑的离开。 他的锦烛,滋味就是甜美,让他每次都欲罢不能。 真想早点将他的锦烛娶回家,这般,他便能日日夜夜与她纠缠在一块,再也不会分开,他也再不会这般患得患失了。 睿子都心里所想,念锦烛并不知道,只知道这会子她是真的连话都不想说了,因为刚刚她差点就没气了,这会儿正软绵绵的靠在睿子都的怀里,轻喘着气呢。 直到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睿子都,你够了,赶紧把碗洗了,一会儿去陪小宝玩耍。” “好嘞。” 睿子都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 念锦烛肯这般与他,他已经很高兴了,如果他想要再近一步,难不保会让念锦烛生气。 毕竟念锦烛刚刚才被他哄好。 放开抱住念锦烛的手,睿子都回到自己刚刚的地方,开始认真的帮念锦烛做起事来。 而念锦烛,见睿子都真的对自己别无想法了,认真的在做事,这才调整好心态,也开始做起事来。 不然一会儿小宝久等了,必然要问她个究竟,为何在厨房耽误了这么长时间。 而小孩子的想象力一般都是丰富的,被小宝再胡乱的一说,她不保证自己的脸会不会再次红起来。 何况小宝是个小孩子,也不能让他想这些有的没的,会教坏他的。 “小宝,来,进屋子里来玩,院子外面都黑了。” 终于都收拾完毕,念锦烛站在屋子里冲院子外面还在独自玩耍的小宝喊道。 看着小宝自己一个人玩得起劲,丝毫没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逐渐暗沉了下来,心里不由得觉得好笑。 而睿子都,则是跨步走向了院子,将小宝抱起来,抱回来屋子里。 小宝再睿子都的怀里咯咯直笑,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来,小宝,今天娘亲和你睿叔叔一起陪你玩耍。” 念锦烛笑着说道,小宝开心的拍了拍手,嘴里大声嚷道:“太好了太好了。” 之后,小宝便教念锦烛如何玩耍,是他之前跟睿子都一起玩耍过的游戏。 这一整晚,念锦烛都是在陪小宝玩耍中度过的,念锦烛很开心,小宝也很开心,睿子都更是不用说,只要看到念锦烛开心,他也就开心了。 不知玩了多久,小宝开始哈欠连连了,但是依旧不肯放过跟念锦烛一起玩耍的时间,所以便强撑着睡意,要与念锦烛继续玩耍。 念锦烛看出了小宝的心思,以及他现在的困态,于是摸了摸小宝的脑袋,温柔的说道:“小宝,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快去睡觉吧。” “不要不要,小宝还不困。” 小宝摇着头,抓住念锦烛和睿子都的手就是不放。 念锦烛说道:“还说你不困,眼眶里的泪水一直都在打转转。” 她知道小宝心里在想什么,于是对症下药,道:“快去乖乖睡觉,等明日娘亲再陪你玩,好不好?” “真的吗?” 听到念锦烛说要再陪他玩,小宝那一颗有些躁动的心才逐渐平静下来。 “真的,娘亲发誓。” 看着念锦烛认真的脸,小宝这才缓缓点了头。 他其实真的已经很困了,但是今日和娘亲玩的真的很开心,他想以后都能和娘亲一起玩,但是他同时也知道,娘亲每天都很累很累。 从玲记号再到锦绣医馆,再从锦绣医馆回家,回来还要给他做好吃的,之后洗碗收拾桌子,然后就要睡觉了。 每天都是这样度过,他知道自家娘亲也是需要一点自己的私人空间的,他虽然年岁不大,但也知道心疼自家娘亲。 所以刚刚才会抓住念锦烛的手,要一直玩一直玩,因为他怕念锦烛以后都不会再陪他玩了。 可是刚刚听到念锦烛的保证,小宝心里有些激动,有些不敢相信。 看着娘亲认真发誓的模样,小宝心里暖暖的。 他决定以后一定要更加疼爱自己的娘亲。 想好后,小宝又看向了睿子都,道:“睿叔叔明天也会过来陪小宝一起玩耍吗?” “当然会,睿叔叔最喜欢跟小宝一起玩耍了。” 睿子都学着念锦烛的样子,也伸手摸了摸小宝的脑袋。 奇怪的是,小宝不仅没有排斥,反而跟和念锦烛摸他脑袋的时候一样,往睿子都的手掌心里蹭了蹭。 念锦烛觉得不可思议,睿子都却欣喜若狂。 看来小宝这是接受了他呢。 不过他也一直都很喜欢小宝就是了,因为小宝是个聪明懂事又可爱的孩子。 “好耶好耶。” 听到睿子都的回答,小宝连连拍手,高兴到不能自已。 念锦烛无奈,然后说道:“那小宝现在可不可以去睡觉了?再不睡明天早上可就起不来了哦!” “嗯嗯,小宝这就去睡,娘亲晚安,睿叔叔晚安。” “晚安。”  念锦烛温和着神情看着小宝乖巧的去房间里睡觉,而睿子都则趁机将念锦烛揽在了怀里。 第230章 天大的事情 “小宝都去睡觉了,你还不走?” 虽然睿子都每日都会来她家陪她跟小宝一起吃饭,但是从来不会过夜,都是吃完饭就会离开。 可是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人吃完饭之后陪小宝玩了好久。 如果她决定要把睿子都留在这里的话,感觉孤男寡女终究还是不太好的,因为小宝在这里,左邻右舍的人现在也都差不多认识他们了。 但是如果让睿子都离开,会不会有显得太无情了一些呢? 毕竟现在天色已晚了。 可念锦烛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睿子都自是知道念锦烛心里在想什么的。 听到念锦烛对自己下逐客令,睿子都并没有不开心,只是心里有些不爽,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念锦烛娶回家。 不然每天都这样,看得到吃不着,心里痒痒的,难受。 “你就这么想让我快些走?” 睿子都语气微酸,又好似有点撒娇。 让念锦烛不由得心有些软。 但睿子都真的不能呆在这里。 不然若是让小宝明天起来看到了,怎么办? 她这里也确实还有些客房可以让睿子都睡,但终究还是不好的。 睿子都是世子的身份,备受人关注,而她如今也不是什么无名小卒,开了玲记号和锦绣医馆两个铺子,同时也是皇上亲赐的妙手西施。 这般身份同时加在一起,也是备受人关注的。 念锦烛和睿子都都成了名人,所以若是两个人在一起,第二天又一同出门,一定会被有心人看到。 而这大晚上的,睿子都离开,回到自己的北王府,倒是没什么太大事。 “行了,别贫嘴了,我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若非可以,我也不会赶你走。” 念锦烛小声说着,脸有些红。 睿子都听念锦烛说了这番话,内心是欣喜若狂的。 他家锦烛刚刚说了什么? 若非可以,她也不会赶他走? 也就是说如果旁边没有那么多的邻居,家里也没有小宝,是不是他今晚就可以如愿与念锦烛呆在一起? 睿子都什么也没想,只是很单纯的想和念锦烛同住一个屋檐下而已,而念锦烛也是这般想的。 感受着睿子都的欣喜若狂,念锦烛在睿子都的怀里轻轻推了推,又道:“你想什么呢,还不快走?天色都不早了,明儿还得起早做活呢。” “锦烛,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睿子都没有理会念锦烛的逐客令,而是不确定的出声问道。 念锦烛岂会不知道睿子都问的是什么?只是她的脸早已红透,想要故意岔开话题,可偏生睿子都一定要把这个话题给绕回来,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不想作答。 见念锦烛窝在自己怀里不说话也不回答,睿子都一只手勾起念锦烛的下巴,想让她与自己对视,却不曾想看到了她红彤彤的脸庞,当即就失笑了。 “锦烛,你的脸怎的这般红?” 睿子都出言故意调戏着,念锦烛狠狠地瞪了睿子都一眼,道:“你明知故问!” “哈哈哈。” 睿子都大笑几声,将念锦烛搂在怀里,然后在念锦烛的耳边轻声说道:“我会将你明媒正娶,到我的北王府,成为我睿子都的妻子的。” 听了这话,念锦烛微微点头,脸上全是幸福的神色。 她知道,睿子都说出口的话,一定会履行的。 她不担心睿子都会出尔反尔,更不担心睿子都会不要她。 睿子都终于走了,临行前,睿子都忍不住吻了念锦烛,而念锦烛也在尽力去回应。 两人就这样在院子里迎着月光吻了好久,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对方,然后各自离去。 一夜好梦,第二日一早,念锦烛起了个大早给小宝做了早餐。 小宝很乖的自己洗漱然后坐到桌前,等着念锦烛给他做好早餐。 “丰盛的早餐来咯。” 念锦烛满面春风的端着早餐来到了小宝的跟前。 不管是早餐中餐还是晚餐,反正只要是念锦烛做的,每一顿都是好吃的。 小宝最是喜欢吃念锦烛做的饭菜了,所以每一顿都不想落下。 因此,即便是再想睡懒觉,也不得不起床,因为想吃念锦烛给他做的早餐。 “娘亲,为何你做的饭菜这么好吃?” 小宝歪着脑袋问道,念锦烛不禁失笑,摸了摸小宝的脑袋,道:“小宝想学娘亲的手艺吗?” “想!” 原本是没有这般想法的,但是念锦烛突然问起,小宝就毫不犹豫的说自己想学。 小宝不禁想到,如果他学习了念锦烛的做菜手艺,那么以后就可以帮念锦烛分担家庭负担了,免得念锦烛每天都那么累。 小宝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不禁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 念锦烛看在眼里,以为小宝是真的很想学自己的手艺。 不过想了想,她的饭菜确实做得美味,没有人的手艺比她更好了。 如果她打算再开一个酒楼的话,由她自己来掌厨,那么那个酒楼一定会每日都门庭若市的。 这一点也不夸张。 然而念锦烛并不想开酒楼。 因为她现在已经有了玲记号和锦绣医馆了。 有这两个就够了,每日也已经很累了,再开一个酒楼有点吃不消。 所以还是每日乖乖在家给自己的宝贝小宝做饭吃吧。 点点头,念锦烛说道:“那好,等你再长大一些,娘亲就把这手艺全部传授给你,这样你以后给你的妻子做饭,保准她对你赞不绝口。” 原本还很开心的小宝,听到念锦烛说出这样的话,顿时将自己的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他可没有想过以后会给自己的妻子做饭。 有些生气,小宝开口说道:“小宝学了娘亲的手艺之后,就只给娘亲做饭,不给别人做饭。” 念锦烛无奈,只好点头称是。 小宝毕竟还是个孩子,如果自己不顺着他的话,可能会让他开始钻牛角尖,而这也不是念锦烛希望看到的。 反正如今二人正在说的话题也是无伤大雅的,向着自家宝贝小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宝见念锦烛赞同自己所说,果然就不那么生气了,而是主动转移了话题,问道:“娘亲,睿叔叔今天还会来陪小宝玩吗?” “自然是会的,你睿叔叔从不骗人。” 念锦烛笑着说道,睿子都本就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说出口的话,必定是会做到的。 只听小宝又开口问道:“那娘亲会陪小宝一起玩吗?”  看着小宝带着紧张又期待的神情,念锦烛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娘亲对小宝说过的话,决不食言,说好今晚要陪小宝玩耍,那娘亲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会先放在一边的。” 第231章 爹爹在哪里 “娘亲,那可不行,如果是天大的的事情,那得先去把那天大的事情做完。” 对于小宝突然的懂事,念锦烛倍感欣慰。 原来自己的小宝是这么懂事,这么疼人的。 明明很想让自己陪他,可是在听到自己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马上就改了口。 不自觉的伸手抱了抱小宝,然后温柔的说道:“什么事都没有小宝重要,小宝在娘亲的心里是最重要的,是排名第一的。” “真的吗?” 小宝扑闪着自己如耀石般漆黑的大眼睛,满脸兴奋的问着。 念锦烛点点头,道:“当然是真的,所以不管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也都没有娘亲的小宝重要。” “嗯嗯,小宝最喜欢娘亲了。” “娘亲也最喜欢小宝了。” 母子俩就这样温馨而又和谐的吃完了早餐。 念锦烛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跟小宝说要出门了,而小宝却是突然的拉住了念锦烛,问道:“娘亲,小宝的爹爹呢?” 歪着小脑袋,这话问的很是随意,也很是不在意。 可是念锦烛知道,小宝很在意,只不过是装作不在意的模样罢了。 突然之间,念锦烛心里有些悲伤的感觉。 之前无比混沌的记忆越发清晰了,念锦烛承袭原主的记忆,其实小宝并不是她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孩子,而她实则也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为了要照顾小宝,为了能够在这乱世之中好好地活下去,她也不会出来抛头露面,甚至被人说成是寡妇,她也从没反驳过一句。 因为她还有小宝,如果她当众澄清自己不是寡妇,那么小宝就成了野孩子了,难听点就成了野种。 而小宝这么可爱,也这么小,她不忍心让小宝受到众人的指责。 所以这一切,都由她来承担吧,她不怕。 她只要小宝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活着,一生无忧。 小宝是她的弟弟,她与小宝真正的关系是姐弟,而非母子。 而她和小宝的身份,均是先帝公主的孩子。 这是个可怕的身份,她不能对别人说起,就算说起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只是眼下,若是将此间秘密公开,无疑是对小宝有危险。 念锦烛并不傻,细细想来,她与小宝既然是先帝公主的孩子,那为何会被丢弃到那种穷乡僻壤里去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呢?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因为没人要他们了。 因为他们的存在毫无价值,也毫无意义,所以才会被随意丢弃。 又或者是被仇家追杀。 总之,这个身份在念锦烛看来,是那样的可怕。 所以她已经决定不会把这个身份告诉任何人,包括小宝。 就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从乡村来的小百姓吧。 除非有一日,真的有那么一个人,想要将他们认回去,那么到时候,到底是否回去,她会征求小宝的意见。 小宝想回便回,不想,那么他们就这样过完这一生,也很不错。 “娘亲,娘亲?你怎么不说话?” 小宝迟迟等不到念锦烛的回答,不由得拉了拉她的衣服。 她不知道自家娘亲到底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都忘了回答他了。 念锦烛听到小宝的呼喊声,立即回过神来,道:“没有,娘亲也不知道小宝的爹爹去了哪里,或许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回不来了吧。” 念锦烛慢悠悠的说着,思绪也不知跑到了哪里。 但是她知道,这样的说辞对于小宝这么聪明的孩子来说,是不会接受的。 这也只能哄骗一下三岁小孩子罢了,而小宝都七岁了,还比同龄的孩子要更加聪明一些,所以自然是哄骗不到的。 果然,就见小宝嘟着了一张嘴,道:“娘亲骗人,小宝不信。” 无奈之下,念锦烛蹲下身来,看着一脸不开心的小宝,道:“但是娘亲真的不知道小宝的爹爹去了哪里,娘亲也很想知道爹爹去了哪里,为什么丢下娘亲和小宝。” 是啊,她也很想知道,当初为什么要丢下他们姐弟俩。 如果不想要他们,当初何必要生下他们? 生下他们还要遭罪,把他们丢掉,遭罪的便是他们。 如果不要他们,那么大家可以都不遭罪,不是吗? 念锦烛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何况小宝是个男孩啊! 不都说重男轻女么? 若只是丢下她一人,她尚可以理解,毕竟这是个重男轻女的时代。 可为何将小宝也一道丢了? 念锦烛不解,她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只是恐怕她永远也不会知道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因为不想知道,也因为不愿知道。 既然当初狠心丢下了他们姐弟俩,那么日后,就休想再认回他们。 何况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上次去过之后便领教了,从此之后,若无必要,她是绝对不会再次踏进皇宫半步的。 而一旁的小宝见念锦烛又不说话了,原本有些生气的。  但是看到念锦烛有些忧郁和伤感的脸庞,顿时便不生气了,伸出了手,如念锦烛之前摸他的脑袋一般的去摸念锦烛的脑袋,嘴里说道:“娘亲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了?是不是生小宝的气了?小宝不问 就是了。” 小宝边说边摸,念锦烛心下里感动异常。 就算小宝真的是她十月怀胎生的儿子,她也是欢喜异常的。 有这样一个乖巧懂事的儿子,她心里高兴着呢,管他父亲是谁呢? 温柔的抱了抱小宝,念锦烛说道:“娘亲没有不开心,娘亲很开心,小宝这么懂事,这么听话,娘亲又怎么会生小宝的气呢?” 看着小宝一脸紧张的模样,而后被自己渐渐安抚,念锦烛内心更是柔软。 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当初他们怎么能忍心丢弃…… “小宝,不管爹爹是谁,娘亲永远都会和小宝一起,不会丢弃小宝的。” “嗯,小宝相信娘亲。” 小宝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念锦烛知道,小宝是怕自己伤心难过,是怕自己想刚刚那个样子。 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 她的小宝啊,才七岁,就这么懂事了,也不知是好是坏。 “小宝,现在每天这样的日子,你喜欢吗?” “喜欢!” 说到每天的日子,小宝自然是喜欢的,如今丰衣足食,还有人陪着自己玩耍,哪能不喜欢? 看到小宝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念锦烛也发自内心的笑了,道:“那往后我就一直一直这样过下去,好不好?”  看着念锦烛,小宝重重的点了下头,道:“好。” 第232章 推出新品 玲记号,念锦烛站在大门口,看着门庭若市的玲记号,这是自己的心血啊。 当然,还有锦绣医馆。 不过她打算今天先到玲记号来,因为之前一直都把重心放在了锦绣医馆,玲记号好似被遗忘了。 新品种已经逐渐没有了刚开始卖的时候的热潮了,念锦烛决定再推出一款新的。 酒楼她是不打算开了的,所以新品种依旧是糕点。 做糕点容易,想糕点困难。 小桃几乎都是跟着她两边跑的,念锦烛进到玲记号里面,所有人都对她很恭敬。 她笑着点点头,并没有打扰到开门做生意,而是拉着小桃去了内阁。 小桃不明所以,大清早的念锦烛怎么拉她来了内阁,而不是大概巡视一下就去锦绣医馆。 不过小桃知道,念锦烛这么做肯定有念锦烛的道理。 于是一句话都没有问,而是给念锦烛倒好茶水之后就安静的立在了一边。 念锦烛满意的看着小桃不发一言的模样,点点头,道:“小桃,你也坐下吧,站着说话累。” 小桃一直都知道念锦烛是个温和的主子,所以念锦烛让她坐下,她便也不推辞,乖巧的坐下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待她喝完茶水后,念锦烛才说道:“我们这玲记号,有多久没有推出新品了?” “新品?”小桃愣了愣,随即想了想,道:“有好几个月了吧,小桃记不太清了。” 此时听到念锦烛的话,小桃有些明白过来。 想来念锦烛是打算要推出新品了。 确实,这玲记号可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新品推出了,而念锦烛最近不是进了宫就是救治南国传来的龙鳞病,好不容易闲下来,这没几日,自然就要顾上玲记号了。 锦绣医馆的名声算是彻底打出去了,比以前更甚了,但玲记号似乎逐渐要被人遗忘了。 如果念锦烛再不想办法推出新品来拉人气的话,恐怕玲记号里面的伙计都要嫉妒锦绣医馆里面的伙计了。 “看来确实有好久了,也怪我,这段时间都没顾得上玲记号。” 念锦烛微微叹了一口气,却并不是伤怀。 小桃自然知道念锦烛这话里面的意思,便说道:“那我们今日是要推出新品了?” 摇摇头,念锦烛说道:“不忙,我还没想好推出什么新品。” “那?” 小桃不解,疑惑的看着念锦烛。 她还以为念锦烛已经有了新品,今日拉她来内阁是打算跟她商量怎么推出去的,没想到竟是还没有想好推出什么新品。 念锦烛看着小桃,不禁笑了笑,道:“玲记号从刚开业,一直到现在,其实糕点数目并不多,新品也都是由我独立完成并推出的。” “而这一次,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完成并推出。” “这……我,我能行吗?” “你自然是能行的,你要相信你自己,而我也相信你。” 念锦烛看着小桃,认真的说着。 小桃立即被念锦烛这认真的气氛所感染了,看着念锦烛这么信任她的模样,当下也不扭捏作态,便是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好,我相信自己,一定能行!” 看着小桃信誓旦旦的模样,念锦烛笑了。 其实她一直把小桃带在身边,也是想要培养小桃,看自己不在的时候,小桃能不能独当一面。 不过经过上次郑金银的事情之后,念锦烛发现,小桃还欠一些火候。 跟在自己身边可以,但是一个人的时候,根本抵挡不了。 毕竟是个小姑娘家家的,这胆子还是有些小的。 念锦烛不禁想到。 不过也没关系,总能独当一面的。 将来自己或许不能一直守着玲记号和锦绣医馆,而这两家铺子又不能关门大吉,所以必定是需要一个继承人的。 至于小宝,一个大男人,总不好来管这些,何况小宝也不懂医术。 如今自己拉着小桃一起,就是想要逐渐让小桃学会一些自己的东西,就比如这推出新品。 以后她就不用那么费脑的自己去想推出什么了,一切都交给小桃就好了。 “关于这次新品的推出,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念锦烛直接问道,小桃立即就陷入了沉思。 念锦烛每次推出来的糕点,几乎都是独一无二的。 不仅是味道独一无二,糕点的外形同样也是独一无二的。 小桃很快陷入了深度思考。 而在她的脑子里,除了桂花糕玫瑰糕等一些普通又常见的糕点之外,还真想不出来别的。 见小桃这个样子,念锦烛不禁有些抚额。 不行,她一定要让小桃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这般想着,便又开口说道:“你想想我们玲记号,都有哪些糕点,你看看能不能从我们玲记号的糕点出发,在它们的基础上,再次创新?” “这……” 小桃皱着眉头坐在念锦烛身边想着。 念锦烛的这番话,倒是给了她一定的启发,就是现在感觉好像什么地方卡住了,一时还想不到能做什么新品。 一旦这个卡住的地方突破了,那么这个新品,便在小桃的脑子里诞生了。 在玲记号原有的糕点之上,再度创新…… 那么创新出来的糕点会是什么呢? “啊,对了!” 小桃突然眼睛一亮,不自觉出声说道。 念锦烛一看小桃这样,就知道这新品,算是有了,而且绝对不会太差。 一般第一次想出来的东西,都是不错的,不会如第二次第三次那样被束缚住。 “小姐,我想到了!” 小桃兴奋的说着,念锦烛也跟着笑道:“想到了那便说说,你的创新是什么?” “唔……咱们玲记号里面不是有部分糕点是以动物的形象做成的吗?味道好吃不说,外形还特别可爱。” 要说到这个动物的糕点,是念锦烛将现代的糕点搬了过来,而这里的人自然没有吃过那些做成稀奇古怪的糕点,只知道糕点不是圆的就是方的。 所以当念锦烛推出这些动物的糕点之后,很快就被一抢而空了。 特别是一些未出阁的女子,也有一些已成人妇的女子,都对这可爱又新奇的糕点爱不释手。 当初这糕点一出来,可谓是抢手的紧,总是供不应求。 一直到现在,念锦烛都是少量推出的。 毕竟物以稀为贵,一次性都推出了,那么这个糕点也就不再稀奇了。 这也是念锦烛的一部分经商之道。 “你接着说。” 念锦烛示意小桃,小桃依旧兴奋,得到念锦烛的示意,又道:“小桃是想将糕点的外形再做改变。” “嗯?” “糕点在大家眼里一直都是圆圆方方的,那咱们就偏不要圆圆方方的糕点,偏要一些不圆不方的。”  小桃说着,全然没有看到念锦烛对她流露出的赞赏的眼神,当真是孺子可教也! 第233章 培养小桃 “我想着,将糕点做成例如发簪的模样,又或是做成耳坠的模样,做成不一样的,不再循规蹈矩的做成圆圆方方的,小姐你看这提议可好?” 兴高采烈的说着,然后看向一旁的念锦烛,这才发现念锦烛眼里对她的赞赏之情。 小桃顿时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念锦烛看了不禁嗤笑一声,打趣道:“你脸红什么?还害羞了?” “哎呀,小姐就别打趣我了,怪不好意思的。” 听此,念锦烛笑的更是欢了。 不过也知道小桃的脸皮薄,便没有继续打趣,而是赞赏的说道:“你这想法很不错,第一次创新就能有这样的想法,小桃,你很棒。” 念锦烛由衷的夸奖着,小桃更加不好意思了。 不过念锦烛这说的都是真心话,没有一丝夸大和违心。 但是这夸过了,自然也得说一下不足的地方。 小桃毕竟是第一次创新,能够到达这个程度已经是很不错了的。 所以念锦烛并未过多的去责怪,而是去夸奖。 但是却不能一味的夸奖,因为确实有不足的地方,有待改正。 于是念锦烛继续说道:“不过你这想法虽棒,但也不是太好,还有些不足。” 见念锦烛严肃起来,小桃也收起羞红的脸,开始一本正经的听着。 看着小桃这般正经严肃认真听教的模样,念锦烛暗自点点头,确实是个可教的人儿。 便也不藏着掖着了,而是直接说道:“咱们做成发簪或是耳坠的模样固然好,但却没有什么卖点可言。” “卖点?” 小桃不解,念锦烛也不急,而是慢慢解释道:“所谓的卖点,就是能够用来营销的地方,这样,我来给你举个例子。” 小桃点头,一副更加虚心求教的模样,很是取悦了念锦烛。 “你看咱们玲记号里的糕点,动物模样的,是不是很受小姐夫人们的喜爱?” “是啊,每次都是被她们一抢而空呢。” 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小桃却是更加不解了。 念锦烛为什么要跟她举这个例子呢? 不过一想到念锦烛既然会这样给她举例子,那自然是有她的用意的,于是并没有出声打断念锦烛接下来的话,而是安静的坐在一旁听着。 便听念锦烛说道:“那你知道为什么每次这些动物糕点都会被一抢而空吗?” “为什么……”小桃顿时陷入了冥思。 念锦烛满意的看着小桃,跟在自己身边,肯动脑子,又勤奋,那就好。 怕就怕二者只沾其一,那教起来可能就会多费些功夫了。 可能小桃不如旁的人聪明,但是肯学,认真,这就够了。 念锦烛也不着急,端起旁边的茶水就喝了起来,耐心的等着小桃思考。 小桃也不负念锦烛所望,约莫思考了一会儿,便开口说道:“因为那些糕点是动物的模样?” “还有呢?” 念锦烛一步步的引导着小桃,而小桃这时候也知道,念锦烛是在教她,所以更加用心了。 可是尽管再怎么用心,思考了好久,小桃还是思考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小桃心里隐约是明白的,可就是感觉缺了点什么。 脑子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将她堵住了一样,这样的感觉非常难受,难受到想立刻从念锦烛的嘴里知道答案,同时自己也在拼命的去思考,想要将这个堵住她脑袋的东西给冲破。 念锦烛微笑着看着小桃有些难受的模样,最后拍了拍她的脑袋,示意她先不要想了。 毕竟这东西急不得,越是急,可能越是想不出来,得循序渐进才是。 她可不愿做那个拔苗助长的人,她是要每天用心去灌溉,然后茁壮成长的。 不过小桃就算应了念锦烛的话,不再去思考,可毕竟刚刚已经开始思考了,这会儿得不到答案,内心还是难受的紧。 念锦烛笑笑,立即开口,替小桃说出了答案,道:“咱们玲记号做出来的动物糕点,你看着会不会觉得很可爱?会不会觉得很新奇?” “嗯嗯,会。” 小桃点头,好像突然明白了点什么。 脑子里被堵住的东西正在一点点的被冲破。  “你方才跟我说,以发簪和耳坠作为图案做成糕点,想法倒是与动物糕点一样很新奇,但是动物糕点却多了一份动物的可爱,所以吸引了那么多的小姐和夫人,可发簪和耳坠又有什么可以吸引她们的呢 ?” “原来如此,小桃明白了!” 总算冲破了脑子里的禁锢,小桃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 难怪她刚刚怎么想都觉得不对,总觉得好像差了点什么,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下子脑子通透了,心情也就好了,再也不觉得很急躁了。 心情瞬间恢复如初。 念锦烛笑着看着心情极好的小桃,道:“你明白了就好,要切记,以后的每次创新,不仅要新奇,还需要带上自己的特色。” “发簪和耳坠固然新奇,可却没有自己独有的特色,所以即使咱们玲记号能做得出来,可这卖点,也不会比动物糕点好上多少。” 点点头,小桃表示自己知道了。 念锦烛见此,不由得放下心来,明白了就好,就怕那种说好久都说不明白的。 小桃并未让她失望。 “那小姐,容小桃再想想。” 点点头,念锦烛示意小桃继续。 反正现在时辰还早,她是真的不着急。 毕竟现在与小桃正在商讨的,也是正事,是要用来赚钱的,既如此,那就更不能着急了。 不过说到念锦烛自己,并非想不到好的点子,只不过她如今不太乐意去想罢了,再一个,她想要培养小桃,这才是重点。 小桃自是知道念锦烛的良苦用心的,于是更加用心的在这里动脑子了。 “小姐小姐,我想到了!” 蓦地,小桃出声,与刚刚一样的兴奋。 念锦烛知道,这一次小桃是真的想到了好法子了。 笑看着小桃,念锦烛说道:“想到了什么,说说看。” “是这样的,小姐,咱们还是按照我刚刚说的,以发簪和耳坠为创新。” 小桃有些紧张的搓着手,念锦烛自觉有些好笑,不知道小桃在紧张什么。 不过想到小桃这是第一次创新,紧张也确实是难免的,便没有笑话她,而是问道:“然后呢?” “发簪和耳坠形式多样,咱们找些个与众不同的,然后在外边或是在里面做些其他的东西合在一起,例如果肉?”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小桃有些不确定,因为这个想法,她总觉得不会被念锦烛采纳,内心有些羞涩,但又迫切的想要得到念锦烛的肯定,矛盾不已。 第234章 柠檬水 念锦烛并不知道小桃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听到小桃说起这个想法,眼睛一亮。 心中默默赞叹着,小桃真的是孺子可教也,都可以举一反三了。 这想法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想得出来,如果真要想的话,应该也是能想出来的,只不过自己现在不愿去想罢了。 但是没想到小桃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出这么一个好点子来。 原以为小桃想好久估计也只能想一个跟自己第一次说的那样,相差无几的,然后自己再好好宽慰小桃两句,让她慢慢来,下次会想的更好的。 没想到自己宽慰的话都已经想好了,小桃却给了自己惊喜。 这怎么能不让念锦烛觉得开心呢? 这点子,是真的不错,可以一试。 而小桃说的加上果肉,也是一个极好的选择。 念锦烛忍不住思索到,这时候估计除了加上果肉配合着,好像也没别的什么东西可以加了。 不过念锦烛在心中兀自高兴着,小桃心里头可谓是快要急死了。 见念锦烛一句话都不说,脸上也看不出答案,不由得在想是不是自己的这个创新不太好? 是不是念锦烛嫌弃自己居然没有别的创新,只是在第一次的创新基础上加了些东西而已,根本不算什么? 小桃越想越觉得可能是那么回事,内心戏可谓是不丰富。 “小姐?” 小桃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小心翼翼的喊着念锦烛,成功将念锦烛正在思索的思绪给打断了。 看了一眼有些小心翼翼的小桃,念锦烛不禁失笑。 看来自己刚刚没说话,是吓到小桃了。 连忙出声安慰,道:“我方才想到了别的,你别紧张。” 之后,又继续开口说道:“你这一次想出来的创新很好,很不错,我很喜欢。” 念锦烛笑着,小桃见念锦烛是真心笑的,并没有虚伪的夸奖自己的创新好,总算是放下了一颗心。 不过内心还是有些许的不确定,于是颤抖着声音问道:“是真的吗?” “嗯,真的,小桃,你真的很不错,我都对你另眼相看了。” 这倒是真的,念锦烛真的对小桃另眼相看了。 原来看起来老实巴交又有点木讷的小桃,其实长了一颗七巧玲珑心。 都说人不可貌相,如今见到了小桃这般女子,念锦烛总算是明白了。 “小姐,我真的太高兴了!” 良久,当小桃确定念锦烛此刻所说的都是真心话之后,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这真是太好了。 “嗯,那既然已经确定下来了,那我们就来商定一下如何制作新品糕点吧。” “如何制作新品糕点?” “对,我们首先要收集的就是别具一格的发簪和耳坠,这个就交由小桃你自己去收集吧,待你收集好了,拿来我看看。”念锦烛说道:“不过我相信小桃的眼光定是不会差的。” 小桃被念锦烛说的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呵呵笑了两声,便是严肃的说道:“小姐放心,小桃一定用心挑选发簪和耳坠,以用来做新品糕点。” 点点头,念锦烛对小桃此刻的态度很是满意,然后接着说道:“那现在糕点的外形暂且不论,咱们来商讨一下附加在糕点之上的果肉,要用到哪些水果?” “水果的话,我觉得苹果就很不错。” 小桃率先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却是被念锦烛摇摇头,给否决了。 苹果虽然是个很常见又好吃的水果,但是就这样贸然的加在糕点之上或者合在糕点里面,吃起来终归会感觉怪怪的。 因此念锦烛对于小桃的这个看法,并不看好。 给小桃大概的解释了一番之后,小桃也明白了念锦烛的大概意思了。 知道自己刚刚没经过脑子直接说出苹果二字,是多么的随便了。 当即觉得有些羞愧。 之前念锦烛还在夸赞她来着,这么快就得意忘形了。 小桃不由得在心里叹息了一口气,然后开始认真想起来。 想了半晌,小桃便再次开口,这次倒是斟酌了好久才说道:“樱桃如何?樱桃长得小巧,味道也甜美可口。” 听到小桃如此说,念锦烛微微思量,然后缓缓点头,道:“樱桃可以考虑,先待定着吧,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水果可以拿来合在糕点里的。” 见这次念锦烛算是间接性采纳了她的看法,小桃高兴地合不拢嘴,便更加卖力的开始想起来,迫切的想要得到念锦烛的肯定。 又是一盏茶的功夫,小桃再次开口,道:“我觉得柠檬也不错。” 不过这话刚一出口,念锦烛就否认了,道:“不行,柠檬味算,特别是它的果肉,若是用来合在糕点里,那味儿估计比苹果合在糕点里的味儿还要奇怪和难吃。” 正当小桃有些垂头丧气的时候,念锦烛又道:“不过说到柠檬,你倒是提醒了我。” 念锦烛嘴角微微上扬。 自从穿越到这个国度,还从来没有见有人榨水果汁来喝的,人们只会做豆浆,却没想过要用水果来榨汁。 却不知如果用水果来榨汁,那味道的鲜美程度,可比旁的喝的东西还要好喝。 毕竟来到这里已经这么多年了,哪能不了解一些大家的饮食习惯呢? 何况自己还在同时经营着两家店,更是要多多留意百姓们平日里的生活以及吃喝了。 既如此,那么她念锦烛就来做这第一个用水果来榨汁喝的人吧。 一旦将这些推出去了,一定会受到人们大力的追捧,不过往后跟风来抢她生意的,可能也会不计其数了。 毕竟水果这个东西,是谁都能买得到的。 不过也不要紧,后期她也能做出别人做不出来的东西。 毕竟依葫芦画瓢,画的始终只有这一个东西,而她脑子里的东西,是别人画不出来的。 “明儿你多买些柠檬回来,咱们做柠檬水喝。” “柠檬水?那是什么?” 小桃微张着小嘴,有些不明所以,只觉得念锦烛脑子里想的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从,才使得如今的玲记号这么的赚钱。 小桃不禁感叹,看来要想赚大钱,脑子里必须得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才行,不然估计一辈子都赚不到大钱咯。 正想着,就听念锦烛神秘兮兮的说道:“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是柠檬水了。” 见念锦烛对自己保密,还这么神秘兮兮的,小桃只得将好奇埋在心底了。  不过却并没有觉得念锦烛不相信她,不然念锦烛今日也不会培养她,让她主想创新和一些其他的东西了,小桃心中是感激念锦烛的,所以不会有些其他想法,只会越发忠于念锦烛。 第235章 商讨结束 回到之前的话题,念锦烛自己思量了一下,便又和小桃敲定了几个水果的选项,作为创新糕点的果肉,而其他没有被选中但是较常见的例如苹果,梨子等这些带汁的水果,念锦烛也没有放过。 这些水果念锦烛也纷纷让小桃去置办购买,等明日她再来玲记号的时候,要看到这些水果,等到时候再告诉小桃,她要这些做什么用。 一想到马上要问世的除了创新糕点之外,还有柠檬水,苹果汁等一些水果饮料,念锦烛就觉得开心。 糕点吃多了难免会觉得腻嘴,若是再喝点可口的饮料,之后再吃糕点,那口感可是好的不止一点两点了。 念锦烛开心的想着,心中更是打定了主意。 小桃虽然不知道念锦烛突然要她购这么多水果回来是有什么用处,但既然念锦烛不说,她也不问,只等明日,答案自然揭晓。 念锦烛现在不愿告诉她,想必也是想等明日给她一个不一样的惊喜吧。 小桃如是的想着,然后高高兴兴的与念锦烛商量剩下的步骤了。 前面的都商量完了,那么剩下的步骤也就简单了许多。 无非就是制作的问题,再就是问世的时间,以及一些广告效应。 不过她的玲记号本来名声就很大,就算不做广告效应,想来到时候新品一出,也是会引来很多人的驻足观望和购买的。 “小姐,不如我们贴个告示在门口?就说咱们近日要出新品了,你看如何?” “不妥,还是待我们的糕点制作成型之后,再贴告示的好,之后再选定新品正式问世的时间。” 要说念锦烛做生意,倒也谨慎。 如果在新品还未做成型之前先把消息散布了出去,若是到头来却没有做出满意的效果,而问世时间早就确定了,那么后期想要再改,就来不及了。 到时候不仅味道会差上很多,如果说是要改时间问世,恐怕这玲记号不日将会背上一些骂名,什么欺骗百姓,故意搞一些噱头什么的。 毕竟现在玲记号的名声还是很大的,对手商家以及个别看玲记号不顺眼的人还是有的,只要玲记号有一处没做好,可能就会被抓住小辫子,然后一发不可收拾了。 那到时候可就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事情了,而是事情会越变越大。 小桃经历的太少,自是想不到这一层的,如今念锦烛也不得不提点一下,以免日后店子真的全部交给了小桃打理,最后惹来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原来如此,是我考虑的不周到。” 小桃虚心的说着,脸上尽是真诚,念锦烛看了很满意,今日对小桃的表现是十分的满意。 “无事,往后慢慢的你就知道了,我也会慢慢的开始教你。” “小桃感谢小姐对小桃的栽培。” “嗯,你明白我的苦心就好了,你放心,若是以后我不在了,锦绣医馆和玲记号我会都交给你来打理的。” “小姐……” 小桃心中有感激,念锦烛居然这么信任她,不仅是玲记号,就连锦绣医馆都是打算要交给她来打理的。 “小姐,小桃何德何能……” 小桃感激之余,也对自己的能力感到不信任。 虽然念锦烛信任她,可是她却并不怎么信任自己啊。 她是因为有念锦烛在,所以很多事情都不怕,可一旦念锦烛不在了,自己真的能独当一面吗? 小桃不敢想象。 特别是一想到之前郑金银每日都来锦绣医馆找麻烦的时候,那个时候念锦烛不在,小桃一个人根本应付不来,只能任人欺凌这锦绣医馆。 若非后面是念锦烛来了,锦绣医馆又怎么能恢复成往日的模样?郑金银又怎么能被绳之以法? 小桃虽然感激念锦烛对她的信任,但却怕自己无法承担这一份责任。 念锦烛似是看出了小桃心中的想法,开口安慰道:“没事,我相信你,何况我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去哪里,只是先这么告诉你,往后我会多带带你,让你日后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小桃的。” 念锦烛半严肃半玩笑的说着,气氛也就不是那么紧张了。 小桃自是知道念锦烛在顾虑她的情绪和心思,心中对念锦烛更是感激了。 得此主子,日后还有何求? 何况念锦烛根本就没将她当作下人看待,而是将她当作了妹妹。 小桃心中高兴,所以也乐意呆在念锦烛身边。 “小姐你放心,既然你如此信任我,我一定会跟在小姐身边加倍努力的学习,争取早日能够独当一面,为小姐排忧解难。” “你有这份心就好了。” 念锦烛发自内心的笑了。 小桃见念锦烛开心了,自己也开心了,心中也暗暗发誓,一定不让念锦烛失望。 无形之中,小桃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念锦烛看小桃这样,便知道她心中有了不同的想法。 小桃虽是这个时代的女子,思想封建迂腐,但是跟在自己身边这么久,思想早已被改变,不再觉得女子必须是以夫为天,只能依靠男子而活的。 小桃也逐渐明白,女子也是可以自力更生,谁也不靠的。 毕竟念锦烛就是一个特别好的例子。 “行了,该商量的事情都已经商量完了,现在就准备要着手去办了。” 念锦烛站起了身,活动了一下身板。 看看窗外的天色,都已经午时了,该要吃午饭了。 难怪觉得肚子有些饿的,原来都已经不早了。  念锦烛揉着有些僵硬的腰身,对小桃说道:“我就自己去锦绣医馆了,你今儿赶紧把该置办的东西全部都置办妥当了,等明儿再来玲记号,我们就可以好好开始创新了,顺便也让你看看,什么是柠檬水 ,做出来的东西让你第一个尝试。” “哇,柠檬水明日就能做出来?” 小桃眼里透露着惊喜,有些不可置信。 按照她所知道的,每次的新品,每个半天一天时间,根本做不出来,时间长的或许还需要两三天,可柠檬水居然这么快就能做出来吗? 对于小桃眼底里的惊喜和不可置信,念锦烛内心顿时感到很满足,便是有些骄傲的说道:“那是自然,柠檬水做法简单且速度快,而且我保证你觉得好喝。” “小姐这么一说,小桃更是期待了,好期待明儿快点到来。” “那你现在就赶紧多次购点柠檬回来,往后我们或许还会要大量的柠檬,待之后你去找一下合作商,以后就专门给我们玲记号供应柠檬了。” “没问题,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就好,小姐无需操心。” “好,那就交给你了,我便先去锦绣医馆了。” “好的,小姐慢走。”  与小桃道别后,念锦烛便走出了玲记号,直奔锦绣医馆。 第236章 何为肺炎? “上午我没在,可有发生什么事?” 锦绣医馆内,念锦烛如往常一样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问着身边的伙计,医馆上午的情况。 如今的念锦烛可是深得人心的,当初回春医馆的伙计各种对念锦烛不服气,经过时间的洗礼,也慢慢臣服在了念锦烛的脚下。 念锦烛感到很满意。 每日照常到锦绣医馆坐镇,没有哪一天是落下了的。 想当初,郑金银还是回春医馆的掌柜的时候,可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就仗着自己是馆主的身份,于是任意妄为,什么事都交给下面的伙计,累的不干,脏的不干,反正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如果有人要找他问诊看病,还得付额外的诊金。 之前黄大婶不就是这样的吗? 不过郑金银也确实是有这个资本的,谁要他医术确实高明呢? 不过在念锦烛这里,却是不够看的。 念锦烛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这样的人医术可以比别人高明。 人家都说医者父母心,但是她当初在郑金银身上看不到一点父母心。 罢了,现在人都已经被问斩了,再想也无用了。 都说坏人自有天收,现在被收了就行。 伙计见念锦烛每日都这么关心锦绣医馆的情况,心里觉得是跟对了人,甚至庆幸自己进了锦绣医馆当伙计,于是恭敬且认真的说道:“一切照旧,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那就好。” 念锦烛点点头。 其实她每日到锦绣医馆来,也是怕有人像郑金银一样来找她医馆的麻烦。 虽然知道现在是不可能会有人来找她麻烦的,毕竟郑金银刚被问斩,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何况是这么大的锦绣医馆呢? 不排除有其他人眼红。 听伙计说上午一切照旧,念锦烛便也和往常一样,坐诊看病起来。 她的诊金,和其他人看病是一样的,不会有出入。 换句话说,也就是念锦烛并不会自持高人一等。 对待所有病人都是一视同仁的,所以如今很多百姓都喜欢在她这里去看病。 “念大夫,我最近嗓子时常咳出血丝来,以往都不似这般的,本以为过几天就会无事,没想到如今越来越严重了,咳咳……”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面色有些不好,与念锦烛说话之际,还会时不时的咳嗽。 不过这男子倒是挺有素养的,咳嗽的时候故意将头偏在一旁,生怕将病传染给了念锦烛。 念锦烛不禁对面前这个中年男子有了些许好感。 不过来她这看病的,多半都是心中相信她且拥戴她的人,所以会这般做,也不奇怪。 “你最近是不是吃了什么辛辣的食物?” 点点头,中年男子说道:“确实吃了一些,但是不多。” 想了会儿,中年男子又道:“我以往也会时不时吃一些辛辣的食物,皆是不多吃,可以往也没见这般,怎的如今却?” 中年男子皱眉,眉眼中有些不解。 他的身子骨其实一向还不错,之前也没有发现会有生病的症状,只是有一日起床突然觉得嗓子干干的想咳嗽,但是并未怎么在意。 每次用力咳嗽两下,甚至有时候咳出一些痰来,便会好了,并没有什么其他不适。 所以他也没怎么将自己咳嗽的事情放在心上。 可是一连好几日,咳嗽越来越严重,甚至今日还咳出了血。 这可让这中年男子给吓了一跳,更是将他家中的娇妻给吓到了,就怕他突然撒手人寰,那她就从此无所依了。 毕竟很少有女子与念锦烛一样,能够自力更生独当一面的。 这个时代的女子,多得是以夫为天,依靠男子为生的。 于是今日一早便催着自家丈夫来锦绣医馆来问诊,还让他务必找念锦烛看。 中年男子自然知道念锦烛的医术高超,便不再犹豫,一大早就来这里候着了。 “你莫要着急,我也是随口问问,毕竟会咳嗽,有时与吃食是有关系的,当然,也不全是如此。” 伸出手,念锦烛决定还是先给这中年男子把把脉。 对于念锦烛的话,中年男子丝毫不怀疑,心道许是自己刚刚太敏感了,还以为是自己平日里吃东西导致咳嗽,结果在念锦烛面前出了糗。 当即有些不好意思,然后不再出声,静待念锦烛给自己把脉。 念锦烛为其把脉,脸上平静无波,时而点头,可把中年男子着急的,但是又不敢贸然出声去打断。 毕竟大夫在诊病的时候,是很忌讳有人会突然出声打断的。 虽然他不懂医术,但是道理和规矩都懂。 而念锦烛此刻,则是细细感受着这中年男子的脉象。 其实把不把脉都一样,毕竟中医讲究的就是望闻问切,而切则是最后一个。 刚才听中年男子的描述以及自己的问话中,念锦烛已经大概明白中年男子到底是怎么了。 只不过她还是想进一步确认一下,以确保无误。 不过诊断出来的结果,让念锦烛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男子难怪长得不似会生病的样子,因为不管有什么病,只要不是大病,这中年男子几乎都是自己扛过来的。 从来不吃药,自己熬过去,久而久之,这身子骨自然强壮,抵抗力也比其他人好上不少。 若是旁的人得了咳嗽这病,少不得要立即去医馆问诊,但中年男子不是,他想的是要自己先扛着,毕竟是咳嗽,不会立即要了人的命。 只可惜这一次这病,光靠自己扛是没用的,如果不用中药进行调理治疗,怕是身子不仅没好,抵抗力也会每况愈下。 瞧着如今这中年男子的模样就知道,脸色开始不好了起来。 若是平常,这中年男子的脸色定是红润无比的。 案子点点头,念锦烛收回了切脉的手。 “念大夫,我的病如何了?可还有得治?” 瞧着中年男子一脸紧张的模样,念锦烛不禁失笑,道:“你且放心,这病还有得治,我保证药到病除。” “那就好那就好,这我就放心了。” 听此,中年男子长吁了一口气。 念锦烛也不再打哈哈了,直接跟中年男子说道:“你这咳嗽初次看似风寒的症状,实则不是。” 念锦烛说道:“你这应该是得了肺炎。” “肺炎?”中年男子惊讶,而后问道:“请问念大夫,何为肺炎?” 听中年男子这般问,念锦烛当即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心中觉得好笑。 她是忘了,这个时代的人,哪里知道什么叫肺炎?  不过她却也是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将肺炎叫做什么,便只能随意糊弄了一个通俗易懂的说法,将中年男子给糊弄了过去。 第237章 女子病 听到念锦烛的解释,中年男子才大概知晓了肺炎是什么病,当即恍然大悟,连连说原来如此。 “不过这肺炎应当如何医治呢?” “吃药是肯定的,一会儿我去给你将药抓了,然后就是在吃食上稍作注意。” “好的,念大夫您说,我记下。”  “嗯。”念锦烛点点头,然后告诫中年男子,这段时间万不可再吃辛辣的食物,半点都不能沾染,只得吃清淡食物,甚至连酒都不许触碰,否则这肺炎非但治不好,还会越发严重,到时候弄得一发不可 收拾,她也就无法了。 毕竟在这个科技不太发达的时代,很多病她是无能为力的,所以只能趁病情还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赶紧将其治好了,不然晚了,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中医讲究的调理,治疗速度极慢,如果遇到病情紧急的,就算她是华佗在世,也没用。 不过看那中年男子哭着一张脸不情不愿的应着,念锦烛就不由得失笑。 她知道中年男子为何这般模样。 于是出声说道:“你且放心,待你病情痊愈之后,想吃什么吃什么,不需要忌口,我现在跟你说的这些,皆是因为你如今有病在身,你若病好了,就不用理会这些了。”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果然,在念锦烛说完这番话之后,中年男子苦着的那张脸,才算是阴转晴,变得好起来。 念锦烛捂嘴笑着,先将中年男子引去专门给病患施针之所,给中年男子身上扎了几针,然后去将治疗肺炎的药抓好,递到了中年男子面前。 中年男子千恩万谢的接过药,念锦烛微微一笑,嘱咐了一下身边帮衬的伙计,注意拔针的时间,然后离去,继续去问诊下一个前来看病的人了。 念锦烛离去,那中年男子竟与等着拔针的伙计攀谈了起来。 “念大夫真是个好人啊!” 中年男子感叹着。 伙计听了这句话,竟觉得是在夸自己一般,感到无比的自豪,仰着头就道:“那是自然,我们念大夫不仅长得好看,人也是极好的。”  “是啊,我之前只是听说过念大夫,并未亲自来看过病。”中年男子感叹道:“原以为念大夫年纪轻轻,定是个心高气傲的,她的好名声不过是被大家故意传出来的,没想到如今一见,果然是如传言一般 的好。” “那当然了,若是我家念大夫是你口中猜想的那般不堪之人,也不会名声大噪了,早就如那郑金银一般的下场了。”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说的都是念锦烛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妙。 不过念锦烛本人却是没有听到的,专心在外面与医馆里其他的大夫一起,为前来看病的病人诊病。 一个接着一个的病人接踵而来,大大小小的病都有。 念锦烛虽然觉得很忙,但是忙里透着开心。 能够给大家治病,并把他们的病全部治好,念锦烛感到很开心。 特别是当这些人对自己道谢,对自己微笑的时候,念锦烛内心无比的满足。 或许这就是大夫吧,治病救人,感受到病人对自己的爱戴与喜悦,自己也会感到无比的开心。 念锦烛越来越享受这样给人看病的生活了。 这比在玲记号创新出不同的糕点并大卖还要觉得高兴。 毕竟看病救人乃是助人为乐,自然是不同的。 “念大夫,这里有一个病人,我实在是诊不出她患的何病。”一个年轻的小大夫跑来念锦烛这里,有些无措的抓了抓脑袋,道:“许是我医术还不太精,这厢只能麻烦念大夫了。” 医馆里出现这样的事是常事,毕竟在这里,自己的医术是最高明的,也专门会诊治一些疑难杂症。 久而久之,一些身患疑难杂症的人,时不时就会来自己的锦绣医馆来问诊。 有些疑难杂症,在她这里问诊,一些资历较老的大夫还能应付的过来,但一些年轻的大夫,却是不行了。 念锦烛也不会责骂他们,便让他们多看医术,或是跟在资历老的大夫身边学习。 好在她观察了许久,她的锦绣医馆里面的大夫,没有出现什么不和睦或者勾心斗角的事情,所以念锦烛也放心让他们互相学习。 “你将那位夫人带来我这儿吧,我给她看看。” 年轻的大夫听后,立即将那位夫人带了过来。 只见那位夫人带了一个斗笠,似是不愿有人认出她。 念锦烛也不在意,来者皆是病人,不论是谁,她都会医治的,何况这夫人看身形,也不似自己认识的谁,这下念锦烛就更不在意了。 “敢问夫人所患何病?”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就是……” 夫人吞吞吐吐,吃好次不肯说,年轻大夫有点眼色,自觉退下,继续去给其他的病人诊治去了。 直到这时候,那夫人才说出了自己的不适。 “不满念大夫,我,我感觉我身下,越来越痒了,我……我……” 就算这位夫人戴着斗笠,念锦烛也知道,此时这位夫人怕是已经面红耳赤到不能自已了。 不过念锦烛倒也佩服这夫人,在这个时代,能敢于说出自己这种不适的女子,几乎是没有的,这夫人算是里面最大胆的了。 而一般大夫都是男子,并没有女子,即便是有,医术也多半不怎么样。 像念锦烛这般还被皇上赐名妙手西施的,还真就没有。 这位夫人也是经过了很强大的思想斗争以及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敢来念锦烛这里走一遭的。 原本她也是不愿来的,可是近来,不仅下身瘙痒难耐,还不断传出异味来,衣服都挡不住身上的异味。 自家男人是如何都不愿意碰自己了,现在更是连靠近都不愿,连连纳了两房侍妾在府上。 她虽心中不快,但到底不敢说什么,毕竟自己身上有这怪病,自家男人这般也不能怪他,怪只怪自己,不知为何会染上这羞于启齿的病。  “夫人莫要羞涩,你这属于女子病,几乎所有女子都会有的病。”年仅为对夫人微笑着,以缓解她内心的尴尬与羞涩,然后接着说道:“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子,其他女子得了这种病,皆是不敢言的, 这般只会让病情越来越恶化。” “因为羞涩所以不敢说出口,这只会害了自己,好在夫人勇气可嘉,今日来寻我,否则夫人这病怕是会越发难治了。” 听了念锦烛的话,这位夫人奇迹般的不再觉得羞涩,反而觉得很正常了。  不由得在内心高看了念锦烛一眼,然后惊喜的说道:“念大夫此话可当真?我这病当真能治好?” 第238章 治病 “自是能的,只要夫人相信我,按照我的方法来,我保你药到病除,身上也不会再有异味。” 念锦烛认真的点头说着,却尴尬了这位夫人。 脸色再次红了起来,开口小声问道:“你是怎知我身上有异味的……” 刚说完,自己的鼻子便闻到了自自己身上飘散出来的难闻的味道,当即脸色更红了。 念锦烛也觉得有些尴尬了,暗自懊恼自己说话怎么不经过大脑,这下可好,两个人都尴尬了。 不过念锦烛毕竟是大夫,什么病没见过?什么味道没闻过? 当下也怕这位夫人身上的异味惹得旁人侧目,便是说道:“你且随我进屋里来吧。” “好。” 夫人点点头,也知道念锦烛这是在为她着想。 当下也不扭捏,站起身来大步跟上念锦烛,很快到了一个无人的屋子里,两人面对面坐下开始细细说着这病情。 “念大夫,我想问问,何为女子病?” “女子病是只有女子才会得的病。” “那……那有男子病吗?” 听此,念锦烛顿时失笑,点头道:“既有女子病,那自然也是有男子病的,夫人问这些做什么?” “我,我只是随口问问。” 念锦烛心中了然,然后说道:“若是夫人身边有唤这些病的人,可带到我这儿来,我虽不保证所有的这种病都能根治,但至少能缓解。” 见那位夫人还有所顾忌,念锦烛便又道:“夫人放心,这种病皆属于隐私,我定会守口如瓶。” “那我就在此先谢过念大夫了。” 得到了念锦烛的保证,那位夫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好了,那我们现在来说说你这病吧。” 那位夫人点点头,有些紧张的看向念锦烛。 “念大夫需要把脉吗?” “不用,听你的病情描述我便已知晓了,我现在只想再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便可。” “那,那你问吧。” 那位夫人不用想都能知道,念锦烛即将要问的问题,是有多么的羞于启齿。 但是为了她的病能够康复,她不得不一一对答,没有任何隐瞒的全部告诉了念锦烛。 而念锦烛也一一记在了心里,并且对症下药,期间脸上病没有一丝一毫的讽刺或是别的什么不好的神情。 俨然是一个大夫该有的神情。 这让那位夫人不禁对念锦烛有了好感,心中暗道妙手西施果真名不虚传。 逐渐的,脸上也没有了红晕,也开始觉得念锦烛问的这些都很正常了。 终于全部问完,念锦烛也给那位夫人开了些药剂配合着使用,然后说道:“待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切记,勤换衣物,特别是贴身的衣物,明白吗?” “嗯,明白了,我一定会记得勤换的。” “那就行,再有,要好好清洗下体,特别是当房事结束之后,不能草草了事,也不能因为羞涩而不敢过多的去清洗,你如今这病,皆是因为你过于羞涩引起的。” “我,我……” 她确实之前因为羞涩,不敢多于触碰自己的某个部位,所以导致那部位变成如今这样。 如今被念锦烛一语道中,顿时觉得后悔不已。 若是自己当初多多注意,不要有那些对于的羞涩,何来今日这样的窘迫? 不过多说无益,既然老天给了她机会遇到了念锦烛,那么她日后定不会再如此羞涩了,便是说道:“我一定谨遵念大夫所言。” “嗯,我给你开的药方,一副是用来喝的,一副是用来清洗你那处的,可别弄错了。” “好的好的,我一定记得,谢谢念大夫,真的太谢谢您了。” “不客气,我是大夫,应该的。” 念锦烛礼貌性的微笑了一下,并没有再多话。 那位夫人觉得自己在念锦烛这里看病,得到了应有的尊重,而念锦烛不禁将她的病给治了,还答应替她保密。 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回去赶紧好好清洗一下自己了。 突然想到什么,那位夫人转身问道:“不知要过多久,我才能将这病给除了?” “这病是因你长期不注意引起的,多则一月,少则半月吧,这得看夫人你是如何清洗的了。” “好的,我记下了。” “对了,往后你这病好了,可别又像以前那般随意,还是得勤换贴身衣物,以及清洗那地方,知道了吗?” 念锦烛出声,很是严肃的告诫着。 那位夫人见念锦烛这般严肃,也知是为自己好,心下里感动,而后说道:“谢谢念大夫,我记得了,我一定不会再像以前那般了。” “嗯。” 念锦烛点头,与那位夫人一前一后的出去了。 那位夫人直到临行前,都还一直在给念锦烛道谢,念锦烛实在无奈,也一直在说这是自己应该做的。 直到那位夫人终于离开,念锦烛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心里却是想着,这个时代的女子都太过羞涩,她是不是要做点什么,让她们觉得自己患上了女子病,就赶紧来这里让自己诊治呢? 不过这话应该怎么说呢? 若是放在现代,倒是无所谓,大家都不羞涩,可是在这古代,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说。 唯恐说出了什么太过露骨的话,让人骂她不要脸。 再次无奈的笑了笑,这古代看病,还真是不太好做,很多病都说不出来。 算了算了,以后再说吧。 总归今日来了这位夫人,刚刚从她的话语里也听出了一些端倪,怕是她身份也有好些人患上了这样的病,只是没有她严重罢了。 看来日后来看女子病的人会逐渐增多了。 往后不需要自己刻意的去打广告,应该也会有很多带着斗笠的女子来见她了。 这般想着,念锦烛又不禁弯了弯嘴角笑了笑。 一旁的伙计见念锦烛笑出了声,不禁问道:“念大夫,何事这么好笑?” “无事,你不懂的。” 念锦烛摆了摆手,这事怎么可能会告诉他一个伙计? 不过不一会儿,那年轻的大夫却又跑了过来,找念锦烛询问刚刚那位夫人究竟得了什么病,这倒是叫念锦烛有些难以启齿了。 这一个男子,叫她如何说出口人家是那里不舒服? 想想就觉得不好意思,即便她是现代人。 于是故作严肃的看向那年轻的小大夫,说道:“这病我如今不方便告知你,你也莫要胡乱打听,往后再有如方才那位夫人一般的病情,你需赶紧告知我,由我全权诊治,你可明白?” 年轻大夫不明所以,本想再进一步询问的,但是见念锦烛这么严肃的面孔,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得点头答应,并道了声,“知道了。”然后转身离开,继续问诊去了。  见年轻大夫离开,念锦烛也顿时松了一口气,继续问诊起来。 第239章 镶嵌果肉 这日子是过得极快的,转眼就到了第二日,一大早玲记号刚开门没多久,小桃就兴致勃勃的来了。 在屋子里等着念锦烛的到来,桌上还摆着各式各样的水果,当然,里面就属柠檬是最多的,然后就是一些发簪和耳坠。 都是些便宜货,只不过样式看起来不错。 做工一点也不精细,但是模样可以,有些瑕疵的地方到时候她们可以自己做的时候改改,倒也不碍事。 “小桃,这么早就来了啊。” 念锦烛一走进屋子就看到了桌上放着的大大小小的水果,还有小桃一脸兴奋的模样。 她自是知道昨天自己对小桃有所保留之后,小桃心中便会好奇和兴奋起来。 只听她话音刚落,就听小桃说道:“是啊,小姐昨日跟我说了之后,我便有些夜不能寐了,脑子里一直想着小姐今日的柠檬水,好生期待。” 听此,念锦烛会心一笑。 她早就知晓小桃会期待,晚上肯定睡不着觉。 看着这很是明显的黑眼圈,念锦烛就能知道。 但小桃却是不在意的,因为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充满着好奇。 念锦烛挑挑眉,坐下身来,看着小桃挑选好的发簪和耳坠,拿在手上看了看,然后点点头,道:“样子看着倒是不错,若是到时候咱们将果肉加进去,也容易。” 小桃买的都是廉价货,当然,念锦烛也没打算买些什么好货。 毕竟买回来不是为了自己戴的,而是为了创造出新品糕点出来的。 小桃见念锦烛坐下来第一个先看的是发簪和耳坠,而非要做柠檬水,不由得心里有些着急。 但是同时也知道,新品糕点目前才是最主要的,柠檬水其实是可以放在一边的,最后再说的。 何况念锦烛昨日就跟她说了,这个柠檬水做起来很容易,一会儿就能做好,不需要什么三两日。 所以小桃现在就算是心里痒痒的紧,也不得不好好的与念锦烛先商讨新品糕点的事情。 于是不再去想柠檬水的事情,自动给屏蔽了,开始好好回答念锦烛的话,道:“是的,这些都是小桃亲自挑选的,专门挑了些模样好,而且也能放的进果肉的。” 念锦烛看小桃这么快就能跟上自己的节奏,而没有跟自己说关于柠檬水的事情,念锦烛不由得暗自点点头。 这小桃果然是个可造之材。 懂的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不该干什么事。 如果是旁的人,或许就吵着她先做柠檬水了,毕竟柠檬水做起来也废不了几个时间。 但念锦烛刚刚就是故意想要看一看小桃,到底能不能沉得住气。 毕竟如果以后自己要将玲记号和锦绣医馆全部交给小桃打理,那么小桃的性子必须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如若不然,自己也不放心把这两个店子都交给小桃来打理。 那只能是毁了自己的心血。 小桃虽然不知道念锦烛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大概也能知道,念锦烛这样是在考研自己,以后到底能不能胜任,同时也是在磨炼自己的心情。 这主仆二人各有各的心思,但最终目的都想到了一块儿。 也不愧是做了这么久的主仆了。 “嗯,你挑的很好,我很满意。”念锦烛再次将小桃挑选好的发簪和耳坠放在手上反复看了看,然后点点头,说道:“我相信你的眼光,那我就不再去费那个时间挑选了,就按照你挑选的来吧。” “谢谢小姐的信任。” 小桃喜出望外。 刚刚她还以为念锦烛多少还是会自己出去再挑一些样子来,没想到念锦烛竟然这么相信自己的眼光,只是随意看了两眼就确定了下来。 就不怕外头还有比自己现在挑的更好的模样吗? 小桃心中有些不解,面上便也显露了出来。 小桃到底是涉世未深,心里的想法很容易展现在脸上。 念锦烛看了也是无奈,不过没办法,还是得慢慢来不是?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她不会拔苗助长,她会慢慢的培养小桃。 看出小桃的疑惑,念锦烛笑着为小桃解惑道:“我自是知道外头肯定会有比你现在挑给我的要好,但是所有的东西,都是没有最好的,有的只是更好,你可明白我在说什么?” 似懂非懂,小桃内心有些懵,但还是点了点头。 虽说不确定,但小桃知道,念锦烛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她好,她有的时候不需要太懂,只要明白个大概,然后将念锦烛说的话记在心里就好了。 毕竟念锦烛时常都会对她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她也已经习惯了。 像今日这番话,虽然也不是很懂,但到底还是能懂的几分的。 总之她知道,念锦烛是相信她的,也有心要培养她,这就够了。 往后她会更加忠心的跟在念锦烛的身边,好好做事,好好学习。 念锦烛并不知道小桃心里在想些什么,但看小桃这还有些懵懂的模样,也不愿多解释些什么,心里想着往后小桃就能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了。 之后,念锦烛便认真的与小桃探讨起将果肉如何安放了。 “小姐,小桃认为,将果肉切成丁,然后镶嵌在糕点里面会比较好。” “嗯,你这想法不错,不过我觉得切成丁恐怕并不是特别好,你见过哪个发簪和耳坠是由丁来镶嵌的?” 念锦烛说道:“我们做出来的新品糕点,要与实物相契合,不要让人觉得格格不入,或是不伦不类,一眼就能看出这糕点很奇怪。” “这样啊……” 小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刚刚倒是她考虑不周了。 心下里有些懊恼,她有的时候做事说话确实不经过脑子,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习惯,看来以后要多加注意了,然后进行改正。 不然以后就算念锦烛将她教的再好,她做事不动脑子,也没用啊。 有些事情当时不动脑子,事后再动脑子,就已经来不及了。 心里打定主意,便开始好好想念锦烛刚刚对自己说过的话。 要与实物契合,不能觉得格格不入,也不能觉得不伦不类。 如果切成丁镶嵌在糕点之上,确实会觉得很奇怪。 发簪不像发簪,耳坠不像耳坠的。 垂着脑袋想着想着,突然,小桃灵光一闪,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看向念锦烛,说道:“那我们就不切丁了,将果肉切成圆的,再镶嵌在糕点之中,这样就完美了!” “嗯,孺子可教,切成圆的镶嵌在糕点之上,确实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念锦烛点点头,终于肯定了小桃说的话。  小桃开心的拍着手,脸上的掩饰不住的兴奋,又被自家小姐夸奖了,这种感觉真好。 第240章 不能怕麻烦 “行了,我不过是夸你两句,你怎的兴奋成这样?” 念锦烛无奈的看着小桃笑。 她确实有点不太理解小桃的这种兴奋,到底是为什么兴奋。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不就是肯定了一下小桃吗?这也值得小桃这么兴奋吗? 那如果以后她每天都夸小桃,那是不是久而久之,小桃就可以上天了? 念锦烛摇摇头,真的很不理解。 而她却不知道,在小桃的心里,她念锦烛什么都会,也什么都做的很好。 虽说是一个女子,但却不比男子差。 不仅人长得漂亮,还能开店,还能巴店铺经营的这么好,还能得到皇上的恩赐,这真的都是莫大的殊荣了。 在小桃看来,身为一个女子,能做成如念锦烛这般的,就已经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了,偏偏这个很神奇的存在是自家小姐。 而现在,自家小姐居然要开始培养自己了。 一想到这里,而这两天又不断的被念锦烛夸奖和肯定,小桃能不开心,能不兴奋了? 而这种开心和兴奋,是念锦烛所不能理解了。 自然,念锦烛不理解,现在也不想去理解,只想好好地先把这个新品糕点弄出来再说。 小桃自知自己兴奋有点过了头,便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姐,快别说我了,我们赶紧先再继续商讨这糕点吧。” “好。” 念锦烛点点头,便与小桃开始商讨这切成圆圆的果肉之后,该将这些果肉镶嵌在发簪和耳坠的何处。 两人各有各的想法,商讨的不亦乐乎。 而念锦烛也因此看出了小桃的潜力。 这小桃平日里看起来傻乎乎的并不怎么聪明,但是一到这种事情上面,好像脑子就一下子开了窍一样。 念锦烛心下里不由得感叹,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选择小桃做自己的继承人。 而小桃的性子也好,到时候她要好好为小桃寻觅一个夫婿,好与小桃一同打理她的店铺。 小桃自是不知道念锦烛此时心中的想法的,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念锦烛说着自己的想法以及这果肉该如何安放,用什么样的水果搭配什么模样的发簪或是耳坠糕点会比较好。 念锦烛都认真的听着,频频点头,小桃说两句也会埋头思考两句。 这主仆二人,看起来是如此的和谐。  “那就这样,樱桃配这个模样的耳坠是不错的,芒果可配这发簪。”小桃滔滔不绝的说着,“如果是配樱桃的话,这樱桃本就是个圆的,咱们到时候可以将耳坠做的大些,这样樱桃就不用再切圆了,省的 到时候麻烦。”  这话,念锦烛却是有些不赞同的,于是反驳道:“耳坠做大,便不似耳坠了,耳坠本就是个小巧的饰品,你为了怕麻烦而故意将耳坠做大,不仅改变了耳坠自身,还让咱们做的时候多添了些不必要的材 料。” “若是到时候将这些不必要的材料合起来,不知道还能做多少个耳坠呢,这樱桃也不知还能切成多少个圆呢,结果就这样被你给浪费了。” 念锦烛噼里啪啦的说了好一些,让原本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小桃顿时醒了过来。 听念锦烛所说,小桃自觉有些羞愧。 是啊,为了图一时的方便和不麻烦,结果将会是损失多少的材料以及樱桃? 她们这是开门做生意,讲究的不就是要用最少的成本做出最好吃的东西吗? 这不叫偷工减料,这只不过是在更好的销售。 若是耳坠如她所说做大些,那到时候人家来买的时候,就不一定会买那耳坠糕点了,只会觉得太大,没有一点真实感,反而将耳坠糕点抛之脑后。 到时候,她们玲记号将会传出一些比较负面的消息,居然有糕点卖不出去。 如果真是这样,那罪魁祸首就是她小桃了。 越想,小桃越不敢往下想。 再次回想着念锦烛刚刚说的那番话,就越觉得很有道理。 当下便出声说道:“小姐说得对,是小桃思虑不周了,如果小桃能有小姐这般想法,便也不会出错这么多了。” 是啊,这两天她虽然被念锦烛夸奖了许多,但同样也在念锦烛面前犯错了许多。 被夸奖自然是高兴的,但小桃也不乐意自己屡屡犯错,总觉得会不好意思。 而每次犯错最根本的愿意就是因为她没有动脑子去想问题,对于这一点,小桃很懊恼,但是一时半会儿她好像也改不过来,这可愁到了小桃了。 念锦烛听小桃说出这番话,抿了抿嘴,道:“不是你思虑不周,是你说到兴奋的时候,便不再用脑子去思考了。” 见小桃垂着脑袋,念锦烛继续说道:“小桃,你要记住,咱们是开门做生意,便不要害怕麻烦,当然,也并非让你在物品上偷工减料,这是决不允许的,记住了吗?” “是,小桃记住了,小桃谨遵小姐教诲。”  “嗯,你明白了就好。”念锦烛伸手轻轻拍了拍小桃的肩膀,道:“你也无需这个样子,我跟你说这些,你记在心里,并好好做就是了,我不需要你的恭维或是其他,你若想报答我,便不要忘记我对你说 过的每一句话,还有将来,好好打理玲记号,以及锦绣医馆。” 抬起头,小桃心中有感动。 看着貌美如花的念锦烛,小桃重重的点了下头,道:“小桃记住了,还请小姐放心,小桃一定不负小姐所托。” “嗯。” 多的话,念锦烛也不想说,说多了小桃也记不住,只要每一次发现了问题,她便再说就是。 至少这两天,只要小桃把她说过的话都记在心里,也就够了。 剩余的,她慢慢再教。 只愿小桃不要辜负她的期望才好。 并非她心中不信任小桃,而是人心隔肚皮,即便现在信誓旦旦对你,但过几年呢?还会这样吗? 毕竟自己的玲记号以及锦绣医馆是个大饽饽啊。 暗自摇了摇头,算了,不去想了,索性现在还早着,去想那么久远的事情做什么。 “记住,耳坠的大小不要改变,该是何大小就是何大小,你可明白?还有这樱桃,也是如此,得切成能与耳坠相匹配的。” “好的,小桃记住了,小姐放心。” 小桃认真且严肃的说着,这让念锦烛不由得放下了心。 她一直都知道小桃是个好的,对于她的话绝不会阳奉阴违,所以不疑有他。 “那你一会儿将店里手艺较好的伙计叫几个来,让他们可以开工了,等做好之后,我先看看模样,再来确定何时开始买卖。”  “嗯嗯,知道了,小姐。”小桃点头应下。 第241章 物尽其用 “行了,别这么严肃,这又不是什么严肃的事情,咱俩不过是在商讨,你只要把我说的话记住就行了,然后好好办。” 念锦烛笑着跟小桃说道,小桃也回了念锦烛一个笑,随后,脸上便重新露出了笑容。 念锦烛看在眼里,不住的在心里说道,果然刚刚还是有点吓到小桃了。 也罢,小桃是这样的性子,何况小桃现在是在自己身边学习,如果自己没点威慑力,岂不是要反天? 就像老师跟学生一样,老师可以跟学生做朋友,但也不能完全对学生敞开心扉,总得让学生对自己有点畏惧的感觉,不然到时候真的到了课堂上上课,还有哪个学生会听这个老师讲课? 那不早就为所欲为了吗,而老师从此也不会再对学生有威慑力了。 想通了这一点,念锦烛也不去管小桃到底对她是喜欢还是惧怕了,反正就先这样吧,挺好的。 既然新品糕点的事情说完了,接下来就可以说说柠檬水的事情了。 见小桃的眼神不听的看向柠檬,念锦烛不由得笑出了声。 小桃见念锦烛笑出了声,脸色微红,道:“小姐莫要取笑小桃了。” “哈哈,不取笑你不取笑你。” 说着,念锦烛还在捂嘴笑着,使得小桃的脸越发的红了,但是又不好说念锦烛什么。 毕竟念锦烛是主子啊! 虽然念锦烛从不拿她当奴婢看,但是这也不能否认她是念锦烛奴婢的事实啊。 毕竟身边的人都知道,她小桃是念锦烛的奴婢。 念锦烛见小桃被自己笑的有些抬不起头了,便不再取笑,轻咳了一声,掩饰住了自己的笑意,然后说道:“小桃昨儿没睡好,今天一大早便来了玲记号等我,想必就是想喝这柠檬水吧?” “嗯……” 小桃细细的应了声,她现在可不敢再说些什么多余的话了,生怕又被念锦烛给取笑,那到时候她可真就要红到耳后根子去了。 不过就小桃现在表现出的这模样,想让念锦烛不笑她,也是不可能的。 但念锦烛知道小桃的脸皮子薄,所以硬是忍住了没有笑,再次咳了一声,润了润嗓子,然后说道:“这柠檬水的做法很简单,往后你可以自己买些柠檬回家去,然后自己做柠檬水。” “真的吗?” 小桃惊喜的看向念锦烛,越发的期待了。 “真的,而且我告诉你,每天早上起来喝一杯柠檬水,对身体有好处哦!而且柠檬的皮还能敷在脸上,当面膜使用,到时候保证你的皮肤棒棒的。” “面膜是什么?” 小桃不明所以,什么是面膜啊? 这个词真是新颖,自家小姐每次都能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词汇。 不过这么久了,小桃也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念锦烛,所以不懂就问,俗称不耻下问。  念锦烛微微一笑,不打算多做解释,只是说道:“面膜是什么我也不好跟你怎么解释,总之你听我的没错,将柠檬皮敷在脸上,长此以往,你脸上的皮肤会很好的,而柠檬的果肉就做柠檬水,当然,你 也可以自己吃,就是会有点酸。” “嗯嗯,我记住了,柠檬酸我是知道的,我才不吃呢,我喝柠檬水就行了,我相信小姐,小姐这么说,肯定柠檬是好东西。” “那是,你好好记住就成,我绝不会害你的,一般人我还不告诉他呢。” 念锦烛突然打趣,惹得小桃哈哈大笑,也没了之前的羞涩脸红和不好意思,与念锦烛轻松愉快起来,连说话也带上了几分俏皮。 “小姐这叫物尽其用。”小桃眨了眨眼睛,模样甚是可爱。 小桃长得本就不难看,只不过是因为奴婢出身,所以并没有多少人关注她。 何况小桃跟在念锦烛身边久了,一些美容养颜的东西什么的,念锦烛有的时候也会分小桃一些,所以久而久之,小桃的模样看起来就更好了。 若不是因为小桃是奴婢,恐怕外人都以为小桃是哪个小门小户里的女儿呢,这生的叫一个小家碧玉。 不过小桃也不在意这些,只要能跟在念锦烛身边就好了,其他的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 跟在念锦烛身边的日子总是开心的,恐怕没有哪个奴婢能有她这个奴婢做的轻松了。 念锦烛笑着用手刮了刮小桃的鼻子,然后说道:“好好看好,你家小姐我是怎么做出好喝的柠檬水的。” “好嘞。” 小桃欢快的说了一声,然后就听念锦烛吩咐道:“还不快去将刀和杯子拿过来?” “哦哦,好的,我这就去,小姐你等等啊。” 笑着看着小桃如一阵风一样的离去,然后马上回来,手里拿着一把刀和一个杯子,念锦烛就觉得好笑。 这小桃真是,如此迫不及待。 摇摇头,念锦烛说道:“看好咯。” “对了,你先把这柠檬哪去洗洗干净,再将水拿一些过来。” 小桃额头有些黑线,然后再次起身,去忙活了。 念锦烛也很无奈啊,这不是心中和小桃一样,有些兴奋了嘛? 等小桃再次回来的时候,问道:“小姐,这次不会再让小桃去拿什么东西了吧?” “应该不会了吧……” 念锦烛呵呵笑了两声,然后将柠檬放在桌上,拿刀小心翼翼的切着。 这毕竟是在桌上切东西,没有做任何措施,以免将桌子给切坏了,所以念锦烛才会小心翼翼的,不然放做是以往,早就三两下就切好了,哪里用得着这么慢? 不过这样,也是在做给小桃看,不然她怕自己速度太快了,小桃看不太真切。 念锦烛小心翼翼的切着,让柠檬里的水分不外露,然后缓缓地切成了一片一片,边切还边告诉小桃,道:“注意,柠檬里面的水分千万别给切出来了,不然到时候也就不好喝了。” “嗯嗯,我记住了,小姐你快继续。” 看着小桃的迫不及待,念锦烛无奈,继续做着下一步的动作。 “哦,对了,小桃,我又忘了,你拿来了水,但是没有拿盐,赶紧去把盐拿一些过来。” “小姐……” 小桃心有不满,嘟着嘴,看着念锦烛的眼神里有些哀怨。 可是念锦烛也没办法啊,好久没做柠檬水了,如果不是突然起意,她也不会想着要做柠檬水。 她如今没有忘记柠檬水的做法已经很好了好不好?小桃居然还要埋怨她,念锦烛被伤了心…… “好小桃,快去吧,还想不想喝柠檬水了?你家小姐我正在卖力的给你做呢。” “那……那我去拿盐来,小姐,你可得等我来了再做下一步动作哦!” “好的好的,你快去。”  念锦烛笑眯眯的答应了小桃的请求,殊不知那眼里流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神色。 第242章 怎么,我不能来吗? 不一会儿,小桃蹬蹬蹬踩着步子就走进了屋子。 将拿来的盐往念锦烛身边一放,道:“小姐,盐来了。” “好嘞。” 念锦烛笑了笑,然后应道。 将盐倒入白水中,然后又将切好的柠檬片一片一片仔细的放到白水中浸泡着。 做完这简单的工作之后,便拍了拍手,对小桃说道:“好了,等着吧。” 小桃有些呆滞,看向念锦烛,眼里是深深地不解。 好了? 等着? 这……这什么意思? “小姐,柠檬水……是这?” 看着小桃瞠目结舌的模样,念锦烛开始放声大笑。 这小桃,真是太可爱了。 一心想要快些喝道柠檬水,却不料,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不过当然,念锦烛是不会让小桃失望的。 只不过柠檬水虽然做起来快,但也不是那么的快,但至少比那种需要一两天才能做好的东西要快得多了。 念锦烛刚刚故意没有告诉小桃这柠檬水的具体步骤,就是想要让她自己好好看看,体会一下心底里的那种期盼,还有焦急的等待。 只有这样,日后这丫头才能更好的做出柠檬水来。 何况自己今日做出来的这柠檬水,做法也只是其中之一,往后若是小桃有举一反三的能力,势必能做出比今日更加美味的柠檬水来。 不过如今不着急,柠檬水刚问世,小桃也刚刚接触,还没有到那么快的时候,暂且先等着吧。 这头,小桃见念锦烛但笑不语,不由得着了急,道:“小姐,您倒是快些说呀,这柠檬水,到底是……” 见小桃这般着急,念锦烛也不卖关子了,便是轻咳了声,道:“你别着急嘛,这柠檬,得用这盐水浸泡半个时辰,方才能进行下一步动作。” “这……这……小姐不是说这柠檬水很快便能做好吗?” “是很快啊,相比起别的需要一两天甚至两三天才能做好的东西,我这柠檬水,已经很快了。”  见小桃依旧沮丧着个脸,念锦烛难得的揽过了小桃的肩,安慰道:“你别着急,不是有这么句话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若是想要这柠檬水好喝,便等上一等,你放心,今儿一定让你能喝上这柠檬水 。” “小姐此话当真?” “必然是当真的,让你第一个喝,如何?” “嗯!” 小桃重重的点了下头,两眼闪着激动。 让她第一个喝啊,真是太好了! 果然跟在念锦烛身边做事是错不了的,这不管有什么好东西,她都可以尝试,特别是这一次,还是让她第一个尝试呢。 小桃在心里嘿嘿的笑着,便觉得等上这半个时辰,也不算什么事儿了。 念锦烛见小桃开心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暗道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喜怒哀乐都摆在了脸上。 “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第一个喝?” 外头突然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看样子是故意压低声音的。 这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睿子都。 这两日睿子都虽然每日晚上都去念锦烛那儿吃饭和陪小宝玩耍,但念锦烛好像都没什么心思搭理他,除了小宝她有心思搭理。 睿子都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毕竟被自己的女人给无视了,这不管放在哪个男人身上,都心里不是滋味吧? 何况睿子都还是堂堂北王府的世子,那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了。 问念锦烛的时候,念锦烛也是不说,还神神秘秘的,这两日更是在锦绣医馆和玲记号之间来回穿梭。 本来这也是很平常的事情,毕竟念锦烛每日都是在这两个店子里来回穿梭的。 可奇怪就奇怪在,念锦烛平日里一般都是去锦绣医馆的时辰比较多,但是这两日,居然去玲记号呆的比较多。 昨日在玲记号与小桃呆了一个上午不说,出来的时候还与小桃分道扬镳,最最奇怪的是,小桃还一脸喜色。 原本睿子都想着,可能两个女子之间有什么话题要说,他也不方便过问,便忍住了,可今日一大早,念锦烛又来到了玲记号,并且已经呆了好久了。 据暗卫来报,两人与昨日一样,都在一间屋子里呆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不由得让睿子都好奇起来了。 本就好奇的心,越发好奇了起来。 这不,随着好奇的一颗心,睿子都干脆自个儿来玲记号瞧瞧好了。 只是他一个堂堂的世子,不能这样堂而皇之的从玲记号进去之后就消失不见,毕竟他现在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就算这个婚约他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但做做样子总还是要的。 于是乎,他便偷摸翻了院墙,从后门进了玲记号,直接去到了念锦烛所在的那个房间。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小桃说什么第一个喝,睿子都就忍不住出声问了,还不忘推门而入。 “你怎么来了?” 念锦烛见来人是睿子都,脸上有着惊讶。 “怎么,我不能来吗?” 睿子都挑眉,心里有些不痛快。 念锦烛这是什么意思?不乐意他来找她吗? 不经意间,睿子都心中的醋瓶子给打翻了。 并不是吃别的男人的醋,而是觉得念锦烛一点也不将他放在心上。 但睿子都也不是那么幼稚的人,自是知道念锦烛心中是有他的,所以没有当着小桃的面扮演幼稚的小孩子。 而小桃见睿子都突然造访,也不敢再坐着了,而是起身给睿子都行了个礼,并唤了一声,“世子殿下。” 睿子都颔首,小桃很是知趣的出去了,还不忘将门给带上。 “你自是能来的,只是不怕被人发现吗?” 小桃的离去给了睿子都很大的活动空间,立即就上前去,将念锦烛紧紧地抱在了怀里,而后在她耳边说道:“你放心,我是从后门翻墙进来的,无人看到我。” “你啊!” 念锦烛无奈,始终还是个小孩子样,不过也只在她面前这样了。 心中虽是无奈,但也有着满满的甜蜜。 这般便说明睿子都心中是有她的,并深深喜欢着她,不然睿子都身为北王府的世子,又怎么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呢?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话呢,什么第一个喝?” “没什么,就是我新制了柠檬水,打算在玲记号来卖,许诺小桃她可以第一个喝。” “这样啊……”睿子都忍不住捏了捏念锦烛的脸,真是好捏,软软的,嫩嫩的。 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子总是这么能干,睿子都心里就满满的都是自豪与得意。  低头吻了吻念锦烛的额头,睿子都说道:“让小桃排后面去,我是你未来的夫君,要第一个喝。” 第243章 送你一个礼物 闻言,念锦烛不禁失笑。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已经答应小桃了,你就别在这给我添乱了,一会儿小桃喝了你再喝就是了。” “不行,我就要第一个喝。” “哎呀,睿子都,你怎么跟小桃这个丫头计较?你可是堂堂世子殿下。” 若不是现在被睿子都抱在怀里抱的紧,念锦烛早就伸出一只手来轻抚额头了。 这一天天的,头疼啊。 每次睿子都都会在她面前像个小孩子一样闹着,虽说也知道分寸与适可而止,但每次都这样,她有些受不了啊。 何况,谁是她未来夫君了? 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光说睿子都现在还有婚约在身,她念锦烛就根本不算个什么。 想着想着,念锦烛心里就有些不爽快了,道:“还有啊,你不要乱说话,你可不是我未来夫君,你是谁未来的夫君,整个京城的人都心知肚明。” “锦烛这是吃醋了?” 听了这话,睿子都一扫心中的所有不快。 念锦烛这几日对他一直都是不冷不淡的,弄得他心中各种不是滋味。 搂搂抱抱接吻什么的,该做还是做,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然而刚刚念锦烛的那番话刚一说完,睿子都就知道是少了什么了。 一直以来念锦烛都没吃过他的醋,反而都是他这个大男人不停地在吃她的醋。 这可不行,非得让念锦烛也有点醋意才好。 这不,刚刚念锦烛的醋意就来了。 这醋意来了,就证明念锦烛心里有他,在乎他。 虽然他之前也从不怀疑这一点,但毕竟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还是得通过一定的表达来维持的嘛。 这念锦烛一直憋在心里不表达,睿子都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啊。 总得证明一下他在念锦烛心中的地位才是。 “哪有,你别乱说,我怎么会吃醋。” 念锦烛急忙否认,将脸撇在睿子都的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突然的羞红色。 本来嘛,他们二人也没有成亲,而现在睿子都又与赵梦茹之间有婚约。 不管赵梦茹的德行如何,现在又身在何处,但到底是皇上赐婚给睿子都的,这一层身份是不变的。 所以说,睿子都根本就不是她未来的夫君嘛,她有说错什么吗? 没有吧? 不过为什么她心里突然就觉得有些堵得慌呢? 脸还不争气的红了起来,真是的,好丢人呢。 “哈哈。” 睿子都将念锦烛的反应全都看在了眼里,不由得哈哈笑出了声,以表示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有多么的愉悦。 抱着念锦烛的手紧了紧,他好开心,好高兴。 “你小声点,当心别人听到。” 念锦烛不由得开口,在睿子都的胸前不轻不重的锤了一下。 睿子都顺势抓住念锦烛那只不安分的手,握在手心里,然后放在了自己的胸口,让她感受到他的心跳。 念锦烛的脸再次红了起来,睿子都这动作,实在是……让她不脸红都不行啊。 正想着,就见睿子都突然低头,准确无误的找准了她的唇,然后吃进了嘴里。 念锦烛大惊,这可是在玲记号啊! 要是一会儿有人推门进来看到了怎么办? 虽然他们两人不算是什么白日宣淫,但是也差不多了吧? 不行不行,决不能让别人看到,于是念锦烛开始在睿子都的怀里挣扎。 但念锦烛终究是个女子,一个女子的力气,又哪里大得过男子呢? 睿子都搂住念锦烛腰的手再次收紧,将念锦烛紧紧地禁锢在了自己的怀里,动弹不得,手被睿子都抓住,死死的靠在自己的胸口。 不过念锦烛好歹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趁着自己脑子还清醒没有被睿子都吻得晕头转向的时候,用尽力气推开了睿子都。 睿子都到底还是担心伤到了念锦烛,顺着念锦烛的力道就放开了。 只是总觉得意犹未尽,看着念锦烛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心有不甘。 “这里是玲记号,要是有人进来看到了怎么办!” 念锦烛红着脸低吼着,生怕被外面的人听到了。 站起身来,她决定要离睿子都远一点,这样就不会再发生刚刚的事情了。 要是在家里,她绝不会这样拒绝睿子都,可是这里是玲记号。 “你拒绝我?” 睿子都一脸受伤的表情看向念锦烛,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的念锦烛不由得心软了起来,想到自己刚刚的话语是不是有些重了? “不,不是,只是这里不方便。” 放软了语气,念锦烛还是走到了睿子都的身边,轻轻抱住了他的脑袋。 毕竟睿子都刚刚那模样,对念锦烛实在是太有杀伤力了。 那无辜的小眼神,真是将念锦烛的心软化的不要不要的。 而睿子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才不允许念锦烛拒绝他呢! 念锦烛怎么能拒绝他,怎么可以拒绝他? 她是他的,所以她不可以拒绝他。 顺势抱着念锦烛的腰,然后睿子都站起了身,拉过念锦烛的手,就往屏风后面走去。 这间屋子虽然不大,但是却用屏风隔起来了。 屏风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但屏风里面的人却看得到外面,说起来这屏风还是睿子都送给念锦烛这玲记号当礼物的呢,当时的念锦烛爱不释手。 “你干什么?” 念锦烛被睿子都拉着手往屏风后面走去,一时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我要送你一样礼物。” 睿子都神秘兮兮的说着,念锦烛问道:“什么礼物?屏风后面可是什么都没有的。” “有,相信我。” 睿子都突然转头,漆黑深邃的眸子对上了念锦烛,使得念锦烛不由自主的就相信了睿子都说的话。 其实屏风后面就如念锦烛所说,什么都没有,连把椅子,一张桌子都没有,空空如也。 当初将屏风摆在这里,也纯属是为了好看。 甚至那屏风后面的墙上,连窗子都没有。 可在睿子都那般深邃的眼眸之中,念锦烛还是相信了睿子都的话。 睿子都见念锦烛相信了他的话,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念锦烛,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睿子都的女人,怎么逃都逃不掉了。 拉着念锦烛的手,两人很快就走到了屏风的后面。 念锦烛一看屏风后面空空如也,顿时清醒了过来,知道睿子都骗了她,无非就是想将她骗来着屏风后面,好继续做刚才的事情。 一时之间,脸色再次红了起来,妄图甩开睿子都的手就要离去,便甩还边说道:“好啊睿子都,你居然敢骗我,快放开,我要出去了。”  红着一张脸,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只是这时候已经来了这里,睿子都又怎会如念锦烛的意? 第244章 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念锦烛见一直甩不开睿子都的手,便抬起头来,小声喝道:“快放开,让我出去。” 哪知睿子都二话不说,将念锦烛猛地一拉,念锦烛一个重心不稳,朝着睿子都的方向倒去。 睿子都嘴边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将念锦烛抵在了墙上,并将她圈在了自己的两手之间。 “不放,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温热的呼吸声靠近念锦烛的耳边,弄得念锦烛有些不自在,娇俏脸蛋儿蓦地就红了起来。 睿子都很满意念锦烛此刻的表现,不由得凑近了她。 “在这里,就没有人能够打扰到我们了。” “睿子都,你到底想干什么。” 低声说着,念锦烛不敢大声,怕被外面的小桃听到,也自知不会再那么轻易的推开睿子都了。 毕竟睿子都是说一不二的,刚刚自己拼劲全力能够推开睿子都,也有睿子都的功劳。 如果不是睿子都自愿放开她,让她顺势脱离他的怀抱,恐怕她到现在都挣脱不开,反而会累的在睿子都的怀里气喘吁吁。 而如今,睿子都都哄骗她来到了这屏风之内,想要再次推开睿子都,怕是连门都没有。 念锦烛虽说有自知之明,但还是忍不住的伸手去推了推。 果然没推开不说,还让睿子都顺势抱紧了她。 说真的,被男人这般控制住,女人倒是想要挣脱,还真挣脱不出手。 不说本来她就推不动睿子都,根本连力气都不好使出来,就更别提想要推开睿子都了。 “你……睿子都……” “我想要干什么,锦烛不是应该知道的吗?” “我知道什么,我才不知道呢。” 念锦烛赌气,将脸撇在一边,故意不想去看睿子都。 睿子都无奈,然后笑笑,双手拨正了念锦烛的脸,使得她不得不与他对视。 “锦烛,我想你……” “……” 话还没说完,睿子都的脑袋便压了上来。 辗转反侧,时而轻柔,时而霸道,弄得念锦烛已经无暇再去想这里到底是哪里了。 就这般被男人欺负着,念锦烛倒觉得自己的心滋生出一点点甜蜜意味来。 睿子都心中大喜,捧着念锦烛的脸,静静得观赏着女人如花似玉般的娇媚脸庞。 念锦烛本就被睿子都禁锢得动弹不得,如今顺着睿子都的霸道,渐渐臣服,原本被男人禁锢起来的双手,也慢慢抓住了睿子都的衣襟。 但念锦烛到底还是有些理智的,即便是被睿子都调戏到不能自已了,但嘴里也没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其实她好多时候都有些忍不住了,睿子都真的好强势,可是她不能发出声音,否则她这张老脸就没地儿搁了。 而睿子都似是知道念锦烛心中所想,便不停地调戏,让念锦烛有些受不了,只得将睿子都的衣襟越抓越紧。 “锦……烛……我爱你……” 吻着吻着,睿子都模糊不清的说出了这番动人的话,让念锦烛的心再一次的沉醉。 意乱情迷之时,念锦烛也学着睿子都,有些口齿不清的回应道:“我……也爱你……” 吻再一次的加深,念锦烛的身子越发的软。 如果不是背后靠着墙壁,如果不是有睿子都在前面给她撑着,恐怕她早已站不住脚了。 不知过了多久,念锦烛的唇几乎都麻痹了,睿子都才放过她。 “你,呼呼……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满脸春风得意的睿子都,念锦烛若是现在有力气,非得用自己的小粉拳好好招呼一下睿子都。 “呵呵……” 睿子都笑着,然后放开了念锦烛。 这么长时间的摄取,也应该够了。 如果自己再继续下去,恐怕一会儿小桃就真该敲门进来了。 怕自己到时候惹怒了念锦烛,以后就再也无法对念锦烛做这些开心的事情了,所以睿子都还是掌握了一些分寸,很是注意自己不要得寸进尺了。 可是如今这在念锦烛的眼里,已经有点得寸进尺了。 不过想想也还是罢了,做都做了,也怪罪不了了。 何况自己刚刚也确实沉沦在了其中,要真说怪,两个人都应该怪。 正想着,念锦烛一个不稳,往前跌倒去。 因着身子还是软的,而睿子都的离开,使得念锦烛没了支撑的东西,光靠着墙根本站不起来。 真是的,居然接个吻都会变成这样,念锦烛心中不忿的想着。 太丢脸了啊! 而这头,睿子都见念锦烛快要跌倒,眼疾手快的将念锦烛扶住了,并成功再次揽上了念锦烛的腰。 “你!” 念锦烛娇嗔的瞪着睿子都,而睿子都则是一脸无辜的模样,看着念锦烛说道:“我若不扶着你,你确定你自己能站得起来吗?” 无奈,念锦烛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他说的很对,自己确实站不太起来。 不过也只是时间问题,过会儿就好了。 虽然自己整个人是从刚刚的事情中恢复了过来,但是自己的身子还依旧迷醉下去呢。 唉。 “算了,你扶我去椅子上坐着吧,我估摸着柠檬水也快好了,可以唤小桃进来进行下一步的步骤了。” 睿子都揽着念锦烛的腰走到屏风外面的椅子上坐好,然后说道:“我要第一个喝。” “我刚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跟小桃计较啊,她一个小丫头,也没什么别的追求。” “我也没什么别的追求啊。” “你……” 念锦烛扶额。 刚刚她都让他吻自己吻了那么长时间了,现在居然还来跟小桃抢一杯柠檬水喝。 而且抢的不是别的,是谁第一个喝柠檬水。 你说这一个小丫头和一个堂堂北王府的世子,这像话吗? “我不管,不然的话,我就在这里吻你了,反正你现在身上也没力气,软绵绵的,我吻你,你也反抗不了,然后一会儿小桃进来看到了,我可不负责。” 睿子都堂而皇之的开始耍起无赖。 念锦烛如果不是现在手脚还软着,真的就是要一个粉拳甩在睿子都那帅帅的脸上了。  再次叹了一口气,念锦烛想了会儿,无奈道:“那你俩同时喝吧。” 第245章 一下下就好 “这还差不多。” 睿子都满意的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念锦烛的额头上轻啄了一口,然后快速离开。 其实睿子都并不是要跟小桃那小丫头争什么,也不是要计较什么,只是想让念锦烛能够将他多放在心上一些。 毕竟念锦烛除了小宝之外,还有锦绣医馆和玲记号在心中记挂着,这么多的事情都在念锦烛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那留给他睿子都的位置岂不是小的可怜? 若是再来一个小桃将念锦烛心里的位置再占去一部分,那他睿子都估计在念锦烛的心里都排不上号了。 这也是为什么睿子都总是喜欢在念锦烛面前吃醋的原因了。 其实也只是想在念锦烛这里找到自己的存在感,让念锦烛记得还有他睿子都,让念锦烛在心里多分一些地方给他睿子都。 但是睿子都肯定不会直愣愣的就将这些话给说出来,若是真的说出来了,那该有多丢人啊! 睿子都堂堂北王府的世子,才不想丢这个人呢。 “行了,时辰差不多了,我把小桃喊进来了啊,你可别再乱来了。” “知道了,娘子。” 睿子都如同吃了蜜的小孩子一般,朝着念锦烛温顺的说着。 不过这一喊,倒是让念锦烛给惊到了,忙是问道:“你刚喊我什么?” 脸有些红,睿子都居然叫她娘子? 他们二人还没成亲呢,睿子都居然敢这么叫她,真是的…… 若是让旁人听了去,指不定怎么想他们呢。 不过念锦烛倒是不排斥睿子都这般称呼她,甚至还觉得心中有丝丝的甜蜜感。 简直是魔怔了,念锦烛在心中呐喊着,她这是怎么了。 许是睿子都刚刚对她进行了亲密的举动,惹得她如今都有些心猿意马了,居然还会因为睿子都的这个称呼而觉得脸红,甚至是不排斥以及欢喜。 “唤你娘子啊,怎么了,娘子?” 睿子都笑眯眯的又唤了两声,这两声不再是幻听,也不再是口误,而是真真实实的唤出了这两个字。 念锦烛的脸红的更是彻底了。 其实念锦烛对于自己脸红这事很是纳闷。 自己本不是那么轻易就会脸红的,可是遇到睿子都的事儿,总是那么轻而易举的就能脸红。 睿子都不经意的调戏自己,或是与自己亲密,更或者如现在这般不正经的唤着她娘子,她都会脸红,而且还是红到了耳根子。 只要是在睿子都身边,随时随地就会脸红。 念锦烛很不想这样,但是身体却是她控制不住的。 每次都这样,其实她很尴尬的啊。 就好像自己内心所想都呈现在了睿子都的面前,没有丝毫隐私性可言了。 不行不行,她不能这样。 但是虽然在心里这样说着,实际她也不能做什么。 毕竟这种事情是她控制不了的。 不过换句话来说,她会这样代表着她喜欢睿子都,爱睿子都,若是换成旁人,看她脸红不脸红。 “好了,你别乱叫我了,咱俩都还没成亲呢,胡乱唤我就不怕被旁的人听了去?” “怕什么,你早晚都会是我的娘子,我现在不过是提前唤你罢了。” “油嘴滑舌。” 念锦烛微微低头,以掩盖红彤彤的脸庞,可心底里的甜蜜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 如此,便有的她去吧。 反正念锦烛也不排斥这种感觉。 早晚都会是他的娘子吗? 真好。 念锦烛不自觉的弯了嘴角,表示着她现在的心情是多么的愉悦。 睿子都一直都在关注着念锦烛的一举一动,可以说从刚刚进门开始,视线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念锦烛身上。 所以,念锦烛如今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睿子都都看的真真切切的。 看到念锦烛这般动作与表情,睿子都心里也是甜甜的,与念锦烛一样,将嘴角微微弯起了。 两人此刻的心情都不错,很棒。 睿子都凑到念锦烛的面前,这样的念锦烛真让他迷醉。 他还想如刚刚那般用力的,狠狠地去亲吻念锦烛。 但他知道,刚刚已经做过这事了,现在不可以再做了。 就如同念锦烛所说,这里是玲记号,小桃随时都会进来。 可是他真的好想再亲亲念锦烛啊。 亲一下就好了,就一下下。 睿子都这般想着,便开始慢慢的朝着念锦烛的方向前行,将脸缓缓凑了过去,准备再来一次。 如今念锦烛微低着头,正在努力缓解着自己脸上的红晕,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睿子都的举动。 眼看着睿子都就快要得逞了,不料,门外突然传来了小桃的声音,道:“小姐,时辰已经到了,我可以进来了吗?” 听罢,念锦烛猛然抬头,而睿子都也快速的将脸又凑了回去,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这若是被念锦烛发现了,那以后再想要亲,可就难了,因为念锦烛会心生防备的。 有些狐疑的看了眼好似若无其事什么都没发生的睿子都,却见睿子都轻咳了声,念锦烛不禁微皱了眉头。 这声轻咳,似是在掩饰什么? 不过还没有等念锦烛细想,便听门外小桃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道:“小姐,你在不在啊?小桃进来了啊?” 原本有些埋怨小桃打乱了他偷亲念锦烛的计划,但是现在这一声,却是成功将念锦烛的思绪给打断了,睿子都不禁又在心中感谢小桃的及时。 算了,一功一过,算是抵消了,他大人大量不追究了。 若是被小桃听见睿子都此刻的心声,怕是要气到吐血,哪有这样的? “进来吧。” 念锦烛应了声,小桃便推门而入,就见睿子都和念锦烛两人都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像是在等她进来,继续完成这柠檬水制作的工程。 “小姐,这柠檬水接下来该怎么做?可以喝了吗?” 小桃到底是个小丫头,根本没想那么多,心心念念的只知道她的柠檬水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她什么时候才能喝。 见到这般天真可爱的小桃,念锦烛微微笑了笑,道:“不着急,你可能还得再等上一等,这柠檬水才能喝。” “啊……还要再等啊?”小桃恨不能仰天长叹,道:“小姐,小桃等的心中好焦急啊!” “呵呵……”念锦烛笑道:“都跟你说过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傻丫头。” 念锦烛说着,便吩咐道:“我记得来的时候伙计烧好了一壶热水,这会子该是冷的差不多了,你倒两杯进来吧。” “好的。” 这次,小桃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去将两杯凉开水给拿了过来,放在了念锦烛的面前。  并不是她心中没有疑问,而是一开始念锦烛让她做这种事情做多了,已经懒得问了,只要照做便是。 第246章 好漫长的等待 看小桃这次居然只字未问,只是乖巧的将她需要的东西拿了过来,不禁又掩嘴而笑,一个不注意竟笑出了声。 “小姐,你笑什么?” “笑你啊。” “我有什么好笑的?” 小桃不解,出声询问。 念锦烛看着小桃不解的神色,便是说道:“方才我让你出去倒两杯水进来,你嘴上虽没有询问我或埋怨我,但你心中的想法,全都写到脸上了。” “啊?有吗?” 说完,小桃竟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似是想要以此来知道自己是不是如念锦烛所说,将内心的想法全都写在了脸上。 小桃甚是有趣可爱,如今不禁是念锦烛笑了,就连睿子都都笑了,连连说道:“锦烛,你身边这丫头真是有意思,怪可爱的。” 睿子都这话,让小桃的脸蓦地一红。 小桃虽是奴婢,但毕竟是个女子,说起来还是个小丫头片子,猛然被睿子都这样的男子夸赞,脸必定是会红的。 念锦烛知道小桃脸皮薄,经不住睿子都这般夸赞,即便是无心的,那也不行。 毕竟这个年代不同,小桃到底是女儿家,而念锦烛也怕日后小桃对她生出什么二心或是不好的心思来,便是趁机打断了睿子都的无心之言,道:“行了,你别夸她了,她啊,平日里都是这般模样。” 说罢,赶紧转移了话题,道:“小桃,你看好了,柠檬不需要拿太多,一到两片就行,将它分别放入两杯水中。” “为何要分别放入两杯水中?” 小桃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念锦烛给转移了,而后开始好奇的问着念锦烛这个或者是那个的问题,而念锦烛也很耐心的回答着。 这一主一仆,开始了和谐温馨的对话。 睿子都坐在一旁无所事事,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与小桃这般耐心的讲解着,心中只觉得温暖。 这就是他心爱的女子啊。 看着念锦烛,睿子都的眼里流露出些许的笑意来。 其实刚刚念锦烛快速抢过他的话,他心中明白念锦烛的意思。 他就权当念锦烛刚刚是在吃醋了,因为他夸赞了别的女子,即便这个女子是她身边的奴婢小桃。 这是不死说明念锦烛心里是在意他对别的女子的态度的? 一想到这里,心情就忍不住的好。 想到刚刚念锦烛快速的抢过话,又快速的转移话题,睿子都就忍不住想笑。 没想到念锦烛还有这么着急的一面啊。 不过睿子都却是在心中默默的对着念锦烛说道,这一生,他只要她,不要别的任何女人。 想起刚刚念锦烛的表现,睿子都又在心里默默的加上了一句,以后对除了念锦烛以外的女子,一定不假以辞色,不管那女子是好是坏,都闭口不言,眼里心里只有念锦烛一个人便好。 当然,这些心里话念锦烛是不会知晓的,毕竟她现在正在耐心且认真的教着小桃如何制作柠檬水呢。 “傻丫头,我让你倒两杯水是因为要制作两杯柠檬水啊。” “两杯?” 小桃有些迷糊,一时之间转不过弯来,道:“不是小桃第一个喝吗?” 伸手刮了刮小桃的鼻子,道:“世子也要喝,你俩一同喝。” 念锦烛说完,小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她倒是没有多想,想着虽然刚刚她在念锦烛面前说要自己第一个喝,可是既然睿子都来了,他身为北王府的世子,想要来喝柠檬水,没有谁能够阻止。 要说这玲记号,当初睿子都也是出了一份力的呢。 何况这睿子都的身份摆在了这里,总不能说是让她一个奴婢先喝,睿子都在她这个奴婢之后喝吧? 这可是不合规矩的,也平白降低了睿子都的身份。 在小桃看来,念锦烛能够让她跟睿子都一起喝这刚出世的柠檬水,已经是一种恩赐了,也还好睿子都不介意,不然她也不敢与睿子都一起喝。 小桃本就是个奴婢,与念锦烛亲近,什么话都敢说,那是念锦烛允许的,也是因为和念锦烛熟了,知道念锦烛是个什么样性子的人。 可是在外头,小桃还是个奴婢的身份,又哪里敢造次呢? 念锦烛倒是没有多想什么,拍了拍小桃的脑袋,就如同拍小宝的脑袋那样亲昵。 “好了,柠檬水算是大功告成了,你快去取一些冰糖来,在这杯子中分别放入一颗,待冰糖融化了,柠檬水便也可以喝了。” “啊,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去拿冰糖来!” 这一次,小桃没有埋怨,而是高高兴兴的跑去将冰糖拿了过来。 玲记号是做糕点生意的,这冰糖肯定是有,就是可能不太多,而至此以后,小桃决定要多买些冰糖回来了,就专门为了这柠檬水。 当然,小桃虽然还没有开始喝这柠檬水,但是对柠檬水好喝这一点,可是深信不疑的。 因为只要是念锦烛做出来的东西,没有哪一样是不好吃的,所以如今这柠檬水,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小桃脑子里自然也是有了自己的小打算。 不一会儿,冰糖便被分别投入了杯子中,三个人就坐在一起等待着。 “小姐,这大概还需要多久啊?” “可能还需要一个时辰吧,这个我也说不好,如果你着急喝的话,过一炷香的时间你也可以喝,只不过这味道可能会差点。” 念锦烛说着,她这可并不是在框小桃,而是真的。 只不过这古代做柠檬水和现代,虽然出入不大,但还是担心会有不一样的地方。 正想着,就听小桃说道:“我才不要呢,我要等着最好喝的柠檬水问世。” 听了这话,念锦烛不由得笑了起来,却是没有再说话了。 小桃本来是个很能叽叽喳喳的小丫头,可是如今碍于睿子都在这里,也不好怎么过于的叽叽喳喳。 而睿子都肯定是不会走的,毕竟自家娘子在这里,他可不想走,就算要走,也是小桃走,他才不会走呢。 念锦烛却是没有任何的想法。 这三人,坐在屋子里真的是好安静,安静到可能地上现在马上掉一根针,都能听到声音。 小桃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了,问道:“小姐,难道以后每次喝柠檬水,都得这么等着吗?” 想了想,念锦烛说道:“也不是,这柠檬水的制作方法其实有很多种,我如今制作的这一种,不过是其一。” “那还有其他的呢?”  看着小桃两眼冒着小星星,很是期待的看着自己,念锦烛不由得失笑,而后有些无奈的说道:“还有其他的我一时想不起来了,目前记得的就只有这一个。” 第247章 小桃的压力 其实在念锦烛的印象里,柠檬水是制作最快的,也是最方便的,可是自己如今记得的这一个柠檬水的制作方法,却是最慢的。 因为在念锦烛的记忆中,柠檬水没有这么慢的,更别提要等这么久了。 不过这一点,她当然不会告诉小桃了。 而一旁的小桃并不知道念锦烛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听到念锦烛这般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小姐啊,那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其他的制作方法啊?” 听此,念锦烛不由得将眉头一挑,问道:“怎么,看不起你家小姐这制作柠檬水的方法?” “不是不是,小姐莫要误会,小桃不是这个意思,小桃就是问问,问问。” 小桃讪讪的笑着。 开玩笑,她怎么敢看不起自家小姐的制作柠檬水的方法? 要是自家小姐一怒之下不给她喝了,那她岂不是亏大了? 要知道,自家小姐不管是做什么东西,那都是一等一的好吃,可能连宫中的御厨都比不上自家小姐做的东西好吃呢。 虽然她心里是有些嫌弃自家小姐这如今制作柠檬水的方式太过慢了,但是打死她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念锦烛才不管小桃心里在想些什么呢,单是看小桃的讪讪的笑容就知道,小桃肯定是心口不一的。 当下也没有揭穿她,反正刚刚她这般做也不过是吓唬一下小桃这个丫头罢了。 毕竟这个丫头确实如睿子都所说,很是可爱,而且天真。 这不,念锦烛随便吓一吓,就把小桃给吓到了。  “那就好。”念锦烛故作严肃的说道:“我虽不记得了,但是我也会慢慢想想其他的制作方法,不过你也不能总是依靠我,你也可以自己研制一下这柠檬水不同的制作方式,说不定到时候你能研制出比我 如今制作的更好喝的柠檬水呢?” “小姐谬赞了,小桃哪里有小姐的制作水平高啊!” 小桃立即惶恐的说道。 她确实不怎么相信自己,因为她一直相信的都是自家小姐。 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相信自己,可能是因为自家小姐太过于强大了吧。 不过这话,念锦烛听了却是不怎么高兴的,便是说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不行?” “可是我……” “小桃,不要因为我制作出了这么多的东西,就觉得无法超过我。”念锦烛轻轻拍了拍小桃的肩膀,说道:“我会将我的一身本事都交给你,我也相信你日后一定能够超过我。” “小桃,你有信心吗?” “小姐……” 小桃眼里还是有些犹豫,念锦烛看在眼里,虽然觉得有些不大爽快,但也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 何况小桃年岁并不大,自己猛然将这么大的担子都压在了她的头上,她会胆怯也是应该的。 想到这里,念锦烛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 小桃自是没察觉到念锦烛的叹气,但在一旁一直细心关注着念锦烛的睿子都却察觉到了。 在小桃没有看见的地方,轻轻握住了念锦烛的手。 两双手在桌底互相交握着。 睿子都正在无声的给念锦烛传递着温暖,而念锦烛心里明白,这是睿子都在给她鼓起,给她加油。 撇过头去,看向睿子都,念锦烛会心一笑,那笑容,同样温暖。 她不着急,她会慢慢磨练小桃的。 “好了,你不要太有压力了,记住我说的话就行,若是往后你真的觉得自己不行,我便将锦绣医馆与玲记号交给其他人管理。” 念锦烛轻松的说着。 其实这话,只是对小桃说的,因为她现在暂时除了小桃,不知道锦绣医馆和玲记号还能交给谁来打理,而小桃是唯一的人选,也是她信得过的人。 而她这样说,只不过是想让小桃减轻压力。 这段时日,其实不是她喜欢一直在小桃的耳边唠叨,她只是想让小桃心里有个底,知道自己对她是有着这样的期盼的,希望小桃能够不要辜负她。 当然,如果到时候小桃真的辜负了她,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能力如此。 反正这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念锦烛也不想去多想,眼下先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想通这一点,念锦烛心里豁然开朗。 而小桃听到念锦烛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顿时心下里松了一口气,脸上再次露出了与刚刚一般无二的笑容来,道:“嗯嗯,小桃知道了,小桃会努力的,争取不给小姐丢脸。” “你啊!但愿你到时候真的不会给我丢脸吧。” 念锦烛无奈的说道。 看着小桃的模样,果真是天真,自己说的那番话,轻而易举就抚平了小桃心中的担忧和压力,殊不知她那话,是故意说的,并不是真的有此打算。 虽然现在看小桃是好的,就是不知道以后,小桃带着这份天真可爱,究竟是好是坏。 跟在自己身边这么久了,也没见她学到什么攻心之术。 难道是她平日里将小桃保护的太好了? 摇摇头,念锦烛立即给否认了,肯定不是这样的。 她都没想过要保护她,在这种事情上。 心中叹了一口气,道,算了,不想了,顺其自然吧,总会好的,该是小桃成长的时候,就必然会成长。 正想着,就听小桃欢快的说道:“小姐,你就这般不信任小桃吗?怎么净想着小桃会给你丢脸?” “嗯?”念锦烛狐疑的看了一眼小桃,出声问道:“刚刚也不知道是谁,对自己那般没有自信,怎么,现在又开始有自信了?” “我……我……” 小桃被念锦烛说的一时语塞,很快脸上就染上了红晕。 确实,刚刚是她自己在念锦烛面前表现的不自信的,那是因为念锦烛突然就给了她那么大的压力,所以她不自信。 可是当压力消失之后,她依旧是她,那个自以为自信的她。 如今被念锦烛当众拆穿,小桃的脸,很快便红了起来,恨不得找个洞钻进求。 嘴里小声的说道:“小姐,你净打趣我……” 见小桃这般模样,念锦烛也不忍再多说什么,生怕小桃脸红到以后都不敢再跟她说些什么了。 便是赶紧制止了自己打趣她的行为,道了句,“好了好了,与你开玩笑的,你是我身边出来的丫头,我不信你信谁?你说是不是?” 念锦烛调节着轻松的气氛,让小桃渐渐从羞涩中走了出来,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而睿子都,握着念锦烛的手就一直没有松开过。 他不想松开,觉得就这样就挺好的,反正也没有人看到他们私底下的小动作。  这种感觉,竟让睿子都隐隐觉得有些刺激,好似在偷情一般的刺激感。 第248章 好喝的柠檬水 柠檬水总算是问世了,等待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有了成果。 小桃迫不及待的拿起杯子,正准备喝的,却突然顿住了,看向了还没拿杯子的睿子都,有些眼巴巴的望着。 见此,念锦烛不由得有些失笑。 这丫头,当真是可爱,居然还要等着睿子都一块儿喝。 睿子都也看到了小桃此时的举动,顿时觉得小桃很懂事,满意的一笑,然后拿起杯子,率先喝了一口。 睿子都心里美美的,能喝道自家娘子做出来的东西,还是第一个喝的,心里是说不出的满足感。 而这一口下去,顿时觉得美味无比。 不仅是这柠檬水味道好喝,更是因为这是念锦烛所制,别有一股香甜的味道。 念锦烛见睿子都一脸满意的模样就知道,这柠檬水的味道是出来了,她也做成功了。 “刚刚不是还嚷嚷着要快些喝到柠檬水的吗?怎么这会子又不喝了?还等什么呢?” 念锦烛见小桃呆呆的看着睿子都喝下柠檬水,自己却始终没有动作,不由得出声提醒。 而小桃刚刚也确实有些呆呆的了。 原本是想等着睿子都先喝一口,自己再喝,哪里知道这一看,便看呆了。 不是因为看呆了睿子都的模样,而是看呆了睿子都喝下柠檬水之后的模样,那一脸真的很好喝的样子,让小桃有些忘记自己手上此刻也端着一杯柠檬水了。 经过念锦烛这么一提醒,这才记起来,自己还没喝。 对着念锦烛有些尴尬的一笑,道:“我这就喝。” 而后,便将杯子放在自己嘴边,轻轻仰头,喝了一小口。 这一喝,整个人都感觉不一样了。 要知道,柠檬可是很酸的,她平日里几乎都是不碰柠檬这个东西的,可是柠檬制成柠檬水之后,竟是没有那么酸了,味道还带着丝丝甘甜。 想来也是那冰糖起了作用吧。 小桃在心中想着。 毕竟柠檬本是酸味,若是配上冰糖,才会有甜味,否则根本不可能有这般甘甜的味道。 “怎么样,好喝吗?” 念锦烛笑眯眯的问着小桃。 其实不问都能知道,这柠檬水的味道是极好的,因为小桃脸上已经完全表现出来了柠檬水真好喝的模样。 “好喝,小姐,这柠檬水若是推出去卖的话,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小桃兴奋的说着,说罢还不忘再喝一口,继续回味着嘴里那柠檬水的味道。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念锦烛附和着,然后又道:“不过近期不打算推出,想等着咱们的新品糕点一起推出。” “小姐,这是为何?” 小桃不明白,这柠檬水味道这般好,若是赶紧推出去了,也能赶紧转到银子啊。 可是为什么念锦烛却不着急将柠檬水推出去?非得等到和新品糕点一块儿? 再说,那新品糕点一时半会儿也是推不出去的,因为还有好几道工序,这一套程序下来,怎么说也得有个七八天吧? 毕竟这种东西,你不可能只做一两个,要想卖出去,肯定得做出一部分出来,能够供给。 不然到时候只卖出几个,能赚什么钱? 所以小桃不明白,现在柠檬水明明就已经做出来了,味道还这么好喝,为什么不赶紧推出去,非要等着新品糕点出来了再一起推出去。 那不是浪费时间吗? 看着小桃不解的模样,念锦烛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说道:“到时候你自会明白我的用意。” 其实在念锦烛看来,柠檬水才算是真正的新品,那发簪和耳坠糕点根本不算什么新品,与她之前制作的动物糕点是一样的。 换汤不换药的东西,可能一时新鲜,可是多了,就不新鲜了。 但是柠檬水不一样,这个东西可是新新的,没有什么换汤不换药之说。 而且糕点吃多了本就腻嘴,必须得喝点东西。 一般家中,吃糕点会配上茶水,若是往后吃糕点都被配上了她的柠檬水,这就完全不一样了。 准备新出来的糕点,意义不大,只有柠檬水的意义才是大的。 若是现在就把柠檬水给推了出去,往后新品糕点问世,来买的人不会太多。 所以将新品糕点与柠檬水一起推出,实际上是想让柠檬水这个新问世的东西,能够将新品糕点的知名度给拉一拉,将它带上一个高度。 不然这新品糕点出了等于没出。 可这些话,念锦烛如今不怎么好和小桃讲,怕一时半会儿小桃明白不过来,那自己到时候还要多余的解释,实在是麻烦。 念锦烛可不想自己那么麻烦,于是便对小桃神秘了些。 小桃见念锦烛这么神秘,便有些殃殃的,看似有些不太高兴,但心中也是无奈。 毕竟念锦烛都这样说了,她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只好再多等些时日了。 反正这两天她等待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也不差这一个。 “好吧,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听着小桃这般不情愿的回答,念锦烛不由得失笑,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小桃的额头,道:“好了,柠檬水都让你喝了,还有什么不满的?嗯?” “没有,小桃哪有不满,是小姐看错了。” 听念锦烛说到柠檬水,小桃又恢复成了之前那样,连忙赔着笑意。 念锦烛看了,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好了,你把这剩下的柠檬都哪去冷藏着吧,等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不然放在外面时间长了,怕是会坏掉。” “好的小姐。” 小桃喝完最后一口柠檬水,有些恋恋不舍意犹未尽,然后将剩下的柠檬片和冰糖以及盐都给带走了。 反正她已经记下了念锦烛刚刚制作柠檬水的步骤,确实简单,只不过要花时间等待。 不过也没关系,知道怎么制作了,还怕自己不能喝到美味可口的柠檬水么? 小桃在心里美美的想着,然后有些雀跃的离开了。 念锦烛摇头看着小桃有些欢快的背影,出门还不忘将门给带上,便更是无奈了。 而一直在私底下握着念锦烛手的睿子都,见小桃终于离开了,便大胆起来,忍不住说了句,“你身边这丫头总算是走了。” 念锦烛挑眉,回道:“怎么,这么想让小桃离开?” “那是自然,若她不离开,我如何对你行不轨之事?” 将念锦烛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睿子都深情又带这些坏坏的说道,惹得念锦烛有些羞涩起来,娇嗔的骂道:“行了,你这个不正经的,可别忘了这是在玲记号。”  “我自是记得的,不然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好好地坐在我身边吗?” 第249章 间接接吻 对于睿子都调戏的话语,念锦烛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接。 于是,怒瞪了睿子都一眼,没有说话。 睿子都也不想再继续这个没有营养的话题,便是说道:“你方才不想跟小桃解释原因,应该是怕麻烦吧?” 握住念锦烛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是温馨。 念锦烛见睿子都跟她说到正经的话题上,当下羞涩的感觉不在了,便是将眉头一挑,一副你真聪明的模样,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自是知道的,因为这若是解释起来,其实还有些麻烦,就怕小桃那傻丫头一时半会儿理解不了你在说什么。” 听了这话,念锦烛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和眼角。 睿子都这话的意思,是在暗暗夸自己聪明么? 用小桃的傻来衬托他的聪明? 也亏他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来,好歹他也是堂堂北王府的世子,能不能注意一点形象和影响? 好在这里没有第三个人听到他说的这番话,不然岂不是要无语死了? 叹了口气,念锦烛说道:“我知道你聪明,你最聪明了,小桃那丫头脑子简单,自是比不过你的。” 听到念锦烛的夸赞,睿子都心情特别好。 为了奖励念锦烛,睿子都又亲了念锦烛一下。 不过这是亲了亲脸颊,并没有再吻上那红唇。 所以念锦烛也就由得睿子都这般了,反正她也喜欢这样,并不排斥。 两人都乐意的事情,那便由得这般吧。 “不过我倒是不理解,既然柠檬水才是新品,为何要将那不算新品的糕点也一并推出呢?” 轻叹了一口气,念锦烛说道:“我这也算是在磨炼小桃吧,那糕点新品,是小桃想出来的,并非是我,我不过是循循善诱了一番。” “虽然那不算什么新品,但好歹是小桃绞尽脑汁想出来的,第一次能想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何况小桃这丫头本就不是太自信,若是她第一次的新品得不到推崇,没有人来购买,恐怕会打击到她,以后就更加的不自信了。” 听到念锦烛的这番话,睿子都不由得将念锦烛轻轻拉进了怀里,柔声道:“我的娘子总是那么善解人意。” 念锦烛巧笑两声,而后说道:“所以我在不经意间说出了可以制作柠檬水,以此来拉一把小桃想出来的新品。” 想了想,念锦烛又道:“当然,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我可不会为小桃做这么多了。” “我知道了,看来娘子心中很是属意小桃啊!只是依着为夫看来,小桃怕是还不成气候。” 怪嗔了一眼睿子都,嘴下嘟囔道:“唤我娘子还不够,还要自称为夫,你当真是不害臊。” “在娘子面前,为何害臊?何况你既是我娘子,那我便是你的夫婿,这有何不对的吗?” 睿子都巧言说着,念锦烛自知说不过睿子都这一张嘴,便是说道:“算了算了,不与你争这些了,你爱如何便如何吧,只是在人前,可别一时叫顺了嘴才好。” “娘子尽管放心,为夫心里头有分寸的。” 睿子都既然这般说了,她便也不说其他话了,于是接着刚刚的话说道:“我也知道小桃现在还成不了气候,所以我如今正在一点一点慢慢的培养她。” “要不要为夫去给你另外挑两个丫头过来?” “那倒不用,外来的丫头我不熟,我也怕到时候出什么乱子,小桃好歹跟了我这么长时间,她是什么性子,是如何的一个人,我心知肚明,所谓是知根知底了。” 念锦烛说着,睿子都听了,也不好反驳什么。 毕竟确实是这样,外来的人就算看起来再怎么好,这两个人从未接触过,又怎么知道到底怎么样呢? 何况有的人,是天生性子不合的。 可能两个人分开来看,都不错,但两个人凑在一块儿,那就是性子不合。 与其勉强凑在一起,还不如不要。 当然,肯定也没有念锦烛想的这样,但也避免不了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如今小桃在我眼里已经不是一个婢女了,而是妹妹般的存在,何况锦绣医馆与玲记号,这么大的两处产业,我也不可能说交给外人就交给外人,所以即便小桃现在还不成气候,但目前除了她,我也不 放心交给别人。” “嗯,我知道了,难怪娘子你这么用心,对小桃也这么上心。” 睿子都点点头,算是彻底了解了念锦烛为何要这么做的原因了。 之前他确实还有点不理解。 毕竟他也是见过小桃好几次面的,虽然没有说过话打过交道,但是凭他看人这么多年的经验,确实如果小桃要来继承念锦烛的这些产业,实力还不行。 光是这单纯天真的性子,就是不行的,万一碰上个郑金银这类的人来找茬,小桃哪里抵挡得住? 不过如今听了念锦烛这么一说,便是明白了。 睿子都心下里微微思量了一下,在想着要不要自己悄悄磨炼一下小桃呢? 当然,他不可能亲自磨炼,肯定是要找人来磨炼的。 毕竟自家娘子手底下的产业,不是那么好继承的。 既然念锦烛选择了小桃,那么他也要全力支持和配合才是了。 而此时,念锦烛并不知道睿子都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看着面前睿子都的杯子里,还有剩下的柠檬水没有喝完,便是拿起杯子喝了起来。 她制作了好久的柠檬水,自己都还没喝上一口呢,光是让小桃和睿子都喝去了。 她若是再不喝,恐怕再要喝,就得等到新品推出的时候了。 喝了一口,砸吧了下嘴,果真是美味。 真是好久都没有喝到过柠檬水来,如今再次喝到柠檬水,竟觉得有些怀念。 “好喝吗?” 温热的气息突然徘徊在了念锦烛的耳边,惹得念锦烛耳根子一红。 再次砸吧了一下嘴巴,念锦烛说道:“我制作出来的柠檬水,自然是好喝的,哪里还需要你来问我?” 让睿子都总这样调戏她,那她就不给他好语气。 念锦烛在心中愤愤的想着。 不过此时的睿子都也不介意了,毕竟刚刚念锦烛可是喝了他喝过的杯子啊! 而且喝的还是他刚刚喝过的地方。 这是不是就相当于,两个人间接性的接了吻? 这种感觉,还真是有些奇妙呢。 嗯,他也想来试试这种奇妙的感觉。 想到便做,睿子都快速拿过念锦烛手里的杯子,将念锦烛刚刚喝过的地方放在自己嘴里,然后仰头将里面残留的最后一丝柠檬水给喝进了肚子里。  学着念锦烛的模样砸吧了下嘴巴,然后说道:“果真好喝,比刚刚美味多了。” 第250章 永远不放开你 念锦烛真的是懒得理睿子都了,各种想着法儿的调戏她,捉弄她。 罢了罢了,谁让她今生也就看上了这个男的呢? 就由得他吧。 今日为了制作柠檬水,已经耽误了好久了,连午膳都忘了吃,也没觉得饿。 这要说起来,还得怪睿子都,若非他不停地调戏自己,非得在屋子里和屏风后面跟自己玩什么亲亲,哪里会耽误那么长时间? 她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哪里会因为一杯柠檬水而忘了吃午饭? 唉,来了古代,特别是遇见了睿子都之后,真的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看这天色,再过不久就该关门歇业了,而她也该回家去给小宝做饭吃了。 正想着,就听门外传来了小桃的声音,道:“小姐,时辰不早了,小桃先走了啊!” 本来如今两人的姿势就有些亲密,突然听到了小桃的声音,吓得念锦烛赶紧去睿子都分开了,而睿子都也是条件反射性的放开了念锦烛,然后端正的坐在了桌前,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哪知人家小桃根本就没有想要推门进来的念头,只是在门口与念锦烛交代了一声。 弄得念锦烛与睿子都顿时觉得有些尴尬,然后便听念锦烛轻咳了一声,掩饰了屋内的尴尬气氛,然后朝着门外应道:“你先回去吧,把柠檬水的制作方式好好记一下,别忘了。” “好的小姐,小桃知道了。” 说罢,就听到小桃蹬蹬蹬离开的脚步声,而与此同时,念锦烛和睿子都也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之后,两人又相视看一眼对方,还是念锦烛先开的口,有些责怪的说道:“看吧,让你抱着我,差点就让小桃看到了,真是吓死人了。” 哪知睿子都竟又恢复常态,将念锦烛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低声在念锦烛的耳边,用那迷人且诱惑的声音说道:“现在小桃已经走了,我们也不用掩饰了。” “你!” 念锦烛被睿子都抱在怀里动弹不得,特别是睿子都在她耳边说的话,念锦烛气得只想那拳头狠狠地往睿子都身上锤两拳。 真是拿她的话当耳旁风啊。 估摸着现在睿子都派在她身边的暗卫,此刻一直目睹着这一切。 一想到这里,念锦烛的脸色微红。 而睿子都低下头,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也不知睿子都究竟是不是念锦烛肚子里的蛔虫,竟然出奇的知道念锦烛心里正在想些什么,便是出声说道:“你放心,我来到你身边,暗卫会自动隐蔽起来的,我早就交代过了。” 睿子都这话说出口,甚是得意,若是现在能吐血,恐怕念锦烛就一口老血给吐了出来。 感情这睿子都对她是早就有备了,每次与她在一处都是有备而来的。 难怪每次睿子都对她做出那些亲密的举动的时候,都不害臊,都是一副理所当然没关系我不怕的模样,原来暗卫根本就不会偷看到他们俩在干嘛。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羞涩,她在怕。 唉,看来她真的是被睿子都给吃的死死的了。 念锦烛不禁在心中这样叹息的想着。 抬头看着睿子都得意的模样,念锦烛哼了一声,然后说道:“即便如此,现在是在玲记号,你也不许对我动手动脚。” “嗯?什么叫动手动脚?不然娘子来教教我?” “这……你……睿子都,你够了啊!” 念锦烛结结巴巴的说着,而后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便是低声吼了一句。 不过这声低吼,不仅没有镇住睿子都,反而是让睿子都愉快地笑出了声,将念锦烛抱的更紧了,还不慌不忙的在念锦烛的额头,眼睛,脸颊,鼻子,还有红唇,都逐个轻啄了一下。 惹得念锦烛心中很是无奈。 这个睿子都,真是的…… “娘子,为夫方才那般,算是动手动脚吗?” 睿子都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念锦烛忍不住白了睿子都一眼,然后没好气的说道:“你说呢!” “为夫说啊……那当然是不算的。” “你你你!怎么不算?你都这样了还不算动手动脚?” 如果不是被睿子都死死的抱在怀里,念锦烛真想跳起来用手指着睿子都大声质问着。 只可惜,念锦烛现在整个人都被睿子都抱在了怀里,动弹不了。 睿子都不知道念锦烛心里所想,只是听到念锦烛说出这话之后,神色更加得意了,便是说道:“这自然是不算了,你看为夫我,既没动手,也没动脚,就只动了嘴啊。” “就像这样。” 在念锦烛有些惊讶的神情和睿子都有些坏坏的神情中,睿子都再次低下头,在念锦烛的红唇上轻啄了一下。 念锦烛的脸轰的一下再次红了起来,伸出手来,在睿子都的胸口不轻不重的锤了一下,道:“你真的是很不正经啊!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不正经?” “为夫只在娘子面前不正经。” 睿子都突然很是正经的说着,让念锦烛一时之间还有些不适应了。 在心中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她将来的夫婿啊,也不知道以后的自己能不能吃得消,这样的夫婿。 感觉有些堪忧啊! “行了行了,你快放开我吧。” “不,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 突如其来的神情,弄得念锦烛整个人有些微愣,然后随后有些哭笑不得。 睿子都真的是不按常理出牌。 在她面前该正经的时候总是那么的不正经,可是不该正经的时候,又突然那么的正经和深情,这让她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我的意思是,现在天色不早了,玲记号该要歇业了,一会儿若是有伙计上来收拾,看到你在这,怕是会不好。” “娘子这是在赶为夫走?” 学着念锦烛挑眉的模样,睿子都语气之间有些不太乐意,不过这模样,却是故意做给念锦烛看的。 念锦烛是将睿子都放在心上的,此时见睿子都好像误解了她的意思,忙是开口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怎么会想着要赶你走呢?只是怕一会儿被人看见了。” “刚刚我也说了,这时辰已经不早了,我还得回去给小宝做晚膳呢。” “然后呢?” 睿子都不依不饶,没有听到令他满意的答案之前,他坚决不松手。 念锦烛见睿子都执意这个样子,也是无奈的紧,只得又说道:“然后,我们一会儿回家见好不好?” “回家?” 猛然听到回家两个字,睿子都一时之间,有些愣住了。 念锦烛刚刚跟他说什么? 回家? 这两个字,听得他心里好舒服。 对,回家,他要和念锦烛一起回家。  突然之间,心情就愉快了不少,脸上逐渐有了笑容。 第251章 新来的伙计 “对,回家。” 念锦烛还没意识到睿子都如今的情绪,因为她说我们回家的情绪,于是顺口就接住了睿子都的话。 “好,我们回家。” 睿子都看着念锦烛,满脸的温柔。 看来此时的睿子都还依旧沉浸在念锦烛说我们回家的情绪当众,无法自拔。 不会这会子,念锦烛已经发现了睿子都的不同了。 抬起头看去,果然就看到了睿子都脸上突然消失不见的别扭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眼底里的喜悦之情。 再想到刚刚她跟睿子都说了什么话之后,念锦烛就明白为什么睿子都会突然这么好说话了,还满眼的喜悦。 想到这里,念锦烛也忍不住微微笑着。 是啊,回家。 每天不都是在回家么? 而这家里面,有小宝,还有睿子都,温馨又和谐,宛如一家人一般。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脸上弥漫着开心温和的笑容。 不知过了多久,念锦烛打破了这和谐的气氛,道:“行了行了,快回去吧,别被人看到你从玲记号出去了,我收拾收拾也回去给小宝做饭了。” “好的,娘子记得要做我的饭。” 睿子都抱着念锦烛就是狠狠地一亲,然后站起身来,将窗子打开,准备就这么飞身而下的。 对于睿子都的身手,念锦烛并不担心,所以睿子都想要从窗子走掉,念锦烛也不拦着,反而觉得这样更安全,免得被别人看到。 不过听到睿子都这话,不禁红了脸,娇嗔了一句,道:“知道了,别贫嘴了,快走快走。” 见念锦烛这么急切的赶自己走的模样,睿子都无奈的一笑,而后跳了下去。 念锦烛赶紧走到窗前,向下望了一眼,却没有望见睿子都的身影,看来是已经走远了。 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而后将自己整个人都稍稍整理了一下,这才开始慢条斯理的收拾着桌上的东西。 桌子有些乱,小桃没有收拾直接回家是因为她和睿子都还在这,所以小桃今日走得早,这些便也只能念锦烛自己来收拾了。 若是叫伙计来替自己收拾,念锦烛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好在这桌子上的东西虽然有些乱,但收拾起来却是很容易的。 慢慢收拾着,心里却想着晚上回去给小宝做些什么好吃的呢? 这般想着,手底下的动作便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直到外面有伙计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看到念锦烛独自一人在屋子里收拾东西,才开口说道:“小姐,怎的你一个人在这里收拾?小桃呢?” “小桃已经走了。” 念锦烛笑笑,回答了伙计的话。 那伙计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看起来血气方刚的,一听小桃身为奴婢,居然比小姐还要先离开,顿时来了气,便是说道:“哪有主子收拾东西,奴婢先回去的道理?这小桃真是太不像话了!” 原本念锦烛还没怎么注意到这小伙子的,却因为小伙子这句为自己打抱不平的话,让念锦烛不由得注意了起来。 倒是个样貌不错的,长相很是清秀,也耐看。 “我方才有点事,所以在这屋子里多耽搁了一会儿,便让小桃先回去了。”念锦烛说道:“还好这屋子里的东西不难收拾,一会儿便好了。” 念锦烛笑着解释着,心里却是想着这小伙子真是有意思的紧。 这般性子虽然放在外面难免吃亏,毕竟太直,但念锦烛却是很喜欢这样的性子。 敢说敢做,不会搞那些花花肠子,弯弯绕绕的东西,整的人头疼。 “那也不行,您是小姐,是主子,您有事,她身为婢女就该等着您,怎么能自己先走?” 小伙子气愤的说着,见念锦烛依旧在慢条斯理的收拾着桌上那已经为数不多的东西,忙是走上前去,拦着念锦烛不让她收拾,嘴上说道:“小姐您歇着,这儿我来收拾。” 见此,念锦烛不禁失笑。 这小伙子果然有意思。 不过既然他要帮自己收拾,那边收拾吧,反正自己也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却听这小伙子边收拾桌子,嘴里边喃喃自语的说道:“等明儿小桃来了,我定要好好说道说道她,真是不懂事的鬼丫头。” “平日里看着不错,没想到私下里对小姐竟是这般的随意,简直不像话。” 念锦烛听着,脑袋一直缓缓摇着。 那小桃好歹也是自己身边的奴婢,虽然自己从不把小桃当奴婢看。 不过平白被人这么说道,念锦烛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偏偏这个人说道小桃,却是为了自己。 这让念锦烛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了。 你说这叫个什么事儿? 若是自己站出来为小桃说话,那不是在间接说自己的不是吗? 这真是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 最后想了想,为了防止这小伙子继续说下去,念锦烛出声打断道:“是我让小桃先走的,这事儿不怪小桃,你明儿等小桃来了也别说她了,这丫头脸皮子薄着呢,你说两句估计得脸红了。” “这……真的吗?” 小伙子停下手中的动作,转眼看向了念锦烛。 也不知道这小伙子问的是真的是她让小桃先走的还是小桃是真的脸皮子薄经不住说,反正念锦烛是给点头应下了,连忙说了句,“是真的,所以啊,你明儿就莫要再说道她了。” “那好吧,看在小姐的份儿上,我不说她就是了,可若是往后她再这般,我可就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她了。” 听此,念锦烛不禁掩嘴笑道:“那我就替小桃谢谢你的不说道之恩了。” 哪知这话刚说完,那小伙子立即变了脸,停下手中的动作朝着念锦烛连连摆手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小姐可莫要这样说,这可是要折煞我了。” “好吧。” 念锦烛无奈。 她倒是忘了这个时代的规矩了。 这尊卑有别的,人家只不过是玲记号里的一个伙计,哪里能得到念锦烛的一声谢谢? 所以那小伙子在听到念锦烛替小桃道谢的时候,有这样的反应也是很正常的。 心中虽说是无奈,但也无法,知道这里的人,他们的思想不可能与自己一样的,所以也没有说什么,便由得人家去了。 “嘿,你叫什么名字?我之前怎么没在玲记号看到过你?” 出于对这个小伙子的好奇,念锦烛不由得出声问道。 若是放在别的人身上,念锦烛才不会问呢,今日倒是难得的对这个小伙子产生了一点兴趣。 怕也是因为这个小伙子的性格,很符合她的胃口吧。  只见那小伙子突然有些腼腆了起来,然后面对着念锦烛,一副恭敬模样的说道:“大家都叫我小离,小姐也可以这么叫我,我是新来的伙计。” 第252章 回来迟了 原来是新来的伙计,难怪自己会觉得眼生的,也难怪这小离会这般血气方刚。 不仅是因为年岁不大,更是因为刚刚被招进店子里来当伙计,自然很多事情都很主动很积极,也爱莫名其妙的就替别人打抱不平。 这种性子倒是难能可贵,但一味的这也,怕是长此以往要吃亏了。 不过念锦烛也没有多想,既然来了她的玲记号做活,那便好好做,她念锦烛自是不会亏待她的。 小离……名字倒是不怎么起眼。 “小离,好好干!” 念锦烛不自觉的说出了这句话,小离激动的一笑,道:“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看着如今这么活力四射且有冲劲有干劲的小离,念锦烛顿时也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活力。 “行了,收拾好了便回家去吧,这天色也不早了。” “好的,谢谢小姐关心,小姐不回家吗?” “回啊,只不过刚刚在收拾这里,如今不是你来帮我收拾了吗?等你收拾完了我便走了。” 小离连连摆手,说道:“不用不用,小姐不用等我,赶紧回家去吧,我一会儿收拾完了便走。” 听念锦烛说居然要等着他一起走,小离真的是受宠若惊。 他才来玲记号做活没几天,就得到了这样殊荣,说不受宠若惊都没人信。 早在来玲记号做活之前就听人说,念锦烛不仅人长得好看,性子也好,对人温和谦逊的,如今见到,果真是如此。 小离心里想着,对念锦烛的印象和好感不禁多了几分。 能在这样的小姐手下做活,真是他的荣幸,往后一定要好好地,努力的给小姐做活,不能偷懒,小离在心中默默地说着。 而一旁,念锦烛并不知道小离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是看小离这般紧张的模样,便是知道,自己现在这般身份,在小离看来,有些高了。 若是自己执意要等小离收拾好了一起回去,小离怕是会很不好意思的吧。 就像如果皇上有一日突然对她说,要陪她一道上山去采药,然后回去做饭,一样的受宠若惊和感到不可思议。 换个角度思考一下,念锦烛还是很能够理解小离此时心中的感受的。 当下便也不再强留,于是说道:“那好吧,我先走了,你弄完也赶紧走吧。” “好的好的,小姐慢走,路上小心。” 听到这声关心,念锦烛冲着小离微微一笑,而后转身离开了。 小离则是有些沉浸在念锦烛刚刚那微微一笑之中了。 这笑容,真的是好美,自家小姐真的是太美了。 此刻除了美之外,小离找不到任何可以形容念锦烛的词了,只能在心中一遍遍的说着美。 而念锦烛,在回去的路上,已经大概想好了晚上要给小宝和睿子都做什么吃的了。 想到一会儿自己回到家,肯定会看到睿子都在院子里陪着小宝玩的场景,念锦烛就觉得好温暖,好窝心。 果真,当念锦烛推开自家门的那一刻,就看到了睿子都和小宝正在院子里愉快地玩耍。 两人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一起往门口看去。 小宝自是和之前一样,撒着欢儿的就朝念锦烛的方向跑去,边跑嘴里还边喊道:“娘亲,你回来了!” “是啊,娘亲回来了,回来给小宝宝贝做好吃的了。” 听到念锦烛说回来给自己做好吃的了,小宝高兴的在念锦烛的怀里蹭了又蹭。 睿子都慢慢走来,看着念锦烛,如同一个妻子一样质问着刚刚归来的丈夫,“你怎么回来的这么迟?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吗?” 念锦烛笑了笑,说道:“确实耽搁了一下,我把桌子收拾了。” “就这么简单?我看那桌子也没太乱,收拾起来应该很快,我都计算好你回来的时间了,没想到你却超过了。” 听到这里,念锦烛不禁失笑。 这睿子都,真的是哪哪儿都要算计她。 不过这种算计,她不排斥就是了。 只是每次都让她觉得很无奈,现在就是连她回来的时间都要算计,这叫个什么事儿嘛? 不过对于睿子都的质问,念锦烛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小离来帮我了,于是我就和小离多聊了两句。” “小离是谁?” 睿子都立刻快准狠的抓住了念锦烛话语里的关键词,并再次出声询问着。 念锦烛很无奈,超级无奈。 但是知道睿子都如今肯定是因为自己回来迟了而开始吃醋了,于是没有隐瞒,继续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小离是店子里新招进来的伙计。” “原来是这样。” 睿子都点点头,不疑有他,醋坛子也终于没有被打翻。 不知为何,念锦烛见睿子都将醋坛子收起来,悄悄松了一口气。 可能是睿子都的醋坛子,真的不好喝吧,太大一缸了,她有点消受不起。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要去做饭咯!” “娘亲娘亲,今儿有什么好吃的菜啊?” “今儿啊,有你爱吃的糖醋排骨,怎么样?” “好耶好耶,小宝最爱吃娘亲做的糖醋排骨了。” 小桃笑着跳着拍着手,很是高兴的模样。 念锦烛伸出手来摸了摸小宝的脑袋,温柔的说道:“那小宝和睿叔叔再玩一会儿,娘亲这就去厨房给小宝做糖醋排骨去。” “嗯嗯,好的,小宝等娘亲哦!” 念锦烛笑了笑,蹲下身来,在小宝的脸上吧唧一下,亲了一口。 惹得小宝整个人都恨不得笑开了花。 小宝如今最开心的事情除了念锦烛每日都给他做好吃的之外,就是念锦烛亲他的脸蛋了。 那种感觉,真的是超级好呢。 “我去厨房帮你吧。” “你什么都不会,还是别来厨房添乱了。” 听睿子都说要去厨房帮她,念锦烛连忙出声打断。 洗碗还能让睿子都一起,做饭绝对不可以。 不然在厨房里做饭做着做着,可能睿子都就要开始不老实了。 那这顿饭,估计吃到明天早上都吃不到了,念锦烛才不干呢。 于是念锦烛又说道:“让你来替我洗碗还行,做饭就不必了,你还是等着一会儿吃饭吧。” “我可以帮你打下手啊!” 睿子都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和念锦烛单独待在一起的机会。 但是这一次,念锦烛却不想给他机会。 毕竟刚刚在玲记号,已经大胆了好久了。 看了眼一旁的小宝,念锦烛再次伸手摸了摸小宝的脑袋,对着睿子都说道:“你就在这陪小宝玩吧,不然小宝一个人在院子外头玩,多孤单啊。” 小宝听此,很是配合念锦烛的点了点小脑袋。  念锦烛笑,然后说道:“我马上将饭菜做好。” 第253章 求锦烛的原谅 睿子都拗不过念锦烛,更拗不过念锦烛的心肝宝贝小宝,于是只好认命的继续在院子里陪着小宝玩耍,而放任念锦烛独自一人在厨房里做着饭。 念锦烛美滋滋的一个人来到厨房,先淘米煮饭,再切肉切菜,搭配好一切,就开始下锅。 这一切,做的是那么的顺其自然,而且很是快速。 都说熟能生巧,念锦烛这做多了,做饭的速度自然也就快了。 等饭煮好之时,菜也全部起锅了。 香喷喷的饭菜立即传遍了整个院子,让睿子都和小宝都不禁停止了玩耍,一同起身将手去洗了个干净,然后到厨房去帮念锦烛端菜和碗筷。 看着难得这么勤快的一大一小,念锦烛心里暖暖的。 他们真的好像是一家三口。 终于可以坐下来了,看着桌上香喷喷的饭菜,闻着香味,三人都不说话,直接就动起了筷子。 当三人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院子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其实这几日,院子外面都会响起敲门声,之前念锦烛还会问一问是谁,一直到最后,念锦烛都懒得问了。 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俊朝。 念锦烛是不想再见到他的,因为心中有疙瘩,奈何许俊朝就是阴魂不散。 而念锦烛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既然知道赶不走许俊朝,那就干脆不赶了,让许俊朝自便。 许俊朝则是为了弥补自己之前犯下的过错,时不时的趁着晚上,左邻右舍的人都闭门不出的时候,来敲念锦烛家的门,也不管睿子都到底是在还是不在了,反正他来是为了弥补念锦烛的。 而每次来,手上都会带着一些他自个儿上山采的药草,满满一篮子,送给念锦烛。 那些都是他亲自上山采的,手上早就不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虽然看着没什么大事,但是毕竟伤痕多啊,影响美观啊! “肯定又是许俊朝那厮!” 睿子都有些黑了脸。 这许俊朝是越发的不要脸了,明知道他在念锦烛这里,与念锦烛愉快的用这晚膳,还要过来打扰。 而且这打扰的也已经不只是一次两次了。 总之在睿子都的眼里,许俊朝就是故意要这么做的。 所以久而久之,每当夜晚听见了敲门声,那不用想,一定是许俊朝了。 念锦烛失笑的看着睿子都,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道:“无事,他不过就是来给我送些药草。” “送药草也不要大晚上的来送啊,要是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你的名声不就毁了?” 睿子都心里有些不大爽快,却丝毫不知道,他自己对念锦烛做的那些事,远不如许俊朝这大晚上的来敲门破坏念锦烛的名声要来得快。 不过要说到为什么许俊朝总是大晚上的过来将药草送给她,她也不清楚。 可能是不想大白天的被人看出什么吧。 毕竟许俊朝之前做出了那样的事情,知道念锦烛不会轻易的原谅他,若是他再在大白天的这样明目张胆想要与念锦烛重修于好,怕是念锦烛会更加疏远他,厌恶他。 念锦烛略微想了想,便也明白了许俊朝这么做的目的了。 确实是为了她好。 何况许俊朝家里还有父母亲,特别是他那个母亲,怎么会允许他与念锦烛来往呢? 自然是偷偷摸摸的,他才能过来求得念锦烛的原谅。 “好了,没事的,我去去就来,你若是不放心,便与我一起来。” 念锦烛安慰着。 要说睿子都,虽说对念锦烛这般吃醋,但其实心里是明白许俊朝这么做的道理的。 他好歹也是个世子,脑袋聪明着呢,怎么会连这点事情都看不清呢? 只不过在面对念锦烛的时候,睿子都忍不住想要吃醋罢了,不想念锦烛身边有任何的男子与之纠缠。 因为在他的心里,念锦烛就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别的男子休想染指他的念锦烛。  如今听念锦烛这般好言安慰着,便也不再那么无理取闹了,只不过拉着念锦烛的手,说道:“我自是要与你一道去的,不是不放心你,而是不放心许俊朝那厮,都这么大晚上了,还来找你,谁知道存的 什么心思。” 睿子都嘴上这样说着,但其实知道,许俊朝并不是这样的人。 不然睿子都也不会允许许俊朝与念锦烛纠缠这许久了。 反正念锦烛也不喜欢许俊朝,以前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所以睿子都并不会怎么太过干涉念锦烛和许俊朝之间的事情。 睿子都相信念锦烛。 而这头,念锦烛听睿子都这般说,当下觉得无奈,便是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好吧,每次你都这般说。” 虽是无奈,但心中甚是甜蜜。 两人在小宝面前拉着手的模样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小宝都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所以这两人便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 在小宝面前是经常的手拉着手的。 按照睿子都的话来说,那就是让小宝尽快的习惯他与念锦烛这样的亲密相处模式。 只不过没想到,小宝适应的这么快,让睿子都心中感到很满意。 “小宝,你先吃着饭,娘亲去拿点东西,马上就来吃。” “嗯嗯,好的。” 小宝嘴里扒拉着饭,吐词不清的应着。 念锦烛这才放心的与睿子都一起走到院子里,在大门口前,将门拉开来。 来人果然是许俊朝,而许俊朝手里果然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是满满的药材。 念锦烛只消一眼就能知道,篮子里的药材没有一个是假货。 看来这段时间,许俊朝很是费心的在对她。 而许俊朝,见开门的除了念锦烛之外,还有睿子都,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伤痛。 虽然每次开门的几乎都不是念锦烛一个人,总会有睿子都的陪伴,但是都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了,自己还是没有习惯这二人一起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场景。 而睿子都,自是知道每次这般出现在许俊朝的面前,许俊朝都是会难受的,所以每次都故意要与念锦烛一起出来开门。 当然,这些事情念锦烛是不知道的,这是男人之间的心灵沟通和较量。  抢在念锦烛之前,睿子都拿过许俊朝手里提着的篮子,挑眉说道:“药材送到了,你可以离开了,我与锦烛还在用晚膳,便不请你进来喝茶了,何况这天色也晚了,你赶紧回去吧,莫让旁的人看到,说 了闲话,平白饶了锦烛的清净。” 一句话,说的合情合理,字字句句都在理,让许俊朝毫无反驳的余地,也让念锦烛深感无奈。  最终,许俊朝开合了好久的唇瓣,也没能说出什么话来,只是简单的应了声,然后转身离去。 第254章 抗旨不尊 一日,传来消息,京城下属的一个药香郡爆发了瘟疫,一旦传染,浑身皮肤将会溃烂而亡。 此等瘟疫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药香郡的百姓们个个儿恐慌,想要逃离药香郡,但是却逃离不掉。 因为这是瘟疫,药香郡的人除了留在药香郡,哪儿也不能去,不然祸及到其他的郡县,甚至祸及到京城来,就不得了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百姓们哀声哉道,虽然同情,但不能放行。 药香郡本就是一个小地方,虽有大夫,但大夫医术并不怎么精湛,治些小病小痛倒还好,若是遇上这种罕见的瘟疫,躲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凑上前去给人医治? 这件事情就这么被传到了京城里,现在皇上很是重视这个事情。 毕竟这不仅仅关系到药香郡百姓们的性命,更关乎到日后,若是这病症不赶紧把它给控制住了,少不得哪一天就要传到京城里来了。 皇上很忧心,便一道圣旨下到了念锦烛的锦绣医馆,说是念锦烛得皇上妙手西施的夸赞,这医术自是了不得的,所以这一次去药香郡医治瘟疫的重大使命就交给念锦烛了。 何况念锦烛之前也医治好过一场自京城引发的瘟疫,所以皇上相信她,这一次的瘟疫,念锦烛也肯定能够治好。 念锦烛无法,只得堪堪接旨,而传旨的公公见念锦烛乖乖接旨了,也开开心心的回去复命了。 “小姐,你要去药香郡啊?那地方……那地方听着就吓人,皇上怎么会让你一个女子去……” 小桃神色里露着害怕,念锦烛不禁安慰道:“没事的,你要相信你家小姐我的医术,一定能够将那不知名的瘟疫给治好的。” 嘴里虽然说这安慰的话语,但实际到底能不能真的治好,还是个未知数。 念锦烛心里其实也是害怕的,毕竟这事搁谁身上,首先会有的情绪绝对不会是开心,而是害怕。 但是害怕没用啊,皇上都下旨了,这不去也得去了。 不然的话那就是抗旨不尊了。 “小姐,我担心……” “好了好了,不担心啊,会没事的。” 只是去治病,又不是去送死。 不过这一次的瘟疫,听起来确实吓人。 除了小桃之外,其他伙计,能和念锦烛说得上话的,也都纷纷表示着对念锦烛的关心,特别是那个叫小离的新来伙计。 最近不仅总是帮念锦烛的忙,很是勤快,还与小桃越发熟络了。 念锦烛看在眼里,心道这样看起来不错,却是没有多说什么,任由他们如此交流发展。 “估摸着这两日我就要动身启程去药香郡了,我不在的这段时日里,小桃,你一定要替我好好守着锦绣医馆和玲记号,小离,你就从旁协助吧,帮小桃一起。” 末了,又补充道:“小桃毕竟是个女孩子,你身为男子,可别让她孤立无援。” “是,小姐,小离保证不会让小桃孤立无援!” 小离信誓旦旦的保证着,倒是让小桃在不经意间闹了个大红脸。 确实是有些羞涩啊,被第一次被一个男子当着念锦烛的面这般保证,不会让她孤立无援,那也就是说不会让她一个人独当一面咯? 一想到往后的日子,自己要和小离一起很长一段时间,小桃就脸红到不行。 不过现在念锦烛也没有心思去管小桃心里怎么样,只是这样交代着,之后又交代了店里的伙计和大夫,一定要尽心尽力为锦绣医馆,并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日里,全权听小桃的吩咐。 念锦烛很是放心小桃,她相信小桃是不会背叛她的。 当然,凡事也没有个保证,若是小桃哪天背叛了她,她也不怕,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随后,念锦烛又将小桃和小离带去了玲记号,同样吩咐了在锦绣医馆一样的话,伙计们自然都是老老实实的应下了。 不过念锦烛知道,这么多人在自己手下做活,要说大家互相之间没有嫌隙,那也是不可能的。 毕竟各人有各人的性子,互相之间会发生摩擦也是在所难免。 念锦烛通常都是不管这些的,只要没有损害到自己店子的利益,就什么都好。 当然,她现在要离开了,有些话该说还是得说,该警告还是得警告。 这样,等自己走后,小桃管理的也会轻松不少。 小桃自是知道念锦烛做这么多都是为了能够让自己方便管理,心下里感动,一双眸子里好似随时都要滴下眼泪一般。 摸了摸小桃的脑袋,然后回了家。 这件事情,她得去跟小宝说一声,因为她不能带小宝走。 毕竟瘟疫吓人,小宝年岁不大,身子骨弱,很容易被传染。 她不能因为要跟小宝在一起,而置小宝的身体于不顾。 “娘亲,你回啦!今天回家好早哦!” 是啊,今天太阳还没下山,念锦烛就回了。 确实很早。 看着现在这天色,也还没到做晚膳的时间。 念锦烛提早回来,除了要简单收拾行李之外,就是要跟小宝好好沟通这件事情。 毕竟如果自己带小宝一块儿去,那还好说,但若是跟小宝说不带他去,估计还得花点时间好好哄哄,所以念锦烛才会想着提前回来,跟小宝好好沟通一下这件事情。 伸手,习惯性的摸了摸小宝的脑袋,念锦烛说道:“是啊,今儿娘亲回来的早,是因为有事情要和小宝商量呢。” “娘亲要跟小宝商量什么事情?” 一听说念锦烛要跟他商量事情,小宝就跟个小大人一样,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一丝不苟的样子,好似两人是要商讨什么国家大事一样。 念锦烛看了不由得失笑,然后牵着小宝进了屋,两人坐在凳子上,念锦烛这才轻柔的开口,说道:“娘亲这两日要动身出发,去药香郡,那儿出现了瘟疫,娘亲要去那里治病救人。” “好啊好啊,娘亲治病救人是好事,小宝会跟娘亲一块儿去的,为娘亲加油,照顾娘亲。” 听着小宝这么纯真的话语,念锦烛不禁在心中感叹。 果然是她的好儿子啊,事事为她着想,还想着要去那边照顾她。  不过她确实不能让他去的,于是继续用轻柔的声音说道:“娘亲就是要来跟你商量这件事情的,这次的瘟疫很是吓人,娘亲都没有听说过,据说传染性也强,所以娘亲不打算带小宝去,小宝就乖乖的留 在京城好不好?”  念锦烛刚说完,小宝原本开心的脸庞上,就布满了不高兴,一双眼睛睁的老大了,里面还能看出有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转,直把人看了心疼。 第255章 小宝不哭 “小宝不哭小宝不哭,娘亲这不是跟你商量这事儿了吗?对不对?小宝不哭哈。” 念锦烛起身,走到小宝面前,温柔的给小宝擦去脸上的泪水。 岂知念锦烛越擦,小宝脸上的泪水就越多,简直跟决堤了一样,怎么擦都擦不完,可把念锦烛给急坏了。 嘴里一边安慰着,一边给小宝擦眼泪。 小宝到底是心疼念锦烛的,谁叫念锦烛是小宝的娘亲呢,忙是自己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强行止住了自己正在往下流的泪水,念锦烛这才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不再掉眼泪了。 可是脸上委屈巴巴可怜兮兮的模样,也看的念锦烛心疼的紧。 “小宝,你别这样,娘亲这次去治病救人,不想救好了别人,自己的宝贝小宝却染了病。” 念锦烛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 她确实害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若是小宝不幸染上了瘟疫,那自己到时候肯定无心去救人了,一心只想着小宝。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睿子都,小宝就是她的一切,她是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任何事伤害到小宝的。 可小宝不管再怎么聪明,很多事情也是不会明白的,因为小宝心思单纯,毕竟还是个孩子。 所以念锦烛只能一遍又一遍,耐心的跟小宝说着,给小宝开导着。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小宝似乎是铁了心的想要跟着念锦烛一起去药香郡,不跟念锦烛一起去不罢休。 这执拗的性子,让念锦烛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小宝……”  “娘亲!”小宝快速打断了念锦烛还打算安慰和开导他的话,气鼓鼓的说道:“娘亲刚刚说的是要跟小宝商量,可是说来说去,娘亲根本就不是在跟小宝商量,而是早就决定好了要让小宝留在京城,不让 小宝跟着一起去。” 不得不说,小宝这句话,真的是一针见血,说的念锦烛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确实,刚刚她跟小宝说的的确是要一起商量一下,实则心里的打算就是不让小宝跟着自己一起去。 而商量两个字也是为了慢慢开导小宝,所以不得已先这样说着,没想到现在居然被小宝拿过来反驳她的话了。 看来,这孩子有的时候太聪明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念锦烛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宝,难道一定要娘亲答应你,让你跟着娘亲一起去药香郡治病救人,这才叫跟你商量吗?” 还好念锦烛脑子转得快,反应的及时。 小宝就算再聪明,也是说不过念锦烛的。 念锦烛这时候在心中有些庆幸,还好小宝现在还只是个小孩子,若是再大些,恐怕自己真的会说不过他。 而小宝,在听到念锦烛这句话之后,无话可说了。 便是又把嘴巴给扁了起来,一副要哭的模样。 而事实证明,小宝的眼眶里,已经盛满了泪水,只待一会儿,眼泪就会彻底决堤。 此时的念锦烛头有些疼了,那是真的有些疼了。 没想到自家小宝这么不好对付啊! 但是自己又不忍心对他说些重话,毕竟那是自己心爱的小宝啊! “小宝不哭小宝不哭,刚刚娘亲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药香郡爆发了瘟疫,这种瘟疫就连娘亲都没有听说过呢。” “这种瘟疫传染性高,一旦被传染,可能很快就会撒手人寰,小宝,你如今才七岁,是个孩子,身子骨比大人要弱很多,你去是很容易就被传染的,你知道吗?” 小宝擦擦眼泪,哽咽道:“可是小宝想和娘亲呆在一块儿,小宝不想一个人留在京城,娘亲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小宝会想娘亲的。” “娘亲也舍不得小宝啊,但是娘亲不能拿小宝的性命开玩笑啊!” 念锦烛伸手,怜爱的摸了摸小宝的脑袋。 小宝聪明又懂事,这么难说通,也无非是小宝不愿意跟自己分开。 虽说一直跟自己说要与自己同去药香郡,有些无理取闹的感觉,但细细想来,小宝也并非那么的无理取闹,或许只是想让自己多陪陪他,多哄哄他。 “娘亲,小宝想跟你一起去。”  “小宝,不要胡闹了,如果你去了,不慎染上瘟疫,娘亲会很着急的,娘亲一着急,药香郡的百姓们就无法救治了,因为到时候,娘亲的心里都是你,不会再装下其他人,若是你治不好,娘亲便什么都 不想做了。” “娘亲……” 听念锦烛这般说,小宝虽然很多想法不成熟,但是心里也是忍不住的感动。 原来自家娘亲是这么的担心自己,而自己刚刚却一直缠着自家娘亲,想让自家娘亲带着自己一起去治病救人。 这么看来的话,他倒是有些不懂事了。 而念锦烛刚刚的话,则是半严肃,半开导,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希望能够好好劝阻小宝,不要跟她同去了。 但小宝的思想却不是这样的,他想的是,原来自家娘亲不愿意带自己一起去药香郡的原因,是因为怕自己也染病。 一旦自己染病,念锦烛便会无心救治其他病人。 那么他不染病不就好了? 这般想着,小宝便也这般说了。 抬起一双红彤彤的大眼睛,小宝说道:“小宝向娘亲保证,绝对不会染上瘟疫,小宝一定会乖乖听娘亲的话,娘亲说什么就是什么。” “所以娘亲,你将小宝一起带去药香郡,好不好?” 小宝信誓旦旦的说着,念锦烛顿感无奈。 为什么小宝就是说不通呢? 看来自己的思想和小宝的思想是不同的。 小宝觉得,自己听话就能不传染瘟疫,可是这瘟疫哪是你说不传染就不传染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不叫瘟疫了,皇上也不会下旨,让她去药香郡解决这一次的瘟疫了。 可这些话,念锦烛不知道该怎么对小宝说。 看着小宝一双红红的眼睛里,带着对自己的期望,念锦烛忍不住在心里叹息。 她已经不想再跟小宝有过多的解释了。 并不是不愿意再解释,而是该说的话她都已经说过了,还有些话,她即便说了,小宝也是不会懂的,毕竟小宝还是个孩子,经历的太少,见过的世面也太少,她不想一次性给他灌输那些东西。 所以念锦烛此时,只能狠下心来,不去看小宝那期待的眼神。 “不好,娘亲心意已决,其中的利害关系也已经跟你说的很明白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娘亲相信,你是明白娘亲的。”  念锦烛说完,再次伸手摸了摸小宝的头发,然后起身,坐回自己刚刚的位子,端起桌上的茶水,猛地喝了一口,来缓解自己此刻有些烦闷的心里。 第256章 爹爹 小宝的哭声很快传进了念锦烛的耳朵里,哭声之大,里面是满满的委屈。 念锦烛的心很痛,她不想让小宝哭了,她现在恨不得去给小宝擦干脸上的泪水,将他抱在怀里好好哄一哄,让小宝笑。 可是她不能,她不能心软。 药香郡是个什么地方,她虽没去过,但是心知肚明。 那可是瘟疫爆发地啊! 一个连她都不知道是什么瘟疫的地方,小宝怎么能去? 若是她知道是什么瘟疫,或许还能应下小宝的要求,带他一起去。 可关键是她什么都不知道。 一个未知的事情,她怎么能把小宝带去冒险? 她自己是已经没有办法了的,因为皇上下了旨,指名让她去,她不得不去。 小宝不同,他可以安安稳稳的留在京城,不用去面对那些危险,每天开开心心的生活着,等着自己归来。 小宝若是一起去了,她还得照顾小宝,心中会时不时的念着,会不放心,会担心,因此就不会专注,到时候可能还会把自己置于险地。 毕竟瘟疫,不是闹着玩的。 “娘亲,我要娘亲,我要跟娘亲一起,哇哇……” 小宝放声大哭,念锦烛无法,脸上带着心疼的喊着,“小宝,你别这样……” 话还没说话,就见睿子都从门外走进来,见小宝在放声大哭,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问道:“怎么回事?小宝,你怎么哭得这样厉害?” 小宝的哭声,自他走进念锦烛家的时候,就听到了。 生怕被旁边的邻居也听到声音,睿子都立即就把门给关上了,这才大跨步走了进屋。 却见念锦烛一脸心痛的坐在椅子上,对小宝的哭声没有任何动作。 睿子都自是知道小宝在念锦烛心中的地位是何,所以对于念锦烛刚刚这样不为所动的举动,所说心中疑惑不解,但也没有直接开口质问,而是问发生了什么事,然后走到小宝跟前替小宝擦着眼泪。 边擦眼泪边哄着小宝,嘴里念着小宝不哭,小宝不哭,与念锦烛刚刚哄小宝的时候是如出一辙。 看着这样的睿子都,念锦烛心里顿时有了安慰,心也不是那么痛了。 如果睿子都没有过来,她都不知道要这样看小宝哭到什么时候。 正想着,就听小宝毫无征兆的对着睿子都哭喊道:“爹爹,爹爹……” 念锦烛怔住了,睿子都也怔住了,而小宝还在一个劲儿的喊着。 良久,睿子都才从震惊中醒来,眼中有着淡淡的喜色,安慰小宝也安慰的更加起劲了,一个劲的哄道:“小宝不哭了,爹爹在这里,小宝不哭了啊!” 扶额,念锦烛心道,这还真的有那么点像父子。 不过为什么会觉得有些脸红呢。 小宝喊睿子都爹爹,又喊自己娘亲,那自己和睿子都又是什么关系呢? 这般,念锦烛不敢再细想下去。 不过念锦烛脸红的这一面,睿子都难得的没看到,因为整颗心都挂在了小宝的身上,专心的哄着小宝。 要说刚刚小宝居然喊他爹爹,他心里是十分的高兴的。 那简直就是要高兴上了天。 心里也暗暗地想着,看来每日都来与小宝玩耍,陪小宝吃饭,最后的收获还是不错,小宝居然开始喊他爹爹了,这么说来的话,小宝算是认可了他和念锦烛之间的关系吧? 睿子都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看向小宝的眼神,也更像是在看自己的儿子了。 “锦烛,小宝为何哭泣?” “皇上下旨让我去药香郡治瘟疫,小宝要跟我一起去,被我拒绝了,所以才哭的。” 说罢,念锦烛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我也只得知了消息,过来找你的,之前去锦绣医馆见你不在,便想着你应该回来了。” 睿子都点点头,这般说着。 毕竟去药香郡不是闹着玩的,所以他才想着找念锦烛,也是想着要随念锦烛一道去。 现在药香郡是非去不可的了,而他又不放心念锦烛一个人去,所以要和念锦烛一起去,但是因为他是北王府的世子,不可能说去就去,单说府里还有个睿老夫人,这哄起来,也是需要时间的。 所以睿子都此次前来,也是看念锦烛能不能尽量晚点去,等着他一起,到时候两人也能互相有个照应。 却没想到,刚来就碰上了小宝的嚎啕大哭。 就连现在,那双小手都还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衣襟不放呢,一脸委屈的模样,当真是叫人看了心痛。 “我与小宝说道了好久,可小宝硬要与我一道,所以我方才才会那般狠心。” 说着,念锦烛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不忍和愧疚。 睿子都用眼神无声的安危着念锦烛,若非现在小宝正抓着他不放,若非小宝现在正在哭泣,他一定拉过念锦烛,将她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 “我知道,不怪你,小宝就交给我好了。” 睿子都对念锦烛说道。 念锦烛则是有些惊讶,道:“小宝交给你?小宝如何交给你?” “我将他带去北王府,让祖母照顾小宝。” 睿子都嘴里的祖母,自然就是睿老夫人了,而念锦烛也深知睿子都说的那个人就是睿老夫人,当下就有些犹豫起来,道:“这……” 睿老夫人出身高贵,让她替自己照顾小宝,这样真的可以吗? 念锦烛原本还在想,不然让小宝跟他师父一起呆一段时间,或者让隔壁的黄大婶来自家照顾小宝这一段时间。 毕竟自己对黄大婶也算是有恩了,这个忙黄大婶一定不会推辞的。 哪知睿子都居然说要让睿老夫人帮忙照看小宝,这倒是把她给吓着了。 “这会不会不太好?” 如果睿老夫人同意,也欢喜,那念锦烛自然是乐意将小宝放到北王府去给睿老夫人带着的。 只是现在她与睿子都之间……这名不正言不顺的。 念锦烛心下里叹息了一口气。 睿子都似是看出了念锦烛心中的担心,于是说道:“你放心,祖母很喜欢小孩子的,若是知道我将小宝带去与她作伴,心中只会欢喜,不会不高兴的。” “你确定?” “我确定,毕竟祖母是什么样的人,我身为孙子,还是知道的。”睿子都笑笑,说道:“何况小宝刚刚都唤我爹爹了,如今将小宝带去给祖母,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你说对吗,娘子?” 最后娘子二字,睿子都并未喊出声,而是对了个嘴型,但也让念锦烛看了个清清楚楚。 当下念锦烛就红了脸,但好在很快就缓了过来,心中直码睿子都没个正型,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忘对自己调戏一番。  拗不过睿子都的热情,念锦烛只好松了口,说道:“那你问问小宝吧,看他愿意不愿意去。” 第257章 一起回家啊? 就知道念锦烛会松口同意,睿子都得逞的一笑,然后转头温柔的问着小宝,道:“小宝,愿不愿意跟爹爹一起回家啊?” 看着睿子都如此温柔的模样,俨然已经把自己当做了小宝的爹了,念锦烛哭笑不得。 还是第一次看到睿子都带孩子呢,感觉有点不太一样。 好神奇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好像还不错。 等以后她和睿子都有了孩子之后,睿子都是不是也会这样呢? 蓦地,念锦烛红了脸颊。 真是的,她在想些什么呢,怎么会想到自己会有和睿子都的孩子? 真是好羞人啊。 还好睿子都不知道她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不然一定又会说一些话来逗她脸红的。 不过她还真的是很想知道,睿子都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哎呀,不管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小宝。 看向小宝,只见小宝现在已经停止了哭泣,就是还有些抽抽搭搭的,看起来好不可怜。 眼泪就这样吊在了脸上,泪痕很是明显。 念锦烛心道,看来睿子都还是很有本事的,居然能让小宝不再哭泣了。 看来她这个娘亲当的还不太够格啊。 “愿意。” 小宝脆生生的回答着,睿子都高兴的将小宝抱进了怀里。 念锦烛只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小宝居然会答应和睿子都回家。 难道是因为觉得自己这个做娘亲的太坏了,没有答应他刚刚的要求吗? 不应该啊。 念锦烛此刻正在胡思乱想着。 其实小宝心里什么也没想,只是觉得自家娘亲既然不肯让他跟着一起去药香郡,那他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而睿子都陪自己玩了那么久,又陪自己吃饭的,小宝就下意识的开始以来睿子都的,并在情急之下叫了一声爹爹。 如今听睿子都说要带他回家,那就回吧,反正哪里都一样。 去睿子都的家总好过看着自家娘亲离他而去的好。 说实话,他并不生自家娘亲的气,只是气自己年龄还太小,还没有长大,不能帮自家娘亲分担一些事情。 他其实是个累赘啊…… 若是念锦烛知道此刻小宝心里居然是这么想的,一定会觉得很心痛,将小宝抱在怀里一遍遍的说着你不是累赘,是娘亲的心肝宝贝。 可惜念锦烛听不到小宝的心声。 “那我就先带着小宝回北王府了,等安顿好了一切,再来找你。” 睿子都抱起小宝,温柔的对念锦烛说道。 念锦烛点点头,这时候也只能这样了。 “那小宝就麻烦你了。”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我之间,还需要这么客气吗?” 睿子都语气里有些责怪。 他不喜欢念锦烛跟他这么生疏,他喜欢念锦烛依赖他,不管遇见什么事情,都是第一时间想到他,而不是一个人盲目的扛着。 这样他会心疼的。 虽然他知道念锦烛一向都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处理问题的方式,但他还是会希望念锦烛能够依赖他。 “好啦,小宝还在这呢,瞎说什么呢。” 念锦烛有些害羞。 她知道睿子都不满意她对他这么客套,可这不是还有小宝在这里嘛? 她也不想这么客套的啊,但是不自觉的就是这么客套了啊。 哪里知道这样会惹得睿子都不开心呢。 不过如今也算了,小宝要紧,何况睿子都也不是那么爱斤斤计较的人。 但这一次念锦烛是估算错了,睿子都还真就是那么爱斤斤计较的人。 对别的事情不会计较,但是对于有关念锦烛的事情,那是最喜欢计较的了。 “我哪里有瞎说?小宝都唤我叫爹爹了。” 睿子都一脸不赞同的说着,语气里却是隐藏不住的得意。 念锦烛听了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男人啊…… 真的是,她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 小宝唤睿子都爹爹,肯定是事出有因的,毕竟小宝是个聪明的孩子,不会胡乱叫别的男人爹爹的。 愿意喊睿子都爹爹,肯定是因为睿子都之前出现的次数太多了,每次都陪他吃饭陪他玩,所以久而久之,小宝就对睿子都产生了一定的依赖。 如今小宝正在心情低落的时候,睿子都突然过来安慰他,小宝情急之下喊出爹爹二字,倒是也很合常理。 念锦烛就不知道了,睿子都到底在她面前得意个什么劲儿。 摇摇头,不想跟睿子都继续这个话题了。 如今小宝可还在伤心着呢,她可没心思说这些。 便是淡淡的说道:“你快些将小宝带回去吧,我今晚就一个人呆家里好了。” “现在天色还早,我将小宝先安顿好,然后就过来陪你。” “不用,今儿小宝心情不好,你陪陪他就好了,我正好将东西收拾了。” 正说着,就见小宝脸色有些不太对了,念锦烛连忙将话收住。 是啊,现在小宝心情不好呢,因为不能跟自己一起去药香郡了。 现在自己居然还当着小宝的面说要收拾东西,那小宝的脸色能好得起来吗? 答案是否定的,好不起来。 算了算了,还是让睿子都先赶紧将小宝带走吧。 “那你一个人先呆着,我将小宝送回去了就过来。” “哎……” 念锦烛本打算再说些什么,却见睿子都已经快她一步,抱着小宝走了。 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其实她是想说让睿子都将小宝抱去北王府之后,就不用再来了,因为她也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这次小宝哭得厉害,她又怎么可能不心痛? 而小宝初次去北王府,又是被睿子都带去的,如果睿子都一会儿又来了她这里,那小宝会不会被人欺负? 念锦烛脑子飞快的转着,但是脑子转的再怎么快,睿子都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罢了,看来只能等睿子都一会儿来了再说了,念锦烛再心中叹道。 反正睿子都说过的话,从来都是不会食言的,睿子都说今晚要来陪她,那是一定会来陪她的,念锦烛从不怀疑睿子都说的话。 转身,念锦烛一步一步慢慢的朝屋子里走去,准备去简单的收拾两件衣服,然后将自己的药箱也收拾好,带几株名贵罕见的药草,以备不时之需。 哪知没过多久,身后想起了一道不太和谐的声音。 “念锦烛,许久不见,你过得可好啊?” 听到来人的声音,念锦烛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这声音,她哪能不熟悉?就算是闭着眼睛,都能知道来人是谁。  看来是刚刚睿子都抱着小宝走的时候,门忘记关上了,所以现在让有的人有机可乘,直接没有经过主人的允许,就破门而入了,真是没有规矩! 第258章 来找茬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手下败将来了。” 念锦烛转过身去,看向一脸得意的赵梦茹。 真是没想到,赵梦茹被抓紧牢房里去之后,能这么快就被放出来。 念锦烛知道,赵梦茹肯定会被放出来的,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出来了。 看来她们薛府,还真是人脉深厚啊,给的钱估计也不少,不然郑金银这个帮凶都被斩首了,凭什么赵梦茹还能活的好好的,并被放了出来? “你!”原本得意的神情立即变得凶狠起来,赵梦茹恶狠狠的说道:“念锦烛,你不要太得意了!” “嗯,我还真就很得意,能把你亲手送进牢房里,怎么样?牢房的饭菜,味道不错吧?” 念锦烛双手抱胸,故意羞辱着赵梦茹。 她如今对赵梦茹可是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了。 要说之前,可能还有那么一点点。 可是随着赵梦茹一次又一次的陷害她,而她却次次好心的放过她,可赵梦茹不但不感激她,还变本加厉的陷害她,这让念锦烛开始忍无可忍。 既然是忍无可忍,那便无需再忍了。 对于赵梦茹这种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来说,已经不用再去讲什么情面了,就更不用去怜悯了, 赵梦茹日后不管会落得个什么下场,那也是她活该,应得的。 只不过现如今,看见赵梦茹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念锦烛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这赵梦茹进了一次牢房就跟出去游山玩水了一趟一样,怎么感觉还长好了不少? 看来的确是牢房里的饭菜太好吃了吧。 也对,凭着薛府的人脉,让人给赵梦茹送好吃好喝的,并不难。 只是念锦烛心里却是有些不甘心的。 但最不甘心的是赵梦茹。 她那日在家中睡觉睡得好好儿的,突然就被抓去了官府,然后被送进了牢房,一点预兆都没有。 不过之前那个在朝堂上敢乱说话的丫鬟,已经被她打死了。 也算是那个丫鬟活该吧,跟在她身边这么久了,居然还学不会看眼色,胆小的要死。 “念锦烛,你不要太得意了,你以为一个小小的官府就能拿我怎么样吗?那你也太小看我们薛府了吧?你可不要忘了,我不仅是薛府的大小姐,还是北王府未来的世子妃。” “哦?是吗?”念锦烛不在意的笑笑。 若说之前她还有些介意赵梦茹与睿子都之间的那层婚约,那么现在,念锦烛已经是完全不在意了。 因为睿子都的种种表现都说明了,他是爱她的,而赵梦茹,她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要名声没名声,要性子没性子的女子罢了。 不知羞耻与廉耻,蛇蝎心肠,这些都是大家公认的。 赵梦茹再如何也是摆脱不掉这些名声的。 百姓们不敢说,可不代表别的人不敢说。 就说北王府,也是绝对不会想要这样一位名声狼藉的女人做他们的世子妃的。 如果赵梦茹当初但凡还有一些自知之明,就绝不会跑去求玉妃娘娘,让玉妃娘娘去皇上的耳边吹枕头风。 因为那么做,不过是自取其辱。  “怎么,你连生气都懒得生了吗?”见念锦烛不说话,赵梦茹脸上又表现出了得意的模样,道:“也对,你这种寡妇,哪里能够配得上睿子都?而只有我赵梦茹,堂堂薛府的大小姐,才能够配得上北王府 的世子。” “这叫门当户对,你知道吗?不过就你这种乡野村妇,说了你也是不会懂的。” 说罢,赵梦茹哈哈大笑起来。 还好没有吵到隔壁左右的邻居,不然念锦烛往后在这里生活,怕是会觉得有些尴尬了。 毕竟这里的人,特别是黄大婶,与她比较熟,却还不知道睿子都的身份,只以为是个普通男子,就是相貌长得不错。 “我不跟你争这个,我只知道,睿子都他喜欢的人是我,而不是你,这就够了,你除了有皇上的赐婚,还有什么?你扪心自问,若是没有这道赐婚,你能让睿子都喜欢上你吗?” “哼,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 赵梦茹被念锦烛戳中了伤口,怒目而视。 尽管念锦烛刚刚说的都是对的,她空有一纸赐婚,却得不到睿子都的心,又有什么用?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念锦烛就能得到睿子都的喜欢? 念锦烛不过是个村姑,是个寡妇,睿子都喜欢念锦烛,是眼瞎了吗? 赵梦茹不解,于是就更加愤怒,觉得是念锦烛迷惑了睿子都。 毕竟念锦烛生的好看,而男人,都是喜欢长的好看的女人的。 不过转念一想,就算她得不到睿子都的心又怎么样?能得到睿子都的人就够了。 先得到他的人,再慢慢俘获他的心。 反正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用来相处,赵梦茹不着急。  这般想着,赵梦茹脸上的神色便缓和了不少,对着念锦烛挑衅似的说道:“我有本事让皇上给我和睿子都赐婚,你有吗?就算你本事再大又如何?在京城名声大噪又如何?没有家族没有背景,你凭什么 跟我争,跟我抢?” 听着赵梦茹这一番话,念锦烛直想笑。 难道在赵梦茹的眼里,家族背景就大于天吗? 或许是这样的吧,在这个世道,如果能够有好的家族和背景,确实行走的道路上会更加通畅一些。 可是即便是没有那又如何? 她靠自己的努力,靠自己的双手,得到了妙手西施的称号,开创了玲记号和锦绣医馆两家铺子,她不觉得自己比赵梦茹差在哪里。 何况如果真的要比家族背景的话,她念锦烛可还是前朝公主的后代呢,她赵梦茹不过是区区薛府的大小姐,凭什么跟她争跟她抢? 这句话,应该是她来问她才对,而不是她反过来质问她。 不过这么隐秘的事情,她当然不会告诉赵梦茹,不然指不定赵梦茹要拿这件事情怎么说事呢。 到时候牵扯出一大堆的麻烦,她可招架不起。 她就现在的生活,挺好的。 “你除了靠家族背景,还有什么能跟我比的吗?”念锦烛不屑的看向赵梦茹,说道:“你知道睿子都为什么喜欢我,不喜欢你吗?” “为什么?” 赵梦茹下意识的问道。 当话出口,才知道自己居然被念锦烛牵着鼻子在走,当下怒气横生。 但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再如何也是收不回去的了,便只能干瞪着眼,等着念锦烛给她的回答。  而此刻,她虽生气,但也很期待念锦烛对她的回答,她是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睿子都会喜欢上念锦烛这么个寡妇,而不喜欢她这个堂堂薛府的大小姐。 第259章 因为你该打 看赵梦茹这么期待她的回答,念锦烛忍不住嗤笑出声。 赵梦茹立即涨红了脸。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念锦烛是在嘲笑她? 这么赤裸裸的嘲笑,她想忽视都不行。 不过她也知道,念锦烛是故意这般做的。 没办法,谁让她刚刚表现的这么急切和明显呢? 当下跺了跺脚,怒道:“你快说,为什么他喜欢你不喜欢我?” “因为你蠢。” “你说什么!?”听到这话,赵梦茹当即尖叫出声,指着念锦烛就道:“你再说一遍?” “呵,我再说多少遍都是一样的,因为你蠢。” “念锦烛,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赵梦茹气急败坏,恨不得冲上去就将念锦烛狠狠地打一顿。 但是赵梦茹知道,自己打不过念锦烛。 且不说念锦烛有医术在身,随便撒点药粉说不定都能毒死她,就说念锦烛自身的功夫还是不错的,而她一个薛府的大小姐,哪里会去学那些打打杀杀的东西? 不都是在家做做女红什么呢? 所以任赵梦茹气焰再如何嚣张,也不敢动手打念锦烛。 如今这里就她与念锦烛两人,若是真打起来,事后念锦烛不认账,她也无法。 更何况,人家也会问她,为何一出牢房就来找念锦烛了,大家都不是傻的,这不是明摆着知道她是找念锦烛寻仇不成,反被人家打了一顿吗? 怒火丛生,却只得暗暗捏紧双拳,以泄愤很。 念锦烛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这个赵梦茹,也不过是嘴皮子上刷刷狠,手底下再做点小动作罢了,真要与她光明正大的单打独斗,恐怕是不敢的。 “我都敢把你送告上官府送进牢房,你说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念锦烛嗤笑。 讽刺的看了一眼赵梦茹,仿佛在说,你看,你是不是很蠢? 这一下,更是让赵梦茹愤怒不已。 她哪里很蠢了? 念锦烛这个该死的贱女人,居然敢三番四次的这样说自己,不要命的挑衅自己,而自己偏偏还真是不能拿她怎么样。 不说念锦烛有睿子都护着,就冲着念锦烛是皇上亲赐的妙手西施,她一个小小的薛府大小姐,也不敢公然都念锦烛怎么样。 “念锦烛,你行,你厉害,我不能把你怎么样。” 赵梦茹怒气冲冲的说着,那模样,就好似敢怒不敢言。 好笑的看着赵梦茹如此这般的作态,念锦烛觉得心里头特别的爽快。 “你知道吗,我就喜欢看到你想打我又不敢打我的模样,明明心里恨我恨得要死,却不敢拿我怎么样。” “念锦烛,你够了!你别以为我真的不敢将你怎么样!” 赵梦茹嘴上威胁着,但念锦烛却是有恃无恐。 她怕什么? 赵梦茹不过是自己的一个手下败将罢了,不足为惧。 一个手下败将所说的话,有什么好怕的? 更何况,就算自己不行,不是还有睿子都嘛? 不知不觉中,念锦烛居然又想到了睿子都。 看来自己最近是越来越依赖他了,念锦烛不禁在心中想着。 不过无妨,依赖就依赖吧,反正睿子都是她这辈子认定了的男人,而她也是睿子都这辈子认定了的女人。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扭捏的了。 念锦烛理所当然的想着。 殊不知刚刚在小宝面前,念锦烛还不是这样的。 若是睿子都此时在场,并知道了念锦烛心中的想法,必定会高兴的将念锦烛一把抱起,自己总算是要修成正果了。  “赵梦茹,你知道吗,你不仅蠢,而且还心思狠毒,阴险毒辣,你说你的名声都已经这般狼藉不堪了,即便是皇上下旨将你赐婚给睿子都,你觉得睿子都会娶你吗?北王府又会要你这样的女人当他们的 世子妃吗?” “做人还是要有些自知之明的,你明知道自己名声如何,还这么死皮赖脸的想要嫁入北王府,这不是不要脸么?” 念锦烛缓缓说着,赵梦茹是美听到一个字,脸色就难看一分。 虽然念锦烛好像字字句句说的都是实话,而赵梦茹心里也明白,可是就这样被人家说了出来,心里又怎么会开心的起来? 特别是说这话的人是念锦烛,她心中最恨的人,也是睿子都喜欢着的女人。 不甘心,赵梦茹厉声说道:“我再如何可我终究还是薛府的大小姐,可你呢?不过是个乡下来的寡妇罢了,你又凭什么?你以为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不过是一个破鞋罢了!” 赵梦茹恶狠狠地说着,似是在为自己能够嫁到北王府去而找到的一个完美的借口和理由。 她的名声是不好,可念锦烛与她不是半斤八两么? 好歹她还有家世有背景,念锦烛除了皇上亲赐的妙手西施,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所以相比较而言,睿子都还是娶她,更为划算。 可是赵梦茹却不知道,这并非划算不划算,而是两人是否真心相爱。 若是真心相爱,其他的一切都可以不用在乎,若是不爱,便死活也不会在一起。 睿子都便是这种不爱就不愿意将就的人,赵梦茹却是不懂的。 听了赵梦茹这番话,念锦烛却是笑了笑。 很多事情,没有解释的必要,对赵梦茹,就更没有必要解释了。 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于她没有半点关系。 只是淡淡的摇着头,说道:“你不懂。” 却不料,这句话引来了赵梦茹巨大的反感,指着念锦烛的鼻子又开始尖叫起来,道:“我不懂?我怎么不懂了?你以为就你念锦烛什么都懂吗?哈!真是笑话!” “行了,这大晚上的,你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赶紧走,别在这里打扰我休息。” “怎么,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这么急着赶我走。”赵梦茹突然笑道:“怎么不见那个小野种?人呢?快让他出来让我……”看看…… 最后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紧接而来的便是狠狠地一巴掌。 啪! 这声巴掌,清脆动人,扇的赵梦茹差点一个站不稳就要往地上倒去。 捂着脸,赵梦茹瞪大了一双充满怒火的眼睛看向念锦烛,一字一顿的说道:“念锦烛,你居然敢打我,又打我?” “因为你该打。” 淡淡的神情,冷漠的语气。 说她可以,但是说小宝,就是不行。 野种?赵梦茹真是好大的胆子! 以为自己是薛府的大小姐就可以为所欲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吗? 若是不给她点教训,还真就以为自己可以仗着薛府口无遮拦了。 敢说小宝是小野种,她刚刚打她的那一巴掌还算是轻的! “念锦烛,你这个贱人!”  说着,赵梦茹就朝念锦烛扑来,念锦烛快速一个侧身,赵梦茹立即摔倒在地上。 第260章 最后看看你 赵梦茹吃痛,龇牙咧嘴。 但他却不愿在念锦烛面前表现出一副很痛的样子,让念锦烛笑话她。 却不知她如今这番模样,已经够念锦烛笑话她的了。 忍着痛爬起身来,怒瞪着念锦烛,道:“你这个贱人,居然还敢躲!?” “我为什么不敢躲?你要打我,我还站在这里不动让你打不成?” “你!” 看着念锦烛一身纤尘不染的模样,如仙女下凡般美丽,再看看她,满脸的污垢,那都是刚刚摔倒造成的。 而她摔倒都怪念锦烛,如果不是念锦烛,她何至于会摔倒? 该死的念锦烛! 她讨厌看到念锦烛这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更讨厌自己对念锦烛的所作所为造不成任何伤害。 想她堂堂薛府的大小姐,何曾这么狼狈过? 她不甘心啊! 如果念锦烛不存在了,那么一切就都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所以,念锦烛必须死! 她也会想办法让念锦烛死! “念锦烛,你给我等着!” “我一直都等着呢。”念锦烛红唇轻启,对赵梦茹嘴中的威胁丝毫不在意。 赵梦茹不过就是个纸老虎,别人或许会怕,但他念锦烛却是不会怕的。 在她眼里,赵梦茹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就什么好怕的? 她都能把赵梦茹送进官府,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念锦烛,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了,这次你将我送进了官府,我薛府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我就等着你薛府派人来抓我吧。”念锦烛笑,道:“不过你放心,我是绝不会跟你一样,被关进牢房里吃牢饭的,那滋味你知道就够了,我可不想知道。” “念锦烛你这个贱人!” 说罢,赵梦茹竟是又想要冲过来动手。 念锦烛笑意盈盈的看着赵梦茹的气急败坏,好心出声提醒道:“赵梦茹,你并不是我的对手,可不要为了一时之气,又让自己摔成了狗啃屎了。” 念锦烛的话毫不客气,却也是事实。 赵梦茹刚刚可不就是摔成了那副模样了么? 不过那也是她活该,谁要她居然敢说小宝是野种的? 就算小宝是野种,那也轮不到赵梦茹来说。 还好小宝刚刚是被睿子都给接回了北王府,若是赵梦茹当着小宝的面说他是野种,那后果可想而知。 小宝当时肯定不会问,但等赵梦茹走后,小宝一定会问自己的。 小宝是那么的聪明,又怎么会不知道赵梦茹口中的野种是在说他? 何况之前小宝已经问过念锦烛,自己的爹是谁了,既然已经开始发问了,就说明心中开始有了想法。 那么这个时候,念锦烛又怎么可能让赵梦茹过来影响到小宝呢。 而一旁的赵梦茹,早就被念锦烛给气疯了。 她来这里找念锦烛,不过就是想向念锦烛炫耀,她就算被告进了官府,那又怎么样?照样吃好穿暖,一切自有薛府替她摆平。 官府的人并不敢拿她怎么样。 就算念锦烛当初的想法是要打赵梦茹一个措手不及,而当时确实已经成功了,可那又能怎么样? 如今她还不是被完好无损的给放了出来?并且那些看管她的牢头么都对她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她在牢里依旧是那个薛府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没人敢看轻她,或是看低她。 “念锦烛我告诉你,等我成了北王府的世子妃,有你哭的时候!” “那我就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念锦烛丝毫不在意的模样,更加刺激到了赵梦茹。 为什么不论她怎样做,都无法打击到念锦烛? 到底要怎么样,她才可以看到念锦烛生气的模样,才可以看到念锦烛在她面前痛哭流涕的模样? 她真的好不甘心。 刚从牢里被放了出来,她就忍不住的找到念锦烛这里,打算奚落她一番,好看到她惊讶的神情,好被她质问,为什么你被放了出来。 可是念锦烛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一个惊讶的眼神都没有。 好似早就料到她会被放出来一样。 这种感觉让赵梦茹觉得非常的不爽。 而事实就是,念锦烛却是早就料到赵梦茹会被放出来,毕竟赵梦茹身后有一个薛府,这是不可争议的事实。 所以赵梦茹被放出来是迟早的事情。 不过念锦烛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就是了,这让赵梦茹的想法很快落了空。 “哼。”赵梦茹冷哼一声,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尘土,又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发丝。 摆出一副薛府大小姐该有的姿态,对着念锦烛有些居高临下的说道:“听说皇上下了旨,让你去药香郡救治灾情?”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在牢里都还能知道外面的情况。” 念锦烛冷不丁的讽刺了一句,惹得赵梦茹脸色有些涨红。 这个该死的念锦烛,偏要拿她在牢里这件事情说了又说吗? 赵梦茹虽然如今被毫发无损的给放了出来,在牢里也是跟在府里一样,大小姐的模样,可说出去终究不好听。 毕竟是在牢里待过一段时间,就算吃穿用度跟在薛府不一样那又如何?到底是在牢里。 堂堂薛府大小姐去坐了好几个月的牢,这说出去,肯定是不好听的。 不过赵梦茹的名声早就毁了,想必再加上这么一条不好听的,赵梦茹也不会多在意。 只是这话从念锦烛嘴里说出来,赵梦茹就不乐意了。 但心里不痛快,面上却不想让念锦烛看出来,于是说道:“你以为我薛府是什么地方?小小一个牢房,还关不住我。” “是,你薛府家大业大,所以你赵梦茹今日来找我是所为何事呢?” 念锦烛已经懒得再与赵梦茹周旋了,赶紧把要紧的事情说了让她赶紧滚蛋吧。 她还要收拾行李,还要等睿子都过来跟她说说小宝的情况呢。 估摸着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她就要走人了,只要把京城的一切事物都安排妥当。 毕竟瘟疫不是闹着好玩的,皇上的圣旨也不是闹着好玩的。 她这一去还不知道要去多久,该带的东西一样也不能少了,她可不想让赵梦茹在这里继续打扰她,到时候如果她忘记带什么东西了,那可就不好了。 赵梦茹虽然影响不了她什么,但总还是让念锦烛觉得有些晦气的。 特别是她刚刚从牢房里被放出来。 心里有些嫌恶的感觉。  “我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来最后看看你,毕竟药香郡这次的瘟疫如何,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皇上下旨让你去,是看在你医术高明的份儿上,但难不保,你去了之后就回不来了,我可是听说,那瘟疫是很可怕的。” 第261章 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念锦烛这下算是明白过来了。 她是说赵梦茹怎么会有这么好心,居然来看她,原来是有目的的。 就是想在她最后离开京城事情,奚落一下她。 明着说她是医术高超,皇上派她去救治瘟疫,可实际上呢,告诉她,这一次她去药香郡,就是去送死的呃,而她赵梦茹好心来看她最后一眼。 念锦烛不禁在心里被赵梦茹给逗笑了。 原来还可以这样的。 这个赵梦茹,也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假傻。 不过这都不关她的事了。 她只知道,她一定会将药香郡的瘟疫给救治好,而自己也会毫发无损的回到京城,站在赵梦茹的面前,看看到时候的赵梦茹将会是怎样的一副嘴脸。 想想就觉得开心啊。 念锦烛想到,如果这一次真的让药香郡的瘟疫治好了,自己也好好地回来了,那可能有一部分的原因还要感谢赵梦茹。 如果不是有赵梦茹今日的这一番话,可能说不定她到时候还真就交代在了那里。 正是因为有赵梦茹今日的这一番话,为了不让赵梦茹心里所想的事情得逞,念锦烛也会好好的活着回来的。 “你放心,我可是皇上亲赐的妙手西施,皇上既然让我去药香郡救治瘟疫,那肯定就是对我医术的一种信任,皇上是绝不会让我去送死的。” 皇上是不是这个意思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现在她能怎么气赵梦茹就怎么气赵梦茹。 毕竟赵梦茹今日来可是不坏好心的,甚至是要诅咒她死在药香郡。 既是如此,她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就让赵梦茹开开心心的回去呢。  “皇上的心思岂是你能猜测的?何况,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皇上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派你去的,因为你是最后的希望,如果你也救治不了那里的瘟疫,可能药香郡的所有人,都会死,一个都不 留。” “你倒是了解皇上。” 念锦烛淡淡的说道。 不过不得不说,赵梦茹说的却是事实。 事实如此,做皇帝的哪个不是这样的? 一旦没有办法救治,那么药香郡的所有百姓就都会死掉,皇上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而在京城,如今医术最好的就属自己,不然皇上当初也不会下旨,赐自己一个妙手西施的名号,那是因为肯定了自己的医术。 可如今自己风头太盛,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医术高超了,所以出了药香郡这档子事之后,皇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 之前自己在皇宫的时候,皇上还表现出好像很喜欢自己的样子,可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皇上说将自己推出去就将自己推出去。 念锦烛不禁在心中感叹着,果真是帝王无情啊。 不过那也跟她没关系了。 说句实话,这次她能够去药香郡救治瘟疫,心中还是有几分雀跃和开心的。 毕竟这次瘟疫难得,病情是她从未见过的,这一次去了,说不定在医术方面,她又能提高不少。 一是为了去治病救人,二是去为了提高自己的医术。 念锦烛也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的,不过并没有人知道罢了。 不过要说到赵梦茹,虽然名声不好,心思狠毒,但对皇上对皇家之事到底还是了解的, “并非我了解,而是所有皇上皆是如今,所以这次你去,就等着死在那里吧,以后每年我都会给你烧纸钱,并告诉你我活的是有多么的好,也会告诉你睿子都与我是有多么的恩爱。” 说罢,赵梦茹竟是大笑出声。 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心里也畅快了不少,好似她已经看到念锦烛到时候在地下难看的脸色了。 念锦烛不禁摇头,然后讥讽道:“你放心,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会好好地活着出现在你面前的,所以你一定等不到那一天。” “若是我真的活着回来了,说不定我还要感谢你,因为有你今天的这一席话,为了不让你得逞,我说什么也得活着回来。” “你!” 笑声突然止住,赵梦茹的脸色顿时扭曲起来。 这个该死的念锦烛,为什么会这么可恶! 她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 总是要来气她,也总是把她气得个半死,可是她却总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就好比现在。 现在的念锦烛,依旧是双手抱胸,就这样淡淡的看着她,眼里时不时露出几丝嘲讽或是讥讽。 无论她再怎么想忽视,想忽略,但念锦烛的神色就摆在那里,让她觉得厌烦,恨不得将念锦烛的那张脸可撕扯掉。 赵梦茹现在是疯了的想看到念锦烛扭曲的脸庞,愤怒甚至是哭泣的模样,可是无论她怎么做,都不能得偿所愿。 “你且看着吧,看你能不能活着从药香郡回来。” 放下话,赵梦茹也实在是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念锦烛这么不咸不淡的表情,一直刺激着她。 她今日过来的目的,就是想要看到念锦烛变得难看的脸,也是因为得知了念锦烛已经被皇上下旨要去药香郡了,所以特意过来看一看,想看到念锦烛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毕竟念锦烛是女子,若是有哪个女子被告知要去到那么危险的地方,甚至是可能一去不回的地方,肯定都是伤心欲绝,在家抱头痛哭的。 但是皇命又不可违,所以在赵梦茹的想法里,她今晚来到念锦烛的家,见到的念锦烛应该是很憔悴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面色红润。 这让赵梦茹忍不住的想要生气。 正想着,就听念锦烛说道:“不过你放心,就算我死在了药香郡,睿子都也是绝对不会娶你的,所以你所谓的那些想法,是不会实现的。” “哼,你休要胡说,若是你死了,睿子都就不会再想你了,而如今皇上将我与他赐婚,已是不争的事实,难不成他想违抗皇命不成?” “那你就要好好去问问他,到底敢不敢违抗皇命了,还是说你如今这般名声,还妄想北王府的人能够接纳你?” 念锦烛故意上下好好打量了一下赵梦茹,好似在找赵梦茹身上到底有哪些优点一般,让赵梦茹顿时气了个半死。 “那就不需要你来管了,到时候你已然是个死人了,还管我与睿子都的婚事不成?”  赵梦茹怒气冲天,指着念锦烛的鼻子就骂道:“你现在说我名声这般,可是你又能好到哪里去?你以为你一个寡妇还带着一个野种就能够嫁给睿子都,进入北王府,被北王府的人给接纳了吗?你也不好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第262章 又一声响亮的巴掌! 看着赵梦茹越说越激动的模样,念锦烛正要还击,就见睿子都从外面走了进来。 赵梦茹并未发现睿子都的到来,还在得意洋洋的说着,越说越觉得是那么回事,也越说越兴奋,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言论,已经被睿子都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啪! 又是一声响亮的巴掌。 这一巴掌,是睿子都打在了赵梦茹的脸上。 这一巴掌,可比念锦烛刚刚给赵梦茹的那一巴掌还要重。 睿子都毕竟是个男子,力气肯定比女子要来的大。 所以这一巴掌下去,赵梦茹的半边脸,顿时就红肿了气来,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疼,就差没有嘴角出血了。 睿子都倒是想一巴掌将赵梦茹扇的嘴角出血,但想到赵梦茹到底还是薛府的人,现在自己与赵梦茹又有婚约在身,所以这一巴掌并没有用尽全力。 何况他身为一个男子,真要应尽全力去打一个女子,这说出去也不太好听。 所以为了帮念锦烛出这口气,虽然没有用尽全力,但好歹也用了八九分的力道了。 光看赵梦茹被扇倒在地,捂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的模样,就能知道了。 没有管在地上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模样的赵梦茹,睿子都面色温柔的朝着念锦烛说道:“怎么,我就去将小宝送回了北王府一趟,你就这么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还手。” 睿子都走到念锦烛的面前,温柔的将她抱在了怀里,好似念锦烛刚刚是受了多大委屈一般,这一幕让赵梦茹看了眼里喷着火气。 “我这不是刚准备还手,你就来了嘛?知道你会为我出气,所以我就没有动手,让你替我出气了。” 靠在睿子都的怀里,念锦烛甜甜的说着,脸上是满满幸福的表情。 一半是真,一半是做给赵梦茹看的,那是故意要气赵梦茹的。 果然,赵梦茹看到睿子都和念锦烛居然不顾她在场,这般亲密的模样,顿时怒火中烧。 要知道,睿子都如今可是她的未婚夫啊!为什么自己的未婚夫会抱着别的女人在那里旁若无人的亲亲我我? 而且看两人这般不避嫌很熟练的模样,想必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已经多次这般做过了,甚至还做了更无耻的事情! 越想,赵梦茹心里就越不是滋味,恨不得上去将念锦烛从睿子都的怀里扯出来,换成是自己呆在睿子都的怀里。 果真是狐狸精,居然敢这么勾引她的未婚夫! 真是不想活了!  赵梦茹再次自己灰头土脸的从地方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服和凌乱的头发,一手捂住已经高肿的脸庞,对念锦烛怒吼道:“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世子是我的未婚夫,你居然敢当着我的面 勾引他,贱人!不要脸!” “看来本世子刚才那一巴掌还没有将你打清醒,亦或者说,刚刚那一巴掌,本世子打轻了?” 睿子都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看着赵梦茹,不禁让赵梦茹打了个寒颤。 她怎么也想不到,睿子都居然会向着念锦烛,这般与她说话。 要知道,她现在才是他的未婚妻啊,为什么睿子都会向着一个外来的女人打她,甚至是不给她面子。 她原以为当初皇上将他们二人赐婚,睿子都并没有违抗圣旨或是大闹一场,就说明睿子都是同意这门婚事的,可是今日一看,怎么就觉得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呢? 她一直都知道睿子都喜欢的人是念锦烛,当初皇上将他们二人赐婚,赵梦茹开心了好一阵子,也在想着念锦烛的脸色会是怎样。 就是没想到,这二人居然罔顾皇上的赐婚,私底下这般亲密,甚至如今当着她的面,也敢这般亲密,不给她面子。 当真是要反了天了! 但是她不会怪睿子都,因为念锦烛确实长得好看。 男人都是喜欢长得漂亮的女人的,所以她认为,睿子都也不例外。 于是把这笔账,统统都算在了念锦烛的头上,认为一切都是念锦烛的错,而并没有真正的意识到,睿子都其实压根儿就不喜欢她。 若是她一味地这样,只会让睿子都更加的讨厌她,嫌恶她。 可赵梦茹却不懂得这个道理,只是对着睿子都一副自以为楚楚可怜的模样,说道:“世子,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是皇上亲自下旨给我们赐婚的,难道你要为了这个女人而悔婚抗旨吗?” “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她不过就是一个村姑,是一个寡妇,而我是堂堂薛府的大小姐,论身份论地位,只有我才配得上你,她根本就配不上你!” “你莫要拿自己与锦烛相比,她比起你来,要好上千倍万倍。” 睿子都有些不屑,看着赵梦茹这般恶心的装模作样,只想让她快些滚蛋,不要打扰他与念锦烛单独相处的时间。 可是赵梦茹却不自知,一定要在睿子都这里弄个明白。 她是打心眼里觉得,念锦烛除了长了一副好看的皮囊之外,其他的处处比不上她。 “她哪里好了?世子,你莫要被她给迷惑了,她就是一个狐狸精!” 愤恨的用手指着念锦烛,念锦烛恍若未闻,靠在睿子都的怀里,挑衅似的看了一眼赵梦茹,更是把赵梦茹气得半死。 念锦烛现在是有睿子都挡在她面前,为她遮风挡雨,所以并不担心什么。 不过换句话说,就算没有睿子都在她前面为她遮风挡雨,她也不怕什么。 但现在有睿子都更好,她才不想应付赵梦茹呢,就让睿子都自己去应付赵梦茹吧。 所以此时就安心的靠在了睿子都的怀里。 而睿子都,看赵梦茹居然这般无礼的用手指着他的念锦烛开始叫骂,当即一挥手,重重的打掉了赵梦茹指着的手。 赵梦茹吃痛,只得收回手,一脸的愤恨。  “我已经说过,她比你好千倍万倍,就算你是薛府的大小姐又如何?你心思狠毒,蛇蝎心肠,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进入我北王府,而锦烛,就算她是寡妇,还带了小宝这么一个儿子,又如何?我喜欢她 ,爱她,她心地善良,跟你这种女人完全不一样。” “你说,你又凭什么拿自己与她相比?你那是侮辱了锦烛!” “你!你们!” 赵梦茹有些心痛,心痛到无法自拔。 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对,一定是念锦烛迷惑住了睿子都,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的,只要念锦烛死了,那么一切就都完美了。 这般想着,便开口说道:“念锦烛,你一定会死在药香郡的,我等着听你的死讯!”  “若是锦烛死在了药香郡,那么本世子,一定会让你给她陪葬。”睿子都狠辣的说道。、 第263章 这不公平! “不!”赵梦茹突然尖叫出声,冲着睿子都喊道:“你不能这样!” “若她真死在药香郡,那与我何干?又不是我让她死的,你凭什么让我给她陪葬!这不公平!” 赵梦茹睚眦欲裂,神色登时有些可怖。 这话,已经等于是肯定了念锦烛,会死在药香郡。 当下不仅仅是睿子都的脸色难看,念锦烛的脸色,也难看的紧。 这个赵梦茹,巴不得她死。 虽然心里早就清楚,但是当着自己的面诅咒自己死在他乡,心里肯定是不会开心的。 不过此时也不需要念锦烛开口,睿子都就率先开了口,道:“你这么希望锦烛死在那里?” 低沉的声音,隐隐能听出怒火来。 赵梦茹不是傻子,此刻也还保持着理智,自然是知道睿子都现在心情很不好,若是她说一个是,恐怕她就要爬着回薛府了。 到时候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仍旧会被人看到,到时候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来看她的笑话了。 虽然心中就是这么想的,巴不得念锦烛死在药香郡,永远都回不来,但是嘴上却不能这么说。 便是生生改了个口,道:“药香郡如今瘟疫横行,饶是她医术再如何高明,也是不可能活着回来的,难道你没听说那瘟疫是如何可怕吗?” 咬着嘴唇,赵梦茹有些不甘的说着。 心里却是想着,念锦烛只要去了药香郡,肯定就死定了,绝无可能活着回来。 但睿子都又怎会不知赵梦茹心中所想,念锦烛就更是明白了。 赵梦茹能改口委婉的说这番话,就是因为睿子都在这里,若是睿子都不在,想必赵梦茹就有恃无恐了。 “你也知道锦烛医术高明,那就闭上你的乌鸦嘴,还是那句话,若是锦烛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让你给她陪葬!” 黑着脸,睿子都说完了这番话。 赵梦茹瞪大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险些就要尖叫出声了。 为什么? 为什么又是这样,为什么要让她陪着念锦烛一块儿死? 她明明恨不得念锦烛死,可是如今念锦烛要去药香郡了,她还得每天祈祷念锦烛活着回来。 呵…… 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情啊! 为什么睿子都要对她这么残忍? 明明,明明她才是…… “明明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为什么你要护着念锦烛!?你置我于何地!?” 赵梦茹指着睿子都怀里的念锦烛,疯了似的问着,可睿子都也只是对她冷脸相待。 如此女子,如同市井泼妇一般,遇事只会尖叫,哪里有念锦烛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何况赵梦茹心肠歹毒,无论是哪个男人,都是不喜欢她的吧? 就算是平常百姓,也不会喜欢这样的女人,除非是看上了那背后的薛府。 紧紧的将念锦烛护在怀中,睿子都说道:“皇上的这纸赐婚,你心知肚明是怎么来的,我既然没有去找皇上悔婚,那么你就给我安分点!” “悔婚?哈哈哈,那可是抗旨的大罪!你睿子都担当不起!” 赵梦茹笑的可怕,笑的眼角流露出了几滴泪水,但脸色很快便恢复了可怖。 赵梦茹一脸狠毒的模样,恨不得将念锦烛从睿子都的怀里拉出来。 她不怪睿子都会这样对她,真的不怪。 因为睿子都是她爱慕了许久的男人。 她只怪念锦烛将睿子都给抢了,若非有念锦烛在,睿子都一定会喜欢上她的,一定会! 赵梦茹得意的想着,但转眼便成了恨意。 而正抱着念锦烛的睿子都,在听到赵梦茹这番话之后,冷哼一声,道:“是吗,本世子即便是担上抗旨的大罪,也绝不会娶你,因为本世子想娶的,从始至终不过一个念锦烛罢了。” 这番话说的念锦烛心中微动,一股暖流至心田划过。 可赵梦茹就不是这样了。 她握紧了双拳,恨死了念锦烛。 凭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念锦烛到底哪里好了?值得睿子都这般对待她? 不过就是一个寡妇,还带着一个野种,难道睿子都是眼瞎了吗? 即便她名声不好又能怎么样?好歹她是薛府的大小姐,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可念锦烛,却是个水性杨花的! 她虽然之前一直在牢中度过,但是她知道,她的老相好许俊朝时常到她家里来,给她送东西。 一个如此水性杨花勾三搭四的女人,凭什么得到睿子都的青睐? 心有不甘,赵梦茹说道:“你可以不怕,但北王府呢?你要置北王府于不顾吗?就为了一个念锦烛?” 她不相信,睿子都会为了念锦烛连北王府都不要了,毕竟对于男人来说,女人固然重要,但是却没有自己背后的靠山重要。 没了那层靠山,女人也不会跟着他走了。 赵梦茹却不知道,此刻她有了这种想法,说明她爱慕的根本就不是睿子都,而是睿子都身后的北王府,她将来的世子妃的身份。 若是此刻睿子都一贫如洗,恐怕赵梦茹连看都不会看睿子都一眼。 而现在嘛,都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或许赵梦茹就是这样吧。 赵梦茹满心想的只有占有,想要占有睿子都,将睿子都占为己有,并不是真的是那所谓的爱。 而赵梦茹这话,却是让念锦烛有些皱眉。 她虽然知道睿子都一直都喜欢她的心,但如果真的面临了这个问题,睿子都又会如何抉择呢? 这一刻,念锦烛似乎都想到干脆自己带着小宝远走他乡好了。 因为她没有和别人分享一个丈夫的心情,她的男人,只能是她一个人的,且身心干净。 顿时,她有些紧张睿子都的回答。 刚想着,就听睿子都说道:“你放心,不会有那么一天的,若真有那么一点,我便会主动向皇上请罪,绝不会连累北王府。” 睿子都说的信誓旦旦,念锦烛的心微微放下。 既然睿子都说不会有那一天,便绝不会有。 想来睿子都心中已经做好了打算。 而最后一句话,无非是说给赵梦茹听的,不然赵梦茹估计会死抓着不放。 紧了紧环抱住睿子都的腰身,念锦烛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已经不似赵梦茹初见时候的冰冷了。 赵梦茹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顿时恨的牙痒痒。 她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她羡慕念锦烛,而更多的,是嫉妒与恨。 她念锦烛究竟是何德何能,才会得到睿子都这般的青睐?不过是一个村姑,是一个寡妇,她凭什么? 可是即便她现在有再多的凭什么,说出口也是无用了。  因为睿子都现在一门心思的要护着念锦烛,除了念锦烛,睿子都心中没有任何人。 第264章 送药草 “好,好得很,你们真的很好!” 赵梦茹气得七窍生烟,边后退边用手指着睿子都与他怀里的念锦烛,嘴里不住的重复着这番话。 此刻的赵梦茹依旧是灰头土脸的形象,发丝还是乱着,并没有怎么抚平。 一脸愤恨与不甘的模样,让人看得是清清楚楚。 如今的赵梦茹算是豁出去了,对着念锦烛恶狠狠的说道:“你一定会死在药香郡的,即便睿子都想要让我陪葬,也要看他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但是你,念锦烛,一定会死,一定!” 说完这话,赵梦茹哈哈大笑两声,那声音,有些癫狂,如疯魔了一般。 然后转身,离开了念锦烛的家。 赵梦茹如今是真的豁出去了。 既然睿子都对她无心,想要杀她,尽管来就是了,她好歹是薛府的大小姐,即便睿子都真的想要杀她,也是需要理由的。 难道就光凭她说念锦烛一定会死在药香郡,所以她就得去死吗? 药香郡如今瘟疫横行,就算念锦烛死在了那里,又能如何?又不是她一手造成的。 她不过是说了两句话罢了,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死。 何况她随口说句话,难道也要被判罪吗?真是笑话。 总之,她如今是一定要让念锦烛死的,她巴不得念锦烛早死! 甚至想要看看念锦烛死前是个什么模样。 可惜了,药香郡她是不会去的。 脸上挂着一抹恶毒的笑意,然后转身,赵梦茹离开了。 睿子都冷着一张脸,看着远去的赵梦茹。 如果不是怀里还抱着念锦烛,他现在都恨不得冲上前去,将赵梦茹的那张嘴给撕烂了。 居然敢诅咒他的锦烛,是不想活了吗? 不过他的锦烛一向福大命大,绝不会就这样死在药香郡的。 一想到此,不由得将念锦烛抱得更紧了。 念锦烛无奈的一笑,她自然知道睿子都现在这般,定是受了赵梦茹刚刚那番话的影响。 不过心中也是甜蜜的,因为这样就说明了睿子都在乎她,心里有她,不然也不会总是这般患得患失的。 念锦烛很享受睿子都紧张她的模样。 轻轻笑了笑,倚在睿子都的怀里,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的,相信我,不要听赵梦茹说的。” “嗯,我相信你。” 似是要将念锦烛揉进自己的怀里,惹得念锦烛哭笑不得。 这般患得患失的也太明显了吧? 嘴上说着相信她,可是手上的动作看起来倒是不怎么相信她的。 将睿子都轻轻推了推,道:“好啦,我去将门关起来,不然一会儿若是有人来看到了,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大家都知道你我二人的关系了。” 脸上微红,是啊,这左邻右舍的都知道她与睿子都的关系了。 毕竟睿子都几乎每晚都要到念锦烛这里来吃饭,左邻右舍都是看在眼里的。 不过睿子都还是放开了念锦烛,让她去将门关上。 离开了睿子都的怀抱,空气稍微清新一些了,然后念锦烛走到门口,准备将门关起来。 却不料,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不过也算是预料之中了。 “锦烛,我,我听说你被皇上下旨派去了药香郡救治瘟疫,所以趁着今晚来看看你,我怕你明儿一早就走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许俊朝。 对于许俊朝偶尔的造访,念锦烛似是已经成了习惯了。 可不是嘛?从刚开始的不习惯,变成了如今的已经随意了。 不过念锦烛习惯不代表睿子都习惯。 睿子都可是很不喜欢这个许俊朝的,因为凭着男人的直觉来看,许俊朝对念锦烛这般,是有目的的,而且目的绝不单纯。 因为睿子都也身为男人,所以自然是看的比念锦烛要清楚明白的。 当即走上前去,将念锦烛拉回到自己的怀抱,趁念锦烛还未开口说话之前,抢先道:“你看完了,可以走了。” 对于睿子都的霸道,念锦烛心中无奈,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这个男人真是爱吃醋,不过她却是喜欢他为她吃醋的样子。 若是睿子都知道念锦烛心中所想,必定是要拉过来好好惩罚一番了。 居然喜欢看他吃醋的模样,那指不定以后念锦烛身边会出现更多的蜜蜂,让他烦不胜烦,那可不太好。 必须要快一点昭告天下,念锦烛是他的女人,这样才好。 许俊朝看着这两人之间无声的互动,以及念锦烛对睿子都的默许,心中很难过。 原本许俊朝是打算这段时间慢慢的接近念锦烛,让她逐渐原谅自己,即便睿子都每日都到念锦烛这里来吃饭也没什么,又不是两人一起过夜。 可是没想到,自己的计划还没有实施完毕,就得知念锦烛被皇上下旨派去了药香郡,要救治瘟疫。 那药香郡如今是个什么地方,京城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就算念锦烛医术高超,也有可能会染上瘟疫,然后死在那里,皇上的心倒也放的款,居然让一个女子去救治瘟疫。 就因为之前念锦烛救治好过瘟疫,所以这一次也要派念锦烛去么? 可惜许俊朝这番话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了,毕竟他在皇上面前,根本说不上话,不过是当了一个小官罢了。 若是回乡去,说不定还能对乡亲们炫耀一番,可在这京城,没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 毕竟那是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的。 如此,他便也只能在大晚上决定来看一看念锦烛,与念锦烛道个别,再嘱咐她在药香郡万事都要小心。 可是没想到,睿子都这个时候居然也会在。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不觉得奇怪。 睿子都听闻念锦烛被皇上派去药香郡就治瘟疫,肯定会第一个过来陪着念锦烛的。 当下苦笑不已,是啊,念锦烛身边还有个睿子都,又能有他什么事呢? 听着睿子都如此霸道的话,许俊朝心里很是不舒服,却又不能说些什么。 “锦烛,这是我采的药草,本打算过两日再来送你的,毕竟每次我送你的都是满满一篮子,现在却只有一半的草药。” 许俊朝轻声说着,道:“这些草药你且看看,若是有用得着的,便带去药香郡以防不时之需,若是用不着的便扔了吧。” “你……在药香郡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千万别自己染上了瘟疫,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京城。” 许俊朝字字句句说的言辞恳切,让念锦烛有一瞬间的心软。 低头,看向那还没有装满药材的篮子,念锦烛不由得伸手接过。  不管如何,那好歹也是许俊朝的一点心意,何况她见这篮子里面,确实有她需要的药材,便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第265章 下逐客令 见念锦烛收下自己送的药草,许俊朝开心不已,满脸的兴奋。 他能看得出念锦烛的心软,这便足够了。 “谢谢你了。” 念锦烛由衷的说着,许俊朝连忙摆手说道:“不客气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应该的……” 看着许俊朝与念锦烛之间的互动,虽然明知道二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可睿子都心里还是不痛快。 臭着一张脸,将念锦烛在自己怀里紧了紧。 感受到睿子都的一身醋味,念锦烛也是无奈的笑了笑,便决定不再开口说话了,还是让睿子都去说话吧,免得他把自己醋死了。 好在她该说的感谢话已经说完了,剩下的也没什么话好跟许俊朝说了。 “什么应该不应该的,不要再在这里碍眼了,快点离开,锦烛还有行李没有收拾完,莫要在这里浪费她的时间。” 睿子都这话说的毫不客气,直接就把许俊朝给顶了回去。 许俊朝心中有气,但是想到自己之前对念锦烛做的那些,便生生压下了心中的气愤。 若是念锦烛这般对他,他倒是觉得心中会松一口气,可是睿子都凭什么这般与他说话? 若非念锦烛喜欢睿子都,默许睿子都这般,许俊朝就算是拼着自己官小,也要好好与睿子都说上一说,辩上一辩。 但是碍于不想在念锦烛面前失了风度,这才无法,生生忍了这口恶气。  不过许俊朝到底还是有骨气的,也有一定的傲气,所以就算睿子都对他说了这样的话,他也没有多看睿子都一眼,还是盯着念锦烛的眼睛说道:“那你保重,我等着你平安归来,到时候再送你满满一篮 子的草药。” 说罢,也没等睿子都再次开口下逐客令,便潇洒的转身离开了。 睿子都黑着一张脸看着许俊朝离开的背影,念锦烛轻笑一声,挣脱出怀抱,将门好好的关上了,然后主动抱住睿子都,轻声说道:“好了,你还醋着呢?” “哼。”睿子都有些傲娇的哼了一声,然后同样抱住了念锦烛,将头埋在念锦烛的脖颈处,狠狠地吸了一口气,似是在吸念锦烛那好闻的体香味。 “锦烛,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嗯,我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念锦烛轻声附和着,睿子都的神色这才好转,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落了地。 其实并不是睿子都不相信念锦烛,而是爱的越深,越发容易患得患失。 恐怕只有二人成婚之后,才会好些吧。 毕竟现在睿子都与念锦烛之间的事情并没有昭告天下,而睿子都本身也是有与赵梦茹的婚约在身。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都很棘手,睿子都也担心念锦烛就这样离他而去。 睿子都其实一直都知道,念锦烛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子,可以说是个奇女子了,与一般女子是不一样的。 可以肯定的是,若睿子都有朝一日说不再爱念锦烛了,念锦烛会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即便心中再痛,也不会去挽留,或者去作践自己,就为了一个已经说了不爱你的男人。 所以睿子都才会在念锦烛的面前一次又一次的证明自己对她的爱,一次又一次的说着自己心中的感受以及害怕。 他要让念锦烛明白他对她的心,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而念锦烛也明白睿子都的心,所以心中暖暖的,很是甜蜜。 能够得到睿子都这般倾心于自己的男子,念锦烛觉得自己很幸运,真的很幸运。 轻轻拍打着睿子都的后背,然后说道:“小宝如何了?会不会不习惯北王府的生活环境?” 心心念念的,除了睿子都,便是小宝。 但此刻的睿子都却有些不太乐意。 这才刚刚走了一个许俊朝,念锦烛心里就又出现了别的男人。 虽然小宝还不是个男人,但总有一天会长成男人的。 心中有些气馁,于是并没有回答念锦烛的问话,而是霸道的抬起念锦烛的头,低头狠狠地吻了上去。 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管,只想肆意掠夺那只属于他的领地。 念锦烛被睿子都这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有些晕头转向,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被睿子都给吻住了。 不过也不等念锦烛多想,便被睿子都的吻给弄得意乱情迷了。 身子有些发软,两人就这样抱在院子里热烈的吻着。 念锦烛从抱着睿子都,变成了攀着睿子都,而睿子都感受到念锦烛的身子渐软,心中不甚开心与得意,一只大掌抱住念锦烛的腰,使念锦烛与自己紧密贴合在一起。 心跳的声音听得很清楚,扑通扑通,强健有力。 念锦烛不禁红了脸,却依旧在慢慢迎合着睿子都的激吻。 睿子都很是满意念锦烛的这般配合,由刚开始的肆意掠夺,变得轻柔起来,这般,念锦烛也顿时觉得好受了不少。 感受着睿子都对自己的温柔,念锦烛心里是隐藏不住的甜蜜。 许久,睿子都终于放开了念锦烛,将念锦烛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胸前,让她听着自己的心跳声。 其实睿子都心里也在害怕,害怕赵梦茹的诅咒会成真,念锦烛会死在那里。 所以刚刚他才会那么的生气,那么的愤怒,说要让赵梦茹去给念锦烛陪葬。 因为药香郡如今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睿子都自然是不会例外的。 他真的好怕。 如果不是现在北王府还有些事情等着自己处理,自己一定毫不犹豫的选择跟念锦烛一起去药香郡。 就算要死,两个人也要死在一块儿。 念锦烛并不知道睿子都心中所想与心中害怕,只是良久,当自己的呼吸终于顺畅过来,才抬头,再次问道:“你还没回答我方才的问题呢,小宝如何了?” “你就知道小宝,都不问问我。” “你不是就在我身边吗?” 念锦烛失笑,这男人吃醋未免吃的也太广了吧?连小宝的醋都要吃,他可直到,小宝如今不过只是一个孩子? 睿子都被念锦烛说到没话说,便用手揉了揉她已经凌乱的秀发,然后回答道:“你放心,小宝一切都好,我已经派了人守在他身边,方才过来,也是等他熟睡了的。” 听着睿子都说完,念锦烛的一颗心算是放了下来,便是说道:“那就好。” 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得出,睿子都真的是一个特别细心的男人,什么事情都被他照顾的面面俱到。 就比如小宝这件事,他并不是将小宝扔在北王府,随便安排别人伺候就不管不顾了,他会等小宝熟睡,细心安排好这一切,才过来的。  由此可见,睿子都也是真心喜欢小宝的,这般,念锦烛更加放心了。 第266章 深夜去北王府 “锦烛,你就放心吧,小宝既然叫我一声爹爹,我定不会让他难过的,何况就算他不喊我爹爹,我也不会苛待他,必定也会将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般对待。” 睿子都信誓旦旦的说着,温和且温情。 念锦烛看在眼里,暖在心里。 这就是她的男人啊! 看来她来着时代走一遭,没有错。 幸福的倚在睿子都的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的味道。 念锦烛知道,睿子都是绝不会跟着她一起去药香郡的,因为睿子都的身份是世子,恐怕北王府的人不会允许睿子都跟着她一起走。 而且睿子都自己应该还有未处理完的事情,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带走睿子都。 何况她也不是那种小女人,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独立想法,是一个独立的女子。 “对了,明天能带我去看看小宝吗,我怕他不习惯,我也还没有正式与他道别,怕他到时候看不到我,心中难过。” 念锦烛说道:“小宝自小就是个聪明的孩子,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很多事情都明白,这次去药香郡,我也实属无奈,希望小宝能明白我。” “你放心吧,小宝一定会明白你的。” “嗯,但愿吧。” 念锦烛轻轻说着,心里其实是有些不安的。 “明日刚好你与我一道去北王府,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小宝留在睿王府比较好,方才太过着急,没曾想到,祖母是住在睿王府,而非北王府,而今天色已晚,就待明日再说吧。” 听此,念锦烛神色一凛,然后说道:“不行,你现在立即去把小宝带到睿王府去,不要让他在北王府过夜,我不放心。” 念锦烛担心的是对的,毕竟北王府里的王爷和王妃,并不是什么善茬。 单就说北王府的王妃,那是睿子都的后母,自小就想尽各种办法想要置睿子都于死地,这次睿子都慌忙且毫不遮掩的将小宝带去北王府,少不得那王妃要做怪。 只要是睿子都在意的东西,那王妃必定要捣鬼一番。 虽然小宝聪明,但到底还是个孩子,哪里是王妃的对手?若王妃真想做些什么,她的小宝可能就会有危险了。 念锦烛如今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让睿子都赶紧去将小宝带走,带去只有睿老夫人所在的睿王府,千万不要再让小宝在北王府待一分。 睿子都看出了念锦烛的不放心,当下脸色有了丝歉意,道:“是我考虑不周,大意了,我这就去。” “等等,我也跟你一起。” 念锦烛并不怪睿子都,她知道睿子都绝不会是刻意为之的,只是当时心系她,一时忘记了。 而现在念锦烛要求与睿子都同去,也是不放心,她必须要看到小宝平平安安才好。 睿子都点头,立即就拉着念锦烛,快速去了北王府。 暗中,赵梦茹一直都没有离开,她本是想看看,睿子都和念锦烛是不是背地里在这里行一些苟且之事,结果没想到,睿子都与念锦烛居然出门了。 大半晚上的出门,想来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赵梦茹当下就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只见睿子都拉着念锦烛去了北王府,赵梦茹看在眼里,气在心里。 但赵梦茹还是有一丝理智存在的,并没有冲上去质问,而且也在想着,睿子都既然要带念锦烛去北王府,为什么不是大早上的去,非要在这大半晚上的去北王府? 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成? 因为睿子都大晚上带着念锦烛去北王府,显然就是不想王爷和王妃发现,所以赵梦茹虽然进不去,但却等在了门口,等着念锦烛和睿子都出来,再看他们想要做什么。 这头,睿子都拉着念锦烛悄悄去了北王府,去到了睿子都将小宝安置的屋子。 哪知还没有靠近屋子,就听到屋子里传来的声音。 那声音,赫然就是王妃的,而小宝肯定已经醒来。 “没想到睿子都居然会将外面生的野种带回来,真是难得。”  小宝一双大大的眼睛里透露着愤怒的神情,看着王妃,王妃却是越看越觉得有意思,好似自己抓住了睿子都的小辫子一般,道:“你也莫要这般看着本宫,既然你说睿子都是你的爹爹,那念锦烛必定就 是你的娘亲了。”  “本宫真是没有想到啊,睿子都那个小贱种居然会偷偷在外面养野种,如今居然还敢带来北王府,等明儿我去与王爷说道说道,再把你这个小野种与睿子都那个小贱种一起赶出去,并且还要昭告天下。 ” “瞧瞧你这小脸蛋,长大必然是个俊俏的,可惜了,你不过是个野种。” 王妃兀自说着,却不知自己这番话被念锦烛和睿子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念锦烛的脸色早就已经冷的不能再冷了,睿子都也是憋满了一腔怒火。 没想到王妃背地里是这么称呼他的,虽然一直都知道王妃不喜欢他,还屡次想要要了他的命,但是他实在没想到会是这样,还让念锦烛给听见了。 而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王妃居然当着小宝的面说他是野种,小宝现在一直没说话,肯定是在想,野种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面前这个女人骂他是野种。 念锦烛心疼,更生气,当下没有隐忍,一脚暴戾的踹开了屋子里门。 砰的一声,重重的响声,让本在得意洋洋说着话的王妃顿时吓了一跳,整个人快速的哆嗦了一下。 睿子都知道念锦烛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他也很生气,他的气愤不比念锦烛小。 就冲小宝唤他一声爹爹,他也会把小宝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般对待。 现在自己的儿子被别的女人说成是野种,不管是谁听到了,恐怕心里都不会很舒服。 王妃则是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她居然会被吓到,自己的形象在一瞬间全毁了,真是该死。 当下也是满面怒容,回过头去看也没看来人是谁,直接扯着嗓子怒吼道:“放肆!谁这么大的胆子?不想活了!?” “娘亲,爹爹!” 小宝则是欢快的喊了一声,撒开脚丫子就朝着念锦烛的方向跑去。 念锦烛蹲下身,一把将小宝抱在了怀里。 小宝见到来人,自然是高兴的,他早就烦死王妃了,只可惜他身子小小的,根本无法跟王妃抗衡,不然哪里会由得王妃一个人在这里开心的自说自话? 如今见到念锦烛和睿子都来了,才开口说话,那样子,明显已经是不生念锦烛的气了,也让念锦烛心里有了些许安慰。  小宝不气她就好,这样就好了,但是这个王妃,却是不可饶恕的! 第267章 给他提鞋都不配 她的小宝,哪里容得了外人说三道四? 还是一直被她呵护在手心里疼爱的小宝,不忍他受半分委屈的小宝,今日算是在这个屋子里受了个够。 而小宝也是个坚强的,没有哭也没有闹,一直忍着,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娘亲和爹爹一定会来到他的身边,将他带走。 所以当王妃在他面前碎碎念的时候,他只当面前有个苍蝇在嗡嗡作响,讨厌的要死,但是却还是忍不住的在想,野种是什么意思,又为什么要说自己的爹爹是贱种。 这两个词,他不懂。 “你,你们?你们怎么回来了?”当看清来人,王妃有一瞬间的惊慌失措,想到自己刚刚对小宝说的话,一定都被念锦烛和睿子都给听见了。 但是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便又恢复了过来。 就算听到了又能怎么样?在北王府,她是王妃,是女主人,而这两个人,在北王府什么都不是,特别是念锦烛,她并没有什么身份能够进入到这北王府的。 想到这里,王妃又恢复了得意的模样,毫不避讳的打量了念锦烛两眼,说道:“果真是个狐媚子模样,难怪将睿子都勾引的神魂颠倒,连皇上亲自赐婚的赵梦茹都不放在眼里,啧啧啧,真是不错。” 听了这话,念锦烛冷笑,然后说道:“总好过你这种心思狠毒的人,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可不是吗?她连小宝都不肯放过,当初更是连年幼的睿子都都不放过,不是心思狠毒又是什么? 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所以排除异己。 若非她当初那般对待睿子都,相信以睿子都的为人,如今一定会好好报答她的。 可惜了,她自己断送了这一层与睿子都的关系。 都说后母可怕,可能真的就是这样吧,毕竟睿子都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念锦烛,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不过是北王府的王妃,怎么,你心思狠毒还不敢让人说了?莫不是心虚?” 站起身来,念锦烛一手牵着小宝,一边冷脸看着王妃。 睿子都走到念锦烛的一旁,大方主动的牵过她的另一只手,无声的给她支持。 念锦烛心中微暖,她知道,睿子都是想让她自己处理这件事情,也知道此事她心里有气,想要自己处理,所以睿子都决定做她坚强的后盾。 明白睿子都心中所想,念锦烛心中感激。 “哟,当着本宫的面就敢这样肆无忌惮的牵手了,念锦烛,你真是好大的本事啊!” 在这个问题上,念锦烛不想跟她过多的纠缠,只是冷笑一声,没有多做解释。 反正现在她跟睿子都在一起是不争的事实,她也从没想过要藏着掖着,只不过因为睿子都身上有婚约,所以不能就这样昭告天下。 但是如果被人发现了,也没什么,他们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根本不惧怕任何人。 上前一步,念锦烛说道:“刚才是你在欺负我的小宝,骂他是野种?” “是又如何?你们敢做不敢当不成?” 王妃有恃无恐,仗着自己是北王府的王妃,自己独大,所以根本不惧怕念锦烛脸上的怒容与冷色。 就算心里有些许害怕,也是决计不会表现出来的,因为她不允许自己害怕念锦烛。 一个无权无势无背景无后台的市井女子,不过是凭着一副好皮囊罢了,有什么好值得怕的? 在王妃的眼里,念锦烛敢这么跟她说话,完全是因为睿子都,因为有睿子都在背后给她撑腰,所以她才不怕,才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但是她是连睿子都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所以自然是不会怕念锦烛了。 看了看周围,念锦烛心中冷笑。 这王妃,竟是身边连一个奴婢都不带,只身一人来找小宝的麻烦。 不过也是,小宝不过是一个孩子,王妃平日里最注重自己的名声和形象了,肯定不能让人知道她大晚上的偷偷摸摸去欺负一个孩子,所以可不是一个人来的吗? 当下心中再次冷笑,扬起手,毫不犹豫的给了王妃两巴掌。 啪啪两声,打的那叫一个用力,那叫一个响亮。 直把王妃给打蒙了,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头上的饰品都被打的叮当响,发丝都掉下来了几缕,整个人,可谓是狼狈至极。 而念锦烛下手又重,两边脸一起打,所以如果不是细看,根本看不出脸是被打肿的,还以为是王妃的脸长肉了。 可想而知,念锦烛是将王妃的脸打的有多么的对称。 被念锦烛扇了两巴掌的王妃,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 这个该死的念锦烛,居然敢打她? 她凭什么打她? 要知道,她可是这北王府的王妃,是北王府的女主人,在北王府,她说了算,而念锦烛算个什么东西?还敢动手打她? 当下就不乐意了,原本的得意神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怒火,不比之前念锦烛心中的怒火要少。 因为从来就没有人敢打她巴掌,也从来没有人打过她巴掌,念锦烛是第一个,所以她生气,气到恨不得要念锦烛立即去死。 “你这个贱女人,我打死你!” 说罢,便朝着念锦烛张牙舞爪而来,势必要打死念锦烛,还要抓花她的脸,可见其心思的歹毒。 睿子都看到此处,脸色顿时一暗,正准备出手,就见念锦烛抬起脚,狠狠地踹了过去。 一脚踹上了王妃的肚子,毫不留情,王妃一个不查,便被念锦烛给踹倒在地,捂着肚子脸色冷汗涔涔。 这一脚是踹的她真的很疼,此时若是有灯的话,还能看到王妃肚子处的衣服上,有一个很明显的脚印。 看来是真的踹的很重了。 “念锦烛,你!” 王妃有些起不来身,便只能暂且先捂着自己发疼的肚子,坐在地上用怨毒的眼光看着念锦烛。 念锦烛勾唇,居高临下的看着此时狼狈不堪的念锦烛,冷声说道:“当你这么对待小宝的时候,就应该料到,你会有现在的结果。” “哼,他不过是个野种,这是不争的事实!” 眼色一冷,走到王妃的面前,又是一脚踹在了她的身上,低吼道:“小宝不是野种!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再胡乱说话,我便撕了你的嘴!” “你也莫要以为我的身份真的不如你,若真要论其身份来,你连给小宝提鞋都不配!” 这话说完,睿子都有一瞬间的愣住了,他不明白念锦烛这话的意思。  而只有念锦烛自己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因为她和小宝里面,流的是皇室的血脉,只是现在,还不方便告知天下,何况她也一直没有这个打算。 第268章 是你太蠢! 可是现如今,真的太气愤了。 王妃一而再再而三的骂小宝的野种,她就算拼着被人怀疑的风险,也要将这也的话说出口,同时也想让小宝知道,他并不是野种,他的身份,是高贵的,不是王妃口中所说的低贱。 可能现在的小宝还不是很懂,但只要小宝相信她此刻说的话,并不再因为这一句野种而在心中耿耿于怀,这就好了。 而睿子都,自是相信念锦烛的,所以即便心中有些怀疑,但绝不会因此就不相信念锦烛,或者去背着念锦烛调查她的底细,睿子都不会干这样的事情。 何况这样的事情一旦做了,只会将他和念锦烛之间的距离越推越远。 “哈哈哈,真是笑话,我堂堂北王府的王妃,给他提鞋?怕是他不配给我提鞋才对!你一个乡下来的寡妇,能有什么高贵我的身份?可莫要惹我笑。” “即便你将来嫁给了睿子都又如何?不过是一个世子妃,最多与我平起平坐,这小野种,就更不可能有什么比我还尊贵的身份了。” 脸上愈渐寒冷,没想到王妃还依旧不怕死的一口一个小野种的叫着小宝。 当下弯腰,又是一巴掌,重重的扇在了王妃的脸上,似是怕不对称会被人看出端倪来,于是念锦烛当下反手又是一巴掌,这才让王妃的两边脸对称。 “你!” 王妃没想到念锦烛会再次扇她巴掌,而她居然经历了第一次的扇巴掌,心中也是没有多说防备的,想着念锦烛绝不会再打她第二次巴掌,但是她想错了。 这啪啪两巴掌再次下来,彻底惹火了王妃。 但是念锦烛在王妃还没开口说话之前,便是恶狠狠地威胁道:“我告诉你,有些人,你是惹不起的,今日你惹了,那么往后,可不要后悔。” “念锦烛你这个贱人,我堂堂北王府的王妃,做事从不后悔,也不会有人能威胁的到我,今日之事,我跟你没完!” “如今你们二人身在北王府,只要我现在喊一声,立即就会有人进来,将你们团团围住!而后,你们二人之间的丑闻将会昭告天下,皇上也不会饶了你们的!” “是吗?”念锦烛不在意的笑道:“你这如意算盘倒是打的好,但是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实在是太蠢了?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这个王妃的位置的。” “你说什么!?” 王妃想要出声尖叫,但到底还是压低了声音。 念锦烛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她就知道王妃不敢大声喧哗。  “你若将北王府的侍卫招引过来,那么你如今的狼狈模样,可就要被外人看见了,到时候便会传的满京城都是,北王府的王妃是如何如何的狼狈,而且到时候我还会加点作料,比如王妃深夜一个人,偷 偷摸摸去羞辱一个七岁大的孩子。” “不知道到时候世人会怎么想你呢?真是好期待啊。” 念锦烛嘴边泛着笑意,只不过那笑意,是冷的,冷的王妃不禁打了个寒颤,脸色也难看了好几分。 没错,念锦烛说的没错,她确实怕自己形象和名声不保,她最在意的就是这个了。 所以她刚刚说话都在刻意压低声音,而之前也不过是想吓退念锦烛,没想到她居然能够看出来。 当下窝在角落里,阴毒的看着念锦烛,并未出声辩解。  念锦烛见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继续说道:“不算这些,我们来说说睿子都吧,他可是世子啊,还有婚约在身,你以为,凭着赵梦茹爱慕睿子都的程度,她背后的薛府会允许你这么诋毁睿子都吗?只恐 怕到时候,不仅仅是薛府要对你北王府有意见,就连皇上,也不会坐视不理。” “毕竟权衡利弊,我相信皇上一定会跟薛府同仇敌忾,对付你北王府的。” 念锦烛说的头头是道,直把王妃说的哑口无言,心中更是憎恨念锦烛了。 不愿意在念锦烛面前认输,也不愿意承认念锦烛说的这些都是对的,咬了咬牙,王妃说道:“那你呢,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寡妇,你以为到时候睿子都能保得了你?” “他保不保的了我,不是你说了算的,何况,就算睿子都保不了我,还有皇上啊,皇上定会保我,而且还有那么多拥戴我的百姓呢,就不劳你操这份心了。” “呵,百姓算什么?一群贱民罢了,而皇上,怎么可能去保你?你是不是对自己太自信了一些?”王妃笑道:“就算我不能拿睿子都怎么样,但拿你跟你儿子怎么样,还是可以的。” “是吗?那我们大可以试试。” “我可是皇上亲赐的妙手西施,而且马上就要遵循旨意去药香郡救治瘟疫,你觉得在这个特殊的时期,皇上会将我如何吗?” 念锦烛冷笑道:“还有,你说百姓都是贱民?若是这话我在皇上耳边去说一说,你觉得你还能有多少名声和形象保留与世?恐怕都是些骂名吧?” “当然,你若是与赵梦茹一般,已经对名声不看重了,那我也无话可说了,你尽管将北王府的侍卫叫来,将我们抓到世人面前去,将你想说的话昭告天下。” 念锦烛一脸自信的模样,丝毫不惧怕王妃将今晚的事情给抖落出去。 倒是让王妃陷入了沉思,与不甘。 她就算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念锦烛说的话都是对的,她无法拿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怎么样,换句话说,她如今只能忍着,受着。 包括念锦烛刚刚一共打了她四个响亮的巴掌,以及肚子上狠狠地踹的她那一脚,就连现在,王妃的肚子还在隐隐作痛。 心中的不甘疯狂的滋长的,为什么,凭什么? 她居然不能拿他们如何,这让她怎么能不憋屈? 咬着牙,看着正居高临下得意洋洋看着自己的念锦烛,王妃咬牙切齿的说道:“念锦烛,算你狠,还有睿子都,今日算你们走运,我不追究了!” “王妃这话怕是说错了,应该说,今日算你走运,我们不追究了,不然若是我们追究起来,王妃的名声和颜面,就要不保了。” “你!” 若是现在嘴中有血,王妃估计就喷出来了,好在念锦烛下手看似重,其实都是不会让人吐血的,所以王妃现在一股闷气憋在心中,吐不出来。 “最后我再好心告诫王妃一点,往后可千万不要再满嘴污话,说我家小宝是野种了,不然你的下场,可能会比今日还要惨,我可是说到做到的,希望王妃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猛地咳了几声,王妃现在很想起身将念锦烛大卸八块,但是她现在只能忍了。 第269章 小宝的害怕 看着王妃恨死自己的模样,却又拿自己无可奈何,念锦烛心中畅快不已。 最后拉过小宝,转身就离去,离去之前还不忘说道:“今儿我心情好,就放过王妃,不追究王妃今日犯我之事,也望王妃往后能够管好自己的嘴巴,且好自为之。” 留下一个高傲的背影,王妃整个人狼狈的窝在地上,一脸的愤恨。 她没有想到,睿子都从小命大没有被她整死,如今一个区区念锦烛能将她气成这样,两人当真是般配。 王妃心中有气,又不愿将这种耻辱的事情告知开来,便只得自己默默咽下这口气。 但表面咽下,心里却是如何也咽不下的。 缓缓的站起身来,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又将肚子上的那个脚印狠狠地抹掉,而后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以及头上的发饰。 她向来注重形象,不论是什么时辰,要去哪里,都是把自己打扮的好好儿的,就比如说现在,她刚刚要来看小宝,也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的。 由此可见,王妃对自己的形象是有多么的看重了。 而刚刚念锦烛,就刚好捏住了她的死穴,让她不得不乖乖就范。 好在王妃的贴身婢女都打发她们回去休息了,所以王妃此刻的狼狈并没有人看到。 但是心中的耻辱,是怎么也洗刷不掉的。 这头,念锦烛和睿子都一路无话,走出北王府,直奔睿王府。 毕竟这大半晚上的,还是不要在街上肆意的说话的好,有什么话关起门来悄悄说,免得被有心人听见了。 而躲在北王府外的赵梦茹,见等了许久都等不到念锦烛和睿子都出来,本来打算放弃了的,没想到这二人居然一起出来了。 不仅出来了,还牵着小宝一道出来。 赵梦茹眼里满是疑惑,小宝怎么会在北王府? 不过转念一想,赵梦茹就明白了。 她之前去念锦烛家中找念锦烛麻烦的时候就没有看到小宝,后来睿子都又来了,那就说明睿子都之前是把小宝送去了北王府,然后再折了回来。 所以她之前没看到小宝在家,而睿子都却是来了念锦烛的家。 原来是这么回事。 之后又一路尾随他们二人去了睿王府,赵梦茹这才离开。 毕竟心里已经了然是怎么一回事了,便不再多做逗留。 夜晚的风是极凉的,赵梦茹刚从牢里出来,身子虚着呢,于是赶紧回了薛府。 不过那心里,却是生出了几分不怀好意与恶毒。 睿子都与念锦烛将小宝送去了睿王府,又好生安顿了一番,并没有打扰到睿老夫人的休息。 睿王府毕竟是睿子都的王妃,下人们见睿子都深夜带来一个女子外加一个可爱的小男孩,都很有规矩的没有多嘴,睿子都让她们怎么做,她们就怎么做。 念锦烛看在眼里,暗自点头,看来睿子都管理的还不错。 “娘亲,野种是什么意思啊?” 终于,小宝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念锦烛没有一皱,暗骂那王妃可恶,之后伸手习惯性的摸了摸小宝的脑袋,说道:“野种是没爹没娘的意思,可是小宝并不是野种,既有爹又有娘,所以小宝不要多想。” 轻声细语的说着,念锦烛稍稍曲解了一下野种二字的解释。 很多话,她并不想解释太多,因为小宝还小。 小宝的心灵应该是纯净的,而不应该被这些污秽的东西给污染的心灵。 但小宝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孩子,念锦烛想,小宝或许总有一天会知道,但那是以后的事情,她暂且不考虑,先把眼前过了再说。 “可睿叔叔并不是小宝的爹爹。” “可小宝已经唤了睿叔叔爹爹了,那么从此以后,睿叔叔便是你爹爹了。” 念锦烛顺着小宝的话这般说着,本是无意,本只想着将小宝安慰了,却不料,听在睿子都的耳朵里,有些惊喜的感觉。 原来锦烛这么认可他吗? 睿子都心里是隐藏不住的惊喜,脸上都迸发出了丝丝喜色。 饶是他再怎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可是这一刻,却是怎么都隐藏不住的。 看着小宝和念锦烛这般温馨和谐交谈的画面,睿子都多想冲上前去,好好的问一问念锦烛,刚刚她所说的那番话到底是真是假。 可睿子都克制住了,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冲动,小宝还有很多疑问,念锦烛也还没有跟小宝好好的道别。 所以他心里的疑问,就留着等到时候再问吧。 难得的,睿子都有了一个耐心的性子。 “那小宝以后唤谁爹爹,谁就是小宝的爹爹吗?” 听此,念锦烛不禁失笑。 她其实知道,小宝心里是明白她刚刚那番话的意思的,可是小宝却偏要装作不懂,然后这般问自己,想来还是为了之前的事情生她的气。 可是药香郡之行,她是真的不能带他一块儿去啊…… 也罢,既然小宝要这样变相的向她寻求安慰,她便好好的与小宝说道说道吧。  于是故作严肃的对小宝说道:“小宝既然已经唤了睿叔叔为爹爹,那么以后就只会有睿叔叔这一个爹爹,旁的人都不许再乱喊了,而小宝的娘亲,也只有我一个,你若是敢喊其他女子为娘亲,那娘亲可 就不再喜欢你了。” 这番话,说的不轻不重,却是把小宝给吓了一跳。 念锦烛不再喜欢他了? 那可不行。 刚刚他也不过是想耍一耍自己的小性子,又怎么能让念锦烛不喜欢他? 若真是这样,可就得不偿失了。 念锦烛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娘亲,谁也抢不走,他也绝不会喊别的女子为娘亲的。 当下心中有些紧张,便死死的抱住了念锦烛,闷声说道:“娘亲不准不喜欢小宝,娘亲说过了,是最最喜欢小宝的,小宝发誓,绝不会唤其他女子为娘亲,所以娘亲不要不喜欢小宝。” 说着,心里竟是有了些害怕,小小的身子抖了抖。 就连刚刚在王妃那般的指责辱骂下,小宝都没有表现出害怕,可如今,念锦烛不过一个再也不喜欢你了,就把小宝给吓得不知所措,甚至是内心害怕不已。 念锦烛心中顿时有些自责,而后轻轻的抱着小宝,嘴里轻声细语的哄道:“娘亲是最喜欢你的,娘亲也知道小宝只当我是你的娘亲,小宝不怕,娘亲永远都在你身边。” “真的吗?” 从念锦烛的怀里抬起头来,小宝脸上居然挂着一丝泪痕,看的念锦烛心痛不已。 她真是不应该,怎么能拿这种事情跟小宝开玩笑,真是的……  念锦烛再一次在心中自责,用手心疼的擦去小宝脸上的泪痕,道:“是真的,娘亲什么时候骗过你?” 第270章 哄小宝睡觉 “嗯,娘亲从不骗小宝的。” 小宝闷声应道,念锦烛当即就笑了。 抱着小宝,亲了又亲,然后才对小宝正色道:“小宝,这段时日你就乖乖呆在睿王府,可好?” 歪着脑袋,小宝看了看念锦烛正色的脸,心里虽然不愿,但是经过这一个晚上的时间,小宝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其实是知道念锦烛是在为他好。 但是他却忍不住的要在心里生气,因为他是真的真的很想和念锦烛一块儿去药香郡,却又埋怨起自己的身子,居然这么小,还不长大。 若是能快点长大,那该多好? 这样的话,念锦烛就能带他一起去药香郡了,这样的话念锦烛就没有理由说不带他去了。 心中不爽,但是也没办法,他确实太弱了。 看了眼一旁站着不说话的睿子都,小宝暗暗下定决心,以后长大一定要像睿子都那般,能够保护念锦烛。 念锦烛却是不知道,此时的小宝,已经慢慢在长大,心中有了新的想法。 若是念锦烛知道小宝此刻内心所想,一定会很感动的。 虽然撅着一个嘴儿,但小宝还是闷声说道:“好,小宝听娘亲的。” 见小宝这么懂事乖巧,念锦烛的一颗心终于是放了下来。 “小宝真乖,小宝快睡吧,娘亲给你讲故事。” 念锦烛温柔着声音,抱着小宝躺到了床上。 小宝此时也是真的有些困了,毕竟之前在北王府的时候,他本来是已经睡着了的,可是却被王妃给喊了起来,还各种谩骂。 虽然有些词汇小宝听不懂,但是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词。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小宝现在放松下来,也确实是累了,躺在念锦烛的怀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念锦烛连一个故事都还没有讲完。 看着小宝熟睡的模样,念锦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还好今晚她跟睿子都说赶紧把小宝转移到睿王府来,不然还不知道小宝在北王府会发生什么事情。 一阵后怕,然后便是庆幸。 摸了摸小宝的脸蛋,念锦烛眼里满是慈爱的目光。 一旁的睿子都好不容易等到小宝睡着了,这才走到念锦烛的身边,搂着念锦烛的肩膀。 念锦烛被睿子都突然的搂抱给吓了一跳,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小声点,小宝在睡觉呢,别又把他吵醒了。” 哪知睿子都眼里划过一丝笑意,道:“我可什么都没做,不过是抱抱你,还能如何小声?” 听着睿子都戏谑的语气,念锦烛一时语塞。 好吧,睿子都却是只是抱着她,并没有出声,刚刚是因为把她吓了一跳,所以才让睿子都小声一点的,而实际上,真正应该小声的人应该是她,而不是睿子都。 一想到这里,念锦烛就有些脸红。 好在屋子里的灯光比较暗,所以睿子都并没有发现。 “我们先出去吧。” 帮小宝掖好被子,念锦烛便起了身,睿子都顺势揽过念锦烛的腰,然后两人一同走了出去。 走到了院子里,四周无人,下人们也早就睡着了。 而把小宝安排的地方是比较偏的,人就更少了,清净,所以现下两人说话,倒是可以大声了。 只听睿子都诚恳的声音说道:“锦烛,方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没有想到王妃居然会那般对待小宝,若非我思虑不周,也不会出那样的事情。” 摇头,念锦烛说道:“这不怪你,小宝既然唤你一声爹爹,那你必定是会待他好的,何况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知道的。” 将念锦烛抱在怀里,睿子都开心的笑了。 是啊,他是什么样的人,念锦烛是知道的,不然又怎么会这般对他? 而他,也确实是将小宝当做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对待。 “何况我今日也出手打了那王妃,想必王妃此刻心中恨极了我,同时也恨极了你,我不在京城的这段时日,你可要好好照顾小宝,保护他的安全。” “你放心,小宝的安全我自是会照顾周全的,不会再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了,至于我么……王妃自我小时候起就恨极了我,我也不怕她再多恨我一点。” 听到此处,念锦烛不由得轻笑出声,靠在睿子都的怀里,如同有了一个依靠。 而睿子都,则是喜欢念锦烛事事都依靠他的模样。 他虽不反对念锦烛很多事情独自面对,但还是希望有事念锦烛第一个能想到的是自己,不然他也枉为念锦烛的男人。 不过念锦烛并不知他心中所想。 “我本打算明日就启程去药香郡的,无奈今日折腾的有些晚了,明日恐怕不便启程,估摸着后日我再启程吧,刚好明日我再来睿王府陪陪小宝。” 睿子都听了念锦烛这话,心下里高兴,他可是巴不得念锦烛晚点走的。 念锦烛晚一点去药香郡,他就能多一天与念锦烛见面。 因为睿子都打算的是,将京城的所有事宜全部安排妥当了之后,就去药香郡找念锦烛,帮念锦烛,两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当然,如今又多了一个小宝要安置妥当了才行。 小宝对于念锦烛来说意味着什么,睿子都自是明白的,而睿子都也一直将小宝当做自己的儿子在看待,所以就更不能随意了。 念锦烛并不知道睿子都心中的打算,只是一味的自顾自的说着,而睿子都则是听着。 “不若你今晚就别回去了,住在睿王府吧,反正这儿房间也多,我唤一个丫鬟起来给你收拾收拾,明儿早起你也能直接看到小宝,免得跑来跑去,这大半晚上的也不好。”  “你将人家已经熟睡的丫鬟喊起来就为了给我整理一间屋子,这才叫不好呢。”念锦烛在睿子都的怀里不禁翻了个白眼,然后说道:“我还是回去住吧,刚好明儿还能跟黄大婶她们打个招呼,告个别,不 然明日黄大婶来敲我屋子的门,发现我不在家中,那可就解释不清了。” “如何解释不清?就说来我府上不就好了?” 睿子都抱着念锦烛的身子紧了紧,心中有些腹诽,他是多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念锦烛是他的女人啊。 “哎呀,别瞎说,今晚不过是送小宝,这左邻右舍的,她们最是喜欢说家长里短的,我可不想等从药香郡回来,听见她们说我八卦。” “八卦?”  “呃……”念锦烛暗暗吐舌,然后说道:“没什么啦,就是不想她们拿我的事当茶余饭后的话题,我还是喜欢当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女子。” 第271章 黄大婶造访 “你如今都是皇上亲赐的妙手西施了,医术高明,又有锦绣医馆和玲记号两大铺子,还想默默无闻?” 睿子都调笑着,念锦烛见自己的谎言被戳穿,当下脸就红了。 睿子都不看都知道,念锦烛的脸是红的,只觉得好可爱。 不过很自觉的,睿子都跳过了这个让念锦烛有些尴尬的话题,然后说道:“那我送你回去吧,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嗯,好。” 念锦烛并没有推辞。 因为确实,现在天色太晚了,如果她一个人回去的话不太安全,即便是自己有些功夫在身上,但还是会觉得怕怕的。 睿子都则是没有想那么多,一是保证念锦烛的安全,二是能够再多与念锦烛呆在一块儿一段时间。 毕竟现在是能多呆一会儿是一会儿嘛。 直到把念锦烛送到家门口,看着念锦烛关了门,睿子都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念锦烛自然知道睿子都对自己的恋恋不舍,她又何尝不是对他恋恋不舍? 不过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念锦烛相信,睿子都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何况现在这么晚了,她是真的已经很困了,已经折腾不起了。 睿子都精力好,不代表她也精力好,还不知道明天什么时候才能起得来呢,说不定要睡到日上三竿。 不过想是这么想,其实念锦烛根本睡不到那个时候。 因为一大清早,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边敲门还在边喊着她。 细细听去,可不就是黄大婶吗? 念锦烛心中顿时有些无奈,她昨晚睡得晚,本来还想今天能起晚一点,没想到还是被吵醒了。 不过这也是念锦烛预料之中的事情,毕竟黄大婶为人热情那是众所周知的。 苦笑着,有时候她还真不喜欢这样。 不过念着人家也是为了她,便也没有多做抱怨,便是朝着门外喊了一声,“黄大婶你稍等一会儿,我马上来开门。” 说完这句话,黄大婶才算是安静了。 念锦烛不得已,快速将衣服穿好,随意洗漱了一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这才拉开了自家的大门。 黄大婶与念锦烛已经很是熟络了,当然,这是黄大婶自己认为的,所以见念锦烛开门,便自个儿往念锦烛屋子里跑去,坐下身来还不忘给自己倒杯茶。 “咦,这茶怎么还是凉的?” 黄大婶说完这话,便朝着念锦烛看了一眼,就发现念锦烛脸上的精神不怎么好,当下了然,道:“锦烛啊,你这是刚睡醒吧?想来是我将你吵醒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黄大婶抱歉的说着,她是真的不知道念锦烛之前还在屋里睡觉。 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念锦烛每日起的都是很早的,都会去玲记号和锦绣医馆,而黄大婶每日也起得早,所以总能看到念锦烛,并与她打招呼。 今日没看到念锦烛出门,便想到或许是皇上下的那道圣旨的缘故,念锦烛如今正在家整理。 想着可能念锦烛今日就要去药香郡,黄大婶就火急火燎的跑来说是想和念锦烛道个别,哪知人家根本还在屋子里睡觉,这下子可算是尴尬了。  念锦烛自是看出了黄大婶是真心实意的抱歉,当下也没有责怪,只是说道:“没关系,我是昨儿忙活的有些晚了,毕竟您也知道,皇上下旨让我去药香郡救治瘟疫,我这临走之前总得把家里大大小小的 事物给处理了。” “这倒是,毕竟家里就你一个女子,什么事都得亲力亲为,倒是婶子我,将你给打搅了,等到时候你去了药香郡,怕是会忙的不可开交喔!” 黄大婶感慨的说着,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担忧的神色。 毕竟药香郡是个什么地方,黄大婶作为京城中人,还是知道的。 这地方现在瘟疫横行,极为恐怖,念锦烛身为女子要去那种地方,也是胆子够大。 不过如今皇上已经下了圣旨,念锦烛是不去也得去了。 对此,黄大婶也说不了什么,只得想着过来陪念锦烛聊聊天,宽宽心。 不过现在看来,念锦烛倒是不需要她的,反倒是她,打扰了念锦烛。 “对了,小宝呢,我怎么没看到这小家伙?不会还在偷懒睡觉吧?” 黄大婶突然想起小宝,便开口询问。 念锦烛听到黄大婶询问小宝,心下里一惊,随后说道:“我将小宝送去他师父那里了,毕竟我不日就要启程去药香郡,带上他肯定是不行的,别留在了他师父那里。” 念锦烛胡诌着,还在庆幸自己反应够快,心下里却在想着,这黄大婶,果真是热情,若是刚刚她不小心回答岔了,那昨夜晚归的事情肯定得被黄大婶知道。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女子晚归会被人说不好的,所以一般都是偷偷摸摸的,真正光明正大晚归的女子,肯定是有正当理由的,不过就目前看来,并没有听说过哪个女子晚归过。 念锦烛可不想做这第一人。 “他师父那里?怎的不送来婶子我这里?也不打扰我,何况我也喜欢小宝的紧,他师父一个大男人,哪里照顾的来小宝?” 见黄大婶好似有些不太乐意的模样,跟自己的孙子被人家抢走了似的,念锦烛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想了想,便回复道:“小宝如今都七岁了,是个小男子汉了,跟着师父也无事,何况之前小宝不还与他师父一起出去游历过吗?跟着他师父,还能学点东西呢。” “锦烛你这意思就是跟婶子我学不到东西了?” 黄大婶故意这般问着,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明白,小宝跟着她每天除了吃吃喝喝就没别的事了,因为她身上并没有什么可学的。 念锦烛听在耳里,也没有去戳穿,而是笑了笑,说道:“好了黄大婶,若是再有下次,我便把小宝送去你那里,你帮我带可好?只要你不嫌麻烦就好。” “小宝那么可爱,我疼爱都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嫌弃麻烦?” 黄大婶嘴上这般说着,其实心里已经松了先前的口。 算是念锦烛给了她一个台阶下,黄大婶不禁对念锦烛高看了两分,当真是个不一样的女子,说是一位奇女子也不为过。 黄大婶竟是有些庆幸自己能与这样的女子结实。 即便黄大婶胸中并无点墨,但隐约还是能感受的出来念锦烛是个不一般的女子的。 “好了,我来你这也许久了,便不再打扰你了,我此次来也不过是来看看你,顺便与你告个别,在药香郡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自己染上了那瘟疫,知道吗?” “好的黄大婶,你放心吧,我可是妙手西施呢,没那么容易染上瘟疫。”  念锦烛笑意盈盈的对黄大婶说着,让她放心,心中却是暖洋洋的。 第272章 有毒的蜜饯 “这妙手西施也是人,你呀,还是注意着点,别太自信了,知道没?” 黄大婶就犹如一个母亲一般,在嘱咐着自己的孩子万事都要小心。 但毕竟不是念锦烛的亲生母亲,不过是一个邻居,所以有很多话,黄大婶也不方便说,怕越界了,于是只能埋藏在心里,但脸上的担忧神色,还是被念锦烛看的一清二楚。 念锦烛心知黄大婶待她如亲生闺女一般,心中感动,对黄大婶的这些嘱咐也是连连点头,全都应下了。 “行了,我也不打扰你了,想必你还有许多事情没做完,今儿一大早啊,我也是实在不知道你在屋子里休息,唉……” 黄大婶微叹一口气,连连给自己致歉,弄得念锦烛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当下也没再说什么客套的话,将黄大婶送出了门之后,便回到了屋子。 本是想再睡一会儿,可如今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轻叹一口气,念锦烛开始收拾起行李来。 昨日经历了那么多事,自己的行礼却是没收拾,于是赶紧收拾起来。 皇上下的圣旨,本该今日一早就动身出发,她如今想在明日出发,已经是延误了许久了,若是明日一早再不能出发,想来皇上该是要怪罪下来了。 思及此,念锦烛便赶紧收拾了东西,然后匆忙去了睿王府,打算看看小宝。 而在睿王府内,小宝早已起身,由一群丫鬟们服侍着洗漱,然后去面见睿老夫人,这也是睿子都的主意。 毕竟小宝如今来到了睿王府,不面见睿老夫人总是说不过去的。 何况睿子都还想着到时候能陪念锦烛一道去药香郡呢,若是不把小宝尽快安排了,哦啊是到时候小宝与睿老夫人两两相见,会生出误会来。 睿子都也是想趁着今日,把事情解决了。 不过睿子都倒是不怎么担心。 小宝聪明伶俐,而睿老夫人也是个慈爱的,和蔼可亲,与小宝一定能够合得来。 “爹爹呢?” 小宝开口询问正在给他穿衣的丫鬟。  丫鬟被小宝突然的开口给吓了一跳,待听清楚小宝说的是什么之后,虽心中惊讶,但大概也能猜到小宝口中的爹爹只指的谁了,当下在心里对小宝又恭敬了几分,然后说道:“世子殿下有些公务要处理 ,让奴婢们先伺候小少爷洗漱更衣以及用膳。” 丫鬟回答的很是恭敬得体,不过小宝却是不在意这些的,小小的脸蛋上,眉头有些皱,似是有些纠结。 不过也没纠结太久,便是说道:“那好吧,我们吃东西吧。” 不知道睿王府的东西有没有自己娘亲做的东西好吃。 如今小宝的胃,可都被念锦烛给养叼了。 不过就算睿王府的吃食不如念锦烛做的好吃,但好歹睿王府也是大户人家,是皇亲国戚,所以做出来的饭菜就算没有念锦烛做的好吃,但也绝不会太差。 丫鬟们领命,帮小宝洗漱更衣完毕之后,就去吃放传膳了,独留小宝一个人在房间里。 小宝嫌闷得慌,便想着要到院子里去玩耍一番,反正之前也都是他一个人在院子里玩耍,习惯了,便也不觉得很孤单。 却不知,刚刚小宝与丫鬟的对话被匆忙赶来的赵梦茹听到了。 经过昨晚之后,赵梦茹知道小宝住进了睿王府,所以就想今日起个大早来睿王府,看看小宝,哪知竟听到小宝唤睿子都爹爹,这一下可把赵梦茹给震惊到了。 小宝喊念锦烛娘亲,又喊睿子都爹爹,那小宝的身份不言而喻。 竟是睿子都的私生子么! 原来在好早之前,睿子都就与念锦烛结实,并生下了小宝吗? 难怪念锦烛当初初来京城的时候,睿子都对她那么好,还不嫌弃念锦烛身边有个小宝,原来是因为小宝就是睿子都的亲生儿子! 有了这一个认知,赵梦茹简直是咬碎了一口银牙。 看着手上有毒的蜜饯,顿时觉得今日自己的目的是对的。 本来想着小宝是念锦烛的掌中宝,心头肉,可是今日一大早又听闻,小宝竟是睿子都的儿子!那这小宝,就必须要死了! 原先只是想伤害念锦烛最心爱的东西,真是没想到,居然不仅仅是念锦烛最心爱的,还是睿子都最心爱的。 这下可好了,等小宝死了之后,看念锦烛还拿什么跟她争睿子都! 睿子都现在肯定是被念锦烛的美貌所迷惑,再加上念锦烛给睿子都生了一个儿子,所以睿子都才把念锦烛当做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如果念锦烛没了儿子,那睿子都将不会再喜欢她了。 对,一定是这样,她想的肯定没错。 赵梦茹阴狠的笑了笑,然后用帕子将有毒的蜜饯包起来,从阴影处走了出来,走到小宝的面前。 小宝不认识赵梦茹,面对突然出现的美丽女子,小宝仰头,也以为是某个丫鬟,便是开口,用那稚嫩的声音说道:“你是来陪小宝玩耍的吗?” 听到小宝毫不客气的问她,俨然把她当做了丫鬟,赵梦茹心中不爽。 果然是跟念锦烛一个样,不要脸的贱东西。 小宝这么低贱的身份,哪里配让她堂堂薛府的大小姐陪他玩耍?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但赵梦茹不知道的是,睿子都却是一直都在陪小宝玩耍,玩耍了好久,而小宝对睿子都也一直都是这般的语气。 其实小宝根本就没有人与人之间的等级之分,小宝不会把人分成三六九等,所以对待所有人,小宝都是一样的。 这一点也是念锦烛教的好,可偏偏赵梦茹不这样认为,赵梦茹就觉得小宝是在指挥她,命令她,让她陪他玩耍。 心中越想越气,于是深吸了一口气,赵梦茹扯着嘴角强颜欢笑道:“是啊,我是来陪小宝玩耍的,不过小宝想让我陪你玩耍,是有要求的哦!” 赵梦茹努力哄着小宝,把小宝当做一般的孩童一样看待。 小宝歪着脑袋看了一眼赵梦茹,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心底里不喜欢赵梦茹,讨厌赵梦茹,但是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小宝觉得自己这样很不好,因为人家是第一次见他,还对他这么和颜悦色,他不应该讨厌她才对。 可是那种讨厌的情绪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 而且小宝潜意识里觉得,面前这个女子,很是伪装,根本就不是发自内心的真心实意的对他好。 但小宝并没有因此说出口,而是笑了笑,用稚嫩的声音问道:“是什么要求啊?”  “喏,你看,我这里有一个蜜饯,是我从玲记号买来的,玲记号里的糕点是最好吃的了,小宝一定没有吃过吧?” 第273章 聪明的小宝 歪着脑袋看着赵梦茹手中用帕子包裹起来的一块小小的糕点。 玲记号他又怎会不知?那可是他娘亲念锦烛的店铺。 面前这个女子,小宝突然对她心生警惕。 他如今身在这睿王府,不说所有人都认识他,但想来睿子都应该也是大概跟睿王府里的人都交代了一声,那面前这个陌生的女子又为什么不知道他是谁的儿子呢? 若是知道他是谁的儿子,就不会说他没有吃过玲记号里的糕点了。 越想越觉得刻意,聪明如小宝,于是决定先按兵不动,附和着赵梦茹的话来说,便道:“我的确没有吃过,这蜜饯好吃吗?” “当然好吃了,玲记号可是京城里最好吃的糕点店铺了,你若不吃,可就亏大了。” 听到小宝这般说,赵梦茹不疑有他,丝毫不觉得一个半大点的孩子,会欺骗她,把她骗的团团转。 不过同时也在心中腹诽念锦烛,居然没有给自家儿子吃过自己店铺里的糕点,想来念锦烛也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好。 当下心中冷哼,面上却是温柔以待。 “那我吃了这糕点你就会陪我玩耍了吗?” 小宝天真的问道。 这副天真的模样,让赵梦茹不疑有他,直接给骗了过去。 小宝如今也算是第一次和人斗智斗勇了,不过第一次和人斗智斗勇能斗成这个样子,已经是很不错了。 若是念锦烛在场,一定会为小宝拍手叫好的。 赵梦茹听了小宝这话,自觉有戏,便是步步引导,道:“对,只要小宝将这块糕点吃了,我就陪你玩耍,你想让我陪你玩多久,就陪你玩多久。” 赵梦茹以为自己抛出的这个橄榄枝很诱惑小孩子,便是能怎么诱惑怎么说,却不知小宝心里已经开始不屑了。 这种小把戏,也能骗得过他念小宝? 心中不屑,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模样反而更天真了,一把拿过赵梦茹手里的糕点,作势就要放入自己口中。 赵梦茹看到小宝的动作,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在心中呐喊小宝快点将这糕点吃下去,然后她就赶紧离开睿王府。 要知道,她来睿王府这事,并没有人知道,因为她是从后门偷溜进来的,趁无人看守之际。 所以小宝赶紧吃掉糕点,她赶紧走人,以免被人发现了。 等到时候小宝一死,绝对无人会怀疑到她的头上,毕竟说起来,她刚刚从牢里被人放出来,还没那么傻要再把自己送进去一次。 那到时候,是绝对不会再有好吃好喝的伺候自己了,而念锦烛肯定是恨不得自己死了。 不过就现在而言,她与念锦烛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也不在乎那一点了。 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与她扯上关系的好。 赵梦茹这边愉快的想着,却看到小宝迟迟不将糕点吃下肚,反而还拿在手上细细观摩起来,这让赵梦茹不由得觉得心很急,便问道:“你怎么不吃?快吃啊!吃完了我们一起玩耍。” “我是第一次吃玲记号的糕点,我想好好看看它的模样。” “糕点有什么好看的?你若喜欢,往后我多买一些来给你就是。” 赵梦茹心中急切,马脚露出的很明显,但因为面对的是小宝,赵梦茹就觉得没什么,因为一个小孩子,是不会懂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的。 可赵梦茹却不知道小宝可聪明着,那是比一般同龄的孩子更要聪明的存在。 所以赵梦茹如此着急的模样,落入小宝的眼里,只会觉得赵梦茹此人更加可疑。 “好吧,那我们一人一半吧?娘亲自小就教导小宝,不可吃独食,所以我便分你一半吃,吃完了我们再一道玩耍。” “我让你吃你就吃,哪来那么多话?” 赵梦茹急不可耐,见小宝要吃不吃的,本来就没多少耐心,这会子更是被小宝磨的一丝耐心也不剩了。  小宝当即被赵梦茹这话弄得也很不开心了,摆出一副小孩子很生气的模样,将小嘴嘟起,脸色也垮了下来,一把将糕点还给赵梦茹,便道:“你若不肯,那小宝就不吃了,小宝一个人玩耍也是一样的, 哼!” 说罢,就蹲下身继续自己一个人玩耍了,这一下把赵梦茹弄得是怒火中烧。 想到一会儿传膳的丫鬟应该快要来了,赵梦茹简直是想直接将小宝掐死才好。 赵梦茹没想到,一个孩子居然这么难对付,真是气死她了。 但是为了能够看到念锦烛伤心欲绝的模样,更为了能看到睿子都将她抛弃的模样,赵梦茹决定,还是忍了。 当即又摆出一副笑脸来,强颜欢笑道:“小宝,方才是我语气不太好,我与你一人一半吃好不好?你就别生气了。” “当真?” 小宝抬头,有些疑惑的看着赵梦茹。 赵梦茹哪里还能不点头?当即快速说道:“当真。” 然后将手中的糕点又递还给了小宝。 小宝也不扭捏,直接将糕点掰成两半,递了一半给赵梦茹,嘴中毫不客气的命令道:“你先吃。” 看着小宝这毋庸置疑的模样,赵梦茹险些又要暴走,怒火中烧气急败坏。 这蜜饯有毒,她又怎会先吃? 肯定是要等小宝先吃了之后,再将手上的糕点给扔了啊! 可是看着小宝严峻的脸庞,赵梦茹又不得不吃。 她可不相信,一个小孩子能够知道她在里面下了毒,对她有防范心,她只是在想,小宝或许是因为刚刚的事情不高兴了,所以现在想让她先吃,来表示她是真心来跟他玩耍的。 咬了咬牙,赵梦茹心思转了转,然后说道:“哎哟,小宝,我突然肚子有些痛,可能是昨儿晚上吃坏了什么东西,蜜饯你先吃,我先去趟如厕,一会儿就回来啊!” 说罢,将手中带毒的蜜饯又放回了小宝的手中,还不等小宝说话,便急匆匆的先走了。 说是走,其实赵梦茹走了没一会儿又折了回来,躲在阴影处,想看看小宝到底没有有将那糕点给吃掉。 岂料当她折回来的时候,发现小宝居然背对着她所在的地方,蹲下身来不知道一个人在玩什么,让她看不清,心中顿感焦急。 不过看到糕点并没有被小宝扔在地上,那想必应该是在小宝的手上,或者已经被小宝给吃掉了,赵梦茹如是的想着。 这个毒发作的很快,吃了应该马上就会口吐鲜血而亡,赵梦茹便按兵不动躲在暗处观望。  而此时的小宝,在赵梦茹离开之后,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只小狐狸,便把小狐狸抱来来自己的身前,将手中的糕点递给了小狐狸吃。 第274章 小狐狸之死 小狐狸的身子本就娇小,小宝的身子刚好能将小狐狸全部挡住。 一开始小狐狸还不愿意吃,心中防备,有警惕,所以小宝便在不停地轻抚小狐狸的毛发,让它放松警惕。 于是在赵梦茹的眼里,就是不知道小宝正在背对着她做什么,心中焦急不已。 约莫过了一小会儿的功夫,小狐狸就被小宝给驯服了,防备心卸下,慵懒的享受着小宝抚摸它的毛发,舒服至极。  小宝心里默念着可能一会儿要对不起小狐狸了,一边将手里的半块蜜饯缓缓拿到小狐狸的嘴边,嘴里小声的念叨着,“小狐狸,你快吃吧,小宝对不起你,如果你能活着,我一定加倍对你好,将你养在 我身边。” 小狐狸自是听不懂小宝在说什么的,如今它对小宝卸下防备,闻见蜜饯的香味,虽然心中还是有些防备,但总归不是那么的防备了。 小眼睛咕噜噜转了转,又将蜜饯放在鼻子跟前闻了闻。 好香的味道啊…… 光看小狐狸眯着眼儿的模样就能知道了,于是小狐狸毫不犹豫的将蜜饯吃进了嘴里。 “小少爷,用早膳了。” 丫鬟突然端着早膳走了进来,紧接着便是睿子都的声音转来,问道:“小宝,你在做什么呢?” 丫鬟听见睿子都的声音从自己身后传来,连忙转身向睿子都行礼问好。 睿子都摆了摆手,丫鬟便将早膳放进了小宝的屋子里。 小宝见来人是睿子都,便笑意盈盈的喊道:“爹爹!” “小宝乖。” 躲在暗处的赵梦茹见睿子都居然过来了,心中暗骂小宝磨磨唧唧,吃个蜜饯还这么慢,如今睿子都来了,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生怕被睿子都发现了什么。 不过单看小宝跟个没事人一样,赵梦茹就知道,小宝肯定没有吃那个蜜饯,看来她的计划是失败了。 赵梦茹心有不甘,于是决定下次再来睿王府好了,反正小宝不认识她。 正欲离开,就见睿子都突然神情紧张的走到小宝面前,沉声问道:“小宝,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流血了?” 以为是小宝出了什么事,赵梦茹一瞬间,心情又好了起来。 看来小宝就要死掉了,赵梦茹心中畅快不已。 却听小宝对睿子都脆生生的说道:“这小狐狸刚刚吃了我手中的蜜饯,才变成这样的。” 睿子都皱眉,摸了摸小狐狸的脖颈,然后道了声,“死了。” 眉头紧皱,这事情看来不简单,应该是有人想要毒害小宝。 还好小宝聪明,将这蜜饯先给了小狐狸吃,若是小宝吃了这蜜饯,后果不堪设想,他也再无颜面去面对念锦烛了。 昨日之事已经是他思虑不周了,没想到如今还出现了毒蜜饯的事情,真是谢天谢地,小宝没有吃。 “这蜜饯是谁给你的?” 睿子都阴沉着脸色,而躲在暗处的赵梦茹心里却是惊了惊,直呼完了。 小宝居然将她给的蜜饯去给了一个小狐狸吃!? 如今小狐狸死了,小宝没事,事情败露了! 回想起刚刚自己与小宝之间的对话,赵梦茹顿时惊起了一身冷汗。 真是没想到,原来小宝竟是个这么聪明的孩子,居然敢在她的面前耍心眼玩手段,她还真是小看了念锦烛的儿子了。 赵梦茹愤恨的想着。 念锦烛她害不成,没想到她的儿子,她也害不成。 真是气死她了! 但是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必须得想办法离开睿王府。 于是悄无声息的,赵梦茹一点一点慢慢的挪开脚步,朝着睿王府的后门跑去。 希望还来得及,赵梦茹在心中祈祷。 而这头,小宝面对睿子都的问话,丝毫不含糊,道:“是一个漂亮的姐姐送的,看起来与那个姐姐不一样,穿的衣服要好很多。” 小宝口中的那个姐姐,俨然是在屋子里给他布置早膳的丫鬟。 这般一说,睿子都就明白,绝不是他睿王府的丫鬟所为,看来是有人趁机混进了他睿王府了。 当下睿子都心中气愤难当,看来这睿王府的守卫都在玩忽职守了,如此的松懈。 “来人!立即封锁睿王府,不许任何人进出,一旦发现有小少爷口中所说的漂亮姐姐,立即带到本世子面前来,不论是谁!” “是!” 一众人立即分散开来,开始寻找起那个小少爷口中的漂亮姐姐来。 赵梦茹不知道睿子都已经快速下了命令,还在提着裙摆往睿王府的后门跑去。 而另一头,念锦烛正在赶往睿王府的路上,等到了大门口,却发现自己被拦在了门外,当下就有些莫名其妙起来。 “睿王府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不让进了?” “世子殿下吩咐,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那可否劳烦这位小哥去通知一下世子,就说念锦烛来了,他一定会让我进府的。” 念锦烛心中有疑惑,但是面前却没有问是什么,一切等看都睿子都了就能知晓了。 不过隐隐的,念锦烛觉得,封锁睿王府这件事情,与小宝有关。 当然,念锦烛不会是认为睿子都为了不让她见小宝故意为之的,只能说,小宝可能出了什么事。 这般想着,念锦烛的心中就更是着急了。 门卫小哥见念锦烛这般客气,而且还是大名鼎鼎的妙手西施,当下也不敢怠慢,但睿子都有令,他们也不敢不从,于是让念锦烛稍等,他马上进去通报了。 这些人并不知道念锦烛与睿子都之间的关系,只知道睿子都时常都会去锦绣医馆或者是玲记号帮念锦烛,便自认为两人的关系很好。 不多一会儿,那门卫小哥就来了,对念锦烛恭敬的说道:“您请进吧。” 颔首,念锦烛毫不迟疑的就进了睿王府的大门,径直往小宝所在的院落而去。 而当念锦烛到达小宝所在的院落时,很意外的看到了赵梦茹,正被一群家丁压着,脸上的表情是愤恨不已的。 要说起赵梦茹,那可谓是功亏一篑。 她都已经跑到了睿王府的后门了,就差一步就能跑出去了,哪知睿王府的家丁比她快一步,先将她逮到了。 她死命的挣扎,说自己是薛府的大小姐,是睿子都的未婚妻,皇上亲自赐婚,可是都没有什么用,那些家丁根本就不理会她,只说是奉命行事,有什么事等到了睿子都面前在说。 她气愤难当,又挣脱不掉,只得就这样被狼狈的压到了睿子都和小宝的面前。 而恰巧在这个时候,念锦烛来了。 “娘亲,你来了!”  小宝高兴的跑到念锦烛的跟前,念锦烛顺势抱着小宝,看向睿子都,就见睿子都看向赵梦茹的神色,阴沉的可怕当下念锦烛的心中,也有了不好的猜想。 第275章 没人将你当哑巴 拉着小宝走到睿子都跟前,看也没看赵梦茹一眼,便是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睿子都黑着脸,看着念锦烛一脸的不解,便是说道:“赵梦茹想要毒害小宝,幸亏小宝聪慧,才没有让她得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说完,还看了一眼地上已经死透了的小狐狸。 念锦烛顺着睿子都的视线看去,见一只可爱的小狐狸正倒在地上,看起来是刚死不久的。 地上还有半块蜜饯,念锦烛松开小宝的手,蹲下身去查看了那只小狐狸的情况,又拿起蜜饯看了看,确认蜜饯里是有毒的,且与小狐狸身体中所中的毒一模一样。 心中当即冰凉一片,还好小宝聪慧,不然吃这蜜饯的人,就该是小宝了。 赶紧起身拉过小宝,二话不说替小宝诊脉,那模样,甚是着急。 小宝不忍看念锦烛这般着急,便是与念锦烛说道:“娘亲,小宝无碍,小宝并没有吃那个蜜饯,只是可怜了这只小狐狸,都是因为小宝,它才死的。” 说着,小宝脸上露出了悲伤的神色。 到底是小孩子,心思还很单纯,也无意害死一个小生命。 对于小宝来说,害死一个小生命,是一件很难以启齿的事情,最重要的事,这个小生命是为她而死的。 这就更让小宝不能接受了。 在小宝的心里,这只小狐狸是为他试毒,这才死掉的。 原本小宝见这只小狐狸很可爱,还想着将它养在身边的,现在看来,怕是不行了。  而小宝内心的自责,念锦烛都看在眼里,眼中温柔神色尽显,摸了摸小宝的脑袋,安慰道:“这不关你的事,并不是你害死它的,害死它的另有其人,娘亲知道,小宝是最善良之人,是不会去谋害任何 一个人的性命,哪怕它只是一只小狐狸。” “呵,笑话,他是最善良之人?哈哈哈!” 念锦烛话音刚落,就听赵梦茹的话从一边传来,语气里,尽是嘲讽与不屑。 原本是在安慰小宝的,这下子被赵梦茹给打断,念锦烛心中很是不舒爽。 她都还没开始追究赵梦茹欲意毒害小宝性命之事,赵梦茹倒是主动赶着过来送死了,真是有趣。 以为她不说话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吗? 若不是小宝如今情绪有些低落,她早在看到赵梦茹的那一刻起,就对她发火了,还能忍到现在?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压着怒气,念锦烛不想在小宝面前动粗。 小宝还是个孩子,虽然这次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但念锦烛终究还是不希望他经历太多。 毕竟小宝年岁不大,等小宝再过几年,念锦烛会慢慢的让小宝接触到这些东西的。 小宝到底是个男子,念锦烛自知自己不可能护着小宝一辈子,有些东西,只能靠自己,只不过现在,念锦烛还是希望能够靠自己的力量,好好的保护小宝,不要受到伤害。 但是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念锦烛相信小宝心中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了,算是长大一些了吧。 心中轻微的叹了一口气,她如今想的是先把小宝安抚好,然后再让小宝回避的。 看了看屋子里面,那满桌子的早膳,念锦烛就知道,小宝还未用过。 也是难为小宝了,一个孩子居然能忍得住这么香甜的蜜饯,并还对一个漂亮的女子有戒心和防备。 不过赵梦茹却是丝毫没有把念锦烛的话当回事。 反正现如今她已经被抓住了,小宝都已经指认她了,也就没什么好隐藏的了。  但她也不怕,好歹她赵梦茹是堂堂薛府的大小姐,何况此次事情,根本就没有前段时日坐牢那件事情严重,毕竟她欲意毒害小宝是没有成功的,到时候她自然有各种说辞能够使得自己脱身,免收牢狱 之苦。 只是这名声,可能会更臭了。 不过她也不在意了,反正她的名声,已经很臭了,没有人的名声再比她更臭了。 所以现在的赵梦茹是有恃无恐的。 只听赵梦茹继续说道:“若他善良,又怎会将我给他的蜜饯赠与那可怜的小狐狸吃,害得小狐狸丧了命?这说到底,都是小宝的错,若非他想要那只小狐狸替他试毒,小狐狸也不会中毒身亡。” 赵梦茹一字一句的说着,小宝听了心里更是难受不已。 是啊,虽然在蜜饯里面下毒的人是赵梦茹,可将蜜饯给小狐狸吃的人是他念小宝啊! 当时他其实心里已经怀疑这蜜饯有问题,给小狐狸吃也是怀着侥幸的心里,想着应该可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哪知那只小狐狸吃了蜜饯之后没多久就一命呜呼了。 小宝如今连看都不敢再看那只小狐狸一眼了,因为真的是他害死了那只可怜的小狐狸啊! 而念锦烛,则是气愤难当。 她好不容易快将小宝哄好了,这该死的赵梦茹就偏偏要来插一句话。 害得小宝现在神情又开始不好起来,想必小宝现在内心满是自责。 念锦烛心中心疼小宝,却是更恨赵梦茹。 她算是知道了,今日自己是不可能先将小宝哄好的,必须先把赵梦茹给解决了不可。 当下温柔的摸了摸小宝的脑袋,然后站起身来,转身走向赵梦茹。 如今的赵梦茹是被侍卫一左一右的给压着不能动,而侍卫也接受到了睿子都的眼神,任由念锦烛想如何就如何,他们只负责将赵梦茹压好就行了。 这时候的睿子都,不是不想去帮念锦烛解决,但就像昨日在北王府一样,只要是关系到小宝的事情,念锦烛都希望能够自己解决,亲力亲为。 因为小宝是念锦烛的逆鳞,谁动,谁完蛋。 睿子都不禁在心中想,自己会不会也是念锦烛心中的逆鳞呢? “你以为在这睿王府,我不敢动你是吗?你以为你与睿子都之间有皇上的赐婚,我就会怕你是吗?你以为你是薛府的大小姐,我就要对你唯命是从,是吗!?” 最后两个字,念锦烛咬的很死,胸中憋足了一股气,但是因为小宝还在这里,她不想自己将小宝吓到。 因为在小宝眼里,念锦烛一直都是温柔的形象。 不过念锦烛也相信,就算自己对赵梦茹动粗,小宝也不会因此而远离自己的,因为自己,永远都是小宝的娘亲。 还是一个会对小宝很好的娘亲。 而正压着赵梦茹的两个侍卫,则是默默地低下了头,心中各自有思量。  从念锦烛的态度和念锦烛敢直呼自家世子的名讳看来,念锦烛与自家世子的关系应该是极好的,不然也不会直呼其名。 第276章 为小宝讨回公道 反而是这被皇上下纸赐婚给他们世子的赵梦茹,薛府的大小姐,似乎不怎么受待见呢。 光是看如今他们二人居然还将赵梦茹给压在睿子都和念锦烛的面前就能知道了。 从昨儿夜晚就有传言,自家世子带回来了一个私生子,之前他们还不相信的,现在心里似是有些相信了,特别是这个叫小宝的,还叫自家世子为爹爹。 不仅如今,小宝还唤念锦烛为娘亲。 如今,这念锦烛如今的身份,倒是不得了了啊,说不定会是这睿王府未来的女主人也说不定。 至于这个赵梦茹,怕是就算按照旨意嫁进了睿王府,也会是个不得宠的。 两人均是想到了这一层,便是对念锦烛更加恭敬起来,好好地将赵梦茹压在了念锦烛的面前,不让赵梦茹有任何可以挣脱开来的可能。 此时的念锦烛很是生气,根本就无暇猜想这两个侍卫心里在想什么,而赵梦茹也是一样的,此时应付念锦烛就已经够疲乏的了,谁还会想到面前这两个侍卫心里在想什么? “我知道你念锦烛天不怕地不怕,毕竟你医术高明,人称妙手西施嘛。” 赵梦茹讽刺的说着,话语间满是酸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赵梦茹心中是怎么想的。  不过这些恶斗不是念锦烛需要思考的,念锦烛只知道,现在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名叫赵梦茹的女子,险些要毒害自己的儿子小宝,若非小宝聪明,此时倒在地上丧命就不是这只可怜的小狐狸了,而是小 宝! 每每只要一想到这一层,念锦烛就有些后怕,忍不住想要直接了解了赵梦茹。 她没有想到自己当初一次又一次的放过赵梦茹,对赵梦茹心软,反过来却差点让自己最疼爱的小宝丧命,这是念锦烛当初做的最后悔的事情。 她后悔当初要放过赵梦茹,后悔当初要对赵梦茹心软。 什么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在赵梦茹面前,什么话都是无用的。 如赵梦茹这样的女人,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还好今日小宝无事,若是有事,光是赵梦茹一条贱命,都是不够赔给她的小宝的! “呵,你还知道我天不地不怕?”念锦烛冷冷一笑,一只手猛然钳住了赵梦茹的下巴,暗暗使力,捏的赵梦茹下巴生疼,不住的倒吸凉气。 “你到底想干什么!?” 忍受不住这样的疼痛,赵梦茹拼命摇头,想要甩开念锦烛钳住她下巴的手。 可赵梦茹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又哪里是身怀一定武功的念锦烛所能比拟的? 念锦烛想要钳住她,那是轻而易举,赵梦茹根本甩不开,不仅如此,还越钳越紧,疼的赵梦茹顿时眼泪汪汪起来。 并不是赵梦茹哭了,而是这疼痛,迫使她身体做出了自然的反应,不得不流下眼泪。 赵梦茹本是不愿意在念锦烛面前流下眼泪的,可惜身子不听使坏,偏是在念锦烛这大力之下流下了可耻的眼泪。 不仅如此,她身后压着自己的两个侍卫,力量简直大的惊人,竟将她压的纹丝不动,只有两只脚还能动一动。 但是脚能动又能怎么样?手又动不了。 “念……锦烛……你……放开……我……” 赵梦茹艰难的将话说出口,眼里满是怨毒的神情。 在赵梦茹心里想的是,有什么事情当机立断,不用这么折磨她,毕竟她都没有想过要折磨小宝,只是让小宝痛快的去死,光是看看地上那个已经死透了的小狐狸就知道了。 只不过这些话,赵梦茹是肯定不会说出来的,而念锦烛若是知道赵梦茹心里是这样想的,怕是就不是钳住下巴这么简单了。 “你这就受不了了吗?” 念锦烛眼里,满是讥讽。 “你心思如此歹毒,我真的后悔,当初一次又一次的放过你,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结果没想到,你不仅没有回头是岸,反而变本加厉,现在居然还敢来毒害我儿小宝!” 念锦烛越说越气,猛地将手甩开,放开了赵梦茹的下巴。 赵梦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根本就没有做好任何准备,结果被念锦烛这么一甩,脑袋本就一直在用力,现在念锦烛的力气不在,剩下的都是她自己力。 然后被猛然甩在一边,脑袋里的一根筋就如同扭到了一样,当即刺痛了一下。 赵梦茹尖叫出声,手也动弹不得,不能去摸一摸自己发疼的脑袋,真真是难受的紧。 不过念锦烛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且不说念锦烛并不知道赵梦茹被自己刚刚那一甩的情况下变成了何等模样,就算念锦烛知道赵梦茹被自己这一甩变成了什么模样,也不会心软。 毕竟赵梦茹可是要欲意毒害她最爱的小宝的人,她这一次,是绝不会心软了。 “好一个一次又一次的放过我,好一个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念锦烛,你以为你是谁?你又以为你凭什么?你以为你很伟大吗?我呸!” 待赵梦茹缓过劲来之后,便是冷笑着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说完,还不忘往念锦烛脚边吐了一口口水,幸亏念锦烛反应够快,躲了过去,因此并没有被赵梦茹的口水给吐到。 赵梦茹见自己的口水被念锦烛躲了过去,心中又是一抹怨恨升起。 转眼看向一旁丝毫不为所动的睿子都,赵梦茹恨恨的说道:“睿子都,你可知如今你我二人是有婚约在身的,而念锦烛不过就是一个外人,在这睿王府里,你最不该的就是对我这样!” “我可以大度,不介意你将这个野种接到睿王府来住,往后我也能考虑视他如己出,但是念锦烛这个贱人,却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啪!” 狠狠地一个巴掌,将赵梦茹的脸再次甩在了一边。 赵梦茹的脸被两次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甩去了同一边,脖子上的筋顿时有些扭不过来了,只要一动就生疼生疼的。 如今不仅仅是脸上有火辣辣的疼痛感,就连脖子上,也难受的紧。 恐怕就算这会儿她身后的两个侍卫放开了她,她这脖子,也是遭罪的。 估摸着她这脖子,没个几天的修养,怕是疼痛缓解不了。 心中愤恨,看向念锦烛,正欲说话,便听念锦烛淡淡的话语从嘴中传出,道:“不长记性,这一巴掌并非为我自己,而是为小宝,至于你欠我的那一巴掌,迟早我会找你要回来,但不是现在。”  言外之意就是,今日她念锦烛,只是为了小宝讨回公道,而非为了她念锦烛自己讨回公道,所以刚刚在赵梦茹骂念锦烛是贱人的事情,念锦烛是不予计较的。 第277章 睿子都的无情 当然,是不予计较,而不是日后不计较。 只不过先留着这笔账,到时候再算罢了。 赵梦茹气急,若不是现在身后有两个侍卫压的她动弹不得,她如今早就一巴掌还给念锦烛了。 但是这想法是好的,只不过赵梦茹可能是忘了,自己根本不是念锦烛的对手,何况睿子都还在一旁,他是断断不会让念锦烛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的。 念锦烛说完这话,便是不再说话了,因为她知道,此时的睿子都也有话要说。 两人到底是相处久了,竟变得如此有默契。  温柔的看了一眼念锦烛,睿子都对赵梦茹冷声说道:“我想昨日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对你没有兴趣,若不是因为皇上赐婚,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我不过是不忍拂了皇上的面子,至于 你薛家,又算个什么东西?” 睿子都满脸不屑,说出口的话也甚是无情。 一直都知道睿子都很无情,但却不知道,睿子都竟无情到这种地步,赵梦茹不可置信,脚步站不稳的想要后退一步,但身后的两个侍卫根本就不允许。 而那两个侍卫,也没想到自家世子会说出这么无情的话来。 不过他们世子想来无情,这倒也没什么,他们习惯了。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世子在念锦烛面前,不仅不无情,还会撒娇。 若是他们知道这些,恐怕是会大跌眼镜的吧? “薛家好歹是皇上的臣子,你怎么能……”  “我怎么能?”睿子都接过赵梦茹的话,冷声说道:“我最后再告诉你一遍,本世子从头至尾都没有喜欢过你,本世子喜欢的只有念锦烛一人,你不过是一个不相干的人罢了,至于你我之间的婚约,本世 子会想办法让它消失的。” “不!!!” 赵梦茹脱口而出,嘶声尖叫。 刚刚睿子都说什么?消失?让婚约消失? 怎么可能?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决不允许! 若是这婚约消失,那她算什么? 这婚约是她好不容易找玉妃求来的,她绝不会允许消失的,决不允许! “就算你说不也无济于事,这都是迟早的事情。” “是吗?你就不怕皇上怪罪,说你抗旨?” 赵梦茹嘴上硬着,但心里却是害怕的,是没底的,甚至是在微微颤抖着。 但是这些,她都努力的隐藏到很好,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满怀希翼的看着睿子都,想看到睿子都的犹豫,想看到睿子都的违抗圣旨这一罪名的害怕,从而不再提与她解除婚约这件事。 但赵梦茹想错了,睿子都根本就不是个会怕事之人。 只听睿子都说道:“放心,本世子暂时是不会违抗圣旨的。” 这话刚一出口,赵梦茹的脸色出现了喜色,她就知道,睿子都是不会违抗圣旨的,因为违抗圣旨这一罪名实在是太大了,搞不好会牵连睿王府所有人。 而睿王府里,有睿老夫人。 睿子都是最不会允许睿老夫人出事的。 但喜色还没在脸上呆多久,就听睿子都继续说道:“反正你还有三年的守孝期,暂时不会着急要嫁给我,而这三年,可是会发生很多事情的。” 睿子都这话一说完,赵梦茹脸上的喜色便僵住了,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惨白。 刚刚睿子都说什么? 他并不是真的害怕违抗圣旨,而是因为她赵梦茹还有三年的守孝期,暂时无法嫁给他,所以他目前也不着急。 何况睿子都刚刚说的也没错,三年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  就好比念锦烛,才来这京城之中不过一年光景,就能有今日的成就,连着开了锦绣医馆与玲记号两家名扬京城的铺子之外,还获得了皇上所赐的妙手西施的称号,更是将之前自诩是京城第一的回春医 馆的馆主郑金银给送进了牢房。 如今郑金银已然身死,而当初的回春医馆,如今也变成了锦绣医馆了。 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实啊! 一想到这里,赵梦茹就有些不寒而栗。 这些不过是一年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若是三年时间,睿子都真的有心想要做些什么,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不行,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绝对不能! 之前她还以为睿子都并没有因为皇上这纸赐婚而有所动作,是因为屈服了,现在看来,并非屈服,而是并不着急而已,因为还有三年的时间啊! 不停地摇着头,赵梦茹说道:“不,不,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你我是皇上亲自下的圣旨赐婚,你不能要求皇上再次解除婚约,你这是让皇上出尔反尔!” 赵梦茹着急了,很急很急,也很害怕。 看着如此着急又害怕的赵梦茹,睿子都嘴边泛起了一抹冰冷的笑意。 之前赵梦茹毒害小宝,生气的其实不仅仅是念锦烛,还有他睿子都。 他早就视小宝为他的亲生儿子般对待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赵梦茹是想毒死他的儿子啊! 如此狠毒! “你以为皇上赐婚是怎么来的?你又以为凭着你这臭名声,我睿王府凭什么接纳你?阴狠毒辣,如你这般的女子,即便是寻常百姓人家,都不会娶你!” 冷冷的看着赵梦茹,睿子都继续说道:“皇上英明神武,自是不会让我娶你这等货色的女子的。” “我,我这等货色?” 赵梦茹惊讶,不可置信的看着睿子都,他刚刚说自己什么? 这等货色? 她是堂堂薛府的大小姐,并非是什么货色! 她是千金小姐,不是那些让人家待价而沽的低贱女子,那些女子,又怎配与她相提并论? 可睿子都,却这般说她了…… 一时之间,赵梦茹心中是又气又恨。 “念锦烛你这个贱人,若非你勾引世子殿下,他又怎会被你这等货色给迷惑了去!” 赵梦茹将矛头指向了念锦烛,声嘶力竭。 睿子都一把走到念锦烛的身前,挡住了念锦烛,不让赵梦茹如此说念锦烛。 如今赤裸裸的保护着,更是刺痛了赵梦茹的眼睛。 她是多么想,也得到睿子都的这般相待啊! 正想着,就听睿子都更加无情的话说出了口,“你不配与锦烛相比,你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这话虽然没有刚才的语气严厉,只不过是风轻云淡,但比刚刚睿子都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还要打击人。 摇着头,若是此刻赵梦茹能够动弹,必定会忍不住的往后退去,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过却没有人同情她,因为今日赵梦茹所做的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值得别人来同情,也让更多的人看清了赵梦茹那一颗狠毒的心,明白睿子都为什么不愿意娶赵梦茹了。 第278章 歪脖子 连一个小小的孩童都能狠得下心去毒害,她赵梦茹还有什么不敢的? 若是有一日赵梦茹真的嫁进了睿王府,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要是一不小心惹得赵梦茹不高兴了,那岂不是个个儿都要被她给毒死? 一想到这些,这些下人们就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赵梦茹嫁到睿王府来,那简直就是给他们找罪受的。 他们现在反而是希望念锦烛能够当上这个世子妃,而不是赵梦茹。 不过这些下人们心中所想,睿子都念锦烛包括赵梦茹在内,都是不知道的。 赵梦茹只知道,她现在心里非常的恨,也非常的怨。 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对念锦烛了,还连带着对睿子都。 但她不可否认的是,心中依旧喜欢着睿子都,即便睿子都一次次的站在念锦烛的身边,帮着对付她,但她就是喜欢。 可能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是这么贱吧。 赵梦茹在心中自嘲的想到。 但是面上是不会表现出来的,还在一味的自欺欺人,觉得睿子都之所以会这么对待自己,肯定是被念锦烛给迷惑的,若是没了念锦烛,睿子都一定会看到她的存在,一定会正视她的,她相信。 毕竟她再怎么说也是薛府的大小姐,且不说薛府的势力如何,就说她从小娇身惯养,就不是念锦烛这种市井女子所能比拟的。 整日里的抛头露面,身为女子,成何体统? 她相信睿子都对念锦烛不过是一时的新鲜劲,还有就是,那个小野种念小宝! 恶毒的神色顿时看向了小宝,不过小宝如今正低着头兀自伤心着,所以并没有看到赵梦茹的神色,倒是念锦烛,一直都在注意着赵梦茹的一举一动,即便是被睿子都挡着了。 但是她依然看清了赵梦茹看向小宝时那不善的神色。 当下从睿子都的身后走出来,走到赵梦茹的身前,上去就又是一巴掌。 赵梦茹依旧没有防备,脖子被念锦烛彻底打歪了。 现在赵梦茹的脖子生疼生疼的,依旧扭不过来了。 但念锦烛才不管她那么多,早就看出了赵梦茹的脖子不对劲了,伸出手如同刚开始那样狠狠钳住了赵梦茹的下巴,迫使她将头扭过来,看着自己的眼睛。 “嘶……啊!痛,痛!念锦烛你这个贱人!” 听见赵梦茹居然还敢不怕死的这般与自己呛声,念锦烛的神色一凝,当下将赵梦茹的脖子再往一边扭去,然后猛地再扭回来。 念锦烛是医者,自然知道怎么做,才会让赵梦茹既痛苦,又不会有多大毛病。 不过是个脖子扭伤而已,她如今多扭几下也不会怎么样,顶多就是赵梦茹可能会顶着她这个歪脖子多几天,至多不会超过半个月就能好,只不过眼下,却是要多受一些痛苦了。 睿子都默默地站在念锦烛的身后,看着她发泄着内心的怒火。 今日这一切,还是要怪他。 怪他的睿王府守卫不森严,怪他居然将小宝独自一人丢在院子里无人看护,都怪他。 一连两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如今内心无比自责,很想将念锦烛紧紧地抱在怀里,细细的安危着,好好地认错道歉。 但是睿子都知道,如今的念锦烛并不需要这些,只需要为小宝讨回公道。 所以瑞只知道并没有阻止念锦烛做这一切。 何况睿子都也知道,念锦烛手下是有轻重的,知道该怎么做才不会伤及性命。 如今见念锦烛这般对待赵梦茹,赵梦茹虽然嘴里尖叫的厉害,但到底是不会伤及性命的,只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 毕竟念锦烛自己就是个医者,还被皇上赐了妙手西施的名称,自然是不会出岔子的,不然这次也不会被皇上派去药香郡救治瘟疫。 一想到念锦烛即将要去药香郡了,睿子都就忍不住的想要皱眉。 本想让念锦烛安安心心的去药香郡救治瘟疫,哪知这还没去药香郡,就发生了这些让人揪心的事情,扰乱了念锦烛的心。 不过睿子都还是低估了念锦烛,虽然现在念锦烛心中对赵梦茹的恨意非常大,但还不至于扰乱念锦烛的心。 因为念锦烛最为担心的,不过是小宝,至于赵梦茹,一个跳梁小丑而已,没必要为了一个小丑而扰乱自己的心。 “啊啊啊!念锦烛,你这个贱人!我的脖子!啊!” “你放心,你的脖子不会有事的,顶多是顶着这一个歪脖子在薛府躲半个月就好了,我可没有你那么心思狠毒,想要治小宝于死地!” 念锦烛凑近赵梦茹的耳边,如此的说着。 哪知话音刚落,赵梦茹的尖叫声就在念锦烛的耳边炸开了,道:“你骗人,你骗人!你这般恨我,怎么可能会只是让我歪脖子半个月,你定是想要将我的脖子扭下来,定是!” “哎哟,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赵梦茹惊叫着,念锦烛空出来的一只手当即又是一个巴掌甩在了赵梦茹的脸上,喝道:“你给我闭嘴,安静点!” 脖子再次被扯痛,赵梦茹疼的瞪大了双眼。 并不是她不想喊叫出声,而是正当她要喊的时候,身后不知是哪个侍卫,伸出来了一只手,不偏不倚刚好捂在了她的嘴上。 感受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手放在自己的唇瓣上,赵梦茹就觉得恶心,想要甩开。 心中厌恶至极,很想回头看看到底是哪个低贱的侍卫,竟敢这般轻薄她,回头非要弄死他不可。 可惜赵梦茹现在被两个侍卫压的动弹不得,下巴还被念锦烛狠狠地捏着,根本动弹不得。 何况就算她能动,她的脖子也动不了。 因为赵梦茹此刻就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一声叫喊声都发不出来。 念锦烛倒是很意外,便抬头看去,只见压着赵梦茹的两名侍卫早就眉头紧皱了,看来是受不了赵梦茹的尖叫声了。 再看到这捂住赵梦茹的手,居然有丝丝细密的汗水,想来是赵梦茹挣扎的太厉害了吧,所以他们二人也是费了不少的力气的。 她就说赵梦茹怎么会这么乖乖听话的任由这二人将她压着,原来是因为这二人的力气将她压制住了。 当即嘴边弯起一个好看的笑意,毫不吝啬的当着赵梦茹的面夸奖道:“你们二人我很喜欢,做的不错,睿子都,回头可得给他们二人奖赏啊!” “娘子吩咐,为夫自然会听。” 睿子都顺着念锦烛的话,开心的应答着。  当下也对这两个压着赵梦茹的侍卫觉得越看越顺眼了,若非他们二人,恐怕这会儿念锦烛都还不会跟他说话呢! 第279章 叫曾祖母 两名侍卫一听,当下也开心了。 心中不禁震惊睿子都与念锦烛互相之间的称呼居然已经是这般模样了,更是开心刚刚自己做的这些没有白做,马上就能得到奖赏了。 这般想着,手下便更加卖力了。 如今在他们看来,只要念锦烛一句话,他们的世子一定会如实照做的,真是好。 捂着赵梦茹的手紧了紧,那名侍卫手上细密的汗水立即沾染到了赵梦茹的唇瓣上,赵梦茹惊的瞪大了眼睛,连连动作,但都纹丝不动,因为无法动弹。 恶心,现在赵梦茹心中不仅恨,还觉得恶心。 一个低贱的侍卫的汗水,居然在她的唇瓣之上流淌,想想就觉得恶心。 不过赵梦茹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那名侍卫还不乐意捂着她的嘴呢,一切都只是因为这件事情如果做得好了,会有奖赏而已。 念锦烛可不管赵梦茹心里在想什么,恶心不恶心,现在她只要看到赵梦茹难过,她心里就会好过。 “娘亲,小宝饿了。” 突然,小宝抬起头来,看着念锦烛,眼里还有些许伤心的神色,但此时饿了却是不争的事实。 看着小宝有些可怜兮兮的模样,念锦烛的心有一瞬间的软了下来。 但是现在,她还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了赵梦茹。 睿子都自是看出了念锦烛心中所想,便是说道:“这儿先交给你,我带他去祖母那儿用膳,刚好让小宝与祖母熟识一下。” “这……” 念锦烛心中有些不放心。 毕竟接连经历了这两件对小宝都不利的事情,念锦烛是真的担心睿老夫人会不喜欢小宝,从而让小宝心里难过。 虽然念锦烛对睿老夫人的印象还是很好的,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但是面对小宝,她到底是不知道的,心里没有底。 睿子都似是看出了念锦烛的担心,知道自己现在再保证什么都可能是没用的,毕竟如今发生的这两件事,或多或少都是与他脱不了干系的。 如今只能在行动上来证明,小宝去睿老夫人那里是没有关系的。 轻轻抱住了念锦烛,毫不避讳,就这样当着小宝与赵梦茹,还有那两名侍卫的面,然后温柔的说道:“再相信我一次好吗,若是你实在不放心,一会儿发泄完了,便来祖母这儿看望小宝。” 这话说出口,那两名侍卫都震惊了。 这还是他们那个无情又冰冷的世子殿下吗? 看起来不像啊,该不会是换人了吧? 这两名侍卫在心里不住的猜想着。 毕竟在他们眼里,睿子都从来都没有过这么温柔的一面。 而赵梦茹,则是恨的咬碎了一口银牙。 说咬就咬,反正现在都已经这么恶心了。 于是在那侍卫的手有些放松之时,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 侍卫吃痛,赶紧放开了捂住赵梦茹的手,然后举起手掌看去。 还好只是有一个比较深的牙印,并没有破皮流血或者被咬掉一块肉,当真是庆幸。 毕竟想赵梦茹这般蛇蝎心肠的女子,是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而念锦烛与睿子都,则是被这声音给吸引了,当即就看到了侍卫的动作,于是明白是赵梦茹咬了那侍卫一口。 念锦烛当下冷笑开口,道:“没想到你居然会屈尊你那尊贵无比的嘴,去咬一个侍卫的手。” 这话,是毫不遮掩的嘲讽,赵梦茹气得脸色通红,却又不好意思将刚刚的事情说出来,说是那侍卫手上的汗水滴在了她的唇瓣之上。 这要是说出来,可比她刚刚咬了这侍卫一口更让人觉得无地自容和羞耻。 于是赵梦茹只是干瞪着念锦烛,并未出声辩解些什么。 而念锦烛也懒得与赵梦茹在这件事情上说个不停,只是再次看向睿子都,见到睿子都一直都在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眼神里透露着真诚。 其实她从来都没有不相信过睿子都,即便是发生了如今这两件事,她心里也不曾怪过睿子都。 毕竟有人想要作怪,那是挡都挡不住的。 睿子都虽然贵为世子,但也不是事事都能考虑周全的,因为睿子都也是人。 而此时的睿子都能够为她做成这样,为小宝做到这样的地步,已经是不易两人,念锦烛感激睿子都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去怪睿子都没有照顾好小宝? “我相信你,我从未怀疑过你,也未怪过你,所以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念锦烛说着,也目不转睛的看着睿子都,想要让睿子都感受到她的真心,她说这话是真心的。 果然,良久之后,睿子都如释重负,再次将念锦烛狠狠地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刚刚那一瞬间真的很害怕,害怕念锦烛怪他,怪他没有替她照顾好小宝,却不曾想,念锦烛心中,竟是从未怪过他,反而还如此的相信他。 这让睿子都顿时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一旁看着两人如旁若无人般的秀恩爱,简直是气得要死。  正当赵梦茹想要开口说话之时,就听睿子都对念锦烛含情脉脉的说道:“你相信我就好,那我就先将小宝带去祖母那边用早膳了,你仔细不要气坏了身子,即便你是妙手西施,但到底是人,被气坏了我 会心疼的。” 笑了笑,念锦烛心中微甜。 刚刚她来到睿王府看到这一幕,听到这一切的事情,心中是寒冷的,像是被冰冷的水包裹着一样。 让她无法喘息,只得不停地折磨赵梦茹,甚至是当着小宝的面这般对待赵梦茹。 而现在,在睿子都对她深情的说出这番话之后,念锦烛便觉得,自己心中的冰冷,似乎在被慢慢的融化,被睿子都融化,一寸一寸的。 这种感觉,她并不排斥。 若非现在还有这么多人在场,念锦烛也想反手抱住睿子都。 但此刻,念锦烛并没有这么做,只是对着睿子都微微笑了笑,然后说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赶紧带着小宝去用早膳,饿坏了他,我可是会心疼的。” 这话,似是像在撒娇,让睿子都心中有些欢喜,当下蹲下身来,摸了摸小宝的脑袋,说道:“小宝,走,爹爹带你去爹爹的祖母那里去用膳。” “爹爹的祖母?” 果然还是个孩子,这么一会儿就被睿子都给转移了话题。 只听睿子都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认真的回答道:“对,爹爹的祖母。” “那爹爹的祖母,小宝应该叫她什么呢?” 小宝歪着脑袋,似是在很认真的想这个问题。 若不是现在环境不对,念锦烛都要笑出声来了。 看着睿子都,念锦烛似是也想知道小宝应该称睿老夫人为什么。  只听睿子都再次煞有其事的说道:“叫曾祖母。” 第280章 动了杀心 虽然早就料到了这个称呼,但看睿子都这般煞有其事的对小宝说出口,念锦烛的嘴角还是不着痕迹的抽搐了一下,这真是…… 好生奇怪的感觉。 不过心中却是甜蜜的,这种甜蜜的感觉,一发不可收拾,似是已经忘记了刚刚她还在对赵梦茹那般憎恨。 “嗯,好的爹爹,小宝明白了。” “小宝真乖。” 说罢,便站起身来,牵起小宝的小手,与念锦烛说道:“那我先带小宝走了。” “嗯,好。”说罢,又看向了小宝,柔声说道:“小宝一定要乖乖的哦!小宝用完膳的时候再过来,娘亲再好好与你说说话。” “嗯嗯,小宝一定赶紧用完早膳,来找娘亲说话。” “去吧。” 念锦烛笑了笑,目送睿子都牵着小宝,这一大一小两个人走了。 赵梦茹还没来记得喊叫一声,怨毒的看着睿子都牵着小宝离去。 她恨,为什么睿子都会对那个叫念小宝的野种这么好,这么上心。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吗? 凭什么念锦烛就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凭什么? 她赵梦茹到底是哪一点比不上念锦烛和那个小野种了? 她不服! 可是赵梦茹现在无法说话,并不是有人捂住了她的嘴巴,而是她怕她若是开口,念锦烛会再让那个低贱的侍卫捂住她的嘴巴,怕念锦烛再次扭她的脖子,妄想将她的脖子扭断。 这些,她承受不起。 她也终于品尝了一次念锦烛的狠毒。 当下低低笑了一声,然后说道:“现在没有其他人了,就你我二人,真是没想到,你这折磨人的方式,不在我之下,只是可惜,我的脖子还好好地在我的脑袋上,你也没本事将它扭下来。” “我本就没这打算,我若真想弄死你,又怎会亲自动手?”念锦烛看向赵梦茹,冷笑道:“弄死你,我怕脏了自己的手。” “你!” “怎么?还有什么话想说吗?还是说你还想尝一尝刚刚的滋味?” 念锦烛笑意盈盈的说着,只不过脸上满是冰冷的神情,让人看了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反观赵梦茹,此时却是不敢再发一眼,只敢用那怨毒的神情看着念锦烛。 这两人一比较起来,就能知道,谁狼狈,谁无用,谁胆小懦弱了。 这事若是放在念锦烛身上,绝不会不发一言的,只可惜,赵梦茹并非念锦烛,而念锦烛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不过念锦烛却是不打算放过赵梦茹的,便是继续说道:“何况你觉得,我若是真的弄死你了,睿子都会为你报仇吗?即便你有薛府撑腰又如何,我有睿子都撑腰,也不比你差。” “还有,我现在是有皇命在身的人,皇上也会为我撑腰的,不然药香郡的百姓们,可就要遭殃了。” 念锦烛弯起嘴角,道:“你以为,你这一条腐臭不堪名声尽毁的命,与药香郡所有百姓的性命相比,皇上会选你,还是会选药香郡?” 这番话说完,念锦烛便没有再继续说了,她乐意给赵梦茹时间去想。 而赵梦茹,也因为念锦烛的这番话,脸色惨白的可怕。 是啊,就算念锦烛在这个时候将她杀了,她又能怎么怎么样? 念锦烛是绝对不会被刺死的,还可能因为救治药香郡的瘟疫有功,而抵过了她杀了她的罪名,那她赵梦茹,就是白被念锦烛杀死了。 一想到这里,赵梦茹就觉得浑身冰冷不堪。 不,怎么会是这样的解决…… 绝不会是这样的! 可是心底里又有一个声音在不听的告诉赵梦茹,就是这样,这就是事实。 念锦烛见赵梦茹似是思考的差不多了,这才缓缓的开口说道:“所以,我奉劝你,还是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不然,你只会死的比谁都快,比谁都惨。” “你,你……” 颤抖着唇瓣,赵梦茹似是看出了念锦烛的杀心。 而事实上,念锦烛也确实对赵梦茹动了杀心,因为赵梦茹居然敢那般对待小宝。 可念锦烛却生生把这杀心给压了下去。 因为她并没有杀过人,而她也不想杀人。 毕竟如赵梦茹这般人,还不值得她动手去将她杀了,那只会脏了她的手,就如同她刚刚说的那般。 神色突然一凝,念锦烛忽然走到那只小狐狸身边,将还剩下的半块蜜饯拿在了手上,慢慢的把玩着,边玩边靠近赵梦茹。 赵梦茹顿时被念锦烛这动作吓了一跳,连连颤抖的说道:“你,你想干什么!?我劝你,你,别乱来!” “你劝我?”念锦烛笑道:“你又有什么资格劝我呢?难道我刚刚说的话你还没听清吗?就算我现在杀了你,我也绝不会死,反而还可能会活得更好。” “不,不,你不能杀我,我是薛府的大小姐,我,我,求你求你别杀我,不要杀我,念锦烛,以前都是我不好,我知道你最是菩萨心肠,你一定不会杀我的,对不对?” 赵梦茹前面说话硬气,后面却软了下来,因为她看到念锦烛越来越冷的神色。 她怕自己再这么继续硬气下去,念锦烛会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半块蜜饯塞在她的口中。 那蜜饯中的毒是有多么的厉害,赵梦茹心知肚明,即便念锦烛是妙手西施,也绝不可能立刻将她救活。 她可不想尝试自己所下的毒。 只见念锦烛神色一冷,看着赵梦茹,冷声说道:“菩萨心肠?你错了,我根本就不是什么菩萨心肠。” “不,不,你是,你是菩萨心肠,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吧,求你了。” “赵梦茹,这话你迄今为止说了多少遍,你自己心里没有数吗?每次我都放过你,可是你回报给我的是什么?嗯?”  “这是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赵梦茹说完这话,又赶紧补充道:“你放了我,我保证以后一定会离你和小宝远远地,我和睿子都的婚事,我会亲自找皇上解除,再也 不会妨碍你们了。” “赐婚这件事情,刚刚睿子都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无需你的帮助,再说,你觉得你此刻说的话,我会相信吗?还是说,你将我当做傻子?” 压着赵梦茹的那两个侍卫,手心早就冒汗了,心中不停地在呐喊着,念锦烛不会真的要将这蜜饯喂给赵梦茹吃吧? 虽然在睿子都将小宝牵走的时候给过他们眼神,让他们听命行事就行了,不用阻止念锦烛做任何事情,可若是念锦烛真的想要将这有毒的蜜饯喂给赵梦茹吃,他们又当如何?  毕竟赵梦茹还是薛府的大小姐,虽然薛府也是真的不足为惧。 第281章 你不配提小宝 两个守卫心中为难,但心底里还是觉得听睿子都的话,念锦烛想如何就如何。 可以说这两个守卫真的已经很尽忠职守了,他们也着实不易啊! 这头,赵梦茹见念锦烛似是狠了心的想要将蜜饯喂进她的嘴里,心中怕得要死,再也没了之前在念锦烛面前的高傲了。 毕竟那点高傲与自己的小命比起来,还是小命比较重要。 赵梦茹是个连名声都可以不要的人,那么高傲对于赵梦茹来说,又能算的了什么呢? “不,不,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能杀我。” “哦?那你且说说,我为何不能杀你?” 把玩着手上有毒的蜜饯,念锦烛才不怕沾到毒呢,不然她这妙手西施的名头就白取了。 而这蜜饯里的毒,念锦烛也看了看,是不会沾在手上的,就算沾在手上了,风一吹,也就散了,所以并没有多大关系。 但若是将这蜜饯吃进嘴里,后果,就会如同地上这只死去的小狐狸一般。 “因为……因为……”几乎是绞尽脑汁,赵梦茹说道:“因为你要替小宝积德,对,你要替小宝积德,小宝还小,你总不能让他背负一个恶毒娘亲的骂名吧?” 猛地将手中的蜜饯甩出,狠狠地砸在了赵梦茹的脸上。 赵梦茹条件反射似的闭上眼睛,伴随着嘴里“啊”的一声惊叫,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念锦烛冰冷的声音自耳边响起,“你不配提小宝!” “积德是吗?”念锦烛冷笑道:“那你为何不为你将来的孩子积德?你如此蛇蝎心肠,就不怕将来你的孩子遭到报应吗!?” “我如今不过是在替小宝讨回公道,替这世上所有的人除害,何况若真要论恶毒,恐怕我还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冷着一张脸,念锦烛不知道这个时候的赵梦茹,哪里还有脸提小宝。 那是侮辱了小宝! 何况,她也不需要用放过赵梦茹来给小宝积德,那不叫积德,叫为恶! 而赵梦茹,则是愣愣的看着念锦烛如此气急败坏的模样。 她是第一次看到念锦烛这般模样,果然小宝是她的逆鳞么? 而她,侵犯了她的逆鳞。 但是她不后悔,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念锦烛似乎可以很快就要了她的命,这又让她不由得有些后悔起来。 如此矛盾,现在她只想赶紧逃离念锦烛的魔爪,逃离这里,回到薛府,好好地做她薛府的大小姐。 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念锦烛居然会这么可怕。 不过说句实话,念锦烛虽然很想将赵梦茹直接给杀了呃,但是说到底还是没有这么做。 可能真的如赵梦茹所说,为小宝积点德吧。 但赵梦茹这种人,实在是不配她替小宝积德。 似是想到了什么,念锦烛从怀里将自己之前刚研制好的一颗药丸拿了出来。 这种药丸对于疗伤止血最有效了,但是对于那种没有见血只是内伤的,特别是像赵梦茹这种脖子被扭伤的,吃了这种药丸之后,只会加重病情。 可能在床上原本休息半个月就能见好的,如今吃了这药,怕是需要一个月才能好了。 从怀里掏出药丸,念锦烛拿在了赵梦茹的面前。 “你知道这是什么药吗?” 有些不怀好意,念锦烛也是存心想要吓唬赵梦茹。 果然,当赵梦茹看到念锦烛从怀里掏出这药丸之后,吓得连连摇头,可惜脖子严重扭伤,稍微用点力就会疼痛不止,因此只能歪着,这样才能舒服些。 “你是想毒死我吗?我不吃我不吃!” 赵梦茹尖叫着,念锦烛冷笑道:“那可由不得你,你不吃也得吃,吃也得吃!” “不,不,不要!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还不想死!” 听到这话,念锦烛笑的更欢了。 她现在知道不想死了,那有没有想过她的小宝,到底想不想死? 之前她不由分说的将有毒的蜜饯送给小宝吃,怎么就不想到自己会有今天? 现在这般模样,也是赵梦茹咎由自取。 不过念锦烛是不会告诉赵梦茹,这个药丸不过是惩罚她的,并不会要人性命,念锦烛就是要让赵梦茹活在恐惧中。 当然,赵梦茹迟早都会知道这种药不会要人性命,毕竟等一个月之后,随便让个大夫来诊治一下就能知道了。 这药丸的持续力,也只能是一个月了。 “未来一个月你或许会有些痛苦,不过你放心,一个月之后就不会再有痛苦了。” 念锦烛说着,将药丸递到了赵梦茹的嘴边。 而赵梦茹听了这话,心中是越发的恐惧。 未来一个月? 也就是她会痛苦一个月才能死掉了? 念锦烛为何会这么狠心,居然要折磨她一个月! 不,不能这样,这药丸她不能吃! 即便她现在恨不得张嘴将念锦烛骂死,但她也知道,一旦张嘴,这药丸将会进入她的嘴里。 死死抿着嘴唇不愿张开,念锦烛笑看着赵梦茹最后的挣扎。 原来赵梦茹这么怕死啊。 念锦烛笑意盈盈,而这笑容,却是让人觉得瘆得慌。 不再与赵梦茹多做周旋,一手捏着赵梦茹的下巴,迫使她将嘴张开,然后将药丸放入了她的嘴里。 不仅如此,为了防止赵梦茹不吞下去,狠狠地将她的下巴往上抬了抬,直到看到赵梦茹的喉咙滚动了一下,这才放下心来。 而赵梦茹被念锦烛这么用力抬一下下巴,脖子上的疼痛不知为何,好似又加重了不少,当即疼的再也忍不住的叫出了声。 反正药丸都已经被她吃进了嘴里,如何斗呕吐不出来了。 总是一死的,赵梦茹心里这般想着,便也不再求饶了,便是恶狠狠地说道:“念锦烛,你好狠毒的心啊!你居然这般对待我,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挑眉,念锦烛惊奇的问道:“怎么,忍受不了一个月的痛苦,想要自杀吗?” “我……” “呵,你可别告诉我你真的想要自杀,毕竟我所认识的赵梦茹,可是个胆小如鼠的人呢,把性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试问一个如此怕死之人,又怎么会有胆量自杀?真是要笑死我。” 念锦烛这话,直戳赵梦茹的心窝。 是啊,她确实试性命为最重要的东西,所以她从来都不会有自杀的念头,更不敢自杀,因为害怕,她怕死。 但是如今就这样从念锦烛的嘴中说出,她顿时觉得很没面子,很羞耻,就像自己被剥光了衣服推在众人面前一样。 羞耻不堪。  “念锦烛,你不得好死!你放心,我绝不会先死,我会等着你死在药香郡的消息,到那时……” 第282章 小玄孙 后面的话,赵梦茹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念锦烛则是戏谑模样的看着赵梦茹,抱着双臂接着赵梦茹的话说道:“到时候你再去死,是吗?如睿子都所说,为我陪葬?” 这话说完,惹得赵梦茹脸上青一块白一块。 她从来就没有这样想过,她只是想要看着念锦烛死,不想比念锦烛先死罢了,怎么就成了要为念锦烛陪葬了? 可是她刚刚被念锦烛喂了药丸,估计一个月之后,也是会死去的。 但她不愿意听到说是自己居然是为了念锦烛陪葬而死。 “念锦烛,你!” 看着赵梦茹想杀了自己却又无能为力的模样,念锦烛看了心里很爽。 想着明日一早就要去药香郡了,这会儿还是不要在赵梦茹身上多浪费时间了,她还等着要陪小宝说话和小宝道别呢。 如果等小宝吃完饭回来看到自己依旧和赵梦茹牵扯不清,也不太好。 念锦烛打心底里不想再让小宝见到赵梦茹了。 便是摆了摆手,对压着赵梦茹的两个侍卫说道:“将她放了吧,赶出睿王府,以后不许她再踏入睿王府半步!” “是。” 终于将赵梦茹放开了,赵梦茹也趁机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的手臂,只不过脑袋就得一直歪着了,因为扭不过来,再加上吃了念锦烛给的那个药丸,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就如念锦烛说的,赵梦茹不敢死,因为怕死。 狠狠地瞪了一眼念锦烛,赵梦茹一句话都没有多说,便离开了。 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怕自己说多了念锦烛又会怎么对付她。 如今这睿王府的人都听念锦烛的,她一个堂堂薛府大小姐的身份根本没人会在意,所以无法,只得就这样闷着声离开。 而刚刚压着赵梦茹的那两个侍卫,则是跟在赵梦茹的身后,一直到把赵梦茹送出了王府,这才算是完成了任务。 念锦烛见烦心的人走了,便回了屋子,将已经有些冷了的早膳随意吃了两口,然后等着小宝过来找他。 要说小宝,被睿子都带去了睿老夫人的院子一道用膳。 睿老夫人一见小宝,就觉得特别可爱,又见是睿子都带来的,便是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模样看起来倒是挺讨喜的。” 睿老夫人浑身上下都没有架子,反而很亲切的样子,让小宝觉得很舒服,心里开始喜欢上面前这个老奶奶了。 不过之前听睿子都说,这是他的祖母,而他则是要唤睿老夫人为曾祖母,那么自己就不能唤老奶奶了。 想了想,还没等睿子都开口,小宝就乖巧的喊道:“曾祖母好。” 睿老夫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脸上有些惊讶,然后看向小宝,问道:“你方才唤我什么?” “小宝唤您曾祖母。” 小宝继续乖巧的说着,脸上也是摆着甜甜的笑意,让睿老夫人越看越喜欢。 “原来你叫小宝。” 点点头,睿老夫人在睿子都与小宝之间看了又看,竟是觉得小宝有几分与睿子都相似了。 现在又见睿子都脸上并无不悦之色,反而刚刚听到小宝唤她曾祖母的时候脸带笑意,睿老夫人就下意识的开始认为,小宝是睿子都的孩子了。 不过怕自己误会,睿老夫人耍了个心眼,故意问小宝,道:“小宝怎么知道要唤我曾祖母的?” 蹲下身,睿老夫人面色慈祥且和蔼,看的小宝也喜欢与睿老夫人亲近,便是再次乖巧的说道:“是爹爹告诉小宝的,您是爹爹的祖母,所以小宝要唤您曾祖母。” 这下子终于确认了,这个爹爹不是别人,肯定就是睿子都没错了。 睿老夫人心中欢喜,直到睿子都这个臭小子,有了孩子也不早点带回睿王府,偏偏要等孩子这么大了才带回,真是又心疼又无奈。 睿子都自是不知道睿老夫人心中所想,只是看到睿老夫人竟是这般的喜欢小宝,心中也欢喜异常。 只要睿老夫人喜欢小宝,接纳小宝,这就足够了,他也能放下心来。 看着小宝与睿老夫人之间的互动,睿子都觉得很温馨,就与和念锦烛在一起的时候一样,这种感觉,是家的感觉。 正兀自想着,就听睿老夫人欢喜的说道:“诶,真乖,我的小玄孙。” 睿老夫人毫不犹豫的改口,从小宝变成了小玄孙,这也是让睿子都意想不到的。 但随即也就释然了,这祖孙俩相处的好那就好了。 而此后睿老夫人的丫鬟则是很惊讶,没想到这是世子的儿子,而睿老夫人居然这么快就接纳了,心中不由得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少爷多了几分恭敬。 又看小宝脸上的表情不似作假,看起来天真无邪,丫鬟不禁对小宝也多了几分喜爱。 “祖母,我是带小宝来跟您一道用早膳的。” 这时候,睿子都适时的开了口,睿老夫人这才将目光放在了睿子都的身上,道:“你这臭小子,有儿子了也不早点带来给我看,你看,如今儿子都这么大了,你真是的,不让我省心。” “祖母,你误会了……” 睿子都顿感无奈,这怎么就误会了呢? 不过睿老夫人也不是个会一直纠缠一件事不放的人,当下便起了身,将小宝的小手牵起,亲自牵着他进了屋子,睿子都紧跟其后。 他知道睿老夫人是懒得再与他说这件事情了,眼中虽无奈,但更多的是开心。 只要睿老夫人接纳了小宝,这样就好了,至于小宝到底是不是他的亲儿子,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关键是睿老夫人喜欢,乐意叫小宝小玄孙,这就够了。 何况以后念锦烛是要嫁给他的,将来念锦烛便是这睿王府的女主人,那么小宝自然就是这睿王府的小少爷了,他睿子都的儿子。 既然如此,睿老夫人叫小宝一声小玄孙,并没有叫错,这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怎么这么晚了才来曾祖母这儿用早膳?” 早膳期间,睿老夫人控制不住自己热爱自家小玄孙的情绪,一直问东问西,而小宝也都很乖巧的做了答。 “小宝的院子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爹爹就将我带来了。” 说着,小宝流露出了几许伤心之色,想来也是为了那可怜死去的小狐狸悲伤的。 睿老夫人不明所以,将目光投向了睿子都。 睿子都刚准备要将事情的始末告诉睿老夫人,就见门外走进来一个侍卫,那是刚刚压赵梦茹的侍卫之一。 睿子都自然是看清了来人,连忙将眼神投递过去,无声的询问。  那侍卫也不隐瞒,直接当着睿老夫人的面就说道:“小的已经将赵小姐赶出了睿王府,并依照念姑娘的话,伺候不再让她踏进睿王府半步。” 第283章 事情的始末 “好的,你做的不错,就按照念姑娘说的办,下去领赏吧。” “谢世子!” 侍卫高高兴兴的下去领赏了,睿子都也露出的满意的神色。 看来赵梦茹的事情是解决了,而念锦烛也没有不理智到将赵梦茹给杀了。 不过就算念锦烛想要杀了赵梦茹,睿子都也不阻拦,到时候自会有他帮她善后,只不过会有些麻烦罢了。 而之前他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无声的交代好了,若是念锦烛真的要对赵梦茹痛下杀手,任何人也不的阻拦。 如今念锦烛放过了赵梦茹,想来也是怕他之后为她善后而麻烦吧。 不过赵梦茹,确实该杀,因为赵梦茹居然动起了小宝的心思,不杀难以平愤。 睿子都不禁心道念锦烛还是太温柔太善良了,不过也正是因为念锦烛与旁的女子不一样,所以他才喜欢上她的,不是吗? 睿子都兀自在一旁想着,却急坏了另一旁的睿老夫人。 睿老夫人自那侍卫进来的时候开始,一直到现在,都不明白这都是什么跟什么,还有那个赵梦茹,不是睿子都的未婚妻吗?那还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的,虽然两人现在并没有完婚。 但是公然告诉睿王府的人,以后不许赵梦茹踏进睿王府半步,这不太说得过去吧? 还有那个什么念姑娘,那又是什么人? 想来那个叫念姑娘的如今还在睿王府里,就是不知道被睿子都安顿在了哪里。 总之她现在脑子都是糊的,听得云里雾里的,便是忍不住出声问道:“子都啊,究竟发生了何事?我怎么听不懂?” “我把赵梦茹赶出睿王府了而已。” 睿子都默默的将这个锅背在了自己身上。 反正就算念锦烛没有下这道命令,他也会下的,总之以后赵梦茹是休想再踏进睿王府半步了。 “为何?她可是你的未婚妻。”想了想,睿老夫人又道:“赵梦茹名声不好,但好歹是薛府的大小姐,是个千金,你这般,怕是会得罪了薛府。” “那又如何,我睿王府可不怕他薛府!” 睿子都声音微冷,睿老夫人一下就听出了端倪,怕是这之中出了什么事,不然睿子都也不会不让赵梦茹今后踏进睿王府半步。 看了一眼正在用膳的小宝,睿老夫人心中隐约有了想法,便是问道:“与小宝有关吗?” “嗯,她妄想毒害小宝,方才若非小宝聪明,此刻您哪里还能与小宝坐在一块儿用膳?” 睿子都知道自己刚刚的语气可能有些不太好,毕竟在睿老夫人面前,睿子都一直都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从来没有语气过硬,只是这一次赵梦茹实在是太可恶了,让他的情绪都不自觉的外露了。 而当睿老夫人听到睿子都这番话之后,顿时一阵后怕,出声惊讶道:“竟有这种事情?” “是的,那赵梦茹蛇蝎心肠,我只是不让她日后踏入睿王府半步,算是便宜她了。” 其实睿子都根本不知道赵梦茹现在的情况是好是坏,只知道念锦烛既然没有当场杀了赵梦茹泄愤,将赵梦茹放回去,那么之后也不会主动动手杀赵梦茹了。 毕竟这一次杀赵梦茹,倒是个很好的机会,如今念锦烛放弃了,伺候肯定也不会再有这样的心思。 如此就可以证明,赵梦茹是活着回薛府的。  但睿子都不知道的是,赵梦茹现在很惨,歪着脖子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被大街上路过的行人各种嘲笑,而赵梦茹越是凶狠的骂回去,越会被人嘲笑,甚至有些看不惯赵梦茹这么嚣张的模样,竟朝她身 上扔菜叶子。 之前赵梦茹被念锦烛告上公堂的时候,可是有很多人都认识了赵梦茹的,如今见她从睿王府出来之后成了这个惨样子,当下大家都肆无忌惮了。 毕竟身为睿子都的未婚妻,竟被人家从睿王府里赶了出来,还是以这样狼狈的模样出现,那就说明人家睿子都根本就不稀罕她,不然怎么着也不会让这样走出睿王府。 而在睿老夫人这里,睿子都将事情的始末全部都与睿老夫人说了个清楚明白,以及小宝为什么会露出这种伤心的神色。 睿老夫人这才明白过来,将小宝拉到自己怀里,心疼的说道:“我可怜的小玄孙哟,还好你是个聪明的,不然曾祖母就见不到你了。” 说罢,又对睿子都说道:“一直就觉得赵梦茹不是个好的,喜欢作,在外名声本就不好,我也本就不太喜欢她,但是没想到她竟蛇蝎心肠至此。” “你做得对,这睿王府,往后她是休想再踏进一步,想要谋害我的小玄孙,还得看我乐意不乐意!”  睿老夫人这般模样,似是真的动了怒火,弄得睿子都一时之间不得不笑着安慰道:“祖母莫要动怒,如今小宝不是好好儿的吗?那赵梦茹我也将她赶出了睿王府,往后她不会再有机会能够害到小宝了。 ” “对,总之有我在,她休想动小宝一根寒毛!” 虽然觉得好笑,但睿子都的一颗心,也是完全放下了。 这睿王府里有睿老夫人照顾小宝,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何况现在睿王府里所有人都知道,小宝是睿老夫人的小玄孙了,大家供着小宝还来不及呢,断然不会去害小宝的。 “曾祖母不要担心,小宝没事。” 突然,小宝稚嫩的声音从睿老夫人的怀中传来,软软糯糯的,听得睿老夫人一颗心都快要被融化了。 顺了顺小宝的后背,睿老夫人慈爱的说道:“小宝真乖,真懂事。” 看着这曾祖孙俩和谐的一幕,睿子都很高兴,这顿早膳也吃的很棒。 而睿老夫人似是又想到了什么,便是对着睿子都说道:“你与那赵梦茹的婚事,尽早退了吧,若皇上不肯,我便亲自进宫面圣!” “祖母莫急,如今皇上刚赐下婚约不久,贸然去退婚,恐拂了皇上的面子,所以退婚这事,便暂且缓一缓,等过段时日再说也不迟。” “可赵梦茹如此不堪的一个女子,与你绑在一起,怕是你的名声也要受损,何况她今日竟敢蛇蝎心肠毒害小宝,下次指不定要以这未来世子妃的头衔去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祖母担心的是这啊!” 睿老夫人脸上有着浓浓的担忧,而这些,也确实是有可能发生的,毕竟赵梦茹的名声如今摆在了这里,谁都不会相信,赵梦茹是个好的。 睿子都宽慰道:“祖母放心,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的。”  想了想,睿子都又道:“至于退婚一事,孙儿也早有打算,如今赵梦茹的母亲刚逝世不久,需得守孝三年,所以这事,不急。”、 第284章 睿老夫人的担忧 “既然你心中自有打算,我便不再多加干涉了,只是这赵梦茹,往后绝不可进我睿王府的大门!” “那是自然,孙儿谨遵祖母之言。” 睿子都与睿老夫人达成了共识,不过还有件事情睿老夫人并未弄清楚,于是便出声又问道:“方才那侍卫口中的念姑娘,是何许人也?” 哪知睿子都说话,倒是让一旁正在埋头吃东西的小宝开了口,道:“那是小宝的娘亲。” “小宝的娘亲?” 睿老夫人重复着小宝的话,若有所思。 如果是小宝的娘亲的话,那就是说,与睿子都发生了关系了? 也不知小宝的娘亲到底姓甚名谁,家教如何,睿老夫人有些担心。 但是看到小宝这么乖巧懂事,想来也是差不到哪里去的,毕竟能够把自己儿子教成这样,必定是不会坏的。 睿老夫人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而后又点头的,直把睿子都看的哭笑不得,心知这睿老夫人肯定又在想些什么事了。 总之这女人的心思啊,是极为难猜的,即便是上了年纪的女人,也是如此。 为了避免睿老夫人一直在这儿想来想去的,睿子都干脆就说道:“祖母,您别再瞎想了,小宝的娘亲便是锦烛,您之前的救命恩人,也是孙儿之前在您面前提过之人。” 睿子都一说,睿老夫人突然就恍然大悟,连连叹道:“原来如此。” 原来那侍卫口中的念姑娘,竟是念锦烛。 那丫头,睿老夫人当然记得,人啊,是个好的。 光是她救命恩人这一条,睿老夫人便不排斥念锦烛与睿子都一道了,何况这二人如今都已经有了小宝了。 难怪之前睿子都还在她面前跟她说呢,说想娶念锦烛为妻,到时候让她帮上一帮,看来两人感情是不错的。 看了一眼一旁乖巧的小宝,她这个小玄孙可是真真儿的,跑不掉的。 当下心情愉悦,便是说道:“怎么不见她人?让她过来一起用早膳啊!” “待下次吧,下次孙儿一定将她领到您面前来。”睿子都说道:“如今锦烛已被皇上下了圣旨,前往药香郡救治瘟疫,明儿一早就得动身出发,此次前来,也是想与小宝道别。” “原来如此,那我就不多强留了,只不过那药香郡……”睿老夫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她又何尝不知道如今的药香郡是个什么地方?那地方,谁都不敢过去,也只有念锦烛敢了吧。  不过念锦烛也并非自愿过去的,便是叹息道:“皇上下旨让她一个女儿家家的去药香郡诊治瘟疫,岂不是想让她送命吗?不过如今她名头正盛,得亲赐妙手西施一名,那皇上为了药香郡的百姓,这般作 为,倒也无可厚非。” 怪就怪,念锦烛的名声太大吧,不然皇上也不会派她去药香郡了。 但就目前来看,或许除了念锦烛,无人能去药香郡治病了。 睿老夫人这声叹息,谁都没有吱声说话,因为都知道药香郡如今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现在就连小宝都知道是什么地方了。 早膳终于吃完,睿老夫人拉着小宝的手和蔼的说道:“去好好跟你娘亲道个别,别让她担心你,往后你就安排住在我院子里,别一个人住那么偏僻的院子,不然我想见你一面都费劲。” 睿老夫人笑呵呵的说着,语气倒是不容置疑的。 睿子都也是正有此意,本想着到时候让小宝搬离睿老夫人近一点的院落,不过现在可倒好,直接就搬进了睿老夫人的院子里了,睿子都这一颗心,也算是放下了。 “好的,小宝听曾祖母的。” 小宝乖巧懂事的说着,睿老夫人高兴连连,最后依依不舍的放小宝离去了。 一路上,这父子俩虽没有说话,但却让人觉得他们之间有一种莫名的温馨感,一点也不觉得尴尬或者不和谐。 “娘亲,小宝回来了!” 一进院子,小宝就大声喊着念锦烛,念锦烛一直都在屋子里等着小宝归来,这会儿听到小宝的声音,连忙走出了屋子,看到小宝开心的模样,一颗心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看起来,睿老夫人对小宝的印象不错。 不过也是,有睿子都在,睿老夫人肯定不会为难小宝,何况她还是睿老夫人的救命恩人的。 再说,以她对睿老夫人的印象,那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所以念锦烛很放心。 只不过对于小宝的事情,就算心中再怎么放心,难免还是会有些担忧的成分在里面。 睿子都见念锦烛不似刚刚面对赵梦茹时候的那般,也是松了一口气,对念锦烛说道:“放心,往后小宝就住在祖母的院子里,祖母很喜欢小宝。” “那就好。” 听到睿子都亲口说出睿老夫人喜欢小宝这几个字,念锦烛很开心。 不亏是她的儿子,走到哪儿都那么讨人喜欢。 念锦烛如是的想着,伸出手摸了摸小宝的脑袋,小宝表示很享受,很喜欢。 “娘亲不用担心我,曾祖母对我可好了。” “曾祖母?” 听到这三个字,念锦烛不禁抽了抽嘴角,还真的开始叫上曾祖母了啊…… 之前她虽然在生赵梦茹的气,但是睿子都和小宝之间的对话她还是听到了的,只不过那时候还以为睿子都在开玩笑呢。 毕竟那可是睿老夫人,睿老夫人不比睿子都,根本就跟小宝不熟,小宝叫睿子都爹爹还好说,但是若是突然叫人家睿老夫人一声曾祖母,真怕睿老夫人突然发脾气。 不过看两人这样子,怕是睿老夫人不仅没怪罪,反而还因为小宝这声曾祖母而表现的特别开心。 如果不出她所料,睿老夫人一定开始唤小宝玄孙了。 罢了罢了,念锦烛心下里叹息。 随他们怎么好了,只要小宝在这里过得开心快乐,有人陪伴有人喜欢,那就好了。 其他的事情她不考虑那么多。 “娘亲,是有什么不对的吗?” 小宝不清楚念锦烛为什么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以为是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便是睁大了一双好看的眼睛看着念锦烛,眼里满是不解。 念锦烛看了顿时失笑,道:“没有没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小宝是对的。” 有些迷糊的点点头,小宝不知道念锦烛刚刚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既然念锦烛都说他是对的了,那就是对的吧。 小宝这般想着,便也没再去纠结这件事情了。 不过一旁正在看着娘俩对话的睿子都,不由得在心里笑开了花。  看到念锦烛刚刚听小宝叫睿老夫人为曾祖母时那诧异的眼神,睿子都就觉得念锦烛可爱的紧。 第285章 跟小宝告别 在院子里,小宝与念锦烛说着刚刚吃早膳的时候,睿老夫人对他是如何如何的好,念锦烛是越听越放心。 念锦烛知道,小宝是不会撒谎的,也是最不会撒谎的,何况一个人若是撒谎,那神态都是不对的。 而此刻看小宝与自己说着和睿老夫人相处时候的场景,脸上洋溢的那是满满的笑容,看起来睿老夫人对小宝是真的不错。 心道,睿子都总算是做了一件让她放心的事情了。 当然,睿子都是不知道念锦烛此刻心里所想的,若是知道了,恐怕就要忍不住上去狠狠地惩罚一番念锦烛了。 不知过了多久,见天色不早了,念锦烛便不舍的对小宝说道:“小宝,娘亲要走了哦,你在睿王府要乖乖的,知道吗?” 其实念锦烛也不想这么快离开的,主要是家里还有很多东西都没有收拾。  要收拾的东西可以说是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总得反复检查检查,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带的,然后根据药香郡瘟疫的症状,想想该怎么佩戴药草之类的,因此念锦烛在睿王府逗留的时间不能太多 。 如果早上不是因为赵梦茹的突然出现,还出了那档子的事情,估计刚刚与小宝一起用膳的就是她了,而且她还能多与小宝呆在一起一段时间,也不至于现在立刻就要离开了。 虽然心中有些不太爽,但是想着,她这一去又不是不回来了。 药香郡瘟疫的传言听起来很可怕,但念锦烛身为一个医者,倒是并没有寻常百姓那般害怕。 毕竟她妙手西施的称号不是白得来的,总不能辱没了。 就算这次皇上并没有下旨让她去药香郡救治瘟疫,或许她也会亲自去跑一趟。 毕竟学医这件事情,她还是很热衷的,特别还是这种罕见的病情。 “小宝知道,小宝一定会乖乖听话让娘亲放心的。” “小宝真乖。” “可是娘亲,你什么时候回来接小宝啊?” “嗯……”念锦烛略微想了想,然后说道:“等药香郡的瘟疫都被娘亲治好了,娘亲就回来接小宝了。” “那娘亲什么时候能把药香郡的瘟疫给治好啊?” 这倒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 念锦烛并没有见过这种瘟疫,也从来就不曾听说过,所以她也说不好什么时候才能将药香郡的瘟疫给治好。 但是小宝既然现在这么问她了,她肯定是要回答的,不然小宝肯定不放心她。 可是她又不能胡乱说一个时间,那岂不是欺骗小宝吗? 念锦烛可不想骗小宝,因为她还要做小宝的榜样,用自身来告诉小宝,要做一个诚实守信的人。 “这个娘亲不能向小宝保证,但是娘亲一定会尽快将那里的瘟疫治好的,然后快点来将小宝接回去,小宝相不相信娘亲的医术?” 临了,念锦烛还要反问小宝一句。 这一招,不可谓不高啊。 小宝向来都是相信念锦烛的,在小宝的眼里,念锦烛的医术是最高的,无人能比,自家娘亲是最厉害的,天底下再也没有谁能比自家娘亲还要厉害了。 所以当念锦烛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小宝当然是连连点头,说道:“相信,小宝相信娘亲的医术,娘亲是最棒的。” “那不就行了?所以小宝要在这睿王府里乖乖的等娘亲回来接小宝,知道了吗?” “嗯,娘亲放心,小宝知道了,小宝会乖乖的等娘亲回来接小宝回去的。” 终于把小宝说通了,该交代的事情也交代完了,之后陪着小宝用了个午膳,将小宝哄睡着之后,念锦烛就回去了。 小宝每天的作息时间和习惯都是很好的,中午吃完饭之后睡午觉的习惯,不吵不闹,安安静静,不会给人添麻烦,伺候起来也容易。 睿子都还是和昨日一样,将念锦烛送了回去。 “锦烛,抱歉,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是我太大意了。”  跟着念锦烛走到屋内,睿子都真心实意的向念锦烛道歉,念锦烛倒是会心一笑,主动抱着睿子都,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并没有怪过你,因为我相信你,你是真心喜欢小宝的,就像喜欢我一样的喜 欢小宝。” 对于念锦烛主动抱自己这件事情,睿子都感到很开心。 念锦烛主动的次数是非常少的,可以说是很难得了,没想到今天念锦烛居然会主动抱他,还是在他貌似做错了事情的时候抱住了他,是想给他安慰吗? 说句实话,如果念锦烛打他骂他,或许睿子都心里还会好想一些,关键念锦烛居然说相信他,这让睿子都更是觉得愧疚了。 不过念锦烛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他确实将小宝视作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亲生儿子一般的在对待小宝。  正所谓爱屋及乌,虽然睿子都对小宝好确实有这一点成分在里面,但是更多的是小宝,小宝懂事乖巧又可爱,睿子都也是打心底里喜欢小宝的,如若不然,就算是再怎么爱屋及乌,若是小宝不讨喜, 那他也装不下去。 好在小宝与念锦烛一样,是个很讨人喜欢的。 关键小宝也聪明,试问谁不喜欢聪明的孩子呢? 紧紧的将念锦烛抱在怀里,睿子都贪婪的吸允着念锦烛身上的味道,沉声且温柔的说道:“锦烛,我真不想让你去药香郡,可你却不得不去。”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轻轻拍打着睿子都的后背,以此来安慰睿子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但如今的药香郡被传的太过可怕,睿子都根本就得不到什么安慰,只得像这样狠狠地抱住念锦烛,才会觉得有一丝丝的安慰。 “我知道,就算此次没有皇上下旨,你也是会主动去药香郡一探究竟的。” 听见这话,念锦烛不由得莞尔,而后调侃的说道:“知我者,睿子都也。” 明日就要分别了,念锦烛不想两人之间的气氛搞得这么伤春悲秋,好像生离死别一样,所以想要活跃活跃气氛,却不知念锦烛这么一调侃,睿子都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 不过虽然抱得紧,可还是有一丝小心翼翼的成分在里面,带了丝温柔,生怕将念锦烛抱得不舒服了。 见此,念锦烛也没了调侃的心情,换上了一副温柔的模样与语气,道:“我一定会回来的,你身为我的男人,得相信我。” “你的男人?”睿子都有些诧异,随后补充道:“现在只能算半个,锦烛,我们什么时候把我是你的男人这句话给坐实了吧。”  这话一说完,念锦烛的脸马上就红透了,埋在睿子都的胸前,不敢抬起来。 第286章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睿子都自然是感觉到了念锦烛的害羞,当即笑出了声,惹得念锦烛的脸更是红了。 念锦烛其实很无奈,她真的很不想脸红的,可脸每次都是不听使唤的就红了。 不过也只有在睿子都面前是这样了,若是别的男人这般与她说话,早就被她扫地出门了。 而睿子都,是个例外。 轻轻抬起念锦烛的脑袋,睿子都的吻就印了上去。 由浅及深,再由深及浅,辗转反侧,甜蜜缠绵。 当睿子都放开念锦烛的唇的时候,只见那唇,已被吻的娇艳欲滴,让人看了更是欢喜不已。 念锦烛自是不知道自己的唇如今是个什么模样,也只有睿子都能够独自饱眼福了。 当然,睿子都是不会告诉念锦烛她的唇已被他吻的是有多么的诱人。 “你一个人在药香郡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累垮了自己。” 睿子都深情嘱咐,念锦烛乖乖的点头示意,“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我还要回来接小宝,还要见你。” “你知道就好,不然到时候我可饶不了你。” 半真半假的话,其实只是为了不让念锦烛有事,其实只是想让念锦烛能够好好地照顾自己。 好在念锦烛现在还算是乖巧听话,就怕念锦烛到了药香郡,对自己就不管不顾了,只顾着治病救人。 还是希望这样的事情不要发生吧,毕竟不管做什么,在睿子都的眼里,念锦烛都是最重要的。 “若是我把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就去药香郡找你。” “你来药香郡做什么?” 念锦烛睁大了眼睛。 睿子都居然说要去药香郡找她,真是的,当她去药香郡是去游山玩水的吗? 药香郡现在被传言的这么恐怖,虽说传言有时候并不可信,但要想有瘟疫横行那可是事实啊,怎么能说去就去呢? 何况睿子都是睿王府的世子,本身又不会医术,去药香郡哪里有什么理由? 到时候不说皇上准不准许,就说睿老夫人,估计也是不会准许的。 “去找你,因为不看见你,我不放心。” 睿子都继续对念锦烛深情的说着,但是这时候的念锦烛是有几分理智在的。 不能让睿子都就这么贸贸然的去找她,不然她也怕自己会分心。 刚想开口制止睿子都去药香郡找她的行动,就听睿子都说道:“我可不是小宝,我身子骨强健着呢,我也不会拖你后腿,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倒是你,就怕你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我可是皇上亲赐的妙手西施,怎么会照顾不好自己?” “是是是,知道你名声大,医术高,连皇上都认可你的医术,可我就是不放心你,因为在我的眼里,你不是任何人,只是我的女人,仅此而已。” 睿子都这话说的,简直是太深情了,念锦烛都快要被融化在睿子都这番深情的话语里了。 一直都知道睿子都对自己很深情,但没想到竟深情到了如此地步,真是让她觉得汗颜。 但每次她都忍不住要沉浸在这种深情里面,并且无法自拔。 不过谁要她面对的人是睿子都呢? 这个男人,是她所喜欢的男人啊! 无奈,便是说道:“就你嘴甜,会说话。” 这厢,睿子都挑眉,得意的说道:“我若不嘴甜,如何能讨得娘子欢心?” 瞧瞧这张嘴,简直跟抹了蜜似的。 念锦烛实在是拗不过睿子都,便是放软了语气,说道:“你要来就来吧,我不拦你。” “就算你想烂,拦的住吗?” 睿子都继续挑眉,言语中得寸进尺,不难听出丝丝得意。 念锦烛简直是要无奈死了,有时候睿子都就跟小孩子一样,但睿子都又不是小宝,一点也不可爱。 念锦烛在心里这般想着,睿子都却是毫不知情的。 若是睿子都知道念锦烛居然在心中这么说他,必定要再好好吻一吻念锦烛,让她有事没事别瞎想。 “行了,别贫嘴了,我明儿就要去药香郡了,我去的这段时日,药香郡的瘟疫该是最恐怖的,你若要来,别挑我前脚走你后脚来,估计等上个十天左右,你再来。” “这么长时间啊!” 睿子都惊叹道,他可不想等上个十天再去找念锦烛,太漫长了,他可是一刻都等不了。 睿子都之前还在想,等念锦烛走了之后,最迟三天,他要将京城里的事情全部都处理好,然后马不停蹄的就去追赶念锦烛的脚步。 可现在念锦烛居然跟他说要让他等她走后十天再出发,他哪里等的了? 不过念锦烛可不管睿子都到底是等的了还是等不了,毕竟瘟疫确实可怕,不是儿戏,睿子都虽然作为一个男子,身体的抵抗力也不错,但瘟疫可不管你那么多,随时随地可能会将你传染了。 何况念锦烛现在还拿不定这个瘟疫到底是个什么病,该怎么诊治,所以念锦烛就在临时计算了一下时间,估摸着十天之后,等睿子都来了的时候,这边瘟疫应该也诊治的差不多了。 若是十天的时间她还无法将瘟疫控制住,怕是她也就无能为力了,所以念锦烛这不仅仅是在给睿子都拖延时间来药香郡,更是给自己一个限定的时间。 念锦烛限定自己一定要在十天之内,想出解决的办法。 因为再拖下去,最后遭殃的会是京城。 “你若是不能遵守约定十日之后再来药香郡找我,那我以后就不再理你了。” 念锦烛故作严肃的说道。 她也不想这般,但这般,实在是为了保护睿子都,不让他陷入危险之中。 睿子都毕竟不是医者,不是大夫,去了也无济于事,还不如等瘟疫被控制住了之后,再来寻她,那时候她也能轻松些,还能多陪陪睿子都。 否则到时候她忙的焦头烂额的,又要顾及睿子都,若是睿子都又不小心被传染了,她估计都要心力交瘁了。 所以思及此处,念锦烛不得不狠下心来对睿子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见念锦烛这么严肃的模样,睿子都知道念锦烛是认真的,也知道念锦烛这么做,都是为了他好。 虽然有些不情愿要和念锦烛分开这么长时间不见面,但是见念锦烛这么为了自己的安危考虑,心中还是很感动的,再次紧紧的抱住了念锦烛。 将头埋在念锦烛的脖颈里,睿子都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好,我答应你,就算要去找你,也在你出发之后的十日再动身。” “可是你也要向我保证,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许让自己染上瘟疫,更不许在药香郡出事,否则待十日之后我见到你,定不饶你。”  睿子都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念锦烛听在耳里,暖在心里,然后重重的点了下头,算是应下了。 第287章 一郡之官 第二日一早,念锦烛终于出发,去了药香郡。 药香郡说远不远,但说近也不近,为了赶紧到达目的地,一行人是连夜赶路,在第三日晚上堪堪抵达目的地。 说起这一行人,自是皇上下令陪同念锦烛一道的,也有些资历不错的年轻大夫,可以说是来给念锦烛打下手,又不会拖累念锦烛的。 看来皇上这次对药香郡瘟疫一事做的工作很足。 既然如此,念锦烛也会尽量不负皇上所望。 连夜抵达之后,众人被当地郡官安排在了早已准备好的住所,想着明日一早再好好给药香郡的百姓进行诊治,但念锦烛却是想要先行了解一番,便是对郡官说道:“可否让我先看看患了瘟疫的人?” 郡官虽说听过妙手西施之名,但从不知那妙手西施到底是谁。 如今看到一个如仙女般下凡的女子站出来说话,要求先看看染上了瘟疫的人,一时之间有些拿捏不准。 之前皇上就下过令,说会让妙手西施来给大家诊治瘟疫,并且一切调配均听从妙手西施的,但却从未说过妙手西施的真名叫什么,又是多大。 当然,能担任西施二字的,必然是个女子,郡官皱着眉头,看向了念锦烛。 与之同来的可不止念锦烛一个女子,或许念锦烛只不过是妙手西施的一个助理罢了,想要来自己面前证明些什么。 毕竟那些被皇上赏赐或有过口头赞誉的人,特别是医者,很多都是趾高气昂的。 就拿之前被问斩的那个郑金银来说,就是这样。 当下,郡官的面色就有些难看起来。 好歹他也是一郡之官,哪里容的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助理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耀武扬威? 这般想着,便也对那个妙手西施印象坏了几分。 “不知你是何人,竟敢这么大口气要求看患有瘟疫的人,也不怕被传染了么?” 听到这话,念锦烛当即就皱起了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不过是想要先看看患上了瘟疫的人,然后晚上好想想大概对策,也好让自己有个缓冲的余地,不然明日一早前去观看,一时又束手无策,不是耽误病情吗? 如今这郡官的意思,想来是不愿自己去看患了瘟疫的人,而且语气听起来不是很好,莫不是自己哪里得罪了他,惹得他不快? 可细细想来,自己从未见过这郡官,今日只是第一次相见,而且就这短短的时间里,她又如何得罪的了他? 思及此,念锦烛的面色也有些不太好了。 自己奉皇上之命前来药香郡诊治瘟疫,倒不是不情愿过来,如今自己想要尽职尽责诊治瘟疫,倒是反被人甩了脸子,这不管是谁,面色也不会太好看。 “身为医者,先去了解患者情况理所当然,难道郡官不希望这药香郡的瘟疫尽快得到控制并被医治好吗?” 听了念锦烛这话,郡官当下也有些不快,觉得念锦烛不过是个小助理,嘚瑟什么? 冷哼一声,毫不以为意的说道:“不要以为自己是从京城来的,又有几分姿色,便能在我药香郡横行了,来这里是为了救治百姓,不是听你说大话耍威风的。” 郡官这话倒是把念锦烛给气笑了。 她真是不知道这个郡官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她身为医者,又不能赌气一走了之,那是对药香郡百姓的不负责,也是在辜负皇上对她的期望。 冷着一张脸,念锦烛不太想说话,但又觉得不去看病情,明日恐怕会耽误时间,如此,就有些两难了。 那郡官见念锦烛不说话,以为是心虚了,当即再次冷哼,以表示对念锦烛的不屑之情。 若非是这里的百姓还等着她医治,念锦烛早就打道回府了。  见郡官竟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念锦烛狠了狠心,将衣袖狠狠一挥,便对着与她一同前来的一行人说道:“既然郡官如此不欢迎我,那我即刻回京城去,禀明了皇上,如此,药香郡的瘟疫,就全权依靠 大家了,希望大家好生为药香郡治病,且早日将瘟疫治好。” 说罢,竟是头也不回的往屋外走去。 念锦烛,是真的生气了。 但是她又不能说些什么,既然这郡官如此不给她好脸色看,如此看不起她这等女子,她又何必强留。 直接将自己的身份爆出来,不是她的性格,她不是靠身份说话的人。 但是这些与她同来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而这药香郡的瘟疫,现在她才是最后的希望,如果她走了,这些人就算留下来,也医治不好这里的瘟疫的。 所以念锦烛这最后的狠心,实则是做给所有人看的,目的就是要让与她同行的人前来挽留她,并让那看不起人的郡官知道,她是何许人也。 没了她,这药香郡,就当真岌岌可危了。 同时也要让那郡官以后不要如此狗眼看人低,也不要看不起女子,因为人人生而平等。 果真,念锦烛还没走出这驿站的大门,同行的人就开始三言两语的劝着她不要离开。 念锦烛心中冷笑,那群人,刚刚看热闹,现在知道挽留她。 倒是要让她们知道,自己虽是女儿身,但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不然往后大家一起救治瘟疫,可能会有很多人不愿意听她一个女子的派遣。 如今就是要让他们知道,现在在药香郡,她才是他们的主心骨,不要一个个不把她当回事。 不过郡官倒是不觉得念锦烛走了有什么,左不过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走了便走了,却没想到竟有这么多人出声挽留她。 当下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走了便走了,你们对她也太好了,就让她去禀明了皇上,看看到时候皇上会不会理她,何况一个小小女子,也敢口出狂言,恐怕她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吧?” 讥讽,讥笑,这些都从念锦烛的身后传来,而这些,都是从一个人的口中传来,那人不用想也知道,是郡官。 心中冷笑,一句话未说,继续毫不留念的往门外走去。 原本众人见念锦烛因为他们的挽留而停下了脚步,没想到因为郡官这一句话,又要离开,当下很多人就都开始对这郡官不满了。 他们愿意来着药香郡,也是看在念锦烛会来的份儿上,若是念锦烛没有来,他们何必要来?那岂不是上赶着来这药香郡送死来了吗? 他们又不傻。 现在念锦烛说走就要走,罪魁祸首是谁?不就是这个郡官吗?  当下一个年岁稍大的医者便站了出来,毫不客气的指责如今还一脸冷笑的郡官,破口大骂道:“你这个没有眼色的东西!亏你还是一郡之官,好好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那是谁!” 第288章 挽留 突然被人骂,郡官脸色很难看。 但是听到这话,郡官却下意识的接了一句,道:“那是谁?” 接完这句话,郡官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想。 那转身就走,毫不留念的女子,该不会就是妙手西施吧? 看着那如仙女般下凡的容颜,也确实担当的起西施二字,再看看与念锦烛一同前来的人里面,女子都没有那等容颜。 之后又细细想了想刚刚与念锦烛对峙时候的画面,那浑天而出的不一样的气质,是旁人所无法比拟的。 刚刚自己只在乎自己是一郡之官,以己度人,觉得念锦烛是在挑衅他的威严,且不把他放在眼里,初来乍到就耀武扬威好似要炫耀自己的医术,但仔细一想,好像又不是这样。 一开始念锦烛态度其实很好,就算自己一开始冲撞了念锦烛,可念锦烛还是耐心的与自己说了下想要看患上了瘟疫的人,可自己却不依不饶,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若这女子真是妙手西施,郡官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但不容得那郡官多想,那人就为他解答了,道:“你个不开眼的东西!那便是妙手西施!若是她走了,我们这一行人,便与她一道离去,到时候你就等着皇上下旨,将你药香郡的百姓都禁锢起来吧,看 到时候你这郡官,还怎么耀武扬威!” 骂郡官的那人也是气得不轻,所以说话便也没个轻重。 也不想想人家好歹是个郡官,是朝廷认可的官员,这说骂就骂,郡官的面子上也不好过。 但那人也确实是气急败坏,念锦烛好不容易被他们劝的停下了脚步,眼看着就有留在这里的可能,结果又被郡官一句话给气走了,这让他们如何能不生气? 何况从头到尾,念锦烛都没有端架子或者很过分,一直都是心平气和的,倒是这郡官,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冲撞念锦烛。 此时郡官虽生气那人骂了自己,但更多的是不想让念锦烛离开。 因为郡官知道,念锦烛的到来意味着什么。 早知道念锦烛便是妙手西施,他说什么也不会将她气走,反而事事都答应。 刚刚不过就是说去看一下患了瘟疫的人,有何不可? 应下就是了,刚刚自己为何要与年锦烛你争这个? 但是现在让他去给念锦烛道歉,劝她不要离开,郡官又觉得有些拉不下脸面。 所有人都着急着,便是纷纷开始指责起了郡官,不开眼,没有眼色,这些话直把郡官的脸说的青一阵白一阵,却又不好发作。 想他一郡之官,何曾受过这种对待? 简直与千夫所指没有两样了。 不过念在这些人都是来救治瘟疫的,且又是京城中人,郡官便也没怎么发作。 毕竟这件事情,却是是他一开始做的不对。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念姑娘劝回来,好好与她道个歉!” “念姑娘?” “就是妙手西施!”那人不耐烦的说道:“真不知你这郡官是怎么当上的,如此没眼色,脑子也是个蠢的!” 这些指责的话越说越过分,郡官的脸色也是黑了又黑。 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当上来郡官,还有被这样指着鼻子骂的一天。 或许是郡官当的太舒坦了吧,所以上天派来了这些口无遮拦的人过来骂他。 “我方才已经得罪她了,此时就算去给她道歉,又能如何?无济于事罢了!” 郡官也有些脾气上来了,便是黑着脸说了这番话。 那人当即不屑的反驳道:“你以为念姑娘与你一般小肚鸡肠么?念姑娘人好心善,是京城百姓默认的,你若是真让她离开了,就莫想她再回来。” 故意将话说的很严重,也再次狠狠地损了一回郡官,说他小肚鸡肠,成功让郡官的脸色再次黑了一分。 而另一头的念锦烛,走到外面,看着高高悬挂在空中的一轮明月,心情说不上是好是坏。 原本以为来到这里会一切顺利,没想到居然还出现了这么糟心的事情。 而这事情,又是与瘟疫无关的。 轻轻抚摸着马背,虽不知这是谁的马,但念锦烛这一路上都看得出,这马脾性温顺,所以在夜色中,念锦烛找到这匹马,边抚摸它的毛发,边平缓自己的心绪。 “那个,念姑娘……我……”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转头看去,竟是那郡官。 念锦烛脸色倒也没有刚刚那么冷了,只是她现在根本不想搭理郡官,因为郡官刚刚确实对她很无礼。 而从郡官的角度来看,以为念锦烛执意要走,不然也不会来马棚,看样子似是要连夜骑马回京。 如此看来,念锦烛刚刚是被他气的不轻啊,郡官如是的想着。 要不然一个个赶了三天路的女子,早已疲惫不堪,又怎会连夜再离开呢? “念姑娘,方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了,留下来吧,我……我这就带你去看染了瘟疫的百姓,好让你了解病情。” “呵……”唇瓣轻启,念锦烛的神色让郡官一时看不明白,也拿捏不准念锦烛此时的意思是什么。 便是只能有些忐忑的站在原地,看起来有些小心翼翼。 “若我不是妙手西施,你还会这般过来与我说话吗?” 念锦烛突然的发问,让郡官当即怔住了。 答案毋庸置疑,若他不知道念锦烛便是皇上亲赐的妙手西施,又怎么可能前来挽留念锦烛? 他要挽留的人,只是妙手西施,不会是其他人。 因为妙手西施的分量很重,很大,没有妙手西施,这药香郡的瘟疫或许无法解决,而有了妙手西施,就等于有了希望。 对于郡官的踌躇,念锦烛早就料到。 若非她是妙手西施,郡官此时的态度,该是与刚刚一个样儿的,或许根本就不会来寻他,更别提什么挽留了。 转头,念锦烛继续抚摸着马的毛发。  郡官知道自己的想法念锦烛定是知晓的,当即一咬牙,说道:“是我小肚鸡肠,念姑娘不要再生气了,我不过就是药香郡的一个小小郡官,念姑娘又何必跟我一般见识?就算您责怪我,那也不能不顾药 香郡百姓们的安危啊!他们是无辜的。” “若念姑娘觉得心有不忿,待瘟疫一事解决完毕之后,我任由念姑娘发落,这般可好?” 郡官说完这句话之后,觉得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反正话都说出口了,这也是他最后能够做到挽留念锦烛的方法了,至于念锦烛最到底肯不肯留下来,便不是他能左右的了的。 第289章 查看瘟疫 听了郡官这一席话的念锦烛,当下却是对郡官的印象好了几分。 没想到这郡官虽说之前让她心中很不快,但却是能为了药香郡的百姓做到这一点,难怪能当上这一郡之官,看来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如若不然,便是没有资格来当这郡官了。 当下心中的阴霾少了一些,语气淡淡的说道:“我并没有责怪你。” “那……” 郡官有些看不清念锦烛的面色,不知这一句并没有责怪,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念锦烛却是不管那郡官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继续开口说道:“好歹你也是这药香郡的郡官,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医者,你我二人之间虽有不快,但我也不会因此而去怎么发落你,毕竟我身份也不高 ,没那个资格。” “但念在你一心为了药香郡百姓的份儿上,我便不与你多做计较,只是希望你往后待人,不要只看表面,也不要以自己的情绪,去看待他人的情绪。” “是是是,念姑娘教训的是,本官往后一定不再这般鲁莽行事。” 郡官心里终于松了一口。 心道,果然如那群人所说,念锦烛是个好说话的,为了百姓们的安危,是愿意留下来的,看来是个心善的。 这般想着,郡官便为自己之前那般想念锦烛而感到歉疚。 果然刚刚是他小肚鸡肠,以己度人了。 当真是不应该啊。 好歹他也是个郡官,怎么能做事那么不由分寸呢? 不过也罢,只要现在念锦烛答应留在药香郡不走了就行。 搓了搓手,郡官问道:“那念姑娘要不要先随我去看看患了瘟疫的百姓?” “也好。” 点点头,念锦烛并没有端架子,也没有如何扭捏,便是直接跟在了郡官的身后,去到了那已经被隔离的患上了瘟疫的人群里。 除了郡官,刚刚那个骂郡官骂的最凶的那个人,也硬要跟来一起查看病情。 在那一行人里面,除了念锦烛,也只有他是最后资格和资历的。 “李大夫,这是口罩,您戴好,可以防止瘟疫从口鼻传染,我已经用做过很有效的消毒措施了。” 念锦烛拿出扣罩递给了李大夫,也毫不吝啬的给了郡官一个。 郡官当即受宠若惊,还以为念锦烛不会顾虑到他,没想到这次他继续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想来真的是惭愧不已。 之前还说不会再这般的,没想到转眼就又这般了。 “好的,谢谢念姑娘。” 李大夫大大方方的接过口罩并戴上了。 虽然念锦烛有些话他可能听不太懂,但是大概也知道是为了防止瘟疫传染的一些措施。 想着念锦烛在这里医术最高,很多东西和一些词汇他不懂也属于正常,便没有多问。 可一旁的郡官是什么都不懂,当听到念锦烛说了他不懂的词汇的时候,当下就问出了声,道:“消毒?” 秉着不耻下问的精神,郡官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问有什么不对。 听了这话,念锦烛是懒得解释,因为解释起来会有些困难,倒是一旁的李大夫抢过了话,当下毫不客气的说道:“你问那么多做什么?你只要知道念姑娘是不会害你的就行了。” 李大夫许是刚刚骂郡官骂上瘾了,所以如今似是有些停不下来的节奏,让郡官黑了脸。 也罢,郡官并不想与李大夫争些什么,还是好好的在念锦烛面前驳一个好形象吧,以挽回之前损失的。 “念姑娘小心,里边全是染了瘟疫的人。” 点点头,念锦烛率先走了进去。 见到那些人横竖不一的躺在地上,而身下,都有一床被子。 看来郡官对这些染了瘟疫的百姓们,还是很照顾的,并没有因为他们染了瘟疫就抛弃他们,相反还给他们被子和床单,也会派一些自愿前来照顾他们的大夫过来,延缓病情。 看到这些,念锦烛不禁对郡官的印象好了几分,没有刚开始那样的淡漠了。 快步走到一个看起来快不行了的人身边,拿出准备好的帕子覆盖在了那人手腕上,然后进行把脉,随后又走到一个病情看起来很轻微的人身边,与刚刚的动作一样,进行把脉。 “郡官,刚刚又死了一批人。” 一个大夫模样的人跑来郡官面前小声说着,念锦烛刚好听见了,心中有些感触。 这瘟疫,真的是害死人啊。 只听郡官也以同样小的声音说道:“和之前一样,都裹起来抬到后山去埋了吧。” 话音刚落,念锦烛的声音就插了进来,“不行,不能埋,要火化掉。” 声音不大,只够那大夫与郡官能听到。 那大夫当即皱眉,看向了念锦烛,问道:“你是何人?” 许是怕这大夫与他一样得罪了念锦烛吧,郡官当下抢着说道:“林大夫,这位便是皇上亲赐的妙手西施,念姑娘。” “原来是妙手西施。” 林大夫恍然大悟,皱着的眉头也松开了。 一开始倒也不是看不起念锦烛,只不过是因为他与郡官说话,却被一个女娃娃打断,还说不能埋,要火化,这让林大夫心中有些不太好想,自然也就皱起了眉头。 念锦烛倒是不在意的,她可不会觉得人家皱眉就是对她的不满了。 不过郡官主动与林大夫说明她的身份,倒也好,省的一会儿麻烦。 “念姑娘方才说不能埋,需火化,这是为何?”林大夫说道:“在念姑娘没来之前,我们都是这般处理死去的患者的。”  “染上了瘟疫的人,他们生前所用过的东西都得烧掉,因为会传染活着的人,那么他们的遗体,自然也是不能留的,何况刚才听你们所言,所有的人都埋在了后山,一个两个倒也罢了,若是人多起来, 恐怕即便药香郡的瘟疫治好了,往后那后山,也要成为禁地了。” 念锦烛说道:“为了以防万一,那些死去患者的遗体,必须烧毁,否则将后患无穷,这也是为了活着的人考虑的,相信这些因瘟疫而死去的人,也不希望自己死后还将瘟疫带给活着的人。” 这话说的倒是在理,郡官与林大夫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认可了念锦烛的话。 “还是念姑娘想得周到,之前是我等考虑不周了,险些害了其他百姓。” “无妨,此时亡羊补牢还来得及,赶紧派两个人去,将后山被掩埋的尸体都挖出来火化了。” “好的,我这就吩咐下去。” 郡官点点头,神情严肃,一旁的林大夫也不敢怠慢,快速行动了起来。 不过此时除了林大夫,再就是林大夫的一个小跟班,没有其他人了,两个人,不太好办事。  念锦烛二话不说,当即就将在一旁查探病情的李大夫唤了过来。 第290章 初步诊治 “念姑娘,您叫我?” “嗯,麻烦您与林大夫一道,去后山将染上瘟疫的死去的患者火化掉。” 听了这话,李大夫倒是毫不犹豫,直接就点头应下了。 李大夫资历算是最老的,所以知道什么叫学到老活到老,更知道他自身的资历越是老,越是知道自己还有很多的不足。 所以对念锦烛的话,不说是言听计从,但只要觉得是对的,就都会听从。 何况刚刚他也替不少患者把过脉了,心里大概有些数了。 李大夫与林大夫走后,郡官就陪在念锦烛的身边,等待着念锦烛查看那些患者的病情。 看着患者身上的皮肤或多或少的烂掉,念锦烛有些不忍再看。 果然这次的瘟疫很严重,虽然自己在来之前就有过预料,但还是不曾想,瘟疫竟严重到了这般地步。 烂掉的皮肤不忍直视,有的还流脓了,看的念锦烛直皱眉头。 刚刚分别替不同程度的患者把脉,念锦烛发现,他们的脉象还是强劲有力的,若是不看他们本身的惨状,会以为他们身体都很健康,没有一点生病的迹象。 可问题就在,脉象正常,身体表象却是不正常的。 这倒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难怪这药香郡的大夫们都束手无策,因为根本就诊治不出来这些人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就算是皮肤病,脉象也会有些不同,可偏偏一切正常,并无不同。 不仅如此,这传染的力度是非常之大,如果一个不小心,就很有可能会被传染到,而被传染到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一开始这些大夫一定以为只是普通的皮肤病,但随着快速的传染以及皮肤溃烂的程度,这些大夫们终于开始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并确定为此次病症属于瘟疫了。 起身,转头,念锦烛对郡官说道:“这些患者,根据病情来分化一下,不要全部聚集在一起。” “嗯,好,这个我早有准备,今日一大早,我便让林大夫帮忙分化了,只是因为人手不够,所以这里还有很多人都是聚集在一块儿的。” 点点头,看来事情也不是念锦烛想的那般糟糕,好在还有这么一个体恤百姓爱戴百姓的郡官在。 “那这样,今日天色已晚,待明日早上,我带着其他大夫过来,一起分化他们。”念锦烛说道:“不过这些床单被子什么的,不能让他们一直用下去了。” 看着这些被溃烂的伤口污染的不成样子的床单被褥,这样下去只会加重患者的病情。 既然要让他们好好治疗且快速痊愈,周身干净是必须的,不然这刚刚医治好,马上又因为这些不干净的被褥而再次患上,这就得不偿失了。 “这些被褥什么的,你三天给他们换一次,一定要干净的。” “换的这么勤?” 郡官有些不可思议,就算是他在府里睡觉,这被褥最快也是七天换一次,现如今念锦烛却要求这些病患的被褥三天就换一次,也换的太快了吧…… 但念锦烛才不管郡官心中是怎么想的,如今念锦烛的心里,只有这些百姓们的病情,到底能不能得到控制,能不能被医治的好。 药香郡的百姓们现在人心惶惶,不仅仅是因为有些百姓们得了瘟疫,更是因为即便这些得了瘟疫的百姓们被隔离开了,但仍旧还会有百姓会被传染。 可想而知,这场瘟疫的传染力度是有多么的大。 “这些不干净的被褥,换掉之后需立即烧毁,若留着,只会延缓我医治瘟疫的时间。” 一听念锦烛这么说,郡官立即就不再多言了,只是说道:“我知道了。” 这次瘟疫的严重性,郡官是最了解的,没有谁能比他更清楚这次瘟疫的可怕。 他当这药香郡的郡官已经有几个年头了,头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也很头痛。 郡官心里清楚,如果这次的瘟疫,就连念锦烛都束手无策的话,皇上很有可能就会放弃他们药香郡了,到时候,药香郡将不复存在。 所以念锦烛是他们药香郡最后的希望,不管如何,他都会尽量配合好念锦烛,最好治疗瘟疫的工作。 虽然郡官接触念锦烛的时间不长,但仅仅就这短短的时间里,郡官看出来,念锦烛是个认真负责的,并没有因为自己是妙手西施而趾高气昂或者是端架子。 在郡官看来,念锦烛就是一个女大夫,并不是其他什么人。 这一点,也是因为念锦烛做得好,不然若是念锦烛存心端架子,郡官也不会这般配合念锦烛了。 “念姑娘,还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暂时没了,我方才也不过是大概看了一下,将一些最基本的与你说了,其余的容我回去的时候想想,明日再与大家进行商讨。” 念锦烛若有所思的说着,眼睛并没有看郡官,而是看那些染上了瘟疫的患者。 郡官也不介意,毕竟知道念锦烛和他一样,心系百姓的安危。 如此,两人心中算是不约而同的达成了一个小小的默契。 不过念锦烛可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只是看着那些溃烂程度不一的伤口,总觉得自己脑子里似乎有一些想法要蹦出来,但具体是什么想法,一时之间好像又不太知道。 就好像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将她堵住了一般,主要等她冲出了堵住她的东西,一切或许就会豁然开朗了。 念锦烛知道此事急不得,还得慢慢来。 毕竟她不是神仙,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的瘟疫,她不可能只凭刚刚随意的诊脉,就能知道这是什么瘟疫,并极快的对症下药。 她也是需要有一个诊病的过程的。  郡官很合适宜的开了口,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先送念姑娘回驿站吧,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明日还要来给百姓们治病,之前又是舟车劳顿的,若是今晚不好好休息一番,明儿怕是先累倒的就是念姑 娘你了。” 听着郡官有意无意调笑的话语,念锦烛也知道,郡官这是想让自己快些回去休息,养好精神好明日来给百姓们治病。 不然若是自己倒下了,百姓们可就没人能给他们治病了。 当下微微笑了笑,说道:“郡官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力医治他们的,在医治好他们之前,如何我也不会让自己倒下。” 话虽这么说,但念锦烛却是不能有任何保证的,毕竟如今这个病,在她看来,还是有些棘手和麻烦的。  但这话出口,却是给了郡官一颗不大不小的定心丸,至少就目前来说,郡官的一颗心,是微微落下了,只待未来几天看情况如何了。 第291章 询问病情 第二日清晨,念锦烛领着随行而来的一群人,全部去了瘟疫区,郡官则是按照昨日念锦烛的吩咐,开始将病情严重和不严重的患者进行分化,所有事情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昨日我大概看了下瘟疫,脉象平稳有力,不似患了病,怪就怪在皮肤溃烂上,各位大夫可自行再去检查检查,然后我们商量一下各自的想法与看法。” 念锦烛说的很有理,大家都听从了念锦烛的安排。 本来在随行的一群人中,有心高气傲的大夫是看不上念锦烛的,只觉得念锦烛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凭什么来带领他们,吩咐他们。 但是经过昨日那么一闹,让他们知道,他们如今身在药香郡,是非念锦烛不可的了。 若是没有念锦烛,他们根本不可能来药香郡送死。 所以原本那些心高气傲和对念锦烛的看不上,统统都放下了,老老实实的听从了念锦烛的安排,安心为病患们诊治病情。 念锦烛可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只知道现在控制瘟疫才是重中之重。 不由得走到一个病情轻微的患者面前,念锦烛问道:“你身子有什么不适吗?” “皮肤奇痒无比,抓了之后就会溃烂,溃烂之后就不痒了。” 那人如实回答着。 看着那开始溃烂的皮肤,想来也是因为被抓了,所以才导致溃烂的。 原来这瘟疫初次传染的时候是奇痒无比的吗? 既然是奇痒无比,想来也忍不住不抓,毕竟那种感受真的很不好受。 身上痒痒的难受,却还要控制自己不要去抓,那不是成心给自己找罪受吗? 虽然念锦烛并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但心里也知道,若是让他们忍住不抓,跟没说一样,不会有人能够忍受得住的。 点点头,念锦烛算是大概了解了。 然后又挨个儿问了些其他病患,依次了解病情从轻微转成恶化的一个过程。 与念锦烛同来的大夫见念锦烛如此认真,当下也认真对待起来,他们可不想输给一个小姑娘。 “念姑娘,喝口水歇歇吧。” 不知过了多久,郡官端着水来到念锦烛面前,亲自递给了念锦烛。 这一下,倒是让念锦烛有些受宠若惊。 郡官亲自给她端茶倒水啊! 才来第一天就有这样的殊荣,真是不习惯。 也不知道这郡官心里是打的什么主意。 一开始对她不屑,态度各种不好,现在却对她这么殷勤。 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念锦烛心里却是明白,这郡官并没有什么奸或盗。 不过毕竟是一郡之官,既然亲自给她将水端了上来,她也不好扭捏作态不接过来,于是伸手接过,轻呷一口,而后问道:“与我随行的大夫们都喝了水没?” “念姑娘放心,我已派人在准备了,茶水立即就会端过来发下去。” “那就好。”念锦烛点点头,道:“这几天还得辛苦一阵子,我争取短时间内与诸位大夫商讨出控制瘟疫的办法。” “那就有劳念姑娘了。” “应该的,郡官不必客气。” 念锦烛客气着,如今她一门心思都在瘟疫上,没那么多时间一直与郡官客套,而她也并非一个喜欢客套和应酬的人。 打发走了郡官,念锦烛便专心致志的忙手头的工作去了。 “李大夫,你过来一下。” 念锦烛朝李大夫招招手,询问道:“在这里面,您是资历最老的大夫,所以我想问问您的意见,您对此次瘟疫有什么办法没?” 李大夫见念锦烛居然这么重视他的意见,一时之间有些受宠若惊。 一开始李大夫还以为念锦烛要独断专行呢,没想到念锦烛居然会主动询问他的意见跟看法,着实让他对念锦烛改观了一些。 不过现在也不是看谁和谁印象的时候,都知道现在药香郡的瘟疫迫在眉睫,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玩忽职守,不然下场就是他们都死在这里。 在这里的每一个人,哪一个不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谁都不愿意把自己的性命就此交代在这里,所以每一个人都很认真的在工作,有着自己的看法和想法。 李大夫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依着老夫多年的行医经验,觉得现在首要之务,是能不能控制住这些溃烂的伤口,不让它们再继续恶化下去了。” 点点头,念锦烛附和道:“我也是这个想法,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这个想法,肯定在我们之前就已经有过了,毕竟一开始,这儿的百姓患上病的时候,大夫一般诊治脉象没有问题,就会觉得只是单纯的皮肤上的问题,肯定已经用过控制皮肤溃烂的这个治疗方 法了。” 念锦烛这话说的,倒也不无道理。 毕竟身为医者,看到患者哪里有伤痛,肯定是先以那地方的伤痛为主,所以之前药香郡还没有瘟疫泛滥的时候,所有大夫一定以为只是单纯的皮肤问题。 便以这单纯的皮肤问题,进行了诊治,但是发现并无任何效果,之后病情扩大,才反应过来,这或许是瘟疫。 之后的事情,便是传到了京城,皇上下旨让她来药香郡诊治瘟疫了。 “那念大夫有什么想法吗?” 李大夫并未和其他人一样开口叫念锦烛为念姑娘,而是尊称一声念大夫。 这让念锦烛心中觉得很开心。 毕竟在这个时代,女子为大夫,还是不被人们认可的,一般只有男子为大夫。 所以尽管她被皇上亲赐为妙手西施,但依旧没有人称她为大夫,都只是礼貌性的唤她一声念姑娘。 此时李大夫唤她一声念大夫,等于是肯定了念锦烛大夫的身份。 这让念锦烛不禁感到开心,似是被人认可的一种开心。 不过念锦烛并没有将这种开心表现在脸上,于是继续与李大夫讨论道:“暂时我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了,只能依着刚刚说的,先试着控制恶化的皮肤。” “哦,对了,我之前有询问过他们,皮肤溃烂之前,那溃烂的地方会奇痒无比,若是用手去抓破了,便会一直溃烂,直到恶化,若是不抓,则无事。” “竟有这等事?”李大夫惊奇的说道。 念锦烛点点头,这种病症,她之前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了。  念锦烛继续说道:“不过既然是奇痒无比,那肯定是不得不抓的,这是无法控制的事情,我的想法是,我们或许可以从这个奇痒无比的地方开始着手,来试着控制病情,李大夫意下如何?” 第292章 贡献稀有药草 念锦烛刚说完这话,李大夫便是连声说道:“这个方法好,可行,还是念大夫观察细致入微,老夫真是惭愧至极啊!行医多年,还不如念大夫细心,念大夫不愧是被皇上亲赐的妙手西施,当得,当得!” 李大夫由衷的夸赞道,倒是叫念锦烛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人怎么怼她怎么说她,她都不会如何,还是盛气凌人的给怼回去,可一旦被人这么真心实意的夸奖,念锦烛就会开始不好意思了。 虽然这夸奖,念锦烛当之无愧,但被人这么说出来,心中不免还是有些羞涩的。 不过念锦烛是什么人?她可不会因为被夸就一直羞涩个不停,那情绪控制的,肯定是相当好的。 所以也就那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李大夫莫要过分夸我,若论资历,当属李大夫最深,我还有很多要向李大夫学习的。” “念大夫千万别这么说,折煞老夫了。” 微微一笑,念锦烛并没有接话,不然照这样的程度一直客套来客套去,可是没完没了的了。 “那既然如此,我们就召集大家,一起研制出一个治疗奇痒无比这个症状的方子,然后再研制一个治疗皮肤溃烂的方子。” “好,就这么办。” “这次来我带了许多稀有的药草,想着或许对治疗瘟疫有作用,其中有一味治疗奇痒的效果应该是不错的,一会儿我去拿来。” 念锦烛好不吝啬的说着,让李大夫在心中佩服念锦烛。 一般大夫若是手中得到了什么稀有的药草,一定会自己私藏起来,就算不私藏,也是需要别人花大价钱来从那大夫手上买来的。 但是念锦烛却不同,居然就这么大方的带来了药香郡,刚刚居然还大方的说要贡献出来研制治疗瘟疫的药方,这简直就是…… 李大夫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念锦烛此时在他心中的形象了,或者说念锦烛很伟大也不为过。 毕竟为了药香郡的百姓,念锦烛这般不吝啬,确实能够称得上是伟大。 不过李大夫不知道的是,念锦烛有一整座山的药草,上面种满了各种药草,有念锦烛自己种植的,也有山上原本就有的药草。 普通的,稀有的,很多。 只不过稀有的药草,得花时间去采集,所以念锦烛的那座山,并没有什么人上去采药草,因为只是看表面,只觉得都是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药草了,只有往深处走,才能发现稀有的。 但李大夫并不知道这些,只觉得念锦烛这稀有药草,肯定是好不容易得到的,如今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拿出来贡献了大家,李大夫心里各种滋味。 李大夫甚至在心里想着,若是自己手上有稀有药草,还不一定会不会拿出来呢,更别提会不会带来这药香郡用来救治瘟疫所用了。 “念大夫真是心善之人,都说医者父母心,虽然老夫也是医者,但却不及念大夫的医者仁心,当真是惭愧啊!” 李大夫今日面对念锦烛,已经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表达自己的惭愧之情了,这不禁让念锦烛觉得汗颜。 果然老人家就是不一样,她有些招架不住,这般吹捧她的老人家。 念锦烛可不知道,李大夫刚刚在心中经过了一些怎样的想法,总之现在的李大夫,是对念锦烛高看的不能再高看了。 简直是高看过了头。 要是念锦烛知道李大夫只不过是因为她贡献出了一颗稀有的药草而对她高看,那当大夫知道她带来了整整一箩筐的稀有药草时,脸上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不过念锦烛是不会知道了,这些只有李大夫自己知道了。 主要是因为念锦烛知道,这次一起随行的大夫们,一定都会带上自己觉得有用的药草,但那些药草肯定也都是很普通的,而药香郡的药店里面肯定也会有,买都能买的到。 所以念锦烛就不花费那些功夫去带那些常见的药草来了,而是专门挑了一些稀有的并且对治疗瘟疫说不定会有些效果的药草来了。 不然到时候如果刚好需要用到这些药材,而到处都没有,岂不是耽误病情吗? 念锦烛是想的周到,所以一股脑就把自己觉得该带的都带了,若是李大夫知道念锦烛有一座山那么多的稀有药草,恐怕心里就不会这么想了。 估计只会觉得震惊的不能再震惊了,说不定还会想办法向念锦烛讨要这些药草也说不定呢。 不过这些都是念锦烛的秘密。 如今她带了一箩筐的稀有药草,这些就足够了。 等一会儿把大家都着急在一块儿,再把大家手头现有的药草都拿出来,大家一起试着配一下治疗瘟疫的方子,或许就能成了。 不过前面有太多大夫治疗失败的案例,所以念锦烛也不能很肯定。  “行了李大夫,莫要再跟我这般客气了,你我都是大夫,都是医者仁心,这没什么好攀比的,只不过是我刚好有这稀有药材,若换做是李大夫拥有这稀有药材,想必李大夫也会好不吝啬的拿出来贡献给 药香郡的百姓的。” 摇摇头,李大夫否认道:“这个老夫可不敢保证,天下大部分的大夫也不敢保证。” “此话怎讲?”念锦烛突然有些不解。  李大夫心道一声果然如此,轻叹了一口气,便是给念锦烛解释道:“念大夫还是太年轻了,你可知,那些稀有的药草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若是寻常大夫得上一株,多半是会自己私藏起来的,哪里会和念 大夫一般,毫不吝啬的就拿出来?” “这……” 念锦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都是说医者仁心吗?不都是说医者父母心吗?可是为什么大夫会是这样的?就因为药草可遇不可求? 一时之间,念锦烛说不上心里是何滋味了。 但念锦烛也没有什么立场去评判那些自私的大夫,因为他们并没有什么错误。 毕竟对于一个大夫来说,最具有吸引力的,毫无疑问是稀有药草,就好比皇帝得了一个惊世宝藏一般,得到了,又怎会轻易拿出来拱手让人?  正当念锦烛想着的时候,李大夫又说道:“若是肯拿出来稀有药草的大夫,要么就是如念大夫这般,一切为了药香郡的百姓们,要么就是需要等价来交换那株稀有的药草了,毕竟在这世上,并不是所有 人都和念大夫一样,能够做到无私奉献的。” 平白的,又被李大夫暗地里夸赞了一番。  不过这时候,念锦烛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只觉得原来许多大夫都是这般样貌,原以为世上的大夫,自己遇见品性最不好的,只有郑金银一个,原来还有很多很多都是她不曾遇到过的。 第293章 睿子都来了 十日的时间转瞬即逝,所有人都投入到紧张的研制控制瘟疫的方子中,几乎是不眠不休,没有一个人是例外的。 而在这十日里,念锦烛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渐渐的从表面对念锦烛服从,转换成了打心底里服从念锦烛。 想来,念锦烛这妙手西施之名,也不是白当的。 再加上念锦烛居然愿意贡献出一箩筐的稀有草药,也真是让他们都大开了一次眼界了。 纷纷对念锦烛或恭维或讨好,当然,念锦烛也并不在意这些,随他们好了,只要把药香郡的瘟疫治好了,就好了。 不过因此经过了十日,大家都早已疲惫不堪,很多都已经受不了的去驿站歇息去了,但念锦烛还在坚持。 就连李大夫也已经回去休息了,毕竟上了年纪,也经不住怎么折腾了。 这日,念锦烛独自一人在研究治疗瘟疫的方子,就差一点了,就差最后一点了。 可是她现在真的好累,好想去睡一觉。 但如果睡过去了,这好不容易想到的法子怕是会忘掉。 虽然现在疲惫不堪,但意识却是清醒着的。 果然不能熬,念锦烛心想,等瘟疫的事情解决之后,她一定要好好地补个觉,然后多弄点美容养颜的方子给自己调理调理。 “锦烛!” 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好熟悉。 几乎不用回头就能知道,这是谁的声音。 低沉有磁性,却又带着丝丝温柔,除了睿子都,不会有别人了。 算算日子,刚好十天了,念锦烛心中暖暖的。 这个睿子都,果然听自己的话,十日一到,定是马不停蹄的来找自己了。 “锦烛,我好想你。” 身后的声音继续说着,然后将念锦烛拥进了怀里。 感受着那熟悉的温暖与怀抱,念锦烛一时之间有些贪恋。 这个味道,她好久都不曾有过了,真的好贪恋。 转身,主动将双臂环过睿子都的腰,将头埋在睿子都的胸前,贪婪的吸允着睿子都身上独有的味道。 睿子都也是如此,将头埋在念锦烛的脖颈处,发丝间,两人就这样抱着,互相吸允着彼此身上的味道。 “我也好想你。” 闭着眼睛,念锦烛真的好累好累,而睿子都这个时候的出现,刚好慰藉了她一下。 得以靠在睿子都的怀里休息一下。 但念锦烛也不能真的说休息就休息了,只是因为睿子都来了,暂时的可以放松一下,不用把自己绷的那么紧了。 只是一会儿,念锦烛便又强撑着让自己从睿子都的怀里出来,不让自己再过分贪恋。 睿子都不解,之前看到念锦烛之后也没看清念锦烛脸上的神态,便直接抱了上去,现在见念锦烛挣脱自己的怀抱,这才能够好好的看上念锦烛两眼。 只见念锦烛比之前在京城的时候瘦了不少,脸色惨白,一脸疲惫的模样,明显就是没休息好的。 见此,睿子都心中满是心疼,不顾念锦烛意愿,再次将念锦烛强行拉入自己的怀中,狠狠地抱着,想让念锦烛能够在自己的怀抱里多休息一会儿。 “睿子都,你放开我……” 念锦烛推搡着,不过那点力道,对睿子都造不成什么力量,因此睿子都依旧纹丝不动的抱着念锦烛。 念锦烛见睿子都丝毫没有要撒手的意思,不由得再次开口,有些虚弱的说道:“别这样……” 她现在还不能睡,真的不能睡,她好怕睡一觉起来之后,就前功尽弃了,那么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但此刻睿子都却是不管那么多的,念锦烛现在这样的憔悴,他真的很心疼。 药香郡的百姓是死是活又与他何干?他只想让他的锦烛能够每日里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活着,没有任何压力,也不会觉得辛苦。 睿子都知道,这种想法很自私,也很不应该,但是当他看到这样的念锦烛时,真的很不是滋味。 在来药香郡的路上,睿子都曾无数次的想过自己再次见到念锦烛,会是什么样子。 或许念锦烛脸上会有疲惫,或许念锦烛会笑着抱住他,因为他来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念锦烛竟会是憔悴至此。 而且为什么此刻这里只有念锦烛一人?其他人都哪里去了? 不用想,自然都回驿站去睡觉了。 可怜他的锦烛,竟自己一个人不眠不休的在这里研制瘟疫的解药吗? “锦烛,你应该休息一下了,不要再这么累了。” “可是药香郡的百姓们……” “多耽搁一下他们也不会怎么样,你自从来了这药香郡肯定整日里都在为研制瘟疫的解药忧心,你已经很好了,很努力了,药香郡的百姓们也不会怪你的。” 温柔的话语在念锦烛耳边响起,似是有魔力一般,惹得念锦烛几度昏昏欲睡,即将要睡过去。 但强大的意识却一直撑着念锦烛,不让她就这么睡过去。 因为瘟疫的解药,马上就要研制出来了…… 但睿子都的话,却让她恨不得立刻就将眼睛闭上,马上睡觉,睡到天昏地暗,睡到自己足够精神了,再起来。 其实睿子都的话,并没有错,念锦烛在潜意识里也是很接受这种说法的,可是…… “不,我不能,就差最后一步了,我不想前功尽弃。” “锦烛!” 睿子都低吼,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就算不替自己爱惜自己,也要替他爱惜自己啊! 可是睿子都知道,不论他怎么说,念锦烛都是一定要在休息之前,将解药研制出来的。 睿子都不知道念锦烛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坚持,他此刻心中恨无奈,但更多的是心疼,甚至在想为什么其他人都去睡觉了,唯独他的锦烛没睡? 既然念锦烛没有睡觉,那么其他人,又有什么资格先去睡觉? 这般想着,睿子都便说道:“那我去将其他人唤来帮你。” “不用,他们都很累了,让他们休息吧。” “可是你也很累了!” 听此,念锦烛心中暖洋洋的,伸手用力的抱紧睿子都,温柔的说道:“可是你现在不是来到我身边了吗?” 就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立即就抚平了睿子都心中的怒火。 这句话,就像是镇定剂一样,打在了睿子都的心上。 心中轻叹一口气,也只有念锦烛,能够让他这般了。 罢了,这辈子,他睿子都也算是栽在了念锦烛的手上了。 不过,他乐意栽在她的手上。  “那你研制解药吧,我在一旁陪着你,和你一起。”睿子都说道:“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不要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着,那样我会心疼的。” 第294章 心疼 “好,就依你。” 念锦烛温柔的说着,然后放开了睿子都的腰身,睿子都也很自觉的将念锦烛放开来。 睿子都并不是不能强行让念锦烛睡觉,只是睿子都知道,若真是那样做了,念锦烛怕是日后会因为这个事情,在心里埋下与他之间永远无法磨灭的疙瘩。 睿子都不愿这样。 何况念锦烛现在所做之事,也都是为了百姓,也是奉了圣旨的,并不是在做什么无关紧要或者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是数万条的人命啊! 睿子都作为皇室中人,自然也是希望药香郡的百姓们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不要再受到瘟疫的袭击了。 只不过如今正在拯救他们的,却是自己最爱的女人,念锦烛,这不由得让睿子都心中很是心疼。 看着念锦烛正在忙碌的背影,睿子都什么事都做不了,什么忙也帮不上,他这时候若是走到念锦烛身边去,只会让念锦烛分心,拖慢研制解药的时间。 所以此时的睿子都,只得站在一边,看着念锦烛忙前忙后。 时而皱眉,时而喜笑颜开。 虽然脸上满是疲惫,但眼底里的清明之色,睿子都看的一清二楚。 轻微的叹了一口气,希望念锦烛能够快些将解药研制出来吧。 而此时的念锦烛,则是在专心致志的研制解药。 忽然,想到了什么,念锦烛唤道:“睿子都,快帮我将桌上一株红色的药草递给我。” 桌上就只有一个草药是红色,所以念锦烛并不怕睿子都拿错。 其实念锦烛本来是不想麻烦睿子都的,之前答应睿子都会找他帮忙,也不过是应付之言,并没有想过真的让睿子都帮忙。 但现在念锦烛是真的手上没有空闲,而这株红色的草药也是念锦烛临时想到的,那是一株稀有草药。 念锦烛在研制的时候突然想到,或许可以加上这么一株,于是便唤了睿子都。 “好的,娘子。” 听到念锦烛的叫唤声,睿子都自然是高兴的,终于有需要他帮忙的时候了,虽然只是拿一株小小的草药递给念锦烛,但好歹是帮上忙了。 于是兴高采烈的将桌上唯一的一株红色的草药拿在了手中,然后递给了念锦烛。 “谢谢。” 接过草药,念锦烛习惯性的说了声谢谢,头也没有抬,就继续投入到了工作中去了。 睿子都感到很无奈,虽然很想将念锦烛抱在怀里,告诉她,他们二人之间不用这么客气,但是看到念锦烛这么认真的工作,睿子都不忍打扰。 同时睿子都也知道了,念锦烛恐怕在这十日里,都是这般待人的,此时对他说谢谢,不过是习惯用语。 一想到这里,睿子都当下也就不再计较了,只等念锦烛把瘟疫的解药研制好,就将她带回驿站去好好休息。 好在这地方离驿站并不是很远,所以一会儿也不愁睡觉找不到地方。 见念锦烛恐怕一时半会儿还研制不完,睿子都除了心疼之外,没有其他办法,又见念锦烛似乎已经不再需要他帮忙了,便安静的坐在一处,看着念锦烛的背影发呆。 许是被睿子都这火热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了,念锦烛突然出声说道:“我估计还有一会儿就弄完了,你可以趁这个机会去附近走走。” 药香郡得了瘟疫的人都被隔离了起来,所以念锦烛也不担心睿子都会被传染。 何况睿子都身子骨这么好,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被传染瘟疫的,所以念锦烛并没有太过担心。 而且此时支走睿子都,实在是因为睿子都看她的眼神太过灼热,让她没有办法静下心来研制瘟疫的解药,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娘子这是在赶为夫走?” 睿子都挑眉,他自然是知道念锦烛为什么说出这番话来的。 他并不是故意要扰乱念锦烛的心,而是情不自禁想要看着念锦烛。 十日不见,好不容易见到面,即使什么都不做,也想要他日思夜想的人儿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却没想到,这样不经意的视线,居然打扰到了念锦烛。 睿子都一时之间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宠溺。 “没……没有,只是我现在在忙,顾不上你,你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去附近走一走,毕竟好不容易来到了药香郡。” 念锦烛有些结巴,不过很快就替自己找到了一个完美的理由。 睿子都见念锦烛对他说起哄骗的话来毫不脸红,不由得觉得好笑。 罢了,这次看在念锦烛真的很认真工作的份儿上,就不戳穿她了,不过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他定是要好好惩罚一下念锦烛的。 这般想着,便装作什么也没听出来的样子,淡定的说道:“那好吧,你尽快研制出解药,我就先不打扰你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我再过来寻你。” “唔……还是一炷香吧,过一炷香再来。” 念锦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毕竟这解药的研制,确实不是她说什么时候能研制出来就什么时候能研制出来的。 她必须对药香郡的每一个人都负起责任来。 皇上信任她,药香郡的百姓们把希望也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她不能辜负他们对她的期望。 虽然现在很疲惫,但念锦烛的意识还是很清醒的。 在这样高度集中的情况下,就算再疲惫,念锦烛也不会把治疗瘟疫的方子研究错误,因为她不允许自己犯下这样的错误。 “那好吧,我一炷香之后回来寻你,到时候你可得乖乖跟我回驿站睡觉了。” “好的。” 念锦烛应着,睿子都这才放心的离去。 一炷香的时间,足够了…… 念锦烛这般想着,手上的动作便加快了些,脑子的运作也加快了些。 她又何尝不想回驿站去休息?只是,现在情况紧张,还容不得她休息。 睿子都的离去,让念锦烛能够更好的研制出解药了,很快,一炷香的时间还不到,念锦烛便把瘟疫的解药给研制了出来。 轻吁了一口气,念锦烛觉得自己好似完成了一个重大使命一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好好地休息休息了。 唤来了郡官,念锦烛交代道:“这是瘟疫解药的方子,你将这方子再备一份,以免丢失,然后按照这方子上写的药材去抓,抓好了熬药,稀有药材不够的就来找我寻,我这还有些。”  “念姑娘,真是辛苦你了,本官代表药香郡的百姓谢谢你了,你这妙手西施的称号,可是名副其实啊!”郡官一脸笑意的对念锦烛不住的奉承着,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总算落了地。 第295章 不识趣的郡官 听着郡官对自己奉承的话语,念锦烛知道郡官心里是高兴,对自己说的这些话也是出自真心,当下也没有去客套什么,只是微笑着。 不过这微笑里,却藏着丝丝疲惫。 郡官光顾着高兴去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念锦烛脸上的疲惫,还在一个劲儿的说着。 而出于礼貌,念锦烛一直都在陪着微笑。 并不是念锦烛不想说话,而是真的不想说话了,实在是太累了,她现在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不再是紧绷状态,疲惫感自然一阵接着一阵,很是强烈。 若非还有些意志力在撑着,恐怕此刻已经倒下。 念锦烛很相信自己,若是现在闭上眼睛,马上就能睡过去。 “等瘟疫治好了,本官一定会盛情款待念姑娘的,这必须得好好招待一番了。” “郡官客气了,快去将方子先备一份出来,然后抓药去吧。” 念锦烛心中颇有无奈,她倒是不知,这郡官居然还有这么热情多话的一面。 刚巧,这时候睿子都回来了。 还真是卡着点回来的,刚好一炷香的时间,念锦烛不由得撇撇嘴。 不过睿子都来的倒是正好,念锦烛现在正愁着不能回去驿站睡觉呢。 倒是郡官,看到睿子都突然走进来,当下脸色一冷,问道:“来者何人?” “睿子都。” 睿子都懒得多说一个字,报出自己的名字之后,马上又将代表自己身份的吊牌拿了出来,放在了郡官的眼前。 郡官一看北王府三个字,立即就知道了睿子都的身份,当即一改脸色,笑道:“原来是世子殿下,世子殿下来我药香郡,怎的不提前通知一声?下官也好接待。” “不必。” “那?” 睿子都此时的注意力全然不在郡官的身上,全都放在了念锦烛的身上。 当看到念锦烛早已疲惫不堪的神色之时,睿子都对面前的这个郡官印象很不好。 本来没什么印象的,现在却变成了印象很不好,若是郡官知道了,恐怕会觉得自己很无辜。 只听睿子都冷声说道:“瘟疫的解药研制出来了?” 郡官手上捏着念锦烛刚刚写好的药方子,听睿子都这么问,心道睿子都看来是皇上派来审查的,毕竟念锦烛已经来了十日之久,恐怕是皇上不放心,特意派睿子都前来看看。 郡官不禁在心里想道,看来皇上还是很重视他们药香郡的安危的。 当下心里便有了些许感动。 若是念锦烛知道郡官此刻心中竟有了这样的想法,恐怕会立即清醒过来。 因为这想法,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不敢有所隐瞒,郡官立即严肃的说道:“回世子殿下,念姑娘刚刚把瘟疫的解药研制出来,下官手上现在拿着的就是药方子,请世子殿下过目。” 说罢,郡官便把手中的药方子呈在了睿子都的眼前。 睿子都皱眉,其实他只是想要确认一下瘟疫的解药是否研制出来了。 若是没有研制出来,他必然会呵斥郡官离开,不要打扰念锦烛研制解药,若是解药已经研制出来了,他便赶紧带着念锦烛回驿站去休息。 如今看来,这瘟疫的解药是研制出来了,想来念锦烛该交代的也都交代完了,毕竟如今郡官可是一脸开心的模样呢,想来是因为这瘟疫有救了,药香郡的百姓们也都有救了。 “不必了,既然解药研制出来了,就赶紧着手去办吧。” “好的,那要不下官先将世子殿下您安排一下?” 郡官有些小心翼翼的说着。 毕竟他这里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药香郡,竟劳烦了世子殿下亲自前来,真是无上的荣幸,此时郡官当然是想着要怎么才能讨好睿子都了。 哪知睿子都的脸色是越发的黑沉了。 差一点就没忍住要把郡官给扔出去。 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只不过却冷着脸说道:“没看到念姑娘为了研制着瘟疫的解药,都已经疲惫不堪了吗?你还在这站着做什么?” 其实睿子都这话的意思就是要让郡官赶紧离开,念锦烛要回驿站休息了。 但郡官不知道今日是怎么搞的,可能脑子有些不太好使,便是有些木讷的说道:“是是是,下官愚钝,这就送念姑娘回驿站。” 这会儿,郡官才算是看到了念锦烛脸上的疲惫不堪。 若非睿子都提醒,他还真没注意到,只顾着手上这瘟疫的解药方子了。 现在看到念锦烛脸上的疲惫,郡官心里有些愧疚,更多的却是对念锦烛的敬意,毕竟念锦烛一个女子,能牺牲自己救全郡的百姓,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了。 “用不着你,本世子会亲自送念姑娘回驿站休息,以表示对念姑娘的谢意,至于你,还不快去将解药配好,拿给感染了瘟疫的百姓喝?” “是下官一时愚钝了,下官这就离去,这就离去……” 郡官只觉得自己额头上不停地有冷汗往外面冒。 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竟如何也讨好不了睿子都,反而好像还惹得睿子都不太高兴了。 这一下可把郡官给愁的。 而念锦烛看在眼里,也是有些无奈。 见郡官终于走了,念锦烛才是扶额说道:“你方才那戏,演得不错。” 确实是不错,明明就想自己送她回驿站休息,偏生说得好听,亲自送她以表示谢意。 估计现在睿子都是巴不得她赶紧好好回驿站休息休息,哪里来的什么谢意?想睿子都刚刚还不让她再继续研制了呢,都不管百姓的死活了。 想想就觉得好笑,真是的…… “这还不是为了娘子?” 睿子都一改之前的冷脸,变得一脸温柔,然后将念锦烛拉进了怀里,说道:“走吧,为夫带你回驿站歇息。” 这次终于是不再反抗拒绝了,点点头,念锦烛在睿子都的怀里乖巧的应道:“好的。” 她真的是太累太累了。 回到驿站,睿子都一把打横将念锦烛抱在怀里,念锦烛也不挣扎,就这么任由睿子都抱着。 念锦烛知道,睿子都是不会对自己乱来的,果然,睿子都不过就是将念锦烛抱在了床上,轻柔的放下,又温柔的替她盖好被子,整个过程中,都透露着他对念锦烛的爱。 虽然念锦烛现在疲惫不堪,但对于睿子都对她表现出来的温柔,念锦烛还是能感受得到的,当下心中被甜蜜撑满。 “你赶路辛苦了,也睡会儿吧。” “娘子这是在邀为夫与你同塌而眠吗?” 睿子都眼神微闪,这还是念锦烛第一次邀请他呢。  之前就算与念锦烛再怎么亲密的接触,但却都没有同塌而眠过,没想到这时候,念锦烛居然出声相邀,这不禁让睿子都有些心猿意马起 第296章 同塌而眠 念锦烛此刻身心疲惫,哪管得了睿子都在说什么,眼神又是什么,只是胡乱的嗯了一身,然后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着念锦烛的睡颜,听着那均匀的呼吸声,睿子都坐在床榻边,伸手轻轻抚摸着念锦烛的脸颊。 她的锦烛,这几日真的是累坏了。 俯身,在念锦烛的额头上蜻蜓点水了一下,然后合衣与念锦烛钻进了同一个被窝里,轻轻抱着念锦烛一起睡了过去。 感受着身旁的温热是那样的熟悉,念锦烛轻哼了一声,往睿子都的怀里钻了钻,找了个舒服的点儿,继续睡了过去。 睿子都无奈,念锦烛刚刚那一下,真是弄得他心猿意马。 不过他不是那种会乘人之危的人,所以此刻,就算身体再不适,也只是拥着念锦烛。 尽管只是这样,睿子都也已经感到很满足了。 而另一头,郡官正带领着自己的手下开始抓药,然后按照方子上面所写的给得了瘟疫的百姓治病。 因为有稀有药草混合,所以药效比较快,虽然不可能一下子就见好,但至少目前来说,瘟疫是被逐渐控制住了。 百姓们都很开心,特别是得了瘟疫的,因为他们不用死了,也马上就可以和家人团聚了。 纷纷都感谢念锦烛,说念锦烛这个妙手西施真的是当之无愧。 念锦烛的名声,一下子就在药香郡传开了。 但念锦烛本人,此刻却还在驿站休息呢,被睿子都抱在怀里也浑然不知。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午时了,这一觉,睡的是很饱的,念锦烛精神满面,容光焕发。 当她睁开眼的那一刻,便看到睿子都大大的一张脸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睿子都因为之前舟车劳顿,为了尽快赶来药香郡,几乎也是没有合眼的,所以昨日抱着念锦烛一道睡,也是睡了很久。  郡官倒是个有眼色的人,知道睿子都可能与念锦烛之间有些什么,便没有去打扰,还吩咐了其他人不要打扰念锦烛休息,而其他人并不知道北王府的世子来了药香郡,只以为念锦烛连日忙碌想必是累 坏了,此刻正在房里休息。 “醒了?” 睿子都在念锦烛醒的那一刻,也自然而然的就醒了,看到念锦烛有些不可置信的眼神,不由得出声调笑。 不过因为是刚睡醒,那声音自然不比平日里要清晰,只觉得此刻睿子都的声音沙哑,却又带着丝丝性感,念锦烛顿时有些被撩到了的感觉。 再看看自己现在与睿子都睡觉的姿势,念锦烛的脸有些红红的,道了声,“嗯。” 眼神迷离,不太敢看睿子都。 心知睿子都是故意这般调笑她的,也不知睿子都是何时醒来的,不会就这么看她看了许久吧?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 不过念锦烛并没有问,就这样乖乖的靠在了睿子都的怀里。 反正就算她想挣脱开来,睿子都估计也是不会让她挣开的,只会越抱越紧,那还不如她乖一点,不要乱动。 念锦烛这一举动,倒是让睿子都心情极好起来,眉头挑了挑,道:“娘子真乖。” “你……” 念锦烛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这刚出口的话,虽然没有说完整,但是也不难听出其中的沙哑之声,听得睿子都眼神暗了暗。 现在念锦烛在怀,又是这么暧昧的姿势,两人同榻而睡,虽然睿子都是合衣,但这衣服想要脱掉也是极为容易的。 倒是念锦烛,为了让她睡的舒服,是将外衣给脱了下来,如今念锦烛就一件里衣,若是睿子都愿意,随时都可以发生点不可描述的事情。 一只手轻轻勾起埋在自己怀里的小脑袋,睿子都抬起念锦烛的脑袋,在念锦烛依旧迷离的眼神中,重重的吻了下去。 这一吻,让念锦烛有些清醒过来。 小手不自觉的抓住了睿子都胸前的衣服,且越抓越紧。 睿子都的手放开勾住念锦烛的下巴,转而紧紧的抱着念锦烛,一手穿插进念锦烛的秀发中,一手抱住念锦烛的背。 念锦烛就这样被睿子都死死的禁锢在怀中,深吻,热吻。 两人之间的温度逐渐升高,念锦烛的脸色也愈发红润起来。 毕竟都是盖了杯子的,而且两人这般相拥,互相之间的体温也逐渐升高。 似是觉得自己胸口快没气了,念锦烛伸手推了推睿子都的胸口,哪知睿子都却不为所动。 念锦烛不由得哼哼了一声,只得迎合着睿子都的吻。 许是许久未见,睿子都实在想念念锦烛的紧,所以此刻,才会这么不知节制与分寸吧。 终于放开,念锦烛喘着气,有些埋怨的说道:“现在可是在药香郡的驿站里,若是被旁的人发现你我进在同一个屋檐下做这等子事,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诟病你我呢。” 念锦烛说着,睿子都却不予苟同,道:“我是北王府的世子,而你,则是救了他们性命的妙手西施,谁会有胆子诟病你我二人?” “可……可郡官知道你来了啊!” 说道郡官,睿子都却是笑了笑,道:“那郡官倒是个有眼色的,没来打扰你我二人,若是他真的有心使坏,可能你我二人在还未睡醒之时,便会有人来敲门了。” “如今还没人来敲门,想来是那郡官有所吩咐,不然我怎么还能如此安逸的拥你在怀呢?” 听到睿子都这般说,念锦烛不由得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个理。 不过既然没人来吵她,也说明她研制出来的治疗瘟疫的方子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看来药香郡的瘟疫是被她控制住了,真好。 这下她就能放心了,也能早早的回去看小宝了。 许多天不见小宝了,她心里还真是有些想念呢,也不知道小宝现在在做什么,睿老夫人有没有觉得小宝烦,小宝听不听话。 真想快点见到小宝。 而一旁的睿子都,则是抱着念锦烛,心里也在想着别的事情。 幸好睿子都不知道念锦烛此刻心里所想,不然恐怕醋坛子又要被打翻了。 突然,一声“咕噜”声从念锦烛的肚子里传来,念锦烛当下脸色一红,下意识的往睿子都怀里钻去。 “哈哈哈!”睿子都毫不客气的大笑出声。 念锦烛这是饿了的节奏啊! 只是没想到饿的这么突然,连肚子都叫唤了起来。 听到睿子都的笑声,念锦烛更是羞红了脸,开口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只得用那粉嫩的小拳头锤着睿子都的胸口,以表示此刻心中的不满。  但见睿子都似乎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便是开口羞怒的说道:“你还笑!” 第297章 日常调戏 “好了好了,不笑了不笑了。” 被念锦烛这么一说,睿子都说不笑就不笑。 毕竟不能让念锦烛生气不是?生气了可能就不给他抱不给他亲了,那他得不偿失。 看来睿子都也是个会算计的。 还好念锦烛不知道睿子都心里的算计,不然就不会是刚刚捶胸口那么简单了。 “那我去给你找点吃的来。” 睿子都说着,有些不舍的放开了念锦烛,然后起了身。 “我与你一道去。” 说着,念锦烛也打算起身。 但念锦烛此刻只穿了一件里衣,并不是与睿子都一样,衣服都穿戴的整整齐齐的。 当念锦烛从被子里钻出来的时候,就发现身上一凉,再一看自己,居然只有一件里衣。 这驿站里并没有婢女或丫鬟服侍,而她也并不记得自己有脱衣服躺床上的,只记得是一进房门,睿子都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随后将她放在了床上。 或许就是那个时候,睿子都将她的衣服给脱了,然后盖上了被子。 毕竟那个时候的念锦烛,脑子已经开始不灵光了,迷迷糊糊的,只想着要睡觉。 不过一想到睿子都居然给她脱了衣服,顿时脸色就涨红了起来。 真的是好羞涩啊。 睿子都怎么可以就这样将她的衣服给脱了呢…… 念锦烛这般想着,睿子都则是好笑的看着念锦烛坐在床上脸色红红的模样,不知道念锦烛心里在想什么。 但是为了防止念锦烛忽略自己,睿子都出声调笑道:“你确定就这样与我一道出门?”  说罢,在念锦烛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走到床榻边,扶着念锦烛继续躺下,还细心的为念锦烛盖好被子,像一个老妈子一样唠叨道:“小心别着凉染上了风寒,虽然你自己就是个大夫,但能不生病尽量 还是不要生病,乖乖躺好,等我找吃的回来。” 看到这样的睿子都,念锦烛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但同时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甚至念锦烛此刻已经在幻想,若是日后她与睿子都有了孩子,睿子都恐怕也是这么对待他们的孩子吧? 孩子会有一个温柔细心的父亲,想想那个画面,念锦烛就觉得很温馨,嘴角不自觉的往上扬了扬。 睿子都则是见念锦烛好久没有搭理他,便看了眼念锦烛,就发现念锦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角竟往上扬了起来,想必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吧,睿子都如是的想着。 “在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睿子都出声,顿时打断了刚刚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念锦烛。 听到睿子都的问话,念锦烛竟又红了脸。 刚刚自己的表情真的有那么明显吗?居然让睿子都看出自己开心的模样? 赶紧摇摇头,念锦烛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在睿子都怀疑的目光中,念锦烛还是坚持起身,拿过自己的衣服就说道:“你等我一下,我穿上衣服就跟你一块儿去,睡了这么久了,我都睡的好饱了,不能再睡了。” 说着,念锦烛就开始一件一件的套着自己的衣服,当着睿子都的面也毫不避讳,似是两人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相处。 而其实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念锦烛只是想着,反正睿子都之前也帮她脱过衣服了,而她与睿子都也在一个床上睡过觉了,那么现在她当着睿子都的面穿衣服,应该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了。 反正又不是没看过,她干嘛那么扭扭捏捏的? 虽然现在心里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但念锦烛也不想让自己在睿子都面前好像很作的样子,所以就强忍着内心的羞涩,拿起衣服装作很随意很自然的模样开始穿了起来。 睿子都兴味的看着念锦烛明明很羞涩却要强装镇定的模样,故意说道:“看来娘子在为夫面前已经很习惯了。” 这话虽然说得是不明不白不清不楚,但念锦烛又岂会不知睿子都的话语里的意思? 这不是明摆着在调笑她嘛? 本来念锦烛好不容易的强装镇定,立即就在睿子都的这句话之后土崩瓦解了。 脸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红了起来,那模样在睿子都看来,是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笑了笑,睿子都说道:“好了,我不逗你了。” “哼!” 念锦烛轻哼一声,这一声,带着浓浓的娇嗔意味,听得睿子都是心猿意马。 而念锦烛,也不知道自己居然会下意识的这般哼出声来,当真是有些……有些不妥当了吧。 将头埋在胸口,不敢抬头看睿子都那调笑的脸。 她刚刚实在是丢脸死了。 忍不住上前一步,将念锦烛再次拥在怀中,然后在念锦烛的耳边吐着温热的气息说道:“乖乖等为夫将饭菜给你端进来。” “可是我……” “难道你想让所有人都看到,你我二人一同从这个屋子里走出去吗?” 睿子都的一句话,直接堵死了念锦烛想要与他一同出去找吃的的想法。 无奈,念锦烛红着一张脸,轻声说道:“那好吧,我就不出去了,在屋子里等着你。” 说完这话,念锦烛的脸又红了不少。 因为这句话说出来,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捏。 然而睿子都却特别喜欢这样,也特别享受这样。 轻轻吻了一下念锦烛的脸颊,睿子都说道:“好的娘子,为夫这就去给你找吃食。” 点点头,念锦烛决定自己还是不要再开口的好,不然一会儿要是又说了什么奇怪的话,那她估计都没地方说理去了。 看着睿子都离去的背影,念锦烛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复而又想到自己昨天居然与睿子都同睡在一张床上,两人还相拥着睡觉,就觉得脸色隐隐发烫,好羞涩。 摇摇头,念锦烛迫使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件事情了,然后平复了心情就开始穿衣了。 她可不想一会儿睿子都拿着饭菜进来看到她衣服依旧没穿好的样子。 念锦烛知道睿子都的速度一向快,所以她也丝毫不敢怠慢,赶紧穿好了衣服,然后简单的出门洗漱了一下,又与一同前来药香郡的各种大夫打过招呼了之后,就又回了房间。 刚一进房门,念锦烛就闻到了菜香味。 定睛一看,居然发现桌上正摆着几个可口鲜美的小菜,而睿子都,正坐在椅子上等着她的到来。 “你速度真快。”念锦烛说道。 睿子都挑眉,道:“那是拖了你的福,沾了你的光。” “我?” 用手指着自己,念锦烛有些不敢相信。  沾她的什么光?睿子都去找点吃的,还能因为沾了她的光?这是什么原理? 第298章 美男沐浴 在念锦烛不解的眼神中,睿子都笑道:“自然是沾了你的光,我只要一说是妙手西施想要吃东西,百姓们都很热情的将自己家里的美食拿过来给我,还要你多吃点。” “……” 念锦烛无话,只听睿子都继续说道:“不过因为美食太多了,我就择了其中几个看起来不错也符合你胃口的小菜。” “你怎么知道哪些菜符合我的胃口?” 念锦烛傻傻的问着,就听睿子都又道:“我自是知道的,何况之前我时常去你家蹭饭吃,光凭那,我也能知道什么菜符合你的口味。” 点点头,念锦烛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却是都是符合她口味的。 不得不说,睿子都的心是真的细啊,也是真的很暖人心。 这不,只是简单的出去找吃食这么一件小事,也能在不知不觉中让念锦烛心生感动。 那是真的感动啊,这么一个好男人,居然会成为自己喜欢的男人,自己也是他喜欢的女人,这般缘分,是旁人求不来的。 “睿子都,谢谢你。” 这声谢谢并不是客气,而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并非与睿子都疏远或陌生,只是念锦烛觉得,这声谢,是应该的。 就算这么做的人是小宝,她也会对小宝说声谢谢。 许是知道念锦烛此刻内心所想,所以睿子都并没有去纠正念锦烛,而是默默接受了念锦烛的这一声道谢。 睿子都知道,若是自己不让念锦烛这般道谢,怕是念锦烛心中会不好想,而睿子都不希望念锦烛心中因为这件事情不好想,所以就坦然的接受了。 “好了,快些吃吧,不然菜都要凉了,而且我也早就饿了,就等着你呢。” 说罢,拉着念锦烛就坐了下来,两人开始安逸的吃起饭来。 睿子都则是边吃饭边与念锦烛说着刚刚出去找吃食的时候,期间发生的有趣的事情,以及药香郡的百姓们在得知他找吃的是为了给妙手西施,更是热情的模样。 念锦烛听了笑意盈盈,直道药香郡的百姓们都热情无比。 “睿子都,你怎么了?” 念锦烛有些皱眉,见睿子都从吃饭开始,居然就有意无意的开始抓痒,好像身子哪里不舒服似的。 一开始念锦烛并未放在身上,毕竟抓痒而已,总不能一看到人家在身上抓痒,就觉得是感染了瘟疫吧? 何况睿子都初来药香郡,也没有去过哪里,一直都是与自己待在一块儿,除了昨日自己研制解药的时候,让睿子都出去随便转一转之外,其余时间并没有离开自己。 所以念锦烛是没有多想的。 但是看到睿子都居然一直都在抓痒,时不时的在同一个地方抓着,念锦烛的眼色有开始有些严肃起来。 或许真的是如自己所想,感染了瘟疫…… 这一个想法刚一冒出来,念锦烛就立即紧张了起来。 “没事,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手臂这里痒痒的,可能是连日赶路没怎么好好清洗自己,一会儿吃完饭,我去沐浴一下就好了。” 点点头,念锦烛说道:“也好,不过你一会儿沐浴就在我房里吧,顺便让我看看你痒的地方。” 念锦烛这话说的,是真的无心,她只是想要看看睿子都痒痒的地方,那是出自一个医者的关心和谨慎,但却不小心让睿子都又有了调笑念锦烛的机会。 “娘子最近越来越深得为夫的心了,表现不错,为夫一会儿有奖励。” “睿子都!” 念锦烛气急败坏,低声喊着睿子都的名字。 她可没这个想法,只是以一个大夫的名义说出了这样的话,哪里曾想到,居然被睿子都这样的曲解,还来调笑她。 真的是太丢人了,一想到刚刚自己无心说出来的话,真的是…… 还好念锦烛还有一个大夫的身份,若是没有这一层身份,倒真是会让人觉得她如此放荡了。 丢脸死了丢脸死了,要是没有大夫这个身份,念锦烛现在整个人一定会找个地洞钻起来的。 睿子都见念锦烛被自己调戏的差不多了,便不再多话,而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吃起饭来。  要说睿子都,根本就不知道念锦烛心里在担心什么,因为睿子都不知道瘟疫一开始发作,是从痒开始的,所以就并没有将自己胳膊痒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只觉得是自己连夜赶路,没有沐浴更衣的缘故 。 虽然这次来药香郡是睿子都自己一个人来的,但是睿子都却是带了一套换洗衣服,因为睿子都不想自己脏兮兮的与念锦烛亲热,就算念锦烛不嫌弃他,他也是会嫌弃自己的。 因为刚刚睿子都的身子养,所以两人现在分工合作,念锦烛收拾碗筷,睿子都则是去打水来好好沐浴一番。 一想到在念锦烛的面前沐浴,睿子都就觉得很开心。 而且还是念锦烛主动要求的啊! 刚刚念锦烛还没说的时候睿子都就在想,一会儿要不要找个河边去沐浴,但药香郡附近好像并没有什么河水或者小溪,让睿子都有着短暂的苦恼。 只是没料到,他还没有怎么苦恼,就听念锦烛说可以在她屋子里沐浴,这是何等开心的事情啊! 再说睿子都这次来到药香郡,本就不打算公开,更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北王府的世子来到了药香郡。 之前告诉郡官,那是实属无奈,不然郡官肯定会撵走他。 现在他来药香郡的事情,只有郡官一人知晓,这样的话,郡官还能帮着他和念锦烛打掩护呢,何乐而不为呢? 想想就觉得开心。 因着之前在京城,念锦烛都是自己去收拾碗筷的,所以如今在药香郡收拾起来,速度很是快捷。 而睿子都的速度也不是盖的,很快就将水给打来了,将上衣脱了然后泡在了浴桶里。 念锦烛收拾完碗筷之后回来,看到的就是一副美男沐浴图。 本来念锦烛是不会脸红心跳的,但是奈何,睿子都之前居然那般曲解她话里的意思,这会子只要看到睿子都在沐浴,便会想起睿子都刚刚跟自己说的那番话。 一想到那番话,念锦烛就觉得整个人都不自在了,大夫不像大夫,更像睿子都口中的娘子。 蓦地,念锦烛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暗道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正事要紧。 却不知自己刚走到睿子都身边,就被睿子都再一次调戏,道:“娘子,快来给为夫搓搓背。” 念锦烛一下子没忍住,打了睿子都一下,嘴里嗔道:“真是没个正行,你就不能好好儿的?” 睿子都也是被念锦烛这一下给弄得有些失笑,当即赔罪道:“娘子对不起,是为夫不好,为夫不该在沐浴的时候还调戏你,为夫给你赔罪了。” “你……”  念锦烛哭笑不得。 第299章 得了瘟疫 走近木桶,来到睿子都的身后,念锦烛细心的为其擦拭身体。 力道不轻不重,倒是刚刚好。 睿子都很享受念锦烛柔弱无骨的小手在自己背后搓来搓去,感觉不是一点半点的舒服。 好久都没这么放松过了,果然有娘子就是不一样。 睿子都轻哼出声,表示着自己此刻很舒服。 “娘子搓的就是舒服。” 哼哼唧唧,念锦烛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也扩散了几分,道:“就你贫嘴。” “为夫这说的可是实话。” 看睿子都高兴,念锦烛也觉得很开心。 在背后嗔了睿子都一眼,念锦烛更加卖力的为睿子都服务起来。 要说念锦烛,有一手好医术,那这搓背的功夫肯定是不会差的。 毕竟睿子都现在这么舒服的坐在木桶里,可不光是念锦烛简单的搓背就能那么舒服的,念锦烛还不动声色的加了一些按摩的指法进去,用来缓解睿子都这几日的疲劳的。 所以此刻睿子都才会觉得身子异常舒服。 那都是念锦烛的功劳。 当然,念锦烛看睿子都这么舒服的模样,也是打心底里高兴的。 “哎呀,这手臂是真的痒啊。” 睿子都原本闭着眼睛享受,但却经不住手臂再一次的痒,忍不住皱眉睁开眼睛,用另一只手抓起有些瘙痒的手臂。 念锦烛起先给睿子都搓背还没怎么察觉,想着等搓完了再看也不迟,毕竟刚刚那会儿的功夫,睿子都都没有感觉到痒,因此下意识的觉得,可能是睡久了被蚊虫叮咬的。 但随着睿子都抓痒的时间见长,竟无意中在睿子都的指甲缝里瞧见了血丝。 这下念锦烛可就不淡定了。 居然能抓痒抓出血来,还不是一点半点,而是指甲缝里全是血。 当下念锦烛就停止了给睿子都搓背,而是赶紧走到睿子都抓痒的那个手臂面前,定睛看去。 这一看不得了,被睿子都抓的地方已经大面积出血,而且不难看出,隐约有要溃烂的迹象。 “睿子都……” 念锦烛有些不确定的叫着,这……睿子都竟是得了瘟疫吗? 这是怎么得的瘟疫,为什么会得? 睿子都昨日才来药香郡,并未去过其他地方,都是与自己呆在一起的,可是睿子都为什么会被传染瘟疫? 何况睿子都的身子骨一向好。 但念锦烛却忘了,这瘟疫是无孔不入,无论多远的距离,只要你在药香郡,就有可能会被传染。 而这瘟疫也不管你的身子骨到底是强还是弱,只要你是个有些有肉的活物,就可能会被染上瘟疫。 “锦烛,怎么了?” 原本闭上眼睛享受的睿子都见念锦烛没了动作,又感觉到自己手臂上一道灼热的目光,这才把眼睛睁开。 刚睁开眼,就看到念锦烛脸色变换,神色有些不对劲,便赶紧出声问。 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有些吓人。 睿子都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抓个痒能抓成这样。 难不成是自己抓痒的力道太大了? 抬手看了看,竟发现指甲缝里都是血迹。 刚刚他只顾自己抓的爽了,却没发现皮肉都已经被自己抓破了。 在念锦烛舒服的搓背按摩中,睿子都都自动忽略了被自己抓破皮的手臂上的疼痛感。 现在消停下来,睿子都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手臂上的疼痛感。 虽然痛感并不怎么强烈,但好歹还是痛的啊! 只是念锦烛这脸色,也太不好了吧…… 忽然想到了什么,睿子都的脸色也开始变换了起来。 该不会真的那么巧吧? 正想着,就听念锦烛轻声说道:“是瘟疫。” 一句话,证实了睿子都此刻心中的猜想。 果然如此么,果然是瘟疫么…… 没想到向来强健的身子骨,居然才来药香郡第二天,就染上了瘟疫,还不如念锦烛呢。 念锦烛都来药香郡十日了,还总是会接触那些得了瘟疫的百姓们,这样都没有被传染,反而是他这个刚来药香郡还一直跟在念锦烛身边的人,得了瘟疫。 这么看来,他来药香郡果然是来添乱来了。 也还好他没有早些来,若是之前一意孤行要跟着念锦烛一起来药香郡,可能真的会扰乱念锦烛的心吧。 突然低笑出声,睿子都拉过念锦烛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轻轻握着,对念锦烛说道:“得瘟疫了就得瘟疫了,昨日你不是把瘟疫的解药研制出来了吗?所以说啊,我死不掉的。” 睿子都调笑的话语自嘴里说出,不知为何,念锦烛在这一刻只想哭泣。 明明得了瘟疫的人是他睿子都,可是为什么,他还要反过来安慰她呢? 她自是知道这瘟疫如今已经有解药了,但是得瘟疫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何况就算吃了解药,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 毕竟这不是别的病,而是瘟疫啊! 这瘟疫的恐怖程度,如今是人尽皆知。 一想到这里,念锦烛连忙说道:“你赶紧起身,我去给你熬制解药,你乖乖在床榻上躺着休息,哪儿也不要去。” “没关系,待我沐浴完毕之后你再去熬制解药也不迟。” 睿子都的语气,丝毫不着急,看起来毫不在意的模样。 这一下,让念锦烛顿时红了眼,怒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个瘟疫的可怕之处?还好是发现的早,若是晚了,你怎么办?你会死在药香郡的!” “原来娘子这么关心为夫啊。” 此时的睿子都并没有发现念锦烛的异样。 虽然听到这话心中一愣,但却并没有看清念锦烛此时的表情,只以为念锦烛是生气了,所以故意调笑出声,想要和以前一样将念锦烛逗开心了。 可却不知,念锦烛听了这话,眼眶更红了。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 一滴晶莹的泪水突然自脸颊滑落,好巧不巧的低落在了木桶中,在接触水面的时候发出一丝细小的声音,随后在水面荡漾开来,泛起丝丝涟漪。 睿子都诧异的看着木桶中水里的异样,又抬头看了看微低着头的念锦烛。 她……竟是在哭泣么? “锦烛,你……你哭了?” 顿时,睿子都有些慌乱起来。 这好好儿的,念锦烛怎么说哭就哭? 刚刚他是惹到她了吗? 细细回想,好像并没有吧…… 不过此时的念锦烛却是不打算理会睿子都的,谁要他刚刚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还有心情与她玩笑,真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但睿子都也不是傻的,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知道念锦烛为什么哭泣了。  当下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径直站起了身,不顾念锦烛突然羞红的脸色,将身子擦干净之后,快速裹上了衣服,躺在了床榻之上。 第300章 听话 看着念锦烛目瞪口呆红着脸,脸上还挂着泪痕的模样看着他,睿子都就觉得心情很好。 故意摆了个自认为很撩人的造型,面向念锦烛,道:“我是不是很听你的话?” “噗嗤……” 念锦烛忍不住笑出了声。 却是很听话,简直就是个听话的乖宝宝。 看到睿子都听她的话乖乖的躺在床榻上休息,念锦烛的一颗心算是放下了半颗了。 而睿子都,在看到念锦烛笑了之后,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只要笑了就好。 同时还在心里自责,自责自己不该让念锦烛哭泣。 一个男人,让自己的女人哭,真是不应该。 睿子都决定等这次事情过了之后,要好好地补偿一下念锦烛。 一想到念锦烛刚刚哭泣是为了他,睿子都的心中又是一片的柔软。 看向念锦烛的神色不禁温和了些,招了招手,睿子都说道:“锦烛,过来。” 念锦烛乖乖走到睿子都的身边,在床榻边上坐了下来。 睿子都伸手,将念锦烛脸上还没有干的泪水擦拭干净,念锦烛一下就脸红起来。 想到刚刚居然不争气的哭了,还是当着睿子都的面,真是丢人。 想她念锦烛好像还从来没有哭过吧,自从来了这里之后,今日却破了例,在睿子都的面前哭了,还是因为这么一件事情哭泣,丢人啊! 不过现在人丢都丢了,也没办法了,于是任由睿子都给她擦拭脸上的泪水。 却不料,睿子都一个翻身,快速将念锦烛压在了身下,唇准确无误的贴上了她的唇。 念锦烛根本来不及做反应,刚想张嘴喊出声,就被睿子都灵巧的舌头给侵占了。 无奈,念锦烛只能努力迎合着睿子都,两人之间的温度逐渐开始升高。 要说睿子都,昨日一见到念锦烛就想这么干来着,但是看到念锦烛那么疲惫,睿子都不忍心这样做,便生生忍下来。 而今日醒来,又是吃饭又是沐浴的,现在还好死不死的让他得了瘟疫,真是一刻亲热的时间都不给他们。 如今就干脆趁着这个空档,先亲热了再说吧。 反正睿子都也不怕把瘟疫传染给念锦烛,毕竟现如今解药都已经做出来了,还怕什么传染? 解药研制出来了,这个瘟疫就不再可怕了。 念锦烛也是深知这一点,所以此刻也就任由睿子都对自己胡来,不然的话,现在念锦烛早就推开睿子都去研制解药去了,哪里还能任由睿子都这般对她? 不过念锦烛许久未见睿子都,也是想念的紧,很是贪念睿子都的吻。 如今睿子都既然也同样想念她,她便干脆迎合了睿子都,两人如今是两厢情愿,遂而,这一吻,也是越发的深,时间也是越发的长。 两人都很喜欢如今彼此之间的互动。 直到许久,这一吻才终于结束。 两人均是喘着粗气,念锦烛脸红红的,睿子都则是一脸满意。 这模样,似是征服了念锦烛一般,满足的模样。 “你这小脸儿,为何总是这般红?” 指腹轻轻滑过念锦烛红彤彤的脸庞。 感受着脸上带给指腹的滚烫,睿子都眼底里有丝丝戏谑。 这就是他喜欢的女人啊,每次自己都能让她脸色红润有光泽,睿子都倍感自豪。 毕竟不管是发生什么事,念锦烛从不会在人前表现出脸红或者是别的什么情绪,也只有在他睿子都的面前,才会有这多样的情绪。 这也充分说明了睿子都在念锦烛心中的分量是有多么的重要。 对于这一点,睿子都感到很满意。 而念锦烛,在听到睿子都这般调侃之后,脸更红了。 特别是这象征着调戏的手指,指腹划过她的脸颊,惹得她心中一阵颤栗,这种战栗的感觉,是她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当然,念锦烛不会傻到把这种感觉告诉睿子都。 毕竟这种感觉的出现,即便念锦烛从未经过人事,但身为一个从现代穿越而来的女性,念锦烛深知这代表着什么,故而,脸上更加的红了。 睿子都可不管念锦烛心中在想着什么,只是觉得此事的念锦烛,异常可爱。 “行了,莫要再这般调戏我了,这毛病,你可什么时候才能改的掉?” 念锦烛娇嗔,睿子都低笑。 “这毛病,恐怕永远都改不掉了。”说罢,睿子都俯身,在念锦烛的耳边低沉着声音魅惑的说道:“我只在娘子面前有这毛病。” 轰的一声,念锦烛赶紧整个人都要爆炸了一般,心跳都跟着漏掉了一拍。 睿子都这一下,真是将她调戏的死死的。 不禁伸手轻轻推了推睿子都,想要让睿子都让开,她好起身,哪知睿子都居然顺势就抓住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啄了一下。 这模样,当真是温柔。 念锦烛从未被人这般对待过,前世今生,没有任何一个男子对她这般温柔以待,唯独睿子都,这个她所爱的男人。 睿子都见念锦烛的脸实在的红的可以,想着这调戏的也差不多了,而自己的手臂隐隐约约又开始痒了起来,便不再这般继续下去,想着等他的病彻底治好之后,再与念锦烛温存好了。 不想当着念锦烛的便抓痒,以免念锦烛担心。 于是趁着现在手臂还不是非常痒的时候,睿子都起了身,故作淡定的说道:“那娘子,你快些去给为夫煎熬解药吧,为夫就在屋子里乖乖的等着你回来。” 轻吁了一口气,见睿子都居然这般乖,念锦烛不疑有他,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轻拉过睿子都已经隐约有了溃烂迹象的胳膊,在屋子里翻出来了一些纱布和草药。 仔细的帮睿子都涂上止痒的草药,然后裹上纱布,这样一来,念锦烛的心才放下了一些。 “方才给你涂抹上的药草是可以短暂的制止你胳膊上的痒的,应该可以坚持到我将药煎熬好端过来。” 想了想,念锦烛再次嘱咐道:“千万不可抓痒,若是实在痒,便将这些草药涂抹在上面,不然你这药,恐怕就不止是喝十天半个月这么简单了。” 毕竟皮肤溃烂之前和溃烂之后是不一样的,当然,解药肯定是一样的。 只不过皮肤溃烂之后治疗起来,疗效不仅慢,还得经受瘙痒难耐的考验。 在用药期间,是绝对不能抓痒的,之前因为被抓烂了不再瘙痒的皮肤,也会因为用药而开始痒起来。  若是这个时候经受不住这种痒,强行用手去抓的话,便会前功尽弃,只得从头再来,病情恐怕还会更加严重,毕竟原本已经溃烂了的皮肤,经过再次抓痒,肯定会变得越发不堪,而瘟疫,也就是根据皮肤的溃烂程度来判断严重性的。 第301章 亲自熬药 点了点头,睿子都果然感觉手臂上原本开始痒起来的地方,一下子就变得不痒起来。 这草药,果然神奇,难怪念锦烛会这么受百姓们的爱戴,就连皇上都赐念锦烛妙手西施的称号。 之前是没有被念锦烛医治过不知道,现在生个病,被念锦烛医治过后才知道,原来念锦烛这称号,来的真的是名副其实啊。 “那你等着我,我去去就来,记得,千万不要抓,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知道了知道了,娘子年纪轻轻,可不要变成唠叨的老太婆啊!” 睿子都忍不住调笑,惹得念锦烛脸色有一瞬间的红润起来。 当然,这次不是因为害羞,而是被气的。 当下轻跺脚,念锦烛白了睿子都一眼,然后离开了屋子,只留睿子都一个人还躺在床上,看着自己手臂上刚刚念锦烛给他包扎的。 温柔的神色看着那缠绕在自己胳膊上的一圈圈纱布,用手摸去,还有残留的温度在上面,很暖。 这头,念锦烛出了屋子之后就将草药都给抓了过来,开始自己煎熬起来。 瘟疫的解药是她研制出来的,花了心思和功夫的,所以自然是知道解药需要用到哪些药材以及有些什么步骤。 何况是为睿子都解毒,自然是她亲力亲为要好,若是经过他人之后,念锦烛还真不放心。 倒也不是怕人家给睿子都下毒还是干嘛,只是有关于睿子都的事情,念锦烛都想自己来做,不想假借他人之手。 这一点,就是念锦烛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 不过现在也容不得她多想,专心致志的给睿子都熬药去了。 现在院子里的其他人早就已经睡醒离开,去瘟疫隔离区给染上了瘟疫的百姓煎药去了,所以院子里现在除了念锦烛,并无其他人。 “念姑娘在煎药?” 闻声看去,原来是郡官。 郡官一人走来,看到念锦烛正坐在院子的一个角落煎药,药的味道早就传遍整个院落,郡官也不过是下意识的一问。 这药味,郡官早已在瘟疫隔离区闻了好多,本来是想离开的,毕竟他在那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吩咐的人手也已经吩咐完毕了。 再呆在那里,倒是显得碍手碍脚的了,指不定还可能染上瘟疫。 所以思量之下,又听闻百姓说念锦烛已经醒来,刚刚还有人找他们要吃食呢,便想着来驿站看看念锦烛怎么样了。 却没想到,刚走到门外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香味。 这味道让郡官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不过郡官也只不过是习惯性不喜欢闻这个药味,倒是没有其他别的什么想法。 “嗯。” 念锦烛轻嗯一声,继续埋头熬药,那模样,看起来很是认真,不禁让郡官有些诧异。 之前念锦烛研制解药的时候也很认真,但是那时候的认真和这时候的认真是不同的。 具体是什么不同,郡官自己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有些不一样。 这般想着,不由得开口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念姑娘是生病了吗?” “不是我。” 简单的三个字,让郡官短暂的楞了一下神,然后想到念锦烛这里除了她自己,还有一个睿子都啊! 郡官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到睿子都的身影,便知道睿子都一定还在念锦烛的屋子里休息。 而念锦烛此时又在这院子里熬药,还是治疗瘟疫的药,再结合念锦烛刚刚说的话,根本就不难理解。 这下子,郡官有些慌了神。 睿子都染上瘟疫了啊! 那可是世子殿下啊,北王府的人啊,居然在他药香郡染上了瘟疫,这要是传出去,可怎么得了? 这里的人都没有染上瘟疫,偏偏睿子都一来就染上了,这还不得说他玩忽职守降他的罪啊? 郡官一想到这里,额头上就冒出了些许冷汗出来。 睿子都来药香郡这事,可就只有他和念锦烛知道啊! “世子殿下他……没事吧?” 郡官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件事情实在不是什么小事,但郡官也不可能公开,不然所有人就都知道了,那他还怎么混这个郡官的身份? 好在睿子都也有意隐瞒身份,再加上有念锦烛在这里,倒也不是特别的担心。 郡官正直中年,也看得出睿子都来药香郡是为了念锦烛,两人现在都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郡官也不说破,毕竟这两个人的身份他都不是很惹得起。 只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睿子都的身子到底如何了,他心里得有个底,不然到时候恐怕他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应该无大碍,刚刚引发的瘟疫,想来是今日去找吃食的时候不小心染上的。” 念锦烛现在也只能想到这个可能性了。 毕竟她自己首先是健康的,并没有染上瘟疫,再一个,若是昨日染上的瘟疫,那昨日就应该已经发病了,怎么会等到今日才开始皮肤瘙痒起来? 要知道,这个瘟疫可是很霸道的,而且散发的速度是极快的。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今天睿子都出去找吃食的时候,不小心染上的。 “原来如此,无大碍就好,还要劳烦念姑娘好生照顾世子殿下,一定要将世子殿下的瘟疫给治好了。” 郡官诚惶诚恐,他知道念锦烛是一定会治好睿子都的,即便他不说这个话,念锦烛也会好好医治睿子都。 光是看念锦烛这般认真的在给睿子都煎药就知道了。 “嗯,我知道,郡官大人放心。” 念锦烛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停。 不过经过刚刚与郡官的对话,念锦烛心中倒是又有了别的想法。  睿子都既然是出去找吃食的时候染上瘟疫的,而且这些吃食又是没有染上瘟疫的百姓们给的,那肯定在那些百姓们之中,有些说不定已经染上了瘟疫,不然睿子都又没有去瘟疫隔离区这又是怎么被传 染上的? 越想,念锦烛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便是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郡官,说道:“这解药你吩咐人多煎熬一些,到时候发放给药香郡所有的百姓们,让他们全都喝下。” “这是为何?” 郡官不解,只听念锦烛说道:“为了以防万一。” “这……” “世子殿下的瘟疫,想必就是从百姓们之中传染过来了的,世子殿下昨日才来到药香郡,从未接触过瘟疫隔离区,我也未曾染上瘟疫,只有在今日世子殿下出去找吃食的时候染上了。”  说罢,念锦烛将今天睿子都跟她说的找吃食的时候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跟郡官说了一遍,郡官这才恍然大悟。 第302章 怕苦 “那本官这就即刻着手去吩咐,让药香郡的百姓们每人都喝上一碗解药,以防万一。” “嗯。” 念锦烛点头,也不多说什么,郡官自知在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便与念锦烛告辞。 念锦烛颔首,也算是做了个回应。 郡官这时候可不会觉得念锦烛对自己是大不敬,毕竟如今念锦烛在这里煎熬的不是别人的药,而是堂堂北王府世子殿下的药啊! 他一个小小的郡官,就算给他几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打断念锦烛给睿子都煎药。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念锦烛才把药煎好,然后端进了屋子。 屋子里,睿子都一直都等着念锦烛。 倒不是睿子都不想睡觉,而是之前都已经睡饱了,这会儿都睡不着了,而念锦烛屋子里又什么都没有,只有几株药草,闲来无事,睿子都便把念锦烛扔在一边不要的药草拿在手上把玩。 这一把玩,居然就是好几个时辰,直到念锦烛将煎好的药端来,睿子都才发觉,自己居然就这么无所事事了两个时辰。 当下心中觉得好笑,他何曾这么浪费时间过? 不过也无所谓了,只要与念锦烛呆在一起,怎么都好。 这般想着,睿子都心情就好了不少。 “来,把药喝了。” 念锦烛二话不说,端着药就走到了床榻边,将药递给了睿子都。 看着这浓浓的汤水和一闻就知道特别苦的药,睿子都皱了皱眉头。 虽然他是个男人,但同样也怕苦啊! 这药,真是吃不进去,偏偏屋子里又没有蜜饯之类的甜甜的东西给自己综合一下汤药的味道,睿子都一时觉得难以下咽。 念锦烛就这样看着睿子都盯着手里的汤药,迟迟不肯喝进嘴,却又不说话的模样。 歪着脑袋看了看睿子都,而后突然出声,道:“你怕苦?” 说完,念锦烛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睿子都听到念锦烛说完这话还敢笑出声,当下脸色就黑了下来。 该死的,念锦烛居然敢嘲笑他不敢喝药? 黑着一张脸,手上端着药汤,看着念锦烛笑的有些接不上气来的模样,睿子都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把这个有些放肆的女人压在床上好好疼惜一番,让她知道知道自己的夫君是不能随意嘲笑的。 笑够了,念锦烛捂着嘴看着睿子都,不确定的又问道:“你真的怕苦啊?” 难得看到睿子都这么吃瘪的模样,念锦烛怎能不抓住? 每次都是睿子都让她无奈,让她抓狂,这次刚好也能让睿子都体会体会这种感觉了,真是美妙的感觉啊。 有一种翻身奴隶的感觉。 念锦烛笑呵呵的,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笑意。 睿子都黑着脸,低沉着声音说道:“我堂堂男子汉,怎会怕苦。” 话是这样说,但汤药却迟迟不喝,这模样,不是怕苦又是什么? 不过念锦烛好心的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引诱道:“既然不怕苦,为何不喝药?你可知这药是我辛辛苦苦亲力亲为煎熬了两个时辰才得来这么一小碗的,你赶紧都喝了,别浪费。” 想了想,念锦烛又道:“药若是凉了,这药效可就不怎么好了,快趁热喝了吧。” 念锦烛哄骗着睿子都赶紧喝药,虽说是哄骗,但脸上那不怀好意的模样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得出来,还有念锦烛眼底里隐藏着的笑意。 不想在念锦烛面前被看扁了,更不想日后被念锦烛拿这件事情来笑话他,睿子都当下狠了狠心,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仰头就把碗里的药给喝了。 还好这汤药放了一段时间,不算太烫,不然此刻睿子都可就要被烫的皱眉了。 念锦烛笑呵呵的看着睿子都仰头将碗里的药汤都给喝了下去,心中满意至极,还在不住的偷笑。 “真乖。”  如同哄小宝一般,念锦烛这般去哄着睿子都,脸上笑意不减,将睿子都拿在手里的空碗拿过,随意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正准备去给睿子都倒一杯温热的开水来,解一解嘴里的苦味,就被睿子都当下一 把抓住。 念锦烛一个不查,当即就被睿子都给拽去了怀里。 瞬间有些懵了,但看到睿子都深邃的眼眸时,念锦烛的心不由得漏了一拍。 这两日,念锦烛总是会不知不觉的陷入到睿子都突然而来的深情当中去,就连她都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跟魔怔了似的。 但是这种感觉,念锦烛并不排斥,也不讨厌,反而还有点淡淡的喜欢和内心的一丝丝悸动。 念锦烛也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但是她不想知道,只想就这样与睿子都一直下去。 回过神来,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去给你倒水喝,不然嘴里苦着难受。” 念锦烛说着,就想要起身。 但睿子都又怎么会让念锦烛就这么轻易的起身呢? 若真是这样,那他刚刚都是白把念锦烛给拉到自己怀里来了。 低低的一笑,睿子都说道:“刚嘲笑完我,就想跑了?” “不,不是……我只是要去给你倒水喝……” 有些心虚,说这话的时候更是结巴了,微低着脑袋,觉得这样睿子都就看不到她此刻的神情了。 说实话,刚刚念锦烛确实是想要去给睿子都倒水喝的,但同时也是想要跑路的。 因为她刚刚毫不顾忌的嘲笑了睿子都一番,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念锦烛知道睿子都肯定是不会放过她的,所以就想先跑路了再说。 哪里知道居然被睿子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给看了出来,还把她拉在了自己怀里,动弹不得。 但睿子都现在嘴里是真的苦啊! 药的味道此刻正充斥着睿子都的整个口腔,但睿子都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个。 是,他确实怕苦,但苦过之后,也就没有那么怕了。 “给我喝水不如给我吃蜜饯。” 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惹得念锦烛有些脸红。 睿子都温热的气息全都洒在了她的脸上,她能不脸红吗? 痒痒的感觉,这睿子都也真是的,居然还办调戏她。 但听到睿子都说要吃蜜饯,念锦烛也顾不上脸红害羞,当即反驳道:“如今哪里有蜜饯给你?只能先用水来代替了。” “谁说没有蜜饯的?” 睿子都当即否认了念锦烛的话,让念锦烛一时之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好。 于是只得硬着头皮问道:“蜜饯在哪,我去拿过来给你。” 念锦烛作势要起身,睿子都不让,念锦烛气急败坏,却听睿子都说道:“蜜饯此时就在我的怀里。”  “你……”登时,念锦烛睁大了眼睛,满眼不可置信。 第303章 蜜饯 念锦烛有些心慌,原来睿子都说的蜜饯居然是她!? 她哪里像蜜饯了? 随即想到什么,还没反应过来,唇就被睿子都的唇给覆盖住了。 念锦烛挣扎,睿子都不让,霸道的将舌头深入了念锦烛的嘴里,贪婪的吸允着念锦烛嘴里的芳香。 果然是最好吃的蜜饯,一下子就缓解了睿子都嘴里的苦涩。 这边,睿子都是享受了,却苦了念锦烛。 念锦烛嘴里现在全是苦涩的味道,苦的念锦烛直皱眉头。 念锦烛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煎的药居然会这么苦涩,也真是难为了睿子都没有皱一下眉头,还与自己周旋了这许久。 但睿子都嘴里苦,怎么就能用她来当蜜饯呢? 这不是把自己的享受建立在别人的苦涩之上吗? 真是太不应该了! 可念锦烛却无力反抗,毕竟睿子都一个大男人以这样的方式抱着她,吻着她,念锦烛实在无处着力,只得两只小手死死的抓住睿子都胸前的衣服,这样才不至于让自己无处着力。 感受着睿子都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睿子都心中欢喜,嘴边尽是得意的笑容,还不忘吻着念锦烛,直把念锦烛吻的天昏地暗,找不着北。 终于,睿子都享受完毕,嘴里的苦涩一扫而光,满满的就是念锦烛嘴里的香甜,而念锦烛,则是嘴中苦涩不已,心中有些埋怨睿子都,居然这么对她。 看来平日里她对他还是太过温柔了些,不然睿子都怎会这般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喂给她苦涩? 气嘟嘟着一张小脸,脸上透着红润,煞是好看。 “娘子,不要生气了,为夫会补偿你的。” “哼。” 念锦烛此时不想搭理睿子都,但这模样与神态,却是像极了一个小女人,那是只有小女人才会有的姿态,念锦烛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现在的模样,究竟是有多么的诱人。 还好没有外人在,只有睿子都在,否则人家肯定已经开始垂涎念锦烛的美貌了。 紧紧抱着念锦烛,睿子都又低下头蜻蜓点水般的啄了一下念锦烛的额头,道:“为夫我这是在帮你呢。” “帮我什么?” 见念锦烛开始搭理他,睿子都很高兴,心情雀跃,然后说道:“你看看,虽然你现在没有得瘟疫,但总要预防瘟疫不是?药香郡所有的百姓都要喝药,你虽然是大夫,但你也不例外啊。” “如今药你只熬了一碗,被我喝了,那怎么着你也得尝个鲜不是?我可不忍心你再跑去熬一碗汤药。” 睿子都说着说着,竟有一种可怜兮兮的既视感,看的念锦烛是哭笑不得,心中十分无奈。 她倒是不曾想,睿子都还有这样的一面,真是的,让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念锦烛此刻继续不想搭理睿子都,都是些什么歪理啊,没有一句是正确的。 所以念锦烛不想理会睿子都,就让他现在自生自灭去吧。 但睿子都又怎么会允许念锦烛不理会自己呢?当即就讨好的说道:“娘子若是生气,不如吻回来?为夫绝不反抗。” 一句话,说的信誓旦旦,却让念锦烛有些羞红了脸。 让她主动去吻睿子都?不是吧…… 她好像还没有主动去吻过睿子都吧?都是睿子都主动来吻她的。 一想到要让她主动抱着睿子都吻上去,那场景念锦烛是想都不敢想,简直是太羞涩了。 当即就横了睿子都一眼,道:“没门。” 这一下,可让睿子都乐了,将念锦烛扶起来,两人都靠坐在床榻上,考试了你侬我侬,互相依偎着说话。 睿子都也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终于让念锦烛恢复了常态,不再对他爱答不理,甚至是他再一次偷香成功,惹得念锦烛脸红不已,睿子都则是心痒痒不已。 药香郡的瘟疫很快得到了控制,百姓们也差不多都医治好了,只有少数几个病患,因为得病时间太长,皮肤溃烂的已经有些不成样子了,所以治疗的时间会多花上一点。 不管如何,瘟疫是控制住了,药香郡所有的百姓都为念锦烛叫好,感谢念锦烛为他们把这该死的瘟疫给治好了。  而京城,这一消息也很快传开了,当即龙颜大悦,京城里的百姓们则是更加爱戴念锦烛了,纷纷为妙手西施叫好,锦绣医馆的生意也是如日中天,小桃也欢喜异常,励志一定要多与念锦烛学习,好早 日继承念锦烛的衣钵。 “这是最后一晚汤药了,你喝完就能全好了。” 这日,念锦烛端着最后一晚汤药来到了睿子都的面前,而睿子都的手臂上,也只剩指甲盖大小的伤疤了,那是皮肤溃烂后留下的。 等这碗药喝完之后,第二天一早,这伤疤应该就能消失了。 这段时间睿子都的药,全都是念锦烛亲力亲为煎熬的呃,从来不假借他人之手,这一点郡官也是看在眼里的,当下对念锦烛的印象又上升了一些。 念锦烛倒也是他见过最与众不同的女子了。 而在郡官得知睿子都的瘟疫已经快好了的时候,也是好好儿的谢天谢地了一番。 “锦烛,辛苦你了,每日都为我亲力亲为的煎药。” 念锦烛笑了笑,道:“不辛苦。” 之后等睿子都喝完药之后,念锦烛居然主动吻了上去。 这也是这几天来两人形成的一个默契。 自从第一日睿子都喝药,将念锦烛的唇当做蜜饯了之后,几乎每日喝完药,睿子都都要吻一吻念锦烛。 此后,念锦烛似乎也是形成了一众习惯,若是睿子都忘记吻她了,她还会主动送上一吻给睿子都,对此睿子都觉得很满意。 或许这就叫做有苦同享吧。 深吻过后,睿子都的嘴里不再苦涩,念锦烛嘴里虽苦涩,但眼底里也是满满的笑意与甜蜜,每次吻完,念锦烛都会控制不住的脸红起来。 这一幕,每每让睿子都看到,都心痒难耐,但每次都忍住了。 如今已经是最后一次喝药了,这药喝下去,也就代表他的瘟疫被彻底治好了。 心中的痒,不再压制,睿子都一个翻身,将念锦烛狠狠地压在了身下。 “睿子都,你……” 感受着与平日里不同的睿子都,念锦烛的脸烫的可怕,嘴里不确定的问着。 念锦烛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睿子都,眼神太过火热,身体太过滚烫,关键是,还让她心里产生了一种很强大的悸动感,这种感觉,好似随时都要呼之欲出。 “锦烛,可以吗?” 低沉沙哑的声音自头顶传来,看着睿子都的模样,还有那忍得好辛苦的模样,念锦烛就算再傻,也知道睿子都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红着脸,念锦烛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第304章 有喜了 自药香郡瘟疫事件,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在这一个月里,念锦烛重新开始忙碌去锦绣医馆与玲记号的事物。 小宝被念锦烛从睿王府接回了家,睿子都还是每日晚上都会去念锦烛那儿蹭饭,陪小宝玩耍,而小宝,也已经叫睿子都爹爹叫成了习惯。 如今一家三口看起来是其乐融融的。 这日,念锦烛依旧去了锦绣医馆,与各位大夫打过招呼之后,便去独自一人去了药柜,打算检查一下药柜里的草药,看看有没有缺少的,或是不够的药草,到时候她好补齐。 却不料,闻到药草味道的时候,念锦烛突然作呕了一下。 这下子可让念锦烛有些站不稳了,胸闷气短,连忙扶着墙边,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最近其实时不时就会有这样的症状,刚开始念锦烛还以为从药香郡回来之后,身体有些不太适应,毕竟药香郡那是瘟疫横行的地方,如今重回京城,恐怕一时半会儿身体不太适应。 但这都回来一月有余了,身体怎么会还不适应? 要说得瘟疫,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得瘟疫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念锦烛心知肚明。 念锦烛自己就是个大夫,还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既然如今自己变成这般模样,为了不让他人担心,便自己搭了搭脉,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脉搏情况。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念锦烛竟是不知,自己居然就这么……怀孕了? 这是有喜了的节奏啊! 一时之间,念锦烛不知道心中是何滋味。 当然,开心是少不了的,毫无疑问,这可是她与睿子都的孩子啊! 念锦烛要真正意义上的开始当娘了啊! 而爹爹,就是睿子都。 不过如今他们二人都没有成婚,而睿子都还与赵梦茹有婚约在身,这一下子,倒是不好办了。 何况如今念锦烛是大家公认的寡妇,小宝是她的儿子,而非弟弟的身份。 这不禁让念锦烛更加觉得难办起来。 正在思索间,就听门口传来了小桃的声音,“小姐,您还在检查药柜里的药吗?需不需要小桃进来帮你?” “不必了,你忙你的吧,我很快就好了。” 念锦烛说着,她可不想让小桃进来看到她现在这般模样。 “那好的,小姐,小桃先去忙了。” 小桃也是个单纯乖巧的姑娘,念锦烛说什么就是什么,这让念锦烛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这种事情,如今耽误不得,孩子是肯定要的,但也不能等肚子大了再说话,不然到时候肚子大了,就不好说话了,倒不如趁着这个时候,想想应对的办法。 虽然这个时代民风还算开放,但应该也没有开放到可以奉子成婚。 但如今她的身份不一样,又被许多百姓爱戴着,睿子都的身份更是北王府的世子,所以无人敢说什么,这一点倒是不担心。 主要担心的,还是睿子都身上的那一纸婚约啊! 心思有些烦乱,想来今日是无法专心致志的工作了,不如回家陪小宝,顺便给小宝做些好吃的,反正今晚睿子都要来的,到时候与睿子都商量商量好了。 这般想着,念锦烛就起身,出去吩咐了一下小桃,自己就先回了家。 “娘亲娘亲,你回来了?” “是啊,娘亲回来陪小宝,小宝开不开心啊?” “开心,小宝当然开心,小宝最喜欢娘亲了。” 小宝自从之前去了睿王府与睿老夫人呆了一阵子之后,念锦烛发现小宝比之前还有活泼开朗了不少,看来睿老夫人是真心待小宝,将小宝看做了自己的小玄孙的。 念锦烛打心底里感谢睿老夫人对小宝的照顾。 “小宝今晚想吃什么?娘亲给你做。” “唔……”小宝歪着脑袋想了想,便说道:“小宝想吃糖醋排骨!” “好,那你先一个人玩一会儿,等你爹爹回来,娘亲这就去给你做糖醋排骨去。” “嗯嗯,好的。” 小宝开心的说着,然后去门口等待睿子都了。 算算时间,睿子都应该差不多这个点会到。 不过不管了,先去给小宝做吃的吧,一会儿睿子都来了自会来厨房找她。 果不其然,还没有一会儿的功夫,睿子都就来了厨房,想来是与小宝说好先来找她,之后再出去陪他玩。 不得不说,睿子都与小宝之间玩的还挺开的,这一点让念锦烛觉得很欣慰。 “娘子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嗯,发生了点事情。” 念锦烛回抱着睿子都,在睿子都的怀里似小猫一般的蹭了蹭,然后说道:“我想跟你说件事。” 睿子都以为念锦烛即将要与自己说的是什么非常严重的事情,居然今天提早就回了家,当即就正色起来,问道:“发生了何事?” 见睿子都这般紧张自己的模样,念锦烛只觉得内心一片柔软。 能得这样的男子倾心相待,是何等的荣幸啊! 许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吧,今世能够遇到如睿子都这般好的男人。 轻轻一笑,念锦烛打趣道:“别那么严肃嘛。” “嗯?”睿子都诧异,而后问道:“难不成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见念锦烛脸上并没有什么难过之色,反而很轻松,看起来很欢喜的模样,睿子都也就放心了。 刚才他真的是有些紧张过了头,还以为念锦烛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如今看来,倒是没发生什么太大的事情,应该是件好事,既然如此,睿子都也就不再那么紧张了,反而松了一口气,轻啄了一下念锦烛的额头。 “我说出来,你可不要被吓到哦。”  念锦烛脸上洋溢着笑容,让睿子都看了有些心痒痒,也不顾念锦烛嘴里即将要说出口的什么好事,直接就俯身在念锦烛的耳边说道:“锦烛,自药香郡之后,我们好久都没有过了,不如今晚等小宝熟睡 之后……” 睿子都这话说得极其暧昧,温热的气息铺洒在念锦烛的耳根处,惹得念锦烛一阵心痒痒,身子瞬间敏感起来。 但念锦烛知道,不可以。 睿子都如今简直就是在诱惑她犯罪嘛! 真的是太坏了,她可不允许。 这般想着,当即就将睿子都推开,道:“不行,今晚不可以,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可以。” “这是为何?锦烛,你相信我,一定会将你明媒正娶回去的。” 睿子都急急的说着,生怕念锦烛不相信自己。 念锦烛则是笑道:“我自是相信你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瞧着睿子都急不可耐的模样,念锦烛噗嗤一笑,对睿子都娇嗔道:“只不过你得问问咱们的孩子同不同意了。” 第305章 怀孕了 “你说什么……孩子?” 睿子都突然就惊呆了。 念锦烛刚刚说了什么?他们的孩子? 他……有孩子了? 在念锦烛的肚子里? 不可置信,不敢相信,甚至是开始欣喜若狂。 睿子都将视线移在了念锦烛的肚子上,突然就有些小心翼翼起来。 念锦烛的肚子里面,真的已经开始诞生一个孩子了吗? 此时,睿子都的心里各种滋味,当然,每一种滋味都是幸福甜蜜的。 念锦烛看着睿子都此刻的表情以及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暖暖的,更多的是失笑。 没想到睿子都的反应会是这般,真的是……让她觉得好生甜蜜。 眼里闪烁着柔光,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尽管那里现在什么都还摸不到,也没有一点动静,但那里却已经在开始孕育一个小生命了。 “对,孩子,我们的孩子,已经有一个月了。” 念锦烛轻声说着。 一个月,那也就是这孩子,是在药香郡的时候,怀上的。 念锦烛也没想到,居然一次就中奖了,那天她也没有算日子。 不过怀上了就怀上了吧,怀的是睿子都的孩子,她很开心,睿子都看样子也很开心,这就足够了。 只不过现在有些难办的是,睿子都身上是有婚约的,如今念锦烛与睿子都在一起多半还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虽然念锦烛现在在京城里的口碑极好,又因为一个月前拯救了药香郡的瘟疫而名声大噪,大受百姓们的爱戴,但这未婚先孕,总还是会让人诟病的。 但如今看到睿子都这般高兴的模样,念锦烛就什么都不在意了。 反正睿子都是北王府的世子,她又是皇上亲赐的妙手西施,又有谁敢明目张胆的挑衅她? 当然,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赵梦茹。 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赵梦茹,有着蛇蝎心肠的赵梦茹。 上一次念锦烛那般对付她,估计赵梦茹心里又狠狠记上了一笔,正想着怎么报复回来呢。 不过念锦烛也不怕那赵梦茹就是了,有什么招数就尽管使出来吧,念锦烛还怕赵梦茹使不出来呢。 “锦烛,这是真的吗?你这肚子里,真的怀了我的孩子?” 这头,睿子都还在震惊着,久久不敢相信。 睿子都确实不敢相信,自己一个月之前在药香郡,仅仅只是那一次,就中了,这让睿子都一时之间有些征愣。 念锦烛看到这样的睿子都,微微一笑,主动抓过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虽然是隔着衣服,但睿子都也感受到了念锦烛肚子上的温度,当下心中有些紧张起来,然后缓缓地在念锦烛肚子上滑动,似乎此时念锦烛的肚子里面,已经有了一个成型的小宝宝了。 摸着摸着,睿子都竟是傻傻的笑了起来,让念锦烛看了心中更是温暖不已。 看来睿子都是很喜欢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呢。 “虽然你现在还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但他确确实实在我的肚子里。” 念锦烛温柔的说着,睿子都此时就像一个高兴坏了的孩子一般,傻乎乎的,让念锦烛看了有些无奈。 难道每个男子都是这般的吗? 不过还不等念锦烛多想,睿子都就一把抱住了念锦烛。 但这怀抱,却是没有以往那般紧,而是松松的,特别是还隔开了念锦烛的肚子。 睿子都很想将念锦烛重重的搂紧怀里,但一想到念锦烛此时肚子里怀了个小宝宝,就不敢了,只是轻轻地搂住。 只是却始终不满足于这般轻轻搂住念锦烛。 一时之间,睿子都竟是有些手足无措了。 念锦烛看在眼里,却并不戳穿,而是反手抱住睿子都,将身子缓缓贴近睿子都的身子,然后与睿子都紧密贴合,不留一丝缝隙。 搂住念锦烛的手,这才不是那么手足无措,而是带了些力度,却又并不是那么用力的抱住了念锦烛,这般,心中才算是满意了。 “锦烛,你想要个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 想都没想,念锦烛脱口而出。 念锦烛想的是,男孩不必守那么多的规矩,可以活的潇洒自在一些,也能够干大事,不像女孩,若是过分抛头露面,可能会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毕竟这个时代,还是有些封建了。 念锦烛虽然现在受很多百姓的爱戴,但还是有不少人会在私底下对念锦烛指指点点,仅仅因为念锦烛是个女子。 在这个时代,人们还是想的女子应该在家相夫教子,而不是出来抛头露面,出来抛头露面的应该是男子才对。 念锦烛怕生出来女儿,到时候会被人欺负。 当然,若真是个女儿,念锦烛作为母亲,也绝不会让人给轻易欺负了去的。 正想着,就听睿子都的声音自耳边传来,道:“我倒是希望是个女孩,长得像你。” “你怎么知道女儿就长得像我,不是像你呢?” 念锦烛打趣。 嘴角弯弯,此时的念锦烛觉得很幸福。 原本还以为睿子都也是想要一个男孩儿呢,毕竟儿子才是传宗接代的,而女儿,终究是要嫁人的。 当然,念锦烛是不在乎这些的,不管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只要是她和睿子都的孩子就好了。 之所以觉得生儿子更好,也是考虑到当下这个时代,不然她才不管这些呢。 不过念锦烛却是没想到,睿子都竟是喜欢她生一个女儿,这倒是让念锦烛来了些兴致,想要好好问问睿子都。 只听睿子都回答道:“女儿自然会像你,继承你的美貌。” “或许女儿继承的是你的样貌呢?” “那也不错,为夫我生的也不差。”想了想,睿子都又道:“到时候应该是继承了你我二人的样貌,一定长得很漂亮。” 听此,念锦烛不禁有些想翻白眼。 没想到睿子都是这般自恋的一个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睿子都这话倒是不假。 他们二人的样貌都是数一数二的,到时候生出来的孩子,继承了他们俩人的基因,一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 “女子长得太漂亮了也不好,若是被人惦记了,可怎么好?” 念锦烛故作烦恼,对睿子都说道。 她倒是想要看看,睿子都这回会怎么应对她的问话。 此时的念锦烛,很是享受与睿子都讨论他们孩子的事情,让她有了一种很温馨的感觉,很向往到时候她的孩子生出来后,会是怎样的。 “不怕,还有小宝这个哥哥在呢。”睿子都如是的说着。 念锦烛失笑,小宝这个哥哥?  确实啊,现在在所有人都知道小宝是她的儿子,而非弟弟,所以自然而然的,她日后的孩子生出来的,小宝就是哥哥了。 第306章 医者不能自医 一想到这里,念锦烛就有些无奈。 可是她和小宝的身份暂时是不能公开的,也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公开。 若是这样的话,辈分就真的乱了。 不过念锦烛现在也不打算告诉睿子都,毕竟这种事情,也没必要很详尽的告诉所有人。 就让所有人以为小宝是她的儿子,这样也好,也会少了不少麻烦事的。 这样想着,念锦烛就释怀了不少,然后接着睿子都的话说道:“是啊,还有小宝这个哥哥在呢,不怕。” 两人互相抱着对方,嘴边却都洋溢着满满的笑意。 “锦烛,明儿你就先不要去玲记号也不要去锦绣医馆了,我去宫里将太医找来再给你看看。” 松开念锦烛,睿子都兴奋却又紧张的说道。 念锦烛却是挑眉,道:“怎么,信不过我的医术?” “不是的,毕竟医者不能自医,虽说你如今只是诊一个怀孕,但我想还是让太医来看看比较保险。” 睿子都认真的说着,念锦烛从睿子都的眼里看到了严肃与紧张,看来睿子都是很在意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的。 只不过若是要去宫里请御医的话,可能会闹到人尽皆知,毕竟在宫里,还有很多人看她不顺眼,首当其冲的就是玉妃。 何况现在睿子都身上是有婚约的,与赵梦茹的婚约,若是现在被爆出来她怀了睿子都的孩子,可能会有不小的影响。 念锦烛倒是不怕什么明招暗招,怕的只不过是麻烦罢了。 念锦烛最讨厌的就是麻烦了。 不过看到睿子都此刻这么紧张她的模样,就由着他吧,正好请来御医给她诊治一番,她心里也会安心不少。 点点头,算是回应了睿子都的话了。 睿子都见念锦烛答应了他的要求,眼底里也透露着开心的神情。 毕竟这是他与念锦烛的第一个孩子,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念锦烛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若是有什么问题,他都会一一摆平,不怕那些牛鬼蛇神过来捣乱。 第二天一早,念锦烛刚刚起床梳洗完毕,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开门一开,就是睿子都,带着乔装打扮过后的御医来了她这里。 御医要乔装打扮,主要是因为念锦烛住的这隔壁左右,已经有好多人都认识她了,若是现在再明目张胆的将一个大夫带回来,黄大婶估计又有话题可讲了。 念锦烛自己就是个大夫,可睿子都此时要带一个大夫回来是为了什么? 那肯定就是为了念锦烛怀孕那档子事儿呗。 毕竟黄大婶也是个过来人,都知道女人之间的那点事。 所以睿子都为了避免这左邻右舍特别是黄大婶,没事过来叨扰念锦烛,所以故意让御医乔装打扮了一下,再给带来的。 小宝此时还在屋子里没有起床,念锦烛一向管小宝管的很宽松,而小宝自己也有自觉和自己的想法,所以此时小宝虽说还未起床,但念锦烛却并不担心小宝会养成坏习惯。 当然,小宝也从来没有让念锦烛失望过,这也算是母子之间的一种信任吧。 “林太医,快来给锦烛诊下脉。” 睿子都压低了声音,拉着有些年迈的林大夫就去了屋子里。 念锦烛此时早已穿戴整齐的坐在了椅子上,见睿子都这般压低声音却又急不可耐的模样,知道睿子都是怕吵到了小宝,心中不禁偷笑。 其实小宝虽然这个点了还没起床梳洗,但估摸着是醒了的,只是还不想这么早出门罢了。 不过随意睿子都如何了,反正念锦烛知道,睿子都是为了自己就够了。 乖乖的将手腕露出,念锦烛客气道:“有劳了。” “不敢当不敢当。” 林太医是个中年男子,看上去倒是一脸正气的模样。 见林太医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念锦烛自是知道,自己这妙手西施的名号,林太医定是知晓的,所以现在自己与他客气,林太医又哪里敢摆御医的架子? 此刻没有立即恭维自己,算是好的了。 隔着一条丝巾,林太医为念锦烛诊起脉来。 不多一会儿,林太医便开口,笑着对睿子都说道:“恭喜世子了,念姑娘是喜脉,以有一月有余。” 念锦烛挑眉,看来睿子都是在来的路上把有些事情与林太医说了,所以林太医此时在诊断出她是喜脉之后,不仅没有表现出惊讶的神情,反而还一本正经的恭喜睿子都。 念锦烛此时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该说睿子都什么才好。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是睿子都亲自拉着林太医过来帮她诊脉,那即便睿子都什么也不说,林太医心里也会知道,念锦烛肚子里这孩子,多半就是睿子都的。 不然睿子都又怎么会这般火急火燎的拉着他来到念锦烛这里诊脉? 毕竟念锦烛自己就是个大夫。 若念锦烛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睿子都的,睿子都断然不会这般心急。 所以与其让林太医,自己猜测,不如睿子都大大方方的告诉林太医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还能卖个好,让林太医帮忙隐瞒。 “真是有劳林太医的。” “世子客气了,这是微臣应该做的。” 睿子都欣喜若狂,还不忘感谢林太医,林太医也是个知好歹的,当下也客气了一番。 不过睿子都可不管那么多,此时既然已经确定了念锦烛肚子里的胎儿了,那就更应该注意了,因此,睿子都迫不及待的问道:“不知这孕妇可需要如何安胎养胎?” 听此,这回不仅是念锦烛失笑,就连林太医,此刻都有些失笑了。 睿子都这真的是,自从得知了念锦烛怀孕之后,智商就有些不在线了。 不过这也正是应证了一点,关心则乱嘛。 只听林太医说道:“世子殿下,这种事,念姑娘应该比我更清楚,毕竟她身为女子,何况念姑娘的医术,比微臣要高出许多,今日之事,世子实在是有些多此一举了。” 这话说的睿子都顿时有些尴尬了,好像他确实有些多此一举了。 回想起自己自从得知念锦烛怀孕之后的作态,跟个小孩子似的,傻傻的模样。 看来都被念锦烛和林太医看在了眼里。 念锦烛是最了解睿子都的人,知道睿子都此时在想些什么,也知道睿子都此时在尴尬些什么,便立即开口说道:“世子也是不放心,毕竟医者不能自医,林太医身为大夫,应该懂这个道理。” 不动声色,把话推给了林太医。  林太医顿时也有些尴尬了,知道刚刚自己一时最快说了不该说的话,当即就说道:“是微臣糊涂了,还请世子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第307章 小心翼翼的吻 “无妨。” 睿子都摆摆手,然后说道:“林太医这趟辛苦了,我送你。” 林太医有些受宠若惊,但也并没有推辞睿子都说要送他的话。 毕竟睿子都说要送他离开,肯定也不仅仅是单纯的相送,而是有些话要警告他。 反正这种事情在宫里也都司空见惯了,如今睿子都有此一说,林太医也不介意。 也不过就是让他守口如瓶这样的话,就算睿子都不说,今日之事,林太医也没打算往外说。 看着睿子都送林太医离开的背影,念锦烛无奈的笑了笑。 她真是没想到,睿子都自从知道她怀孕了之后,竟会是这般模样,让她觉得心中很是温暖。 不一会儿,睿子都就回来了,看念锦烛依旧坐在椅子上等着他,就觉得有一种回家了的感觉,很是温馨,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不少。 “林太医走了?” “嗯,走了,我和他说,让他务必保密。” 点点头,这是很有必要的。 毕竟念锦烛和睿子都两人此刻心知肚明,这件事情一旦别戳穿了,被别人知道了,那肯定是麻烦接着一个又一个。 其他的倒是不怕,最怕的就是麻烦了。 何况现在念锦烛已经成了一个孕妇,在睿子都的眼里是一个极其需要保护的对象,又怎么可能乐意让麻烦找上念锦烛呢? 所以此刻自然是能保护的多好就保护的多好。 就是不知道那个林太医,到底靠不靠谱,嘴到底牢不牢固了。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不怕。 “锦烛,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将身上的婚约解除,然后与你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也能正大光明的保护你。” 睿子都信誓旦旦的与念锦烛保证着,念锦烛看在眼里,暖在心里。 虽然这话睿子都已经说过不止一次了,虽然这话也从来都没有实现过,但念锦烛从来都没有怪过睿子都。 因为念锦烛知道,这婚约,是皇上赐下的,不可能说废就废,那是在打皇上的脸,所以一时半会儿婚约难以解除,实属正常。 而睿子都却又这么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的与念锦烛说这话,不停地做保证,其实是想让念锦烛安心,让念锦烛知道,她在他心里,是有多么的重要,他到底是有多么的在意她。 这些,念锦烛全都知道,所以念锦烛从来没有怪过睿子都,即便是现在她有孕在身了,即便是她现在还无法公开与睿子都之间的关心,但念锦烛从来没有埋怨过什么。 反正现在念锦烛就这样过的也挺好的。 她不是个需要依附男子而活的女子,她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想做的事情,甚至还有小宝,她是一个独立的女子。 这也正是睿子都当初看上念锦烛的一点,因为念锦烛是一个不同于其他女子的人。 “我相信你。” 一句话,让睿子都轻轻抱住了念锦烛。 这句我相信你,让睿子都对念锦烛的愧疚越发的多了。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睿子都在念锦烛的耳边轻声说着,念锦烛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不由分说,睿子都突然拉开与念锦烛的距离,然后将唇,覆盖在了念锦烛的唇瓣上。 猝不及防,但念锦烛却是立即迎合了上去。 这个吻,很温柔,出奇的温柔,从未有过如此温柔的吻。 以往,睿子都的吻都是霸道的,但此刻,睿子都的这个吻,却是温柔又小心翼翼的。 怕伤害到了念锦烛,也怕伤害到了念锦烛肚子里那还没有成型的孩子。 甚至这一吻,还没有坚持多久,就放开了。 此刻的睿子都,是一分一毫都不想伤害到念锦烛的。 看着这样的睿子都,念锦烛心中是柔软一片。 这个男人啊……就是自己爱的男人啊! “这一世,我睿子都定不会负你。” 深情的话语再次从睿子都的嘴里说出,念锦烛觉得今日的睿子都似乎是吃了蜜饯一般。 虽然往日睿子都也会说些甜言蜜语给她听,但是今日这甜言蜜语,似乎说的有点多了,但,她喜欢。 主动将唇凑上去,念锦烛吻住了睿子都。 这一次,念锦烛又是主动,让睿子都欣喜若狂,却又不敢太过放肆,只得小心应付着。 明明很想狠狠地去亲吻着念锦烛,可偏偏又因为念锦烛此时怀了身孕,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这真的是对睿子都的一种煎熬啊! 吻着吻着,念锦烛终于还是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沙哑的声音自睿子都的喉咙里发出,他很不满念锦烛这般笑意,弄得他有些尴尬,有些……羞涩。 念锦烛也不避讳,直接就说道:“你想吻就吻,不要憋着自己了。” “锦烛,你如今有了身孕,我……” 睿子都说到一半,便没了声音。 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组织这个语言了。 但千言万语,还是因为念锦烛现在怀了身孕,他不敢随便乱动。 毕竟睿子都也是第一次体会这种感觉,也不知道女子怀了孕,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便只能处处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经意的举动或是一个没有忍住,就让这个孩子消失不见了。 那到时候有他后悔的。 念锦烛自是知道睿子都心中的顾虑,抬起一根手指,搭在了睿子都的唇瓣上,示意睿子都不要再说了,听她说。 睿子都不明所以,但还是看着念锦烛,想听听念锦烛想说什么。 只听念锦烛轻笑着说道:“你放心,接个吻而已,不会对胎儿造成什么影响的,何况我如今不过是一个月的身孕,只要在前三个月不行房事就行了。” 身为一个医者,念锦烛对这方面的事情还是很清楚的,特别是她还身为一个女子,对这方面就更是知道了。 毕竟怀孕这事是亲身体会的一个过程。 睿子都没体会过,也没人跟他说过这些事情,所以如今听念锦烛这般说,似是解放了自己一般,当下有些不确定的说道:“真的是这样吗?接吻不会影响孩子?” “是真的。”念锦烛失笑,道:“我自己就是个大夫,难不成你还信不过我?” “我信,我信。” 睿子都猛地点头,然后一把拥住了念锦烛,随后又似是觉得自己力气太过大了,又连忙松了松。 念锦烛看着睿子都的动作,满眼满脸都是笑意。 从这些举动可以看出,睿子都到底是有多么的在意她了。 心中虽然感动,但还是忍不住想要笑出声。 而睿子都,似乎是早已洞悉了念锦烛的这个念头,还没等念锦烛笑出声,便用自己的嘴,堵住了念锦烛的嘴。  一番纠缠之后,两人便沉浸在了其中,久久无法自拔。 第308章 小宝的顾虑 念锦烛怀孕的事情虽然两人都刻意隐瞒,但赵梦茹却不知道从何处得来了这个消息,当即在屋子里打碎了好多东西,能砸的都被赵梦茹给砸了。 下人们都不敢进屋子,只能低着头瑟瑟发抖的站在外面等候发落。 不然这个时候,谁进去就是往枪口上撞,谁都不会傻到这个时候在赵梦茹面前出头。 念锦烛怀孕这个消息,纸包不住火。 林太医是从皇宫里出来的人,虽然之前睿子都让林太医守口如瓶,而林太医也知道这些隐秘不该是他一个小小太医能够掺和和随意说的,但宫里的人个个儿都是人精。 比如玉妃,睿子都从未说让宫里的太医出去给谁治过病的,近来也没传到消息,说是睿老夫人身体抱怨。 何况玉妃大概也能知道,睿子都与念锦烛之间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不然当初赵梦茹也不会找她帮忙修理念锦烛了。 若是睿老夫人身子出了毛病,睿子都大可以找念锦烛去医治,犯不着舍近求远的找太医,何况太医的医术还不如念锦烛。 思前想后,玉妃便知,定是念锦烛的身子出了什么岔子。 暗中瞧着睿子都火急火燎的模样,虽然尽力掩盖,但玉妃是宫中的老人了,什么没见过?睿子都从不是心急的人,这次这么着急,必是事出有因了。 因此,玉妃一面派人去跟着林太医,查看林太医的去向,一面又守株待兔,直等林太医回宫后,秘密将林太医带去她的梅园问话。 林太医不过是一届太医,而玉妃则是皇上的枕边人,还是这宫中最得宠的娘娘,于是,在玉妃的各种威逼利诱下,林太医还是将念锦烛怀有身孕一事告知了玉妃。 但至于孩子是谁的,就算林太医不说,玉妃心中也明了几分。 玉妃身为后宫中的娘娘,出宫是不可能了,贸然让念锦烛进宫,没有什么理由,也不太好。 念锦烛在宫中虽然看似伏小做低处处退让,但玉妃知道,念锦烛也不是什么善茬,想要给念锦烛使绊子,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玉妃虽然没有赵梦茹那般恨念锦烛,但到底是不待见念锦烛的,便想到一招,让身边的宫女给赵梦茹带个话,就说念锦烛怀孕了即可。 果真,当赵梦茹听到念锦烛怀孕这个消息之后,气得牙痒痒。 赵梦茹又何尝不知,这孩子十有八九就是睿子都的? 要知道,睿子都可是她赵梦茹的未婚夫婿啊!可念锦烛却怀上了睿子都的孩子,这叫她情何以堪?这叫她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恶气? “念!锦!烛!” 手中抱着一个花瓶,赵梦茹咬牙切齿的念出念锦烛的名字,然后将手中的花瓶当做是念锦烛一般的狠狠砸了下去。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花瓶四分五裂,碎片四溅。 站在屋外的下人们虽然没有看到屋内的情景,但却也知道,屋内此时必定是惨不忍睹的,随后又想到此时赵梦茹的模样,一干人又是被吓得瑟瑟发抖,恨不能自己是个隐形人。 另一头,念锦烛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伸手揉了揉鼻子,喃喃道:“莫不是谁在背后骂我?” “娘亲,你在说什么?” 小宝好奇的凑过来,念锦烛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念锦烛怀孕的事情并没有隐瞒小宝,几乎是告诉睿子都的同时,念锦烛就告诉了小宝。 念锦烛不想自己有什么事情会瞒着小宝,而念锦烛也相信,小宝是个懂事明理的孩子,所以念锦烛并不担心自己告诉小宝这一消息之后,小宝会有什么不好的反应。 “娘亲,你肚子里的会是弟弟还是妹妹啊?” 看着小宝好奇的模样,念锦烛笑了笑,道:“那小宝希望娘亲肚子里怀的是弟弟还是妹妹啊?” 要真的说起来,她这肚子里怀的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那小宝都是他们的叔叔辈,怎么着也不会是哥哥。 不过看到小宝这么期待的模样,念锦烛也没有多说什么。 念锦烛相信,就算那天真的到来了,小宝也会坦然接受的。 反正她依旧是念锦烛,最喜欢小宝的念锦烛,也是小宝最喜欢的念锦烛。 “小宝希望是个妹妹。” 正想着,念锦烛就听小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瞧着小宝略带认真的眼神,念锦烛一时之间有些愣住了。 等反应过来之后,念锦烛问道:“为什么小宝希望是一个妹妹而不是弟弟呢?” “因为小宝以后想要保护妹妹,如果是弟弟的话,小宝才不保护呢,弟弟跟小宝一样是个男子汉,以后是要保护娘亲的。” 小宝很是认真严肃的说着,这小模样,真是把念锦烛给逗笑了。 念锦烛倒是没想到,小宝心里是这么想的。 不过小宝能这么想,念锦烛觉得很是欣慰。 不管怎么说,以后这个孩子一出生就会有一个疼爱她的哥哥,这是一件极好的事情,而且小宝如今也被念锦烛教的很好,念锦烛很放心日后让这个孩子与小宝相处在一起。 “小宝真是个好哥哥,娘亲都要羡慕死了。” 听到念锦烛夸奖他,小宝不好意思的笑了,脸颊上泛起两片可疑的红晕,可是笑坏了念锦烛了。 只听小宝有些羞涩的说道:“娘亲不羡慕,小宝最喜欢的永远都是娘亲。” 温柔的摸了摸小宝的脑袋,不管小宝心里是怎么想的,念锦烛都觉得很开心。 “对了娘亲,小宝想问你一个问题。” 小宝仰着头,看着念锦烛,念锦烛摸了摸小宝的脑袋温柔的说道:“小宝想问娘亲什么问题?” “如果娘亲有了弟弟或者妹妹,会不会就不喜欢小宝了,就会更喜欢弟弟妹妹了?”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这些想法,也只有小孩子才会有。 不过有的时候睿子都好像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想想,不会是睿子都把小宝给带坏了吧? 摇了摇头,念锦烛说道:“你们都是娘亲的孩子,娘亲都喜欢,若是日后有了弟弟或妹妹,娘亲自然也会喜欢他们,但是娘亲对小宝的喜欢是不会改变的。” “娘亲这样说,小宝可明白娘亲的意思?” 看着念锦烛,小宝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到底是明白还是不明白。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着急,念锦烛也明白小宝心里在担心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怕念锦烛以后有了孩子就不要他了,那到时候或许他在念锦烛的心里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有些失笑,念锦烛便又耐着性子说道:“小宝只需要记得,娘亲永远都是小宝的娘亲,永远都是喜欢小宝的那个娘亲,这就足够了。” 第309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眼看着小宝再次点了点头,然后说声道:“小宝明白了。” 轻轻抱着小宝,念锦烛心里头很是满足。 而另一头,赵梦茹还在薛府发大小姐脾气,所有下人都不敢吱声。 薛老爷倒是派人来问候过两次,但都没赵梦茹给打发走了。 在赵梦茹心里,觉得这件事情是一个耻辱,是决不能让别人知道的,那人也包括自己的爹。 毕竟自己才是名正言顺的睿子都的未婚妻,那念锦烛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怀上睿子都的孩子。 心里气归气,但赵梦茹还是有着自己的一个思量的。 赵梦茹想,念锦烛现在怀孕了,必然行动力会不太行,自己之前屡次在念锦烛手上吃了亏,那么这一次,她趁着念锦烛怀孕之际,总能扳回一局了吧? 毕竟是个才有一月有余的孕妇,随便受个伤摔个跤,或者受点惊吓,或许孩子都会不保。 这样算来的话,她想要算计念锦烛,可是会有很多种方法的啊! 想到这里,赵梦茹的心情才算是好点,并停止继续砸东西,而是在一旁开始想着应该怎么算计念锦烛了。 “都杵在外面做什么?还不快滚进来把屋子收拾干净!?” 赵梦茹恶狠狠的对着门外一干不敢进来的下人们呵斥着,下人们听到赵梦茹的呵斥声,一个个都是不敢怠慢的,急忙赶着进了屋子,开始弯腰收拾着地上大大小小的碎片。 就算有不小心将手给扎到,也顾不得喊痛,只得继续捡着,还得防止血迹流到地面上,不然一定会被赵梦茹一顿板子伺候的。 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在外面人的眼里风光无限,其实私底下很辛苦的,一个不小心就要被赵梦茹又打又骂。 但这些在之前也都不算什么,可这两年连之前都比不上了。 之前好歹在外人面前他们是赚足了面子,但是这两年,外面人看到他们就是一脸鄙视或者嫌恶。 毕竟赵梦茹如今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京城已经人尽皆知了。 赵梦茹是薛府的大小姐,如今又被皇上下旨赐婚赐给了睿子都当未婚妻,所以自是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说赵梦茹的不是。 可却苦了他们这些做下人了。 本来主子就不怎么体恤他们这些下人,结果到外面去还要被别人指着鼻子骂。 他们恨不能逃离赵梦茹的身边才好,这样的日子,他们一天都不想再过下去了。 但是他们不能,他们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赵梦茹的身边,任赵梦茹差遣。 “动作快点,磨蹭什么呢!” 赵梦茹本就心情不好,此刻见一个丫鬟在她脚边慢慢吞吞的捡着碎片,便一脚踢了过去。 那丫鬟顿时轻叫一声,手掌心撑在地上稳住即将倒下去的身子,哪知手掌心所撑之地,刚好有两片不大不小却很是锋利的碎片。 如此,那丫鬟再次叫了一声,手掌心已经血肉模糊了。 “你鬼叫什么!?” “奴婢……奴婢……大小姐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 那丫鬟当即就跪在了赵梦茹的脚边哭了起来,低着头不敢看赵梦茹此刻有些可怕的脸庞。 依着赵梦茹的性子,还真是有可能将她赐死啊! 她还不想死,不想死! “真是晦气!” 看了一眼被丫鬟弄脏的地面,血迹差一点就要沾染上她的鞋子了。 真是该死的丫鬟!不长眼! “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 丫鬟还在不住我的求饶着,声音不大,却足够赵梦茹能够听得见。 并不是丫鬟不想大声求饶,而是怕自己声音过大,更是惹得赵梦茹心下里不喜,然后将她打死。 但这丫鬟如今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赵梦茹不仅没有因为丫鬟的小声求饶而觉得这丫鬟懂礼数,反而觉得这丫鬟是个有心计的。 当下就有些怒了,但也没有立即发作,而是冷眼看着那丫鬟,道:“你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 此时的赵梦茹,都不想去碰这丫鬟,只是让丫鬟自己抬头。 碰丫鬟,平白降低了她的身份,她不屑。 而且在赵梦茹的眼里,丫鬟都是很脏的。 丫鬟听到赵梦茹说的话,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看着赵梦茹,眼里雾气层层,好一个我见犹怜。 若非丫鬟出身,想必也会是个小家碧玉,上门求亲的男子也不会在少数。 之前她倒是忽略了自己院子里有个长得这么标志的丫鬟。 也对,她赵梦茹仗着自己的薛府的大小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院子里的下人都若干了,哪里还有精力去记有个低贱的丫鬟长什么模样? 不过也是这丫鬟平日里掩饰的好,基本不在赵梦茹眼前出现,就算出现也是低着头。 反正赵梦茹院子里的下人都怕赵梦茹,低头已经是常态了。 而今日,她实在是没办法才到赵梦茹的脚边捡碎片的。 因为离得远的地方都已经被其他人给占据了,她身为下人,也不好站在一边不做事,那会更显突兀,却没想到,刚在赵梦茹脚边没多久,就出了事。 丫鬟简直要心如死灰了,此刻只希望赵梦茹能够放过她。 而赵梦茹,在看到丫鬟这般可怜见的模样的时候,神色冷了冷,道:“真是个狐媚子,与那个贱人一样!” 赵梦茹口中的贱人,自然就是说的念锦烛了。 赵梦茹每次在念锦烛那儿吃了亏,回来都会这般大发雷霆,骂念锦烛是贱人,是狐狸精,这些身为赵梦茹院子里的丫鬟,都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而此时,那丫鬟也自然是知道,自己这容貌惹得赵梦茹不满了,当下快速低下头,这一动作,似是条件反射般,没有任何预兆。 “你躲什么?” 赵梦茹嗤笑一声,丫鬟瑟瑟发抖,不敢应答。 见此,赵梦茹脸上的笑意更是冷了。 她最讨厌这样的女人了,就算是她身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但只要是能让她想到念锦烛那个贱人的事情,她都不喜欢,都想要除掉! “你说,我将你打死如何?” “不,不,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啊!” 说来说去,丫鬟只会说这么一句话,不过这也说明这丫鬟是真的怕了赵梦茹了。 但赵梦茹向来蛇蝎心肠,心思狠毒,又怎么会因为一个低贱丫鬟的饶命而真的饶命呢? “不想死吗?” 丫鬟没有说话,继续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 赵梦茹皱眉,厉声说道:“回答我!” “奴婢……奴婢不想死……”  低着头,颤颤巍巍的说出了这番话,便听赵梦茹冷笑着说道:“那好,我成全你。” 第310章 身子不是自己的 听到这里,丫鬟顿时松了一口气,有些庆幸自己终于捡回来了一条命,也觉得自己今日还算是很走运的,赵梦茹居然没有真的打死她。 当下叩谢道:“谢大小姐开恩,谢大小姐开恩!” 重重的磕了三下脑袋,直把脑袋磕红了,这才觉得可以真正松口气了。 哪知丫鬟还没有开心完,就听赵梦茹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道:“可别把你这额头给磕坏了,不然卖不出好价钱,我依旧要将你打死。” “什,什么?” 丫鬟突然就愣住了。 刚刚赵梦茹说什么?要把她卖个好价钱? 卖? 赵梦茹要卖了她? 还没等丫鬟反应过来,就听赵梦茹说道:“怎么,听不懂吗?” 丫鬟抬头,看着赵梦茹脸上阴毒的笑容,便知赵梦茹肯定没安好心。 是啊,她是赵梦茹啊,既然是赵梦茹,又怎么会这么好心?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她? 是她太天真了,是她太自以为是了。 只听赵梦茹又道:“今儿本小姐心情好,就给你解释一下。” “你运气好,本小姐决定不杀你了,但你总归是做错了事情的,既然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所以本小姐决定将你卖去窑子里,也算是成全了你,留你一条性命。” “大……大小姐……” 丫鬟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殊不知这样的表情居然取悦了赵梦茹,便听赵梦茹说道:“到时候好好表现,可别轻易寻死,不然我算是白留你一条命了。” 说完,赵梦茹就吩咐人,将丫鬟带了下去好好看管,只等夜幕降临,再将这丫鬟给卖去窑子里。 此时的念锦烛正在厨房里给小宝做好吃的,小宝则是乖乖的在厨房陪着念锦烛,念锦烛是怎么说他都不走。 按照小宝的话来说,就是他要保护好念锦烛肚子里的弟弟或者是妹妹,不能出一点闪失。 念锦烛都说自己是个大夫了,知道怎样可以怎样不可以,让小宝不必太过担心,但小宝就是不走,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念锦烛无法,只得让小宝留在这里看着自己了,顺便还能教教小宝怎么做菜,当然,小宝学的也很认真。 “锦烛,你都是有身子的人了,怎么还亲自下厨房?” “没事的,我自己的身子我心里清楚。” 看着大步走来的睿子都,念锦烛有些无奈。 现在家里一大一小全都把她供着,生怕她会有什么闪失。 但其实真的不要紧,才一月有余,她现在整日在家,都不去医馆和玲记号了,也不上山采药了,一些大小事务全部都交给了小桃去做,根本不用担心什么。 如果现在都不让她做饭了,那她每天难道就躺在床上吗? 一想到那样的日子,念锦烛就不太乐意,觉得一阵不舒服。 她可不是那些娇弱女子。 正想着,就听睿子都说道:“谁说的,现在你的身子除了是你自己的,还是我的,你可别忘了,里面有我的孩子呢!” 睿子都半严肃半玩笑的说着,念锦烛知道,睿子都是真的紧张自己,但却又不想把自己逼的太紧,不然情绪出现波动,对孩子同样不好。 好笑的看着对自己小心翼翼的睿子都,念锦烛刚要说话,一旁的小宝就先开了口,说道:“那这么说,娘亲的身子也是小宝的,因为娘亲肚子里有小宝的弟弟和妹妹。” 听此,念锦烛顿时失笑。 这一大一小,真是拿他们没办法。 不过念锦烛也知道,睿子都和小宝都是因为紧张自己,才会这般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暖。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再说,若是我不下厨房,以后每日谁来给你们做饭吃,嗯?” 以为这样就能堵住这一大一小的嘴了,却不知,小嘴是堵上了,但大嘴却是没那么容易堵的。 只听睿子都不赞同的说道:“这个不担心,到时候我自会请一个厨娘来家里做饭,相信小宝为了那即将出世的弟弟妹妹是不会介意的。” 睿子都刚说完,小宝便眼疾手快的接过话,附和道:“嗯嗯,小宝不会介意的,一切都是为了娘亲肚子里的弟弟妹妹,小宝可以忍的,实在不行,让隔壁黄大婶来做饭也行,小宝不挑。” 看着小宝急不可耐的模样,念锦烛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宝的脑袋。 什么不挑,什么不介意,他们二人不过就是不想让她动手而已,怕伤着孩子。 念锦烛简直要无语问苍天了,怀个孩子怎么就那么的麻烦呢? 早知道这么麻烦,就不怀了。 念锦烛闷闷的想着,当然,这话她是绝不会说出来的,不然先不说小宝会如何,单是睿子都,一定会好好惩罚她的。 不过一想到这肚子里怀的是睿子都的孩子,念锦烛就觉得很满足。 “行了,你们两个。”念锦烛无奈的说道:“我并非那些娇柔的女子,何况我自己本身就是个大夫,我说没问题就是没问题,若是不让我动,天天管着我看着我,会影响我的心情的。” “我可告诉你们了,孕妇的心情很重要,孕妇若是心情不好,对胎儿是很不利的,严重的还可能会导致小产。” 念锦烛故意恐吓着,反正睿子都不懂,小宝就更不会懂了。 当然,睿子都也并不是那么好糊弄,但如今事关念锦烛肚子里的孩子的安危,不得已,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也只有在面对念锦烛的时候,才会觉得无可奈何。 毕竟舍不得对念锦烛用强或是如何,因为是念锦烛是他想要用心呵护一生的女子。 “小产是什么?”小宝歪着脑袋问着。 念锦烛则是笑着摸了摸小宝的脑袋,说道:“小产就是小宝的弟弟妹妹不见了的意思。” “为什么会不见啊?他们不是在娘亲的肚子里吗?” “是啊,现在是在娘亲的肚子里面,但若是娘亲心情不好了,有情绪了,肚子里小宝的弟弟妹妹就会被娘亲给吓跑,吓跑了就再也回不来了,那小宝就没有弟弟妹妹了。” 念锦烛温和的对小宝说出这些话,却将小宝吓得不轻,忙是说道:“那娘亲心情一定要好好地,不要不好,不然小宝的弟弟妹妹就跑了。” 见小宝如此着急的模样,念锦烛微微一笑,得意的看了一眼睿子都,然后说道:“那娘亲想要每天给小宝做饭吃,小宝答应不答应?” “这……” 小宝看了一眼睿子都,不知该如何作答。 念锦烛说道:“若是小宝不让娘亲做饭,娘亲是会生气的哦!到时候弟弟妹妹就会被娘亲吓跑。”  “那,那小宝让娘亲做饭,娘亲不许心情不好。” 第311章 处子之身 达到目的,念锦烛满眼的得意,再次看向了睿子都,睿子都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的锦烛,真是太狡诈了,居然连小宝这么个小孩子都不放过哄骗的机会。 念锦烛见睿子都无奈的神情,知道他是拗不过自己,如此的话,她以后虽然不会再去锦绣医馆和玲记号了,但至少在家里还能做做饭,没事陪小宝玩耍玩耍。 这样一想,心情就觉得很不错。 “好,小宝都答应娘亲了,那娘亲也会答应小宝,绝不会心情不好,好不好?” “好,娘亲说话算话。” “嗯,算话!” 得到了念锦烛的保证,小宝心中很是满意,一想到念锦烛要做饭,不做饭心情就不好,当下也就不再缠着念锦烛了,而是和念锦烛说要去院子里玩一会儿,便离去了。 临走之时,还不忘让睿子都赶紧出来陪自己玩耍,不要影响到了念锦烛的心情。 睿子都更是无奈了,没想到小宝被念锦烛的三言两语一下子就被哄骗走了。 真是知子莫若母啊! 算了算了,他也不闹了,就由着念锦烛好了。 这般想着,在小宝离去之后,睿子都走上前去,将念锦烛轻轻地抱在了怀里,好一会儿之后,又松开,狠狠地吻住了念锦烛的唇。 反正念锦烛说了,接吻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只要不行房事就行了。 既然如此,就让他现在好好地惩罚一下念锦烛吧。 于是乎,睿子都的这个吻,不仅深,时间还长,直把念锦烛吻的险些喘不过气来,只得依偎在睿子都的怀里,身子软到不行。 念锦烛相信,若非她现在有了身孕不能行房事,今晚睿子都一定不会放过她。 当然,睿子都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毕竟两人已经品尝了禁果,就不在乎多品尝几次了。 “你真是的……赶紧去陪小宝玩耍吧,莫要在厨房发妨碍我做饭了。” 念锦烛开始怼睿子都下着逐客令,小拳头轻轻敲打着睿子都的胸口,惹得睿子都有些口干舌燥,却又无可奈何。 轻叹了一口气,赶紧将念锦烛放开,不然他真怕自己把持不住犯了错。 “那你自己小心些,有什么事情就叫我,不要一个人硬撑。” “好啦好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何况现在才一个月,肚子都看不出来呢,若非我告诉你怀孕了,你估摸着都不会对我这般紧张态度。” 念锦烛边推着睿子都往厨房外走,边带着丝丝埋怨的说着。 本来还不觉得的,但是念锦烛越是这么说,就越是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 如果她没有告诉睿子都自己怀孕了这件事情,而是自己默默藏在心里,想必睿子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担心她吧。 不过很快,念锦烛又摇了摇头,她在胡乱想些什么呢! 真是的,这点小事情也纠结,看来和睿子都真正在一起之后,整个人都变得不对劲了。 又或许,这是每个孕妇的常态? 若真是这样,就真的太可怕了,看来需要好好控制一下自己这种随时可能出现的可怕状态了。 不过还没等念锦烛想完,就听睿子都说道:“就算没有这个孩子,为夫也一样会紧张娘子,娘子可莫要吃肚子里的孩子的醋啊。” 睿子都打趣着,让念锦烛的脸立即就红了起来。 原来她刚刚表现的这么明显啊,睿子都都这般与她说了,真是害羞死了。 推推搡搡,念锦烛直接把睿子都给推出了厨房,这才算罢休。 看着紧闭着的门,睿子都宠溺的笑了笑。 他的娘子,真是可爱的紧,让他越发的喜欢了。 现在肚子里正有一个小生命在孕育着,他再过几个月就能当爹了,这种感觉真的是好奇妙啊。 睿子都现在觉得自己被满满的幸福感充斥着,无法自拔。 虽然念锦烛有小宝,但他却是不排斥小宝的,一样会把小宝视如己出,并在不久的将来给小宝一个锦绣前程。 毕竟小宝是个怎么样的孩子,睿子都心知肚明,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陪小宝玩耍了许久,哪能不了解小宝的为人? 何况小宝如今不过是一个孩子,既然是孩子,就是没有心计的,所以很好了解。 睿子都知道,小宝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不过这样的孩子,也只有念锦烛才能教的出来了。 但想着想着,睿子都又觉得有一丝不太对。 明明一个月之前在药香郡,他与念锦烛行鱼水之欢的时候,念锦烛是……是处子之身……那,小宝? 睿子都之前被念锦烛怀孕一事给冲昏了头脑,刚从喜悦中解脱出来,便想到,小宝应当不会是念锦烛肚子里孩子的哥哥这一件事情。 这又是怎么回事? 既然念锦烛不是小宝的娘亲,那为什么他们又要以母子来自居? 算算年龄,念锦烛如今年岁并不大,若是当初生小宝的话,那得是几岁的时候啊?那时候怕是还没有及笄吧? 越想,睿子都越觉得脑子有些混乱了。 思前想后,睿子都决定去找念锦烛问个明白,毕竟这种事情,不问明白要是日后东窗事发了怎么办? 看来念锦烛的身世大有来头啊,睿子都如是的想着,不然念锦烛也不会这般隐瞒了。 而其实,念锦烛对自己的身世也并不是很确定。 虽然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继承了原主人的一些记忆,知道自己是皇室中人,小宝是自己的弟弟,但具体是什么身份,念锦烛不敢肯定,到底是不是。 睿子都站在厨房门外,正想再次推门进入,问问念锦烛这件事情,不料小宝竟在院子里高声唤起了他,道:“爹爹,你怎么还不来陪小宝玩耍?” 听到这声爹爹,睿子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之前小宝唤他爹爹的时候,他是非常开心的,可是现在知道,小宝并非念锦烛的亲生儿子,回想一下年龄就知道不对。 这样算来,小宝很有可能就是念锦烛的弟弟了,如此,小宝该是他的小舅子了。 不得不说,睿子都很是聪明,只是简单的自己擦侧就能出猜测出个大概。 如此说来,睿子都如今就是在被自家小舅子唤爹爹了,这叫睿子都能够如何来应答? 而院子里正在独自玩耍的小宝见睿子都并没有回应他,以为睿子都还在厨房与念锦烛说话,便是再次抬高了声音,道:“爹爹,你莫要吵到娘亲的心情了,赶紧出来陪小宝玩耍吧!” 听到小宝的话语。睿子都无奈的一笑。  不过想到,念锦烛既然都默许小宝唤她娘亲这么多年,后又默许小宝唤他爹爹,想来也没有多大关系,如此,睿子都这才堪堪应道:“就来。” 第312章 吃饭风波 摇了摇头,睿子都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嘈杂的炒菜的声音,心道:还是等改日有空了再问念锦烛这件事情好了。 既然念锦烛能够隐瞒了这么长时间的身份,想来再多隐瞒一阵子,又有何妨?也不急在这一时。 想通这一点,睿子都也就不再怎么纠结这个问题了,而是快步向院子的方向走去,开始陪着小宝愉快的玩耍。 很快,念锦烛就做好了一桌子香喷喷热腾腾的饭菜,在厨房里唤道:“小宝,睿子都,快来帮我拿菜。” 念锦烛声音刚落,睿子都和小宝就同时在院子里起了身,然后一同去到了厨房。 看着这两个速度很快的家伙,念锦烛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结果惹来了这两个家伙不解的眼神。 其实平日里饭菜念锦烛都是可以自己端出去的,只不过可能要分几次才能全部拿完。 而这一次,念锦烛仗着自己有孕在身,也想试一试看看自己是不是一叫他们,他们就会来帮自己。 结果一试之下,发现果然是这样。 小宝和睿子都,这两个人是真的把自己捧在了手心里啊。 果然啊,怀了孕的女人就是宝,这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各种怕磕着碰着。 看着面前这一大一小的人儿,念锦烛一脸严肃的指挥道:“把这些都端出去,还有饭,我就将筷子拿出去好了。” 说罢,两人就开始动了起来。 念锦烛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还不错,特别是她怀孕了之后的生活。 难怪很多人都喜欢至高无上的权利,不仅仅是可以掌握生杀大权,更重要的是,可以到处指挥人,人们都把你当成宝,对你的话无不听从的。 不过念锦烛也不会太过于贪恋和依赖就是了,她此番只不过是想感受感受,别无他想。 念锦烛虽然现在是家大业大,但从来都是很节约的,饭菜争取一顿吃完,而且每一盘菜的分量都是算好了的。 若是只有她和小宝两个人,那么就是两菜一汤,加上睿子都,念锦烛就会多炒一个菜。 而此时,便是三菜一汤,念锦烛将营养也都搭配的很均匀。 所以说,念锦烛做的饭菜,是既好吃,又有足够的营养,小宝也是因为常年吃了念锦烛做的饭菜,身子骨才会这么好。 “娘亲今天做的菜真好吃。” 小宝砸吧了一下嘴,然后说道。 念锦烛听到小宝说出这番话,佯装生气,道:“难道娘亲之前做的饭菜不好吃?” “不是的不是的,娘亲莫要误会了,小宝的意思是,娘亲做的每次饭菜都很好吃。” “是吗?” 念锦烛故意狐疑的看了一眼小宝,表示她不太相信。 看到这里,小宝有些着急了。 怎么办怎么办?娘亲生气了,怎么办?他的弟弟妹妹会不会因此消失不见? 不过急归急,小宝嘴里却是赶紧回答道:“是的,小宝保证!” 看着小宝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念锦烛再也忍不住,遂而笑出了声。 小宝见念锦烛突然笑出了声,有些诧异的看去,就见念锦烛满脸的笑意,没有一丝不自然和掺假。 原来念锦烛刚刚是故意吓他的吗? 小宝一时之间突然觉得有些委屈,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弟弟妹妹还在,这点委屈一下子就全没了。 只要念锦烛开心就好,现在弟弟妹妹最重要。 其实念锦烛也不知道自己今儿到底是怎么了,就是想逗一逗小宝,也想逗一逗睿子都。 但是奈何,睿子都太过聪明,一时之间可能哄骗不了,所以念锦烛就只能把目标转移到了小宝的身上。 果然,在小宝身上,念锦烛找到了满意的感觉。 不过这样的小宝,念锦烛觉得特别可爱,便是忍不住的伸手捏了捏小宝的脸颊,道:“娘亲的小宝真可爱。” 小宝见念锦烛此时眉眼带笑,就知道念锦烛很开心。 小宝心想,只要念锦烛开心,心情愉悦,这比什么都好。 念锦烛既然想要捏他的脸,那就捏吧,一切为了弟弟妹妹。 而一旁正默默吃着饭的睿子都却是倍感无奈了。 看着这一大一小母子两人的互动,睿子都倒是不知道,原来怀了孕的女人会是这般模样,真的是…… 睿子都看向念锦烛的眼里满是宠溺之情,当然,此时念锦烛正热衷于捏小宝的脸蛋,所以没有看到睿子都眼底里对她流露出来的神情。 “好了好了,不闹了,吃饭了吃饭了。” 笑够了,玩累了,念锦烛终于知道要吃饭了,睿子都感到很欣慰。 全程吃饭,睿子都都没有讲过一句话,当然,现在念锦烛不闹了,三人就更是没有讲话,而是安安静静的将这一顿饭给吃完了。 吃完后,念锦烛满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遂而又想起,此时自己肚子里已经开始孕育一个小生命了,便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一丝母爱般的温和笑容。 睿子都看在眼里,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觉得这般,很是温馨,希望能一直这般下去。 念锦烛想的则是,肚子里现在多了一口,以后做菜或许就要多做一点了,不然这不够吃啊…… 毕竟多了一个人,也就多了一张嘴。 何况孕妇吃的东西是最多了,时不时的就会感觉到饿,所以往后家里还是得多备一些吃食,不然到时候苦的就是她自己了。 “锦烛,你坐下休息,洗碗的事情交给我。” 睿子都一把摁住念锦烛,不让她起身,念锦烛则是有些嘟着嘴,说道:“洗碗的水是温的,不会将手冻坏的,更不会影响到宝宝,你就放心吧。” “那也不行,会累着。” 睿子都不赞同的看向念锦烛,念锦烛则是求助似的看向了一旁的小宝。 不过这一次,小宝好像决定不再站在念锦烛这一边了,而是转向站在睿子都的这一边。 许是吃饭的时候被念锦烛哄骗的心中有些不开心,所以现如今不想顺着念锦烛,也许是觉得念锦烛刚刚已经做了饭,那么洗碗的事情就可以让睿子都做了,就像睿子都所说,洗碗很累。 小宝不想让念锦烛那么累。  虽然知道念锦烛的肚子里怀了弟弟妹妹,但关于孕妇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以及一些注意事项,包括为什么睿子都会这么紧张念锦烛,而念锦烛此后会一直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小宝都不知道是为什 么。 小宝只知道,念锦烛和睿子都做的这一切,包括他现在决定要想着睿子都的这一行为,都是为了念锦烛肚子里的弟弟妹妹。  这样一想着,小宝的意志就更加坚定了,这一次绝对要站在念锦烛这边。 第313章 大材小用 “小宝,你这样娘亲可是要生气了哦,到时候弟弟妹妹就会消失不见。” 念锦烛见小宝不站在自己这一边,反而站在了睿子都的那一边,不由得心里发酸,很是不爽,想要把小宝从睿子都身边抢过来放在自己这一边。 于是乎,念锦烛用了跟刚刚同样的方法,想要让小宝因为弟弟妹妹可能会消失这一说法,站在她这一边。 可是这一次,念锦烛算是估算错误了,小宝根本就不会再听她的了。 都知道狼来了的故事,念锦烛虽然不算是狼来了这样,但意思已经差不多了,何况小宝是个聪明的孩子,一次两次或许会上当,但第三次,绝对哄骗不到他。 不是还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吗?事不过三。 小宝便是这样,知道念锦烛之前都是在哄骗他,好让他能够站在她这一边。 但是现在,小宝不会再被念锦烛给哄骗到了,所以毅然决然的站在了睿子都的那一边。 见念锦烛又用同样的借口说话,小宝便更加肯定,念锦烛又准备开始哄骗他了。 当下也不戳穿念锦烛,而是小嘴念念有词的说道:“小宝觉得爹爹说的是对的,这一次小宝听爹爹的,娘亲赶紧坐下来休息,不要再去厨房洗碗了。” 说罢,小宝又担心念锦烛从此不再喜欢他了,便是又加了一句,道:“小宝可以陪娘亲说话解闷,不会让娘亲觉得无聊或者不开心的。” 这次,该是轮到念锦烛无奈了。 她倒是不知道,小宝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虽然她一直都知道小宝是个聪明的,但也不要这么聪明吧…… 这下可怎么办,家里的一大一小开始同仇敌忾了。 当然,她不是这个仇,只不过现在她脑子有些混乱,找不到更恰当的形容词了。 特别是当看到睿子都那与她几乎如出一辙的得意的眼神时,心中像是堵着了一口气。 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她之前在厨房的时候怎么就会这么得意呢? 现在好了吧,风水轮流转,换成人家得意她吃瘪了。 “锦烛,你就听小宝的吧,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呢。” 睿子都愉快地对念锦烛说着,但念锦烛却觉得睿子都这句话更像是在补刀。 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念锦烛决定,凡事还是得靠自己,别人都是靠不住的,儿子也不例外。 想了想,念锦烛说道:“你并非每日都会来我这里,我总归是要自己洗碗的,难不成还将碗堆着等你来洗啊?” 念锦烛话音刚落,小宝就出声了,道:“小宝可以接替洗碗的工作。” 念锦烛就知道小宝会这么说,早就预料到了,不过她又怎么会让小宝得逞呢? 当下,念锦烛便不假思索的说道:“你不行,还是个小孩子,哪里能干大人的活?到时候磕着碰着娘亲可要心疼死了,娘亲一心疼,心情也就不好了,到时候弟弟妹妹就会消失。” 念锦烛说这话的时候,可谓是理直气壮。 睿子都诧异的看着如此理直气壮的念锦烛,心下里笑了笑。 他的娘子,真是越看越觉得可爱了,特别是刚刚那理直气壮的模样。 虽然说的话与之前一般无二,但这次表达的意思却是不同的。 聪明如小宝,此时也不由得陷入了思考,在想着念锦烛刚刚说这话的可信度到底是多少。 看到陷入思考的小宝,念锦烛简直无语问苍天,难道现在她说话的可信度已经没有了吗?已经不存在于小宝那里了吗? 为什么? 她不就怀孕了嘛?用得着这样嘛? 这样做她是会伤心的好嘛? 念锦烛正忿忿不平的想着,就听睿子都对小宝说道:“小宝乖,就听你娘亲的话,你娘亲这话说的没错,你还小,洗碗是大人的工作,你现在还不能做,等你再长大些就能帮你娘亲分担了。” “好的爹爹,小宝知道了。”说完,又对念锦烛说道:“娘亲,我答应你,不洗碗,等小宝日后长大了再帮娘亲洗碗。” 此时虽然小宝是答应了她的话,但是却让念锦烛倍感伤心啊。 若不是因为睿子都刚刚站在她这一边,小宝指不定要怎么犹豫呢,小宝能这么快答应她,完全是因为睿子都啊! 这小宝到底是谁的儿子,到底最喜欢的人是谁啊! 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念锦烛觉得自己此刻内心有很严重的不服气。 对,她就是不服气。 但是好歹小宝这一关算是过了。 念锦烛可不相信,睿子都会有这么好心的帮她,帮她说话。 难不成睿子都是同意了让自己洗碗? 可若是真的同意了,那为什么现在又不让自己洗碗呢? 这真是有点矛盾了。 但是念锦烛相信,睿子都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矛盾发生了。 果然,还没等念锦烛想清楚,睿子都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道:“锦烛,可还记得我放在你身边的一个暗卫,夏草?” “夏草?” 时隔多日,念锦烛还真是有些不记得了,今日被睿子都突然提起,才想到自己身边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女暗卫,名叫夏草,是被睿子都好早之前安排在自己身边的。 而念锦烛平日里有什么事情都是自己解决,根本用不着夏草,所以就一直没有怎么对夏草吩咐过,久而久之,夏草这个名字乃至这个人,就逐渐被念锦烛给遗忘了。 若非今日睿子都突然说起,念锦烛还真的会忘记自己身边还有夏草这么一个暗卫。 不过刚这么一想,念锦烛就好像能猜到睿子都的用意了。 该不会真的就是自己所想吧? 念锦烛睁大了一双眼睛看向睿子都,只见睿子都点了点头,说道:“每次,往后要是我不在的时候,夏草会帮你洗碗的。” 说罢,睿子都突然对着一旁的空气喊道:“夏草,你可听明白了?” “明白!” 一个冷硬的女声传来,昭示着她的存在。 念锦烛愣了愣,没想到睿子都真的是这么打算的。 那夏草可是暗卫啊! 睿子都居然要堂堂暗卫来帮她洗碗,这…… 虽然念锦烛知道,身为暗卫,会绝对听从主子的命令,不管主子要你做什么,都要无条件听从。 但睿子都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一些吧…… 也不知道此刻的夏草在听到睿子都居然给她下了这么一道命令之后,心中作何感想。 毕竟夏草一直没有得到她的吩咐和命令,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的命令,居然就是……洗碗。  无奈的看向睿子都,只见睿子都笑的狭隘,让念锦烛忍不住白了一眼睿子都,没有再说话,而是乖乖坐在了椅子上。 第314章 出门 好几日没有出门了,这几日念锦烛一直在家里呆着陪小宝,时间长了就觉得有些憋得慌了。 毕竟她又不是宅女,长期待在家里不出门,念锦烛都觉得自己快要发霉了。 思来想去,念锦烛将小宝叫到身边,道:“小宝,娘亲想要出门走走。” “不行,爹爹有交代,娘亲不能随意出门,除非等爹爹回来。” 小宝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番话,念锦烛听了简直想要吐血了。 为什么现在小宝都不向着她了? 不过想想,好像自从她怀孕之后,小宝就和睿子都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了,将她给抛弃了。 真是无情,念锦烛如是的想着。 但是她现在是真的很想出门。 作为一个孕妇,出门走走是很有必要的,毕竟自家院子就这么点地方,每天走每天走的,睿子都不嫌烦,她都要嫌烦了。 不行,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深吸了一口气,念锦烛也面部严肃的说道:“小宝,我问你,到底你是跟娘亲比较亲还是跟爹爹比较亲?” 歪着脑袋,小宝想了想,道:“小宝一直都和娘亲比较亲,爹爹排在后面。” “是吗?” 念锦烛有些狐疑,她现在也不是很相信小宝说这话,毕竟小宝现在可是和睿子都合起伙来一起不让她出门呢。 小宝再也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乖巧懂事听话的小宝了。 “是的!” 小宝才不管念锦烛是怎么想的呢,先斩钉截铁的把这番话说出来再说。 反正在他的心里,本来就是和念锦烛最亲的。 不过还不等小宝在心里想完,就听念锦烛似乎是很不开心的说道:“既然如此,为什么现在娘亲说的话小宝都不听了?为什么小宝跟爹爹会比较亲?” 不可否认,念锦烛是有些吃醋了。 小宝才和睿子都相处了多久,这么快就能和睿子都联合起来了,她不服!  正当念锦烛想着的时候,小宝就说道:“小宝的心里是向着娘亲的,只不过现在是特殊情况,爹爹说了,要想让小宝的弟弟妹妹顺利出生,就要好好看管娘亲,不能让娘亲到处乱跑,不然弟弟妹妹就不 能顺利出生了。” 听到这话,念锦烛简直是要无语了。 原来睿子都背着自己居然是这么和小宝说的。 要是她知道是这样的,当初绝对不会让睿子都接近小宝,这简直就是给自己找罪受嘛。 想了想,念锦烛说道:“娘亲只不过是要出去走走,不会有事的,何况孕妇本就是要多出去走走,这样才会对胎儿有利。” “娘亲可以就在自家院子里走走。”  “院子里娘亲已经走很久了,娘亲不想在自家院子里走了,娘亲想要出去走,不然娘亲会被憋坏的。”说罢,念锦烛又道:“小宝也不希望娘亲的心情不好吧?毕竟娘亲的心情不好,可是会影响到胎儿的 。” “可是……” 小宝刚要说话,念锦烛就将他打断了,有些不开心的说道:“没有可是,娘亲自己就是个特别厉害的大夫,总比你爹爹什么都不懂乱说要好,娘亲说没事就是没事,难道小宝不相信娘亲的医术?” 念锦烛半眯着眼睛看着小宝。 果然在这种时候,就不能打什么感情牌,只能来硬的。 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既然是特殊时期,那就要特殊对待,不然往后她估计就只能在床上度过了。 反正现在睿子都也不在,小宝不过就是一个孩子,在自己的欺压之下,一定会乖乖妥协的。 这般想着,念锦烛不由得在心里邪邪的一笑。 果然,在念锦烛强大的气压之下,小宝妥协了。 “好吧,娘亲不要生气,小宝答应娘亲就是了。” 见小宝妥协了,念锦烛在心里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小宝也确实是不容易,为了不让念锦烛生气,只好妥协,但也不是一味的妥协,只听小宝说道:“娘亲要出去必须要带上小宝,不然的话小宝就不让娘亲出去了。” 这一下,可把念锦烛给逗笑了。 没想到小宝都已经开始学会讨价还价了。 要不然怎么就说她家小宝很聪明呢。 “行,这个娘亲答应你,但是你要好好跟在娘亲身边,不能到处乱跑,不然娘亲看不到你也是会生气的。” “好的娘亲,小宝一定乖乖听话,不到处乱跑。” 满意的点点头,念锦烛现在很高兴。 睿子都此时一定要不到,念锦烛居然说动了小宝,可以出门去。 高高兴兴的回屋子里去换了一身衣服,反正现在才一个多月,肚子也看不出来,该平坦还是很平坦的。 牵着小宝,念锦烛愉快的走出了家门。 “小宝,想不想去娘亲的锦绣医馆看看?” 摇摇头,小宝说道:“不要。” 想了想,念锦烛又道:“那小宝要不要去娘亲的玲记号看看?” “不要。” 小宝继续拒绝,弄得念锦烛有些无奈。 并不是小宝不想去,而是怕念锦烛去了之后会开始操心这个担心那个,忙前忙后,这样念锦烛就会被累着,被累着了就会对胎儿不好。 这些都是睿子都跟小宝说的,小宝都铭记在心,毕竟这是关乎他未来的弟弟妹妹的事情,小宝觉得自己必须上心。 “那小宝想去哪?” 念锦烛并不知道小宝心里在想些什么,只知道小宝不愿意去锦绣医馆,也不愿意去玲记号,既然如此,那就由着小宝吧。 反正她现在人都出来了,出来了就好,可以到处走走也是不错的。 现在锦绣医馆和玲记号都是交给小桃来打理的,所以念锦烛就算不去也没有任何的关系,念锦烛相信小桃一定会好好打理这两个店铺的。 “唔……就去那儿吧。” 小宝抬起自己的小手,随意指了一个方向。 念锦烛顺着那个方向看去,人也是挺多的,看起来很是繁华。 当下也没有想,就牵着小宝往前方走去。 母子俩就这样随意的走在街上,走到小宝指的那条路上,不曾想没走多久,就看到了青楼。 念锦烛当下就有些脸黑,没想到小宝随意一指的方向,居然是青楼,这可怎么得了。 当下,念锦烛就作势要拉着小宝往回走。 但小宝却是不明所以的,不由得抬头出声问道:“娘亲,你怎么了吗?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听到这话,念锦烛的脸更黑了。 她现在也不能说自己肚子不舒服,不然小宝肯定要拉着她回家,但是不说这话,势必要继续往前走,毕竟小宝什么都不懂,更不懂青楼是个什么地方。  当然,念锦烛也不打算告诉小宝青楼是干什么的,毕竟小宝现在年岁还不大,这些东西,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第315章 救命! 黑了黑脸,念锦烛决定,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走吧,反正这青天白日的,青楼也不开门营业,应该也没多大的事情。 反正穿过这条街就好了,念锦烛决定以后就记住这条街了,绝对不再往这条街上走,特别是当她身边还带着小宝的时候。 “没事,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点点头,小宝不疑有他,便拉着念锦烛继续往前走去,边走还边好奇的左顾右盼,看看这个瞅瞅那个。 到底还是个孩子,对新鲜事物都是好奇的。 看来以后有事没事,都要带小宝出来多走走了。 念锦烛打定主意,便在心中默默开始规划起来。 正想着,却听到前方似乎有吵闹的声音,好像是某个青楼里的女子跑了出来,老鸨正在将那跑出来的女子拉回去呢,而女子则是死活都不从的。 拉着小宝,念锦烛打算快速从人群中走过去,她可不想趟这趟浑水,也不想让小宝看到这么黑暗的一面。 可却不想,小宝死死拉住了念锦烛的手,抬头问道:“娘亲,前面是在做什么?怎么那么多人欺负那个姐姐一个?我们快去帮帮那个姐姐吧?” 心中不由得叹息了一口气,她家小宝就是太善良了,看到什么都不忍心。 这样可不行啊。 可是念锦烛就不好就这么直接的告诉小宝,这种事情你不要去管,那小宝心里会怎么想?又会怎么看待她这个娘亲? 毕竟她身为娘亲,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要给小宝树立一个好的榜样的。 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刚刚选择了这一条街来走。 思来想去,念锦烛说道:“小宝,娘亲现在怀了弟弟妹妹,若是过去帮忙,不小心碰上了弟弟妹妹可怎么办?弟弟妹妹会生气的。” 事到如今,念锦烛也只能拿肚子里的孩子来和小宝说事了。 却不曾想,小宝居然不按常理出牌。 思来想去,小宝说道:“小宝还是觉得,娘亲应该去帮一帮那个姐姐。” 念锦烛实在不知道还能怎么跟小宝说了。 正打算将青楼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细细告诉小宝的时候,就听正在被老鸨奋力带回去的那女子,突然看向了她。 在看到念锦烛之后,那女子似乎很是激动,忙是出声大喊道:“念姑娘!念姑娘救命啊念姑娘!” 听到这声救命声,念锦烛有些愣住了。 前面那个眼生的女子,认识她?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曾见过这个女子? 一般只要是念锦烛见过的人,都会记得,就算不记得了,只要看上一眼,也能很快想起来是谁。 可眼前那个姑娘,她是真的不记得了。 更何况那姑娘,还是身在青楼的。 正当念锦烛想着的时候,一旁的小宝出声了,道:“娘亲,你认识那个姐姐?” 摇摇头,念锦烛说道:“不认识。” 话音刚落,那女子又喊道:“念姑娘!救命啊!” “娘亲,那姐姐应该是识得你的,你快去帮帮她吧。” 实在拗不过小宝,又见那女子一直盯着自己求救,旁边已经有好多人都看了过来,就连老鸨都停顿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动作,看着念锦烛,想看看念锦烛到底想要怎么做。 不过见念锦烛迟迟没有动作,老鸨便是对那女子阴测测的说道:“别喊了,人家姑娘不认识你呢,你呀,就老老实实跟着我回去吧!” “不,不要!念姑娘救我!” 女子欺凌的喊着,眼神死死的盯着念锦烛。 没办法,念锦烛只好牵着小宝走上前去。 女子见念锦烛走了过来,心下里大喜,挣扎的也更加厉害了。 等念锦烛走到老鸨面前时,就听老鸨率先开口,道:“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这丫头昨日刚被人卖在我这里,卖身契都在我手里。” “卖?被谁卖的?” “这……” 老鸨犹豫了。 一般被卖来的姑娘,那些卖家都是保密的,因为有些女子,并不是什么善茬人家,要是被那些人知道卖家是谁,指不定要去找人家麻烦。 而青楼则是不怕的,因为既然人家敢开青楼,那肯定这背后有人撑腰,那么一些人,也就不敢随意在青楼撒野。 念锦烛见老鸨不说话也不着急,反正这个女子能救则救,不能救就不救,很简单。 毕竟她与这个女子,非亲非故。 只不过在老鸨还在思考的功夫,那女子抢先就说了出来,道:“是赵梦茹!是赵梦茹将我卖来这里的,是赵梦茹!求念姑娘救奴婢,奴婢愿意在姑娘跟前做牛做马效忠姑娘?” 听到这话,念锦烛心里有了些计较。 “你是赵梦茹身边的丫鬟?” “是的。” 女子期期艾艾的说着,念锦烛却没有什么怜惜。 难怪识得她,原来是赵梦茹身边的丫鬟。 她与赵梦茹之间是不死不休的,所以赵梦茹身边的丫鬟识得她倒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这个女子倒是奇怪,既然知道自己与赵梦茹不死不休,那又怎么会觉得自己一定会救她呢? 当真是有意思极了。 不过这里并不是细问的地方,看来要想知道在这丫鬟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把这丫鬟的身先给赎了,然后带回去慢慢询问。 打定主意,念锦烛便是看向了老鸨,说道:“我要赎她,你开个价吧。” “赎?”老鸨惊讶。 要知道,这丫鬟可是昨天刚刚卖进来的,都还没有未她挣过一两银子,怎么能救这么被人给赎身了? 要说这丫鬟,她买来也便宜,不过五十两银子,至于卖嘛…… “行,给我五百两,我立马把卖身契给你。” 眯着眼睛,念锦烛说道:“五百两?是不是太贵了?” “这丫头昨晚刚被我买进来,还是个没开苞的,嫩着呢!五百两算是便宜你了。” 老鸨一副没有五百两银子就不放人的架势,直接把念锦烛给逗笑了。 反正这丫鬟与她非亲非故,她何必要费这个心思去把她救出来? 何况这丫鬟之前是赵梦茹身边的,谁知道等自己救了她之后,事后会不会反咬她一口? 大不了就不好奇了,毕竟关于赵梦茹的一些腌臜事情,她还不愿意知道呢,免得污了她的耳朵。 “最多二百两,你若不卖,就算了。”念锦烛说道:“这丫头是死是活,与我无关,不过看这丫头如此刚烈的模样,别到时候我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寻死了才好。”  弯了弯嘴角,念锦烛又道:“老鸨可莫要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如今卖给我,好歹还有个二百两可赚,毕竟你这青楼,也不想因为这丫头沾染了晦气不是?” 第316章 赵梦茹的丫鬟 念锦烛优哉游哉的说着,把老鸨听得是一愣一愣的,那丫鬟脸上的泪水也有些风干了,在思量着念锦烛这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不过还没等这丫鬟想个清楚明白,老鸨就发话了,道:“行了行了,二百两就二百两,快拿钱过来,把她带走带走。” 念锦烛在心中得意的一笑,面上却不改色的掏出二百两银子,然后递给了老鸨。 老鸨则是毫不犹豫的把手上的卖身契给了念锦烛,临了还不忘来了句,“快带走吧,她是你的了。” 检查了一下卖身契,念锦烛知道了这丫鬟名叫阿碧,名字倒是好听。 不动声色的收起卖身契,看了一眼阿碧,然后牵着小宝离开了。 阿碧好歹做了丫鬟这么多年,知道念锦烛那眼神是什么意思,赶忙低着头跟在了念锦烛的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 刚刚她也是情急之下看到了念锦烛,然后叫念锦烛来救她的。 她自然知道念锦烛和她之前的主子赵梦茹之间的仇恨,毕竟赵梦茹几乎每次知道有关念锦烛的事情之后,都会在院子里大发雷霆,最后苦的不是别人,而是她们这些下人。 但是身为下人,又能怎么样呢?还是得受着。 “小宝,娘亲累了,我们回家吧。” “好。” 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只要娘亲肯回家了就好,回家了就不怕了。 天知道小宝最想听到的就是念锦烛说回家这样的话。 反正现在这个姐姐也被念锦烛给救了下来,小宝也觉得没什么好逛的了,趁着现在天色还早,赶紧回去休息休息,小睡一会儿,等下午起来之后走动走动,然后做饭。 等到了家,念锦烛让小宝自己去玩,便将阿碧带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有些事情,没必要让小宝知道,毕竟小宝还小。 “说吧。” 念锦烛坐在椅子上,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阿碧,阿碧立即对着念锦烛就跪下了,磕头说道:“阿碧多写姑娘救命之恩,阿碧愿意从此以后效忠姑娘。” “效忠我?”念锦烛冷笑一声,道:“谁知道你是不是赵梦茹故意派来我身边的?” “阿碧冤枉,赵梦茹她不容我,不然也不会将我卖去那种地方!”阿碧眼里有着丝丝恨意,然后说道:“幸而姑娘将阿碧救了出来,不然阿碧真的要寻死去了。” 阿碧期期艾艾的说着,但念锦烛此刻却一点也不怜惜她,甚至心里对她还有丝丝防备。 阿碧在赵梦茹身边多年,又岂会不知念锦烛此刻心中所想? 当下也不敢隐瞒,便是把赵梦茹当初是如何待她的,之后又是如何将她卖去青楼的事情全都事无巨细的说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此时的念锦烛,一手撑着脑袋,看着阿碧,似是在辩证阿碧刚刚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不过看了好久,都看不出端倪来,想来应该是真的。 再联想到之前自己救阿碧的过程,阿碧那哭喊的模样,还有老鸨不放人的模样,看起来不像是演戏。 还有阿碧严重掩藏不住的若隐若现的对赵梦茹的恨意。 点了点头,念锦烛说道:“我就暂且相信你说的。” “多谢姑娘!不,主子!” 听到这声主子,念锦烛笑了。 不过这样也好,赵梦茹曾经的丫鬟,如今称自己为主子,还说要效忠她,可真是好。 若是这事被赵梦茹知道了,恐怕要被气死了吧? 不过阿碧被她从青楼救走了,这个消息一定很快就会传到赵梦茹的耳朵里,毕竟赵梦茹向来蛇蝎心肠心狠手辣,既然觉得要把阿碧卖去青楼,肯定是会派人好好盯着的,直到得知阿碧已经被毁了。 毕竟阿碧这脸蛋,真的长得还不错,放在外头,算是小家碧玉了。 若是阿碧身边再跟一个丫鬟,估摸着是哪个小户人家的小姐也说不定,难怪赵梦茹会把阿碧卖去那种地方。 恐怕是把对自己的恨意全都撒在了阿碧的身上了吧。 冷冷的笑了笑,念锦烛看向阿碧,道:“你起来吧。” 阿碧乖巧的起身,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念锦烛不是赵梦茹,阿碧初来乍到,根本不知道念锦烛的喜好,也不知道念锦烛的一个眼神或是动作都代表着什么。 念锦烛此时也看出了阿碧的窘迫,便是主动开口说道:“你以后没事就在院子里帮着做些杂事吧,得空就陪小宝玩玩,我这儿轻松,我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没有那么多规矩。” “若是你听话乖巧,咱们便是相安无事,若是你妄想生出什么幺蛾子,我的手段,可不比赵梦茹的差。” 念锦烛半认真半玩笑的说着,而这般,可是比严肃认真的模样,更加可怕。 阿碧当下心中也有些害怕起来,特别是当念锦烛说自己的手段不比赵梦茹差的时候。 但现在她已经是念锦烛的人了,也就没了其他选择。 低着头,乖巧的说道:“是,主子,奴婢一定会听主子话的。” “行了,你不用整日里低着头,抬起来吧,挺漂亮的一张脸,何必要将它藏起来,怪可惜的。” 念锦烛忍不住出声叹息,惹得阿碧抬起头来,脸上有些讶异。 看到念锦烛脸上惋惜的表情不似作假,阿碧不知怎的,忽然觉得念锦烛应该会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主,应该会和赵梦茹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而这一点,阿碧算是说对了,念锦烛和赵梦茹,本就不一样。 “主子……” 忍不住,阿碧唤了一声,念锦烛摆摆手,说道:“你先下去吧,院子外头还有衣服没洗完,以后洗衣服的事情就先交给你了,没事打扫打扫院子,剩下的以后有事情我再吩咐你做。” “是,主子。” 阿碧答应着,然后慢慢退出了房间。 念锦烛看着阿碧离开的背影,眼里满是思量。 现在也不知道把阿碧留在自己屋子里是好是坏。 若阿碧是个好的,那还好说,若阿碧是个不好的,那岂不是害了自己也害了小宝? 不过念锦烛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应该是不会错的,不然她也不会一直走到今天,这脚下的路都是畅通无阻的。 眼见着现在天色还早,念锦烛决定先小憩一会儿,就权当是睡个午觉了。 也不知道今晚睿子都到底来不来吃饭,来的话又是什么时候。 最近想睿子都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可能是因为太闲了吧,看来就算是怀了孕,也要给自己找些事情做,不然迟早要把自己给逼疯掉。 正想着,便听到了从外面传来的流水的声音,念锦烛知道,那是阿碧开始洗衣服了。  起身,念锦烛走去床榻处,准备休息。 第317章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一觉醒来,发现已经是酉时了。 看着有些暗沉的天,念锦烛稍作整理,便起了床。 刚走出屋门,便闻到从厨房里传出来一阵阵香味。 看到院子里正在独自玩耍的小宝,念锦烛走过去悄悄的问道:“是谁在做饭?你爹爹吗?” 小宝摇头,道:“爹爹还没来,是阿碧姐姐在厨房做饭。” 阿碧? 揉了揉脑袋,念锦烛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下午才从老鸨手中将她解救出来。 不过自己不是只让阿碧洗衣服和陪小宝玩耍的吗?怎么还做起饭来了? 她可没有让阿碧做饭。 倒不是怕阿碧在饭菜里动什么手脚,毕竟这是在她的地盘,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量阿碧也没有那个胆子做手脚。 只是这样一来的话,自己倒是没什么事做了。 本来洗碗的权利就已经被剥夺了,现在就连做饭的权利都没了,那以后的日子可不就是要跟米虫一样了吗? 念锦烛可没有当米虫的习惯。 “她主动去厨房做的吗?” “不是,是小宝让她去做的,反正娘亲也没有起床,天色又不早了,小宝不忍打扰娘亲休息。” 小宝这话说的一本正经,理所当然,还在为她着想为她考虑,但念锦烛心里却知道,小宝这是想着法儿的不让她动手,想让她休息呢。 想来在刚遇见阿碧的时候,小宝心里就有了这样的思量了。 念锦烛倒是没看出来,小宝的心思慢慢变得深了许多。 叹了口气,念锦烛说道:“那以后你可就吃不到娘亲做的饭菜了。” “没关系,等弟弟妹妹出来之后,小宝和弟弟妹妹一起吃。” 小宝煞有其事的说着,令念锦烛哭笑不得。 好吧,她说不过小宝,更拗不过小宝。 反正现在阿碧已经在厨房了,她现在让阿碧停手换她来做,也不太好,味道早就变了。 毕竟念锦烛做饭,喜欢独自一人,因为所有的步骤,都是有次序和规律的,容不得半分差错,不然也不会做出那么好吃的饭菜出来。 “你啊!” 忍不住伸出手,狠狠地揉了揉小宝的脑袋,算是对小宝的无奈与小小的惩罚吧。 小宝倒是笑呵呵的接受了念锦烛这一顿乱揉。 反正是他娘亲揉,又不是别人。 “我去厨房看看。” “娘亲不许动手做饭。” 小宝拉住念锦烛的衣角,小脸严肃的说着。 无可奈何的点点头,念锦烛说道:“我就去看看,毕竟阿碧初来乍到,可能有些东西都不知道在哪,我去告诉她。” “嗯嗯。” 听到念锦烛说完这番话,小宝算是放心了。 松开拉住念锦烛衣角的手,小宝继续自己与自己愉快地玩耍起来,念锦烛则是信步走向了厨房。 没有丝毫避讳,直接推门而入。 阿碧回头看到是念锦烛,恭恭敬敬的唤道:“主子,您来了。” “嗯,我就来看看,你继续做吧。” 念锦烛随意的说着,阿碧以为是念锦烛不放心她,怕她在饭菜里做什么手脚,忙是说道:“主子放心,阿碧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有些好笑的看着如此紧张的阿碧。 想来阿碧之前在赵梦茹身边的时候,时时刻刻都要绷紧神经谨慎做事吧?不然也不会防备心理这么重。 应该说,是赵梦茹不放心身边的人,总是疑神疑鬼,若是不小心有了什么差池,恐怕脑袋就要搬家。 笑了笑,念锦烛说道:“我若不放心你,在得知你进了厨房之后我便会立刻过来将你赶走,哪里还能这么好声好气的与你说话?” 看着念锦烛脸上毫不虚伪做作的笑意,还带着一丝慵懒惬意的模样,阿碧就知道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当然,这也不能怪她,谁让当初在赵梦茹身边做事的时候,总要担心自己会不会哪一天就要被赵梦茹怀疑呢。 那可是会脑袋搬家的事情啊! 毕竟赵梦茹是个什么性子,阿碧在赵梦茹身边呆了许久,自是知道的。 “主子,我……” 阿碧低下头,有些窘迫。  念锦烛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虽然与阿碧相处时间不多,但看刚刚小宝居然能够放心的让阿碧进厨房做饭,以及阿碧在面对她的时候表露出来的各种单纯与不做作,念锦烛心里对阿碧的防备已经卸下不 少了。 想来,阿碧本身并没有错,若真说有错,就是不该生了一张小家碧玉的脸,惹得赵梦茹怒气横生。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自己,若非赵梦茹恨自己,或许也不会迁怒到阿碧的头上。 摇了摇头,这些总归不是她念锦烛的错,只是现下心中有些怜惜阿碧起来。 等再看一段时间吧,若是不错,倒是可以考虑让她去和小桃做个伴,若是不行,就留在家中当个使唤丫头也行,不过那日子,肯定是会比在赵梦茹身边要轻松愉快的多了。 “好了,快做饭吧,莫要把锅弄糊了,我和小宝还等着吃饭呢。” 念锦烛出声说着,然后转身离开了厨房。 估摸着阿碧现在还不习惯自己在她身边,等这两日习惯了,再说其他。 此刻念锦烛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和规划了。 “娘亲,有人敲门。”刚走出厨房,小宝就迎了上来,“肯定不是爹爹,爹爹自己会开门的。” 小宝抬着脑袋看着念锦烛,念锦烛温柔的摸了摸小宝的脑袋,然后说道:“小宝,你先进屋子里面去呆着,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知道吗?” 看着小宝,念锦烛心底里划过一丝赞许。 不愧是她教出来的,就是聪明,知道不轻易给陌生人开门。 此时来敲门的,确实不是睿子都,而至于是谁,念锦烛心里大概已经知道了。 估计除了赵梦茹不会再有别人。 光是听门口那阵急切的敲门声就知道了,看来来人的怒火不小啊! 不用想也能知道,赵梦茹这次来找她,必定是为了她救走阿碧的事情。 不过念锦烛既然当初救了阿碧,肯定是给自己想好了后路的,毕竟念锦烛不会无缘无故去救一个麻烦回来。 “那娘亲怎么办?” 小宝拉着念锦烛的衣服,似乎不是很愿意放念锦烛一个人在外面应付麻烦。 念锦烛则是柔和的一笑,道:“你放心,娘亲的本事大着呢,何况还有阿碧在呢,小宝放心,嗯?” 知道小宝是担心她,不放心她,念锦烛心里暖暖的。  但是赵梦茹的到来,她不希望小宝在一边看着,甚至是听着,毕竟赵梦茹不是什么好人,若是到时候被自己逼到狗急跳墙拿小宝来开涮,那可就不好了。 第318章 上门找茬 最终,小宝还是乖巧的进了屋子。 目送小宝关上屋子的门,念锦烛这才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门一直在持续不断的敲打着,一声比一声敲打的猛烈,但又不敢太过猛烈。 念锦烛在心中冷笑,看来赵梦茹还是要点脸的,就算名声再怎么不好,也知道在念锦烛这里撒野,最后可能会落不得好。 不是赵梦茹没有这个自信,而是赵梦茹担心。 何况这还有左邻右舍的人,听说与念锦烛关系都不错。 现如今念锦烛有了身孕,若是左邻右舍的人知道她赵梦茹来找念锦烛的茬,估计不会轻易放过她,很有可能会群起而攻之。 不过赵梦茹不知道的是,左邻右舍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念锦烛怀孕了这个事情,因为念锦烛根本就没有打算公开,也并不会拿肚子里的孩子当做炫耀的资本。 念锦烛此时就站在门口,听着赵梦茹一下又一下敲门的声音,想着赵梦茹现在的脸色是何模样。 或许气到脸色通红,也或许一双眼睛里满是怨毒的神色。 若是赵梦茹开口,必定吐不出什么好话。 感受着赵梦茹敲门的规律,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念锦烛便眼睛一亮。 就是这个时候! 门猛地被拉开,赵梦茹的手正在空中用力的往门打开的方向敲去。 由于用力过猛,赵梦茹一个重心不稳,往前跌去,而此时的念锦烛,则早就好整以暇的站在了门侧,等着看赵梦茹的好戏。 赵梦茹一个不查,趔趄了几步,总算是没有摔跤,而是站稳了脚跟。 不过就算是这样,赵梦茹也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 而看站在门边上看她笑话的念锦烛的时候,则是双目充满了恨意。 如今念锦烛与赵梦茹之间的关系早就势同水火了,所以念锦烛也不必再在赵梦茹面前惺惺作态了,演都不想演,直接甩脸色,该怎样怎样。 赵梦茹也亦是如此。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此时的赵梦茹就是这样。 怒气冲冲的看着念锦烛,怒道:“念锦烛你这个贱人,你是故意的吧!?” “对,我就是故意的,你能奈我何?” 念锦烛双手抱臂,将门关好。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虽说这不是家丑,但念锦烛也不想让邻居们都听到她这里的争吵。 特别是黄大婶,不然第二天肯定要找她问东问西的了。 而念锦烛关门这一举动,也是正合赵梦茹心意,她也不想闹到人尽皆知。 此时赵梦茹前来,身边没有带一个人,看来是只身前往的。 或许是赵梦茹想到念锦烛如今有孕在身,也不敢对她怎么样,所以上次的教训怕是有些忘了,这次又开始有恃无恐了。 只不过如今听到念锦烛这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话,赵梦茹还是忍不住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用手指着念锦烛,涨红着一张脸说道:“贱人!” 除了这句话,赵梦茹不知道还能说念锦烛什么。 想来是词穷了。 反正念锦烛也不怕她,赵梦茹爱骂就骂,但她也不是什么软柿子,由得赵梦茹骂而不还嘴的。 因为小宝在屋子里,怕她长时间不去找小宝,小宝会自个儿出来,所以念锦烛此时也懒得与赵梦茹多费口舌,而是说道:“来找我有什么事赶紧说,没事就滚。” 其实赵梦茹此次前来找念锦烛所为何事,念锦烛心知肚明,不过就是为了阿碧的事情。 念锦烛并不知道赵梦茹已经得知她怀孕了的消息。 不过这次赵梦茹来,确实也是因为阿碧的事情。 本来赵梦茹是准备说事的,但是看到念锦烛总是忍不住想要骂上两句,特别是现在,念锦烛居然要她滚,这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气急败坏却又不可置信的看着念锦烛,尖声说道:“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你声音若是再这般大,我不介意现在就让你滚出去,你可别忘了,这里是我家,你站着的地方是我家的院子,不是你薛府,可以任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看着赵梦茹的眼睛,念锦烛的眼神也变得不善起来。 赵梦茹来到她的家,还以为自己是大小姐,摆着一副大小姐的姿态呢? 这样子也不知是做给谁看的。 在这儿,可没有一个人是赵梦茹的奴婢,没有谁比赵梦茹低一等。 深吸了一口气,赵梦茹忍住想要与念锦烛动手的冲动。 毕竟每一次与念锦烛动手,吃亏的总是她,特别是上一次在睿王府,她那脖子可是疼了整整一个月呢! 那笔账,那个仇,赵梦茹可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念锦烛当初那般折磨她,那般羞辱她,她必定是要在念锦烛身上将这些都讨回来的。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还不行,因为她深知,对上念锦烛她总是吃亏的那一个。 不得不说,赵梦茹经过这几次,倒是学乖了不少,只可惜,骨子里依旧还是狠毒的。 “听说我身边的丫鬟被你从青楼救了回来。” “你的丫鬟?” 眯着眼睛看向了赵梦茹,果然这才是正题。 不过要说,赵梦茹也确实有些不要脸了。 什么叫她的丫鬟? 都把人家卖去了青楼,如今被她救了回来,就开始找上门来说是自己的丫鬟了,这是想要把阿碧要回去的节奏了? 念锦烛心中冷笑,就听赵梦茹不要脸的应道:“对,我的丫鬟。” 听此,念锦烛当即不屑的嗤笑出声,毫不客气的说道:“我想赵大小姐是弄错了吧,阿碧是我从青楼救下来的,怎么转眼就成了你的丫鬟了?” “自是我的丫鬟,谁知道她怎么会跑去青楼的?长得一张狐媚子脸,回去我定会好好教训她,你现在只需将阿碧还给我就行了。” 赵梦茹的话里,有些不那么好听,说阿碧是狐媚子,其实就是在说念锦烛,狐媚子迷惑了睿子都。 念锦烛是个聪明人,这话自然听得出来。 但是念锦烛却不想跟赵梦茹来计较这个,只是淡淡的说道:“你怎么证明阿碧是你的丫鬟?” “我院子里的下人都可以证明,阿碧是我的丫鬟。” 赵梦茹不假思索的说道。 在赵梦茹看来,她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可以作证阿碧是从她院子里出来的丫鬟,其他的才不管那么多呢。 不过赵梦茹没想到的是,阿碧被她卖去了青楼,居然还能完好无损的出来。  这样也就算了,或许她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去管阿碧死活,任由自生自灭,但偏偏救阿碧出来的人是念锦烛,这个她恨不得将之千刀万剐了的念锦烛,如此,她就不得不来找念锦烛的茬儿了。 第319章 抢卖身契 反观念锦烛,在听到赵梦茹这番话之后,真的是要为赵梦茹的愚蠢拍手叫好了。 讽刺的一笑,念锦烛说道:“你院子里的人能证明什么?他们都是你身边的人,自然是向着你说话了,若是不向着你,恐怕第二天就再也看不到身影了吧?” 念锦烛的这番话,可谓是讽刺意味浓重。 可不就是这样吗?赵梦茹就是这样的人。 原本还在理所当然的赵梦茹在听到念锦烛这般说之后当下黑了脸。 这个该死的念锦烛,居然敢这么说她! 暗讽她心思毒辣。 虽然对于这一点,赵梦茹心中不置可否,可那又如何?这些不过都是最为低贱的人,要打要杀都凭着她的喜好,因为她是高高在上的,是薛府高贵的嫡出大小姐。 那些卑贱的下人,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哼,好一张利嘴,不过你也证明不了阿碧就是你的丫鬟。” “谁说我证明不了的?” 念锦烛勾唇一笑,然后在赵梦茹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从怀里缓缓掏出了一张卖身契,那张卖身契是从老鸨手上要来的,卖身契上写着大大的阿碧两个字。 足以证明,这卖身契就是阿碧的。 而赵梦茹,又怎么可能不认识这张卖身契? 这张卖身契就是当初她买下阿碧时候亲自写下的,当初也是看着阿碧样貌不错,所以想留下,想着说不定日后能派上用场。 那时候根本还没有念锦烛的出现,赵梦茹的名声也还算不错,那时候的赵梦茹虽然心思依旧狠辣,但是远不如现在。 阿碧进入薛府之后,就被赵梦茹安排在自己的院子里做打杂丫鬟,久而久之没有将阿碧派上用场,就给忘却了。 再加上阿碧,又刻意让自己低调,尽量不出现在赵梦茹的面前,这样一来,时间久了,赵梦茹根本就不记得自己院子里还有一个叫阿碧的丫鬟。 后来因为念锦烛,赵梦茹的生活改变了许多,心思也越发的狠辣起来,到了之后,突然看到阿碧的容貌,就忍不住感到厌恶,把阿碧当成念锦烛,想要狠狠地折磨玩弄她。 可是事不遂人愿,不得不说阿碧此时是幸运的,居然投在了念锦烛的旗下。 看到阿碧的卖身契在念锦烛的手上,赵梦茹虽气,但心思却在不停地转动,念锦烛自然心中也有所防备,一直都在看着赵梦茹,不放过赵梦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给我!” 突然的,赵梦茹走到念锦烛面前,伸手就要将阿碧的卖身契给抢到自己手里。 而念锦烛因为早有防备,一个错步,就错开了赵梦茹抢夺卖身契的手。 快速将卖身契放回到自己的怀里,不让赵梦茹再有机可乘。 同时,念锦烛也对这赵梦茹嗤笑道:“从来都知道你心思毒辣,蛇蝎心肠,却不曾想,你竟也是个这么不要脸皮子的东西。” “贱人!你敢再说一遍试试看!” 赵梦茹出声反驳,不过声音却是没有那么大的。 看起来,赵梦茹是真的学乖了不少,尖声说话的习惯在念锦烛的面前很快就改正了过来。 对此,念锦烛感到很满意,对赵梦茹有一种孺子尚且可教也的感觉。 当然,这些赵梦茹是不知道的,若是赵梦茹知道念锦烛此刻心中是这般想的,想必一定会暴怒异常,再也不管不顾的要找念锦烛拼命了。 “怎么,你做得,旁人却说不得?” 念锦烛根本就不惧怕赵梦茹,而是继续抱着双臂,双眼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看着赵梦茹。 还好现在天色还没有暗下来,否则只留一双眼睛在外,赵梦茹怕是会觉得瘆得慌了。 “我怎么做,不消你来说,你只管把卖身契还给我就是!” 赵梦茹此时也懒得与念锦烛多说些什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卖身契。 其实阿碧这个丫鬟对于赵梦茹来说可有可无,就算阿碧死了都与她赵梦茹没多大关系,但赵梦茹此时就是见不得阿碧在念锦烛的身边俯首称臣。 若是这样,赵梦茹只觉得自己的脸被念锦烛打的啪啪直响。 赵梦茹受不了这样的侮辱,所以今日无论如何,她也是要把阿碧的卖身契给拿回来的。 何况阿碧给谁做丫鬟不好,偏偏要给念锦烛做丫鬟,这不是存心给她添堵,触碰她的禁忌吗? 这样的丫鬟,肯定是要带回去好好折磨一番的,不然她堂堂薛府大小姐的名声往哪放? 赵梦茹就这般如是的想着,更加坚定了要将阿碧卖身契拿到自己手上的决心。 这也可以说是赵梦茹想要争一口气,在这件事情上压过念锦烛。 但是念锦烛是什么人?又岂会如赵梦茹的意? 当下就说道:“还给你?这卖身契可是我找老鸨花大银子买过来的,你若也想买一个青楼女子,大可以去找那老鸨,我可以好心告诉你那老鸨是哪家青楼的,如何?” 念锦烛嘴角带笑的说出这番话,可谓是皮笑肉不笑。 赵梦茹听了这话,心中的火气蹭蹭直往上涨。 绝对是故意的,念锦烛这般绝对是故意的! 赵梦茹机器败坏的想着,嘴下也丝毫不肯占下风的说道:“我只要阿碧!” 似是咬牙切齿,但念锦烛却浑然不在意。 “青楼里那么多的姑娘,你却偏偏要选我买过来的阿碧,真没想到,堂堂薛府的大小姐不仅没脸没皮,还如此下贱。” 现在的念锦烛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反正赵梦茹也已经与她不死不休了。 何况赵梦茹现在做的这件事情,可不就是没脸没皮还特别贱吗? 当初赵梦茹自己将阿碧卖去了青楼,现在被她赎身买了出来,结果赵梦茹就找上门来说阿碧是自己的丫鬟,要她还给她。 这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赵梦茹自己将银子给赚足了,然后又要不花一分钱的把人要回去,是谁给她的这个脸皮子? 当真是比城墙还要厚的脸皮子,念锦烛如此想着。 “念锦烛,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了!” 赵梦茹咬牙切齿的说着,念锦烛却是不在意的。 旁人怕赵梦茹这薛府大小姐的名头,她念锦烛可不怕。 当下就回击道:“谁过分谁心里明白。” “呵,念锦烛,我与你之间虽没有什么交情,但阿碧确实是我手下的丫鬟,你若是觉得将她还给我吃亏了的话,我可以给你些银子。” 这番话说的,好似赵梦茹是在好心施舍一般,让念锦烛听了心里很不痛快。 只听赵梦茹继续说道:“你在老鸨那里是多少银子将阿碧买来的,你且告诉我,我用双倍的银子再从你手上买走,你意下如何?”  在旁人听来,这话许是在给念锦烛台阶下,但实际上,是想故意羞辱念锦烛。 第320章 罚酒的滋味 此时的赵梦茹,一脸得体的笑意,好似从前大家所认识的那个薛府的大小姐是个假象,现在才是真正薛府大小姐该有的样子。 看向赵梦茹的眼神闪了闪,真是没有看出来,赵梦茹原来也有这么大家闺秀的一面啊。 还以为赵梦茹永远都只是那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呢,看来是念锦烛孤陋寡闻了。 “怎么,你出银子我就一定要把这卖身契卖给你吗?” 念锦烛脸上划过一丝不屑,这赵梦茹,未免也太过天真了一些。 “念锦烛,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似乎每次,都只有你吃罚酒的份儿啊,我倒是很想体会一下,罚酒是个什么滋味。” 念锦烛笑呵呵的说着,只不过那笑意,却是不达眼底,且冰冷异常。 赵梦茹自是看出了念锦烛的笑是何种意思,心中虽恼怒,但却不想在这件事情上与念锦烛发生争吵,因为没有必要。 不然要说到争吵的话,念锦烛与赵梦茹有的是争吵的地方。 毕竟这二人站在一起,是看彼此哪哪儿都是不顺眼的。 虽然赵梦茹不在意念锦烛对自己的表情是如何的,但是念锦烛那番话,却是听得赵梦茹心中很不爽,甚至是不爽到了极致。 没错,念锦烛刚刚那番话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一直以来,吃罚酒的都是她赵梦茹,而非念锦烛。 这也是让赵梦茹很气愤很不爽的地方。 凭什么每次对上念锦烛,输的总是她? 不,不可以这样! 她是薛府堂堂的大小姐,她念锦烛又是什么?算什么? 念锦烛的身份和她的身份,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念锦烛连给她提鞋都不配,又凭什么能够屡屡爬在她的头上? 赵梦茹心中气愤的火焰很快就被点燃了。 但是赵梦茹的气愤,却丝毫不会影响到念锦烛,因为念锦烛根本就不会惧怕赵梦茹。 在念锦烛看来,赵梦茹不论在她面前做什么,都是犹如跳梁小丑一般的可笑,根本不足为惧。 因为每一次,吃亏的都不会是她念锦烛,而是赵梦茹。 对于这一点,念锦烛可是相当有自信的。 “念锦烛,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就算过分了又能如何?你我之间,本就没有任何情分可言,甚至是,都恨不得对方立刻马上就消失掉,不是吗?” 最后一句话,念锦烛的声音压得比较低。 毕竟念锦烛不想让小宝听到,虽然小宝应该听不到她与赵梦茹的对话,因为小宝的屋子离院子相对而言会比较远。 就像厨房,若是人在厨房里做事,是根本就不会听到外面的声音的,除非是厨房的门被打开,这还有可能能够听到院子里声音。 至于小宝的屋子,也是念锦烛故意安排在里院子比较远的地方的。 倒也不是念锦烛未卜先知,而是觉得小宝住的离院子远一点,安静,不然很有可能会有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吵到小宝。 毕竟小孩子的睡眠也是很重要的。 看着念锦烛的模样,赵梦茹恨的牙痒痒。 是,念锦烛说的没错,一句话都没有说错,确实是这个样子的。 所以说,刚刚,以至于之前她警告念锦烛的那些话,全都是笑话。 念锦烛全都将它们当做笑话给处理了,特别是将她赵梦茹,也当做是一个笑话。 现在,赵梦茹总算是知道了,自己在念锦烛的眼里就是一个笑话。 这也是让赵梦茹非常气愤的地方。 “那就话不多说,阿碧的卖身契,你到底给我还是不给我?” 赵梦茹语气不善,步步紧逼。 许是觉得念锦烛如今怀有身孕,所以很多时候都会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肚子。 但让赵梦茹没想到的是,念锦烛不仅没有护住自己的肚子,步子依旧灵敏,像个从未怀过孕的人一般。 其实不是念锦烛不想护住自己的肚子,而是在念锦烛的意识里,赵梦茹根本就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 既然如此,那么就不要护的那么明显,以免被赵梦茹看出什么端倪来。 毕竟赵梦茹恨她恨的要死,与她恨赵梦茹的心是一样的,所以两人都是不会放过对方的一举一动的。 虽然赵梦茹有时候说话做事真的是很蠢,但却不代表赵梦茹心中不会有计较,不会有自己的思量。 何况现在念锦烛的肚子也不大,一个月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念锦烛虽然手上没有防备肚子,但是心里却是时时防备着的,只不过赵梦茹不知道而已。 赵梦茹见在念锦烛手上讨不到什么好,所以用言语来刺激念锦烛。 但念锦烛又岂是那么好对付的?怎么可能被赵梦茹区区两句话就说到败下阵来? 当即就说道:“阿碧如今的卖身契在我手上,那就是我身边的人,既然是我身边的人,我又为何要将她给你?你可别忘了,我和你之间,是不死不休的。” 念锦烛弯了弯唇角,反正卖身契现在被她放进了怀里,除非赵梦茹近她的身来抢夺,否则这卖身契,如何也到不了赵梦茹的手里。 何况阿碧愿不愿意回到赵梦茹的身边还两说呢。 不过看阿碧现在的情况,肯定是不愿意再回赵梦茹身边了,除非阿碧自己傻,否则是万万不会跟赵梦茹走的。 但也因为今日赵梦茹来闹了这么一出,让念锦烛在心中更加相信阿碧了,觉得可以留阿碧在身边。 这真是多亏了赵梦茹啊,念锦烛在心中如是的想着。 “主子,可以吃饭了。” 正在这时,阿碧将厨房的门给打开了,端着菜就走了出来,边走嘴里还边不忘的说着要念锦烛吃饭的话。 这一幕,正好让赵梦茹给看到了,当然,念锦烛也听到了,嘴角不可察觉的往上翘了翘。 还没等念锦烛开口说话,赵梦茹就先开了口,道:“阿碧!你这个贱婢,还不快回来!” 听到这声音,阿碧的身子猛然一震,转头就看到了赵梦茹横眉竖眼的模样,甚是吓人。 阿碧手抖着将菜放到桌上,然后将头低下,缓缓走向了院子,但却并没有走到赵梦茹的身边,连念锦烛的身边都没有走到,只是站在离两人不近却也不远的地方,然后停住。 张了张嘴,不知道此时还能怎么唤赵梦茹。 唤小姐肯定是不成了,毕竟现在她的主子是念锦烛,可是唤名字……那可是大不敬啊! 她一介奴婢,没有那个胆子。 抬眼,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念锦烛,又看了一眼赵梦茹,心下里有些颤抖。  她真的害怕,念锦烛会将她还给赵梦茹,她也万万没想到,赵梦茹会这么快就找上了门。 第321章 哀求 她只是一介小小的婢女,念锦烛应该犯不着因为她而与赵梦茹起争执。 或许……或许念锦烛会把她还给赵梦茹吧? 一想到这里,阿碧整个人就慌了。 当即对着念锦烛就跪下了,结结巴巴带着哭腔的喊道:“主……主子……” 一声主子,包含了很多情绪。 念锦烛明白阿碧现在心中所想,不免觉得有些可笑。 她与赵梦茹之间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这一点阿碧之前一直呆在赵梦茹的身边,应该是知道的。 所以即便是她再怎么不喜欢阿碧,也不会把她重新还给赵梦茹,怎么说也要给赵梦茹添个堵什么的。 当然,念锦烛对阿碧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只不过照现在看来,阿碧的脑子似乎并不是那么的聪明。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打紧,眼下对付赵梦茹才是最重要的。 念锦烛不知道阿碧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会把她重新还给赵梦茹,她并不惧怕赵梦茹,甚至恨不得赵梦茹立刻就消失在这世上。 但是同时,看到阿碧这个样子,又觉得有些可爱。 正当念锦烛想着的时候,就听赵梦茹怒气横生的指着阿碧说道:“你这该死的贱婢!不仅在念锦烛这里为她做饭,现如今更是唤她主子,你将我这个小姐置于何地?” 似是觉得还不够,赵梦茹又说道:“等回头,我定要将你好生惩治一番,才可解我心头之气!” 赵梦茹恶狠狠地说着,令的阿碧的身子是狠狠地颤了一颤。 赵梦茹说的惩治,那可是很恐怖的,光是想想就觉得害怕。 阿碧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听说过,也在不经意间看到过,当然,阿碧并没有看的太仔细,因为那个画面,并不是她所能承受得了的。 真是不敢想象自己被赵梦茹带回去之后会变成这么下场。 当下便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更是不敢看赵梦茹的模样,跪在地上的双腿朝着念锦烛的方向挪动了两步,哭泣道:“主子,你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奴婢愿意呆在您的身边做牛做马,奴婢不愿回去。” 阿碧哭着跪在念锦烛的脚边说着这番话,气得赵梦茹恨不得立即就将阿碧拉出去乱棍打死。 但是赵梦茹也知道,现在她是在念锦烛的院子里,且身边并没有带一个下人,孤身一人的她根本就不是念锦烛的对手。 赵梦茹此时很有自知之明。 可即便如此,赵梦茹也不想由得阿碧的性子,说是不愿跟她回去。 当即抬脚走到阿碧跟前,一把抓住了阿碧的胳膊,下手很重,死死的掐着阿碧的胳膊,恨不能将阿碧的胳膊给掐断了。 阿碧吃痛,眼泪流的更凶了。 “贱婢,起来,跟我回去!” 赵梦茹对阿碧拉拉扯扯,阿碧死活不肯跟着赵梦茹走,一双眼泪汪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念锦烛,嘴里不住的求着念锦烛留下她,不要让她跟赵梦茹走。 说阿碧这丫头笨也还是很笨的,但是说聪明,倒也聪明。 知道念锦烛这里将会是她最后希望,若是不抓住,那么等待她的下场,就只有生不如死了。 念锦烛就这样看着这两个曾经的主仆在自己面前互相拉扯着,一个怒气横生,一个哭的好不凄惨。 此时的念锦烛倒是庆幸,庆幸自己幸好之前安排小宝住处的时候安排的比较远,不然此时就阿碧这凄厉的哭声,肯定会把小宝给招来的。 要知道,小宝是她的软肋,若是赵梦茹丧心病狂拿小宝做些什么事情,念锦烛肯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可以应付自如了。 见好戏看够了,而阿碧也表达了她足够的忠诚,念锦烛便是一把狠狠地打掉了赵梦茹的手,道:“还请赵大小姐自重,身为堂堂薛府的大小姐,这般强行拉扯别人家的奴婢,说出去恐怕不太好听。” 赵梦茹原本一心一意的拉扯着阿碧的,毕竟之前阿碧一直都在求念锦烛留下她,可是念锦烛却一句话都没有说,脸上的神色更是让人看不清楚。 所以赵梦茹以为,念锦烛是打算把阿碧就此还给她的。 也是,阿碧会做什么?不过就是长着一张还算不错的脸,其他的什么都不会。 可是却没想到,念锦烛居然会突然打她的手,她一个不查,吃痛的将手给放开了,至此,阿碧的胳膊也得到了解放。 “你干什么!?” “我还要问你干什么呢,难道是赵大小姐耳朵不好使,没有听明白我方才说的话?” 念锦烛往阿碧面前站了站,算是宣誓了自己的主动权。 阿碧看到这里,心里顿时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还好念锦烛没有抛弃她,还好念锦烛留下了她,不然的话,她真的会死的。 刚刚真的是吓死她了。 脸上的泪水继续流下,不过那是劫后余生的泪水。 不过此时,却是没有人再注意到阿碧脸上的表情了,而阿碧,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 反正现在念锦烛愿意留下她就好了,其余的话不用再多说了。 直到此时,阿碧才算是反应过来,念锦烛根本就不与别人一样惧怕赵梦茹的身份,不然赵梦茹也不会每次在念锦烛手上都讨不到便宜了。 看来之前她是想错了。 知道了这一点,阿碧是彻底放轻松了。 “念锦烛!你出尔反尔!” “我如何出尔反尔了?” 念锦烛不解,眸子里满是对赵梦茹不屑的神色。 心道这赵梦茹倒是有意思,居然反咬她一口,说她是出尔反尔。 可是要好好搞搞清楚,她从来就没有说要承诺赵梦茹什么。 看到念锦烛这副模样,赵梦茹气不打一处来,便是说道:“方才阿碧说话求你的时候,你一句话不说,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可不就是要将阿碧还给我的意思吗?” “怎的现在你居然又不把阿碧还给我了?阻止我将阿碧带走,可不就是出尔反尔吗?” 听赵梦茹说完这番话,念锦烛简直是要被赵梦茹给逗笑了。 这逻辑思维,倒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怕是这般逻辑思维,是赵梦茹发明出来的吧? 当下也懒得跟赵梦茹废话,只是简单的解释道:“我从未说过将阿碧还给你的话,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一厢情愿的好,何况阿碧本人根本就不愿意跟你回去。” “哼,阿碧不过是个低贱的奴婢,她愿不愿意我管不着。” 听到这话,念锦烛的脸色有些冷。 这就是这个时代,奴婢都不是人,奴婢的喜怒哀乐都可以不管,只管自己,因为只有自己才是高高在上的。  念锦烛倒不是帮阿碧打抱不平,只是赵梦茹刚才那番话,她是真的不敢苟同。 第322章 她是我的人 “阿碧在你那里是奴婢的身份,没有喜怒哀乐,没有愿意不愿意,那是以前,我管不着,但是如今,阿碧是我的人,那么她就是个有喜怒哀乐的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她不愿意的事情,我绝不会强迫她 去做。” 铿锵有力的说出这番话,不禁震惊到了赵梦茹,更是震惊到了阿碧。 阿碧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自己也是可以有意愿的活下去的,而不是任凭别人摆布的活下去。 虽然是今天才结识到的念锦烛,但阿碧却对念锦烛的印象有了大大的改观。 原本还以为念锦烛虽然比赵梦茹要好些,但终究也好不到哪去,这两个人的高度都是她一个小小的奴婢所企及不到的一个高度。 却不曾想,念锦烛今日居然会当着她和赵梦茹的面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不管念锦烛说出这样的话来是真心的还是只是说给赵梦茹听的,阿碧心中都有了不小的感动。 因为如果只是故意要说给赵梦茹听的话,根本就不会有一丝不可察觉的情绪波动在里面。 想来,念锦烛说的这番话,倒是真心的了。 阿碧心下里感动,竟是默默打定了主意,若是这次能够顺利跟在念锦烛的身边,一定要好好的效忠念锦烛。 阿碧心里想着,却听赵梦茹不屑的说道:“你的心胸真是宽阔,以前怎的就没看出来?” “我跟你又不熟,你看不出来也属正常。” 念锦烛顺着赵梦茹的话往下说,丝毫不觉得赵梦茹刚刚那话是在暗地里损她,反而当做夸奖的话来说。 气得赵梦茹恨不得立刻上前就将念锦烛给撕了。 当然,念锦烛本来也就是想要气赵梦茹的,不气到赵梦茹,这对话还怎么能有意思? “念锦烛,你今日当真是要护着这贱婢了?” “赵梦茹,你可别乱说,现在阿碧是我身边的人,你若再一口一个贱婢的称呼,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念锦烛也学着赵梦茹之前那般恶狠狠地模样,气得赵梦茹直打哆嗦。 这个该死的念锦烛,居然这般威胁她。 阿碧本就是她身边出来的丫鬟,就算是她不要了,那也轮不到念锦烛要。 赵梦茹就是这样的,自己不要的东西,别人也休想要。 但是这一次,却是不能如赵梦茹的愿了。 赵梦茹转而看向了念锦烛身后的阿碧,威胁似的语气说道:“你当真不与我回去?” 见赵梦茹越过念锦烛直接与她对话,阿碧吓得一个哆嗦,往念锦烛的身后躲了躲。 这一下,看得赵梦茹是火冒三丈的,恨不得将阿碧直接拖出去乱棍打死。 而念锦烛,看到阿碧这般模样,心中很是满意。 看来这个阿碧,之前确实是怕极了赵梦茹的,不然也不会做出这般姿态来。 只不过以前虽然怕,但是没办法,没有人在前面为她挡风,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上,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有念锦烛替她挡在前面,所以阿碧可以躲着了。  赵梦茹见阿碧不说话,而是躲在了念锦烛的身后,心中愤懑不已,正准备抬脚就走到阿碧面前,给阿碧一个响亮的巴掌,就听念锦烛的声音立即传来了,道:“没看到阿碧怕你吗?既然如此怕你,自然 就是不愿跟你走的,你还在这里啰嗦什么?可莫要吓着我的人了。” 念锦烛弯着嘴角看着赵梦茹,那模样在赵梦茹看来,好不得意。 赵梦茹被念锦烛当即就气得七窍生烟,恨不能冲过去连念锦烛一块儿给收拾了。 但是赵梦茹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能力。 何况现在她就一个人,怎么能够对付的了念锦烛? 还没等赵梦茹开口,就听念锦烛转头对一脸害怕的阿碧说道:“你先去厨房,把饭菜热一下,还有你刚刚端上桌的,这么长时间,该是冷了。” 念锦烛的这个吩咐,无疑是一道解锁令,阿碧忙不迭的站起了身,对着念锦烛行了个礼,小小的应答了一声,然后赶忙就小跑进了厨房,还不忘把桌上的两盘菜给端去了厨房。 赵梦茹气急败坏的看着阿碧跑进厨房的身影,想去追,可是面前还有个念锦烛正看着自己,她根本就走不了。 赵梦茹气得牙痒痒,只得看到阿碧进了厨房,还把厨房的门给关上了。 这是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静的节奏啊。 “念锦烛,算你狠!” 赵梦茹恶狠狠地说着,此时除了说这话,赵梦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只得这般恶狠狠地盯着念锦烛,眼里满是恶毒的神色。 念锦烛看了看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天色逐渐开始暗沉了下来。 想必今晚睿子都是不会过来了。 不由得看向赵梦茹,倒是选了一个很好的时间过来找她麻烦。 如果睿子都在,赵梦茹肯定就不会这么嘚瑟了。 不过就算睿子都不在也没事,一个赵梦茹而已,她还是对付的了的。 念锦烛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肚子,竟是有些饿了。 也不知这肚子里还未成型的孩子,此刻是不是也饿了。 眼里不经意间闪过柔光,却让一旁的赵梦茹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赵梦茹一直都看着念锦烛的一举一动,从不放过,此刻看到了这个举动,心下里有了计较。 刚刚她怎么就忘了念锦烛还怀有身孕呢? 可能是才一个月,肚子表现的还不明显吧,也可能是念锦烛隐瞒的太好了,一时之间她居然没有发现,也没有想起来念锦烛其实是还怀了身孕的。 不过现在想起来了,倒也不晚。 恶毒的眼神看了看念锦烛的肚子,赵梦茹阴阳怪调的开口,道:“我倒是忘了,你可是已经有了一个月身孕的人了,与旁的人的身子是不一样的。” 听到这话,念锦烛神色一凛。 听赵梦茹这话的意思,是早就知道她怀孕了,且已经有一个月身孕了。 那到底是谁告诉赵梦茹的? 不是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吗,除了那个林太医。 想到林太医,虽然知道睿子都肯定是打点好了的,但林太医毕竟是宫中的人,而宫中的人又个个都是人精,难不保会出岔子。 而能够把自己怀孕这一消息告诉赵梦茹的,在宫里,除了玉妃,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玉妃是皇上枕边最得宠的人,所以无论玉妃做什么,只要不是什么大错,所有人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若是玉妃当初拦住了林太医来询问她的事情,然后再告诉了赵梦茹,也不奇怪。  既然已经被赵梦茹知道了,念锦烛也不再隐瞒了,便是好整以暇的开口,道:“你既然知道了,那么以后见到我的时候就小心些,别撞到我了。” 第323章 不要阴沟里翻船 这句话让赵梦茹听了简直七窍生烟。 看着念锦烛的肚子,虽然那里还是平坦一片,但赵梦茹知道,里面已经开始诞生了一个小生命了,而那个小生命,是睿子都的种! 这怎么可以? 念锦烛怎么可以怀上睿子都的种? 赵梦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转念想了想,既然念锦烛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宣布自己肚子里怀了睿子都的种,那想必是不打算公开的。 既然不打算公开,那她自然也愿意帮助她。 赵梦茹恶毒的一笑,道:“也不知是哪个野男人的种,也值得你这么护着他。” “野男人?” 念锦烛似笑非笑。 若是睿子都若是知道赵梦茹说他是野男人,会是什么想法。 不过念锦烛想,睿子都应该是很高兴这个称呼的吧,毕竟那可是她念锦烛的野男人啊。 念锦烛可不相信,赵梦茹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睿子都的,想来也是故意说这话,好来气她。 但是她又怎么会是那么好气的? 当即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谢谢夸奖,我想你口中的野男人会很喜欢你给他的这个称呼的。” 果不其然,赵梦茹在听到念锦烛这句话之后,脸色顿时铁青起来。 原本还连带笑意的,但是看到念锦烛这么不在意之后,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银牙。 念锦烛这个该死的贱人! 赵梦茹心里想到,若是睿子都知道自己是念锦烛的野男人,恐怕会很生气吧。 但赵梦茹不知道的是,只要呆在念锦烛的身边,睿子都无论被人说成是什么人,都会很高兴的,因为有念锦烛在。 “念锦烛,你不要太得意了,小心到时候阴沟里翻了船!” 赵梦茹许是被念锦烛气得不轻,说起话来都有些不着边际了。 不过念锦烛可不管赵梦茹那些,她只知道赵梦茹被她气得不轻,那就行了。 当下更是不在意的说道:“你都没在阴沟里翻船,我又怎么会翻?何况我不仅不会翻船,还会好好儿的在船上坐着,看你翻船。” “你!” 赵梦茹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 自己身边的丫鬟阿碧被念锦烛给救走了,现在阿碧宁愿呆在念锦烛的身边都不愿跟她回去,现在她想以此来让念锦烛生气,结果念锦烛没被气到,反而把她自己给气到了。 这是何等的愤怒啊! “不亏是乡下来的寡妇,就是这么上不得台面,即便是被皇上亲赐妙手西施又如何?还不是水性杨花到处勾三搭四!现在肚子里都出了个不知道是谁的种!” 赵梦茹现在是能想到怎么侮辱念锦烛就怎么侮辱念锦烛。 反正念锦烛也不打算公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种,所以即便是赵梦茹现在再如何侮辱或是刺激念锦烛,念锦烛肚子里是睿子都的种这件事情,都不会被人知道。 不得不说,赵梦茹还是有些聪明的。 毕竟是薛府的大小姐,若是没点聪明,又怎么会在念锦烛手上一次次的吃亏,还能一次次顽强的站了起来呢? 除了自己本身有很深的后台之外,还有点小聪明在里面。 当然,赵梦茹的这些小聪明,在念锦烛的眼里都是不足为惧的,念锦烛根本就不看在眼里。 而这头,念锦烛听了赵梦茹这番侮辱的话语,只是学着小宝的模样歪了歪脑袋,似是在考虑赵梦茹说这话的意思究竟是何。 赵梦茹则是以为念锦烛无力反驳了,便是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哪知这得意的神情还没维持多久,就被念锦烛给无情的打破了。 只听念锦烛说道:“我从始至终都只喜欢睿子都一人,如何是水性杨花?又如何是到处勾三搭四?” 这句话把赵梦茹气得够呛,再配上念锦烛有些无辜的模样,赵梦茹恨不得立刻上前去将念锦烛那张扎眼的脸给撕烂了去。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是念锦烛的对手,与念锦烛硬碰硬无异于是给自己找罪受。 何况现在这里是念锦烛的家,到时候若是真的动起手来,难不保阿碧会从厨房冲出来帮念锦烛一起对付她。 毕竟赵梦茹也是知道自己平日里在薛府里是怎么对待自己身边这些下人的,这些下人们的心里肯定是已经恨透了她。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她是薛府的大小姐,而这些下人,是卑微低贱之人,所以赵梦茹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她们的感受,只顾着自己的感受是好是坏。 而念锦烛,经过刚刚一番对话,也差不多知道赵梦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如此肆意的侮辱她,都没有一丝顾虑,若是念锦烛再不知道赵梦茹是什么意思,就是真的蠢了。 想必赵梦茹是已经看出来她暂时不想公开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睿子都的这一事实,甚至是没打算公开自己已经怀孕了这件事情。 而赵梦茹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有恃无恐的在这里攻击她,侮辱她。 不然放在平日里,赵梦茹怎么敢这么大胆的与她说话? 不过赵梦茹算错了一点,那就是现在她不打算公开自己肚子里有了睿子都孩子的这一事实,不代表以后她不会公开。 这个孩子她是绝对会保护好的,不会让赵梦茹打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主意的,这一点,赵梦茹想都别想。 “念锦烛,你这个无耻的女人!睿子都怎么会喜欢上你这样的女人?” “睿子都不喜欢我这样的女人,难道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不成?” 念锦烛嗤笑,丝毫不给赵梦茹面子。 反正赵梦茹这样的女人,早就已经没有面子了,念锦烛又何必多此一举来给她面子呢? 给不给都是一样的。 “若是没有你,睿子都自是会喜欢我的,何况我与睿子都如今可是有婚约在身的!” 赵梦茹底气十足的说出了这番话,但实际上,心里头是虚的。 因为赵梦茹现在已经不觉得,光靠一纸婚约,就能将睿子都捆绑在自己的身边。 因为之前睿子都的种种表现,以及对她说过的一系列话语中,已经充分的说明,睿子都不喜欢她,即便有这一纸婚约在手,也是没有用处的。 所以赵梦茹时常就在想,若是没有念锦烛,睿子都一定是会喜欢她的。 因为有念锦烛的存在,所以睿子都才会被念锦烛给迷惑了去,看不到她的好,否则光凭她薛府大小姐的身份,又如何会配不上睿子都? 别人都是瞎了眼了,才会觉得念锦烛这个低贱的乡野村妇和睿子都是一对。  赵梦茹就这样天真的想着,丝毫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处。 第324章 谁上不得台面? “若是没有我,睿子都同样不会喜欢上你。” 念锦烛的这句话,直接打破了赵梦茹的幻想与美梦。 这话并不假,就是事实,可赵梦茹是谁?薛府的大小姐!既是如此,又怎么会听信念锦烛的? 当下红了一双眼,朝着念锦烛尖叫出声,道:“你胡说!” 不喜的皱了皱眉头,看来喜欢尖叫这一点,赵梦茹始终都没有改,真是讨厌啊,若是吵到了左邻右舍可怎么好,她可不想被别人看了笑话。 还有小宝,念锦烛并不想让小宝看到赵梦茹,觉得赵梦茹这种人若是让小宝看到了,那是在玷污小宝的眼睛,念锦烛才不想让赵梦茹玷污了小宝的眼睛了。 还有她腹中还未成型的孩子,真是苦了这个孩子了,要跟着她站在这里对付赵梦茹这个恶毒的女子。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想必是有数的,你若不是薛府的大小姐,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能与我争,和我比?可能你早就死在荒郊野外了。” 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却不知这句话说出来轻飘,但听的人,却是打击不小。 但赵梦茹并不想在念锦烛面前表现出一副受了打击失魂落魄的样子,因为赵梦茹是骄傲的,她永远都记得自己是薛府的嫡出大小姐,与念锦烛的低贱身份是不一样的。 以往如念锦烛这般身份的女子,赵梦茹并不会放在心上,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但却没想到,如念锦烛这般的女子,有朝一日居然会成为她的心腹大患,与她争与她抢,让她有怨不能说,有恨不能报。 赵梦茹一直都不觉得自己是个能隐忍的人,可面对念锦烛,赵梦茹觉得自己已经学会了如何隐忍。 但这些还不够,赵梦茹还是会被念锦烛轻飘飘的几句话给刺激。 “念锦烛,你少在这里胡说了,你不就是嫉妒我吗?嫉妒我是薛府的大小姐,而你什么都不是!” 说完这句话,赵梦茹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似是发泄出来了一般。 不过念锦烛在听到赵梦茹这句话的时候,却觉得很可笑。 她会嫉妒她的身份? 不过就是一个薛府大小姐的身份,有什么值得她好嫉妒的? 若是她和小宝的身份被公开,可能要嫉妒的人,会是赵梦茹吧,又怎么可能会是她念锦烛? 念锦烛笑了笑,并没有接赵梦茹的话。 因为在念锦烛看来,争这些是没有意义的,就像她并不打算公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睿子都的一样,至少现在还不打算公开。  所以即便自己在赵梦茹的面前说,这个孩子不是野种,不是野男人生的,那又如何?自己一天不打算公布事情真相,那么这个孩子一天就要被背上赵梦茹所说的野种的称呼,睿子都也要背上野男人的 名声。 虽说这些都不是事实,但是在她还没有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之前,这些勉强算得上是真相吧。 说实话,念锦烛一点也不生气,因为她有自己的思量,所以随赵梦茹怎么说,她都不会生气,毕竟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最重要,若是情绪不稳定,很容易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的。 念锦烛身为大夫,对于这些事情,还是很了解的。 而赵梦茹,见念锦烛只是笑笑没有说话,以为自己说的很对,念锦烛无力反驳,当下心中就得意了起来,道:“怎么,没话说了?” “我告诉你,这就是命,你嫉妒也没用,因为你永远都只是一个卑贱的女人,永远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这话你就错了。”念锦烛说道:“身份卑微与上不得台面是两码事。” “身份是不能选择的,可上不上得了台面,是可以选择的。” 念锦烛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看着赵梦茹,一副准备对赵梦茹说教的模样,让赵梦茹有了短暂的不爽。 但赵梦茹此刻却很神奇的想要听一听念锦烛究竟要跟她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毕竟在赵梦茹的观念里,出身好的,都是可以拿得出手上得了台面的,就比如她,从一出生起就是高贵尊贵的,因为身后有一个薛府,而她是薛府的大小姐。 再比如她之前身边的丫鬟阿碧,一出生就是卑贱的,没有殷实的家底没有强大的后台,说出去不过就是她赵梦茹的丫鬟,就是上不得台面的。 所以上不上得了台面,在赵梦茹看来,就是身份的高贵与卑贱的问题。 但如今念锦烛居然说这是两码事,这不由得让赵梦茹有些好奇起来。 但是这种好奇,她是绝不会告诉念锦烛的。 当然,念锦烛也不想知道赵梦茹此刻心里是怎样想的,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撇开身份不谈,就说你我二人,相比较而言,你我二人当中,你是上不得台面的,而我,自是上得了台面的那一个。” “你说什么!?贱人,你再说一遍!?” 念锦烛话音刚落,赵梦茹就按耐不住了,抬脚就走到念锦烛的面前。 而念锦烛担心肚子里的孩子被赵梦茹给冲撞了,也早就做好了这句话说完之后赵梦茹会有什么反应,所以当赵梦茹冲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念锦烛快速侧了一个身,站到了离赵梦茹有些远的地方。 赵梦茹见自己并没有因此而冲撞到念锦烛,心中恨的牙痒痒,但也不能够再有动作了,不然肯定要被念锦烛给发现了自己的意图。 但是刚刚念锦烛的那番话,着实是过分了些。 不过念锦烛倒是不觉得自己哪里过分了,因为若是赵梦茹并非薛府的大小姐,那必定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如今不过是仗着自己是薛府的大小姐罢了,所以才敢为所欲为有恃无恐,否则赵梦茹哪里还能有命站在她面前来侮辱她? 不雅的掏了掏耳朵,念锦烛懒懒的说道:“难道赵大小姐是耳朵不好使吗?没听清我方才说的话?” “念锦烛,你!” 赵梦茹又怎么会没听清刚刚念锦烛说的那番话,只不过心中气急,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让念锦烛再说一遍,却没想到,念锦烛居然会接着她的话往下说,还反过来羞辱了她一番。 赵梦茹身为薛府的大小姐,又何尝受过这样的委屈与侮辱? 可偏偏自从遇到了念锦烛之后,这样的委屈和侮辱总是会遇到,而这些,都是念锦烛给她的! 她气,她恨,可是她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任由念锦烛这般对待她。  就像现在,她与念锦烛面对面的站在一起,她却不敢撼动念锦烛分毫,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念锦烛的对手,与念锦烛对上,吃亏的只能是她自己。 第325章 你给我等着 可是她又总是忍不住要去对上念锦烛,而每一次对上念锦烛之后,吃亏的都是她,受气的也都是她,而念锦烛却是什么事都没有,跟个没事人似的。 “赵梦茹我告诉你,若非你是薛府的大小姐,你在我面前,什么都不是!” 念锦烛突然压低了声音,语气有些恶狠狠地说道。 确实,赵梦茹在她面前什么都不是。 如果不是因为赵梦茹的身后有薛府,赵梦茹都不知道要在她手上死多少次了。 或者说,赵梦茹是个打不死的蟑螂吧,每次都喜欢在她这里来找气受,可能赵梦茹有受虐倾向吧,念锦烛如是的想着。 不然为什么赵梦茹每次都喜欢来她这里找不快呢? 何况赵梦茹也不想想,为什么每次她在她这里受了委屈,薛府的人没有一次来找自己麻烦的? 一是因为惧怕睿子都这个北王府世子的身份,二是薛府的人根本就已经不把赵梦茹这个薛府的大小姐放在心上了。 毕竟如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赵梦茹的名声极其不好,背上了各种不好的骂名,之前保赵梦茹出来,只是因为赵梦茹是薛府的大小姐,再怎么说也代表了薛府的颜面。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虽然赵梦茹早就把薛府的脸给丢光了,但到底还是薛府的嫡出大小姐啊。 若赵梦茹是个庶出的小姐,想必薛府也就任其自生自灭了。 再一个,那就是薛府觉得,赵梦茹还有那么一点半点的利用价值,所以才会一直留着赵梦茹,没有任其自生自灭。 只可惜赵梦茹似乎还看不清眼前的情况。 当真是可怜的紧。 不过有句话是这么说来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想来这说的就是赵梦茹了吧。 “念锦烛,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肚子里的孩子小产了?你现在可是有孕在身,一个不注意孩子可是会没的,所以我劝你最好不要惹怒我,否则我就与你来个鱼死网破!” 赵梦茹上前一步,脸色阴郁的说着。 看样子赵梦茹是已经有些忍受不了了,都已经到了想要跟她鱼死网破的境地了。 看到赵梦茹这个样子,念锦烛只想笑。 “你大可以试试看,不过鱼死网破嘛……我还没这个打算,要死你自己死就好了,不用拉上我,我没兴趣陪你一起死。” “念锦烛,你不要逼我!!” 赵梦茹心中抓狂,嘴上也有些狂了。 赵梦茹早就想要把念锦烛给除掉了,只可惜一直都没有机会除掉,何况念锦烛自己本身也是有些功夫的,所以赵梦茹根本就不能把念锦烛怎么样。 刚刚赵梦茹会那样说,也是因为看在念锦烛怀孕了的份上。 因为一般怀孕的人,是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以及太大的运动量,若是念锦烛在与她撕扯之中不小心磕着碰着了,那这孩子,肯定是会被小产掉的。 可是赵梦茹没想到的是,自己刚刚说了那样的话,念锦烛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这一下是让赵梦茹彻底怒了。 但就算是赵梦茹彻底怒了那又如何呢?念锦烛她根本就动不了。 何况现在也不是在薛府,这里是念锦烛的家,她也根本就没有办法怎么出气,所以只能就这样强忍着,忍到不能忍了,还得继续忍着,否则吃亏的就只能是她。 既然身体要忍,嘴上赵梦茹可不想忍,所以一次次的对着念锦烛放狠话,希望念锦烛能够因此而怕她,忌惮她,这样至少她心里会好过些。 却没想到,就算是在嘴上,念锦烛也丝毫不弱于她,反而一次又一次的将她说的哑口无言,七窍生烟。 只听念锦烛笑着说道:“难不成你是忘了一个月之前,我去药香郡之前的那天,在睿王府我是如何对待你的了?” 念锦烛的笑意盈盈与赵梦茹的怒气冲天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回到之前的话题,到底是谁上得了台面上不了台面,一看就知。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赵梦茹是市井泼妇,而念锦烛则是修养极好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呢。 “你!” 赵梦茹自然是记得那一天的,那一天在睿王府,她被两个恶心的侍卫一左一右的抓着无法动弹,睿子都就那么任由念锦烛折磨她。 她当时几乎都要以为自己的脖子断掉了,甚至是一辈子都只能那样了。 当时她还被念锦烛喂了一种药,当初以为是毒药,以为自己很快就要死掉,心中惶恐至极,从回到薛府之后,就惶惶不可终日,只怕自己什么时候就死了,悄无声息的就这么死了。 那段时间,赵梦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的,绝不会忘记自己是怎么度过那段恐怖的日子的。 后来,那是过了半个月之后,赵梦茹才从一个大夫口中得知,当初她吃的那个药,是减慢伤势恢复的药。 所以原本她脖子上的伤只需要半个月就能恢复过来,硬是让她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好,那一个月,她足不出户,都不敢出去见人。 毕竟堂堂薛府的大小姐,歪着个脖子,让她怎么出去见人? 若非她在薛府的威严够大,恐怕早就沦为薛府里的笑柄了。 不过与其说是赵梦茹在薛府的威严够大,不如说是薛府的下人全都惧怕赵梦茹,这要来的更贴切些。 “念锦烛,那笔账,我赵梦茹迟早都会跟你算清的!” 赵梦茹咬牙切齿,她不喜欢看到念锦烛那副得意洋洋笑意盈盈的模样,因为那样,只会让赵梦茹觉得,自己在念锦烛的面前不过是跳梁小丑一般的可笑。 而事实就是,赵梦茹确实就是跳梁小丑一般的存在,至少在念锦烛的眼里,赵梦茹就是这般的存在。 念锦烛笑了笑,丝毫不把赵梦茹的这句话放在心上。 因为每次赵梦茹说一些这种话的时候,都没有真的实现过,所以念锦烛只当是赵梦茹放了一个屁,很快就没了。 而念锦烛的这笑意,更是触怒了赵梦茹。 赵梦茹又何尝看不出念锦烛是不把她放在心上的? 当即就怒道:“你不相信?” “你知道就好。” 念锦烛毫不客气的说道,直把赵梦茹说的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除了生气就是生气。 因为细细想来,确实每一次,自己说过的话在念锦烛面前都没有实现过。 但也不知念锦烛这话是刺激到了赵梦茹还是怎么的,总之这一次的赵梦茹,看起来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看向念锦烛,赵梦茹说道:“你给我等着!”  “嗯,我等着,没事你就快走吧,别耽误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吃饭。” 第326章 小宝的担忧 这次赵梦茹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转头就走了,不过临走之时还是不忘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念锦烛,对此,念锦烛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毕竟每次赵梦茹都会在她手上吃亏,而每次吃亏以后,再临走之前都会恶狠狠的瞪她一眼。 不过这次赵梦茹的果断离开,还是让念锦烛小小的松了一口气的。 毕竟之前赵梦茹说的是对的,自己现在已然怀孕,若是真和赵梦茹面对面的硬拼起来,最后吃亏的指不定就是自己了,而非赵梦茹。 这次赵梦茹会这么容易的就离开,也是源于念锦烛之前的威慑力太过强大了,否则按照赵梦茹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早就朝着念锦烛扑过去了,哪里还能忍气吞声? 所以说念锦烛此次也是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果然这人怀孕了,就是不一样了,凡事都得小心着点,否则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得遭殃。 走上前去将大门关好,念锦烛就先去了厨房找阿碧,顺便也看看阿碧在做什么。 “主子,你……你没事吧?” 见进来的是念锦烛,阿碧也是没由来的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赵梦茹。 若真是赵梦茹进来了,那她估计小命就不保了。 说她自私也好,怎么也好,她只想好好的活着,尽管是以一个低贱的身份,也要好好的活着。 念锦烛自是不知道阿碧心中在想些什么的,只要阿碧衷心待她,她自然也是不会亏待阿碧的,就像小桃一样。 虽说小桃是丫鬟出身,但还不是照样跟在她身边吃香的喝辣的? 对于自己人,念锦烛从来都是不会吝啬的,哪怕你的身份很卑微很低下。 “嗯,没事,饭菜热好了吗?” “已经热好了。” 阿碧低着头,不敢直视念锦烛的眼睛。 不知是有些害羞还是还没从刚刚的哭劲中缓过来,有些唯唯诺诺的样子,似是怕念锦烛随时随地不要她了。 要说念锦烛,也不是个瞎的,阿碧到底是个好的还是不好的,从刚刚就已经能够看得出来了。 只不过之前因为一直待在赵梦茹的身边,所以久而久之,这性子变得有些胆小起来。 念锦烛不管阿碧之前在赵梦茹那里过得是怎么样的日子,如今既然已经跟了她,那她也绝不会亏待她的。 但总归是待在了赵梦茹身边一段时间,对于赵梦茹,念锦烛心中是有恨的,所以一时之间,也不会太过接纳阿碧,这也只能看阿碧之后的表现才能再做定夺了。 想必阿碧心中也是明白的,毕竟能够跟在赵梦茹身边这么久都没有被赵梦茹惩罚过的丫鬟,说明是个聪明的,而这次,应该是个意外。 “那把饭菜端出来吧,我去唤小宝。” 说罢,念锦烛就转身离开了,没有多跟阿碧说一句废话,弄得阿碧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阿碧是想听听念锦烛心中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吧? 毕竟刚刚在面对赵梦茹的时候,她哭的那般凄惨,对念锦烛苦苦哀求,甚至在念锦烛无动于衷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就要被赵梦茹给带回去了,没想到念锦烛又说她是她的人。 阿碧心中不知是何感想。 除了对赵梦茹的惧怕和恐惧之外,还有对念锦烛的一种不知名的情感,不像是感激,也不像是喜悦,那是一种连阿碧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原以为刚刚念锦烛会与她说些什么,如今看来,倒是她想多了。 不知为何,阿碧觉得有些失落。 摇了摇头,阿碧端起刚热好的饭菜,走出了厨房。 另一头,念锦烛走了几步路,来到小宝的屋子门前,轻轻敲了敲门以后便推开了门,慢慢走了进去。 “小宝,与娘亲一起去洗手吃饭了。” 小宝闻声,从里屋小跑了出来,然后牵起了念锦烛的手,欢快的说道:“好的,娘亲,小宝跟娘亲一起去洗手。” 走出屋子,小宝问道:“娘亲,刚刚是谁来了?” “刚刚是一个坏人来了。” 面对小宝的疑问,念锦烛没有任何隐瞒。 虽然没有说那个坏人叫什么名字,但是对于小宝来说,赵梦茹可不就是一个坏人吗?甚至是一个非常可恶的人。 念锦烛可不想说出赵梦茹的名字,不然依着小宝的性子和聪明劲儿,肯定是要一直记着的,然后寻思着哪天给她报仇呢。 她的小宝是乖孩子,也是最纯净的孩子,念锦烛才不舍得也不会让小宝做这样的事情。 “坏人?”小宝惊呼一声,赶紧拉起了念锦烛的手,如同一个小大人一般的左看看右看看,生怕念锦烛出了什么事。 念锦烛就这样看着小宝为自己着急的模样,也不说话。 只见小宝看完之后,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是又怕念锦烛的伤不在外表,然后又着急了起来,抬头询问道:“娘亲,你没事吧?坏人有没有将你怎么样?” 念锦烛笑着摸了摸小宝的脑袋,温柔的说道:“你放心,娘亲没事,娘亲把坏人给打跑了,就算有事也是坏人有事,不会是娘亲有事的。” “真的吗?” 小宝有些不相信,但是歪着的脑袋已经说明,小宝此刻已经信了一大半了。 毕竟自家娘亲的本事,小宝还是信得过的,一般只有念锦烛欺负别人,别人一般情况下休想欺负了念锦烛。 要说小宝也是个聪明的,在看到念锦烛还能与他幽默风趣的说玩笑的时候就知道,自家娘亲应该是没什么大事的。 “真的,娘亲保证!” 念锦烛信誓旦旦的说着,为了能确保自己这话的可信度,念锦烛说这话的时候可谓是严肃异常,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这下,小宝才算是彻底相信了下来。 但是随后,小宝就看向了念锦烛得肚子,那里面可是还有他的弟弟妹妹啊! 小宝记得念锦烛之前说过,孕妇除了情绪不能过大之外,也不能磕磕碰碰,特别是前三个月的时候,最是危险容易出事了。 一想到这里,小宝的一张小脸就有些绷紧了,然后出声问道:“娘亲肚子里的弟弟妹妹也没事吗?” 抿着一张粉嘟嘟的嘴巴,神情有些严肃,也有些紧张,就怕念锦烛说弟弟妹妹刚刚被坏人给吓跑了。 看着小宝这般神情,念锦烛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心里也明白,小宝这是担心她,所以还是耐着性子安慰道:“小宝放心,小宝的弟弟妹妹和娘亲一样没事。”  听了这话,小宝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将心给放了下来,这才满意的牵着念锦烛的手,高高兴兴的一起去洗手吃饭了。 第327章 人生来就是平等的 洗过手,小宝坐在了饭桌前,念锦烛也紧接着坐了下来,而阿碧,则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看那样子似是准备给念锦烛布菜,而后还准备给小宝布菜。 念锦烛还未发话,小宝就先说道:“阿碧姐姐,你怎的不坐下来吃饭?快坐啊!” 小宝催促着,阿碧有些踌躇,看了眼小宝,又看了眼不做声的念锦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但是小宝催的急,阿碧心想许是之前念锦烛身边并没有安排丫鬟在旁伺候,所以小宝不知道丫鬟是不能和主子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用膳的。 可阿碧不知道的是,念锦烛之前身边不仅有丫鬟,还让丫鬟与她同桌用膳。 按照念锦烛的话来说,大家都是人,生来都应该是平等的,只不过有的人一出生就想尽荣华富贵,有的人一出身只能依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财富。  阿碧之前一直待在赵梦茹的身边,并不知道这些,而阿碧之前的思想就是下人不能和主子同吃同住,所以对于如今小宝的一再催促,阿碧低着头轻声说道:“少爷,奴婢是下人,怎么敢与您同桌用膳? 这是不合规矩的。” “我们家没这个规矩,之前小桃姐姐她们不也都一样?哪有什么不能同桌用膳,娘亲说了,人都是平等的,没有什么三六九等。” 小宝叽里呱啦就说了一大段话,连带着把之前念锦烛跟他说的话也一并说了出来,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 而听了这一大段话的阿碧,则是慢慢露出了惊讶以至于不可思议的眼神。 少爷刚刚说了什么?人都是平等的? 而这话,居然是念锦烛教给他的? 不由自主的,阿碧看向了念锦烛,只见念锦烛依旧沉默不言,也不知这心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阿碧更加踌躇了,内心还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小宝刚刚的那一番话,确实给阿碧心中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真是没有想到,念锦烛居然还会教小宝这样的话,给小宝灌输这样的思想。 人生来就是平等的,这一点阿碧从前想都不敢想,只知道自己是奴婢,赵梦茹是主子,所以赵梦茹让自己干什么就干什么,即便打骂甚至是将自己给打杀了,那也是自己应得的。 因为她是奴婢,赵梦茹是主子,出身不一样,就注定要低人一等。 但是刚刚那番话,却让阿碧心中掀起了一股巨浪。 人真的生来就是平等的吗? 这种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问题,真的存在吗? 阿碧犹记得,每次赵梦茹在念锦烛手上吃了亏,都会回府里去对着她们这一群下人发泄,还会不停的说念锦烛的坏话,说念锦烛不过一个村妇,一个寡妇,竟然还敢骑在她的头上,与她抢睿子都。 那时候得她其实是怨过念锦烛的,怨念锦烛明明身份如此低微,为什么不能安安分分低头做人,非要去攀爬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地界,害得她们整日里都要跟着遭罪。 她甚至有想过,睿子都身份堂堂北王府的世子,配赵梦茹堂堂薛府的大小姐,两人门当户对很合适,尽管赵梦茹性子不好,但终归是个大家小姐啊! 而念锦烛呢,不过是个市井妇人,带着一个儿子在京城,凭着自己的医术过活,虽说得了皇上亲赐的妙手西施之名,但终究是个村妇,再如何也高贵不起来。 可是今日一见,跟在念锦烛身边的种种,包括刚刚小宝说出来的那番话,彻底颠覆了念锦烛在阿碧心里的形象。 看着一句话不说却又好似默认了小宝刚刚说的那番话的念锦烛,阿碧久久不能出声。 许是阿碧长时间不说话,让念锦烛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便是语气不太好的开口说道:“既然小宝让你坐下吃饭那你便坐下吃饭吧,一会儿饭菜冷了又要拿去热,到时候就不好吃了。” 不仅不好吃了,就连菜里面原本该有的营养,也会流失掉。 当然,这一点念锦烛并没有说出口,而是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 听了念锦烛这话,阿碧终于是不再踌躇了,感激地说道:“谢谢主子,谢谢少爷。”然后去给自己添了一双碗筷,之后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尽管刚刚念锦烛的语气并不是很好,但是阿碧知道,念锦烛是同意让她坐下来一道吃饭的,只不过因为今天才刚刚把她救回来,对她的一切都还不了解。 更何况,她之前还是赵梦茹的丫鬟,所以念锦烛一时半会儿给不了她多好的语气,这些她都知道,也不介意。 毕竟她之前待在赵梦茹身边多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此时在心中,除了对念锦烛的感激之外,没有别的多余的感情了。 这般看来,念锦烛确实比赵梦茹要好上太多,阿碧一时之间有些庆幸了,庆幸自己能够跟在念锦烛的身边。 毕竟能够把儿子教成这般的,估计除了念锦烛就没有别人了。 正想着,就听小宝说道:“娘亲,你要多吃点,这样弟弟妹妹才会快点长大,然后从娘亲的肚子里出来和小宝玩。” 说罢,小宝就往念锦烛的碗里夹了一筷子菜。 听了小宝这话,念锦烛脸上有些无奈。 现在是什么都没有小宝的弟弟妹妹重要,真是三句话不离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倒是不知道,小宝什么时候这么热衷于有一个弟弟或者是妹妹了,以前她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特别是小宝居然还说,吃多点弟弟妹妹就会长大,长大了就能快些出来,也不知道小宝是哪里知道弟弟妹妹还能这样出来的,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啊! 而一旁正低着头默默吃饭的阿碧,则是被小宝的举动和话语给萌到了,一瞬间觉得小宝真是好可爱。 之前陪小宝玩耍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小宝的可爱了,却没想到小宝还有更可爱的一面,当即就有些忍俊不禁了。 不过到底是有些奴婢素养的,知道当着主子的面不能太过放肆,所以生生忍住了。 但若是在这里的是小桃,恐怕小桃此刻早就出声打趣念锦烛了。 “好了,你也多吃点,这样才能快些长大,长大了好保护娘亲,保护你的弟弟妹妹。” 说罢,念锦烛也往小宝的碗里夹了一筷子菜。 阿碧就这样看着这对母子之间的互动,满满的都是温馨。 看着念锦烛脸上温和的神色,还有小宝脸上开心的表情,都不似作假,而且看两人这样子,怕是之前在家也没少过这样的互动。  阿碧心中羡慕,更是庆幸了起来,觉得念锦烛会是个好主子,也一定是个好主子,同时也明白,为什么睿子都会喜欢念锦烛,而不喜欢赵梦茹了。 第328章 被吓到了 因为这对比的实在是太明显了,赵梦茹可以说是除了有薛府大小姐这个头衔之外,什么都没有,除开这个,赵梦茹什么都不是。 而念锦烛呢,除了没有一个像样的头衔,哪一点都比赵梦茹强,也是哪一点,都比赵梦茹更加像大家闺秀,而赵梦茹,反而更像一个从乡下来的村妇。 如果赵梦茹知道阿碧此时心中所想,想必会当即发怒吧。 “嗯,小宝多吃,还有阿碧姐姐,也要多吃些。” 小宝笑着,又主动往阿碧的碗里夹了些菜,让阿碧顿时受宠若惊起来。 本想推辞的,但想到刚刚念锦烛与小宝之间的互动,便想到,或许与他们二人相处,就是这般的,所以原本想要推辞的手,便没有了动作。 “多谢少爷,少爷也要多吃。” 回了一句,学着念锦烛刚刚的话让小宝多吃,小宝笑着答应,然后没有再给她夹菜了。 阿碧是没胆量给小宝夹菜的,毕竟她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奴婢,要说奴婢给主子布菜还可以,要是给主子夹菜,还是用自己吃过的筷子夹,那于理不合,或许念锦烛也会生气。 说到底,阿碧还是将念锦烛当做了赵梦茹去对待,不然也不会这般束手束脚。 不过这个时代的女子,特别是做下人的,可不都是这般想的吗? 念锦烛可没有做圣人的打算,要将她们一个个的全部都给点化了,只是希望至少跟在她身边的人,不要受这世俗的影响罢了。 至于这初来乍到的阿碧,念锦烛虽说刚刚一直没有怎么说话,但阿碧的一举一动念锦烛还是看在眼里的。 当下在心中默默地点了点头,看来是个聪明的。 看起来也不是个有心眼的,还胆小,只不过因为皮相长得好看些就被赵梦茹给卖去了青楼,这着实是有些冤枉了。 且再观察阿碧几日,若是真不错,念锦烛便会像对待小桃一样的对待阿碧。 而这些,阿碧并不知道,阿碧所知道的,就是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安分守己就好,像现在这样能与主子同桌吃饭,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如今看来,这日子比起从前,着实是要好上太多。 阿碧是个懂得知足的,所以眼下,已经感觉到满足了。 “好了小宝,快吃饭,一会儿饭菜该凉了。” “知道了娘亲,你也快吃。” 点点头,三个人开始埋头吃起饭来。 待吃完饭,阿碧正准备收拾碗筷的时候,一个人影从天而降,抢过了阿碧手中的碗筷,惊的阿碧顿时尖叫起来。 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这个坏习惯一定是跟赵梦茹学的,看来以后要想办法让阿碧改掉这个动不动就喜欢尖叫的习惯了。 “这是夏草,自己人。” 看了一眼夏草,念锦烛对阿碧解释道。 之前睿子都说以后让夏草帮她洗碗,刚开始夏草冷不防的从天而降,确实吓到她了,不过后来便习惯了。 不过当初她被吓到,也没用像阿碧这样失声尖叫,顶多缩了一下瞳孔,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看来这阿碧,还是个不稳重的,相比较而言,还是小桃要稳重些。 也对,小桃毕竟是她培养出来的人,而阿碧,则是刚刚逃离赵梦茹的魔抓。 “主子,这?” 听到念锦烛对她解释说自己人,阿碧的一颗心这才放回肚子里。 不由得多打量了夏草两眼,看这扮相,应该是暗卫。 不得不说,阿碧真的是聪明,有眼力见,赵梦茹真是白白失去了一个这么聪慧的丫鬟啊。 阿碧在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之后,不由得对念锦烛又是高看了一眼。 她倒是不知道,原来念锦烛的身边,是有暗卫存在的,就连赵梦茹这个薛府的大小姐身边都没有暗卫存在,而暗卫,只存在于薛府的各个角落。 如今看夏草这模样,想来是念锦烛一个人的暗卫,这怎能不让阿碧高看念锦烛一眼? 这也难怪了赵梦茹每次都不是念锦烛的对手了。 这头,念锦烛看了一眼阿碧,说道:“你去给小宝打洗脚水吧,这里由夏草收拾就行了。” 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让阿碧大跌眼镜。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让夏草这个暗卫收拾碗筷了? 她倒是没什么,关键是夏草,身为一个暗卫,难道甘愿做这种下人们才会做的活? 然而还没等阿碧多想,就听夏草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是。” 然后不由分说的就开始往厨房走去。 来回几趟,桌上的碗筷就被整理干净了,很快就从厨房传来了水声,想来那是夏草洗碗的声音。 阿碧有些呆愣,不知道念锦烛究竟是要有何等魅力,才能让一个暗卫,甘愿去做这种洗碗的活儿。 而阿碧自然不知道,这些都是睿子都吩咐的,自然,就算睿子都不吩咐,想必念锦烛让夏草做这些,夏草也会甘愿去做的。 毕竟念锦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夏草还是很了解的,毕竟夏草跟在念锦烛身边不是一天两天了。 能为念锦烛做点事,夏草心里还是高兴的。 这头,念锦烛看着有些呆愣的阿碧,便是忍不住出声说道:“还不去给小宝打水?楞在这干嘛呢?” “啊,是,是,奴婢这就去……” 回过神来,阿碧低着头,急匆匆的就去给小宝打水洗脚了。 看着阿碧有些窘迫的模样,念锦烛弯了弯嘴角。 虽然她与阿碧接触的时间不久,但阿碧究竟是何性子,念锦烛此时已经能知道的七七八八了。 翘着阿碧刚刚的模样,看起来就算是在赵梦茹身边呆了许多年,也还是个有些傻愣的姑娘。 还好当初阿碧聪明,知道尽量不让自己在赵梦茹面前露脸刷存在感,这才没有被赵梦茹近距离的潜移默化和传染,所以阿碧还算是个比较憨厚的小姑娘吧。 念锦烛满意的想道,待日后她有时间了,多加调教一番,再让阿碧与小桃多接触接触,让小桃带带阿碧,想来还是不错的。 想法达成,就等以后实现了。 看了看厨房又看了看正在给小宝打水洗脚的阿碧,看来这里已经没有自己什么事了,当下也不多做停留,转身往自己屋子里走去。 似是想到了什么,便转头对阿碧说道:“一会儿也打盆水来我屋子里。” “是,主子。”阿碧回应道。 想想,再没什么事情了,便是回到了自己屋子里,更衣脱鞋,做到了床榻上,只等着阿碧端来洗脚水,洗了脚好躺床睡觉。  许是之前对付了赵梦茹,现下念锦烛觉得有些疲乏了,只想快些休息。 第329章 坏女人 这日,赵梦茹出人意料的带了许多人来了念锦烛的家。 将念锦烛家的门敲开之后,就像要捉拿犯人一样,就差要将念锦烛给团团围住了。 念锦烛挑眉,看着为首的赵梦茹,她倒是没有想到,赵梦茹这么快就又来找她的茬了,不仅如此,还带来了一大票的人来她家。 “小宝,你先回屋子里去,娘亲要处理点事情。” 念锦烛蹲下身来,温柔的摸了摸小宝的脑袋,小宝享受的蹭了蹭,正打算开口应答,就听赵梦茹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讥讽的说道:“怎么,还不敢让你儿子知道你做了什么好事?” 听了赵梦茹的话,念锦烛只想笑。 什么叫做了什么好事不敢让小宝知道? 小宝需要知道什么吗? 其实小宝什么都已经知道了,赵梦茹难道还蠢得以为自己没有把怀孕的事情告诉小宝吗? 那她可就真的高估了赵梦茹的智商了。 之前念锦烛不愿意公开自己怀孕的消息,是不愿意让全天下的人知道,毕竟这对于睿子都来说,是一个比较尴尬的事情。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睿子都与赵梦茹之间有婚约存在,否则的话,念锦烛与睿子都老早就把怀孕的事情给公开了。 而对于小宝,那是自家人,还是与自己最亲的人,又怎么会隐瞒他自己怀孕的事情? 在念锦烛看来,对于自己的家人,要坦诚相待,不能你瞒我瞒。 当下站起身来,直视着赵梦茹,毫不客气的回击道:“我做了什么事情不敢让小宝知道的?我与小宝之间可没有秘密,你想要挑唆,那是挑唆错地方了。” “哼!” 赵梦茹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顿时有些堵得慌。 看着面前如此天真可爱的小宝,赵梦茹真是不敢相信,自己上一次在睿王府居然会着了他的道。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身为母亲的心思就多,身为儿子的哪里能不和母亲一样,心思多? 赵梦茹越看小宝越不顺眼,而小宝此时,也已经认出了赵梦茹,是之前给自己递蜜饯的那个漂亮姐姐,结果那蜜饯里有毒,把小狐狸给毒死了。 小宝当即也学着念锦烛一样,毫不客气的说道:“你这个坏女人!拿有毒的蜜饯毒死了我的小狐狸!坏女人,你会遭报应的!” 之前念锦烛就跟他说过,要做好事,做善事,毕竟人在做天在看,若是做了什么坏事,上天一定会降下惩罚的,那就叫做报应。 当时小宝还半懂不懂的,可是现在,在看到赵梦茹之后,便全懂了。 像赵梦茹这种坏女人,就是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而赵梦茹听到小宝说的这话,当即变了脸色。 要知道,现在她可不是一个人,身后还有好些人在这里,要是被有心人拿出去到处说,说她居然想要拿一块毒蜜饯去毒死念锦烛的儿子念小宝,那事情就大条了。 至少她的名声肯定要一落千丈了。 本来名声就不是很好,若是再这般评论一下她,名声就更加不好了。 恶狠狠的看着小宝,赵梦茹厉声道:“你胡说什么!?念锦烛,管好你的儿子!” “我的儿子字字句句说的都是实话,怎么,赵大小姐是听不得我家小宝说实话么?” 念锦烛冷笑,牵着小宝将他护在自己身后。 她的小宝,还容不得赵梦茹在这里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要说到小宝,品行可是比赵梦茹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呸,什么实话,休要败坏本小姐的名声!” 赵梦茹极其不雅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反正这里是念锦烛的家,又不是她家,想吐就吐,何况就算是在薛府,她身为嫡出大小姐,也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 “名声?你还有名声吗?” 念锦烛反唇相讥,不给赵梦茹留一丝颜面,让赵梦茹当着她身后那许多人的面上,颜面尽失。 反正赵梦茹早就颜面无存了,全京城的百姓又不是不知道赵梦茹是个什么样的德性。 当然,赵梦茹自己也是知道的。 但自己知道归自己知道,别人肯定是不允许说出口的,否则赵梦茹绝饶不了那人。 但如今说这话的人是念锦烛,赵梦茹除了生气,不能做任何事情。 突然想到什么,赵梦茹恶毒的一笑,道:“你也就今天能够得意一下了,等过了今天,你想得意都没有机会了。” 看着赵梦茹恶毒的嘴脸,念锦烛皱了皱没有。 自打赵梦茹带着这一群人进来她家的时候,念锦烛就知道,赵梦茹此次是来者不善。 尽管每一次赵梦茹来都是来者不善,但这一次,与以往却是有些不同的。 虽然说不上到底有什么不同,但念锦烛知道,这一次,赵梦茹是有备而来。 再次摸了摸小宝的脑袋,说道:“小宝,回屋去,等娘亲把这个坏女人给打走了,再来陪小宝玩耍。” “好的娘亲。” 说罢,小宝就乖巧的离开了,那么的干脆,都不带回头的。 这也足以说明了小宝很信任念锦烛,不担心念锦烛会吃什么亏。 毕竟在小宝看来,赵梦茹连他都对付不了,又怎么可能会对付的了自己那么厉害的娘亲念锦烛呢? 所以小宝很放心,就这样走回了自己的屋子里,将门好好地关了起来。 念锦烛满意的看着小宝这一系列听话的举动,然后这才转脸,看向了赵梦茹。 只见赵梦茹的脸色有些铁青,不知道念锦烛又是怎么把她给气到了。 不过这些都不管念锦烛的事情,在念锦烛看来,赵梦茹心情越不好,她的心情就会越好。 “念锦烛,你刚才说什么?坏女人?” 赵梦茹语气非常不友好,念锦烛则是不由得笑出了声,回答道:“对啊,坏女人,我对我家小宝就是这么说的。” “贱人!” “怎么,你有什么意见吗?还是说你觉得坏人两个字都还不足以来形容你?” “你!” 念锦烛伶牙俐齿,字字句句都将赵梦茹说的哑口无言。 赵梦茹气急败坏,却又对念锦烛无可奈何。 每一次都是这样,每一次她都拿念锦烛没有一点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念锦烛就这么用言语来刺激她,打压她。 她不甘心,也不服气。 凭什么她拿念锦烛没有办法? 要知道,她可是堂堂薛府的大小姐,而念锦烛又是个什么东西? 若是以往,又和念锦烛一般身份的人来挑衅于她,早就被她乱棍打死了,哪里还能一直猖獗到现在?  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越想越觉得念锦烛该死,恨不得现在立刻就弄死念锦烛才好。 第330章 越看越开心! 念锦烛双手抱臂,好整以暇的看着赵梦茹的脸色,越看越开心。 要气死赵梦茹才算是最开心的。 像赵梦茹这般的女子,就该有这样的表情,一副生气的要死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赵梦茹自是知道念锦烛在看她的笑话,她也不想这个样子,但念锦烛说的话实在是太让人生气了,她想不气都不行。 深吸了一口气,赵梦茹才再次开口说道:“你可知我身后站着的这位是谁?” 看来是将心情转换了,赵梦茹的脸就如翻书一样,刚刚还火冒三丈的,现在又开始变得得意洋洋起来。 顺着赵梦茹所指的方向,念锦烛看了看。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体型微胖,穿着一身官服。 想来该是官府中人了。 不过看这面向,倒不是什么太好的人,毕竟能够选择跟赵梦茹同流合污的人,又岂会是什么良善之辈? 何况医者讲究望闻问切,这望字排在第一位,也就是看面相。 念锦烛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中年男子,自然也是看到了他身上穿着的一身官服。 但念锦烛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若是个看起来刚正不阿的,念锦烛倒还是会正眼瞧上几分,但这看起来,明显就是个面相不善的,至此,念锦烛又岂会猜不到赵梦茹今日来此的目的? 既然拉上了官府中人,还与之同流合污。 看来在这京城之中,天子脚下,还是有不少这种喜好同流合污的官员啊。 当然,这些事情念锦烛管不着,也不该念锦烛管,念锦烛只想知道,赵梦茹此次前来,到底还要玩些什么花样出来才肯罢休。 赵梦茹就是属于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的那种。 既是如此,念锦烛就成全了她。 懒懒的开口,念锦烛顺着赵梦茹的话问道:“来者何人?” “果真是个乡野村妇,连礼部的张大人都不认识,真是白瞎了你这一双眼。” 赵梦茹趁此机会在一旁羞辱念锦烛,想要让念锦烛因此愤怒。 而一旁被赵梦茹介绍的张大人,则是一脸得意,那模样眼高于顶,简直与赵梦茹如出一辙。 真不愧是同流合污的两个人,就连这神态和表情都是那么的相似。 不难看出,这张大人定是收了赵梦茹一些礼的,否则也不会与赵梦茹站在一块儿,今日更不会带着这一圈人来到她的家里,一副要拿人的架势。 不过念锦烛却是不怕的,虽然她只身一人,但身正不怕影子斜,何况这张大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没必要怕些什么。  不雅的掏了掏耳朵,似小宝一样的歪着脑袋,念锦烛看着那眼高于顶的张大人,嗤之以鼻的问道:“张大人?恕我眼拙,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身后这位穿着人模狗样的东西,居然是礼部的张大人,真是 失礼了。” 念锦烛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好似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说出来的话一般。 张大人听了这话,脸色立刻就变了,而赵梦茹,也是在袖中紧紧的捏着拳头,一副要杀死念锦烛的样子。 这些,念锦烛都浑然不在意,既然那个什么礼部的张大人决定要跟赵梦茹同流合污,那么她念锦烛肯定是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的。 “念锦烛你大胆!你居然敢这么跟张大人说话!” “赵梦茹,你这是要狗拿耗子吗?” 念锦烛再次轻飘飘的回击着,将赵梦茹堵的哑口无言。 赵梦茹这虽不是在多管闲事,但也确实是在狗拿耗子。 就算要责罚她念锦烛,也该是礼部尚书大人来说话,还轮不到赵梦茹这个薛府的大小姐来说话。 毕竟赵梦茹并不是朝廷官员,何况又身为女子,所以没有说话的权利。 因此,赵梦茹才会被念锦烛这一通话说的哑口无言,有气都没地方撒。 念锦烛倒是个不怕事的,毕竟念锦烛知道,礼部尚书大人不可能真的来,而就算来了,肯定也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毕竟赵梦茹是个什么样的人,相信礼部尚书大人会明辨,不用旁人多说。 而赵梦茹,也根本没那个胆量能请的动礼部尚书大人。 都说是礼部了,那么像赵梦茹这种给人塞银子送礼这种事情,肯定是不能摆在明面上来的,何况又是跟礼部尚书大人这般。 因此,赵梦茹便只好挑了这么个礼部的张大人,来找她念锦烛的茬了。 既然念锦烛横竖都不会有错,而那个什么张大人她又极其看不顺眼,那便没必要给他们二人好脸色看了,嘴下说话也不必留情。 不过赵梦茹被念锦烛堵的哑口无言了不代表张大人也被念锦烛给堵的哑口无言了。 张大人好歹也是礼部中的一员,念锦烛刚才那些话对赵梦茹有用,对他可没有半分作用。  当下,便高昂起头颅,鼻孔朝天的对念锦烛说道:“本官知道你是皇上亲赐的妙手西施,但到底是个市井女子,但本官跟你不一样,本官可是朝廷官员,你一个小小市井女子胆敢这般与朝廷官员说话, 你该当何罪?” 张大人自持是礼部中人,而念锦烛除了皇上亲赐的妙手西施这一名头之外,再无任何背景和后台,所以说话难免嚣张了些。 何况念锦烛与睿子都之间的事情,外人根本不曾知晓,因此这张大人,在面对念锦烛的时候,就越发的目中无人了。 当初赵梦茹找到张大人的时候,张大人心中虽看不上赵梦茹,但念在赵梦茹好歹也是薛府的大小姐,睿子都的未婚妻,有着这重重关系之下,才答应来走这一遭的。 再加上赵梦茹找他的时候,那番说辞,也足够他动用一些礼部中的人,来和她一起捉拿念锦烛,问念锦烛的罪。 若是这张大人知道念锦烛与睿子都之间的关系,更是知道念锦烛如今肚子里怀着的是睿子都的种,恐怕当初就不会那么轻易的就答应赵梦茹来趟这趟浑水了。 “罪不敢当,只是不知道张大人此次与薛府的赵大小姐来我家,是所为何事?” 念锦烛微笑着,但这笑意,却是不达眼底的。 跟这种小人,没必要说太多,毕竟此生估计都不会和这种人有交集,至于这种人在官场上会走多远,也不是念锦烛会关心的事情。 因此,念锦烛虽然心中不喜这张大人,但如今好歹张大人亲自开了口,念锦烛也会好好应对。  毕竟刚刚一直都是赵梦茹在与她斗嘴,而非张大人,张大人自始至终说的,也不过就是刚刚的那一句话,那还是在自己之前出言不逊之后,张大人才有这么一说的。 第331章 到底谁在装无辜? 见念锦烛面带微笑,语气又颇好,不似刚刚对待赵梦茹的那般,张大人便是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张大人好歹在这官场也待了些时日,自然也有了自己的一套行走官场的方法。 现在见念锦烛的态度与之前的不一样,还脸带笑意,不管这笑意是真是假,好歹表情是不错的,没有那般咄咄逼人,让张大人看了心里也舒服了不少。 但鉴于之前念锦烛间接性的羞辱了他,所以张大人此刻虽然心中缓和了,但面上还是没有多么好看的,便是说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不消本官给你说出来吧?” “张大人此言差矣,小女子正德端做得正,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竟惊动了张大人来寒舍拿人问罪,实在是让小女子有些迷糊了。” “念锦烛你这个贱人!你居然还好意思在这里装无辜!?” 念锦烛的话音刚落,赵梦茹的声音就从一旁跳了出来。 呵呵,到底谁装无辜?真是个无耻的贱人! 这下子不仅仅是念锦烛不喜了,就连张大人心中都有些不喜起来。 毕竟赵梦茹这动不动就尖叫的习惯,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更何况,赵梦茹还是那种一点就炸的,这不,念锦烛才刚说了一句话,赵梦茹就按耐不住了,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隐忍。 当然,或许在赵梦茹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隐忍这一说法。 不过张大人心中虽不喜赵梦茹这般作态,但好歹如今他是和赵梦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所以尽管心中不喜,还是没有过多的表露出来。 只是心中,对赵梦茹的印象又坏了一分。 而赵梦茹,从来都是只管自己的心情,而不管别人的心情是怎样的。 因此,赵梦茹的很多作态,都被人所不喜,何况也没有人敢在赵梦茹的身边说,她有哪里哪里做的不好,应该要改正,那不是找死么? “如今礼部的张大人可还在这里,你一口一个贱人的唤我,置礼法与何地?就不怕张大人率先将你抓回去问罪吗?” 念锦烛笑看着赵梦茹,见她脸上满是怒容,想都不想直接就说道:“他敢!?我可是堂堂薛府的嫡出大小姐,他若敢将我抓回去问罪,我薛府第一个不饶他!” 赵梦茹说完这话,念锦烛笑的更欢了。 果真是个蠢的,没头没脑。 就算心里是这般想的,但是当着人家张大人的面,居然还敢这么直言不讳的说出来,那不是蠢又是什么? 果不其然,当念锦烛看到张大人的脸色时就能知道,此时张大人的心中一定已经开始火冒三丈了,但是碍于赵梦茹的身份,又不敢发作。 何况这二人今日前来,本就是以合作的关系来对付念锦烛的,如果此时搞内讧,只会让念锦烛看了笑话。 但尽管心里明白这之间的关系,但张大人还是一时没忍住心中的怒气,便是对着赵梦茹沉声说道:“赵大小姐,你说这话,未免有些不太妥当吧?” 心中很是生气,但说出来的话,还是留有了几分余地,很是委婉了。 偏偏赵梦茹是个不会认错的主,就算知道刚刚的事情是自己不对,是自己说错话了,但赵梦茹也只会在心里默默地道个歉,并不会把这种道歉拿到口头上来说。 特别是现在还有念锦烛在场,她更是不愿意当着念锦烛的面给张大人道歉。 因为在赵梦茹的眼里,这张大人与念锦烛一样,都是个沈飞低下卑微的,又怎么配让她堂堂薛府的大小姐来给他道歉? 如今这张大人不过就是她用来对付念锦烛的一颗棋子而已,哪里能有那么大的脸面,还想得到她的道歉? 总之,她就算是错的,也会是对的。  于是,当赵梦茹听了张大人这番话之后,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对着张大人就说道:“如何不妥了?我乃堂堂薛府的大小姐,方才那些话,难道我有说错吗?还是说,你真有想拿本小姐回去问 罪的打算?嗯?” 赵梦茹不仅变本加厉反声质问,甚至还对张大人反咬一口,给张大人扣上了一个无名之罪,说张大人想要拿她回去问罪。 那不就是无中生有吗? 念锦烛在一边暗笑,看着这两人窝里反,起内讧,她刚好可以清闲下来,好好地看一场戏。 若是此时这里能有个凳子就更好了,她就坐在凳子上看戏。 而一旁的张大人,在听了赵梦茹这番话之后,脸色更是铁青起来。 若是他一早就知道和赵梦茹来走这一遭会遭到赵梦茹这般大的侮辱,他根本就不会答应赵梦茹。 现在真是进退两难,弄得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一边又要顾及和赵梦茹的合作关系,一边又要防止念锦烛站在一旁看好戏,看他们的笑话。 可偏偏赵梦茹就是个蠢的,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让旁人,特别是念锦烛看多大的笑话一般,只顾着自己的喜好,完全不顾全大局。 这样的女子,若非是薛府的大小姐,恐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吧。 张大人在心中愤愤的想着,但嘴上却还是有些伏小做低的说道:“下官不敢,赵大小姐误会了。” 既然赵梦茹不肯认错,那也只能他委屈一下自己了。 只是这一下,着实憋屈的很,张大人已经在心中默默做了决定,若是往后赵梦茹又有什么事情要来找他帮忙,他是决计不会再同意了。 就算给他多大的礼都不会再同意了。 因此通过这次,张大人已经深刻的感受到了赵梦茹的不讲理与蠢得要死,张大人情愿与念锦烛合作,也不愿再与赵梦茹有任何瓜葛了。 而这头的赵梦茹,在听到张大人服软的话语之后,心情这才好转,得意的说道:“你知道不敢就好,若是下次再这般,可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 许是之前一直都在念锦烛手上吃亏,明亏暗亏,什么亏都吃过,就没赢过,所以这一次,张大人的伏小做低,对她的服软,赵梦茹很是享受。 在念锦烛哪里得不到的东西,在张大人这里倒是得到了。 果然啊,除了念锦烛之外,所有的人都是服她赵梦茹的,所以只要把念锦烛给除掉,那么在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什么人敢跟她赵梦茹对着干了。 就连睿子都,都将会是她赵梦茹的囊中之物。 只可惜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赵梦茹注定不能达成这个愿望了。 而张大人,则是捏紧了袖中的拳头,脸上却还要赔着笑意的说道:“是是是,下官日后一定谨记,不会再犯。”  话是这么说,但张大人心中,却已经将赵梦茹,狠狠地记上了一笔。 第332章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赵梦茹才不管张大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只要自己高兴了,就什么都好了。 直到此时,赵梦茹才重新看向了念锦烛,只不过这次,看向念锦烛的神色倒是要比之前要好上不少,毕竟刚刚可是在张大人那里找到了舒畅的感觉。 “念锦烛,你可知罪?” 赵梦茹看着念锦烛,眼里满是得意。 现在张大人都在她面前俯首称臣了,那一会儿抓起念锦烛来,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随后又联想到念锦烛一会儿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以及对她苦苦哀求的话语,赵梦茹心中就一阵得意。 甚至在此时,都已经在心中想好了等会儿要怎么教训念锦烛,好把自己从前在念锦烛身上吃的亏全部都找回来,好让念锦烛在她面前痛不欲生。 而念锦烛,则是一脸鄙夷的看着正沉浸在自己美好幻想中的赵梦茹。 念锦烛可没有心思知道赵梦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依旧是抱着双臂优哉游哉的模样,念锦烛红唇轻启,说道:“你们二人一直说我有罪,却又不明说,可真是让我有些迷糊了,要不你们二人明说一下,小女子究竟是犯了什么错,居然还劳烦了礼部的人 来捉拿我。” 看到念锦烛这毫不在意也没有丝毫害怕的模样,赵梦茹心中就一阵不爽。 她不过就是想要看看念锦烛那害怕的模样,可念锦烛总是不如她的意,反倒还总让她怒气十足。 当下恶毒的看了一眼念锦烛,赵梦茹恶狠狠地说道:“你犯的错可大了,都足以被侵猪笼了,你说礼部的人,是不是要来捉拿你?” 赵梦茹嘲讽的说着,念锦烛的脸色却是不动声色的冷了冷。 心道看来这赵梦茹是铁了心的想要置她于死地了,请动了礼部的人,就是想要给她安上一个罪名,然后好把她浸猪笼,让她去死。 要知道,侵猪笼这个罪名,是建立在怀了不知名男子的孩子,换句话说,就是未婚先孕,然后被人发现,这就是要被浸猪笼。 但凡事都没有绝对,也有一些特例的,不得已而为之的,或者是一些权力较大的人,这些人礼部根本就管束不了。 想来礼部的人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张大人既然能一次性带来这么些人来她的院子里,想必在礼部的职位,虽说不大,但也不小了。 如今既然能够跟赵梦茹一起过来捉拿她,除了赵梦茹给了张大人好处之外,必然是张大人也认为,她念锦烛不过就是一个市井女子,又如何会和皇亲国戚扯上什么关系? 而赵梦茹一直和念锦烛不对付,久久都不能对付的了念锦烛,想来是有妙手西施这一称谓摆在这里,因为这毕竟是皇上亲赐的。 可张大人不知道的是,念锦烛身后还有个睿子都,何况就算没有睿子都撑腰,念锦烛也一定不会出什么事,因为念锦烛能够来到这京城之中生存这么长时间,想来也是有一定实力的。 只可惜这些张大人都不知道,而赵梦茹虽然知道,但并没有告诉张大人,所以张大人才会跟着赵梦茹一起来对付她。 “浸猪笼?赵大小姐这话可不能胡乱说。” 念锦烛冷笑一声,看着赵梦茹。 想来赵梦茹的能耐也就只有这些了,真的是忍不住要提醒她,小心不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毕竟浸猪笼这件事情,可大可小。 女子怀孕,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除非是那女子实在是天理不容,才会被遭到浸猪笼,而京城已经好久没有女子被浸猪笼了。 但未婚先孕这样的事情,却还是很多。 明的暗的,只不过大家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而如今,赵梦茹却想把这件事情摆在明面上来,用这个理由来将她弄死,她该说赵梦茹是不自量力呢,还是该说赵梦茹准备的太不充分了呢。 这不是蠢是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问一问张大人就知道了。” 赵梦茹得意的说着,好似她已经替张大人做决定将她就地浸猪笼了。 念锦烛没有说话,直接看向了张大人。 张大人见念锦烛看向他,当即清了清嗓子,然后义正言辞的说道:“赵大小姐说你是未婚先孕,这肚子里……”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大人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说道:“这肚子里也不知是哪个男子的孩子,所以按照礼法,是要被浸猪笼的。” 张大人虽然说的时候似是有些歉意,但这脸上,念锦烛可是丝毫看不出歉意的。 念锦烛在心中冷笑,若是张大人有朝一日知道了她这肚子里怀着的孩子是睿子都的,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嚣张,这么趾高气昂。 “原来如此。” 念锦烛脸带微笑,丝毫看不出任何的害怕之色。 好像刚刚他们所谈论的要被浸猪笼的人,并非是她念锦烛,而是另有他人一样。 “所以,念锦烛,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张大人问着,看似问句,实则已经肯定了。 念锦烛当然不能在这个时候驳了张大人的面子,自是抬起手来,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那肚子里,可还有着她和睿子都的孩子呢。 微微一笑,念锦烛说道:“小女子确实是怀孕了,这肚子里,如今还有孩子呢,只不过还未满三个月,感觉不出来罢了。” “本官不管你怀孕了几个月,你既然这般说,那就证明,你这肚子里确实是有了孩子,而孩子的父亲尚且不明。” 听到张大人这么义正言辞的说着这种孩子的父亲尚且不明的话,不知道这话若是被睿子都听到了,睿子都心里会怎么想,会不会当即就要将张大人给问罪。 一想到这里,念锦烛就觉得有些好笑,真想看看睿子都知道张大人这话之后的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孩子的父亲并不是不明,我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念锦烛说着,还故意看了一眼赵梦茹。 果不其然,就见赵梦茹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 原本还很得意的神色,立即就变得有些惨白起来。 看来赵梦茹当初是吃定了她一定不会将肚子里的孩子是睿子都的这件事情说出来,而赵梦茹心里,其实早就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睿子都的,只不过装聋作哑罢了。 真是好一个赵梦茹啊。 不过敢在她面前玩心机和手段,赵梦茹也不是第一次了,只不过每一次都没有吃到什么好果子。 当然,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那你且说说,孩子的父亲是谁。”  张大人顺着念锦烛的话问着,他倒是没想到,念锦烛所说与赵梦茹当初跟他所说,不一样。 第333章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听到张大人有此一问,念锦烛的唇瓣缓缓的就勾了起来。 赵梦茹此时是再也按耐不住了,立即出声打算了念锦烛即将要说出口的话,道:“念锦烛,我警告你不要胡乱说,管好你的嘴!” 张大人在与念锦烛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赵梦茹的脸色,此时听赵梦茹突然出声,便条件反射似的往赵梦茹脸上看去,只见赵梦茹的脸色很是不好,眸子里隐隐有些许怒气。 念锦烛却是不以为意的,而刚刚,念锦烛本也没打算说出什么话来,一切都只是为了试探一下赵梦茹的反应罢了。 果然赵梦茹被她这么一试探,马上就露出马脚来了。 还妄想要将她浸猪笼,还真以为她不会反抗不会把事实真相给说出来吗? 要知道,兔子急了可是会咬人的。 虽然她并没有着急,但也不会允许赵梦茹就这样骑在她的头上为所欲为。 真当她念锦烛那她没办法吗? 不想说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不想公开,不代表不会说,不会公开。 赵梦茹此举,实在是太过天真了,天真到念锦烛忍不住想要吐槽一下。 “赵大小姐这话小女子倒是有些听不懂了,什么叫管好我的嘴,不要胡乱说?嘴可是长在小女子的身上的,小女子想如何说,似乎与你无关?” 念锦烛笑着说完这句话,然后看向了赵梦茹。 真是不知道,赵梦茹脱离了薛府大小姐这个名头,依着她这性子,要怎样过活? 不过若非张大人现在在这里,想来念锦烛与赵梦茹说话,不会是这般模样,应该早就冲起来了吧。 只不过现在张大人在这里,而张大人又从礼部带来了不少人,念锦烛觉得如此冲赵梦茹,似乎是不太好。 虽然念锦烛是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在张大人面前会如何,但该做的样子,好歹还是要做一下的。 赵梦茹倒是不知道,念锦烛居然还有这样和自己说话的一面。 但不管如何,说出来的话,依旧是那么的不讨喜,依旧是让自己愤怒异常。 “念锦烛,你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难道还不知道吗!?” 看来赵梦茹是有些急了,念锦烛看到这里,不由得笑开了。 她就喜欢看到赵梦茹这么着急这么生气的模样,却又不能把她怎么样。 念锦烛看着这般气愤的赵梦茹,裂开嘴一笑,道:“你当然知道,这全京城的百姓也都知道,还有那药香郡的所有百姓,都知道我是个好的。” “赵大小姐你身为京城中人,若是不知道我是什么性子,哪怕是个假的京城中人呢。” 念锦烛这话,在周围人眼里,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是在赵梦茹的眼里,却是觉得念锦烛在对她赤裸裸的讽刺。 赵梦茹气急败坏,只觉得自己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这滋味特别不好受。 只可惜现在赵梦茹又发作不得,便只能瞪着一双眼睛,怒火中烧的看着念锦烛。 “行,好,你很好,你现在就得意着吧,等你被浸猪笼之后,看你还怎么哭!” 念锦烛没有搭理赵梦茹这句话,而是转眼看向了一旁的张大人,歪着脑袋问道:“张大人,小女子现在就要被浸猪笼吗?” 听着念锦烛的话语,张大人险些有些站不住脚。 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 这一次他可不可以理解为,念锦烛很想让自己快点被浸猪笼? 念锦烛到底知不知道浸猪笼是个什么东西啊? 怎么能这么无所谓这么不在意的说出要被浸猪笼的话语? 张大人还未开口,赵梦茹就在一旁冷笑着说道:“你当浸猪笼是好玩的吗?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乡野村妇。” “也罢,等你一会儿被浸了猪笼就知道,那浸猪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一会儿有你哭的,看你到时候还怎么笑的出来。”  赵梦茹冷笑着说完这句话,念锦烛却是斜倪了赵梦茹一眼,毫不客气的说道:“我在与张大人说话,在问张大人的话,赵大小姐又是来插哪门子的嘴?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堂堂薛府的赵大小姐是个没有 家教的女子呢。” 念锦烛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来,却不知这句话的杀伤力是多么的大。 赵梦茹听了这句话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起来。 这个该死的念锦烛,总有办法能够气死她,让她哑口无言,有气不能出。 倒是一旁的张大人,也算是个有眼色的人了,不然也不会坐到今天这个位置。 张大人连忙出来打了个圆场,然后对念锦烛说道:“现在还不忙被浸猪笼,你方才说你这肚子里的孩子父亲不是不明,那你且告诉本官,你这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张大人知道赵梦茹想要对付念锦烛,虽然赵梦茹嘴上没说,但种种表现都已经说明了,她赵梦茹看念锦烛不顺眼,想要置念锦烛于死地。 而既然想要置念锦烛于死地,那么让念锦烛于她的野男人一起死,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张大人如是的想着,觉得这样或许还能卖赵梦茹一个人情。 毕竟就算赵梦茹再怎么不好,但好歹也是薛府的大小姐,是睿子都的未婚妻。 在张大人看来,睿子都与赵梦茹的婚事,那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那是不可更改的,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所以赵梦茹就算再怎么对他,他心里再怎么不喜,该受着的还是应该受着。 于是乎,张大人问起念锦烛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的时候,是特别带劲的,颇有一股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感觉。 却不曾想,张大人越是这般问念锦烛,赵梦茹的脸色就越不好看。 原本是想卖赵梦茹一个人情的,却不曾想,倒是在不经意间得罪了赵梦茹。 “够了!张大人,念锦烛到底还浸不浸猪笼了?” 赵梦茹再次出声打断,就是不想让念锦烛说出那肚子里的孩子是睿子都的。 而这一次,张大人若是再不知道赵梦茹是何意,那就是白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官了。 一想到之前赵梦茹的出声打断还有现在的出声打断,那肯定就是不愿意念锦烛说出那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张大人也就不再纠结这个话题了,便是话锋一转,对着赵梦茹点头哈腰的说道:“浸,念锦烛未婚先孕,这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直到此刻都还没有出现,那么念锦烛就是犯了礼法,理 应被浸猪笼,并且还要当场执行!”  说完这话,张大人看了一眼赵梦茹,只见赵梦茹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张大人的心里也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次总算聪明了。 第334章 不与狗相争 念锦烛冷笑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这张大人与赵梦茹简直就是蛇鼠一窝,刚刚他们二人的眼神交流,不要以为她没有看到,只是她懒得说而已。 赵梦茹见念锦烛没有说话,但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当下也不打算再和念锦烛多说什么,而是跟张大人吩咐道:“那你还不赶紧将猪笼拿来,准备将念锦烛放进去。” 张大人听了赵梦茹的话,立刻就吩咐了手下,去将猪笼给拿了来。 念锦烛就这样看着一个偌大的猪笼摆在了自己的面前,这猪笼,是可以关住一个人的,而那个人在猪笼里,只能蜷缩着,不能站立,那模样,极其不雅。 念锦烛可不会傻到真的自己走进猪笼,就算要进,那也得是赵梦茹那贱人! 只要没有进到这个猪笼里去,念锦烛就能保证自己一定不会有事。 “念锦烛,你还不快进去?” 赵梦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念锦烛进到猪笼里去了。 并不是赵梦茹不想让人将念锦烛抓进去,而是张大人迟迟不敢下这样的命令。 而张大人的顾虑是,念锦烛好歹也是皇上亲赐的妙手西施,而在一个月之前,又刚刚把药香郡的瘟疫给治好了。 这念锦烛可谓是一大功臣啊,他一个小小的礼部中人,又怎么敢如此去动念锦烛的人? 虽说念锦烛是一介市井女子不错,但念锦烛的功绩不可谓不大。 “你急什么?” 正当张大人在思考的时候,念锦烛出声了,直接毫不客气的回击了赵梦茹。 赵梦茹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她能不着急吗? 若是睿子都突然来了,看到了这一幕,那就不好了。 赵梦茹可不想睿子都看到这一幕。 当即就回击道:“我自是不急的,反正你就快要死了,就当是我好心吧,你还有什么遗言赶紧说,说完了就自己走进去。” 听到赵梦茹的话,念锦烛当下就嗤笑出声。 这话赵梦茹也好意思说出来吗? 有什么遗言就赶紧说,说出来了就要她赶紧去死。 且不说刚刚赵梦茹说的这句话就有问题,就说赵梦茹压根儿就不会替她去做任何事,那这遗言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赵梦茹自己傻,还以为别人都跟她一样是傻子呢? “我又不会死,为什么要说遗言?” 念锦烛眯着眼睛笑看着赵梦茹。 赵梦茹听了这话,脸色当即大变,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念锦烛但笑不语。 这句话她是什么意思,想来赵梦茹是心知肚明的。 赵梦茹想让她快点死,无非就是不想让睿子都知道,准确来说是赶在睿子都来之前将她弄死。 而念锦烛此刻,也是在等睿子都,等着睿子都将她救出来。 虽然这种事情念锦烛自己一个人就能应付的了,可是不管怎么说,还是借用睿子都的身份来应付,这样来的快一些。 否则光靠念锦烛自己,恐怕会惹出许多麻烦出来,关键还有一个小宝,还有锦绣医馆和玲记号。 特别是念锦烛还不想这件事情被皇上知道,否则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睿子都的这件事情,皇上肯定也会知道。 到时候皇上的颜面何存? 毕竟皇上当初可是赐婚给了睿子都和赵梦茹的,并非是赐婚给她念锦烛。 如今念锦烛突然怀上了睿子都的孩子,就算薛府平日里不怎么管赵梦茹,但到底是让薛府的面子上过不去了。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念锦烛不是不知道,所以此刻按耐下了性子,耐心的等待睿子都的到来。 念锦烛有预感,睿子都一定会来,且在她被浸猪笼的前一刻,便会到来。 所以此刻的念锦烛,就正如赵梦茹所想的,在拖延时间,等待着睿子都的到来。 “念锦烛,都到了这一步了,你还想着谁可以来救你吗?” 念锦烛挑眉,看着赵梦茹直接说道:“谁可以来救我,你我不是心知肚明吗?还可可以救我的人多了去了,有些,怕是连赵大小姐都不知道呢。” 是啊,就拿那有一段时间未有联系的小侯爷来说,当初她初来京城的时候,那小侯爷跟她可是跟的紧,而且小侯爷又是个重情义的人,若是自己真的有心让他来救自己,小侯爷一定不会不来。 还有自己的好姐妹上官宛月,那也是许久没有联系了。 毕竟念锦烛身边的事情一天比一天多,忙起来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所以就有些忽略了自己身边当初的那些好友。 对于这一点,念锦烛的心中还是存了些许愧疚的。 想着等到时候得空,定要将他们都约出来,好好吃一顿,赔礼道歉才行。 而这头,赵梦茹却被念锦烛这话气得够呛。 赵梦茹虽然早就知道念锦烛的伶牙俐齿自己是说不过的,但每次还是忍不住想要跟念锦烛对峙,而每一次,赵梦茹都是怒气收场。 当然,这一次也不例外。 气急之下,赵梦茹指着念锦烛说道:“贱人,水性杨花!” 听了这话,念锦烛并不打算反驳了。 毕竟念锦烛此时也想通了,自己被狗咬了一口,没有必要再咬回来。 总归是一条狗,还是一条恶狗,你越咬,她越凶,所以说她又何必去与狗相争呢? 至此,赵梦茹爱怎样说就怎样说,她不想反驳了。  而念锦烛的这般作态,在赵梦茹的眼里就全当做了是默认,当即更加的口无遮拦了,说道:“你这个到处勾三搭四的贱人,怎么,没话说了吧?被我说中了吧?之前还不承认,现在怎么不说话了?啊? ” 摇摇头,念锦烛说道:“并非是我不说话,而是我不想与狗相争,难不成狗咬了我,我还要将狗咬回来不成?到时候咬的我一嘴的狗毛,恶心不恶心?” 念锦烛毫不避讳的说出这番话,直将赵梦茹气得火冒三丈。 若是能喷血的话,估计赵梦茹此刻就是一口血要往地上喷了。 “念锦烛,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看着赵梦茹有些癫狂的模样,念锦烛再次摇了摇头。 她见赵梦茹这般模样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每次赵梦茹被自己气得够呛的时候,都是这般模样。 念锦烛已经懒得去搭理赵梦茹了,而赵梦茹此刻,也已经说不出任何怼念锦烛的话了。 因为赵梦茹知道,不管她再说出什么话来,念锦烛都能够去反驳她,让她无地自容,让她感到羞辱。  当下,赵梦茹再也不管不顾了,冲到念锦烛的面前,扯着她的手臂就往猪笼的方向拽去,那模样,势必要将念锦烛给拽到里面去才肯罢休。 第335章 美梦破碎 冷光乍现,念锦烛猛地甩开了赵梦茹的手,赵梦茹一个不查,直接摔倒在地。 “念锦烛,你居然还敢反抗?” 赵梦茹衣服上有灰,头发上的步摇也晃了晃,似是要掉下来一般。 念锦烛看着兀自爬起来的赵梦茹,脸上冷色不变,依旧是双手抱臂。 赵梦茹居然敢上来拽她,是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和勇气的? 她没有直接将她打的爬不起来就不错了,现在不过是推开了她,自己站不稳倒是怪她了? 何况张大人和那一干礼部的人都没有动作,她赵梦茹又算哪根葱,居然敢逾越? 当下冷笑的看着赵梦茹,念锦烛说道:“这猪笼我进不进,还由不得你说了算,礼部的张大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你敢越俎代庖?难不成就因为你是薛府的大小姐,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 “若真是这样,我还真得去请教一下皇上,看看你们薛家是否真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包括这薛府的嫡出大小姐!” “你,你!” 赵梦茹指着念锦烛的鼻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念锦烛这话可谓是给她,还给她们薛府扣了一顶很大的帽子啊。 若是皇上听了什么风声因此怪罪了下来,那这个罪名她薛府可是承担不起的。 不仅如此,到时候薛府指不定要将她这个大小姐怎么样呢。 毕竟薛府里的人,也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然也不会教出赵梦茹这么一个名声败坏的女儿来。 而且就算是现在,也不多家管教,依旧让赵梦茹出来祸害别人。 薛府迟早是要毁在赵梦茹手里的。 “我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念锦烛上前一步,气势逼人的对着赵梦茹,惹得赵梦茹竟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当赵梦茹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念锦烛的面前胆怯了,当下心中就气愤难当。 她怎么能在念锦烛面前害怕? 她颜面何存? 念锦烛此刻一定是看她的笑话了。 而念锦烛,也的确如此。 毕竟赵梦茹的笑话,不看白不看。 怎么样能让赵梦茹心里不爽,念锦烛就会怎么样。 “念锦烛,我奉劝你,莫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念锦烛笑道:“你都要将我浸猪笼了,都想要置我于死地了,我为何不能欺人太甚?你说这话不觉得好笑吗?” 这话,成功的将赵梦茹给噎住了。 是啊,她都要将念锦烛给弄死了,难道念锦烛这时候还不要反抗一下,还得顺着她吗? 赵梦茹突然就觉得念锦烛说的这话很在理,竟找不出任何可以反驳的地方。 “好,那本小姐就看在你快要死了的份儿上,不与你多做计较。” 说罢,赵梦茹转头看向张大人,道:“张大人,还不赶紧下令,让念锦烛自个儿进到这猪笼里去?” “是,是。” 张大人点头应着,然后踌躇了一下,就挥了挥手,让手下准备将念锦烛给捉拿进这猪笼里去。 “对了张大人,记得将念锦烛的嘴给堵上。” “这是为何?” 张大人不解,不由得习惯性的出声问了一句。 然而这一句问话,却是惹得赵梦茹有些不高兴了。 堵住念锦烛的嘴,自然是为了不让念锦烛到时候乱说话的。 毕竟被浸了猪笼的女人,是要先游大街的,然后再去附近的湖中沉下去。 但是碍于念锦烛的身份特殊,赵梦茹也怕这街刚游了一半,睿子都就来了,所以之前跟张大人说的是,一起切从简。 但是就算是一切从简,不游大街,但从念锦烛的家到湖中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那一段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若是赵梦茹在猪笼里乱说话,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所以赵梦茹才会跟张大人说要将念锦烛的嘴给堵上。 毕竟赵梦茹可是领教过念锦烛的伶牙俐齿的。 念锦烛的一张嘴,是真的很能说,都把赵梦茹给说怕了。 念锦烛自然也是知道赵梦茹心中所想,看着渐渐围上来的下人,对她呈半包围形状,念锦烛依旧蓄势待发,准备转身就跑的。 反正这是在自己家里,自己本就是个医者,自家的草药什么的自然是多不胜数,随便弄点草药就能将这些人给撂倒了,所以念锦烛根本就不惧怕。 而且念锦烛也知道赵梦茹在怕什么,怕的就是睿子都的出现。 所以念锦烛这厢就算是用药草将所有人都给撂倒了,也不怕没有人来给她收拾烂摊子。 毕竟背靠着睿子都,确实比较好乘凉。 “有些事情不该问的不要多问,你只管照着我说的话去做就行了。” 赵梦茹眼中的不快直直的射入张大人的眼底,看的张大人浑身一个哆嗦,忙是点头称是,然后吩咐手下的人将念锦烛抓起来绑了,还要把念锦烛的嘴给堵起来。 赵梦茹就这样笑看着念锦烛即将被抓起来的模样,正幻想着一会儿念锦烛跪在她面前求饶的模样。 不过就算念锦烛对她求饶,她也是不会放过念锦烛的,不仅如此,还会好好地羞辱念锦烛一番。 想想就觉得开心,心情大好啊! 赵梦茹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当中,看向念锦烛的眼神,更加得意起来。 念锦烛又岂会不知道赵梦茹此刻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可惜不能让她如意了。 正当念锦烛打算转身就跑进屋子里将草药拿出来挥洒的时候,就从门口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声音。 “你们是打算要将谁绑了,又要将谁的嘴给堵上?” 听到这个声音,念锦烛的脸色不受控制的欢喜了一下,而赵梦茹,则是从刚刚的得意神色,蓦地就变成了惨白。 张大人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来人是睿子都,睿子都那可是赵梦茹的未婚夫啊,两人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的。 所以在张大人看来,就算睿子都来了,那也不过是赵梦茹给请过来看戏的,念锦烛照样得死。 当即,张大人便转身走到睿子都的跟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有些狗腿子的说道:“世子殿下,您怎么来了?是赵大小姐邀请您过来的?” 赵梦茹一见张大人这般做事,又听张大人说出的这番话,简直是要吐血。 恨不得此刻能够将张大人处之而后快,这个没眼色的东西。 刚刚做事情拖拖拉拉,现在可倒好,睿子都来了,什么事都玩完了。 张大人是不知道念锦烛与睿子都之间的关系的,但赵梦茹心里清楚啊! 刚刚赵梦茹火急火燎的要让念锦烛快点被浸猪笼,就是不想被睿子都撞见。  心里想的是,等到时候念锦烛死了,睿子都就算再生气,也是没有办法了,还不是得乖乖跟她成婚? 第336章 这不就是猪队友吗? 如今睿子都来了,赵梦茹知道,什么都完了,这一切都完了,偏生那个不开眼的张大人,还在睿子都面桥讨好。 还真当睿子都是她赵梦茹请过来的不成? 也不看看睿子都现在的脸色以及刚刚说话时候的语气,那能是高兴时候的样子吗? 也真不知道张大人是怎么能在礼部呆这么久都没有被人给刷下来的。 张大人这头对着睿子都行礼问好,睿子都看都没有看张大人一眼,直接抬起脚就往张大人的心窝里踹,便踹还边骂道:“混账东西!” 张大人被睿子都这突如其来的一脚给踢懵了,都顾不上心窝里的疼了,就这么倒在地上,愣住了神。 刚刚他是做错了什么事吗?还是说错了什么话?为什么睿子都会突然踹他一脚? 这时候,张大人才看清了睿子都的脸色,看那脸色,黑沉的可怕。 但张大人此时脑子并没有转过弯来,竟还向赵梦茹投去求救的眼神。 只见求救没有求到,反而是给自己惹来了一个恶毒的眼神。 张大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会错了什么意。 赵梦茹一脸惨白的模样,明显不是因为睿子都的到来而感到开心,反而是觉得有些害怕。 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大人有些不太理解。 睿子都不是赵梦茹的未婚夫么?为什么这两个人的神情都有些不太对? 若是张大人知道,睿子都心中喜欢的人是念锦烛而非赵梦茹,不知道心中会作何感想,更不知道张大人会不会后悔当初选择帮赵梦茹一起来对付念锦烛。 当然,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问题。 愣了一会儿神之后,张大人立刻跪着爬到了睿子都的脚边,狗腿的赔着笑意说道:“世子殿下息怒,下官不知道世子殿下会突然驾到,污了您的眼睛,实在是下官的不是。” 张大人此时也只能想到这些了。 毕竟念锦烛一个市井女子和睿子都在一起,张大人可是想都不敢往这方面想的。 何况现在赵梦茹就在一边呢,若是自己的这个想法想错了,那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指不定赵梦茹要将他怎么样呢。 毕竟赵梦茹的恶毒名声在外,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啊。 张大人不过区区礼部里的一个不起眼的人物,是如何也惹不上赵梦茹这尊大佛的。 这般想着,便当下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只听睿子都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沉声说道:“刚刚本世子问,你们是打算要将谁绑了,又要将谁的嘴给堵上,难道没听见吗?” “听见了听见了,下官听见了。”张大人此时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忙是说道:“是要将那念锦烛给绑了,赵大小姐说还要将念锦烛的嘴给堵上,以免她胡乱说话。” 张大人冷汗涔涔,刚刚还不觉得怎么样的,现在竟是觉得浑身冰冷。 果然,在面对睿子都的时候,那气场不是一般的强大,非常人所不能受的。 张大人在心中默默地说着,生怕一个说错话,又惹得睿子都不高兴,再给他来一脚,那他这条老命是真的要没了。 张大人心中叫苦不迭,竟是有些后悔与赵梦茹合作了。 而赵梦茹在听到张大人居然把她给供出来了,心中大骂张大人蠢货,也是开始后悔自己竟然找到了张大人这么一个蠢货来跟自己合作。 现在合作没成,反而把她给卖出去了。 这不就是猪队友吗? 赵梦茹心中愤愤,但是此时睿子都在这里,赵梦茹不能发作,不仅如此,还要给睿子都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所以在睿子都来的时候,赵梦茹已经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衣裳悄悄整理了一番。 但尽管如此,赵梦茹的身上还是有一些灰尘气息,毕竟刚刚摔倒在地过。 “是这样吗?” 睿子都阴沉着脸,看向了赵梦茹,等待着赵梦茹的回答。 可此时的赵梦茹,又怎么敢去回答呢? 这件事情不管怎么回答都是不对的,毕竟现在念锦烛就在这里,只要念锦烛一句话,不管她现在说什么,睿子都都是不会相信的。 可以说,睿子都就从来没有相信过她,信的只是念锦烛罢了。 赵梦茹心知肚明,所以刚刚的时候,赵梦茹一个劲儿的催促张大人快一些,不然等睿子都来了就全完了。 而念锦烛却是一早就知道了赵梦茹的打算,所以也一直在拖延时间。 赵梦茹却是以为念锦烛并不知道她心里的打算。 正想着,就听睿子都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而这一次,这声音却是隐隐有些怒火在里面了,“还不快说!?” “我,我……” “世子殿下息怒,赵大小姐她……” “滚!” 张大人原本还想上前去给赵梦茹说个情,顺便卖赵梦茹一个人情,以后也好在赵梦茹面前说话,顺便还能让睿子都知道,他是多么的向着他的未婚妻赵梦茹的。 这样两头都能讨到好了。 但张大人不知道的是,他越是这般,越是会惹怒两人,甚至是两边都讨不到好,可能还会因此惹来更大的怒火。 从睿子都毫不留情的打断张大人的话并再次重重的踹了一脚张大人就能知道,睿子都此刻是气得不轻了。 而张大人被踹倒在地上,便再也爬不起来了,只能倒在地上嗷嗷直叫。 而睿子都却是看都不看张大人一眼,毕竟张大人不过就是个礼部的不起眼的人物,还用不着他记在心上。 赵梦茹则是更不会看张大人一眼了,因为张大人本来在她心里就是一颗棋子的存在。 既然现在这颗棋子没有了用处,赵梦茹又怎么还会去管这颗棋子的死活呢? 念锦烛则是不急不慢的从屋子里搬出来了一个小凳子,端坐在了一旁准备看戏。 睿子都不是没有看到念锦烛的举动,眼里不着痕迹的划过一丝柔软,然后又恢复成了狠厉。 念锦烛毕竟是孕妇,虽然才一个多月的身孕,但到底是有身子的人,站久了难免会觉得身子有些疲惫。 当然,念锦烛此举,也可以很好的气到赵梦茹。 至于张大人从礼部带来的一大票人,见张大人如今都被睿子都给踹在地上起不来了,他们又怎么敢擅自做主的继续将念锦烛给绑起来关到猪笼里去? 毕竟还是有不少人都是有眼色的,大概能知道睿子都这生气是为了谁,当下也难免在心中腹诽或是感叹。  在面对念锦烛的时候,都不由自主的放恭敬了不少,特别是那态度,由之前的凶神恶煞转为了小心翼翼,念锦烛都是看在眼里的。 第337章 绝不可饶恕! 不过这些,念锦烛都不放在心上,以后也不会和这些人有什么交集。 虽然刚刚他们只不过是奉了张大人的命令行事,但是险些侵犯了她就是险些侵犯了她,这一点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更不是什么圣母,可以去给自己找理由找借口的原谅这世间所有的人。 毕竟并不是好心就会有好报的。 “还不说是吗?” 睿子都的耐心并不是那么的好,见赵梦茹一直磨磨唧唧不说话,心中也大概能知道个一二了。 何况就算赵梦茹什么都不说,光是睿子都眼前所看到的猪笼,以及念锦烛周围围着的一些人,睿子都就能知道,念锦烛接下来会被他们怎样对待。 睿子都甚至都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来晚了一步,念锦烛是不是就会彻底从他的世界消失,以后这世上就再也不会有念锦烛这么个人了。 此刻的睿子都是庆幸的,庆幸自己能够这么及时的赶来念锦烛的身边,将她解救回来。 可同时睿子都也是愤怒的,愤怒赵梦茹和张大人居然敢怎么对待他的锦烛。 这是绝不可饶恕的。 张大人他不想怎么管,毕竟睿子都知道,张大人肯定是受了赵梦茹的威逼利诱,毕竟赵梦茹有些什么手段,睿子都与念锦烛在一起之后,时常能够知道。 但张大人同样也是不可饶恕的。 所以睿子都虽然现在不想管张大人,但是不代表不会秋后算账。 现在自然是要先算大头的账,也就是赵梦茹,这个始作俑者,这个罪魁祸首,也是这个一直喜欢找念锦烛麻烦,想要置念锦烛于死地的女人。 “睿哥哥,我……” 赵梦茹此时竟是在睿子都的面前扮演起了可怜,还叫着睿子都睿哥哥。 这听得念锦烛心中很是不喜,眸光也蓦地就冷了下去。 当然,念锦烛不喜欢这个称呼,睿子都自然也是不喜欢这个称呼的。 睿子都知道念锦烛不喜欢赵梦茹,他也就自然不会允许赵梦茹这般称呼他,何况睿子都本身也讨厌赵梦茹,所以,又怎么会吃赵梦茹现在这扮演可怜的一套呢? “怎么,还想以此来博取我的同情和怜悯?” 睿子都讽刺的说着,话语之中,丝毫不留情面。 这话说的,赵梦茹的脸色又是白了一分。 怎么可以,她的睿哥哥怎么可以当着别人的面这么说她? 她不过是太爱他了,想要将他夺回自己的身边罢了,为什么睿子都就是不知道,看不见? 不仅如此,还要这般狠心的对待她? 她所做的这些事情,究竟都是为了什么,都是为了谁? 而此时倒在地上的张大人,却是睁大了眼睛,心里好像已经明白了些什么。 思及此,心中就顿时有些惶恐起来。 他刚刚都做了些什么? 念锦烛……念锦烛该不会是睿子都喜欢的人吧? 若真是这样,那赵梦茹算什么?皇上的赐婚又算什么? 张大人心中此时已经乱成一团了。 但是仔细想想,睿子都是皇亲国戚,赵梦茹又是大家小姐,这些贵族人之间的事情,如他这般平民百姓自然是不懂的,觉得很乱也实属正常。 待张大人想明白了这些,再结合刚刚所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以及赵梦茹之前那火急火燎的表现的时候,才发现,所有的一切都能连接的上了。 因为念锦烛是睿子都心尖尖上的人,所以赵梦茹恨不得念锦烛马上去死,所以赵梦茹才会那么的着急,甚至要他将念锦烛的嘴给堵上,以免她乱说话。 难怪在睿子都来了之后,怒火都发泄到了他的身上,甚是连现在,身为睿子都未婚妻的赵梦茹都在睿子都的面前讨不到好。 反而是念锦烛,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屋子里去把一张小板凳给搬了出来,正好整以暇的坐在凳子上看他们演的这一出好戏呢。 难怪念锦烛之前一直有恃无恐,毫不在意的模样,原来是身后有睿子都撑腰啊。 张大人再继续细细想去,念锦烛之前说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尚且明确,如今看来,那就是睿子都的孩子啊! 不然为什么赵梦茹会三番五次的阻止念锦烛将话说出口? 一想到这里,张大人就恨不得抬手给自己几巴掌。 但凡是他刚刚哪怕是听了念锦烛讲话,恐怕现在也不会闹到这般田地,甚至可能还能在睿子都面前讨一个好。 毕竟念锦烛才是睿子都放在心上的人,赵梦茹并不是。 如此看来,需要讨好谁,不需要讨好谁,那不是一目了然吗? “睿哥哥,你怎么可以……” 赵梦茹听了睿子都那话,现在是真的伤心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一边是想要博取睿子都的怜悯和爱怜,另一方面,她是真的被睿子都给伤到了。 这话说半截留半截,再摆出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若是别的男子,或许真的会因此而泛起丝丝怜悯之心。 但现在在这里的男子不是别人,而是睿子都,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睿子都可不会去怜悯像赵梦茹这样的女人,尽管赵梦茹确实生的还有几分姿色,但睿子都心中所喜欢的人,是念锦烛,从始至终都是念锦烛。 再加上赵梦茹屡屡找念锦烛的麻烦,这一次更是想要置念锦烛于死地,这怎么能让睿子都可以好好的与赵梦茹说话,甚至是对赵梦茹泛起怜悯之心? 一想到赵梦茹居然还想趁他不在的时候将念锦烛给浸猪笼,还好夏草及时给他通风报信,否则可能他以后就再也看不到念锦烛了。 当下就怒气横生,却是强烈隐忍着说道:“赵大小姐怕是忘了一个多月之前,在我睿王府中发生的事情了吧?” 睿子都不紧不慢的提醒着赵梦茹,张大人不明所以,却让赵梦茹听了心中发凉,浑身都是冰冷的。 当初在睿王府发生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记得?怎么可能忘记? 念锦烛那般对待她,那般恐吓她,害她那一个月都惶惶不可终日的呆在薛府里,门都不敢出,还害怕自己随时就有可能丧命。 这一切都是拜念锦烛所赐。 而念锦烛能这么做,全是因为有睿子都在背后给她撑腰,是得到了睿子都默许的。 是啊,睿子都都能允许念锦烛那么对待她,此刻又怎么会对她有一丝半点的怜悯?那岂不是在说笑么? 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赵梦茹脸色惨白的倒退了一步,看向睿子都的眼神,也没有了那么的赤裸裸,反而是规矩了不少。  毕竟刚刚她确实是准备趁睿子都不在的时候对念锦烛下手的,也不知道睿子都会不会还和之前一样,要念锦烛来对付她。 第338章 当着她面秀恩爱 着实有些心如死灰,赵梦茹断断续续得道:“我…没…忘。” 这三个字,没有带任何感情,但是也足以能看出,赵梦茹此刻整个人非常的不好。 是啊,任是谁被自己的未婚夫这般对待,还是对着另外一个女人和其他一干不相干的人面对她这般模样,都是会受不了的。 而依着赵梦茹之前的性子,怕是早就开始尖叫发怒起来了,但是经过之前的种种事迹表明,这些对待睿子都都毫无用处。 在薛府,她这般可能还会有人买她的账,可是在睿子都面前,这招根本不好使。 赵梦茹已经黔驴技穷了,她不知道怎样才能获得睿子都的好感。 似乎睿子都离他已经越来越远了。 如此想着,就听睿子都冰冷着声音说道:“你没忘就好。你记住,我睿子都此生只爱锦烛一人!” “……” 这话说的赵梦茹不由得浑身一冷,嘴角似乎是有些哆嗦,面部抽筋随即开始颤栗。 一点也没有刚刚在面对念锦烛时候的得意模样,也没有在面对张大人时候的趾高气昂的模样。 赵梦茹现在是彻底的焉了下去。 而当赵梦茹看到睿子都已经不再看她了,而是抬起脚往念锦烛的方向走去之后,整个人显得更加的无力了。 赵梦茹知道念锦烛肚子里的孩子是睿子都的,她不能拿这个事情来说事,那只会让自己更加的耻辱和感到羞辱。 是以,赵梦茹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睿子都一步一步走近念锦烛,然后将念锦烛小心翼翼的,轻柔的,温柔的圈在了怀里,让念锦烛的脑袋靠着他的心脏。 两人此时看上去是那样的和谐,那样的般配,简直刺伤的赵梦茹的眼睛。 赵梦茹心中有气,但却不知道还能怎样才能将这股气给发出来。 因为现在睿子都来了,睿子都就在这里,她不能再有别的什么动作了。 “锦烛,你没事吧?” “没事,你不用担心。” 念锦烛摇摇头,也没有了之前面对赵梦茹那般的冷言冷语了,而是靠在睿子都怀里,温声细语的说着话。 直把赵梦茹看了红了眼。这念锦烛和睿子都两人竟然在她面前秀起了恩爱,这着实令她吐血三升。 赵梦茹又是伤心的,又是气愤不已的,恨不得将念锦烛剥皮抽筋再把她的眼珠子剜出来头砍下才好! 睿子都见念锦烛是真的没什么事,顿时也松了一口气,放下了一颗心,然后说道:“你没事就好。”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是这句话中,却包含了很多很多。 念锦烛听了心里很暖,知道睿子都刚刚心中其实是担惊受怕的。 能到到睿子都这般的青睐,她念锦烛是何其有幸啊! 念锦烛和睿子都就这样相互抱着,互相温暖着,而另一头,张大人好不容易站起了身,颤颤巍巍的就往睿子都和念锦烛的方向走来。 直到此刻,若是张大人再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他这头上的乌纱帽是真的白戴了。 睿子都和念锦烛都已经这般关系密切了,丝毫不把赵梦茹放在眼里,特别是刚刚睿子都居然还当着念锦烛的面那般羞辱赵梦茹,直把赵梦茹说的不敢吱声。 那足以证明,念锦烛在睿子都的心里是有多么重的分量了。 而张大人刚刚居然还想着要帮赵梦茹一起来除掉念锦烛,那是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啊! 当张大人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吓得后背不停地冒冷汗,只觉得自己好似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若是他刚刚听从赵梦茹的话,快点将念锦烛浸猪笼,等念锦烛一死,赵梦茹身为薛府的大小姐,自然是不会有多大事的,但是有事的人就会是他啊! 他没有强大的靠山,也没有什么强大的家族,到时候他就会是那个替罪羊,不论他怎么将赵梦茹供出来,最后死的人都只会是他。 想明白这一点,张大人的眼里顿时有了些怨念。 赵梦茹真是好狠的心啊,原来早就谋划好了一切,到时候他会是那个替她死的人。 到时候所有的罪责都将会是他来承担,而与赵梦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想到这里,张大人更是快速的走到了睿子都和念锦烛的面前,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道:“世子殿下,是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差点伤了您的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绕过下官这一回吧!” 张大人就差没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话了。 不过好歹张大人是个男子,也不会做那么丢人的事情,但是如今小命要紧,张大人还是有些豁出去了的。 “哦?饶过你?”睿子都饶有兴致的看向张大人,说道:“你何罪之有啊?” “我,我……” 看着这样的睿子都,张大人一时拿不定睿子都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毕竟张大人从未和睿子都接触过,至少没有这样正面接触过,而礼部中所有的一切,也都是由礼部尚书大人来主持和管理的,跟他沾不到边。 而这一次会和赵梦茹一起来捉拿念锦烛,实际上也是犯规了的,若是回头被礼部尚书大人知道了,是肯定要责罚他的,有可能他的乌纱帽还会不保。 但是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睿子都会怎样处罚他。 毕竟他只不过是礼部里的一个小小的人物,睿子都想要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的简单,张大人心中惶恐。 想到这里,张大人也就顺势说了出来,道:“下官心中惶恐,下官有罪,有罪啊……” 睿子都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大人,张大人则是将头低下,不敢抬起来,生怕看到睿子都阴沉着的脸色。 张大人此刻是真的后悔了,后悔不该与赵梦茹合作,更不该贪小便宜收了赵梦茹的礼。 可是谁又能知道,念锦烛居然和睿子都之间有关系? 世人都知道睿子都和赵梦茹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了的,可是这些又关念锦烛一个市井女子什么事呢? 可偏偏世界就是这么玄幻,张大人一下子就将所有人都给得罪了。 果然这是一个苦差事,而在赵梦茹手上合作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就比如最近的一个,郑金银,下场就是被直接处斩了。 这件事情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张大人不可能不知道,同时也知道了念锦烛的厉害。 因此现在跪在地上,低着头不住地求饶着。 只不过这求饶的对象,是睿子都,而非念锦烛。 当然,念锦烛也不会主动开口说话,就这样看着张大人。 张大人感受着来自自己头顶的两道不同的目光,心中更是惶恐的厉害。 睿子都见张大人的身子竟是都开始有些瑟瑟发抖了,不禁冷笑一声,说道:“你可没得罪我,又来我这里请什么罪?不觉得可笑吗?” 这句话,似乎与念锦烛之前对赵梦茹说的话有些相像。  都说两个人在一起久了,言行举止之间都会有些相似,果然是真的。 第339章 如此默契 不远处的赵梦茹见睿子都居然已经和念锦烛达成了这样的默契,心中说没气是不可能的。 毕竟刚刚睿子都口中说出来的这句话,就在不久之前,念锦烛才对她说了的。 赵梦茹现在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却不敢有半分动作,因为睿子都在这里,她不敢拿念锦烛怎么样。 换句话说,就算睿子都不在这里,就凭她赵梦茹一个人,也不敢拿念锦烛怎么样。 这才是最大的悲哀。 赵梦茹不着痕迹的苦笑了一下,并没有人看到。 毕竟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张大人和睿子都与念锦烛的身上。 而此时,张大人听了睿子都的话,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念锦烛才是他应该求饶的人,因为刚刚他得罪的人,是念锦烛。 所以此时他应该像念锦烛求饶恕罪。 张大人心中不甚惶恐,却又同时在心中想到,原来念锦烛在睿子都心中的分量是那么的重,之前真的是他瞎了一双眼睛,没有看清事实,不然哪里会生出现在这样的事情来? 张大人心里苦,却无法说出来,毕竟这些都是他自己造的孽啊。 忙不迭的跪着挪了几步,挪到了念锦烛的脚边,对着念锦烛就是说起了之前跟睿子都说过的话,道:“念姑娘,是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差点伤了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绕过下官这一回吧!” 张大人可不敢唤念锦烛为世子妃,虽然这在张大人的眼里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毕竟现在念锦烛可是睿子都心尖尖上的人,何况现在念锦烛又怀了睿子都的孩子,这以后母凭子贵,念锦烛可不就是为了的世子妃了么? 但是张大人却不敢唤,只敢在心里想想。 毕竟现在还有个赵梦茹在一边,虽然现在看不清赵梦茹的情绪,也不知道赵梦茹心里到底是有什么想法,但总归还是不能得罪的。 现在是因为睿子都在这里,所以赵梦茹不敢说什么,更是不敢有什么动作。 但睿子都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何况睿子都就算在,也不会理会他的死活,所以张大人决定还是不要太过得罪赵梦茹的好。 赵梦茹好歹也是薛府的正经小姐,还是嫡出的小姐,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张大人很有自知之明,也知道自己不能抱念锦烛的大腿抱的太过,毕竟他刚刚可还是得罪过念锦烛的,若非睿子都的到来,他都要吩咐手下的人把念锦烛给关进猪笼了。 这笔账,也不知道念锦烛会不会跟他算。 都说念锦烛人好,妙手西施,医者仁心,但不代表人家就能够以德报怨。 至少张大人觉得,自己不会是这样的人,所以认为念锦烛应该也不会是这样的人。 要说这张大人,还是有几分聪明劲的,只可惜不太多,所以只能一直在礼部当一个不起眼的人物。 “刚刚这话你似乎已经对睿子都说过了,不然你说点别的赔罪的话,兴许我能原谅你也说不定。” 念锦烛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却不知道这句话将张大人彻底的给震惊了。 没想到念锦烛居然还能直呼睿子都的名讳,并且还是当着睿子都本人的面。 并且睿子都居然还没有生气,想来这肯定是经过了睿子都的首肯的。 念锦烛这是得了睿子都多大的喜欢啊,竟然这般宠爱这念锦烛。 张大人觉得很不可思议,在心中给念锦烛的定位不知不觉中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就连赵梦茹,堂堂薛府的大小姐,唤睿子都都不敢直呼其名,就算直呼其名也只是在背地里,从来不敢当着睿子都的面这般喊。 就算是刚刚,也只是怯生生的唤睿子都为睿哥哥,并不敢直接喊睿子都三个字。 可想而知,赵梦茹和念锦烛的差距,就在此时彻底的给体现了出来。 而张大人此时,也是不敢再小瞧念锦烛了,更不敢再把念锦烛当做一般的市井女子来对待了。 对于之前的事情,张大人是越发的后悔,怎么想怎么后悔。 若是这世上有后悔药可以吃,张大人一定会买来吃,并且不再答应与赵梦茹合作,不仅如此,还会好好地讨好念锦烛,给自己将来留一条后路。 可惜的是,这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可吃,路是自己走的,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还是那句话,都是自己造的孽,那就要自己来承担这后果。 张大人听了念锦烛的这番话,震惊过后,便是心惊胆战,想着自己要说些什么话,才能讨得了念锦烛的欢心。 而念锦烛,则是很不喜这个张大人,光是看这面相就知道是小人一个,所以此时说这话,也不过是出一口自己刚刚的恶气罢了。 “念姑娘对不起,是我错了,您饶过我吧,就放了我这一回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怎么,你还想有下次?” 念锦烛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大人,张大人低着头看不到念锦烛的脸,但赵梦茹却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念锦烛此刻这似笑非笑的脸庞,与刚刚睿子都那似笑非笑的脸庞,如出一辙。 看到这里,赵梦茹对念锦烛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分。 这该死的念锦烛,为什么不管做什么都和睿子都那般相像,而睿子都不管做什么,也好像与念锦烛很相像。 真是该死,她真的好讨厌这样的感觉,好讨厌看到这样的一幕。 可是偏偏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真的好难受,难受到几乎不能呼吸了。 “不不不,没有了,没有了,没有下一次了,刚刚是我说错话了,我该死。” 此时的张大人连下官二字都不再自称了,直接改称为我,这确实是取悦了念锦烛。 不过念锦烛的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的。 冷眼看着正低着头给自己赔罪让自己饶命的张大人,此刻竟是跟一条狗一样。 也对,刚刚还是赵梦茹的狗,现在好像变成自己的狗了,念锦烛不禁在心中这样想着。 “既然知道自己该死,而你也诚心认错了,我倒是可以饶你一命,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张大人顺着念锦烛的话往下问着,头也顺势抬了起来,刚好看到了念锦烛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眼里还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 张大人知道,念锦烛一定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的,但是只要能绕过他这一条小命,其余的都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 “只不过,你要听我一次吩咐,做一件事情,做好了,我就饶了你,若是做不好的话……”  “做得好做得好!”不等念锦烛说完,张大人连忙将话给接了过来。 第340章 一生挚爱 看着张大人这般火急火燎的模样,好像念锦烛要将他怎么样似的,不由得引睿子都在心中冷笑。 还真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然也不会这么狗腿了。 真是想不到,礼部里面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存在,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把人给招进去的。 睿子都在心中这般想着,面上却没有什么表示,他也想听听,念锦烛到底是想要张大人帮她做什么事情。 不过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赵梦茹,睿子都似乎已经知道了,便是在心中宠溺的笑了笑,暗道念锦烛真是调皮。 不过他喜欢。 “好,这可是你说的,若是办不好或是不愿意办,那就不要怪我没有给你机会了。” “是,是,我一定办得好。” 张大人如此承诺着。 毕竟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谁要他一开始就不小心得罪了这一尊大神呢? 现在这样,也是他咎由自取了。 张大人这般想着,不住的在心中叹气。 念锦烛听了这话,当即璀璨的一笑,这一笑,差点晃花了张大人的眼睛。 果然啊,念锦烛的容貌真是好看,堪称这世间的绝色啊,也难怪睿子都会喜欢上念锦烛,而非赵梦茹了。 这真是赵梦茹所不能比拟的容貌。 就算家世再好又如何?长得又没人接好看。 张大人在心中如是的想着,念锦烛却是海口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吩咐了。” 看了一眼赵梦茹,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正等候命令的张大人,念锦烛笑了笑,指着赵梦茹说道:“将她给我绑到猪笼里面去,抬着到大街上走一圈,然后把她就这样给我送回薛府。” “这,这……” 张大人为难起来了,这不是明显的刁难他,让他不好做人吗? 他官本就小,谁都得罪不起。 现在一个两个都已经得罪了,好不容易让其中一个松了口,没想到其中一个却让自己去找另外一个人的麻烦。 就算赵梦茹知道他不是自愿这么干的,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干,可到时候他若是真的听了念锦烛的吩咐,这么干的到底还是他本人啊,又不是念锦烛把她绑到猪笼里去的。 就在张大人为难之际,赵梦茹再也忍不住的出声尖叫道:“念锦烛,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凭什么?”念锦烛看了一眼赵梦茹,眼色冷了冷,便道:“就凭刚刚你也是这么对我的,所以我才会这么对你,这就叫做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念锦烛丝毫不惧怕赵梦茹,心中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才不会藏着掖着,也不会想着自己说这话会不会把谁给得罪了去。 在念锦烛面对赵梦茹的时候,这样的问题是不存在的。 赵梦茹自然是知道自己之前想要这么对待念锦烛,但是却万万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念锦烛会这般来对待她。 还是当着睿子都的面,想让张大人把她扔进猪笼里去,还要把她绑起来,并且还要游街。 若真是这样,还不如让她去死,到时候被全京城的百姓都看在眼里,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在京城里面待下去? 更何况念锦烛还吩咐张大人到时候直接就这样把她带去薛府,这让薛府颜面何存? 看着正抱着念锦烛的睿子都没有丝毫触动,赵梦茹一下子就又被刺激到了,便是说道:“我是堂堂薛府的大小姐,还是睿哥哥你的未婚妻,你我二人可是皇上亲赐的婚约,你当真要这般对待我妈?” “锦烛开心就好。” 睿子都淡淡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说的赵梦茹的眼圈再次红了起来。 许是被气的,赵梦茹尖声说道:“你这是抗旨!皇上亲自赐婚你我,难道你不想娶我,要去娶念锦烛这个贱人吗!?” 赵梦茹见睿子都此刻当着外人的面居然这般对她,当即也不再收敛什么了。 反正该羞辱的都已经被羞辱完了,她也不再有什么顾虑了。 念锦烛在她心里就是该死的,就是贱人,所以此刻,赵梦茹当着睿子都的面,再也不遮掩了,把心中对念锦烛的恨意全部都爆发了出来。 赵梦茹不知道的是,她此刻的模样,是有多么的狼狈加难看。  赵梦茹在这头疯狂的嘶声尖叫着,睿子都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反而是抱着念锦烛的肩膀,看着赵梦茹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会娶你,这辈子不会,下辈子依然不会,我想娶的人只有一个,那便 是念锦烛,只有念锦烛,才是我一生的挚爱,你,还有你们,可听明白了?”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睿子都看向了赵梦茹,又看向了张大人,以及张大人带过来的一些手下。 而此时除了赵梦茹之外,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并在心里默默地加了句明白。 睿子都此举,是在向所有人说明,她念锦烛才是他睿子都想要娶的女人,而赵梦茹什么都不是,只不过是一个光有薛府大小姐头衔的恶毒女人。 也对,赵梦茹名声早已被败坏,又有谁想要娶这样的女人回家? 想想也知道,不会有人想娶赵梦茹。 而赵梦茹,在听到睿子都这几乎是宣告的话语之后,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睿子都这是变相的要保护念锦烛啊。 毕竟这次张大人能够选择跟她合作来对付念锦烛,完全是因为张大人不知道念锦烛才是睿子都真正放在心上的人。 而赵梦茹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能够成功的收买了张大人和她一起前来捉拿念锦烛。 只可惜这个计划失败了。 但到底赵梦茹是利用到了这一点。 而睿子都难保赵梦茹以后也会用这一招来对付念锦烛,所以就直接当着外人的面就如此宣布了,这让赵梦茹更加颜面无存了。 不仅以后不会再有人会同意跟她一起对付念锦烛,更是所有人都会在背地里笑话她,说她被皇上赐婚不过是一厢情愿,因为睿子都根本就不喜欢她。 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 事情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啊! 难道是哪里出了错? 赵梦茹不禁这般想着,但越想,只会让自己越发伤心难过,甚至是愤怒。 她好恨,真的好恨啊! 若是这世上没有念锦烛,那该有多好啊,那一切都会是最美好的。 此刻的赵梦茹,竟然萌生出了一种想要去死的念头。 或许就这样死了也好吧。 但是转念一想,看到念锦烛,她决不能让念锦烛这么得意,决不能在念锦烛的面前卑微的死去。 所以,她还不能死!  正当赵梦茹想着的时候,就听睿子都对着张大人说道:“怎么,听不懂锦烛刚刚说的什么吗?” 第341章 两情相悦 “听得懂,听得懂。”张大人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不敢说听不懂。 虽然内心不想得罪赵梦茹,但是他更不想得罪睿子都。 现在落得个两难的境地,也准时是他咎由自取。 颤颤巍巍的看向不远处的赵梦茹,见赵梦茹脸上全是死灰的颜色,张大人就知道,赵梦茹此行是必须的了。 若是他不愿意当这个坏人,到时候赵梦茹照样会得到这种结果,可他却是得罪了睿子都,而赵梦茹,也不会记得他的好。 若是他愿意按照念锦烛说的去做,便能够保住一条小命,至于赵梦茹,总归是要得罪的,那么还不如以讨好睿子都和念锦烛,来换取。 这般一想,张大人整个人都通透了不少,当即便不再犹豫,站起了身,吩咐着手下人,道:“没听到世子殿下和念姑娘的吩咐吗?还不赶紧的!” 张大人可不敢直呼赵梦茹的名讳,即便他现在要将赵梦茹绑了送进猪笼里,那也不敢对赵梦茹不敬。 好歹赵梦茹也是堂堂薛府的大小姐,何况念锦烛刚刚只说游街,并没有说要让赵梦茹去死。 若是这个时候他不知好歹的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话,只怕会被赵梦茹给记恨上。 毕竟赵梦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知肚明,全京城的人也都心知肚明。 一群人,听到张大人的吩咐,马上就利索的动了起来,其中有几个还是有点眼色的,两边都不想得罪,于是在抓住赵梦茹的时候,还小声的说了句,“得罪了。” 至于赵梦茹买不买这个账,就没有人知道了。 “放开我,你们这群贱民!” 皱着眉头,赵梦茹看着四五个伸过来抓住她胳膊的手,就觉得一阵恶寒。 就连她自己的贴身丫鬟,都不曾这般近距离的接触过她。 在赵梦茹的认知里,下人都是低贱的,不配触碰她的身体,即便是隔着衣服都不行。 所以上次在睿王府的时候,那两个侍卫那般对待她,她恨不得要将那两个低贱的侍卫给杀了。 特别是其中一个侍卫还用手捂着她的嘴,这让她如何能受得了? 只可惜那些侍卫都是睿王府的人,是睿子都的人,所以赵梦茹便忍了,忍着等到时候,她成功嫁给睿子都以后,进入了睿王府,再慢慢算这笔账。 而现在,这群低贱的人又开始触碰她的身体,赵梦茹心中很是不喜,一双手胡乱甩着,只想把这些肮脏的手从她胳膊上给甩下去。 赵梦茹眼里满是嫌恶,原本还不想得罪赵梦茹的几个人,见到赵梦茹竟是这般脸色,嘴里的话又是那么的不好听,当下也就没有什么恭敬了。 赵梦茹越是挣扎,他们抓的越紧,似乎是故意想要恶心赵梦茹一般。 这些人,竟是在这种时候达成了一定的默契。 “你们不要碰我!我自己会走进去!” 赵梦茹嘴里尖叫着。 话虽是这样说的,但实际上,赵梦茹一点都不想走进这猪笼里去。 这猪笼里本就脏乱,上面还有些杂草,里面浸泡过不止一个人,赵梦茹只要一想到自己一会儿要进去,心里就瘆得慌。 何况这猪笼一旦进去了,是不能够很好的站着或是坐着的,只能以趴着的形式呆在里面,若是想要自己的身子能稍微舒服点,那么姿势就会变得特别奇怪和难看。 也不知道人们当初做这个猪笼的时候是怎么想的,或许就是为了要惩罚那些放荡和不守妇道的女子吧。 “不抓着你,你确定自己会进去?” 念锦烛适时的开口,一副玩味的模样。 赵梦茹看了念锦烛现在这副看好戏的模样,气的直吐血。 她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一定很狼狈,难看死了,而念锦烛,却还是和刚才一样,脸颊白净,发丝飘逸。 赵梦茹一双眼睛里满是恨意,在睿子都的面前丝毫不加以掩饰。 睿子都自然是看到了赵梦茹这神色的,二话不说,直接将念锦烛搂的更紧了。 这种不说话直做动作的,能直接将人给气死。 现在赵梦茹就是这样,又怎么会看不出睿子都是在用行动告诉她,休想打念锦烛一分主意,因为念锦烛是他的,所以他不允许有人伤害到念锦烛。 “念锦烛,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赵梦茹怒极反笑,因为刚刚的奋力挣扎,现在整个人的形象都不好了。 而此刻,赵梦茹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了,只想把念锦烛给碎尸万段。 挑眉,念锦烛说道:“从始至终不都是你在得意吗?我何来的得意?” “你少在那里假惺惺的了,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有睿哥哥极力护住你的样子,你心里怎么会不得意?” 赵梦茹气极,她真的很讨厌看到念锦烛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一样。 凭什么每次生气的都是她赵梦茹?为什么不管她怎么做,都不能从念锦烛脸上看到别的不一样的表情? 她是多想看一次念锦烛在她面前痛哭流涕求饶的样子啊! 所以这一次才会这般心急,想要快些将念锦烛给处理掉,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赵梦茹此刻真想问问老天,为何如此不公! 而这头,念锦烛听了赵梦茹的话,微微一笑,道:“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有什么好得意的?也只有你,才会有那些多余的情绪。”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念锦烛勾唇,道:“意思就是,我从未将你放在过心上,而我,却一直被你放在心上,所以我的情绪,能牵动你,而你,却牵动不了我,因为你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 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么一番狠心伤人的话语,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念锦烛这话是在对一个男子说的呢。 不过也无所谓了,因为念锦烛知道,赵梦茹能听得懂自己的意思。 果不其然,就见赵梦茹的脸色难看起来,道:“贱人!你这个贱人!” “还有,你刚才说睿子都护着我,所以我很得意,这话你也说错了。”  看着赵梦茹难看的脸色,念锦烛接着说道:“我与睿子都两情相悦,郎情妾意,所以他会护着我,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然他凭什么与我两情相悦?所以说,既然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又为什么要得意? 这不是很可笑吗?” 念锦烛这话说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让赵梦茹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睿子都与念锦烛是两情相悦,是郎情妾意。  这些话,在面对她这个未婚妻的时候,是多么的讽刺啊!自己的未婚夫,居然和另一个女人两情相悦! 第342章 他不是物品 就算她与睿子都是皇上赐婚的,但毕竟两人是名正言顺的,而念锦烛与睿子都,两人名不正言不顺,居然还在她面前说什么两情相悦,郎情妾意。 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这话听在睿子都的耳里,却是非常悦耳的。 原来他的锦烛一直都知道他们是两情相悦,是郎情妾意啊。 睿子都心里此刻美滋滋的,只想赶快打发走了赵梦茹和这些碍眼的人,两人好你侬我侬一番。 赵梦茹脸色难看的看着面前这两个人对她视若无睹的眉目传情,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将两人给拉扯开来。 “念锦烛,我要告御状!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这个贱人!” 听到这话,念锦烛不在意的一笑,道:“全天下都知道我是皇上亲赐的妙手西施,济世救人,有一颗医者父母心,而你赵梦茹,蛇蝎心肠,心思歹毒。” 念锦烛毫不犹豫的就说出了这番话,而偏偏这番话,没有一点毛病,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赵梦茹气的牙痒痒,却不想在睿子都的面前,也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输给念锦烛,于是说道:“那又如何?尽管如此,却改变不了你抢我赵梦茹未婚夫的事实!” 其实赵梦茹已经很多次都输给念锦烛了,当着睿子都的面,也曾在公堂之上当着所有百姓的面,输给过念锦烛。 此刻赵梦茹心中这些想法,不免有些可笑了。 只听念锦烛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道:“睿子都有说过他喜欢你他爱你吗?有说过要生生世世与你在一起吗?” 看着赵梦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念锦烛继续说道:“都没有,那你又凭什么说我抢你的未婚夫?不该是你抢我的未婚夫吗?” “睿子都根本就不喜欢你,甚至如今已经厌恶你了,你却因为自己喜欢,硬要皇上给你们二人赐婚,以此来拆散我和睿子都,敢问你赵梦茹,安的又是什么心?” 念锦烛几乎是声情并茂的将这一番话从嘴里说了出来,有些故意的成分在里面,果然哄的众人是一愣一愣的,心里直感叹,原来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般。 看来日后和邻里之间,又有的话题聊了。 原来念锦烛和睿子都早就互相喜欢了,但是赵梦茹却仗着自己是薛府的大小姐,所以过来横插一脚。 谁都知道皇上的宠妃玉妃与赵梦茹之间是有着亲戚关系的,赵梦茹或许在皇上跟前说不上话,但是玉妃可以啊! 而这般,也着实像赵梦茹的作风,不择手段,就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看来念锦烛还是受了不少委屈的,不然若是没有赵梦茹的横插一脚,说不定念锦烛早就和睿子都公开了,两人也不至于这么偷偷摸摸,连怀了孩子都得小心翼翼的。 特别是之前,赵梦茹居然还说念锦烛肚子里的还是是野种,说睿子都是野男人,也亏得念锦烛能够忍下来。 这般想来,念锦烛也真的是很不容易的。 因此,众人对赵梦茹的印象彻底坏了,张大人更是后悔莫及,想自己当初怎么就听信了赵梦茹的话,跟她一起来对付念锦烛了。 而念锦烛,则是话里半分真半分假。 毕竟在皇上给睿子都和赵梦茹赐婚之前,她还没答应和睿子都在一起呢,虽然她知道睿子都喜欢她,对她有意。 那时候纯属睿子都在追她,两人顶多算暧昧关系。 正是因为之后得知皇上下旨赐婚,念锦烛才逐渐看清自己的感情,知道自己其实也早已经喜欢上了睿子都。 这么说来,念锦烛还要感谢赵梦茹了,若不是她找皇上下了这道赐婚的旨意,可能现在她还弄不清楚自己对睿子都的情意吧。 当然,这话念锦烛是不会说出来的。 “贱人,你胡说些什么!睿哥哥从始至终都是我的未婚夫,何来我抢你的!你莫要在这里混淆视听!” 赵梦茹尖叫着,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其实赵梦茹自己心里清楚,自己这个睿子都未婚妻的头衔是怎么来的,虽然念锦烛说的并不是那么属实,但在赵梦茹看来,念锦烛说的都是对的。 原来念锦烛什么都知道,亏她还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还会打着睿子都未婚妻的名号来做一些以前做不了的坏事。 在赵梦茹心里,与睿子都门当户对的只有她赵梦茹,关念锦烛这个乡野村妇什么事? 都是因为有念锦烛的存在,睿子都才看不见她的存在的,所以一直以来,她都处处针对念锦烛,甚至不惜厚着脸皮找玉妃,让玉妃在皇上枕边吹风,下旨赐婚她跟睿子都。 一切都是因为念锦烛! 而睿子都,在听到念锦烛说的这番话之后,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原来念锦烛心里竟是这么想的,以他睿子都的未婚妻自居,若非赵梦茹横插一脚,或许现在就已经是夫妻了也说不定。 越想,睿子都就觉得越是这么回事。 刚刚原本还很生气的,这会儿竟是一点气都不生了。 果然啊,念锦烛的一句话就能让睿子都开心不已,将之前的不快和生气都抛之脑后。 也只有念锦烛,能够让睿子都这般了。 “我是不是胡说,是不是混淆视听,你我二人心知肚明,睿子都更是明白。他不是礼物,更不是物品,可以任你想要就要的,他是有自己的思想的。” 不管赵梦茹听不听得懂她说的话,念锦烛依旧要说。 睿子都不是谁的所有物,睿子都只是他自己的,所以自然,睿子都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想喜欢谁就喜欢谁。 以为皇上下个圣旨给他们二人赐婚了就是一定要在一起了?真是可笑。 当然,这话念锦烛只会放在心里,不会说出来,毕竟这说出来,可是大不敬之罪。  “今儿我就明确的告诉你,睿子都喜欢的是我,不是你,若是哪一天,睿子都告诉我他不喜欢我了,转而喜欢上了你,我定会潇洒放手,成全你们,因为我知道,他不是我一个人得所有物,他是一个独 立的个体,他是他自己的,我会尊重他的选择。” 几乎是一口气,念锦烛说完了这一番话,感觉整个人突然就舒畅了不少。 她真的是很讨厌赵梦茹一刻不停的纠缠着睿子都,纠缠着她,一直一直看不清现状,总以为有了皇上的赐婚就是一定的了。  而至于念锦烛刚刚对赵梦茹说的那一大段话,丝毫没有虚假,全部都是出自真心,这不由得将睿子都给吓到了。 第343章 将嘴堵上 睿子都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念锦烛心中还有这么些想法。 一听念锦烛说完,睿子都就马上说道:“锦烛你放心,我绝不会喜欢她的,我从始至终喜欢的就只有你一个,现在是,以后也会是一样的。” 瞧着睿子都这火急火燎的表真心,念锦烛心里很暖。 从这里可以看出,睿子都是真的喜欢她喜欢到了骨子里去了,而念锦烛,对睿子都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呢? 念锦烛不由得伸手主动抱了抱睿子都的腰,无声的安慰了一下,然后转眼看向了赵梦茹,眼底里没有任何感情。 赵梦茹就这样听着念锦烛的一番话,看着念锦烛与睿子都当着她的面大胆的亲亲我我如旁若无人一般。 赵梦茹气的只想咬碎一口银牙,便是开口忿忿不平的说道:“你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若真到了那个时候,你指不定要怎么害我!” “因为你是这样的人,所以你觉得所有人都会和你一样,赵梦茹你的心真是丑陋不堪。” 念锦烛毫不客气的打击着,说着一些无情的话语,而那些话语,却又都是事实。 听了这话,赵梦茹说不生气都是假的,便是尖声说道:“念锦烛你这个贱人!若非睿哥哥在这里,你如何会说出这番话来?说这话不过就是说给睿哥哥听的,好在他面前可以博得一个好形象罢了!” “我根本不需要在他面前如何做作,我就是我,不管怎样他都依旧喜欢我,而你,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多看你一眼,这就是差别。” 念锦烛笑的灿烂。 赵梦茹越是生气,她越是高兴,嘴角的笑意也越是明显。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重重的敲打在赵梦茹的身上和心上,赵梦茹简直就是快要被念锦烛给逼疯了。 不得不说,念锦烛说的这些话,全都是对的,而赵梦茹却不想去承认这一点。 赵梦茹不想承认念锦烛说的这些话,都是对的,因为赵梦茹每次在知道要和睿子都见面的时候,都会非常刻意的去注意自己的形象,生怕睿子都不喜欢。 可每次,睿子都都没有正眼瞧她一眼。 反观念锦烛,无论是怎样的模样,怎样的形象,睿子都都是喜欢的,脸上和眼里,都有着温柔,甚至是宠溺。 而这些,赵梦茹从来都是选择性忽略的。 可如今当这些事实残酷的摆在了她的面前她才知道,原来她是多么的可笑,而这一切,又是多么的刺眼。 “不,你就是个贱人,念锦烛,你就是一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赵梦茹突然有些疯狂起来,嘴里不住的骂着念锦烛,惹得念锦烛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睿子都自然看到了念锦烛皱起的眉头,毕竟睿子都一直都在看着自己怀里的念锦烛,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什么张大人,什么赵梦茹,在他眼里,就只有念锦烛一人。 所以当念锦烛的眉头皱起来的时候,睿子都很快就发现了,并将一只手伸了出来,抚摸上了念锦烛的额头,那块皱起的地方。 用手轻轻抚摸着,睿子都将它一点一点的抚摸平了,这才满意。 而这一举动,再次刺激到了赵梦茹。 不过念锦烛的动作却比赵梦茹要快一步,还不等赵梦茹开口说些什么,念锦烛就对张大人说道:“将嘴堵上吧,然后把人绑了扔进猪笼里去游大街。” 临了,念锦烛又加了一句,道:“之前她想这么对我没对成,我便让她亲自感受一下她之前的想法。” 虽然脸带笑意,但眼底里却是冰冷一片,看的张大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念锦烛,你敢这么对我!?我是薛府堂堂的大小姐,你就不怕我薛府报复你吗!?” 念锦烛话音刚落,赵梦茹的声音便很快传了过来。 早就料到赵梦茹不会就这么沉默的,所以念锦烛才会吩咐张大人去将赵梦茹的嘴给堵了,一是为了防止赵梦茹乱说话乱喊乱叫,二也是为了心中那一点点对赵梦茹的报复。 “你薛府若是要报复我,早就报复了,还用等到现在?” 念锦烛冷笑着说道。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大家都是知道的。 若是薛府真的在意赵梦茹这么个大小姐,那早在赵梦茹被念锦烛欺负得第一次就找上门来报复了,哪里还会等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只能说薛府对赵梦茹这个大小姐是不甚在意的,只因为她是薛府的大小姐,所以之前才会把她从牢里保释出来,否则薛府的人根本管都不会管。 何况薛府的人一个个也都不是傻子,知道赵梦茹和念锦烛这个事情,是赵梦茹理亏,再加上现在念锦烛的名声如日中天,全城的老百姓都知道了。 念锦烛的名声全是好的,赵梦茹的名声全是不好的。 就算薛府有心要为赵梦茹在念锦烛这里讨回公道,一不在理二没人拥护的,怎么讨?到时候丢脸的之后是他薛府罢了。 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 所以薛府现在是不管赵梦茹得任何行动,自然也是不会参与赵梦茹的任何行动。 “念锦烛,你!” 赵梦茹睚眦欲裂,看着念锦烛恨不得亲手将她给撕碎乐了去。 只可惜现在赵梦茹被人死死的给抓住了,动弹不得,因此只能用面部表情来宣布自己此刻的愤怒之情。 “张大人,还不赶紧将人绑了嘴堵上?难不成想让世子殿下亲自与你说这话?” 念锦烛状做不耐的模样看向了张大人。 念锦烛实在是不想再跟赵梦茹直接有任何纠缠了,也不想再听赵梦茹在她面前不停的呱噪了,简直就是污了她的耳朵。 张大人听了这话,连忙说道:“不用不用,下官这就听从念姑娘得话,将人给绑了,嘴堵上,以免扰了念姑娘的清净。” 开玩笑,若是让睿子都亲自和他说这话,就算张大人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但是心里知道,绝不会是什么太好的话。 所以张大人现在是再也不敢耽搁了,吩咐手下的人麻利的将赵梦茹给绑了,还将赵梦茹的嘴给成功堵上了。 赵梦茹毕竟是个女子,虽说不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但却也没吃过什么苦做过什么活计。 一个男子赵梦茹尚且对付不了,更何况如今是四五个男子一同将给捆绑了个结实,顺便还将她的嘴给堵上了。 许是因为之前赵梦茹骂他们低贱,看不起他们吧,所以在捆绑赵梦茹的时候,下手重了些。  此时赵梦茹的嘴已经被堵上了,就算赵梦茹嫌绳子捆绑的她疼,也不会有人听到了,只会觉得赵梦茹动来动去,就是想挣扎着离开,因此更加不留情面的下重手。 第344章 游街 满意的看着赵梦茹被扔进猪笼,感受着赵梦茹愤恨的目光,念锦烛觉得此刻是一种享受。 赵梦茹总喜欢在念锦烛面前表现出一副得意的样子,想看念锦烛狼狈的模样,但每一次狼狈的都只是赵梦茹自己罢了。 这一次也不例外,赵梦茹将礼部的人带来,将猪笼拿来,却是为念锦烛做了嫁衣,自己浸了猪笼。 这是何等的绝望与愤怒! 赵梦茹眼里满是不甘,嘴里不住地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并拼命的摇着头。 头上的金钗步摇被摇的叮当直响,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全都松了。 发丝凌乱,双目猩红,活脱脱一个疯子的模样。 但此刻,赵梦茹已经不在意这些了,现在的赵梦茹只想冲出猪笼,将念锦烛撕的粉碎,不管睿子都是否在这里,赵梦茹都想这么做。 睿子都将念锦烛的脑袋摁在自己的胸前,轻声说道:“别看,别把你肚子里的孩子给吓到了。” 温顺的点了点头,念锦烛轻“嗯”了一声,很是乖巧。 猪笼里的赵梦茹看到这一幕,更是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一般,气的眼睛发红,恨不得将念锦烛给千刀万剐了。 而一旁的张大人,则是彻底肯定了,念锦烛肚子里的孩子是睿子都的。 当下心里就更是不敢怠慢了,又见睿子都护念锦烛护的紧,知道再继续耽搁下去,只会惹得睿子都不快,到时候他两头都无法讨到好了。 于是催促手底下的人,颐指气使的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按照世子殿下和念姑娘所说,将猪笼带出去游街!?” 手下的人自然都是不敢怠慢的,赶紧就抬着猪笼出去准备游街了。 谁都没管赵梦茹此刻心里是怎么想的,也没有人再记起原来赵梦茹是薛府的大小姐,只知道赵梦茹是睿子都想要惩治的人,所以他们就一定会惩治。 反正有什么事情,都会有睿子都担着。 当然,准确来说想要惩治赵梦茹的人是念锦烛,不过他们同样不敢怠慢,谁要睿子都宠着念锦烛呢,何况如今念锦烛肚子里还怀了睿子都的种。 在睿子都满意的眼神中,赵梦茹被抬走了,猪笼里是她极其不雅的姿势,以及狼狈不堪的模样。 等到人全部都走了,睿子都才送开念锦烛,先去将院子里的门给关严实了。 念锦烛则是转头喊道:“小宝,坏人走了哦,你可以出来了。” “娘亲真厉害,娘亲好棒!” 随着念锦烛的声音落地,小宝推开自己屋子的门,蹦蹦跳跳的来到念锦烛的身边,嘴里欢快的说着,就差没有拍手庆祝了。 看到这样的小宝,念锦烛微微挑眉。 她倒是没有想到,小宝在对于她赶走赵梦茹这个事情,这么热衷,一听到自己把赵梦茹打跑了,居然会这么高兴。 “爹爹,你也来了啊。” 似是才看到睿子都,小宝欢快的叫了一声,然后蹭到了念锦烛身边。 念锦烛伸手摸了摸小宝的脑袋,小宝眯着眼睛享受着,那表情与念锦烛简直如出一辙,不愧是母子。 “好了,小宝,你先自己玩会儿吧,爹爹要和娘亲说会儿话。” 睿子都有些无奈,好不容易赵梦茹和张大人走了,现在又来了个小宝。 他还想着一会儿要和念锦烛温存一番呢,现在可倒好,小宝来了,他可不能像对待赵梦茹那样去对待小宝,念锦烛也不可能这样做。 无奈之下,睿子都只好开了口,希望小宝能自觉离开,不要当他和念锦烛的电灯泡。 而小宝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就回道:“小宝也要和娘亲说话,爹爹有什么话现在就赶紧说吧,不用在意小宝的。” 眨巴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小宝看着睿子都,那模样要多真诚有多真诚,看的睿子都一脸黑线,而念锦烛,则是捂着嘴巴笑的前仰后合。 不解的看着念锦烛的笑容,小宝歪着脑袋对念锦烛说道:“娘亲,我有说错什么吗?” “没有没有,小宝说的很对,小宝并没有说错什么。” 念锦烛笑着,她家小宝真是太可爱了。 看着小宝将睿子都说的哑口无言的模样,念锦烛就忍不住想笑,再加上小宝那可爱的表情,念锦烛就更是忍不住了。 而睿子都的脸,更黑了。 当着小宝的面,有些话又怎么能说得出口? 难不成要他当着小宝的面说自己究竟是有多么的爱念锦烛,多么的思念念锦烛? 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些话又怎么能当着小宝这么一个孩子的面说出口? 而且有小宝在,他也不能肆无忌惮的搂着或抱着念锦烛了,接吻就更是不行了。 睿子都现在很憋屈,有些话也不能直白的跟小宝说。 看了一眼正笑的幸灾乐祸的念锦烛,睿子都知道念锦烛知道他想要支开小宝对她说什么做什么。 难道她就一点都不想他吗? 昨天他可是没有和念锦烛见面的,睿子都如此想些。 越想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现在不仅不帮着他支开小宝,更是看他的笑话。 至于小宝,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看到念锦烛笑的这么开心的模样,小宝也就开心了。 没有什么事情是比念锦烛开心更加重要的事情了。 “爹爹,小宝是说错什么话了吗?怎么爹爹的脸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吗?” 歪着脑袋,小宝看着睿子都,那模样要有多萌就有多萌。 睿子都此刻有点忍不住想要打小宝的,要说刚刚小宝可能还是无心之失,那现在绝对就是故意的。 但是转眼一看念锦烛笑的这么开心的模样,睿子都又不是那么无奈了。 毕竟在这父子俩眼里,确实没有什么比得上念锦烛的开心重要。 想到这里,睿子都的脸色便逐渐转好了,但是心里却默默的给这对母子记上了一笔,以后迟早都是要讨要回来的。 “没有,我很好。” 有些生硬的说出这句话,然后睿子都不打算再说话了。 心里想到,反正小宝总是要离开念锦烛的,不可能一直粘着念锦烛,就比如一会儿念锦烛要去厨房做饭,这不就是睿子都最好的时机和念锦烛独处吗? 一想到这里,睿子都的心情就又变得舒畅了起来。 而睿子都不知道的是,念锦烛昨天刚好从外面救出了一个名叫阿碧的女子,在念锦烛怀孕期间,就由阿碧来做饭了。 所以一会儿,估计睿子都还是没能有和念锦烛独处的时间。 至于阿碧,现在应该还在屋子里小憩,毕竟念锦烛并没有说要让她现在出来做什么活计,因为念锦烛这里也没什么活计可以给她做的。  当然,经过赵梦茹事件之后,阿碧应该是被吵醒了的。 第345章 热泪盈眶 晚膳的时候,当睿子都得知念锦烛身边多了一个叫阿碧的丫鬟做饭之后,整个人顿时就不好了。 他都不知道,昨天念锦烛居然还带着小宝出了门,不仅出了门,还从青楼里救回来了一个之前赵梦茹身边的丫鬟。 睿子都一听说阿碧曾经是赵梦茹身边的丫鬟,很是不放心,想要细细问,可是碍于小宝在这里,又不好怎么问。 毕竟睿子都知道,念锦烛还不想让小宝这么快就涉及一些东西,而睿子都尊重念锦烛的意愿,何况小宝现在年岁确实不大,过早知道一些事情,确实不太好。 好在小宝也并没有霸占念锦烛太久,看着一旁眼巴巴等着的睿子都,小宝终于开口说道:“爹爹,小宝先去玩一会儿,娘亲就留给你了。” 听到这句话,睿子都就差要热泪盈眶了。 真是不容易,小宝居然主动开口说要自己先去玩一会儿,睿子都哪有不应允的道理? 连忙点头答应,然后拉着念锦烛进了屋子里。 “锦烛……” 关上屋子的门,睿子都低唤一声,然后吻住了念锦烛的唇。 念锦烛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弄得脑子有点懵,但随即就热情的回应了起来。 得到了念锦烛的回应,睿子都更是加深了这个吻。 其实很想念,虽然只是一天不见,但依旧很想念。 结束了这个吻,看着念锦烛脸颊两边的红晕,睿子都温柔的笑了笑,然后问道:“想我吗?” 念锦烛被睿子都这深情的一问给吓住了,随后说道:“才一天没见,不至于吧?” “难道你不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抿了抿嘴唇,睿子都看着念锦烛,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担忧。 虽然睿子都和念锦烛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都是深情的,但这么长时间了,念锦烛还是没怎么太习惯,脸还是会红。 而睿子都,似乎是很喜欢念锦烛红着脸的样子,每次看到心情都不错。 当然,睿子都每一次和念锦烛在一起,心情都是很好的。 “行了,就你嘴甜。” 实在有些受不了睿子都这腻死人不偿命的模样,念锦烛赶紧喊停。 睿子都笑了笑,大手一揽,将念锦烛揽在了怀里。 吸允着念锦烛发丝间的芬芳,睿子都有些沉醉。 虽然念锦烛的肚子还不见大,但总归里面现在是有一个孩子的,所以睿子都在抱着念锦烛的时候,是很小心翼翼的。 念锦烛自然能够感受到睿子都的温柔以待,当下就幸福的弯起了唇角。 “阿碧之前是赵梦茹的丫鬟,你确定带她在身边没有问题吗?还把厨房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她。” 睿子都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念锦烛早就料到。 扬起头,看着一脸担忧的睿子都,念锦烛露出了一个笑容,道:“你放心吧,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和阿碧这丫头虽然刚接触,但直觉告诉我这丫头不坏。” 念锦烛对睿子都一副你放心吧的眼神,弄得睿子都越发担忧了。 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念锦烛刚刚说的那番话,貌似不太对。 什么叫直觉告诉她阿碧不坏? 这种事情怎么能讲究直觉? 有的时候,直觉是会坏事的。 念锦烛和阿碧才接触多久?就算直觉告诉念锦烛,阿碧不是个坏的,但是也不能直接就把厨房这样重要的地方交给阿碧来打理吧? 要是阿碧真的就是赵梦茹想尽办法安插在念锦烛身边的一个人怎么办? 念锦烛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了。 有了身子,很多事情就更是要注意了,何况现在还有一个正在长身体的小宝,睿子都是越想越不放心那个叫阿碧的。 “不行,我宁愿让你去做饭,也不想让阿碧去,毕竟阿碧之前是跟着赵梦茹的。” 念锦烛听了这话,才恍然大悟,原来睿子都担心的是阿碧在厨房做什么手脚啊!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念锦烛当即就笑了起来。 这一点她自然是考虑到了的,所以阿碧第一次进厨房的时候,她都细细检查过,包括饭菜里面是否有什么,念锦烛作为一个大夫,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你就放心吧,真的没事,我医术这么高明,哪能轻易就被人给害了去?” “防人之心不可无,总之你要小心。”说罢,睿子都又道:“既然你觉得阿碧暂时没什么问题,那就让她先待在你身边吧,我会让夏草这段时间严密监视阿碧的一举一动的。” 这话一出口,念锦烛当下就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了。 不过心里也知道,睿子都是担心她,为她好,所以也没有拒绝,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反正多一份小心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对于阿碧,念锦烛也不能完全肯定没有一点坏心思。 毕竟现在阿碧是跟在自己身边,多留一个心眼也好。 “那就听你的吧,若是有问题,我肯定不会再留她。” 念锦烛严肃的说着,睿子都点点头,一手抱着念锦烛的腰身,一手抚摸着念锦烛的秀发,而念锦烛,则是很享受此刻的时光。 “锦烛,对不起。” “嗯?” “今天是我来晚了,差点让你和孩子受苦了。” 睿子都歉意的顺着。 睿子都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害怕过,害怕念锦烛会突然消失不见,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与其说是赵梦茹,还不如说是他自己。 因为他身上有着和赵梦茹的婚约,所以念锦烛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的身边,以至于到了现在,念锦烛都怀上了他的孩子,却还是要继续当一个旁人的存在,而不是他睿子都未婚妻的存在。 睿子都甚至有想,若是自己早点处理好和赵梦茹之间的婚约问题,早点让念锦烛能够光明正大的待在他的身边,也就不会出现这许多针对念锦烛和小宝的事情了。 一直觉得婚约不过就是一张废纸,何况赵梦茹刚刚丧母,还要守孝三年不得成婚,所以睿子都就觉得这婚约没什么太大作用,就可以先置之不理。 不过现在看来,怕是不能这般继续置之不理下去了,否则念锦烛下一次将要面对的,恐怕是别的什么。 毕竟他不可能每一次都能来的这么准时,而依着赵梦茹的性子,也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如此,他不得不好好考虑一下那纸婚书,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彻底取消了。 睿子都这般想着,就听念锦烛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说道:“没事,只要你来了就好。” 不过念锦烛才不会告诉睿子都,就算他不来,自己也有办法脱离危险。  “锦烛,我答应你,以后绝不让赵梦茹来伤害你!” 第346章 原来是姐弟 抱着念锦烛,感受着怀里的人儿身体的温度,睿子都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锦烛,我爱你。” 深情的话语自耳边响起,念锦烛幸福的笑了,弯起嘴角,回应道:“我也爱你。” 两人在屋子里相拥着,虽然没有再说话,但却都觉得很满足,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过了良久,睿子都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便问道:“锦烛,我好早之前就想问你一个问题了,只不过每次都被耽搁了。” “什么问题?” 从睿子都的怀里抬起头,看着睿子都有些疑惑的脸,念锦烛也变得疑惑了不少。 有些不明白睿子都究竟是要问自己什么问题,问哦会突然这么疑惑的表情。 “在药香郡,你我行房事之时,我便感觉到你似乎还是处子之身,而第二日,果然发现就落了红。” 睿子都一脸正经的说出这番话来,却不由得让念锦烛羞红了脸,蓦的就想起了那一晚,两人颠鸾倒凤共赴巫山云雨。 而睿子都,见念锦烛居然如此便羞红了脸,自知自己说话居然没有了一点节制。 应该说在睿子都面对念锦烛的时候,说话毫不知遮掩,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还能说的那般正经。 也正是因为睿子都一副正经的问话模样,才让念锦烛感到脸红心跳。 忍不住娇嗔道:“你说什么呢,没个正形。” 说完后,念锦烛也知道,自己真正意义上和睿子都在一起之后,睿子都肯定会发现些什么的。 之前睿子都不说,念锦烛还以为睿子都什么都不知道,如今看来,不是睿子都不说,而是没找到机会说。 亏的念锦烛当初还觉得自己隐瞒的很好,将床单上那一点落红在睿子都还没发现的时候给处理掉了,却不想,原来睿子都什么都知道。 轻微的叹了一口气,反正现在睿子都也不是什么外人,特别是睿子都屡屡护着她,根本不似作假,再加上自己连身子都已经交给了睿子都,如今又怀了睿子都的孩子,因此,睿子都就更不是外人了。 何况小宝都已经逐渐习惯叫睿子都爹爹了。 想到小宝,念锦烛嘴边泛着一丝无奈的笑意。 “我的确还是处子之身,而小宝,我不是我的儿子,而是我的弟弟。” “弟弟?” 睿子都有些不可置信。 之前因为小宝与念锦烛长得有几分相似,所以说小宝与念锦烛是母子关系,他压根儿就没有怀疑过。 睿子都可是从来都没有往姐弟这方面想过,也从没想过念锦烛不是处子之身。 而那一晚,在药香郡,虽然洞悉了念锦烛不是处子之身,但对于小宝的身份,睿子都还是没有怎么猜测的,只是没想到,居然是念锦烛的弟弟。 一想到这里,转而又想到小宝一直唤他爹爹,那这个称呼,是不是就有点不大对了? 不过小宝一直以来也唤念锦烛为娘亲,这样一想,睿子都心里就好过了不少。 “对,小宝是我亲弟弟。” 念锦烛肯定的说道,睿子都则是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只是一直盘绕在自己心头的疑问,今日终于得到了解释,睿子都的心里反而疑问更多了。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小宝是你弟弟呢?反而要用母子来做掩饰。” “不觉得这样更方便吗?” 念锦烛挑眉,然而反问着。 睿子都不置可否,念锦烛说的确实是对的,这样方便。 何况念锦烛本就长得好看,若是不已母子自居,反而以姐弟,那想要觊觎念锦烛的人,恐怕都要从京城的这一头,排去那一头了。 念锦烛本就不喜欢麻烦,若是以母子相称,确实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毕竟没有哪个男子愿意让自己的名声和一个寡妇安在一起。 睿子都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够在这茫茫人海之中遇见念锦烛,还能爱上念锦烛,并不嫌弃她的所有。 若非他的坚持不懈与锲而不舍,恐怕念锦烛也不会跟他在一起吧? 一想到这里,睿子都就把念锦烛抱的更紧了。 念锦烛虽然不知道睿子都突然将自己抱紧是做什么,但念锦烛知道的是,睿子都害怕失去她,而她,也同样害怕会失去睿子都。 “那小宝知道你是他姐姐这件事吗?” 摇了摇头,念锦烛说道:“小宝并不知道,我没有告诉他。” 小宝现在还是个孩子,以前更是孩子,很多事情念锦烛并不想告诉小宝,因为说多了对小宝不好。 小宝年岁小,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毕竟不是睿子都这般的成熟和稳重。  其实念锦烛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说这话的,就让小宝以为自己是他的娘亲,等小宝长大以后娶妻生子,而她,就这样一个人默默地陪伴在小宝的身边,将他们其实是姐弟这个秘密永远保存在心里,然后 一家人快快乐乐的过完这一生。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上天让念锦烛遇到了睿子都,不仅如此,还让这两人彼此喜欢,互相爱慕,并成功走在了一起,且感情越来越好,越来越深。 这是念锦烛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当然,念锦烛并没有怨恨过什么,既然这个秘密现在被睿子都发现了,那就发现了吧,念锦烛相信睿子都,而睿子都,也会永远和念锦烛站在一边的。 果然,念锦烛刚想着,就听睿子都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说道:“你放心,你没告诉小宝,我自然也不会告诉小宝。” 会心的一笑,她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也没有托付错人。 而睿子都,则是与念锦烛想的一样,永远站在她这一边,为她着想。 毕竟睿子都也是个聪明的人,念锦烛想到了什么,睿子都也会想到,有时候甚至是比念锦烛想到的还要多,还要好。 念锦烛抬起头你没有说话,而是微微踮起脚尖,主动在睿子都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算是对睿子都的奖励吧。 对此,睿子都自然是笑着接受了念锦烛的这个甜蜜的奖励。 为了防止睿子都对她得寸进尺,念锦烛可谓是刚吻完睿子都的脸颊,就立刻放平了脚底,然后如小猫一般的窝在了睿子都的怀里,将脸贴在睿子都的胸前,听着睿子都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听着这心跳声,念锦烛感到很满足,很心安。 而睿子都,则是低头看着念锦烛的模样,无奈的笑了笑,然后伸出了一只手,温柔的在念锦烛的秀发之上抚摸着。  不是他不想抬起念锦烛的脸然后肆意亲吻,而且今时不同往日,念锦烛如今身子有些弱,所以睿子都决定自己要克制,不能再像之前那般了,当然,待孩子出生之后,睿子都一定会把之前的都补偿回来。 第347章 讨公道 赵梦茹被浸猪笼游街的时候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就连皇宫里都轰动了,薛府的人一早去朝堂之上,便脸色铁青的向皇上上奏,想要向皇上求得一个公道。 他薛府的嫡出大小姐居然被人捆绑着扔进了猪笼里,灰头土脸形象全无的游走在京城的大街之上,这像什么话? 虽然薛府的人从来不管赵梦茹如何,但也不代表能够放任别人肆无忌惮的欺负他薛府的大小姐! 现在,薛府已经成为了全京城百姓的笑话了,茶余饭间,谈论的都是赵梦茹被浸猪笼的这件事情。 明明被浸猪笼的女子应该是肚子里怀了野种的,偏偏赵梦茹并没有摊上这份罪名,可也被浸猪笼了,这就让人们觉得匪夷所思了。 “皇上,您一定要为老臣做主啊!” 薛大人首当其中站出来,跪在皇上面前,掷地有声的说着,声音里,不难听出悲凉与愤怒。 “这件事情朕已经听说了,爱卿不必着急,待朕查明真相,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皇上皱着眉头,看样子不是很想现在立刻就处理这件事情。 毕竟赵梦茹是个什么样性子的人,皇上也早有耳闻。 若不是玉妃之前一直在他的耳边唠叨,让他下旨赐婚给睿子都和赵梦茹,想来皇上压根儿就不会考虑要赐这门婚事。 现在事情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薛大人又在下面跪着请求自己还他薛府一个公道,这公道要怎么还? 皇上也不是傻子,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心里没有一点判断的能力。 赵梦茹屡次三番找念锦烛的麻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一次皇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偏偏这个赵梦茹也是个蠢的,每一次都没有在念锦烛的手上讨到好。 现在事情闹大了,赵梦茹这次不仅赔了夫人又折了兵,这不是她自找的么? 毕竟人家念锦烛也不是软柿子,任由你搓圆揉扁的。 念锦烛好歹也是自己亲赐的妙手西施,先后两次解救了瘟疫,是大功臣,难道皇上还能前脚念锦烛刚给自己的百姓们医治好了瘟疫,后脚就把念锦烛给关起来不成? 且不说念锦烛在百姓们心目中的形象是何等好,就说赵梦茹,她的形象根本就比不上念锦烛的万分之一。 若是皇上因为赵梦茹而要惩罚念锦烛,不知道京城里的百姓们到时候还会乱成什么模样呢。 毕竟是一国之君,有些事情不得不考虑。 何况赵梦茹一次又一次的找念锦烛的麻烦,着实是过分了些。 若非看在玉妃的面子上,皇上岂能一次又一次的当睁眼瞎,任由赵梦茹胡来? 皇上如今这般回复薛大人,也算是给薛大人一个台阶和面子,让薛大人看清形势,有什么时候可以稍后私下里再继续说,不必要在朝堂之上非要争出个什么结果来。  结果薛大人就当是不明白皇上话里有话似的,硬生生的说道:“还用查明什么真相?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念锦烛!她仗着有皇上您的恩赐,就不把我薛府放在眼里了,居然还将我的梦茹浸猪笼游街, 简直该死!” 薛大人愤愤然的说着,那表情与赵梦茹如出一辙,不愧是父女,这生气的模样都是这般相似。 皇上见薛大人如此冥顽不灵,真想直接退朝。 但是现在文武百官都一个个的竖起耳朵在看着自己,皇上也不好就这样落了薛府的颜面,毕竟现在薛府对他而言,还是有很大作用的。 至少薛府是玉妃的娘家。 “那依着薛爱卿之言,朕应当如何做呢?” 皇上的脸色有些暗沉,看着跪在下面的薛大人,开口缓缓说道。 薛大人似乎没有注意到皇上此刻的脸色以及说话的语气,以为皇上只是单纯的在询问他的意见,于是不假思索的开口说道:“自然是赶紧派人去把念锦烛给抓起来,择日斩首示众!” “大胆!” 皇上重重的拍了一下龙椅上的把手,怒气冲冲的话语直接脱口而出。 吓得文武百官齐齐下跪,嘴里皆是颤颤巍巍的说着皇上息怒的话。 至此,薛大人也总算是看清了皇上此刻的表情,于是低下头去,不敢再多做言语。 但是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是那般愤怒。 不是对皇上,而是对将赵梦茹害成那样的念锦烛。 “念锦烛是朕亲赐的妙手西施,一个月之前,才治好了药香郡的瘟疫,如今你便让朕将她抓来斩首?你让天下百姓如何看待朕!?” “皇上!”薛大人抬起头,说道:“念锦烛如今就是恃宠而骄!难不成就因为她之前立了功,所以如今我女儿受到她的侮辱,就只能忍气吞声,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皇上生气,但薛大人看起来好像要比皇上更加生气,直把皇上气的胸口上下起伏,恨不得喊人来把薛大人拖下去先重大三十大板再说。 皇上没想到,薛大人居然敢在朝堂之上与自己叫板,真是大胆,真是放肆! 此时,皇上也怒了,一手指着跪在下面的薛大人,一边说道:“好好好,薛大人真是好样儿的,不要以为朕在后宫宠着玉妃,你在前朝就可以这般与朕说话了!”  “你也莫要觉得是朕偏袒了念锦烛,你女儿赵梦茹是个什么货色,想必你比朕心里清楚,一次又一次的去找念锦烛的麻烦,朕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之由之,怎的,如今事情终于闹大了,你就知道为你 女儿喊委屈了?” “既是如此,你为何之前不知道好好管教她!?” 皇上对薛大人怒目而视,而文武百官们,一个个都低着头在地上跪着,不敢抬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表现出了一副非常害怕非常惶恐的样子,只想自己现在当个隐形人,不被皇上看到,也就不会被皇上的怒火给波及到了。 当然,朝堂是个什么地方? 虽说伴君如伴虎,但这些个官员们也都不是傻的,一个个可精着呢,不然也不会站在这朝堂之上。 而薛大人,则是被皇上的一番话给说的哑口无言。 皇上说的这些话,他心里都明白,全部都知道,只不过因为赵梦茹之前并没有吃过什么亏,所以薛大人也就不太想管。 想着赵梦茹到底是薛府的大小姐,念锦烛再如何也不敢怎么样的。 哪知道,念锦烛这一次居然会这么大胆,将赵梦茹绑了扔进了猪笼,然后去游街。 做的这么大张旗鼓,那是明摆着要丢他薛府的颜面,打他薛府的脸面啊!  如此,这口气,他薛府又如何能够忍受的下去? 第348章 事情闹大了 薛大人自知理亏,又见皇上是真的发怒了,当下便把头埋了下去,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微臣知罪,还请皇上息怒。” “哼!”皇上并不想领这个情,便是说道:“听薛大人这知罪的话,怕是不怎么服气啊,怎么,是朕说的有哪里不对吗?” 刚刚给他台阶下,他不下,现在倒是知道错了,但这认错,也是不情不愿的态度,皇上又怎么可能还和之前一样继续给他台阶下? 毕竟皇上也是个有脾气的人。 到底是九五之尊,那威严,是不容许任何人来挑衅的。 “微臣不敢。” “不敢?” 皇上眯起眼睛,眼里有着些许戾气,道:“是不敢不知罪,还是不敢知罪啊?” 听了这话,薛大人不知道该如何接下一句。 饶是当了十几年的官了,还是摸不透皇上到底是什么性格,真是应了一句伴君如伴虎。 但薛府却是不怕的,毕竟还有个玉妃是皇上的宠妃,而他薛府,也是家大业大,就算赵梦茹不争气,可薛府却不会因为一个赵梦茹而倒台的。 正想着,就听皇上开口说道:“既然不吭声,那就退朝吧,想必众位爱卿也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一众官员全都埋头不敢开口说话,薛大人更是没有吭一声。 皇上看了看底下的一众官员,又看了眼不是很服气的薛大人,冷哼一声,甩袖就走了。 眼见皇上离开,一众官员都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甩了甩袖子就转身离开了,丝毫不见脸上有一丝惶恐。 果然,所有人在皇上面前都是装模作样的。 而薛大人,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最后一个抬起头的,之后看向龙椅的位置,想起刚刚与皇上的对峙,眼里满是怨毒的神色。 不亏是父女,神色都是一样,分毫不差。 这日,念锦烛在家中与小宝玩耍,宫中突然来人,说是皇上请念锦烛去宫中有事情要问。 念锦烛点头答应,并嘱咐小宝一个人在家乖乖的。 小宝是个懂事听话的孩子,挥别念锦烛之后,就自己去玩耍了。 念锦烛坐着马车来到皇宫,然后乘坐宫中的步撵到了御书房。 本来念锦烛是不想再到皇宫里来的,但是心里却知道,只要她将赵梦茹扔进猪笼那么大张旗鼓的游街之后,必定会惊动皇上,所以念锦烛早就做好了准备。 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念锦烛都不惧怕。 反正如今已经是豁出去了,她也不想再躲躲藏藏的了,毕竟如今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如果再如此放任赵梦茹不管,恐怕等孩子月份大了,再面对赵梦茹的时候,会心有余而力不足。 念锦烛不想自己的孩子会因为自己的犹犹豫豫和优柔寡断而丧失。 推开门,走到御书房内,念锦烛恭恭敬敬的跪地对皇上请安,道:“民女念锦烛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次,念锦烛早已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此刻颇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起身吧,在朕面前不必如此拘礼。” 皇上说着,语气里难得透露着一丝温柔,很想走上前去将念锦烛给扶起来,但是心中却又有着自己的思量。 念锦烛之前在宫中为玉妃研制美容养颜的方子的时候,皇上心中是为念锦烛有过心动,饶是现在,再见念锦烛,心中还是有那一份悸动。 许是念锦烛的模样太过貌美了吧,也许是念锦烛不同于寻常女子。 总之,在皇上的心里,对念锦烛是别有一番感情。 想近玩,却又不敢亵渎。 曾经有那一份心,却始终没有踏出去,直到今天,居然闹出了事情。 目光不着痕迹的看向了念锦烛的肚子,发现念锦烛虽然没有很明显的护着自己的肚子,但整个人的模样,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自卫防守,专门保护孩子的。 只不过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皇上,礼数不可废。” 说罢,再次向皇上行了一个礼,然后主动起身,大大方方的看着皇上。 见念锦烛这般放肆的目光,皇上却一点也不觉得生气。 “不知皇上找民女来是有何事?” 念锦烛此刻揣着明白装糊涂,明知故问。 皇上也心知肚明,念锦烛大概知道自己今天把她叫来是有什么事情。 本来不想那么快把念锦烛叫过来的,只是想着等赵梦茹的事情平息之后,抽个时间再把念锦烛叫进宫,说教两句,也就罢了。 哪里知道薛大人今日居然胆敢在朝堂之上那般与他对峙。 此时叫念锦烛进宫,也变成不得已而为之了。 不过薛大人这么急切的想要治念锦烛的罪,皇上心中有些冷笑,原本是看着玉妃的面子上不予以计较,但既然薛大人这么想快些结束某些东西,那么他便成全他好了。 “朕听说昨日赵梦茹带着礼部的张大人去你家了,结果你伙同张大人一起将赵梦茹绑了扔进猪笼去游街了?” 皇上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挺严肃的,其实并不是那么的严肃,其中居然还透露着一点玩味,似是有些幸灾乐祸。 这让念锦烛有些看不太懂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皇上不生气不怪罪她,这结果就算是好的了。 当下,念锦烛也不否认,便是点头说道:“是的、” “这么快便大方的承认了,你不愧与别的女子不同。” 说罢,皇上停顿了一下,就接着说道:“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话,朕足以叫人将你绑了关起来?” 看着皇上的模样,虽然说出来的话有些吓人,但语气却是相当轻松的,当即念锦烛心里就有了一点底了。 看来是早上在朝堂之上发生了点什么,导致现在皇上居然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今日把她叫进皇宫,估计也就是走个形式,给那些想要看到的人看的。 毕竟皇上现在的宠妃是玉妃,而玉妃又是薛府的人,而薛府的大小姐,是赵梦茹。 念锦烛弯了弯嘴角,说道:“若是皇上想关民女,早就派人去民女家中了,哪里还会先宣进宫来?如此麻烦。” “哈哈哈。” 皇上被念锦烛这番话给瞬间逗乐,把之前在朝堂上与薛大人之间的不快暂时的抛在了脑后。 如此看来,皇上现在的心情还算是不错的。 这般想着,念锦烛嘴边的笑意更大了。 皇上不怪罪,就是最好的了,也是念锦烛预料到的最好的结局。  毕竟赵梦茹是个什么样性子的人,念锦烛相信,皇上心里是知道的,只不过因为赵梦茹是薛府的大小姐,有着这一层关系,皇上才会不闻不问,任由赵梦茹这般继续下去。 第349章 孩子究竟是谁的 只是没想到,事情突然在今天给闹到了起来,皇上这才不得不把她先召进宫,问个清楚明白。 因为皇上心里也知道,若是问赵梦茹,或许得不到最真实的答案。 只听皇上说道:“果然是念锦烛,朕亲赐的妙手西施,不仅一手医术了得,就连嘴皮子功夫也是了得,难怪赵梦茹屡屡在你那里吃亏。” “这么说来,皇上是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看着皇上故意一副听不明白的样子,念锦烛笑着说道:“知道民女与赵梦茹之间的过节。” 点点头,皇上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念锦烛的话。 念锦烛在心中默默地点了点头,果然如此。 不过她在心里一点也不怪罪皇上。 毕竟若是当初皇上真的有心插足她与赵梦茹之间的恩怨的话,可能她还没有机会能够屡屡整治到赵梦茹,并把赵梦茹整治到很惨的地步。 这一点,她还得多谢皇上呢,多谢皇上的不插手之恩。 看着皇上,念锦烛轻声说道:“皇上若是叫民女来只是为了从民女嘴里听到一个肯定的答案,那皇上已经如愿了,不知皇上还有什么事吗?” 见念锦烛一副似乎很想快些离开的样子,皇上轻轻皱起了眉头。 这种感觉让皇上觉得有些不太好。 念锦烛居然才和自己说了两句话就要离开,难道他身边久这么呆不得吗? 好不容易有机会有理由能把念锦烛召进宫里来,结果念锦烛却不愿意多待,这就要离开了,皇上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这种事情,也不好当着念锦烛的面明说,便是说道:“你能把详细的经过告诉朕吗?毕竟薛府的人还等着朕给他们一个交代。” 念锦烛点点头,皇上这话她倒是理解。 毕竟现在薛府于皇上来说,应该还是有用的,再加上玉妃也是从薛府出来的。 如今皇上的宠妃是玉妃,若是不管薛府,恐怕玉妃就要在皇上耳边闹了。 想来皇上也不想后宫一团糟。 而皇上,也是真心想要宠爱玉妃的。 这一点念锦烛虽然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是看皇上宠了玉妃这么多年,想来也是玉妃身上有可宠之处的。 于是念锦烛抬起头,对皇上说道:“昨日是赵梦茹带着张大人来了我家,说是要将我浸猪笼,而我,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罢了。” 念锦烛轻描淡写的说着,其实皇上已经全都懂了。 赵梦茹之所以会带着张大人和猪笼去念锦烛家找茬,想来是因为念锦烛肚子里的孩子。 皇上早就听到传闻说,念锦烛和睿子都之间有什么,甚至之前念锦烛还在皇宫的时候,就曾和睿子都偷偷往来。 不过当时那些在皇上的耳朵里都只是传言罢了,所以并没有怎么相信。 何况皇上每天事务繁忙,那里还有那些闲心思去管一些七七八八的事情? 后来玉妃求情,说是想要给赵梦茹赐婚,觉得和睿子都挺般配的。 虽然赵梦茹的名声不是很好,但念在薛府,念在玉妃的份儿上,皇上第二日还是赐了婚,至此以后,皇上就更加没有理会睿子都与念锦烛之间的传闻了。 后来知道赵梦茹时不时会着念锦烛的茬儿,皇上也没有怎么管,想着再怎么闹,也不会有多大的事情闹出来。 赵梦茹名声不好,但到底是大家女子,有些该懂的分寸应该懂,何况还有个念锦烛,在皇上看来,念锦烛可比赵梦茹要懂事多了。 所以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不再去管。 哪里知道就在昨日,两人都那般大张旗鼓和大胆。 其实就算念锦烛最后没有让赵梦茹浸猪笼,这个事情也被赵梦茹给弄大了。 毕竟赵梦茹浩浩荡荡的带着一群穿着官服的人,手上又拿着一个猪笼,这怎会不显眼? 只不过最后丢人现眼的是赵梦茹自己罢了。 叹了一口气,皇上说道:“赵梦茹带着猪笼去你家,总得有个理由吧?” “因为我肚子里怀了孩子,而赵梦茹早就看我不顺眼的,所以这一次特地借题发挥,想要除去我。”停顿了一下,念锦烛看着皇上说道:“这些,皇上应该是有所耳闻的吧?” 念锦烛最后那句有所耳闻,指的是皇上应该知道赵梦茹早就想要除掉她了。 而皇上,也确实心里知道,只是想着赵梦茹到底不敢光天化日之下这般大胆,而念锦烛,也不是寻常女子,想着这两人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所以就没有管。 哪里知道会出了今天这样的事情? 点点头,皇上说道:“朕知道,只是朕想知道,你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难道你不知道未婚先孕确实会被浸猪笼吗?” 笑了笑,念锦烛不在意的说道:“皇上并不是不知道,我身边还有个儿子,名叫念小宝,如今我都有儿子了,再多一个孩子,又能如何?” 念锦烛这话说的是底气十足,没有丝毫的虚心。 是啊,她从乡村来到京城,一路走来都是与小宝母子相称的。 在外人眼里,她是村妇,是寡妇,但是她同样凭着自己的力量在京城里活的有滋有味风生水起。 从来没有人因为她是寡妇而要她浸猪笼,那凭什么如今她再次怀孕,就要被浸猪笼呢? 这似乎有些说不通吧。 若是想要将她浸猪笼,那就应该在她有了小宝的时候就将她浸猪笼,而不是等到现在。 若是等到了现在,赵梦茹就没有理由这么做了。 而皇上,心里也明白念锦烛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因此并没有过多的去反驳,而是陷入了思考。 当然,并没有沉思,只是习惯性的想要思考一下。 而念锦烛却是不着急的,反正今天皇上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皇上是不会责怪的她的,可能只是想弄清楚事情的始末,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在昨日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她就和睿子都商量过,皇上可能会在第二天找她进宫,而她和睿子都达成了一致,不再躲躲藏藏,不再隐瞒。 若是皇上问起来,如实说就是了,有什么事情,都有睿子都在她身后帮她撑着。 当然,念锦烛也不是那等柔弱的女子,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依靠睿子都的。 要知道,念锦烛可是一个独立的女子,也正是因为念锦烛的独立,所以才被睿子都给看中了,并且喜欢上了。 思考过后,皇上看着念锦烛,终于从嘴里缓缓的问出了心里一直想要知道的问题,道:“你肚子里怀着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听了这话,念锦烛也同样看着皇上,神色不卑不亢,背挺得笔直的说道:“睿子都。” 第350章 做不到以德报怨 皇上的眼瞳微不可查的一缩,心中不知为何,有些不大痛快。 或许是因为之前念锦烛让他心动过吧,所以才会觉得不痛快,包括现在,皇上依旧想要得到念锦烛。 但身为一国之君,他虽然做的并不是那么的好,但到底还是知道,念锦烛如今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意味着什么。 若是北王府承认的话,那这个孩子,将会是北王府未来的继承人,就拿睿老夫人来说,也不会随意将念锦烛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来开玩笑。 皇上斟酌再三,念锦烛今日的这个答案,其实皇上早就料到了,只是当真正听念锦烛从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一时之间,皇上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深吸了一口气,皇上沉声问道:“那睿子都可知道你肚子里怀了他的孩子?” “回皇上,他知道。” 念锦烛回答的不卑不亢,皇上仔细的看着念锦烛的眼神,见她回望过来,没有丝毫遮遮掩掩,想来这件事情睿子都是真的知道了。 再听听念锦烛刚刚的回答,若是一般女子,恐怕不会用他来称呼睿子都,而是会用世子殿下这四个字来称呼。 从这里可以看出,念锦烛与睿子都之间的关系,怕是非同一般。 毕竟如今念锦烛可是连孩子都怀着了。 “你将昨日的事情完完整整的与朕说一遍吧,不要有任何隐瞒,否则到时候,朕可不能为你们做主。” 皇上说完这番话,似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心中的滋味,没有人能够懂。 毕竟是皇上,是一国之君,那脸上和心里的情绪是不会让人轻易知道的,所以就算是念锦烛,也看不出皇上此刻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只是皇上既然说了这样的话,必然是会为她做主的。 身为一国之君,需要一言九鼎,方能够让人信服。 念锦烛虽然与皇上接触不多,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念锦烛还是决定相信皇上的。 于是,念锦烛便毫不隐瞒的将赵梦茹是如何带着张大人来她这里找茬,以及骂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种,甚至是说睿子都是野男人这样的话,都告诉了皇上。 当然,念锦烛也并没有隐瞒之后睿子都的到来,以及自己仗着有睿子都的撑腰,将赵梦茹关进了猪笼里去游街这样的事情。 毕竟不管是谁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肯定都是想要报复回来的,不会有人能真的做到以德报怨,念锦烛也一样。 她不是圣母,可以原谅所有伤害过她的人,甚至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去伤害她。 “这么说,睿子都一直都是在场的了。” 皇上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和念锦烛说着话。 而睿子都,当然是在场的。 皇上毕竟是皇上,很多事情一想就能通。 赵梦茹告状的时候之所以不说有睿子都的帮衬,而是只说了念锦烛那般对她,肯定是因为睿子都是她的未婚夫。 皇上多少还是知道点赵梦茹对睿子都的心思的,包括玉妃找他要求赐婚这件事情,若非赵梦茹和玉妃说这件事情,想来玉妃也不会掺和这件事。 皇上当初之所以会答应,一是绝对这门亲事也算是门当户对,二是取悦玉妃。 毕竟玉妃是他的宠妃。 至于赵梦茹,皇上根本就没什么心思去想她怎么样。 这一次赵梦茹会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要置念锦烛于死地,不然昨日也不会想着要将念锦烛给浸猪笼了,甚至不惜买通礼部的张大人。 骂念锦烛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种,骂睿子都的野男人,皇上可不相信赵梦茹不知道念锦烛肚子里的孩子是睿子都的。 那般说,只是不想承认罢了,这样就能把念锦烛给浸猪笼了。 毕竟赵梦茹找念锦烛的麻烦不是一次两次了,皇上若是有心,派人去查探一番自然会得到想要的答案。 所以要说赵梦茹这次去找念锦烛的麻烦,肯定是知道了念锦烛肚子里的孩子是睿子都的。 很快,皇上便理清楚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当下心里也有了一番计较。 “赵梦茹固然不对,但你们俩也太胡来了,怎么能将赵梦茹给浸猪笼游街?她好歹也是薛府正正经经的大小姐,你们这般做,不是在打薛府的脸面吗?” 皇上佯装怒气的看着念锦烛,而念锦烛,也早就料到皇上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对于赵梦茹薛府大小姐的身份,念锦烛一直都是不放在心上的,如若不然,也不敢每一次在赵梦茹来找她茬的时候,她都不让赵梦茹有好果子吃。  看着皇上的面容,念锦烛说道:“皇上,民女虽然不过一个市井女子,承蒙皇上厚爱得到了这么一个妙手西施的称号,但民女不是圣母,更学不会什么以德报怨,民女只知道,若是谁欺负了民女,民女 必定要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念锦烛缓缓地说出这番话。 这番话说的很平静,很轻,仿佛只是在说今天吃饭了没。 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戾气,听不出一丝狠厉,有的只是平平淡淡。 但正是因为这一份平淡,让皇上听了心中百般滋味。 这可是比狠厉要来的更加的危险气息。 都说会叫的狗不咬人,而不会叫的狗,才是咬人最凶的。 而此刻的念锦烛给皇上的感觉就是这样。 当然,此刻的念锦烛也并不想再掩饰些什么,毕竟现在自己怀了睿子都孩子的这件事情都已经被皇上给知道了,相信过不了多久,整个京城都会知道了吧? 毕竟念锦烛可是让赵梦茹浸猪笼去游街了的,这脸早就丢到了九霄云外。 念锦烛定定的看着皇上的眼睛,而皇上,也是不输给念锦烛的,定定的看着念锦烛的眼睛。 两人就这般无声的对峙着。 不知过了多久,皇上首先打破了宁愿,哈哈一笑,道:“不愧是朕看中的女子,与众不同,果真是与众不同啊!” 看着皇上突然大笑的模样,念锦烛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皇上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但是却是知道,皇上笑了,那么事情就不会太大条了。 反正从刚刚她和皇上说第一句话开始,皇上就是表明会站在她这一边的,既然如此,她也就没什么好畏惧的了。 “皇上过奖了。” 微微一笑,念锦烛继续淡淡的说着,只不过这句淡淡的话语里面,包含了一丝淡淡的喜悦。  “赵梦茹想要将你浸猪笼是她的不对,只是你以后也莫要再这般做了,毕竟影响不好,就如朕刚刚跟你说的,赵梦茹是薛府正正经经的大小姐,若是庶出倒也就罢了,偏偏是嫡出,你往后还是收敛点。” 第351章 说变脸就变脸 挑眉,念锦烛有些不太认同皇上这番话,于是反驳道:“这话,民女觉得皇上应该去对赵梦茹说。” “嗯?” 看着念锦烛,皇上眼里的意味不明所以。 似是发怒,又似不是。 不过念锦烛现在可不管那些,只管自己要说的话。  毫不惧怕的看着皇上,念锦烛说道:“民女一直都是安安分分的生活着,是赵梦茹三番五次的来找我的麻烦,若是她不来找我的麻烦,我自然也不会对她怎么样,一次又一次,民女不可能每一次都放过 她。”  顿了顿,念锦烛继续说道:“若非看在她是薛府大小姐的份儿上,若非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民女早就对她不客气了,之所以一直忍着,也是看在她身后有个薛府,还有皇上您,但是这一次,民女实在忍 不了了,赵梦茹简直过分!” 此时,念锦烛倒是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愤怒。 确实,每一次都是赵梦茹来找她的茬,她从来都没有主动去做过什么。 就连之前有一次,赵梦茹居然丧心病狂的派人去将她劫走,然后将她的脸给划花了,她事后都没有怎么赵梦茹,充其量就是在言语之上气一气赵梦茹罢了。 可是这一次,不仅说睿子都是野男人,还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种,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而且居然还想将她浸猪笼,来个一尸两命。 赵梦茹一直恨不得她死,她心知肚明,因为她也有同样的心里,只不过一直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一直没有主动去挑事。  可是赵梦茹每次都把自己的警告当做耳旁风,还屡次进犯,这一次更是要明目张胆的弄死她,若是她还和以前一样口头危险警告一下就把赵梦茹给放走了,那就真的是太对不起自己,也太对不起自己 肚子里的孩子了。 皇上看出了念锦烛心里的不痛快,看来心里对赵梦茹的意见还是挺大的,不然也不敢当着他的面就这样表现出来自己对赵梦茹的不满。 回想起念锦烛刚刚跟自己说的话,皇上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沉吟了起来。 确实,这件事情若是放在皇上自己身上,早就下令将赵梦茹给处死了,哪里还会一直留着,留到现在? 念锦烛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赵梦茹,确实是很不容易。 看来刚刚他对念锦烛说的那一番话,是时候应该去对赵梦茹说一说了。 可是赵梦茹才刚刚被念锦烛给惩治了,浸猪笼毫无形象的去游街了,而今早早朝的时候薛大人又公然在朝堂之上跟他对峙,找他讨回公道。 若是现在就将赵梦茹给召进宫,对赵梦茹进行说教,那薛大人恐怕会暴走也说不定。 毕竟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皇上虽然心里明白这件事情的对错,但朝堂之上的平衡必须要稳定,这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念锦烛,也没有多委屈,毕竟她自己都已经把赵梦茹给惩治了一番了,要说委屈的,现在应该是赵梦茹了吧? 如今怕是连门都不敢出了。 即便皇上没有出过皇宫,但是也能知道宫外现在应该所有人都在谈论赵梦茹被浸猪笼游街这件事情,不然薛大人今早也不会那般气愤的公然在朝堂上找他要公道。 皇上此时有些头痛。 这件事情不能不管,但却不知道应该如何管。 今日叫念锦烛进宫,也不过是想要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现在了解到了,心中反而更加不知所措了。 按照念锦烛所说,睿子都是一直都在的,默许了念锦烛那般对待赵梦茹。 这般说了,赵梦茹身后虽然有一个薛府,但念锦烛的身后还有一个睿子都啊! 而睿子都代表的是北王府和睿王府,两边同样重要,皇上惩罚谁也不是。 更重要的是,念锦烛如今肚子里怀着的,可是睿子都的种啊! 睿子都昨日敢那般纵容念锦烛,想必肯定是宠念锦烛到了骨子里,或许堪比自己宠玉妃也说不定。 一想到这里,皇上就开始头疼了。 “总之,以后尽量能够不这般就不这般吧,不要让朕为难。”看着念锦烛,皇上终于是开口,然后继续说道:“至于赵梦茹那里,朕也会对她做出相应的警告,你且放心。” 皇上原以为说完这番话,念锦烛应该就不会再继续纠结下去了。  哪里知道,念锦烛如今却有些不依不饶了,对皇上义正言辞的说道:“警告对赵梦茹没有用,民女曾多次警告赵梦茹,让她不要再来招惹我,可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招惹我,这一次,更是带着张大 人来想要要了我的命!” 扶着额头,皇上现在已经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 在皇上看来,刚刚自己的那番话,已经算是给了念锦烛一个很好的台阶下了,可是念锦烛似乎不怎么领情。 他都说了会给赵梦茹警告的,念锦烛还想要如何? 难不成还想要他将赵梦茹给斩首了才算罢休吗? 不说念锦烛昨日已经惩治了赵梦茹一番,就说赵梦茹身后还有个薛府这件事情,皇上就不可能对赵梦茹再有什么惩罚了,顶多不过就是口头警告。 想到这里,皇上便是沉声开口说道:“若是要惩罚赵梦茹,那朕也要连你一块儿!” “这是为何?” “因为赵梦茹再如何也是皇亲国戚,你既然将赵梦茹给浸猪笼游街,就已经足以让朕来治你的罪了,如今朕不予追究,你可莫要得寸进尺啊!” 皇上半眯着眼睛说着,很明显是不想再帮衬着念锦烛了。 刚刚还站在念锦烛这边的,现在说变脸就变脸。 果然是伴君如伴虎,这句话说得一点也没错。 念锦烛就这样看着皇上黑沉的脸色,心里没有一次畏惧,因为这件事,念锦烛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 至于赵梦茹会得到那样的下场,根本就是她咎由自取,怎么会跟她念锦烛扯上什么关系? 何况念锦烛会那样做,完全是为了自保,怎么可能是代替皇上去惩罚了赵梦茹? 这根本就是在偷换概念! 所以念锦烛此刻,才会如此的不依不饶。 毕竟赵梦茹一次又一次的,真的是太过分了些了。 “皇上,薛大人能够在朝堂之上向您讨个公道,民女为何就不可?为何就是得寸进尺?”念锦烛有些忿忿不平的说道:“您大可以派人去查证,看看赵梦茹到底陷害过我多说次!”  看着皇上,念锦烛说道:“之前利用郑金银来害我,最后郑金银被处死,她却被放了出来,再之前,皇上您可知道,我这张脸,可是被她狠心毁容过!” 第352章 不依不饶 在皇上不可置信以及震惊的神情中,念锦烛接着说道:“若非我会医术,且医术精湛,恐怕现在都无颜站在皇上面前了,就算出现在人前,我也只敢带着面纱见人,而不敢以真面目。” 念锦烛字字句句掷地有声,说出来的话不馋任何虚假成分。 皇上在震惊之余,一直看着念锦烛的眼睛,想要从里面看到一丝虚假的成分。 但是皇上注定要失望了。 虽然念锦烛语气平淡,但皇上还是从念锦烛眼里看到了一丝不平静。 那是属于念锦烛独有的愤怒。 这种被毁容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念锦烛的身上,让皇上很震惊。 同时皇上也很庆幸念锦烛是个医术精湛的大夫,不然恐怕就会真如念锦烛所说,她会带着面纱生活一辈子了,那该是何等的遗憾? 原本应该是绝美的容颜,到最后被赵梦茹给毁成了一个丑八怪。 皇上下意识的说道:“为何你之前都不告诉朕?” “那时候民女还没有得到皇上的青睐与厚爱,就算民女找您告御状,您确定您一定会为民女讨回公道吗?” 看着皇上,念锦烛说的话不卑不亢。 似是指责皇上,又似是在自嘲,一瞬间,让皇上感到很自责。 原来念锦烛在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都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啊。 不难想象,一个女子被毁了容,那种滋味该是何等的难受。 念锦烛能够一直隐忍不发,确实很不容易。 皇上自问若是这件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皇上绝对是要暴怒的,那是绝对不可原谅的事情。 可是念锦烛,居然一句话都不说,自己默默地治好了脸上难看的伤疤,又重新微笑着站在了百姓们的面前,为他们医治。 念锦烛一直都是在为别人医治,而自己的伤,却只能自己默默舔舐。 皇上突然就觉得有些心痛面前这个独立自强的女子了,也或许是因为这样,睿子都才会不顾一切的宠着念锦烛吧? 皇上想,若他是睿子都,怕也是会这般不顾一切的宠着念锦烛。 而皇上此刻的沉默,看在念锦烛的眼里,那就是默认了。 默认了不会理会她,默认了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让这件事情随风而去。 因为赵梦茹的身后有薛府,而皇上还需要薛府,因为薛府是一大助力,因为薛府可以制衡前朝。 所有的一切,都是理由,而她念锦烛,不过是京城里一个小小的蚂蚁,没有人会关心她在意她。 若非因为她现在名声噪大,若非是因为她立功了好多次,皇上又怎么可能把她召进宫来听她说这些话? 一切也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皇上,从前赵梦茹对我做过什么,我可以不追究,但是这一次,我是一定要追究到底的。”念锦烛说道:“若非世子殿下来救我,恐怕现在念锦烛已经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 念锦烛故意这般夸大的说着,目的就是为了引起皇上内心的愧疚与不安。 是啊,她念锦烛两次医治好瘟疫,甚至之前在药香郡都是徘徊在生死边缘,还曾为他的宠妃玉妃研制过美容养颜的方子。 光是看看玉妃到现在都还一直被皇上宠着,一方面是因为玉妃本身,另一方面,她的美容养颜的方子肯定也发挥了不大不小的作用的。 毕竟是皇上,后宫中所有女人的丈夫,又怎么会不想自己的女人皮肤好呢? “那你想朕怎么做?” 皇上思量了半晌,终究还是妥协了下去。 妥协了,这事就好办了。 看到皇上终于松了口,念锦烛刚想说出自己的想法,就听御书房外传来了一阵声音。 皇上轻微皱眉,以为又是哪个不懂事的妃子想要见她,便是开口冲着门外说道:“有什么事回自己宫里候着,朕现在正忙着呢!” 今日从早上的薛大人闹朝堂开始,后就有不少宫妃跑来他的御书房要求求见他,然后说的都是要严惩念锦烛的事情,还薛府还赵梦茹一个公道。 说的都是念锦烛如何如何,而赵梦茹又是如何的委屈。 这些话皇上都已经听腻了,同时也在心中想着,没想到薛府的人把魔抓都伸到了他的后宫,让他心中感到气愤不已。 所以不得已,皇上才把念锦烛给召进宫里来问话了,同时表现出一副向着念锦烛的模样。 毕竟薛府这般一做,皇上心里自然是不高兴不乐意的,肯定心里是偏向念锦烛的。 至此,现在听到御书房外又有人来闹,便是连问都不问来这是谁,直接就将人给赶起走了。 念锦烛不明所以,但是看到皇上这模样,想来也是知道皇上今天一天都在为这个事情烦着呢。 不过这也不关她什么事,毕竟她心里也是委屈的。 总不能就这样任由赵梦茹继续下去,往后再继续来找她的麻烦吧? 正想着,就听门外的太监说道:“回皇上,是世子殿下来了。” 世子殿下? 那不就是睿子都吗? 皇上和念锦烛心里都多多少少有些惊讶。 不过两人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毕竟念锦烛进宫的事情,皇上并没有刻意的去隐瞒,所以睿子都能够得到念锦烛进宫的消息,也是很正常的。 再加上念锦烛身边有一个暗卫夏草,随时随地会给睿子都汇报一下念锦烛的情况,所以睿子都这时候,就进了宫。 生怕念锦烛一个人在这皇宫之中会被人怎么样了。 虽然之前就已经跟念锦烛说过,孩子的事情曝光了就曝光了,有什么事情他担着,但心里总归还是不放心念锦烛单独面对皇上的。 于是,这就火急火燎的赶来了皇宫,来到了御书房门口。 皇上却是有些头痛的,思量再三才说道:“让他进来吧。” 御书房的门被推开来,睿子都先是温柔的看了一眼完好无损的念锦烛,然后才是看向皇上,行礼道:“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了一眼睿子都,这请安说的话都和念锦烛一模一样,看来两人再一起的时间不短了啊。 “你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皇上眯着眼睛看着睿子都,明知睿子都是为什么事情而来的,但皇上就是想要问一问,看看睿子都到底会怎么回答他。 而睿子都,则是再次看了一眼念锦烛,然后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臣是为了念锦烛而来。” 早就料到睿子都会说出这番话,但当真的亲耳听见,皇上还是有些被震惊到了。 这是宠念锦烛到了何种地步啊? 定定的看着睿子都,皇上说道:“想来,念锦烛这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了?” “是的。”  说罢,睿子都主动站在念锦烛的旁边,牵起了她的手。 第353章 据理力争 当着皇上的面如此不避讳,睿子都也堪称是第一人了。 看着睿子都这么自然的牵着念锦烛的手,而念锦烛却并不反抗,反而握住了睿子都的手,看来这二人平日里这样亲密的动作没有少做。 也对,毕竟两人连孩子都怀上了,这牵手的动作,又怎么可能做得少? 苦笑着看着两人,皇上对于睿子都这么直白的话语一时之间感到有些无奈。 不过换句话说,若是睿子都遮遮掩掩的,皇上可能反而要不高兴。 “那你是怎么想的?” 皇上也学着睿子都的样子,直言不讳的问着。 睿子都倒是没有想到皇上会直接问他怎么想的。 不过既然皇上问了他,他必然要好好回答,便是说道:“方才皇上与锦烛在御书房内的谈话,臣倒是听了一些。” “哦?这么说你一直都在御书房外面听朕和念锦烛说话了?” 皇上眯起眼睛看向睿子都,睿子都却是一点也不害怕的看着皇上。 反正事情已经闹到了这样的地步,如果皇上有心想要怪罪,恐怕光是他纵容念锦烛将赵梦茹浸猪笼这件事情,都足以将他们二人定个万劫不复的罪名。 但是皇上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在问他的意见,问他是怎么做的,既然如此,他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遮遮掩掩下去了。 不过要说起在御书房外面听皇上和念锦烛说话,这倒是没有,只不过刚刚他走近就恰好听到了而已。 这般想着,便是如此的说道:“臣只是刚来,便被拦住了,随后就听到了皇上的声音,毕竟御书房乃重地,臣也不敢乱来。” 睿子都这话说的倒是得体,只不过皇上却是不怎么买账的。 毕竟睿子都是个什么样的人,皇上多少还是能知道些。 念锦烛就这样一直被睿子都牵着手,手心里满是温暖,是被睿子都握住的温暖。 好像只要有睿子都,念锦烛就会觉得特别安心,心里特别舒适。 果然,睿子都是她想要依靠的男人。 “好了,说说吧,你和念锦烛究竟是怎么想的?” 皇上此时有些放弃了,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无奈。 念锦烛不仅是他亲赐的妙手西施,还屡屡立功,造福百姓,就算他是皇上,也不能说把人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更何况现在还多了一个睿子都,念锦烛的肚子里居然怀了睿子都的孩子! 这叫他从前都是不敢想的。 皇上是真的没有想到,睿子都居然敢在他给他跟赵梦茹赐婚之后,还和念锦烛之间有来往,甚至是现在让念锦烛怀上了孩子。 这件事情不管是放在谁的身上,都会气愤不已的,更何况是性子不怎么好的赵梦茹身上呢? 不过现在也不是责怪谁的问题了,而是这件事情究竟该怎么解决的问题了。 听到皇上这样的问话,睿子都紧了紧握着念锦烛的手,然后对皇上说道:“臣想要让皇上下旨,赐婚我跟锦烛。” “那赵梦茹怎么办?” 皇上脱口而出的问道。 念锦烛听了这话,倒是觉得有些意外。 没想到睿子都会选在这个时候跟赵梦茹悔婚,反而找皇上为他们俩赐婚。 心里有些感动。 之前睿子都一直都只是在嘴上说说而已,没有付诸行动。 虽然念锦烛偶尔会在心里有些恼怒,但也知道睿子都不是不想悔婚,而是时机还不到。 念锦烛也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的人,毕竟有些事情,确实是不能太过鲁莽。 之前睿子都为什么迟迟不悔婚,原因念锦烛也是心知肚明的。 因为赵梦茹在前一次瘟疫的时候丧失了母亲,所以为了守孝,三年内不得成婚,因此才会和跟睿子都的婚事给耽搁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层的愿意,睿子都才会迟迟不找皇上来说悔婚的事情,念锦烛都心知肚明。 若是赵梦茹直接就能跟睿子都成婚,不用守孝,恐怕睿子都早就不管不顾的跑来皇上这里来悔婚了。 睿子都到底是个有脑子有思想的人,行事都不能太过鲁莽,念锦烛理解他。 不过现在因为这件事情,睿子都居然会迫不及待的要跟赵梦茹悔婚,很大一部分程度都是因为她,念锦烛心知肚明。 所以心下里很是感动,感动睿子都能够为他在皇上面前悔婚,还是在牵着她的手的情况下。 不由得,念锦烛反过来也紧了紧握着睿子都的手。 睿子都自是有感觉的,对念锦烛温柔的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看着皇上,睿子都说道:“我既然选择要和锦烛成婚,自是不会再和赵梦茹成婚了的,所以还请皇上收回之前赐婚给我和赵梦茹的那道圣旨。” “简直胡闹!”皇上狠狠地拍了拍面前的桌子,说道:“朕向来一言九鼎,怎可出尔反尔?这让天下百姓该如何看待朕?” “皇上,赵梦茹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您知道,她的名声如何百姓们更是知道,百姓们现在爱戴锦烛,都盼望着锦烛好,若是您这么做,百姓们一定不会有任何异议的。” 睿子都如是的说着,其实心里还是有着着急的,怕皇上不同意他的悔婚,甚至已经在心里做出了其他的计划。 当然,一切还得看皇上是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的。 不过睿子都的脸上却是一片平静,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 皇上看了眼平静的睿子都,然后说道:“那你让薛府的人怎么想朕?说朕出尔反尔不说,还落井下石?” “薛府的大小姐赵梦茹,都丢脸丢到九霄云外去了,这时候朕还要剥夺她的婚姻?薛府的人不得来朕这里闹个底朝天?”  此时的皇上有那么些激动,毕竟今天上午的时候,除了薛大人之外,还有不少的宫妃来他这里闹,仅仅是这些就已经让皇上够烦的了,若是到时候他真的下了那么一道圣旨,恐怕薛大人会动用一切可 能的手段,来他这里闹好几天。 一想到这里皇上就觉得头痛。 不过这些都不是睿子都会管的事情,睿子都现在要管的就是,皇上这婚,到底是退还是不退。 “锦烛才是那个受委屈的人,赵梦茹纯属自作自受,何况,皇上难道就要这么一个名声败坏的女子进我北王府吗?” 睿子都此时与皇上据理力争,皇上自然也是知道赵梦茹那样的女子,把她赐给睿子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否则恐怕赵梦茹会嫁不出去也说不定。 毕竟一个女子的名声太过重要了。  不过还没等皇上思量完,睿子都就继续说道:“何况现在锦烛肚子里已经坏了我的孩子,我不可能不给锦烛和孩子一个名分。” 第354章 不可能赐婚 睿子都此刻的话语说的倒是声情并茂的,一时之间让皇上无法下定决心,到底要不要悔这个婚。  想了想,皇上说道:“你与薛府毕竟是门当户对,赵梦茹毕竟是薛府的嫡女,就是名声坏了些,至于念锦烛,你可以给她一个侧妃的头衔,到时候就是你府上的事情了,你大可以宠着念锦烛,而放任赵 梦茹不管。” 皇上觉得这番话说出来,睿子都应该会答应的。  毕竟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了,皇上可不希望这件事情再次被闹大,能够平息就平息,至于到时候这两个女人之间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那都是睿子都的事情了,都是他府中的事情了,他身为皇上 ,就不会再插手,而薛府的人,也不会再吵到他了。 不过皇上的如意算盘打的是好的,可睿子都和念锦烛,未必就会同意。 果不其然,念锦烛还没说话,睿子都就站出来掷地有声的说道:“皇上,我与赵梦茹的婚必须退了,我需要给念锦烛一个正妃的名分,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将来也一定会是嫡出的身份。” 说完,睿子都就看着皇上,想等着看皇上是怎样说的。 当然,皇上听完这话,心中觉得很是愤怒,也很不可思议。 皇上没有想到,睿子都居然能把一个女子宠成这般模样,当真是震惊。 念锦烛却是很吸引人,不仅仅是她的容貌,还有她的性子,行事作风,无一不透露着迷人的气息。 所以皇上很能理解睿子都宠着念锦烛,可是却不曾想,竟是宠的这般厉害。 居然还想给念锦烛一个正妃的头衔,这是何等的荣耀啊! 看着睿子都这般严肃且不容置疑的模样,皇上转头对着念锦烛说道:“念锦烛,你觉得朕刚刚的提议如何?” 在睿子都这里突破不了,那就在念锦烛这里突破。 在皇上眼里,念锦烛就算是再与众不同,可终归是个女子,没有太多选择的权利,而他身为皇上,自然是说什么应什么了。 毕竟是女子,能有什么发言权? 但是皇上想错了,念锦烛既然是与众不同的,那又怎么会和其他女子一样呢? 念锦烛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不会任凭别人来摆布的。 见皇上把话题抛向了自己,念锦烛自然是知道为什么,心里不由得有些冷笑。 见睿子都那里说不通,就想在她这里说通,皇上未免也太小看她了。 单是看睿子都并不阻止念锦烛说话就能看得出,睿子都是有多么的信任她了,信任她是何他想法一样的。 当下,念锦烛就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民女的想法与世子殿下一样,民女渴望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世子殿下给不了我这些,我不会奢求,只会带着孩子独自离开。” “你这话是在威胁朕?” 皇上眯起眼睛看着念锦烛,语气里透露着不快。 毕竟是帝王,只要是帝王,都不喜欢别人威胁他。 而念锦烛刚刚那句话听在皇上的耳里,可不就是威胁他吗? 所以当即就不悦了起来,连带着脸色也不好了起来,一点掩饰都没有。 念锦烛看在眼里,有些不屑,便是说道:“民女不敢,民女只不过是说出了心中所想罢了,皇上总不能连民女心中想的是什么,都不让说出来吧?还是皇上一定要让民女认同您给民女安排的?” 念锦烛说出来的这番话,可谓是毫不客气的。 皇上听了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几次三番想要大发雷霆,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只是没想到,念锦烛身为一个女子,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深吸了一口气,皇上说道:“朕知道你名下有锦绣医馆和玲记号,你无非就是靠着这些来维持生活,可若是朕让你的这两个店铺从此以后开不下去了,你到时候还怎么养活你自己和你肚子里的孩子?” 听了皇上说出的这话,念锦烛在心里更加的不屑了。 没想到皇上居然会是这样的皇上,念锦烛有一瞬间在心里觉得,这个皇上一定不是一个好皇上,这才是赤裸裸的威胁,而刚刚她所说的话,根本就不算是威胁。 念锦烛淡淡的说道:“要说威胁,皇上这番话才是赤裸裸的威胁。” “若是皇上真的这么做了,大不了民女继续回去做一个村妇,每天种种农活,这样的日子也不错,毕竟京城里满城风雨,民女不想过的提心吊胆。” 念锦烛这最后一句过的提心吊胆,说的就是赵梦茹了。 念锦烛可不想每天都面对赵梦茹,接受赵梦茹的各种挑衅以及暗中放冷箭。 她今天可以防得住赵梦茹,难不保某一天,突然就疏忽大意了。 念锦烛不想每天的日子过的都好像要防备谁似的,很累。 所以,让她和赵梦茹共侍一夫,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想来赵梦茹也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至此,最好的结果就是,有赵梦茹就没有她念锦烛,而有她念锦烛就不能有她赵梦茹。 看着念锦烛如此执着的脸,皇上一时之间居然生气不起来。 只得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看来这睿子都和念锦烛,是一条心啊,他根本就无法突破。 但是作为皇上该有的威严还是不能没有的,于是皇上如此的说道:“你想的倒是好,也不怕孩子到时候跟着你吃苦。” “皇上可莫要忘了,民女的孩子不仅仅只是肚子里的这一个,还有一个念小宝,之前小宝跟着民女吃过的苦,可不少,现如今不也照样好好儿的吗?” 看着念锦烛的脸,皇上知道自己是如何也说不过念锦烛了。 这也难怪,为什么赵梦茹每次去找念锦烛的麻烦,最后碰壁的都只会是赵梦茹自己,而念锦烛没有事情。 因为念锦烛的这张嘴,实在是厉害的紧,就连身为皇上的他,都觉得有些应对乏力。 无奈的叹道:“行了,朕知道朕说不过你,你和睿子都,倒是一条心,也不愧是夫妻,当然,现在可还不是夫妻呢。” 听了皇上这话,念锦烛知道,皇上应该不会再强行要求她和赵梦茹共侍一夫了。 一想到这里,念锦烛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转头看了眼睿子都,只见睿子都刚好也在看着她笑,两人如今是相视一笑,彼此都知道了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 而皇上,看到这两人在自己面前还不避讳的互动的时候,更加无奈了。  轻咳了一声,皇上说道:“朕允许你悔婚,但是,想让朕给你们二人赐婚,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第355章 这婚约早晚得退 毕竟对于皇上来说,将睿子都和赵梦茹两人的婚约给解除掉,就已经够麻烦的了,现在又要给他们两个人赐婚,这不是明摆着在打他们身后势力的脸面? 虽然皇上不想这样,但若是这样做了,也就等于是这样了。 薛府的脸现在还不能打,何况这件事情虽然是赵梦茹有错在先,但关键原因是,赵梦茹最后并有讨到好,反而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薛府的人想必也是心知肚明这一点,但是仗着宫里有个玉妃,所以有恃无恐,今日薛大人居然还敢在朝堂之上公然与他对峙,这倒是把皇上给气到了。 就算是皇上为了给自己出口气,也要把赵梦茹和睿子都的婚约给解除了。 毕竟薛大人此番,着实是有些过分了,不仅仅在朝堂上闹事情,还让宫妃一起来闹事情,这不是存心给皇上添堵,给后宫制造混乱吗? 真是没有想到,薛大人的手居然已经伸的这么长了。 “这已经是朕最后的让步了,若是你们二人不答应,那么这个婚,就别悔了,到时候让念锦烛和赵梦茹一起嫁进你睿王府,也就算完事了。” 皇上一副你不答应得答应,答应也得答应的模样,弄得念锦烛与睿子都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这婚约,皇上同意毁了,那就是好的,若是不同意,那还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呢。 毕竟是皇上,总不能以强硬的手段来逼迫着他就范。 “只要皇上答应替臣和赵梦茹解除婚约就好,其他的臣暂时可以不做要求。” 睿子都如是的说着。 若是皇上刚刚答应了给他和念锦烛赐婚,倒是好的,毕竟一旦赐了婚,两人就能光明正大的整日黏在一起了,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甚至只有晚上才能够见面了。 当然,就算皇上不赐婚也没关系,因为现在他们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解除和赵梦茹之间的婚约,而并非是其他的什么目的。 不过要是能够得到皇上的赐婚,那肯定是最好不过的了。 “你还暂时不做要求?”皇上顿时有些气愤起来,说道:“就算你再有别的要求,朕也不会答应你了,至于你和念锦烛的婚事,到时候你自己去与你父亲做商量吧,朕可不做这个主。” 确实,皇上不能做这个主,皇上有自己的思量。 若是解除了睿子都与赵梦茹之间的婚约,转而赐婚睿子都和念锦烛,不仅是打赵府和薛府的脸,更是会让他的宠妃玉妃脸上无光,被后宫妃嫔嘲笑。毕竟玉妃跟赵府和薛府还是颇有渊源。 而且现在玉妃还是皇上身边最宠爱的人,皇上还是不忍心让玉妃受委屈的,因此这个主,皇上是绝对不能够做的。 而这一点,睿子都大约也能够明白,当下也不再要求什么。 至于念锦烛,怎么样都好,都听睿子都的,反正睿子都的想法,就是她的想法。 这个婚一旦退了,念锦烛心里的一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 这样就真的是太好了,赵梦茹再也不会有任何理由能够来骚扰她了。 不过念锦烛还真是想要看看,赵梦茹在得知她和睿子都之间的婚约已经没了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和表情呢? 虽然这个婚迟早都是要退的,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但是念锦烛想,赵梦茹一定不想这么早就被退了婚。 毕竟顶着睿子都未婚妻的头衔,还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去做很多事情的。 想必当赵梦茹知道皇上解除了她和睿子都之间的婚约之后,一定会很后悔当初来找自己的茬吧?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关她的事了,她只要开开心心的等着肚子里的这个孩子降生就好了,顺便等着和睿子都成婚。 这般想着,念锦烛的嘴边竟是微微带了些笑意。 而睿子都,并不是一个会得寸进尺的人,既然皇上都这般说了,睿子都自然也会顺着皇上的话,于是说道:“是,臣谨遵皇上之言,往后不会再来麻烦皇上了。” 毕竟皇上答应解除他跟赵梦茹之间的婚约,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现在总得在话语之上,让皇上舒服舒服吧? 果然,在皇上听了睿子都说的这番话之后,便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心道这样才像话嘛。 怎么能一直麻烦他呢?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睿子都和念锦烛的事情解决了,可是薛府那边,可怎么办? 一想到这里,皇上就忍不住的头疼,于是说道:“朕答应你解除婚约,可是薛府那边,你可得替朕想想办法,朕可不想为这件事情烦心。” “皇上放心吧,这件事情就交给臣来处理,保证不让薛府的人打扰到皇上。” 睿子都信誓旦旦的说着。 毕竟皇上能够答应给他和赵梦茹解除婚约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睿子都可不想皇上临时反悔。 毕竟这悔婚的圣旨还没有颁发下去,所以一切还没有成定局。 而皇上却没有想这么多,只是想着只要薛府的人不来打扰自己,这样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正这般想着,就听睿子都又说道:“只不过玉妃娘娘那边?” “这你不用担心,玉妃朕自会与她说个明白,你只需要让薛府的人不再来打扰朕,这就行了。” 皇上伸出手来揉了揉眉心,然后说道。 至于朝堂之上,他总是要面对薛大人的,为了避免薛大人再在朝堂之上对他不敬,还是早点找点事情把薛大人给打发出去的好。 然后等京城的这些事情都平息了之后,再让薛大人回来。 现在也只能这般了,否则他今后的朝堂,可不会有安宁的日子了。 都说人每天的心情都是在早上,早上心情好了,这一天的心情就都会很不错,而皇上自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不希望自己每天早上的心情都被薛大人给破坏。 而睿子都,才得到了皇上的这番回答之后,就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皇上与睿子都之间,也算是有了一个小小的交易形成了吧。 皇上拟圣旨将睿子都和赵梦茹之间的婚约给解除了,而睿子都则是负责摆平薛府,让薛府不要因此来找他的麻烦。 “行了行了,没什么事你们两就告退吧,朕今天这一天都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连玉妃的面朕都不敢见了,唉……” 皇上说着,兀自叹了口气,然后让念锦烛和睿子都告退了。 念锦烛和睿子都手牵着手从御书房里走出来,惊呆了外面伺候着的一群太监和宫女。 看来等今天之后,这宫里的八卦消息又要到处传了。  而这八卦的来源,却已经慢慢的走出了皇宫,待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之时,睿子都趁念锦烛一个不注意便把她带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深情的吻了下去。 第356章 进攻求助 第二日圣旨就下来了,睿子都与赵梦茹之间的婚约正式解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这道圣旨一下来,顿时就传遍了整个京城,百姓们纷纷拍手叫好,觉得大快人心。 毕竟赵梦茹在百姓们心中的形象是很不好的,所以大家看到赵梦茹能有这个结果,心里都非常开心。 而赵梦茹,则是在院子里又打又骂的折磨着下人。 赵梦茹院子里的下人们各个儿叫苦不迭,心里满满的都是怨气,但是却都是敢怒不敢言的。 当然,生气的不仅仅是赵梦茹,连薛大人都是气的浑身发抖,还有宫里的那一位,皇上身边的宠妃,玉妃。 赵梦茹不甘心,将自己伪装起来就进了宫,去梅园偷偷找玉妃。 玉妃见到来人居然是赵梦茹,当下没好气的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玉妃娘娘,你可得帮我再去找皇上求求情啊!这婚约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皇上这不是出尔反尔吗?” “住嘴!”玉妃猛的一拍桌子,对着赵梦茹就是一通怒骂,道:“皇上也是你能够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我错了……玉妃娘娘赎罪……” 心不甘情不愿,赵梦茹低下头向玉妃认错。 毕竟现在除了玉妃,没人能再帮她了,就连薛大人在朝堂之上与皇上公然对峙都没有用,还惹得皇上龙颜大怒。 玉妃是皇上的宠妃,前朝既然说不动,那后宫总可以吧? 赵梦茹天真的想,玉妃被皇上宠爱了这么多年,皇上一定会听玉妃的话得,毕竟就是一个赐婚,又不是多大点的事情,玉妃找皇上说一下,皇上不会不答应。 想的倒是好的,但且不说玉妃会不会帮她,毕竟她们二人关系并不亲厚,再者玉妃的心到底是偏向皇上的,不然也不会得宠这么多年,何况伴君如伴虎,后宫嫔妃的日子其实并不是那么好过。 若真如赵梦茹所想,皇上事事都听玉妃的,那这天下早就是薛府的天下了,皇上的这个皇位哪里还能坐的这么牢固? 这头,玉妃听到赵梦茹这不情愿的认错,毫不掩饰的就冷笑了一声。 赵梦茹的这点小把戏,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她可是在后宫摸爬打滚了许多年的女子,后宫的斗争,又岂会是赵梦茹这种没脑子的女人所能明白的了的? “这婚约本宫当初替你向皇上求来了,你既然不好好珍惜,没了便没了吧,往后本宫再看着给你寻一个好夫婿,也算是念着你我二人亲戚一场的份儿上了。” 玉妃不咸不淡的说着,她自是知道赵梦茹此次来找她所为何事。 原本两人之间就没什么往来,一切都是要从赵梦茹找她向皇上赐婚开始。 赵梦茹当她是什么了? 有用的时候就来找她,有需要她帮忙的时候就来找她,其他时候就连一个最简单的问候都没有。 要知道,她也是一个有脾气的人。 虽然不贪图赵梦茹这种假惺惺的问候,但好歹她听着心里也能舒服些,到底是一家人,结果赵梦茹给她得感觉就是她们不过是陌生人。 而对于赵梦茹来说,谁对她有用,她就和谁走得近,也算是能屈能伸了吧。 不然依着赵梦茹暴戾的性子,现在又怎么可能会低头给玉妃认错呢? 毕竟之前除了郑金银之外,还有个李想容,也成为了赵梦茹的牺牲品。 不过这会儿,赵梦茹听玉妃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心里顿时着急了起来,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玉妃,好像玉妃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一样。 “玉妃娘娘,我只要睿子都,只想嫁给睿子都!”  “你既然这么想嫁,为什么本宫之前为你求来了这婚约,你不好好珍惜?念锦烛到底是碍着你什么了你非要跟她过不去?你没长脑子吗?等你日后嫁给睿子都,有的是机会给她颜色看,你着急什么?难 道三年你都忍不了吗?” 赵梦茹生气,玉妃同样生气,气自己怎么会有个这么愚蠢的家人,简直愚蠢到了一个境界。 玉妃刚刚那话说的可谓是毫不留情,把心底里的话全都说了出来,没有丝毫隐瞒。 反正她是皇上身边的宠妃,又有什么不敢说的? 说了别人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都是念锦烛,是念锦烛那个贱人!玉妃,她不是也得罪过你吗?难道你不恨她吗?” “少跟本宫来这一套。”玉妃不屑的看着赵梦茹,说道:“本宫与念锦烛之间本来并没有多大冤仇的,若非是你在从中作梗,若非本宫当初把你当自己人看待,你以为本宫会帮你对付念锦烛?” “你可知念锦烛当初为本宫研制的美容养颜的方子,本宫用的是多么的舒心?若非念着你,本宫想必也不会跟她敌对。” 玉妃看着赵梦茹渐变的脸色,越说越痛快,并且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当初要不是想着赵梦茹和她同是薛府出来的,应该互相帮衬一下,又怎么会倘这浑水? 别人的事情又与她何干? 现在可倒好,砰的她一鼻子的灰不说,皇上还对她冷淡了。 这都是要拜赵梦茹所赐。 她没有怪她,她还反倒跑来她的梅园来找事情了。 而赵梦茹,实在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这个地步。 玉妃明明应该跟她同仇敌忾站在一边的,可是现在的情况怎么就不一样了?不应该是这样啊! 听着这些指责的话语,说赵梦茹心里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可是现在赵梦茹只能倚仗玉妃,才能有可能重新获得和睿子都的婚约。 但是让她低声下气的面对玉妃,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赵梦茹也有着身为薛府大小姐的骄傲。 “玉妃娘娘现在这是在怪我吗?” “不怪你怪谁?如今你还好意思来我这里叫苦让我帮你?想都别想!” 玉妃当即没好气的说着,要不是看在赵梦茹跟她都是薛府出身,恐怕现在就已经派人把赵梦茹给撵出去了。 赵梦茹听了这话,咬着嘴唇没有吭声,低下头,心里却是开始骂起玉妃来。  玉妃看着赵梦茹这模样,大概也能知道赵梦茹心里在想些什么,当下就有些不痛快了。怒道:“我告诉你,为了你这破事,我没少在皇上耳边说,现在皇上已经对我疏远了,没有以前那般宠爱,若有一 天我因为你而失了宠,我第一个就不放过你!薛府也别想再把手伸进后宫了!”  玉妃气急败坏的说着,若不是因为面前的这个人是赵梦茹,玉妃哪里会跟她费这么多口舌?早就甩袖走人了。 第357章 伏小做低 赵梦茹听了这话,当下就有些软了下来,便是对着玉妃放软了语气,道:“玉妃娘娘息怒,都是我不好,刚才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虽然她真的很想嫁给睿子都,想要把念锦烛给弄死,但是却知道轻重,知道如果后宫中玉妃失宠,会意味着什么。 到时候那就不是只是玉妃失宠这么简单了,还会是薛府失宠,那往后,薛府在朝堂之上将会没有立足的地位。 如此,赵梦茹又怎么还会继续强迫玉妃去帮她向皇上求情呢? 不管刚刚玉妃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但赵梦茹知道的是,玉妃绝不能失宠,毕竟如今薛府的辉煌,还有一大半都是因为玉妃得宠的功劳。 赵梦茹就算再怎么愚蠢,也不会愚蠢到这种分不清主次和利害关系的地步的。 “哼,你知道错了就好。” 见赵梦茹这次道歉态度诚恳,玉妃也就鼻子哼哼,心里好过了不少。 总算是知道要把自己的语气放好些了,不然玉妃真的不能保证自己一会儿会不会被赵梦茹给气死。 “你且先回府呆着吧,这段时间你就别去找念锦烛的麻烦了,不然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 听了这话,赵梦茹以为玉妃还有办法挽回她和睿子都之间的婚约,连忙问道:“你有办法是吗?” 看着赵梦茹两眼冒光的模样,玉妃就有些反感,然后说道:“我帮不了你这件事情,至于其他的,若是你表现得好,我兴许还能帮帮你。” 玉妃还算是念着一丝血脉亲情的,不然也不会说出这句话。 毕竟刚刚赵梦茹诚恳的道歉,也算是取悦了一下玉妃吧。 只是赵梦茹的心情可就没那么好了,刚刚还以为玉妃说以后会帮她,可是现在听起来,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啊。 赵梦茹的脸色当即就有些不好看了,玉妃自然是看在眼里的,当下脸色也暗沉了下来,说道:“你别以为你昨日为什么去找念锦烛的麻烦我不知道,你以为念锦烛怀孕的消息是谁告诉你的,嗯?” 玉妃眯起眼睛看着赵梦茹,看的赵梦茹心里一瞬间有些慌乱,随后联想了一下前因后果,便是瞪大了眼睛看向了赵梦茹。 玉妃见赵梦茹露出这般模样,当下便勾起一抹笑意来,说道:“别这么看我,你想的没错,就是我找人告诉你的。” “所以其实你也是不喜欢念锦烛的,才想要借我的手,来除掉念锦烛?” “不不不,本宫可从来没有想要除掉念锦烛,毕竟虽然她得罪过我,但罪不至死,本宫之前也跟你说过,若非是你,本宫根本不会跟念锦烛结仇。” 伸出手来,优雅的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兰花指,然后又道:“可是本宫没想到,你居然会把事情闹的这样打,本宫真不知道除了愚蠢之外,还能怎么形容你。” 听着玉妃的话,赵梦茹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当初还觉得自己很幸运,居然不小心听到了这么一个惊天大秘密,所以斟酌再三之后跑去找念锦烛麻烦。 以为念锦烛怀孕这件事情就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哪里能够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但赵梦茹此刻却是不能对玉妃生气的,否则到时候玉妃一个不高兴,不再理会她了,那可怎么办才好? 虽然有理智,但是玉妃如今这副作态,实在是让赵梦茹欢喜不起来。  想了想,赵梦茹突然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玉妃的面前,然后说道:“玉妃娘娘,我知道之前你告诉我这件事情是为我好,为我打抱不平,如今事情变成这个样子,也是我一时冲动,我求求你帮帮我, 求你了!” 说完,赵梦茹郑重的向玉妃磕了三个响头。 尽管知道玉妃之前是拿她当枪使,想要利用她来给念锦烛一点颜色看看,但她此刻还是要这样做,因为玉妃是皇上身边的宠妃。 玉妃同时也关系着薛府的荣辱。 而玉妃,看到赵梦茹居然对她磕头,还是这么响的头,当下心里所有的不快就都消失殆尽了。 她就说嘛,赵梦茹刚刚哪里来的胆子敢在她面前叫嚣? 看看,现在还不是要对她恭恭敬敬的?毕竟还有求于她,既然是求人,那就应该有一个求人的样子。 看到赵梦茹这般模样,玉妃不禁在心中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是一个求人的样子。 “好了,你也不必太过担忧,京城的贵公子多的是,不差他睿子都一个,这婚约,本宫是无能为力的,但你若要对付念锦烛,本宫还是有办法的。” 起先,在赵梦茹听闻她与睿子都的婚约可能无法继续下去之后,是很失望加愤怒的,但后又听到玉妃告诉她,可以帮她对付念锦烛,便又不那么失望了。 毕竟是玉妃,宫里的女人,总好过那些大家小姐,愚蠢的可以,赵梦茹依旧还记得,李想容是如何愚蠢至死的。 还好当初她聪明,没有暴露自己留下证据,否则她早就和李想容一个下场了,哪里还能在这里找玉妃帮忙? “那就多谢玉妃娘娘了。” 再次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以表示自己的诚恳。 而玉妃,则是越发的满意赵梦茹在自己面前的附小做低了。 不管赵梦茹在宫外面是如何的强硬,性子暴戾,以及名声不好,但只要在她这里知道收敛,那就足够了。 毕竟别人得死活,跟她无关,不是吗? 懒懒的抬了抬手,示意赵梦茹起身,然后说道:“你且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只要你听我的。” 点点头,赵梦茹算是应下了,然后很是恭敬的对着玉妃说道:“若是没什么事,臣女就先告退了,叨扰了玉妃娘娘已经很久了,臣女也该回去了。” “嗯,你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会派人传你进宫的。” 说罢,便由宫女搀扶着,进到里屋去休息了。 没有人送赵梦茹离开,毕竟赵梦茹本事也是伪装着来到这梅园里找玉妃的,也算是一个不速之客了。 因此,玉妃也不会派人送赵梦茹,毕竟玉妃其实是一个很记仇的人。 赵梦茹继续穿着自己的那一套伪装的衣服,走在离开皇宫的路上,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脸色,但是却不难猜出,脸色的阴沉之色。 都是从薛府出来的小姐,那会记仇的性子,自然是一样的。 赵梦茹此时愤愤的想着,若非是因为她如今还有事情要求着玉妃,刚刚又怎么会那般附小做低,还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  等某天她赵梦茹得势了,一定会让所有让她愤怒的人好看的!一定! 第358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自从解除婚约的圣旨颁发下来之后,赵梦茹倒是一直都没有找念锦烛的麻烦,而是老老实实的待在了自己的院子里,实在生气的时候就会找院子里的下人们发脾气。 赵梦茹的院子里所有人都是呈瑟瑟发抖的模样,每一天过得都是胆战心惊的。 反观念锦烛这边,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睿子都晚上还是会照例来到念锦烛这里蹭饭吃,两人加上小宝一起有说有笑的。 阿碧从之前的循规蹈矩,现在慢慢变得有些活泼起来。 本来模样长得就不错,如果不是因为之前一直跟在赵梦茹的身边,也不会在刚遇见念锦烛的时候就那般胆小,战战兢兢,生怕念锦烛会和赵梦茹一个性子。 但是在和念锦烛接触久了之后,阿碧就发现,其实念锦烛的人是很好的,不明白为什么赵梦茹会一直针对念锦烛,看念锦烛不顺眼。 而在看到睿子都和念锦烛成双成对之后,也就渐渐明了了。 “主子,用膳了,奴婢去叫小宝少爷。” 阿碧语气里带着恭敬,对念锦烛说着,然后还没等念锦烛回话,便已经跑去叫小宝了,然后熟练的带着小宝将手洗干净,之后坐在了桌前。 念锦烛满意的看着这一切,然后自顾自的说道:“今儿睿子都又没来,这几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天没看到他,就想他的紧。” 摇了摇头,念锦烛嘲笑了自己一番。 明明之前她是一个很独立的女性的,怎么慢慢的开始这么依赖睿子都了? 其实并不讨厌这种依赖睿子都的感觉,只是念锦烛觉得,事情应该不是这个样子发展的才对。 正想着,阿碧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想要调侃念锦烛,却又有些拘谨,道:“世子殿下一定是这几日有事情忙去了,主子不要太想念世子殿下了,不然您肚子里的孩子怕是要不依了。” 阿碧想和念锦烛相处的自然些,却不曾想,这原本好好的话,说出来倒是变得有些生硬了。 不仅是念锦烛,就连阿碧自己都发现了这个问题,当下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 念锦烛则是不在意的笑了笑,顺着阿碧的话说道:“是啊,我想他也是最近有事情忙去了,我啊,还是多关心关心我肚子里得孩子吧。” 说罢,就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肚子,双手抚摸着,眼里闪烁着一丝温柔的光芒,那是母爱。 其实念锦烛一直都有母爱,因为小宝,她一直都把小宝当作是自己的儿子一般在对待。 “锦烛这是想我了吗?” 听到声音,念锦烛蓦的将头抬了起来,看到门外睿子都正站在那里,笑看着自己。 当下念锦烛就脸红了,想到刚刚自己的模样以及说出来的话是不是都被睿子都给听到了,若是真被睿子都给听到了,那不得羞死人啊! 不过看睿子都脸上这笑容,以念锦烛对睿子都的了解,估计刚刚的对话睿子都全都听到了。 “你怎么来了?” “因为你想我,所以我来了啊。” 睿子都朝着念锦烛的面前走来,当走到念锦烛面前的时候,便一把将她给抱在了怀里。 而阿碧,则是在心里偷偷笑了笑,之后识趣的退了下去。 在睿子都的怀里,念锦烛很是贪恋这个许久都不曾闻到的味道了,只属于睿子都的味道。 睿子都说的不错,她确实想他了。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前念锦烛一直都不明白这个感受是什么,而如今,总算是体会到了。 但是念锦烛却不想告诉睿子都,只是就这样抱着他,如此贪恋。 睿子都似乎知道念锦烛很贪恋一般,于是把念锦烛抱的更紧了,能够让念锦烛好好的嗅一嗅他身上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念锦烛才从睿子都的怀里抬起头来,有些娇嗔的问道:“你这几日都去干什么了?” “薛大人对我施压了,我去处理这件事情了。” “是因为解除了婚约这件事情?” “嗯,是的。” 在念锦烛的面前,睿子都丝毫不隐瞒的,所以两人之间,也不存在什么秘密,只有相互信任和相互依赖。 “怎么样,处理好了吗?” 念锦烛如是的问着,但是心里却是知道的,睿子都一定是已经把事情都处理好了,不然不会今日在她以为他不会来了的时候突然就来了。 一定是急急忙忙将事情都处理好了,就来找他了。 因为睿子都同样很想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都处理好了。你放心。”睿子都伸出手来摸了摸念锦烛的脑袋,然后说道:“薛大人不日将会启程,离开京城,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回京。”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想必用不了多久,薛大人就会回京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念锦烛要关心的事情,只要睿子都一切安好,没有麻烦找上门,这就足够了。 如今睿子都并没有详细和自己说这件事情,想必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何况以睿子都的能力,念锦烛相信,一定是能够处理好的。 因为在她的面前,睿子都根本就用不着逞强,两人一直都是坦诚相待的。 当下话不多说,念锦烛拉过睿子都的手,就往屋子里走去,边走边说道:“饿了吧?饭菜刚做好,快来吃,小宝都等着你呢。” 果不其然,睿子都刚刚走进屋子,小宝就叫了起来,道:“爹爹,你来了啊!小宝还以为你今天又不来了呢!” 睿子都走到小宝身边摸了摸小宝的脑袋,说道:“前几日爹爹有事去了,没有来陪小宝,接下来的日子里,爹爹一定天天都来陪小宝用晚膳,好不好?” “好!” 小宝愉快的拍着手,以表示现在自己的心情很愉快。 念锦烛无奈的看着小宝有些夸张的模样,对睿子都说道:“你看看,小宝现在可是很喜欢你的。” “我也喜欢小宝。”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再加上念锦烛如今肚子里还未来得及出生的宝宝,以后就该是一家四口了,想想就觉得很美好。 “行了,吃饭吧,一会儿该凉了。” 说罢,念锦烛给小宝和睿子都的碗里一人夹了一块肉,然后才再往自己碗里夹了一块肉,开始吃了起来。  这两个一大一小的男人,分别看着自己碗里得肉,眼里满是开心和幸福。 第359章 难道是出去玩耍了? 吃完饭后,念锦烛打算洗碗筷,她正看到对着落叶发呆的阿碧,不由出声叫唤了一声。 阿碧很快反应过来,看着站在门口的念锦烛,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很快起身接过念锦烛手中的木盆,道:“主子,这事交给奴婢来做就是,您坐那儿歇会。” 说着,阿碧扶着念锦烛向院中的摇椅走去,还不忘拿起一旁的毯子,小心的盖在念锦烛的膝盖上,这才放心的继续去挑拣东西。 念锦烛哑然失笑,道:“阿碧,我只是有身孕,却还没需要被你这样照顾。” 阿碧微顿,因为自己做错事低下头,脸上也升起一抹绯红,声音很小的说:“奴婢愚笨,做错事了。” 反观念锦烛认真的看着低下头的阿碧,神色微动,眼神也很是温柔,缓缓的说:“你不用自责,你来我院里也有一段日子,阿碧,你是个好心的姑娘,不用在我这里束手束脚,有需要我会让你做。” 实则这几日阿碧情绪低沉一直都被念锦烛看在眼中,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去劝解阿碧。 好在此刻睿子都和小宝都不在,才让念锦烛有了和阿碧主仆二人的私下相处时间。 阿碧愣了下,看着手中端着的木盆,忽而想起什么低声说:“主子,奴婢今日没瞧见小少爷,难道是出去玩耍了?” 念锦烛失笑,指了指阿碧手中的木盆,轻巧的说:“他们父子出去了,恰好我有些空闲能同你聊聊。” 听到这句话的阿碧再度沉默了,她想开口说话,但心中有着犹豫,不知该如何同现今的主子提起,尤其是那一丝深深的落寞。 “子都让你来我这儿自是有他的用意,你不必有太多想法,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便好。”念锦烛依旧宽声安抚阿碧那躁动和落寞的心。 她想让阿碧能够变得更开朗些,不要每日都束手束脚,对任何事情也显得那么拘禁。 阿碧一顿,旋即明白念锦烛的好意,连忙道:“奴婢不会背地里编排主子,其实在主子这里挺好……” 阿碧越往后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乎已经听不到多少,唯有那脸上越发明显的绯红,显示着她此刻害羞的模样。 是了,和谐的一家三口并不属于她,但她也没有必要强行融入其中,有念锦烛的这番话就足够,让她能安然的留在这里。 念锦烛没在出声,只是安静的看着低头深思的阿碧,有些事还是要让阿碧自己了悟才行,若是悟不透,那始终不能彻底的放下心防接纳自己。 一阵风吹过,吹乱了院中扫落成堆的树叶,也吹乱了念锦烛额角的发。 念锦烛伸手将发重新别在耳后,看着那随风飘飞的枯黄树叶,有些感慨的说:“起风了,阿碧今儿怕是又要麻烦你将树叶扫起。” 阿碧闻声抬头,正发现原本被自己扫到一起的树叶不知何时已经再度飘飞,很快就将整洁的院子弄得满是落叶。 “诶呀,这下麻烦了。”阿碧连忙放下手中的木盆,匆忙的跑去那扫帚,重新将那些被风吹的散乱的落叶扫到一起。 一面扫一面嘟囔道:“这风来的真不是时候。” 自顾的忙着,等到扫完落叶,身体猛然顿住,僵硬的转过头去,正发现念锦烛就盯着她的背影,眯眼浅笑。 一瞬,阿碧的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碧,你做的很好。”念锦烛和善的笑着,从那双眼里露出的都是温柔和接纳。 是,为什么一味的去追求融入呢,现在这样不是很好,能够得到新主子的认可。 站着回看的阿碧不经意之间红了眼眶,她努力的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轻声说:“阿勒,我怎么哭了。” 用袖子不断的擦拭眼泪,念锦烛却在这个时候缓缓的走了过来,将一方洁净的帕子递给她,笑着说:“擦擦吧,不然被沙子眯了眼睛就会难受。” 听到这话后,阿碧反而哭的更加厉害。 将一直以来心中的委屈都哭出后,阿碧反而觉得自己的心舒畅许多,不禁扬起灿烂的笑,对念锦烛道:“谢谢主子,奴婢心里好受不多了。” 念锦烛点点头,对上阿碧那双澄澈的眼睛,心中最后一点担忧也随之消散。终于,阿碧也能够完全的放下心理防线,主动的接纳自己。 “主子马上起风,您还是回房中待着,奴婢这就去把东西都准备好。”阿碧猛然想起还被自己放在一侧的木盆,赶忙去端了起来。 看着阿碧忙碌的身影,念锦烛不紧不慢的说:“别急,稍后有送来的田鸡,阿碧还要你替我去拿一下。” 眨眼的功夫阿碧已经跑出院子,只露出个脑袋,对念锦烛应了声,很快又消失不见。 看着空空如也的院子,念锦烛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往房中走去:“一个,两个都这般让人操心,也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 看着空空如也的书房,念锦烛脸上的笑容更是无奈,睿子都回来不过两日,居然又出门去,这次居然还是带着念小宝一起出门。不过他们二人,多少也让念锦烛放心些。 念锦烛走到桌前坐下,将一本书拿了起来,准备看书来打发时间。 不知道时辰过了多久,念锦烛有些疲惫的揉揉眼睛,刚放下书,阿碧就将一杯热茶递了过来。 “主子您喝些茶。”阿碧将温度恰好的茶水递去。 一愣,念锦烛看到眼前的茶杯,唇角绽放开笑容,不由问:“东西已经拿了?” “回主子,奴婢已经将送来的田鸡全部送去厨房。”阿碧应声道。 她不由想起那些田鸡,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眼中满满都是对田鸡的恐惧。 小心的看眼正在喝茶的念锦烛。 还好主子只是让自己将田鸡送去厨房,没让做其他,不然阿碧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看来很可怕的揉。 一瞬,阿碧脸上露出浅浅的笑。  躺在摇椅上,念锦烛的意识却有些模糊。 第360章 去抓田鸡 她眼前还有一幕幕闪过,不禁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昨天傍晚。 用罢饭,睿子都抱着念小宝坐在椅子上,面前摊开着一本书。 “小宝,认得这上面的字吗?”睿子都耐心的指点念小宝。 小宝努力的看着其上的字,熟练地念道:“来而不往非君子……” 拿了剪刀正在修改小衣裳的念锦烛抬眼看着父子两个,道:“你这爹倒是越做越顺畅了。” 睿子都抬头,眼中都是恋爱,在念锦烛的身上停留片刻:“锦烛,用不了多久咱的孩子就会出生,到时和小宝一起,也算是作伴了。” 听着睿子都遐想日后,念锦烛眼中也是一阵恍惚。 “锦烛,你可知酸辣田鸡?”睿子都将小宝放在椅子上,吩咐小宝好好认字,一步步向着念锦烛走去。 念锦烛眼中闪过茫然,显然对这酸辣田鸡不是很了解,忍不住问:“可是一道菜?” 睿子都点点头,伸手从后方将念锦烛抱住,在她耳边轻声说:“倒是一道味道很独特的菜,你定会喜欢。” 念锦烛狐疑的看着探过来的脑袋,本能感觉,这定然不会是一道能够让自己轻易接受的菜,想想还是说:“你若是喜欢,便拿了方子我做便是。” 话音才落,忽而看到面前多了一张纸,以及看到睿子都脸上那得逞的笑,念锦烛才猛然反应过来。 她哑然失笑,捏着那张写满字的纸,好半天才说:“你竟是早就准备好,且等着我答应?” 睿子都将人小心的抱起,怜爱的抚摸着念锦烛那隆起的腹部,道:“那是自然,我好容易才弄来这酸辣田鸡的方子,早就迫不及待想让你做来尝尝。” 瞧着手中的方子,念锦烛心中无法,这睿子都几日不见倒是比先前滑头许多,心中忍不住好奇,酸辣田鸡到底是道怎样的菜,能让他这般惦记。 当即念锦烛打开纸条仔细的看了起来,片刻后脸上表情就有了变化,皱起眉头,迟疑道:“要拿这来做菜?” 声音之中隐隐带着颤意,倒也没有多想,但随着向下看后,念锦烛脸上也露出了认真的神情,道:“寻常材料倒是好找,只是这田鸡该去何处寻找。” 这个时候阿碧端着热水走了进来,听到主子的话,想了想,说:“奴婢倒是知道一处有田鸡,且数量还不少,若是去了那,兴许能抓来一些。” 睿子都心中本就对这道菜向往不已,此刻听了阿碧的话,径自说:“阿碧你将那处告诉我,我明日去找食材回来。” 念锦烛突然惊讶的道:“你是打算自己去抓田鸡?” “夫人都准备亲自上手替为夫做菜,这寻找食材自然要我亲自做了。”睿子都自豪的说着。 原本还趴在桌前认真识字的小宝忽而听到爹娘的这番话,猛然抬起小脑袋,对着睿子都就说:“爹爹,小宝也要去抓田鸡!” 念锦烛一愣,没有料到父子两个人居然在这个时候目的达成一致,不由按着脑袋,只是觉得头痛。 这睿子都回来后也不算是什么好消息,瞧着安稳的小宝都活络许多,居然还打算只身跟着他爹去做抓田鸡的事情。 不由,念锦烛侧头看身边站着的阿碧,注意到了阿碧眼中的落寞,不由眼中有深意闪过,什么都没说。 等待了片刻,才缓缓的开口:“阿碧你方才所说知道的田鸡最多的地方在哪?” 念锦烛有意转移她的视线,并不让阿碧因为某些事情绪低落,从而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暂时不要考虑这一方面。 阿碧一顿,旋即看向念锦烛,当对上那双温柔且包含的眼时,她不由底下了头,情绪有些复杂,一时间没能主动开口。 但念锦烛也不着急,只耐心等待着,片刻后才继续发问:“阿碧你不用想太多,只需要告诉我你知道的田鸡最多的地方在何处。” 听着他们二人说话,小宝已经跑到了睿子都的跟前,伸出小手想要让爹抱着自己。 睿子都也没有阻止,当即将念小宝抱在了怀中,摸摸小宝的脑袋,轻声说:“你也对酸辣田鸡有兴趣?” 念小宝并不知道爹爹说的田鸡到底是什么,但还是拍着小手兴奋的说:“小宝要和爹爹一起出去,一起出去。” 看念小宝那兴致勃勃的模样也让念锦烛一阵动容,不由道:“不如我同你们一起去,也好在路上照顾小宝。” 奈何睿子都的目光里却带着坚定,只看着她那隆起的腹部,摇头,说:“不用,我带着小宝去就是,你在家好好休养,等我们凯旋的好消息。” 几乎同一时刻,父子两个人都露出了灿烂的笑。 那一瞬,念锦烛也不由被他们的笑容给影响,也缓缓的笑了起来,无奈的说:“你理由最多,我不去就是,不过你一定要将小宝照看好,若出了什么岔子我不会放过你。” 说着,念锦烛的眼中闪过一丝严肃,大有一番若是睿子都真的不小心没有照看好念小宝,就真的对人做些什么。 恰好这个时候也没发生旁的事情,只需要耐心等待便是,甚至在这一刻,念锦烛看到人眼中闪烁着的明亮光芒。 “回主子,就在京城北郊,那里偏远没多少人。”阿碧仔细的回想着自己记忆之中田鸡最多的地方,声音却不是那么肯定。 认真的看着正在说这件事的阿碧,睿子都稍微想了想,眼中闪过一丝精芒,道:“阿碧说的不错,京城北郊那里人烟稀少,去那里寻找田鸡的话,可能会更大些。” 当即,睿子都拍板明日就带小宝一起去京城北郊抓田鸡。 念锦烛的注意力却都在阿碧的身上,自然也注意到那夫子两个气氛的热络,阿碧就显得愈发的情绪低沉。  念锦烛笑着摇摇头,看来这孩子还是没能完全融入这里,没能将她当做一个刻意信任的主子。 第361章 硕果累累 忽然,轻声的呼唤让念锦烛的意识有些清醒,她稍微的睁开眼,朦胧中看到了一个少女的身影。 是在做梦吗? 意识重新变得越来越模糊,也让念锦烛逐渐的要睡去的时候,忽然间有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轻的碰了碰自己。 “主子,您快醒醒,在这样您会受凉!” 阿碧的声音一下清晰了许多,人影也不再模糊。 念锦烛缓缓的睁开眼,正发现阿碧满脸担忧的看着自己,不由起身,赫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在书桌前睡着了,身上还披着毯子。 念锦烛按着穴位,声音还有些懵懂,道:“我这是怎么了?” 阿碧赶忙递上热水,顺便将一个暖炉放进念锦烛的手中,自顾的说:“主子您先前在看书,没多久就睡着了,奴婢怕你受凉,只能将您唤醒。” 阿碧说着脸上露出不好意思,又一次的低下头。 “无事,你做的很好。” 念锦烛笑笑,忽然间感觉自己的小腹一阵的难受,忙伸出手示意让阿碧扶着自己,缓缓地走出房间。 抬头看着那已经有些黑里的天,慢慢的道:“我睡了多久,天居然都已经黑了。” 阿碧低声说:“一个时辰。” 看看依旧安静的门外,念锦烛的意识也慢慢的清明起来。 是了,今早睿子都带着小宝一起出门,特意去了京城北郊抓田鸡,一下午都是自己和阿碧待在院中,也没做其他的事。 “时候不早,阿碧去将那酸辣田鸡的方子拿来,我在研究一番。” 念锦烛从容的说着。 当即阿碧回了房间很快将那张方子找来交给她,念锦烛只看了片刻后,问阿碧,道:“你可有试过这上面的酸辣田鸡?” 对于这酸辣田鸡,念锦烛也充满了兴趣,却还从未尝试过,想要问问阿碧是否知道。 阿碧仔细的想了想,“奴婢以前听人提起过,这酸辣田鸡是京城一家有名的客栈最拿手的菜,据说秘方从不外泄,去那里的客人也是络绎不绝,就是为尝尝这大厨的手艺。” 听着丫鬟如此说,念锦烛心中有了个大概,看向手中的这张方子,眼中闪过深意,看来,子都弄来这玩意儿还是花费不少心虚,不由更加跃跃欲试,想要试试能不能弄出让他满意的味道来。 天临近擦黑,一道孩童清朗的笑声就响了起来,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念锦烛的眼中闪过精光,缓缓的道:“他们来了。” 在阿碧的搀扶下走到门口,正看到那两个人缓缓的向这边走来,在小宝的手中还有个不大的布袋子,里面隐约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睿子都瞧见站在门口等待他们的念锦烛,当即加快了步子,在进入院子的时候将小宝放下,对着小宝说:“小宝,你去和阿碧玩,爹找你娘说几句话。” 小宝今日在外面玩了一天,心情大好,捏着小袋子晃荡几下,说:“阿碧姐姐!” “小宝少爷。”阿碧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缓步走了过去,一面将布袋子从小宝的手中接过,道:“辛苦了一天,阿碧带小宝少爷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念锦烛并没有去看睿子都,而是看着念小宝和阿碧完全离开了,这才露出笑容,些微调侃的道:“看来阁下功法不纯,并未收获颇丰吶!” 睿子都听着夫人对自己的调侃,也不甚在意,只拍拍身上的尘土,上前将人抱在怀中,肆意的感受着来自对方身上的温暖,才缓缓的说:“出师不利,今日到让小宝那孩子开心了一天。”  听着男人还在强词夺理的话,念锦烛脸上笑意更甚,怒了努嘴,赫然是厨房的方向,也不等睿子都跟上,抬脚就向厨房那边走了过去,一面走一面说:“昨儿本打算同你商量一番,却因着其他的事情给 暂时忘了,等到你们走后不久我才想起,就让夏草跟着你们一同前去。” “夏草?”睿子都眼中露出少许的惊讶,没有料到除却他们父子,暗卫夏草居然也跟了去。 不过锦烛让夏草跟去的缘由到底为何,睿子都却没有开口询问她,只等着她主动给自己解惑。 到了厨房,睿子都才看个明白,那已经洗刷干净,且放在盆中等待做好的食材。 睿子都立刻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哑然失笑,道:“先前你让夏草给你洗碗碟,现下倒好,又找到了个使唤他的好法子。” 关于念锦烛总是能找到各种使唤夏草的法子,睿子都也是没有其他办法,只能默许她的行动。 念锦烛侧身,不置可否的看着睿子都,脸上竟然露出一丝严肃,道:“相比之下你们父子倒是比预料晚了许多,若没有夏草从旁协助,你今晚也吃不到酸辣田鸡吧!” 说着,念锦烛故意的样了扬手中的那张方子,脸上露出得逞的笑。 对于这一切,睿子都不知该怎么做,但一听到酸辣田鸡,眼前还是忍不住亮了下,当即就说:“一切单凭吩咐。” 念锦烛也没在说旁的,只是按照方子的记录将所有材料准备好,但看到那一木盆的田鸡,脸上还是露出些麻烦的神色。 察觉到了对方眼中的异样,睿子都连忙道:“夏草!” 话音才落,一道利索的人影已经出现在厨房之中,安静的站在当场。 睿子都揽住念锦烛,缓缓地对夏草说:“这里所有的田鸡交给你处置,半个时辰后我们再来。” 夏草单膝跪地,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睿子都已经带着念锦烛往厨房外走。 刚向前走了一步,念锦烛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直接说:“去把阿碧找来,我需要她帮忙。” 这酸辣田鸡自己一人确实有些不大方便,只能让阿碧前来帮忙打下手。  睿子都的脸上却有着犹豫,好半天也没下定决心,要不要将阿碧给叫来,毕竟他不想失去二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但看着念锦烛那坚持的脸,只能主动后退一步。 第362章 爹爹教你认字 念锦烛仔细地按照方子上的记录,将材料一一放进空的盆中,正要继续下手的时候,身边的阿碧忽然说:“主子让奴婢来,您在一侧只管说需要奴婢做些什么吧。” 她一愣,忽而看着阿碧,但看阿碧的脸上都是浅浅的笑容,不由道:“你终于能露出这样的笑了。” 阿碧的脸上闪过愕然,很快消失不见,那笑容却是变得更加明媚,“您同奴婢说过,不要去想太多,只管放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 听着这句话念锦烛也有些感慨,当即指挥阿碧开始按照方子进行。 时间也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中。 书房。 夏草安然的站在桌前,听着睿子都的话,一言不发。 睿子都却是提着毛笔速度很快的书写着什么,等到所有东西全部写好,才点了点头,道:“夏草,将此物小心收着,日后若是有什么用处,还需要你拿出。” 夏草应声,却对睿子都道:“主上,您真打算将这件事隐瞒夫人,不告知她真相。” 睿子都的脸上有着深意,仔细的思考过这件事,还是摇头,只将毛笔放回架子上,慢条斯理的说:“我若是说了,对她的影响自然不小,不如暂时将此事压下,也好好安心陪他们一段时日。” 随着时间的推移,念锦烛的肚子也是越来越大,更是到了自己不能离开的地步,必须要寸步不离的护在她的身边才行。 如此想着,睿子都的眼中忽然间浮现出一丝异色,道:“暗中让他们盯着各处,必须要确保她的安全。” 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诞下这个孩子,但这一切都是睿子都的希望。 且就再这个时候门外忽然间响起了一个孩童的声音,打断主仆二人之间的谈话。 “夏草你先下去,这些事只要心中有数便可!” 睿子都眼中恢复镇定,看向门外那响起的声音,不自觉的带了一丝温情。 虽然念小宝并非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却依旧让他很喜欢这个孩子,况且小宝年纪尚小却很是聪慧,能够发现许多没发现的东西,这点也足够让睿子都将一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小宝身上。 小宝恭顺的敲开门,看着站在那里的夏草,转而对睿子都道:“爹,今日小宝没瞧见夏草姐姐的身影。” 之一句话就让睿子都再度想起那件事,锦烛似乎让夏草晚他们一些去了北郊,然而那些被带回的大量田鸡也都是夏草的功劳,不由眼中的光芒暗淡些许。 站在一侧的夏草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依旧对念小宝行了个礼。 “小宝,今天爹爹教你认别的字。” 睿子都对着小宝说道,很快就吸引了念小宝所有的注意力,让他不要在去想到这件事。 听到爹爹说这话,小宝立刻就来了兴致,几步跑过去,爬到了睿子都的腿上,兴致勃勃的说:“小宝要和爹爹认更多的字!” 厨房 “主子,让奴婢来。”阿碧的眼中带着坚定,不肯让念锦烛插手。 念锦烛愣了下,不由脸上露出无奈的笑,提醒阿碧,说:“阿碧我知你心意,但我只是有身孕并非其他,这些小事还是能自己做。” 谁知阿碧却没有丝毫要让步的意思,只是认真的看着她,慢慢的开口:“奴婢知道,但是这个味道还是会让主子身体不舒服,不若您来掌勺,奴婢去做其他下手。” 忽然间阿碧如此说,念锦烛稍微想了下也觉得这样可行,当即二人交换了位置,阿碧按照方子上写的继续去调整其他的味道。 很快两个人配合下就将酸辣田鸡给弄了出来,饶是如此,念锦烛的精神状况也比先前差了些,看的阿碧一阵担心,忙伸手拿来一把椅子,让念锦烛暂时休息片刻。 念锦烛用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勉强的说:“看来现在做这些还真的是有些勉强,这腹中的孩子也不大老实,总是在折腾。” 阿碧的目光落在念锦烛的腹部,很快就将注意力重新放在灶台前,观察了一阵后,才安心的说:“主子不必担心,再等待一是片刻就能出锅。” 念锦烛的目光也不由落在灶台上,那扑鼻的香味竟然也让自己有些饿了,吞了吞口水,才看到阿碧那殷殷期待的目光,不由笑道:“阿碧,稍后你给自己留下些,毕竟也忙了这么久。” 阿碧反应过来,忙摇头的说:“奴婢不用,奴婢随意弄些饭菜打发就可。” 谁知道念锦烛的脸上忽而露出了一丝严肃,警告的说:“既然让你将这里当成自家,就不要在啰嗦,我现在可没什么力气,就要靠你了。” 端是被这目光看着,阿碧心中就一阵的动容,她知道既然主子这样说来,就再不会将自己抵触在最外。 低下头,阿碧的声音很小,却带着一丝隐隐的庆幸:“您是奴婢的主子真好。”  念锦烛愣了一瞬,看着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此刻那阿碧脸上露出的笑意,也是一阵动容,伸出手去,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缓缓的说:“阿碧稍后替我将这几道菜送去,我需要在这里休息片刻 。” 阿碧却是看了看,不紧不慢的说:“主子不急,奴婢先扶您回去休息,您身子不舒服,还是以您身子为主的好。” 念锦烛想了想,倒是现在着急也没任何的用处,很快就回到房中。 他们二人并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离开不久后,就有一个身影飞快的钻了进来,小心的隐藏在阴影之中观察着他们。 等到他们彻底离开后,那道人影才在厨房里活动了起来。 看这儿灶台上还在煮着的东西,那人揭开锅盖闻了闻,低声怪笑起来,道:“念锦烛你倒是有好口福,在这里过着如此优越的日子,却要让我承担所有的失败,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说着,这人不知道往菜里撒了些什么,又用勺子均匀的将这些粉末给混入菜中,不留下丝毫的痕迹。 第363章 饱餐一顿 美味的酸辣田鸡就在面前,睿子都闻着那熟悉的味道,对念锦烛露出了浅浅的笑,小宝却在这个时候凑了上来,闻着那诱人的味道,很是疑惑的模样:“娘,这就是爹爹说的酸辣田鸡吗?” 她分明看到了小宝脸上那带着期盼的眼神,淡淡笑了笑:“你们先吃吧。” 话音刚落,睿子都却看着念锦烛没有丝毫要送筷子的意思,不由问:“可是对这不喜?” 念锦烛摇摇头,眼中流露出一丝倦意,笑着说:“只方才折腾一番有些累了,你们先吃让我休息片刻。” 身旁的阿碧瞧着情形立刻发现了不对劲,主动替念锦烛说:“主子方才在厨房里精神不济,奴婢觉着休息一会便好。” 睿子都的眼神不变,分明不觉得这件事简单,仍旧管切的看着人,唯恐在发生什么预料之外的事。 念锦烛本打算说些什么,在看到睿子都那关切的眼神后也只能是淡淡笑了起来,摇摇头示意让小宝先吃。 小宝到底还只是个孩子,早就被酸辣田鸡给弄得口水连连,现在也因爹娘没动才只能强行忍着。 “小宝你吃吧,娘和爹等下吃。”念锦烛温柔的看着念小宝,眼中全部都是对孩子的怜爱。 小宝在得到他们的同意后立刻伸出手抓起筷子。 念锦烛却给阿碧使了个眼色,“阿碧你去帮着小宝,被要让他弄到衣裳上。” 阿碧点点头走了过去,小心的拿起筷子帮小宝弄好,“小少爷这样吃,小心辣。” 念小宝很快就被美味给吸引了注意力,吃的好不乐乎,不住地哈着气却还是不肯放开筷子。 看的睿子都也有些动容,却因为顾着人没有动筷子,依旧关切的问:“是不是还不舒服,要去找大夫给你瞧瞧身子吗?” 自打这几日回来以后睿子都就一直都很小心念锦烛的身子,但看此刻也没有丝毫问题,不由稍微的放心。 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念锦烛轻巧的说:“我身子还没太大问题,也只是暂时难受了些,休息一会就能彻底恢复,你若是饿了就先吃吧。” 睿子都脸上闪过犹豫最终还是答应了,拿起筷子尝了一块,夸赞的说:“味道和我吃过的很像,你很有天赋。” 念锦烛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了一眼还在服侍小宝的阿碧,归根究底还是要感谢阿碧在厨房里的帮忙,要是没了她还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能够把酸辣田鸡准备好。 看着正在大快朵颐的父子两个人也是一阵动容,也许味道真的不错。 拿起来仔细的尝了尝,念锦烛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阿碧瞧见这个情形轻声的人说:“主子这酸辣田鸡的味道本就不差,田鸡对您身子也有好粗可以稍微多吃些。” 她对这些味道也比较喜欢,但仔细的想了想还是少吃了些,放在筷子喝着清水,轻声说:“少吃些就好,在这样我身体也有些受不住,适量就好。” 阿碧却像是猛然想起什么,忙说:“奴婢想起厨房还有汤,这就去拿来。” 说着阿碧很快的跑出房。 看着阿碧的身影,睿子都的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念锦烛确实露出了神秘的笑容:“你稍后就能知道有什么好东西,绝对能让你喜欢。” 睿子都看着念锦烛脸上还有这不确定的表情,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认真的想了想,她从来不会骗自己。 在等待了片刻后,阿碧将一锅还冒着热气的汤端来,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低声说:“主子,汤刚刚好,您可以稍微多喝些。” 闻着那有些熟悉的味道睿子都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异茫,忍不住问:“这个味道是?” 点了点头,念锦烛露出一丝很淡的笑容,“我根据你给我的酸辣田鸡的方子研发出的一道汤,也许味道并没有你想象那么好。” 睿子都猛然间瞪大了眼睛根本没有想到,她居然能够用一个方子研究出全新的菜品,这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神情入场,更在这一刻能够发现不少问题,但念锦烛什么都没说只是保持着沉默。 她对阿碧露出了个笑容,示意阿碧不用在这里继续服侍他们,她想要在这个时候拥有三个人独处的时间,以及能和睿子都好好的聊聊。 弄清楚现在一些比较麻烦的事,但就目前而言,似乎有些问题在他们彼此见形成,再没个合适的时候能够说清。 阿碧识趣的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两个人。 等到阿碧完全离开,睿子都才说道:“看来你已经让阿碧完全信任你了,她不会随意相信一个人。” 听着睿子都的话,念锦烛却有些不大认同,是阿碧一直以来都无法真正融入他们,从而产生了一种错觉。 “也许你把阿碧想的太复杂,她只是个孩子,到任何一个地方都会需要一定的时间去习惯,现在只是明白如何同我相处。”念锦烛有些无奈的提醒睿子都,没必要将这件事想的过于复杂。 然而睿子都已经不想就这个问题耽搁太多的时候,只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那全新的酸辣田鸡汤上,忍不住问:“你在里面都放了些什么,似乎味道有些不大相似。” 听到睿子都的询问,念锦烛脸上得笑容微妙得让他觉得奇怪,本打算再问些什么,但看此刻似乎是真的没有办法从她的口中得到任何有关的线索,只能暂时作罢。 “也许是对我身体最适合的酸辣田鸡汤。”念锦烛沉思的说着,却也不主动去伸手触碰,反而弄得睿子都更加好奇。 尤其是这一刻,那隐隐透出的香料的味道时刻都在勾引着自己,让他无法将视线挪开。 “锦烛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你还是喝一点汤吧,毕竟你腹中还有咱们的孩子。” 睿子都主动给念锦烛舀了一碗汤,放在她的面前。  念锦烛什么都没做,只是在沉思的想着什么事情,半天也没有给他回应。 第364章 男人的宠溺 睿子都见她不喝,忙帮女人吹了吹,看着汤凉了一点点,眼里满满宠溺:“锦烛快喝吧。” 方才他闻到汤中依旧是酸辣田鸡的味道,却没有酸辣那么刺激,反而让汤变成了酸甜口。 念锦烛点头,拿起汤碗随意的喝了一口,目光仍旧落在睿子都的身上。 “子都,我想了想,小宝年纪也不小了,不能再这样每日都待在我身边,可以的话,想让这孩子去学堂。” 念锦烛深深的对睿子都说着。 睿子都手一顿,好悬没把碗里的汤给撒了,忙稳住:“为何忽然想起这事,小宝现在年纪也不大,跟在你身边也安心些,若是送去学堂你能舍得?” 扯起唇角笑笑,对念锦烛说:“你又舍不得这孩子受苦,不如暂时跟在你身边,回头我请个先生每日上门教书,也省去去学堂的麻烦。” 念锦烛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对睿子都的话感觉有些奇怪,此刻也不知该说些啥,但对他的拒绝有些奇怪。 “爹,娘,学堂到底是啥地方。”小宝抬起头,一双眼睛眨巴着,颇是无辜的看着他们两个人,似乎对学堂这个地方很有兴趣。 念锦烛一顿,目光淡然,已经恢复镇定,浅笑的对小宝说:“小宝想去学堂读书了?” 念小宝犹豫着,他本就对这些地方好奇,但也从未接触过,在念锦烛看了一眼后,又迟疑的摇摇头,小声说:“小宝哪都不去,就在这儿陪着娘,陪着弟弟。” 被念小宝的话弄的愣住的念锦烛忽而笑了,睿子都也是无奈的摇摇头,看眼小宝,说:“小宝怎么知道你娘腹中的就是弟弟呢?” 眼中有着迟疑,也有玩味的意思。 端着汤碗的念锦烛也不说话,只含笑的看着他们父子二人。 许久才慢腾腾的说:“你们夫子啊,还真是不听话,一顿饭好好吃就是,何必在这饭桌上浪费时间呢。” 念小宝瞪大眼睛,吐吐舌头赶忙低下头继续去吃。 睿子都几口将汤喝完,眼睛有些明亮,对那念锦烛创新的菜品夸赞道:“锦烛你这酸辣田鸡汤不错,虽然没了原本菜的酸辣味,但很合你的胃口。” 念锦烛但笑不语,也慢条斯理的将碗中的汤喝完。 就在这个时候,夏草忽然间出现,凑在睿子都的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睿子都的脸色微变,对着念锦烛说:“锦烛我那临时有些事,暂时先不陪你用饭。” 点点头,念锦烛也知道睿子都身有重任,也不好当面说其他的事,只嘱咐着:“小心些,做完早些回来,我和小宝等着你。” 话音才落,睿子都已经和夏草离开房中,融入进夜色之中。 念小宝看着爹爹离开的方向,眼中写满了迷茫,茫然的说:“娘,爹咋不陪我们一起吃饭了。” 他们母子二人还在沉默的吃着,但念锦烛也没太大的兴致,胃口也清淡,道:“小宝你一个人乖乖吃饭,娘就旁边看着你,好不好哇。” 小宝年纪尚小,也不知道娘胃口不好到底是因为啥,抓着手中的饭碗努力的吃着,含糊不清的说:“小宝要爹爹。” 看着念小宝这幅模样,念锦烛眼角也带起了些微的温柔。哪怕是小宝并非是自己的孩子,却依旧让她能够将这份母爱延续下去,也能让这孩子在他们夫妻的庇护下安然成长。 小宝吃饱后,脸上浮现出困意,慢腾腾从凳子上爬下,走到念锦烛的身边,“娘,小宝乏了,想歇息了。” 孩子无辜的脸上还带着纯净,这个时候去厨房里收拾的阿碧也已经回来,看到念小宝这幅模样,忙说:“主子您在一旁歇着,这些事交给奴婢来做就是。” 眼瞅着阿碧麻利的将念小宝抱起,向着侧房走去,念锦烛犹豫了下:“阿碧,今夜你就在侧房陪着小宝,不用来我这里伺候了。” 说罢,她将注意力再度放在那还有余温的汤上,竟然鬼使神差的拿起汤碗再舀了一碗,一口口慢慢喝着。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感觉腹中那空落的感觉消失,这才稍微的放下饭碗,擦擦嘴角,“还算不错,以后可以稍微多做些。” 念锦烛原本并不觉得这个味道有多好,但经由自己做过后,这酸辣田鸡的汤反而有种微妙的味道。 不由脑中想起了和睿子都在一起谈起酸辣田鸡的场景,唇角缓缓勾起一丝笑容,伸出手摸了摸,还在思考些别的事情。  阿碧一路沉稳的将念小宝送去侧房,正准备要将小宝放在床上,服侍小少爷将衣服脱下的时候,小宝忽然间抓住阿碧的手,那双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脆生生的说:“阿碧姐姐,你说娘生了孩子 还会对小宝好吗?” 阿碧便是一愣,很快回过神,抓住小宝的手,轻声笑了笑:“自然不会,奴婢知道主子将小宝少爷看的很重要,断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注意到小宝那稚嫩的脸天上居然浮现出的是一丝深深的惧怕,在害怕着什么,似乎是在深深的害怕只要娘腹中孩子诞生,他就会被抛弃。 思绪不变,阿碧默默念小宝的脑袋,小心的问了句:“小宝少爷您难道这些日子一直在担心这件事?” 念小宝明明年纪不大,却有着非同寻常的成熟,严肃地点头,声音却很脆,也让人听了很是心疼。 “小宝怕娘生了孩子就不要我了,也怕爹爹以后不在疼我。”小宝认真的看着眼前的阿碧,终于忍不住扑进她的怀中,低声哭了起来。 到底只是个孩子,是怕着最直接的事情,此刻听到阿碧这么说,也让小宝心中终于不那么害怕了。 阿碧没有说话,只是将念小宝揽入怀中。  但在这个时候,阿碧心中也很明白,这些事情没那么容易能叫人发现,也没那么容易能够彻底的造成影响,只能安然的看着。 第365章 肯定没事 念锦烛看着面前还没有收掉的饭菜正在发呆,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自己那隆起的腹部,不由自主的替深夜离开去办事的睿子都担心着。 摇摇头,安抚的说:“我不该担心,子都身边有夏草跟着,肯定没事。” 话音才落,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忽然间响起,还带着些微的讥讽:“这不是世子夫人嘛,瞧着这一桌子的饭菜,莫不是世子不在让你一个人独守空房,当真是可怜呐!” 念锦烛倏然转头,正看到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赫然站在那儿,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 赵梦茹趾高气昂的看着念锦烛,注意到了她眼中的错愕,轻巧的说:“怎么,堂堂世子夫人也会露出这般表情,知道睿子都再不会被我惦记,这是连心神都放松了?” 念锦烛蹙眉,对赵梦茹这明显讥讽的话很是不悦,她语气稍硬,接近零度的冰寒:“赵梦茹,你来做什么!” 说着,念锦烛也缓缓站起,冷冷的看着这个不速之客,眼中都是戒备,并不打算这样轻易地让人离开了去。 心中疑惑还在,子都和赵梦茹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的婚契,为何她还要再度上门。 “念锦烛你也觉得奇怪,明明我和子都已经没了任何关系,为何还要上门。” 赵梦茹像是察觉了念锦烛心中的疑惑,冷冷的道,“我怎么甘愿,念锦烛,明明是你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男人,夺走属于我的一切,现在却要让我做一个失败者!” 一愣,念锦烛到现在为止才算是彻底明白,经过了最初的惊慌后,很快恢复镇定,唇角不变,只淡淡的说:“趁子都不在特意找上门,赵小姐你不觉自己此刻的立场不对,你没资格站在我面前。” 念锦烛一向性子内敛许多,从不主动去找人麻烦,但赵梦茹的上门挑衅却是碰了她的底限,如何能够继续容忍。 “念锦烛!” 赵梦茹怒极,作势就要上前,却在即将要上前的时候被身边的丫鬟给快速拦住。 丫鬟看眼念锦烛,低声在赵梦茹耳边说:“小姐,这念锦烛有身孕,您还是小心些,不要做过分的事。”  不知道到底提醒了什么,赵梦茹眼中飞快地闪过一道精光,很快就想起某件事,忽而唇角超出冰冷的弧度,退后一步,和念锦烛保持着最安全的距离,轻巧的说:“也是,现今我可不敢在去招惹这位世 子夫人了,若是在发生什么事,怕子都不会轻易放过我。” 赵梦茹的声音很是温柔,却听得念锦烛一瞬间辩题生冷,猛然瞪大眼睛,警惕的看着赵梦茹,直接道:“赵梦茹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赵梦茹忽而一笑,唇角的笑容带着些微的讥讽,忽而恢复了正常:“自然是好事,你很快就能知道,届时你会感谢我。” 说完,不等念锦烛开口,赵梦茹带着自己两个丫鬟趾高气昂的离开了院子,只留下念锦烛一个人在原地发冷。 念锦烛的脑海之中响起的都是赵梦茹最后的那句话,同时也有一种莫名的恐慌在心中不断的蔓延着,等待一个能够将她彻底逼疯的机会。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顿时将念锦烛的思绪给打断,她抬头看去,赫然发现阿碧正喘着粗气,一脸担忧的看着念锦烛,呼吸混乱的说:“主子,奴婢方才听说赵小姐来了,您没事吧。” 说着阿碧上前,伸出手在念锦烛的身上摸了好半天,也没摸出个问题,最终目光落在了念锦烛的腹部上,最终露出了一丝释然,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念锦烛呆愣愣的看着阿碧一番的动作,眼中闪过错愕,很快就将其他的情绪完全掩盖住,有些无奈:“阿碧,你这幅紧张的模样是怎么回事,我这不一切都安好。” 原本还紧张的气氛一下就被阿碧的一番举动给打消,也让念锦烛浑身的冷汗有了能够舒缓的时刻,不由放松些。 阿碧却还是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看了眼门外,很是心有余悸的样子:“主子您不知道,那赵小姐从来目的都不单纯,现在世子不在,奴婢就怕一个疏忽没将您保护好。” 若是放在以前,或许还不觉得有什么,但自从念锦烛将心扉敞开后,让阿碧越来越将这个主子放在心上,不惜一切代价的也要保护好现在的这个主子。 点点头,念锦烛才点点头,笑着说:“放心,我不会有任何事,在这里赵梦茹还不敢轻举妄动,你且放心,小宝可有睡下?” 念锦烛的话锋一转,忽而将注意力放在小宝的身上,让阿碧也是一愣。 阿碧很快就反应过来,忙说:“奴婢已经照看着小宝少爷睡下,方才听到主子这里有动静,心里记挂着主子,就赶快过来瞧瞧主子。” 看着阿碧依旧还紧张的模样,也让念锦烛哑然失笑,不由对着她宽慰:“阿碧你不用这么紧张,这不我好好的没一点事。” 谁知阿碧却是暗中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打算等睿子都回来后将此事告知世子殿下,也好提早做好防范。 在念锦烛没注意到的地方,阿碧的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担忧,隐隐感觉这次赵梦茹目的不纯,若非如此,怎会特意陈哲对子度不在的时候来这里,根本就是别有目的。 但看主子这没有放在心上的模样,阿碧知道,自己说的太多也没任何好处,不如暂时先将这件事给压下,弄清楚关键所在,自然能够叫自己发现到底怎么回事。 念锦烛察觉到了阿碧那异样的神色,不由看着她,淡淡得道:“不必担心,这件事暂时不用告诉子都,我心中自有算计。” 阿碧这一刻在念锦烛的眼中看到的分明是一种刺骨的冷漠,让她也打了个哆嗦,再不敢去想其他的事情。  敛去心中异样的情绪,阿碧重新振作起来,挤出一丝笑容,并不去在乎那些不重要的事,但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让自己真切的感觉到了恐惧。 第366章 你跟着她一起陪葬! 原本还有说有笑的念锦烛脸色忽然间变了,她的脸色剧变,脸上的表情也有了空白。 阿碧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由也急了,连忙伸出手想要去扶住念锦烛,但却又怕发生什么事情,只能小心的叫喊着:“主子!您怎么了?” 冷汗不断的从念锦烛涌出,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腹部,那里正有源源不断的疼痛涌出,让她几乎快要晕厥过去。 “阿碧……阿碧……”念锦烛匆忙的叫喊着,但声音也是愈发的虚弱了,想要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没抓到。 瞧见这个架势,阿碧更加急了,赶忙伸出手去抓住念锦烛那伸出的手,也有罪浓郁的疼痛折磨着自己,再不知道该怎么做。 “主子,您怎么了!”阿碧越发的焦急,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从未像现在这样茫然,什么都寻找不到,感觉是那样的无力。 念锦烛忽然间感觉眼前一阵发黑,身体一软就要倒下的时候,阿碧刚忙伸出手将念锦烛揽在怀中,单膝跪地,不断的去给念锦烛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 念锦烛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眼看就要彻底的晕厥过去,她费力的指着放在桌上的酸辣田鸡汤,张嘴几次要说话,却都没能成功的说出一个字,只有那剧烈颤抖的身体。 “有问题!”念锦烛耗费了所有的力气,终于艰难地挤出三个字,同时自己小腹疼痛越来越强烈。 腹中的孩子正有一种强大的力量不断地从自己的身体中脱离,再也感觉不到任何,她想要伸手去抓住,却忽然间发现自己是那样的无力,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不,不能这样,我不能就这么失去现在的一切。 沉重的坠痛感让自己浑身难受,但陷入记得念锦烛却没有任何的办法,正有红色的液体不断地从身体下方流出。 阿碧满心慌乱,忽然间感觉到自己的手上沾染了潮湿的液体,赶忙拿到手中一看,惊叫出声:“血!” 眼中闪过慌乱,阿碧连忙将念锦烛放下,跌跌撞撞的就向着门外跑去,她艰难的说:“主子您等等等,奴婢这就去找大夫给您看身体,您一定要坚持住啊!” 心中已经彻底乱了,不知道该怎么做。 念锦烛强打精神,感觉着那最后的一切再也无法坚持,那个小生命征源源不断地从自己体内溜走。 绝望的眼泪不断的涌出,念锦烛抓在手中最后的希望彻底断绝,再也没有办法能过做到。 此刻的她一切显得都是那么徒劳,没有任何的可能,无法从痛苦之中脱身,再也不能坚持下去。 血液证源源不断地从她的下体中涌出,那张越发苍白虚弱的脸勉强的基础一丝笑容,也带着无助的眼泪。 想要再度扭转一切,念锦烛也不知怎么做,只能这样再度坚持下去。 “主子,您一定要坚持抓,世子马上就回来了,您一定要坚持住。”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她在替自己的主子感觉到心痛。 一个被主子和世子都期待着的孩子就这样没有了,主子现如今的身体怎么可能再度承受这种痛苦。 她想要安抚,却发现念锦烛的手冰冷的可怕,已经没有了任何正常人的温度,只是在轻微的颤抖着。 终于,阿碧崩溃了,她带着哭腔的大声尖叫:“有人吗,快来人啊,快来救救我家主子啊!” 阿碧的声音透着绝望,透着死亡的恐惧,再也没有办法能够从其中离开。 她想要将人叫来,救救自己这可怜的主子,可在这个时候,她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只能徒劳的看着一切。 夜色将所有的一切都给彻底埋葬,猛然间瞪大了眼睛,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阿碧来不及看清到底是什么,那道人影已经先一步冲了上来,将倒在地上的念锦烛打横抱在怀中,直接放在了床上,顾不上衣服和手上沾染的血污,喊道:“大夫!大夫你快来!” 话音才落,就见到夏草的身影出现在了房中,在他的肩膀上还躺着个人,那人嘴中不断有哀嚎声响起,终于停下了,叹口气,说:“老天,终于自由,可是要累死老夫!” 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坐在床前的睿子都冷喝一声:“滚过来!”  大夫在不敢做什么,赶忙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脸上还带着惊恐,但看到躺在床上生死不知,浑身沾满血污的念锦烛后,大吃一惊,忙喊道:“世子殿下您先让开,让老夫替夫人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 他的动作非常迅速,但很惧怕在发生什么事情。 睿子都双目赤红根本不敢放开念锦烛的手,唯恐在离开片刻发生什么麻烦,可就在这个时候,睿子都的坚持反而让事情变得越来越麻烦。 “世子殿下!” 大夫不得已只能再度重申,希望世子能够不要阻碍自己救夫人。  阿碧看着这幅情形,心中也慌乱不已,但也知道若是世子殿下继续在这里的话,定然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赶忙上前:“世子殿下您就算是不替那保不住的孩子着想,也要替主子着想啊,她现在的身 子已经经不起折腾了,还在流血,您让大夫给主子止血吧,她太痛苦了。” 阿碧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意识模糊了的主子,知道再这样耽搁下去,要不了多久主子就会直接死去。 那一瞬,整个房间如死一般的寂静。 睿子都死死的看着不怕死的阿碧,终究还是起身,整个人透着一种死一般的平静,好似这件事对他而言并非是太大的影响,甚至都没有多少感情的波动,只是在那样平静等待着个合适的机会。 要让自身付出惨痛的代价,就必须在这一刻真正弄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他站起身,再不去看那生死不知的念锦烛,轻声说:“救活她,否则,你跟着她一起陪葬!”  他的声音冷漠,不带有感情。 第367章 主子,得罪了! 睿子都死死的抓住自己的手腕,竭力的克制着心中的愤怒,问阿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碧身子还颤抖着,身上也沾满了血污,还在不断的哭泣,声音犹如蚊呐:“主子流产了,腹中的孩子没了,主子活不下去的。” 就在这个时候,睿子都平静的走到阿碧的身边,伸出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努力的摇了几下,狠狠的说:“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睿子都的声音里夹杂着痛苦,也有疯狂前死一般的寂静。 “主子说那酸辣田鸡汤有问题,是引发她流产的原因。”阿碧声音近乎平静,听不出丝毫的感情,只是那样死死的看着她,要将所有的一切都彻底的吞噬掉。 睿子都的手猛然抓紧,那双眼几乎能够冒出火焰,要将所有的一切都给彻底吞噬掉,一点点,不留下丝毫的感情。 “赵小姐,赵梦茹晚上来过,奴婢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阿碧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 “赵梦茹!”睿子都眯眼,声音里夹杂着些微的危险,只平静的看着那冷漠的眼神中再发现不了什么。 甚至在这一刻,也不知道该变成什么样子。  夏草站在一侧,看着没有感情,平静到极致的世子,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上前低声说:“主子,您才将那件事摆脱,现在若是再度动手恐怕会引起别人的警觉,那时这件事就没这么容易解决了。 ” 他说的自然是睿子都同赵梦茹之间婚契解除的事情,况且还有许多的麻烦没被发现,一旦真的引发麻烦,不知道还会变成什么样子。 睿子都轻扯起嘴角,冷冷的说:“不能动手,赵梦茹触碰了我的逆鳞,她就不该还活着,夏草,我要你去做些事。” 夏草的身体猛然一颤,眼中闪过不可置信,没有料想到这件事还是让主子濒临崩溃,再这样下去,失去理智的睿子都很可能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他的眼中有着犹豫,终究还是低声开口,道:“主子,得罪了。” 上前就要打算动手,睿子都眼中赫然闪过冷芒,更带着威胁,呵斥道:“夏草你是要背叛我?” 夏草单膝跪地,对他唯一信任的主做出承诺:“属下不会违背主人的命令,但这次的命令属下不能遵守。” 他不能按照此刻失控的睿子都的决定去作势,不然那时发生的事情都将无法挽回。 也就在这个时候,大夫忽然间松了口气,惊叫道:“成了,夫人终于保住了!”  睿子都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连此刻的事情都顾不上,匆忙的冲过去,正看到的是床上依旧没有反应的念锦烛,睿子都一下就急了,刚忙伸手抓住大夫的手,直接道:“她为什么还是没有醒过来,到底 怎么回事!” 大夫被睿子都的手抓的生疼,却也被男人眼中那冰冷的杀机给弄得心惊不已,忙道:“夫人只是暂时昏迷了,老朽已经想尽办法帮主夫人止血,只不过那孩子是没办法保住了。” 说着,大夫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可惜,忍不住道:“那孩子已经有三个月了,却还是没能保住。” “三个月?”睿子都重复着这句话,眼睛危险的眯起,不知道在酝酿着什么,很平静的说:“为什么没有保住孩子。” 眼中更有一丝冰冷的味道,睿子都只看着这一切,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世子殿下,老朽在夫人的脉象之中发现了异常之处,想必是服用了大量的藏红花,导致夫人小产,不然以夫人的体制不可能发生这种事。”大夫艰难的说出,同时心中也暗自心惊,到底什么人如此狠 心,居然要将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往绝路上逼。 睿子都沉脸点头,道:“夏草把大夫送出去,这里不需要任何人看守。” 眼神之中的平静让所有人都惧怕,但也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徒劳的看着一切事情的发生,更在这一刻还能变成什么模样。 睿子都就坐在床前,伸出手轻轻的替念锦烛理了理发,声音很轻的说:“锦烛我只是离开片刻的功夫,你就出事,以后还让我如何能放心的离开你。” 说着,他还是在抚摸着念锦烛的发,心中恨不能将赵梦茹给碎尸万段,但夏草的话也在他心里头有着思索。 阿碧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也更加怪异了,笑容中夹杂了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但看着世子的模样,心中实在担心,小心翼翼的问:“世子殿下,主子现在怎么办?” 她不愿意离开,唯恐在发生什么事情,但看世子此刻有些异样,心中着实担忧。 睿子都自顾的说着:“你先下去,我在这里陪着她,不用担心。” 可是阿碧仍旧没有任何的反应,平白让阿碧打了个哆嗦,眼中飞快的闪过惊惧,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有些匆忙的说:“奴婢这就下去,不打扰世子殿下。” 说完阿碧匆匆的离开了房中。 在踏出房的一瞬,阿碧眼角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出,她频繁伸手的擦拭着眼泪,努力的咬紧牙关不露出丝毫的声音。 主子小产的时候她就站在旁边,感应到了主子的绝望,感受着那份痛苦。 她从没有像是现在这样觉得绝望,没有办法替主子分担,只能将痛苦继续蔓延下去。 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阿碧的背影在此刻显得有些过于落寞,他并没有注意到那一瞬夏草看她那复杂的目光。 睿子都俯下身子,在念锦烛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声音极尽温柔的说:“锦烛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也让那些人付出同等的代价,让赵梦茹将所有欠你的都还回来,我一定会替你报仇。” 这份痛苦强行施加在念锦烛的身上,他就要替对方将所有的一切都一一的夺回来,只有这样才能让赵梦茹付出自己本身应该付出的代价。  他需要好好计划一番。 第368章 还活着? 绝望能够将一个人彻底吞噬,等到念锦烛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睁开眼,分外平静的看着床幔。 “锦烛,锦烛。”耳边响起的是睿子都那紧张的呼唤声,以及那关切的眼神。 上前将人小心的扶起,睿子都的眼底有着深深的倦意,显然一宿没睡的在身边照顾着她。 念锦烛整个身体都没有太多感觉,只稍微的动了动脑袋,声音也很是虚弱:“我还活着?” 一瞬间,睿子都的眼角有泪水滑下,伸出手抚摸着念锦烛那依旧冰冷的面颊,眼中都是绝望,却掩饰的极好,并不让人发现自己的痛苦。 “没事,你只是有些虚弱,休息下就好了。”睿子都勉强的说着,尽可能的不去触碰他们最为痛苦的事情。  念锦烛的意识很清醒,不自觉的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有眼泪快速的从眼角滑落,再也克制不住,她竭尽全力的扑入睿子都的怀中,哽咽的说着:“都是我的错,我没能护住我们的孩子,我该死,该 死……” 睿子都的手猛然抓紧,他的心正在被千刀万剐,却还是要强行忍住,竭力的让自己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异样,说:“没事,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好,所有的一切都还能挽回,都还有重来的机会。” 还没来得及说完,念锦烛却是抱紧了男人不肯放手,死死的抓住,只有那低声的哭泣彰显着此刻自己的情绪。 睿子都捏紧的拳头又放开,扯出一抹笑容,殊不知这笑容是那么的苦涩,夹杂了一切的痛苦,以及他们那个最无辜被牵连的孩子。 “我要杀了她,杀了她。”念锦烛无意识的不断念叨这几个字,要将那一切都给彻底的吞噬掉,要将毁掉自己生活的赵梦茹给杀死,只有这样,才能将心中所有的一切都解决。 睿子都一下就急了,连忙伸手抓住了念锦烛,强迫着她恢复镇定,逼迫念锦烛对上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念锦烛你醒醒,看清楚在你眼前的到底是谁。” 男人的声音不断的响起,如同魔咒一般缠绕着念锦烛,几乎要将人给逼死。 头越来越痛,念锦烛拼命地捂住自己的脑袋,不断的叫着,“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睿子都你不要在逼迫我了。” 一瞬间,睿子都的身体发冷,待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难道在现如今念锦烛的心中自己只是在不断的逼迫,将她一点点的送上绝路。 “阿碧!”睿子都缓缓起身,放开了意识依旧混乱的念锦烛,对着门外候着的阿碧喊道。 阿碧很迅速的出现在房中,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主子,只能小心翼翼的说:“奴婢在!” 一瞬间睿子都的脸上已经恢复了镇定,对着她说:“从现在开始你要存不粗粒的守护在她身边,不论发生什么你都必须留在她身边。” 睿子都的眼中都是沉重,也让他能有少许的喘息机会,更能准确的发现到底发生了哪些不同。 阿碧连忙点头,忙不迭的上前将主子给抱住,感受着对方呢啊颤抖着的身体,也能够一起感受到那种惊恐的存在。 “主子,奴婢一直陪伴在您身边,您从现在开始不要再怕了,没有人能伤害您。”阿碧小心的说着,唯恐一句话刺激到现在的主子。  她无法弄清楚到底发生些什么,但看睿子都那匆匆离去的身影,心中越发的不安了,心中正还乱呢,就看到一抹身影快速地出现在了房中,阿碧连忙叫道:“夏草你快去看看世子殿下,我怕世子殿下那 边发生什么意外。” 夏草站在门口等待了片刻,才静静的说:“放心,主人那里交给我,你照顾好夫人,一定不能让夫人在这个时候出了意外。” 此刻,已经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唯一小心的就是可能会发生了极大的麻烦,尤其是在这一刻,几乎没几个人能制止他们。 想在这一刻时刻跟随,唯一能做到的只有将这些都隐瞒起来。 许是刺激念锦烛此刻不安的那个人消失了,她也逐渐的平静下来,任由阿碧抱着自己,没有丝毫的挣扎,只是两眼空洞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主子,奴婢知道您心中难过,可您也不能将自己一味的封闭起来,您要勇敢面对这些。”阿碧小心翼翼的说着,也是在观察着此刻念锦烛的谨慎状况。 好在经过了方才的混乱后,也逐渐的发现,主子现如今已经恢复了正常,只要不刺激一番的话,应当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可就在这个时候,脸色猛然间发生了变化,阿碧牢牢的将人揽在怀中。 “阿碧,我心里难受,子都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就这样没有了。”念锦烛的手不断的在自己已经平坦的小腹上抚摸着。 那里曾经有一个生命孕育,可在最后却什么都没有留下。 阿碧还记得昨晚大夫临走的时候说过的那番话,经历了这样事情的主子怕是会接受不了这样残酷的事实,一定要让自己这个丫鬟时刻的贴身照顾,防止事情的发生。 只有这样,才能完全的放心,但阿碧却很担心念锦烛此刻的身体状况,但凡发现什么,很可能会变成难以预料的麻烦局面。 心中还有一丝犹豫,也在深深地怨恨着夺走这一切的赵梦茹,若不是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也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 “主子,您一定要坚持住,现在的世子殿下也需要您陪伴。”阿碧声音有些沉闷,竭力的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想要让主子醒过来,可始终都没能成功,只能徒劳的看着这一切。 等待了许久,一个虚弱却很平静的声音忽然间响起。 念锦烛眼中恢复了清明,低声的说:“阿碧,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那一瞬,阿碧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的涌出,将念锦烛紧紧地抱住,再也不想放开她。 第369章 迁怒 赵梦茹将端上的热茶重重摔在地上,呵斥道:“你是怎么做事,居然将这么烫的茶给本小姐端来,你是想烫死本小姐啊!” 丫鬟心中惊恐,连忙跪在地上,不断的在口中哀求着,哀求小姐能够放过自己,不要迁怒到她的身上。 任由滚烫的茶水泼洒在身上,丫鬟身子剧烈的颤抖,却也不敢发出丝毫的呜咽声,只有那汹涌落下的眼泪,显示着她此刻承受的痛苦。 赵梦茹发泄够了,身边的丫鬟才递上帕子,让赵梦茹将手擦拭干净。 “你们去把这个愚笨的丫鬟拖下去,好好教她规矩,免得在做出什么多余的事情。”赵梦茹的唇角挂着冰冷的笑容,不带有一丝感情。 那跪在地上的丫鬟像是想起了什么最恐惧的事情,连忙磕头,哀求的说:“小姐,您放过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小姐放过奴婢。” 被丫鬟聒噪的声音吵得心烦意乱的赵梦茹眼中闪过狠厉,很迅速的给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他们忙不迭的伸出手将这个跪在地上的丫鬟给拖走了。 赵梦茹缓缓地露出温柔的笑,翻看着自己那白洁的手,慢条斯理的说:“你们说本小姐为何连世子殿下的心都得不到呢。” 她的声音慵懒,更甚还带着一丝微妙的变化。 “想做我女人?”一道讥讽的声音忽然间传来,让赵梦茹身子猛然一颤,眼中已经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倏然间转身,正看到那不该出现的人赫然站在这里,正冷冰冰的看着自己。 睿子都?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心中正觉得疑惑呢,却仍旧没发现任何存在的价值,也无法真正发现到底是怎么回事。 睿子都就站在当场,居高临下的看着赵梦茹,以及女人那脸上飞快浮现出的惊喜的神情。 “世子殿下,你居然来了。”赵梦茹先是一惊,很快就欣喜了起来,快速上前就要去触碰对方。 睿子都那双眼睛猛然睁开,其中迸射出的寒意让赵梦茹的身体就是一颤,怎么也没料到这个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居然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在这双眼睛之中赵梦茹看不到丝毫的感情存在,像是在看着一个最陌生的人,其中不夹杂丝毫私情。 “我来问你一件事。”睿子都平静的说道,也不去看别的人,只是将那道阴冷的目光放在赵梦茹的身上。 那目光阴冷的让赵梦茹身体本能的惧怕,也感觉到了某种惊惧,忽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 还没来得及说完,睿子都忽然间上前,一把抓住赵梦茹的身体,直接的看着她缓缓地出口:“赵梦茹,我想知道是不是你在锦烛的汤里下了藏红花,害得她腹中的孩子没了。” 赵梦茹一愣,怎么也没料到睿子都居然是为了这件事来,在听过最初的消息后,她忽然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她毫不掩饰此刻自己脸上的欣喜,惊道:“念锦烛腹中的孩子没了,这样真好,那我就能代替她,我可以替你生下个孩子,哪怕你不接受我也没关系,只要能够让我替你生下个孩子,我一定比念锦烛更 好,更适合你。”  赵梦茹一直深深地嫉妒着念锦烛,那个女人不仅得到了属于睿子都所有的爱,还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男人的身边,也能够替他怀上梦寐以求的孩子,为什么她赵梦茹就不行,同样都是女人,为什么她 要夺走属于她的一切。 睿子都看着有些疯狂赵梦茹,那一瞬间觉得自己遍体发冷,但捏住赵梦茹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缓缓地说:“你没有权利决定她的人生,赵梦茹,你真是让我觉得恶心。” 你真是让我觉得恶心! 睿子都的话就像是最锋利的刀子,生生将赵梦茹心中所有的希望都给彻底的剖开,一点点的将她逼上绝路。 眼泪毫无挣扎的滑落,赵梦茹就那样看着人,直到呼吸一点点的被睿子都遏制住,她也没有挣扎,只是平静的看着他:“你对我一丝一毫的感情也没有,只想陪在念锦烛的身边,是吗?” 睿子都平缓而有力的道:“不论发生什么我永远都只会守候在她身边,你赵梦茹没有任何资格。” 也就在这个时候预案中忽然间冲出许多家丁,他们都虎视眈眈的看着站在那里遏制住脖颈的睿子都,手中的钢刀抄起,却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举动。 “睿子都,你到底要做什么,还不快些将我女儿给放开!”赵大人紧张地看着被睿子都捏在手中的赵梦茹,生怕他做了过分的事情。 睿子都此刻分外的平静,好整以暇的看着胆战心惊的赵大人,扯起嘴角,讥讽的说:“赵大人你现在怕些什么,要想动手只管上来便是。” 听着睿子都的话,赵大人几乎都要哭了,若是自己真的敢做这种事,那之后岂不是要被北王给生生逼死。 站在他们面前的可是尊贵的北王世子,单凭这个身份足够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赵大人脸色难看却也只能小心翼翼的说:“世子殿下您还是快些将小女放了吧,赵某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可赵某这小女到底是无辜。” “无辜?”睿子都冷笑,眼中的冷意几乎能够将一个人给生生冻成冰块,就这么看了眼赵大人。 赵大人心道不好却是真的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只是徒劳的看着眼前一切事情的发生,终于,跟随者睿子都前来的夏草缓缓前来。 对着那赵大人便是一礼,道:“赵大人,这次的事恐怕没有办法能够放过赵小姐了。” 夏草的脸上也是一片的冰冷,没有丝毫感情存在,更甚在夏草手中捏着的东西让在场众人都意识到了不好。 “夏草,把东西拿来。”睿子都向着夏草伸出手,声音平稳。  他要让赵梦茹感受一下,当初念锦烛经历的那一切,让她彻底的明白绝望到底是什么,再也无法脱身。 第370章 藏红花 睿子都将从夏草手中的药放在赵梦茹的面前,缓缓的说:“赵梦茹不如看看这是什么。” 赵梦茹脸颊已经通红,正艰难的喘着气,好容易得到了片刻的自由,赶忙抚摸着自己的脖子,正好低头看去,看到了被拿在睿子都手中的东西。 一瞬间,赵梦茹的脸色剧变,下意识就要逃走,却被睿子都眼疾手快的直接抓住,逼迫着人在自己面前看着那样东西,道:“看清楚这是什么!” 赵梦茹脸色越发的难看,终于发出一声惨叫,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头,不想去看那样东西,死命的尖叫着,说:“不,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不要看!”  被突如其来一幕弄得不可置信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以为在自己看错的时候,睿子都却是猛然松开了赵梦茹,任由她无力的摔倒在地上,冷冷的看着她,道:“事到如今你还在和我继续装傻,不若让 你真正感受下,你就真的不认识这到底是什么?” 赵大人看的脸色剧变,赶忙给家丁使个眼色,还不快写上去将世子给拦住,若是真的做了啥事,那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世子殿下,您这啥事咱都好商量,这不婚事也没成,何必要破坏了咱们两家的关系呢。”赵大人匆忙的擦着冷汗,小心的说着。 唯恐再度刺激到睿子都,伤了自己这唯一的女儿。 眼神之中透出的惊恐让赵梦茹下意识的躲闪着他的视线,根本无从发现到底怎么回事。 睿子都却也不在看跌倒在地上还在努力向前爬的赵梦茹,想要从这最恐怖的一面之中彻底的离开。 不,一定不能被睿子都抓住,若是就这样被抓住,她这一辈子都被毁了。 “赵大人,你可知这是什么东西。”睿子都看向赵大人,眼中闪烁的冷芒让赵大人莫名的打了个哆嗦,小心地陪着笑。 赵大人心中咯噔一下,完全不知这次的北王世子到底要做些什么,但还是仔细的观察片刻,摇摇头:“恕赵某眼拙,看不出此物到底为何。” “藏红花!”睿子都平静的说着,看着手中的东西,好似是在讲述一件与自己没有丝毫关系的东西。 那一瞬,赵大人的脸色彻底变了,僵硬了许久才艰难的说:“世子您拿着这女人用的藏红花到底作甚,难不成还有什么别的用处不成?” 他们谁人不知藏红花到底是什么东西,好些女人便因在有身孕的时候被这藏红花给害了一辈子。  “赵大人您不知道没事,我同您细细说说,这藏红花是一味中药,一味能让有身孕的女人小产的药,只需要一定的分量就能让小产,若是分量多些也让这个女人一辈子都无法在身孕。”睿子都唇角含笑 ,淡淡的说着,却是注意到了赵大人那越发恐惧的脸。 赵大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说出了这番话的睿子都,再看看自己那哭哭啼啼已经完全忘记所有事情的赵梦茹,正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悄然发生。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如今北王世子更是愤怒非常,要将一切的罪责都迁怒到他们家身上。 赵大人额头的冷汗疯一般的涌出,不断的擦拭着,也不能完全擦干净,只能艰难的说:“世子殿下就会开玩笑,谁会没事将这种东西拿来服用呢,只要有孕妇的家都会将这种东西明令禁止。” 虽然如此说着,但赵大人的心中还是有一丝小小的警惕,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若非真的发生了什么,睿子都根本不可能往这方面说。 现如今看来,似乎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发生么麻烦的事。 赵大人证尊卑继续询问的时候,睿子都已经轻笑起来,道:“可若是有人刻意想要害死有身孕的女人呢,特意准备了这种藏红花,神不知鬼不觉的下到饭菜里,谁能够预防?” 那双眼睛宛若刀子,就这样冷冰冰的看着赵大人,看的他浑身发冷,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对上这样一双眼睛匆匆的闪开,赵大人只感觉自己置身地狱中,若是再这样看下去,很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  心中的惊恐犹在,睿子都却是不紧不慢的向着那还在手脚并用不断爬行的赵梦茹,几步走了过去,缓缓的说:“赵梦茹,你还想做些什么,不如我们聊聊,聊聊你如何将藏红花放入锦烛的汤中,让她失 去了孩子。” 那一瞬,赵大人和在场众人都彻底愣住了,以为听错,许久才艰难的说:“世子殿下您在说笑吧,我女儿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怎么会将那孩子给害死呢。” 连带着赵大人都没有发现自己隐隐颤抖的声音,明知道这种事自己的女儿很有可能去做。 赵梦茹对睿子都的占有已经到了一种近乎病态的状况,如何能够继续坚持下去,如今倒好更发生了这种事。 “不,是念锦烛那个女人在陷害我,她为让我能离开你不惜一切代价,甚至连自己腹中的孩子都可以毁掉,子都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去疼惜!”赵梦茹泪流满面,艰难的说着。 无论如何,她也不能承认当天晚上暗中潜入并且在念锦烛汤中下了藏红花的那个人,更不可能放弃面前这个男人。 准备再度面对的时候,睿子都却忽然间笑了起来,笑容很是温柔,却带着让人绝望的恐惧。 “到底有没有做过,等你将我带来的这些藏红花都服下,我就会主动离开。”睿子都蹲下身子,近乎温柔的看着那泪流满面的赵梦茹。 他并不着急复仇,确实要一点点的将赵梦茹所有的一切都给吞噬掉,这样,还会有谁再度的威胁到念锦烛。 “子都,你信我,那个女人根本不像你看到那样,她为了能够长久陪伴在你身边不惜一切手段。”赵梦茹犹自说着,根本没有注意到对方眼中那丝冰冷。  转瞬即逝的杀机让赵梦茹没有注意到,还以为睿子都对自己留有一丝感情。 第371章 快振作起来 阿碧寸步不离的守在念锦烛的身边,生怕人在出了什么事情。 她小心的模样被念锦烛看在眼中,有些心疼阿碧,“不用时刻都在我身边伺候,你去看看小宝,那孩子一个人我不放心。” 阿碧却是有一阵的恍惚,连忙反应过来,摇摇脑袋,“主子,小宝少爷那里世子都安排好了,世子让奴婢寸步不离的守着您,他怕您出什么事。” 念锦烛身子却是一颤,不由想起先前意识混乱时说过的那些话,顿觉身体发冷,连忙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 阿碧看到念锦烛忽然间焦急的模样,也不由慌了,以为主子是又想不开,赶忙伸手去抓念锦烛伸出的手,边小心的喊着:“主子您心里别再难过了,奴婢看着您这样心疼,您一定要快些振作起来。” 温热的触感从阿碧抓着自己手腕的地方传来,念锦烛的动作有了一瞬的迟滞,眼中也恢复些许的清明,摇摇头,她的声音还有些虚,道:“阿碧,我刚才是怎么了。” 念锦烛只感觉自己思绪一阵恍惚,身体就不受控制了,等感受到那温暖的触觉后,才猛然回过神,正发现阿碧抓着自己的手腕。  阿碧也是一顿,旋即眼泪就扑簌簌的落下,看的念锦烛心头也一阵酸涩,但她却倔强的没哭,只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阿碧的头,“不用难受,既然事情发生了我们也没办法,活着的人不还要向前看,世 子呢?” 泪眼婆娑的看着温言安慰自己的念锦烛,阿碧哭的更凶,将所有的眼泪都用袖子擦了个干净,才闷闷的说:“世子让奴婢守着主子,也没自己要去啥地方。” 阿碧的眼中有心虚闪过,声音很小的说了出来,其中还隐隐有些自责,并没有让念锦烛发现哪里有些不对劲。 念锦烛露出了然的神色,心中对睿子都也担心的很,记忆越发的清楚了,那赵梦茹的话还在脑海之中不断的回荡,她已经确定,这次的事情定然和赵梦茹脱不了干系。 且就在这个事后,门外忽然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又一个下人匆匆跑来,结巴的说:“主……主子,小侯爷来了。” 小侯爷? 主仆二人都是一惊,没有料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上门。 念锦烛此刻已经恢复镇定,连忙对阿碧使了个眼色,说:“阿碧你快些去找几件干净的衣裳给我拿来,你去暂时将小侯爷拖住,不要让他进来。” 自己小产的事情让睿子都一人知道已经足够麻烦,现在若是被这上门来的不速之客也给知晓,还不知京城里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呢。 阿碧也不犹豫,赶快去找衣裳,另外一个下人也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主子,您真打算要撑着这样的身子去见小侯爷?”阿碧匆匆将衣裳抱来,看着念锦烛那苍白没有血色的连,不由道:“不若奴婢去同小侯爷说,您身子不适,此刻不方便见人,让小侯爷先行回去。” 念锦烛却是脱下外衣,将衣裳套好。  因为小产身体还没有太多的力气,不过动了几下已经轻微的喘着气,额头上也是阵阵冷汗,歇息了会儿,念锦烛才说:“不行,这锦辉是个聪明的人,若是不让他见心中就更怀疑,现下世子不在府中, 我们不好将人拒之门外。” 阿碧看着心疼,赶忙伸出手去帮主子将衣裳穿好,扶着她站了起来。 念锦烛的脚下还有些虚浮,但已经能够站立。 她伸出手拍拍脸颊,让那过分苍白的脸上有了些许的血色后,才低声对身边的阿碧嘱咐:“阿碧,稍后不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能露出破绽。” 此刻形势紧急,还不晓得见到上官锦辉后悔变成什么模样,念锦烛只能尽最大可能暂时让他不要怀疑到自己身上。 她和赵梦茹之间的恩怨没那么容易消除,却也非同小可。 自然是要谨慎对待。 阿碧惶恐地点点头,赶忙扶着念锦烛走了出去,刚刚走到距离门很近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那传来的不耐烦的声音。 念锦烛连忙加快脚步,伸手拦住还在苦苦解释的下人,对上官锦辉露出个很淡的笑容:“小侯爷。” 上官锦辉本是打算来看看念锦烛,却不想被门外的下人给拦住,脸上本就不耐,当即嘟囔了声:“不知死活的东西!” 打眼一瞧赫然发现站在眼前的早就不是方才不长眼的下人了,连忙露出一丝笑容,上前就要取代阿碧的位置。 阿碧赶忙低声说:“小侯爷,我家主子身子有些不大舒服,您还是别碰的好,免得给您染上病。” 上官锦辉当即大袖一挥,毫不在意的说:“我身子骨比你强了数倍,把你家主子交给我还怕伤了她不成?” 阿碧哑然,确实不好跟面前的这位真的说些啥,只能低下头,看眼念锦烛,希望主子能够替自己稍微的说上两句好话,免得让气氛变得尴尬不已。 好在小侯爷也真的只是随便说说,并没有把这件事给彻底地放在心上,也就没太在意,念锦烛也是浅笑的说:“小侯爷还是一如图既往的喜欢开玩笑。” 她的身影很是疏远,其中也能够听出对于上官锦辉的尊重,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却让锦辉眉头蹙起,看着念锦烛好半天才低声开口:“难道除了这句你就真没想要和我说别的话了?” 眼中闪过意思异芒,此刻的念锦烛自然知道锦辉到底为了什么事情上门,也只能低下头,敛去眼中所有的情绪,声音无比平静:“侯爷你该明白,有些事情要避嫌。” 谁知一切事情都在预料之中的时候,上官锦辉忽然间开口:“锦烛,抬起头!” 念锦烛猝不及防的抬起头,将一张过分苍白的脸展现在了男人的面前。 男人的眼中有愕然。 念锦烛很快意识到不对劲,赶忙低下头去,谁知接下来的一幕却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上官锦辉低声说:“太医,出来!” 第372章 不必顾忌 主仆二人彻底愣住,完全没有料到上官锦辉居然还有这一手。 念锦烛猛然间抬起头,满满错愕:“小侯爷你这是要做什么?” 阿碧也是紧张的抓紧了主子,不敢错过任何一件事,就是这样看着上官锦辉,想要弄清楚这向来喜欢胡闹的小侯爷到底要做些什么。 太医不紧不慢的从人群后头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对着念锦烛行礼,悠悠得道:“老臣见过世子夫人!” 心中惊骇久久不能退去,念锦烛本能的抓紧了自己的手,却不敢做丝毫的事情,因为她知道,在这一刻,自己什么都无法做到,难道刻意隐瞒的事情真的要被发现了。 上官锦辉却也不上前只是就这样冷冰冰的看着,片刻后才终于说:“锦烛你一直都在瞒着我,若不是子都昨夜传来的消息,我也不可能知道那件事。” 念锦烛眼中闪过惊愕,不可置信的看着上官锦辉,最终努力的让自己恢复镇定,“锦辉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这身子没事不需要太医。” 并不知道这次上官锦辉叫太医带来的目的,但念锦烛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小产的事情。 上官锦辉的眼中闪过冷意,对着太医径自道:“太医不必顾忌,你只管替世子夫人看看身子就好。” “世子夫人,老臣也只能奉命行事,希望您能配合。”太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同时也让念锦烛的身体猛然的绷紧。 是不是上官锦辉知道了什么事情,小心的看着他,正发现在对方的眼中看不出丝毫破绽。 “小侯爷,您这是做什么,我家主子身子一向都很好。”阿碧的笑容很是僵硬,尽可能的不让自己被锦辉发现可疑之处。 上官锦辉上下打量阿碧,眼睛眯起,片刻后才道:“小侯爷先前在什么地方见过你,你以前不在锦烛身边做丫鬟吧。” 话音才落,念锦烛已经抓住了阿碧的手,强迫阿碧恢复冷静,她依旧镇定,笑着对锦辉道:“锦辉你不用做这多余的事情,想问什么直接问吧,何必要将太医也给招来。” 听到这句话之后锦辉才挥了挥手,道:“不急,先让太医给你瞧瞧,我可不知道你现在身子成了什么样子。” 念锦烛平静地抬头,却在对方的眼中清楚地看到了愤怒和心疼。 心中忍不住晃了下,竭力忽略看到的所有情绪,更加不在意到底这个时候还会变成什么模样。 她心中很清楚,上官锦辉必定是知道了这件事到底是什么原因,才大老远的将太医给弄来。 房中。 太医替念锦烛把脉,脸上的表情却很是肃穆,许久才收回手,摇摇头,叹息了一声:“世子夫人身子分明是身中藏红花之毒,且还有些剧烈,就算是老臣也无法在第一时间替夫人保住腹中的胎儿。”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声音,念锦烛连忙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想也不想低声呵斥道:“上官锦辉!” 那即将要走出的人忽然间站住了,也没有回过头,就保持这样的姿势背对着念锦烛。 念锦烛深呼吸,才好容易将自己的气息给稳住,这才缓缓的说:“锦辉你准备去做什么。” 上官锦辉倏然转过身,眼中喷着怒火,恨不能将赵梦茹碎尸万段,喊道:“我要去杀了她!” “杀了她能让我腹中的孩子回来?” 念锦烛的脸上是过分的平静,好似这件事对自己而言就是那样的残酷,也不去在乎其他的细节,只是在静静的等待着。 阿碧大气不敢喘一下只是死死地看着当前的状况,主子有说过,小侯爷是比世子殿下还要难以劝说的人,若是这件事没能成功,那两个人碰到根本就会有很大的麻烦产生。 “安静的留在这里,我需要你。”念锦烛闭上眼睛,尽量不去看上官锦辉的身影,心中感觉到一阵阵的苦涩。 这是唯一的办法,唯一能够阻止锦辉的办法。 锦辉迟疑的看着她,眼中都是不解,也不知道这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更加不明白在这相同地方中还能变成什么模样。 可就算是如此,也不可能那么顺利的让人产生了变故,甚至此刻看来,念锦烛的话只是为了暂时稳住她。 终于,上官锦辉还是留下了,他看着太医,说:“太医她的身体还需要多久才能恢复。”  太医吹吹纸上的墨迹,道:“这下药的人虽然很了些,还好夫人运气好并没有服用太多,小产的时候应该已经做过身体的调理,现在还有些虚弱,只要按照老臣的这个方子,三个月后身子定然能够完全 恢复。” 虽说念锦烛这次命大并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可藏红花这种药性强烈的药还是让她伤了根本,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恢复,但是也不能完全肯定不会再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锦辉速度很快,将那张纸已经收起,交给阿碧,淡淡的说:“你退下,小侯爷要和你家主子说几句话。” 阿碧迟疑的看着念锦烛,在得到主子的允许后这才匆匆离去。 同时退出的还有太医。 念锦烛这才抬头看着他,轻声说:“锦辉你不要这么冲动,再怎么说这事已经发声,不可能为了仇恨去做上还别人的事情。” 上官锦辉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摇摇头,“你自己如何能承受这种痛苦,我无法原谅赵梦茹,必须要让她付出代价才行。” 在他的眼中闪烁着的只有那刺骨的恨和杀意,甚至连面前的这个人怎样的劝说也没有丝毫的意义,就是这样冷冰冰的看着她。 要将那一切的东西都给彻底的吞噬掉,只有如此,才能弄清楚事情的始末,才能重新的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 “这件事你不要劝我,我要去做。” 锦辉执拗的说着,双手忍不住抱住念锦烛。 她挣扎着,挣脱开来。 赵府。 赵梦茹有些疯狂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不断的试图用自己的法子让他明白,其实那念锦烛对他根本就不是感情,而是想要利用他的身份。  “说完了?” 第373章 睿子都对她的狠戾! 睿子都的神情平静,看不出丝毫的表情,却让赵梦茹愣住了。 她口舌干燥,以为这番话说完能够让世子殿下改变主意,没有想到却是这样的模样。 睿子都对着夏草使了个眼色,轻巧的开口:“夏草接下来的事情我需要你从中协助,让他们看的清楚,我到底是如何对赵小姐做了这种不能原谅的事情。” 睿子都脸上的表情越是平静,赵大人就越感觉道恐惧的来临,已经想要上前将女儿给救下,但听着世子殿下的话,他也觉得心惊。 “茹儿你告诉爹,这件事是不是你做,若不是爹这就替你给世子殿下求情,一定给你一个公道!”赵大人努力的喊着,还是无法相信这种恶毒的事情居然是自己的女儿亲手所为。 嘴角扯出一抹笑容,睿子都好整以暇的转过身,手中还抓着赵梦茹的头发,迫使对方只能将头高高抬起,目光正不断的闪躲他手中的藏红花。 那仿佛是最恐怖的东西,不敢再去看第二眼。 赵梦茹心脏快速的跳动,恐惧也在呈几何的迅速增长着,如何能够继续保持镇定,如何能在这个时候说自己从未做过这些事。 死亡总是在不断的蔓延,要将赵梦茹给彻底吞噬掉。 “赵大人,这件事您还是不要插手,难道你真相将此事上报官府,由大理寺来审理?”夏草眼中泛着寒光,将手中的腰牌拿出。 顿时赵大人偃旗息鼓再不敢说什么了。 且不说这等事情到底有多少真实性,单凭一个世子殿下就不可能作假。 “世子你要带我女儿去什么地方!”赵大人惊叫出声,不断地跟着睿子都的身影,想要看看自己宝贝女儿要被带去什么地方。 “恕罪!”冷冷丢下两个字,睿子都已经将赵梦茹给拖出赵府。 他根本不管手中的是一个柔弱的女子,这拽着头发引来了所有下人的观看,他们不明所以,但看那盛怒的世子殿下,心中想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直到睿子都将赵梦茹拖到了街道上,大庭广众之下,赵梦茹崩溃了,不断的伸手去抓挠,可始终也无法真正的抓住睿子都的手。 赵梦茹只能无力的撕打,眼中都是汹涌的泪,口中不断的念道:“你为什么能这么对我,明明我对你感情那么深,为什么。” “为什么?”睿子都蹲下身子,冷冰冰的看着她,其中不带有一丝的感情,缓慢的说:“你夺走了我的骨肉,还让念锦烛差点离开我,你说作为她的夫君我如何能够继续容忍凶手活下去。” 睿子都眼中此刻没有丝毫的愤怒,只是平静的在进行着这场单方面的虐杀。 周围那此起彼伏的讨论声也让赵梦茹听的是那样的刺耳,她想要快些逃走,可始终也没有办法做到,只能徒劳的被留在这里。 忽然间,赵梦茹发出一声没来由的尖叫声,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就算是站在那里老泪纵横,想要将女儿救下的赵大人也都是被吓了一跳。 “女儿,女儿!”  赵大人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脸上和身上都满是泥污,可已经顾不上其他,只能跪在睿子都的脚下不断的哀求着,道:“世子殿下求你放过我的女儿吧,她无辜,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都是我心疼我的 女儿。” 睿子都却是不肯松口,只淡淡的说:“赵大人你不用替她开脱,今日我也不会让你女儿死,只要当中服下这个我就放了她的自由,让你们一家人能够团聚。” 睿子都说着将一个瓷瓶拿出,但是赵梦茹却在看到这样东西后更加疯狂的挣扎。 不,她不可以就这样被毁了,那是藏红花,一旦服下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若是变成这副模样,那她还有什么资格出现在睿子都的面前,如何跟他一起共度余生。 强行忍着头上传来的疼痛,赵梦茹带着一丝希冀:“子都你告诉我,这些都是你在骗我,你不会为了那个女人如此残忍的对我,你会让我陪在你身边。” 忽然,睿子都的脸上露出冰冷的笑意,更带着讥讽,一字一句:“看着你,时刻让我觉得恶心,我怎么会让一个害死我孩子的人陪在身边,所以,赵梦茹你可以死了。” 心中夹杂的恨意到了这个时候都成为将人逼疯的导火索,但睿子都却是越发的冷静,要一点点的将赵梦茹在乎的东西全部毁掉。 睿子都瞧了一眼越来越多的人,也不在含糊,当即扯开封口,掐住赵梦茹的嘴狠狠给人灌了下去,一边灌一边说:“她忍受的痛苦你现在千百倍的偿还回来!” 赵梦茹想要挣扎,想要将强迫灌入的藏红花给吐掉,却被睿子都发现,直接卸掉她的下巴,等到将全部的液体全数灌入,且看着她的喉咙耸动全部喝了,这才将人丢开。 力竭的赵梦茹宛若破败的娃娃随意的倒在地上,不断的咳嗽着,伸手去抠自己的喉咙催吐,想要将那些喝下的藏红花全部都给吐出,但她始终没能成功。 睿子都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缓缓的说:“给你服用的藏红花经过提炼,比起寻常的药效还要强烈百倍,这样一瓶你用后不用再担心日后会有子嗣诞生。” 言下之意告诉赵梦茹她已经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再也无法生下一个孩子。 赵梦茹猛然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宛若恶魔的男人,想要反抗,却没有任何的方法,只能被迫的去接受这一切,甚至也将自己都给完全的摧毁了。 是了。 是绝望让赵梦茹彻底的陷入癫狂之中,再也不知道该去说些什么,只能是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赵梦茹此时此刻更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她只能接受这一切! “主子!”夏草走了过来,看也不看地上那疯癫的赵梦茹,只低声的唤了句。  睿子都点点头,感觉手里空空如也,同时心中也空了,不知该做些什么,最后的理智告诉自己还要继续坚持,只能轻声说:“走吧。” 第374章 我还要让她饱尝痛苦! 夏草跟在睿子都的身边离开了赵府外,也不去看那抱着女儿痛哭的赵大人,更不去看还在不断指点此事的百姓,他睿子都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也让赵梦茹付出了她应有的代价,但这样还不足够。 向前走了两步,睿子都忽然间停下脚步,转而对着夏草幽幽道:“将赵梦茹抓来,我还要让她饱尝痛苦。” 夏草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世子从来也不会做这种事,若非真的近乎疯狂也不可能对一个女人如此的残忍。 睿子都按住头,“你是在质疑本世子为何对一个女人如此残忍吗?” “不敢……赵梦茹该死!她千不该万不该害了……” 夏草忙单膝跪在地上说不敢,夫人发生那件事她也很痛心,但现在事情变成这副样子反而更加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只单纯的靠着这部分自然不能被顺利发现,可在相似的局面中,隐约能发现某些蹊跷的联系,甚至都不可能让自身有了能够复仇的机会。 随意的摆弄着手中的藏红花,睿子都淡淡的说:“真是一样好东西。” 世子府。 念锦烛有些紧张地看着面前的上官锦辉,生怕一个不留神,人就从自己的面前溜走。 但大病初愈,身子还没能完全的恢复,女人也实在是精神不济,但还是强打精神的说:“锦辉,我本想在将你多留一会儿,只不过我这身子实在无法支撑,不若你先回去,改日我稍微好些在欢迎你。” 上官锦辉也没动,只是眯眼,神情复杂的看着念锦烛,其中夹杂了太多的东西,也有许多让念锦烛无法理解的情绪。 “锦烛你不用强求,我只需要在这里安静的看着你就好,陪着你,等到睿子都回来,好不好。” 上官锦辉的声音近乎有些哀求,希望念锦烛不要在这个时候将自己给赶出去。 除了这里,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去什么地方,还能怎样去保护最在意的人。 但在这个时候,付出的惨痛代价让上官锦辉心中怨恨,他平复了许久的心情,声音很低,“锦烛你就真的不恨赵梦茹,是她毁了你的生活,毁了你的身体,毁了你的孩子。” 听着的念锦烛身体一震轻微的哆嗦,笑容也变得愈发的苦涩。怎可能不恨,可是事情已然发生,再也没有办法能够挽回,也不知道还会变成什么模样,但在最关键的地方能够瞧见一切的麻烦。  摇摇头,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指,忍不住再度抚摸了那已经平坦的腹部,这里已经没有一个生命的孕育,她声音几乎让锦辉有些听不大清楚:“恨又能如何,她能够让我重新找回失去的一切,还是能够重 新带给我生存的可能。” “锦烛?”锦辉有些紧张的看着念锦烛,唯恐她出什么意外。  念锦烛笑笑,将跑进来一脸懵懂的小宝抱在怀中,笑容温柔,手也轻轻抚摸着小宝的脑袋,再也忍不住叹息着,“其实现在这样也好,不用去想太多,也不用担心许多麻烦,重要的是我可以好好的休息 了。” 说着,念锦烛的脸上露出一丝很浅的笑,笑容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也让锦辉在这一瞬间看呆,和以前那很温柔的笑容完全不同,在经历了这样的事后,让念锦烛有了最直观的变化。  看看门外,上官锦辉将那份感情压得更深,看着念锦烛脸上浮现出的浅浅的笑意,也终究是放心了,他起身,自顾的说:“现在时候不早,子都差不多也该回来,我这好友的活儿已经做完,接下来就要 看他了。” 说完上官锦辉让念锦烛留下,一个人大步离开了世子府。 在念锦烛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上官锦辉伸手擦了擦脸上那湿润的地方,一切都完美的掩藏,并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也没有再度的寻找到更加麻烦的部分。 他不想让念锦烛因为自己担心,如今的她身体还未康复。 阿碧也在这个时候悄然出现在念锦烛的身边,看着小侯爷离开的方向,有些出神,片刻才说:“主子,小侯爷这次来是为了您?” 念锦烛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却也没有顺着阿碧的话说下去。 锦辉为了她舍弃了太多,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能够改变这点。 “算了,这件事本身就和我们没有干系,也不用想太多,他到底也是小侯爷。” 念锦烛淡淡地说着,将其他的情绪都给压下。 刚刚踏出世子府的上官锦辉脸上的小心已然被冰冷取代,对着身后的太医道:“麻烦林太医亲自前往。” 林太医也不含糊,接过下人送来的钱袋子,不忘嘱咐:“小侯爷,臣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世子夫人的身体不容乐观,若不好好调理,很可能就其一生也无法再生下一个孩子。” 林太医迅速的说道,同时也转身离去,不敢去看上官锦辉那剧变的脸色。 隐隐的杀意从上官锦辉的身上迸射出,若非是听到这个消息,他如何能继续忍下去,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生,他却不能帮她做些什么。 许久,握紧的手终究放开,上官锦辉声音冷淡,让他们暗中潜入赵府,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赵梦茹给我抓来,我要让她好好明白一个道理。” 心中疑惑却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到底还有何关联,甚至在这个情形下都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杀机。 等待了片刻,上官锦辉忽然间让下人隐入角落之中,看向外面,赫然发现那竟然是睿子都的身影。 当看到睿子都后,锦辉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什么都没说。 瞧着好友的模样,应该也是去了赵府,替锦烛讨个公道,但也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模样。 那赵梦茹是生是死也不明了。 赵府。 “把小姐捆起来,不能让她寻死。” 赵大人漠然的看着不断挣扎,满脸狰狞的女儿,强行压下心中的心疼。  事到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真不知该如何解决,倘若还是寻常的事情自然没甚问题,可是他这宝贝女儿却是将注意打在世子夫人的身上,单凭这点已经能够让她被诛九族,那可是皇亲国戚。 第375章 赵大人的冷漠 躺在床上,目光呆滞的赵梦茹没有反应,当听到赵大人话后,冷冷扯嘴角,“爹,我不会寻死,更不会就这么服软。” 愣了,丫鬟凑上前来,脸上都是泪水,不断的说着:“小姐您千万不要在做傻事,王府我们招惹不起,您和那世子没了姻缘,为何还要这般纠缠。” 赵大人在一旁手脚发凉,心中满是绝望,堂堂世家却发生了这种事情,如何能叫他一个大族长有颜面对其他的赵家人。 深深叹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赵梦茹的声线变得尤为冰冷:“您后悔了,后悔让我和睿子都之间的婚约,更恨我居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让赵家的颜面尽毁。” 面露悲戚,赵大人摇摇头,“事到如今你还是不知悔改,你毁了那念锦烛的身子不算什么,却可知你也毁了自己,当众被睿子都强行灌下藏红花,你觉日后还会有谁敢迎娶你这样一个女子!” 心中对女儿的心疼已经被绝望取代,他不求女儿能够找个高枝儿,却也希望赵梦茹能够安稳的度过下半辈子,如今倒好,赵梦茹亲手将属于自己的幸福给毁了。 “哈哈哈……” 赵梦茹忽而露出尖锐的笑声,刺的在常人不自觉地将耳朵给堵了起来,后退半步。 赵大人脸色剧变,当即吼道:“将她嘴堵住,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将她放开!” 说罢,赵大人转身就走,也不再去看那笑得癫狂的赵梦茹。  如今所有一切都被毁了,在不知道还会变成什么模样,赵大人也只能想尽办法的去补救,能够有法子改变,这样,才能不至于让北王迁怒到他们其他赵家的身上,若真的要算账,那就让他一个人承担 好了。 谁知还没安稳一阵,已经有下人传消息,说是南侯之子上官锦辉上门拜访,此刻人就在大厅里候着呢。 赵大人擦了一把冷汗,这都叫什么事,一个赛一个的上门,还都是些不能招惹的主儿,这要是在把小侯爷也给招惹,那他们赵家就真的没有能够翻身的余地了。 “带路!”赵大人匆匆的说着,已经跟着下人向前厅走去。 上官锦辉端起茶杯,刚喝了一口,就将茶杯给摔了,直接呵斥:“这是什么茶,是想烫死我吗?” 管家不敢,赶忙让下人去准备不那么烫的茶水,一面小心的赔着笑,“小侯爷,奴才已经让人去给您准备温茶。” “温茶?” 锦辉的眉头一挑,重重拍着桌子就喊道:“我爹是侯爷,我上官锦辉便在你们这下人眼中不是小侯爷了?” 话音才落,几个大厅中的下人都赶忙跪在地上。 这位小侯爷可是比起世子殿下还要难缠,而且做事真的不考虑后果,也让他们这些下人不得不小心的对付。 且到了这个时候,赵大人更是觉得惊惧,但看那小侯爷上官锦辉的模样就知道来者不善,只能深呼吸一口气硬着头皮上了。 “不知小侯爷光临,还望海涵!”赵大人抱抱拳头,算是给着小侯爷行礼。 上官锦辉也是轻微颔首,算作回礼,根本不去看那依旧还跪在地上的下人,直接说:“赵大人今儿我来意你也能猜测个大概吧。” 赵大人坐在椅子上,心中咯噔一下,继续装傻,苦笑:“小侯爷到来赵某不知,还请小侯爷明示一二。” 上官锦辉冷笑出声,声音里明显带着讥讽,就这样冷冰冰的看着赵大人,平白看的他心里没底儿,不断的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 想要避开这个视线,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做到,但在这一刻,也隐约能看出小侯爷来的目的到底是啥。 “我听说方才是北王世子刚刚离开,可是为了一些私事?”上官锦辉眼中有精光飞快的闪过,装作不知情的询问。 先前发生的那件事怕是闹得整个赵府这条街都人尽皆知了吧。 赵大人心中很是没底儿,频繁地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也不知道如何应付这刁钻的上官锦辉,只感觉阵阵头痛。 “我同那世子夫人也是关系极好,偶然听说赵大人女儿做了那种事,今日特意上门来慰问赵小姐,不知她此刻是否方便接待小侯爷我呢?”上官锦辉笑意盈盈的看着赵大人。 赵大人分明是从这张脸上看出了无数的杀机,却也不敢当面说什么,只能陪着笑,道:“小女身子不适方才刚刚歇下,小侯爷不若改日再来,等她身子好些再招待您。” 上官锦辉身体放松,轻巧的靠着椅子,那双眼睛里也都是玩味,不紧不慢的说:“到底是身子不适还是被世子做了些什么,赵大人心中比我还要清楚吧。” 那一瞬,赵大人的脸色面如死灰,脑袋也是一阵的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赵府门外发生的那一幕还清晰的印刻在脑海里,那是久久都无法抹去的痛苦,可在这个时候却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 付出惨痛的代价,也不可能扭转此刻的命运。 上官锦辉这个时候忽然间起身,向着赵府的深处就走去,一面走一面自顾的说:“既然赵大人不愿意让我见赵小姐,那我只能亲自动身去找她了,希望赵大人稍后不要后悔才是。” 怎么也没料到上官锦辉居然如此不要脸,为了个念锦烛居然还要擅闯赵家。 可在这个时候,赵大人也不敢真的做出什么愤怒的事情,只能是无声的看着上官锦辉的动作,苦笑不已:“小侯爷还请你大人有大量。” 睿子都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世子府,刚刚跨进门槛,阿碧就已经匆匆跑了过来,脸上还带着焦急的神情。 “世子殿下您快去看看吧,主子又晕倒了!” 阿碧急得都快要哭了,赶忙拉扯着睿子都向院子里走去。 他身体一颤,赶忙问:“怎么回事,没有叫大夫吗?”  阿碧急得团团转,手不断的搅动自己衣裳,很是紧张:“小宝少爷先前在主子身边,奴婢不敢离开片刻,起初还好好的,不知咋了主子一下子就昏了过去,小宝少爷也哇哇大哭,奴婢实在没法子了。” 第376章 娘不会不要小宝 睿子都定定心神,让夏草先行去找大夫,自己则是跟着阿碧快步向着后院走去。 还没走多远就听到了阿宝传来的悲戚的哭声,赶忙加快速度赶去,等到看到他们母子二人的时候,发现念锦烛没有任何意识的倒在床上,身边的小宝不断的哭着,小手也在快速的去推她。 “阿碧,将小宝带走,这里交给我。”睿子都快步上前,试探着摸了摸念锦烛,发现她只是普通的昏倒,这才稍微放心。 阿碧连忙上前要把小少爷给抱开,奈何念小宝不断的挣扎着,伸出小手就去抓念锦烛的衣裳,同时嘴中也不断地喊着娘。 此刻的睿子都本就烦躁不已,再加上念小宝不断的哭泣,这就更烦了,终究忍不住转头大喊一声:“闭嘴!” 那一瞬,小宝脸上的表情僵住,阿碧站在原地也不敢动,只保持着原本的动作,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抱着小宝出了房间。 “小宝少爷,主子身体不适方才晕了过去,您就莫要在这个时候再哭了,等主子醒来咱在去瞧好吗?” 阿碧很快叫小宝抱到了前厅,小小的安抚着这个年纪不大的孩子。 小吧眨巴着眼睛,半天也没有从爹地的怒吼中反应过来,不过倒是不哭了,小心翼翼的:“娘真的不会不要小宝?” 阿碧费力的给出解释,才算是暂时的稳住了念小宝,让这个孩子不至于在最混乱的时候去给两个主子添麻烦。 “锦烛。”睿子都小心地呼唤着念锦烛的名字,看着她依旧没有反应,不由更加担心了,将人直接抱在怀中,说:“锦烛我对不起你,应该时刻陪在你身边,不让赵梦茹那种人伤害你。” 睿子都自顾的说着,也全然没有注意到别的状况。 从短暂的昏迷之中苏醒过来的念锦烛还感觉眼前有些阵阵发黑,朦胧之中感觉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不断的说着什么,等到睁开眼才发现赫然就是睿子都将自己抱在怀中,正不断的絮叨着什么。 “子都,我还活着呢。” 念锦烛扯出笑容,声音有些虚弱,但精神状况比先前好了许多。 她的身子还是很虚弱,但还是努力的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没有太大的问题。 睿子都扶着她坐了起来,声音也很小,尽可能的不让她为了这些事情头痛。 念锦烛笑笑,表示自己镇没有虚弱到这种时刻都需要睿子都保护的程度,忽然间想起了一件事,忙提起来:“在你离开这段时间里,锦辉来过,他似乎知道了这件事。” 睿子都的眼中飞快的有一道光芒闪过,点点头:“我告知了这件事,接下来的事情他会替我全部都安排妥当。” 一愣,旋即明白了过来,念锦烛瞪大眼睛,下意识的就抓住了他的手,直接说:“子都你不能这么做,这件事和锦辉没关系,你何必要将他也牵连进来。” 并不明白为何要将这件事告诉上官锦辉,但现在应该做的不该是阻止他进行没有意义的事情吗? 女心中疑惑更甚,却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甚至在这一刻,念锦烛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只靠着这部分还足以让自己相信其中的变化。 睿子都却像是没有反应,只从容的看着面前的人,他相信他:“放心,锦辉他一定会帮助你的,这件事他有分寸。” 分寸?  念锦烛有了片刻的迟疑,并不能肯定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但看睿子都眼中隐隐闪烁着的火光,似乎是明白了,只能叹口气,伸出手将对方抱在怀中,轻声的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不会离开你, 也不会背弃你,子都,你不要再做让我失望的事了,好吗?” 声音之中带着小小的渴求,期望子都能够明白她的心意,不要在将更多的怒火牵连到别人的身上,念锦烛只想让那个恶心的赵梦茹早点死,这样,就已经足够! 睿子都贪婪的吮吸着来自念锦烛身上的温暖,声音却带着冰寒,一字一句的说:“不论发生什么,我都要让赵梦茹付出代价,这是她欠你,欠我们孩子的一条命。” 他有足够多的手段将赵梦茹一点点的弄死,让赵梦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凝视着男人深邃的眼眸,念锦烛重重咬了咬银牙,她何尝不想将赵梦茹这个该死的女人千刀万剐,她恨不得吸允赵梦茹的骨髓,叫赵梦茹永生永生不得超生,如果可以的话,念锦烛真的希望如此! “赵梦茹,你以为四海之内皆你亲娘,每个人都要惯着你!休想……休想!” 下定决心了,念锦烛一定要给予赵梦茹此生此世最为惨重的代价,否则,念锦烛感觉自己都不配作为一个人! 小宝趴在阿碧的怀中,小心翼翼的看着房中那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小脸上有着茫然,本想进去询问却被阿碧给猛然间拦住了。 阿碧赶忙将小宝少爷爆开,一面小心翼翼的说:“小宝少爷您这个时候可不能进去,主子和世子正在谈话。” 小宝年纪到底不大,并不能明白阿碧口中的谈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茫然的在看着眼前的一幕,本想再度询问,门内已经传来了一个声音。 “阿碧,你先带着小宝去房间休息,我同你主子有话要说。” 睿子都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小宝听到爹爹的声音立刻就兴奋了,小手不断的扑腾着,想要从她的怀中挣脱出来,最终还是被阿碧给稳稳抓住。 尽管小宝眸子闪烁着奕奕的光芒,心中很是渴求去见爹爹,可是阿碧是不会让小宝这样子做的。 阿碧尽量不去看房间的门,知道主子和世子有事情要谈,轻轻而又温柔得小宝说:“小宝少爷,阿碧带你去别的地方玩,等所有事情结束了,主子自然会来接小宝少爷。” 说完,他们两个人缓缓的离开了后院,向着前院的方向走去。  也将谈话的空间完全留给了两个主子,并不去主动的插手他们的事。 第377章 逼迫 上官锦辉慵懒的坐在椅子上,周围的一切环境显得是那样的阴暗潮湿。 在他面前的赫然是一个十字的邢架,上面还帮这个衣衫褴褛的人,正站在面前的是个手中拿着鞭子,模样凶神恶煞的裸着上身的汉子。 “对我们赵小姐要小心些,不要上了这如花似玉的脸蛋,免得不好给赵家人交代。”上官锦辉那冷冰冰,带着嘲弄的语气传来,让绑在邢架上的赵梦茹身体就是一颤。 她的身上已经遍布各种各样的伤口,只要呼吸就能够感觉到疼痛。  血液正不断地从嘴角涌出,让赵梦茹看起来狼狈非常,而上官锦辉却没有丝毫的动容,就这样冷冰冰的看着她,眼中终于流露出一丝嘲弄,“上官锦辉你以为这样就能距离你心心念的人近了,你根本就 是睿子都的刽子手。” “刽子手?”上官锦辉眼中有一瞬的茫然,但在听到这个词之后,眼中重新露出些许的光彩,也溢出一丝笑,看着绑着不能动弹的赵梦茹,笑的花枝乱颤:“没错,我就是个刽子手,将你生吞活剥。” 赵梦茹打了个哆嗦,由衷地惧怕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像是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就这样一刻不停的继续施加着痛苦,要将自己给彻底的逼上绝路。 更在这一刻之中能够重新的发现秘密,对此,赵梦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只能被动的承受着这一切。 汉子还准备要继续动手,却被上官锦辉伸手拦住,语气之中带了几分冷然:“差不多行了,赵家人还在外面心急如焚呢,随便的装装样子就把人送回去,我可不想平白给自己增加麻烦。” 这赵家到底还是世家,若是真的做的过分了,皇家也不好交代,只能是装装样子。 见上官锦辉想要发泄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个顺水人情把赵梦茹给送回去,这样一来也好跟赵家人交代不是。 比起这些上官锦辉倒是不在意其他,当即让人就把赵梦茹给放了。 赵梦茹却像是不自知,不知死活的依旧叫嚣,“上官锦辉你要是有种,就直接把我杀了,何必惺惺作态,你根本就不想放我自由!” 那上官锦辉原本还慵懒的双眼猛然睁开,眼前一道寒光闪过,锋利的匕首已经抵在赵梦茹的脖颈处。  锋利的刀锋稍微向前送了一点,已经将赵梦茹的皮肤划开,正有血液争先恐后的涌出,那双眼睛里透着如同狼一般凶残的绿光,他勾起嘴角,忽然微微一笑:“赵梦茹,别以为本侯不敢动手,只需要一 点手段你就会死在这里,赵家人也不敢拿我怎样。” 他的声音冰冷不带有一丝的感情,却让赵梦茹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抵在脖子上的匕首,没有什么比起此刻让死亡距离她更近。 身体没来由的颤抖着,也知道上官锦辉这个疯子从来都不说谎话,要将她一点点的逼疯,吞吞口水,甚是艰难的开口,“你不能这样,我是赵家的人,你若是杀了我,你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 赵家早些年也是立过汗马功劳,自然是在陛下面前也是劳苦功高,今日的赵梦茹却像是败家之犬被南侯之子捏在手中,再不敢有任何的心思。 “不急,本侯本不打算对你动手。” 上官锦辉的神情恹恹,显然对这件事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在逼迫赵梦茹,看看这个女人坚持多久。 果然超出自己的预料,根本没有足够的勇气继续下去,现在看来也不过就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罢了。 手中的匕首快速的收回刀鞘里,他坐在了那把椅子上,只对身边的下人说:“将这令人厌恶的东西拖出去,送给赵家,就说是小侯爷我的意思,谁也不许给她治伤。” 赵梦茹听的身体补助的发颤,惊呼:“你这是要害死我!”  她浑身上下都是上官锦辉这个疯子留下的伤痕,每动一下都是剧烈的疼痛,如何能够坚持到最后,可是上官锦辉身边却有个下人主动开口,“赵小姐您身上的伤都是皮外伤,就算不用药,要不了一段日 子也能够恢复,只不过伤疤不能痊愈罢了。” 赵梦茹就是一阵的翻白眼,这些伤疤若是留在身上,那她这一辈子就都毁了。 “你还在惦记自己能按照其他的计划继续活下去吗,赵梦茹你已经没法生孩子,还是说你忘了藏红花带给你的痛苦。”上官锦辉毫不客气的撕开赵梦茹身上的伤口,将里面最恶心的东西展示给所有人。 这就是他要的目的,将眼前的这个人一点点的逼疯,看着她在绝望的深渊之中不断地挣扎,只有这样,才能让锦辉瞧见她施加在念锦烛身上的那些痛苦,才能看到对方赎罪的决心。  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上前,将一模一样的瓷瓶拿在手中,赵梦茹的身体却是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眼中有着惊恐,不断的想要躲避,却因为捆绑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将瓶子一点点的 拿近。 强有力的手捏住赵梦茹的下巴,将那瓶异样的液体再度灌入赵梦茹的口中。 看着赵梦茹狼狈的咳嗽,眼泪鼻涕不断的涌下,上官锦辉才满意的点点头,“双重惊喜,希望赵小姐你能喜欢,这样一来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任何预料之外的事了。” 他的目光分明是看着赵梦茹那平坦的腹部,眼中正有疯狂的火焰正在快速的蔓延着。 他要将赵梦茹所有的一切都彻底摧毁掉,只有如此,才能将施加在那人身上的痛苦一点点的得到解放。 赵梦茹的身体颓然的倒在邢架上,只有那轻微的颤抖,才不断的彰显出她还活着的事实。 “将她送回赵府,拖延的时间久了不好给父亲交代。上官锦辉蹙眉的说着,那张还没有完全脱去稚气的脸上有的都是刺骨的冰冷,以及那深深的怨恨。  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夺走了所有的一切,如何能够放过她,要将她完全杀死。 第378章 这等大逆不道! “老爷,梦如是我们的宝贝女儿,您瞧瞧她变成了这幅模样,您还不进宫去将这恶行揭露!”赵夫人脸上满是泪水,跪在地上不断的拉扯着赵大人的衣裳,口中苦苦的进行着哀求。 她那可怜的女儿被送回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口气,就算是大夫努力的救治,得到的却是那样的结果。 “赵小姐大量服用藏红花,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生下孩子,身上的伤也因为太多可能会留下疤。”大夫无奈的摇摇头。 此刻看着赵梦茹那遍体鳞伤的场景就像是在看最恐怖的东西,任何一个大夫都不敢多看两眼,只匆匆的留下各种伤药,嘱咐了需要注意的事项后匆匆离开。 管家面露苦色,对着那神情凝重的赵大人道:“老爷,奴才已经将整个京城里所有的大夫都找了,但凡名气大些的大夫都不敢上门,说是有人警告过他们,若去给赵府治病小心脑袋。” 赵大人身子一颤,又哀叹数声,“真是老天也要绝我赵家啊!” 任谁都知道这是有人特意的下了命令,不允许他们救治赵梦茹身上的伤,那些被请回来的大夫也不一定能够将赵梦茹完全给治好。 拖来拖去,最终赵梦茹每日都是在痛苦之中不断的挣扎着,想要死去,却也没有法子。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下人每日处理好伤口,再度陷入昏迷之中。  赵大人纹丝不动,任由夫人跪在地上不断地哀求,他若是有足够多的手段也不会让事情变成今天这幅模样,许久,才终于睁开眼,眼中一片冷漠,语气亦没有一丝波澜,“放弃吧,茹儿做出这种事能够 保住一条性命已经是极限,你个妇道人家若是再不罢休,茹儿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了!” 说到底,赵梦茹还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怎能让赵大人就完全的放弃了她,还是发下重金悬赏,只要能够有人将女儿的身体治好,任何的代价都愿意支付。 相对眼下的一切,付出的那等代价依旧沉重,也无法知晓如今的赵梦茹能够坚持多久,凭着这破烂不堪的身子。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第三天有一个游方的道士上门,说是能够替赵家将赵梦茹给救回来,但是代价却是要一大笔的金子,事后也需要将自己当做贵宾对待。 赵家人虽然心生疑惑但也没有其他法子,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让这游方道士主动上门给赵梦茹瞧瞧。 这才看了没多久,道士便说出了个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赵家人承受的话来。 “老朽看这赵姑娘身子也没太大问题,不过就是身上的伤疤没法儿去了,若是日后好好保养一番的话,兴许还能稍微的有些好转。”游方道士摸着下巴,一双眼睛却是放在桌上那香气扑鼻的烧鸡上。 似乎这烧鸡比起那赵梦茹还要有吸引力。 赵夫人心中一阵颤动,维持住身子,小心翼翼询问:“大师小女以后可否还能生下孩子。” 发生这种法子没有办法,但赵家毕竟底蕴还在,若是寻找个寒门弟子,兴许也能够忍让女儿安稳的度过一生,赵夫人更加在意的就是女儿还能不能以后出嫁再生下孩子。  道士听到这话之后确实仔细的看了看赵梦茹的身子,片刻后叹息一声:“我瞧赵小姐这副模样应当是服用了太多的藏红花,怕是没有办法再生下一儿半女,若是好好调理的话,兴许能够让她老后身子骨 不至于太差。” 谁都知道藏红花对于女人的身体损害非常大,尤其是像赵梦茹这样大肆的服用,不能生育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若是再有其他的事情发生,怕是连同一条性命都没有办法保住。 赵夫人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当即就晕了过去。 这样的结果如何能够承受,她的女儿一辈子不久都毁在了睿子都的手上吗。 世子府。 上官锦辉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坐在自己对面的赫然是好友睿子都,从这双眼睛之中看不出太多的情绪,但隐约能够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上官锦辉随意的摆摆手,甚是不满,“我要见锦烛,你却将她给藏起来,什么意思?” 眉头挑起,其中隐隐带着不悦,并不在乎坐在对面的人到底是谁,可睿子都像是没有看见一样,依旧平静的喝茶,许久他抬了抬眼,“锦烛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你不方便见她。” “不可能,我昨儿才让太医给她瞧了身子,虽然虚弱却也不可能晕厥,一定是你故意不让她见我!”上官锦辉有些钻牛角尖,根本不相信好友的话,弄的睿子都也是一阵头痛,不知该怎么办。 许久后,睿子都才慢慢的开口:“你昨天来了我家?” 上官锦辉身体颤了下,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视线很迅速的挪开,也不去看其他的事情,显然睿子都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应当是锦烛没有同他说过。 不知为何,锦辉此刻心中有种莫名的温暖,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都能坚持下去,便是最大的希望,但现如今看,赵梦茹对锦烛的伤害没那么容易能够消除。 “你爹可有问过赵家的事。”睿子都没有在去询问这件重要的事情,只是随意的提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父亲? 上官锦辉一愣,旋即明白了过来,对方话中意思集合,当即扯了扯嘴角,有些讥讽:“赵家现在都自身难保还有胆量去侯府找我爹,除非他还想真正感受下我的怒火。” 赵梦茹的事情触碰了锦辉的底线,毫不客气的对她做出那么多伤害的事情,但上官锦辉从来都没有后悔过,这是那个女人应该要付出的代价,也不去在乎旁的一切,他不会放过赵梦茹。  “你不也一样,给一个女人灌藏红花,到底是在发泄还是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掉这个最大的麻饭,让赵家在没有办法能够阻碍你。”锦辉的声音听来有些刺耳,就这样冷冷的看着他。 第379章 死不悔改 距离赵梦茹下药已经过去三个月。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赵家偃旗息鼓,再没有传出任何消息,甚至是吃了这样一个大亏也都是暗自吞下,并没有主动去将这件事告知陛下。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既然他们都自己愿意承受这些事情,某些人也干脆当做没看见,睁只眼闭只眼就这么过去了。 却不知,一切才刚刚是个开始。 赵大人下了禁足令,根本让赵梦茹没有办法离开赵家,好好休养了三个月,才勉强的将遍体是伤的身子修养的七七八八,可绕是如此,她依旧比先前虚弱了许多。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赵大人也对这个女儿冷淡许多,并且不止一次的警告她,这辈子休想再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家族嫁了,就凭赵梦茹这终生无法生育的事情,已经让整个赵家忧心忡忡。 有心找了几个寒门子弟,暗中提携他们,只需要娶了自己的女儿。 奈何听到赵梦茹的名头就如同见了饿鬼,任何一个寒门子弟宁愿自毁前程也不愿意同这样一个女人共度余生。 丫鬟小心翼翼的侍奉着赵梦茹,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再度的刺激到赵梦茹。 赵梦茹整整三个月都是在无尽的怨恨之中度过,如何能够放过还高枕无忧的念锦烛,那个女人什么都没损失,她却是失去了所有一切,就连其他的男人也躲避着她。 “我要的东西可弄来了?”赵梦茹欢欢睁开眼,那张绝美的脸上如今有的都是狰狞和怨毒。 小丫鬟私下看了看,确定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后,这才缓缓的将口袋里的一样东西拿了出来,小脸上还带着绯红,低声说:“小姐,奴婢想尽办法也只能弄来这么一点,若是多了就会被其他人怀疑。” 将一个瓷瓶递了过去,里面还有澄澈的液体在晃动。 赵梦茹装作不经意的晃了几下,感觉里面的液体虽然不多,却还是勾起了森冷的笑,“这些东西足够了。” 看着小姐这副模样,丫鬟心中疑惑更甚,并不知道小姐要做什么,但看这玩意儿还是忍不住道:“小姐您该不会是?” “闭嘴!”赵梦茹的眼中闪过厉色,很快就让这个小丫鬟将嘴巴给死死闭上了。 比起这些麻烦的事情,赵梦茹现今最为头疼的事如何能够将这玩意儿神不知鬼不觉的下到念锦烛的食物中去,就像是上次那样不留下一丁点的痕迹,也能够真切的想个解决的办法。 你念锦烛运气着实很好,有那么多男人为了你不惜一切代价,那她要看看,发生那种丑事,睿子都是不是还一如既往的守护在身边。 手中的瓷瓶里装着的是最烈性的春药,只需要一点点的分量就足够让让一个女人臣服,哪怕是个贞洁烈女也会忍受不了这种药性的折磨,从而忘却一切,只知道沉沦在最深的欲望之中。 丫鬟的脸颊绯红,却是不敢再看满脸冰冷的小姐。 瞧着这幅模样应该能看出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在这一刻,还真不知道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小丫鬟只能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希望事情不要发生的更麻烦才是。 正要追问的时候,赵梦茹已经慢腾腾的起身,拖着自己那一条有些跛的腿就走进了房中。  只看这个背影,就能瞧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同样的地方不可能让赵梦茹主动答应,更在这最关键的部分引发了所有的麻烦,还想要继续坚持的时候,赵梦茹已经对窗外喊道:“出来吧,我需要你去 做一件事。” 话音刚落,一个侍卫已经出现在赵梦茹的房中。 侍卫单膝跪地,虔诚地看着自己效忠的小姐,也是心中心心念的人,将那一份感情深深地掩藏起来,听着赵梦茹的话,侍卫的身体不由轻微的颤抖着。 事到如今小姐还是没有放弃对念锦烛的复仇,要用这样的法子夺走对方的清白吗? 但他没有思考的机会,只是听着赵梦茹的吩咐。 “我需要你帮我离开赵家,想尽办法潜入世子府,我要将这东西交给念锦烛。”赵梦茹平静的说着,也将自己心中所有的怨恨都在这个时候显现了出来。 吞噬掉所有的一切,付出惨痛的代价,这便是现今的她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宛若献祭一般,寻求着最后的死亡,飞蛾扑火的去寻找那并不属于自己的感情,却仍旧没有丝毫的后悔,还在努力的进行着试验,以此为目的,想要单方面的去改变所有人的一切。 “属下愿意替小姐去做。”侍卫不动声色,只有他知道声音里那轻微的颤抖。 这种是绝对不能让赵梦茹去自寻死路哦,若是真的做了,那就再也没有能够翻身的余地,那会是无尽的死亡,也将她给彻底的吞噬。 赵梦茹却是笑着摇摇头,带着残忍,也有对自身的决绝,“我没有选择,亲自复仇,看着她去死,才能平复我心中的恨。” 她对念锦烛的恨已经入骨,恨不能将她给碎尸万段,怎可能看着她继续安好的活在最重要的男人身边。  低头看眼那已经残废了的腿,赵梦茹眼中迸射出疯狂的火苗,半晌忽然慢慢笑了,“我这一生已经被毁了,她有什么资格继续活着,她要和我一样,不,比我还不如,成为最低贱的女人,任何人都能唾 弃的存在!” 就要一点点的将念锦烛最后的优越都给毁掉,看着她在自己手中再无翻身的可能,赵梦茹就忍不住得意的狂笑,这才是她想要的目的,完全的毁掉那个女人,毁掉所有的一切。 让这件事再也没有能够翻身的余地,更加不在意到底还会变成什么模样。 侍卫深深的看着近乎癫狂的赵梦茹,还是将心疼完全的压下,没有再说什么。 既然这是主子的命令,那他就会无条件的去服从,帮助主子将计划成功。  “属下会帮助小姐离开赵家,协助小姐完成计划。”侍卫如是说道。 第380章 信我,我能坚持住 夜色深沉。 刚刚用过晚饭的二人在院中随意的走着,睿子都贴心的将外衫披在念锦烛的身上,“天凉你身子不好,多穿些。” 念锦烛一顿,脸上挂着无奈,还是将身上的那件外衫细细的收起,才对着睿子都开口:“我只是有些发热并不是真的体弱。” 但看这张脸上的坚持,念锦烛就像是想起了什么,情绪也难掩暗淡,只侧头去看别处,并不主动和睿子都开口,好似是在躲避着他的视线。  二人相处这般长久,睿子都如何能不知念锦烛想起了什么事,伸出手从身后将人揽在怀中,双手环着念锦烛的腰,从那里感受着对方身体上的温暖,有些贪婪的吸了口气,“锦烛你不要再难过,事情已 经过去那么久,你难道还是没从痛苦中走出吗?” 男人的声音很轻,不想再去触碰念锦烛最柔软的地方,但这件事总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提起,不论过去过长时间,也都是他们彼此心中久久无法褪去的同。  念锦烛浑身发冷,想起这件事就不受控制的战栗着,那是一种源自最深处的恐惧,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在即将崩溃的时候被面前的男人给拉住了,终于能够保住最后期望的那部分,小心翼翼的将这 些都给保护起来。 不敢去看其他的一切,只能徒劳的等待着,希冀着,希望能够有重来的一天。 “子都,我没事。”念锦烛牵起一抹笑容,在夜色的衬托下过分的苍凉,她语气很轻,“信我,我能坚持住。”  睿子都没有说话,只是将人抱的更紧了,贪婪的汲取着对方身体上的温暖,不愿意放开她,这也是他唯一的机会,将心中所有的黑暗都彻底的驱散,只有如此,才能让念锦烛没有太多心理负担的活着 。 承担了太多,再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还继续保持镇定,宛若在这一刻中,念锦烛刻意将所有的一切都隐藏了起来,一点点的逼迫着他们,进入最危险最绝望的事情中去。 想要在这最关键的部分下发现不同,也就只有某些细节才能确定。 睿子都收敛了心思,黏在念锦烛的身边,有些闷闷不乐,“我过些日子要进宫面圣,可能不能再陪你了,有阿碧和小宝可以吗?” 他的声音之中带着询问的味道,也是过段日子无法避开的重要时候,提早告诉了念锦烛,想要看看她能不能行。  转过身,念锦烛伸手捧住睿子都的脸颊,笑得温柔,那双眼睛漆黑如墨,就这样深深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我若是坚持不下去,身边不还有你的陪伴,况且也只是忙碌一段日子,你又不会离开我 。”  这话说的让睿子都动容不已,恨不能抛下所有的一切陪伴在她的身边,但睿子都知道,他不能如此自私,赵家的事情已经弄得满城皆知,陛下有意将此事压下,为的是能够给他们一个自然的过渡期, 但现如今最后通牒已经下了,必须要去利用其他的事情,才能暂时将这件事完全的给压下,不然朕不知道该怎么做。 想了想,念锦烛还是忍不住的问:“让你一同进宫的还有小侯爷上官锦辉吧。” 虽然不知这次到底是为什么事情,但念锦烛隐约能猜出,定然是和上次他们迁怒赵家有极大的关系,心中叹然,这件事有些过于失去冷静,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眼中闪过一抹深色,念锦烛自然是知道某些重要的事情,但在现如今的状况中,怕不是什么太好的消息,甚至到了现在都能清楚感觉到,他们有什么是瞒着自己没有说。 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现如今还不得而知,甚至都不明白其中的变化到底还有什么关联,哪怕是到了最重要的部分还都是可以重新的改变,这也是一直以来念锦烛所担心的事情。 深深的看着睿子都,念锦烛问:“子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那日你们究竟对赵梦茹做了什么!” 她的眼中终于浮现出了厉色,带着逼迫的口吻,不断的询问着这件事。 果不其然,在睿子都的脸上飞快的闪过怨恨,转瞬即逝,却还是被念锦烛给捕捉到。 他想要反抗,却被念锦烛执拗的捧住脸,依旧是那很温柔的眼神看着,“你们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这件事藏在心中已经不止一次,却始终都不能得到个真切的答案,到底还有什么关系被隐藏。 全然不知这些本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更在这一刻里能够再度的拥有了一切想要的部分,这样的秘密在念锦烛看来是那样的重要。 “锦烛,你不要在问了。”睿子都的眼中有着痛苦,不想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再度撕开。 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痛苦,一种绝望。 没有办法去改变一切,也没有办法能够扭转那日发生的事情,就如同赵梦茹施加在念锦烛身上的痛苦一般。 宛若耻辱,伴随这一辈子都无法彻底的消除。 那一瞬,念锦烛沉默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安然的看着陷入痛苦之中的男人,许久才终于开口:“你用了相同的手段对付她,让赵梦茹感受和我一样的绝望,是吗?” 念锦烛忽然间松开了手,眼中带着不可置信,更是带着些微的惊惧。 好似是看着个最陌生的人,不,她要离开这里,要离开所有一切痛苦的根源。 本来想要主动去回避的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为什么还要继续坚守下去,以至于那种麻烦让他们不断的经历着,没有办法去进行反抗,也没有更好的法子能够忽略。 睿子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到底是什么让他们两个人之间所有的坚持都彻底的毁灭了。  念锦烛脑袋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相信这些事情居然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让赵梦茹付出相应的代价。 第381章 深沉的杀意 阿碧看着主子失魂落魄回来的模样,立时心里揪了起来,连忙上前,低声询问:“主子,您怎么了?” 念锦烛脑袋里都是睿子都的那番话。 不是为了自己,只是为了复仇,让赵梦茹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按住额头,将那隐隐的疼痛完全压下,嘴角翕动,“阿碧,复仇究竟是对还是错。” 睿子都的话让她一度的陷入迷茫之中,根本不知道怎样的选择才算是正确,就如同此刻,要让付出同等的代价。 那所有的事情都无法扭转的局面,更甚在相似的情形中,不可能主动的改变这种复仇的根本。 阿碧并不明白主子话中有何意义,仍是道:“奴婢只懂睚眦必报。” 话音才落,念锦烛眼中有异芒闪过,似乎是明白了某些事情,若有所思的说:“我明白了。” 阿碧扶着念锦烛回房,恭顺的低了低头,“主子,奴婢已经将热水给您备好,是现在沐浴还是稍后。” 发生了那么多事也让她觉得痛疼不已,于是道:“将干净的衣裳准备好,我现在就去。” 房中一片寂静,只有不断响起的水的声音,念锦烛的眼中都的都是茫然,依旧在思考着那件很重要的事。 她不是很明白,所谓的复仇究竟是为了什么,以及睿子都口口声声说都是为她,但心中那一丝异样还是没那么容易能够消除。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间响起了很小的响动,让念锦烛本能的提高警惕,她停下手中正在做的事,仔细的倾听,却什么奇怪的声音都没发现。 “阿碧,是你在外头吗?” 念锦烛小声的叫了一声,但还是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不觉心中更加奇怪了。 自大事情发生后,念锦烛已经提高了许多的戒备,任何一点点消失都可能会引起她的高度戒备。 现下这种有些诡异的气氛,也让念锦烛心道不好,但还是保持镇定,并不主动的去拆穿,只等着对方能够暴露自己。 两道身影快速的在夜色之中行进,在听到门内传来的念锦烛的呼唤声,二人同时的停住脚步,侍卫将赵梦茹保护起来,警惕的看着那扇门,发现没有任何动静后,才低低道:“小姐,没问题。” 赵梦茹也看着那扇门,眼中都是深沉的杀意。 她听到念锦烛和睿子都在花园之中说的那些话,一切都只是为了复仇,为将所有的一切都给彻底摧毁。 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生,能够让她尝尽痛苦。 所以,赵梦茹也要让念锦烛亲自感受她尝受过的那些痛苦,一点点将所有的一切都给吞噬掉。 到那个时候,睿子都还有什么资格再去复仇,是他自己将所有的一切都给毁掉了,原本属于他的幸福。 赵梦茹快速冷静下来,点点头,“稍后你将此物带进去,想办法将念锦烛打昏,带着她离开世子府,去我们之前约定的地方。” 侍卫一阵沉默,但还是点了点头,看着赵梦茹那隐隐雀跃的眼中有着轻微的不舍。 算了,他这位小姐永远都不会明白这种感情到底代表什么,更加不可能相信这份所谓深深的眷恋。 赵梦茹心中依旧在快意的想着,只要将念锦烛彻底的毁掉,不论发生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更到那个时候能够重新发现其中的蹊跷,甚至都还能主动的改变这种最蹊跷的问题。 侍卫藏起身子,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房间里还亮着的光,心中也是一片的沉默,有些不值该如何形容此刻那复杂的心绪。 房中的念锦烛也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她小心翼翼的没有再发出什么声音,只将自己浑身上上下都擦拭干净,扯着干净的衣裳小心翼翼的走出里间。  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心中的疑惑更甚,但也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本想开口询问阿碧到底去了哪里,可方才自己呼唤一声并未得到阿碧的回应,这不得不让自己心生疑惑,但当下看看似乎真的 没出什么太大的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阵细微的响动引起念锦烛的警惕,当即呵斥道:“谁在那里鬼鬼鬼祟,要是不出来,我就喊人了!” 话音才落,门外的赵梦茹已经露出了无奈的神情,她也没有料想到现在的念锦烛居然反应如此剧烈,和以前那个性子温润的她截然不同。 想了想阿碧之前说话的声音,赶忙捏着嗓子,“主子,是奴婢。” 听着那有些熟悉却有些陌生的声音,念锦烛眉头蹙起,具体也不好形容这是不是阿碧的声音,不由疑虑,“阿碧你声音怎么了。” 赵梦茹咳嗽几声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很是沙哑,才匆忙的解释,“奴婢方才呛到了,嗓子有些难受,主子不必担心,这就进来服侍您。” 话音刚落,已经给侍卫使了个眼色,并且有意将声音压低,“稍后我进去,你就陈哲念锦烛没有防备动手,只有这个时候我们的胜算才最大。” 殊不知两个人暗自闯入世子府已经花费了不少的心血,毕竟这里比起三个月前的戒备严密许多,要想在这个时候成功,还真的有些没那么容易呢。 侍卫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很可能他们的计划已经被发现,但里面的那个人依旧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还在进行着试探。 就在这个时候,门内的念锦烛却像是没有任何防备的开口:“好,你稍后进来,我需要你把干净的衣裳送进来。” 说着话的念锦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的摸到了烛台的地方,也不去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只思忖了片刻,很是果断的将蜡烛吹灭。 也就在这个时候房中忽然间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叫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两个人都没料到,赵梦茹却是不愿意放弃这次机会,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毫不犹豫,“准备动手!”  她已经冲了上去,手中还捏着瓷瓶。 第382章 交给属下处置! 冒险吹灭蜡烛的念锦烛就隐匿在黑暗之中,一双眼睛之中透着冷静,只是在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状况。 甚至丝毫没有被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给吓到,只是在冷静等待着。 脑袋也在这一刻出奇的清明,她在迅速的进行判断,伪装成阿碧的女人到底是谁,以及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一场混乱带给其他人的也都是预料之外的麻烦,赵梦茹心中想的都是如何念锦烛给解决掉,让她成为自己手中最有力的王牌。 心急之下反而没有注意到拉住熄灭到底代表的是什么,也没有预料到这很可能就是一场针对自己的骗局,还是傻乎乎的上钩了。 侍卫在一旁看的心急如焚,但看小姐已经冲上去却也没办法,只能咬紧牙关跟着冲进去。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忽然间打开,赵梦茹匆忙的寻找着念锦烛的身影。 此刻一定是打草惊蛇了,再度在这里停留的时间长些,对于此刻的他们来说非常的危险,一定要在最快的时候下手。 “动手!” 赵梦茹很迅速的说着,下意识的已经去摸怀中的火折子。 但她到底还是没有办法和已经在黑暗之中适应了一段时间的念锦烛相比,念锦烛就藏在角落之中,自然是将闯进房中的两个人看的非常的清楚,一个女人一个男人。 他们行踪诡秘的在房中不断地寻找着什么,念锦烛稍微思索片刻,知道他们应该找的是自己,不由放轻脚步绕到了女人的身后。 她现如今的身体对付一个男人自然是不可能,但趁着夜色偷袭这个女人还是有一定的几率,以及她手中拿着的东西。  念锦烛手心里都是冷汗,也没有多少的把握能够成功,但她清楚若是今天晚上不将这两个人留在这里,很可能会发生预料之外的事情,尽管自己在不甘愿,也必须要坚持住才行,甚至都不知道到底发 生了什么事。 只是在暗中死死的观察着对方,也自然是没有注意到赵梦茹的根本目的。  就在这个时候,赵梦茹手中的火折子已经拿在手中,即将要准备吹亮的时候,一只手忽然间从黑暗之中伸出,死死的扼住了赵梦茹的脖子,让她猝不及防,还没来得及计划成功,就已经被念锦烛手中 的东西给敲晕。 那一瞬,赵梦茹怎么也没料到自己这绝妙的计划居然被念锦烛给轻巧的识破,她反而还成为了念锦烛手中的牺牲品。 只来得及看到念锦烛那分外冷静的脸,赵梦茹就感觉眼前一阵发黑,头一歪晕了过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间响起了嘈杂的声音,那原本还想凭借一己之力将赵梦茹救回来的侍卫心知不可能了,当即也不再停留,转身跑出念锦烛的房中。 等到房间里的蜡烛重新被点燃,夏草赫然看到的是瘫坐在地上的念锦烛,以及那已经昏迷过去的赵梦茹。 眼中闪过一抹惊骇,完全没有预料到沉寂了三个月的赵梦茹居然又一次出现在了这里,不由有些紧张地看着念锦烛,发现主子只是脱力的坐在地上,赶忙询问:“主子,现在这赵梦茹该怎么处置。” 看着赵梦茹,念锦烛心中也是一阵费解,事情已经过去三个月来,从未主动的考虑过这方面到底还有什么关联,为何她还要咄咄逼人的继续。 眼中终于还是闪过了一丝疲倦,她心中甚是烦躁,摇了摇头,“将人绑起来,先弄清楚她夜袭的目的,然后再做决断吧。” 念锦烛终究还是无法狠下心对付赵梦茹,明明眼前这个女人毁掉了她所有的生活,却依旧是想要在最后的时刻给对方保有尊严。 夏草的脸上却是一阵犹豫,神情也是从未发现的凝重,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有些复杂的心情。 但就现在来看,也没什么比较好的法子能够忽略。 “主子,希望您能将赵梦茹交给属下处置。” 夏草担心念锦烛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赶忙单膝跪地的快速开口,一定要在主子开口之前将这件事给阻止了。 谁知念锦烛只是沉默了片刻,“不必了,这件事既然是我和她之间的恩怨,那也该由我们两个人来解决,夏草你在旁边看着,若我真的狠不下心,其他事情全部交由你来处置。” 夏草惊愕的看着念锦烛,发现她只是别过头去,不想看拿刀在地上的赵梦茹,心说,这最你到底还是太过于心善,这种侍候还妄想让赵梦茹能够活下去。 但在这个时候念锦烛也明白,当初的事情已经到了没有办法挽回的余地,不论怎样做,赵梦茹对她的仇恨已经到了不可消除的地步。 看向赵梦茹,注意到了在她的手中还捏着个瓷瓶,念锦烛道:“夏草你看看那是什么?” 心中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三个月让赵梦茹能够容忍,这期间一定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她决定要在今天夜里对自己下手。 夏草只是拧开瓷瓶稍微的闻了一下,脸色就变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当前的一幕,怎么都没料到赵梦茹竟然真的用这样的手段。 “夏草,这是什么?”念锦烛平静的问着,好似已经猜测出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看着夏草那微变的脸色,就算是什么都不知道,也隐约能明白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这轻微的摇摇头,念锦烛忽然倒抽一口冷气,“她想要用这个方法?” 夏草沉吟片刻,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快速的将瓷瓶收起,“赵梦茹手中带来的这样东西是梦回春,若是属下没有猜错,她是想用这种法子对付主子,想要将您的清白给彻底毁掉。” 那一瞬,念锦烛的脸色铁青,不可置信的看着还在昏迷之中的赵梦茹,怎么也没有料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残忍到这种程度,居然连这种东西都能拿出。  “夏草,将这梦回春给赵小姐服下,再送她去给侍卫吧。”念锦烛闭上了眼睛。 第383章 念锦烛你给我吃了什么? 夏草注意到念锦烛眼中浮现出的不忍,眼中飞快的闪过一道冷芒,低声抓紧说了句,“主子,您不能有妇人之仁,赵梦茹已经不止一次的伤害您,在这样下去,您会被她害死!” 念锦烛身体轻颤了下,侧过头忽然转移话题,“世子呢?” 闻言,夏草的眼中露出惊讶,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世子殿下临时回了王府,老王爷让世子先回去一趟,说是有事要商量。” 有事要商量? 念锦烛只思索了一瞬,立马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忍不住心中苦笑,实在不知该怎么说。 “就按你的意思办吧。”念锦烛低低的说着,也不去看被侍卫拖走的赵梦茹。 念锦烛转身要走,却被夏草给伸手拦住,她语气有些强硬,“主子,这次的事情您必须要当面下命令,这也是世子的交代。” 她分外疑惑,为什么睿子都知道赵梦茹会来,但看他们这反应,显然是早就做好准备,不由眼神更加阴沉。 “那便走吧!”念锦烛淡淡的说着。 他们二人已经来到了一个偏院,此刻赵梦茹正昏迷着,而在她周围却是虎视眈眈看着她的侍卫们。 夏草目光冰冷,等待了片刻就让下人用冷水把赵梦茹泼醒。 突如其来冰冷的水离开就让昏迷的赵梦茹惊醒,她打个哆嗦猛然从地上跳了起来,刚准备要惊叫,从嘴中溢出的却是让人难耐的呻吟。 她瞪大眼睛,赶忙伸手捂住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那难耐的声音就是从自己的嘴里溢出,同时还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从小腹处不断的升起,赵梦茹抬眼看着,当发现那赫然站在人群外目光冰冷的念锦烛时,脸色终于变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正在袭击念锦烛,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念锦烛的视线中没有太多的波动,只是就那样冷冰冰的看着赵梦茹,片刻后,夏草才说:“赵梦茹你别有居心,想要暗中让我家主子被你下手,你想要做什么!” 夏草的语气里带着逼迫的意味,似乎是要将赵梦茹今夜的所有目的都给逼问出来。 “我做什么?”赵梦茹嘴角冷冷的扯起,带着讥讽的味道,其中也有许多的冰冷,只是就这样冷若冰霜的看着她,眼中都是刻骨的怨恨。 想要在这个时候将所有一切彻底的吞噬掉,再没办法能够改变,就如同现在,也不知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 念锦烛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一脸怨恨的赵梦茹,许久后才慢慢开口:“动手吧。” 话音稍落,夏草已经给周围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他们刚刚上前一步,赵梦茹已经能够瞪大眼睛戒备的看着他们,惊叫道:“你们要做什么,我是赵家小姐,你们滚出去!” 随着尖叫腹中那股燥热的感觉也是愈发的强烈,到这个时候,赵梦茹也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惊骇的浑身抖动起来,“念锦烛你给我吃了什么?” 心中不愿意去相信那个残酷的事实,她仍旧带着最后的一丝希望。 谁知念锦烛却是没有任何的波动,只冷冷的看着她,并且眼中那深藏的怨恨还都是可以将所有彻底给逼疯。 “梦回春。”念锦烛很是平静的给出答案。 在她看来现在的赵梦茹只是个等待死亡的女人罢了,没有丝毫应该得到原谅的地步,任由她在痛苦之中再也无法翻身。 “不,不可能。”赵梦茹快速的摇着头,脸上都是不可置信。 那明明是要给念锦烛服下的药,为什么成了自己。 很快燥热的感觉也是越发的强烈,在不知道该怎么坚持下去,也在这个时候,一个侍卫的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冰冷的手就像是一个事情的导火索,瞬间让赵梦茹那压下的情欲顷刻间的爆发,再难以克制自己的身体,疯狂的挣扎和扭动,那双愤怒的眼睛也很快的被朦胧取代,茫然的看着站在面前的侍卫。 几个侍卫神情暗了暗,毕竟这样一个绝色的女人在面前,还是这样的春意撩人,如何能够克制住,当即再不遮掩,几下就将赵梦茹身上的衣服撕开。 当看到赵梦茹那遍布伤痕的身体时,念锦烛也是闭上眼睛,有些不忍的躲开,夏草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并没有丝毫的波动。 可以不在乎这些,但付出同等的一切也是叫赵梦茹崩溃。 她倒在地上不断的挣扎着,却始终没有办法从侍卫的手中逃脱,同时身体的本能也被梦回春驱使,脑袋之中的清明越来越少,终于彻底沦为了药性的奴隶,忠实的享受着这种舒爽的感觉。 片刻的功夫已经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声音,也让念锦烛感觉很不舒服,她缓缓起身,向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夏草,我们在外面等着。” 夏草也是露出惊讶的神情,完全没有预料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尤其是念锦烛说的那番话,有心将其他的事情给隐藏起来,但看此刻或许有些事情远远超出他们本身的预料。 尤其是在这最关键的时候,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 听着里面令人血脉喷张的声音,念锦烛却是一阵的冷漠,面上没有丝毫波动,只淡淡的说:“夏草,若是我被赵梦茹下药成功,按此刻露出如此丑态的便是我,对吗?” 夏草愣住,但很快还是给出答案,恭敬的低了低头,“属下不会让主子遭遇任何危险,一定会保护您。” 眼中闪过一抹幽暗,念锦烛淡淡的看向了那扇门。 里面正不断传出的声音让念锦烛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恶心,甚至都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只是在冷冷等待着。 在不知道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 “我要亲眼瞧瞧,她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念锦烛冷冷的看着那扇门,眼中有的都是刺骨的冰冷。 这一刻,她终于能够将所有事毫无保留的发泄在赵梦茹的身上。  这也是哪个女人原本就欠了自己的一切,需要付出的代价。 第384章 让赵小姐清醒下 剧烈的疼痛不断的传来,赵梦茹疯狂的挣扎着,嘴中发出的却是叫人觉得心痒难耐的黏腻声音。 趴在赵梦茹身上的侍卫眼睛都已经红了,还在不断的动着,他露出邪恶的笑容,“对,叫的太大声点,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其他的几个侍卫都有些蠢蠢欲动,这个女人可是赵家的大小姐,他们从未触碰过,现在好容易有了机会自然也不再保留,使劲手段都要让赵梦茹好好的舒爽。 眼泪从眼角不住的落下,赵梦茹从未像现在这样绝望,想要死亡,可是却不得不遵循身体的本能,只能去不断的迎合这些恶心的男人。 还想要再度的改变,赵梦茹只感觉身体一阵麻木,再也不知道该去如何形容。 等待了约莫有半个时辰,念锦烛有些站不住了,这才问身边的夏草,“梦回春的药性还有多久才能结束。” 看着那声音变得越发的高亢,就算是念锦烛有些没耐心了,只是想要等待最后的时刻,也只能是冷冰冰的看着,甚至都遭遇了许多的麻烦。 “呃,也许要不了多久就能结束吧。” 夏草有些尴尬,具体也不好说到底是有多久,毕竟她从未接触过这方面,自然是不知道其中的变化。 这种诡异的氛围让他们两个人都觉得尴尬,但念锦烛那过于平静的面孔还是超出原本的预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免得让事情超出预料。 正要再度问的时候,里面的几个侍卫终于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身上的衣服还有些凌乱。 夏草的脸色当即黑了,厉声呵斥道:“还不快些退下!” 他们赶忙拉扯着衣服匆匆离开,只重新剩下个安静的偏院,以及那房中还隐隐响起的属于赵梦茹变得沙哑的声音。 有些手段全然在预料之外,但现下看还真不知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 夏草迟疑的看了眼,对着念锦烛,道:“主子您在这儿稍等片刻,属下这就将赵梦茹带出。” 说完,赵梦茹已经被夏草从房中拽着头发给拖了出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破,只有几块碎布还缠在身上。 夏草直接将赵梦茹丢在地上,毫不客气的踢了一脚,赵梦茹吃痛身体蜷缩成一团,可是仍旧难以掩饰口中那难耐的呻吟。 念锦烛想也不想的直接下令:“去打井水,让赵小姐清醒下。” 身边的丫鬟立刻上前将井水打来,直接泼洒在赵梦茹的身上,那刺骨的冰冷让赵梦茹打了个寒颤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想起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落下。若说睿子都和上官锦辉逼迫她喝下藏红花只是毁掉了她这个女人生育的机会,那今日念锦烛的纵容却是将她整个人都给彻底毁掉了。 双手抱住身体,呈现出最没有安全的姿势,她的身体还在颤抖着,也在不断小声的哭泣,却不敢再去跟念锦烛主动的杠上。 “赵小姐,你似乎很喜欢这种感觉。”念锦烛眼睛微眯,不紧不慢的说着,声音里着实听不出什么波动。 但在这一刻需要付出的惨痛代价已经让赵梦茹尝到了苦果,不敢去做其他的事,只能徒劳的看着,但这一刻引发的麻烦也让赵梦茹真正明白了绝望到底是什么。 赵梦茹轻笑一声,没有说话,只抬起头,那双眼睛就这么看着她,里面都是空洞,再也看不出丝毫。 念锦烛脸色微变,微微笑道:“夏草去看看,务必要让她活着。” 她终究还是没有其他的手段去对付赵梦茹,今日的事情若非不是她反应快,只怕此刻受尽侮辱的便是她自己。 念锦烛很少与人为敌,但若是有人真的要将自己逼上绝路,那她也绝对不会客气,一定要让这个人将所有的事情都讨回才肯罢休。 夏草丢开赵梦茹的手,“主子她还活着,只是再这样下去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属下建议还是尽早送官的好。” 这件事发生在世子府,其他人自然不知,可若是私下解决了也就没太大麻烦,可现下遭遇的问题却让他们真正觉得头痛。 仔细看过后,当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但其中的细节还是比较清楚。 稍微思索了片刻,念锦烛还是决定,道:“去报官,另外给她找一件干净的衣裳,赵家人若是就这样出去,颜面无存。” 这在世子府里发生的事情还是稍微遮掩些的好,念锦烛也不想讨论过多这种没意义的事情,可在这最关键地方也没那么容易能够扭转。 至于问题,念锦烛还是隐隐的感觉到了头痛,难以确保其他的麻烦,但在这个时候都能够准确利用,正要继续询问的时候,脸上忽然间有了奇怪的变化,也让夏草一阵沉默不知该说什么。 这件事只能继续坚持下去,但目前看,似乎不知道到底还有什么奇怪的变化。 夏草主动将这件事揽了过去,很主动的去报官,同时也将这件事隐晦的告诉了官府,且看他们那边到底如何决断。 躺在地上的赵梦茹冷冷的看着念锦烛,忽而扯出一抹森冷的笑,“念锦烛你比我还要厉害,没想到有朝一日我居然栽在你手上。” 一顿,念锦烛严重终于深深的流露出了一丝怨恨,但很快消失不见,只平静的看着赵梦茹,一字一句的说:“我从来不曾恨你,赵梦茹是你自己毁了你,毁了你赵家的名誉。” 若非今日这件事,或许念锦烛真的不会去主动的找赵梦茹的麻烦,但她还是没有按耐住主动的找上门来,到这一刻根本不知道还会变成什么模样。 就算如此,念锦烛发誓也不会轻易放过她,这便是赵梦茹欠了念锦烛的一条性命。 一个无辜的孩子,却被赵梦茹给害死,如今她自寻死路,没有需要去原谅的地方,只需要将这所有的一切都给彻底摧毁掉。 再也无法改变这件事的结局。  念锦烛只是怜悯的看着赵梦茹。 第385章 传遍京城 衙门的人小心翼翼的对待睿子都,脸上都是小心,如同虾米一般,道:“世子殿下放心,这件事必定会给令夫人一个公道。” 他的眼中隐隐的闪烁着寒芒,这也是好容易碰上的个案子,若是能够将这个案子给断了,也许他就能得到北王的赏识,从而能够仕途顺畅。 睿子都淡淡的眼神扫过林知府,“这事该怎么做,还需要我同你细细说一遍吗?” “不用,下官知道该怎么做,这就去将赵家人找来具体询问状况。”林知府赶忙说。 谁知那睿子都却是不紧不慢的说:“不急,此刻赵家人应该还在宫中,你这里也不需要太急,只管将赵梦茹收押,保护好她,任何来探监的人都不许放进去,尤其是赵家人。” 睿子都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离开不过是两个时辰,居然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不过这次不是念锦烛倒霉,而是那赵梦茹作茧自缚,将自己的清白给毁去。 “世子殿下走好。”林知府擦了一把冷汗,赶忙将睿子都送走。 师爷在一侧看着,眼中也有许多的不明,忍不住问:“大人,咱真的要将这件事给拿在手里?” 赵家功勋赫赫,更甚也得到皇帝陛下的赏识,他不过就是个京城小小知府,在太岁头上动土,难免是要承受些许的压力。 撑着下巴,林知府也是一阵苦笑,这件事若是能不插手自然最好,可那赵大小姐就在自己的大牢里关着呢,赵家人那边已经想办法想要见一面,再不接手还能有什么法子。 一个时辰后。 皇帝手重重拍在桌案上,一脸的愤怒,径自道:“这便是你赵家做的好事!” 赵大人满头冷汗,跪在地上再不敢解释什么。 无论如何都没有料想到赵梦茹居然还做出如此疯狂的事。 皇帝瞥眼站在下首的睿子都,虽然愤怒却也没有其他法子,眼中有着深深的失望,“罢了,这件事朕也无法在说什么,你赵家既然做了如此的事情就想办法自行解决吧。” 赵大人身子颤抖,知道这件事已经没了挽回的余地,三月前赵家门前街道上发生的那件事已经让赵家颜面尽失,现如今这下春药不成反而将自己清白搭上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赵梦茹算是彻底毁了。 跪着的赵大人目光看向睿子都,眼中满满都是眼泪,同时也有着后悔,他道:“世子这是小女的错,赵某在这里给你道歉,请你饶过她吧。” 他的声音之中都是悲戚,已经不再是先前那个世家族长,此刻的他只是个最普通的父亲,渴求睿子都能够放过女儿一条生路。 睿子都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沉默,似乎所有的一切在这个时候都被彻底隐藏了起来,只是默默的看着那些事情。 甚至在这最关键的一刻之中也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赵大人,你应该明白,你女儿已经在这件事上付出代价,我自然也不会要求其他。”睿子都侧头,并不愿意接受赵大人的跪拜。 现在的赵家根本没有资格,没有脸面跪在他面前。 若非是担心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也许念锦烛还会遭受其他的事情,若是不讲赵梦茹彻底解决掉,他根本无法安心,也无法高枕无忧的过日子。 “陛下,臣请求这件事严肃处理,这不仅仅是赵家的颜面,同时也是为给百姓一个交代!”睿子都声音严肃,不带有丝毫的感情,却也是没有去看对方眼中露出的那丝异样。 他要做的不过就是将赵梦茹彻底的毁掉,再也没有能够扭转的机会。 可在这一刻,根本不值还变成什么模样,在这个时候还能够重新发现问题,至此,赵大人不可置信,“不,陛下您不能这样!” 一旦真的这么做了,且不说他们赵家,所有的一切都会叫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就这么被毁了,一定要阻止陛下的举动。 皇帝本就被这件事弄得有些烦躁,最终忍住并没在发火,只道:“这件事理应给天下百姓一个说法,也要给北王一个说法。” 赵梦茹三月前对念锦烛做过的事情皇帝并不知道,只是这次却是真正的触怒皇帝的底限。 赵大人失控的叫喊着,不断的提醒着这些年来他们赵家对皇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希望陛下能够看在赵家世代忠良的份儿上能够放过赵梦茹这次,并且保证绝对不会再犯。 睿子都冷冷的看着赵大人,心中同样没有一丝的波动。  他为保全自己的女儿说出这番话也在睿子都的预料内,但他还是平静的开口:“陛下若是三个月前臣对赵家小姐动了私刑那件事,其实是赵家小姐暗中下药,致使拙荆小产,现如今她身子都还没完全恢 复好,这事又该怎么算。” 只平静的话却让赵大人彻底的绝望了,若是这件事不说,或许女儿还有一线生机,但这件事的说出已经让皇帝彻底愤怒。 瞪大眼睛的皇帝身体颤抖着,许久后才终于叹道:“赵卿你当真是生了个好女儿,那是北王唯一的子嗣,赵梦茹都能残忍的害死,此事必须要给睿家个说法!” 此话一出,赵大人身体猛然一颤,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但需要付出同等的一切,他知道,自己这女儿是再也保不住了。 越多的事情能让人感觉到恐惧,可也在这最关键的地方上,睿子都只是冷静的看着这些事,并未重新的发现其中的不同。 赵大人死死的盯着睿子都,那双灰白的眼中再看不到丝毫的波动,好似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个时候彻底死亡。 他的女儿已经在没有任何能够救回的可能,甚至还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尤其是在这一切真正发生的时候,那只是最深的痛苦,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法子,心中早已是绝望不已。  皇帝却是一脸的冷漠,没有丝毫的反应,还在思考着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第386章 一丘之貉 潮湿难闻的气味不断的涌入鼻中,让赵梦茹几乎快要被这个味道给逼疯。 她想要从这里逃走,但她什么都无法做到,只能躺在冰冷干草上徒劳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身体各处传来的那种剧烈的疼痛已经变得麻木,让她没有力气去动一下,也已经将所有的眼泪都彻底的哭干了。 动动手指已经是她的极限,她张嘴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只是茫然的看着这一切,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忽然间缓缓走了过来,身上还穿着衙门的服侍,在看到躺在地上的赵梦茹后,隔着栅栏蹲在地上,那双眼睛里也透着冰冷。 “赵小姐,听说你是被北王世子的府里送来,莫不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人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不断的在赵梦茹的身体上打量着。 不得不说这赵梦茹还真是个尤物,这个身材也让他都有些心动,但看赵梦茹那一脸无所谓的模样,顿时也没了多少兴致,淡淡的说:“算了,不过只是个被玩坏的女人,你就安心呆在这里等死吧。” 说完,来人起身就离开了,只留下那个只有眼珠能转动的赵梦茹。  本来应该流干的眼泪在这个时候忽然间再度落下,只是徒劳的看着一切,她没有能力,没有办法,如同在睿子都的府中,被那些恶心的男人玷污,将她所有的清白都给彻底摧毁,那再也没有办法能够 改变。 只徒劳的看着这一切,赵梦茹忽然间不受控制的笑了,笑容中带着癫狂,要将所有都彻底的吞噬掉,再也没有办法改变,付出的惨痛代价到此刻已经能够看明白。 “睿子都,你为了那个女人能够舍弃我,我后悔了。”赵梦茹无声的哭泣着,手只能抓住身下的干草。 现在这具身体上留着的只有耻辱,一切的印记都是不忠的痕迹,却再也没有办法能够改变,她早已是不干净的人了,她不知道在这个思想封建的社会该如何活下去。 但能不能活下去,仿佛又是个未知数。 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间有一个声音传来,“赵梦茹你没有资格活着,像你这样的人。” 赵梦茹身体猛然一顿,下意识的就看去,可是所有能看到的地方根本看不到一个人,只能是徒劳的看着这一切。 那付出的惨痛代价让她绝望,可是这番话却是彻底的触碰到了最后的一丝极限。 是,她该去寻死,这样的话,就再也不用知道该怎么做,在乎旁人的目光了。 她费尽力气摇摇头,尽可能的压抑着心中最深的恐惧,哪怕在这关键的地方,赵梦茹心中最后一丝坚持也顷刻间彻底的崩塌,可是她真的没有勇气去死。 赵梦茹颤抖着手,在到处的摸着,终于在最深处的地方触摸到了想要的东西。 赵梦茹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你们都希望我死,那就不给你们留下丝毫痕迹,到了那个时候还会变成什么模样,你们将再也无法得到那一切。 这便是已经走到绝路的赵梦茹对他们留下的最后的报复,她要让所有人都以为这场胜利属于他们,到最后却没有能力将一个罪犯给治罪,没有办法去给老百姓交代。 费尽力气的将那把小巧的匕首取出,赵梦茹已经划破了自己的手腕,任由血液不断的涌出,那一刻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得逞的笑。 事到如今她只是想要等到这一刻,看着他们到时看到自己尸体时候露出的那惊讶的表情,只要如此,所有的一切就都值得了。 若是这样受人指点的活一辈子,不如此刻死去来得痛快,她红着眼睛一动不动。 本就因为身体的损耗让赵梦茹陷入痛苦之中,没有多久她已经昏迷了过去,手腕上的血液也依旧在快速的流逝着。  许久,本该死寂的大牢里忽然间有几个人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再没有丝毫浪费时间的时候,看到了那遍地的血液,以及已经彻底昏迷的赵梦茹,来人当即一愣,语气瞬间急切,“快去把大夫找来,务必 要确保她性命。” 在事情还没能真正有个结论前,如何能够让赵梦茹就这么死去,他还要眼睁睁看着赵梦茹会有怎样的结果,只有到那个时候,所有的一切才都有个最终的定论。 大夫匆匆赶来,赶快给赵梦茹止血,顺便将伤口也一并包扎后,心有余悸的看着睿子都,“世子还算来的及时,犯人已经对自己彻底狠下心没有任何要生还的意思,割断手部血脉,也算她命大。” 大夫也是一阵茫然,根本不明白这女人为何会突然发疯,不过还好是救回来了,他也不允许她这样轻易的死去,她犯下的错误,远远不是死亡便可以解决的。 她应该受到自己该有的惩罚。 睿子都冷眉冷眼,“找个女人来给她搜身,我不想在看到这种事发生,若是还有你们就做好用自己脑袋替她的准备。” 在他的眼中有的都是冷漠,再看不到丝毫的感情,仿佛压抑了许久,再也没有办法能够扭转这惨痛的代价,就如同在这一刻,睿子都根本未曾将赵梦茹的性命看在眼中。 只需要一点点的手段也足够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但赵梦茹居然会主动寻死,完全超出睿子都的预料,看来在事情下定论前,一定要确保赵梦茹的生命安全。 只有如此,才能够让念锦烛彻底明白过来,这些事情本就是因果循环。 “不用给她准备太好的药,只要确保能活着就足够了。”睿子都收回目光,但在那一瞬刺骨的怨恨还是从眼中射出。 此刻的他对于赵梦茹也只有深深的怨恨,甚至都要将所有的一切都给彻底摧毁。 绝望的东西也能够再度的产生影响,让睿子都吸了一口气,虽然他也很想让赵梦茹现在去死,可是这样太便宜她了。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第387章 安抚 夜色深深,一个人却站在院中看着夜色,久久都无法入眠。 女人依旧还记得昨日发生的事情,恍如还在眼前流转,却已经是变成了预料之外的那种事,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真的陷入了死循环。 睿子都看着站在院中的念锦烛,目光轻微的闪动,但还是走到她身边,将人轻轻的揽在怀中,温柔的仿佛便如一汪春水,“还在想赵梦茹的事?” 念锦烛眼中有光芒闪烁,但更多的却还是疲惫,轻轻点头,“我到底还是不忍心将她杀死,但是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无法原谅她,但我还想见她。” 苦笑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念锦烛还是没办法掩藏自己心中最深的想法,也许她还是没有做好全部的准备,将这一切彻底的摧毁掉。 正要继续坚持的时候,睿子都却忽然在她耳边轻声呵了口气,“若是无法放下,明日去大牢里看看她,也算是最后能做的事。” 睿子都终究无法拒绝念锦烛的请求,眼中有一丝深深的心疼,也着实担心着不把赵梦茹的事情解决会发生更大的麻烦。 心中那份感情有了寄托后也可以彻底的放心。 翌日。 念锦烛在夏草的陪伴下还是去了大牢,美其名曰是为了送赵梦茹最后一程,但谁都清楚,念锦烛是为弄清楚心中最后的意一丝疑惑,从而前往。 夏草陪伴在念锦烛的身边,刚刚到达衙门大牢,就看到站在大牢外想尽办法想进去的赵家人,不由冷冷道:“一丘之貉!” 念锦烛哑然,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时候教会夏草,要知道以前她从来不会说这些不重要的问题。 但现在看,赵梦茹的事情还是把她的心境改变了,原来因为讨厌一个人与她有牵扯的事情都会下意识的厌恶。 甚至在事情已经发生之后,夏草还是不甘心的说:“要不是赵家,主子您也不可能遭受那么多痛苦,也不可能还来这里居然看望一个要死的人。” 在夏草的眼中,已经将赵梦茹当成个死人,做了这种事,显然不认为赵梦茹命大的还能继续活下去。 就算是有些手段,陛下那边定然也不会放过她吧。 念锦烛摇摇头,却没将自己心中的猜测主动的说出口,只要接下来的一切能成功,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赵家,必定保不了她赵梦茹。 念锦烛刚刚向前走了一步,已经被赵家人给拦住,他们目光不善的看着她,似乎是要将念锦烛给生吞活剥了。 不知谁在赵家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立时让他们赵家人变了脸色,眼中有着不甘,却也不敢当面的说什么,只能避开念锦烛的人。 念锦烛对大牢守卫微微笑了笑,“我想进去看看赵梦茹。” 守卫仔细的看了她后,当即点头,侧开身子,做了个请的姿势,“请进!” 赵家人只能看着念锦烛进入了大牢,他们纷纷看向守卫,却发现对方只是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很快就将那扇门给关上了。 其中有人不忿的啐了口,“为什么这念锦烛就能进去,我们是梦茹的亲人反而不能进去!”  赵梦茹的姨娘形如枯槁,看着那紧闭的大牢的门,脸色更加难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但也没有其他法子,只能悲戚的擦了擦眼泪,“都是我们赵家造孽,我那可怜的梦茹都不能陪在我身边了。 ”  漆黑潮湿的大牢让念锦烛并不怎么喜欢这种氛围,只是轻微的蹙起眉头,呆愣的看着里面那并不算是好的环境,本想要说什么,前头的守卫已经自顾自开口,“夫人您别看这里环境差,但也是那些罪有 应得的人应该待着的地方。” 他不断小心的回头,观察念锦烛的反应,确定自己说话没有触碰到某些禁忌的地方,这才稍微的松了口气。 夏草却是没有多少的耐心,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这里不需要你,你先下去吧,不过那些赵家人是怎么回事?” 赵家人? 守卫愣了下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回想起牢狱前那一群人,于是恭敬地答话,“回大人,这都是世子殿下吩咐,说不让赵家任何人进来探望犯人,免得再发生昨日的事情。” 念锦烛的眉头轻微的蹙起,并不知道昨天到底在大牢里发生了什么,只狐疑的看着对方,却见那侍卫并没在回话,她也并不是傻子,仔细想想这件事情,定是赵梦茹做了什么事情罢了。 至此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的答案。 侍卫见她疑惑不解,连忙道:“昨日不知怎么那犯人身上居然还藏有匕首,她自杀没能成功,被世子殿下发现救回了一条性命。” 念锦烛听到之后也是一阵的发愣,果然是这样,不过赵梦茹想死,但昨天并未传出她死去的消息,想来是失败了,也难怪旁人进不来了。 在这个时候,念锦烛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夏草心中却早已怒火中烧,愤恨的声音也再度响起,“她该死!” 念锦烛看了她一眼,也知道她对于这件事情的阴影不小,于是并未出言阻止。 况且夏草说的并不错,赵梦茹确实该死。 但不是这样死罢了。 守卫有些尴尬,却也不好当面说些什么,只能小心的附和着这位大人的话,唯恐在发生什么难以确保的事情。 念锦烛什么都没说,但多少还是明白此刻某人的内心。 死亡也许对现在的赵梦茹更加公平一些,因为她已经将这一切彻底的看透,在没有什么理由能让她继续活下去了。 同等的代价让人觉得惨痛,也没那么容易能够扭转,至于这个时候还是保持了沉默。 说话的功夫,念锦烛已经来到了大牢前,看着那脸色惨白,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赵梦茹,一时间感觉心中复杂,想说的话,却如同如鲠在喉,竟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夫人,要进去吗?”  念锦烛看着面如白纸的赵梦茹,还是点了点头。 第388章 到底谁走上绝路? “赵梦茹,有人来看你了!” 守卫粗鲁的敲了敲栅栏,将那本还在休息中的赵梦茹给吵醒。 他的声音算不上有多友善,但其中却是深深的夹杂着对于赵梦茹这种人的厌恶与恶心,似乎根本不愿意在这里多停留片刻。 粗鲁的动作和大嗓门都让念锦烛感觉有些烦躁,但她喉咙仿佛如火烧一样,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所以在看到念锦烛之时,她只能保持沉默。 念锦烛见她醒来,便对那侍卫笑了笑,“你先下去。” 守卫一顿,连忙露出了一丝讨好的笑容,抱了抱拳,“行,夫人那属下就先下去了,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 “滚!”夏草厌恶的说了句。 守卫再不敢停留,忙不迭的离开。 这样一来反而还是对他莫大的恩赐,至少不用在这气味混杂的地方停留太久,只需要安心的留在外头,就能够把所有的事情都顺利的解决了。 实则在这很关键的时候,念锦烛还是保留有她最后的一丝尊严,蹲下身子,慢慢的对栅栏里面的赵梦茹露出一丝笑意,“赵梦茹。” 遍体的疼痛几乎快要让赵梦茹彻底的晕厥,但她在最后时刻还是坚持过来,看着那被缠绕在腕子上的白布,忽而嘲讽的笑笑,“看来我运气真好,居然这样都没死去,还能看见你,真是讽刺。” 念锦烛微顿,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发生的那件事让她绝望,但同样也彻底的得到解脱,眼睛轻微的闭上,重新睁开,已经是变成了那没有一丝感情的念锦烛。 她站起身子,问赵梦茹:“你对我这般怨恨,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彻底的毁了我,这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在她看来,赵梦茹做的任何事情都没有丝毫意义,因为这些事情根本没有对她造成任何的危害,可也在这个时候根本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  “占有欲。”赵梦茹翻个身子,静静的看着牢笼外的念锦烛,眼中写满了奚落和玩味,“睿子都对你有多重要,就对我有多重要,你夺走属于我的一切,我自然要杀了你,毁掉你所有,才是我报复你的真 正目的!” 赵梦茹的声音轻快,其中还夹杂着许多的快意,她就是要一点点的将念锦烛逼上绝路,看着她再也没有办法能够扭转一切,成为最后的牺牲品。 可在这个时候,赵梦茹的眼神忽然间有了变化,露出一丝惋惜,“不得不说你运气比我预计的好了许多,居然在这种情形中都能活下去,不然此刻我们不是这样的处境。” 事到如今,赵梦茹也从未后悔过自己的决定,她就是恨不得眼前这个女人去死! 念锦烛再度愣住了,却不知该说什么,而当念锦烛重新睁开眼,已经恢复清明,她站直了身子,却不肯在施舍给赵梦茹一个眼神,“我们回去吧。” 夏草愣了愣。 从赵梦茹的口中,念锦烛根本不可能得到任何的线索,但比起这一切也没那么容易能够改变这一切,这便是她所希望的事情。 夏草跟在念锦烛的身边,心中也觉得奇怪,主子来之前是有许多话要问的,可是现在忽然就要离开,夏草很懂事的没有多问。  等到她离开大牢的时候,赵家人依旧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并且看她的眼神也不那么友善了,夹杂些许的敌意,赵夫人更是颤抖着身体走上前,盯着念锦烛,怨毒的眼神仿佛要将人盯死,“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对梦茹那么做,她到底和你有什么恩怨?” “恩怨?”夏草当即就炸了,愤怒的看向出口的赵夫人,这一切全都是赵家人所为,若不是他们断然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念锦烛却是使了个眼色,轻轻摇头,示意夏草稍安勿躁,“夏草,你先退下,我和赵夫人谈两句。” 夏草狐疑的看着主子,并不明白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样做几乎是在平白浪费时间。 念锦烛却松开了夏草搀扶的手,上前走了两步,好整以暇的看着对面那依旧愤怒的赵夫人,知道她心中的痛苦,但同时自己的心中也有绝对的痛苦。 “赵夫人,你是赵梦茹的母亲,我只想问你,一个女人毁了你所有的一切,如何能够被原谅,还是一句简单的歉意就能解决。”念锦烛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将赵夫人说的有些不知该怎么回应。 念锦烛的语气跟眼神之中,并没有掩饰她对于赵梦茹的怨恨。 她的性子虽然温和,却也不是没有脾气,赵梦茹的一举一动深深的伤害了她,那便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赵梦茹是如何对她的,她现在不过是用相同的法子一报还一报罢了。 赵夫人惊愕的连同眼泪都忘记了擦拭,盯着念锦烛,没有预料到她居然会有这样的语气,她甚至再这样激动与错愕之下连连退后两步,眼前这女人,为何能做到这样不动声色? 说完了这些的念锦烛缓缓收回视线,不动声色的转过头去将眼角的泪水擦干净,并不想将这一幕展示给某些人看。 这对于她来说也是最后的一丝尊严。 在赵夫人准备开口前,念锦烛已经转身走去夏草身边,“夏草,我们耽误太久该回去了。” 夏草反应过来,还是很迅速的跟着念锦烛离开了大牢。 在这里不需要浪费太多时间,但在这个时候,念锦烛显然不想在和赵家人有太多相处的机会,更不用去说去讨论关于赵梦茹的事情。 她在这一刻依旧保持了冷静。 赵梦茹应该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承担后果。 夏草跟在念锦烛的身边,隐约感觉今天的主子有些不大对劲,但到底还是没能在主子身上发现任何端倪。 只狐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于是只是小心的搀扶念锦烛回去了。  念锦烛此刻心绪甚是平静了,关于赵梦茹的一切,从现在开始,都将过去。 第389章 偷听 念锦烛手中正端着个托盘,上面还放着自己精心做的膳食,想要拿去给睿子都尝尝。 刚刚走到花园的假山,隐约听到那边有谈话声传来,让念锦烛心中疑惑,并没有主动的上前,而是躲在假山后小心的听着。 “求世子助妾身一臂之力。”呜咽的女人哭泣声听来有些熟悉。 念锦烛心里头也觉得奇怪,就稍微的向前走了一些,蹲下身子,只从半人高的绿植里探出个脑袋,小心翼翼的观察亭子那边的动静。 看到的一瞬,念锦烛的眼睛猛然瞪大,亭中的三个人她都认得,仔细的瞧着,赫然发现那跪在地上的居然就是才见过的赵夫人。 那赵夫人就跪在地上,恳切的看着坐在石凳上不动的睿子都,带着一丝哀求:“请世子成全妾身。” 睿子都的眉头微挑,不经意的看向某个地方,他身后的暗卫同时也按住腰间的佩剑,却被睿子都用眼神制止,他的嘴角还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仿佛是在提醒什么。 从念锦烛的方向并不能看到睿子都那抹微妙的笑。 他的手指慢慢的在桌面上敲击着,仿佛并不着急,只是慢条斯理的开口:“赵夫人我凭什么要帮你,这赵家正妻的位置我已替你拿到,你我之间的交易也已经结束,你还来世子府做什么呢?” 睿子都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无辜,好似这件事和他并没有太大干系,但那跪在地上的赵夫人身子却是猛然颤抖起来,将脑袋趴伏在地上,还带着一丝深深的恨意,“我要让赵梦茹死!” 几乎同一时刻,藏在角落里偷听的念锦烛身体就是一颤,差点将手中的托盘给摔出去。 眼中满是惊愕,为什么赵夫人连自己的亲女都不放过,等等,赵梦茹的生母不是已死,那她看到的和赵夫人相似的女人又是谁,那个在大牢外面看到悲戚的女人又是谁。 一时间她只觉得头疼不已,竟然被这是个问题弄的烦闷不已。 就在她苦恼这个问题的时候,那边的睿子都已然拒绝了赵夫人的请求,低声对着暗卫说:“送赵夫人回去。” 他可不想趁着这个最关键的时候传出他和赵家的人有往来,届时还不知谣言会变成什么样子。 睿子都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念锦烛藏身的地方,这才含笑对暗卫嘱咐,一定要将赵夫人从后门送走,不要让任何人看到。 那跪在地上的赵夫人还不自知,忽然间从袖中摸出一样东西,双手奉上,眼中更是带着最后的希冀,连连恳求,“世子这是赵家最重要的东西,只要你愿意帮我解决赵梦茹,我就将此物奉给你。” 睿子都看到此物时,眼中不可控制的露出一抹精光,那一瞬他确实动心了,不得不说这赵夫人果然为了自己狠得下心,居然连赵家深藏的宝物都能拿出。 身子向后,闭上眼,睿子都稍微的平复了下激动的心,声音平静的毫无波澜,“你可知你送上的是什么吗?” 赵夫人眼中有着犹豫,但很快就被决绝取代,更甚还有一抹恨意:“只要能让赵梦茹死,我可以不惜一切。” “赵小姐的事却不是我能控制了。”睿子都忽而轻声笑了起来,当即挥手让暗卫将赵夫人直接送走。 耽搁了太长时间,想必藏在角落偷听的念锦烛也要坚持不住了吧。 念锦烛缩缩身子,瞧着被暗卫送走的赵夫人,心中疑窦丛生,却也不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睿子都缓缓站起,对着念锦烛那藏身的地方朗声道:“你就莫要在藏着偷听了。” 念锦烛身子一顿,心道居然被睿子都发现了,只得慢腾腾站起,正看到本该在亭中的睿子都不知何时居然出现在眼前,脸上还正带着微妙的笑呢。 睿子都的注意力停留在念锦烛手中的托盘上,闪过一丝精芒,唇角的笑容也更深了,“夫人一片心意,为夫却让你在这花圃里呆了这么久,却是我的不是。” 听着睿子都那明显挑弄自个儿的话,念锦烛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懊恼,当即就将手中的托盘往他怀中一送,转身就走。 睿子都连忙伸出手去拉住念锦烛,好笑的眯了眯眼,“这是怎了,莫不是瞧见我同其他女人说话醋了?” 念锦烛听着睿子都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却也没有当面拆穿,只看眼找夫人离开的后院,这才收回目光,“不若你先同我说说那赵夫人究竟怎么一回事吧。”  睿子都眼神微变,但还是拉着念锦烛回了亭中,强迫人坐在身边,这才打开了盖子,闻到里面那诱人的香气,不紧不慢的道:“她是赵家家主原配的胞妹,虽说都是嫡女,却始终不受欢迎,之前赵家正 妻死去,她来求我希望能够取代她姐姐,我也就帮了一把。” 睿子都简明扼要的说着,却并未说明,赵家夫人的更迭也是他计划中重要的一环,无形中安插了一颗最有力的棋子。 念锦烛听的却是神色不断变化,依旧想着先前睿子都的话,忍不住问:“那为何赵梦茹的事你不能再插手,可是出了什么岔子?” 这次睿子都脸上的笑意也是褪去些,将汤勺抓的有些紧,“陛下知晓此事以皇室名义抢去,现下赵梦茹是任何人都动不得了。” 他也没有告诉念锦烛所有的实话,赵梦茹虽然保住一条性命,却永远都不可能再度留在京城,从此她也不再是赵家族谱上的人。 深深的看着低头享用美食的男人,念锦烛眼中有的都是深意,但更多的还是担心,她在惧怕着,惧怕这件好容易落定的事情再度有变化,再度有人受伤。 “陛下的话,也许能将这件事秉公处置吧。”念锦烛有些没底的说着。 那一瞬,睿子都细细琢磨念锦烛的话,忽而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件事,皇帝陛下到底有多少的决心还都难说,其中难免没有舍弃赵梦茹一个保全赵家全部的意思。 第390章 罪行公审 下午时分。 “夏草,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念锦烛有些羞恼,赶忙将身上凌乱的腰带系好,却对着那行动迅速的夏草警告着。 夏草一张冷冰冰的脸上今日终于露出一丝清浅的笑,神秘笑了笑,“世子让属下带夫人去衙门。” 衙门?念锦烛心里头疑惑呢,怎么好端端的要去衙门,难不成又发生了什么? 不由想起早晨在亭子里发生的一幕,心生猜测,难不成这件事还和赵梦茹有极大的关系,连忙跟着夏草就向着衙门去了。 等到达衙门后,才赫然发现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他们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里头的情形。 “这……” 念锦烛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夏草领着从衙门的侧门进去,成功避开那些围观的百姓。 瞧见这个架势,念锦烛隐约意识今日是要将那件事放在台面上公审了,当即身体不由站直,有些紧张的看着其上。  而在这个时候有一只手抓住念锦烛的手,手掌传递来的温度就是让她一愣,抬头看去,正发现睿子都站在这里,低声在她耳边动了动嘴,“今日是赵梦茹罪行公审,稍后可能要你做人证,不要有隐瞒。 ” 念锦烛听着他的吩咐,有那么一瞬很短暂的犹豫,并不能全然确定到底应该如何做,但眼神中的茫然还是让她发现了异样。 睿子都却是没甚太大的反应,依旧冷静的等着,只需要有个合适的机会。 不多时负责赵梦茹一案的官员出现,他神情肃穆,国字脸上还带着凌然正义,让念锦烛看的不由也严肃些许,似乎这个官员并不像先前见过的那些。 “大理寺苏辄,很有才华的一个人,却喜欢当文官。”睿子都凑来的声音里也是带着一丝无奈,让念锦烛心中惊讶。 似乎睿子都很看好这个大理寺的官员,但语气之中怎么总透着一种可惜的口吻呢? 苏辄坐定,一双锐利的眸子扫过当场,惊堂木一拍,喝道:“将人贩赵梦茹带上!” 话音才落,下首的衙役同时喊道,伴随着一阵阵铁链碰撞的声音,一道纤细羸弱的身影被带了上来。 念锦烛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到的是脸色惨白带着病态的赵梦茹,身上破烂的囚服已经换成了干净的衣裳,而在她的手上和脚上都是坚固的铁镣,不由别开视线,有些不忍再看。 睿子都也是在这个时候捏捏她的手以示安慰,只注意到那赵梦茹从进入后目光就一直落在他的身上,让睿子都不悦的避开。 “赵梦茹,你可知罪!”苏辄手中的惊堂木毫不客气,再度重重拍下,同时也在每个人的心头一阵的响亮。 赵梦茹定睛看着眼前的情形,忽而扯出抹笑,躲也不躲径自被衙役按在地上,但那双眼还停留在睿子都的身上,她冷笑一下,“为何给我定罪的不是你!” 她的唇干裂,一开口就有血液不断的涌出,可赵梦茹却像是没有感觉般,只盯着睿子都。 “赵梦茹!”苏辄到底有些恼了,语气也带了一丝的不耐,冷若冰霜的呵斥道。 这赵梦茹才稍微的将注意力挪到了苏辄的身上,脸上的笑依旧碍眼,径自道:“大人按照章程办就是,我赵梦茹绝不会不认罪。” 经历了在大牢里没能死去的痛苦后,赵梦茹已经彻底绝望,她不再寄希望父亲能够将自己这条性命给保下,唯一心中的那丝留恋便是眼前的睿子都。 赵梦茹此刻的眼中流出一丝深深地暗淡,直到如今这个男人还是不愿意正眼看她,哪怕是认罪浮诛也都不愿吗?  身侧的师爷说了两句,才让苏辄的怒火稍微的褪去一些,却也没有任何舒缓的余地,直接问:“北王世子夫人汤中的藏红花是你所下,致使她小产,三月后你又暗中潜入世子府试图给世子夫人灌下梦回 春让人玷污清白,这两条罪你可认?” 他到底还是得了上面的嘱咐,只需要将这两件事清楚的说明白,至于其他多余的事情也不需要提,毕竟赵家依旧还在,树大好乘凉,也别弄的太绝,日后还有一线缓和的余地。 赵梦茹却是嗤笑一声,并不做任何的回答,只挑衅的看眼念锦烛,忽而得意洋洋,“念锦烛你不妨同大伙说说,你腹中那孩子是怎么没的,你又是怎么折磨我的。” 话音才落,念锦烛的脸色却是变了,盯着她好半晌,咬紧牙关,身体还轻微的颤抖着,“冥顽不灵!”  说完念锦烛却是转过头去不肯再发一眼,只有从睿子都的角度才能看到她那倔强的侧脸,以及红了的眼眶,忍不住默默叹口气,给上面断案的苏辄使个眼色,立刻就有人将一份状子递了上去,他说:“ 苏大人这上面有赵梦茹所有的罪名,你若还有疑惑尽可问我!” 原本只是淡淡的一句话,不想拿本来情绪还镇定的赵梦茹忽然间疯了一般,双眼赤红,不断的挣动手脚上的铁链,想要往睿子都的方向冲来,赶忙被衙役给按住了。 “睿子都,你怎能这般待我!”赵梦茹哭了,眼泪疯狂的落下,她还在挣扎着,将手腕上的伤口再度扯开,却像是没有感觉,想要不断的接近那个男人。 睿子都却用一种极为冰冷的眼神看着她,一字一句落下,“谋害皇室血脉其罪当诛,赵梦茹,在你下药的一刻可有想过自己能活着吗?” 仿佛九玄寒冰的语气不带有一丝的感情,却将赵梦茹拖入更深的深渊之中,再也无法脱身。 再这样一双眼中根本看不到任何感情的存在。 赵梦茹泫然欲泣,“没想过,只要是在你面前这些事从未想过,只求你看我一眼,看我一眼就好。” 睿子都拉着念锦烛后退了两步,却再也不去瞧她,“赵梦茹你疯了。”  身子一软,她颓然的坐着,赤红的眼中竟然落下血泪,对,她是疯了,为一个求而不得的男人搭上了一生的幸福,甚至还搭上了一条性命。 第391章 流放边疆永世不得归京! 跪在地上的赵梦茹被衙役按着画押,经由师爷的口将她的罪一条条,一件件说出。 围观的百姓恨不能将这个心狠手辣的毒妇处死。 苏辄正准备再度拍下惊堂木,一个人却匆匆的破开人群,手中还拿着一份圣旨。 “圣旨到!” 在看到此物的时候,在场的几个人都是变了脸色,连忙跪下。 睿子都眼中有异色划过,为何在这个时候有一道皇帝的圣旨,莫非皇帝是想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给赵梦茹一个生还的机会? 想到这里,眼中就闪过阴冷的杀意。 若这真的是陛下的旨意,就算是他也没有办法干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赵家女赵梦茹心思歹毒,谋害皇室血脉,又下毒以其害之未遂,且做出淫乱之事,丢尽颜面,今特废其赵家身份,宗族内再不入名,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贬为庶民,流放边疆 永世不得归京!” 来人一口气将圣旨的内容全部念完,却都让他们咂舌不已。 睿子都眼中闪过惊愕,没有料想到皇帝居然为了这件事如此狠厉,连赵家都不放过,这次可以说是让赵家受了极大的耻辱。 跪在地上的赵梦茹一瞬间就惊叫道:“不,爹你不能这样,我是你的女儿!” 她视线没有焦距,不断的尖叫着,想要从这里逃走,可牢牢按住她肩膀的衙役怎么可能放过她,狠狠给了站起的赵梦茹的膝盖上一脚。 清晰的骨头碎裂的声音从地上传来,引起念锦烛的注意,她看向跪在地上,分明已经痛的面容狰狞的赵梦茹,眼中流露出怜悯,但还是强行忍住了。 她没有资格去替别人担心,也没有资格去考虑其他,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赵梦茹自己得来的恶果。 苏辄很快反应过来,接了圣旨,这案子也就这么落下了帷幕,他看眼那跪在地上咬紧牙关,就是不肯松口的赵梦茹,终还是敲定,“找个大夫给她看伤,若没大碍就按照批示准备动身吧。” 说完的苏辄还是先一步离开了大堂,随着一起离去的还有睿子都。 念锦烛看着那赵梦茹的模样,还是不忍,缓缓上前,似有怜悯,“你还能保住一条性命,别再想着自我了结。” “性命?”赵梦茹冷笑,那双眼红透出的都是刺骨的怨毒,她怎么能够放过念锦烛,若不是这个女人,她本可以不用承受这种痛苦和绝望,也不用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念锦烛你这虚情假意的模样真是叫人恶心,我就是不喜欢你伪善的脸,你以为这就是结束?我一定还会从地狱里归来,吃你血肉,让你也尝受我经历过的痛苦和绝望。”赵梦茹凶神恶煞的说着,那口 森白的牙齿仿若要将面前的念锦烛的皮肤给撕裂了。 念锦烛被这目光看的厌恶,皱着眉头给了赵梦茹一个巴掌。 “错的是你!” 说完念锦烛也匆匆的离去了。 在她的心中有着怨恨,也有不甘,怎能甘愿就这样被他人决定了生命,赵梦茹想要反抗,却无法做到,只能徒劳的顺着他人规定好的命运行进。 赵梦茹一阵踉跄,脸上还带着通红,只听到耳边一阵阵的铁链的声音,身子猛然一抖差点摔倒,正要反抗的时候,那冷漠寒凉带着嘲讽的话已经传来:“赵梦茹还不走,留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同情你!” 说着手腕上的铁链猛然间被扯动,赵梦茹差点摔倒,好悬也没站住,不由怒目的看着她,眼神之中都是愤怒,但下意识的就被挨了一巴掌。 “啧啧,瞧瞧这张脸,还真是个绝色美人,不过很快就要被流放咯。”来人唯恐天下不乱的喊着,那双眼睛里也满满都是讥讽和嘲笑。 后堂。 苏辄有些匆忙的在后堂里走着,脸上的表情也很复杂,自然是没有注意到那站在门口的一个人,正淡淡的看着他。 睿子都换了个姿势,依旧冷冷的看着那焦急的苏辄,却丝毫未有任何影响,“你是在担心赵梦茹吗?” 他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玩味,眼神之中不带有一丝的感情,苏辄却是一愣,没有预料到睿子都会来到这里,脸上的表情一阵急促,惊诧的开口:“世子殿下?” 睿子都连姿势都懒得换一下,那眼神之中透出的冰冷也让苏辄没来由的一阵心虚,别过头去再不敢看他。 “苏辄,你到现在还对赵梦茹放不下心?”睿子都的脸上已经带了玩味,同时还有警告的意味。  苏辄愣了下,旋即脸上露出苦涩的笑,眼中有一丝深深的疼痛,转而扯出抹笑,将那丝疼痛完美的掩藏起来,状若轻松的笑了笑,“世子殿下哪里的话,下官不过是奉命行事,况且此事已经有陛下圣旨 ,再不需要我等费心费力不是。” 苏辄的话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睿子都只是沉默的看着他,眼神之中的异样也让苏辄莫名的打了个哆嗦。 睿子都的那双眼里蕴含着的冰冷让苏辄感觉奇怪,正想要说别的时候,睿子都忽然间开口:“苏辄大人什么心思自己心里清楚,可别是违背了自己的职责去做错事。” 此话一出,苏辄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终于溢出苦笑,伸出手捂住脸,无奈苦笑:“还真是任何事都逃不出世子殿下的眼呢。” 睿子都轻笑,目光已经不经意的看向门外,那里一个人都没有,却让他唇角的笑容很温柔,也敛去了最后一丝的温暖。 “你喜欢谁自然同我无关,但若是赵梦茹,我却不会放过她。” 睿子都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道冷色,毫不客气的对苏辄说道。 他倒是不在意其他,但在这个时候还是很有必要告诫一番苏辄,莫要因为一个最不应该的女人平白葬送了自己的前途。  苏辄的脸色有异,在犹豫着,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世子现下可是将话完全说死,再不知该如何给出个还算是能说得过去的解释,也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 第392章 落定 苏辄还在快速的想着解释的理由,门外却已经有一个人缓缓的走进,脸色有些异样,抬头看眼他们二人,而后才说:“子都,我们回去吧。” 睿子都转过身发现念锦烛的脸色很难看,也没在犹豫,当即对苏辄露出了个淡淡的笑,跟着念锦烛就离开。 苏辄眼中闪过异色,看着睿子都离开的身影,他心中却是一阵的苦涩,赵梦茹的事情让他觉得心痛。 念锦烛看着身边的睿子都,压低了声音,声色闷闷,“子都,陛下这样的决定是不是有些过了,毕竟赵梦茹是个女子,流放边疆那种恶劣的地方,她活不了多久。” 她的眼中终究是闪过了一道不忍,犹豫着,将自己心中的犹豫说了出来,却小心翼翼的看着睿子都,并不能确定他会不会答应。 睿子都愣了一瞬,没有料到念锦烛居然会忽然间提起这件事,很快就恢复镇定,眼神中透着探究,“你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件事,忘记她对你做的事了?” 眼神带着审视,想要弄清楚念锦烛为什么忽然间有了这种想法,甚至在这一刻,他想要弄清楚到底是为什么念锦烛会犹豫。 念锦烛顿了下,犹豫片刻,“她已经付出了代价,现在看来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睿子都听到后,眼中却有了异样,当即伸出手揽住念锦烛,有些强迫的拉着人向世子府回去,“这件事你就别在关心,陛下已经决定了咱们听命就是。” 他言下之意就是提醒念锦烛,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念锦烛心中还有着犹豫,显然知道睿子都话中的意思,不由眼中浮现出暗淡,和睿子都回了世子府。 衙门。 苏辄还在焦急等待着消息,眼瞅着一个人匆忙的跑来,脸上还带着紧张的神情,连忙看去,十分焦急,“怎么样了?” 那人喘着粗气,已经是不断的拍自己的胸口,好半天才终于将气给捋顺,摇着头,同时也凝重,“不,小姐已经被官府的人带走,他们还说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押送上路。” 苏辄脚下踉跄,差一点就摔倒,但还是伸出手迅速的抓住了桌子,稳住身形,勉强的没有摔倒,脸色也是铁青,“这,这就走了?” 他还清楚地记得在断案时候赵梦茹眼中露出的绝望,心几乎快要停止跳动,但是他没有任何法子去帮助赵梦茹从痛苦中解脱。 “大人?”来人狐疑的看着苏辄,甚至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更奇怪。 苏辄捂着脑袋摇摇头,尽可能的将那份感情给压了下去,不着痕迹转过头去,“没有,是我多想了。” 他还清楚地记得方才睿子都看自己那微妙的眼神,其中夹杂的情绪,同样还有带给自己夹杂着的警告,已经不知该说什么。 “难道我真做错了?”苏辄声音里有些异样,也在轻巧的笑着。 来人看的更奇怪,也不知道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听到苏辄忽然间开口:“去送一份帖子去世子府,本官明日要亲自上门拜访。” 且不提到底变成什么样子,苏辄必须要弄清睿子都到底目的是什么,且在那个时候的警告到底为了什么。 可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间响起的是管家的声音。 “大人,有赵家人来!”管家面露苦涩,无奈的说着,频繁的看向门外,似乎是在惧怕着什么。 苏辄一顿,表情更加怪异,这赵家的人怎么忽然间在这个时候出现,难道是为了赵梦茹的事情? 还没来得及想别的事情,赵家人已经不请自来。 赵大人面色铁青的走了进来,在看到苏辄之后,眼中隐隐有泪水在闪动,看的苏辄也是愣在当场,旋即露出一丝异样的笑,面上仍是笑容不改,“赵伯父您怎么来了?” “别叫我伯父!”赵大人怒目而视,对苏辄呵斥道,声音之中更是带着浓浓的迁怒。  苏辄一顿,没有预料到赵大人来势汹汹,他本就因为赵梦茹的事情头疼不已,可在听到赵大人的话之后也有些恼了,不由眼中闪过一抹危险,声音也变得危险许多,“赵大人您是长辈,本官称呼您一声 ,若您是为其他事情来苏辄欢迎,若是为赵小姐的事,还请您早些回去,恕苏辄没有办法帮忙。” 若是之前,苏辄兴许还有可能稍微的做些手段,但圣旨已下,就算是他也没有办法插手。 赵大人看着苏辄脸色忽然间变了,心道不好,想要再度发泄的时候,苏辄已经快速的伸出手让府中的人将赵家人给请了出去。 “从今天开始不许再让赵家人上门。”苏辄只感觉阵阵头痛,这件事还真是愈发麻烦了,难道是赵家人到现在都不知圣旨的事情。 被苏辄赶出府的赵大人愣住了,眼神茫然的看着那扇关闭的门,终于忍不住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几日赵大人一直在想办法将女儿从大牢里捞出来,奈何进宫数次,也没能让陛下有丝毫的松口,甚至都搬出赵家历代的功勋都无法让皇帝松口。 在看着那扇门,赵大人眼中一片空洞,下意识的伸出手抓住经过的小厮,声音沙哑的说着,“我那女儿怎么了。” 瞪大眼睛的小厮看到的是赵大人那有些惨白的脸,哆嗦着将在衙门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才刚刚说完,那赵大人却是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怎么都没预料到最后将女儿送上绝路的却是尽忠一辈子的皇帝陛下。 那时他正从宫中匆匆赶来,本以为还能有其他的法子能够将女儿救出,不想却是陛下借用他的双手亲自将女儿的未来葬送。 他跌坐在地上颤抖着,不住的哭泣,低头看了眼那双已经沾满鲜血的手。 是,是他亲自的葬送了赵梦茹的性命,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可是赵大人却不知该怎么做,怎样能够扭转最痛苦的一切。  因为这一切已经再无法改变,这些事情随着一张圣旨被决定生死。 第393章 世子殿下您来了! 阿碧小心将热茶端来,正看到坐在桌前发呆的念锦烛,不由轻声呼唤:“主子?” 回过神的念锦烛眼中还有着茫然,但很快就被其他的情绪取代,她浅浅的笑了,“阿碧这是作甚,小心翼翼怕是吓到我不成?” 见被主子给拆穿了,阿碧的小脸一红,快速的把茶杯放在桌上,嘟囔着努了努嘴,“主子就会欺负奴婢,奴婢不和您说话了。” 阿碧说着转身就要离去,却在最后关头被念锦烛给抓住手腕。 念锦烛的那双眼睛里带着茫然,她低下头去,在不去看其他,声音极低:“阿碧,你且说赵梦茹真的能活着抵达边疆吗?” 阿碧一顿,很快明白过来,小脸上的轻快很快消失不见,眼珠紧张兮兮的转了转,“主子您该不会真的又不忍心,那赵梦茹对您那般您还想着她能不能活着去边疆?” 她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提高,更带着一丝心惊,唯恐主子再因为这件事心软。 念锦烛苦涩的笑着,摇了摇头,并不认同阿碧口中所说的心软,因而带了半分的迟疑,“不,我是想到了其他的事,觉得赵梦茹到底也是个可怜的人,若非那份爱恨他不可能将自己的性命都给搭上。” 赵梦茹为求而不得的感情舍弃了所有,甚至还有她最重要的性命,再不知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更在这关键的地方上有的法子,也隐隐让念锦烛感觉到了心痛。 按住额头,那份感情不住的涌入脑中,让她产生了变化,但在这最关键的时刻中,能重新的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什么,却抓到的仅有空。 念锦烛一点点的神开售,复又苦笑出声,笑容中夹杂着无奈,却有那一丝眼泪不断的落下,“阿碧,爱不得,恨不得,到底如何才能继续下去。” 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无奈,再没法子能够改变一切,如何能够解决当前的困境,可在这个情形中能够重新有了办法。 阿碧看到念锦烛这副模样,心慌了,不住的伸出手想要帮主子将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却还是强行忍住,“主子您莫要在难过,奴婢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不要在哭了。” 说着的阿碧声音也愈发的哽咽了。 “你们主仆这是怎地了。”一道声音忽然间插入,将他们两个人悲戚的氛围给打破。 念锦烛刚忙别过头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已经恢复了镇定。 阿碧也是一愣,很快就伸出手去擦拭眼泪,连忙对着门外那人笑道:“世子殿下您来了。” 阿碧匆忙的退下,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那睿子都却是疑惑的看着念锦烛,伸手去抓她的手,没想到居然被念锦烛给多开,不由神情也有轻微的变化。 低头看眼她,眼中的异色还在,却不知该去说些什么能够转变当前的一切,甚至是在这最关键的地方得不到丝毫的答案。 “这……” 睿子都的脸上闪过疑惑,那念锦烛却已经恢复正常,转头看着睿子都,“子都,你来了。” 睿子都心中疑惑更甚,不由问道:“你这是怎了,难道还是无法放下那件事?” 念锦烛自然明白他口中说的那件事到底为何,轻微摇摇头,眼中的阴霾也在顷刻间消失不见,正轻巧的看着,旋即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没事,只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一时被感染了情绪。” 睿子都稍微点点头,还是将眼中的狐疑消去,转而伸手抱住自己最爱的人,下巴抵在念锦烛的肩膀上,有些迷茫,“父王叫我过去说起你的事。” 念锦烛一顿,旋即竖起耳朵,不经意的听着,想要听听到底老王爷会说些什么,但同时心中也有着疑惑。 睿子都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唇角却缓缓上扬,他道:“父王也没有料想到会出那件事,让我好好照顾你的身体,让你恢复身体,好重新怀上我们的血脉。” 那一瞬,念锦烛愣住,再不知该说什么,也许在老王爷的心中有的还都是北王府的传承,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暗淡,不甚明白这等事。 “赵梦茹什么时候离开京城?” 念锦烛不由还是想起了那件事,眼中也有着迟疑,再不知还会还会变成什么模样。 睿子都这次却是没有丝毫的隐瞒,不以为意,“明日一早就动身,因为伤重,陛下特意允准她能多在京城停留一夜。”  其实对于赵梦茹的处置一事北王一脉颇有微词,却也不好当面说什么,毕竟一切事情全部都是陛下决定,再不知该变成什么模样,可也在这最关键地方上能够发现某种奇怪的举动,甚至都没那么容易 能够发现破绽。 至此,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的想法,念锦烛才不动声色的看着睿子都,忽而嘴角扯出笑容,“子都,你难不成还在想我会对那件事有心软?” 念锦烛的声音里还带着玩味,也带着一丝深深的痛。 她将自己的情绪掩藏的完好,并不暴露任何,可在最关键的地方,她终究还是无法克制自己的内心,那份感情也没有办法改变。 至少在这一刻,念锦烛不想去骗过自己的内心,她伸出手回抱住睿子都的身子,轻声笑着说:“以后的时间还很漫长,我们需要重新调整下彼此的相处方式了。” 睿子都听到后也是一顿,但很快就明白了念锦烛的意思,也并未再有任何的隐瞒,笑容也是愈发的灿烂,只温柔的看着她,感受着面前这具身体的温暖,不想再去抛弃一切。 这种生活让他满足,一如最开始的想法,让自己重新产生了某种奇怪的变化,这便是现如今的自己唯一能够改变的法子。 想要靠着这部分能够彻底相信下去,反而让睿子都陷入了茫然之中,再不知该变成什么样子。  他将人抱在怀中,却也没有在放开,因为他知道,一旦放开,很可能他们之间就再无法回到最初的那种生活。 第394章 是准备要上路了 清晨的第一道阳光射进,将赵梦茹的双眼照射的不自觉的闭起,她伸出手下意识的想要遮住双眼,却被双腕上的铁链给束缚住。 伴随着阵阵哗啦的声音,也将赵梦茹最后一丝朦胧彻底消失掉,眼中闪过了异样的思绪,但在这个时候都能够重新发现,但她的嘴角还都是扯出笑容,慢吞吞的开口:“是准备要上路了吗?”  其实在昨天晚上就知道会走上这样一条路,但同样也表示这条道路充满了危险,稍不留神就可能会让自己彻底的死在路上,对此她也没了太大的反应,左右不过一条贱命,只要死了,还不都是一了百 了。 “赵梦茹你赶快动身,别耽搁军爷的时辰!” 慵懒的声音猛然响起,同时也带着丝丝的冰冷味道。 赵梦茹冷笑出声,那笑容中也夹杂了太多的东西,甚至在这最重要的时候也没那么在乎,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心下了然,低声道:“二位军爷准备何时将我处死。” 她怎么可能不进行猜测,这条流放的路上绝对没那么顺利,甚至还有人会背地里将她秘密给处置了,想到这里赵梦茹也是愈发的坦然,并不在乎她会死在什么地方。 她愣了一瞬,还是很快速的明白过来到底哪里不对。  两个军爷眼中也流露出一丝奇怪,还真难以确定到底怎么个回事,眼中露出的茫然没那么容易确保,但还是奇怪的说:“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们奉命要将你押送去边疆,自然是要确保你的安然才是,休 要胡言乱语,还不快快动身。” 说着的二人已经拿来了木枷,作势就准备要给赵梦茹套上。 她也没反抗转而主动的让他们将手腕上的铁栏去掉,转而将那沉重的木枷套在脖子上,伴随着那一声咔嚓声,她心中也彻底落下,再不去回想某种奇怪的变化。  分明就是想要靠着这部分能够彻底发现,但赵梦茹还都是从他们话中隐约的听到了些许不同,再没法子能够扭转情形,但若是这条流放的道路上一切安然的话,倒真的不失为一个好些的办法,可这条 路真有那么顺畅吗? 眼中还有一丝深意快速的划过,却也不知该如何去想接下来的流放之路。 两个军爷倒也不客气,当即推搡着赵梦茹向着大牢外头走去,但她也不怎么习惯这种方式,难免有些踉跄。 每行动一步都感觉脖子上分外的沉重,不由看向守候在身边的两个军爷,他们一脸肃穆,没有丝毫要放开自己身上枷锁的意思,也就没再强求,继续艰难的前进着。 等到离开大牢后,赵梦茹赫然看到了站在那里头发花白的男人,赵梦茹在看到这个人后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僵住了。 怎么都没料到几日没见的父亲居然已经苍老到这种地步,那双灰白的眼睛也没有丝毫的光泽,好似已经彻底的死去。 赵大人只是茫然的看着一切,只有在看到站着的赵梦茹才忽然间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顾不上其他,已经快步走了过来,焦急的抓住了赵梦茹的手,不住的上下打量,“梦茹,茹儿,爹的好女儿。”  赵梦茹定睛一瞧,看见父亲的眼中有的都是无尽的痛苦,不由心更加疼痛,只好强行忍住那丝疼痛,尽可能的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淡漠许多,“您来这里做什么,看着沦为阶下囚的我,还是好给你那新的 妇人彰显你对于处置我的决心?” 赵梦茹的唇角冰冷,甚至还带着玩弄,就那么讥讽的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出口的却都是生生刺痛赵大人的话语。 赵大人身体猛然一阵哆嗦,旋即表情更加难看,眼神之中失去焦距,茫然的抓着赵梦茹,让赵梦茹有些生疼,下意识的想要将那只手给挣开,但她始终都没能成功。 这个时候那站在一侧脸色阴晴不定的赵夫人才缓缓走了上来,脸色也是难看,还带着深深的忌惮,“梦茹你莫要过分,这是你爹,他为了你想尽办法,你却这样!”  “想尽办法?”赵梦茹冷冷的扯着嘴角,同时也将脖子上的木枷弄的咔咔作响,更是讥讽的笑了笑。“这便是你们费尽心思,不还是要将我从赵家除名,永远流放边疆,永生永世都不得回京,这就是我的 好父亲替我选择的一条苟且的路,对吗?” 她的生意那冰冷不带有感情,更在这关键的部分中能够瞧见异样,眼前这个赵夫人便是夺走母亲一切的女人,若不是她,娘也不可能死的那么惨。 “你是娘的胞妹,手段却如此狠毒,以为坐上赵家夫人的位置就能高枕无忧了吗?”赵梦茹冷冷的笑着,笑容中更是带着肃穆的杀意。 要将这一切彻底的吞噬掉,但看当下,赵梦茹也只能是将痛苦生生的剥开,且看看这娘亲胞妹的身体里到底有的是什么。  赵夫人一愣,旋即在赵大人看不到的地方缓缓露出笑意,其中带着促狭和快意,刻意凑近,压低了声音,说得慢条斯理,“赵梦茹不得不说你这命还真大,老爷想尽办法想把你给捞出来,没成想陛下出 面居然还是让你保住了一条性命,当真可笑。” 在赵夫人的眼中有的都是冰冷和杀机,似乎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吃掉,但赵梦茹却并不在意,不在乎那等意外的事情。 更加不知道还在这最关键的地方有某些奇怪的改变,赵梦茹对上赵夫人快意的笑也只是摇摇头,这个女人终究还是无法隐匿自己心中的野心。 嫉妒让她乱了方寸,自以为还能顺从的结束,却是要付出更多,但在这一刻上,也不知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 她给两位军爷使了个眼色,“二位我们准备动身吧。” 两个军爷这才推搡着赵梦茹慢慢离开了。  赵大人还想上前,却被一边的赵夫人给抓住里的肩膀,摇了摇头,“老爷您别再跟上去了,梦茹并不想让你送她。” 第395章 坠崖 哗啦——哗啦。 不间断的铁良碰撞声响起,引得城外官道上来人的注意,当看到那被两个官爷推搡着的女人时,眼中都带着一丝不忍,却还是很快的低下头,再不去看那重犯的女人。 “走快些!” 其中一个官爷猛然一推搡赵梦茹,让她脚下踉跄,好悬没摔倒。 沉重的铁镣已经将她的脚腕彻底磨烂,每走一步都是钻心刺骨的疼痛,饶是如此,赵梦茹人就强行忍着,脸上跟是没有一丝的感情,只漠然的向前走着。 还没走上两步,已经被人扯住链子,粗鲁的往一侧的草棚里推,嘴中还不住的叫骂:“真晦气,别的兄弟还都在京城里吃香喝辣,咱兄弟俩却要往边疆去。” 谁人不知边疆这条道路上到底有多难走,这才走了两日过一个城池罢了,也是叫他们头疼不已。 其中的人将赵梦茹身上的木枷摘下,也没再问其他的事情,慢腾腾的说:“你先休息会儿,顺带把身上的伤口弄弄,别死在半路上。” 赵梦茹都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是安静的揉了揉手腕,而后才去扯了衣角的碎布,将自己那磨烂的脚腕给缠上,任由粗麻布贴在皮肤上。 仅有那刺骨的疼痛传来,才让赵梦茹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一丝情绪的变化,只沉着脸处理好身上所有的伤口。 听着邻桌那边传来的小声嘀咕,赵梦茹本该空洞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小心的观察着周围,同时也开始暗暗计划,怎样能够从这里逃出去。 那两个官爷却是像是在讨论着别的事,并没有注意这边的赵梦茹,许是在他们看来被锁着铁链的赵梦茹根本没有办法逃走,也就稍微的心大了些。 这一路的痛苦让赵梦茹深深的印在心中,她时刻都无法忘记这两个男人对她一路做的事,她不想去边疆,哪怕是死在路途上,也不愿意就这么去边疆。 四下看看,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她,赵梦茹干脆咬牙拖着受伤的双腿迅速的向着那边的林子窜去。  一阵铁链碰撞的身影立马引来两个官爷注意,瞧见赵梦茹利索的身影后,忙呵斥一声,抄起佩刀就追了上去,可惜他们到底还是比赵梦茹慢了一步,等到发现并且追赶的时候,赵梦茹已经灵巧的钻进 树林里。 “真他娘晦气,赶紧把逃犯抓回来,不然咱俩都难逃一死!” 二人迅速的也钻入里的林中,寻着赵梦茹逃走的方向快速的追去。 赵梦茹频繁的看向后方,能够隐约的看到追击的两个人,不由心中更加忐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从他们的手中逃走。 若是一路跟着他们北上,兴许这一路都不会有性命之忧,却必然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也让自身无法扭转这既定的命运。 赵梦茹不愿意自己的性命落入他人手中,自然是要拼尽一切去努力争取,预防事态的发生,但看当下,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 她快速的跑着,眼看已经没了踪影,却仍旧不停歇的向前奔跑着,只要努力,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全逃出去。 后面两个人的叫喊声已经越来越远,到最后居然已经再也听不到,这才让赵梦茹稍微的松口气。 忽然间她惊呼出声,没有预料的倒了下去,身体不受控制的快速向下翻滚。 赵梦茹没有办法只能迅速的将身体蜷缩起来,尽可能的保护住柔软的地方,直到这最崎岖的路完全度过。 等到终于停下的时候,赵梦茹已经浑身都是伤口,让她疼的趴在地上好久都没有起来,只能匍匐着一动不动,等待那刺骨的疼痛消散些后,才艰难的爬起。 她的脚下踉跄,刚刚站起,身后已经有一个声音快速传来:“赵梦茹,你还想逃?” 赵梦茹心惊,想也不想转身想要继续逃走,可当看见眼前一幕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愣住了,前方哪里是路,那根本就是一个悬崖,再向前两步她就没命了。  就在赵梦茹犹豫的时候,身后两个衙役已经追了上来,瞧着她就站在悬崖边上,不由也有些急了,赶忙放慢脚步,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说:“赵梦茹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咱这一路上不也都和你说了,没 人要你性命,你只管跟我们兄弟俩北上就成。” “北上?” 赵梦茹看着他们两衙役,忽而冷笑出声:“我跟着你们俩一路北上这性命是保住,但到了北边不还是要死。” 她看的分明,终究还是难逃一死,还不如早早的结束了这条性命,不至于在继续痛苦下去。 二人但看赵梦茹这坚持的模样,心道不好,正打算怎样能够把犯人给抓回来呢,就瞧见赵梦茹转身朝着悬崖边又逼近了几步。 其中一人眼瞅着事情就不受控制,连忙叫道:“你没必要把自己的性命都搭上,上头有人说,只要能够让你安全抵达北边,其他的事情自然是有办法能解决。” 赵梦茹听着这话,心中却是一片冷漠,是不是等她到了北边,那些人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她直接给弄死。 到那个时候不需要什么麻烦,她就永远都不会再阻碍睿子都他们两个人厮守在一起。 睿子都,就算是死也不放过你。 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赵梦茹再没有犹豫,转身就跳下万丈悬崖。 风不断的从耳边吹过,刮的赵梦茹的脸颊生疼,她却像是没有丝毫的感觉,唇角的那抹淡淡的笑容依旧存在着,好似是在嘲讽着什么。 她并不惧怕死亡,却不想平白将性命丢给他人,更加不去在意其他的事情,只要这样一切就都能结束了。 京城中所有的一切也和她在没有任何的关系,再也不需要担心那等麻烦,甚至还能够就此一切结束。 这也是她心中期望的那部分,哪怕是真的没有任何可能,赵梦茹都不后悔此刻做出的决定,这也是她唯一的愿望。  死亡,其实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第396章 死亡,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主子,小宝少爷今早一直闹个不停。” 阿碧站在一侧对着那正在研究方子的念锦烛说道。 念锦烛没有抬头,只淡淡应了一声,继续在纸上誊抄其他的方子,也让一旁的阿碧有些几分不忍,“主子您真不去瞧瞧小宝少爷吗?” 念锦烛不得已放下手中还在忙碌的书卷,抬头看眼阿碧,眼中的认真显而易见,“阿碧你不用太担心小宝,那孩子性子活泼定然是想要出去玩了,你随便找个借口打发了就是。” 今早睿子都临时要进宫,只嘱咐几句就离开,念锦烛闲来无事,打算研究下新送来的房子,瞧瞧能不能看出更多没尝试过的新品,没成想小宝那孩子却是忽然间闹了起来。 阿碧还在犹豫,怎么瞧小宝少爷都不像是开玩笑,这都哭了好长时间,要是再不按照性子去弄,还真不知会变成啥样。 那头别的丫鬟却是送上一个帖子,“主子,礼部侍郎之女夏红鸢送来帖子,想请您过些日子去府中坐坐。” 念锦烛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接过丫鬟的帖子仔细的看了起来,发现是夏红鸢想邀请自己去喝差,当即也道:“许久没有同红鸢聊聊了,正好今日我出门去买些礼物,也好过些日子给她送去。” 话音刚落,那边的阿碧已经跃跃欲试,“主子不若将小宝少爷一并带上吧,孩子还小,这玩闹的心思不去难免还要折腾。” 念锦烛听着阿碧的话,也感觉阵阵头痛,只能无奈笑笑,“也好,你去将小宝带来,你也跟着我一同出去瞧瞧吧。” 这些日子一直都被各种繁琐的事情牵绊住,反而弄的跟麻烦,现下好容易有能够放松的时刻,阿碧自然不会放过。 阿碧抱着小宝在街上肆意的看着,念锦烛却是目不斜视,直直冲着一会儿要去的店子而去,不经意间注意到两个人都在对着一眼东西看,不由笑道:“想吃糖葫芦?” 念小宝和阿碧几乎同时点头,念锦烛看着他们两个不由说:“快去快回,别给小宝买太多。” 他打小就对这些东西有极大的兴趣,若是不好好尝尝,定然不会放过,但就目前还在长身体的状况,念锦烛不得不提高对他的戒备,防止这种情况发生。 等到抵达了自己要去的店子,念锦烛脸上的表情才稍微有放松,刚刚抬脚要挂进去,身后已经响起阿碧的声音,“主子您是要买香料?” 念锦烛点头走进店子,若有所思的道:“后厨里那些特殊的香料已经用完,我打算再买些,等回头有了新的方子在进行尝试。” 生活好容易恢复安定,念锦烛却是有些忍耐不住,想要再试试看,还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能够做出截然不同的味道。 点着头,阿碧却是频繁的看向某个地方,眼中还带着一丝希冀,低低说道:“主子,奴婢方才瞧见有个地方的馆子很受欢迎,您应该还没尝过,不若片刻后我们去尝尝。 念锦烛看着阿碧那期待的眼神,顿时明白过来,这丫头根本就是自己馋了,才拖着她要一起去,当即也没拒绝,“等我买完这些香料,若是还记得这件事咱就去,若是忘了就回家。” 阿碧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欣喜,心中隐隐期待着,稍后能够尝到哪家新开的馆子的味道,却是没注意到念锦烛那依旧深思的样子,显然是在思索着什么事。 念小宝的愿望终于达成,也不再闹腾,乖巧的缩在阿碧的怀中,不时对没见过的东西发出疑问。 直到看到了一样阿碧也不认得的东西,阿碧支支吾吾好半天,终于说:“小宝少爷那玩意儿危险的很,您要是接近了这条小命也就没了。” 小宝却是看着那在地上不断旋转的陀螺沉默了,这真的如同阿碧姐姐说的那般危险吗? 悬崖下。 殷红的血液不断的绽放出一朵朵绝美的花,一个已经看不出容貌的人躺在岩石上,面朝下根本看不出容貌。 这个时候却有一个人影远远的走了过来,闻着那浓郁的血腥味忍不住挡住鼻子,道:“好浓的血腥味,难不成是什么野兽死在这里?” 来人顺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走去,赫然发现倒在血泊中那不知生死的人。 用两根手指将那头发撩开,看到的是半张完好的面孔,她伸出手在鼻间探了探,才道:“算你命不该绝,在这儿遇上了我还能救你一条性命。” 眼前的这个人赫然就是跳崖寻死的赵梦茹,她已经抱着必死的念头跳下悬崖,再不去顾忌自己的生死,甚至都不在乎她死后的尸体会变成什么模样。 那人接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张有些过于残忍的脸,这张脸能够看出密密麻麻有针线缝合的痕迹,也有着那冗长的疤痕,她怪笑着凑近试探了下,发现赵梦茹还没有完全死去。 手指不断的在这半张完美的脸上留恋,轻轻摸了摸,“还真是有一张好面孔,偏偏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容貌,要我救你也可以,但你必须要换上一张脸。” 说着,她已经将一颗药丸塞入赵梦茹的口中,而后退开一步,静静等待着。 本该因为大量血液流失慢慢死去的赵梦茹却缓缓睁开了眼睛,剧烈的疼痛几乎快让她晕厥过去。 赵梦茹试探着动了动身体,却发现胸口前更是疼痛,等到看清眼前一切的时候,声音沙哑,喃喃道:“我已经死了?” “你距离死已经不远。” 一个阴阳不定的声音忽然间传来。 赵梦茹猛然一惊抬头看去,赫然发现是个戴着鬼怪面具的人,从声音判断这是个苍老的女人。 看着她,赵梦茹沉思片刻,所有的记忆全部恢复,她迟疑不已,“是你救了我?”  那人怪笑着,声音沙哑,“可以说是我救了你,也可以说是你自己命大,要不是运气好从天而降没把你摔死,老身我也不可能捡了这个便宜。” 第397章 不可置信 赵梦茹还感觉着身体那剧烈的疼痛,却忽而冷笑出声,挣扎着想要站起,那人却道:“你现在最好别动,身上骨头都断得七七八八,居然还能活过来,当真是命大。” “我不想活。”赵梦茹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很虚弱,却异常的坚定。 她怎么可以还活着呢,明明都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跳下,为何老天捉弄还是不让她就这样死去。  就在这个时候,那女人忽然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宛若野兽的哀嚎,将赵梦茹给吓到,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女人走近了几步,也不在意赵梦茹身上涌出的血液,直道:“你想活就活,想死就死,你 当我巫医是什么人,既然给你服用我特质的药,我就绝对不会让你这么轻易死了。” 赵梦茹扯着嘴角,想要离开,身上却因为各处骨头都断了,根本没法子离开,她豁出去了,“你想救我?救我这张脸。” 脸上那传来的剧烈的疼痛让赵梦茹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此刻她心中并不在乎这一切,只要能够死去,她愿意付出所有的代价,但是眼前的这个疯了的女人却不允许她死。 也不明白对方到底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正在思考如何解决麻烦的时候,那巫医却是发出了几声怪笑,“不过就是一张脸,只要你答应做我的药人,我能帮你医好你的那张脸。” 巫医倒是不在乎赵梦茹的这张脸,她缺少的不过是一个能够试药的药人而已,若是赵梦茹答应她便对她好些,若是不答应,各种手段一起用上,还需要担心对方不肯答应自己? 心中已经下了决定,自然是要主动动手,更甚还要那些更好的东西才可以。 赵梦茹却没有丝毫的反应,依旧恹恹,“我不想要这张脸。” “换一张也可以。” 京城。 念小宝被念锦烛牵在手中,正欢快的向着先前阿碧说过的馆子走去,同时心中也有着小小的期盼,抬头看着念锦烛,眼巴巴道:“娘亲,小宝想吃桂花糕。” 抬头看眼馆子,念锦烛心中也觉得奇怪,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这么一家馆子,但看那络绎不绝的人,想来应该不会太差,当即便笑了:“行,只要这里有,娘就给你买。” 对于小宝这个孩子,念锦烛从来都不会亏待,毕竟这是自己唯一有着血脉的亲人,虽然将她当成了娘亲,但念锦烛也丝毫不在意。 如此想着,心中更加难受,若是她那可怜的孩子还在,也许要不了多久,小宝就能够多一个一起玩耍的玩伴。 如此想着,他们三个人已经走进馆子。 刚刚走进馆子,念锦烛就感觉到一道奇怪的目光落在了身上,让她多少有些不大适应,看着迎面走过来的小二,示意阿碧上前去询问一番。 阿碧也没有怀疑,当即上前问小二:“请问小二这里有雅间吗?” 小二看看他们两个人,当即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灿烂,这三位应当就是大贵客吧,连忙招呼着他们就往二楼上面走。 可还没来及走多远呢,那奇怪的眼神却是随着念锦烛的移动在移动着,让她很不舒服。 等到完全走到二楼后,那道目光才逐渐的消失,也让念锦烛稍微能够放松些。 阿碧意识到主子的不对劲,低声问:“主子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念锦烛晃晃脑袋,沉思片刻,方道:“方才感觉有个人在看着我,但是没发现在哪儿。” 闻言的阿碧更加紧张,略一犹豫,正在想要不要将暗地里保护的夏草给叫出来,却被念锦烛给拦住了,“不算是什么大事,用不着将夏草给叫出来,不如等饭菜都上来,在将她叫出来。” 一想到夏草还在背地里守护着呢,也就放心不少。  大厅里一张桌子上几个年轻的男子坐在一起,其中有一个容貌俊朗的男子正失魂落魄的看着那二楼的方向,引来身边兄弟的不满,拍拍他的肩膀,没好气叹息,“俊朝兄你这么怎么了,方才不过进来三 个人就叫你失魂落魄了,难不成你认识那三个人?” 许俊朝失魂落魄,却也没说什么,其中那个长相最出众的女子统共就只有那么一个人,如何能够忘记呢。 正在这个时候,其中的几个人已经开了玩笑,也叫那许俊朝心里头更加郁闷了。 这么多天在京城里发生的事情让他们觉得头痛,也不知该如何办,许俊朝原本也想帮助念锦烛,却是在最后变成了那副模样。 神情还有一瞬的犹豫,但仔细看过后,许俊朝反而更加放心了,看来念锦烛在这个时候并没有什么事。 刚刚松了口气,就有人好奇的问,“那个女人你认得?” 许俊朝本打算要开口却还是没在说什么,毕竟他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心中秘密,因而只含混的说了几句,算是勉强的将他们的疑问给掩饰了过去。 在这种时候,再多的事情也不可能真给出个合理的答案,但许俊朝却不受控制的看向那边,想要看到念锦烛的身影。 念锦烛看着阿碧那跃跃欲试的模样,慢吞吞的喝了一口茶,“阿碧,子都什么时候回来。” 阿碧仔细的想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忙道:“世子殿下早晨进宫述职,下午要去北王府,应当要晚些才能回来。” 念锦烛点点头,看来今天两顿饭都不需要自己担心,也不知睿子都那边会不会有什么麻烦的事情发生。 但看着那已经全部包好的香料,眼中有些闪烁,当即将目光放在了小宝的身上,微微一笑,“小宝想不想今天回去吃个从来没有吃过的好东西。” 小宝并不清楚什么,顿时对这件事更加好奇了,当即就开口说要吃。 阿碧也是有些期盼的看着主子,并不知道主子接下来打算要做些什么,于是更加期待。  念锦烛却是勾起了一丝神秘的笑,笑容中有些许不同,带了几分神秘。 第398章 阴阳怪气的巫医 小二很快就将他们馆子里最好的菜肴送上,一面还在旁边小心的伺候着,赔笑道:“三位,小店还有一些特殊的酒,不知三位可要来上一些。” 念锦烛却摇摇头,只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慢条斯理摆摆手,“你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你在伺候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缓缓关上,念锦烛将夏草叫了出来,和他们一起品尝这些菜品。 夏草出现的第一件事却是道:“主子,世子很快就会回来,让您不用担心。” 念锦烛点点头,知道夏草有自己的方式能同睿子都身边的暗卫联络,当即也放下心。 悬崖下。  赵梦茹依旧趴在地上,但是感觉自己胸口本该剧烈的疼痛却在缓缓的削弱,不由更加奇怪了,忍不住去想方才这巫医给自己吃的到底是什么药,居然有如此神奇的药性,甚至都感觉不到那本该断裂的 胸口骨头。  巫医坐在一边,还在弄着不知名的药草,等待了片刻后,她瞧见赵梦茹的疑惑,当即呵呵笑了起来,“我不会伤害你,刚才那个药让你体内的伤在快速回复,虽然不能让骨头长好,但也能麻痹你的身体 ,让你不至于那么痛苦。” 听着巫医的话,赵梦茹心中疑惑更甚,但心中依旧念叨着之前巫医说的话,小心翼翼的询问,“你真能让我换一张脸?” 她的声音自己都没有注意的带了一丝浅浅的期盼,好似是在等待着,若是这件事真的能够梦想成真,也许可以给她一条继续生存下去的方式。 毕竟这最关键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还会变成什么样子,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能够扭转。 相同的局面让她觉得心痛,但在这个时候还是希望能够活下去。 巫医狐疑的看着赵梦茹,声音也带了一丝不耐,声音阴冷,“你怀疑我不能给你换上一张脸,还是你不想做我的药人。”  赵梦茹一顿,旋即琢磨下,很快明白巫医口中的药人到底是什么,不就是做个试药的人,她心中也是一阵的苦涩,旋即明白过来,现如今,她这条性命也不过是运气好能够留着罢了,这若是运气不好 ,他岂不是根本活不到现在。 可惜巫医根本不打算给她一个能够说话的机会,几下将手中的活儿都忙碌完了,巫医几步走过来,伸出手就去扯地上趴着的赵梦茹。 她就像是完全感觉不到自己这残破身体的疼痛一般,任由那巫医用一样奇怪的东西将自己拖着向前走。 “你救我只是为了让我做你的药人?”赵梦茹按耐住心中的喜悦,忍不住说道。 这是她唯一能够活下去的机会,怎么可能放弃呢,但眼前这个巫医浑身上下都透着古怪,也一时间拿不准跟她走了之后的将来会是什么样子。  那巫医也不应答,只是拖着赵梦茹向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她才不会告诉这命大的家伙,她不小心走出来,赫然发现了这个命大的家伙,只需要把人抓在手中,就再也不需要担心其他,甚至还找到了 个很好的药人。 “想多活些时候就别说没用的话,我给你的药不足以让你继续坚持下去。” 巫医冷冰冰的警告着赵梦茹。 旋即那巫医沉默了一会儿后,才慢吞吞的笑了,“算了,你若是不想要这条命也没事,等你死了,我就将你做成最完美的躯体。” 听着这句话,赵梦茹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怎么可能不明白眼前这个巫医根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救她也不过是等价交换罢了,再知道这一点后,赵梦茹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这样一来,她就要想想跟人回去之后该如何逃跑了,赵梦茹忍不住思索起来,若是她被囚禁起来又该如何呢,摇了摇头,现在想又有什么用呢,倒不如静观其变。 当即她也不再思索旁侧的事情,先跟人回去便是了,到时候等到她身上的伤好了,在想办法也不迟。  此刻两人想的截然不同,那巫医眼睛一眯,也不再说话,只是回头目光怪异的看眼赵梦茹,似乎对于她竟然能够如此坦然接受局面而惊奇,但她也是随意冷笑了下,“当然只要你听话,我不会杀死你, 毕竟你是我重要的药人。” 事到如今赵梦茹还是不大明白巫医救了自己到底是什么用意,但看当下的状况,也再没办法能够转变。 稍微愣了片刻后,赵梦茹已经彻底明白了,唇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我答应做你的药人,只要你能答应让我在最后能够换了脸才好。” 她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但在这个时候能够有了太大的麻烦,不过远离了那京城之地,才有了她此刻能专心养身子报仇的时候。 巫医却是听着她的话再度怪笑起来,眼神之中早已变得炙热起来,似乎已经考虑到了赵梦茹将来做药人的日子是如何叫她兴奋的了。 心中正奇怪的时候,巫医已经将一颗药再度塞入赵梦茹的口中,那双从面具下透出的眼睛透着森冷的光,“吞下去!” 赵梦茹本打算要拒绝,但仔细想想这个巫医,现在她的一条性命也都是捏在对方的手中,顿时再没了其他的恶心死,当即就张嘴吞下那颗药丸。 看着赵梦茹如此识趣的模样,巫医眼中的冰冷也是褪去些,满意点点头,她对于这个药人更加满意了。 赵梦茹并没有感觉这吞下的药丸有什么异样,好似只是随意的吞了样东西。 正准备要问的时候,赵梦茹还想要说话,那眼神已经有了些微的变化。 “你的任何疑问我都不会说,等到了住的地方你自然知道那药丸有什么用处。” 巫医阴阳怪气的说着,语气里不带丝毫的感情。 反而因为这点,已经变成了更多的法子,但在这最重要的地方都可以改变。  到了这个时候,赵梦茹也只能干脆的放弃所有的希望,再度不去想那些麻烦的事情,于是她冲着巫医点了点头,唯唯诺诺的模样便显得淋漓尽致。 第399章 别来无恙 许俊朝有些犹豫的看着门内的状况,眼神之中还有着迟疑,他其实很想上前问问她究竟如何了。 他终究还是没有能够狠得下心,转而将其他的希望都放在了那扇门上,希望能够见到念锦烛。 就在这个时候,那扇门却是没有任何征兆的被推开,夏草站在门内,正冷冰冰的看着门外站扎的许俊朝。 他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脸上重新露出灿烂的笑,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念锦烛已经说:“阿碧,将饭菜收拾好,我们回去。” 说着的念锦烛已经缓缓起身,将身边的小宝抱了起来,小宝却很是配合的在念锦烛的脸上亲了一口,露出甜甜的微笑:“娘亲!” 一瞬,许俊朝的脸色变得惨白,呆愣愣的看着走过来的念锦烛,下意识想要伸手,却被身边的夏草给别开。 “许公子,别来无恙。” 念锦烛那张脸上都看不出丝毫的表情,只淡淡的说着,好似眼前这个人只是最普通的人,并不能看出丝毫的感情。 而在这个时候,夏草却已经是用着那毫无感情的语气道:“主子,咱们该回去了。” 原本是想要在这里尝试新的菜品,没成想忽然间传来消息,睿子都回到了世子府,念锦烛心中想着睿子都,也没有任何犹豫的收拾好饭菜转身就要走,不想却是看到站在门外的许俊朝。 许俊朝愣了片刻很快恢复,忙脸上露出笑容,“念小姐,在下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你。” 他的脸上都是冷汗,殊不知该怎么去面对念锦烛。 念锦烛却像是没有多少的感情,只含笑的看了一眼许俊朝,那眼神却让男人就是一顿,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却不再停留,转身离开,许俊朝只能呆愣愣的看着心中恋慕的人从容离开,心中一阵苦涩,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世子府。 睿子都还坐在前厅里喝茶,没多长时间就听到了管家传来的消息,脸上也露出了浅浅的笑,放下茶杯,对着管家笑了笑,“锦烛很快就回来了。” 管家自然是看到世子脸上那清浅的笑,不禁将心中的担忧说出,“世子殿下,王爷说的那件事您真的不打算告诉夫人?”  自从夫人发生小产的事情后,这北王就对念锦烛有些不大满意,连同他们睿家的血脉都无法保住,更让这件事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现在倒好,王爷隐隐给睿子都些许的压力,让他能够将这件事放在 心上。 然而睿子都却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心中真正在意的也只有念锦烛一个,陪伴在她的身边,哪怕是没有血脉也不在意。 就在这个时候,念锦烛已经回来,管家连忙行礼再不去说其他的事情,毕竟夫人和世子之间的感情并不需要他个下人操心,只要将一些重要的事情稍微提点下就可以了。 “这件事不论任何人都不要说出,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睿子都脸上闪过冷漠,再没有说过什么。 还想再这个时候主动的询问什么,念锦烛已经缓缓的走来,怀中还抱着小宝。 念小宝看见睿子都后,立马伸手要去抱,反正在这个时候能够有太多的不同,想要在这个时候让爹爹抱。 睿子都带着笑意将小宝给接了过来,看着念锦烛身后的阿碧手中拎着的食盒,不由问:“这是?” 念锦烛笑笑,将食盒拿过,一层层的取下,对着他眨了眨眼,“匆匆赶回来是不是还没有用饭,正好这些都是我带回来,你也一起尝尝。” 原本还不觉得有什么,但看着那些色泽和味道都很吸引人的饭菜,顿时也觉得有些饿了,将小宝换个姿势,温柔摸了摸她的手,“原本还不觉得有些饿,现在看来还真的是饿了,你同我一起用饭吧。” 念锦烛看着睿子都的脸,一顿,很快明白过来,但在这一刻,也难以发现到底会有什么办法改变。 想要在这个时候充分地发现还有什么法子能够扭转,可在这个时候,念锦烛却是摇着头,有些神秘笑道:“我本打算今日回来做一道新菜,这连香料都准备好了。” 睿子都定睛一瞧,已经明白过来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也隐隐有些期待,却没有开口,只拿起筷子随意的尝了一口,点了点头,“不错,可以试着做做。” 京城里的那些馆子他大都已经尝过,今日这些饭菜却是第一次吃,反而让他来了些许的兴致,根本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 正疑惑之时,小宝已经将自己的身子贴在了睿子都的身上,似乎是有些疲倦,很快就要睡过去的模样。 念锦烛看着他怀中的小宝,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小宝睡着了,我先把他送回去,你先吃。” 作势就要伸手,却被身边的阿碧眼疾手快的抢先一步,阿碧将小宝抱在怀中,笑呵呵的对念锦烛说:“主子就将小宝少爷交给奴婢吧,您和世子殿下继续在这里用饭就好。” 说着的阿碧已经很迅速的跑出房间。 看着阿碧那匆匆离去的背影,念锦烛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还真的越来越聪明了,不等自己有任何的举动,已经是提早的将小宝给接了过去。 小宝一溜烟小跑,很快的来到院子,同时看眼还在怀中已经睡着的念小宝,笑眯眯地弯了弯眼,“小宝少爷您还真是会挑时候睡着啊,不过这样也好,奴婢也能趁着这个机会先行离开不是。” 尤其是在这个时候,阿碧也在为自己的聪明感觉到庆幸。 至少这个时候,她就不用被迫的陪伴在主子身边,从而打扰那两位的独处时间了。 将念小宝抱着带入房中,阿碧忍不住开始想,接下来应该要做些什么,是要把小少爷放在这儿直接离开,还是就在这陪着念小宝彻底睡醒过来。  几乎是瞬间的功夫,阿碧已经快速的做出了决定,在没有主子呼唤之前,她就留在这里。 第400章 治伤 赵梦茹身体不能动,只能看着这杂乱的房间,以及那空气中飘飞着的一股奇怪的味道,强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 “你还真是命大,骨头断了这么多居然还有一口气,真是让我这老婆子都惊讶啊。”坐在床边的巫医沙哑着声音的说道。 这被带回来的药人还真是个命大的女人吶,明明伤重到这种程度居然还能吊着一条命,不过这样也好,能够省去她不少的麻烦。 因为服用了巫医的药,此刻的赵梦茹根本感觉不到身上丝毫的疼痛,好似这具身体都完全不属于她,她只能最大限度的晃动脑袋,一双眼睛一直都落在巫医的身上,片刻都不敢有转移。 巫医走开不知道去做了些什么,再度回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个器皿,看的赵梦茹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巫医仿佛是感觉到了赵梦茹的惧怕,阴测测的笑着,“别怕,老婆子我不会要你命,就是治伤的手段可能要血腥些,你要看不下去就把眼睛闭上,别再把你这好容易找到的药人给吓死。” 到这一刻,赵梦茹再也不敢犹豫,赶忙将自己的眼睛闭上。 说到底她还是惧怕着死亡,本能让她想要继续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的活下去。 尤其是巫医说过能够替她换脸,再度让赵梦茹绝望的心中有了一丝希望,她想要尝试着,若是能够找到好法子,兴许自己运气好能够活到最后。 巫医手中也不知道在折腾些什么,很迅速的那东西覆在赵梦茹的身上,可沉吟了片刻才开口:“你这身体上的骨头没几根是好的,老婆子我打算把你浑身的骨头都打断重新恢复。” 听到这句话就算是赵梦茹也打了个哆嗦,没有预料到巫医居然如此狠毒,要将她身上的骨头全部打断,她身子忍不住抖了抖:“这没有后遗症吗?” 其实赵梦茹并不能确定这样做以后不会有后顾之忧,但当前的情形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达成,因为这一刻,她心中已经是一片的震惊. 那巫医沉默了一阵后,才声音徒然拔高的说:“你是不信老婆子我能把你完好的救活?” 赵梦茹心中苦涩,本想说没有这个想法,但看现在也不知道说啥好,毕竟自己这条性命就被掌握在巫医手中,若真的将人给惹急了,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巫医在没有丝毫的犹豫,已经很迅速的将手中的东西覆在赵梦茹的身上,赵梦茹那麻木的身体却忽然间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这让赵梦茹心中觉得奇怪,想说些什么却直觉浑身一震酥麻。 就在这个时候,那巫医却是开口解答赵梦茹心中的疑惑:“这是蛊虫,只要进入你身体里能够帮助你最快的恢复身体里的骨头。” 赵梦茹无力的翻个白眼,合着方才的那番话只是在吓唬她,不过这个时候也是稍微的松了口气,但是蛊虫到底是什么东西。  正疑惑的时候,赵梦茹忽然间扬起脖子,发出一声惨厉的叫喊,几乎是划破灵魂的那种惨叫,可在这个时候那巫医却是冷冰冰的看着她,眼中闪烁着疯狂和快意,“对,就是这样,将她的血肉全部吞吃 掉,在她的身体里生存下去!” 赵梦茹怎么不明白,这巫医根本就不是在救她,而是要让她的身体成为蛊虫的宿主,从而能够让更多的蛊虫能够诞生出来。 也在这一刻,嘴角不断有血液涌出,赵梦茹眼睛翻白已经昏迷了过去。 巫医仔细的看了看,发现赵梦茹只是就这样昏迷过去,不由稍放心一点,嘟囔着努了努嘴,“只要你还有一口气,我就能把你给救回来。” 此刻的巫医眼中分明闪烁着的是那种森冷的光芒,在她眼中面前的赵梦茹再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能够繁育蛊虫的温床,能够替她获取更多的蛊虫。 一直以来她藏在这深山之中,始终都找不到一个活人,但她不可能用自己当做培育蛊虫的宿主,至于那些野兽也太差了些,好容易找到一个,她怎么能允许赵梦茹在自己的面前死去。 不过到了这一刻,巫医却还是按着赵梦茹的身体,感知进入她身体里的蛊虫正在迅速的在体内游走,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样一来也不需要担心太多,至少蛊虫能够在赵梦茹的身体里随意移动,要不了多长时间定然能成为一个完美的宿主。 世子府。 看着阿碧离开后,念锦烛脸上浅浅的笑才逐渐消失,有些沉默的看着睿子都,“子都,方才的话我听到了。” 睿子都原本还拿着筷子的手就是一顿,他神情很镇定,殊不知心中已经完全的乱了。 怎么都没有预料到念锦烛却是将那件事给完全的听了去,心中一阵慌乱,同时也是在想着应对的法子。 就在这个时候还要继续询问的时候,心中已经大致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念锦烛却是摇了摇头,“不用,别再担心,这件事我心中有数,我就问你一句,你是否愿意听父王的话。” 她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带着让睿子都无法拒绝的口吻,但此刻听来却是那样的心痛。 他心中很清楚,念锦烛总是体贴的陪伴在他身边,任何多余的事情都没有去做,也让睿子都迟疑了。 看到了睿子都的坚定,念锦烛却是将一块桂花糕放在睿子都的口中,“我相信你的选择,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睿子都却是完全愣住,他从未说过自己心中到底是如何想,念锦烛却像是完全的相信他,也让他有了短暂的怀疑。 也许之前的动摇也是心中的怀疑,他不知道他们之间还能走多久,但此刻看来,任何事情都不需要担心。 “对,我为什么要质疑我们之间的感情。”睿子都抓住了念锦烛的手,将人一把拉入怀中,细细的感受着她身体上的温暖。  只要这一刻成为永恒,睿子都付出什么都心甘情愿。 第401章 你可敢尝试 夏府。 夏红鸢抬头笑意盈盈的看着来人,对着念锦烛伸出手:“锦烛姐,你来了。” 念锦烛颔首,示意阿碧将准备好的礼物送上,在夏红鸢那隐隐期待的目光中,从容笑了笑,“不是什么太贵重的礼物,我想是你现在最想要的吧。”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甚至不夹杂任何多余的情绪,但夏红鸢却从这张脸上看出些许的温柔,有些期待的打开盒子,当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反而更加惊讶,忍不住道:“这是……” 念锦烛点点头,缓缓的露出笑靥,“这是阿碧给我的建议,仔细想想倒是很适合你。” 原本的念锦烛并不看好这样礼物送出去,但仔细想过后,夏红鸢是个性子开朗的女子,更喜欢这些东西,当即也就同意了阿碧的建议,没想到果然如同阿碧猜测的那般,夏红鸢很喜欢此物。 夏红鸢一双期盼的眼睛看眼阿碧,脸上都是欢喜。 “夏小姐喜欢这样礼物就好。” 阿碧也是回应夏红鸢的笑,转身去给他们准备茶点。 可在这个时候,夏红鸢却是眼神闪过异色,不经意看眼前院的方向,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姐姐我本只是邀请你一个人来,没想世子殿下也一同来了,还真是对姐姐你放在心上吶!” 念锦烛眼中闪过羞赧,也知夏红鸢这是故意调侃自己,不由笑着说,“你啊,总是这幅模样。” 前院。 睿子都颔首,那张脸上看不出喜怒,“夏大人几日不见,别来无恙。” 夏大人同时点头,捋着自己的胡子,慢条斯理的开口:“本官没想到世子殿下居然亲自前来,不知找老夫是有什么事吗?” 他的那双眼睛里露出的都是锐利的光芒,却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面前的睿子都,要知这北王之子不同寻常,不能当做寻常的角色对付,只能从对方的话中进行揣测。  睿子都却笑了,他也瞧出这礼部侍郎对自己来此目的的怀疑,不由抬了抬眼镜,“其实夏大人无须这么担心,我今日前来完全是为陪伴拙荆,她一直身子不好,我若是跟了过去,反而会影响他们女子之 间的话。” 他并不想去掺和夏红鸢和念锦烛之间的讨论,但今日也闲来无事,当即决定跟着来了夏家,这样一来也能找个打发时间的人。 夏大人脸上露出了然,给下人使个眼色,他眼睛笑眯眯的,“世子殿下可愿同老夫一起下棋?” 说着的夏大人做出了个下围棋的姿势,实则也是在进行试探,这世子殿下难道真的只是为了陪伴念锦烛? 睿子都欣然前往,没有什么是比起当前下围棋更能打发时间的事了。 … 夏红鸢却已经是将念锦烛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爱不释手的把玩着,“锦烛姐我先前一直听说你有在研究那些保养的方子,可是真的?” 先前她也有听说过关于这些的消息,但始终都没有真正从念锦烛这里得到个实质性的答案,反而心中更加期待,等到那件事发生后迫不及待的邀请念锦烛来家中喝茶。 念锦烛莞尔,瞧着夏红鸢那张年轻美丽的面孔,浅笑出声,她还真是不懂隐藏自己的心思,不过这样也好,没什么担心的麻烦。  “那赵家小姐也真是不识时务,锦烛姐你和世子的感情怎会被那所谓的婚约给破坏,现下倒好平白将自己的性命都给搭上。”夏红鸢随意的嘟囔着,一双眼睛却是小心的观察念锦烛的脸色,确定她没有 任何异样后,才稍微放大胆量。 倒不是真不敢提起这件事,只是在夏红鸢看,赵梦茹根本就是个蠢货,放着好端端的生活不要,反而将自己给搭上了。 念锦烛端起茶杯,恰到好处的遮住了自己脸上的那一抹冷然,沉默片刻后,才不经意的问:“红鸢你找我就是为了丹方?” 她在暗中观察夏红鸢的反应,心中也有一番自己的算计,事到如今,也不知道有什么更好的法子改变,但在最基础的地方还是能够发现麻烦。 甚至到这一刻都可以安然的确定到底产生了怎样的麻烦,也是让夏红鸢脸上的表情一愣,根本没预料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稍一思索,将自己的表情完美的遮掩。 从容的笑着,再不去关心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  想要靠着这部分能够准确的达成,但夏红鸢怎会不明白念锦烛到底是在猜测什么,也笑嘻嘻的说:“锦烛姐你就在别怀疑,我确实是对你那些美容的方子很有兴趣,现在那些阁子里的东西根本比不上锦 烛姐你那里的东西。” 夏红鸢捧着茶杯,眼中隐隐都透着期待,尤其是在上次得到了念锦烛研究出的那带着淡淡清香的药膏后,就再也没了继续去买胭脂的心思。 瞅着夏红鸢那有些讨好的模样,念锦烛反而轻笑出声,无奈的摇摇头,“你啊总是喜欢折腾这些玩意,恰好这几日我在家中也研制出一两个新的方子,不过还没有尝试过,你可敢尝试下?” 念锦烛的眼中带着玩味,作势将两张方子拿出,在夏红鸢的眼前故意的晃了晃。 夏红鸢看的眼红,却不敢伸手去拿,脸上也露出羞恼,跺跺脚,恨恨的皱了皱眉头,“锦烛姐你就会欺负我,谁不知道你的方子只有你能看懂,这刚刚出来的方子还是你找别人试试吧。” 念锦烛自然是有本事能够弄出让所有人满意的方子,但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在没有真正实物的情形下,还是不要贸然去尝试,免得给自己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仔细的想想,也就释然,既然锦烛姐有这个把握,当下就能够再度的看到新品,也让夏红鸢愈发的期待。 毕竟能够第一时间拿到念锦烛的新品,这是个多么不可得的机会啊。  想到这里,夏红鸢也是愈发的期待,一定要从锦烛姐这里弄来一两个方子,就算是不能有收获看着也好。 第402章 你觉得我需要吗? 念锦烛心中却是仔细的思索着,就这样将方子分享跟夏红鸢到底有没有什么效用。 仔细观察片刻后,她还是决定将方子分享给她。 拍拍手,本该是去准备茶点的阿碧居然再度出现在面前,手中还捧着两身衣裳,看的夏红鸢一阵茫然,并不清楚这到底是在弄些什么。 “想不想和我一起去瞧瞧那些心的养颜的方子?”念锦烛的唇角上扬,正带着让人无法改变的笑容,顿时让夏红鸢愣住了。 在这笑容中看不出丝毫杂质,却能够真切的发现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同样的地方下也能够再度有了解决的办法。 夏红鸢仔细的看了看后,当即决定跟着念锦烛一起离开,不过在看前院的时候,眼中还是浮现出小小的惧怕,不由小声嘟囔:“锦烛姐,我爹……” 她倒不是真的惧怕自己的父亲,奈何前些日子因为念锦烛的事情反而让她触怒了父亲,这段时间父女之间还没有缓和太多呢,实在是不好再去弄其他的事情,只能小心应对。 念锦烛笑笑,“我早就看出你和夏大人之间的变化了,这不特意让阿碧准备两套衣裳,稍后咱们从后门走,那里有子都不会让你爹怀疑到我们身上。” 直到听到了这句话夏红鸢才算是彻底明白过来,这根本就是让世子殿下将父亲的注意力给转移,再不知后院里会变成什么模样。 想到这里才算是完全的放心,的确,这样的法子麻烦才是最少,也不需要担心太多,但更多地方上都不可能改变。 至少在这个时刻下都能够彻底明白了去,当即夏红鸢也不在浪费时间,转身回房换衣裳去了。 念锦烛却依旧坐在院中,并没有任何的动弹,只是将茶杯里的水喝完,身边的阿碧才狐疑的说:“主子您不去换衣裳吗?” 她摇摇头,缓缓的说:“你觉得我需要吗?” “锦烛。” 一道很低的声音传来,立刻将念锦烛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当看到站在那里的睿子都后,她脸上疑惑更甚,他不是跟夏大人在谈话,怎么跑来这里。 睿子都走近一步,才解释道:“方才夏大人临时收到消息去了礼部,我也没在那留着的必要,就过来瞧瞧你。” 当即,念锦烛心中也升起了一丝温暖,“也好,我要同她去锦绣医馆,你是否要同行?” 她笑了笑还在等待着睿子都给出的回答,睿子都却是笑了,“既然锦烛都做出邀请,我若是不去岂不是有些过分。” 话音才落,已经看到对方脸上那悄然升腾起的两抹绯红,飞快低下头去,再不敢抬头,似乎是在刻意躲避睿子都的眼神。 睿子都也没说其他的话,更在这一刻笑容更加温暖,仔细的看后,发现了念锦烛自从那次事情后,心中反而更加内敛,像是意识到什么,再没去询问其他。  只等片刻后已经换上一身干练男装的夏红鸢出现,这才看到院中的不同,甚至还瞧见了站在那里浅笑的睿子都,登时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立刻笑出声,“我以为锦烛姐方才在同谁说话,没想到居然是 世子殿下吶!” 明明只是一句最普通的话,那边的念锦烛脸颊更加通红了,避开夏红鸢那有些灼热的视线,再不敢去说其他的话。 他们三个人从后院离开,慢条斯理的在街道上晃着,夏红鸢却对周围的一切非常有兴趣,更在这一刻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显然在这一刻能够再度有了解决的办法,但到了这一刻,念锦烛显然成了这两个人调侃的对象,心中虽然羞恼,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抬起头羞赧道:“红鸢。” 夏红鸢忙举双手投降,“成,锦烛姐接下来一路上我不说话,就把说话的机会留给你们两个。” “红鸢莫要再说了。”睿子都含笑的说着。显然这样的念锦烛让他觉得很欣赏,但仔细的敲过后也没再说什么,毕竟把人惹急,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呢。 身后跟着的阿碧却在这个时候唯恐天下不乱:“夏小姐,我家主子这几日在研究一道菜,叫化鸡,你听过吗?” 夏红鸢原本还想着怎样解决当前的尴尬呢,猛然间听到阿碧的话,顿时来了兴致,仔细想想,带了几分疑虑,“叫化鸡?莫非就是那叫花子吃的鸡,不对,他们已经穷的连饭都吃不上,哪里来的鸡。” 阿碧却是露出了个神秘的笑,故意伸出手指晃了几下,才慢吞吞的笑了笑:“非也,那叫化鸡虽然是叫花子发现,却跟我家小姐的叫化鸡完全不同。” 听着的夏红鸢更加感兴趣,目光频繁在念锦烛的身上打量,但在念锦烛转头的一瞬,很快收回目光,继续去和阿碧询问到底何处不同。 “你真准备带着她去?” 睿子都懒洋洋的看着身边的念锦烛,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念锦烛一顿,旋即恢复镇定,毕竟这件事他还没明白咋回事呢,怎么忽然间就要把夏红鸢往锦绣医馆的方向带去。 更在这一刻能够重新有了发现,仔细看过后,还真是能够轻巧的改变,当即也笑笑,“没事,我也想让她尝试下。” 锦绣医馆里的好东西还有许多,但更多的东西却还是让念锦烛不忍心就那么浪费,此刻正好有夏红鸢愿意尝试,她自然是没有什么不愿。 但是仔细看过后,也能够重新的发现某种奇怪的举动,也能够再度有了解决的法子,也能靠着这部分有了许多的帮助。 并且在这个地方上能够很轻易的发现,直到这个时候能够重新的发现不同之处,这样一来,也算是能够分享些许的事情。 同样多的麻烦也能够让自身有帮助,更在这个时候还是能够从容的发现了某些奇怪之处。 不过在这个重要的情形也能够重新发现异样,也能够主动的产生麻烦。  很快,他们四个人就来到锦绣医馆。 第403章 想要将这个女人给生吞活剥了! 他们正准备要进去的时候,忽然间听到了锦绣医馆内传来的激烈的争吵。 登时四个人的脸上都露出诧异的神情,显然不知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念锦烛回过神,下意识就要进去,却被睿子都先一步将人给拦住。 睿子都摇摇头,说:“别急,先看看发生了什么。” 夏红鸢也是一把拉住念锦烛,让她不要离开自己的范围之内,那双眼睛却依旧是看着锦绣医馆里头,显然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睿子都让他们三个跟在身后进入锦绣医馆,一面听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赫然发现原本整洁的锦绣医馆内阁之中此刻是一片的混乱,正有几个男人大赖赖的站在那里,眼睛肆意的到处打量着,而在他们 前头却是个中年夫人,正用一双傲慢的眼睛看着馆内里头的伙计。 “我倒是想弄清楚你们这里的东西都是这般样子!” 那位勋贵夫人冷哼一声,随意的将一个胭脂模样的盒子丢在地上,根本不去看那还在颤抖着的伙计。 她向前走了两步,换个姿势,继续抱着肩膀,看看锦绣医馆上下,慵懒摸了摸发髻,“我早都说过你们这样的店子没必要再看着,不若我给你们点钱把这里让给我。” 话音才落,夫人身后的几个汉子更是大步向前,脸上露出危险的神情,似乎是带着一定的压力,隐隐的看着对方。 站在睿子都身后的念锦烛脸色微变,身边的夏红鸢却是低声道:“锦烛姐,冷静些,先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再出面也不迟。” 不知是夏红鸢的声音有些大,还是其他,有个汉子转过头正发现他们四个人。 那双凌厉的眼中顿时射出冰冷的光芒,冷冷一笑,“我说你们几个还不快滚出去!” “滚?” 睿子都脸上露出笑意,那双眼睛也都是微微眯起。 汉子自顾的说着,全然没有发现睿子都那微变的表情,而在这个时候,那夫人也转过头去,当看到睿子都的面孔时候,眼睛猛然睁大,其中正有光芒在快速的蔓延着,隐约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可在这个时候能够再度发现某种奇怪的举动,更在这个关键地方上也有其他的反应。 一旦真的有麻烦产生,实在是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并且在这一刻中,都能够轻巧的相信其中的变化。 夫人的脸上随之也露出了灿烂的笑,走近两步伸出手就要去触碰睿子都的脸,没想到睿子都依旧定定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却笑着说:“夫人,你最好还是别动手。” 夫人身后的一个汉字顿时怒了,大步向前就要给这个不识时务的小白脸几个耳光,却被身边的夫人给拦住。 女人的脸上依旧有着浅笑,让自己那雍容的气势更显,但是念锦烛却注意到这个妇人身上的不同,似乎和寻常的人有些不同。 这个时候夏红鸢却是不屑的撇了撇嘴,“这女人是个风尘女子,瞧着那一身的风尘味。” 夏红鸢厌恶的看着面前这个穿着华贵的女人,从她的身上已经辨认出许多问题,但她并不想主动去找对方的麻烦。 夫人耳朵很好,自然是听到了夏红鸢的声音,那张原本还笑着的脸上也终于露出怒意,再不知该怎么说,却碍着眼前还有个模样好看的小白脸,只能将怒火给压抑下去。 “几位来这里不知是为了什么事。” 女人换个姿势,尽可能将自己脸上的怒意不要表露出来,同时注意力更多的放在睿子都的身上。 睿子都定定的瞧着个女人,忽然间开口:“你就是刑部侍郎陈海明新纳的侧室?” 他平静的声音里不带有一丝的感情,但其中也有许多的威胁,再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甚至还在这一刻会发生什么。 陈海明的侧室眼中闪过惊讶,旋即脸上的表情就被慌乱取代,忙指着睿子都,惊愕不已,“你是什么人?” 显然她把认出自己身份的睿子都当成了陈海明的敌人,眼中自然而然的露出惊慌之色,再不敢去看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 这奇怪的感觉也没那么容易能够有了收获。 而在这个时候念锦烛却是从睿子都身后走出,那张美丽的面庞上只露出冰冷,眼中亦是冷然如霜:“我就是这里的老板,不知夫人聚集这么多人是想要做些什么?” 她不过就是个陈海明才娶进府中没多久的侧室,一直以来都在青楼之中过活,自然不知这锦绣医馆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也不知道眼前的小白脸是什么身份。  前些日子她听人说这里有许多有趣的东西,就来瞧瞧,发现这里的这些售卖品效用非常好,也让她心中产生了贪念,暗中找人调查后并没有发现锦绣医馆背后有什么不能招惹的主子,当即决定要用手 段直接拿到手。 谁知这才上门骚扰几日,这锦绣医馆的主子就已经送上门来。  文秀眼中闪过异样,仔细瞧瞧,笑容也是愈发的镇定,笑呵呵的打圆场,“原来姑娘就是锦绣医馆的老板,我这段日子也观察过你们锦绣医馆,这里地段好,不过你家的生意也不怎么好,实在不行我出 钱将此地买下,姑娘想要多少钱尽管说个数就行。” 她也是仗着陈海明对自己的宠爱,才肆无忌惮,却也不担心会变成什么模样,但仔细瞧过,实在是看不出他们两个人有多少威胁,不由也更加放心。 甚至还在这一刻能够发现更多问题,但没那么容易能够扭转,同样多的部分可以主动相信,顺便在这个时候还都是可以安然的发现了某种奇怪的举动。 这一刻上已经能够再度的发现了某种奇怪的变化。 正以为自己能够毫无压力能够拿下状况的时候,念锦烛身边的夏红鸢忽然间发出了一声笑声。  顿时文秀的脸色更难看,狠狠的剜了一眼发出笑声的夏红鸢,想要将这个女人给生吞活剥了,但却也没有主动地继续坐下去,只是在耐心的等待着。 第404章 赶出去 “你!” 文秀愤怒的叫喊一声,还没来得及要说什么,就注意到了夏红鸢身上衣裳的不同,脸色立马就变了。 她若是没有看错的话,这衣裳应该是礼部侍郎夏家的衣裳,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女子的身上。 正思索着呢,事情已经变成了不受控制的局面。 睿子都也没再说什么,仍旧冷漠的看着,甚至在这一刻中能够重新的发现心中的期望,如此的地步都可以让他发现。 事到如今文秀也隐隐的意识到不对了,眼中闪过震惊的看着他们,忽而道:“你们是什么人!” 念锦烛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耐心的说:“我是这里的老板,夫人是什么人呢。” 她本就陷入惊讶之中,没有预料到此刻的念锦烛还能继续保持镇定,心中更加奇怪。  笑笑,也完美的将自己的情绪给遮掩起来,睿子都却是低声对着身后的暗卫说了几句,暗卫很快就离开,他才好整以暇的看着慌乱的文秀,“夫人既然来了,不如等陈大人一起来,细细问下这到底是怎 么回事吧。” 文秀脑中一片空白,怎么都没料到居然在这个时候变成了难以预料的场景,也在这一刻能够从容的发现问题。 文秀哆嗦的看着那淡定的三个人,怎么都没料到,只是一时的贪心反而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尤其是睿子都的话让她感觉惊恐,忍不住的想着,若是那个人就这么来了,那这件事该怎么办呢。 还快速的想着各种应对的办法,却也不可能那么顺畅的改变,但在更关键的地方能够瞧见问题。 夏红鸢小心的看眼那魂不守舍的文秀,低声说:“世子你真打算要把刑部侍郎给弄来?” 她对于这些事倒是没什么兴趣,只想要稍微的弄清楚些事情,这样的话也能够有个更好的法子确保。 念锦烛却是没那么功夫,只让锦绣医馆里的伙计们快些将摔坏的东西收拾好,拉着夏红鸢就往后面去了。 夏红鸢看着那些被收拾起来摔坏的胭脂水粉,肉疼不已,摸了好半天,“真是可惜了这些上好的胭脂,平白被那女人给毁了。” 念锦烛倒是不怎么在意,转身回到木架前,按照上面抽屉的记载,将几种必备的材料一一拿出,然后才对着正好经过的伙计道:“将我收起来的珍珠拿来。” 伙计闻言很快就去将那珍珠拿来。 当夏红鸢看到精致的木盒子里放着的那些东西后,这次眼睛都瞪大,下意识伸出手想要触摸,但还是强行忍住了。 “锦烛姐,你还真是大手笔,连这种珍珠都舍得拿出来。” 夏红鸢带着艳羡,看着念锦烛动作很是迅速的将几样材料配在一起。 她的动作很是利索,没有丝毫的迟疑,已经是将那东西给弄好,而后才打开木盒子,取出两枚圆润的珍珠,倒入钵中,很快速的将珍珠弄碎。 念锦烛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这些粉碎的珍珠融入方才调和好的东西里,这样一来最简单的美容面膜就算是弄好了。 夏红鸢也没在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只要需要她帮忙的时候,就快速的动手,行动也很是稳健。 “红鸢学会这个法子,回去的时候带些材料,你就能自己在家中做了。” 念锦烛不紧不慢的说着,却是没有注意到夏红鸢那瞪大的眼睛。 夏红鸢只以为自己听错,脸上露出错愕,好半天才平复下,小心翼翼的问念锦烛:“锦烛姐,你真要给我这个制作的方子?” 念锦烛适时的露出笑容,“你不喜欢,那我就不强迫你了。” 她将一个瓷瓶里也液体倒入其中,用木制的勺子一点点的搅拌着,等到里面所有材料充分融合后,才将最后的珍珠粉倒入其中,“仿佛还是简陋了,这珍珠不能最好的磨碎,效果就要大打折扣。” 一旁的夏红鸢根本无法听懂念锦烛的话,只是茫然的看着她的动作,等到看着那些材料全部融合后,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出来,“这是珍珠粉?”  珍珠粉是一款锦绣医馆特意推出的东西,尤其是对于女子有非常好的效果,但一直以来价格都很昂贵,让那些富家小姐们很是喜欢,尤其是夏红鸢,几次想要在多买些,却因为这珍珠粉的数量过少, 也没有得到多少。 她惊讶的看着念锦烛当自己的面将众多女人求而不得的珍珠粉做出,也不知该怎么形容。 念锦烛却在这个时候也开始一点点的说在制作珍珠粉时候需要注意些什么。 念锦烛举起一个瓷瓶,晃晃里面不多的液体,方道:“用露水熬煮过后留下的最精华的部分,还有月季花水,能够给珍珠粉带来淡淡的清香。” 夏红鸢心中隐隐的有些期待,毕竟这珍珠粉若是被她学了去,那锦绣医馆岂不就是平白的失去了个赚钱的营生。 夏红鸢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锦绣医馆的外头已经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坐在椅子上面色颓然的文秀很是不安,几次的想要逃走,却都被店里的伙计给拦住,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是越发不安,干脆直接拿出身份,“我是刑部侍郎的夫人,你们敢这么对我!” 怒目而视,引来的却是睿子都那似笑非笑的脸。 文秀看着睿子都的笑,心中莫名打着退堂鼓。 不得不说这小白脸确实长得好看,但仔细看过后才发现此人身上那不凡的气质,定然身份不简单,怎就让她给碰上了。 心中正后悔不迭呢,那边已经匆匆传来脚步声。 陈海明还在府中同夫人陪孩子玩耍,忽然瞧见世子殿下身边的暗卫来访,心中顿时意识到不好,赶忙询问,等弄清楚事情后,这脸色更难看。 他带着人匆匆来了锦绣医馆,心中同时也愈发的忐忑,并不知道能不能主动的面对对方,可在这一刻下,他是真的不敢去招惹睿子都。  赵家那样的世家大族都在睿子都的手里吃了苦头,他不过就是个刑部侍郎。 第405章 敲诈 陈海明匆匆赶来,看到的便是眼前这一幕,不由心中暗骂,文秀这个愚蠢的女人,做什么不好,非要牵连到世子的头上。 这下倒好,他还要硬着头皮和世子交涉,免不了要被睿子都给威胁一番。 睿子都喝着茶,悠悠的看着那站在一侧的陈海明,主动的瞧了他一眼,“陈大人,别来无恙。” 陈海明听着这个声音猛然就是一阵哆嗦,这世子殿下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哪一句话要是没说对,那不就是给自个儿找麻烦呢。 正想着呢,那边的文秀已经哭着扑上来,对着还诧异的陈海明委屈的撒起了娇,“老爷,你快替妾身讨个公道。” 陈海明感受着怀中的温暖,听着那低低的哭泣声。以前觉得文秀的声音很是舒服,怎么今日就觉得有些刺耳了呢。 按按额头,对着睿子都露出了尴尬的笑,打了个千儿,“世子殿下。” 四个字入耳,原本还哭着,想要让陈海明替她讨公道的文秀身子就是一颤,露出惊恐的神情,这若真的是世子,那她不就是碰到硬骨头了。 睿子都笑笑,不露痕迹的看眼里间,确定念锦烛他们不会出来后,才换了个姿势,慢条斯理点点头,“恩。” 只简单的一个字带着些许的异样的强调,也让陈海明一下感觉那种压力更大,再不敢有其他的心思。 不过在这一刻还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 擦擦冷汗,陈海明只感觉浑身都是冷汗,还想说几句说,到嘴边却是感觉尴尬不已,只得最后的小心:“拙荆愚蠢,不小心招惹到世子殿下,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 俗话说得好,招惹谁都不要招惹睿子都,但现下也已经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的等着,能够度过当前的状况。 心中感觉奇怪,但在这一刻,陈海明是真感觉到极大的压力,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没有把怀中的女人给推出去。 那睿子都也不着急,只看眼那还嘤嘤哭泣的文秀,陈海明眼神一冷,将她从怀中推开,冷喝道:“到底怎么回事!” 心里头本就烦躁呢,这文秀还不知好歹的哭,也就随意的问道。 文秀眼神一暗,当即就将事情原本的说出,再没去问其他奇怪的事情。 当把事情的始末都说完后,陈海明沉默。他还以为只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现在倒好,真是叫人能够感觉到了隐隐的杀机,尤其是世子那不冷不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好悬才控制身体没有倒下去。 “陈大人,你觉这件事应该怎么解决好?”睿子都似笑非笑的眼神轻巧的落在陈海明的身上,也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 更在这个问题能够主动达成影响,这样一来,还真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想来也没那么容易能够产生了影响,但仔细看过后,陈海明也是匆匆的赔礼,“我愿意给世子和夫人赔偿。” “赔偿?”睿子都轻声重复,那双眼睛里更是流露出微妙的变化,危险蕴含其中,可那丝神医也叫人感觉到了惊惧。 从容的看着当前的一幕,陈海明开口后就觉得不对劲,正打算要说啥,就被睿子都的眼神看的小声,也低下头去,再不敢看对方。 而在这个时候,里间忽然间传来脚步声,打断他们的思绪,一道清朗温润的女子声音传来,“不用太多,只要将夫人摔坏的那些胭脂水粉赔偿便好。” 念锦烛笑笑,来到睿子都的身边,目光看向睿子都,手轻轻的握住了对方的手。 睿子都也是一愣,旋即反握住她的手,眼中透出温柔,并不开口,只将主动权交给念锦烛来处置。  文秀站在一侧泪眼婆娑,陈海明瞪大眼睛,满脸惊诧,仔细瞧过,辨认出念锦烛的身份后,忙去思索片刻,这夫人的要求可要比世子殿下少许多,忙不迭的点头,如虾米般,“自然是要赔,是要赔的。 ” 快速的扫过身边的文秀,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声音冷硬,“哭什么哭还不跟我回去,晦气!” 说罢转身就要走,睿子都那懒洋洋的声音已经传来,“别急着走,这阁里损坏的东西会列一个帖子送去陈大人府上,陈大人也该知道怎么办吧。” 睿子都的声音向上扬,却带着隐隐的威胁,让陈海明脚下没来由的一阵踉跄,很迅速的站稳身子,也堆起笑容,尽力地忽略那刺在身上的目光,道:“陈某记着。” 说罢后,那目光才稍微的褪去,陈海明像是如蒙大赦,赶忙拉着文秀就离开了锦绣医馆,一路速度很快,几乎没有片刻的停留。 好似锦绣医馆此刻已经变成了最令人恐惧的地方,他们再不敢在这个地方停留分毫。 文秀脚下踉跄,她脑袋一片空白,想着的都是方才陈海明说过的四个字,那个小白脸是世子,京城中北王唯一的儿子。 单凭这个身份就无法改变,这足以让她暗自心惊。 念锦烛看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身影,脸上浮现出不解,狐疑的看着慢条斯理喝茶的睿子都,忍不住问:“子都,你方才是不是吓了他们,怎会如此迅速的就要逃走?” 睿子都笑笑,表情也没太多变化,只捏一把念锦烛的手,弄得人眼中露出一丝羞怨,“只是和陈海明随意说了几句,他意识到自己夫人做错,怎就是我的罪过。” 念锦烛尝试着要把手给抽回,但没能成功,只得作罢,淡淡的摇了摇头,“算了,这事我也关不上,你倒是记着将那些摔坏的胭脂算好价送去陈府。” 她是不在意那些钱,但仔细算来也是不小的损失,怎能轻巧的改变呢。 甚至在这一刻都能发现更多的不同,也就随意的将这个问题主动交给了睿子都来解决。 当前她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并没有那么多的耐心等待,这样一来,也能够省去很大的影响,这样的话还真的是可以顺畅的发现到底变成什么样。  靠着这部分都没那么容易能够转变。 第406章 炮制叫花鸡 夏红鸢将手中那张方子看了又看,终于还是带着一丝浅浅的期盼,锦烛姐没有丝毫的隐瞒,将珍珠粉以及其他几个美容养颜的方子都交给了她,且还送了不少的材料。 她本想感谢一番的时候,念锦烛却是笑着说:“若真想谢我,就替我多做些,锦绣医馆这几个都没了存货,你日后还想要什么材料尽管拿着单子去锦绣医馆拿。” 他们在锦绣医馆分别,睿子都和念锦烛直接回了世子府。 “锦烛,我听阿碧说,你想炮制叫化鸡?” 睿子都将人揽在怀中,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念锦烛的脸上,引得她稍微哆嗦一阵,挣了挣并没能挣开,只得作罢,双眼目视前方,在某个地方凝固。 念锦烛伸出手将腕间的那串琉璃珠子转动,漫不经心抬了抬眼睛,“正有这打算,不过你若还这么抱着,我就不想做了。” 睿子都心中还惦念着上次念锦烛做的酸辣田鸡,本想在说些啥,但想想还是强行忍住,只能主动放开手,眼中还带着可惜,好似是没有占据什么好处,只能惺惺作罢。 “走吧。”念锦烛的眼中透着笑意,拉起睿子都的手就往后厨的方向走去。 他们二人到的时候,厨房里还有个人在忙碌,立马转身,放下手中的东西,笑呵呵的打着招呼,“世子,夫人。” 念锦烛点头,“你们先去吧,今天的不用你们麻烦。” 几个还在后厨里忙碌的也没再耽搁时间,立马就离开,只将偌大的后厨交给他们两个。  睿子都的目光扫过一圈,并没能发现任何要做叫化鸡的材料,不觉心中更奇怪,本想开口问呢,就见念锦烛已经舀水将双手洗净,来到面前,将那已经处理干净的白斩鸡拿出,翻看一番后,喜上眉梢 ,“交给他们打理倒是挺干净,这样一来也好,省去我不少麻烦。” 说着,念锦烛已经很是迅速的抄起一旁放置的各种绿菜,拿着刀就熟练的操作了起来。 睿子都看的惊讶,但眼中都是深深的温柔,想要上前将她揽在怀中,细细的感受来自念锦烛身上的温暖。 “你若是还不将脑袋里的心思祛除,今晚你就没得吃。”念锦烛忍笑说着,已经是将萝卜都切好,放在一旁,继续开口,“我需要你将盘子拿来。” 睿子都跟着念锦烛一样将手洗了个干净,转而开始帮助念锦烛打下手。 没有多久,一盘又一盘切好的菜已经放在眼前,睿子都也隐隐有些自豪,但是他弄不清楚这些蔬菜到底是要拿来做什么。 念锦烛却是露出笑容,很迅速的将那些菜方才一起,把那已经清洗干净的白斩鸡腹部剖开,将材料均匀的在内部抹了一遍,才说:“这样能让味道更好的融入进去。” 睿子都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看着,手中也没动作,只是在旁边安静的看着,就将那东西已经彻底准备好。 这点问题还真的无法确定,但在这一刻,念锦烛已经将那些基本的活儿都全部弄好,仔细的将剩下的菜全部放入腹中,最后将切开的地方封上。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念锦烛却看着面前的白斩鸡陷入茫然,现任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了。 睿子都问她,“可是缺了什么东西?” 念锦烛面露苦色,撑着下巴想了许久才唔了一声,“如果直接把这鸡塞入灶火里怕是没法子吃了,但包上泥土也会很麻烦,到底是缺少了什么。” 上次她看到这叫化鸡也只是隐约的记得做法,但也不知该用什么东西能够将叫化鸡包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后厨外头忽然间响起的是阿碧的声音,睿子都闻言走出去,发现阿碧手中正拿着绿油油的大叶子,还喘着粗气。 “主子,奴婢想起来这叫化鸡需要用叶子包裹,裹上泥土才成。” 念锦烛却是眼中飞快地闪过一道精光,猛然一拍脑袋,眼中更是露出精芒,心道,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点呢,要是有了叶子的话,岂不是省去不少的麻烦。 仔细观察片刻也没给出个更好的答案,至于其中的部分也能重新发觉,以至于在这个时候都能叫人找到个重要的时刻。 甚至还在这点上陆续的发现了某些奇怪的地方。 念锦烛当即接过洗干净的几张荷叶,小心的把白斩鸡包裹在其中,又用细绳子捆绑一圈,那边的阿碧却是自告奋勇上前帮忙:“奴婢去将这鸡包起来,剩下的事交给奴婢来做就好。” 说着,在念锦烛的目光之中很迅速将早就备好的泥土将荷叶鸡包起。 睿子都先前也只是听过这叫化鸡的名字,还没有具体的尝过,等真正看到这幅情景后也是一愣,显然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变化。 还想要在做什么的时候,阿碧已经将所有的活儿全部弄好,顺便当着他们二人的面将那已经包裹好鸡塞入了灶台里。 等到所有一切都全部弄好后,才拍拍手,对着念锦烛露出灿烂的笑,“主子已经弄好,半个时辰后就能吃了。” 睿子都并不明白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效用,正狐疑的看着她。 念锦烛倒是心情不错的给睿子都随意的说了下叫化鸡的做法。 “这叫化鸡原本只是用荷叶把鸡包起来用泥裹住再用炭火明儿焖起,半个时辰就能吃。”念锦烛的解释反而让睿子都更加跃跃欲试了。 他有足够的耐心继续等待,等那所谓的叫化鸡弄熟后,到底是什么样的味道。 仔细的观察好半天,也未曾发现某种奇怪的地方,好似真的是能够让自己发现问题,但这一刻,睿子都也终于注意到念锦烛那微妙的变化。 念锦烛认真的看着睿子都,唇角也缓缓的溢出一丝温暖的笑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想要从这里发现更大的问题,但仔细看过后,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  念锦烛回应睿子都的只有那很浅的笑容。 第407章 闲谈 诱人的香味从眼前的荷叶中不断传出,被睿子都抱在怀中的念小宝频繁伸手,想要去抓那还冒着热气的叫化鸡。 站在一侧的阿碧瞧见念小宝的模样,眼睛眯起,笑着开口:“小宝少爷您可不能伸手,这叫化鸡还烫着吶!” 半个时辰过去,阿碧将在灶火里的叫化鸡用钩子勾出,敲碎上面已经干硬的泥壳,露出里面的荷叶,而那叫化鸡独特的香味也从荷叶中不断的散发,带着诱人的香味。 比起念小宝的促不及待,睿子都倒是镇定许多,只将探寻的目光看向念锦烛,希望她能够解答疑惑。  “我看过的叫化鸡法子和我这差不太多,但没有放任何的香料,我先将鸡的内脏都取出,用香料细细的腌制,然后塞入一些比较容易入味的菜,这样一来,其实我们闻到的还有一股清香。”念锦烛从容 的说着,将自己做叫化鸡的过程大致的描述一番。 睿子都仔细的闻闻,果然在这鸡肉香味之中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应该就是念锦烛说的菜和香料的味道。 到这里,他反而有些更加期待这叫花鸡的味道了。 等到荷叶不再烫手,阿碧才缓缓将上面的细绳解开,随着荷叶不断的剥开,里面的香气也是愈发浓郁。 在看念小宝,已经是吞着口水,眼中都带着期待的看向桌上唯一一道菜肴。 念锦烛却是笑着说:“阿碧,将其他的菜也都送上,就这么一道叫花鸡,还都不够吃。” 虽然她挑选的这只鸡个头不小,可三个人到底也是不够,索性她提早有准备。 阿碧闻言去准备其他的饭菜,念锦烛却在这个时候拿起筷子将一个鸡腿撕下,直接放在念小宝面前的饭碗中,“知道你迫不及待想吃,尝尝。” 念小宝顾不上其他,忙就要伸手去抓,却被旁边的睿子都给拦住,让他将筷子拿起好好吃饭。 “你对小宝温柔些,他不过是个孩子。”念锦烛目光温柔依旧,嘴上却带着一丝浅浅的责怪。 睿子都并不动,只从容的将另外一个鸡腿扯下,反而放在念锦烛的碗中,罕见的认真,“我在他这个年纪已经学会许多,我们还是太惯着这个孩子。” 因着念小宝特殊的身份,念锦烛到底还是舍不得对这孩子严厉些,加之小宝天真烂漫,在她和夫君的庇护下定然能够安然的度过这一辈子,也实在不需要懂太多。 “你该知我的心思。”念锦烛眼中隐隐有光芒闪烁,并未将她的心思给完全说破。 睿子都拿筷子的手一顿,目不斜视,“我自是明白你心思,可小宝到底是个孩子,谁也不能给他一辈子庇护,也该让他早些去学堂了。” 只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念锦烛陷入沉默中,她到底还是舍不得念小宝离开身边,尤其是那件事发生后,她心中多少患得患失。 “你心中忧虑我明白,但小宝毕竟也要长大,你应该学会放手。”睿子都放下筷子,伸手握住念锦烛那微微颤抖的手。 他看的清楚,念锦烛到如今还是没有办法度过心中的那道坎儿,也不知任其发展会变成什么模样,少不得让他狠下心做出决定。 念锦烛愣了愣,不由一笑,笑容中也有苦涩,她确实不想将小宝过早的推入纷杂中,可是却也没办法,这孩子毕竟还是要长大,有朝一日离开他们的庇护。 “若是小宝能被养成个纨绔子该有多好。”念锦烛浅笑,脸上都是可惜。 要是这样其实也不错,不需要担心别的事情。 那睿子都却是笑了,拍拍念小宝的脑袋,在孩子那茫然的视线中,慢条斯理的说:“若是他日后成了纨绔子,怎对得起我北王家的声誉。” 实则这些东西他睿子都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更加不在意那些到底会有什么影响,他想要的只是安静的陪伴在这二人身边,享受着这种恬静的生活。 此刻的睿子都并没有注意到那一瞬间念锦烛闪过的深思,似乎是做出什么决定,却并不插手,也不去开口提醒,只冷静的看着。 二人不约而同的看着那还在匆忙吃东西的念小宝,眼中闪过只有彼此能明白的光芒,他们在这一刻做出决定。 “小宝的事情交给你全权办,我不插手,如何?”念锦烛的笑容不变,却叫睿子都隐约看明白了什么,不由轻微点头。 他自是不在意会发生何种事情,但当前的情形,还是能早些让小宝去学堂的好,毕竟这还孩子也更好。 等说开这件事,念锦烛才慢吞吞的同睿子都说起锦绣医馆的事情。 “我最近研制一种新的方子。”念锦烛慢条斯理的将鸡肉用筷子撕下,放入嘴中,细细的咀嚼着。 能够尝出材料彻底融入鸡肉中的味道,也让念锦烛很满意这次的创新,不过倒是有一点不大合心意,那就是这个味道似乎有些淡。 睿子都挑眉,兴致勃勃,“早先就听你说过,是又找到了更好的东西能替代,还是?” 念锦烛摇摇头,将千秋美容散的功效细细说了一遍,但不知为何睿子都想到的寒石散。 “我倒是听着有些像寒石散。”睿子都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心中猜测说了出来,得到的却是念锦烛狠狠一脚。  念锦烛强忍住自己想要把人丢出去的冲动,耐着性子慢慢解释,“这千秋美容散听起来确实与那寒石散有些相似,你该知道寒石散本就是朝中禁令之物,我如何能拿来做原料,这不过是用许多种能够被 人接受的补品配制而成。” 她早就有这方面的打算,单一的美容方子已经不足以让她满足,想要不断地进行试探,从而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更好的配方,这样一来也能不断完善她的美容养颜之物。  睿子都仔细的听着,虽然有些不大明白,但此刻仔细瞧过后,反而觉得其实也没什么,这样一来倒也是挺好,省去不少不必要的麻烦,也就放任她去。 第408章 吊着她的胃口 悬崖下,茅草屋。 赵梦茹拄着拐杖艰难的行走着,每走一步她的眉头都紧紧蹙起。 那剧烈的疼痛从身体各处不断的传来,也叫她几乎张嘴要叫喊,可惜她的声音早就被屋中的那个老太婆给用药暂时性封住。 所谓她的叫喊声影响配药,另外也容易招来野兽。  赵梦茹走了几步之后,力气已经用尽,干脆也就坐在石头上,眺望着茅草屋周围的一切环境,这里和寻常的树林没有太大区别,唯独的不同,她此刻是在当初跳崖下方的密林中,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 什么地方。 而就在这个时候,茅草屋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顶着凌乱头发的巫行从里头走出,手中还捧着个样式古怪的盆子,瞧见坐在石头上发呆的赵梦茹就喊道:“你还不滚过来!” 赵梦茹撇撇嘴,本想告诉这个叫做巫行的巫医,她有名字,叫赵梦茹,奈何在这人的认知里,她似乎只是个微不足道的药人。 他们两相获取,互不相欠。 起初赵梦茹觉得这点有些不划算,若是这叫巫行的巫医根本没有发自真心救她,反而只是在故意折腾,那岂不是白白给对方做药人了。 但看相处这几日,也叫她稍微放心些,看来这巫行真的只是想要将她当做药人,自从那日将蛊虫放入体内后也就再没其他的动作。 巫行几步走过来,直接抓住赵梦茹的手就号脉,不多时脸上的冷漠才稍微消去一些,满意的点头:“还不错,你体内的蛊虫已经开是生长,要不了多久就能将你那些陈旧的伤全部治好。” 赵梦茹听的瞪大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听错,这巫医居然是用那些蛊虫给她治伤。 察觉到赵梦茹的震惊,巫行翻个白眼还是把解药给了她,让赵梦茹一阵猛烈地咳嗽后,终于能够发出声音。 “你……你说用我体内的蛊虫治伤?”赵梦茹觉得天方夜谭,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还有这种事发生呢?  那巫行却冷哼一声,拿着骨盆走到一边,继续倒腾着自己那有些怪异的药材,讥讽的冷笑一声,“难不成还以为我和那些悬壶济世的大夫一样,给你针灸治疗,你这身体已经大大小小都是伤,能活下来 已经是万幸,不用蛊虫你根本到现在还下不了床。” 她培育一辈子的蛊虫各有效用,但绝不会主动的发生某种麻烦,但看此刻,真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 仔细的敲过后,赵梦茹也逐渐恢复冷静,似乎除了接受这些听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后,就在不知还有什么好的法子能够让她不觉得惊悚。 不过想想体内那些生长的蛊虫,赵梦茹就没来由的打个哆嗦,赶忙问:“那以后这虫子是不是都出不来了?” 赵梦茹对巫医从来都没有接触,自然不知到底什么模样,但看此刻,似乎也能瞧见不少奇怪的地方,干脆等待着个合适的机会。 甚至还在这一刻,能够发现更多,但仔细想想后,还是叫她暂时打消探究的念头。 本能告诉赵梦茹,若是知道太多绝对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甚至还可能会变成某种麻烦,不如一开始就当做不知情,还能稍微多活一段日子。 巫行注意到了赵梦茹的识趣,拍拍身边的地方,“成,你过来陪老婆子随便聊聊,要是让我开心,就早些把你那张看着阴森的脸换了。” 赵梦茹心中又是一惊,一直以来这巫行总是说起换脸的事情,等她进一步询问的时候,却是不肯再有丝毫的透露,好似故意吊着她的胃口。 “别问我换脸的事,现在的你还不该知道。”巫行老早看眼赵梦茹,成功在她开口前,将话给堵住。  巫行有的时候并不喜欢被别人问东问西,而且一直以来也都是一个人生活在这茅草屋里,猛然间多了个赵梦茹当药人,虽然蛊虫研究进展加速,却一天让她觉得聒噪得很,还是她一个人生活的时候最 好,没有任何人会来打扰。 不过也在这点上,巫行这几天又折腾出了个小玩意儿,迫不及待的想要在赵梦茹的身上尝试。 察觉到巫行看她那有些灼热的目光,赵梦茹打个哆嗦,忍不住后退一步,“你该不会是又弄出什么玩意儿想在我身上试了吧。” 这几天虽然赵梦茹一直都在养伤,但巫行却在时刻贯彻赵梦茹她药人的身份,不断进行各种尝试,索性都是没有伤害身体的尝试,也叫赵梦茹松口气。 巫行不说废话,直接将骨盆里那黑漆漆还带着怪异气味的东西直接捏了一把,朝着赵梦茹的脸就伸过去。 赵梦茹猝不及防,被东西弄了个迎面,想要逃离,却因为浑身骨头还没有完全长好,稍微一动就是那剧烈的疼痛,让她只能被动的被巫行将半张脸都给糊满怪异的粘稠物。 可是还没来及要出口,那种烧灼感已经从半张脸上快速的传来,让赵梦茹开口的话就变成了尖叫。 她伸手要去将那带给自己烧灼感的粘稠物擦干净,却被巫行先一步控制住身体。 赵梦茹惊恐的眼睛就看到巫行手中捏着一根很细的银针,正得意洋洋地站在自己眼前,还上下打量一番,颇为自豪的笑了声,“这中原大夫还有些本事,这针灸就是好用,幸好早年学了一手。” 赵梦茹听着巫行的话,此刻脸上写满惊恐,她并不知道这巫行到底要做什么,脸上那愈发强烈的烧灼带着剧烈的疼痛。 居然不亚于自己骨头摔断,伤了内脏的疼痛。 她的眼珠不断的随着巫行的手在快速的转动,可不能叫这人在她脸上弄些什么了,不然的话,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仔细想想,现在的问题也让自个儿担心。 这巫行到底是折腾了什么玩意儿,这是要把她直接给弄死,还是有别的想法。  正胡思乱想呢,她就看到巫行那张老脸上忽然间露出了灿烂的笑,让她永远无法忘记。 第409章 大卖 京城,锦绣医馆。 念锦烛正在柜台前忙碌着,不时还要提起毛笔在账本上记录些东西。 夏红鸢那头也是忙不迭的干活儿,指挥着伙计将里面的存活全部拿出,一一摆在货架上,亦或是找个地方稍微偷闲,休息片刻。 回头正瞅着念锦烛那埋头忙碌的样子,忍不住劝慰,“锦烛姐要不你也歇息会儿,这么多货一时半会也弄不完,不如交给伙计去做。” 念锦烛却是没抬头,仍旧在低头忙碌着,将最新的账目全部算清后,才放下手中毛笔,活动有些酸软的手指,“还有一批原料没送过来,稍后我要去亲自瞧瞧。” 夏红鸢好悬脚下没滑到,听着念锦烛这话,根本就是把自个儿当个木偶来使唤,连身边的这些伙计都不放心,不知念锦烛这锦绣医馆老板当的是不是合格。 且看眼前这一幕,念锦烛也是有些倦意,但她知道,这千秋美容散刚刚上货,免不得许多人对它功效持有怀疑,这样就需要念锦烛时刻在店里守着,等到确定下来问题才能离开。 “要是累了你先回去,我让子都过来。”念锦烛体贴的开口。 今睿子都带着小宝去学堂,看看小宝能不能适应学堂的日子,倒也是叫念锦烛能够有了片刻偷闲的时候,不过这忙碌了一早上也只是才刚刚处理完一部分早就备好的货,这下午还有的忙。 夏红鸢趴在柜台上,瞧着那忙碌不停的伙计,忍不住问念锦烛,“锦烛姐我一直都有个疑惑,你这锦绣医馆的生意咋这么好,你瞧瞧这人来人往,咋能卖那么多。” 她对于锦绣医馆里售卖的胭脂水粉很清楚,但也不甚明白到底有多少女人会为了这些个玩意花大价钱呢。 念锦烛笑笑,只伸手在她的脸上摸了一把,到手的都是光滑和细腻:“你年纪不过双十,却已然爱上我卖的这些玩意儿,那些大家小姐,夫人们自然也很是喜爱。” 所谓有市场就有生意。  念锦烛就是确定这点才大肆售卖这些能够吸引女人注意力的玩意儿,虽然和寻常的胭脂水粉没太大区别,但她却是京城内外头一个将各种对肌肤好的补品配制在一起,这效果明显,自是能受到他们欢 迎。 夏红鸢听的心猿意马,不禁对这千秋美容散更有兴致,迫不及待的想要买上些回去试试,可这个想法刚刚产生,就被念锦烛泼了一盆冷水。 “不过我劝你最好莫要太过依赖这些,这些到底只是外用,你不若尝试下食补,这才对女人身体真正有好处。”念锦烛温声的说着,好似任何事情都不可能让她的情绪有太大的波动。 相比这些,念锦烛更有兴趣的却是制作更多好吃的东西,这样一来也能同家人分享。 夏红鸢有些失落,颓丧的点头,表示知道会将这件事放在心里头,但多少还是有些不以为意。 也许在她看来,并不觉得这些东西有什么区别,但念锦烛的话多少还是有些效果,也让夏红鸢忍不住猜测,难不成这些东西真的有什么副作用,那为什么锦烛姐方才会这么说。 “锦烛姐,难不成这些东西?”夏红鸢正要询问,却被念锦烛那镇定眼神看的心绪,连忙闭嘴。 倒不是这些东西有啥不好,但就念锦烛的这个态度实在是让她琢磨不透,也不甚明白到底还有什么关联。 甚至在这最重要的一刻能够瞧见问题,所以就忍不住问了出来。 “在卖前我已经试过,没有任何的副作用,尽管放心用,只是你年纪还小,没必要太过依赖这些。”念锦烛从容的给出解释。 相比那些,她还是劝慰了一番。 单凭这些还不足以让念锦烛就这么轻易的放弃,必须要想办法坚持下去才行。 这说话的功夫已经再度有一位夫人走进,身上穿着华贵的衣裳,那双凤眼中有荧光闪烁,不怒自威也叫两个人下意识的对此人提高了注意力。 夏红鸢倒是保持原本的姿势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平静的看着来人,想要从对方身上看出什么破绽。 奈何这位夫人浑身的气质使然,根本无从看出这到底是京城那位达官贵人。 念锦烛给伙计是了个眼色,让他们上前去招呼。 谁知那女人开门见山,“我要你们最新的千秋美容散,有多少?” 念锦烛闻言便是一愣,没有料到此人如此大的手笔,不由愣了片刻,这才小心翼翼的问她:“夫人是准备要多少。” 她并不能确定眼前的女人有能力将所有的东西都吞下,但瞧着现下这种状况,真不知道她究竟有何实力,但仔细想过后,念锦烛反而释然,既然她愿意买,那自己就卖。 夫人想想当即说出了个数,饶是念锦烛听到之后脸上也露出小小的惊讶,似乎没有预料到此人居然会要这么多。 不过旋即也就释然,当即吩咐伙计去准备货,同时在算盘上稍微的敲了敲,很快算出所有的价,说道:“夫人您一共要的是十份,一份二十两银子,一共是二百两银子。” 这对官宦家而言并不是什么太贵的价格,但对于那些寻常百姓,二十两银子足够让他们一家五口过上一年的安稳日子。 夫人听到后居然眼睛都没眨一下,吩咐丫鬟拿钱。 看着柜台上多出的银子,夏红鸢也是佩服的很,这位夫人还真是财大气粗,这一个照面就二百两没了,也不知买这么多到底是为什么。 但看念锦烛表现得却很镇定,好似并没有被这件事影响,依旧在忙着记录账簿。 很快伙计已经将夫人要的那些千秋美容散全部包好,末了念锦烛才笑道:“夫人您若是还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来锦绣医馆,只要我在都能给您解答。” 念锦烛的态度很好,并不在意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在心中想着的都是将这件事抓紧解决,也好去做其他的准备。  在这一刻,夏红鸢却看到一样东西。 第410章 寿诞 夏红鸢始终没说话,只是安静的趴在柜台上,等到那夫人和丫鬟走了,才神叨叨的凑过来,脸上还兀自带着一丝饱含深意的笑,“锦烛姐你知道我在那人身上发现什么了吗?” 念锦烛摇摇头,似乎对于这件事没有任何的兴趣,自然是没有开口。 “她应该是当朝大员的夫人,她身上佩戴的那个香囊我之前见过。”夏红鸢笃定的说。  念锦烛并不觉得奇怪,这香囊大都相似,难不成还有什么地方不同不成,不过倒也没有讲这个话给说出口,只是将账加紧弄好,漫不经心的回应她:“我是你就不会注意这么多,那香囊还能有啥地方不 同。” 夏红鸢却是摇头,语气坚定不移,“定然不同,那香囊的材质一看便不是寻常的布料,应当是宫中进贡的料子,能拿到这种料子做成香囊的能有谁?” 答案呼之欲出,却叫念锦烛更没有放在心上,任何事情都同她没有关系,也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念锦烛只将手腕上的琉璃珠串收好,“也许那位就是宫里来人呢?” 殊不知那夏红鸢却是低声笑了起来,连连摆手:“她肯定不是宫里的人,这宫里的人身上都有每个宫的腰牌,我瞧着她也不是普通人,应该是皇亲国戚吧。” 其实夏红鸢也不是很确定,此人到底什么身份? 但从她阔绰的手笔,也能看出定然不是普通人,可在这个问题上,夏红鸢当真不知到底还有什么关联,亦或是在这个问题上能够迅速地发现某些蹊跷之处,这样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心中正疑惑呢,那边却已经传来个消息,也暂时将念锦烛的思绪给打断。 夏红鸢听到外面动静后,脸色却是变了,忙对着念锦烛说:“锦烛姐这声音应该是我爹要回去,我现在先走一步,等我这边好消息。” 看着夏红鸢那匆匆逃走的身影,念锦烛哑然失笑,好似昔日那个稳重的夏红鸢再看不见总经,反而是经常的躲避她爹,不过这样也好,倒是能让她稍微安生片刻。 但就目前的情形看,殊不知还会发生什么麻烦,也就靠着这部分能够逐步改变,至此,心中几乎能够确保到底还有什么没被发现的地方。 等到忙完活儿后,念锦烛看眼店里,琢磨着差不多是时候回去,也不至于在这里继续耽搁时辰。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丝异样的变化还在心中不断盘踞,也叫念锦烛没来由的感觉心慌,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到她回到府中时,赫然发现年小宝正在前厅里玩耍,不由心中更奇怪。早晨不是睿子都带着小宝去了学堂,怎么现下只有小宝一个人在厅堂里。 上前将小宝牵在手中,低声问:“小宝你爹呢?” 忽然间听到后方传来的声音,念锦烛很快反应过来,忙拉着小宝向一边走去。 想来是睿子都在同他人议事,她向来对这些事没有兴趣,也就将孩子带到一边,询问今天学堂的事情。 念小宝倒是没有隐瞒,昂着脑袋,小声的嘟囔道:“爹爹今儿带我去学堂,但是小宝不喜欢那里,想要待在家里,不想去学堂。” 念锦烛看着孩子坚持的样子,心中有一瞬的犹豫,但想起睿子都的话还是狠下心,她必须要做出决定,不能让念小宝继续被这样宠着了,也是她唯一能做到的极限,给这个孩子一个不错的未来。 “不行,小宝你必须要去学堂。”念锦烛蹲下身子,抓住念小宝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说着。 眼瞧那念小宝就要哭泣,但还是强忍着心疼,缓缓给念小宝解释,“你该知道娘和爹为什么要把你送去学堂,让你去读书,以后能识文断字,考取功名。” 念小宝懵懂,并不明白娘说的这些都是什么,在他的认知里就是爹娘乃是第一,时刻都不离开他们。 却看着这一幕,念锦烛最终还是动容,这个孩子到底和她有着亲密的血缘,不可能就这么忍心下去,但睿子都的话也时刻在脑中回荡,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一念之间。 若是能够做出决定,那便是对小宝最好的选择,若是不能,也就代表着所有的一切彻底的失去,再也不可能扭转这些。 心中顿觉疑惑,也真正明白这件事到底有什么意义,所谓这一部分有极大的关系,也让念锦烛久久不能平复下,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抬起头,眼中有的都是坚定。 念小宝眼睛里已经满是泪水,有些哽咽的看着面前的娘亲,他从未见过这样神情的娘亲,想要伸手去抱,却没有那个勇气。 “你爹还在里面和他人议事,你今天答应娘,不如论如何你都必须要去学堂读书。”念锦烛兴许是有些焦急,不小心抓疼了孩子的肩膀,也看到念小宝脸上露出吃痛的神情。 不敢去看其他,但在这一刻,念锦烛忽然间听到了里面戛然而止的声音,想来应该是他们谈完。 不多时从里面走出两个人,一个是穿着深色的太监服饰,一个则是没有多少笑意的睿子都。 她看着二人,心中咯噔一下,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睿子都的神情,似乎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仔细的观察一阵后,太监忽然间对念锦烛露出个笑容:“世子夫人。” 念锦烛慌忙颔首,那太监悄然离去。 她才看着睿子都的神情,不禁问:“发生了什么,让你看上去如此严肃。” 睿子都摇摇头,才慢条斯理的道:“你应该知道过些日子便是陛下寿诞,方才来的太监便是告知我此事,让我们到时务必要参加。” 念锦烛觉得这件事倒是没有什么,刚准备要开口,却被睿子都给摇头制止。 “确实不是什么太麻烦的事,但你想想之前发生的事,你难免要和赵家碰上,真的不介意吗?”睿子都按着脑袋,看着她,声音之中也带着一丝隐隐的疲惫。  他并不想让事情变得麻烦。 第411章 陛下寿诞 念锦烛倒是不在意这件事,只将心中的想法同睿子都细细的说上一遍,同时也说了赵家人其实对她的影响并不大。 “那行,过些日子我们进宫,不过这次你要做好准备,也许会见到许多人。”睿子都继续提前给她做好预防,免得到了那日发生预料之外的事情。 睿子都余光瞟见正站在那里,神情低落的念小宝,不由询问:“这孩子是怎么了,瞧着好像是哭过。” 念小宝年纪不大,却和念锦烛非常相似,拥有白净细嫩的皮肤,只要稍微哭过后就会红了眼睛,任谁都能瞧出来这孩子哭没哭。 念锦烛却没怎么放在心上,只轻巧的笑了笑,“无事,只是方才和小宝聊聊,让他以后每日都去学堂。” 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倒是没有料到念锦烛居然如此直接,当即做出了决定,但同时也有隐隐的惊讶,旋即道:“我今日带着小宝去了学堂,先生很喜欢他,我也和先生谈好,过些日子就送小宝过去。” 奈何小宝却在学堂里哭个不停,实在没法只能让睿子都暂时先带回来。 念锦烛看着睿子都那微妙的表情,接着他的话说下去:“本想让他在学堂里适应下,却是啼哭不止,只能先行带回,再做打算?” 睿子都脸上露出苦笑,若非如此,这小宝还真是不听话,不过这样也好,过些日子他们还要忙碌陛下寿诞,并没有太多精力照看念小宝。 却是看眼那颇为无辜的念小宝,念锦烛伸出手摸摸他的脑袋:“是我将这孩子惯坏,寻常他这般大的孩子已经能识得四书五经,也能作诗了。” 念锦烛倒是不在意日后念小宝能不能真的七步成诗,只要能识文断字养活自己就足以,至于其他那些倒是从来都没想过。 兴许靠着这部分能够有更好的出路,如此念锦烛反而和睿子都站在一条线上,必须要将念小宝送去学堂,让这孩子提早自立些才行。 那念小宝不知为何居然嘴一撇,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他们二人均是面面相觑,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只能看着啼哭的念小宝,二人有些手忙脚乱,正准备要安抚的时候,阿碧已经快速跑来,正看到小宝的模样,忙帮着二人解决,“主子,世子这事交给奴 婢。” 睿子都点点头,倒是伸手拉了一把念锦烛,示意让她将孩子交给阿碧,另外用眼神示意,去后堂说两句话。 跟着睿子都向后堂走去,等到后,念锦烛方道:“你神秘兮兮作甚,有什么直说便是。” 觉得这次的睿子都有些过于奇怪,不过是陛下的寿诞而已,怎么让他做的如此神秘,难不成还有什么更大的秘密隐藏着。 那头的睿子都却是将一封密函递给念锦烛,神色严峻,“你看看里面内容就明白。” 念锦烛心中狐疑,还是打开密函,发现上面的封口居然是蜡封,不由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她虽然从来都不插手睿子都的事,但也知道用蜡封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但子都为什么要给自己看呢。 当看着上面的内容后,就算是念锦烛自己都没有办法继续保持镇定。 “她死了?”念锦烛的声音里隐隐的带着颤意。 怎么都没有料想到那个人居然会死了。 “这件事具体的始末我也不清楚,只是隐晦的让人去查过,说是在押解的途中跳崖自尽。”睿子都的脸上还有着寒意,手也不自觉的抓紧。 关于赵梦茹的这个消息也试过了半个月才送入他的手中,时候睿子都派人去调查过这件事的始末,那两个衙役十分肯定地说赵梦茹已经摔死,且尸骨无存。 念锦烛却是放下手中的东西,脸上的表情也又一顺的微妙,旋即便恢复正常,“其实这样也好,比起去北疆,这样结束对她也是莫大的幸运。” 幸运吗? 睿子都并不怎么认为,他想尽办法在路途上安排好暗哨,为的是保护好赵梦茹的性命,等到她抵达北疆后才是真正痛苦的开始,没成想却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根本就是破坏他所有的计划。 “罢了,此事也算是落下帷幕,再不用去担心。”睿子都声音冷淡,并不去在意其他的事情,但在这最关键的时候,他还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也许好梦茹的死因这是一切混乱的开端,尤其是这件事若是被赵家人知道,怕会引起一番腥风血雨。 “十日后你同我进宫,时刻不要离开我身边。”睿子都低声的嘱咐。 念锦烛就是一愣,本想要说什么,可看着睿子都那认真的模样,忍不住仔细的想想,旋即才说:“你是担心他们会暗中对我动手?” 睿子都不置可否,却不知到时候进宫到底还会发生什么事情,那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根本上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这样一来就能省去不少的麻烦,也不需要担心太多。 更在这一刻能够快速的寻找到那背地里计划一切的人。 念锦烛却是对睿子都一笑:“放心这些事我心中还是有分寸,定然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其实陛下寿诞,众人都要去庆贺,但在这一刻也有个更加头疼的事情摆在面前。 “不过,陛下寿诞,我们要准备什么。”念锦烛狐疑的看着睿子都,终于将自己心中的疑惑给说了出来。 当前,还都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但看此刻,似乎有些事情也在间接的隐藏着,并没那么容易能够发现不同之处。 恰巧还有许多事情让她意识到不对劲,想要再度询问时,已经有了不同程度的改变。 靠着这部分,睿子都却露出个神秘的笑,表示自己心中已经有计划,并不用她担心这些麻烦的事情,也就能够安稳达成。 甚至在这一刻,还能瞧见不少关键性的问题,在这个时候,念锦烛也没能从他口中得到任何的线索。  似乎这个事情被睿子都有意的隐瞒起来,并不直接的告诉她。 第412章 圣上亲自邀请 距离太监亲自来世子府邀请不过才两天的时候,又有一个太监一大早登门拜访。 睿子都坐在上座瞧着那太监,不动声色的问:“公公不知你来世子府是为了什么事?” 敲着对方就能打着看出来,应该不是为了自己,那太监倒也不含糊,直接对睿子都说:“世子夫人可在?”  睿子都心中疑惑更甚,这宫中难不成还要将念锦烛亲自邀请进去不成,不由看着太监的眼神之中也带了一丝隐隐的不耐,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太监却是不慌不忙的将一份请帖从怀中拿出,笑着对睿子 都说:“世子殿下有所不知,再过几日便是圣上寿诞,此次圣上亲自邀请世子夫人前去参加。” 他心中狐疑,怎地陛下这寿诞居然要将念锦烛亲自邀请过去,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由问:“圣上亲自邀请?” 怎么看这件事其中都透着诡异,实在是让睿子都无法确定究竟怎么回事。 太监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将另外一样东西拿出,“圣上说世子殿下必定会怀疑,特意让奴才拿着此物来做证明。” 当睿子都看到这样东西之后,再也不怀疑这份从宫中出来的邀请的真实性,反而心中疑惑更甚,这到底是有什么用意,亦或是在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而在这个时候念锦烛也是领着念小宝缓缓走出,在看到太监后,眼中还有些茫然呢。 “这次圣上寿诞,恰逢秋狩,想邀请世子夫人一同前去参加。”太监主动的将那请帖送上,只管完成自己的职责。 念锦烛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看着那精致的请帖,但是目光却是看向睿子都,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个比较好的解释,也好弄清楚当前到底是什么情形,但仔细瞧过后却发现,睿子都也是一脸茫然。 “好,烦劳公公回去告知圣上,我会去参加秋狩。”念锦烛颔首。 虽然心中疑惑强烈,但还是很从容的对公公表示感谢,等到太监走后在去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奴才就不打扰世子和夫人了。”太监识趣的抱着拳头,转身离开世子府。 等到太监彻底离开,念锦烛才不断的翻看着那请帖,疑惑的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我会收到来自圣上的请帖。” 以往每天的秋狩都同他们这些女流之辈没有丝毫的关系,可是这次到底怎了,一反常态的皇帝让他们谁都拿捏不住到底怎么回事。 睿子都从念锦烛的手中接过请帖,并没有打开,只是随意的翻弄几下,不经意的说:“也许被邀请的并不只有你一个吧。” 实则暗中稍微的上心,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好确定是不是皇帝有意为之。 “行,我这边等你消息。”念锦烛却也是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既然秋狩做出邀请,那也只能主动去,不过这样也好,睿子都心中暗想,能够陪伴在念锦烛的身边,也好时刻保护她。 连着一天后,当知道这请帖不止一个人收到,睿子都才算是稍微的放心,同时也没在吧这件事放在心上,如此看来,陛下应该是邀请了年轻小辈一起参与,这样倒也好,其中还有他们熟识的人。 那边的念锦烛却因为小宝的事情成天陷入麻烦之中,原本都同念小宝已经说好,过几日就去学堂,念小宝也答应了,可真正到时候他就想尽办法也不去,更甚还用哭泣来博取所有人的怜悯。 阿碧瞧着那还在哭泣的念小宝,着实有些心疼,忍不住出了意见:“主子,要不就别让小宝少爷去学堂,请先生在府中也是一样。” 谁知念锦烛却是眼睛一横,其中还透着危险的光芒,一字一句的道:“不成,早先说过要送去学堂,在家中请先生算什么,也不可能永远都按着他的性子走。” 阿碧对于念小宝的疼爱已经到了种可怕的地步,也不晓得会变成什么模样,但仔细瞧过后,好似也让她有些担心。 瞧着小宝少爷的模样,阿碧本能就要去伸手,却被念锦烛给打开,她故作严肃的开了口:“从今日起阿碧你不许在宠着他,让下人送他去学堂!” 说罢,念锦烛转身离开了房中,只丢下还在哭泣的念小宝,和一脸茫然的阿碧。 许久后阿碧才反应过来,连忙跺跺脚,“我这是在做什么啊,主子是为了小宝少爷好,我居然还拦着,真是不知死活。” 说罢也只是匆匆的劝了劝还在哭泣的念小宝,转身就去找念锦烛了。 阿碧要找主子说清楚,她真的不是故意要阻止,只是一时间看到小宝少爷这幅模样有些心疼而已,绝没有那个不让少爷去学堂的意思。 等到阿碧匆匆找到念锦烛的时候,发现主子正在后厨里忙碌着,看着那忙碌的身影,她愣神片刻,才赶忙解释,“主子,奴婢没想让小宝少爷不去学堂,只是小宝少爷总是这样哭,看着着实心疼。” 她才不会说要不是那所谓的同情心,也造就现在的念小宝天不怕地不怕,甚至还能做出更多超出他们预料的事情呢。 念锦烛头也没抬,依旧在弄着自己的菜,等到那幽幽的香味传来后,将阿碧的吸引的吞口水,方笑道:“过来尝尝味道如何。” 阿碧忙不迭的抄起筷子,很迅速的就尝了一口,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对着主子竖起大拇指,“主子您做的真好,奴婢都想和您学厨艺。” 关于主子总是在弄这些奇奇怪怪的吃食,阿碧虽然好奇,却也有着一丝淡淡的向往,毕竟这些东西能够做出如此千奇百怪的味道,也是叫她心里头浩气,但是却不知道到底还有多少的关系。 而就在这个时候,事情已经变成了其他模样,再没任何人能够超越主子的厨艺。  念锦烛这次倒是罕见的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沉默,安静的看着面前的阿碧,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 第413章 面圣 翌日,狩猎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一并下跪行礼,给今日的皇帝陛下贺寿。 高座龙椅,身着龙袍的中年男人颔首,他的模样瞧着不过也就是四十多岁得到模样,奈何今日却是皇帝的五十大寿。 目光扫过众人,终究伸出手,道:“众卿平身。” 他们纷纷起身,他们神情各异,却都很恭敬的站着,此刻仿佛之间的那些恩怨都已经消失不见,有的只是今日给皇帝陛下贺寿的真诚。 念锦烛站在睿子都的身边,并不抬头去看其他处,却也能感受到那隐隐的压迫力。 高座其上的皇帝却是和颜悦色,眼中露出满意,“你们各自都极好,今日既是朕寿诞同样也是秋狩,你们这些小辈莫要让朕失望才是。” 而在皇帝的身旁却坐着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那双丹凤眼不断的扫过当场,当注意到睿子都这边的时候,特意多看了两眼,殷红的唇轻微挑起,好似是在说着些什么。 “陛下,臣妾今日也像要参与狩猎,您就允了吧。”玉妃娇滴滴的说着,更晓得皇帝陛下的用心,只要能够牢牢的抓住这点,她就再不担心心愿不能达成。 皇帝本不打算答应,却在看到玉妃的那张脸后,心情本就极好,当即便也笑了:“也好,今儿朕就瞧瞧爱妃你同他们的狩猎到底谁更胜一筹。” 而在这个时候坐在另一边的皇后依旧端庄,却用极低的声音对着皇帝道:“陛下此事不妥,玉妃毕竟是后妃,这秋狩危险的很,若是出了什么岔子,那可怎么办。”  皇后向来不喜欢这娇滴滴的玉妃,年纪不大却是一套心思玩的纯熟,更能将陛下完全的拿捏在手中,肆意的玩耍,偏她身为后宫之主却不能对着玉妃做些什么,此刻听着玉妃那跃跃欲试的模样,怎能 轻巧的答应,连忙开口阻止。 皇帝的脸色却是一沉,对着皇后这扫兴的话也觉得不悦,声音有些冷硬,“皇后你为何总是同玉妃找茬,她不过比你还小许多,你为何不能容忍些。” 容忍?皇后忍不住心中苦笑,若非是这么长久以来对玉妃的容忍,这女人也不可能已经爬到她的脑袋上作威作福,现下更好,还在陛下的耳边说那些离间他们的话。 皇后垂眸,并不将心中的愤怒发泄出,那张脸上也看不出丝毫破绽,她只道:“臣妾想着玉妃身子娇弱,这狩猎毕竟有些风险,还是让玉妃陪伴在陛下身边的好,且看看那群小辈闹腾就足够。” 她的一番话说的没有丝毫破绽,也在最大限度说明让玉妃留下的重要性,同时再度强调玉妃金枝玉叶,参与秋狩恐会有危险发生,所以还是小心些的好。 听到这点,皇帝也是赞许的点头,这也是仔细的思索过,不由问玉妃:“爱妃,这皇后说的话也有些道理,不若你就莫要参与,在此陪着朕,岂不是好。” 玉妃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动,怎么可能轻易的就这样默许,这皇后根本是在利用这件事警告她,别以为得了陛下的宠爱就能高枕无忧,只要她这皇后一日还在,就能将你轻松的拿捏在鼓掌中。 玉妃咬紧嘴唇,眼中已经满是泪水,楚楚动人的道:“陛下,臣妾只是想在陛下寿诞这日给陛下一个惊喜,您连臣妾这小小的心愿都不愿意满足吗?” 皇帝犹豫着,显然他真的不忍心就这样将玉妃的心思给打断,但心中又怕发生什么危险,只能无奈摇了摇头,“罢了,你且小心些,莫要让朕心疼。” 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二人打情骂俏,皇后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手中的帕子更是险些撕破。 论手段她确实没有玉妃那么有能耐,论美貌也没有玉妃那样的绝世容貌,唯一能让玉妃在意的便是这皇后的位置。 “那臣妾现在去换衣裳。”玉妃眼中闪过惊喜,飞快的在皇帝的手上捏了一把,转身就离开了高台,去换狩猎的衣裳。 等到玉妃走了,皇帝脸上的那份痴迷才逐渐消失,看向身边和自己年龄不相上下的皇后,终于眼中恢复冷静,他神色淡淡,瞧不出情绪,“皇后,你日后对玉妃稍微好些,她毕竟那么小。” 皇后愣住,并不知道该如何去说,难不成真的要告诉陛下,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玉妃刻意为之,为的是能够引起陛下的怜爱之心,从而让他们两个人越来越远。 睿子都却是看着那已经换上干练劲装的念锦烛,不由问:“你参加秋狩真的没问题?” 他很担心自己的夫人,再这样危险的情形中还要坚持参加秋狩,但也不好当面拒绝,毕竟这是陛下的邀约。 念锦烛慢条斯理的将身上的衣衫打理好,倒是很喜欢这身行动便利的衣裳,对着睿子都露出个浅浅的笑,“怎么,你还怀疑我的身手?” 念锦烛的身手自是不差,只不过自从有了身孕后就一直深居简出,到也过得潇洒,如今倒是没了什么需要顾及的地方,她自然也想要完全放开,彻底的感受一番秋狩的氛围。 而就在这个时候却有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们二人的话。 “子都,锦烛,你们都在啊。”上官锦辉穿着一身同样干练的衣裳,只不过今日那原本披散的头发都被高高扎起,整个人看起来清爽许多。 念锦烛不由对这样的上官锦辉稍微多了点注意力,点头,“今天的扮相倒是不错。” 上官锦辉一听眼中顿时亮了,原本打算问下到底是什么地方能够吸引她的注意力,身边的睿子都却已经冷冰冰的开口:“倒像是个唱戏的。” 上官锦辉无奈的翻个白眼,就知道好友在锦烛的事情上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忍让,不过这样也无所谓,他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些。  看着念锦烛这一身干练的衣裳,反而隐隐开始期待稍后的秋狩了。 第414章 艳压群芳 紧紧护腕,念锦烛温润的目光落在身边睿子都的身上,其中还带着隐隐的安抚,示意自己在这次的秋狩中定然没有任何事情。 睿子都心中依旧担心,但目光还是无法从念锦烛的身上挪开。 当所有参与秋狩的人都准备好后,场中一片寂静,几乎所有人目光都落在念锦烛的身上,在这一刻,仿佛念锦烛已经成为所有人的中心。 饶是皇帝陛下也是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念锦烛的身上,脸上难耐的露出一丝浅浅的笑,眼中温柔,“今日的你倒是场中的中心。” 念锦烛颔首,对着皇帝陛下也很是尊敬,恭顺行了个礼,“谢皇帝陛下的夸赞。” 那一瞬,睿子都眼神更加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间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们所有人的沉思。 “臣妾已经准备好!”玉妃匆忙的赶来。 此刻的玉妃身上正穿着一身干练的深蓝色衣裳,只不过比起念锦烛,反而更透着些许的柔弱,能够引来更多男人的保护欲望,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皇帝的注意力也是从玉妃的身上飞快扫过,更多的注意力还是在念锦烛的身上,他给身边的太监使个眼色,示意他将比赛规则说出。  玉妃自打入宫以来一直都被皇帝独宠,她对任何事情都傲慢的好,这猛然看到念锦烛那张年轻的面孔,心中嫉妒更甚,要是她也能拥有念锦烛如此青春的模样,是不是就能长久得到陛下的宠爱,也能 够得到那个一直以来额梦寐以求的位置呢? “你是?”玉妃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故意不让念锦烛看出自己眼中的敌意,却装作并不知道念锦烛的身份,继续用那张无辜的脸看着念锦烛。 念锦烛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仔细的看了一瞬,眼神之中也透着些许诧异,但她还是颔首,“玉妃娘娘,您也参加秋狩。” 只是一句很简单的寒暄,却让玉妃从其中隐隐听到了其他的意思,顿时眼中浮现出更多的愤怒,这个女人怎么有资格在她面前趾高气昂,不过就是个小小世子的夫人罢了。 “本宫瞧着你这张脸保养的极好,莫非是用了什么稀罕的玩意儿?”玉妃好奇的说着,却还在暗地里打量眼前的念锦烛,想要从这张脸上看出破绽。 奈何丝毫的破绽都没有,依旧完美却让她不知该怎么做,心中怒火中烧。 犹豫许久,念锦烛也终于意识到了玉妃对自己表现出的敌意,忍不住摸摸鼻子,并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没有再说什么。 当前这种情形还是莫要再多一个的人的好,只回过头看眼身边的睿子都,倏尔嘴角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玉妃似乎对我有敌意。”  念锦烛这边并没有发出多少声音,但在玉妃看来,这个念锦烛却是完全忽略了她,不由眼中愤怒更甚,想要将念锦烛那张完美的脸给生生撕碎,可在这个时候,她却有些惧怕在念锦烛身边的那个睿子 都。 任何人都没有睿子都恐怖,这个男人永远都不会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更不会表露出自己的情绪。 睿子都微不可查的摇摇头,示意没必要将事情变的如此麻烦,不如早作准备,况且那玉妃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若是惹急,怕也是个比较大的麻烦。 念锦烛很快恢复镇定,已经继续看向玉妃,平静的看着她,“娘娘,您似乎对我……” “念锦烛!” 还没来得及说完一句完整的话,那头已经传来了皇帝的呼唤,念锦烛只感觉有些头皮发麻,只能主动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在!” 皇帝看着念锦烛的面孔,那神情变得更加温柔,忍不住道:“稍后你可要努力,赢得这次的秋狩。” 皇帝的这番话很莫名,一时间让念锦烛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尤其是在这个时候,着实不明白皇帝陛下如此的意思到底为何。 玉妃看在眼中,几乎快要咬碎一口牙齿,果然,这念锦烛不仅靠着一张脸将在场所有人都蒙蔽过去,更甚还将陛下的注意力也吸引了。 她强忍住愤怒,尽可能让自己笑容看起来比较和善,笑着走出,“陛下,臣妾稍后也要参加秋狩。” 皇帝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的玉妃,点点头,只应付的点点头:“恩,你也努力,朕等着看你的惊喜。” 其实在看到这副模样,玉妃心中大致明白,陛下对于她到底能有多少的惊喜并不放在心上,只是下意识的说一句话应付她罢了。 “世子夫人,本宫瞧着你这张脸着实好看,莫给是做了什么保养,听说你在宫外还有一个叫做锦绣医馆的店子,里面卖的都是什么?”玉妃无辜的说着,那张脸上看不出丝毫问题。 念锦烛一顿,也峨眉料到玉妃忽然在这个时候发难,但她的涵养不差,依旧保持淡淡的笑容,温润的看着发难的玉妃,从容的道:“只是一些寻常的保养物,都是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玉妃听着眼中笑意更甚,不由再度开口:“哦?本宫倒是听说锦绣医馆的生意不错,有很多人都去妹妹那里买,也让我有些好奇。” 说着的玉妃眼中更是露出些许的期待,好似真的对念锦烛锦绣医馆里的那些保养美容的东西有很大兴致。 实则她心中冷笑,你念锦烛是有本事不假,不过也只是世子的夫人,至于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今日说出来也叫大家张张眼睛,免得在发生什么其他的事情。 但是在这个时候,还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只靠着这部分能够改变,也让玉妃隐隐心中更加得意,这样一来就不需要担心,一定能够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睿子都闻言眉头轻微的蹙起,也是听出这玉妃目的不单纯,故意在众人面前提起锦绣医馆的事情,到底是有何用意。 第415章 挑衅 皇帝闻言,眼中也是闪过一丝惊讶,他并不知道念锦烛有一个锦绣医馆的事情,也是来了兴趣,不由问:“锦烛你还有一个锦绣医馆,都是卖的些什么?” 只轻巧的一句就让在场众人都陷入沉默之中,他们再没去询问别的事情,好似是在等待着念锦烛的回答。 念锦烛到了这个时候不由眉头一蹙,脸色已经有了稍微的变化,但皇帝的话不能不回答,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是,一个锦绣医馆,只是卖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儿。” 此刻同念锦烛关系好些的都已经看了过来,那眼神之中透着责备,大有要对玉妃做些什么的意思,不过最后还是忍住没做,只是给念锦烛是个眼色,不要做没意义的事情。 玉妃却在这个时候猛然间插嘴:“臣妾听其他的姐妹们说过,妹妹卖的那些东西能够美容养颜,莫非你这张脸就是用了那些东西所致?” 谁人不知,宫中许多女人为了能够保住自己的容貌,得到陛下更多的宠幸,任何的手段能够用上,甚至就算是被明令禁止的寒石散都有用过,为的只是确保身体的永恒年轻。 玉妃也不例外,要想靠着这张脸能够更长久得到陛下的宠爱,她只能竭尽全力的去用其他的法子,可当看到念锦烛这张脸后,她嫉妒的要死,恨不能将这张脸给生生撕碎,但她不能这么做。 此话一出,在场其他的女眷们纷纷眼睛亮了。 若是这念锦烛真的卖那些能够有用的胭脂水粉,他们倒是不介意花更多金钱。 听着玉妃那明显讥讽的话,还带着嘲弄的口吻,念锦烛却是也不恼怒,只从容的露出微笑,“锦烛今日特意准备了一些,特意送给皇后娘娘和其他的夫人。” 她的话恰到好处,并不去引起任何人对她的敌意。 这些东西不就有限,现在一来也能够有更好的法子能够发现,至于在这一刻下到底有什么变故,念锦烛自己倒是没有办法能够肯定,也只能是耐心的等待下去。 念锦烛说着,身边的阿碧很迅速的将几样特别挑选出的东西送上,对着那眼神中露出诧异,显然不知道皇后会不会接受,于是道:“皇后娘娘此物名为千秋美容散,能够美白肌肤,也能延缓苍老。” 玉妃听到这点后,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精光,嘴角一扯,“能够抗老?莫非妹妹这千秋美容散里放了寒石散?” 她的眼神冷厉还夹杂着些许的冰冷,似乎是在警告着什么,但看现下,玉妃似乎已经确定这名为千秋美容散里面定然放了寒石散,不然根本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效果。 原本不想插花的上官锦辉听着玉妃那暗中带刺的话,眼中更是凌厉不已,当即就嘟囔说:“玉妃你似乎对锦烛有偏见,这千秋美容散你没有用,自然是同你没关系,你却如此在意。” 玉妃被上官锦辉的话说的一阵发愣,她想要开口,却被皇帝那冷冰冰的眼神看的不敢反驳。 根本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只是沉默的看着这一幕,这点不足以平复上官锦辉的怒火。 听到寒石散后,所有人的目光也变得危险,他们如何不知这寒石散到底是什么,那皇帝也是透着一丝冷意,看向念锦烛,慢慢道:“锦烛,你这东西里是否加有寒石散?”  昔日曾有一位绝色美人容貌经久不衰,却在年纪轻轻就已经死去,那个女人还是皇帝曾经最宠爱的一个宫妃,等到经过太医的验明才发现,这年纪轻轻就死去的宫妃体内有大量的寒石散,为的只是能 够保住这张美丽的容貌得到永恒。 皇后原本在听到千秋美容散的效用时候有这心动,若是此物真的有用,绝对是能够让她和以往都不相似,可在这一刻,听到玉妃那不经意口中说出的寒石散,心中同时忍不住打了个颤。 她到底还是怕死,并不能完全接受这千秋美容散里有寒石散的事情。  念锦烛到了此刻如何还不能明白玉妃是刻意针对自己,眼睛微眯,那双平静的眼中终于是浮现出一丝深深的怒意,但没有表现出来,轻声笑了笑:“陛下若是怀疑尽可让太医辨别,若是此物里掺有寒石 散,念锦烛愿意承担所有恶果。” 相比玉妃的咄咄逼人,念锦烛倒是根本不在意太医的辨别,这美容散里放的都是什么配方,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罢了。 听着念锦烛的话,皇帝认真的看眼她脸上额坚定,终于还是松口气,摆摆手:“朕信你。” 伴随着这三个字说出,玉妃的身体没来由的打了一阵哆嗦,同时也感觉后背一阵的冰冷,不用看也知道,那是来自北王之子睿子都的视线,同时也让她心中忍不住后怕。 得罪谁都不要得罪睿子都,可现下也没有办法,只能被迫的接受现下的命运。 睿子都冷眼瞧着眼前的所有状况,心中大致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可这玉妃实在是过分的很,也不好当面说什么。 “第一场念锦烛对夏红鸾!” 伴随着太监的声音响起,方才发生的事情就好似是一场小小的波澜,并没有让现场引来多大的混乱。 念锦烛看着睿子都那担忧的神情,不由一笑,不着痕迹的看眼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玉妃,轻巧的笑了:“你放心,我定然不会让自己吃亏,只不过那玉妃到底怎么回事,来找我麻烦。” “也许看你比她拥有更好的美貌吧。”睿子都漫不经心的说着。 玉妃不过也只是个小小的宫妃,这样的女人在皇帝的后宫中数不胜数,并不能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只不过今日的小小插曲还是让睿子都将些微的注意力放在玉妃的身上。  似乎这个女人并不安分她现在的身份,还在背地里折腾一些事情,但她也不表明,就那么轻巧的等待着,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定要让这个女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第416章 赛马 “第一局,赛马!” 太监的声音刚落,一个俏生生的声音响起,“我也要参与!” 所有人看去,赫然发现是郡主上官菀月,她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念锦烛,手中的一根马鞭随意的晃荡着。 瞧着上官菀月那古灵精怪的模样也就答应了。 “郡主您是要加入哪一方阵营吶!”太监的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心中却是在不断的叫苦,这位郡主可是个难对付的角色,要是安排不好那就别想在今日有安稳日子能过。 上官菀月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眨巴着眼睛,在夏红鸾和念锦烛身上扫过后,将手中的马鞭指向念锦烛,脆脆的说:“我要在念锦烛姐姐这里!” 夏红鸾闻言脸上也不禁露出无奈的笑,忍不住问她:“这是郡主要和我比赛马吗?” 这小郡主的功夫可是比其他人都要强上许多呢,此刻说是加入念锦烛那边,不就是故意找自己麻烦呢吗,这样一来还不知她的胜算有多少。 念锦烛想了想也觉得这样有些不大公平,正要出言想暂时退出,皇帝却道:“不急,就让他们三个一起赛马,也算是来个开门红。” 瞧着陛下都这么说了,太监也没有在犹豫,当即下令,比赛规定他们三个人骑马角逐,不时还要搭弓射箭,在最后看谁射中的猎物最多,谁就是最后的胜者。 念锦烛的表情淡然,夏红鸾多少有些紧张,唯有上官菀月是一脸得意洋洋的模样,似乎对于这样的比试并不在意。 而在这个时候,本该是围观的玉妃此刻却是藏在阴影之中,一张俏脸冷冰冰的看着那不露模样的人,慢慢道:“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可记得?” 那人单膝跪地,对着玉妃便道:“属下心中知道,定然能够让这件事发生的神不知鬼不觉,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玉妃点点头,余光看眼那被所有人注视着仿若中心的念锦烛,心中就越发的怨恨,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这张脸,冷冷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不用太狠,只需要设计让她跌下马足够。” 她的计划是想办法让人暗中将念锦烛弄下马,到那个时候因为疾驰的马儿,猝不及防的念锦烛定然会伤的很重,尤其是那张脸很快就能被毁掉,那样一来就再没有人能够将陛下的视线给移开。 想到这里,玉妃的唇角忍不住勾起浅浅的笑,她就是要这样做,不惜一切代价要将这些都给毁掉,到那个时候,倒要看看念锦烛还能有什么本事保住自己那张脸。 “主人!”侍卫低声的呼唤将玉妃的注意力给拉回来。 玉妃恢复镇定,咳嗽了几声,让他找准时机,一定不能暴露自己。 者当场都是不简单的人,若是就这么简单的被发现了,那岂不是所有人都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参加赛马的三个人需要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做好准备,同时也有侍卫给他们送来颜色各异的箭,每人一共二十只。 上官锦辉在旁边看着,瞧见念锦烛那很熟练的模样,忍不住问:“子都,你说这三个女人赛马,最后胜利的到底是谁。” “锦烛!锦烛!你一定要取胜!” 睿子都平静的看着场中的那道身影,眼中有的都是坚定,在他看来,能够拿下这场胜利的定然是念锦烛。 本该是在准备中的念锦烛忽然间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正看着自己,不由转头,正发现睿子都在看着她,对人露出了个浅浅的笑容,嘴无声的开合:我会赢! 她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看到睿子都那相信自己的模样,顿时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拿下今日赛马的头筹才行。  上官菀月倒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刚刚插手了他们两个人的赛马,还都不觉得有啥,只随便的看了下箭矢,就将注意力放在还在主内的念锦烛的身上,“锦烛姐姐,你说这次的赛马咱们三个人谁最有可 能赢?” 念锦烛抽出一根箭矢尝试拉开弓,发现并不是很难后,才稍微的放开些许,也活动了下手腕,将箭矢挂在马身上,放在最方便拿去的一侧,这才慢慢的说了一字:“你。” 其实他们三个人之中最有把我赢得这场赛马的就是上官莞月,莞月的体质和他们两个人截然不同,甚至还要超出许多,相比之下,念锦烛反而是没有太大的把握能在上官莞月手中赢下。 “不过,我也不会放弃!”年进驻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同时也隐隐有的都是斗志。 上官莞月莞尔一笑,笑容之中还带着期盼,摆了摆手,“那我就等着锦烛姐姐的好消息了。” 她倒是不在意今天能够拿下头筹的到底是谁,但心中的那丝傲气也定然不能让她放弃,同时还有找到了能够匹敌的对手,也让上官莞月着实的开心着。 睿子都自然是注意到这一幕,对着身边的上官锦辉道:“看来小郡主找到能够匹敌的对手了。” 上官锦辉只将注意力稍微的落在莞月的身上,很快就挪开。相比莞月,他倒是更看好念锦烛,这也是他第一次瞧见对方露出如此的神情。 对,若是能够让锦烛陪伴在自己身边,是不是就能够时刻看到这样表情了。 如此想的上官锦辉眼中又暗淡了一些,似乎是在沉默,也似乎是在想别的事情。 在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但在这最关键的不忿下能够提早的发现了蹊跷,好似真的能够寻找到那想要见到的场景,他说的漫不经心:“我倒是觉得锦烛能够赢下这场比赛。” 锦烛可不能让她失望,毕竟这个女人总是带给他各种惊喜,也能够有很大的收获。 似乎只要继续等待下去,就能看到很多惊喜的东西。 “势均力敌,很难确定,不过倒是很有看头。” 睿子都倒是比较平静,客观的分析这两个人真正的能力。  虽然他希望念锦烛能够赢,但仔细的看过后,反而觉得对念锦烛而言这次的比赛充满挑战。 第417章 比赛开始 三个女子几乎同一时刻上马,他们各自那干练的动作让在场的人有一瞬的出神。 相比上官莞月的干脆,念锦烛的上马方式就显得独特一些,她先是抓住马鞍,拍拍马头,这才一脚踩着脚蹬子迅速的翻身,顺手将马鞍上放置的缰绳抓起。 马儿似乎是在配合着念锦烛的动作,也在那一刻,马猛然间嘶鸣一声,已经抬起前蹄。 猛然间的动作让在场的众人都是替年进驻捏了一把冷汗,以为她就会这样摔下去,可念锦烛却很稳的坐在马背上,双腿夹紧马腹,只不断的伸出手安抚马,“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许是念锦烛的安抚起了作用,原本还有些焦躁的马逐渐安分下来,还在地上不断的踩踏,似乎是有些不耐烦。 那边的上官莞月确实眼中流露出一丝精光,她常年和父亲训练,自然知道这样的马儿到底是什么样的性子,不由赞叹不已:“锦烛姐你运气真好,这定然是一匹好马,你可要珍惜了。” 念锦烛倒是对这些没有太多的研究,听着上官菀月的话,也不由伸手拍拍马头,凑在耳边低低说道:“听到了吗,你是一匹好马,一会儿可要跟我好好配合。” 几乎是同一时刻,伴随着鼓声响起,三个女子同时扬起手中的马鞭,三匹马迅速的奔出,速度之快让所有人都没看出到底是更胜一筹。  玉妃目光森冷的看着飞跃而出的念锦烛的身影,旋即唇角的笑容也是愈发冰冷,她要的就是这样的过程,这样一来,就能够安静等待一个合适的意外,让念锦烛坠马,加上这么快的速度,定然能够让 她死在马蹄下。  念锦烛目光沉稳,只是稍微的放开缰绳,并不将马勒的太紧,完全是任由马自动快速的奔跑,自己则是快速的寻找周围的猎物,但凡是瞧见一个,她也不耽搁时候,右手摸出一根箭矢,搭弓射箭,很 迅速一道箭就飞射而出,速度之快。 任谁都没有料想到这有些紧张的氛围,率先射出一箭的居然是念锦烛。  上官菀月不甘落后,同样搭弓射箭,忽然间胯下的马儿一下放慢了速度,猝不及防手中的箭并未命中猎物,反而惊扰了兔子,让嘴边的猎物就这样跑了,她有些气馁,看着念锦烛的背影,眼中的战斗 意味分明。 她已经许久没有找到过这样的对手了,念锦烛的马术并不在她之下,尤其是那迅速的射箭的姿势,已经让上官菀月心中有疑惑,这真的只是那个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的世子夫人嘛? 其中混在人群之中的赵家人面色一阵惨白,他们如何能看不出念锦烛那凌厉的身手,毫不犹豫的动作,再想想那因为在押解途中选择跳崖的赵梦茹。 到了这一刻,心中所有的心思全部都褪去,再不敢想别的事情,可不想平白给自己找个难以对付的敌人。 念锦烛并不在很多能够追击猎物,只是偶尔的控制下马的方向,继续抽出箭拉弓,很快几只箭矢就很快的射出,每一箭都命中一只猎物,看的其他人都是咂舌。 这念锦烛还真是深藏不漏,让他们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居然还有这样的身手。 “刚刚出击就将菀月给压在下风,锦烛果然不错。”上官锦辉发着口哨的说道,倒是真的没有料到念锦烛还有这样的身手。 那夏红鸾也不是个善茬儿,这头速度虽然最慢却很稳,更是一箭射穿两只猎物。 皇后看着三个女子不相上下的比拼,对着身边的皇帝叹道:“没敲出,他们三个女子居然不相上下,臣妾还以为只有菀月那孩子能够拿下头筹呢。” 皇帝仔细的看着,目光都没有挪开,脸上的笑容倒是愈发灿烂了,有些自豪的扬了扬脸,“那是,他们都是好孩子,自然不会比菀月还要差,你且看着就是,定然不会让你失望。” 此刻,皇帝已经完全忘记了玉妃的身影,只是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三女的赛马上。 眨眼的功夫已经一圈即将跑完,上官菀月利用这个时候拉近和念锦烛之间的距离,同时最终发出一声惊呼,“锦烛姐你还真是厉害,居然一马当先,杀了我个措手不及。” 念锦烛勉强的抽出一点空档去看已经追上自己的上官菀月,发现她居然很从容,箭矢却没有少太多,不珏心中更加疑惑,到底怎么回事。 可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发,也让念锦烛勉强的瞧见了当前的状况。 “躲开!” 上官菀月厉声喝道,想要提醒念锦烛,可在这个时候也已经是来不及了。 他们的速度非常快,根本毫无防备。 瞧见这幅情形,念锦烛心中大骇,匆忙的伸出手拉紧了缰绳,已经完全来不及了,她还想要操控的时候,那快速奔驰的马儿猛然间嘶鸣一声,忽然间向着另外一边的方向跑去。 “天呐,锦烛有危险!” 眼见就要失去控制的时候,上官菀月在这个时候猛然抽出缠在手腕上的鞭子,一把将念锦烛的腰缠住,然后抓紧鞭子,抽空对着念锦烛急道:“别动,我这就想办法拉你过来!” 瞧着这一幕睿子都已经看不下去,作势就要上前,却被上官锦辉给拦住,他的神情也是凝重,却很平静的宽慰,“别急,有菀月在,锦烛不会有任何危险。”  他这个妹妹还是多少了解些,虽然爱玩的心思多了,但是绝对不会在这关键的地方眼睁睁的看着念锦烛遭遇危险,反而是他们这些旁观者,若是猛然间加入其中,很可能会将另外两匹马给惊扰,引起 不必要的混乱。 睿子都的眼中冒着怒火,怎么看着都是有人故意弄的手脚,不然念锦烛的马根本不可能失控。 “你让我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遭遇危险!” 睿子都睚眦俱裂,愤怒的瞪着上官菀月,恨不能要将面前的人给彻底吞噬掉。  不过这个时候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第418章 化险为安 相较于在场众人的担心,念锦烛却显得很是镇定,她抓紧缰绳竭尽全力的让马儿能够回归正途,免得因为失控从而摔倒。 那边的上官菀月手中的鞭子也是愈发的力气大,正在一点点的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就在即将要要触碰的时候,念锦烛那沉稳的声音却响了起来,“菀月快把你的鞭子松开,不然你也要跟我一起陷入危险中。” 念锦烛动作很是迅速的将马鞍上的箭筒扔出,手中的弓箭也完全的扔下,此刻只是在全身心的稳定住马儿。 玉妃眼看着那失控的马儿,唇角的笑容也是愈发的灿烂,带着快意的看着处于危险中的念锦烛,得意笑了笑:“这就是招惹我的下场,念锦烛你就好好的去死吧。” 她的这个角度看的分明,方才念锦烛的马还没失控的时候,正看见那被放置在赛场上的小小的东西,就足够让念锦烛陷入到危机之中。 玉妃在耐心的等待着,只要能够摔倒,她就再也不需要有后顾之忧。 同时心中的喜悦更甚,正在想着之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时,那边眼神却有轻微的变化。 睿子都的目光一瞬都不敢挪开,就这么死死的盯着念锦烛,似乎只要她遭遇丝毫危险,自己就迅速的冲上去。 身边的上官锦辉也是嘴唇紧抿,手紧紧的攥成拳头,如何不担心念锦烛此刻的遭遇,但心中却很明白,这样的危险他们反而不能主动插手,不然不仅是他们,念锦烛也会更加的危险。 只能在这个时候装作冷静的看着念锦烛,希望她能够化险为安。 上官菀月咬紧嘴唇,眼中闪过决绝,似乎并不想主动放开鞭子,她抓紧了鞭子:“不,你松开缰绳我这就把你拉过来!” 说着,她的手已经快速的再去拉扯缰绳,那头的念锦烛却是注意到了不对的地方,连忙大声喊道:“红鸾!” 夏红鸾原本在最后,可是瞧见这中清醒后,赶忙加快速度,就在二人胶着的时候已经跟上他们。 念锦烛余光一扫,正发现夏红鸾不知何时已经驱使马儿跑到自己右边,距离她不过两米的距离,但同时还在加快速度。 很快就明白过来,夏红鸾是想要用这个法子将她的马逼回去,防止马带着人一起摔倒。 当即念锦烛稍微的放开一点缰绳,再没有主动的勒紧缰绳,平白的给惊慌的马增加压力,“红鸾你放慢速度,这匹马受惊了。” 夏红鸾自然是能够瞧见此刻马儿的状况,点点头,扬起缰绳猛然加快速度,一跃成为他们三人之首,但是她并没有就这样跑走,还在一点点的拉近彼此的距离。 同一时刻,上官菀月也距离念锦烛不过只有一米的距离。 就在这个时候,上官菀月手中的鞭子猛然用力,灌注这内力抽起,那原本还骑在马上的念锦烛居然凌空飞起。 一瞬,念锦烛已经稳稳的落在上官菀月的身后,二人骑着马正在快速的前进。 上官菀月瞅着困境很快被解决,眼中满满都是自豪,“锦烛姐我的鞭子用的不错吧!” 念锦烛却是馒头冷汗,仿佛死里逃生,深呼吸一口气后,才感激的看着上官菀月。 其实念锦烛此刻也已经是极限,之所以能够坚持到这个时候,也是因为另外两个人在一直想办法解决当前的困境,让念锦烛知道自己不能退缩。 等到彻底的脱身后,那浑身的冷汗和狂跳的心才在告诉着她,这次真的是死里逃生,要不是命大,还真不知道被摔下马葬送性命的是不是自己呢。 “结束比赛!”皇帝脸色阴沉,在不说话,只看着原本还顺利的赛马发生这样的意外。 皇后心中讪讪,也感觉这次的事情中透着蹊跷,小声说:“陛下今日的事情是不是要下令彻查,毕竟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查!定然要查!”皇帝冷喝一声,好悬没将手下的椅子给拍碎。 发生这样的意外,所有人再没有想要继续看下去的意思,侍卫匆忙的走过去,将两匹马儿稳住,让三个女子下来。 等到双脚重新接触地面的时候,念锦烛才发现她的双腿正在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那是一种真正的恐惧,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她真正的感觉到了死亡的可怕。 几乎是刚刚落地,念锦烛就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睿子都将念锦烛深深的抱在怀中,恨不能将她融入自己的血肉中,却不敢在做其他,声音沉闷,“你还活着,真好。” 念锦烛的身体有些冰冷,但还是抱住睿子都,深深的吸取对方身上温暖熟悉的气息,“我也是,活下来真好。” 很快就有太监过来询问。 “世子夫人,您的身体可还好,要不要太医来给您瞧瞧。”太监紧张的看着被睿子都抱在怀中的念锦烛,实则也承受着来自世子那强有力的压迫。 好悬在睿子都开口之前,念锦烛笑着摇摇头:“没事,有郡主和夏小姐帮忙,我只是受了些惊吓。” 念锦烛表现的很是镇定,好似并没有被这件事影响,但只有拥抱住她的睿子都清楚,此刻念锦烛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在颤抖,那是一种死里逃生的恐惧。 身体本能的感觉到了恐惧,却不敢再去做其他的事情,只能任由睿子都将自己保住,从而稳住身体。 “还要你帮着我稳住身体。”念锦烛有些勉强的说,若不是此刻有睿子都帮助自己稳住身体,还不知她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呢。 睿子都森冷的目光就那么看向说话的太监,狠狠的说:“这件事陛下不打算亲自过问吗?” 太监匆忙的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其实压力很大,但也不好当面说其他的事,只能匆忙的解释,“世子殿下您放心,陛下已经下令,彻查此事,定然给睿王府一个交代。”  这世子果真是招惹不得,还是要小心应对。 第419章 逼问 “是吗?”睿子都冷笑,眼神不带有意思感情,看的太监双腿发软,却不敢说其他的话。 且在这个时候,那边的皇帝忽然开口,“子都,你先将锦烛放开,让太医给她瞧瞧身体。” 睿子都倏然抬头,正发现皇帝陛下安然的站在那里,脸上并未有什么愤怒,只是那双漆黑的眼中看不出丝毫的感情。 “陛下!”睿子都沉声,声音也比起往日阴沉许多,其中还带着森冷,“臣恳请陛下彻查此事。”  皇帝一顿,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不是不想调查,但若是真的就这么妥协,他这皇帝的尊严到底放在何处,目光阴沉,只思索片刻,直接开口:“朕自然会将这件事彻查,但你现在还是将那孩子放开, 让太医给瞧瞧。” 睿子都得了陛下的承诺,却没有任何放开念锦烛的意思,只道:“拙荆身子无碍,只是受了惊吓,不用太医给她瞧身体。”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睿子都的拒绝让皇帝面上抹不开,却也不好当面发怒,毕竟这事是摊在念锦烛的身上,若不是她运气好,估计已经葬身马蹄下。 而在这个时候,上官菀月和夏红鸾也已经走过来,有些紧张的看着在睿子都怀中的念锦烛。 上官菀月顾不上其他,赶忙将睿子都扯开,抓住念锦烛就迫不及待的问:“锦烛姐你没事吧。” 方才情势危急并没有仔细观察,此刻上官菀月才看到念锦烛的脸色惨白,没有一丝的血色,还有冷汗不断的从额头上涌下,嘴唇也有些发青。 她想也不想的直接喊道:“太医,你快过来瞧瞧,锦烛姐到底怎么了!” 拎着药箱的太医不敢耽搁,赶忙上前,看着念锦烛此刻的异样,却是忍不住松了口气,轻轻的摇摇头,“无事,夫人只是受到惊吓,需要一段时间舒缓就好。” 上官菀月却是不依不饶,指着念锦烛此刻那失神的状况,“你说这只是受到惊吓?怎么可能,你看脸上都没血色,你快给好好瞧瞧。” 夏红鸢本想开口,没料想到上官菀月先一步这么做了,也就只是用着目光看着太医,给对方无形中造成压力。  太医艰难的吞吞口水,其实念锦烛真的没什么事,就是受到惊吓此刻没有身体保护的反应,倒真没他们担心那么严重,可瞅着两个女子这紧张的模样,没法也只能默许,当即伸出手像模像样的给念锦 烛把脉。 “身子虚弱,还没有完全恢复,经过这次惊吓需要回去调理,血气也不足。”太医忙擦着汗,在三个人那压迫的目光下,终于说出念锦烛此刻的身体状况。 这些并不是太大的问题,只是当前念锦烛的状况让他们担心,不知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太医,这次的惊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夏红鸾抓紧功夫终于问出口。 太医不敢去看陛下,忙不迭的说:“夏小姐放心,夫人身子虽然气血两亏,却绝不会因为这次惊吓留下任何的后遗症,你放心,只要调理一段日子就能彻底的恢复。 睿子都的脸色稍微有些缓和,太医却像是如蒙大赦,得到陛下的允准,连滚带爬的跑了。 上官菀月看着那狼狈跑走的太医,眼中闪过不屑,却没再说什么,只冷哼一声,看眼对面的夏红鸾。 夏红鸾一阵莫名,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但仔细看过后,也就轻易的压在心中。 睿子都还在念锦烛的耳边不断的说这话,那边念锦烛只感觉脑袋一阵的发懵,犹豫许久,也没能说出句话,只勉强的扯出一抹笑容,算是给对方回应。 饶是如此,也已经是她的极限。 念锦烛的身体依旧还有些发软,许久都没有太大的反应,似乎这一切便是极限,再不知该怎么办。 睿子都其实心中有些难受,却不好当面说些什么,只对着皇帝点点头,语气不善,“陛下臣先带着她回去了。” 皇帝沉着脸,眼神中也透着深意,他本想将人拦下,但看当下似乎也不好当面阻止,只能暂时作罢,眼睁睁的看着睿子都带着念锦烛离开了狩猎场。 上官菀月站在锦辉的身边,忍不住嘟囔声:“锦烛姐真是命大,要不是运气好,估计就要葬身马蹄下。” 本事自己随意的嘟囔,上官菀月缺乏先上官锦辉的脸色铁青,拳头紧紧的握起,不由有些担心,“哥,你这是怎么了。” 上官锦辉闻言,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开,慢慢平复了心中,“没事,只是想起一些事情。” 他的脸色有些微的缓和,但却控制着身体没有去看念锦烛离开的方向,他不想将自己心中深藏的那份感情暴露,只想安静的看着那一幕。 眼神之中依旧有着挣扎,上官菀月却没注意到,只从容的看着一切,心中也是颇为忌惮,还好自己反应快,将念锦烛给救回。 有人凑在皇帝耳边不知道说了两句什么,皇帝的脸色猛然剧变,声音也拔高,“你确定?” 那人忙不迭的点头,并且十分笃定的说:“属下在马失控的地方找到了证据。” 此话一出,上官锦辉眼神之中也闪烁着冰冷,既然能够发现证据,那就说明念锦烛的马失控是有人在暗中动手。 藏在阴影之中的玉妃死死的盯着那几个人,怎么都没料到居然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这下倒好,她的计划不仅没能成功,还叫皇帝的人发现了证据,这样一来,他们肯定会找到线索。 心中一阵慌乱,玉妃站在原地有些紧张,手抓在胸口,有些焦急,这若是被抓住该怎么办。 就在她慌乱的时候,一道人影忽然间出现在身后,那人跪在地上,“请主人恕罪,属下没能抓住机会,让念锦烛逃出一劫。” 一瞬,玉妃的脸上露出森冷,却碍着现场还有其他人不好将自己给暴露了,只能冷哼一声,暂时作罢。 寝宫。  太后闭着眼睛,听着下属回禀的消息,眼睛猛然睁开,那双有些浑浊的眼中却射出骇人的冷芒。 第420章 是谁对你有杀意? “你说有人对念锦烛下手?”太后身子猛然坐直,看着跪在地上的下属。 下属将狩猎场上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同太后讲述一遍,注意到皇太后那越发阴冷的眼神,低声回答:“属下发现是玉妃暗中指使人对那位下手。” 皇太后的脸上满是肃杀,她安心在这深宫中休养,并不去插手皇帝的事情,现下倒好,却有着人想要害死念锦烛,这让她如何能忍。 “去看着陛下,等他进宫,让他来找哀家。”皇太后压下心中对玉妃的杀意,冷淡的说道。 她能容忍皇帝对玉妃的宠爱,但这件事绝对没那么容易能糊弄过去。 “是!” 世子府。 睿子都一路迅速的将念锦烛打横抱回世子府,其中不让任何一个下人接手,对着匆匆赶上的管家道:“去叫大夫,去准备热水!” 阿碧和其他的下人匆忙去按照命令行事,一时间整个世子府乱作一团,谁都顾不上其他。 睿子都将念锦烛放在床上,手紧紧抓住她的手,满脸的担忧。 念锦烛感觉身体还有些乏力,却还是竭尽全力的捏了捏对方的手,勉强的笑笑,“我没事。” 脸上没有血色,反而让她看起来带着一种病态的脆弱,更让睿子都将她揽在怀中,声音很低,“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去面对危险,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变成这幅样子。” 她却是摇着头,“暗中下手的那个人想置我于死地,就算是没有赛马的意外,也会发生其他意外。” 念锦烛心中清楚,那位已经是下定决心要弄死她,甚至不惜一切代价的当中做出这种事,也多亏她运气好,有上官锦辉和夏红鸾的帮助,才勉强的逃过一劫。 大夫很快在阿碧的带领下跑来,看到躺在床上没有一丝血色的念锦烛的,当时就慌了,连忙伸手,说:“世子殿下您先让开,容我看看夫人到底怎了。” 阿碧也是一脸焦急,眼瞅着这幅情景就忍不住哭了起来,但是她手忙脚乱反而让现场弄的更加混乱,睿子都按着额头,摆摆手,示意阿碧先出去,这里有他就够了。 “世子殿下,让奴婢留在这里看着主子吧。”阿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睿子都,希望世子能够叫她留下。 可是下一刻,念锦烛那虚弱的声音却传来,“阿碧,你去陪着小宝,让他别过来。” 说这句话已经让念锦烛耗费了所有的力气,她仰躺在床上,身体还在阵阵发冷,下意识想蜷缩起来保暖,却被大夫抢先:“夫人您别动,我给您瞧瞧身体。” 念锦烛点头,伸出手任由大夫给自己把脉,睿子都看了眼大夫,“太医给她瞧过,说身子气血两亏,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日子才行。” 大夫点点头,“从夫人脉象上确实能看出气血两亏,但是寻常的调养方子根本不行,补得过了也不行,一定要到火候。” 阿碧听的有些懵,并不明白大夫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正将疑惑的目光看向睿子都,却发现世子根本没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也就暂时作罢,只小心的看着大夫。 她很小心的观察着念锦烛的状况,心中也是阵阵的疼,不敢再说什么。 “怎么做?”睿子都平静的说。 大夫放开手,看眼夫人那稍微缓和些的脸色,这才稍微露出些许放心的神情,“不必担心,现在身子已经正在好转,要不了两个时辰,夫人应该就能行动自如。” 听到这句话的睿子都才稍微的放心些,这样一来倒是能够让他松口气。 睿子都在这个时候转头,正看着那还站在后头的阿碧,没有说话,阿碧却像是猛然间意识到什么,赶忙转身向门外跑去。 大夫瞧着这二人,打了个千儿,“既然夫人身子并没有什么大碍,那我也不打扰夫人休息。” 说完,大夫拎着药箱转身离开。 房中重新只剩下二人后,睿子都才坐在窗前,抓住念锦烛的手,说:“还好你身子无大碍。” 男人的声音之中有的都是忧心,恨不能代替念锦烛承受这种痛苦,而那念锦烛却是躺在床上轻微的摇着头,“没事,我感觉好了许多,应该是受到惊吓太过,还没有完全恢复。” 念锦烛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那是受到极致惊吓后的本能血液,虽然身体还有些遍体发冷,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好了许多,再没有什么后遗症发生。 尽管这样说,睿子都却没有这么轻易的相信她,依旧仔细观察片刻,确定念锦烛的精神状态比先前好上许多,这才稍微的放心些。 “锦烛,你觉得会是谁对你有杀意?” 睿子都抓紧时间的问道,眼中更是闪过一丝残酷的杀意。 念锦烛此刻精神不济,仔细的回想着赛马的情形,费力的摇头:“谁会对我有杀机呢。” 她自己也很费解,并不知道是谁想要将她置于死地,难道是赵家? 念锦烛摇摇头,觉得是赵家的可能性非常小,毕竟他们刚刚经历那件事,不会如此迅速的找她的麻烦,况且这事也不仅仅是她所谓,那份圣旨来自皇帝陛下,赵家自然不会去找陛下的麻烦。 似是明白念锦烛心中的猜测,睿子都也点点头,慢慢的分析着:“赵家不大会在这个时候动手,他们要是动手岂不是暴露自己的目的。” 就因为无法弄清楚到底是谁对念锦烛有杀机,但这种莫名的杀意让他暗中心惊,必须要将这个人早早抓出才行。 想到这里,睿子都的脸色难看几分,显然是想不出到底是谁对念锦烛有如此浓的恨意,要将她直接的杀死。 念锦烛注意到睿子都的茫然,忍不住捏捏他的手,示意不要在这件事上思虑太多,免得给自己造成太大压力。 现下念锦烛却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件事。 寝宫。  皇帝莫名捏着一把冷汗,站在皇太后跟前,心中多少有些忐忑,这母后是怎地了,居然直接将他叫进寝宫里来,难不成是和今日狩猎场上赛马的事有关? 第421章 绝不允许肆意妄为! 想到这里,皇帝脸色愈发难看,眼中也有一丝的阴冷,小心的观察皇太后的表情。 “咳咳!”闭目休息的皇太后忽然发出一阵咳嗽声。 皇帝连忙伸手想要去替太后拍拍后背,可太后身边的嬷嬷先一步替太后顺气,“陛下交给奴婢就好。” 等太后不在咳嗽,皇帝才小心的问:“母后,这是怎了。” “怎了?” 太后猛然瞪着眼睛,中气十足,甩开嬷嬷还在拍打的手,眼中都是怒意,看的皇帝没来由的一阵突突。 并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皇帝竭力的想着,最后方道:“难道是因为狩猎场赛马一事?” 提起这事,皇帝的严重也是闪过阴霾,却不敢再太后的面前表现的太直接,预防太后怀疑到玉妃的身上。 太后冷哼一声,转而慢悠悠的坐正身体,手指轻微的扣动紫檀木的桌面,发出一声声舒缓的声音,却叫皇帝听的心中着实没底。 等待片刻,太后慢慢开口,“其他事哀家不想过问,这次是玉妃过了,皇帝你将她软禁吧,也算给睿王府一个交代。” 太后很是轻巧的给出个决定,顿时让皇帝愣在当场,好久才明白过来这是太后的意思,面色不对。 “母后!” 皇帝不悦的拔高音调,这次事情确实是玉妃做的不对,可若是直接这样的处置了,他心中难免还憋着一口气,自然不服气。 太后没有一挑,凌厉的看着皇帝,“难不成要哀家亲自下令将玉妃关起来?” “皇帝,你对那玉妃宠爱也就罢,哀家不会去插手,但你若是还这样一味袒护,哀家绝不允许你肆意妄为!” 太后猛然一拍桌面,大声呵斥。 她绝不会允许这次的事情就那么轻易糊弄过去,一定要给睿王府个交代才行,这也是给念锦烛那孩子个交代。 皇帝深呼一口气,“母后您也要给儿臣一个理由,这一定要将玉妃给关起来,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让睿王府知道这次下杀手的是谁。” 他按耐住心中怒火,但更觉的憋屈,这次的事情他这皇帝还没能动手,倒是叫太后提早说出,真不知道睿王府知晓此事会发生何种麻烦。 又拍了两巴掌,太后才终于将心中的怒火褪去些,“北王一家对你忠心耿耿,这玉妃一人的举动让你们兄弟心生嫌隙,得不偿失。”  太后看的从容,自然知道这事情若是处置的不好,会发生怎样的麻烦,她也无法冒这个风险,定然要早早处置好,在睿王府的人知道真相之前,提早将这事给妥当解决,让睿王府说不出话,自然不会 在找皇帝的晦气。 皇帝一顿,旋即也明白太后的提点,眼中再无儿女情长,眼神耸动,道:“儿臣明白,这就去按照母后的意思办。” 玉妃确实是个极好的女人,若非这次的事情,皇帝也不想让她落到这部田地,可现今除却禁足玉妃,真不知还有什么法子能够缓和同睿王府之间的矛盾。 太后看着皇帝乖顺的模样,这才点点头,却又继续提点皇帝,“上次赵家的事情你处置的也欠缺考虑,锦烛那孩子受的委屈太多,你却顾忌赵家弄成那般,索性睿王府没有因着那件事找你。” 皇帝本打算想要反抗几句,却在听到太后的话后,本能就说:“儿臣知道那件事处置的欠缺考虑些,但赵家毕竟也是大族,儿臣还不能贸然动赵家。” 本就是那件事是赵家理亏,皇帝干脆趁着那个时候各自给他们个台阶下,没把赵梦茹给逼上绝路,谁知反而变成了这幅样子,真不知当初到底应该怎么处置。 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皇帝也觉的头痛,如今更是发生这样的事情,再度改变的话,殊不知这让睿王府会有什么变故。 太后已经没了多少的精神,神情恹恹,“你先回去吧,哀家这又倦了,其余事情交给你处置,莫要让睿王府受委屈。” 说罢,太后再度陷入短暂的昏睡。 皇帝都不知自己怎么离开这里,等到出了太后寝宫才猛然意识到不对劲,让睿王府不要受委屈? 他的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冷意,不由对着睿王府越发的不满了。 他们还真是任何好处都要占据,偏偏还不想受委屈。 世子府。 念锦烛在府中接连修养两日,才勉强的有些恢复,能够稍微下床走一段时间,不过她的手脚依旧冰冷。 睿子都替念锦烛温暖着手,不忿的道:“这是怎么回事,都过去两天,你的手还这么冰。” 念锦烛笑着,脸上也带了一丝浅浅的血色,“在修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手冰些不还有你?” 她玩味的话反而是让睿子都有些烦躁,要不是担心念锦烛的身体,也就不会去做这些多余的事情。 此刻仔细看过后,也能够迅速的发现不同,这让念锦烛也能够有了某种奇怪的感觉,伸出手,拍拍睿子都的手:“我这不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你不要在担心我。” 忽而扯出一抹笑,眼神之中更是透着些许的笑意,好似是故意在调侃睿子都。 睿子都却在这个时候终于彻底放心了,看来她的身子应该已经恢复的七八,安抚几下,“我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说完睿子都转身就走,只留下一个还在床上躺着的念锦烛。 念锦烛看着睿子都离开的身影,脸上的笑意也逐渐的消失,摊开手掌,在左手中赫然还抓着一个尖锐的物体。 她定睛看着手掌上那只有一半的尖锐物体,这是她当时从马儿的身上摸到的凶器,就扎在马脖子上。 因为那是一匹黑马,并没有看出当时脖子上有伤口。 原本念锦烛随手一摸,摸到了这样东西。 “什么?” 玉妃大惊,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  玉妃身边的丫鬟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主子,也是看向传信的公公,“公公您在瞧瞧,是不是口信传错,陛下怎会将主子禁足呢?” 第422章 禁足的玉妃 大内总管一双锐利的眼睛稍微眯起,打量的看着胆量极大的丫鬟,而后才将目光放在面色惨白的玉妃身上,手中拂尘一晃,尖细的声音继续:“玉妃娘娘,咱家也只是将陛下的口信带到,您这些日子劳烦在 宫中稍微安分些,待陛下那里气消,自然是愿意将您放出!” 说罢,大内总管转身就走,只在踏出宫门的一瞬,才用阴冷的眼神看眼那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玉妃,“和太后娘娘做对,算你命大!” 自皇帝陛下在太后那里得了教训后,回去仔细想想,却也是不便插手,随意的寻个由头让太后宫中人去找玉妃,免得给自个儿身上招致祸患。 “娘娘!” 丫鬟连忙轻轻的摇晃着玉妃,眼瞅着玉妃还没反应过来,忙要去招呼其他的宫人去把太医叫过来给瞅瞅。 可这头还都没开口呢,玉妃已经有力的抓住了丫鬟的手臂,嘴唇轻颤:“不必。” 玉妃经过最初震惊后,很快恢复镇定,自然是料想到这件事到底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她在赛马场上暗中对念锦烛的杀意,反而让陛下给发现了。 “那件事居然被陛下发现。”玉妃的手猛然抓紧,抓的丫鬟脸上露出吃痛的神情,却也不敢有其他的动作,只能小心的应付着,却着实不知玉妃口中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 “娘娘,不如奴婢去打问下您到底是因着什么罪责被陛下惩罚吧。” 丫鬟眼中闪烁退意,想要在玉妃这不理智的时候先行离去,免得牵连到自己身上。 玉妃忽而扯出一抹森冷的笑,摇头晃脑的有些滑稽,“本宫怎就忘了,陛下对那女人也情有独钟,自然更多注意力会在她身上,在她身上。”  她的眼中迸射出愤怒的火焰,几乎能够将所有都给吞噬掉,但此刻的她已经没了任何能反抗的力量,陛下将她禁足,便说明陛下那边已然知道了这件事,也只是稍微的将她惩罚一二而已,并未做任何 的事情。 而在这个时候她的心中才稍微的有一丝的释然。 “念锦烛,本宫绝对不会放过你!” 玉妃的唇角勾起阴冷的笑。 这次的事情便是她倒霉,没有真正的计划好,但是下次,她绝对不会放过念锦烛这个女人。 太后寝宫。 那去给玉妃送口信的大内总管此刻正站在太后当前,乖顺的低着头。 太后悠悠的转动着手指上的扳指,不以为意的看着总管:“可是将哀家的旨意都告诉玉妃了?” 总管颔首:“奴才已经按照太后的意思告知玉妃,似乎玉妃娘娘心中还有不甘。” “不甘?”太后脸上露出冷意,若非是顾忌陛下那头,她倒是早就将这玉妃给暗中处死,这个女人颇有些手段,居然能够将她的皇儿迷得神魂掉到,更是在念锦烛遭遇危险后还想要替她申辩。 想了想,太后还是果断的说:“你回去在玉妃的宫中安插些哀家的人手,哀家要时刻知道玉妃的动向。” 已经发生过一次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在发生第二次,太后心中已经是将这玉妃放在了心上,怎么可能叫她继续伤害自己唯一的外孙女呢。 现今念锦烛还不知道她自己真正的身份,但太后知晓这孩子,不过想到这里也是叹气,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道:“子都那孩子虽然很好,但到底还是没有办法护住锦烛。” 总管自然知道太后担心的是什么,不由道:“太后您还是不要过多插手那位的事情了,毕竟睿王府的手段通天,您若是就这样暴露了那位的身份,怕是会引来更大风波吶。” 大内总管虽然在陛下的身边伺候,却是早年太后还当政时的贴身太监,后来赏赐给了当今皇帝。 太后点点头,表示这件事确实如此,她自然是能够保护这唯一的外孙女,可是若被睿王府过早的知道身份,怕也是个很大的麻烦,不由反问:“那哀家应该怎样保护那孩子呢?” 太后对于念锦烛这个孩子到底还是有着一丝深深的愧疚,当初没能找到她,反而让她经历了那么多不堪回首的过去,不过现今还好,有一个在乎她的睿子都陪伴在身边,多少也让太后稍微放心些。 “奴才以为这件事暂时还是不要声张,太后您可继续在暗中保护小主,若是睿王府那里再有任何的动静,在做准备也不迟。”总管说出自己的想法,实则心中也是捏着一把汗呢。 太后这几年是越来越让人猜不透了,殊不知那句话触碰到不对劲的地方就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也是让他这个伺候了许久的总管拿不定主意。  太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倒是觉得总管这个主意不错,敲敲手指,脸色也有了些微的舒缓,点头:“你这法子却确实不错,现下也只有哀家知道这事,也就暂且看看吧,看看睿王府那小子能不能 护住我那外孙女儿。” 若是睿子都真的没有办法护住念锦烛的安危,那太后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这个孩子带到身边,再也不让其他的人抢走。 且看这一刻,能够发现更多的蹊跷,但今日这事,太后眼中还是闪过凌厉,漫不经心的说:“你该知道今日的事情怎样吧。” 总管匆忙的躬身,声音里也带着慌乱,匆忙解释:“奴才自然知道,此事绝对不会告知陛下。” 陛下虽然说是将惩治玉妃的事情交给太后,难免不会再度询问。 有些话兴许还能说,但是有些话绝对不能泄露出去,不然还不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但看当下,似乎也能隐约的瞧见这种问题上到底还有什么麻烦。 太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挥手让总管先行下去。 阿碧的脸上还带着慌乱的神情,匆忙的跑了出去,便对着那还在低声交谈的二位说:“世子,主子您快去瞧瞧吧,小宝少爷又在哭闹了。” 念锦烛的身子调养了好几天才稍微的有些恢复,此刻已经恢复正常,猛然听到阿碧的话还是有些不明所以,忙让睿子都扶着自己去瞧瞧。  等到了后才发现念小宝居然抱着柱子在那里哇哇大哭,嘴里还在不断的叫喊着爹娘不要自己的话。 第423章 小宝上学堂 这一幕看的夫妻二人哑然失笑,阿碧倒是一旁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弄,念锦烛给睿子都使了个眼色,看着睿子都:“要不你去把这孩子送去学堂,让小宝莫要在这般哭闹,听着有些恼人。”  原本只是随意的一句话,谁知那还在哭闹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双通红的眼睛很是无辜的看着他们两个人,其中大有要指责他们的意思,看的睿子都不有也笑了,当即回应妻子:“也好,这样咱俩还能继 续安稳的喝茶。” 这事最开始都已经说好,没想到念小宝却是又一次的反悔,不愿去去学堂,着实弄的他们两个有些头痛,不知道该怎么做,可看着当下似乎这些事情也就变成眼前愈发棘手的一幕。 要是能成功自然不需要担心其他,可在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人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个好的方法能够让小宝暂时妥协。 想了想,念锦烛还是决定放弃,叹口气:“你既然不愿意去,那娘也不能强迫你,不若改日找个先生来给你教书?” 念小宝还是不断的摇着头,就是不肯答应,也弄的他们夫妻二人更加头痛了。 就在这个时候,睿子都忽然想起什么,道:“不若将小宝送去南侯府,交给菀月那丫头,应该能够让小宝知道些厉害。” 经此一提醒,念锦烛也意识到了什么,觉得这个想法不错,虽然上官菀月喜好玩耍了些,若是将念小宝暂时送去那里,应当能够让这个孩子乖乖的听话,到那个时候就不需要担心太多。 可惜还没来得及成功,眼神之中也已经露出了些许的冰冷,“将小宝送去怕是有些不妥吧,毕竟小宝还是个孩子,若在侯府惹出麻烦怎么办。” 念锦烛自然是有着自己的担心,并不能肯定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但仔细的瞧过后,还是可以顺从的发现某些事情的蹊跷之处,想想还是暂时别将孩子给送过去的好。 可在这个时候当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但仔细瞧过后,睿子都还是有着自己的想法。 他也想要暂时将这孩子给暂时送走,重新调整他们之间的关系,毕竟有些事情无法改变,但看当下,那些事情也已经有了其他的变化,单凭靠着他们两个人是没有办法能让念小宝乖乖听话。 念锦烛看着睿子都那坚持的模样,终于还是松口:“成,你若是觉得这样没问题便按照你的想法办吧,毕竟这孩子被我们也宠过头。” 悬崖下。 一连三日,赵梦茹每天都要被这稀奇古怪的深黑色的粘稠物抹在脸上,从最开始那腐蚀皮肉的疼痛后,直到现在隐隐的疼痛,她都已经麻木了。 抬眼看着回来的巫行,赵梦茹没好气的问:“我脸上的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为什么会让我有腐蚀皮肉的感觉。” 只不过三天的时间,赵梦茹已经感觉到自己内伤正在缓缓的恢复,虽然速度还是慢了些,但到底也有一定的效用,唯独让自己无法弄清的就是自己脸上的到底是什么。 巫行今天好似在外面有些失败,并没能成功,也就看眼开口的赵梦茹,冷哼一声,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可就在这个时候,赵梦茹继续追问:“你跟我说说吧,我脸上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她始终都没有放弃追问脸上的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同时心中也隐隐有些猜测,这是不是就是巫行口中说用来换脸的药。 想到这里,她不由更加期待。 谁知这个时候的巫行却是给她泼了一身的冷水,冷冰冰的笑道:“这东西能够将你脸上那已经长好的伤口全部腐蚀掉,重新让你半张脸能够恢复平整。” 赵梦茹眼中露出茫然,并不能听懂这到底是什么,但仔细想想,还是疑惑的看着地方,但在这一刻,眼中已经发现了不少的不同,也在暗中观察着对方。 她想要换一张脸,却不知道巫行到底是在折腾些什么,也根本无从确定接下来还要做些什么。 只能是继续等待着,弄清楚事情的始末。 巫行却是忽然间来了兴致,直接坐在赵梦茹的身边,兴致勃勃的打量着她,忽而看的赵梦茹有些眼神怪异,忙向旁边挪了挪,“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经过这短暂的几天相处,赵梦茹完全不明白巫行到底是要做些什么,但看此刻,似乎能够感觉隐隐的压力,至于其中的那些麻烦也没那么容易叫人发现。 至少在这个时候能够再度瞧见想要的部分,如此一来,就算是发现影响也能够稍微的缓和些许,单凭这点还不足以让赵梦茹完全的放下戒备,只冷漠的看着对方。 只在这一刻已经看到了巫行眼中的笑意。 “老婆子我对你身上其他地方没有兴致,只要你乖乖的做我的药人,别说一张脸,就算是身上所有的伤痕都能给你治好。” 赵梦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终于还是咬紧牙关忍住了,她摇着头执拗的说:“不用,那些留着就成。”  她怎么能将身上所有的痕迹都消除呢,那是睿子都施加在她身上的痛苦,她要时刻留着,也要不断的告诉自己,这是那个男人给自己留下的痕迹,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早于这些事情,更不用要落入 巫行的手中。 巫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多余的话没有再说,只是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有些东西对于现在的巫行而言没有任何兴致,她有的只是那些宝贝蛊虫而已。 世子府。 二人的眼中几乎同时闪过惊讶的神情,念锦烛好半天才恢复过来,忍不住的说道:“公公,这些东西您怕是送错地方了吧。” 她的声音之中还带着一丝小心,诚惶诚恐的看着眼前的总管,连带着语气也变得有些小心,总觉得这件事不大真实。  总管笑着对念锦烛颔首,只是落在睿子都身上的目光就变的有些郑重,也叫睿子都略微的颔首,没有说什么,只是隐约感觉这件事里约莫是透着蹊跷。 第424章 若是一定要查呢? 并不主动泄露出自己此刻的猜测,那头的睿子都提前一步开口:“兴许公公没有弄错,既然赏赐给你收下就是。” 睿子都的声音平静,但在看着总管时候眼中才多了一丝探究。 连同他自个儿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但仔细瞧瞧,眼前这太监确实是皇帝身边的总管,着实心中疑惑更甚。 忍不住猜测,莫非这件事是和上次赛马事情有很大的关联? 心中正在疑惑呢,隐约已经看见某些蹊跷之处,甚至再度的想要弄清楚到底还有什么关系。 总管却对着念锦烛友善的开口:“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念锦烛目露诧异,看眼睿子都,还是和总管走到一边,总管当即开口:“夫人可还记得当时赛马发生意外时候的事情。”  听到这句话念锦烛的身体就是一耸,看着总管的眼中也终于浮现出深深的探究,只是认真的看着,似乎是在打量着,并没有主动开口,毕竟这一刻还不晓得会变成什么模样,自然是不可能单方面的遭 遇麻烦。 但看总管的目光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不由心中疑惑更甚,想要再度的发现到底有某些不同,但仔细瞧见后,念锦烛还是仔细的回想起来,同时将一样东西从袖中拿出。 此物上有帕子遮掩,她低声说:“公公,那日我发现的东西也在这里,若是有用您尽管拿去。” 虽然不晓得到底发生什么,但看现下这总管似乎也是特意为这件事而来,不由心中也隐约的担心了。 总管眼中闪过异色,当即将那样东西收起,同时也低声的告诫念锦烛,说:“咱家在这里多插一句嘴,也许夫人对这件事或许没上心,但您千万不要在让世子调查。” 念锦烛眼中闪过异色,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还是不动神色的问:“若是一定要查呢?”  方才心中就有种奇怪的感觉,仔细观察过后还是能够迅速发现总管眼神中的犹豫,显然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当即她看眼那边的睿子都,直接说:“公公请告知我到底是因为什么缘由,若是不愿意告知 ,我倒是不介意告诉世子,如何?” 念锦烛的声音里隐隐带着些许的威胁,自然是发现让总管微妙的变化,那眼神之中透出的变化能够再度有了影响。 “好,那咱家就告诉夫人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总管也是迟疑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睿子都,察觉到四皇子那探究的眼神,不珏心中压力更大。 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也在这个时候总管终于开口:“其实陛下已经暗中调查出到底是谁对夫人下手,同时也对下手的人做出惩罚。” 总管心中苦笑,却不敢将这件事是太后出手告诉念锦烛,毕竟这件事的真相只有太后一个人知道,总不可能就这么被他给泄露了。 念锦烛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异样的神情,当即追问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虽然她对于这件事也没有太多在意,但此刻听到总管的话还是忍不住问道,想要知道到底是谁对她有如此深的敌意。 “玉妃。”总管苦笑,却在此刻有了一种完全放松的感觉,好似是压抑着的压力已经得到释放。 “是她!”念锦烛低呼出声,怎么也没有预料到居然竟是玉妃对自己动了杀意,同时身上也已经冒出一身冷汗,好悬运气好,终于活了下来,不然就要真的成为最后的牺牲品。 总管见自己的活儿已经做完,对着念锦烛和睿子都点了点头,说:“奴才已经将所有的事都办到,奴才先行告退。” 说完,总管带着其他的人离开了世子府。 等到府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以及院中那些庞大的赏赐,睿子都眼神之中有光芒闪烁着,只是平静的看着念锦烛,并没有开口。 几步走到她身边,忍不住问:“你就不好奇公公和我说了些什么吗?” 念锦烛的眼中闪烁着盈盈的光芒,甚至还带了一丝浅浅的笑,有些期待的看着睿子都,想要从对方的口中知道到底有什么不同。 可就在这个时候,睿子都却是浅笑着:“这件事看你的选择。” 他并不想去知道他们方才到底说了些什么,但看着眼前的这些,反而是露出了一丝深沉,这些东西还真是个很大的麻烦,需要好好的安置下才成。  念锦烛没再说什么,实则心中也是一阵的警察,没有料想到这件事居然其中还有如此多的蹊跷,尤其是玉妃居然对自己有着深深的杀意,要不是从总管口中知道了这件事,还真不知道到底是谁对她怀 有杀机。  随即,她也就释然,既然这件事陛下特意让身边的亲信来送了这么多的东西,想来应该也是有诚意,希望这件事能够就这样压下去,想了想,念锦烛也就不打算在将这件事告诉睿子都,免得在发生什 么麻烦。 念锦烛忽而扯出一抹笑容,有些带着调侃的看着睿子都,“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些陛下的赏赐呢?” 睿子都居然扯出一抹笑,慢慢的说:“这不都是给你的赏赐,为什么要问我。” 他很是无辜的耸耸肩,意识并不想要去解决这些麻烦的东西,但仔细瞧过后,也是注意到念锦烛眼中那深深藏起来的异样,不禁稍微的放下心些。 没再说什么,只是在暗中看着观察着念锦烛的异样。 并未发现任何异样,才稍微放心一些。 今日的念锦烛兴致去了玲记号,想要看看那两个孩子。 刚到玲记号,就瞧见两个女子在匆匆忙碌,不断的招呼那些来购买糕点的客官。 莫愁正指挥着手底下的伙计正快速的折腾着什么,可当一抬眼看到站在那里的念锦烛之后,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惊喜,忙道:“小姐!” 念锦烛点点头,并不在意周围那些人看自己异样的眼神,只看着莫愁那忙碌的身影,用口型示意:你继续忙,不用来招呼我。  莫愁这才快速的继续忙碌起来,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已经是招呼客官,跟身边的那些伙计嘱咐几句,连忙来到了念锦烛的身边,脸颊有些红扑扑,带着些许期待的看着念锦烛,道:“小姐,您来了。” 第425章 如此焦急 念锦烛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很温柔,还带着很温暖的笑,从容的看着莫愁:“看来这儿的生意还不错。” 听着小姐的夸奖,莫愁自然也是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十分骄傲的样了扬下巴:“主子的那些糕点很受欢迎,我都想要在弄些心的样式了呢。” 念锦烛反而是有些坚持,笑容中也带着发现不少的东西,摸了摸莫愁的脑袋,点头:“好,你尽管放开手脚做就是,不用被眼前的事情给牵绊住。” 看着莫愁,念锦烛也是能隐约的发现某些不同,要不是坚持到这点,还是希望她能够脱开自己的局限能够再度的找到别方法进行突破。 笑容中露出一丝异样,念锦烛本打算继续跟莫愁说上几句话,却忽然间看到人群之中发出嘈杂的声音,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要不您进店里暂时躲躲。” 莫愁仔细的看了后,眼神之中也是露出一丝凝重,也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去触碰念锦烛的手。 转过头就看到一个人匆忙的跑了出来,还穿着蹙起,念锦烛看到赫然是阿碧,正艰难的呼吸呢。 “阿碧?” 阿碧听见声音迅速抬头,正看到主子那错愕的神情,忙露出一丝灿烂的笑容,立刻就道:“主子,您在这儿啊。”  看着阿碧露出的惊喜神情让她更加疑惑了,这到底是因为啥事,还不知道到底是咋回事,但仔细的看过后也没有发现啥,只能是等待阿哲阿碧稍微的恢复些,才慢慢的说:“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慢 慢跟我说。” 愣了一瞬,唇角已经露出某种奇怪的笑,阿碧下意识伸出手就去拉扯念锦烛的手。 念锦烛完全是处于本能躲开阿碧的手,弄的阿碧也没有顾得上这样的反应,忙说:“主子快和奴婢回去吧,宫中来人,说是找主子您进宫呢。” 听到这个消息,念锦烛也是一阵惊讶,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仔细的瞧着,但看阿碧那没有任何隐瞒的神情,也就稍微的琢磨了下,这件事应该不简单吧。 当即转身跟莫愁随便的说上两句,转身就离开了玲记号,跟着阿碧匆匆的往世子府的方向去。 这才不过两天的时候,怎么宫中又有人来找自己,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是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不成? “阿碧,发生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焦急。” 念锦烛忍不住问。 却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心中还在隐约的猜测着,难不成宫里头还发生了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 恰在这个时候,笑容上已经被彻底的顿住,因为她看到念锦烛的反应约莫知道了什么,赶忙说:“主子您也别担心,这件事若是咱做不了尽管推了就是,何必要给自己增加风险呢。” 等到他们两个人赶到的时候,赫然发现世子府中居然有几个宫人正在匆忙的走着,尤其是在看到念锦烛的时候,脸上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赶忙迎了上去。 “夫人!” 念锦烛定睛一瞧,赫然看到站在其中的男人居然是前两天刚刚见过的总管,不由赶忙开口,问:“公公,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总管的脸上露出难色,终于还是匆忙的说:“夫人还请您进宫去瞧瞧太后吧,太后已经昏过去了。” 听到这句念锦烛心中一惊,不知道为何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居然有些隐隐的疼痛,有种迫不及待想要进宫去弄清楚太后到底因为什么原因晕厥。 “太医可有看过?”尽量的压低声音,叫总管不要听出任何异样的语气。 总管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但还是迅速的说:“已经让太医瞧过,但都没有个定论,奴才想着夫人应该有法子,就匆忙跑来想要请夫人过去看看。” 念锦烛医术不差,也是这最后的一次机会,总管不想放弃这唯一的机会,就想来试试。 当即,念锦烛果断的道:“行,劳烦公公带我进宫去给太后瞧瞧,不过可能还要你稍等片刻,我去准备下。” 说完的念锦烛很迅速的走进房中,将自己那随身的药箱拿起,打开看了看,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果断的将一样东西放入,这才稍微放心的转身走出,“走吧!” 总管脸上露出欣喜,连忙让念锦烛上轿子,他们好快些进宫。 念锦烛坐在轿子里还在思索着,不由问总管:“太后身体可是有什么异样,或是那些太医们都说过什么症状。” 总管乍然一听此刻也是心中慌乱,猛然间听到念锦烛的话,仔细的想了下,“奴才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事,但是太后自从晕厥过去后就没有任何意识,脉象也越来越乱。” 念锦烛若有所思的点头,开始快速的思索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快一个念头快速的从脑中飞过,让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也不是很确定的问道:“也许我知道太后是因为什么原因晕厥过去。” 此话一出,总管脸上也是露出欣喜。 果然在这个时候来找小主子是个最好的办法,这下太后应该就有救了吧。 如此想着,他们已经快速的进入宫中,朝着太后的寝宫前进着。 念锦烛也是开始活动自己的手指,准备到了后就开始动手。 “夫人这边!” 总管很迅速的指路,不敢耽搁丝毫的时候。 念锦烛也是抓紧时间向前走,可刚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几个太医正手忙脚乱的讨论这些什么,他们彼此的脸上还都露出尴尬之色,谁都不肯败下阵来,却也没有法子能够叫太后醒过来。 “老夫觉得太后应该只是寻常的晕倒,实在是从脉象上看不出丝毫不妥。” 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太医说道。  另外几个太医却不这么认为,摇头晃脑的思考着这件事,仔细的看着,这一刻眼神中也能够再度的发现了异样,当即有人迅速的说:“怎么会,一定是有问题,太后的脉象很混乱,现在还没醒过来,你 有多少把握能够肯定。”  这话一出,那年老的太医脸上已经露出一丝羞恼,本想开口反驳,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太后这次昏倒的实在是有些过于蹊跷,也不知到底是因为什么病症。 第426章 脉象很混乱 本打算继续坚持啥,最后还是压了下去,笑容中能够迅速的发现不同,但当看到总管身后跟着的念锦烛后,眼神之中也闪过一抹异色,没有料想到总管居然咋这个时候会找到一个女人来这里。 当即就有太医呵斥总管:“你这奴才事到如今不陪在太后身边,还去找个女人来,难不成她来就能让太后醒过来?” 他们的声音难免有些咄咄逼人,若非不是他们没有足够的把握能够让太医醒过来,也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但看着这个年纪不大的念锦烛,自然是认为对方不可能有这手段。 总管却是不搭理他们,只是对着念锦烛做了个手势:“夫人您里边请。” 念锦烛点点头,拎着药箱就要走进,却被一个太监给拦住了,那太监的脸上还露出异色,看向几个太医,并不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夫人,这里是太后的寝宫,您还是不要随便进入的好。” 说着就要继续拦着,可在这个时候身边的总管却是冷冰冰的说:“让开!太后有什么事情你们担待得起?” 此话一出,几个太医的脸上也都是露出愧色,显然很是不好意思。 念锦烛却是抽空转过身看了眼几个面色各异的太医,神情平静的笑了笑,“我只是个寻常的人,但是各位太医都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何必为了这样的事情忘记本心呢。” 这句话说的让在场的太医多少都有些尴尬,着实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可仔细的瞧瞧,也没那么容易能够发现异样,而在这个时候念锦烛却已经进入寝宫中。 看到那神情匆忙的宫女,念锦烛也不浪费时间,当机立断,“你们去给我准备热水,另外的人去准备冷水,帕子。” 几个宫女虽然都带着泪水,但还是很迅速的按照念锦烛的意思去做,很快就将事情全部分配好。 总管在念锦烛的身后小心的伺候着,再不敢做啥,只小心的问:“夫人,您真有把握能够让太后醒过来?” 总管的声音之中隐隐带着些许的激动,若是小主子真的能把太后救醒,太后定然心中很开心吧。 眼神之中能够瞧见异色,念锦烛却很从容的将药箱放在一侧,抬手给太后号脉。可当触摸到太后的手腕后,手不自觉的颤抖着,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悸动。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她努力的压制着自个儿心中的想法,尽可能让自己恢复镇定,很快就给太后号脉,不多时,她在总管那隐隐期待的眼神中从容的笑了笑,“太后只是突然发生心梗,还好发现的及时。” 念锦烛从太后的反应上就能看出,那乌青的嘴唇和昏迷不醒的模样,心中同时也稍微放心些,还好运气好发现的及时,不然真的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 可就在这个时候,也能够迅速的发现了某种异样的感觉。 总管虽然不明白心梗到底是什么,但看小主子那从容镇定的模样,心中也就放心些,看来小主子有把握,忙连连点头,“奴才不明白夫人说的话,只要能让太后醒过来就成。”  念锦烛到这个时候反而不着急,看看这华贵的万寿宫,不疾不徐的环视一圈,“这里确实很好,但太后的身子到底还是虚弱,需要平日里多加调养,这次事情虽是巧合,若是在发生什么,怕是没有其他 的法子能够提前挽回。” 说着的念锦烛打开自己面前的药箱,将里面的银针拿出,接过丫鬟拿来的烧酒,直接将一根根的银针浸泡后,又命总管将蜡烛点上。 总管心中疑惑,但看念锦烛这煞有介事的模样也就迅速的去弄了蜡烛来。 念锦烛将银针一根根在蜡烛上烘烤,因为上面本来有烧酒,反而燃烧了起来。 注意到总管那探究的眼神,念锦烛就笑着说:“其实这样是为了能够处理好银针。” 她自然是不会说弄完银针上的痕迹,就是为了消毒,不过这样也好,不用叫别人担心。 总管暗中心惊,夫人还真是懂得这么多,不过也好。 在他那有些惊讶的眼神之中看见了异色,念锦烛在太后的身上不断地摸索着,一把扯开太后整齐的衣裳,直接在临近心脏的地方捻着缓慢的刺入。 还躺在床上彻底昏迷过去的太后忽然间有了变化,身体居然轻微的颤抖着,也让看着的总管眼中更是有惊喜闪过,看的清楚,太后身体的反应是本能的感觉。 就在总管瞪大眼睛的一瞬,念锦烛手中的三根银针全部刺入,太后身体猛然一颤,哇的一声张大嘴就吐出了一大口的血。 也在这个时候,总管立刻就慌了,下意识伸手要去扶太后,却被念锦烛冷冷的给挥开。 “不用,这是治疗必要的步骤,你不要插手。” 念锦烛平静的说着,但也是伸出手尽可能将太后的身体稳住,并不去触碰其他的东西。 眼神之中还透着异色,只从容的看着太后的反应,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光芒。 总管不免有些担心,但仔细瞧过太后那稍微变化了些的面孔,心中的担心才稍微的褪去一些,依旧有些紧张的看着当前的状况。 念锦烛点点头,才对着总管说:“你去将门外的那几个太医都叫进来,我需要他们帮忙。” 总管不敢耽搁,赶忙去将外面等待着的几个太医都叫了进来。 他们方才因为念锦烛的话有些面面相觑,此刻听到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居然叫他们进去,心中难免也有些傲慢,不情不愿的走进去后,赫然看到地上那殷红的血液,顿时就慌了。 “你在做什么!” 年龄最大的太医已经手指颤抖的看着念锦烛,下意识开口就要让总管拦住念锦烛的举动。 “陈太医,这位夫人是锦绣医馆的老板。”总管冷冷的说着,并不去听老太医的话。 锦绣医馆? 几乎是同时,所有人的眼中都露出一抹惊讶,根本没有料想到这个年纪很小的女人居然就是锦绣医馆的幕后老板。  京城中谁不知道锦绣医馆的神奇,那里有许多寻常人都没见过的药材不说,同时也有不少特殊的医术,让他们这些个太医心中隐隐有些向往。 第427章 脱离危险 等弄明白当前的状况后,也就对着这女人的眼神之中看着的都是期待了。 若是这个女人真的是锦绣医馆的老板,那他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趾高气昂的耀武扬威呢,心中虽有不甘,但不过敢怒不敢言罢了。 念锦烛仔细观察了一阵,发现太后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后,念锦烛这才松了口气,转过头对其他几位太医嘱咐道:“各位太医麻烦你们过来看看,太后应该已经脱离危险了。” 话音才落,几个太医已经是一种异样眼神的扑了上来,小心的看着还在昏迷中的太后。 原本那青紫的脸色已经逐渐的恢复正常,更有太医伸手把脉,发现太后的脉象果然恢复了平稳,着实让他们松口气,但同时也让自个儿心中的震惊更甚。 这女人果然如此迅速的解决了他们都难以对付的事情,还让太后再这个时候转危为安,几人的惊愕自不必言说。 “难道她真的是锦绣医馆的老板?”依旧有人不死心的问总管,想要从他的口中得到更多的线索。 可惜总管却也不肯再说其他的话,只跟在念锦烛的身边,随时等待夫人这边的命令,大有一番他才是念锦烛的奴才的感觉。 年龄最大的太医瞧见这幅架势,冷冰冰的看着不死心的太医,没好气的开口:“闭嘴吧,既然对方不愿意说,你就别再询问,大不了日后自己去问。” 几个太医都小心的陪伴在太后的床边,一个个都小心翼翼,再不敢动手,只是在暗中等待着,等待太后醒过来。 但他们心中都知道,今天若是没有念锦烛,太后根本不可能转危为安。 但同时他们对于念锦烛的医术也是充满好奇,想要弄明白方才到底是什么样的法子,能够让太后如此快速的转危为安。  念锦烛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喝着宫女给自己倒的茶,等到稍微缓和一些后,察觉到几个太医那小心翼翼看自己的眼神,才慢慢道:“各位前辈你们不用在用这种眼神看我,有什么疑惑尽管开口便是 。” 她知道这几位太医不可能放弃能够得到她医术的奥秘,定然是要弄清楚其中原理,想到这里也就释然。 陈太医虽然心高气傲,但他还是能瞧出来,这锦绣医馆的老板着实是个有能力的人,居然能够利用简单的银针就让他们都解决不了的病症给解决,反而让太后转危为安。  念锦烛颔首,唇角还露出浅浅的笑,不带有一丝异样的感情,只瞟了他们一眼:“其实太后的身子也不算什么太大的病症,嘴唇和脸色发紫,其实是心梗的模样,只需要将银针刺入这三个穴位,逼出体 内那口淤血。” 她没在说其他的话,只是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特意给他们指点出来那三个穴位的地方,也故意的放慢语调,有意让他们弄明白这三个穴位代表的是什么意义。 那陈太医很迅速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很快脸上就是更大的惊喜了,他匆忙的转过身子跟几个太医私下里讨论着这件事。 念锦烛只是漫不经心的一句提点,却让陈太医从中发现许多从未接触过的领域,眼中还泛着惊喜,将自己的新的分享给其他人。 看着他们这幅模样,念锦烛眼中都是玩味,看眼身边依旧站着的总管,露出一丝笑意:“公公,看来这几位太医很厉害,尤其是那位陈太医。” 总管闻言眼中闪过一道异色,不解的看着念锦烛,在他看来这几个太医没一个能够超越小主子的医术,方才居然还拦着小主子。 想到这眼中就愈发的不舒爽,谁知念锦烛却已经在这个时候安然的开口:“太后马上就要醒来,接下来的事可以交给那几位太医,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的念锦烛起身就要离开,却被总管给先一步拦住。 眼中闪烁着惊讶,总管却是平稳的看着她,“夫人您暂时先别离开,太后可能稍后会见您一面。” 念锦烛诧异,抬头惊愕的看着总管,并不大明白这样做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但仔细瞧着后,也就释然,耸耸肩膀,并未在强行要求什么,转而继续坐在椅子上安然的喝茶。 虽然不明白公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也没有去开口询问,只耐心等待着太后醒来,也好跟太后说清楚些事情,早些离开的好。 她实在是对这宫里的事情没什么太多的好感,也不想平白在这里浪费了时间,还是早点回府中会更好。 总管小心的看着念锦烛的神色,也就放心下来。 这只是他小小的私心,却也是太后一直期望的那样,期望着能够和小主子见上一面。 这次的危险已经度过,也是时候给太后和小主子一个见面的机会。 这一顿茶就叫念锦烛喝了一个下午,几次想要开口,但在看到总管那沉闷的表情,也只能暂时将其他的心思全部压了下去。 看看四周,这万寿宫倒是不差,任何地方都能瞧见太后对于美的一个诠释。 “夫人,您吃些点心。”宫女捧着茶点奉上,但在看到念锦烛笑容后,匆忙低下头去,再不敢看其他。 心中难免有些慌乱,念锦烛倒是很从容,只很快便露出了笑容,“不用如此生分。” “太后娘娘醒了!”太医的声音忽然从里间传来,顿时叫两个人脸上都露出惊讶的神情,匆忙的看去。 念锦烛更是很迅速的起身,朝着里间走去,正看见几个太医都恭顺的跪在地上,她抬头看去,却注意到原本还在昏迷之中的太后已经幽幽醒来,脸色都是虚弱和疲惫。 “哀家……” 她的声音透着虚弱,却叫念锦烛心中没来由的放心了,看来太后娘娘是真的转危为安,连忙跟身边的总管快速的嘱咐几句,转身就要走,却被总管给拦住。 “夫人,太后在叫您。”总管眼中隐隐有些目光的闪烁,却没有去看念锦烛那诧异的目光。 太后让她过去做什么? 但还是很乖巧的走了过去,就看到太后已经侧过头,有些希冀的看着站在当场的念锦烛,苍老的手不断的颤抖着想要去抓念锦烛的手。  不知道为何念锦烛忽然间上前抓住太后的那只手,蹲在床前,忙急匆匆的对着太后就道:“太后您身子此刻还虚弱,一定要让情绪稳定住。” 第428章 秘辛 虽说这太后的心梗发现的及时,但到底太后这般大的年纪也有些承受不住,需要好好的休养才能够完全恢复过来。 可太后根本就不在乎,让总管将房中的几个太医都给赶了出去,而后那双苍老的眼中还有泪水不断的落下,看的念锦烛心中更难受,匆忙的伸出手去给太后擦拭眼泪。 不知为何她的眼泪居然也不受控制的快速落下,让她擦了擦,“我为什么自己也在哭?” 心中有着这个疑惑,可接下来听到太后的两个字后,彻底愣在当场。 “孙儿!” 太后的手紧紧攥住念锦烛的手,怎么都不愿意松开。 念锦烛整个人立在当场,表情也僵硬,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忙扯着笑容,宽慰刚刚醒过来的太后:“太后您怕是认错人了,锦烛不是您的外孙。” 太后却是摇着头,此刻站着的总管也没在说话,只沉默的看着这两位,终于低声提醒念锦烛,“小主子,太后没有骗您,您确实是太后的外孙女。” “喜子,将哀家扶起来。”太后看向总管,终于扯出了一抹笑容,同时也伸出手让总管将她扶起。 念锦烛虽然心中疑惑更甚,但还是搭把手和总管将太后扶着坐起,而后又抽出一个柔软的垫子放在太后的身后。 “太后此刻身子虚弱,这样也能让您呼吸顺畅些。”念锦烛完全出于一个医者的专业,下意识的开口提醒。 却没注意到太后看自己那越发温柔的神情,对总管使个眼色,总管安然退下,只留下她们两个人待在万寿宫中。 太后再度伸出手,将念锦烛叫过来,拍拍身边的床:“你到哀家跟前来,让哀家好好瞧瞧你。” 她心中奇怪,但还是很主动的坐在太后的身边,一边替太后迅速的把脉,确定太后的身子已经彻底安然后,才擦了把脸上并不存在的汗。 “还好,太后您的身子算是彻底的转危为安,只需要在调养一段时日就能完全恢复。”念锦烛也露出一丝笑容,但心中的疑惑更甚,并不知太后那句话到底代表了什么。 仔细的看着眼前这个孩子,从太后知道她的存在后,就一直暗中派人保护她,只不过她为保密并不能真正如此近距离的瞧着这个孩子,此刻终于有了机会,太后那双眼中有的都是怀念。 太后这到底是怎么了? “太后,锦烛有一事想问,您方才所说的外孙到底和锦烛有何关系。”念锦烛硬着头皮开口,总觉得这件事里必然是透着蹊跷,还是早些弄明白的好,免得平白让她心里担心。 太后却是不给出答案,只是看着她笑得温柔,更是抓住了她的手,许久后才慢慢的道:“你和你母亲长得一般无二。” “母亲?”念锦烛眼睛猛然睁大,听着这熟悉却又陌生的两个字,心中的那份悸动更加强烈。  太后点点头,继续给念锦烛解释:“你娘就是先帝的公主,也是哀家最宠爱的女儿,可惜那孩子在生下你后没多久就去世,哀家当初本想将你带在身边,不想其中却发生许多的事情,你也下落不明,哀 家到处打听许久,才终于又寻找到你的踪迹。” 念锦烛一直都没有去想过自己的身世到底是什么,但那深藏着的感情还是让她向往有爹娘的疼爱,可当真正听到这个消息后,却是这么个消息。 所以她的娘是曾经的先帝公主? 太后看着面前的这个孩子,忽然间露出了笑容,温柔的开口:“孩子,哀家就是你的外祖母。” 念锦烛呆愣,许久也没有完全的消化这个真相,她不仅仅有一个昔年是先帝公主的母亲,还有一个太后的外祖母。 这件事怎么听都不像是个真相,却再不知该说些什么,但靠着这点念锦烛也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 当年她的母亲到底是如何死去,那自己的父亲呢。 这个疑惑在脑中很迅速的闪过,也让念锦烛觉得这件事其中充满蹊跷,本想继续询问,但看太后那温柔的神情,终究还是强行忍下去。 这件事她不能再出碰到这位老人家心中的痛苦,也是终于的挤出一丝浅浅的笑容,并不去看其他,只是回握住太后的那只手,同时心中默默将那三个字念出。 外祖母。 现在的她还没有任何的勇气去承担这一切,也没有胆量去面对这些事。 太后自然是能够瞧见念锦烛眼中的迟疑和凝重,轻笑出声:“哀家知你这孩子可能一时间没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但你是哀家的外孙这件事绝不会有错。” 念锦烛猛然抬头,表情很是镇定,根本没有一丝知道这个真相的惊讶和错愕,只问太后:“太后,您是如何确定我就是您的外孙女,以及我的母亲就是先帝的先帝公主。” “你和你母亲一模一样,哀家在知道这件事后暗中调查过,你的身世不会有任何错,是不是在你的后背有一个蝴蝶的胎记。”太后笑着回答念锦烛心中的疑惑。 念锦烛心中咯噔一下,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摸到了自己后腰的位置,在那里却是有一个蝴蝶型胎记。 太后注意到念锦烛的迟疑,继续解释:“你母亲的身上相同位置也有一个这样的胎记,哀家当初还在你出生的时候见过你,自是能确定你的身份。” 其实关于如何找到念锦烛,安中确定她身份,到底花费多少代价,太后并没有主动开口,也没在将这些事情都彻底的告诉念锦烛,就是不希望这个孩子因为这些事情平白担心。 但仔细瞧过后,好似这眼神之中也没有太多在意,反而叫太后稍微的放心了些。 “无事,现如今哀家终于找到你,锦烛愿意陪在哀家身边吗。” 太后笑着对念锦烛伸出了手。 念锦烛原本想要去触碰,但最后还是忍住,脸上露出歉意:“原谅我还没有办法能完全接受这些事情的真相,没有办法接受您!”  念锦烛猛然间站起,后退两步,也不等太后出言阻止,转身就朝着万寿宫外面跑去,因为情绪有些激动她脚下踉跄,却不敢在这里继续停留。 第429章 蝴蝶型胎记 脑中已经是一片混乱,无论如何都没有料想到她居然会有这样离奇曲折的身世,还有个如此尊贵的外祖母。 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知道真相后就再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现下只能匆忙的逃走,再也不敢去想这些。 “喜子,别拦着她!”太后的声音猛然响起,让原本打算拦住念锦烛的总管就是一顿。 眼看着念锦烛那匆匆逃走的模样,总管连忙快速的转过身,朝着宫里跑去,当看到那坐在床上一脸颓败的太后,不由更加着急,忙问太后:“太后娘娘,您没事吧,要不奴才去问问小主子?” 太后摆摆手,虽然有些失望,但脸上却都是掩饰不去的喜悦,“不急,那孩子今天刚刚得知她的身世肯定会接受不了,让她回去好好想想,哀家不急。” 总管心中担忧,却是能看出太后眼中都是喜悦,这是一直以来从没有过的欢喜,他抓住总管的手,轻声的说着:“哀家真开怀,终于盼到了这么一天,能够让这个孩子认哀家。” 他看的清楚,太后虽然是开心,但那眼中深深的遗憾还是存在,或许没能在今天真正得到小主的认可吧。 于是他不断观察着太后,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终于能叫他松口气,现下太后的身子却是真的没问题了吧。 世子府。 睿子都刚刚将王府送来的事物处理完,就看到匆匆赶回的念锦烛,忙问:“锦烛,你去了何处。” 他回来的时候并没有找到念锦烛,还以为她去了锦绣医馆还是玲记号,也就没太放在心上,可没想到居然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心中不由更加奇怪。  仔细瞧着后,瞧见念锦烛那失魂落魄的模样,他没有说话,只是保持了沉默,看着念锦烛坐在椅子上,匆忙的扯过一边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仰头全部喝下,还想要继续去倒,却被旁边的睿子 都先一步给拦住。 “这!”睿子都就看到念锦烛那有些茫然的眼神。 念锦烛猛然回过神,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睿子都,当看清是他之后,才终于松了口气,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涌出。 “这是怎么了?”睿子都小心的看着念锦烛的异样,心中担忧更甚,还想要说别的话,但还是强行忍住。 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念锦烛擦慢慢的说:“我知道了自己过去的一切。” 她的唇角扯着无奈的笑,却更多的都是绝望,眼神之中能够迅速的发现异色,也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你的过去?”睿子都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念锦烛,研究了好半天才终于明白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是念锦烛已经知道了自己过去的身世? 念锦烛点点头,缓缓将今天在宫里头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脸色也微变,关于念锦烛所有的过往,他从来都不知道,但并没有再去问到底有什么变化,那眼神中好似是夹杂太多的异样。 他听到这些事情后的反应不比念锦烛少多少,完全没料到念锦烛居然还有这样的身世,最终还是感慨的看着念锦烛,“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样的人生,真是超出我预料。” 念锦烛听着睿子都那还有调侃的语气,不由扯出一抹苦涩的笑,若是自己真的能够接受这些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仔细的回想,念锦烛始终都无法相信这些事情,也没有办法接受万寿宫的太后就是自己的外祖母。 “不,我只是在想,你居然拥有如此的身世,当初为什么还会落到那种地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睿子都从容的说着,其实心中也是在隐隐担心着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在这个时候,再不知念锦烛如何能够接受这些真相,还是叹口气,慢慢的开口:“你还是仔细想想如何能接受这些事情的真相吧。” 他的意思还是希望念锦烛能够快些接受她的身份,毕竟有太后的帮助,便是代表和以前全然都不同的身份,但没在说其他的事情。 毕竟这一刻,这些事情除却接受也没有办法能够扭转,这便是他们自个儿需要承受的部分,但看念锦烛此刻的状况也有些不大对劲。 书房。 睿子都平稳地坐在桌前,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的蜡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主人,属下按照您的说法去调查过,关于夫人所有的一切过往都被人为抹去。”死士单膝跪地,将睿子都嘱咐的事情一一都说出。 睿子都眼神中透过一丝冰冷,没什么太多的感情,可在这最关键的时候能发别的事情,“被人为抹去?” 疑惑的看着死士,更是叫睿子都觉得这件事没有面上看来那么简单,既然人为能够抹去这种能力还是远远超出所有预料,不过这样也好,倒是反而激起他的好奇心。 “继续调查,我一定要弄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什么。”睿子都从容的说着,并不在意其他的事情。 同一时刻死士的眼中却是飞快的闪过一道寒芒,“属下在调查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似乎还有人在暗中阻止属下调查当年的事情。” “哦?”睿子都的身子终于坐正,也对这件事有了些许的兴致,到底是什么人刻意的隐瞒那些事情,可看当下,实在是发现不了任何异样之处。 好似靠着这部分能够再度有法子解决,可对于自身的联系有了太大的不同,这样一来睿子都也想要弄秦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一切。 他将一个身份的木牌丢给死士,慢慢的道:“拿着此物,若是有需要尽管去调动人手,务必要将那件事给彻底的调查清楚。” 死士很快离开。  睿子都重新站起,推开书房的门,正看到外面是皓月当空,一轮圆月挂在空中,却将正个院子照耀的过于清冷,他摸了摸下巴,叹道:“我的好夫人,你身上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呢。” 第430章 调查身世 关于这些事情没有一个人能够发现,但睿子都却有绝对的耐心,再不去说其他的事情,但是心中也能够发现到底有何不同。 只靠着这部分能够再度有了解决的法子,正还想要回去的时候,一个人影已经站在院子入口,只是平静的看着睿子都,并没有再度开口,好似是在打量着什么东西一般。 眼神之中透出的冷意让睿子都猛然打了个哆嗦,连忙快步向前,将念锦烛牵在手中,慢慢的说:“锦烛,你又在走神了。” 打从宫里回来之后念锦烛的心中就蒙上一层阴影,经常陷入莫名的走神状态之中,显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念锦烛眼中重新有了光彩,摇摇头,牵强的笑笑:“不,只是休息的时候梦魇了,梦中看到了一个看不清容貌的女人,她一直都在我的梦中,我也始终无法看清楚她的容貌。” 按住自己的头颅,她快速的回想着,却始终都找不到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模样,但莫名的感觉还是叫她真正的感觉到不舒服。 眼神之中透出的异样能够瞧见问题,因为睿子都看的清楚,念锦烛身体的勉强,已经是她的极限。 冷静的观察着这点,睿子都却将念锦烛抱在怀中,轻声安抚:“我在暗中调查过关于你过往的事情,但是没有任何收获。” 听着的念锦烛眼中同样闪烁着茫然,并不知道睿子都调查这些到底是什么用意,但还是轻笑了一声:“你何必为了我的过往去浪费呢,我现在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她尽可能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许多,并不透出声音之中的悲凉,原本以为知道事情后能够叫自己彻底的省去压力,但念锦烛没有料到这反而是更深的痛苦,她没有办法能够扭转这些,只能徒劳的被 更多的梦魇牵绊住。 “没事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若是无法接受自己这样的身世,我们就安然待在这里,有一个孩子,多好。”睿子都的声音很温柔,再不说其他的事情。 念锦烛愣住,眼泪终于毫无征兆的落下,心中那庞大的压力,也终于在这一刻可以有了突破口,能够稍微的发泄下。 “恩,但是我还是想要去面对自己的身世,想要弄清楚当初他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念锦烛缓缓将眼泪擦干净,但同时也决定了一定要弄清楚才能善罢甘休。 冷漠的等待着,这便是自己最后的决定。  睿子都哑然失笑,他就知道念锦烛一定会选择这个决定,再也没有办法能够扭转其它,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但仔细的看过后,也只是更深保住对方,转而慢慢的道:“好,我陪你调查清楚过去所有的 事,如何?” 锦烛眼神之中透出的那丝坚定在她的面前后也已经扭转,再不去关心那些,毕竟在这一刻能够有更多的收获。 这几天始终都是在那丝痛苦之中,也终于能够陆续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了看睿子都的反应,大致的让自个儿能够恢复些精神。 当经历了这些事情后,念锦烛也终于有足够多的耐心能够面对自身的身世,同时心中那丝禁锢也终于的消散。 终于能够彻底的改变这等事情,甚至还在这一刻能够再度有办法解决,但是她却猜测太后定然知道一些事情。 眼中终于流露出凝重,她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也要从太后口中知道过去的事情,那眼神之中也能够重新的发现不同,却还是被睿子都给猛然间察觉到。 靠着这点也实在是难以确定,就好似是从未发现到底有什么异样。 “别有后顾之忧,我会时刻陪伴在你身边,不过太后那里的秘密你最好还是不要现在去打探。”睿子都看着念锦烛,终于还是缓缓开口,说出自己心中担忧的事情。 他自然是不知道太后关于当初的事到底知道多少,但有种感觉,如果过早的接触,那一定不会是个好消息,也不要再去试图探话。 不想叫念锦烛过早的面对那些残酷的事实,也是睿子都此刻心中担忧的事情,他没有多少的把握,也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 只能无声的看着念锦烛做出的每个决定。 万寿宫。 下了早朝的皇帝匆匆赶往万寿宫,都来不及换下身上的龙袍。 刚刚抵达万寿宫,就瞧见太后正和颜悦色的同一个宫妃聊天,眼神中也闪烁着异样的神色,但是心中还是彻底的松口气。 看来太后并没有宫总管说的那般严重,只不过那张脸上还有些过分苍白,现下看着也没什么异样,刚准备要离开,但太后的目光却已经缓缓的透射过来。 太后好整以暇的看着站在原地的皇后,叫身边的宫妃暂时退下。 宫妃看到皇帝,眼中立刻闪过一丝羞色,赶忙低下头行礼就离开了。 万寿宫重新只剩下他们母子两个人,皇帝这才犹豫着上前,出口的却是有些责备的话语:“母后您莫要在吓儿臣,儿臣迟早要被您给吓死。” 她刚刚在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也是闪过一丝惊骇,许久都没有恢复镇定,但在这一刻也能够重新发现不同。 太后则扯了扯笑容,慢条斯理的看着皇帝,不紧不慢的开口:“哀家想把那个孩子给接回来。” 她的目光镇定,开口的却是叫皇帝诧异的话。 眼中闪过惊异,琢磨下,也没明白母后话中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由更加奇怪,正打算要询问,太后已经摆摆手,“你可还记得先帝公主。” 皇帝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是没有在说话,但看着太后的脸色也有轻微变化。 “她有个孩子。”太后继续抛出个令人惊讶的消息,也在皇帝那惊愕的眼神中终于看出一丝不同。 她点点头,“那个孩子就是念锦烛,哀家早就找到了她的下落,始终没有勇气能够将她带回宫里。”  太后低下头中,眼中更是露出了许多的歉意,后悔不已,若是当初狠下心将那个孩子带进宫,一直养在身边,也许就不会在发生这么多事了吧。 第431章 接回她们 皇帝好半天才算是彻底恢复过来,但是心中的震惊也叫他久久没那么容易平复下去,想要在这个时候再度发出些许的异样,可那更多的事情都没那么容易能够准确确定,在这个时候,那眼神中也透出许多 麻烦。 “母后您是打算现在将那个孩子带入宫中,养在身边?”皇帝蹙眉说道,总也感觉太后这样的决定有些过于急促,没有好好的商量下。 想想,皇帝想了想又忍不住对太后提醒:“母后您可是同那个孩子说过这事。” 虽然不知道太后到底是从什么地方知道,但绝对是让皇帝觉得这件事里蹊跷,母后竟然能连自己都隐瞒这么就,也就干脆的没在说什么。 笑容中也带着一丝异样,还想要在这个时候劝说母后暂时打发掉这个想法。 “不用,那个孩子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哀家让她先回去,等她何时能接受自己的身世,哀家就将她接到宫中。”太后温柔的笑着。 一直以来都觉得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能够面对,但等到事情说出后,太后心中反而释然许多,当即决定就这样结束,也叫那个孩子能够陪伴在身边,度过最后的时光。 皇帝瞧着太后这开怀的模样,反而心中的担忧更甚,先帝公主的亲生女儿,这件事就算是他这个皇帝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由疑惑的问:“母后,当年皇姐有生下过一个孩子?” 太后缓缓点头,其实关于这件事也没那么简单能够说明,毕竟有些事情她也不好当面说,一旦被念锦烛知道,很可能会让这个孩子彻底的陷入痛苦中。 “你莫要再问过去的事情,等时候到了哀家自然会告知你。”太后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在没说其他的话。 这件事无论如何也必须压在心中。 反而到了这个时候让太后想起一件事,眼睛不由眯起,淡淡的看着皇帝,“皇上,哀家有一事想要问你,若是哀家叫那孩子认祖归宗,你是要给她个什么身份。” 今日其实叫皇帝过来也是为了这件事,一定要给念锦烛个名分,已经委屈了她这么多年,太后决定既然让她认祖归宗,必定是要给一个正统的身份。  皇帝闻言,眼中有光芒闪烁,心中也是一阵的犹豫,并不知道该给念锦烛一个怎样的身份,毕竟念锦烛真正的身世没几个人发现,但就算是如此,瞧着太后的模样,这件事怕也是不可能简单的解决了 。 犹豫一瞬后,终于还是咬着牙齿开口:“既然念锦烛是皇姐的骨肉,那朕也是她的舅舅,于情于理都要给个公主的封号。” 刚刚说出这句话,皇帝就猛然间想起了一件事,脸上有了一阵异样的变化,忍不住道:“倒是便宜睿子都那小子,平白将朕的外甥女给拐走。” 念锦烛和睿子都之间的婚事反而成了皇帝现下头疼的事情,可这样事情也已经变成了这幅模样,不好在做什么,只能咬着牙齿被占便宜。 罢了,既然睿子都那小子能够好好对待念锦烛,他也就权当没有看见罢了。 “母后,至于给他们什么封赏,朕还需要仔细揣测下,另外找个合适的时候将这件事公之于众,也好给他们个交代。”皇帝只能维持笑容的说着。 毕竟这件事对于皇室而言是很大的一件事,皇帝不敢擅自做主,在得到太后的允许后,他才稍微的松口气。 终于,这件事能够从母后这里暂时拖延时间,至于到底应该如何给念锦烛一个封号,反而是现下个最大的问题,在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太后看着皇帝离开的模样,忍不住蹙起眉头,怎么总感觉她这做事果断的皇儿今天有些反常呢? 皇帝身体僵硬的离开万寿宫,终于艰难地将那个消息给完全的消化掉,但同时也感觉到命运弄人。 终于有一件不经意的事情闪过,也叫皇帝终于明白过来。 为何母后要坚持将玉妃的那件事惩罚。 现在也皆有了解释,他明白过来,念锦烛是他的外甥女,怎么可能被个宫妃给欺负了去。 御书房。 皇帝端坐桌案前,前头却放着明晃晃的圣旨,几次提起的御笔都无法迟迟落下。 终于,他长叹口气,对着身侧侍奉的太监总管问:“喜子,朕该给他们何封赏才算不让太后失望呢。” 皇帝眼中隐现恼意,却也因着念锦烛姐弟同她关系间的错落,只得这般开口,一旦揽在身上反而是个极大的麻烦。 总管颔首,心中揣测一番,小心翼翼的开口:“奴才以为,这封赏不能给的太过,却也不能应付,毕竟这是太后她老人家的心意,陛下不如想个折中的封赏,也好在太后那边交代了去。” 闻言,皇帝眼中闪过疑色,深深打量身边伺候的总管,忽而想起一事,不动声色的问:“朕记得当年你跟在太后身边,你这番说辞,莫是太后的属意?” 赶忙低头,忙露出一抹苦笑,抱着拳解释:“奴才不敢,虽奴才曾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可如今自然是向着陛下。” 他心中多少有些慌乱,皇帝这是怀疑了他不成。 皇帝眼珠微转,很快便恢复镇定,一张脸上看不出丝毫破绽,仔细想想,忽而撤出一抹轻笑,当即提笔在圣旨上迅速的写下。 待最后一笔全部写完,皇帝眼中才闪过满意,却又有些感慨。 “朕竟然有些想亲眼瞧瞧那两个孩子了。”皇帝严重飞快的闪过了一丝的惋惜和留恋。 那两个孩子毕竟都是皇姐的骨肉,昔年不知到底发生什么并没能被皇室发现,如今已经找到,自然想要瞧瞧。 且那念锦烛前些日子已经瞧见,生的并不差,唯独那念小宝至今还未见过。 皇帝将圣旨交予总管,总管末了问:“陛下可要奴才将圣旨送去世子府。”  皇帝却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留恋,很快恢复镇定:“不急,这份圣旨先收着,差人去报信,明日让他们姐弟一同上朝,朕要当面给他们封赏。” 第432章 一举封赏 总管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难掩眼中惊诧,怎么都没料到陛下居然想要将此事告知天下,原以为只是依着太后的意思,将封赏送去世子府便是。 “陛下!” 皇帝伸手制止总管的话,带着些许倦意的慢慢开口:“朕和这皇室亏欠他们太多,太多,他们不该用那种方式回来,朕要替皇姐将他们带回来。” 声音中犹自还带着些微的哽咽,总管侧目看去,赫然发现皇帝眼中已经是一片的泪水,不由心中震颤,陛下终究还是对那二位有着感情,也着实叫他放心些。 “陛下,此事不是您和太后之错。”总管只得小心翼翼的说,尽可能不去触碰皇帝更多伤心的往事。 昔年,还未登上帝位的陛下同先帝公主之间的关系最为亲密,同时先帝公主也没少给这皇弟庇护,自然而然皇帝想要补偿他们姐弟两个。 世子府。 念锦烛瞧着宫里送来的信函,忍不住皱起眉头,狐疑的看着坐在对面的睿子都,将信递给他,道:“圣上让我明日带着小宝进宫面圣。” 睿子都还未在意,下意识便要说是个好事,可瞧见上面写着让念锦烛同小宝一起在早朝时入宫,脸上的表情登时变了。 “圣上这是要将你和小宝当众认祖归宗。” 睿子都收起那封信,心中全然都是疑惑,此事且不说其中还有多少秘辛,就文武百官如何信的这种事,岂不是平白将念锦烛姐弟二人送入明面。 念锦烛也是点点头,但旋即就释然,看着睿子都,慢慢的说:“我自是不在意,好赖身边还有个你伴着,也不需要太担心那宫中的龙潭虎穴。” 睿子都一愣,旋即明白过来。 他陷入一个死循环中,为何一定要对念锦烛的身世产生芥蒂,不论发生什么他们不都已经是夫妻,还有什么人能够将他们分开。 可还没来得及说别的话,念锦烛反而又露出一丝忧色,忍不住看眼后院的方向:“小宝始终不知他真正身份,误将我们当做父母,我就担心明日早朝上身世揭穿,小宝知道真相,会对他造成影响。” “你怕此事?”睿子都轻笑出声,转而抓住念锦烛的手,稍微用力,给她些许安慰。 小宝身世一事着实复杂,但却也叫他们想的很简单,并不需要考虑那么多麻烦的事,只着眼于当下,自是没太大的问题。 可仔细瞧过后,念锦烛也只能是无声的叹口气,毕竟这事多少透着些许的蹊跷,没那么容易能叫人发现。 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个麻烦的事。 “有些东西倒是叫我想的复杂了,就算我们不是真的母子又如何,小宝知道真相也不会离开我们。”念锦烛随意的说,似乎并不在意明日早朝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反观睿子都,却在唇角带着很浅淡的笑,好似是在提醒着什么,漫不经心的说:“只是不知明日过后你我之间会有什么变化。” 念锦烛的眉头轻微蹙起,但很快就平复下去,侧头,狐疑的看着睿子都。 他为何会忽然说这般话,难不成明日早朝后会真有其他事发生? 忍着心中的猜测,本想询问一番,但看此刻,似乎也没个更好的答案能叫自身迅速瞧见,不如等到明日重新再问也好。 不动声色的将这个想法给压下,念锦烛也是浅笑着回握住对方的手,好似其余的事情真与本身没太大干系。 可也单靠着这部分能够提早发现,甚至在这一刻,都能真正瞧见其中的秘密,却也无法瞧着别的事情能够继续从容应对。 只露出一丝很淡的笑。 不论发生什么,都不可能叫他们改变其中的关系,也不可能斩断彼此之间的牵绊。 他们早就已经决定,要相互守候彼此的一生,哪怕是碧落黄泉,也没有丝毫的惧意。 那一瞬,睿子都从念锦烛脸上看到的只有深深的眷恋和依赖,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兴许,这一次的豪赌他是最后的赢家,能重新瞧见那些最重要的东西。 大殿之上。 皇帝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过在场文武百官,慢道:“诸位爱卿可还有要上奏之事。” 其余的文武百官全部默然,陛下极少在早朝上主动开口,此刻却叫他们心中多少都有些怯意,到底不知怎么回事。 心中暗暗猜测呢,皇帝却给身边的太监使个眼色。 总管从袖中摸出一卷明黄的卷轴,徐徐展开。 众人眼中都纷纷闪过异色,陛下这为何要在早朝上当众宣布圣旨,难不成是有什么更大的事情等待着。 “宣念锦烛,念小宝上殿!” 太监特有尖细的声音响起,所有人忍不住都看了过去,赫然发现居然是个容貌绝美的女子领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缓缓走上早朝。 不知情的官员几乎以为看错,这位不就是那日在秋狩赛马险些死于马蹄下的女人,怎今日还带着个孩子来了早朝。 其中就有玲珑心思的官员眼神中透着古怪,不断在念锦烛二人身上打量,心中猜测,难不成次女和陛下有何关联,瞧着这孩子也好几岁,那眉眼细细看后居然还和当今皇上有些相似。 难不成…… 眼睛暮然瞪大,以为自个儿想到了什么惊骇世俗的事情,连忙咳嗽起来,却在即将发出声音的时候赶忙捂住嘴。 可不能把这个猜测给说出来,不然那刻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心中也无法给出个好些的猜测才是。 心里却清楚的很,这事若要在此刻说出,那必定是要震惊朝野。 站在首位的丞相瞧见那进来的二人,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惊骇,旋即瞪大眼睛,身体也是在不住的颤抖着。  念锦烛打眼便瞧见这丞相脸露异色,心中闪过了然,看来这位丞相应该是认得她这张脸了,但现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也没那么多功夫继续耽搁,也就没有在想许多,只是领着念小宝走到大殿中,跪下了。 第433章 锦烛,小宝,你们到朕跟前来 念小宝眼中还透着茫然,并不明白娘亲今日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但看周围那些神情各异的人,他赶忙收回视线,端端正正的跪着。 皇帝瞧见跟在念锦烛身边的那个年岁不大的孩童,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心中最后些许的疑惑也完全消散了。 他赫然发现,其实念锦烛同先帝公主并不是很像,只有那双眼惊人的相似,但念小宝却和其生母几乎一模一样。 “锦烛,小宝,你们到朕跟前来。” 皇帝陛下有些难以克制情绪,刚刚出口却已经意识到不对,只能摆摆手叫总管自己将那圣旨宣读。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总管从容的宣读圣旨:“……今特封念锦烛为昌平公主,念小宝为宝王爷。” 在听到圣旨的内容后,所有官员彻底愣住,谁也都没想到这对姐弟居然会是当初先帝公主的骨肉,同时也为先帝公主的骨肉能够回归皇室感到欣喜。 当年在先帝公主的事情上留下太多的遗憾,现今想来,许多当年见过先帝公主风采的官员无一不是扼腕叹息,若先帝公主还在,兴许那卓绝的风姿还能瞧见。  念锦烛却是一派平稳,她只抓紧了念小宝的手,给这孩子些微的安抚,以及心中还有一丝苦涩,她不能将事情的真相告诉这个孩子,也不能告知,其实他们的父母早已不在,而他们之间更不是所谓的 母子关系。 “锦烛,日后你便继承你母亲的先帝公主府邸,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同舅舅说。”皇帝眼中尽是温情。 他不自觉将当初对皇姐的那份敬仰放在了他们二人身上,至少皇姐还有一丝血脉留下,能够叫他补偿那些年来的愧疚。 念锦烛颔首,谢过陛下,其实脑袋里却还有些懵懂,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眼下却已经变成这幅模样。 心中同样也有着隐隐的震撼,但依旧还是不动声色的应下。 “你先去陪伴太后吧。”皇帝终于还是喟叹一声,扬手让他们二人离去了。 等到得了封赏缓缓离去后,皇帝这才扫过文武百官,状似不在意的道:“怎么,你们在怀疑他们二人的血脉?” 他的声音里不自觉的带着一丝冰冷,登时让那身体本就轻微颤抖的丞相眼中闪过一丝惊惧,很快的低下头去,将自己的情绪完美的遮掩起来。 这件事为什么会在这么多年之后重新的发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明明已经暗中将所有的一切都给处置掉。 后宫。 小宝不安的抓住念锦烛的手,看着四周,怯生生的说:“娘,小宝怕。” “莫怕,娘一会儿带小宝去个地方,那里有一个和善的老人,你要叫她外祖母。” 锦烛温柔的在念小宝的耳边说道。 这孩子到底还是怕着这些个玩意儿,但念锦烛却没有丝毫的惧意,今日再去万寿宫也是让太后能够瞧瞧这个孩子。 毕竟小宝是先帝公主唯一的儿子,也是太后最想要见到的孩子。 “公主殿下,小王爷这边请。” 嬷嬷很是尊敬的将他们两个人请入万寿宫中,一面引着路。 太后早早知道了这两个孩子要来,特意备着,等真正看到被念锦烛牵在手中的念小宝时,太后竟然红了眼眶,对着念小宝招招手,温柔的说:“孩子,你过来,让哀家瞧瞧。” “娘!”小宝有些惧怕,下意识的后退。 太后却在听到这声呼唤后,眼中露出错愕,小宝不是先帝公主的儿子,为何要对念锦烛称呼娘。 念锦烛也是一阵头疼,只能低声说:“太后,小宝确实是我弟弟,但自小就没了爹娘,他误将我当做他娘亲,我怕他受到刺激,也就没有挑明。” 念锦烛的声音压的很低,并没有让念小宝知道。 现在这件事绝对不能让这个孩子知道,否则还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麻饭,却是没有注意到那边的太后眼泪更加汹涌。 “太后,您莫要在难过,这公主和小王爷不都找回来了。” 嬷嬷也在一旁看的担心。 就怕这太后易时间承受不住这样的事情再度晕厥过去,念锦烛却是摇摇头,表示无事。 念锦烛使个眼色,让嬷嬷心安,只叫小宝去太后身边玩耍,他却很是恭敬的替太后把脉,片刻,神情缓和,对嬷嬷颔首:“嬷嬷不必担心,太后身子一切安然,这需要调理好心情便可。” 心中自是没底,可瞅着眼下的情形也有些不好确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更在这一刻,想要单方面瞧瞧,也叫太后越发看这孩子喜欢了。 “锦烛,哀家想叫小宝这孩子在万寿宫里留上几日,也算是成全哀家对你母亲的想念。”太后的脸上露出一丝迟疑,试探着开口。 毕竟这对姐弟从小就在一起生活,并且感情也非常的好,她这太后虽然一直都给予了庇护,可到底也只是个外来人,也不知这念小宝愿不愿意留在万寿宫中。 话音才落,念锦烛确实仔细地瞧着那正在玩耍的孩子,心中不由一个念头闪过,若是这孩子能够留下宫中陪太后一段时日,兴许这性子也能够有些许的缓和。 “太后,小宝一直跟在我们夫妻身边,怕是留在这里会惊扰了太后的休养,况且有小宝在也对太后的静养有影响。” 念锦烛小心翼翼的说着,他不得不从太厚的身体方面进行考虑,毕竟小宝年纪还小,都还不晓得留在这里会发生什么事呢。 太后却是怜爱的抚摸着小宝的脑袋,引的小宝一阵咯咯笑声,似乎对于这个老人家非常喜欢,也愿意主动的接受对方。 瞧见这幅模样念锦烛暂时算是能够放心,看来小宝并没有对太后有任何的抵触,这样的话也能暂时安心。 “无事,哀家老来最喜欢孩子,况且你舅舅那里还有几个小皇子,也能同一起玩耍不是。”太后摸着小宝的脑袋。 这孩子的性子天真烂漫,看来真的被念锦烛保护的很好,但想起方才念锦烛说的话,不由也是露出一丝深深的笑意。 点头对着她道:“你倒是不错,睿王府的那小子虽然心机深沉,但哀家瞧着是对你真心,也对小宝好,你们便好好过日子,若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且来和哀家说,皇祖母替你出头。”  念锦烛被太后的话说的心中一阵阵温暖,但旋即也笑了,睿子都从来都不会对她做出任何伤害的事情。 第434章 外祖母替你出头 念锦烛轻笑出声,握住太后那苍老的手,又从袖中摸出两样东西,放在桌上,低声说:“外祖母,这是锦绣医馆里最好的东西,孙儿拿来想让您试试。” 念锦烛何尝不希望能够拥有这样的亲人,可始终的压力都没那么容易能够发现,等到这一刻再度知晓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其他的一切,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扭转这个局面。 恍若在这种情形下能够重新发现不同之处,可是就算如此,她也没有做好绝对的准备。 太后眼中隐隐有泪光划过,她等待着这个孩子呼唤一声外祖母已经有许久,可是始终都没能成功,终于迎来今日,却只要那唇角不断绽放出的笑意。 “好,好孩子,哀家这就收下你的礼物。” 太后的身体轻微颤抖着,竭力克制住自己心里的开心,同时也有着释然。 先帝公主,看看这两个优秀的孩子,纵然没能陪伴着他们长大,哀家却依旧在他们身上看到了先帝公主的影子。 太后越发怜爱得看着她们,旋而吩咐管事嬷嬷下去,“去御膳房弄点白玉晶糕,昨日西罗国进贡的佳品,哀家品尝着是极好的,快拿给我孙儿尝尝。” “外祖母,要不,孙儿也弄点糕点与你吃吃,说不准能够比得上西罗国贡品呢。” 念锦烛莞尔一笑,太后看着看着,眼眶不免湿润,这样好的一个孩子,想当初指不定出了多少苦楚呢。真是可怜见儿的。 “是呢,我娘亲的厨艺天下第一!在我心里,娘亲做饭最好吃了呢。嘻嘻……” 小宝紧紧拽着念锦烛的胳膊,用力摇晃着,清澈的大瞳眸犹如天顶最闪耀的月华一般,叫人看了不免深深迷醉。 多么可爱俊俏的娃儿,这日后长大了,指不定又要祸祸多少良家闺秀了呢。 太后嘴角弯弯得看着念小宝,心里头发誓着,日后一定要给小宝指一门亲事,那才美呢! “好好好,哀家这一生其他无好,唯独好个贪吃的嘴,这几十年宫廷御膳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个花样儿,昨日的西罗国的白玉晶糕我却瞧着好一些,若是锦烛孙儿去炮制,哀家深信,一定更是美味!” 太后亲昵得抓着念锦烛和念小宝的手,血脉相亲的触觉,她真的失去好久好久,这一切,她一定要为先帝公主做出补偿,补偿这几十年来对她的亏欠。 那边嬷嬷正欲退下去,念锦烛赶紧唤住她,便陪同她一起往御膳房行去。 半个时辰后,念锦烛捧着一盘改良版的桂花白玉晶糕,太后才吃一块下去,顿时间觉得脾胃大通畅,“哎哟,这可了不得!了不得了呀!孙儿你是如何做到的呀。” “锦烛公主殿下的厨艺,当属绝世无双,她也初尝了一下西罗国的白玉晶糕,就能够做出来,而且味道更上一层楼呢。” 嬷嬷窃喜得摸了一把嘴,对着太后躬身道,“奴婢悄悄尝了些。” “果真!” 太后拿起一块又一块,最后若不是嬷嬷阻止,恐怕太后还真把眼前一整盘全部吞落腹中才作罢。 “锦烛吃呀,小宝也赶紧吃,很好吃的呢。” 此刻的太后俨然小孩子一般,与念锦烛等人分甘同味,就连嬷嬷也跟着口福一把。 太后事无巨细的问了许多,还不忘问照顾小宝需要注意的一些事情,待到太后精神不济,念锦烛才终于从万寿宫中离开。 刚出宫,就看到一个高挑的人影正站在那里,脸上还带着温柔的笑,顿时念锦烛就上前,扑入睿子都的怀中,“终于见到你了。” “昌平公主殿下,你日后便要搬去先帝公主府,那我该怎么办呢?” 睿子都的声音温柔依旧,却带着一丝小小的调侃。 他虽然是睿王府的世子,不过自己的父王依旧还在人世,这充其量也只是个世子罢了。  不经意间说起这句话却让念锦烛忽然间想起什么,唇角溢出一丝玩味的笑意,上下打量着睿子都,故作高深的笑了:“我却是没有告诉陛下已经有了一个驸马,这陛下若是给我找个门当户对的驸马可怎 么办。” 她眼中闪烁着促狭的笑意,大有一番故意调侃对方的意思,且在这个时候能够瞧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睿子都却是不怎么在意,依旧拉着她,从容的说:“你我已经有了一个名为小宝的儿子,难不成公主殿下这是要赖账不成。” “自是不会,不过我暂时把小宝留在太后身边,少不得这段时日不会再来打搅我们。” 念锦烛认真的说着。  其实她有仔细的考虑过,既然已经认祖归宗那就让念小宝在皇宫中多留下,也正好能够代替她陪伴在太后的身边,毕竟小宝年纪还小对于以前的一些事情也不知道,恰好能够和宫中皇子相处,也能够 得到先生们的教养。 睿子都听着念锦烛的话,也是无奈的笑笑:“你为这孩子还真是狠得下心,竟然真的将他留在了太后身边。” 念锦烛却是开口提醒他:“我们到底还是将小宝太过宠溺,跟在太后身边也好,说不准能让那孩子能够快些成长呢。” 终有一日念小宝会明白自己的的身世,也会明白他们之间只是姐弟关系而已,若是继续在她的身边养大,或许并不能达到念锦烛希望的那种程度。 只是将心中这隐约的想法告诉了睿子都,希望他能支持自己。 反而在这一刻能够快速的发现到底有什么事情被隐藏起来,单凭这点,睿子都已然明白许多。 “也好,将他留在太后身边,倒是我要在陛下给你赐婚前现将你稳稳抓在手中才是。”睿子都看着眼前的人,认真的说道。 他可不会允许任何潜在的敌人存在,要将面前的女人牢牢的抓在手中,这是他们之间一辈子不会改变的承诺。 “好,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念锦烛握住睿子都的手,感受着对方手心中那温暖,心中暖然无比。 第435章 庆贺 昌平公主府。 昔年早已荒废的先帝公主府再度被修葺一新,据说是当年的先帝公主的亲生女儿归来。 这个消息一时间在都城上下快速的传遍,所有人都对这先帝公主唯一的女儿有很大的兴趣,但关于当年的一些秘辛他们却是无从知晓。 这昌平公主府外可以说得上是人声鼎沸,其中有一个儒雅的公子混在人群中,正抬头看着那被宫人们悬挂上去的公主府,眼中满满都是苦涩。 许俊朝刻意压低头上的斗笠,并不敢真的上门去,此刻的念锦烛已经再也不是当初的草鸡,而是一只真正的凤凰。 谁都没有料想到念锦烛居然会是当今先帝公主唯一的女儿。 念锦烛在公主府中看着这截然不同的派头,忍不住蹙眉,当看到那厚厚一摞送来的账本和其他的赏赐更是阵阵头痛。 睿子都走来的时候就瞧见自己最重要的人儿正在那里发呆呢,不由轻声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觉得如此头痛。” 念锦烛按着脑袋指着那些东西,很是无奈的说:“若我早知这事情如此麻烦,定然不会答应舅舅的封赏,还不如在你那不大的世子府里继续待着,至少也没这么多麻烦不是。” 看着这些东西她就觉得阵阵头痛,而且自己的两个店子却都是手下人在打理,她自身哪里接触过这么多繁琐的玩意儿。 仔细的瞧着后也就再没说啥,睿子都却是轻声笑起,将身边的夏草唤来,“夏草将这些账目都送去书房。” 话音才落,念锦烛却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忍不住对着睿子都道:“你是要准备帮我将这些繁琐的事务解决了?” 睿子都不知可否,毕竟这些事情可也都是极大的麻烦,要是处置不好的话估计会引来比较大的影响,自然是他这位世子殿下处置了。 “你且去招待那些上门的人吧,其余的事情我来帮你。”睿子都温柔的替念锦烛将鬓角的发别再耳朵后面,温声的说着。 念锦烛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这或许就是一个公主每天经历的那些事情吧,只能任命的回到前院继续去招待那些上门的官员。 忍不住腹诽,平日里见不到这么多官员,陛下一道圣旨倒好将他们所有人都给唤醒,也是叫这昌平公主府每日都热闹的很。 许俊朝看着自己手中拿着的盒子,眼中闪过一丝窘迫,如今的念锦烛已经贵为公主,他这没送出手的贺礼反而是有些寒酸了。 是了,她如今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有什么东西是无法不能得到的。 想到这里,许俊朝的眼中闪过暗淡,站在公主府外深深地看着那正在人群中从容应对的身影,终究还是转身黯然的离开。 念锦烛虽然是在和这些官员们随意的聊这些什么,但注意力始终都在四周不断的看着,自然是注意到了那在公主府外不断徘徊的目光,好似一直都停留在她的身上,多少也让念锦烛有些在意。 可惜还没来得及叫个人去看看怎么回事,那道目光也已经消失了,当即也没太放在心上,于是又转过头去同诸人周旋。 且在这个关键的问题下能够发现更多秘密,至此念锦烛隐约明白了陛下的意思,这根本就是让她这所谓的公主解决掉一切的麻烦。 从而能够在这个时候快速的想到许多办法。 “昌平公主!”熟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念锦烛转过身正发现是上官锦辉,在他的身边还跟这个灵巧的少女,正眨巴着眼睛看着她,接着很快的就扑了上来,主动的环住念锦烛的胳膊,很是熟络的说:“锦烛姐姐我就知道你一定不简单,这下 倒好直接变成公主,以后我见你都要行礼才是呢。” 念锦烛没好气的拍拍上官菀月的脑袋,知道她这是在调侃自己,毕竟认识这么久,可真的从没见过这个丫头惧怕的事情呢,想来方才也应该是在开玩笑。 上官锦辉却是在周围不断的看着,那双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最后才落在念锦烛的身上,弄得念锦烛也不确定的看着他,“你这是在找什么,宝藏?” “子都呢?”上官锦辉开门见山的说着,他并没有主动的对上念锦烛的视线。 不知道为何,每次念锦烛的视线即将要对上上官锦辉的时候,他都会将自己的眼神很从容的避开,好似就是在躲避自己的目光。 心中虽然还有许多疑惑,但在这个时候的念锦烛还是保持沉默,有些事情不要去询问的那么清楚,或许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可也有些东西就算是不说却也没有办法改变。 如同在这一刻真正面对的那些可怕的事情,也没有那么容易能够相信下去。 念锦烛却是淡笑出声,道:“现下他的身份有些微妙,暂时在后面休息,不如你们两个在这里稍待片刻,等我将这些人打发了,再同你们好好聊聊。” 上官锦辉还没来得及说话,上官菀月已经甜甜的开口:“锦烛姐你不用再担心我们,其实今日来也是奉爹爹的命令将些东西送来,我们马上就要离开,想要许久不如等到改日也不迟吶。” 只轻巧的一句话就解释了他们之间多少尴尬的氛围,也叫念锦烛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在强求,你们先行回去吧。” 说完她转身去让宫人送客。 上官锦辉看着念锦烛那离开的身影,许久都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沉默,好似是想要从对方的身上看出什么才肯善罢甘休。 “哥,莫要再看了,就算是你心中期盼着那件事也已经不可能了,她如今贵为公主,还有睿亲王府的世子作为驸马,就算是你也无法改变。”上官菀月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平静,不带有一丝感情。 这些年她看得非常清楚,上官锦辉始终都没能对念锦烛完全的死心,只不过那份感情一直都压抑的很好,从未被别人发现罢了。  只是到了这一刻,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第436章 赵梦茹换脸 悬崖下。 如今已经是赵梦茹在悬崖下生活的二个月,她身上所有的旧伤已经全部恢复,现如今瞧着就和个平常人没太大区别。 赵梦茹穿着粗布衣裳,附身看着溪水之中倒映出来的那张脸便是一愣,旋即露出苦涩的笑,忍不住伸出手摸上了那张脸,在那里有的都是一片赤红。 前些日子,巫行才终于停止继续逼迫她使用那种不知名的深褐色粘稠物,等到清洗干净再度去看的时候,那本该是布满伤疤的地方已经被药物给腐蚀干净,只有一片血红色。 赵梦茹仔细的抚摸着,可始终也没有任何的感觉,这里好像是完全失去了一切的知觉茫然的承受着这些,再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 “你这药人怎么一不注意就跑来这里,赶快回去,快回去!”巫行的声音已经快速传来,再不带有一丝的感情,只是冷冰冰的看着当前的一切。 眼中方瞧见那一切,却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好似在这最关键的时候就被巫行给打断,赵梦茹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水中倒映出的属于自己的人影。 巫行却是看着她的这副模样,忍不住眯眼,嘟囔了一声:“早就同你说过没什么可看,不过就是半张已经被毁了的脸,还能叫你回到以前不成。” 却没有料想到这句不经意的话触碰到赵梦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沉默良久,手指忍不住触碰着那里,再没有说任何的话,只是保持着所谓的沉默。 她缓缓起身,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缓慢地走去。 巫行感觉此刻的赵梦茹有些奇怪,忍不住眯眼看着,但是好半天也没有发现任何一处正常的地方,忍不住扬声道:“赵梦茹?”  远处即将要消失的赵梦茹的身体便是一颤,她没有料想到这巫医居然能记得自己的名字,可是记得又能如何,没有转头,声音却幽幽传来:“我会继续做你的药人,也会听话,还请巫医能够快些恢复我 的脸。” 她自然是明白那一个多月的药物到底有什么作用,已经将她脸上所有因为跳下悬崖弄出的伤痕全数腐蚀掉,可就算是如此,这种痛苦也绝对不是个普通人能够承受。 赵梦茹只不过是被体内的蛊虫暂时的麻痹疼痛,并不能真正感觉到那种药物腐蚀皮肉时带来的是种怎样的折磨。 巫行看着赵梦茹的背影,眉头蹙起,忍不住嘟囔了几句,但因为距离太远,赵梦茹并没有听到。 回到房中那有些熟悉的地方,此刻却已经是发现许多问题,甚至还在这一刻能够瞧见某些异样的东西。 赵梦茹回到房中看着那已经有些熟悉的地方,心中却有一瞬的怅然,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可也在这个时候,具体要发生怎样的事情也难以去相信。  拿起放在旁边的一本书看着上面的书名,一时间有些神思恍惚,她已经在这悬崖底下待了快两个月,关于外界的一切全然不知道,似乎这两个月内这心中的恨意也完全的被压抑下去,再没有产生过任 何的杀机。 摇摇头,赵梦茹将那不契合实际的想法全部都压下,按住脑袋,道:“我赵梦茹之所以能活着,就是为了复仇,为了重新从地狱中爬出去。” 她为活下去能够不惜一切代价,自然也是要让伤害过她的人付出一切,这便是最后坚持的事情,也要从这里迅速的离开。 可当看着眼前的这些事情后,她再度的抚摸着那半张没有任何只觉的脸,唇角勾起森冷的笑,不知道在犹豫着什么。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扇紧闭的门被忽然间打开,一个人缓缓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还拎着一样东西,看的赵梦茹眼中闪过异色。 “你!”一句话都还没说出来,巫行的口中忽然间念出了什么,让坐着的后赵梦茹忽然间感觉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眼神之中也闪烁出一丝异色。 巫行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心中忍不住心慌起来,却不知该怎么做能够改变当前的状况。 可那巫行脸上却很是平静,没有多少的表情,好似只是在做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注意到赵梦茹那异样的神情,巫行才缓缓开口,“别怕,我只是暂时帮你把这张脸恢复,你想要怎样的脸同我说便是。” 听到这话,赵梦茹心中的疑惑更甚,再不知到底怎么回事,尤其在这个时候能够迅速的发现到底发生了什么。 心中明白巫行这么做定然是为了自己,一时间忽然间心中有种复杂的轻快快速的蔓延出来,好似是想要开口感谢,可在即将出口的时候还是忍住了。 她忽然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说话,就像是整个身体都被巫行给彻底的控制住。 “我控制你体内的蛊虫,换脸可能会有些疼,我需要将你另外半张脸也割下来,才能给你换上一张和以前都不同的脸。”巫行耐心的说着,可是出口的话却叫人感觉到森然。 这种冷冰冰的感觉根本无法形容,但在这个时候,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 赵梦茹的也是捏着一把冷汗,心中的恐惧不可控制的蔓延开来。 心里头很清楚,甚至在这个时候下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单方面靠着这些还是无法改变,哪怕是真的遭遇后,赵梦茹也是在期待着。 她听到巫行的话后,虽然觉得这样的举动过于疯狂,但是耐心中多少还是有着期盼。 若是这样就能换一张脸的话,或许也是个好的选择。 忍不住转动视线看着正准备要动手的巫行,忽然间赵梦茹心中所有的惧怕都全然消失,再不担心其他的事情。 也就在这个时候能够发现不同之处。 巫行则是认真的看着她这半张脸,半天没有动,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事情。  她在想着如何能够给赵梦茹再造一张完美的脸,瞧着赵梦茹这半张脸,巫行还是能够看出,没毁容的赵梦茹也是个姿色不差的女子,只不过到底还是毁了。 第437章 仇允大兵压境 “报!” 士兵匆匆的从营帐外跑进,脸上还带着焦急的神情,而他身上衣衫褴褛,脸上也都是血污,将他原本的容貌给彻底的遮住,再看不出丝毫。 程将军马上道:“说!” “仇允大兵压境,我方城池驻守将士不足,已经城破!”跪在地上的士兵声音里带着悲怆,出口的话却字字诛心。 程将军一个趔趄,脸上露出恍然,良久颤着嘴唇,发出声音,“包将军呢?” “包将军留下同最后将士守城,已经殁了。” 程将军的手攥紧,复又放开,终提起桌案上的头盔,大步流星的向营帐外走去,“传本将命令所有将士不去后退,必须给我守住这唯一天堑,不得让仇允大军向前一步!” 皇朝。 朝堂上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口说多余的话,唯恐在什么地方牵连到己身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可看着那神情怪异的皇帝,丞相终究还是开口:“陛下,此事还是需要个人出来拿定主意。” “拿主意?”皇帝的眼神冰冷如刀,几乎能将丞相给生吞活剥,只得瑟缩的低下头,不敢再去看皇帝这过于凌厉的眼神。 皇上已经有多久没有如此在朝堂上震怒过。 丞相低下头,眼中飞快的闪过一道阴霾,这仇允国还真是不知好歹,非要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现下倒好,平白将大好的资源贡献到了别处,也叫这皇帝震怒。 “陛下,臣以为此时应该暂且稳住仇允国大军,我国兵力在边境上战线太过漫长,需要一定时间将兵力拉过去。”一个武将出声说道。  本国的边境线比起其他几个国家都要漫长许多,虽然本国兵力雄厚,却也无法抵抗边境上接连不断的骚扰,况且此次仇允来势汹汹,别有阴谋,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被仇允大军猝不及防,攻下一个城 池,鼎鼎有名的包将军和程将军也战死。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手中奏折重重摔在桌案上:“朕便要后退答应仇允的要求不成!”  以前,仇允不止一次的骚扰本国边境线,却始终都是小打小闹,虽然两国之间关系微妙却也没有一触即发,这次倒好,仇允方面单方面毁掉盟约,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剑拔弩张,此刻更是以丢失的城池 和两位将军的尸体做威胁,若不给他们一位能够和亲的公主,仇允大军便一路南下,直至皇都。  其余的官员都小心翼翼的看着,实则心中有自个儿的猜想,仇允国向来骁勇善战,寻常兵士都有以一敌十的能耐,相比之下两军对垒他们自然讨不到任何好处,这边仇允愿意主动示好,这倒也不失为 一个办法。 “陛下,仇允此次只是想要一位能和亲的公主,只要满足他们的要求,我国百姓就能免遭战火涂炭,也能叫两国之间关系和好如初吶!”丞相颤抖着,终于还是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他身为丞相便是要替陛下分担忧愁,可若是这些事不做,先帝多少年来的基业就会毁于一旦,想到这里丞相也只能咬紧牙关这么做下去,这是唯一能保全一切的法子。 如同当年的事情,若是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也必须要去做,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皇帝眼中也在这个时候闪出一丝冰冷,警告道:“丞相你心中什么打算朕知道,若你还顾及同朕之间的情分,就早些断了这不切合实际的念头。” 皇帝的声音之中不带有一丝的感情,却是真正的夹杂了无数的恨意,也有对当年那件事的怨愤。  昔年没有能力,不代表现在也没有能力,仇允国来势汹汹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和亲公主就能解决的麻烦,而是担心一旦满足他们,仇允日后会愈发膨胀的野心,届时可没有那么多东西能够再度去满足他 们。 眼中的那一丝杀机转瞬即逝,好似从未存在过一般,也叫人无法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因着当前的情形反而让事情变得愈发接受,在不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 可就在这个时候,皇帝忽然大袖一甩,淡淡的道:“退朝吧,此事容朕在细细思量下。” 若说不找一位和亲公主解决当前的情形也不可能,可皇帝始终都不知道派谁去更好,更在这一刻能够发现麻烦。  心情烦闷的来到万寿宫,刚到宫门外却听到里头传来的欢笑声,顿时让皇帝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等走进去一瞧,赫然发现居然是宝王爷在陪着太后玩耍,而那不苟言笑的太后脸上此刻全部都是温 柔的笑。 看到这样的情形皇帝心中的最后一丝阴霾也被驱散,他神情不自觉的变得温柔,缓缓走了过去,看着那在欢声笑语的二人,对着小宝道:“小宝,来舅舅这儿。” 念小宝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但经过外祖母的解释也明白,这个看起来尊贵无比的男人就是他的舅舅。 小宝没有犹豫的叫了一声:“舅舅。” 太后闻言放下手中的东西,好整以暇的看着神色平静地皇帝,半晌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皇帝一愣,旋即恢复正常,脸上也露出一丝很浅的笑,“母后您在说什么,儿臣只是想过来看望您。” 太后认真的看着皇帝的这张量,叹口气:“你是哀家生养的皇帝,你那神情和言行哀家都清楚的很,若是没什么难以解决的事,你很少会来万寿宫。” 若非不是确定皇帝定然遇上了什么麻烦的事情,太后也不可能如此笃定的开口。 可瞧着皇帝那担心的眼神,隐约像是意识到什么,在没有去说别的话,可在这最关键的地方还是能够发现麻烦。 对于这点,太后并没有当面拆穿。 她不想去插手政事,现如今只是就想这样简单的生活,但皇帝的到来却将一切的事情全部都打破,再不能恢复如初。 “母后,仇允来犯,包四和程二殁了。”皇帝终还是开口。  太后的身体猛然一颤,眼泪无声落下。 第438章 猪瘟 夜色深沉,本该是沉睡着的公主府忽然间被一阵凌乱的敲门声给惊醒,很快公主府上下都亮起了灯光。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公主府中响个不断,丫鬟们匆匆的跟在念锦烛的身后向前院走去。 “公主,疫情已经控制不住,有许多人死去!”来者摘下头上的兜帽,露出那么一张惨白的脸色,神情上还带着古怪的看着只穿了中衣的念锦烛。 念锦烛身子便是一顿,下意识要叫身边的阿碧一起出府,却被闻讯而来的睿子都给拦住,他面色不善,看眼来人,再看看念锦烛,在她耳边低声说:“不急于这一时。” 念锦烛闻言,眼中闪过困惑,显然不明白睿子都此刻话中的意思到底为何,还想要再度追问的时候,睿子都已经半强制性的拉起了她的手,就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睿子都!” 念锦烛吃痛,强行甩开男人抓住自己的手腕,瞪大眼睛看着对方,眼中满满都是不明白。 她不知道为何在这个时候睿子都会拦住自己,脸色还很不好,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预料之外的事情,还是说在这个时候发生了许多的麻烦。 正在猜测呢,睿子都的脸已经转向来人,语气生硬,甚至还带着冰冷:“你先回去,此事我们明日再去。” 说罢不等来人错愕的视线,睿子都直接强制性的将念锦烛扛在肩膀上带走。 “睿子都,你到底要做什么!”念锦烛拼命的挣扎,可就是没办法从睿子都的肩膀上挣脱,反而是被睿子都不轻不重的打在屁股上。 睿子都神情严峻,大步的朝着后院的方向走,没有丝毫的停留,“别动!” 等回到后院,睿子都刚刚将念锦烛放下,一个耳光已经落在男人的脸上,打的睿子都的脸偏向一边。 念锦烛眼眸中透着愤怒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喘着气,呵斥道:“睿子都你到底要做什么,那是疫情,再耽搁下去皇城里所有人都会死去,你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睿子都根本不在意那记耳光,依旧强硬的说着。 在他看来任何事情都没有念锦烛重要,况且还是如此深夜,在任何事情都没有做好防范之前,他不能让人去冒险,任何的风险都不可以。 念锦烛看着睿子都那沉稳的脸,一时间愣住,不知为何他会露出如此哀伤的神情,心中一阵疼痛,赶忙放松口气,道:“我只是过去看看,并不准备做什么。” “等到明日,我陪你一起去!”睿子都不容置疑,也是第一次不顾及念锦烛的意思。 念锦烛看着睿子都的坚持心中已经大致明白,这次的事情对方不可能主动的退让,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真切告诉她到底是有多乐观,猪瘟的快速蔓延本就是一场严重的疫情。 但是想到这里念锦烛多少还是有些不死心,小心翼翼的问:“不如将这件事禀报陛下,也能提早做好防备。” 睿子都却是摇摇头,面露复杂,似乎是发生了什么难以处置的事情,但是看到这个表情念锦烛也意识到了有些事情不对劲,赶忙说:“无事,现下疫情爆发的还好不是太猛烈,我应当能够控制住。” 她虚虚的笑着,但心中却很清楚自己此刻的笑容是多没有底气。 并不知道猪瘟已经爆发到什么程度,已经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同睿子都都会露出如此凝重的神色,好似这些事情已经彻底变成了最麻烦的那部分,再不知会有什么法子能够提早的改变。 心中如此想着,她忍不住看向睿子都,希望人能给她一个答案,可惜睿子都的唇抿起保持着沉默,并没有真正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 “锦烛你听着这件事无论如何也别插手,我会帮你解决猪瘟的事情,等到结束就在府中待着。” 念锦烛分明看到睿子都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深深的忌惮,不由心中暗下决心,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也一定要将这些事情全部弄清楚才行,为什么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难道是在担心她会离开他? 想到这里,念锦烛的心中也是一片怅然,她上前,伸出手抚摸着方才被自己打的有些红肿的脸颊,温声不已:“今天的你有些患得患失,是在怕我会离开吗?” 刚刚说出这句话后,睿子都忽然间做出了个不可能做的事情,他将人深深的抱在怀中,不断的重复着那一句话。 不要……离开……我 念锦烛眼中闪过深意,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会让他有如此的反应,和那个平日里运筹帷幄的世子完全不同,定然是有什么事情被隐藏起来。 “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念锦烛尽可能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比较平稳,没有那么多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但就目前情形看,还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但仔细研究过后,还是能隐约瞧见,其中到底隐藏了许多的麻烦,也没那么容易能够提早利用,除却这点,再不知还会有什么惊人的答案等待着她。 睿子都却是眼中闪烁着坚定,道:“那件事你不会想知道,我们还是先去休息吧,等明日陪你去解决猪瘟的事情。” 纵然对于男人刻意的隐瞒心中有些不大了解,可念锦烛却也没有其他法子,只能默许,谁让她对于睿子都没有丝毫的抵抗力,也不想逼迫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太过尴尬。 就目前的情形看,虽然过于简单了些,却对他们彼此都很好。 但是念锦烛还是暗中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去调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好做好各方面其他的防范,预防这种超出预料的事情。 甚至还在这点里能够迅速的发现其中的不同。  “好,我们回去休息。”念锦烛垂眸,将所有的情绪都完美的掩藏起来,再不露出丝毫的破绽。 第439章 彻底陷入混乱 一大早两个人迅速的赶往疫情爆发的地方。 看着村子里那弥漫着的奇怪的味道,和死亡般的气息,念锦烛的脸色有了微微的变化,她赶忙对着随行的人道:“准备干净的帕子,用石灰将这里隔开,不要让村里的人随意离开。” 这个村子距离都城很近,也是从这里最先爆发了疫情——猪瘟。 睿子都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似乎对于这一切已经习以为常,只是那眉头稍微蹙起,彰显着对于现在这种状况的关切。 他对着念锦烛点点头,“我去城里爆发疫情的地方瞧瞧,你别乱走。” 看着男人那紧张的嘱咐,念锦烛唇角扯出微妙的笑容,“你还担心,我的医术没有办法能解决当前的困境?”  睿子都一顿很快明白,他自是不担心念锦烛陷入麻烦之中,而是有些事情他们都不知情,并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若是真的不受控制,兴许那些事情都会变得愈发棘手,若是能够早一步控制到还算 是个合适的机会。 很快睿子都跟着剩下的人回了都城,留下念锦烛一个人在这里处置后续的事情。 随行而来的医者都是锦绣医馆里有些能耐的人,瞧着这架势,当即有一个人出声:“老板,这里的疫情并不是很重,只需要让那些农户将饲养的猪全部处置掉应该就能控制。” 念锦烛快速地扫过整个村子的状况,眼中闪过一丝狐疑,显然这里看不出丝毫问题,但是仔细观察过后还是能够隐约发现某些地方的不对劲,但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却没那么容易能够发现。 “这里交给你们可有其他问题?”念锦烛认真的说了一遍,她心中怀有疑惑,想要去早些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好提早弄清楚这场疫情因为什么原因爆发。 看看不时有人将家里死了的人往外面抬,念锦烛脸色猛然就是一遍,抓紧给他们嘱咐:“现在你们去让村里还没有被感染的人将所有的猪全部杀死,就地焚烧,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说罢,念锦烛转身就离开了,顺着睿子都离开的方向快速追去。 忽然间她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劲,这个村子虽然是最早发现疫情,却始终都在能够控制的范围内,但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此刻看来,这根本就是有人提早暗中计划好一切,让她和睿子都分开。 可在这个问题下还没那么容易能够彻底的发现其中的秘密,自然也没那么容易能够转变,甚至还在这个地方上能够顺从的发现不少事情,以至于在这个地方下也需要面对。 想到这里念锦烛的脑袋越发的清明,隐约感觉有一条线可以隐隐抓住。 “世子,宫里并未传来其他消息,此事陛下应该还没有完全下决定。”暗卫快速的出现在身边,但瞧着这幅模样,也只是能够暂时的将那件事给说出。 睿子都眼中没有丝毫的神情,只是就那么平静的看着,不带有一丝感情的波动,半晌他叹息一声,“调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仇允那边有没有人想要利用这个时候给皇帝施加压力。” 他对于朝堂的这些事情没有太大的兴趣,若不是这次真正的触碰到底线,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至于其中的麻烦怕是在这个时候也难以确保。 就靠着这点睿子都也不打算主动后退,定要将暗中计划这个事的人给抓出来才行。 “殿下,公主好像追上来了。”暗卫忽然间开口,声音里还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味道。 睿子都一愣,很快转过身去,真人看到念锦烛正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眼中闪过一丝异芒,以为自己看错,却保持沉默的看着对方。 念锦烛拍拍胸口,说的气喘不定,“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村子里确实是最早发现猪瘟,但一直都在控制范围内,我想疫情的根源一定是在都城之中,我和你同行。” 听着念锦烛的话,睿子都的脸上已经闪现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件事居然还会和都城有极大的干系。 但也很快从她的口中意识到了什么,不由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深沉,忍不住问:“你是说此事是在皇城中发生,和那个村子并没有直接的关联?” “应该是这样,村子里的猪瘟是被在都城里感染上,我们必须要在疫情爆发之前赶快找到地方,这样才能预防麻烦发生。”念锦烛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阴沉。 等到意识到这件事之后在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可在相似的局面中还是没那么容易能够发现,至于这点隐约能够察觉到其中的不同,并且也靠着这部分能够轻巧地实现所有的麻烦。 等到二人匆匆赶回都城的时候,睿子都在没有犹豫将已经拟好的奏折送去刑部,让他们一路呈交皇帝陛下,毕竟发生这样的事情已经不在他们的控制范围内。 要想快速的将这件事给解决掉,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对症的法子,这样一来才能算是彻底的找到解决的办法。 睿子都手下的人也不浪费时间,很快就去寻找其猪瘟爆发的来源。 几乎是在三个时辰之后,终于在都城城郊的地方发现了蹊跷,在那里有三具死状诡异的尸体。 因为身份不明也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怀疑,可是那尸体没一天就彻底腐烂,发出的那种臭味也让人觉得无法接受。 听到这个消息后念锦烛和睿子都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因为在陈尸的地方还有一条暗河,这条暗河连通着都城里的一条河道,若是就这样的话,岂不是喝了水的人都会被感染。 他们不敢耽搁,赶忙的前往发现身体所在的地方。 而在这一刻,那个地方已经被彻底的戒严,再没有一个人能够凑上前去,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刻,整个都城彻底陷入混乱之中,所有人都人心惶惶,再不敢去想其他的事情。 第440章 下令 猪瘟的事情在京城里爆发的突然,让所有的百姓都猝不及防,就在人心惶惶的时候,皇帝下令,将此事全权交给昌平公主负责。 昌平公主是谁,是昔年先帝公主唯一的长女,更是京城里鼎鼎有名的锦绣医馆的老板。 光是这两个身份已经让所有人趋之若鹜,此刻听到陛下这样的安排,当即安心不少,也许昌平公主能够让他们平稳的度过这次疫情。 睿子都则是代表睿王府在暗中指挥人马,将所有人心惶惶的事情全部最大限度的镇压下去,帮助念锦烛在疫情解决前不至于发生更大的危险。 昌平公主在得到命令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全城将所有的猪全部杀死,不留下任何痕迹,也在城郊的地方一并焚化。  念锦烛按着额头不断的同下面有些情绪悸动的百姓们做出解释:“要将这些猪全部杀死,是因为疫情就是从这些猪身上来,现下我还无法确定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爆发,但为了你们的安危还是早些处置 掉的好。” 虽然他们心中多少都不以为意,但是听着昌平公主的话,还是顺从,将所有的猪全部杀死,统一焚烧。 就算是这件事也花费了半天的时间才算是彻底解决掉,等到处理完已经是傍晚时分。 念锦烛和睿子都就站在发现那三具尸体跟前的地方,沉默了片刻后,念锦烛才不由松了口气:“这次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麻烦许多,也不知道能不能阻止其他人被感染。” 他自然是明白念锦烛心中的担忧,但在这一刻,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平静的看着。 想到这里念锦烛却像是忽然间意识到什么,她猛然开口:“明日我要出城一趟,距离这里最近的是哪座山?”  “距离都城一里外的一座山,在那里有很多的深山密林。”睿子都下意识的开口,等到说完后忽然间意识到不对劲,带着些许紧张的看着对方,发现念锦烛眼中都是沉稳的光芒,顿时更加不明白她问这 个做什么。 “你问这做什么?”睿子直接问道。 念锦烛只是笑笑并不解释,她心中盘算,既然这里发生猪瘟,必定有能够找到的草药,知道能够找到那一味的草药,定然能够解决当前的这种困境。 皇宫,万寿宫。 “什么,你居然同意了让那个孩子去做,真是胡闹!”太后脸上露出惊色,重重的拍着桌子叫喊道。她就这么一个宝贝玩孙女儿,还去闹猪瘟的事情,若是被感染了该怎么办。 皇帝却是一脸平静,少有沉稳的笑了笑,“母后您应该放手让那个孩子去做,毕竟她是皇姐的血脉,也是锦绣医馆的主人,更是朕的昌平公主,她应该担负起拯救苍生的使命。”  太后闻言却是忽然冷笑出声,眼神冰冷的看着大言不惭的皇帝,眼中闪烁着那一丝刻骨的怨恨,“拯救苍生?哀家当年的先帝公主便是因为这子虚乌有的东西白白葬送一生,你现下却要让先帝公主的孩 子还要去遭受这些罪责,你这舅舅怎么这般狠心!” 皇帝的身体猛然一颤,自然是想到了当年先帝公主身上发生的事情,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沉痛,但在太后的面前从来没有表现过,“母后,这是昌平自己的决定,儿臣无法改变,也无法阻止。” 此话一出太后彻底愣住,身体颓然,一下子仿佛苍老许多,嘴中不断喃喃地念着。 皇帝却知道太后此刻嘴中不断念着的那个名字是先帝公主,同时心中也划过一丝深深的沉痛,当初若是有现如今这样的权力,皇姐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那两个可怜的孩子也不至于流落。 可是现如今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快速在心头蔓延,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尤其是那些事情都别某些人给刻意隐瞒起来,好似是在这个问题里能够准确的发现到底还有什么关联。 至于这个重要的答案还是同自身没有太大的帮助。 他没有足够多的勇气去面对过去,也不想过早的经历这些事情,仿佛所有的一切便是在时刻等待着昌平的到来。 “母后您不用在担心昌平那孩子,既然她敢在儿臣这里下军令状,定然是有解决的办法。”皇帝宽慰的开口,也知道太后没有那么容易能够接受这些事情,具体的地方还爱是需要稍微等待下才能办到。 至于其他的那些关联也就是叫自身能够瞧见。 太后苦笑,只是将怀中睡着的小宝脑袋摸了摸:“哀家老了,对于这些事情也没法插手,但你必须要替哀家保护好昌平那个孩子,她是你皇姐唯二的血脉了。” 皇帝便是一顿,他其实能够看出,相比这古灵精怪的念小宝,太后真正在意的是念锦烛,也就是现如今的昌平公主,因为太后在昌平的身上能够看到昔年先帝公主的风采。 正因为这个风采,皇帝的眼中闪过一丝压抑。 皇姐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完全原谅朕,让自己的孩儿来折磨朕吗? 这些话皇帝也从未告诉过太后,不论发生什么,这些事情都不可能再让老人家知道,如同此刻所经历的一切,也只是个开端罢了。 单凭这点还是没那么容易能够发现其中的蹊跷,至少在这关键地方上能够迅速发现麻烦。 正要继续追问的时候,太后却已经是摆摆手让皇帝自行离去,显然是不想在继续这些让人心痛的话,也不想再被这些事情给牵绊住。 好似在这个时候能够发现更多不同,要是能成功,皇帝也是能够找到另外一件事的解决办法。 “朕真的要答应仇允的要求吗?”皇帝摸索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着,声音那之中全都是深沉。 事到如今关于这件事还是没有个更好的答案,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彻底肯定没有太大的麻烦发生。 毕竟这种侍候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再度担心也会变得愈发奇怪了吧。  同样的地方上都能瞧见不同,皇帝自然也明白。 第441章 奇药寒凌紫 “主子,让属下帮您吧。” 夏草没有波澜的声音响起,作势要去拿念锦烛身上的筐子,却被念锦烛灵巧给躲开。 念锦烛看看四周并未发现除却他们二人之外的其他人,才慢腾腾的低下头去,“夏草今日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可不能告诉睿子都。” 夏草是睿子都派给她的死士,虽然忠心,却也无法肯定会不会将这件事告诉睿子都,若是到那个时候估计睿子都又要继续这样阻止,防止事情发生意外还是早些告知的好。 “属下不会背叛主子。”夏草平静的说着。  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上天狩山,她曾经听村里的人说过,在天狩山上有一种名为寒凌紫的药材,而这种药材虽然不是很罕见,却也长在人迹罕至的地方,而这位药材就是解决当前猪瘟的一味最重 要的药材。 他们两个人按照地图的指示快速的行走着,很快就发现了许多的寒凌紫,同时念锦烛眼中的光芒也是愈发的灿烂,看来这下就能将那些被感染的百姓给救治好了。 可在正要忙碌的时候,夏草忽然间拦住了她,警惕的看着四周,语气甚是谨慎,“主子,周围有人。” 念锦烛便是一愣,主动的站在夏草的身后,并不去做其他的事情,夏草则是缓慢的向前走着,同时手中的佩剑拿出,不断的进行尝试,屏住呼吸在暗中等待着。 等到半人高的草被撩开,念锦烛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捂住嘴就准备要上前,却还是被夏草给拦住。 “主子此人身份成谜,您小心。”夏草蹙眉的说着,那浓郁的血腥味多少让她有些不大舒服,但按照规矩还是小心的嘱咐主子,不要轻易上前。  身为医者念锦烛自然也是对一些气味非常的灵敏,在闻到空气中那浓郁的血腥味后脸色立刻就变了,指着地上生死不明的人便道:“你看他像是能对我们造成威胁的人,这血腥味都快要把身体里所有血 流干吧。” 没好气的翻个白眼,也知道这些夏草的职责,只能是等地夏草确定没有真正的威胁后,她才能主动上前。 夏草神情不变,只是用长剑试探性的试了试,发现眼前生死不知的家伙似乎真的没有太大威胁,才稍微放心,走过去正准备要动手,念锦烛已经开口吩咐:“夏草,帮我将他翻过来。” 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瞧见就是缘分,念锦烛也真的狠不下心放着这个人在这里等死,只需要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留在这儿命大的应该能够活下去吧。 等到夏草帮忙将这个男人给翻过来之后,念锦烛才注意到此人的长相,居然和他们稍微有些不大相同。  眼前的这个男人五官更加深邃,隐隐有一种异域人的风味,但仔细看过后却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念锦烛让夏草将对方身上的衣服扯开,发现了那已经刺穿的伤口,此刻已经被鲜血给浸满,还源源不断 的有血液涌出。 “算是这个人命大,失血这么多都能活下来。”念锦烛只检查了片刻就做出解释。 夏草蹲下身子,仔细的看过对方身上的伤口,才自顾自说起来,“常人在这样的情形中已经死去,此人之所以还没死是因为强大的毅力支撑着活到现在。” 关于夏草所说的那些毅力她并不是很明白,只是点点头,让夏草弄来些干净的水,把男人肩膀上那看起来有些可怖的伤口给处理干净,也好给他上药。 念锦烛本打算是要讲这个人带下山,可仔细看看后发现,凭借他们两个女子根本无法做到,不如留在这里,救下一条性命至于能够活多久便是和他们没有太大干系。  夏草也不含糊很快找来干净的水,就地给男人处理了伤口,念锦烛则是趁着这个时候找找周围能用上的药材,用石头将草药碾碎,看着那绿色的液体,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苦笑,“希望你命大能活下 去吧。”  等到伤口处理干净后,念锦烛看着创口陷入沉默中,半天没有反应,唯有身边的夏草忧心忡忡的怕还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于是道,“这是利器弄出的伤口,主子我们不宜再次久留还是快些离开吧。 ” 她下意识地看向四周,这个男人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就代表周围还有没被发现的危险。 但是念锦烛却是不紧不慢的将男人的伤口弄好。 再将那些绿色的液体倒在伤口上,用干净的白布给男人缠上。 最后弄好,扯了几下男人的衣裳,拍拍手起身,“我们继续去找寒凌紫吧。” 念锦烛还没有忘记自己要去找的东西,况且此物还需要许多,单凭他们两个人可是没有那么容易能够办到,现在又耽误了一些时间,只能加紧脚步了。 念锦烛心中感慨,这男人虽然重伤,却运气极好,居然就倒在她必经之路上。 两个忙碌的女人并没有注意到,这本该还昏迷的男人居然悠悠转醒,听到了声音后,下意识想要起身,但肩膀上剧烈的疼痛让他没办法动作,伸手去摸,却触摸到了已经包扎好的地方,愣住。 “夏草,快些回去吧。” 一道清丽的女子的声音忽然响起,顿时贯穿男人的耳膜,他抬头看去,只看到一个女子绝美的侧脸,但是注意力并不在他这边。 是不是这个女人给他包扎了伤口,男人想要开口却什么都没能说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从眼前离去。 他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抓住那抹远离的倩影。 本以为就此会死去,没想到居然被人给救了,他想要将那个救自己性命的女人留下,可是现如今的他什么都无法做到,只能徒劳的看着一切的发生,在没有办法做到其他的事情。 仿佛在这一刻,他变得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只能被动的接受这些。  为什么要在救了他之后选择离开呢,若是能留下该有多好,能够陪伴在他的身边,能够知道她的名字。 第442章 换脸成功 悬崖下。 巫行不客气的拍开赵梦茹的手,恶狠狠的啐了口,“老婆子费尽心思才把你这张脸给弄好,你若是就这么给我毁了,我一定不饶过你!” 赵梦茹便是一愣,想要摸摸脸上到底怎样,可是触碰到的都只有白布,她疑惑的试探开口,“我为什么感觉不到疼痛。”  听到这句话,巫行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得意,转过头去继续摆弄着自己的蛊虫,“那是自然,我对你的身体进行了一些改动,让你以后感觉不到那种最轻微的疼痛,若是你能感受到换脸的痛苦必然能疼 死过去。”  巫行不过是在研究的时候稍微的做了些其他的折腾,没想到却在赵梦茹的身上试验成功,她原本还打算继续进一步的试验,忽然发现在赵梦茹体内的两种蛊虫居然开始相互吞噬,这种状况她从未见过 。 这两种蛊虫都是她在一起培养,向来很安稳,怎么忽然间在这个时候忽然间有了变化呢。 因为担心这件事,巫行也就没有在折腾其他的事情,而是先弄清楚蛊虫相互吞噬的问题。  可是没料想到一切事情的发生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也只能暂时帮助赵梦茹处理好脸上的伤口,随后才嘟囔了几句,“找到你真是老婆子麻烦,还以为能多留你几年做药人呢,要不是临时发生那件事我 也不可能这么快按照约定给你把脸换了。” 听着这句话赵梦茹心中却是一阵茫然,并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仔细想想,还是能够明白过来巫行话中的意思,忍不住问:“你是要准备离开?” “哼,就知道你盼着老婆子走,没错用不了多久就要离开这里了。” 巫行翻个白眼,心中盘算着这次在赵梦茹的身上到底浪费了多少蛊虫,可惜她还没有得到任何的收获。 只能算作晦气,但现在看,也只能怪她运气不好了。  赵梦茹眼中闪过惊愕,没有预料到巫行会这么快就离开,这才是发生了没多久的事情,但是靠着这部分,也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她心中还在快速的猜测,到底如何能够叫这巫行给她更多的自卫手段 ,也好等到回到京城后,好好报复念锦烛。 巫行仔细的观察了一阵,背着手沉默的出了门,就站在那块石头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在思考着些什么事情。 等到好半天的功夫后,才悠悠的开口:“老婆子知道你心里的算盘,不过你最好还是别接触巫医一脉,一旦遇上你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能够脱身。” 赵梦茹一愣,巫行这老太婆是如何知道自个儿心中猜想的事情呢,但随即也没将她的话太放在心上,只道:“你这本事不如找个传承者也不算是浪费,免得将你那一身技艺都给遗忘了去。”  巫行只是阴阳怪气的笑着,其中并不带有丝毫的感情,“你没那资格,巫医一脉本就走的阴毒路数,你这性子不适合学这些东西,还是等到老婆子离开后就抓紧时间回去吧,老婆子和你之间的约定也就 到此结束,明天老婆子就会离开。” 赵梦茹心中一动,忍不住问:“那我这张脸需要多久才能恢复过来。” 她知道自己的这张脸是被巫医用了蛊虫的法子才弄出的脸,但多少还是想要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回去,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复仇,这样一来就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她。  “半个月,你那张脸和以前大不相同,你可放心回到以前的地方,也不用担心会有别人发现你,倒是注意,你这张脸不能有任何破损,否则你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打回原形!”巫医的口中还带着一丝奇怪 的味道,好似其中还夹杂着笑,让赵梦茹有些难以明白。 现下她已经顾不上其他的事情,只要能够拥有一张和以前截然不同的脸,就可以没有顾忌的回到京城,也不用担心他们会怀疑自己就是赵梦茹。 想了想,自己跳崖的消息早就传到京城了吧,那两个衙役定然是害怕被惩罚,就谎称自己已经死了,这样一来反而是给了她个更好的掩护。 任谁都不会想到一个应该已经死了的人会再度回到京城,还是换了一张脸去进行复仇。 想到这里,赵梦茹也是愈发的开心,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她就可以回去进行复仇。 京城之中, 念锦烛花费三天的时间才配置出能够解决疫情的药,同时也告诫他们,任何时候都不要放松戒备。  睿子都看着疲惫的趴在桌子上睡去的人,心中满是心疼,准备走过去将她抱在床上睡觉,可还没有碰到对方,念锦烛已经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中一片清明,唯有那眼角的乌青显示着这几天她并没有 休息。 “子都。”念锦烛轻轻的扯出一抹笑容,刚刚唤着面前的人。 睿子都心中一阵疼痛,但还是温柔笑了笑,“你该准备休息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歇着,你的身体实在是受不住。” 念锦烛活动了下身体,感受着身体的疲惫,也是点点头,起身,但是因为坐着长时间没动身体有些虚弱,还好被睿子都给先一步扶住。 她苦笑:“看来还真是这个样子,能不能在休息之前给我一些吃食,我饿了。” 澄澈的眼中看的都是睿子都的身影,让男人一愣,但还是答应了她的话。 不论是坚持多久眼前的人也都是极限,睿子都原本心中打算若是她还不妥协,就直接将人打晕一劳永逸的让她休息,现下倒是没有其他的意思,也让他稍微的放心些许。 就目前情形看,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但其中隐隐造成的威胁也叫人感觉到不对劲,并不知该如何去形容。 好似那些事情都被认为给遮掩了起来。  尤其是京城里突然发生的猪瘟,其中透着许多的蹊跷,也没那么容易能够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第443章 惊鸿一瞥 轩辕初拖着满是伤痕的身子离开了天狩山,朝着城内走去。 看着这繁华的街道,心中想着的却都是那在天狩山上救过自己一命匆匆离去的女子。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不愿意留在自己身边。 “这位公子,你没事吧?”守城侍卫看到轩辕初这幅受伤的模样,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轩辕初笑笑,指指自己身上的伤口,“我在回来的路上忽然间被人袭击,没有太大的事。” 这里并非仇允的领地,轩辕初自然不会将自己身份随意暴露给邻国,现下看着他们那关切的眼神,也只能随便的找个借口回复侍卫。 侍卫虽然还有些疑惑,但还是没有在过多的询问,只点头嘱咐他不要随意乱走,毕竟城外还是有些混乱,但轩辕初却是听着经过的百姓的讨论,心中疑惑更甚。  他前些日子来这里,为的便是处置一些私事,没有想到那些仇允国的敌人追杀到这里,要不是他命大被一个女子给救下,还真的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但现下他隐隐迫切的想要知道那个女子的身份 。 轩辕初虽然心中惦念那个女子,但还是记得此次仇允战火刚起,还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继续耽搁在这里,当即找了还京城里的仇允的商队,连夜离开。 公主府。 念锦烛悠悠转醒,看着屋中已经燃起的蜡烛,不由露出一丝很浅的笑容。 她的身体还有些没有力气,果然在很大的消耗下,就算是睡了这么久也依旧没有办法能够完全恢复,她道:“阿碧,现在什么时候了。” “这点可以用膳了。” 睿子都的声音忽然响起,叫念锦烛惊讶了一瞬,没想到他居然陪伴在自己身边,同时多少也有些温暖。 念锦烛看着外面已经漆黑的夜色,忍不住问:“我已经在这里睡了多久。” “两天。”睿子都放下书,起身走过来,坐在念锦烛的身边,替她将凌乱的头发理好,才慢慢的说:“期间你一直深度昏睡中,我没有办法将你唤醒,只能在身边陪伴,现下你终于醒了,是不是饿了。” 经人提醒,念锦烛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居然是饿了,连忙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是双腿一软差点没有摔倒在地上。 念锦烛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倾倒,可在这一刻,睿子都却像是早就预测好的那样,伸手牢牢的将她的身体抱在怀中,微微一笑:“你别勉强自己,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我带你过去。” 接着念锦烛就被睿子都打横抱起,朝着门外走去。 念锦烛猝不及防,其实心中也有些窘迫,她只能搂住睿子都的脖子同他向外面走,一面用很小的声音道:“其实我自己能走,你不用这么对我。” “你我一心同体,已经做了这么久的夫妻,还要在意这些事吗?”睿子都的唇角缓缓勾起,还带着些许的玩味。忽然间感觉此刻的念锦烛非常的有意思,会露出平常很少露出的那种小女子才有的神情。 “别怕,疫情的事情有你配置的药已经完全控制住,只要一段时间就能彻底消失,再没有人会因此死去。”睿子都以为念锦烛是在担心猪瘟的事情,就连忙给念锦烛说道。 念锦烛却是摇摇头,将脸贴在男人的胸口,声音很小,却也带着一丝困惑:“我前几日在天狩山采集药草的时候救了一个人,那人看模样好像不是本国的人。” 睿子都并未将这件事完全放在心上,还以为是什么,不由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不是你平常跟我说的话。” 念锦烛依旧摇头,“不,那个人的身上给我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他一定杀过人,他身上的伤口也是利器所伤,好像是有什么人要将他置于死地。” 此话刚一出口,睿子都的脚步猛然停住,看着念锦烛好半天,神情也有些严肃,问:“你可记得那个男子真正的相貌,他身上的穿着。” 原本还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但听念锦烛的描述后,睿子都的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询问念锦烛到底都发现了些什么,谁知念锦烛却只是摇头,对于说的那些话都没有真正想起。  “当时那人脸上都被血污沾染,我并没有看清楚样貌,但是在他的身上有着一块看不懂的金牌,像是一种铭文。”念锦烛仔细的思索,可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给那人包扎伤口上,并没有真正的回忆过 到底是什么模样。  但听到这句之后,睿子都的脸色还是不受控制的变了,因为他清楚的记得那种金牌到底代表的是什么,眼眸微垂,将所有的情绪都给完美的掩藏起来,半晌,方道:“在诸国之中真正用金牌作为身份象 征的只有仇允皇族的人,若是我所料不错,你救下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仇允国皇室。” 那一瞬,念锦烛瞪大了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有料想到救下的居然会是仇允国的人,居然还是皇室。 不由将睿子都的脖子搂紧,眼神之中都带了一丝紧张,“那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要告诉皇上。”  睿子都摇摇头,稍微思忖片刻,还是决定这件事就这样压下去,不要告知陛下的好,不然朕不知道会闹出怎样的乱子,但同时心中的担忧更甚,也不知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只能暗中耐心等待,免得 再度发生一切的麻烦。  至于那个时候能够瞧见的问题,几乎可以看见到底还有什么关联,这样一来睿子都只能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其他事情上,免得超出了自己原本的预料,现下看来,好似是这些事情都不在自身的预料范 围内。 “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只需要我们知道便好,关于你救人这件事也不要泄露任何,我怕你会发生危险。”睿子都严肃的嘱咐念锦烛,一定不能让她发生危险才是。  此刻看来,这段时日还真的是多事之秋吶。 第444章 和亲政策 “殿下。” 侍卫恭敬地对轩辕初说着话,一面拿着伤药帮助轩辕初将身上的伤口处理好。 轩辕初也不甚在意,拉扯开身上的衣裳,就那样将肩膀上的伤口露出,侍卫看到轩辕初身上那包扎的很好的伤口,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忍不住问:“主子,这是谁给您包扎。” 他跟在王子身边也有好几年的时间,每次王子被其他的殿下偷袭受伤都是他来处置,这下忽然看到殿下身上那很是专业的包扎方式,顿时感觉到好奇,还以为主子这是又找到了其他的人。  轩辕初一愣,旋即伸出手下意识的摸上了自己肩膀上包扎的很好的伤势,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容,但在是侍卫的注视下,这笑容很快就消失,他淡淡的说:“不该问的别问,给我处理伤口,我们 要快些赶回去才行。” 侍卫再度躬身,却将一个消息告诉了轩辕初,轩辕初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唇角也带着些许的玩味:“没想到这一面承受着我仇允的战火,一面却又在背地里寻找其他的法子,真是有趣。”  轩辕初心里头很清楚,他们拿下一座城池,就是为了给那皇帝施加压力,现在倒好始终没有一个说法,却在背地里已经暗中做着别的事情,不由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冷芒,“此事暂且放放,你去给本殿 下调查一个人,我要她所有的消息,她的身份。” 他自小就在恶劣的环境里长大,不论如何都必须要将自己看上的东西牢固的掌握在手中,只有如此才能让轩辕初彻底放心,那个在天狩山救了自己性命的女人,他一定要得到才行。 朝堂。  皇帝的眼角还带着深深的乌青,他已经没有任何的耐心,听着所有官员的话,愈发觉得仇允这次实在是咄咄逼人,已经提出要让一位公主殿下和亲,却也始终不肯松嘴到底是谁,一时间让整个朝堂上 下人心惶惶。 睿子都站在人群之中,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们的反应,实则心中很是担忧,也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可就靠着这部分,他也隐隐担心,若是这件事发生在念锦烛的身上该怎么办。 以往他自然没有后顾之忧,唯独现在的昌平公主却是一切悲剧的开始。 若真的选定念锦烛,她身为公主不得不去接受自己既定的命运,也更无法改变原本赋予的职责。 “陛下,臣以为还是挑选出一位公主和亲,同仇允暂时缓和关系,我国实在是不宜再次燃起战火!” 丞相再度站出,依旧还是坚持着要找个公主嫁给仇允,以此换来那虚伪的和平。 皇帝冷笑一声,怒斥道:“朕以此事作为妥协,当真挑选一位公主嫁给仇允,他们便能将那些城池换回来,还是将两位将军的性命还回来!” 一时间整个朝堂上都是死一般的寂静,谁也不敢开口,他们知道陛下到底是因为什么烦躁,倒不是因为没有缓和两国之间的矛盾,而是现下根本没有一位公主能够担此重任。 陛下身边的公主不是年幼就是已经出嫁,自然不可能担负这点。 所有人都沉默了,而在这个时候丞相却是不怕死的再度开口,“陛下其实还有一位公主能够和亲。”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抬起右,但很快眼中也露出惊诧,如何不知丞相口中的那位公主到底是谁,便是先帝公主昔日留下的唯一的女儿,如今的昌平公主。 大殿上的两个人顷刻间脸色都是剧烈一变,睿子都倏然抬头,那双阴冷的眼睛不带有一丝情感的就这么看着丞相,这老家伙果然不可能让锦烛安然的留在京城之中。 而在这个时候,低调许多的赵大人也忽然抱拳,沉声道:“臣附议!” 这句话就像是平地惊雷,将皇帝的心生生的敲响,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两个跪在地上的爱卿,嘴唇有些颤抖,半晌方艰难开口,“那是先帝公主唯一留下的孩儿,你们也要让她去那种地方。” 无论如何皇帝都是不希望念锦烛作为两国之间的牺牲品,从而去仇允,但他不得不说没有任何办法,所有的公主都没有念锦烛更加适合,可他对于先帝公主昔日的亏欠,根本无法做到这般狠心。  “陛下既然昌平是公主,她就应该明白自己的责任,也该理解和亲对于两国到底有多么重要。”丞相抬头,眼中闪烁着的都是沉稳的光芒,却在皇帝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不经意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赵大人 。 赵大人心中了然,也不说话,他只需要按照计划附议便好,无形中给皇帝施加压力,终究可以让皇帝松口。 “此事不容商议,退朝!”皇帝脸色难看,再不说其他,拂袖便离开。 睿子都心中纵然愤怒,却也没有其他的好法子,只能先一步离开,看看能不能暗中计划好所有的事情,也叫念锦烛不要被这件事牵连进去。 下朝后,赵大人特意放慢速度等待着丞相。 丞相却是不紧不慢的走着,仿佛方才在朝堂上咄咄逼人的并非是他,他老神在在,只瞟了一眼赵大人,说的从容不迫,“赵大人你这是作甚,挡住本相的去路。” 赵大人眼中隐隐闪烁异样光芒,看看四周,发现其他官员并非注意到他们才低声的笑了笑,“下官还要多谢丞相方才的那番话。”  丞相眯眼,眼中却很快的闪烁过精芒,他要的事情果然按照计划进行,这赵大人却还完全不明白,自己只是被临时利用,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并且在这个时候,居然还天真的认为,他这么做是为 帮助赵家。 不过这样也好,平白的到赵家的好感也,也能够叫他省去不少的麻烦,不需要担心太多就能继续安置。  “本相只是替皇上分担忧愁罢了,况且此刻除却昌平公主,在没人能够担负起这个责任。”丞相敛眸,脸上也是露出一丝沉稳,似乎在说念锦烛就应该承担这些。 第445章 步步紧逼 公主府。 “夏草,不论发生什么必须要保护好公主。”睿子都沉稳的看着面前跪着的夏草,知道她定能豁出性命去保护念锦烛。 丞相的话忽然间让睿子都隐隐的感觉到威胁,他定然是知道些什么,不然不会用这样的法子不断的逼迫皇帝快速的答应下来,那丞相在这次仇允国之中担任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呢。 他看着夏草匆匆离去,身体靠后,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却有一个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世子,你真准备要夜闯相府?”  “必须要走一遭,我怀疑仇允国此次的目的和丞相定有关联,程将军和包将军两位都是我朝赫赫有名的将领,根本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死,他们的死因尚待商榷。”睿子都睁开眼,眼中透露出的都是森 冷的寒芒。 不论发生什么还是有必要提早的弄清楚两位将军的死因,奈何尸体还都在仇允人手中,自然是不可能通过死因来判断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色。 一道黑影很迅速的闯入相府之中,身形灵活并未露出丝毫的破绽。 眨眼的功夫已经悄然的在相府中走了一遭。 睿子都的身形落在房顶上,看着这不大却有着迷宫之称的相府,心道这老狐狸还真的是聪明,怕被人给暗中监视,就用了这样的小小阵法试图来蒙蔽他。 纵然相府的建筑都是按照阵法形成,但对睿子都来说却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一圈已经寻找到阵眼,按照丞相的狡诈也绝对不会想到睿子都如此轻易的就猜出他的藏身之处在哪。 睿子都出现在相府一个非常偏远的院子之中,这里荒草丛生,几乎没有几个人住在这里,偏偏那有些破败的房中透出些许的光芒。 他悄然的落下,压低身体一点点的走进,更距离近了些,才听到里面隐约响起的说话声。 “丞相,我家王子殿下说过,只要您按照约定做,届时定然会给您一笔丰厚的报酬,同时您想要的事情也能达成。”阴阳怪气的声音忽然间响起,还带着一丝奇怪的味道。 不多时那丞相苍老的笑声也响了起来,“那就替老夫多谢轩辕王子,不过老夫还有一样厚礼奉上,这是我朝昔年先帝公主之女昌平公主,若是王子殿下喜欢,可直接求娶。”  屋内的丞相脸上泛着冷芒,同时也将心中的快意显露无疑,他要的便是将他们一家一网打尽,不留下丝毫的痕迹,这就是当初不答应他的婚事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不论是先帝公主还是现在的昌平公主 ,俨然都是丞相手中能够随意把玩的棋子。 “昌平公主?”那人显然有些惊讶,并不知道这里居然还有一位昌平公主的存在。 “这昌平公主前些日子才认祖归宗,皇上起名为昌平,便有缅怀先帝公主的意思。” 丞相的眼中飞快划过刺骨的恨意,这些年过去了,还是没有办法平复对于那个女人的怨恨,若不是她,也不会都今日的丞相。 在外面的睿子都听的暗自心惊,这丞相不仅那种同仇允的人有来往,还将念锦烛的画像交给了仇允的人,他一定不能让丞相的计划得逞,必须要把那副画像给夺回来。 睿子都稍一犹豫,门外已经响起巡查的侍卫的呵斥声。 与此同时,屋中的两个人的对话全部停下,丞相盯着门外,脸色难看,对着那仇允的来客直接就说:“使者请从老夫的地道离开,那里没人知道,能够通向城外,这昌平公主的画像务必要拿好。” 说着的丞相很迅速的吹灭蜡烛,房中一斤化为寂静,在没有任何的声音传出。 睿子都见自己被发现,也不在耽搁时间,转身就要离去却被冲上来的侍卫给缠住,没办法只能迫不得已的和他们缠斗在一起。 “快走!”沙哑的声音忽然间带着破风之声响起,很快就在睿子都的身前又出现了一个藏蓝色衣裳的男子,男子的脸上还带着半张面具,露出的那半张脸却是充满了各种狰狞的伤疤。 此人的手中还拿着一把剑,横在身前,大有不让这些是为冲破的意思。 “你去追仇允的人,他从老秃驴的密道离开,就在城郊,快去!”那人顾不上其他,语气甚是急迫。 睿子都也不在含糊,转身迅速的施展轻功离开,既然陈叔说此事交给他,他便放心的去追赶那个仇允国的人,不论如何都必须要将这个人斩杀在京城才行。  他不能放任任何风险的发生,自然是不可能再让其他麻烦产生影响,可看看当下再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只能强行坚持下去,可也在这一刻,真正的发现某些地方的不同,还打算继续询问的时候,睿 子都已经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影。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睿子都已经顾不上去看赫然出现的丞相,转而按照陈叔说的那般,迅速的前往城郊,一定要在仇允国人离开的时候抓住他才行。 “拦住他!”丞相看着那迅速飞跃的睿子都,眼中闪过冷意,低声呵斥了一句。 原本还空空如也的相府忽然间出现了许多拿着弓箭蓄势待发的侍卫,他们就这样紧紧的盯着睿子都。 “动手!” 话音才落,许多的箭矢已经飞快的飞向睿子都的面门,他躲闪不及只能被迫在空中转了个弯,硬生生的落在房顶。 心中多少恼怒,大声呵斥道:“老贼,你居然将昌平公主的画像泄露给仇允人,你还私通仇允!” 丞相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恨不能将这个家伙给碎尸万段,可是却不知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只能招呼弓箭手不要留情,将这个家伙给射成筛子,这样一来也能够叫他平复心中的怒火。 “你这小儿倒是能言会道,老夫要瞧瞧你还能不能从这相府里逃出去!”丞相背着双手就那样看着睿子都。  气氛一触即发,这些弓箭手也会随时动手。 第446章 威胁念锦烛 睿子都死死的盯着这些弓箭手,不敢有丝毫的分神,他一定不能死在这里,要回去保护念锦烛才是。  手中长剑已经出手,迅速的将漫天的剑雨斩落剑下,一双冷冰冰的眸子就这么看着丞相,看的那老狐狸有一瞬的恍然,这眼神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他的脑海中快速的想起许多人,但始终也不能找到 这双眼睛的主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报上姓名,本相饶你一命!”丞相挥手,暂时让弓箭手停下射箭,反而有兴致的询问睿子都的身份。 此刻的睿子都心中担忧,顾不上其他,见丞相暂时中止了射箭,立马不再迟疑,提起真气迅速的转身就朝着城郊的方向而去。 丞相瞧见这幅架势,眼中闪过一抹冷色,道:“射箭!”  满天的剑雨很快向着睿子都的背后刺来,睿子都此刻却已经是躲闪不及,只能被迫的在空中硬生生扭了个很尴尬的姿势,同时手中的长剑有些勉强的抵抗那些剑雨,但没有料想到这个时候在他的身后 还有一只箭矢飞快的射来。 睿子都猝不及防,身体猛然前倾,伴随那一声沉闷的声响,他整个人已经无力的向下坠去。  丞相瞧见这个架势眼中闪过兴奋,忙让下面的侍卫去将这个擅闯相府的贼子给拿下,同时心中也在盘算,一定要给这贼子个罪名,好扭送到陛下那里直接给惩治了,看看还有谁公然挑衅他丞相的威仪 。 睿子都怎么可能会按照丞相的意思去做,那一箭正中腹部,也叫他提起的真气消散,两相冲撞竟然伤了内里,他忙强行运转真气朝着另一侧的地面上落下,同时伸手拔掉那刺入皮肉中的箭矢。 噗嗤一声,伴随着箭矢被拔出来的一瞬,也有不少的血液迅速的涌出。 睿子都却是顾不上这些,手迅速的点中伤口周围的几个穴道,强行止血,拿着剑转身攥紧了对面的小巷子中。 他的脚下踉跄,猛然吐出一口血,感觉血液中还有些许破碎的内脏。 但睿子都没空去折腾别的事情,很是迅速的转入一边的角落,用尽最后力气翻过去。 这里距离世子府并不是很远,但睿子都却是不敢带着这些人闯入公主府,免得给锦烛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睿子都的速度不快,却在翻墙进入世子府后,那些跟踪的人也不再跟着了,他们还在世子府外犹豫,不知该不该闯进去。 可这里毕竟是瑞王世子的府邸。  睿子都擦拭干净嘴角的血迹,迅速的向着后院跑去,这个时候死士也早已在这里待命,当看到睿子都那重伤的模样,赶忙去伸手要扶,却被睿子都给多开,他摇摇头,强自镇定,“抓紧帮我处理伤口。 ” 死士不敢耽搁赶忙去拿了伤药给主子处理伤口,而在这个时候世子府的大门也被敲响,睿子都脸色微变,连忙让死士加快速度处理好伤口。 “殿下,伤口过深,您不能随意移动。”只来得及说一句话,睿子都已经起身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去了里间,不多时他已经换好那身衣裳。 而在这个时候世子府的管家也匆匆赶来,对着睿子都的房间便道:“世子殿下,门外有人说是丞相府,在奉命捉拿一个刺客。” 睿子都拉开门,点头,道:“让他们进来。” 不多时,丞相已经带着一群侍卫进入世子府,直奔前厅,而睿子都也早已备好热茶耐心等待着他们。 “丞相,别来无恙。”睿子都从容的笑着,苍白的脸上不显露任何的破绽,但他却隐隐能感觉到方才上药的地方还不断有血液涌出。 丞相眼睛微眯,从那双眼睛之中透出的精光几乎无法让人忽略,眯眼看着面前的睿子都,半晌漫不经心的开口,“世子殿下的脸色不好,莫非是受伤了?”  睿子都脸色不变,知道这老狐狸是在试探自己,更是不可能暴露任何破绽,只示意管家倒茶,平静的笑了笑,“本世子已经准备歇下,倒是丞相你带着侍卫夜闯世子府,我倒要同你问问这般阵仗究竟为 何吶!” 他随意的问着一双眼睛却是锐利得很,不容丞相有丝毫的质疑,且在这一刻还是能再度瞧见蹊跷之处。 等待半晌也没能发现到底有何不同,但丞相依旧觉得眼前的睿子都很有嫌疑,他不动声色的笑着,“老夫居然不知世子殿下这般早就歇下,打扰之处还望海涵。” “丞相无意道歉,何必还要惺惺作态,若是没旁的事情就请回吧。”睿子都说罢已经起身,要向后方走去。 “世子殿下可知有个此刻夜闯丞相府,本相追着的时候,他进入了世子府中。”丞相从容的试探着睿子都,不怕他不会暴露出破绽。 睿子都只是侧头,上下打量对方一番,忽而慢慢的笑了,“本世子真不知还有此刻闯入世子府,管家你可曾听到动静?” 管家摇摇头,表示他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只说是丞相府来人才将他给惊醒,匆忙的来开门,至于其他一概不知。 “丞相请吧。”睿子都的脸色也冷了不少,语气之中更是带着深深的威胁。 睿子都从容的看着丞相,实则手已经紧紧握起,内伤和外伤同时复发,让他几乎支撑不下去,可是丞相这老狐狸不走,他只能强行支撑,却也不知道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丞相的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既然世子殿下说没看见,本相也不好夜闯世子府,那便离去,今夜叨扰世子殿下。” 说罢,丞相府一众人浩浩荡荡的离去。 等到送走他们所有人,睿子都终于支撑不下去,脚下踉跄,还好身边忽然间出现的死士反应快,及时扶住他,低声问:“可要属下去将夫人找来。” 睿子都摆摆手,自己受伤这事一定不能告诉念锦烛,不然会叫她担心。  “你且明日送信去公主府,就说我离开京城回封地一趟。”睿子都强撑着身子的不适。 第447章 原来她是昌平公主 仇允国。 轩辕初慵懒的躺在软榻上,他的眼神有些迷离,却是看着挂在对面的那副画,眼中都是痴迷。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地抚摸着画卷中的那个女子,轻声道:“没想到那日救我的居然是你。” 睿子都终究还是没能提前的拦住这个人,反而被仇允国的使者将这幅画送给了轩辕初,至此轩辕初也终于明白过来那日在天狩山上将他性命救下的人到底是谁。 “王子,大王让奴婢问您,该怎样让他们付出战败的代价呢。”侍女前来,恭敬地对着那慵懒躺着的轩辕初说道。 轩辕初眼中清明重现,坐起身子,指着那画中的人,询问侍女:“你觉得此女如何呢?” 侍女抬头看去,赫然发现那画像中的是个绝美的女子,眉眼之中始终都透着一股淡淡的哀伤,好似没有什么能够将这哀伤彻底的抹去,惊叹道:“好一个美丽的女子,嫁给殿下必定是她的荣幸。” “我能娶她才算是荣幸。”轩辕初贪恋的伸出手去抚摸着画像女子的面孔,眼中满满都是对这女子的痴迷。 侍女心中好奇,忍不住问:“殿下,不知这女子究竟是何人。” “你可记得昔年那位名动天下的先帝公主吗?”轩辕初负手而立,眺望远方,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眼中也有一瞬的茫然。 侍女眼中闪过精芒,昔年那位名动天下的先帝公主就算是在其他国家依旧有名,只可惜结局却叫人唏嘘吶。 “她便是那位先帝公主的女儿,如今的昌平公主。”轩辕初静静的说出,同时心中也暗下决心,定要将这女子捏在手中才行,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 想到这里,轩辕初终于下定居心,道:“现在我就去面见父王,我要迎娶昌平公主作为交换条件。” 公主府。 念锦烛捏着那封信,仔细的看着,眉头微微蹙起,但心中更多的都是疑惑,为什么睿子都忽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回到封地。 “他什么时候动身的。”念锦烛看着送信来的死士,问道。 死士躬身,说:“公主殿下,世子是在今日早晨离去,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赶回,迫不得已只能让属下给您送一封信。” 念锦烛点点头,算是知道了这件事,也将那信放下,但心中始终都透着不安。 转而蹙眉的看着死士,旋即问道:“为何在你的身上有一股散不去的血腥味呢?” 她的脸上露出困惑,但那双眼睛却是清澈的很,像是要从死士的身上瞧出什么破绽来。 可惜这死士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就这样平静的看着,淡淡道:“属下昨日当值执行任务不小心伤了。” 他知道夫人的感官非常的敏感,在她的面前任何事情都无所遁形,再难发现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可就算是如此,念锦烛依旧保持着怀疑,狐疑的看着对方,眼神之中都是不确定。 念锦烛没有在说话,只是点头,示意死士暂且下去。 阿碧站在身侧,眼瞧那死士走了,迫不及待的询问:“主子,世子殿下真的去了北王封地吗?” 念锦烛没有说话,只是喝着茶,但冷然的脸色已经能够瞧见许多问题,一字也不说,更不去关心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只是平静的喝茶。 有了一顺的犹疑后,念锦烛终于缓缓开口:“他并未离开,只是最近不想见我罢了。” 虽然也不知究竟怎么回事,念锦烛却还是能凭借了解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其中多少还有些秘密,但念锦烛也没有当面拆穿死士的话。 既然睿子都这个时候不方便见她,那也就不在询问究竟发生什么,但念锦烛下意识想到的却还是已经被弃置的世子府。 世子府。 睿子都仰面躺在软榻上,他的面色惨白没有丝毫的血色,而在一侧候着的却是本该守护在念锦烛身边的夏草。 夏草恭顺的站在一侧,低声说:“主上您真的不将这件事告知主子吗?” 他扯扯嘴角,只感觉脏器一阵的剧痛,终还是放松身子,再也不说其他的话,才平静的开口:“不用,不许将我受伤的事情告诉公主,若是她问起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便可。” 睿子都自然是记得,这种事不能随意的告诉念锦烛,不想让她平白的担心了去。  轻轻摇头,睿子都心中有自己的算计,现下丞相算是怀疑到他的头上,可不敢轻举妄动,若是叫自身回到公主府,不平白的给念锦烛增加麻烦,随便找个能够将昌平公主嫁去仇允的借口,他决不允许 这件事的发生。 “夏草,这几日替我照顾好公主,不许发生任何危险。”睿子都的声音恢复平静,对着夏草嘱咐。 他不在的这几日便是最为危险,也不知究竟怎么回事,若是不能提早的将这些事情全部安置好,怕是要发生麻烦,但在这一刻,也不小的会发生什么事情。 但就靠着这部分,睿子都依旧无法完全的放心。 那只老狐狸还不知道在做着什么盘算呢,他必须要趁这段时间好好的思索下,也好早作准备。 可就是在这个时候,眼神之中的冰冷也叫人难以发现,更甚夏草还注意到主上眼中飞快闪过的那一丝冰冷的杀机,恨不能将所有的一切都给彻底的吞噬掉。 “主上,属下认为您还是应该趁着这段时候好好调养身子,也许瞒不了公主太久。”夏草的眼中有一瞬的犹豫闪过。 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事情,就算是夏草也不认为主子能够隐瞒太长的时间,可在这个地方下在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若是真的引发麻烦,却已经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睿子都摇着头,他心中有自己的算计,也实在不好利用这个时候做些其他的事情,只能继续等待,等待个合适的机会,自然是可以回去,但老狐狸的存在却时刻威胁着他们夫妻二人。  “不用想太多,我自有算计,只需要将此事全部安置好便可,不用告诉公主太多,平白让她担心了去。”睿子都脑海中闪过念锦烛的影子。 第448章 两国和亲 万寿宫。 太后的身体一阵剧烈的颤抖,想也不想的直接将折子拍在桌上,中气十足的喊道:“此事哀家不同意,若是你真的让昌平那孩子去和亲,哀家便死给你看!” 太后的怒吼却像是一记重拳击打在皇帝心中,久久不能平复下去,他面露苦色,却不知该如何做才能稍微的让太后能明白这件事的凝重呢。 正思忖的时候,忽然间一道声音已经传来:“昌平公主求见太后。” 太后眼中闪过异色,将那奏折丢给皇帝,语气带了十足的警告:“稍后昌平来了,你无论如何也都不许说其他的话。” 昌平那孩子好容易来一次,怎能让这样的事情给影响了去。 “母后,您该明白,仇允现在步步紧逼,朕要给天下苍生一个交代,昌平身在皇家,她无法逃脱这既定的命运!”皇帝深深叹口气,如何不明白太后的意思,只是想要凭借双手护住这可怜的孩子罢了。 若是先前,皇帝尚且还能以其他的借口护住昌平,如今仇允那边已经传来消息,那轩辕初王子居然点名要迎娶昌平公主,让他们做好准备,将昌平公主的嫁妆准备好。 “哀家不会允许,你还有那么多子嗣,随便从旁支过继一个来封了公主去和亲便是,何必要拉着哀家的昌平!”太后目露愤怒,拍着桌子的叫道,却在看到那缓缓走进的身影后,终于还是及时的闭嘴。 二人眼神中都透着不自然,太后更是不断的招手示意让念锦烛过去。 念锦烛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隐约听到了皇帝和太后之间的争吵,似乎是同自己有些关系。 “母后,朕先回去。”皇帝叹口气,只看眼身边经过的念锦烛,眼中透着些许的遗憾。 也许,他真的没有法子能够护住眼前的这孩子吧,但现下仇允的威胁一日大过一日,他这皇帝不得不替黎明苍生着想。 太后却是没有在说话,只保持着沉默,侧脸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终究还是不忍心让自己唯一的皇儿难受,但她对昌平也有歉疚。 “昌平,来哀家身边。”太后强打起精神,对着念锦烛说道。 念锦烛微愣,但还是走到太后的身边,恭顺的站着,却没有去开口询问方才二位到底因为什么事情争吵。 “昌平,哀家知道你同那睿王府的世子殿下情意相投,可想要和他成婚?” 太后小心的试探着。 其实从当初背地里派人保护念锦烛姐弟开始,太后就知道念锦烛身边发生的一切,也清楚念锦烛同那睿王府世子之间的感情,还知道流产一事。 念锦烛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羞赧,不自觉的低下头。 她同睿子都在一起许久,却始终都没有个名正言顺的求娶,现下听着太后的话,心中反而有些心猿意马,想要这么来上一回。 瞧着念锦烛这幅模样,太后大致知晓了怎么一回事,笑着就说:“你这孩子虽然不是哀家身边长大,却和先帝公主一般无二,若是在意就去努力,莫要后悔。” 念锦烛却是愣了一瞬,旋即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太后有所不知,只是那睿子都今日留下一封书信先行回了北王封地,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再身。” 听到这句话太后先是一愣,旋即脸色就变了,忍不住开始想,到底如何能够叫皇帝将那份折子压下去呢,要知此事一旦昭告天下,就再也没有挽回的办法。 念锦烛看着太后心不在焉的模样,大致也知晓她心中想的到底是什么,却并不表明,只耐心等待着,想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什么。 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有如此或许才能知晓些许事情。 “哀家若是告诉你,世子并未离开京城呢。”太后咬咬牙,终究还是将知道的事情告诉念锦烛。  此刻念锦烛的脸上也是露出一丝惊讶,便听太后在一侧解释:“子都那孩子自小就入了京城为质,没有皇帝的允准,他不能擅自出京,现下给你留书一封并不出现,许是出现了什么事情,叫他无法抽身 罢。” 太后别开头,不去让念锦烛看到自己那闪躲的眼神。 此事也只有皇帝同太后知道,但太后不确定睿子都那孩子是不是也已经知晓,从而利用自己的法子去暗中解决此事,想要将念锦烛给强行留下。 念锦烛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沉默,此事她自然清楚,只不过是告知自己,睿子都有事情需要自己去做,并没能主动的陪伴在身侧,事到如今,太后的话也将她的自欺欺人完全拆穿。 “昌平,其实你是知道的,对吗?”太后的声音还透着些许的颤意,正因为知道和在乎,才不想破坏所有的秘密。 念锦烛咬紧牙关,终究还是缓缓点头,“太后我知道这件事,也知道他避开我是有其他原因,但是我不想拆穿。” 且不提到底是有什么事,但念锦烛还是不想就这样破坏了所有,只是在一边安静等待着,更在这最重要的时刻给出太后自己知晓的那些事。 太后点点头,摸了摸她的脑袋,笑得慈眉善目,“不必想太多,按照自己的心去做,你定然不会后悔,不是吗?” 念锦烛彻底愣住,她虽然不明白太后为何今天一反常态,去说这些话,但心中那隐隐犹豫着的事情终于得到答案。 “昌平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下去。”念锦烛缓缓点头。 等到这次结束,她就去世子府一趟,不管能不能改变,都必须要付出应有的代价才行,甚至在这一刻,已经顾不上其他的东西,依旧在耐心等待着睿子都的归来。 她知道那个人没有离开京城,写那封信也是为了暂时避开自己,让念锦烛不明白的是,到底什么样的事情能够叫这个男人瞒着自己,不肯将真相告诉她。 太后点点头,脸上终于露出释然的笑。  先帝公主,哀家这样做,可是没有留下任何的遗憾? 第449章 先斩后奏 世子府。 咚咚咚! 轻缓的敲门声响起。 不多时管家将那朱红色的大门打开,看着戴着兜帽的人,忍不住问:“阁下是……” “管家不认识我了?”念锦烛缓缓将头上的兜帽摘下,露出一张绝丽的脸庞,还带着清浅的笑,却叫管家愣了一瞬。 管家目露惊讶,好半天才回过神,忙道:“夫人,不,公主殿下。” 在发现来人是念锦烛后,管家的神情有一瞬的不自然,虽然很快就恢复镇定,却还是被念锦烛清楚的看在眼中。 她笑笑,继续装作不知道的继续道:“从昨日起我就再没见过世子,心中实在担心,想特意过来看看他是否回来。” 管家心中咯噔一下,连忙道:“世子殿下还未回来,不若公主先行回去,若是世子回来,老奴定然禀告公主。” 念锦烛却是深深的看着他,忽而扯出一抹明媚的笑,方平静的道:“不急,本公主就在这里等着他吧,毕竟一起生活那么久,还是这世子府让我熟悉些。” 说着她便向世子府里走去,同时身后鱼贯而入的还有好多个丫鬟,手中都各自捧着许多的东西,看的管家有些目不暇接,也没搞明白这些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管家心中正疑惑的时候,念锦烛却是忽然开口:“将这世子府上下置办好,若是缺了什么就去公主府取。”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缓缓走出,脸色惨白的睿子都正看着面前的人儿,眼中隐隐有光芒闪烁,却依旧要做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你来做什么。” 他的声音之中不带有一丝的感情,好似想要用这个法子将念锦烛给逼走,他现下的情况根本就不能让念锦烛知晓,若是知道的话,那想办法压下去的事情不可能继续保密。 睿子都强忍着想要将眼前人搂进怀中的冲动,依旧冷冰冰的说着,声音之中不带有一丝的感情,好似是在等待着什么超出他们自身预料的事情。 念锦烛却是不给于任何回答,继续让丫鬟们在世子府里忙碌,侧身,只给男人留下个背影,“一言不合就离开我,我很失望,所以惩罚你娶我。” 那一刻睿子都的眼睛猛然瞪大,几乎以为自己听错,好半天才完全消化了这个消息,怔愣的看着那执拗的魅影,忽然上前,一把将人揽入怀中,叹道:“傻女人。” 念锦烛感受着这最熟悉的怀抱,同时在睿子都的身上还闻到了淡淡的药味,眉头蹙起,直接将男人推开。 睿子都本就是重伤初愈,被念锦烛这毫无防备额的一推,几步踉跄,同时也低声咳嗽了起来,脸色更是变得惨白。 瞧见这幅情形,念锦烛立马就变了脸色,不等睿子都解释,已经抓起他的手就把脉,等探到脉象后,身子已经摇摇欲坠,艰难的抬头,声音艰涩:“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受如此重的伤。”  从昨日在死士的身上闻到一股浓郁血腥味开始,念锦烛心中始终都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始终都得不到丝毫的解答,她忍着不去猜测这是来自睿子都身上的血腥味,可当看到眼前一幕的时候,再不知该 说些什么。 她的身体轻微的颤抖着,抓住睿子都的胳膊轻轻摇晃,声音里已经带了哽咽,“究竟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睿子都看着她悲伤的样子很是心疼,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等着她哭够了,才慢慢的给她擦拭眼泪,“锦烛,别哭,只是受点小伤。”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告诉念锦烛到底发生什么,也只是心疼的看着眼前人,下意识伸手想要安抚她,却没能成功。 念锦烛已经泪如雨下,手紧紧的攥住睿子都的衣服,“你在骗我,你内脏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腹部还有一处致命伤,你现在能站在这里已经是身体的极限。” 睿子都愣住,他怎能忘记任何伤都无法在念锦烛的面前隐藏真相,只能徒劳的站在原地。 念锦烛哭够了,才伸出手拉着人向后面走去,声音里还带着些许的哽咽,却还是竭尽全力的做到平静:“我带你去处理伤势。” 睿子都本想说一切全部处理好,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跟着念锦烛向后面走去。 他此刻的身体状况并不好,甚至每呼吸一下都会引起肺部剧烈的疼痛,只是睿子都强大的忍耐力让自身并未发出丝毫的异样。 现下却已经变成了超出预料的局面,念锦烛还记得离开世子府之前有些药没有带走,当即去找了来,将睿子都按在软榻上,并不让他乱动。 小心的掀开衣裳,发现那已经被包扎起来的伤口,念锦烛深呼吸一口气,才说:“接下来可能会有些疼,能忍住吗?” 念锦烛的眼中还带着犹豫,在犹豫着要不要将麻沸散给拿起,但看睿子都那温柔却拒绝的眼神,终究还是心疼的拿起,递给睿子都,“喝下吧,你的痛苦会少些。” 睿子都却是认真的看着她:“我想一直看着你,并不想喝麻沸散。” 手一顿,麻沸散的瓷瓶却掉落在了地上,念锦烛的表情也有一瞬的茫然,但很快露出一丝笑容,只不过在这张脸上看起来却显得很悲伤。 她开始行动,缓缓的将封好的白布一点点的解开,等到看到那深入的伤口时候脸色顿变,深呼吸一口气才说:“箭矢特有的伤痕,你是被人袭击了?” 睿子都一顿,旋即想起箭矢特有的菱形伤口,当即点点头,“前夜我想调查一些事情,却忽然间被人袭击,伤的有些重,不想让你担心,就没有回公主府。” 其实是担心丞相府的人会对念锦烛造成威胁,睿子都才没有主动地回到公主府,这世子府便是最后的选择,也是能让丞相的注意力被暂时的移开,并不能就此猜出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念锦烛仔细的观察了一瞬,不由松了口气,“没事,伤口上没有任何毒药留下的痕迹,用我的药很快恢复。” 第450章 毅然成婚! 睿子都身上的伤口看起来虽然有些残忍,却也是没有伤到性命,这让念锦烛才稍微的松口气,但现下看,眉头却不自觉的蹙起,轻声叹息:“居然有些发炎,我要用药将这些除掉,可能会很疼。” 睿子都却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念锦烛,仿佛这一刻眼中有的都只是她的身影,哪怕是挫骨的疼痛都能忍受。 感受到睿子都那过于灼热的目光,念锦烛瞪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去整理伤口。 “嘶!”睿子都显然还是小瞧了自己忍耐疼痛的极限。 念锦烛刚刚将药粉洒在伤口上,那剧烈的疼痛就让他的眉头猛然皱起,惊讶的看着念锦烛的动作,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伤药,居然如此疼。 “这是什么药?”睿子都眉头紧皱,不可置信的看着念锦烛手中的伤药,也不知道这是她什么时候折腾出来的药粉,居然会带有如此强烈的疼痛。 念锦烛却是不含糊,继续将药粉撒上,这才慢条斯理的笑了,“先撒在伤口上,然后再清理掉,这样一来才能叫你的伤口更快速的恢复。” 她平静的说着这过于惨痛的包扎过程,也是让睿子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没想到自己的夫人居然会这么残忍,还没有丝毫的反应。  但仔细的看过后,还是没有发现到底有什么不同,看来后,还是没有发现那些奇怪的事,愣了一瞬,念锦烛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把你疼死算了,这样我就可以去嫁给别人,再也不用为你的事情难受 。” 听到这个话,睿子都脸上是一片的苦涩,再不知该说什么好,但同时心中也是暗自的窃喜,至少她还会这样对自己说话,那就代表还有能够缓和的余地。 “我不该因为这件事瞒着你。”睿子都认真的看着念锦烛,眼中露出的都是歉意。 他自以为利用这样的方式能够更好的保护念锦烛,没有想到反而是让她更加担心自己。 “子都,我们成亲吧。”念锦烛停下手中的活儿,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着。 不知道尽力了多少,她想要和睿子都用这样的法子在一起,可在这个时候却不知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但当说出这些话后,心中最后的压抑也彻底消失。 睿子都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心中的那丝欣喜很快就被担心给取代。 他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对方,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若是就此答应,他们自是能够守护着彼此。 可这些事情后再会变成什么模样,也叫睿子都真的担心着对方,并不敢真的答应她的话。 念锦烛也是认真的看着她,在这张脸上看到了迟疑和挣扎,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念锦烛依旧还是努力从的露出一丝很淡的笑,摇摇头:“你若是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 睿子都却是愣在当场,他想要答应,可是始终都无法开口,心中藏着那个秘密,也就再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念锦烛则是在睿子都愣神的功夫将所有的伤口彻底包扎后,轻拍他的肩膀,尽可能叫自己表情正常些,“好了,接下来好好休息就成。” 觉察到了极大的压力,再不知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可是在睿子都那露出的异样的神情。 就在念锦烛要准备离开的时候,睿子都却是猛然拉住了她的手,面上露出犹豫,终究还是低声说:“我们成亲吧。” 一瞬间两个人彻底拥抱在一起,同时念锦烛也是泪流满面,深深的感受着来自睿子都身上的温暖。 从未像是现在这样紧紧地将人抱在怀中,不想松开,但睿子都心中却是复杂不已,不知该如何将心中深藏的秘密告诉念锦烛。 “你真的决定了?”睿子都将人放开,抓住念锦烛的身体,认真的说道。 他想要最后一次的询问,并弄清楚这些事情她会不会后悔。 念锦烛忽而扯出笑容,缓缓的摇头,她从不后悔今日的决定,纵然是失去,也从不后悔,因为她明白也许日后会发生更加难以掌控的事情,她只能把握当下,才能拥有属于彼此的幸福。 睿子都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没有再去问别的话,更在这个时候下还会变成什么模样,因为他能够明白过来这一刻做出的决定后,日后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愣了一瞬,念锦烛缓缓地从自己的身上取下一样东西,放在睿子都的手中,带着些许的温暖,“太后给了我一样东西,说是用来给我们做为贺礼。” 睿子都瞪大眼睛,怎么都没料到太后居然也插手了这件事,但看这模样,似乎是能够发现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心中觉得奇怪,可在这个情形下也没那么容易搞明白。 睿子都摇摇头,再不去想其他的事情,只是在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人,给他们留下的时间有限,再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可也在这个时候能够重新发现异样之处。 念锦烛其实早就注意到了睿子都今天异样的神情,却努力的让自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关于这点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但若是现在就去询问,或许会让他们这最后的和平也被破坏掉。 甚至在这一刻,根本不值会变成什么模样,她唇角的笑容也在缓缓的消失,好似真的能够将这些完全的压抑下去。 唇角缓缓的溢出一丝温暖的笑意,念锦烛放下手上的东西开始帮睿子都处理其他的玩意儿。 她道:“你现在的伤口很棘手,需要静养,不如等到你身体好些后我们再去成亲。” 念锦烛的声音里还带着询问的意味,还是希望睿子都能在这个时候好好的休养身子,等到稍微好些之后在讨论成亲的事情,这样一来也能够叫自己对于他的身体更加的放心些。  谁知睿子都却是从容的摇着头,时间不能在耽搁下去,必须要在这个时候解决掉才行,不论自己到底有多伤重。 第451章 嫁给心爱的人! 经过下人一下午的努力,终于将整个世子府彻底的装点好,念锦烛带着睿子都看着房中红火的装扮,眼中虽然有期待,却也有着隐隐的暗淡。 睿子都自是注意到了念锦烛眼中的失落,勾起一丝浅浅的笑容,对着她道:“无事,这次虽然委屈了你,日后我会重新给你一个婚事。” 念锦烛的眼神略微跳动片刻后,还是很快的恢复镇定,并不去发现其他的事情,可也在合格时候,念锦烛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你倒是要让我成亲几次。” 听着这句话,睿子都也稍微的放心了些,看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现下也一切都很顺利,虽然有些事情还是叫人失望,可他还是能够明白念锦烛心中隐隐担心的事情。 夜晚到来,念锦烛一身火红的嫁衣,身后的丫鬟还在帮助自己梳理着长发,丫鬟忍不住道:“公主殿下,您还真是长得好看,怪不得世子殿下会喜欢您吶。” 他们这些下人也对念锦烛和睿子都这私下的事情给弄得震惊不已,完全没料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他们还是要成全这一对璧人。 念锦烛看着铜镜中明媚的女子,忍不住勾起嘴角,却没有丝毫的温度,她的心中此刻一片冷漠,她很清楚有些东西根本和表面上看起来不那么相同,睿子都有秘密隐瞒着自己,并不想要去说出。 心中虽然难受,却也没有其他法子,她只能勉强的扯扯嘴角,尽可能不露出那么伤感的表情,勉强一笑:“你觉得我很美吗?” 念锦烛轻轻的笑着,看着镜子之中的自己,却真正的发现了许多的秘密,更在这个时候下可以重新的发现一切。 唇角轻微的勾起,睿子都已经缓缓的走了过来,看着镜子之中的念锦烛,对着下人说:“你先下去吧。” 丫鬟点头,很快就消失在了房中,等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睿子都才浅笑着说:“有朝一日终于看到你红嫁衣的模样,我甚是欢喜。” 念锦烛任由男子将自己的头发全部梳理好,旋即也勾起一丝笑容,“女人最美的一生便是这身嫁衣,没想到我居然也有能够穿上的一日。” 念锦烛很是喜欢自己这身红嫁衣,一直都在期盼着能够穿上,可惜始终没能成功,等到今日终于有机会的时候,却叫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和以前截然不同了。 睿子都从后面将人抱住,念锦烛却是忍俊不禁,“你身上的药味我很不喜欢。” 睿子都却也很是无奈,就这么看着念锦烛,轻声的开口:“那也没有法子,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真正的娘子了,我也是你的相公。” 其实这一刻睿子都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信息,他终于能够正大光明陪伴在念锦烛的身边。 可是想到这里,睿子都还是忍笑的抿抿嘴,“看来我应该是唯一一个倒霉些的驸马了,居然要用这样偷偷摸摸的法子和昌平公主成婚。” 念锦烛没好气的拍了一把对方的脑袋,懒洋洋的笑了,“你若是不愿意,现在本公主休了你也可以,正好回到公主府,让陛下重新为我选一门婚事。” 可还没来得及说完,额头就被睿子都给吻住,她的心跳声也在这一刻加快,闭上眼睛等待着睿子都接下来的动作。 “得你一人胜过万千,我不会在放开你了。”睿子都将人死死的抱在怀中,再也不放开,可也在这个时候他的心中真的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奈。 他有着小小的憧憬,也许在他们成婚后,陛下就再也不会强迫锦烛去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此刻也因着自己的私心才会将主动权放在念锦烛的受伤,想要知道她到底会作何选择。 最终的结果却让自己很开心,但同样也发现了许多不同之处,只是温柔的看着她,将所有多余的感情完全的给隐藏起来。  “子都,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但我不会再问你,一切都是你的意愿。”念锦烛感受着对方身体上的温暖平静的说着,其实心中却很清楚,睿子都之所以不说便是有着自己的顾忌,她更不可能强迫睿子 都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 睿子都的眼中闪过复杂,再没说什么,只将人抱的更紧,“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时刻陪伴在你身边。” 念锦烛刚准备开口,却在这一瞬保持了沉默,没再说什么,只抓住男人的手。 那一夜,他们二人喝了交杯酒,算是将彼此的关系彻底的定下,此生就只有他们彼此。 第二日,念锦烛缓缓睁开眼,正看到睿子都安然的睡在自己的身边,但脸色还很苍白,她不由勾起嘴角,伸出手正要触碰的时候,睿子都却是没有睁眼:“娘子是打算要做些什么呢。” 念锦烛的脸上一红,很迅速的转过身去,再不去看这一大早就调戏自己的男人。 睿子都睁眼,好整以暇的看着年谨慎,忽然间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温柔的替她将长发别好:“收拾下准备回公主府吧。” 念锦烛一愣,旋即道:“你不回去吗?” 睿子都温柔的看着她,忽然间脸上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不,我还有些事要去做不能回去,你一个人回到公主府,可好?” 这一次,睿子都却是带着询问的口吻,希望念锦烛能够一个人回去,他并不想让丞相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从而怀疑到别的地方。 而他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在这里养伤,只有这样才能转移老狐狸的注意力。 念锦烛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无法改变男人的决定,也就不再强求,只是在温柔的看着她。 “我会回去,你一个人在这里,真的没有问题吗?”念锦烛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看着他,总感觉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怕是没那么容易能够度过,但想着睿子都身上的伤,多少还是有些犹豫。  “你回去。” 第452章 事发 公主府。 “昌平公主呢?” 皇帝目光淡淡,扫过公主府。 阿碧跪在地上,身体轻微的颤抖着,却不凡说其他的话,只瑟缩着身体。 皇帝眼中闪过不爽,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阿碧,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没想到阿碧的脸色愈发的凝重,一个字也没说,只是保持着所谓的沉默。 就在这个时候,阿碧忽然间说:“陛下,主子一夜都没回来。” 皇帝愣了一瞬,他今日只是忽然来了兴致来问问昌平公主的近况,其实也是想要看看这孩子有没有生出其他的心思。 倒是没有预料到念锦烛根本就是彻夜未归,也叫皇帝多少感觉不大对劲。 就在这个时候,公主府外忽然间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皇帝连忙看去,赫然发现念锦烛已经回来,正坐在前厅里不知道在做些身边,身边的却都是那些公主府的下人们。 念锦烛刚喝了一口茶,看到站在那里一身便装的皇帝后,连忙单膝跪地,行礼道:“陛下。” 皇帝点点头,带着审视的看着念锦烛,眼中的威严不言而喻,却什么都没有标明,只是保持着沉默,好似是在等待昌平主动的给出个解释。 “昌平,朕听说你一夜未归。”皇帝的脸色看不出多少的喜怒,只是就这样冷冰冰的看着她。 念锦烛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仔细的看着面前的皇帝,忽而扯出一抹笑。 她表现的很是镇定,“陛下,昌平昨日在锦绣医馆忙碌,有些晚了,就在医馆里临时歇下,这才一大早回来。” 她的脸上的表情挑不出丝毫的破绽,也叫皇帝心中疑惑更甚,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仔细的想过后,似乎也真的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皇帝这才点点头,缓缓的对着念锦烛说:“你身为公主理应好好在公主府里待着,锦绣医馆若是没其他的事就莫要在去。” 言下之意便是现如今的你已经是公主,再也不是以前普通的身份,外面危险就不要随便离开的好。 念锦烛愣了一瞬,很快就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心中顿时明白,陛下这是有意在警告自己什么。 心中难免有些不大舒服,但她脸上的表情不变,还是维持着乖顺的模样,仔细的听着陛下的教训。 皇帝看到昌平乖巧的模样,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伸出手安抚了下念锦烛,“你也辛苦了一夜,回去好好休息吧。” 念锦烛点点头,但是心中的疑惑并没有就这样消失,狐疑的看眼皇帝离开的背影,眼中终于闪过茫然,再不知该说什么。 同时,她心中也开始忍不住猜测,皇帝今天的到来到底和睿子都的异样有没有关联,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变成超出预料的那部分,就再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 仔细的观察着一切,再没说什么。 念锦烛送走皇帝后,才对着身后的阿碧问:“陛下是何时来的公主府。” 阿碧连忙将陛下来之后询问过什么,做过什么都详细的说了一遍,听的念锦烛的眉头紧蹙,再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一瞬她似乎是捕捉到什么,蹙眉道:“你说陛下询问我是否有过婚配?” 阿碧的脸上同时也露出茫然的神情,她顺着点头:“奴婢知道主子和世子殿下之间的事情,但是奴婢不知该不该说,就没有告知陛下。” 关于这件事其实是陛下没有询问,阿碧也知道主子和世子之间的事情,就下意识的保持沉默。 念锦烛点点头,露出一丝很淡的笑容,拍拍阿碧的脑袋,“你做的很好,这事不需要告诉任何一个人。” 她同睿子都之间的事情不知为何,本能的想到不要告诉任何人,免得发生不必要的麻烦,可在这个时候,念锦烛依旧感觉奇怪,难道陛下只是单纯的来到这里看看他的外甥女? 但是这个时候的念锦烛并不知道,离开的皇帝早就暗中命人将公主府给盯住,并且时刻盯着,看看这些日子都有谁来公主府。 念锦烛还在想着自己的事情,自然也是没有注意到阿碧脸上飞快闪过的异样的神情,似乎是将其他的情绪都给完美的压抑下去,再不会暴露出破绽。 “主子,您昨夜真的在锦绣医馆?”阿碧小心翼翼的问着,同时心中也有疑惑。 主子从来都不会不带着自己,现下可好阿碧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 念锦烛露出一丝笑容,目光流转看的阿碧没来由的红了脸颊,匆忙的转过头,不敢再去看主子,才说:“主子您别在看奴婢了,您的笑容和以往都不一样,让奴婢觉得脸红。” 脸红? 念锦烛眼中闪过错愕,也不知道这个丫头忽然间怎么了,一下子变得有些奇怪,但仔细想想后也就释然。 “主子,小宝少爷这几日一直都在宫中,您真的不在意吗?”阿碧忽然间响起了什么事,有些紧张的询问。 其实平日里主子身边并不需要她照顾太多,更多时间阿碧是在照顾念小宝,现下小宝少爷在宫中,她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就这么整日的找事消遣。 念锦烛却是慢条斯理笑了笑,“小宝那孩子是我和世子讨论过,将他留在宫中,那个孩子有些太不听话,应该在太后身边好好训练下,只有如此,小宝才能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将小宝完全交给太后,念锦烛反而有了一种自由的感觉,况且上次去见过后,小宝似乎也很喜欢陪伴在老人的身边,这让念锦烛更加满意。 “主子,您能把小宝少爷接回来吗?”阿碧有些期盼的看着念锦烛,希望主子能够答应自己的这个请求。 毕竟她除却这件事也真的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只能每日眼巴巴的在公主府里数着时间度日了。 念锦烛却是带着笑容的看着可怜巴巴的阿碧,“不如将你也送去宫里,这样你就每天能陪着小宝,如何?”  阿碧却是想也不想的便摇头。 第453章 逼婚 藏蓝色着装的太监恭敬的看着面前神情平静的念锦烛,声音尖细,“公主殿下,咱们又见面了。” 念锦烛仔细的瞧着这太监,忽而扯出一抹冰冷的笑意来。 她已经辨认出眼前这太监是何人了,先前不就在皇帝的身边见过,只不过那个时候陪伴着的并不是太监总管。 太监似乎也早就猜测到昌平公主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从容的笑笑,“奴才只是奉命前来邀请昌平公主进宫一趟。” 念锦烛狐疑的看着太监,却并没有主动的上前,只是就这么看着他。 太监从腰中取出一枚令牌,在念锦烛的眼前晃了下,念锦烛眼前的疑惑才稍微的退去一些,但依旧谨慎,道:“陛下要本公主进宫有什么事?” 太监笑呵呵的说着,脸上都是无辜的表情,表示自己一个奴才并不知道陛下的用意,“奴才也只是按照陛下的命令请公主罢了。” 听着这话,念锦烛明白是不可能从太监口中得到任何线索,也就不再耽搁时间,点头,示意太监带路。  阿碧却在一侧瞧着,忽然间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赶忙伸出手去拽住念锦烛的衣裳,想要让主子别跟着进宫,念锦烛却露出个安心的神情,“没事,你在府中留着,若是有人来,就告诉那人我去了皇 宫。” 她言下之意便是,要不了多久睿子都就回来,阿碧则是需要留在这里将她进宫的消息告知睿子都,让睿子都另做打算。 阿碧眼中闪烁着茫然,并不明白主子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进宫还要发生什么事情不成? 在阿碧狐疑的视线中,念锦烛随着太监离开了公主府。 睿子都,希望你能发现留在府中的那封信,明白当前的状况。 皇宫之中,太监走在前头,这眼瞧着就要走到御书房了,却猛然停下,回头看眼念锦烛,才说:“公主殿下,您请吧,陛下就在里面等着您吶!” 念锦烛点点头,缓缓的推开御书房的门。 几乎是在瞬间,看见了几个转头的官员,同时还有容貌苍老,一双眼睛却极为锐利的丞相,在看到念锦烛一瞬,眼中精光更甚。 “昌平,快来朕跟前。”皇帝瞧着念锦烛的脸,终于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对着她招了招手。 若是寻常的人或许可能就会冲上前去,可惜念锦烛只是站在原地,观察一阵后,才慢慢的走进,对着皇帝行礼:“昌平见过舅舅。” 也不知念锦烛到底是故意还是无意,在说起舅舅两个字的时候,声音隐隐有一丝的颤意,也让那坐着的皇帝有了一瞬的茫然。 这念锦烛虽然同先帝公主并不是很相似,但那双眼的眼神,说话的声音,几乎同先帝公主没有太大的区别,而那句舅舅却是让皇帝心中生出一丝愧疚,他对于这个孩子还是亏欠太多。 若非为了黎明百姓,为何要让昌平去承受这一切痛苦的根源呢? 念锦烛这次进宫比起先前冷静许多,只不着痕迹的看眼在场的官员,发现他们或多或少的都避开自己的眼神,并不敢主动对上她的眼睛。 心中露出了然,却不露痕迹,只是上前,站在官员的旁边,同时也特意看眼不苟言笑的丞相,心道果然是个老狐狸。 丞相从不会主动将自己的心思暴露,但在念锦烛出现的后,他的眼神有了明显的变化,也叫念锦烛下意识对这老狐狸提高戒备。 纵然心中有着愧疚,但皇帝很快就将这个想法完全抹去,在他看来若是牺牲昌平一个能够结束所有,那才是最重要的事。 皇帝的目光落在念锦烛的身上,其中带着温柔,也带着些许意味不明的感情,看的念锦烛有些很不舒服。 “陛下,您叫昌平来到底有什么事。”念锦烛平静的说着,话中并不带有太多的感情,只是就这样从容的看着皇帝。 皇帝被念锦烛的目光看的愣了片刻,许是没有料到念锦烛居然如此镇定,心道难不成昌平已经猜出这次让她进宫的目的了? 正猜测的时候,丞相却是打着哈哈的笑了笑,“公主殿下,其实今日陛下让您进宫是为一件对您很重要的事。” “对我很重要?”念锦烛的眉头轻微的挑起,带着些许的凌厉,就这么看着丞相。 丞相见念锦烛已经有些上当,心中不免有些喜悦,连忙道:“是,对您很重要的事情。” 念锦烛并不说话,只是就冷冷的看着他,示意丞相继续说下去。 “陛下昔年对先帝公主有些亏欠,想在公主身上补偿些许,现下陛下想为公主殿下赐一桩婚事。”丞相好整以暇的说着。 只要说出,丞相自然是相信念锦烛不会拒绝,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住,这念锦烛就如同当年的先帝公主一般,都是他手中能够使用的棋子。 愣神片刻,念锦烛很迅速的反应过来,倏尔扯起很淡的笑容,道:“丞相好心思,陛下特意将本宫叫来就只是为了赐婚?” 念锦烛的目光看向皇帝,没有询问,只是眼神之中透着平静,好似是要通过这个眼神彻底的窥探到皇帝心中所想一样。 皇帝有些闪躲念锦烛的视线,可实在是没了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她,“昌平,仇允国皇子要求让你做这次和亲的公主,嫁给他。” 此话一出,念锦烛终于明白了这段时间围绕在自己身边那些蹊跷的事情,也终于明白睿子都为什么会受伤,更明白太后看她时那欲言又止的眼神。 “舅舅,难道就没有其他能和亲的公主了吗?”念锦烛目光平静,好似任何情绪都无法打扰她。 皇帝愣住,旋即扯出苦涩的笑,有些自嘲:“若是有选择,朕也不会让唯一的皇姐女儿的你去做两国之间的牺牲品,那仇允国皇子要求只能你去做和亲公主。”  他并没有将某件真相给说出,那便是这个计划也是丞相暗中提出,给昌平施加压力。 第454章 夫妻一体 “陛下,北王世子睿子都求见。”侍卫忽然间说道。 在场的官员脸上都露出茫然的神情,显然没明白为何在这个时候,北王之子会来这里。 丞相闻言也只是轻微的蹙起眉头,目光往念锦烛的身上稍微挪了挪,并未发现任何异样之处,那睿子都来此的目的究竟为何呢? “宣!”皇帝朗声道。 不多时睿子都在太监的带领下缓缓走入御书房,目不斜视,也没有去看站在一侧的念锦烛,好似他们二人从来都不认识一般。 皇帝看着睿子都那惨白的脸色,忍不住蹙眉,“北王世子你这是受了伤?” 睿子都单膝跪地,对着皇帝便道:“臣今日求见陛下其实为一件事而来。” 皇帝听着睿子都的话,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是忍耐着开口:“何事。” “婚事!” 所有人都寂静无声,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是在等待着陛下的回应。 陛下蹙眉,旋即道:“你若是寻求朕的赐婚,为何非要等到今日。” 话音才落,睿子都已经抬头,目光和然落在念锦烛的身上,里面夹杂了一丝及不可见的柔和,“臣已经同昌平公主成婚,我们已是夫妻。” 这句话犹如平地炸雷,将皇帝以及其他的官员都给惊住,尤其是丞相,那双一直习惯眯着的眼睛也睁开,露出其中的寒芒,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睿子都。 事到如今他都没有预料到这两个人居然是这种关系。 许久,皇帝才消化这个消息,他略沉,眼睛中却像是忽然间露出森冷的光芒,怒斥道:“睿子都你休要胡言乱语!” 皇帝并不知道此事,下意识就怒吼出声。 念锦烛看眼睿子都,最后才将其他的注意力放在了皇帝的身上,平静笑了笑,“舅舅,子都没有胡说,我同他在一起已经很久,我们也成亲了。” 此话一出,皇帝再也难以保持镇定。 因为按照最初的计划,只要满足求屯国皇子的要求,将昌平公主作为和亲公主嫁过去,所有的一切就都会迎刃而解。 可在这个时候忽然间听到这样的消息,如何能够继续保持镇定,这根本就是在挑衅他身为帝王的尊严,怎能允许这种事的发生。 他们二人都注意到皇帝的暴怒,睿子都却是一个字都没说,只看着皇帝,最终却看向了老狐狸丞相,唇角微微扬起,不带有一丝的温度,其中的嘲讽意味不言而喻,也带着些许的玩弄意思。 丞相眯眼,等待片刻,也是露出一丝诧异,这件事完全是在他的预料之外,但却并不影响别的事情,定然能够顺利的叫事情解决了所有的麻烦。 至此,已经能够彻底的明白其中关联。 “朕不许!”皇帝大手一挥,心中怒不可遏,看念锦烛和睿子都的眼中也不带有一丝的感情,甚至还有些厌恶他们二人。 原本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不想事情却忽然变成这幅模样。 哪怕在其他地方都能够彻底的结束,但在这一刻之中再不知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皇帝甚至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 念锦烛露出一丝笑意,对着睿子都轻微点头,换了个视线,既然事情已经变成这个样子,她自然也不在乎其他,只要能够安然的将一切彻底的了结便好。 “舅舅,恕昌平不能再做这和亲公主,昌平已经有了夫婿。”念锦烛走过去缓缓的握住睿子都的手,转身就朝着御书房外走去。 睿子都本还想停下说些什么,却被念锦烛给强行拉住,并且用极低的声音说:“快走。” 睿子都了然,知晓念锦烛应该是意识到了什么事,想了想自己此刻的身体也就没在浪费时间,跟着她转身离开。 皇帝的拳头紧握,许久才放开,沉声道:“丞相此事该怎么办。” 老狐狸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犹豫片刻,但还是没有发现某些更重要的事情,甚至还在这一刻,能够重新的发现了某种奇怪的部分,想要在这个时候发现秘密,自然没那么容易想办法解决。 “陛下,老臣以为和亲的事情不能停止。”老狐狸从容的说着,眼中却是显示着冰冷的光芒。 现下他已经确定睿子都必然知道那个刺客到底是谁,现在还发生了这种事,怎能允许棋盘上的棋子超出自己原本的预料。 他不允许! 皇帝目光扫过其他的几个官员,不约而同都看到了他们那闪躲的眼神,并不敢真的去看陛下的眼睛。 他们不像是丞相,能够随时的找到各种解决的办法,只能是希望丞相帮助他们解决当前的困境,但仔细听到后,这件事情似乎真的没有解决的法子了。 皇帝听着丞相的话,眼中也闪过一丝异色的光芒,好似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但并不说话,只是看着。 可就在这个时候,丞相继续笑着说:“现下公主同北王世子成婚一事也只有少数人知道,只要稍加使用手段就能让他们分开,届时只要不将这件事告诉仇允国,自然是没人能够发现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狐狸就是考虑到这点,只要使用些手段,能叫北王府主动的放弃这件事。 这样一来,就算是念锦烛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她也只能被迫接受自己的命运。 皇帝若有所思的点头,对于丞相的话隐约明白了什么,但关于这件事却仍旧让皇帝有些头疼,不知该怎么去计划会比较好。 但靠着这点,还是迅速的发现秘密,甚至还在这一刻,皇帝心中也开始暗中计划,不如趁着这个时候将所有的事情都彻底的解决掉,这样的话,北王府这个隐隐的威胁就彻底解决了。 “丞相,朕需要你找个由头,将这件事落实。”皇帝眼中都是厉色,一定要将这个麻烦彻底解决掉,只有如此,才不会对他们的计划造成丝毫的威胁。  可就在这个时候,老狐狸的脸上的笑容已经愈发的灿烂。 第455章 对北王府动手? 念锦烛带着睿子都一直走出皇宫范围,才终于缓缓的放开睿子都,有些关切的看着他,“你身上的伤还好吗?” 她仔细的观察着睿子都苍白的脸色,作势就要去给他把脉,却睿子都给笑着避开了。 睿子都伸手在念锦烛的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说:“所以你昨天一定要和我成亲,为的是拒绝成为和亲公主?” 男人的眼中分明带着轻快,更有些许调侃。 念锦烛将男人的手握住,感受着睿子都那和平常截然不同,有些冰凉的手,“我只是做了一件一直想做的事,不想给日后留下遗憾。” 念锦烛这句话说的莫名,让睿子都没有理解,但还是下意识的握紧了念锦烛的手,并不想放开。 无比希望此刻的时间能够永恒下去,这样他们就不会再分开。 “其实你知道了我可能会作为两国之间和亲的牺牲品,对吗?”念锦烛用着近乎听不见的声音说着。 睿子都的手一顿,毫无疑问,他没有预料到念锦烛居然早就猜出了这件事,不由苦笑出声:“你居然早就知道这件事,还让我一直想法子瞒着你。” 他的眼神多少有些闪躲,若非因为这件事,他也不可能始终都对念锦烛心中有着一丝的愧疚,这件事始终无法改变,只能继续承受下去。 这点毫无疑问,念锦烛却是浅笑出声,在睿子都的脑袋上轻轻的拍了下,旋即才说:“我从未因为你恼怒过。” 睿子都又一次呆住,回过神低笑出声,只将人揽在怀中,可在两个人拥抱在一起时,睿子都的眉头却是紧蹙,担心着那件事成真。 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告知陛下,但睿子都却知道,这只是个开始,他们注定是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在一起,更不可能安然的度过这一切。 “希望所有一切都在承受范围内。”睿子都轻声说着这句话,却再没让念锦烛听到自己的这句话。 男人已经决定好,不论发生什么,他都会一力承担,只是为保护好怀中最爱的女子,保护好他们唯一的这份感情。 念锦烛只是轻笑,大方的感受着这份感情,没在说其余的话,轻轻的摇头,她无法改变这些事,更无法保护好睿子都。 且在这个时候,能过再度发现不同之处,更靠着这点,他们两个人相互隐瞒,谁也没有开口,更没有透露出那些事情。 两个人默契的放开彼此,回应的只有淡淡的笑容。 仿佛那些事情从未发生过,可在这最关键的地方能够彻底隐藏起来,再也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只是沉默的看着彼此。 睿子都还想再说些什么的,但却见念锦烛眼中流露出平常不常有的温柔之色,心下亦是一软,他不该让她承受这些的,她就应该被他保护起来。 “我们回去吧。” 念锦烛温柔的说着,起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睿子都站在原地看了一眼,发现念锦烛前往的方向根本不知公主府,而是世子府,他却保持了沉默,只是平静的跟在念锦烛的身后,缓缓向着世子府走去。 这一条路实在是太过难走,也不知道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只想就这样长久的保持所有的一切,但在这个时候,睿子都必须要想办法阻止丞相的势力。 丞相府中,丞相身形慵懒的坐在椅子上,手指轻缓的敲击着桌面,缓缓的说:“让你调查的事,可有进展?” 来人摇摇头,“并未查出夜闯相府的二人身份,想来应是对丞相您的仇人。” 男人自顾的说着,似乎对于这个答案很是确定。 丞相却是轻笑出声,摇摇头,并不在意这件事,只平静的道:“不,本相已经知道那两个人的身份。” 男人来了兴致,赶忙问:“什么人。” “本相那夜跟着其中一个身受重伤的刺客,即将抓住他的时候,他却消失在了世子府中。”丞相若有所思的说着,唇角的笑容也是愈发的神秘。 从那夜见到睿子都后,丞相心中已经产生怀疑,只不过在这个时候并没有主动拆穿。 等到这个时候已经再度发现许多不同之处。 等到今日在御书房中见到后,他已经彻底确定,那个刺客就是睿子都。 想到这点,丞相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冷色,必须要将这件事解决掉才行,因为睿子都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一定不能让睿子都活着离开这里。 “本相要你去世子府,将睿子都杀了。” 丞相冷静的说着,眼中却是露出无比冰冷的眼神,语气轻然,却能透出其中森森的杀意。 将所有一切彻底摧毁掉,不留下丝毫的痕迹,仅有这样才能确保没有太大的麻烦产生,可也在这个时候,能够重新相信死人才不会暴露太多的秘密。 他要将睿子都也给一并抹杀。 男人眼中露出诧异,语气之中亦有几分惊愕,“相爷您是打算对北王府动手?” 他的声音里还带着些许的颤意,根本没有料想到居然会变成这幅样子。 丞相眼睛微抬,苍老的眼中缓缓的透出些许的冷意,从容的笑了笑,“不是打算,是早就要动手,只要解决这最大的阻碍,那个位置就对本相没有太大的影响,他们存在只是威胁。” 一直以来北王府的存在便是丞相最大的威胁,但他还没有动手的打算,只是现在,睿子都的存在已经掌握有他的秘密,若是还放任,只会对丞相本人造成很大的威胁。 “本相不喜欢留下会造成威胁的人,若不提早解决了睿子都,本相寝食难安。”丞相从容的说出了自己心中担忧的事情。 现下皇帝依旧占据绝对的权力,丞相不能冒着这个风险,一定要从侧面缓慢的解决掉皇帝的左膀右臂,只有如此,待到皇帝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会赫然发现,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优势。  届时,身为孤家寡人的皇帝便再不会造成威胁。 第456章 必死无疑 男人听着丞相的话,忽而撤出了一抹浅浅的笑,还带着玩味,眉头微微挑起,还带着些许玩弄的意思,“既然丞相也都如此说,那在下定然要想办法达成相爷的要求。” 睿子都的性命在男子眼中并未放在心上,对于他而言,所有的生命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正在他即将要走出房间的时候,丞相忽然间拦住离开的男子,在男人那错愕的目光中,将一份东西交给男子,低沉的声音随之响起,“你瞧瞧这份东西,定然能叫你满意。” 男人顿了一瞬,仔细的看过后,唇角缓缓的露出轻巧的笑。 笑容中分明夹杂恶意,拿起几张纸仔细的看了看,忽而道:“果然是相爷,居然将计划想的如此周到,这样一来,就再不需要担心不能成功,睿子都在这次的计划中必死无疑。” 老狐狸听着夸奖,并未露出太多的笑,只是颔首:“若是没有这些能耐,老夫不早就死在朝堂之中。” 他早年经历过太多,从这些事情中已经学到了许多,到这个时候,他能够从容的面对一个人的生死,也能够轻易的结束一个人的性命。 可就在这个时候,男人却将那几张纸直接撕碎,脸上的笑也在这个时候缓缓消失:“我这个人唯一习惯,并不喜欢被他人决定的任务计划。” 与此同时,他看向丞相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阴冷,那是没有丝毫的伪装,宛若野兽的眼神,让丞相愣神片刻,旋即也是止住警告对方的心思。 他不该忘记眼前这个家伙是个绝对的威胁者,也没那么容易能够扭转其余的事情。 世子府中,碧蓝的天空不时有两朵云,却没有一只鸟儿飞过。 两个人并肩坐在世子府门口的台阶上,只是双手交叠在一起,并不说其他的话,念锦烛靠在睿子都的身边,“天色真好,真想就这么一直这样牵手坐下去。” 她不在意所谓的公主身份,也不在意现今拥有的一切,只想就这样永远的陪伴在睿子都的身边,只有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她才能真正的感受到幸福,能够感受到所有的感情。 心中犹豫,再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可在这最关键的地方,引发了一切奇怪的影响,如同现在。 愣了一瞬,念锦烛已经很迅速的发现了睿子都有些失神,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捏了捏睿子都的手,却发现睿子都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好似是在沉思着什么。 侧头,正看到男人眼中没有丝毫的焦距,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看的念锦烛有一瞬的迟疑,她似乎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了。 她眼神中闪过暗淡,嘴角翕动却仍然欲言又止。 就在这个时候,睿子都忽然间回过神,唇角已经露出了笑容,注意到念锦烛的失神,睿子都却很温柔的将人揽在怀中,“我不会离开你。”永远。 只有最后两个字永远的藏在了心中,再也没有透露出,只能是用最后方式暗中保护着念锦烛。 “你先回公主府,我这里还有些事要做。”睿子都替念锦烛理了理长发,温柔的说着。 念锦烛怔愣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本想坚持着拒绝,还是听到男人那不容置疑的话语,也只能垂眸,“好,我回公主府等你,你一定要快些回来。” 说完,念锦烛在夏草的保护下回到公主府。 睿子都一动不动,依旧在那里不知想些什么,直到管家缓缓的走来,他才抬起头,眼中有的只是一片平静。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去形容,更加不知道这些东西代表的意义究竟几何,好似在这最关键的时候会变成什么模样。 “世子?”管家小声的呼唤一声,声音中还隐隐带着些许的关心,却不敢真的打扰沉思中的睿子都。 睿子都眼中恢复清明,笑着摇头:“隋叔所有的事我都明白,但我现在不能离开。” 当那件事被拆穿的时候,他们二人便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他却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念锦烛一个人留下承受那些痛苦。 管家叹口气,走到睿子都身边坐下,轻声说:“殿下,您留在这里只会将一切都彻底的毁了,还是早些回封地吧,夫人毕竟是公主,陛下不会伤害她。” 话音才落,一道声音已经从上方响起。 “睿子都,你还能逃走吗?”懒洋洋,还带着一丝玩味的声音叫二人迅速的抬头。 几乎是同时,睿子都的身边已经出现好几道身影,将睿子都保护在身后,虎视眈眈的看着四周,而手中的武器更是随时都能出鞘。  睿子都眯眼看去,赫然发现一个年轻的白衣男子正身姿轻盈的落在一棵树梢上,眼中犹自带着玩味的笑,那张看不出年龄的脸上却还洋溢着愉悦的神情,他看也不看那些挡在睿子都身前的死士,只道 :“睿子都,有人让我拿你性命。” 睿子都心中一凌,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抬头无声的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关于此人的身份,现下一概不知,只能是茫然的接受着当前的一切。 甚至还在这个时候,他抽空问了句:“丞相。” 当下真正想要解决了自己的没有别人,只有丞相那个老狐狸一个人,因为在那人的认知中,他睿子都的存在是最大的威胁。 尤其是在知道了老狐狸同仇允国人私通的事情,以及和昌平公主私下成亲的事情。 俨然这件事成为最大的威胁,丞相若是不对他动手,他反而觉得奇怪了,不过来的这样快,想必丞相心中亦是惴惴不安吧。 可就在这个时候,睿子都的心中却已经想到其他办法。 他对管家使个眼色,用口型示意:趁乱离开世子府,去公主府。 还不知混乱还要持续多久,睿子都却要最大限度的保护好身边的力量,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好那个人不受其他人的威胁。  他恐怕都要自身难保了,唯有让隋叔去念锦烛的身边,才能保护好她的安全,不被伤害。 第457章 震怒 “什么!”念锦烛猛然站起,脸上满是错愕。 站在她身边的隋叔身体一颤,很快恢复平静,脸上的肌肉都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无声的看着这情绪慌乱的昌平公主。 宫人脸色惊慌,忙急急说道:“奴才不敢隐瞒,陛下已经下令将世子殿下押入天牢之中。” 念锦烛本能的伸手抓住扶手,但身体还是后退了两步,被身后紧紧跟着的隋叔扶住,隋叔在念锦烛的耳边低声说:“公主,冷静。” 念锦烛毫无血色,神情也是一阵恍惚,好半天才回过神,虚虚的笑着,声音还透着隐隐的颤抖。 “隋叔,你叫我如何冷静,他现在被皇上关入天牢中,一定是因为我的缘故。”念锦烛喃喃地说着,已经顾不上其他,下意识抬脚就要向外面走去。 隋叔的眼神暗沉,看着念锦烛这副模样,心中一阵恍惚,看来世子殿下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而且来的如此突然,叫人猝不及防,怕是远在封地的两位都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不行,我要去看他!”念锦烛回过神,大步就要向着门外走去。 隋叔眼中闪过一道光芒,赶忙挥退身边伺候的下人,上前将念锦烛给拦住,声音沙哑,“公主您不能去天牢。” 念锦烛眼泪无声的落下,就这么看着隋叔,脸上都是无助和无奈,她想要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也想知道为什么要这般针对他们。 “您是要和亲的公主,却在陛下不知情的时候同世子殿下成婚,陛下不会允许您按照自己的意愿活下去!”隋叔眼中寒芒闪烁,却还是残忍的说出这个真相。 他自小看着睿子都长大,已然将世子看成自己的孩子宠爱,不成想睿子都却为保全念锦烛承担所有的罪责,也让隋叔不可避免的将一部分的怒火迁怒到念锦烛的身上。 可惜,念锦烛是世子最爱的人,也是当今的昌平公主。 叹口气,再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第一次,念锦烛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无力。 对,进宫去找太后,也许太后能够帮助她。 念锦烛的眼中重新闪烁一丝光芒,对着隋叔就道:“对,我可以进宫去找太后,找她帮忙,将子都从天牢里救出。” 她努力的挣脱隋叔抓住自己的手,转身招呼阿碧就要去进宫。 隋叔却是站在厅堂中看着那因为睿子都出事已经失去理智的念锦烛的背影,微不可查的摇摇头,也发出一声很低的叹息。 “隋叔。”夏草不知何时出现在隋叔的身边,那张脸上依旧还是没有太多表情,只平静的呼唤着这有些熟悉的名字。 隋叔没有去看夏草,却苦笑的说:“所有死士中唯独你不会被任何事情影响。” 夏草转移视线,定定的看着隋叔,一字一句的说:“主上已经说过,夏草的职责是保护公主的安全。” 那一瞬,隋叔彻底愣住。 皇宫。 念锦烛领着阿碧想要进宫,却被守宫门的侍卫给拦住,他们面色冷漠,并不让他们主仆二人进宫。 “本宫要进宫面见太后!”念锦烛一张脸上带着的都是傲慢,同时也将昌平公主的腰牌那在手中给他们看。 守宫的侍卫只是抬眼看看,对着念锦烛行礼,冷硬的说:“陛下有令,不许昌平公主你进宫,还请公主回去。” 一句话叫念锦烛心中最后的希望彻底的消失。  念锦烛身体颓然,她知道这次是彻底的触怒皇帝,直接下令禁止她进宫,不让她能够接触太后,就算是有办法也不能将睿子都从天牢里救出,但她现在却连睿子都到底因为什么罪名被关进天牢里都不 知道。 阿碧瞧着主子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疼的紧,将主子拉开,到了一边才小声的说:“主子,不若咱们去天牢那边试试吧,世子到底只是被关入天牢还没有定下罪名,您是公主,应当还能见上一面。” 本以为自己只是一句随意的话,想要安抚下念锦烛,念锦烛却下定决心要去天牢试试。 无论如何,今天都必须要见到睿子都一面才行。 …… 守卫面露难色的看着眼前的昌平公主,犹豫着要不要将公主放进去。 阿碧瞧见守卫露出的犹豫表情,连忙从袖中摸出些首饰,悄悄塞在他们的袖子里,讨好的说:“两位官爷就让我家公主进去看看世子吧。” 他们用余光看眼阿碧送上的首饰,眼中这才流露出些许的满意,虽然不是什么太贵重的首饰,却也能换上些银钱。 其中一人正色的咳嗽两声,道:“进去吧,别耽搁的时间太久,不然我们不好交差。” 阿碧见守卫答应,忙不迭的点头感谢,一面推着念锦烛走入天牢之中。 迎面而来阴冷的气息让阿碧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忍不住嘟囔道:“这天牢哪是人待的地方吶,这么阴森。” 不想念锦烛的身体却是一颤,脚下也迅速的加快了步子。 阿碧瞧着主子的模样,心中着实担心,连忙从一侧拿了灯笼,一溜烟小跑跟上,还在身后不断的喊着:“主子您慢点,别摔着。” 念锦烛就像是失去方向的动物,凭借自己的本能在到处寻找睿子都的下落。 她根本不知道睿子都被关在什么地方,但脑袋里想着的全都是阿碧不经意的一句话。 子都身上还有伤,他在这种地方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嘈乱的声音在死寂的天牢里响起,也叫被关在最深处,意识有些昏沉的男人有了些许反应,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但那个女子的声音却是如此的熟悉。 眉头轻微蹙起,他缓缓睁开眼,当看清眼前昏暗的一片,不由扯扯嘴角。 他的身上都是遍布的伤痕,且腹部的伤也因为那场打斗再度撕裂,血已经渗透衣衫,缓慢的蔓延着。 潮湿和阴冷不断的从空气和地面上涌入他的身体,让他的意识也逐渐的模糊。  睿子都俨然有种感觉,他在这里坚持不了多久。 第458章 褫夺封号 那个女子的声音宛若天边的惊鸿,很快消失,但却将睿子都昏沉的意识重新唤回。 睿子都费力的看着被关押的地方,皇帝陛下这次还真是煞费苦心,为能够将他关在这里,想尽办法寻找的罪名,不得不说也叫他是猝不及防,完全没料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状况。 缓慢的脚步声还在死寂的天牢里不断的回响着,睿子都仔细听听,眉头轻蹙,难道是有人来探监? 旋即,用手按住额头,轻声笑了起来,他在想些什么,居然想着这个时候能够看到念锦烛。 不该让她知道这些事情,但皇帝既然决定要对付北王府,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打压他们的机会。 想到这里,睿子都深深的感觉到头痛,到底如何才能从这里脱身。 也就在这个时候,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停在关押睿子都的牢房前。 睿子都用手捂住头,并未看见站在牢笼外的到底是谁,只轻声道:“别想从我这里套出任何话。” 他的声音犹自平稳,身体虽然有些难以承受,却在这个时候依旧保持着镇定,也能够继续坚持下去。 就在越发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牢笼外的来人却没有丝毫的回应,只是就那样沉静的看着他。 “你!”睿子都抬头望去,当看到牢笼外的人后,眼睛猛然瞪大,其中满是错愕,旋即开口:“你怎么来了?!” 他的眼神温柔依旧,话语依旧,不曾有过丝毫的变化。 念锦烛曾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若是见到这幅情形她会不会哭,可是此刻她居然没有丝毫想要哭的意思,只是露出温柔的笑,从牢笼外伸出手,“我来接你。”  睿子都笑了,仿佛所有的一切在这个时候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他拖动身上沉重的铁链,缓缓的接近念锦烛,在两只手即将触碰到的时候,铁链绷紧的声音让睿子都的脸上浮现出怒意,他努力的想要去 触碰到那最熟悉的手,却怎么都无法办到。 接着,他在念锦烛的眼中看到更多的是心痛和自责,唯独没有眼泪落下。 兴许念锦烛也从未后悔过今日的决定吧。 睿子都笑笑,从容的收回手,不想牵扯到身上的伤口,动作有一瞬的迟滞,等着那股尖锐的疼痛消失,才换个姿势,看着念锦烛:“听我的话,回去。” 念锦烛抓住栅栏,坚决的摇头,就是不肯妥协。 “我没有办法把你从这里救出去,那让我在这里陪着你,好吗?”念锦烛的声音近乎哀求,她想要去抓住那只手,想要陪伴在睿子都的身边。 现如今,所有的一切却都无法做到,只能徒劳的看着这些事的发生。 睿子都缓缓的摇头,只是伸手挡住腹部那渗出血迹的地方,“你该回去,不要因为我将你也牵连进来。” 现下,睿子都算是明白,皇帝这根本就是在无形的威胁念锦烛,让她明白,皇帝有能力将一切掌控在手中,哪怕是他们所谓的婚约,也能够轻易的毁掉。 他不想让念锦烛被这岌岌可危的压力弄的崩溃,只想要用最后的力量保护好她,这是现下的睿子都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隋叔已经在你身边,有他我也能放心些。”睿子都从容的说着,目光却都是落在念锦烛的身上,好似是在说着什么临终遗言,叫念锦烛心生生的疼痛着。 没有办法改变这些,更加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只能徒劳的接受这些。 “不!”念锦烛的眼中满是名为倔强的东西,她不可能离开睿子都的身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睿子都纵然心中很温暖,却还是强硬的道:“不行,你必须回去,想让我们还有活着的可能,你就回去公主府,在那里安心等待消息。” 念锦烛看着男人的独断,没有说话,只是就这样深深看着。 忽然间传来的深沉的声音将两个人的沉默都打断,阿碧紧张的看着外面,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睿子都却是脸色猛然一变,“有人来了,你们先躲起来!” 这天牢统共这么大,想来来天牢的也不会是什么普通人,睿子都下意识开口就要让他们两个人躲起来。 来者若是皇帝也便罢了,若是那老狐狸,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岔子。 睿子都可不能叫老狐狸发现念锦烛他们的身影。 睿子都见念锦烛依旧没有反应,忙对匆忙的阿碧说:“带她去深处躲着,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阿碧匆忙点头,拽着不愿意走的主子就往天牢深处走去,可念锦烛依旧还是没有动作,依旧还抓着栅栏不肯松手。 “锦烛,听话。” 那熟悉的两个字从男人口中吐出,念锦烛一直没有落下的眼泪也在这个时候泪如雨下,她没有哭出声,只是无声的看着被关在牢笼中的男人。 她的神情恍惚,却给了阿碧一个好机会,眼疾手快的将念锦烛向着天牢的深处拽去。 他们二人刚刚离开,那传来的脚步声也是愈发的近了。 睿子都紧张的看着两个人的身影完全没入黑暗之中后,才稍微的放心些,闭上眼睛继续装作昏睡的模样,并不去被那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扰,只是平静倾听着。 阿碧紧张的看着外头,但昏暗的光线并不能叫她看到外头,只能将注意力落在念锦烛的身上,心中还记着世子的话,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叫主子发出一点声音。 那脚步声终于在关着睿子都的牢笼前停下。 来人似乎是在观察着睿子都此刻的状况,忽而扯出一抹笑。 天牢之中本就一片死寂,此刻忽然发出轻微的笑声,尤其显得很是刺耳。 “世子殿下,看来你这状况不是很好吶!”老狐狸笑眯眯的看着牢笼内没有睁开眼的睿子都。  不得不说这一向雍容华贵的睿王府世子居然会露出如此狼狈的模样,但在他的眼中分明流露出的是一种快意的眼神。 第459章 最大的疑惑 回应丞相的只有一阵轻微的铁链碰撞的声音,睿子都缓缓睁开眼,定定看着面前的丞相。 “本世子早就料到是你在背后捣鬼。”睿子都的声音平稳,却还是难以掩饰其中的些许疲惫和虚弱。 老狐狸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看着睿王府的人一个个在他面前无力的死去。 而这睿子都就是他动手的第一个目标,也叫那两个老家伙明白,昔年的恩怨是时候清算。 藏在阴影处的念锦烛死死的盯住站在牢笼外的模样苍老的男人,怎么都没料到这件事背后的计划者居然是丞相,她本以为是皇帝要对付睿王府一家。 丞相微微一笑,却是慢慢的笑了,“本相本不打算这么早对付睿王府一族,要怪就怪你不该和昌平公主有联系,破坏本相的计划,还妄想用这种法子让昌平摆脱和亲的结局。” 念锦烛听着这番话,身子悚然一惊,想到个不可思议的事情,那便是她成为和亲公主这件事,或许从开始就是一场极大的阴谋,而这个阴谋的操纵者恰恰就是眼前的丞相。 “哦?”睿子都眉头微挑,唇角的笑也并未消失:“丞相是早就想对我睿王府下手,我只不过是顺便?” 他的声音之中满满都是戏谑,显然不甚在意此刻自身的状况,眼神中却是深深藏着担忧。 只能利用现在的这个法子从丞相口中套出更多的话,叫念锦烛明白当前的困境。 只有如此,她才能更好的自保。 丞相不置可否,并没有回答睿子都的这个问题。 “世子从方才开始你就不断的引诱本相回答你的疑问,本相心中也一直有个疑问,你为何一定要同本相做对,安静当你的世子不好吗?”丞相说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睿子都这个男人非常难以对付,明明只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城府却已经不亚于他这个活了几十年的老家伙,明面上不显,却将所有的事情都藏的极好,若非因为这次昌平的事情被丞相抓住把柄,他是 根本找不到一个对付睿子都的突破点。 但既然突破点已经找到,自然不会放过睿子都。 “我同她相逢时,似乎并没有昌平的身份,这有何需要置喙之处。”睿子都的脸上露出狐疑和无辜。 好似就在说,最初并不知道念锦烛的身份,他们二人就在一起,只是后来太后想让昌平回归皇室,才引发这样一桩事。 丞相面色有一瞬的难看,盯着睿子都看了好半晌,却也没法将这男人从大牢里抓出来直接弄死。 身边的亲信不知凑在丞相耳边说了些什么,那丞相的脸上终于缓缓的露出满意的笑。  旋即看向睿子都,慢条斯理的开口:“既然如此,本相就告诉世子一个好消息,远在封地的王爷和王妃也被当下守军拿下押往京城,要不了多久你们一家人就能在天牢里团聚,届时你们在好好想想如何 同本相说话吧。” 一瞬,睿子都半眯的眼睛睁开,射出凌冽的寒光,身体猛然前倾,扯得手腕上的铁链哗哗作响,怒道:“拓跋战你到底要做什么,一定要将我睿王府一族赶尽杀绝才肯善罢甘休吗?” 伴随着这一声怒吼,念锦烛的眼泪再度落下,她却伸手紧紧的捂住嘴,不让任何的声音流露,她不能暴露,不能在给夫家招致杀身之祸。  “赶尽杀绝?怎么会,本相这人向来乐善好施,只要你愿意点头,本相就能放了你们一家,也能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只需要你放弃同公主的婚约,所有一切就都相安无事。”丞相眯眼快意的笑着,那 笑容在睿子都看来是分外的刺目。 事情已然发生,睿子都经过方才的怒吼很快的恢复镇定,只是看着眼前老狐狸,忽而说:“本世子若是说不呢。” 现下他同念锦烛之间的婚约便是最大的依仗,丞相和皇帝都不可能在这件事上做其他的手段,反而给了二人片刻喘息的机会。 “睿子都,本相耐心有限,你莫要消磨干净,届时对你们一家都没有什么好处。”丞相声音带着阴冷,逐渐的逼迫着睿子都。 睿子都玩味的笑着,就这样看着略微发怒的丞相,开口不紧不慢,“我同昌平婚事一日不结束,你便无法肆意利用昌平。” 他态度很干脆,无论如何都不会结束和念锦烛之间的婚约。 丞相愣了一瞬,旋即露出笑意,对着身边的人点点头,拿出一个明黄色的卷轴,“本相知你不会答应,也同陛下商量过,不如趁着这次干脆虚弱北王一脉的势力。”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北王世子睿子都有谋逆一事,被丞相拓跋战所查,特褫夺北王世子封号,令其押入天牢,此案秋后交由大理寺审判!” 丞相缓缓地念完圣旨,抬眼看着面色如常的睿子都,露出得意的笑。 他倒要看看着睿子都在知道此事后还能坚持多久。 可惜,丞相并没有从他的眼中看出丝毫惊讶,好似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日。 “拓跋战,你早就想对我下手,这次只不过是你找到了个好的理由,但我绝对不会让你为所欲为,更不会叫你随意掌控她的幸福。”睿子都一字一句的说着。 不论发生什么,唯独这件事他永远都不会让步,也不会给拓跋战任何可趁之机。 丞相脸上闪过恼怒,旋即唇角的笑容也是变得愈发微妙了,“本相倒是有些期待,看你还能坚持多久,亦或是昌平公主能够眼睁睁看着你们一家因为她被牵连。”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念锦烛的身体猛然一颤,没错,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个人造成,若是不坚持的话,兴许睿子都根本不会落到这步田地,睿王府也不会遭此横祸。  念锦烛忽然间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这些事情她无法扭转,却要被睿子都安然的保护在身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因为她受尽折磨。 第460章 软禁 丞相宣读完圣旨匆匆离去,并不在天牢里停留太长时间。 睿子都在拓跋战离去的一瞬,身体猛然瘫软,方才同拓跋战做出的那副模样已经是极限,再也坚持不下去。 他颓力的靠着冰冷潮湿的墙,脑海中回想的都是方才拓跋战的话,字字诛心。 竟然已经将父王和母亲也牵连进去,同时却也深深的恨着自己的无力,没有办法真正的保护好他们。 此刻的睿子都根本没有注意到,念锦烛就站在牢笼外,正无声的看着他这幅模样,心疼的无以复加。 竭力按住心脏,强行忍住那生生的疼痛,念锦烛将一个瓷瓶递过去,声音极低:“留下这个药,你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我会想办法救你们离开。” 既然此事因她而起,那也就因她结束,这样一来就再也不会有痛苦发生,再也不会有其他的苦痛和折磨。 念锦烛说完,不等睿子都反应,已经带着阿碧离开天牢。 踏出天牢的那一刻,念锦烛将头高高扬起,努力的克制住即将落下的眼泪,再也不说话。 只坚定心中要做的那件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他们所有人都给救出。 只有如此,才能偿还自己心中那深藏的一笔债,才能叫自己得到救赎。 藏在阴影中的拓跋战冷漠的看着念锦烛离去的身影,唇角缓缓绽放开个阴冷的笑,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中,一如让昌平心甘情愿的嫁去仇允,此事就再不会生出其他事端。 念锦烛刚刚回到公主府不久,宫里已经传来消息,皇帝让她近日待在公主府不得离开,同时也让大批的禁军将公主府团团包围。 阿碧焦急的看着眼下的情形,心下亦是焦急如焚,“主子现下我们该怎么办。” 念锦烛从天牢回来后就一直陷入莫名的沉默中,始终都不说一句话。 只是坐在那里一个人沉默着,看的阿碧心中担忧不已,却也不敢就这么去惊扰了主子。 而在这个时候,念锦烛心中已经做出决定。 她让阿碧找来隋叔,有些话想要同隋叔聊聊,同时也为确定拓跋战和睿王府之间的恩怨。 显然她对皇帝下令软禁自己的事情并未放在心上,当前念锦烛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对阿碧嘱咐道:“阿碧,让医馆和糕点铺子暂时关闭。” 阿碧忙不迭的去按照主子的命令行事。 隋叔却是安然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一脸平静的念锦烛,“公主你为何要将贴身丫鬟给支开。” 他在王府那么多年,如何看不出念锦烛是故意寻了个理由将阿碧给支开,为的是能够有时间和精力让他们两个人深谈一次。 念锦烛唇角缓缓地露出笑容,对着隋叔轻微颔首,“什么事都逃不过隋叔的眼睛,以前在世子府的时候从未发现过隋叔还有这样的本事。” 隋叔笑笑,只不过这个时候的笑容已经显得过分苍凉。 他从念锦烛带回的话中已经知道了遭遇的事情,虽然心中有些难以接受,却也没有其他办法。 “隋叔既然只剩下我们二人,我想跟你说我的打算。”念锦烛认真的看着眼前的隋叔。 知道他是睿子都最相信的长辈,也就毫无保留的将自己计划告知隋叔。 隋叔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身体也不自觉的坐正,似乎是在等待着念锦烛能够说出什么帮助世子他们脱困的办法。 “我要写休书!”念锦烛掷地有声的说道。 隋叔错愕,怎么都没料到念锦烛居然会想到这样的办法,旋即意识到了什么事,惊恐不定,“公主你千万不能这么做,世子千辛万苦才将你保下,若是你这样做,岂不是将世子的牺牲全部白费。” 他明知公主这是牺牲自己保全睿王府,可世子当初作出的决定不就是要保护念锦烛的幸福,根本不在乎那些事情。 可也在这个时候,在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 更在这一刻彻底明白他们二人为什么甘愿为了彼此相互牺牲。  念锦烛却是不甚在意的笑笑,随意道:“我倒是无所谓,只不过子都他们一家实在是不应该因为我被牵连进这件事,陛下不会对我做任何事,只会不断的逼迫睿王府,只有我后退,才能将他们都给救出 。” 隋叔本想阻止念锦烛一个人的牺牲,但看念锦烛已经下定决心,只能作罢,叹着气感慨真是命运弄人。 “隋叔,我想让你替我保密,这件事不要告诉子都,他不应该知道这些事。”念锦烛目光重新落在某个地方,再也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沉默。 只有这一种办法能够保护王府一家,睿子都不改因为她将他的家人都平白搭进去。 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那么她应该站出来保护睿子都。 遭遇这许多事情之后,也叫念锦烛彻底明白过来许多事情。 她无法再继续犹豫下去了,睿子都深处大牢,王爷跟王妃亦要进京来了,她没有时间了。 皇帝在一步步逼迫她,逼迫她做出选择。 但这让隋叔觉得这件事是太过不可思议,且看念锦烛那沉稳的模样,想来应该是已经下定决心。 只见她从袖中摸出一封书信,上面的两个娟秀的字还是刺痛隋叔的眼睛,叹口气,道:“我也算是看着你们二人走到一起,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们却要用这样的法子分开。” 想想也真是命运弄人,还没来得及在一起,便是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故。 念锦烛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沉默,她明白隋叔的意思。 也明白其中代表的到底是什么,其中要付出的代价有些过于沉痛,却也没有办法能够扭转,这便是事到如今她依旧坚持着的根本原因。 他没有必要为了她牺牲这么多,这次就换念锦烛来保护他们。 “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够进宫的机会。”念锦烛目露平和,看着被重重包围的公主府,知道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离开根本无法做到。  只能让外面的禁军带话。 第461章 一纸休书 昌平公主决定写休书的消息快速的传入皇帝的耳中。 本就因为两国联姻而烦恼不已的皇帝,听到这个消息后,忙不迭的叫人将念锦烛带入宫中,好当面确定昌平是不是在蒙骗他。 同时拓跋战也进言,既然公主殿下要休夫,那就要让世子殿下也上殿,一同面对这件事。 拓跋战其中有着自个儿的盘算,他要让睿子都心中所有的傲气都彻底的被磨灭,看着最爱的女人舍弃了自己,只为保全他们睿王府,那是那么令人觉得有趣的场景。 皇帝想想,也觉此事可行,当即命令拓跋战去亲自将睿子都从天牢提来。 “公主,这边请。”宫人小心的引着路,对于面前的昌平公主非常尊敬。 念锦烛也不在意其他,只是跟在太监的身后,手中还紧紧捏着那封能够将睿王府一族尽数救下的休书。 浑身的神经都绷紧,不敢有丝毫的放松,而在她的身后还紧紧跟着两个全副武装的禁军。 余光注意到那两个护卫,念锦烛心中也是颇多感慨。 皇帝陛下还真是大手笔,为了她居然还亲自派禁军护送,是怕她忽然间逃跑吗? 来到大殿上,念锦烛没有再如同往日那般,而是端庄的行礼,道:“昌平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的声音平静,却叫那高座其上的皇帝有片刻的怔愣,原本还放松的身体却在听到念锦烛这般称呼后本能的绷紧。 她,终究还是同他这个舅舅疏远了吗? 心中怅然若失,却也叫皇帝顾不得其他,只是在重新思索着自己的事情。 “昌平,朕听说你已经将休书写下,可是愿意同睿子都合离。”皇帝尽可能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和善许多,不再刺激念锦烛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他这么做着实过分了些,可国事当前,容不得皇帝有丝毫的儿女情长,只得硬生生的将所有的感情全部隐藏起来。 他将情绪尽收眼底,再不透露丝毫的情感,仍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 “昌平按照陛下的命令已经将休书写好,只需呈给陛下即可。”念锦烛声音依旧冷淡,并不带有丝毫的感情。 实则在知道她这位舅舅做出的一切后,念锦烛心中已经明白。 “睿子都带到!”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大殿上的死寂。 念锦烛的身体却是忽然一颤,猛然抬头看去,眼中的愕然依旧。 睿子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念头刚刚在心中响起,她已经感觉到有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射来,仔细看过后赫然发现居然是丞相拓跋战的目光。 她心中一片冷然,没有料想到拓跋战居然为了让这件事被所有人知道,还将睿子都也牵连进来,一时间整个人如坠冰窟,身体也不自觉的颤抖。 这只是她一个人的决定,睿子都始终都不知道,若是看到这封休书,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念锦烛自己无法预料,更加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 伴随着阵阵铁链碰撞的声音,衣衫褴褛的睿子都被带上大殿,他的脸色看起来依旧还是没有血色,让念锦烛平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其实睿子都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他本该在天牢里等待着秋后所谓的谋逆的审判,没成想今日却被带进宫中。 刚刚进入大殿,睿子都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念锦烛,只一眼,就发现念锦烛有意躲避着自己的目光,并不去看他。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睿子都不明所以,被侍卫按着跪在地上,怔怔的看着他们。 拓跋战见今日的重要客人都已经到场,唇角轻微的勾起,这场戏可以上演,定然能够叫他看到一场非常精彩的戏剧,同时也能够彻底的结束所有的孽缘。 到了那个时候,念锦烛不还是他拓跋战手中最有力的一颗棋子,也能够让所有的事情按照原定的计划继续进行。 拓跋战颔首,回过头,对皇帝行礼,“陛下,可以开始了。” 皇帝点点头,这才对总管说:“去将昌平手中的书信拿来。” 总管的脚下有一瞬的迟滞,但还是走过去,接过念锦烛手中的信,在看到那上面两个娟秀的字后,眼中闪过惊骇。 他也没有料想到公主殿下竟然真的决定要合离,同时还将这封信写下,那就代表着这件事念锦烛已经妥协。 皇帝看着上面的字迹,满意的勾勾嘴唇,几乎不带任何情绪,“昌平你是不是要和睿子都合离。” 一瞬,睿子都的身体僵住,震惊的看着念锦烛,怎么都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情形,本能的还要说其他的话,却听念锦烛那掷地有声的回答:“是!” 皇帝目露满意,这才是他的好外甥女,为了家国大事能够牺牲自己,同时心中也有些许的欣慰,这样一来就能缓和同仇允两国之间的纷争了吧。 “你!”睿子都才刚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已经被身边的侍卫给捂住了嘴。 念锦烛努力地控制着身体,没有去回头,也没有去看睿子都。 他只有一次机会,只有这一次才能将睿子都给完全的救出。 若是还表现出对他有感情,那先前的所有牺牲就全都白费了,她不允许事情再有变化。 这种风险她和隋叔都承担不起,也不想去冒这个风险。 皇帝终于溢出一丝笑容,这才对着睿子都道:“睿子都,昌平已经决定合离,朕今日决定你们之间再无任何瓜葛!” 伴随着这一句话的说出,念锦烛忽然间感觉自己心中有什么一下子空了,好似那一直牵绊着的感觉也因为那一封休书彻底断裂。 睿子都始终也没能说出一个字,只有眼中的平静和冷然。 这件事越是发生他越是平静,只是内心的波涛汹涌无人可知罢了,他低了低头,嘴角翕动,似乎是扯出了一抹笑。 念锦烛深呼吸一口气,将所有的眼泪都吞下去,起身,抬了抬头,“我已经同睿子都合离,陛下能否将睿子都放回,这件事同睿王府没有丝毫的瓜葛,今后也不会再有任何联系。”  她说这话只是让皇帝安心。 第462章 交换 念锦烛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转头就平静的看着依旧被镣铐加身的睿子都,粲然一笑,“世子殿下,从今日起我们之间再无瓜葛,还请你也不要再来打扰我的人生,以前的事情,就当作我们年少无知,一时冲 动吧!” 看到睿子都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的样子,念锦烛侧了侧身子,垂下眼眉,不敢去看睿子都。 “世子殿下,昌平有幸能得到仇允王子的青睐,为了大魏的和平,昌平愿意为大魏做出自己的贡献,至于我与世子殿下的曾经,只不过是年少无知,一时冲动罢了。” 念锦烛说的十分平淡,就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但谁也没有注意到她衣袖下紧紧攥着的双手,鲜血从手掌心里慢慢渗出。 拓跋战只是在一旁观赏这令人赏心悦目的场景,眼中尽是愉悦。 他很享受这种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也享受的看着睿子都陷入巨大的痛苦中,再也无法走出的快意,因为所有都是早就计划好的存在,也叫他们无从扭转。 一时冲动?年少无知? 哈! 睿子都真想仰天大笑。 她念锦烛当自己是什么了?也亏得她能说出一时冲动这话。 难道,曾经的海誓山盟都是一时冲动?难道,曾经的卿卿我我都是一时冲动?难道,我睿子都的一颗真心都是一时冲动? 睿子都想笑,但心中一阵一阵涌起的悲伤却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念锦烛……  他嘴里喃喃道这三个字,半是悲痛半是哀伤,只是就这样看着念锦烛,他想要看看,在念锦烛的心中最深处藏着的究竟是什么,为何能如此残忍的写出休书这种东西,费尽心思保护的结果却换来这样 的结局。 如果一开始,他们能够逃离这里,是不是再也不用被其他的事情给牵绊住,不会遭遇这样的事。 别说话,别说话。 念锦烛不断用眼神暗示睿子都,让他千万不要开口,事情已经走到这个地步,就让他们和平的结束,只有如此才能保护好睿王府。 “放开他吧。魏帝说道。 休书已经写了,甚至念锦烛都已经亲口说出了如此狠心的话,他倒是要看看睿子都会说出什么话。 是深情款款的不离不弃,还是既然你不仁我也不义的一刀两断?魏帝饶有趣味的想到。 在皇帝的示意下,侍卫松开捂住睿子都嘴的手。 睿子都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着站在面前熟悉却又陌生的女人,终于开口:“好!” 那个字很轻,却费尽睿子都所有的力气,他咧了咧嘴角想露出一个笑容,但脸上的悲伤却让他的笑容显得皮笑肉不笑。 一滴眼泪无声的从眼角滑下,很快就消失不见,好似从未存在过,也好似是在祭奠那已经失去的所有。 “陛下,我同轩辕王子的婚事什么时候开始动身。”念锦烛倏然转身,将这个问题主动提起,也断绝拓跋战还想要继续看好戏的打算。 拓跋战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不悦,被念锦烛这样打断心中难免烦躁了些,可是现下却也没有其他的法子,只能等待着皇帝开口。 “半个月后,朕已经替你准备好所有嫁妆,你在这半月的时间里好好休整。”皇帝见事情已经结束,自然对念锦烛和颜悦色不少。  念锦烛点头,也对这件事不怎么在意,只道:“昌平既然已经答应和亲,陛下是不是该按照约定放睿王府一家自由,这件事本就是昌平一人决定,和睿王府没有丝毫瓜葛,现如今关系已经断绝,陛下留 着他们也没有任何用处。” 念锦烛言下之意便是,她已经答应皇帝的和亲要求,也写下休书,是不是就该让睿王府一家恢复自由之身,再不被这些事情给牵连其中。 “公主殿下,你仁心宅厚,这北王二位还在封地内,只不过这世子的罪责可是……”拓跋战躬身说道。 念锦烛眼中都是厉色,毫不客气的对着拓跋战就道:“拓跋丞相,本宫同陛下说话,可有你插嘴的余地!” 此话出口也叫拓跋战没有料想到,这念锦烛居然根本不是个能够随意让人拿捏的角色,反而在这个时候露出如此剽悍的一面。 皇帝似乎也对其他的事情没太多兴趣,只随意的摆摆手,示意他们暂且下去。 她还需要好好休息一番才好,但就现下看,事情似乎终于是落定了。 “你们下去吧,朕同昌平聊聊。”皇帝声音冷然,不带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拓跋战看眼念锦烛,眼中都是忌惮,在皇帝面前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暂时离开。 睿子都很快就被带走。 大殿上重新恢复平静,皇帝难得露出一丝温情,“昌平,来朕这里。” 念锦烛却是没有丝毫的动作,只定定的站在原地,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片刻后才固执的说:“陛下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能放睿子都自由吗?” 她的声音之中在听不出丝毫方才的冰冷,有的只是其中那哀求,念锦烛哀求皇帝能够将睿子都放了,不要再这样折磨他。 皇帝愣住,怎么都没料到念锦烛事到如今还在惦记着睿子都,忍不住问:“你难道还在惦记着睿子都?”  念锦烛的笑容有些苦涩,但看着皇帝的眼中却透出的是读不懂的复杂神情,“陛下既然知道何苦还要继续逼问,现下不一切都在陛下的计划之中,您已经成功,我很快就会去和亲,但陛下能按照约定做 出回应吗?” 皇帝愣了愣,旋即明白过来念锦烛这话的意思,脸上划过恼怒,但看念锦烛那执拗的模样,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仇允国王子对你甚是喜爱,点名要让你去做和亲公主。”皇帝竟然一时间给念锦烛解释为何要这样做的原因。 念锦烛带着些许的怜悯,但眼中更多的却是对于皇帝的讥讽,没法子战斗便是选择了这样的事情,也叫她被迫和相爱的人分开。 从未像是现在这样怨恨过一个人,她恨着皇帝的懦弱,也恨自己的无力,只能被迫的去接受这一切,根本无从改变最初的命运。 “陛下,请您放了睿子都。”念锦烛依旧执拗的说这相同的话,不论皇帝说多少,她坚定的都只有一个目的。 皇帝本还想拒绝,可看到念锦烛那坚持的模样,终于还是叹口气,说:“罢了,朕便按照你的心愿将他放了,不过你莫要忘记你们之间已经没有瓜葛。”  念锦烛心中苦笑,这最后的联系不也是被她给亲手斩断,还能再有什么联系呢? 第463章 挽回 和离的第二日,睿子都就被从天牢中放出。 浑身伤痕的他回到世子府整整睡了三日,才终于清醒过来。 “来人,咳咳。” 睿子都捂着胸口咳嗽道,胸口一阵一阵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的要昏厥过去。 但他还是撑着病弱的身子问道:“锦烛,不,公主府可有什么消息?” 下人们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 睿子都皱了皱眉头,不行,他要去公主府,他要去找念锦烛问问明白,那天她在天牢中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睿子都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前往公主府,想要找念锦烛,可是公主府始终大门紧闭,就是无法让他进去。 抬头望着那气派的公主府,忽然间有了一种感觉,这些所谓的身份和地位不过就是将他们圈禁在这方寸之间的牢笼,让他们再也难以从其中脱身,只能被迫的接受着这一切。 睿子都想了想,转身绕过公主府,从一个不起眼的小门中进去。 纵然心中有再多的不甘,他依旧想要再见念锦烛一眼,询问清楚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决定,明明可以拥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等到他来到熟悉的院中时,并没有看到念锦烛的身影,只有阿碧在院中忙碌的影子。 阿碧抬起头看到是睿子都,愣了下旋即问:“世子殿下您来了。” 看看阿碧,似乎这丫头并不知道那日在宫中发生的事情,也就没再说什么,只点头问阿碧:“你主子呢。” 阿碧抬眼看着里屋,眼眶却是忍不住的红了:“主子自从那日从宫里回来后就一直病怏怏的躺着,这都病了两日,身边只有奴婢一个人照看,她也不肯吃药。” 睿子都心疼的无以复加,连忙冲了进去,正看到念锦烛就躺在床上,只是两日不见却已经瘦了一圈。 “你病了怎么不叫大夫!”睿子都顾不得其他赶忙开口。 念锦烛自从那日结束后早就没了生存下去的欲望,想着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她不如就这样结束了性命,也不会平白的侮辱了自己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 听着耳边响起睿子都急切的声音,念锦烛扯出一抹笑容,干裂的唇上立刻有血液浸出,轻声说:“我居然听到了子都的声音。” 还未等睿子都有所表示,只听得念锦烛语气中充满着悲痛,继续说道:“错觉吧,一定是错觉吧。我说了那么残忍的话,子都他怎么可能来看我。呵呵……” 一句呵呵悲凉无比,念锦烛苍白着脸色,继而又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我知道是梦,是老天爷怜惜我才让我梦到了子都,多希望这个梦能一直做下去,我与子都能一直幸福下去,该有多好。” 睿子都赶忙将人揽在怀中,请弱的抚摸着念锦烛的脸颊,让她的手感受到自己的温度,“你睁开眼看看我真正的在你面前,就在你眼前。” 念锦烛听着声音终于睁开眼睛,缓慢落在睿子都的身上,那一瞬再也难以控制心中所有的情感,大声的哭了起来,手紧紧的拽住睿子都的衣裳。 她不想离开这个男人,也不想去那遥远的仇允,但是现实让他别无选择,只能接受这一切,要不便是眼睁睁的看着睿子都死去。 睿子都心中虽然难受,却依旧还是保持着镇定,只拍了拍她的脸颊示意不要再哭,这些事情已经过去。 “我现在就在你身边,有什么尽管说,我会陪着你。”睿子都轻柔的说着,同样心中也隐隐作痛。 怀中的人为他付出了太多,甚至还牺牲了自己的幸福。 “你为何要牺牲自己救我,等等也许有更好的办法。”睿子都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指责念锦烛的愚蠢,同时也感觉到不知该怎么做。 念锦烛哭了许久,等到力气全部耗尽后,在睿子都的怀中沉沉睡去,阿碧也在这个时候探出脑袋看着他们两个人,当看到主子再度睡去后,才小声的问:“世子可要奴婢去做些吃食。” 睿子都点点头:“做些清淡的粥,她两日没有进食,身体会受不住。” 其实睿子都比念锦烛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是因为身上有伤不得已只能强迫自己每日稍微吃上一些,但在看到念锦烛之后,所有的担心也都彻底的消失,近几日的担忧也终于能放心。 阿碧倒也麻利,很快就弄来两份清粥,有些局促的看着睿子都,“奴婢做了两份,世子您也吃些吧。” 睿子都点点头,但性质不是很大,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念锦烛的身上,尝试让念锦烛稍微吃点白粥,可是他发现自己不论怎么努力,念锦烛都不愿意开口。 睿子都眼瞅着情形越来越不对,脸色微变,忙放下碗,在她的耳边轻声道:“锦烛你不能在这样下去,你需要吃点东西,在这样你的身体将会承受不住。” 他知道念锦烛为什么如此抵触,她根本就没有想要活下去的欲望,想要借用这个法子让皇帝他们知难而退,再也不会为难他们。 但是念锦烛根本没有想过,她使用这个法子根本是在将自己往绝路上逼。 昏迷之中的念锦烛依旧不愿意松口,人有睿子都说破嘴皮也是不肯后退半步,就是坚持着不张开嘴。 终于睿子都没了办法,只能暂时将她放开,在耳边声音很低的说:“锦烛你在这样我便不要你了。” 谁知话音刚落那边的念锦烛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下,居然越来越汹涌,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不知该怎么办。 “子都,你,你不要我了……” 睿子都一下子弄得手忙脚乱,匆忙的给还在昏睡中的念锦烛擦拭着眼泪。 阿碧瞧见这个情形也是一愣,旋即才慢慢的叹息一声,“世子您就不应该说那话,我家主子这几日一直都心情不畅,您就莫要再刺激她了。” 只能等待了片刻后,才小心翼翼的询问:“她现在这样已经持续了多久。” 阿碧仔细的想了想给出了个答案,却叫睿子都陷入一阵沉默。 阿碧仔细的看了看,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世子殿下几日没回来是有别的事。 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在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现在,便只能安静的看着依旧还在昏睡中的念锦烛。 为何对他们这么不公平呢? 这世界上相爱的两个人为何总是不能顺顺利利的在一起呢? 公主、世子都是个可怜人啊! 阿碧这么想到,又看了看相互憔悴的念锦烛与睿子都,不由得心疼。  爱情啊,是这个世界上最毒的毒药! 第464章 时日无多 傍晚,念锦烛终于幽幽转醒。 她睁开眼睛正看到坐在床边正在小憩的男人,露出一个浅浅的笑,转个身就要睡去。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只是蹙眉的看着睿子都好半天。 念锦烛只觉得现在的一切像是一场梦一般,她不敢相信睿子都真的来看她了,在她说完那种话后。 一想到天牢里她说出的那些伤人的话,念锦烛低下眼眉陷入了沉默。 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一些? 睿子都他现在会不会还怨着自己? 不,不会的。 一想到这,念锦烛紧紧攥住被子的一角,死死的拧着,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 子都现在都来公主府看自己了,而且,他还在担心着自己,这是不是说明子都他原谅自己了? 念锦烛的眼神突然间亮了起来,她直直的盯着睿子都的脸。 瘦了,苍白了,也憔悴了。 他以前是不会这样胡子拉碴的来看自己的。 念锦烛心疼不已,她很想伸出手摸摸他的脸,抱抱他,告诉他那天在天牢里自己说的话都不是真心的,她还是爱着他的。 但,有些话说了就是说了。 念锦烛知道,自己与睿子都之间的感情已经有了一个豁口,这个豁口不是她说两句话就能填补上的。 气氛慢慢的凝固起来。 在睿子都忍不住的想要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时,念锦烛终于开了口:“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里还带着些许的虚弱,也注意到旁边放着没有动过的粥,眼中立时划过了然,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大致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眼中有的都是温柔,可在这个时候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毕竟他们两个人之间已经没有太大的关系。 睿子都本就睡的不怎么安稳,这一有动静,已经是醒过来,正和念锦烛的那双眼睛对上,不由愣住,旋即绽开一个笑,说:“醒了?” 念锦烛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抽抽鼻子眼瞅着就要哭出来的时候,睿子都赶忙伸出手捂住她的嘴,小声说:“现在咱们都没有关系,你这要是再哭引来其他人,我可不知怎么应对。” 听着这句话念锦烛多少也是冷静了些,认真的看着面前的人,“你怎么忽然来了?” 睿子都只是露出个神秘兮兮的笑容,在没有说其他的话,因为心中担心念锦烛就特意来看看,这倒好她居然选择用这种方法想要缓慢的结束性命。 “你已经几天没有吃饭了。”睿子都的声音沉下,没有多少感情,他本想心疼的抱抱她,但一想到念锦烛那天的话,他便狠了狠心,强迫自己冷漠道。 念锦烛忍不住缩缩脖子,本不想说这件事,但看到心心念的人就在身边,心中还是难以克制那份激动。 眼瞅着手就要触碰到睿子都的时候,男人很迅速的将自己的手抽回,只一双眼睛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似乎是在打量着什么。 “我不想去仇允,只能用这样的办法拖延时间。”念锦烛侧头,并不看睿子都,同时也有眼泪无声的落下。 若是睿子都没有来,兴许她就会和自己料想的那样,慢慢的死去, 听着念锦烛的话,睿子都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伸出手将她抱在怀中,细细的感受着温暖,才说:“傻子,我叫你好好活着,可不是要用这种法子结束自己的性命,若真的没有出路,我们就离开这里。” 这一夜两个人过的有些安静,他们彼此心中都藏着秘密,谁也不愿意透露给彼此,但对念锦烛来说,这些已经足够。 第二日一早,睿子都在念锦烛苏醒前离开了公主府。 念锦烛看着那已经空空如也的床铺,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坚决,与其这样浪费时间不如干脆的做出决定,主动去接受这些事,也能叫自己能在这种时候重新将局面给掌控住。 然而念锦烛还没能收拾好,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也叫念锦烛陷入短暂的困境之中。  前院之中,念锦烛脸色微变,但还是平静的看着眼前的来人,只让下人倒了茶,好整以暇的看着拓跋战,“拓跋丞相你怎么有功夫来本宫这里做客,难道是为确定本宫会不会在这临近的婚约期限内逃走 。” 她的声音冷漠,就这样警惕的盯着对面的拓跋战。 这个老狐狸将他们两个都算计在其中,她若是没有注意很可能就会落入拓跋战的陷阱中。 拓跋战笑笑,对念锦烛表现出的警惕并未放在欣善,只从容的挥挥手。 立时就有几个丫鬟上前,还捧着许多珍贵的东西。 但其中那身火红色的嫁衣,却让念锦烛的眉头皱起。 “拓跋丞相你这是什么意思?” 念锦烛不动声色的问着,可不认为拓跋战这次上门没有任何用意。 拓跋战喝口茶,慢条斯理的道:“这是陛下特意让丝织坊给公主准备的嫁衣,今日本相先来无事就特意讨了这份差事给公主送来。” 念锦烛轻笑,手指在桌面上扣动几下,有些漫不经心,一双眼睛恰好落在拓跋战的身上:“相爷莫非想说你个堂堂的丞相甘愿做这种奴才跑腿的事情?” 拓跋战被念锦烛的话噎的有些难受,正准备要开口,却忽而眼神之中透出些许的诡异,似乎是在观察着什么。 念锦烛只是看着拓跋战,心道一声装神弄鬼,也并未完全放在心上。 拓跋战此人便是如此,任何事情都要弄个不相上下才肯善罢甘休。 “看来公主这几日倒是过的不错。”拓跋战似笑非笑的说着,却让念锦烛本能的蹙起眉头。 念锦烛自是知道这家伙口中说不出几句好话,也就没太放在心上,只眉头轻挑的看眼他,摆摆手示意让府中的下人将嫁衣拿走。 “本宫有一件事情很好奇,想要问问相爷。”念锦烛眼中萤光流转,很快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随意的对着拓跋战说道。 微顿,拓跋战颔首,示意念锦烛将心中的疑惑说出。 瞧见这幅模样,念锦烛心道机会来了。 “本宫曾听闻相爷和仇允国的人往来很密切,且关系也极好。”念锦烛笑眯眯的说着,并不将自己的情绪暴露给他人。 拓跋战眯眼,本能的看着念锦烛,心中猜测,她是如何知道这件事,莫非是睿子都告诉她的? “公主殿下,有些事情能说,有些事不能说,本相以为你更清楚。”拓跋战淡淡的回应。 念锦烛半晌睁开了眼睛,其中一片冷芒,“我倒是还真不知呢,若非相爷特意提醒,做出那副陷阱,现下也不可能会是这样的局面。” 她毫不客气的瞪着拓跋战,这里是公主府,他拓跋战还不敢做什么。  “相爷,本宫劝你最好还是收敛下心思,免得在这段关键时刻发生什么意外,届时就算是相爷你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吧。”念锦烛的笑容变得愈发诡异。 第465章 丞相的行刺 拓跋战背着手出了公主府,眼中阴霾顿显,“果真牙尖嘴利,到底也是个娃娃,不懂收敛自己的情绪,无趣。” 说罢,拓跋战转身便走,却并未注意到角落里正有一个人冷漠的看着这一幕。 那人在确定公主府外没有任何人后,这才转身进入公主府中。 念锦烛还在坐着,摸着下巴沉思着什么,自然是没有注意到进来的那人。 那人行踪很诡秘,在即将接近念锦烛的时候,忽然间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朝着念锦烛就刺了过来。 念锦烛大惊,匆忙闪躲,反应还是慢了半拍,没注意摔倒在地上,但她脸上却是出奇的平静,冷冷的看着那人,“你是什么人!” “要你命的人!” 那人含糊的声音从黑布下发出,速度更快,锋利的剑尖即将要刺中念锦烛的时候,她就地一个翻滚,躲过那人的匕首。 刺客许是没有预料到念锦烛居然如此冷静,还能在这种情形下继续保持镇定的闪躲,不由喝道:“好本事,我要看看你还能不能接下我这一招。” 话音才落,此刻的身影猛然间变得虚幻,隐隐有残影出现。 念锦烛才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大对劲,迅速的后退。 同时用余光看着周围,确定哪里能够躲避。 在发现了三米开外的柱子后,没有犹豫转身就朝着柱子后面跑去。 “小把戏!”此刻冷哼一声,脚下加快速度,同时手中的匕首也在这个时候刺出。 匕首距离念锦烛的喉咙不过只有半寸,念锦烛却像是硬生生的反应过来,猛然侧身,让匕首从自己肩膀的位置划过,传来刺啦被扯破的声音。 念锦烛后退几步,紧紧的捂住自己被割破的肩膀,紧紧的盯着对方。 而在这个时候公主府里的护卫听到动静也都陆续的冲了出来,手中的钢刀泛着寒光,将此刻团团围住。 “命真大!” 刺客恨恨的说了声,却是看着这些护卫。 念锦烛也不去注意手臂上的伤口,只盯着此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杀你的人。” 此刻丢下一句话,同时手中向地上狠狠地扔了一样东西,念锦烛意识到不好,顿时大叫一声,迅速的和护卫们拉开距离。 与此同时正有一股白色的烟雾缓缓的蔓延,很快就将公主府的前厅给彻底的遮盖住。 护卫们在浓烟之中也不敢轻举妄动,很快就是去了刺客的身影,他们也在不断的咳嗽着。 “闭气!” 念锦烛捂住口鼻,闷闷的声音从衣服下传来。 她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却在浓雾之中四下寻找。 却只看到一道黑影迅速的从自己身边擦过,下意识伸手要去抓,却被人影给迅速的躲开。 伴随着阵阵怪异的笑声,刺客彻底消失在浓雾中。 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不绝于耳,念锦烛心中却有些郁闷,居然就这样将那个刺客给放跑。 等到烟雾渐渐散去,所有人重新能够看到面前的人。 赫然发现有几个已经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念锦烛只是随意的试探了下,丢下句话离开了前院。 “只是暂时昏过去,用点冷水就能醒来!” 护卫们手忙脚乱的将昏迷过去的几个人弄醒。 念锦烛却是在自个儿的房中沉思,看着伤口,若有所思。 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从他的身手上看不出丝毫问题,但能从身形判断是个男人,但到底是谁派来却一无所知。 刺客迅速的跳过房顶,出现在拓跋战的面前,单膝跪在地上,“属下愚钝没能完成主子的命令,请主子责罚。” 拓跋战却是摆摆手,“此事不急,你今日的刺杀已经成功,且等着事情发酵便好。” 他原定是想将念锦烛作为牺牲品嫁给仇允。 可现下看,这念锦烛居然比当初的长公主还要剽悍许多。 让他隐隐发现根本无法掌握这个女人,那就只有想办法彻底的除掉。 用刺杀的方式早些结束念锦烛的性命,也好让皇帝到时没法跟轩辕初交代。 这样一来便算是他们这一方单方面撕毁盟约,定然会引发仇允国上下的抵触。 那个时候拓跋战就可以趁乱做些手脚。 “主上的意思是……” 拓跋战从容的说道:“若就这样让她简单的死了,本相后续的计划都不能成功,你先行藏起来,等过些日子本相再找你。” 现在不过只是先礼后兵,叫念锦烛尝尝苦头。 公主府。 “主子,您受伤了!”阿碧看到念锦烛肩膀上的伤口,顿时大叫着就要去拿药箱,却被念锦烛挥挥手给避开。 “不急,去找一身干净的衣裳,我要进宫。”念锦烛看眼那并不深的伤口,不在意的说。 这伤口看起来虽然狰狞些,也只是普通的皮肉伤,伤药休养几日就能完全恢复,倒是那此刻让念锦烛有些耿耿于怀。 口口声声说要杀她,却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刺伤了她。 方才交手看,这刺客的武功不差,却每次都手下留情,也叫她心中疑惑。 “您受伤还要进宫?”阿碧茫然的看着念锦烛,并不明白主子这么做的用意究竟为何。 念锦烛摇摇头,脑袋中隐隐有一条线正在成型,却也不知该去如何形容,但仔细瞧过后还是感觉不对劲。 难道这个刺客真的只是为了警告她? 回过神,念锦烛才道:“必须进宫,我要将此事禀告陛下。” 念锦烛也不耽搁时间当即准备进宫将此事全部告知陛下,看皇帝那边会有怎样的决断,这样一来提早抓住这个人,也能稍微的放心些。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支箭矢带着劲风袭来,只眨眼的功夫已经稳稳的钉在念锦烛面前的柱子上。 阿碧脸上的表情彻底僵硬,念锦烛却是脸色难看的看着这出现在面前的箭矢。 若是这只箭稍微偏上一点点,那她这条性命都将不保。 耐着性子将信从箭矢上取下,看着上面一个血红色的大字。 死!  念锦烛再度陷入沉思中,到底是谁想要置她于死地。 第466章 谋划 “唰唰刷!” 夜色沉沉,所有的一切都陷入莫名的寂静之中,一个人影却在京城的房顶上快速的掠过,并未让守城的将领发现丝毫的问题。 此人脚尖一点,运转轻功,悄然落下,钻入一个不起眼的巷子之中。 巷子的最深处有一个小院,里面还隐隐的亮着些许的烛光,男子矮身钻入破败的小院,“吱拉”一声,转身将门关上。 刚刚关上门,里面等着的人已经站在原地,正耐心的等待着他。 “陈大人,我父王他们如何。”睿子都定睛看着来人,声音里还透着些许的紧张。 那件事发生的过于紧急,睿子都这几日一直都在忙着处理京城的事情,暗中布置人手。 没能顾上封地那边的事情,现在看到陈大人匆匆赶来京城,这才趁着这个时候深夜会见。 陈大人是个年纪刚刚三十岁的汉子,他脸上露出苦色,定定看着睿子都。 突然腿一软跪在地上,对着他就道:“世子殿下您受委屈了。” 睿子都有些恍然,不明这陈大人为何来此一遭。 忙伸手去拉,却被陈大人给推开,依旧固执的开口:“殿下,在下没能在京城护着殿下您,是在下的失职,还请殿下责罚。” 睿子都只感觉此刻隐隐有些头疼。 这陈大哥幼年曾经被他的父母救过,后来为了报恩就留在北王的封地内,一直做武官,而且对他也很是照顾。 但是,说是优点也是优点,说是缺点也是缺点,陈大哥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根筋,叫他往东绝不往西,这一度让人有些头疼。 睿子都按着额头,半晌方道:“陈大人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问你封地他们还好吗?” 陈大人定定心神,脸色微变,“王爷和王妃无甚大碍,倒是有人特意传信给王爷说世子殿下意图谋反,即将在秋后问斩。” 听的睿子都一阵冷笑,若是所料不错这些定然都是拓跋战所为,将他假死的消息传递出去,为的是让父王和母妃担忧他的安危,从而乱了分寸。 拓跋战! 睿子都咬牙切齿道这三个字,细细想来,锦烛的事,父王的事,这些事情上竟都有他拓跋战的影子,一时间,睿子都嘴角勾起一丝狠厉的笑容。  陈大人本来还在怀疑睿子都怎么会谋反,这件事本身就有问题,这会儿,他看到睿子都脸上露出的冰冷笑意,陈大人隐约明白什么,故作镇定的看着他,说道:“世子,我这次来京城是为面见圣上,将 一件事禀告陛下,这件事情十分重要,在下估计不能时时刻刻贴身保护世子殿下了,还望世子殿下理解!” 皇帝? 有什么事情竟然需要陈大人向皇帝禀报? 睿子都闻言皱了皱眉头,眼中划过惊讶,心中有着自个儿的算计。 但他还是对陈大人说:“既然陈大人还有要事,那就尽管去做,千万不要和拓跋战有往来。” 关于拓跋战的一些事情,现在睿子都也不是很确定,不知该如何形容,但是京城里现在这种风波定然和拓跋战脱不了关系,就算是他也只能小心翼翼的应付,免得再将自己所有的底牌都暴露出去。 且战且退,这便是睿子都现下的法子。 陈清的眉头微蹙,细细的品味世子殿下的话,“我知道关于拓跋战的一些消息,此人老奸巨猾,不好对付,我一定会想办法避开他。” 既然世子殿下这样说,陈清自然会提高戒备,尽可能不要和拓跋战有任何的接触,免得引发预料之外的事。 门忽然被敲响,一道人影很迅速的出现在房中。 陈清眯眼,却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有些陌生。不禁下意识的做出戒备的神态。 夏草却像是熟视无睹,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对着睿子都颔首,“主上,主子今日被刺客所伤。” 睿子都一下就紧张起来,怎么都没料到念锦烛竟然在公主府中被人行刺,看着夏草的眼神也凌厉许多,“你为何没保护她!” “主子让属下不要暴露。”夏草快速的说道。 睿子都的脸色依旧难看,他想要去看看念锦烛到底如何,却被夏草给拦住,“您这是做什么!” “主子现在在宫中还未回来,主上您去公主府也会扑个空,拓跋丞相最近也对主子盯的很紧,主子让属下传递消息,您不要随意进入公主府。” 夏草静静的说着,只将念锦烛的话都告知睿子都。 三个时辰前,万寿宫。 太后看着进宫来拜见自己的念锦烛,脸上终于露出温暖的笑,忙招手,对着念锦烛就道:“孩子快来哀家这里,让哀家瞧瞧,你怎么瘦了呢。” 念锦烛低眉顺手的走过去,坐在太后的身边,任由太后抚摸着自己的脑袋,心中也有些许茫然,不知该如何面对。 皇帝则坐在另一边,脸上笑意还没有完全褪去,笑呵呵的眯了眯眼,“昌平这孩子听话的很,朕也对她甚是喜爱吶。” 关于和亲已经决定的事情,太后此刻还完全不知情,皇帝却担心念锦烛一不留神将事情告诉太后,以太后现在的身子必然承受不住。 太后依旧抚摸着念锦烛,不小心触碰到她的肩膀,念锦烛倒吸一口凉气,太后忙问:“孩子,怎么了。” 念锦烛也没料到太后居然会触碰到伤口,深呼吸才将疼痛压下,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太后我没事。” 皇帝看着念锦烛那勉强的表情,心中就是有些郁闷,忍不住嘟囔声:“不舒服尽管说就是,太后在这里替你撑腰。” 念锦烛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眼皇帝,为何感觉陛下的话中好像有些特殊的针对,但想了想,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念锦烛也就将袖子卷起。 “昌平,你要做什么!”太后惊讶的说道,没有预料到念锦烛居然会将袖子卷起。 念锦烛没有说话,只是将伤到的地方展现给二人看,才娓娓道来,“今日我在公主府中被人行刺,这是刺客留下的伤口。” 太后怔怔的吓了一跳。 皇帝几乎以为自己听错,愣愣的看着伤口,旋即眉头蹙起,怒道:“刺客可有抓住!” “没有,他逃得很快,还差点伤了我府中的那些护卫。” 念锦烛摇摇头,若是能这样简单的将刺客给抓住,她也就不花费功夫特意进宫一趟,想尽办法让他们知道被行刺的事情。  念锦烛漫不经心的看眼手臂上的伤口,不甚在意,道:“我想让陛下暗中调查是谁想要刺杀我。” 第467章 仇允国来人 她的话平稳,却隐隐给皇帝些许的压力。 念锦烛心中已经知道,皇帝肯定会想尽办法调查清楚此事。 “查,狠狠的查!” 太后一拍桌子,大怒道,她老人家眉头紧紧的皱着,转头对着魏帝说道:“陛下,这件事决不能姑息,一定要派人查个明白!昌平这伤不能白受!” “是,母后,儿臣一定会好好派人查清楚,此等奸臣逆子一定要揪出来!”魏帝说道。 太后虽然担心得厉害,却还是将这件事交给陛下来解决,听得魏帝答应后,她便放下了心,转头又说起了另一件事情:“算算日子,仇允的使者应该要来了吧。” 殊不知太后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叫人变了脸色,好半天也没恢复过来,其实皇帝也不知道当太后知道后,会发生怎样的变故。 “母后,仇允的使者离来的时间还有一段时间,母后要是关注这件事情,等日后仇允的使者来了,儿臣让人给母后传个话。” 皇帝颇为尴尬的笑笑,算是将这件事给压下,也不再说其他的话,罢了,能拖一会便是一会吧,皇帝这样安慰自己。 念锦烛也不再说话,只是保持有沉默。 觉察到两人脸色那一瞬间的变化,太后有心想要说什么,但想了想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昌平、魏帝两人手心手背都是肉,让她偏颇哪一个、伤害哪一个,她都不舍得。 一个时辰后,太后终于倦了,二人几乎同时被请出万寿宫,念锦烛正准备就这样慢悠悠回去的时候,却被皇帝出声给拦住。 “锦烛,陪朕聊聊。”皇帝的声音多少听来有些孤寂。 孤寂? 她怎么会产生这种错觉! 念锦烛扯扯嘴角,什么都没说,只是跟在皇帝身边,等待着皇帝的开口,其实她并不喜欢这种氛围,想要快些离开皇宫。 皇帝目光落在念锦烛的身上,有些感叹,道:“你刚刚也听到母后说的了,仇允来使不日便会到来,那时也就是你要准备上路和亲的事了。” 说着,皇帝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昌平啊,朕知道你心里怨恨朕,觉得朕将你与睿子都拆散是不应该的事情,是,这件事朕做的确实是不对,不应该棒打鸳鸯。 但,昌平,你好好想想,仇允的王子一眼看上了你,要与你和亲,而且指名道姓的说了除了你谁都不要,你说朕能怎么办? 朕本来也想着随便立一位贵女作为和亲公主,但……昌平啊,朕也是没有办法,仇允与大魏之间,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 从他的口中听出些许的凝重,也叫念锦烛心中有一瞬的疑惑,面前的这位舅舅就没有过犹豫,在决定让她成为和亲牺牲品的时候,他是那样的果决,似乎分毫的犹豫都不曾存在。 “舅舅,你有犹豫过和亲的事吗?”念锦烛的声音很低,却让皇帝愣住。 愣了下,却没有真正的说出什么,只沉默的看着那一切。 念锦烛不动声色的将所有的情绪都压下,故作镇定的笑了笑,“我已经知道这事,会去好好准备,陛下不用担心会出意外。” 说完,念锦烛已经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只给皇帝留下个决绝的背影。 皇帝看着这个背影,忍不住苦笑,却也不知该说什么。 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变得越来越疏离。 皇帝定心神,旋即脸上恢复镇定,冷然的道:“去调查昌平公主府中发生的刺客事情,必须要在仇允使者到来之前查到凶手。” 决不能让任何的危险发生,也定然是要解决当下的的麻烦。 最为关键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一切只需要等待了,皇帝决不允许在这个节骨眼上在发生什么变故。 “是!” 很快离开,同时这件事也被皇帝知晓。 念锦烛刚刚离开皇宫,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街道上,那遥遥看着她的人,不仅眼中闪过一丝温暖。 这个时候还是有一个人一直都惦念着她,不由加快了速度,几步走到跟前,刻意压低声音,问来人,“你来这里做什么,不怕被别人发现?” 睿子都却不甚在意,上下的看一番念锦烛,发现她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这才少许放心拉着她就向前走去。 念锦烛心里头还惦记着其他的事情,此刻自然是不想接受,下意识的挣扎了下,前方的睿子都果然不在前进,只认真的看着她。 “你先回去吧,我们最近不要在见面,仇允国的人要来了。”念锦烛兴致缺缺的说着,显然今天是没有多少兴致,也不想在这里平白浪费太多时间。 睿子都深深的看着她,发现念锦烛实在是有些怪异,不由强迫的将人扳过身子,一字一句的说:“仇允的人这么快就来了,还发生了什么。” 念锦烛下意识摇头,但很快反应过来,抬头看着睿子都,忽而扯出一抹笑,淡淡的开口:“世子殿下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请不要再接近我。” 说着的念锦烛主动推开睿子都,迅速拉开距离,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对方,眼中的疏离明显,再也没有先前的那种温情。 “世子,有人跟着公主。”夏草声音低沉的在睿子都的身边响起。 睿子都停下,没有在追上去,只是对夏草嘱咐:“务必保护好她。” 夏草深深点头,自然知道世子如此的嘱咐到底代表什么意义。 看到二人很快的消失在街角,睿子都才重新的隐匿在阴影之中,重新将头上的兜帽带上,想着的却都是念锦烛说的那句话。 仇允国的人很快就会抵达京城,到了那个时候,他将再也没有机会将念锦烛给抢回来。 想到此处,睿子都眼中飞快的闪过光芒,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他必须要化为主动,只有如此才能稍微的缓和这些麻烦。 睿子都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缓缓走去,现在的他不过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 念锦烛不知道跑了多久,等到呼吸凌乱才终于停下,放慢速度正在缓缓的向前走着,心中还隐隐有着期待,可是等待了许久,身后始终都没有一个人跟上。 念锦烛有些失望,睿子都并没有跟上,跟上她的只有夏草一个。 夏草来到念锦烛的身边,将先前的事情同他详细说了一遍,念锦烛知道后沉默半晌,一个字都没有说出。 终究还是叹口气,转身慢悠悠的回了公主府。 按着额头,念锦烛对着夏草道:“夏草,其他的事情不用再去告知他,我不想他平白担心这些。”  本不打算将这件事的始末都告诉睿子都,不希望那个男人担心自己的事情,可惜还是没能瞒过。 第468章 此人不简单 皇宫中,轩辕初对皇帝陛下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对着皇帝陛下还是比较恭敬,但眼中流露出的冷意让皇帝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皇帝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才不至于让自己的脸色那么难看。 “皇帝陛下,不知我那美丽昌平公主现在再何处。”男子勾着笑容淡淡的说着,看着皇帝的眼神中却夹杂着别样的眼神。 魏帝纵然心中有些恼怒,却也知现下不能和这轩辕初闹了矛盾,只得压着火气,慢慢笑道:“昌平还在公主府,若轩辕王子想要见她,朕可将她唤来。” 他却是不知轩辕初到底从何见到了念锦烛,想要将念锦烛作为和亲的对象。 轩辕初却是细致的打量着眼前的魏帝,唇角不易察觉的勾起,他知道魏帝此刻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但既然来了就必然不能被魏帝牵着鼻子走。 轩辕初颔首,只道:“皇帝陛下,我也只是忽然想起,这昌平公主既然在公主府,那还是等到和亲时再见吧。” 言下之意就是现下还不想见到念锦烛。 魏帝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是深深的松了口气,还好轩辕初没有提出这个要求,不然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让拓跋战负责去招待仇允国来使,魏帝则是被太后给叫去万寿宫。 轩辕初眼中透出异样,看着前头这不苟言笑的拓跋战,问:“阁下莫非就是鼎鼎大名的拓跋丞相。” 拓跋战的脚步停下,转头,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来自仇允的轩辕初,他虽然和仇允有些联系,但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个人,心中也有着很大的兴趣。 轩辕初露出极淡的笑容,拓跋战却是忽然开口:“王子殿下收到了老夫送你的那副画像,觉得如何?” 只轻巧的一句话就将轩辕初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定睛看着面前的拓跋战,忽然发现此人看起来竟然有些和善。 “原来竟是拓跋丞相的相助。”轩辕初不动声色地说着。 回到仇允后,他虽然多方打听那日在天狩山上救下自己女子的身份。 可始终也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直到那张画像的出现,同时还带回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画像中的女子竟然是当今太后的外甥女昌平公主。 轩辕初摸摸下巴,“听说那昌平公主也是才被太后认回。” 来到都城中多方打听,知道了这昌平公主不同凡响的前半生,光是玲记号和锦绣医馆就受很多人的欢迎,更有人将这昌平公主描述成当年的长公主再生。 眼中透过一丝异样,拓跋张好整以暇的看着轩辕初,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若是本相告诉殿下,她不亚于当年的长公主呢。” 提起当年的那为长公主还真的是叫人感觉到了颇多的遗憾,若不是没能赶上那些年,他定要瞧瞧当年长公主的风采才是。  “本殿下虽然没能见到昔年大魏长公主的风采,但今日这昌平公主却要成为我的王妃,倒是妙极的事。”轩辕初信心十足的说着,不论发生什么他都一定要将念锦烛掌握在手中,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身份 ,还有当初一见钟情的那份感情。 拓跋战没有说话,只是在暗中的观察着轩辕初,这年纪轻轻的皇子让他有些看不大明白,也不知到底因为什么,但现在看来他似乎认识念锦烛。 想到这里,拓跋战反而开始思考,这件事是否真的可行,以及他们到底是如何认识。 “看来殿下识得昌平公主。”拓跋战从容的说着,那双眼睛却是毒辣的很,只要轩辕初露出丝毫的破绽,就能瞧出他们到底有没有关系。 他一句话说的轻巧,倒让轩辕初愣了下。 很快轩辕初就恢复镇定,只含着让人看不懂的笑,转身离开。 拓跋战看着轩辕初的背影,眼中逐渐勾出冰冷摄人的光。 这个男人很难对付,可不是个寻常的人物。 “戚风,你说这轩辕王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拓跋战悠哉的说着,并不在意这才刚刚出宫。 一道人影悄然出现在拓跋战的身边,正凝神看着轩辕初离开的方向,沉声说道:“此人不简单,您要小心对付。” 小心对付? 拓跋战不以为意,这轩辕初不过乳臭未干的孩童罢了,还能在他跟前掀出大的风浪不成? 他越是不在意,就越不担心这件事。 在大魏天子脚下,仇允的人还能翻出什么风浪不成? 拓跋战唇角的那抹冰冷已经逐渐的变成了浅笑,将其他的事情完美的遮掩起来,不露分毫破绽,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走吧,耽搁这么久也该回去了。”拓跋战淡淡的说着,转身朝着相府的方向走去。 他也没有骑马,只是就这样和戚风缓慢的前行,好似是要欣赏这月色下的都城的街景。 拓跋战却是观察着周遭的环境,眼中逐渐有异芒闪烁着,他的速度并不快,戚风也就跟在身后。 二人正缓步走着,戚风忽然加快脚步,低声在拓跋战的耳边说道:“相爷有变请快些回去。” 拓跋战点点头,再没说什么,只是加快了脚步,可依旧从容,“戚风你说这要是有人在天子脚下行凶,应当如何。” “凶犯从重处罚。”戚风低声说着,却依旧戒备着四周,小心暗藏在月色下的那些威胁。 戚风的手已经按在腰间佩戴的剑柄上,只要主人一声令下,他就会瞬间冲出去斩杀一切可能存在的威胁。 拓跋战表现的越是从容镇定,对那隐藏在黑暗中向要伺机行刺的刺客压力就越大,久久都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拓跋战听到此话后,低声笑了起来,“罢了,本相就回去吧,戚风你也莫要在浪费时间,将他们解决掉。”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脚下却是依旧保持先前不变的速度,缓缓的前进着,实则心中清楚的很。  只要戚风出马,要不了多久,就能将那藏在阴暗中的刺客全部解决掉,不留下任何痕迹。 第469章 那让我来试试 夜色,公主府。 一道身影悄然闯入公主府,速度很快,掠入念锦烛休憩的院子。 而就在刺客闯入的一瞬,藏身在念锦烛房外闭着眼睛小憩的夏草忽然睁开眼。 一双眼睛在夜色下冒出摄人的寒光,好似能够穿透夜色,直接将那袭来的刺客真身看透。 夏草还记得主子交付的事,不要打草惊蛇,等那刺客靠近屋外再动手。 刺客在距离房门还有五米的地方停下,看着那黑漆漆的屋中,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手中的弯刀只来得及冒出一抹寒光,夏草的手已经按在怀中的剑柄上。 只要这个刺客动手,她就有把握将此人直接拿下,押到公主面前发落。 半晌,刺客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在凝神观察些什么,恰在此时,那刺客忽然动了,身子很是迅速,朝着房门就掠过来。 夏草下意识的反应更快,手中长剑已经划过。 两道寒光在夜色下不断的闪现,随后传出的便是金属碰撞的声音,以及那清脆的剑鸣。 “龙鸣剑!”短暂的惊呼声从刺客的口中传出。 夏草凝神,手中长剑挽个利索的剑花,灵敏的便绕过刺客手中的弯刀,向着他的胸口扎过去。 刺客也不是简单的人,见夏草狠厉的身手,已经明白此人的身份,同时额头不由冒出冷汗。 瞧着这女人也不简单,没想到居然招招致命,凌厉且简洁,却都是最有效的杀人招式。 一瞬,刺客已经低下头,很迅速的避开了夏草那致命的一剑,同时他在弯刀上一抹,居然将一把弯刀分开,两把弯刀同时朝着刁钻的方向就攻来。 夏草迅速的拉开距离,同时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腾空而起,算是暂时安全。 “双月弯刀!” 夏草眼中闪过惊骇,没想到此人竟然是他!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不速速让开,否则我连你一同杀了!”刺客的嘴角扬起一丝阴冷的笑意,手中的弯刀更是冒着摄人的寒光。 可惜对于死士出身的夏草根本就不惧怕死亡,反而在困境来临的时候,对于死亡的挑战充满了兴趣。 刺客手中的弯刀和长剑对上。 而在这个时候本该是寂静的院中忽然间光芒大作,很多火把同时被点亮,一个又一个的人影出现在院中各个地方。 俨然已经将这不大的院子给重重包围。 “夏侍卫!” 有人低声呼唤了一声,夏草再不同那刺客缠斗在一起,很迅速的脚尖点地,真气灌注全身,很迅速的倒退出去。 顷刻间已经和刺客拉开了三米的距离。 刺客原本还胜券在握,猛然间捡到这幅架势,忽然间意识到不好,赶忙要追,兜头的渔网直接落下,将他严实的罩在其中。 刺客还在拼命的挣扎,同时看向夏草的眼中也充满愤怒,猛烈的挣扎着:“你!” 夏草点着剑,虽然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但她其实也在方才被刺客凌厉的弯刀给划破了腹部。 此刻正有血液源源不断地从伤口处涌出,不过她穿着黑衣,却没有露出伤口罢了。 她的神情平静。 这个时候那扇紧闭的房门被缓缓的打开,从里头走出个女子,女子的脸上带着平静的表情,就这么淡淡的看着那被罩住的刺客。 “我们又见面了。”念锦烛就这样看着被抓住的刺客,并未有太大反应。 且在这个时候,那刺客冷笑一声:“既然落在你手里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他的语气好不爽快,好似真的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完全不放在心上一般。 念锦烛给夏草使个眼色,示意她现在去把身上的伤给包扎了。 夏草瞧见这幅情形还想要留下,阿碧却在一旁咋呼不已:“夏护卫你就赶快去处置伤口吧,免得再严重了。” 夏草没法只能暂时退下。 念锦烛见夏草也离开,这才完全放开,就那么冷淡的看着刺客,眼中不露丝毫的退缩,道:“阁下三番两次来公主府下手,到底是何人所为!” 她不怒自威,却在观察着眼前这个刺客的模样,想要从其中猜测出背后的真凶。 可惜,念锦烛怎样努力也没能找到丝毫破绽,只能暂时作罢。 刺客冷笑一声,带着些许怜悯的看着尚不知情的念锦烛:“昌平公主,要怪就怪您的身份,若您不是公主,在下或许还不会来杀你。” 他自是不会将指使他的人给泄露了去,但现下的状况,却叫刺客也真正觉得头痛。 不过他也只能小心应对,要知道这昌平公主也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 念锦烛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唤来阿碧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阿碧先是一惊,旋即明白过来,点着头的走了出去。 不多时,阿碧已经捧着一个药箱走了过来。 刺客见到这幅架势不由一愣,很快意识到了一件事,不由将身上的网子挣扎的更加剧烈。 “别再挣扎了,这是主子特意为你找来的天蚕丝网,就是为防止你从公主府逃出去!”阿碧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为了这一日,她等待了好几天,才终于找到能出口气的机会。 就这么一个男人,居然将主子的肩膀给划伤。 若非是知道此人武功不弱,阿碧早就冲上前给这个男人几个耳光,让他瞧瞧厉害。 “阿碧!” 念锦烛只是低声呼唤了一句,那身边的阿碧顿时乖巧许多,再不说话,只捧着木箱子退到了念锦烛的身后。 但是阿碧的脸上依旧还带着淡淡的愠怒。 “听说你有些能耐,那让我来试试,如何?”说着,念锦烛唇角的笑容也是愈发的灿烂。 却平白叫那此刻打了个哆嗦,这昌平公主果然可怕的很,光是利用些手段就想让他主动供出幕后真凶到底是谁。 念锦烛并不着急,只抬眼看着面前的男子,用眼神示意阿碧动手。 阿碧点点头,当即将手中的棍子朝着男人的身体狠狠的砸了下去。  “我家主子不喜欢别的事情浪费时间!” 第470章 送亲 天刚蒙蒙亮,一行宫人就迅速的进入公主府中。 阿碧还有些困顿,就被人赶出了房中,他们则是伺候着念锦烛开始梳洗。 阿碧打了个呵欠,就被迎面的寒风吹的清醒不少,抬头一看,赫然发现那靠在树上正在小憩的夏草。 “夏护卫!”阿碧招招手。 夏草睁开眼,正看到阿碧站在那里,神情平常,眼中清明。 阿碧仔细的想了想,才想起主子告诉自己的事,连忙跟夏草细细的说了一遍,夏草的眉头微不可查的蹙起,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主子说你只管将那人送去世子府就成,其他事情不必担心,另外还有这封信也一并带去。” 阿碧很利索的将信从怀里摸出来,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还有烛光亮着的房子,眼中闪过复杂。 夏草并不知道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些什么,只看阿碧的眼神,下意识的问了句:“是要准备动身了吗?” 仇允王子来了都城不过两日的时间,没有见过念锦烛,只是将一物送来,便匆匆的赶回仇允,而今天是第五日,也就是念锦烛要动身的一日。 房中几个嬷嬷捧着东西,对那坐在桌前的念锦烛说:“公主殿下,时候不早,请快些梳妆打扮吧。” 念锦烛没有反抗,任由嬷嬷们给她换上鲜红的嫁衣,将那乌黑的长发梳好,一点点的盘起。 “公主果然和昔日的长公主一般无二。”其中一个嬷嬷忍不住说了一句,却被其他的嬷嬷警告的看了一眼。 她忙闭上嘴,再不敢说其他的话。 一个时辰后,念锦烛已经装扮完毕。 厚重的喜服就穿在她的身上,却根本无法让的那精致的脸上露出丝毫笑意。 念锦烛心中依旧惦念的还是睿子都,也不知道他现在一个人在世子府到底如何了。 魏帝似乎并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昌平公主和亲的事情,特意挑选了个城中人不多的时候送亲。 念锦烛却在知道魏帝心中盘算后,只有一声冷笑。 他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魏帝的尊严,不想让更多人知道昌平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碧作为陪嫁的丫鬟,自然是要跟着前往。 “请公主上车!” 伴随着一声喊叫,念锦烛缓缓的踏上车鸾。 一行人浩浩汤汤的向着城门外的方向走去,念锦烛却坐在车鸾上,神思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着。 透过不断轻轻撞击的珠玉的声音,念锦烛看到了一道瘦削的人影就站在最不起眼的位置,并未将他的身形暴露出来,却让念锦烛身体微颤。 那是睿子都,他就站在那里。 心中的迫切想让念锦烛抛弃一切,来到那个人的身边,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一旦做了毁掉的便是所有一切的希望。 车鸾很快便经过了街道,向着城门外走去。 尽管此刻街道上的人很少,但他们大都围在街道两旁,看着那和亲的队伍,其中讨论声不绝于耳。 一道目光快速的从念锦烛的身上掠过,而后在人群之中,响起个很低的声音:“隋叔,世子真的打算要动手?” 隋叔摘下兜帽,眼中闪烁着的都是盈盈的冷光,他半晌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看向远处阴影里的身影。 世子若是不将夫人给抢回,怕是会后悔终身吧。 “动手!”隋叔声音低沉的说着。 站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发生的睿子都毫无反应,好像是在看一件同自己无关的事情,眼中甚至是连些许波澜都没有。 唯独那紧紧握住的手,彰显出此刻他心中浓郁的不甘,但是他没有办法,至少在京城里还不能动手。 等到和亲的队伍完全出城后,街道上的百姓们才逐渐的退去,可是那道阴影中的身影居然也随着和亲队伍的离开消失了。 “主子,您甘心?”阿碧咬着嘴唇,颇替主子觉得心疼。 毕竟主子也是为了世子才做出如此的牺牲,可在这个时候,世子根本就没有出现过,若非如此怎能轻易的放过心中的那丝不甘呢。 念锦烛笑笑,并未说话,只是闭上眼睛,淡淡开口:“桥归桥路归路,既然和离书已经写下,自然没了关系,他……何必来送我。” 在提起睿子都的时候,念锦烛的声音还是微不可查的哽咽了下。 念锦烛向来隐藏的极好,也不叫任何人发现心中的苦楚,有什么不甘心就全部尽数吞下。 和亲的队伍一直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才终于停下,等到念锦烛回头看去时,赫然已经看不到大魏都城的痕迹。 想来,她就要在这条路上慢慢的走一个月,等到了仇允,便是那轩辕初的女人了罢。 嬷嬷照理询问念锦烛可是需要下来走走,可惜念锦烛并没有这个兴趣,只随意的几句话就将人给打发掉,此刻正靠在车鸾上闭目小憩。 而在这个时候,休息的和亲队伍完全不知道还有一群人悄然跟上了他们,打算在这路途上下手。 戚风压下身子,仔细的观察着前方休息的和亲队伍,低声说:“不要轻举妄动,等和亲队伍距离都城再远些下手,务必要将昌平公主杀死在路途上。” 戚风观察周边的状况,小心一切可能发生的危险。 他得到拓跋战的消息,务必要在念锦烛抵达仇允前将其杀死,只有如此才能解决掉一切麻烦。 更能让大魏和仇允之前永远都没有缓和的可能。 和亲的公主在路途上离奇死亡,这件事到底有什么蹊跷,反而会引起两国之间的相互猜忌,到那个时候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跟在戚风身边的杀手都谨慎的点头,还记得昨夜有一个杀手已经折在公主府,现下他们可是没有那个代价能够继续承担这个损失。 且在这个时候,戚风也是在暗中观察着这和亲的队伍。 不得不说,魏帝还真是对这昌平公主在意的很,连身边的禁军统领都调动,只是为了保护这和亲队伍顺利抵达仇允?  这其中,似乎有什么耐人寻味的东西。 第471章 趁乱逃走 禁军统领一双锐利的眸子在和亲队伍里不断的扫视着,确认没有丝毫问题,又派手下的人去打探消息,确定前方的路途顺畅后,这才指挥着和亲的队伍继续前进。 阿碧则是趁着这个时候被念锦烛给叫上车鸾,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同念锦烛聊着,全当打发时间。 阿碧伸长脖子,眼中满是好奇,忍不住问:“主子,那个领头的将军是什么身份,看着好生威武啊。” 那位将军瞧着模样也就不到三十岁的模样,可是不苟言笑的模样却是叫阿碧觉得有趣的很,总是在念锦烛耳边念道这个人。 “禁军统领。”念锦烛将一个荔枝剥开,放在嘴里,嚼了两下并没有感觉多少味道,这才吐出,语气漫不经心:“将他找来负责此次和亲,陛下还真是下了血本。” 她的眼中有的只是一片冷漠,看来这好舅舅为了防止各种意外发生,真的是提早做好了所有的而准备,为的是让她不至于从和亲中逃走。 其实念锦烛决定接受命运,也早就断绝了这个打算,但在她的袖中还藏着一把匕首,只要那仇允国王子接近她,就用这匕首了结了性命。 阿碧还在叽叽咕咕的说着些什么,但对现在的念锦烛,已经根本注意不到。 和亲队伍又一次踏上前进的路途,不多时一道清脆的马蹄声忽然间响起,念锦烛看去,发现竟然是那禁军统领,此刻正随着马车前行。 “公主殿下,再走不过三十里就能看到轩辕王子的人马,届时我们一同前行抵达仇允。”禁军统领从容地说着。 阿碧有些紧张,并不敢去看那在马车外的禁军统领,频繁的看着主子,却发现主子面上一派镇定。 “一切全凭将军决定。”念锦烛柔弱却冰冷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 禁军统领有一瞬的呆滞,但很快就恢复过来,驱使着马儿去前头带路了。 念锦烛抄起旁侧的一本书就翻了起来,可没翻几下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涌出,看的阿碧心疼不已。 阿碧忙用帕子要去擦,却被念锦烛给抬手阻止。 “不用,也就只有现在还有机会再落泪。”到了仇允便是她念锦烛的诀别之日。 她绝对不会让除睿子都的男人碰自己,也不会让自己受到任何的委屈。 阿碧心中难受,却也不好当面说什么,只能安静的在这里等待着。 三十里外,浩浩汤汤的队伍在这里等待着,领头的便是那轩辕初,此刻竟然也穿了一身甲胄,正命令探子去探路。 “王子殿下,这和亲的路途真有您说的那般凶险?”身边的粗鲁汉子不甚不明白王子为何要如此小心。 轩辕初看看四周,确定没有问题后,方道:“这和亲代表的是什么。” “两国交好哇!”汉子耿直的说着,到现在还都没反应过来轩辕初话中的意思。 轩辕初笑笑,“那便是了,若是这和亲公主死在路途上,两国相互猜忌,自然是让那幕后黑手得了好处。” 他之所以率先抵达大魏,为的是先一步能够弄清楚心中的一些猜测,可等到到后,才发现这大魏都城里风云变幻,能人辈出,这也着实不简单吶。 轩辕初也并未将心中所有的猜测都说出,因着他心里还有个顾忌,若是念锦烛不愿,那该如何呢。 旋即,这个想法也被抛却脑后。 既然已经成了两国和亲的公主,念锦烛便是没法子选择自己后半生,哪怕是要成为仇允国日后的皇后,也无法改变自身的命运。 原本以为一切都能如同他们预料的那般顺利,不成想,在距离轩辕初不过十五里的地方,和亲队伍忽然间遭受袭击。 杀手们蒙着面,很是迅速的向着念锦烛的马车而去,速度之快,好似要将一切事情都快速的解决掉。 禁军统领反应也很是迅速,当即让周边的士兵将念锦烛的马车团团围住,大喊着保护公主殿下,就和那些杀手们厮杀在一起。 “主子,您快避避!”阿碧紧张的看着外头的厮杀,忙伸手就要去拉扯念锦烛的衣裳。 念锦烛反而表显得很是镇定,先暗中观察了一阵,眼中忽然闪过精光。 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好容易寻找到一个能够逃出去的机会,念锦烛自然不会放过,当即就开始将身上这些累赘的衣裳全部脱下。 念锦烛看着还在慌乱中的阿碧,轻声说:“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阿碧愣了下,很快就从下方的暗格中取出一个包袱。 “奴婢早都准备好了。” 念锦烛点点头,利落的将长发上的那些东西全部摘下,连同红色的嫁衣一同丢下,只剩下一件衣裳,打开包袱拿出里面的丫鬟衣裳就穿了起来。 “主子,您是打算趁乱逃走?”阿碧惊讶的看着被念锦烛拿出的两样东西。 她并不知道这里面放着的到底是什么,本能以为是主子喜欢的一些东西,等到此刻终于发现,再难以掩饰心中惊讶。 拍拍阿碧的脑袋,将外面混乱的情况指给她看,说:“你瞧瞧这样子,还能留着?” 念锦烛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但是现在一定要离开才成。 不经意的看眼远处的都城,心中也有许多的怀念,毕竟那里她生活了许久,还有自己的弟弟也在那里。 想到小宝,念锦烛的脸上就露出一丝冷意。 魏帝之所以不惧怕她会逃走,想必也是想到了手中还有个宝王爷的存在。 只要一日念小宝还在都城,她念锦烛就没有办法能够安然脱身,必定会想尽一切法子回到都城,将自己唯一的弟弟给救出。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待着的马车被猛然一撞,两个人都是踉跄下,阿碧眼瞅着就要发出声音,被念锦烛先行捂住嘴。 “别暴露了我们。”念锦烛小声的说着。  原来在休息的那一刻,禁军统领就叫人让念锦烛换了马车,此刻他们二人就栖身在这个丫鬟们待的马车里,让那些丫鬟们代替他们两个人。 第472章 驰援 听着混乱的厮杀,睿子都手中的那把剑已经泛着寒光,眼瞅着就要冲上前,却被隋叔给拉住,“你冷静点,现在正是一片混乱的时候,你想上去送死?” 睿子都的眼中泛着血红色,他死死的按住自己的身体,低声说:“她就在马车上,现在很危险。” 隋叔眼中闪过寒芒,低声道:“不用担心,既然魏帝能够将他派来,这件事必定也造就预料到,肯定有后续的法子。” 理智的一句话就让睿子都暂时放弃了想要冲出去的打算。 恢复些许理智的睿子都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是逐渐的发现了可疑的地方。 虽然所有的侍卫都将马车牢牢的保护住,但怎么看好像都没有太放在心上的模样,依旧是在奋力的厮杀那些杀手。 似是要在事情不受控制之前将这些杀手强行杀死。 “他竟然是要让这些人全部死在这里!”隋叔的眼中闪过精芒。 就知道那个家伙有些本事,居然舍弃了防御,主动进攻,这样一来倒是叫他们占据上风,再不需要担心其他的事情。 可是在当下,隋叔就是有些担心睿子都会失去理智,从而做出错误的判断。 “隋叔我已经瞧出问题,锦烛应该不在那辆马车上。”睿子都淡淡的说着,不过目光却是落在了后方几两不起眼的马车上。 若是没有猜错,也许念锦烛此刻就在其中一亮马车上藏身。 场面一度很混乱,就算是经验丰富的禁军统领也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分出心神去保护念锦烛他们在的马车。 戚风有些被动,当即就转移注意力,让几个杀手去将其他马车上的那些丫鬟们全部解决掉。 一行约莫四五个人朝着马车就去了,此刻顿时叫禁军统领脸色大变,猛然抽刀砍死凑上来的杀手,作势就要冲出去。 戚风则在这个时候主动的缠上禁军统领,冷冷一笑,“将军准备去哪。” 禁军统领陈随风心中大惊,这若是让他们得逞,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还是快些解决眼前这个最大的威胁好。 而就在这个时候睿子都一行人也终于冲上前去,将那几个追击的杀手给缠住。 睿子都的速度非常快,手起刀落,已经将接近马车的人给杀死,同时一步跃上马车,打开了车门。 不期然,两双眼睛忽然间对上,他们彼此都愣住。 此刻的念锦烛正穿着一件白色的衣裳,诧异的看着打开车门的人,可看到这双眼睛后本人也是愣住。 怎么都没料到,睿子都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虽然他遮掩了容貌,但还是能让念锦烛很快速的辨认出来。 睿子都也是一愣,很快恢复镇定,再度斩杀了一个敌人后,语气凝重,“坐好,我带你离开这里!” 说罢,他已经坐在马车前,一甩缰绳,两匹马同时嘶鸣起来,朝着另一个方向快速的跑去。 “隋叔,走!” 睿子都急急喊道,没有丝毫的停留,已经是将那即将近身的麻烦都给顺利的解决掉。 念锦烛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那最熟悉的身影,他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这里。 “你为何要来。”念锦烛的声音稍微有些沙哑,好似是在等待着什么,心中还有着犹豫和不明。 睿子都回头瞧她,微微一笑,“若是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我还有什么资格活着,我们就此离开,再也不去管那些事情,可好?” 连睿子都自己都没发现,说出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中正带着浓浓的开怀,好像是已经将什么事情放下。 谁知念锦烛却在这个时候沉默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睿子都的话,若是拒绝,便是伤害了这个舍弃一切来追寻自己的男人,可若是答应,小宝便是她心中的痛。 “子都,你该明白……” 念锦烛没在往下说,因为她无法开口。 一道箭矢却在这个时候忽然间朝着马车的方向飞驰而来,同时追上的还有许多骑着马的人,他们手中都拿着武器。 睿子都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这次的和亲究竟怎么回事,出了如此多的岔子,以及后方又追上的是什么人。 “坐好!”睿子都表情逐渐凝重,同时也加快了马的速度。 可惜马车到底没有办法能够跟单独奔跑的马相比,很快他们就被身后的那群人给拉近了距离。 轩辕初眼瞧越来越近,唇角的笑容也是灿烂许多,方才他接到消息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也确定了那里面的就是昌平公主念锦烛。 “弓箭!” 轩辕初的手中猛然多了一把弓箭,放开抓住的缰绳,双腿夹紧马腹,手中的箭矢对准了那在快速驱使马的男人。 任何人都无法从他手中将念锦烛给多走,这个女人只属于他一个人。 随着一道凌厉的劲风,睿子都猝不及防,胸口猛然中了一箭,迅速的朝着下方倒去。 “子都!”念锦烛看到这一幕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尖叫出声,声音里带着的全都是惊恐。 她怎么都没有料到睿子都居然会中箭,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拉,却被睿子都给阻止了,他艰难的吐出一口血,“活下去!” 很快,睿子都的身影就彻底的消失在草原上,再也看不到任何的踪影。 念锦烛的身体轻微颤抖着,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这双手本来能够在那个时候能抓住那个人,可惜,现在什么也做不到。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爱的男人远离自己,再也无法改变这既定的命运。 念锦烛心中恍惚,那把匕首已经被握在手中,高高举起,就要对胸口刺下。 只要这样做,就再没有人能够将自己给救回去,她也就能永远的去那个地方陪睿子都。 碧落黄泉,只要睿子都到达的地方,她都义无反顾的跟随。 “你便是我未来的王妃,为何一定要去寻死!” 清俊的声音忽然间响起,打破了念锦烛的沉思。  也就这么一瞬,轩辕初抓紧机会用石头打落她手中的匕首。 第473章 睿子都被救 轩辕初的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 这算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前几次不过也都是巧合,而让他亲眼见到后,会念锦烛的那份感情更加深厚了。 “是你!”念锦烛捂住已经通红的手背,错愕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她的记忆从来都不会出错,面前的这个男人分明就是当初在天狩山上救下的那个人。 轩辕初知道念锦烛认出自己,不由脸上的笑容更甚,想到方才念锦烛发出的那声悲戚的叫声,心中多少有些不大舒服。 “我来接你了,昌平公主。”轩辕初将眼中其他的情绪完美的遮掩起来,并不露出任何的破绽。 只要念锦烛还在这里,那他就还有机会,定然能够让念锦烛主动答应自己,并且接受他。 念锦烛虚弱的笑笑,看向那被打落的匕首,知道是没有机会再自寻死路,干脆的坐在马车上,粲然笑笑:“麻烦轩辕王子了。” 她脸上的笑容充满了疏离和淡漠。 “我们走罢,这里距离仇允边境也不是很远,很快就能到达。”轩辕初招呼收下的人开是赶路。 在他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阴冷,一定要将念锦烛的心彻底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行。 另一边,急匆匆的马蹄声匆忙看来,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正焦急的看着四周,“王兄真是,为了一个和亲公主竟然亲自去,连我这个妹妹都不顾了。” 她是轩辕初同母同父的妹妹轩辕岚,自小在父母哥哥的保护下长大,性子也是天真烂漫,但占有欲却很强,看上的东西绝对不肯和他人分享。 刚刚向前走了两步,轩辕岚却不自觉的嗅嗅鼻子,旋即用手捂住:“好浓的血腥味。” 她下马四处寻找着血腥味的来源,却在半人高的草丛里看到一个生死不知的人,下意识就抽出了手中的弯刀。 轩辕岚放慢脚步一步步的接近着这个人,只要有危险,手中的弯刀随时刺入对方的胸口。 王兄曾经说过,要想解决威胁自己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对方反抗前直接杀死他。 等到走进了,轩辕岚才发现居然是个男人,他的胸口被箭贯穿。 轩辕岚看的瞪大了眼睛,这是王兄的箭。 在仇允国上下,唯有王兄的箭才会有这样的标志,久而久之也让许多人能够辨认出轩辕初特有的身份。 轩辕岚试探着用脚踢了踢,发现此人没有丝毫的反应,不由胆量大了些。 “你最好莫要现在醒过来,不然我一定杀了你!”轩辕岚煞有介事的说着,其实都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子。 见男人依旧没有反应,轩辕岚这才将人缓缓的给搬过来,当看到那张脸后,也是愣了一瞬,旋即看向自己的马儿。 “追云,你说这么好看的男人,王兄为何要杀死他呢。”轩辕岚的声音里带着困惑。 她自小就在保护中长大,见过许多男子,却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从这个男人身上轩辕岚感觉到了一种名为心动的东西。 追云没有反应,只是不断的在原地踱步,似乎不愿意在这里停留太久。 轩辕岚脸颊有些微红,看了半天后,连忙挪开视线,“我可是跟你说了,你现在还没反应,我就将你给带回去。” 此刻的睿子都身受重伤陷入昏迷中,对于外界的一切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被动的接受当前的环境和一切的反应。 轩辕岚虽然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这一身的武功却是不若,很轻松的就将没有反应的睿子都从地上抱起,放在马背上。 看眼睿子都那贯穿胸口的箭上,眼中闪过心疼。 替睿子都理了理头发,轩辕岚的声音有些温柔,“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她自是看上这个男人,就断然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相反还会带回仇允给他治伤,另外还要让这个男人陪在自己身边。 既然王兄要这个男人死,那她就要让他活下去,还要好好的活在王兄的面前,叫他在生不出旁的心思。 “追云你可要温柔些,别把他给摔坏了。”轩辕岚作势要带着睿子都离开,可是刚走两步,像是想起什么。  猛然转身,从衣服里摸出个小玩意儿,从里面倒出一枚滚圆的药丸,有些肉疼的看着药丸,捏碎塞入睿子都的口中,“此处距离仇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这伤势实在难以坚持,只能用这法子暂时吊住 你的性命。” 方才轩辕岚给睿子都服下的是他们仇允国独产的药,千金难求,只有皇室才能拥有。 饶是如此,此药每年的出产数量也非常的稀少,自打轩辕岚出生,手中也比不过才有十多颗。 这药的材料是越来越难找,可是他们手中的药却有着能够吊着重伤人性命的神奇功效。 随着药进入睿子都的身体里,那强烈的药效开始快速的修复睿子都受伤的身体。 虽然他还在昏迷之中,但武人的体魄叫睿子都还是比寻常人要强上许多,要不了多少时候就能苏醒过来。 轩辕岚还在前头自顾的走着,嘴中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唯有那马背上的睿子都没有反应。 意识越来越模糊,睿子都勉强能够感受到什么正在背着他。 那股剧烈的疼痛正在从胸口的地方源源不断的传来,让睿子都几乎背过气去,可是体内又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护住了他的心脉,让他能够吊着一口气。 心中依旧惦念着念锦烛,强大的活下去的欲望让睿子都缓缓的睁开眼睛,他轻微的咳嗽几声,算是勉强的恢复过来。 听到声音的轩辕岚猛然间转身,脸上也带着兴奋的笑容,迫不及待的说:“你终于醒了。” 睿子都眼中闪过茫然,并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也不明白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轩辕岚却是笑了。  睿子都不动声色的看着面前的轩辕岚,心中迅速的猜测眼前女子到底什么身份,却被一阵剧烈的疼痛吸引注意力。 第474章 示爱 睿子都尝试着动了动身体,钻心的疼痛让他眉头蹙起。 轩辕岚瞧见睿子都那近乎是折磨自己的动作,连忙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一丝不苟,“你身上的伤很重,别乱动,不然我给你的药根本没法吊住你的性命。” 睿子都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体内那股强有力的药效应该就是眼前的少女给他服下的药,用这个法子确保他生命安全。 “你……” 极低带着沙哑的声音从睿子都的口中响起,轩辕岚却是听的眉头紧蹙,嘟囔的开口:“你这声音听起来还真是难听。” 睿子都不置可否,但从喉咙里传来的剧烈的疼痛几乎能够让他随时都晕厥过去,可体内的药效却有强悍的保住了性命。 轩辕岚看到睿子都不在挣扎,脸上的表情才稍微好看些,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对着他道:“在坚持一段路,很快就有蒙古包。” 此话一出,睿子都才算是意识到,他被轩辕初的箭射伤滚下马车,生死不知,可在这个时候,却被这个路过的少女给救下。 想到少女带着的那药效奇特的药,就让睿子都心中产生一定的疑惑。 这个少女到底是什么身份。 似乎是感觉到睿子都心中的疑惑,少女甜甜地笑着:“我叫轩辕岚,也是救你性命的人。” 轩辕岚。 睿子都的瞳孔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下,没有说什么,但已经能够肯定,这个少女定然就是轩辕初的妹妹吧。 一路上,睿子都没有在说话,只是暗中调动真气一点点的将淤积的血液从脏器中逼出,同时他的脸色也在逐渐的恢复。 胸口的伤已经凝固,却因为马前进时候传来的疼痛,每一次都让睿子都陷入疼痛之中。 不过这种疼痛,对他来说尚且能够忍受,也就没有暴露出任何。 轩辕岚本以为这个男人醒过来后能够打发这无聊的时间,没想到反而更加无趣。 频频侧头看向马上沉思的睿子都,轩辕岚终于没忍住,开口问:“你是神秘人,为什么会被王兄的箭给射伤。” 轩辕岚这次也是暗中跟这王兄离开仇允,想要见见那让王兄魂牵梦萦的昌平公主什么模样,难不成比她还要美丽。 睿子都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果然如此,这少女当真是轩辕初的妹妹。 不过这样也好,倒是让睿子都节省不少寻找他们的时间,只要跟着轩辕岚,必定能够再度见到念锦烛。 想到这里,睿子都的心情才算是好了些,“一个路过的人。” 他不想就自己的身份透露太多给轩辕岚,况且也不知道这个女子是不是真的知道那件事。 轩辕岚认真的看着睿子都,见他没打算把自己的真正身份告诉她,也就没有强求。 “听到我是王兄的妹妹,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的身份,对吗?” 轩辕岚的声音里还带着些许的郁闷,后悔过早的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睿子都,现下她却不能从这男人的口中知道任何东西了。 睿子都只是轻微一笑,并未说其他的话。 轩辕岚不经意看到了睿子都那很淡的笑容,脸颊一下就红了。 “你这人长的真好看,是不是大魏的人都和你一样。”轩辕岚自顾的说着,不断用手去拍打通红的脸颊。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睿子都神情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的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好似是在回应着睿子都的反应。 睿子都眉头微挑,但对轩辕岚的这句话并没有给出丝毫的答案,好似根本不认同轩辕岚这句话。 轩辕岚感觉脸颊上的温度稍微的褪去一些,才继续道:“王兄从来都不想让我接触大魏的人,这次他却要娶那个昌平公主,我心里不甘心。” 听着轩辕岚那没有隐藏的话,睿子都这次算是稍微明白她是个怎样性格的人。 相比轩辕初的阴险狡诈,他这个妹妹倒是天真无邪的很,对于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没有露出丝毫的戒备,反而还敞开心扉。 睿子都觉得来了兴致,低声说:“你对所有人都这样。”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已经恢复了许多。 轩辕岚没料到睿子都居然会回应自己的话,顿时脸上露出喜悦的神情。 同时眉飞色舞的粲然笑笑:“自然不是,王兄他们待我很好,但我就是按耐不住想要一个人闯闯。” 她对这个被半路救回来的男人是越发的喜欢了,若非如此,轩辕岚不可能会说这么多话打发时间。 轩辕岚想到这里猛然间停下脚步,转头看着睿子都,脸上的认真也叫睿子都没有预料到。 “我想跟你说一句话。” 睿子都眉头上挑,可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轩辕岚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想嫁给你!”轩辕岚开门见山的说,话语直白,没有丝毫的隐瞒。 配上这样一双澄澈的眼睛,就算是睿子都自己,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轩辕岚的话。 在轩辕岚的眼中,睿子都看到的有期待,也有许多的希望。 这是在期待着他能给出个确定的答案吗? 纵然心中有犹豫,但睿子都还是低声道:“姑娘自重。” 睿子都不明白他们认识不过短短几日,轩辕岚居然就能说出如此直白的话,但在他的心中没有丝毫儿女之情,只有担心念锦烛安危的那颗心。 且不论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就算是没有念锦烛的存在,睿子都也不可能接受轩辕岚,只因她是仇允的王族。 轩辕岚脸上所有的笑容彻底僵硬,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片刻后她才扯扯嘴角,自顾的将那尴尬的话题继续进行下去,转过头,轻巧一笑:“也是,谁也不会答应第一次见面的求娶。” 他们仇允的人向来性子豪爽,喜欢的便要说出,若是此人不接受自己,他们也不会做出多余的事情。 可是这个男人拒绝的很是干脆,没有留下丝毫缓和的余地,已经将轩辕岚所有的尊严都给毁掉。  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所谓的感情。 第475章 前往仇允国和亲 半个月的时间缓缓过去。 前往仇允国和亲的马车已经到了仇允的边境。 禁军统领将马儿暂时停下,眺望着那块界碑,神情严肃好半天也没有说一句话,只回头看着身后的轩辕初。 “将军,看来您的使命到这里已经结束。”轩辕初笑着说道。 禁军统领眉头微蹙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轩辕初抱着拳头,看向后面的车鸾,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接下来全部交给轩辕王子。” 说罢,他带着送亲的一行人从容的离开。 只在经过车鸾的时候,禁军统领才垂眸对着马车里的念锦烛点头示意,念锦烛却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 “主子,您真打算让禁军统领就这么离开?”阿碧有些焦急,看着那远去的身影,连忙说道。 她可不希望这禁军统领就这么离去,本还打算趁着这个时候找个机会,询问清楚对方的身份,现下可好,什么消息都没得到。 念锦烛不语。 不多时,轩辕初驱使马来到车鸾外,对着马车里的念锦烛恭敬地道,“公主,现在已经是两国边境,您打算趁着这个时候离开吗?” 他的声音很轻,却在念锦烛听来产生一抹异样的情绪。 念锦烛没有说话,只是眉头微挑,看向身边那眼神急切的阿碧。 只露出个微妙的笑容,念锦烛才看向马车外的轩辕初。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侧脸确实很好看,但仅此而已,念锦烛不会产生任何多余的感情。 “在这里休息片刻。”念锦烛从容的开口,目光之中却都是一片的冰冷。 轩辕初愣了愣,很快恢复镇定,旋即脸上也终于露出笑容,这是念锦烛这半个月来,第一次同他说话。 纵然心中有些不甘,但他依旧觉得这是个好的开始。 “马车队伍暂时停下,在原地歇息。”轩辕初从容的说着。 阿碧则是陪伴着念锦烛从马车上缓缓走下,身上那鲜红的嫁衣已经换成了一身素色的长裙。 这也是念锦烛亲自要求,要替那个已经离开的人遵守最后的希望。 “阿碧,也许从一开始我就错了。”念锦烛低头,敛下眸中情绪。 阿碧仔细的看着面前的主子,发现在主子的眼睛底下有一圈乌青,那是这半个月根本没有休息好的印证。 另一边,轩辕岚骑着马有些艰难地跟在前方的人身后,喘着粗气的喊道:“喂,你要去什么地方!” 睿子都并不说话,只是加快速度,朝着两国的边境走去。 按照时间计算,他们此刻应该已经抵达这里,若是再不快些的话,念锦烛就将踏入仇允的国土。 轩辕岚见睿子都没有丝毫的反应,不由有些恼了,扬起马鞭重重抽在马的屁股上,马儿吃痛只能加快速度,很快就追上了睿子都。 睿子都只是侧头看着她,片刻后,才说:“你不要跟着我。” 轩辕岚却是爽朗的一笑,用马鞭指着自己的胸口,“我既然已经选择你定然是不会放弃,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睿子都只是就这样前进着,等到真正看到了不远处那听着的队伍,半个多月来的担忧也终于在这个时候稍微放松。 在他不经意的时候,那一直抿着的嘴也终于有了些许的弧度。 这半个月来轩辕岚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睿子都的身上,多么希望这个男人能够将注意力停留在自己身上。 “那是王兄!”轩辕岚眼力很好,很快就发现了领头的那个人的身份。 睿子都却是毫无征兆的忽然间加快速度,朝着那边就去了。 轩辕岚原本还想说些其他的话,却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眼神之中有了变化。 难道他认识其中的人? 正要追上去,就看到在车队之中有一个白色的人影,正缓缓的行走着。 念锦烛依旧在听阿碧说些什么,但兴趣却不是很高,正准备要回到马车上准备继续前进的时候,一阵匆忙的马蹄声传来,打断了他们的思绪。 所有人同时看去,就见到一个男人骑在马上,很迅速的朝着念锦烛冲来。 “保护公主!” 声音刚落,所有人纷纷的抽出身边的佩刀,可惜速度还是慢了一步,那人已经伸出手将站着的念锦烛拉上马背。 马儿带着二人绝尘而去。 这一幕就发生在瞬间,就算是反应最迅速的轩辕初都没有料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忙驱使马儿就要追上去,可惜已经跟不上他们。 “傻大个!” 轩辕岚的声音则是在这个时候远远的传来,将几个人的注意力都给吸引过去。 轩辕初一顿,旋即看去,赫然发现是自己本该待在王宫里的王妹。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你们去将公主给拦下。”轩辕初看眼念锦烛二人逃走的方向,眼中闪过不甘。 他本应该就这样追上去,可是现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以及轩辕岚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轩辕岚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陪伴了半个月的男人将那素衣女子给拐走,很快的消失在漫漫的草原上。 此刻心中都是惊惧,忙想要追上去,将睿子都给抢回来,可惜她没能成功,就被王兄的亲信给团团围住。 “公主殿下,王子请您过去。”其中一个侍卫恭敬的说着。 轩辕岚咬紧嘴唇,看向睿子都消失的方向,终于还是妥协,跟着他们回到了营地。 当轩辕岚来的时候,赫然发现王兄的脸色非常不好,拳头正紧紧捏起。 她目露紧张,迅速伸脖子看向那处,忙道:“王兄,你就让他们这么走了,那可是未来的王嫂吧。” 虽然她是在对轩辕初说,但却担心着当时将念锦烛给掳走的睿子都,深怕那人就这样直接离去,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轩辕初却是紧锁眉头,一句话也没说,任由轩辕岚在那里不断的叫喊。 “王兄!”轩辕岚不甘心的跺跺脚,有些怨愤。  轩辕初看眼轩辕岚,声音里透着不耐:“闭嘴!” 第476章 追杀 “你还活着!”念锦烛被男人有力的臂膀牢牢的护在怀中。 她感受着迎面的风带来的些许疼痛,但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开心,因为最重要的男人还活着,他现在就在自己的眼前。 念锦烛伸手抓住睿子都的手腕,感觉男人的手腕有些冰冷,不由想起了那件事,急忙就要去扯他的衣裳。 睿子都却是笑着看向她,“公主殿下这是打算将我的衣裳给扒了?” 带了三分笑意的一句话顿时让念锦烛意识到了什么,她急急收回手,随意的嘟囔着:“我们之间还需要在意那些。” 其实在念锦烛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忐忑,原本她想利用自己的法子离开,就算是被牵连也绝对不会影响睿子都。 现下倒好,他们两个人都要亡命天涯。 “睿子都,你当真愿意舍弃所有,同我浪迹天涯?”念锦烛的声音隐隐有些颤抖。 在作出这个决定前,念锦烛已经放弃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甚至是连还在都城中的念小宝也都彻底放弃,只想要陪着面前的男人厮守终生。 睿子都没有说话,只是挂着很浅的笑容,放慢速度,一字一句,“不会放开。” 可就在这个时候,念锦烛猛然间瞪大了眼睛,因为她看的清楚,睿子都身上的衣服缓缓被鲜红的血液给浸透。 “停下!”念锦烛声音严厉,更是透着许多的紧张。 她不能让睿子都继续冒着这样的风险,必须要处理身上的伤口才行。 马儿终于缓缓停下,念锦烛先一步从马上跳下,才伸手去帮助睿子都。 自身都焦急的很时,睿子都脸上的笑意也没有全部消失,好似不在意自己胸口那不断渗出的血液,只抓住了念锦烛的手。 念锦烛将男人扶下,小心的看着他胸口绽放的血色的花,犹豫了下,直接将衣服给扯开,便看到那伤口正汩汩的冒着鲜血。 念锦烛责备的看眼睿子都,当即从怀中摸出个小东西,语气有几分焦急,“我要准备帮你把伤口缝起来,没有麻沸散,忍住。” 话音才落,念锦烛已经用随身带着的一个小小的瓷瓶,将那些用来准备缝合伤口的针线全部处理一遍,当着睿子都的面刺入皮肉。 很快,睿子都的嘴唇已经咬的满是伤痕。 看的念锦烛不得不暂时停下手中的活儿,将一片衣角扯下,折叠起来塞入睿子都的口中。 “在坚持下,很快就能好,你不用在这么痛苦。” 念锦烛再不浪费时间,抓紧处理好睿子都身上的伤口,让他少受些痛苦。 睿子都额头上已经布满冷汗,想要挣扎,却始终没能成功,呜咽声已经从口中不断溢出。 虽然有了念锦烛的布料将疼痛遮掩住了。 但这一刻,那刺骨的疼痛再度传来,几乎快要将疼晕过去。 念锦烛处理好伤口,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抬头看着睿子都,眼中的惊愕显而易见,“你身上的伤很严重,到底是如何活下来的。” 她也不是很确定,因为睿子都身上的伤已经致命,可是他现在依旧还安然的陪伴在身边。 这让念锦烛心中疑惑更甚。 片刻的功夫后,睿子都才缓缓的将布料从口中拿下,擦了把冷汗,艰难的开口:“一言难尽,你先快些将伤口处理好。” 刺骨的疼痛几乎要让睿子都晕厥过去,但那残留在体内的药效还让睿子都没有办法能晕过去。 念锦烛眼中闪过异色,没有在说话,只是迅速的将线绑好,才将针重新的别再荷包上,额头上竟然也已经遍布细密的汗珠。 “现在什么都没有,我只能用这个法子暂时帮你处理。” 念锦烛将一方帕子交给了睿子都,让他擦擦额头上的冷汗。 边境中,轩辕岚灼灼的看着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的轩辕初,跺了跺脚,焦急不已,“王兄你快些做出决定吶,那是你的王妃,你就这样让她逃走?” 其实轩辕岚的心中嫉妒的是那个男人居然在乎的是这个名为昌平公主的女人。 她恨不能将这个女人给碎尸万段,但看王兄这幅模样意识到了不对劲。 “闭嘴!” 轩辕初冷冷的看着自己的王妹,第一次露出冰冷的眼神,不带有一丝的感情。 轩辕岚冷笑一声,毫不客气讥讽出口,“王兄你是对那和亲的公主有了感情,居然想用这种方法能陪伴在她身边,真是愚蠢!” 轩辕岚手中的弯刀抽出,作势就要去杀死念锦烛,若不是那个女人自然不会发生这种事,同样那个傻大个也会回到身边。 轩辕初的脸色难看,仔细思索了片刻,带了疑惑,“你认识那个男人?” 对于睿子都,他其实是第二次见到。 这个男人每次出现都是陪伴在念锦烛的身边,而念锦烛似乎对这个男人也有感情。 正想要再度询问出声,轩辕岚已经冷笑出声,“王兄我愿意替你将那个女人直接杀死,只要解决所有麻烦。” 轩辕初警告的看眼她,好半天的才开口,“轩辕岚平日里的事情我也就放过了,但我不可能让你胡闹,赶快回去!” 轩辕岚彻底愣住,怎么也没有料到王兄居然为了一个陌生的男人这样对待自己,心中很是委屈,还想要解释些什么,却是在无法开口。 轩辕岚也就看着那一幕,笑容中夹杂了苦涩。 只能无声的叹口气,泪水也顺着眼角不住的滑下。 在轩辕岚没有看到的地方,轩辕初将脑袋埋在手中,什么都没有说。 她清楚的看见念锦烛再见到那个男人时候脸上露出的笑意。 也许,念锦烛真正想要的并不是自己吧。 轩辕初苦涩的笑着。 轩辕初看向轩辕岚,注意到妹妹眼中还透出浓浓的不甘,当即警告道:“你别在想不切合实际的事,我不想让你陷入危险中,你安心留在我身边。”  轩辕岚猛然看向哥哥,却注意到轩辕初眼中隐隐有些晶莹的东西在闪烁着,一时间不由愣住。 第477章 夫妻被通缉 两匹马缓缓的前进着,带着两个终于能够相守在一起的男女,向着大魏的京城而去。 “锦烛,你为何一定要回到京城一趟。”睿子都并不明白念锦烛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回去,难道还有别的事情没有做? 念锦烛看眼睿子都,心中到底还是有些犹豫,半天也没给出个答案。 其实在她心中依旧还是想要回到这里,看看念小宝现在过的怎样了。 她露出一丝笑容,目光中全部都是睿子都的身影,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却能让男人明白自己心中惦记的到底是什么。 “只要是你所想,我会帮你达成所有的期望。”睿子都笑着说道。 他对于念锦烛,永远都不会露出任何的不妥协,因为他做着一切都心甘情愿,甘愿付出所有的一切,乃至他的性命。 似乎是预感到睿子都接下来可能要说的话,念锦烛稍微恢复了一些冷静,“我不会做任何愚蠢的事,只要有危险,我们就离开。” 他们二人很明白,这次回京城必定是危机重重,且不说身为世子的睿子都到底做了什么事,就算是和亲公主念锦烛都无法逃出一劫。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生。 距离城门越来越近,睿子都远远的看着城门聚集的人,不由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对念锦烛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瞧瞧发生了什么。” 念锦烛自然也注意到了城门的异样,虽然心里头也惦记着这件事,但没有勉强,只让睿子都小心,不要暴露自己。 睿子都将草帽戴在头上,遮掩了容貌,一步步朝着人群走了过去。 “这北王世子还真是大胆,居然将昌平公主给抢走。”其中一个百姓说着。 另外一个却煞有介事的说:“我咋听说是两个人青梅竹马,在即将要进入仇允国边境的时候私奔了呢。” “闭嘴!” 身边立时有人低声呵斥道。 现下这件事已经变得人心惶惶,他们却还在这里讨论着,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吃不了兜着走。 殊不知他们在讨论的睿子都此刻就站在他们身后。 睿子都抬眼看着他们两个人的通缉令,心中一阵苦笑,这次魏帝还真的下了狠心,要将他们两个人给抓住。 他刻意压低声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转过头,就看到睿子都很低的帽檐,仔细的观察了下,发现此人身上的穿着并不像当地人,这才道:“看你这样子是刚来的吧,还都不知道咱大魏发生的大事。” “谁说不是,那北王之子放着好好的世子位置不要,偏偏要同个和亲公主私奔,这下可好,平白将整个睿王府都搭进去。”旁侧有人低声的说着。 睿子都在听到这件事后,身体猛然一颤,怎么也没有料想到因为他自己私自的决定,竟然将父王他们也给牵连进去。 他没在说什么,只是在人群中耐心等待着,等着终于度过了所有的时候,才慢慢的退出。 睿子都回来的时候,念锦烛还在折腾着那些从路上买来的药,似乎是打算弄些全新的东西出来。 念锦烛看见睿子都情绪有些异样,不由放下手中的药材,低声问:“子都,发生了什么。” 睿子都摇摇头。 可是面对他的是念锦烛,她伸出手强迫男人认真的看着自己,眼神之中更露出逼迫的意味,一字一句的道:“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刻的睿子都脑海之中一片混乱,在不知道该去如何表达,他记着的只有那已经被魏帝抓住的父王一行人。 所有睿王府的人因为他的举动被牵连其中。 “锦烛,也许我们暂时不能离开京城。” 睿子都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念锦烛,终于说出心中的打算。 念锦烛心惊。 看眼被戒严的城门,念锦烛仔细的想了片刻,声色缓慢,“既然决定进城,我还需要一些东西伪装才行。” 这一路上虽然已经陆续的收集不少的药材,但要是真的能够做出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念锦烛还需要一些材料。 睿子都听着念锦烛说的话,终于能够恢复镇定,点点头:“需要什么尽管同我说,我会替你准备好所有的东西。” 念锦烛听到这里也就再不含糊,当即将需要的最后几样材料都说了出来,末了还不忘提醒他,“一定要用小羊皮,其他的皮才假,不能做到以假乱真的状况。” 这是念锦烛第一次在睿子都的面前真正说明她会做人皮面具。 二人冷冷的看着城门口,转身去了距离京城最近的一个镇子上,他们乔装打扮一番,装扮成一对羸弱想要去京城里看病的夫妻,才算是骗过镇子上的捕快。 睿子都胸口还有伤没有完全恢复,方才的动作不小心牵扯到伤口,让他低声咳嗽了几声。 原本要离开的捕快听到这个声音,转过身,正看到他们两个人在那里缓缓的前进,其中一个人下意识的就问了句:“你们是什么人。” 索性念锦烛和睿子都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当即也就将二人伪造的身份说了出来。 捕快上下打量他们两个人,在三确定没有丝毫的作假,才带着些许怜悯的看着念锦烛,说:“祝你的夫君早日恢复身体。” 说完,他们两个人就离开了。 念锦烛脸上露出茫然,并不明白他们方才奇怪的眼神之中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但看身边的睿子都,好似也是眼神怪异。 “他们?”念锦烛刚刚开口,却被睿子都给拦住。 睿子都用眼神示意,似乎是在提醒念锦烛看那边。 念锦烛顺势就看了过去,赫然发现证有一群人身上穿着古怪的服装,缓缓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人人当即决定跟上他们,去看看到底要做些什么事情。 怎么离开京城好像发生了许多事。  二人交换个视线,最终还是向前走去,现在他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弄明白,确定京城里的危险。 第478章 居然天生贵胄 赵梦茹看着镜中的自己,眼中写满了震惊。 她怎么都没有料到巫行居然能够给弄出这样一张脸,实在是和她眼前的那张脸大不一样,现在就算是站在念锦烛他们面前,也无法将她的身份认出。 巫行眼神却透着古怪,好似是有什么事情要同赵梦茹说,但现在这个情形,还是强行忍住,再没出声。 等待了半天后,赵梦茹才爱不释手的将手从脸上移开,自顾的说着:“师父,这张脸是我见过最好的脸,他们绝不会认出我的身份。” 赵梦茹的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她为这一刻实在是付出太多的东西,就如同体内,现在都是巫行专门培养的蛊虫。 巫行却是透过铜镜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赵梦茹,片刻后才开口:“不要忘了老婆子说过的话,虽然将你当做弟子,但你只是我的药人。” 此时,赵梦茹是巫行名义上的弟子,而她则准备趁着这个时候回到京城,向那两个人复仇。 京城。 巫行和赵梦茹两个人在繁华的街道上缓缓的前进着。 似乎巫行对于这繁华的街道没有太大的兴致,而是在不断的寻找能够用来炼制蛊虫的药人,其中不乏有许多长的极好的男女。 男子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赵梦茹的身上,这个女人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让他们无法将视线给移开,只能就这样呆愣愣的看着。 “你这张脸虽然很完美,但不能坚持多久。” 巫行阴阳怪气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顿时让赵梦茹打了个哆嗦。 赵梦茹看着巫行的眼中充满不可思议,好容易拥有的一张脸居然不能坚持太长时间,是因为什么? 感受到赵梦茹那无声的询问,巫行再度将头上的兜帽,这下那张苍老异常的脸,缓缓出声,“老婆子用蛊虫给你替换一张脸,但这些蛊虫的寿命非常短,只有不间断的换才能保持你这张脸的完美。” 赵梦茹被这句话说的浑身发冷,也终于明白那个时候为什么巫行会露出那样怪异的笑。 “你没有跟我说过!” 赵梦茹咬紧牙关,终于从其中溢出一句话,目光却是频繁的看向四周,想要看看这已经陌生了几个月的都城。 进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并未有任何不同之处。 若真的说不同,那便是京城中的守卫忽然间多了许多,他们全副武装的在京城的街道上不断的搜索什么。 赵梦茹心里觉得奇怪,将巫行拉进一家客栈,坐在桌前,听着小二滔滔不绝的菜名,终于没了耐心。 “红烧狮子头,麻婆豆腐,小青菜,两碗米饭。” 赵梦茹淡淡的说着,同时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碎银子。 他们两个人徒步而来,原本身上没有任何的盘缠。 却因为巫行用蛊虫咬死一个独行的商人,才让他们意外得到了这些银钱。 小二看着那块碎银子,眼睛都瞪大了,连忙点头哈腰的就要下去,却猛然被赵梦茹拦住,“别急,同我说说京城里这是出了什么大事。” 小二一愣,注意到他们两个人,反而释然:“两位客官还不知道吧,一月前去仇允国和亲的公主和睿王府的世子殿下私奔了。” 听到这话,赵梦茹心中忍不住咯噔一下,却不知这和亲的公主到底是谁。 “这和亲公主是?” 她不在进城的这几个月,也不知道都发生些什么,只能凭借当初离开时候知道的那些事情询问。 对面的巫行却是对这些事情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安静的倾听着他们的对话,只有在说起别的东西后,巫行的眼中才会露出一丝光芒。 “和亲的公主名为昌平,据说是昔日长公主唯一的女儿,一直流落民间,后来被太后发现,也就赋予昌平公主的名讳。”小二笑呵呵的说着。 赵梦茹顿了顿,不知道为何,隐约感觉这个和睿子都私奔的昌平公主应该就是念锦烛。 可是念锦烛只是个普通女人,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尊贵的身份。 要知道当初,赵梦茹已经将念锦烛的身份彻底调查过,根本没有发现端倪。 那小二见她一脸不解,忽然间一脸神秘的凑近,对着赵梦茹笑了笑:“姑娘怕还不知道,那昌平公主可是大名鼎鼎,一身的医术无人超越。” 在听到这点后,赵梦茹已经越发确定,他们口中所谓的和亲公主便是念锦烛。 赵梦茹的唇角扯出一抹玩味的笑容,这笑却也是苦不堪言。 有的时候这些事情还真的是命运弄人,谁都无法料想到念锦烛居然拥有这样的身份。 “所以……他们已经被通缉了?”赵梦茹忍着脸上的笑,眼中尽是兴奋。 这件事超出赵梦茹的预料,但她可以利用这件事做点文章,让他们再无翻身的可能,只能落得和自己相同的下场。 只是回到京城,没想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真的是远远超出她的预料。 不过这样也好,能够提早做好防范,这样一来,就可以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念锦烛,不得不说你运气真好,居然天生贵胄。 就算如此又能如何,现如今已经将所有的退路全部堵死。 赵梦茹心中暗自盘算着,打算找个机会用别的身份进入皇宫,得到魏帝的信任。 始终做个安静倾听者的巫行却是忽然开口:“老婆子饿了。” 经由客官这么提醒,小二忙去厨房将饭菜给催促了一遍。 赵梦茹饶有兴致的看着坐在对面忽然开口的巫行,笑意盈盈的道:“师父您难道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吗?” 巫行摇头晃脑,就是不肯将实话告诉赵梦茹,只是在那里看着赵梦茹脸上表情的变化。 “你的仇人是哪个被通缉的公主和世子?”巫行那张苍老的脸上忽然间露出了一丝微妙的笑容,将所有的情绪都完美的隐藏起来。 她并不喜欢插手这些事情,但赵梦茹却是唯一一个能够符合她胃口的药人。  再没有谁能比起赵梦茹这样完美的实验体了。 第479章 并未露出丝毫破绽 城外,念锦烛按住睿子都有些晃动的肩膀,耐心的笑了笑:“别动,这东西虽然用在身上有些难受,但绝对可以让我们进城不会被侍卫发现。” 睿子都只感觉脸上都是那种让人疯狂的痒,想要伸手挠几下,却因为念锦烛在现场根本无法做到,只能强行忍耐。 “没有过更好的材料,只能用小羊皮替代,这就是小羊皮的副作用。” 念锦烛耐心的给睿子都做出解释。 做人皮面具的材料最好的便是天蚕丝,奈何这种材料只在念锦烛的锦绣医馆里还有些存活,至于其他,以现在的他们还没有能力获取。 等到睿子都脸上的人皮面具处理完后,念锦烛才开始给自己处理人皮面具。 睿子都仔细观察着念锦烛那从容的动作,心中疑惑更甚,她居然能够在这种强烈的副作用下还表现的如此镇定。 “你?”睿子都不确定的开口。 忽然间,睿子都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发现在念锦烛的脖颈上正有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正稳稳地扎在穴位上。 念锦烛的速度显然更快,几个呼吸的功夫已经将人皮面具处置好,才将那根银针慢慢拔掉,道:“还真是让人难以忍受。” 那一瞬,睿子都忽然间明白念锦烛为什么有些时候很能引起他人的怨恨。 方才念锦烛让睿子都强行忍耐人皮面具戴在脸上的所有折磨,她倒好,选择了个最简便的方法。 “距离我们脸上人皮面具失效还有两个时辰,我们要抓紧了。” 念锦烛将东西利索的收拾好,作势就要牵着马儿往城里走。 可刚刚走了两步就被睿子都给拦下,他问念锦烛:“为什么只有两个时辰。” “天蚕丝制作的人皮面具能透气,看起来更真实,这小羊皮到底是皮料,没有办法看起来逼真,我用的那些药材会随着羊皮的蒸发消失。” 念锦烛抓紧时间说着,目光却是看向城内。 时间对于他们二人来说非常紧张,实在是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继续浪费。 他们二人混在人群之中缓缓的前进着,但余光却盯着所有的守城侍卫,确定他们并不会发现他们两个人。 那些侍卫也只是严查进城的每一个人,在经过念锦烛和睿子都的时候,他们果不其然被拦了下来。 侍卫仔细的观察着他们两个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正准备抬手让他们进城,一道声音忽然横插进来:“你们俩为啥进城。” 睿子都一愣,显然是没明白为何忽然间会问出这个问题,但旁边的念锦烛却是时刻的注意他们的反应,不疾不徐的道:“进城治病。” 随后念锦烛指了指睿子都那病怏怏的脸,笑着说:“官爷您瞧我男人,他身子一直不好,俺们听城里有大夫能给他治病,这就来了。” 侍卫上下打量着念锦烛二人,确定他们没有任何异样后,才稍微的放心些。 “走吧。” 话音才落,他们两个人缓缓的进城,速度没有任何变化,因为睿子都在耳边告诉念锦烛,“他们还在怀疑我们,保持速度别乱了步子。” 念锦烛自然明白,既然拦住他们两个人问话,定然是对他们的身份产生怀疑,若是不能教那些侍卫们打消这个念头,怕是很可能会将他们两个暴露。 “我一直有个问题没得到答案。”睿子都毫无预料的开口。 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好半天,念锦烛才说:“反驳无效,只有你身上有伤,我比你健全许多。” 说起来睿子都身上的那些伤也是叫念锦烛破费头脑,一路走来经历太多事情,也叫念锦烛好几次差点没被睿子都给吓死。 睿子都的体内有一股神奇的药效,始终都吊着男人的性命,让他能保住一条性命,但这药效并不是长久存在于睿子都的体内。 一路走来,睿子都体内的药效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若想还让睿子都能够活下去,念锦烛就必须要找到可以替代的物质。 可惜,念锦烛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研究这些。 只能用些寻常的草药处置睿子都的致命伤,勉强保住他的性命。 想起这件事,睿子都也是笑笑,心中感慨颇多。 他运气还真是好,要不是这样怕是已经死了不知多少次。 但就目前的情形看,似乎也不见得有多好。 “别太乐观,你的身体千疮百孔,我需要找个地方给你好好治疗一番。” 念锦烛感受到睿子都的轻松,没好气的打击道。 她可不希望睿子都在这个时候放松,还是稍微警惕些的好。 念锦烛只用余光看眼身后,发现那侍卫并没有跟上来,不由心中稍微放心些。 “他们没有跟上来,保持这个速度就好”睿子都从容的说着。 他注意到那个侍卫虽然对他们有怀疑,可是除却跟踪,却并没有其他的动作,也就能够安心。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的相互聊着,也就没在注意到身后那监视着他们的目光,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这条街道上。 守城的侍卫收回目光,忍不住拍拍脸,嘟囔道:“也许是我看错了吧。” 方才他看到那对病怏怏的夫妻时候,就感觉他们的身上多少有些不对劲,原本还打算盘问他们一番,可那女人回答的实在是滴水不漏,那个男人也并未露出丝毫破绽。 他没有办法,只能暗中观察那两个人,但凡有任何的异样,都会第一时间抓住他们。 “你总是这幅神叨叨的样子,那不就是一对夫妻,还能有什么蹊跷。” 旁边的侍卫没好气的说着。 他们本就被派到这个地方守城感觉心里憋屈的很,现在更是要找到可能会潜入的两个通缉犯。 想想就觉得这件事头疼无比,怎么两个身份尊贵的人摇身一变就变成了通缉犯呢。  但他们并不知道的是,真正想要抓捕的两个人已经堂而皇之的混入京城之中,还没有被任何一个人给发现。 第480章 进言 念锦烛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拉住睿子都前进的脚步,低声说:“一定出事了,我们先去找个地方休养下。” 她还惦记着睿子都此刻的身体状况并没有完全恢复,不敢在这个时候继续浪费时间。 睿子都原本还想说些别的话,也没在说什么,只跟在念锦烛的身边,向着一个陌生的地方缓缓走去。 他们能够感受到京城里的百姓们脸上不自觉带起的那种凝重的神情,现在他们还需要弄清楚离开的这一个月的时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两个人缓缓的走在巷子里,不小心和一个迎面走来的人撞上,念锦烛下意识扯着睿子都就要避开,那人却是先一步主动避开,还将注意力放在他们二人身上。 “你们是刚进城的人?”来人定睛的瞧着他们,仔细的看着二人。 念锦烛觉得奇怪,但还是注意到对方眼中的打量,半晌叹了口气,“我夫君身子不是很好,这次进城是想要去锦绣医馆找大夫给看看身子。” 念锦烛说的不慌不忙,却小心的注意对方的眼神。 果然,一瞬间对方的脸上有了异样,上下的看着他们,片刻后摇了摇头,“你们还是不要在这里耽搁时间了,那锦绣医馆早就被朝廷给查封了。” 听着的二人心中咯噔一下。 念锦烛却是趁着这个时候再度开口询问,“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还请大爷能够告知我们夫妻,也好让我替我夫君再度寻找一位大夫。” 说着的念锦烛脸上也露出真诚的目光,似乎是真的很担心丈夫的身体。 她虽然表现的很镇定,但睿子都知道念锦烛此刻担心的到底是什么,一阵动容,随后才缓缓开口:“不要将压力都担在肩上,你还有我。” 这句话像是一剂强心针,让念锦烛稍微的安心些。 她抬头看着面前的睿子都,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算作暂时的心安。 老大也定睛看着念锦烛,终于有了一瞬间的动容,捻着胡子沉思片刻,才道:“那锦绣医馆便是当今的昌平公主的,后来昌平公主同睿王世子私奔,陛下震怒,便将两个府邸和所有的财产全部查封。” 睿子都和念锦烛则是趁这个时候交换个视线,心中大致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在这个情形下还真的是叫念锦烛发现不对,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普通的私奔事情就迁怒其他吗? 他们二人此刻有着各自的想法,谁也没有主动开口打破此刻的宁静。 “老头看你们俩着实恩爱,还是早些离开京城的好,这天下马上就要乱了,都是孽缘吶!”老者叹息一声,缓缓的走出巷子。 老头的话没有隐瞒,也是希望她们两个人能够早些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毕竟这里一切都乱了。 转过头正用一种看不明白的眼神看着对方,终于,睿子都开口,“跟我去一个地方,那里应该能让我们暂时留下。” 睿子都说着带着念锦烛去了京城中早就准备好的别院。 以往他只是将拓跋战作为最大的阻碍,却没想到离开一月的时间,京城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看来他们需要重新计划下所有的事情,并且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麻烦。 第二日。 念锦烛换上一身男装,正和一个老者坐在二楼的雅间里喝茶,她目光看向下方,不时能够看到街上走过的那些兵士,忍不住问:“隋叔我们离开的这一月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她今天特意出来寻找信息,原本睿子都是要跟着念锦烛同行,却被念锦烛以需要休养身体为缘由给留在了家中。 念锦烛则是在隋叔的保护下出府打问清楚所有的情报。  隋叔看向下方的那些禁军,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只沉吟片刻才开口:“夫人有所不知,你们离开的这一个月京城确实发生了不少的事情,自从仇允国边境传来您和世子私奔的消息后,仇允国过往将怒火 迁怒给大魏,这半个月的时间不间断的在骚扰着边境,眼瞧两国之间的战火一触即发!” 念锦烛听到后脸色也是猛然一变,怎么都没料到这件事居然因为他们发生了这么多。 隋叔自然是注意到了念锦烛听闻这件事后变了的脸色,拿起茶壶给念锦烛倒了一杯茶水,“夫人不必有负罪感,此事本就同你们没有关联。” 念锦烛的眼神之中跳出茫然,正无神的看着对面的隋叔。 隋叔暗自叹气,看来这件事还是让夫人心中产生了影响,可是事发也不是他们所能解决的。 念锦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那冰冷的茶水进入喉咙中,猛然间打了个哆嗦,一下子回过神,惊诧的看着面前的隋叔,猛然意识到了有些事情不对劲。 “隋叔!”念锦烛惊诧的开口,声音里还透着惊讶。 隋叔看到念锦烛已经恢复正常,这才点点头,只将下方的一处混乱指给她看,低声说:“你瞧,着便是现今的都城,也不知魏帝到底做了些什么。” 他的眼中赫然闪烁森冷的光芒。 念锦烛也很快恢复镇定。 “隋叔我们走罢,这些事情我们也无力做到。”念锦烛强迫自己不去看那残忍的一幕。 她心中很清楚,现在的她没有任何力量,根本无法帮助这些人做其他的事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饱受折磨。 隋叔倒是不怎么在意,他今日出来也是为确保夫人的安全,看到夫人已经从容的接受这些,心中反而更加安心。 “夫人不必心中有自卑,现下所有的一切都和魏帝有脱不开的干系。” 隋叔低声说着,原本还想将那件事给说出,但看念锦烛此刻的状况,还是很识趣的闭嘴。 威胁依旧存在,但对念锦烛来说,只要在京城中就必须要做好准备才行。 念锦烛跟在隋叔的身边,慢慢的离开了客栈。 与此同时,隋叔的视线猛然看向某处。  顷刻间那监视的视线就消失不见。 第481章 陛下早作决断 早朝。 拓跋战抬眼看着站在下首的红衣女子,眼中闪过一道阴冷的光,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那个女子。 不得不说,这个女子确实拥有一张绝美的面孔,但在这一刻,拓跋战却非常的清醒,也越发清楚,这个红衣女子可要比起其他人还要危险许多。 红衣圣女眼中萤光流转,只用很薄的红纱将面容遮住一半,但那双眼中流转的光芒却让其他人无法将视线给挪开。 赵梦茹收回视线,看向高座其上的魏帝,声音娇柔,“陛下,您还是快些做好决断吧。” 她的声音能够引人诱惑,却叫魏帝将许多的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忽而一笑,笑容中夹杂了些许的魅力。 赵梦茹很清楚,这一个月的时间她花费了不少的功夫才让魏帝相信自身,加上巫行在背后暗中指点,不然她也不可能拥有现如今这至高无上的地位。 “陛下!”拓跋战眉头紧蹙,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警告的看眼那所谓的圣女。 赵梦茹轻笑,并不将拓跋战放在眼中,既然她现在已经拥有了这些还需要担心什么呢。 魏帝却是随意的摆摆手:“此事就怎么决定了吧,决断权都交给圣女处置。” 魏帝说完此话,转身就离开了朝堂。 只剩下一群大臣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料想到陛下居然如此干脆。 纵然心中有着深深的不甘心,可现下也没有办法。 只能眼睁睁的瞧着赵梦茹傲慢的看着他们。 “圣女,可否留步。” 拓跋战脸上的笑容并没有完全的消失,依旧这样浅笑的看着站在那里的赵梦茹。 赵梦茹将脸上的面纱缓缓摘下,倏尔扯出有些讥讽的笑:“我为何要听拓跋丞相的话,难不成丞相对那两个人心怀怜悯?” 她的眼中都是探究的目光,还带着些许的调侃。 拓跋战的面色一僵,看着眼前的赵梦茹,眼中透出浓浓的敌意,但在这个时候,还是深呼吸给压了下去。 现在这个不知从何处来的圣女得到陛下的宠爱,他不能对这个女人动手。 但拓跋战对于赵梦茹的来历和身份却没有丝毫的了解。 “相爷,我是你就不会将有些事情弄的太过清楚,毕竟这对你没有好处。” 赵梦茹眼中的光芒叫拓跋战本能的感觉到了威胁。 那是属于野兽才会流露出的眼神,他看到了她的野心跟不甘。 拓跋战没有说什么,只是保持着沉默的看着高高在上的赵梦茹。 他转身就离开,而在这个时候一个太监悄然的来到赵梦茹的身边,那双眼睛里都是精芒,低低说道:“巫师让我告知巫女,一定要在今夜之前去她的房中。” 赵梦茹听到这句话便是身子一颤。 那种习惯的疼痛还深深的印刻在骨头里,无论什么时候都无法被忽略。 但是赵梦茹别无选择,旋即她脸上的笑容重新归为冷漠。 只是眼神之中的阴冷愈发的浓郁。 几个大臣见到拓跋战悻悻的离去,赶忙追了上去。 彼此都带着些许的忌惮,和拓跋战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小心翼翼的看着相爷。 “有什么直说!”拓跋战冷冰冰的说着,声音里都透出的是浓浓的不悦。 愣了一瞬,几个大臣交换视线,其一便道:“相爷您看陛下这一个月都对那个女子深深迷恋,居然连朝堂上的事情都让她插手,将我们这些臣子置于何地!” 魏帝越发愚蠢的举动让诸位大臣隐隐地感觉到了威胁。 拓跋战面色铁青,何尝不是心中憋屈的很。 可惜他这老狐狸在赵梦茹的面前也讨不到任何好处,反而被处处制肘,反而这个女人好像是故意在针对自己一样。 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冷然,拓跋战多余的话都没说。 他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将那女人真正的身份弄清楚。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目光忽然远远的射了过来。 他们没来由的打个哆嗦,似乎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给盯上,连忙四下的看着,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奇怪,到底怎么回事。”其中一个人不断的搓着自己的手,不确定的说着。 拓跋战并没有说话,半晌只轻巧的丢下一句话:“诸位安好,本相先走一步。” 他们还在相互的看着,但并没有注意到正有一道阴冷的目光看着他们。 赵梦茹感觉见今天的目的已经达成,也就不再浪费时间,转而看向身边的一个不起眼的老人。 低声说:“师父一切都按照您的计划进行,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此刻站在赵梦茹身边的俨然是那一同前来的巫行,只不过她并未暴露自身,装作一个老妪陪伴在赵梦茹的身边。 “不急,现在所有一切都掌握在我们手里,皇帝也绝对不会对你身份产生怀疑,至于那个拓跋战不足为虑。”巫行随意的说着,并未将老狐狸的拓跋战放在眼中。 若是这拓跋战真的对他们造成威胁,巫行倒是不介意用蛊虫暗中将这个老家伙给处置掉。 虽然不知道那老狐狸的身子骨如何,不过她不介意拿他当试用品。 赵梦茹却是有些不甘心,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怨毒。 她可是记得非常的清楚,要不是拓跋战这个老家伙,当初他们赵家落得这个下场,自己还成为了赵家舍弃的棋子。 如今的赵梦茹,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去的地方。 巫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赵梦茹却感觉不对劲,果断的摇头:“还不能对拓跋战动手,此人生性多疑且狡诈的很,一定要小心应对。” 巫行是现如今赵梦茹最大的依仗,可不能就这样暴露,若是被拓跋战知道,怕会出现很大的乱子。 单凭现在这点还不足以让赵梦茹暴露真实身份,但要不了多久拓跋战一定会察觉到其中的蹊跷。 巫行翻个白眼,却是没有再说别的话,自然明白赵梦茹此刻心中担忧的事情。 “这样那我就不出面,有什么事情你自行解决,如何?”巫行不耐烦的开口。  赵梦茹吓得连连摇头。 第482章 女国师 街上,赵梦茹笑呵呵的将已经包好的胭脂递给客官。 “客官您下次再来啊。” “还来,肯定还来。”收好胭脂的大娘笑着说道。 而另一边,念锦烛还在忙碌着,可一双眼睛却是不断的在那些侍卫的身上扫过。 经过这两天的暗中观察,念锦烛发现这些人浑身上下都是全副武装,俨然是随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不由心情更加凝重。 魏帝居然已经警惕到这种地步,他们真是寸步难行。 她不经意的抬眼,却看到了一个远远走来的人。 念锦烛脸色倏然就有了变化,忙缓慢的开始处置面前的这些东西,避开了那个人。 拓跋战缓缓的在街道上走着,脸色不好,身后跟着护卫。 “相爷。”随风低声在拓跋战的耳边说了几句,拓跋战的脸色有了稍微的变化。 “可是真的?你确定?” 拓跋战狐疑的看着随风,并不知道随风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属实。 “相爷,属下确认了好多次,这消息,是真的。”随风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你将这个消息细细给我道来。”拓跋战脸色凝重,对着随风说道。 他们两个人根本没有注意到,方才说的那些话都落入了念锦烛的耳中。 这是…… 听得拓跋战与随风两人的对话后,念锦烛心下骇然,她努力的低下头去,并不和拓跋战的眼神对上,防止这个老狐狸会发现自己的身份。 就在这时,拓跋战与随风突然停了下来,吓得念锦烛当下立直了身子。 “我知道了,随风,你继续调查,不要惊动任何人。” 拓跋战点点头,摆了摆手,示意随风继续按照线索追查下去就是。 也在这个时候有人经过念锦烛的摊位,注意到了这些不错的胭脂。 有人拿起一个询问价格,念锦烛一愣,很快熟稔的和来人介绍起自己的这些胭脂。 在听到声音的时候,拓跋战下意识的看了眼念锦烛的摊位。 只隐约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却也没有真正的想到这个女人到底哪里有所不对,也许是他想多了吧。 念锦烛却是心中悬着一把剑,就怕拓跋战会发现。 好在拓跋战没有察觉。 “老板?”女人轻声呼唤了一句,终于将念锦烛的注意力给强行拉回。 念锦烛眼中恢复清明,利索的跟女人介绍着自己的这些胭脂。 可在听到他们方才的话,也觉得有兴趣,小声问:“二位客官方才话中说的那位女国师,不知是什么身份吶!” 近来京城里发生的许多事情让念锦烛根本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 念锦烛一顿,旋即明白过来,方才说错了话。 在京城里生活的百姓哪一个不知道最近发生的大事,她现下这么说不就是在告诉别人她根本不知情。 索性那两个人也没有太过警惕,其中有人就笑着说:“老板瞧你这幅模样应该就是不关心这些事情吧。” 念锦烛赔笑的应着,她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事呢,不过听着他们这个话,应该是能够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心中也就稍微的安心些。 “那女国师就是一个月前忽然间来到大魏,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陛下信了她的话,更是传言能预见许多的事情,现在已经被陛下封为女国师。”另外一个人则是沉稳的说着。 念锦烛清楚地注意到这两个人提起女国师时候眼中闪烁着的向往。 显然他们对于这位女国师有很大的好感,也想要成为那样的人。 她不动声色的将这个情报记下,准备回去让隋叔好好调查下。 这抵达大魏王朝的女国师到底是什么身份。 晚些时候,念锦烛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正看到睿子都站在巷子口等待着自己。 念锦烛几步上前,忙将睿子都拉入巷子之中,急慌慌的看了他一眼,“你没有任何防护就站在这里,会被那些人发现。” 睿子都却是笑笑,并不在意会不会被他们发现。 只替念锦烛将那随意包着的长发放下,任由乌黑的青丝落在身后。 最后有些心疼的开口:“看着你这样我很心疼。”  念锦烛却是心中惦记着一件事,自动忽略了他的话,“我发现了一个很大的蹊跷之处,在我们离开都城的一个月,魏帝身边忽然间多了个女国师,若是所料不错,许多的事情现在应该都是这个女国师在 操纵。” 他们秘密潜入都城之中,生活了已经将近十天。 关于一个月里缺失的事情也都了解个大概,这还真的是叫他们感觉到惊讶,不出所料,是有人在他们走后,将魏国掌控了。 正要询问的时候,睿子都却是听到了什么声音,转身拉着念锦烛就钻入房中,将门给关上,才稍微松口气。 “他们搜索的越来越频繁,要不了多久我们就无法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睿子都低声说,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担忧。 念锦烛心中已经开始惦记了起来。 也许这个国师就是所有事情的突破口。 “你也忙碌了一天,准备休息吧。”睿子都低声的说这,注意到了某种异样的光芒。 不少的东西都能被发现,但是念锦烛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的倾听者,而在睿子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急急的抓住了他的手。 睿子都眼中闪过惊讶,也没有反抗,任由念锦烛将自己的手腕抓住。 这十来天的时间睿子都一直都在这里修养身体。 隋叔留在这里的各种珍贵药材反而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让睿子都的身体正在缓缓的恢复着。 等到放开后,念锦烛的脸色才稍微的有些舒缓,点头便道:“一切还算好,你身体还在逐渐的恢复,要不了几天就能完全恢复。” 睿子都注意到念锦烛已经不再是紧张,这才算是完全的放心,也露出了一丝很浅的笑容。 念锦烛摇了摇头,转身便拉着睿子回到了房中。 还有许多事情没有个好的答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只能想想下一步该如何应对,却并没有任何未雨绸缪的办法。  这亦是无奈之处。 第483章 你若是想去,我陪着你 “什么!”睿子都猛然从椅子上站起,脸上更是带着震惊的表情,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到底怎么回事?”他急切的问道。 隋叔别过头去,不忍再去看。 念锦烛也是注意到睿子都此刻情绪的失控,赶忙伸出手去拦住他,安慰道:“别急,兴许这只是个意外,不如我们仔细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如何?” 她虽然也有些情绪失控,但此时,她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并伸手抓住了睿子都,她不希望他在这个时候主动暴露自己。 正要再度追问的时候,念锦烛却像是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眼神之中还有些许的冷然,“你留在这里我去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她作势就要向外面走去,可在这个时候,隋叔跟睿子都急急起身。 “夫人,您也一定要冷静,王爷和王妃一定不愿意看到你们两个人这幅模样。” 隋叔忙不迭将她拦住,他刚刚见世子被夫人拦住了还松了一口气,可没想到夫人这会竟然也冲动了起来。 一定要在他们离开之前阻止才行,免得浪费王爷他们想尽办法创造的机会。 念锦烛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站在那里的睿子都,一字一句的道:“你若是想去,我陪着你。” 万寿宫。  太后身子猛然一颤,抬头看着站在那里的魏帝,咬紧牙关许久后才艰难的说:“你怎能做这种事,北王府向来对你敬重有加,你却做出如此的事情,你身为大魏堂堂的皇帝,你到时候让百姓如何看你, 让大臣们如何看你,更让本宫如何看你!” 魏帝听到这句话身体颤抖的更加剧烈,却也只是淡淡的看着面前的太后。 事到如今,太后还想要替睿王府说话。 “母后,您还要替睿王府说话。”魏帝的脸色阴冷,一字一句的说着。 太后身体剧烈的颤抖,忍不住叹了口气,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敲击地面,发出沉重的声音,闭上眼睛,方道:“罢了,此事同哀家没有关系,一切全凭你的决定吧。” 显然太后已经不打算在说其他的话。 因为她清楚,既然魏帝已经下定决心,自然不会轻易的放过睿王府一家。 魏帝忽然间意识到不用再说那么多,也就冷哼了一声,转身眼神之中也透出了丝丝的冷漠,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万寿宫。 闭目修养的太后在魏帝离开以后,才终于缓缓的睁开眼。 看着那关闭的宫门,眼中有些肃穆。 对于现在魏帝的决定,太后已经无法再插手,纵然想尽办法也不能阻止。 可就在这个时候,嬷嬷则在太后的耳边说了几句,太后大惊失色。 “你是说小宝中毒了?”太后震惊的说着,心中打了个突。 嬷嬷面露难色,不确定的点点头,“奴婢已经让太医院的人抓紧给宝王爷解毒,可是根本没用,太医也无法确定到底怎么回事。” 只一句话就让太后难以克制心中的担忧,忍不住道:“若是锦烛那孩子在就好,凭借她的医术定然能够将小宝给救治过来。” 但是一想到皇帝现在做出的决定,不断的呼喊着愚蠢和昏庸。 可魏帝毕竟是太后唯一的子嗣,更是如今天下的皇帝,怎能真的找他的错误呢。 太后只能定定心神,强打着精神:“现在想尽办法发布消息,寻找有能力的大夫,务必要将小宝给哀家救回来。” 现在念锦烛他们生死未卜,可不能让念小宝这孩子再出什么意外,不然太后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给长公主交代。 嬷嬷担忧的看着太后的身体,也不知道再这样下去,太后的身体还能坚持多久。 皇帝在御书房里面色难看,站在下首的却是一身火红容貌绝美的赵梦茹。 “国师你同朕说说,这睿王府到底应该如何处置。” 皇帝将一份奏折摔在桌上,脸上满是愤怒。 他准备将瑞王府一劳永逸的解决掉,可是看到现下的情形,所有的朝臣都在上奏折,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睿王府一族世代镇守边疆,可以说是劳苦功高,从未产生过任何想要反叛的心思。 赵梦茹小心的观察皇帝的神情,眼中闪过了然。 皇帝陛下虽然恼怒睿子都和念锦烛的私奔举动,也将怒火牵引到他们身上,可对睿王府到底还是怀有了一丝感情,并不是真的想要将他们逼上绝路。 睿王府的死活同她有什么关系。 赵梦茹并不放在心上,只恭声对着魏帝说:“陛下,昌平公主同世子私奔一事致使大魏边境丢掉数个城池,还在仇允那边的颜面尽失,若是不严肃处置,怕是有失公道。” 皇帝还是有着犹豫,看着那些上奏的奏折。 等到怒火彻底消散后魏帝也是仔细的考虑过,若是就这样因为这个罪名将睿王府直接给处死,实在是有些难以服众。 皇帝看着赵梦茹,并不是很确定,还打算要说什么,赵梦茹却是先一步开口:“陛下,您身为天子应该做个表率!” 此话掷地有声,却叫魏帝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深深地看着面前的女国师,终于脸上的犹豫被坚定所取代。 “朕若是就这样将睿王府处死,怕是难以服众。”魏帝平静的说出心中的顾虑。 睿王府的名声在百姓之中并不弱,可在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就因为这样一个罪名决定他们的生死。 赵梦茹却是轻巧的一笑,若是就这么按照计划进行的话倒是个不错的决定。  “陛下若是真的不忍心,不妨用睿王府全族做个试验,把他们问斩的消息公告天下,看看睿子都和念锦烛会不会回来,到时在将他们两个人一网打尽,这样一来,陛下不就是能高枕无忧。”赵梦茹浅笑 的说着,声音里不带有一丝的感情。 她要将那两个人逐渐的逼上绝路,看看睿子都在亲人要被处死的时候,是不是还能继续保持镇定,并不会主动的露面。  魏帝也从赵梦茹的话中明白了什么,点点头,当即下令,将睿王府全族押入死牢,准备在秋后问斩。 第484章 乔装 月色下没有暴露出任何的痕迹,但有两道身影速度很快的从黑夜中掠过。 睿子都停在死牢外,眼睁睁的看着守备森严的死牢,强行按耐住心中想要冲进去的打算。 因为在他的肩膀上还按着一只手,隋叔站在一边冷冷的注视着世子,若是有任何多余的举动,就瞬间将人打晕直接带回去。 现在他们根本无法承担任何损失,就算是此刻,隋叔都和睿子都捏着一把冷汗。 “魏帝将他们押入死牢,决定秋后问斩,是吗,隋叔。”睿子都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只是看着那守备森严的死牢,没有动作。 隋叔身体一愣,旋即垂下头:“属下知错,没能将王妃和王爷救出。” 睿子都摇摇头,他了解父母,他们不可能为了自己随意离开,因为在父王的心中依旧惦念的是睿王府的名誉和一切。 他们不是没有能力能够在魏帝的手中逃走,之所以没有离开,就是想要给睿子都他们争取时间,能够让他们离开这里,寻找到个能够平静生活的地方。 “王爷希望世子和夫人能够过上平凡的生活,不要再被这些事情给牵绊。” 隋叔低声的将王爷当初甘愿被抓的话告诉了睿子都。 睿子都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最终还是放开,声音平静,像是从喉咙里挤出了这句话。 “不!” 他无法安心的承受父母牺牲后得来的幸福,不论如何,睿子都决定都要将他们从死牢中给救出。 房中,念锦烛平静的看着面前的夏草,声音从容,“你还打算继续拦着我?” 夏草没有说话,只是用身体将门给挡住,并不让念锦烛在这个时候离开这里。 “让开!”念锦烛的眼中迸射出阴冷的光芒,俨然要用这种口吻威胁夏草主动让开。 殊不知夏草仍旧平静的很,并没有那么轻易能够妥协,只淡淡的开口:“世子有令,让夏草在这里保护夫人的安危。” 念锦烛脸色冰冷,旋即露出一抹冷笑。 她自然明白夏草的意思,这是睿子都担心她会做什么事情。 心思深沉的念锦烛很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在这个时候,她心中反而更加担心睿子都身边发生的事情。 正要在这个时候迅速的发现问题,夏草眼中却是飞快的闪过了一道坚定的光芒,低声对着念锦烛说:“属下恳请夫人能够留在这里,能叫世子能安心的去处置所有的事情。” 夏草自然知道世子的打算,但看夫人这副模样就能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并没说其他的话。 “夏草!”念锦烛低声的说着,语气里也带了一丝不悦。 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夏草,眼神之中还要透出些许异样的神情,看来计划是没有办法能够恢复了。 心中正在盘算着什么的念锦烛也只能被动的接受一切。 念锦烛知道是没有办法让夏草主动离开,但在这个时候终于意识到了异样之处,睿子都去背着她做了什么。 眼珠子一转,很快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掩藏在袖子下的手中正摸出了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正盘算着什么时候能够刺入夏草的穴道之中。 “夏草,你且过来。”念锦烛不动声色地说着,并不去动手。 夏草也不明白夫人这是要做什么,还是主动上前。 而就在这个时候,念锦烛的眼中很迅速的迸射出精光,手中银针快速的刺出。 夏草大惊,下意识的就要去抵抗,可惜她一直保护在夫人的身边,对于任何人都有着戒备,唯独对念锦烛不曾存在分毫戒备。 这下倒好给了念锦烛能够偷袭的机会。 好半天,夏草猛然拔除刺在穴道上的银针,连连后退了几步,猛然间瞪大眼睛的看着念锦烛。 在念锦烛的眼中看到的是自己不可置信的表情,夏草怎么都没想到夫人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念锦烛维持着镇定,“我刺入你的穴道,就算你想要强行逼迫自己也没有办法。” 她使用的手段和寻常的迷药也不相同,只要一旦成功,就能够将被攻击的人牢牢的克制住,只需要等待些微的时间,就能让人彻底的昏迷过去。 “你!” 夏草来不及说其他的话,身体猛然一软,就这样倒在了地上。 她竭尽全力的睁大眼睛,但是浓郁的睡意让她忍不住想要闭上眼睛,原本还强迫自己一定要醒来,可惜没能成功。 念锦烛也不着急,就这样缓缓的盯着夏草,直到夏草彻底的昏迷过去,这才慢慢的起身。 她的手中还捏着那份很细的银针,手指一翻银针居然凭空消失不见。 “不要拦我多好。”念锦烛有些感慨地说着,但看着夏草的眼中有的却都是温柔的神情。 念锦烛知道夏草是奉命保护自己,但在这个时候,她必须要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为的是能够保护好睿子都。 快速的回到自己的房中,将几个瓷瓶收拾起来。 她知道这次冒着很大的风险,却没有其他的办法,一定要确保事情的安然。 也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间有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另一边响起。 “夫人!” 念锦烛猛然一惊,迅速的向外面看去,赫然发现一个青衣男子正站在院中,一张娃娃脸看起来没有太大的威胁。 她心中猜测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不过听着这个称呼,也意识到什么,眼神微妙的看着娃娃脸。 青衣男子定定的看着念锦烛,露出了个舒缓的笑:“属下是跟在王爷身边的护卫,也是世子的人。” 念锦烛露出了然的神情,忍不住问:“所以,你是阻止我离开此处的了。” 念锦烛尽管不动声色,但眼中隐隐闪烁着森冷的光芒,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她没有足够的把握能够对付面前的娃娃脸。 但人不可貌相,她觉得这个娃娃脸身份不简单。  那娃娃脸笑了笑,方要说话,正待询问之时,念锦烛却是忽尔转身回了房间,并不给娃娃脸机会。 第485章 产生怀疑 念锦烛有些狼狈的跑出院子,身上不多不少都带了些许的伤痕。 她艰难的擦了一把肩膀上出现的血痕,不断的回头看着。 怎么都没有料想到这个娃娃脸居然如此心狠,知道没有办法阻止她离开的打算后,立刻抽出长剑就和她纠缠在一起。 瞧见这幅架势,念锦烛变得狼狈不已,只能匆匆的反抗。 算是勉强的躲过娃娃脸每次凌厉的杀机。 娃娃脸后退两步,看着自己胳膊上猛然间多出来的两根银针,脸上忽然露出玩味的笑容,手中长剑垂地。 “夫人有资格离开这里,属下不会再行阻拦!” 娃娃脸话音才落,人已经彻底的消失在原地。 念锦烛站在原地发呆好半天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却再不敢在这个地方耽搁,赶快离开。 她不断的在人群之中奔跑,引来所有人的关注,这反而是给念锦烛机会,能够在这拥挤的人群向着一个地方跑去。 刚刚经过告示栏的时候,念锦烛下意识的停住脚步,想要看看王爷和王妃到底被关在什么地方。 可当念锦烛看到那最新的告示后,眼睛猛然瞪大,更是双脚生根发芽,再无法脱身。 告示上说的很是清楚,天下寻找有能耐的神医,将重病的宝王爷救活,只要痊愈任何好处都可以允许。 念锦烛按耐住自己激动的耐心,看着最后的落款,赫然发现那是太后的玺印,心中才稍微的放心些。 看来这件事是太后授意,只要没有魏帝的参与,那就应该不是陷阱。 念锦烛本应该在这个时候想办法潜入死牢,可是当看到这份告示后,再难以掩饰心中的担忧,唯恐念小宝在这个时候发生意外,只能咬紧牙关上前,将那告示从告示栏上撕了下来。 原本还围在一起的老百姓看到念锦烛的动作,也纷纷看向她。 一时间告示栏前居然没有一丝的声音,只是无声的看着念锦烛。 不多时一个苍老的声音才缓缓响起:“姑娘,你真的有这能替宝王爷治病的能耐?” 他们可是听说,宫中的太医已经替宝王爷诊断许久,始终没能找出病症的原因,只能利用各种法子暂时替宝王爷维持住性命。 念锦烛紧紧攥住那张告示,心疼的无以复加。 她离开不过才一月多的时间,本该安稳在身边的小宝却承受着这样的痛苦。 因为没有亲眼见到,念锦烛也无法确定,小宝重病是不是和魏帝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同时也不断告诫自己,既然在太后身边,小宝的性命就没有太大的威胁。 念锦烛将告示细细的收好,声音冷漠:“我能解决。”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眼神之中都透彻探究的目光,毕竟能够解决太医都无法做到的事,也不知道到底是何方神圣。 而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之中忽然间说了句。 “那宝王爷的长姐,昌平公主据说医术超绝,还在都城中有锦绣医馆,闻名天下。” 这句话响起,原本寂静的告示栏前已经变得死寂,谁也不说话,神色各异的看着别处。 念锦烛的目光平静的扫过在场众人,他们都下意识的避开,并不去看念锦烛的眼神。 好似念锦烛很可能就是那个有超绝医术的昌平公主。 毕竟都是相同的性别,也是同样都会医术,容不得他们不胡思乱想。 念锦烛眼珠子一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露出一丝笑容,将告示拿在手中,“我是替我夫君来揭告示。”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暴露身份,但仔细想想也只能让睿子都来代替自己,只有这样,才会让所有人的注意力不至于落在自己身上。 当听到这句话后,众人那探究的眼神才算是有了些许的收敛,方才那说话的老者也是露出一丝轻松:“老夫就说姑娘为何如此自信,原是你夫君就是大夫。” 念锦烛顺着老者的话也笑了起来,心中着实捏了一把汗。 还算是反应迅速,并没有让他们对自己产生怀疑。 接下来便是想着怎样能够堂而皇之的混入宫中,替小宝救治。 也在这个时候忽然间传来的声响,让这些聚在一起的老百姓们主动让开一条通道。 念锦烛转过头去,正看到几个侍卫缓缓地走了过来,眼中很迅速的闪过一道光芒,但很快恢复镇定。 “你便是揭下告示的人?” 领头的侍卫看着念锦烛,眼神之中都是探究,大有要将念锦烛身份给看透的意思。 念锦烛很快调整好心情,对着那侍卫行礼,缓缓笑了:“我只是替夫君揭下告示,我并没有这个能耐。” 感受着他们那有些逼迫的目光,念锦烛却显得局促不已,身体也轻微的颤抖,低下头避开侍卫的眼神。 念锦烛很清楚,若是在他们面前表现的太过镇定,反而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只能稍微的伪装下,让他们觉得自己就是个普通的妇人。 侍卫头子目光看向周围的那些百姓,得到他们的回答后,神情才算是有了片刻的舒缓。 “你的夫君是何人!”侍卫头子继续开口。 他奉命守在这里,寻找能够揭下告示的人,然后在确定此人身份后将其带入宫中,给宝王爷救治身体。 但是现下,站在他们面前的只有念锦烛一个人,并没有看到女子口中所说的夫君,一时间也陷入茫然中。 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个女子带入宫中。 念锦烛很快就意识到他们在担忧什么,不由再度开口:“官爷不用觉得难做,我夫君出城采集药草,很快就会回来。” 侍卫头子眼中有光芒闪过,但还是道:“你家在何处,我们送你回去。” 他的声音有些强硬,根本不给念锦烛任何说话的机会。 念锦烛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面前的侍卫头子。 确定和魏帝没有太大关系后,这才点头,愿意替他们带路。  其实这一刻,念锦烛心中也承担着极大的风险,还要将这几个人亲自带回去。 第486章 小宝如今身子如何了? 侍卫一行人将念锦烛送回这偏僻的院中,他们仔细的观察着周围,并未发现任何不对劲,这才稍微放心些。 等到睿子都和隋叔到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院中猛然间多出的这些人。 睿子都眼神之中透出一丝异芒,不动声色的看着坐在院中安然喝茶的念锦烛,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 隋叔倒是反应很快,低声在睿子都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才让睿子都稍微的放心些。 “夫君,你来了。”念锦烛反应更快,已经出声提醒睿子都,千万不要在这些人面前露出马脚。 睿子都一顿,但还是缓缓的走过去,握住念锦烛的手,念锦烛顺势将一张纸给抖了出来。 “你瞧瞧上面的告示,我瞧着你能做,就擅自做主答应了。”念锦烛的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不好意思。 听到这话,睿子都快速浏览一遍告示,眼中闪过精芒,感觉念锦烛的手用力的捏住自己,“你并未做错。” 说完后才缓缓地将目光看向那边,唇角溢出一丝笑容,很是自然的开口:“那就有劳几位带路了。” 他知道念小宝的事情只要没有解决,念锦烛就没有办法能够安心,就算是如此,他也要冒着风险去做。 念锦烛看着他们,出声提醒:“几位官爷在这里稍微等待片刻,我们夫妻去准备进宫需要的东西。” 领头的侍卫下意识就要开口,却被身后一个人给拦住,只能点头,“快些!” 二人缓缓地走进房中,睿子都才抽空对念锦烛说:“你让我去伪装大夫给小宝治病?” 他怎么感觉这件事都透着蹊跷,要是真叫他自己去了,宫中那么多眼线,不就是要将他们两个给暴露了去。 念锦烛看向门外,眼神之中都是冷然,只轻声开口:“没事,只要你认得穴位就好,这次我会和你一起进宫。” 其实念锦烛看的清楚,这些侍卫是要将他们两个人一起带进宫,这样的话也能人让自己稍微放心些,能随时的帮助睿子都。 但看念锦烛已经下定决心,睿子都也不好阻止,只能默许了念锦烛的决定。 念锦烛看着睿子都的默许,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很迅速的去将自己的药箱给拿来,只是从里面拿出几样东西放在身上,才开口:“好了。” 睿子都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念锦烛,只要准备这些东西就足够了? “准备太多容易暴露,其他药材太医院都有。”念锦烛重新调整下他们两个人脸上的人皮面具。 片刻后,念锦烛和睿子都缓缓打开门,正看到侍卫站在门口,正在等待着他们。 “走吧!”睿子都淡然的说,伸出手将念锦烛拉在手中并不放开。 他们一行人缓缓的向宫中走去,期间睿子都不动声色的打问着关于宝王爷的所有状况,尽可能让念锦烛知道更多。 一路上,念锦烛都没有说话,只是暗中将这些事情记在心中,顺便开始猜测。 万寿宫。 “二位这边请!”总管领着他们来的万寿宫。 却在宫门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似乎是在提醒既然睿子都是邀请来的大夫,那念锦烛是不是要在外面等候。 睿子都感觉到念锦烛微微颤抖的身子,忙说:“我夫人在旁边协助我治病。” 总管闻言,眼中闪过了一抹异色,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下头去,让他们进了万寿宫。 刚刚走进其中,念锦烛和睿子都敏锐的五感就听到了声音,那是老人家在低声的哭泣,念锦烛不由心中有些心疼。 “别动!”睿子都低声的说着,让念锦烛一定要保持冷静,不要暴露了自己。 总管在太后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太后连忙抬起头,用帕子还擦拭着眼泪。 “快些将他们两个给请进来。”太后焦急的声音响起。 他们两个人缓缓走进,正看见太后趴在床边,床上睡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双眼紧闭,脸颊还透着绯红。 念锦烛下意识就要上前,被睿子都眼疾手快的给拉住,才避免可能暴露的风险。 念锦烛知道睿子都的示意,不由定定心神,小心的观察周围一圈,发现都是太后身边的亲信,这才稍微放心些。 太后目光从他们二人身上扫过,并没有太大兴致,只招手让他们快些过来,嘴上还道:“快些过来,我这孩儿到底怎么了。” 闻言的二人缓缓走过来,睿子都坐在床边,装模作样的抓起小宝的手腕,然后看眼念锦烛,用眼神示意她。 念锦烛自然明白睿子都的意思,小心地看眼,发现她们的注意力都在念小宝的身上,就趁着睿子都动手的时候替小宝把脉。 只一瞬,念锦烛的脸色就发生剧烈的变化,看向睿子都,轻微的摇摇头。 睿子都并不明白念锦烛骤然发生变化的脸色,难不成小宝身上发生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正疑惑呢,念锦烛却是看向身边的太后,脸上有着犹豫,“太后,宝王爷的身子有些棘手,您不若在外面等候消息,可好?” 她的声音很尊敬,对于太后这个老人还是有着很好的态度,因为她知道,这位老人是真心实意对待他们姐弟二人。 太后目露犹豫,本不想就这么离开,但总管不知道在太后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太后目露惊诧,倒是没再问其他的话,转身就离开。 总管扶着太后一步步的走出寝宫,念锦烛才算是稍微松口气,看眼睿子都。 那一瞬,睿子都在念锦烛的眼中看到的是凝重,还有浓郁的杀意。 他猛然间打了个哆嗦,很久没有在锦烛的眼中看到这样的神情,不由觉得这件事其中定有蹊跷。 睿子都极忙起身走了过去,确定门外没有人偷听后,才问念锦烛:“小宝现在的身子怎样。” 念锦烛也不含糊,当即伸手给小宝把脉,旋即冷然出声,“小宝的身体状况很差,高烧不退,必须要抓紧时间找到病症才行。”  可小宝的身体一直都很好。 第487章 危险 念锦烛倾身上前,用手将念小宝的眼皮掀开,看了一眼后,恢复镇定,摇摇头:“状况还不明朗。” 睿子都自然明白念锦烛说出这番话到底因为什么原因,但看着她凝重的神情,也终于意识事情不对劲,难不成是宫中有人对小宝暗中下手? 正疑惑呢,念锦烛忽然开口:“将我的银针拿出。” 睿子都反应很是迅速,立刻就将一个不大的包裹从怀中拿出,缓缓展开,上面整齐的放着许多的银针。 念锦烛看也不看的直接抽出一根银针,在手中捻着,手指在小宝滚烫的皮肤上快速的按住,在确定了穴位后,才缓慢的刺下。 “小宝身子素来很好,不会平白高烧不止,看他现下的情形倒像是被人下毒。”念锦烛不疾不徐的说着,手里的银针已经完全刺入。 等待片刻后,念锦烛才将银针从穴位上拔出,让睿子都先将小宝的身子给按住,同时也将手中的帕子折叠起来,直接塞入小宝的口中。 睿子都不明白念锦烛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用意,可接下来,他就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 原本还在昏睡之中的小宝身体猛然间剧烈颤抖着,他浑身上下的皮肤通红不已,可是手脚却像是癫痫不断的颤抖,眼瞅着睿子都就要按不住,只能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狠狠的压制住小宝的身体。 “按住他,体内的毒素已经不受控制了。”念锦烛冷静的说着,一面将银针拿到眼前仔细的观察。 只这一瞬,念锦烛的脸色也是大变,面上的血色顷刻间就消失了个干净。 捏着银针许久,手都有些轻微的颤抖着,终于颓废般的开口:“这不可能。” 睿子都心中疑惑更甚,根本不知道念锦烛到底发现了什么,只稍微愣神的功夫,小宝的身体已经挣脱了桎梏。 眼瞅着就要弹跳起来,睿子都很迅速的重新按住。 “你看!”念锦烛沉着脸将银针递给睿子都看。 也就是这么一言,睿子都才算是明白为何念锦烛会有如此反应,不由低声问:“现在应该怎么办。” 念锦烛摇摇头,脸上终于露出茫然的神情,她也只是尝试下才确定了小宝的身体里有毒素,可是现下对于这个毒根本没有任何的头绪,自然不知该如何解。 想了想,念锦烛便急匆匆的离开寝宫,打开了那扇门,正看到太后和总管正坐在台阶上。 他们听到声音很迅速的转身,就看到念锦烛站在那里。 太后身体一颤,眼中隐隐有其他的光芒闪烁着,但还是彻底的压下,只平静的问:“宝王爷身体如何。” “宝王爷被人下毒,现在还在昏迷中,高烧迟迟不退。”念锦烛很迅速的将念小宝此刻的身体说了一遍。 太后眼瞧着就要晕过去,却被身边的总管提前的给扶住,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着,眼中都是浑浊的泪水,瞧得念锦烛心下难受,“哀家就知这罪孽没法还清,都是孽啊。” 念锦烛听的眉头蹙起,却也没说什么,只嘱咐总管去准备需要的东西。 “太后您真想要将宝王爷给救回,请让太医在外面等着。”念锦烛说话的速度有些快。 说完的念锦烛转身就进去寝宫中。 太后老泪纵横,看着念锦烛消失的身影,才道:“这孩子是不会在原谅哀家了。” 总管眼神微变,看了那扇宫门,只安抚太后道:“太后您无需自责,此事本就同万寿宫没有任何瓜葛,现如今能将宝王爷救回来自然是好,公主知道实情一定不会埋怨太后您。” 太后只是幽幽的叹口气,什么都没说。 其实她早就猜到了念锦烛的身份,但没有当面拆穿,魏帝的举动已经让太后明白这件事不可能扭转。 她不能再将念锦烛带入危险之中了。 因而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一声无力的叹息。 寝宫中,念锦烛还在快速的给小宝救治。 取出一把精致的小刀,在小宝的手腕上轻轻的划了一道。 看着从伤口处缓缓溢出的血液,眼神在这个时候终于有了变化。 从念小宝的伤口中缓缓溢出的血液居然带着乌黑。 睿子都看到这一幕后脸上的表情也是微变,没有说话只是帮助念锦烛将小宝按的更紧。 念锦烛用手指沾染的了一点血液在鼻间闻了闻,而后才说:“我现在还无法确定到底是什么毒素,但小宝的高温还没褪去,在这样下去他身体会受不住。” 小宝毕竟只是个孩子,若是再这样任由发展,在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睿子都也意识到什么,赶忙低声给念锦烛除了一些主意,念锦烛不确定的看着他,“真要这么做?” 睿子都点点头:“到这个时候也没有更多功夫能做其他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你尽管去太医院将所有的事情做好,先暂时帮助小宝将高烧控制住。” 能够让念锦烛都觉得头疼的毒,也让睿子都隐隐的感觉到不安,但是在这个时候,没有太多能够让他们浪费的时间。 念锦烛眼中也闪过果断,坚定的点头应了:“你在照理看顾着小宝,我这就去太医院。” 现在的锦绣医馆已经被查封,所有名贵药材念锦烛都没有更好的渠道能得到,只能在太医院里寻找能用得上的草药。 她在思考些什么,就看到睿子都正一丝不苟的看着自己。 片刻后才缓缓说:“我这就去太医院。” 念锦烛转身离开寝宫,让床前只剩下睿子都一个人。 睿子都定定的看着还在挣扎,因为痛苦表情变得狰狞无比的小宝,眼中闪过心疼。 但他知道这个时候只能将所有的堵住都放在念锦烛的身上。 只有她才能帮助小宝摆脱这种痛苦的折磨。 正要继续坚持的时候,睿子都忽然间看到小宝的嘴角不断有乌黑的血液涌出。  这一瞬,脸色也是剧变,匆忙喊着门外等候的太医,让他们进来给小宝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488章 配制药物 “喜子你跟在夫人身边,夫人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去就是。”太后淡淡的说着,并不去看念锦烛那张脸。 她知道面前站着的是自己的外孙女。 可太后为保全他们两个,不能将他们的身份当面拆穿。 只能让总管时刻陪伴着念锦烛去太医院,不会让其他人怀疑。 总管点头,念锦烛却是带着深意的看着太后,低声说:“太后。” 太后却是摆摆手,“不用,你只管去做便是,哀家会在这里看着一切。” 言下之意便是告诉念锦烛,不论在这万寿宫里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一定会保护他们的安危。 在听到这句话后,念锦烛心中的最后一道疑虑也彻底消失,如何还不明白太后的意思,让她放手去找到解药,让小宝醒转过来。 小宝…… 一想到小宝身上的毒,念锦烛便愤恨不已,到底是谁对小宝下的毒,若是让她查出来,她非要千杀万剐,以消她心头之恨! 噼里啪啦。 “锦烛……” 就在这个时候,寝宫中忽然间响起的是睿子都的叫喊声,念锦烛下意识就要冲进去,却被总管先一步按住肩膀,“夫人,您还是同奴才去太医院吧。” 念锦烛回头,正看见总管恭敬的低头,并不让她看到自己眼中的目光。 念锦烛心中时刻惦记着寝宫中的小宝,心都快要碎了。 “快去,这里还有太医,能确保小宝的性命。” 太后的眼中逐渐的泛出冷芒,声音里也逐渐的带了不耐烦。 尚且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太后不仅仅是要保全念锦烛的安危,最重要的还是要确保小宝能够醒转过来。 因为只有念锦烛才有这个能力让小宝醒过来,太后只能做出这样的牺牲。 念锦烛几乎是被半强制性的带离万寿宫,拖着疲惫的身子向着太医院走去。 “夫人,您应该快些恢复精神,宝王爷还需要您救治。” 总管的声音平静,却不带有感情,清晰的提醒这现在的念锦烛应该要注意的事情。 念锦烛只能是勉强的扯出一抹笑,算是暂时压制住胡思乱想的心。 来到太医院的时候,赫然发现还有几个太医正凑在一起不知道讨论些什么。 看到总管彼此的脸上也都逐渐露出尴尬的深情。 “总管,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念锦烛眼中没有波澜,只是这么平静的看着总管,眼中还透着些许的冷漠。 她正在快速的想,应该用什么样的草药能够让念小宝的高热能够快速的退下,只有这样才能给她稍微争取些时间。 总管不动神色的开口:“这几位太医当初都给宝王爷诊脉过,没能让宝王爷恢复过来。” 这在太医院里的大夫有有着各自的本事,没想到因为一个念小宝,让他们所有人的名声都不复存在。 这对于总管自然是没有多少的好感,只要能避开就再不去万寿宫找麻烦。 念锦烛点点头,倒是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在太医院里到处寻找需要的药草。 不得不说这太医院里的草药种类比起锦绣医馆还要多了许多。 也让念锦烛迅速的找到几种必备的药材,神情才稍微的有些舒缓。 她将几样必备的中药放在桌上,一面在宣纸上不停的写着些什么。 神情专注并没有因为其他的事情就被转移注意力,总管则是安静的在一边候着。 几个太医原本对于这些事情没有任何兴趣,可是看到念锦烛如此专注的模样,也忍不住凑了上来,正想要看看念锦烛在折腾些什么,就被面无表情的总管给拦住。 “她是?”其中一个胆量稍微大些的太医说道,还想要在这个时候说太医院不是任何人都能随意的闯入。 很快就有明眼人看到了念锦烛那熟练的动作,正要追问,总管已经一句话将他们都给堵了回去。 “她是太后找来专门给宝王爷配置药的人。”总管一句话说的天衣无缝,就算是这些太医还打算做其他,也没有办法能继续下去。 念锦烛已经在他们说话的空档将药配置好,观察一阵,脸上露出些许的烦躁。 随手将药液直接丢在一边,继续在宣纸上不断的记录着数据。 “不对,不对,不对。” 在念锦烛的口中不断吐出的两个字,手中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眼瞧着就配置出更多的东西。 有人到底还是没能忍住,下意识伸出手抓出方才被念锦烛给丢弃的药液仔细的闻了闻,很快就被那刺鼻的味道给弄的忍不住后退两步,才算是勉强的恢复镇定。 眼中都露出许多的异样神情,不由看向念锦烛,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在折腾些什么。 但看现在的情形,太医也都是面面相觑。 正要继续询问的时候,念锦烛忽然间溢出一丝笑容,看向总管,眼中还隐隐带着些许期盼的眼神,“现在将这事交给你,可有问题?” 总管便是一愣,但看念锦烛那明亮的眼睛,也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点点头,但还是不大清楚她现在到底要做什么。 念锦烛看着被写的凌乱不已的宣纸,眼中闪过一道冷芒,正在快速的计算,到底什么药放在一起能够让小宝现在最快的恢复过来。 放在面前的药材已经越来越少,很快就完全消失掉,念锦烛却像是没有反应一般,下意识伸手去拿。 几个太医面面相觑,这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许多的药材就已经被念锦烛给消耗了个干净。 念锦烛连忙将已经配好的东西交给总管,迅速的嘱咐他,说:“将这服药拿去煮了,将药液放凉再拿来。” 总管动作却是犹豫,若是按照夫人这么说,还不知道宝王爷能够坚持多久。 正打算开口,念锦烛却是轻缓的摇头,示意不用多说。 总管只能按照念锦烛的命令去做,将那一副药给拿了出去。 那几个太医才稍微的有些但两看着依旧在忙碌的念锦烛,其中一人低声说:“姑娘是什么人,瞧着似乎对于这些药材很熟悉。”  小心翼翼的看着,并不敢上前说别的话。 第489章 上药 一个时辰后,总管带着一碗已经彻底放冷的药液,同时脸上也带了一丝的焦急。 正冷漠的看着面前的事情,念锦烛却已经是不在折腾这些东西,就这么平静的看着,而身边那几个太医也都瞧不见身影。 念锦烛接过碗细细的闻了一下,脸上才终于流露出些许的满意,“就是这样,现在可以回去万寿宫。” 念锦烛好似是在这个时候终于得到能脱身的机会,再没有浪费时间,转身就要离去,却在即将要走出太医院被总管给拦住。 她心中不爽,抬头就这么看着总管,总管却是将一个葫芦给拿来,道:“夫人将药倒进这里会更好些。” 他虽然对于这些并不是很了解,却也能够看出念锦烛为了能够配置出药花费许多的精力,若是就这样去,一路上定然要浪费不少的药。 念锦烛听着总管的话,猛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也对,我还需要一些草木灰,麻烦总管去找找。” 总管听到此物心中疑惑更甚,根本不明白念锦烛要草木灰到底有什么用处。 万寿宫。 数位太医额头上都是冷汗,不断的给念小宝诊脉,却始终都无法给出个确定的答案,也让旁边的睿子都担心的很,却还要努力的维持着镇定。 其中一个太医咬着牙关,终于看向睿子都,语气不善的怒道:“既然阁下也有能耐,为何不替宝王爷诊脉。” 睿子都也不说话,只是抬头淡淡的看眼对方,眼中透出的冷漠让太医猛然间打了个哆嗦,赶忙避开了睿子都那有些刺目的目光。 可惜睿子都此刻心中承受的压力也不小,只是频繁的看向那扇门,希望念锦烛能够快些回来。 这一个时辰过的实在是太过漫长,几乎是让他不知该怎么回应太后。 好在这个时候那扇门终于被推开,两道人影匆匆的出现在寝宫之中,同时带起的还有一阵浓郁的中药的味道。 几乎是同时,数位太医眉头下意识的蹙起,不约而同的看向念锦烛的方向。 身为医者那敏锐的嗅觉让他们也觉得这个味道有些难以承受。 正要开口,却看见念锦烛拿过总管手中的草木灰,将这些草木灰全部倒入一个袋子之中,然后两边扎好。 当着他们的面直接将那装满草木灰的袋子放在总管的手中,将葫芦给打开,一股浓郁的中药味蔓延出,顷刻间就弥漫整个寝宫,让他们下意识的用手捂住鼻子。 睿子都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光芒,并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看着念锦烛将药液全部倒在袋子上,这才缓缓地走过来。 可惜念锦烛还没有上前,就已经被一个捂住鼻子的太医给拦住。 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手中拿着的袋子,径自道:“阁下手中拿着的此物到底有何用处。” 念锦烛只抬眼看着对方,并不解释太多,只是用手掌不断的拍打着袋子。 让其中的草木灰能够均匀的洗吸收那些药液,从而也让空气中的中药味更加浓郁。 “冰玄草!” 念锦烛低低的说着,速度已经很快都将这样东西覆盖在念小宝的头上。 立刻就有太医要出声阻止,可惜没能成功。 睿子都瞧着这个架势故作镇定,淡淡的问:“已经将药液准备好了?” 念锦烛点点头,用眼睛示意一切的事情全部都已经弄好。 只需要等待一定的时间小宝就能够慢慢的醒转过来,这样也让他们两个人全然放心。 太后则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目光扫过在场的太医,疲累的皱了皱眉,“你们都先下去吧。” 所有的太医心中都有着不甘心,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在太后的言语下就这样离开。 当寝宫的门被关上,太后才将目光放在依旧昏迷的小宝的身上,目光柔和,“小宝这次能够醒来吗?” 念锦烛看着小宝自从用上冰玄草后就已经逐渐变得平稳的表情,才稍微的有些缓和。 没有去看太后,只是顺着说:“不能完全恢复,但可以退烧。” 她现在努力了许久也只能是暂时让念小宝身体的高温褪下,而盘踞在念小宝体内的毒素实在是有些难以解决,需要让念锦烛花费更多的时间去研究。 太后听着这话,虽然心中还很担忧,但至少小宝的性命已经没有威胁,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目光慈爱,只道:“你们两个安心留在万寿宫,哀家会护着你们,直到小宝彻底脱离危险。” 太后说完后就主动离开,并没有半分的犹疑。 现下太后也不想将两个人的身份给拆穿,毕竟宫中实在是没有不透风的墙,说的越是明白就越是危险,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去拆穿对方的身份。 睿子都却像是早就意识到了什么,只深深的看眼太后的背影,没再说什么。 念锦烛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小宝的身上,等到太后即将离去的时候,念锦烛才开口:“这一段时间烦劳太后照顾小宝。” 就这么一句话,让这位骄傲的女人顷刻间泪如雨下,身体也在轻轻的颤抖着。 她不是没有想过得到念锦烛的认可,只可惜。 念锦烛从未主动的找过太后去做些什么,太后对于这个孩子始终觉得亏欠了些什么。 原本还想要再开口询问别的话,但在这一刻,根本不知道她应该说些什么,才求得她的原谅,是她对不住长公主与长公主的两个孩子。 睿子都只是将目光放在念锦烛的身上,并没有说其他的话。 念锦烛伸手摸了摸念小宝的脸颊,虽然还有些滚烫,但看起来已经没有那么痛苦。 这才稍微的放心些,松口气,有些疲惫的靠在床边,闭目小憩片刻。 “现下只要等小宝高热褪去就好。” 看着面前毫无防备的女人,睿子都只是露出一丝很浅的笑容,伸手替她将长发别再耳后,心疼的开口:“你的身体还能承受住吗?”  念锦烛摇着头,重新睁开眼睛,看向睿子都的眼中只有镇定,竟然瞧不见丝毫的疲累。 第490章 解毒之法 整整三天的时间过去,睿子都和念锦烛时刻守护在寝宫,没有离开念小宝半步。 甚至在太后的人来,都将他们给赶了出去,期间用来退烧的冰玄草不知道用了多少。 可是念小宝的高热好似是凶猛的野兽,总是不断的袭来,也弄的念锦烛有些精疲力尽。 睿子都缓缓的走了过去,将手中的火折子吹亮,点亮了寝宫中的蜡烛。 正看到趴在床边因为疲惫已经睡过去的念锦烛,眼中闪过心疼,却没有上前。 他转过头正发现一个人安静地站在那里,不由扯扯嘴角,走了过去,对着站在那里的总管点点头,叫了声,“总管。” 总管点头,只是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人,心中亦是心疼不已,念锦烛的不敢懈怠其实都被他瞧在了眼中,“世子殿下,公主还没有恢复吗?” 睿子都脸上的表情平静,并没有说其他的话,总管猜测出自己的身份也在预料之中。 在念小宝出事后能第一时间赶到身边,不惜一切代价的只有念锦烛这个亲生姐姐。 “看来你们早就猜出我们的身份。” 他定定的看着面前的总管,眼中也隐隐透出些许危险的光芒。 无形的压力在这个时候悄然的蔓延开,他带了几分逼迫的意思。 可是总管却是勾起一丝浅浅的笑,好整以暇的看着站在面前易容了的睿子都。 在两人良久的沉默后,总管率先妥协了,他露出招牌笑容,拱了拱手行礼道:“奴才只是奉命行事,至于其他的事情同奴才没有丝毫关联,世子殿下不必担心。” 言下之意便是,就算是奴才知道世子殿下的身份,也绝对不会将你们二人在宫中的消息给透露出去,世子尽管放心。 听到这个话后,睿子都眼中隐隐的危险才稍微的褪去些,看来这总管还是很聪明,知道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 睿子都旋即开口:“念小宝到底是如何中毒,公公可知晓一二。” 这件事其中透着古怪,谁也无法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趁此机会,只能先向他打听一下,看他是否知道有用的消息。 而且,锦烛这两天因为念小宝这事也累坏了。 看着趴在床边,好不容易睡着的念锦烛,睿子都心疼不已。 “这……” 总管皱着眉头,仔细的回想片刻后,他摇摇头说道:“回世子,奴才并不知道小宝主子中的是何种毒。” 他确实是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总管稍稍抬起了头,心中顿时有些不悦,他还是能够瞧见睿子都眼中隐隐蕴含着的浓郁杀机。 总管原本以为这杀机是对着自己的,但转念一想又不对,灵光一闪之中,他总算是明白了,也为自己刚刚产生的不悦感到羞愧。 世子在这个时候是真的动了杀机,但是世子殿下却是想要将下毒的那个人直接给杀死。 “嗯……” 原本趴在床上的念锦烛忽然间发出些微的声音,总管连忙后退,低声对着睿子都说:“奴才先行告退。” 说罢,不等睿子都回话,总管便先行一步,离开了寝宫。  睿子都看着念锦烛缓缓醒来的模样,叹口气还是走了过去,认真的看着眼底已经有了乌青的念锦烛,心中心疼得很,不由的将她耳边凌乱的一缕碎发别在耳后,轻声说道:“锦烛你身子不好还是好好休 息下,这里有我守着。” 念锦烛睁眼第一件事就是伸出手去给念小宝诊脉,在确定小宝此刻的状况稍微恢复些后,才神情镇定,揉揉眼睛,挤出一丝笑,说:“我没事,身体还能抗住。” 睿子都张了张嘴,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他眼中有犹豫闪过,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他知道是没有办法让念锦烛暂时离开,只能拉过椅子在旁边陪伴着念锦烛,同时也是暗中观察着小宝此刻的状况,脸上担忧没有褪去。 “小宝的高热不断的复发,我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念锦烛将头埋在双臂之中,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无助。 这是她第一次陷入茫然之中。 睿子都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在念锦烛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念锦烛眼中也终于露出茫然的神情,不过她并不清楚睿子都在这个时候说这番话到底有什么用意,她歪着头疑惑的问道:“你是说……” “噤声。” 睿子都摇摇头,一手抵住她的嘴唇,不动声色的看着念锦烛,忽然间低声开口:“有人。” 念锦烛自然明白睿子都的话,连忙闭嘴,顺便伸手替小宝把脉,然后才慢腾腾的说:“夫君,宝王爷没有太大的危险,只是这高热还迟迟无法消退。” 这话说的挑不出丝毫的破绽,却叫外面的偷窥着这一切的人陷入茫然之中,并不能确定他们到底是不是魏帝现在要找的人。 而在这时,两个人却是用眼神相互示意,低声说:“别动,等着他们主动露出破绽。” 几乎不需要花费多少的精力就能够猜测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皇宫中就是不透风的墙,纵然有太后的保护,却也没有办法能够确保消息不会走漏出去。 他们两个人的来历实在是太过成谜,现下看来还真的是能够引起许多人的关注。 睿子都则在这个时候从容的开口:“去将药拿来,我给宝王爷服下。” 念锦烛乖顺的按照睿子都的话去做,这刚刚起身回过头就看到了在窗外有一道身影快速的逃走。 等到那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后,念锦烛才停下离开的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还真是小瞧他们了,居然这么快就摸到这里。” 现在皇宫中危机四伏,她也不知道赶来的算不算及时,小宝的性命好再还算是保下了。 只是站在旁边安静的看着,并没有说其他的话,但仔细的观察一瞬后,眼中也终于露出些许凝重。 “我们继续留在这里?”念锦烛眼中透着询问,还是想要问下睿子都的打算。  可惜睿子都也只是叹气,并没有说其他的事情。 第491章 碗中的血 念锦烛的脸色难看,再度将小宝手腕给割开,其中浓郁的血液之中居然还隐隐透着乌黑,这让念锦烛面色铁青。 睿子都瞧见这个架势脸色也很难看,并没有说其他的事情。 “这!” 他们两个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是露出尴尬的神情,再不知该说什么。 好似真的是在提醒着他们,这一切都是无用功。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怎么可能没有用!” 念锦烛怔怔的呆愣了半晌,忽然眼中划过一抹凶狠,稍微犹豫一瞬,便主动的用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一刀。 “哗啦……” 殷红的血液就从手腕上涌出。 “锦烛你……” 睿子都阻拦不跌,就看见念锦烛拿过来一个碗,将自己的血液滴入其中,又将小宝那发黑的血液也滴入其中。 男人并不明白念锦烛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想要开口却还是忍住了。 片刻后,他们两个人都发现两个人的血液居然诡异的融合在一起,可同样很快就发现,鲜红的血液很快就被念小宝的血液给吞噬掉。 这次睿子都才算是彻底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这血液根本就是带着很浓郁的吞噬能力,便如同一点水源进入干旱的土地,毫无用处。 念锦烛沉思片刻后,眼睛猛然想到一件事,忽而的看了回去,眼中也透出一些异芒。 “有如此强烈的吞噬能力,我是第一次见过。” 念锦烛的脸色也不怎么好,只用帕子随意的将手腕包扎起来。 看着碗里的那些血液,还在沉思着。 关于这些东西,念锦烛得到的信息实在是太少。 但,即便是这样她也得想办法,她不能继续让小宝在这种昏迷之中继续下去,只能想办法去解决在念小宝身上的毒素。 “可有解决的办法?”睿子都的眼中有光芒闪过,以为念锦烛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没有……我想不到任何办法。” 念锦烛无力的摇摇头,表示自己这次也没有能力安然的解决掉这件事。 怎么办? 难道就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了吗? 念锦烛只能茫然的看着这麻烦的事情,她本以为小宝的性命保住了,现下来看,却更加棘手了。 “叩叩叩。” 就在这个时候,那扇门忽然间传来一阵很低的敲门声。 敲门的声音很是急促,好似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急忙想叫人知道一样。 他们交换个视线,睿子都起身走过去将门给打开。 就看到一个深蓝色宫装的小太监正喘着粗气的看着他们,神情中还是透着凝重。 但在看到睿子都的一瞬,脸上终于还是露出了温和。 那小太监看看外头,赶忙小声的道:“世子殿下,有人让奴才告诉您一件事,宫中现在不安全,你们要快些离开。” 睿子都的眼中有异色,但没有说话,只用侧脸看着还在发呆的念锦烛。 然后回头上下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太监,模样很是陌生,从未见过。 刚准备开口,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就传了过来。 小太监的脸色更难看,转身就要逃走,却被睿子都先一步给抓住衣领,不等对方挣扎,稍微用力已经将小太监给拉入其中,关上的宫门。 他的手指很迅速地在太监的身上点过,已经将小太监控制住。 小太监正睁大眼睛的看着念锦烛,脸上透露出的都是惊恐。 却半天也没有从口中说出一个音节,只能就这样惊惧的瞪着眼睛。 “你到底是谁!”睿子都的眼神凌厉。 念锦烛根本没有被他们的事情给吸引过去,她想在脑子里想的还是小宝身上所中的毒。 念锦烛忽然间开口:“子都,声音稍微小些。” 睿子都顿了顿,很快明白过来,兴许是方才自己的话打扰了念锦烛的思考。 也就压低声音,但是目光依旧冰冷的看着对方,似乎是要逼问一番。 在睿子都越来越冷的眼神下,小太监连忙低下头,身体也在瑟瑟发抖,不断地从喉咙之中发出呜咽的声音,就是没有办法能够说出清晰的字眼。 上下打量着太监,睿子都的语气带了几分威胁,“我给你解开穴道,要是喊就把你丢出去。” 显然在说起这句话的时候,睿子都清楚地看到小太监的眼睛之中闪烁着惊恐的神情,仿佛是在惧怕外面那些追捕自己的人。 不禁心中更加疑惑,这宫中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居然如此混乱。 以及他们两个人遮掩身份进入万寿宫,这件事也很快就被人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是魏帝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不成? 不,不对,若是知道了不可能放任他们继续在万寿宫内。 睿子都摇了摇头,解决眼前麻烦才是真的。 “我替你解开穴道,但我要你将你知道的所有都说出来,若是答应,你便眨一下眼睛,若是不答应,哼。” 在看到小太监忙不迭的眨了一下眼睛后,睿子都于是手指快速在太监的胸口点了几下。 太监身体一顿,旋即松口气,再也不敢发出丝毫声音,惊恐的看向门外,很快就恢复镇定,吞吞口水,半晌方道:“世,世子殿下,奴才是隋叔手下的人,替隋叔调查宫中的所有事情。” 隋叔? 竟然是他! 他的眉头不自觉的上挑,怎么也没有料想到这个时候居然是隋叔安插在宫中的太监。 若是隋叔,他是如何做到的瞒天过海? 睿子都疑惑道,虽然当着小太监的面他随意的点头,但在心中他却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就放松警惕,依旧看着小太监,为的是能确定到底怎么回事。 隋叔安插的太监理应很安全,可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被从宫中发现。 不太对劲,睿子都在心中划了重重的划了一个记号,随即问道:“你为何被发现。” 小太监露出一丝苦笑,似乎是觉得自己被发现这件事说起来也过于可笑了些,没有想到还没坚持多长时间,就把自己给暴露了。  “奴才是被他们给发现了,只能这样匆匆的逃走。”太监似乎觉得有些羞耻,他的声色越发小了。 第492章 亲自试毒 “唔!”难耐的低吟从口中溢出。 睿子都模糊的意识一点点变得清晰,他从桌上爬起,发现念锦烛正端坐在桌前不知道做些什么,手中还拿着个杯子。 空气里些微弥漫的血腥味让睿子都顷刻间就清醒,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念锦烛原本打算喝水,在听到声音后抬头看去,正发现睿子都已经醒来,不由露出一抹笑,“你已经醒了。” “嗯,我醒了。” 意识还是有些不清楚,睿子都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按了按头,他还觉得有些疼痛,眉头紧紧的拧在一块,看向四周,迟滞的意识在这个时候快速的回笼,正瞪大眼睛的看着对面的人。 “锦烛,你对我做了什么。” 睿子都带着确定的口吻,目光有些咄咄逼人,大有要逼问念锦烛的架势。 念锦烛放下茶杯,好整以暇的看着对面的男人,而后才看向不远处床上的小宝,表情平静:“我已经知道是什么毒。” “什么,你知道了?” 睿子都闻言立刻来了精神,他连忙想要要追问,可即将出口的话却在这个时候停下,目光灼灼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的手捏起却又松开,将自己情绪完全调整好后,才缓缓开口,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五个字:“你怎么知道。” 当说出这五个字后,睿子都才迅速地意识到事情很不对劲。 他眉头紧锁的看着面前的念锦烛,不由自主的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那时他还在逼问小太监,忽然间感觉一阵浓郁的睡意,之后就再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睿子都连忙看向四周,赫然发现在角落里正蜷缩着个身子的小太监,他抱着双膝,浑身瑟瑟发抖,眼中更是充斥惊恐。 对上睿子都的视线,小太监身体抖的更剧烈了,仿佛看到了黑白无常一般。 睿子都瞧见这幅情形,下意识的将注意力放在对面的念锦烛的身上,他皱了皱眉头,带着质问的口气问道:“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你到底做了什么?” 念锦烛只是端起茶杯,将里面已经冷了的茶水全部喝完,感受着冰冷的茶水在喉咙中滑下,才开口:“我只是用法子让你睡了几个时辰,小宝体内的是睡莲毒障。” “睡莲毒障是什么?锦烛你在说什么?” 睿子都目露茫然,显然不知这睡莲毒障到底是什么。 但听念锦烛的话还是眼神微变,定定的看着她,不自觉的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脖颈。 在那里还有隐隐的刺痛,他知道是昨晚念锦烛忽然间偷袭自己所致,本想说些其他的话,却发现自己此刻没有丝毫的立场。 看着念锦烛云淡风轻的模样,睿子都忽然间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他忍不住问:“你如何确定小宝体内的毒?” 说完又摇了摇头,不由眯眼看着她,轻声说:“你亲自试毒?” 没什么比起直接试毒更加便捷的方式,能很迅速的弄清楚患者体内的毒素。 念锦烛见睿子都拆穿了自己的事情,也没有隐瞒,但同样她也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按住头,用手背轻巧的擦去嘴唇上缓缓流下的血液。 “解毒方法七七八八,你能帮我找到去太医院一趟,将这些药材找来吗?” 她侧目看着睿子都,眼中透着迷离,其中的光华竟然比起平常还要深邃许多,让睿子都沉默的看着她。 睿子都浑身发冷,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接过那张纸仔细的看着,很快就将记录的药材记在心中,同时将那张纸放在烛火前烧掉。 “何必……” 念锦烛的声音听来有些虚弱,但依旧强行坚持着,不能在睿子都的面前就这样倒下去。 一幕幕的画面从眼前闪过,念锦烛垂下头,长发遮住了侧脸,以及那轻微勾起的弧度。 不行啊,她到底还是有些勉强自己,现在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毒素。 饶是用了各种法子,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极限。 睿子都作势就要起身,却被念锦烛给抓住手腕。 睿子都看着她,发现念锦烛的手此刻居然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 心中跳了一跳,“你现在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怎样?”念锦烛的反应能力迟钝一下,但还是费力的摇头,将那双眼睛暴露在睿子都的面前,道:“我不重要,制作解药的法子都在上面,我要是坚持不下去,一切交给你。” 她在这个时候无条件的将所有的信任都交付给睿子都。 如果是他的话,一定能够帮助小宝转危为安吧。 念锦烛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终于在看着那道身影缓缓走出寝宫后,无力支撑的倒在桌上。 殷红的血液不断地从嘴角滑落,她的脸上却是带着很浅的笑容,她已经完成了自己力所能及所有的事情。 “夫人!” 突如其来的声音成为了念锦烛最后的记忆,她努力的睁大眼睛,却什么都没看到。 总管猛然出现,看着已经晕倒,嘴角还在不断溢出血液的念锦烛。 脸上终于露出惊慌的神情,赶忙上前推着念锦烛的身体,可惜念锦烛没有丝毫的反应。 迅速站起,扫过寝宫中所有的东西,最终目光落在摔碎在地上的茶碗。 总管的眼中闪出一道惊愕。 难不成,公主是用这个法子给宝王爷寻找是哪种毒素了吗? 想到这里,他再不敢耽搁,赶忙抱起念锦烛,向着太后的寝宫赶去。 总管一路来到太后的寝宫之中,抓紧时间将念锦烛放在太后面前。 太后看着此刻昏厥过去的念锦烛,脸上立刻就露出了惊慌的神情,忙问:“这孩子怎么了。” 总管言简意赅的将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却发现太后此刻却是异常的冷静,几乎看不出多少反应。 “太后。” 总管低声提醒着太后,生怕太后在这个时候发生什么意外。 太后回过神,眼中没有太多异常,“既然只有昌平一个,他们二人体内的毒应该能被解开,不用担心。”  所料不错,睿子都应该去找解药了。 第493章 剧毒缠身 太医摇着头,放下念锦烛的手腕,神情有一瞬的凝重,对着太后开口:“太后,此女体内的毒实在是难以解开,很快她就会死去。” 他从未接触过这种毒素,但却知道在念锦烛体内的毒素过于强悍,正在快速的毁掉念锦烛的身体。 太后身体一震颤抖,但还是竭力的控制住,她不能将这孩子的身份给暴露,一定要保护好她才行。 沉思的太医没有说话,只是看眼面无表情的太后,将心中的疑惑没有说出。 此女的脉象和宝王爷有些相似,却也有着极大的不同,可以说着女子的脉象更趋于平稳。 想到这里,太医忍不住就低声问:“恕臣冒昧,此女子体内的毒可是同宝王爷别无二致?” 在场知情的人心中咯噔一下,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太医,等待他接下去的话。 “太医如何说。”太后倒是平稳的很,脸上看不出丝毫破绽,依旧游刃有余的开口。 太医再度伸出手替念锦烛把脉,很快就确定的道:“臣虽然医术不精,却也能看出在此女体内有着和宝王爷相似的毒,这种毒很霸道,就算是寻常的人中毒,用不了多久就会死去。” 这一席话听得太后的手轻微颤抖,心也是生生的疼痛,她这两个无辜的孩子居然在承受着这样的痛苦,可面上却不能有丝毫的显示。 旋即太医继续开口解释:“不过她体内的毒倒是比起宝王爷体内毒性弱了些,似乎她早就知道自己会中毒,提前准备很多法子,才让毒没有侵入身体其他地方。” 此刻,在念锦烛体内的睡莲毒障只是快速的向四肢百骸蔓延,但她体内还有一股强大的药性将心脉护的极好,少说也能争取些时间。 太后在听到这句话后,心中才稍微的放心些。 看来锦烛这个孩子还是早就做好防范,以免自己和小宝一样剧毒缠身。 太后想到这里,思绪也明朗许多,淡淡的开口:“此事哀家不希望从你口中透出太多,否则……” 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太医忙跪在地上俯首臣称,他也是明白,太后这分明是动了杀机,若是此事从他口中泄出,怕是全家性命难保。 “太后放心,臣绝不会将这件事泄露给任何人知晓。”太医沉稳的声音传来。 太后这才稍微满意的点点头,目光却是落在念锦烛的身上,眼中满满都是担忧,还不知道这两个孩子能不能安然醒来。 更在这一刻,太医院里的睿子都已经按照方子上写的所有,精准的寻找到所有的药材。 时间对于他来说非常紧张,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顾忌其他的事情。 现如今两条性命都交付在他的手上,也让睿子都觉得的担子异常沉重。 好在太后那边已经叮嘱好,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打扰他,才让睿子都能够专心致志的寻找药材。 等到数份中药都配置好后,睿子都才抽空擦下额头上的冷汗,转身带着药材就离开了太医院。 万寿宫内,太后盯着桌上放着的药材,眼中还有着不确定,她问:“子都,此药真的能够让他们两个都醒过来?” 睿子都其实心中也不是很确定,但还是说:“锦烛以身试毒,既然她写下这个方子是有很大把握。” 太后点点头。 若是现下还有其他的办法,她自然会竭尽全力去找,可惜现在也只能这样尝试一番。 命宫女去将药草分别煎好,然后送去各自的寝宫之中。 念小宝身边有太后的嬷嬷照看,念锦烛则是睿子都亲自照顾。 按照念锦烛所写,汤药每天三顿服下,若是中毒不深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睿子都伺候念锦烛喝了药,小心翼翼的在身边等待着,看她什么时候才能苏醒过来。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睿子都靠在床边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终于听到寝宫中发出的很小的动静,连忙睁开眼。 他正看到念锦烛正视图伸手想要触碰他的脸,却被睿子都一下子给抓住。 “你身体现在怎么样?”睿子都紧张的问着。 念锦烛当这睿子都的面给自己把脉,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很浅的笑,“体内还有余毒,不过没有大碍。” 睿子都听着这句话心中彻底算是放心,不由问:“那小宝应当也能恢复吧。” 谁知道这句话却让念锦烛陷入茫然中,半天也没有给出回答。 “不,我感觉这里面哪里不对劲。”念锦烛从容的说着,就是感觉这件事里透着蹊跷。 睿子都眼中闪过异芒,并不明白念锦烛说这话到底有什么证据。 睿子都还是将念小宝此刻的状况告诉念锦烛,让她暂时不要担心小宝的身体。 念锦烛却是摇摇头,目光落在睿子都的身上,一字一句:“我做了万全准备亲身试毒,发现小宝体内绝非是普通的睡莲毒障,还有其他东西存在。” 她还无法确定那到底是什么。 但感觉很清晰,藏在小宝身体里的东西并没有因为血液进入她的身体中。 也只是让她中了睡莲毒障的毒而已。 睿子都便是愣住,也不知这件事应当怎么做。 正准备要继续追问,念锦烛却是暂时制止他。 “有解毒药小宝保住性命没有大碍,要想真正解开他体内藏着的毒素,必须要找到下毒的人。” 睿子都猛然一颤,到这个时候如何还不明白。 这便是要找到幕后下毒的那个人。 可是说得轻巧,若是知道,他们又怎会现在这般束手无策。 但看念锦烛此刻依旧虚弱的身体,不由说:“你刚刚解毒身体还很虚弱,不如我去调查,你在这里陪着小宝。” 她原本打算和睿子都同行,可惜睡莲毒障对于身体的损害实在太大,就算是她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安心静养,才能彻底的恢复。 “不要勉强自己。”念锦烛抓住睿子都的手,小心的嘱咐着他。  虽然小宝的事情刻不容缓,但念锦烛也不会看着睿子都陷入危险之中。 第494章 追踪 睿子都将自己的计划告知太后,得到太后的支持,同时也询问是否需要支援,被睿子都给拒绝。 他一个人在宫中来去自如,定不会让其他人发现。 若是再有其他人暗中协助,只怕是会更早给暴露了。 “子都你且放心去,锦烛那孩子在哀家这万寿宫中安全的很,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太后定定的说着。 得了太后安定的睿子都也将心中最后的顾忌放下。 准备今夜就行动,先去瞧瞧宫中这段时日可是出现什么可疑的人。 他的身影灵活的没入黑暗之中,正准备要前进,却猛然停下,眼中更是闪过一道精芒。 若是说谁在皇宫中有宿敌,那便是念锦烛。 先前在赛马的事情上发生的意外,始终让睿子都耿耿于怀,也曾经暗中调查,却发现所有的证据都被人抹除干净。 想到这里,睿子都想也不想的将矛头对准玉妃,也许这个女人会知道些什么内情。 当即睿子都就朝着玉妃在的寝宫去了,想弄清楚这个女人同这件事是否有关联。 万寿宫。 太后亲自来看望逐渐恢复的念锦烛,坐在床边,脸上满满都是怜爱,伸出苍老的手在念锦烛的脸上轻轻抚摸。 叹道:“你这孩子着实固执,若是将那件事告知哀家,也不至于发生这种事。” 念锦烛明白太后担心的事情,垂眸,只用手握住太后的手。 “外祖母这次的事情锦烛错了,不想让睿王府因为我的事情被牵连,还请太后能够从中协调,我愿意承担所有罪责。” 太后愣住,旋即惊讶不已,“你是要一人承担所有的罪,将睿王府一家给脱出?” 她怎么都没有料到宝贝外孙女居然是抱着这样的打算,难不成是想要将睿子都都给瞒着? 念锦烛的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在知道这件事后就决定这样做,他们毕竟无辜,对皇上更是忠心耿耿,不能因为这样的事情就被冤杀,归根究底所有的错都在我一人身上。” 念锦烛早就抱着一死的决心,若非发现小宝身中剧毒,也不可能冒着危险进入宫中。 只是想要在死前保住母亲唯一的血脉。 已经任性做了这么多事情,不能再让小宝因为自己也葬送性命。 “不可。”太后直接抓住念锦烛的手,手上力道非常的大,同时情绪也稍微有些激动。 当初已经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如今自然是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长公主的骨肉也遭遇这样的事情。 念锦烛错愕的看着太后,不明白外祖母为何如此强硬,这件事不应该是要找个能够顶罪的人,难道还有比她更适合的人选? 许是意识到自己方才情绪有些激动,太后连忙放开念锦烛的手,别过头去,迅速的用手背擦拭着眼泪,“哀家说了不许你去承担这件事,有什么事哀家替你担着。” 若说当年是没有能力,那现今,太后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护好这个孩子。 这是当初她亏欠长公主的一条性命。 念锦烛看着太后这幅模样并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沉默。 其实她心中清楚得很,之所以太后如此强硬,便是要保住他们两个。 可惜她活下来也真的能够做到问心无愧吗? 心中还怀着这个思想,念锦烛却已经低声道:“时候不早,您该回去歇息了。” 太后本打算继续说话,却看到念锦烛神情恹恹的模样,也明白这孩子是自己需要冷静下。 “哀家就不再打扰你,好好休息,尽管在万寿宫里住着,没人会威胁你们。” 太后末了还不忘提醒念锦烛不用怕什么。 只要还在这万寿宫中,老太婆拼尽一切也能护住他们一条性命。 黑影还在月色之中快速的闪过,只带起一道模糊的影子。 正在巡逻的禁军忽然间停下脚步,向着方才看到黑影的方向看去,眨巴眼睛,几乎以为自己看错。 可惜半天那里也没有露出任何的问题,这才重新跟上队伍。 睿子都则是身形迅速的隐如房梁下,从容的看着不远处的寝宫。 这玉妃还真是个懂得享受的女人,明明已经该是歇息的时刻,她的寝宫中却依旧灯火通明,里面好不热闹的模样。 睿子都暗中观察一阵后,发现没有问题,才跟在太监的身后悄然的闪入寝宫中。 寝宫内灯火通明,玉妃懒洋洋的躺在榻上,眼中都是迷离。 白玉的手轻巧的搭在一个少年太监的身上,娇嗔道:“本宫美吗?” 太监不过才十几岁的年纪,模样白嫩,甚是好看,却不敢去看出现在视野之中的这只白玉的手臂。 “娘娘自是宫中最好看的女人。”身边一个太监从善如流的说着,讨好着玉妃。 果然,玉妃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随手一挥,“看赏!” 那被玉妃点名的太监却是瞪大眼睛,没想到这玉妃居然如此的不知尺度,明明是当今魏帝的后妃,却还在寝宫中夜夜笙歌。 玉妃猛然侧身,手指挑起少年的脸庞,将人拉近了一些,仔细的瞧着。 看到太监的脸上露出惊慌和绯红,咯咯笑了起来,“不错,果然不错,倒是生了一副好面相,可惜就是个太监。” 太监两个字生生的刺入少年的心中。 他眼中却不敢表露,依旧乖顺的跪在地上,等待着玉妃的临幸。 睿子都本以为能够瞧见正常的一幕,殊不知这玉妃却是如此的荒淫无度。 居然连这些太监都不放过,倒也是破天荒头一遭看到这番场景。 太监垂头不敢说话,玉妃却是将人一把拉上了软榻,拍拍身边的软榻,有些不悦的开口:“脱衣裳陪本宫睡一夜。” 此话一出,原本还很热闹的寝宫之中顿时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宫女和太监都看着玉妃,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但他们心中也都明白。  自打玉妃在秋狩上被惩罚软禁后,这玉妃就再没得到魏帝的恩宠,整日关在这寝宫之中无所事事。 第495章 幕后真凶 只能利用这样的法子打发时间。 太监面皮薄,哪里真的对主子做这种事,却碍于玉妃的命令只能尴尬的趴在榻上,一动不动。 玉妃看着这反应很是迟钝的太监,眼中闪过不悦,一甩衣袖,直接用脚就将人给踹下去,冷冷道:“给本宫滚出去!” “是,娘娘,奴才这就滚出去。” 此话一出,那太监却像是如蒙大赦,很迅速的向着寝宫外面跑出去,不敢做丝毫的停留。 可惜他刚刚抛出寝宫,黑暗之中就伸出一只手,将小太监给拉入黑暗之中。 “谁,是谁?” 太监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剧烈的挣扎,可惜早就被那人给点中穴道。 睿子都看眼寝宫内的淫乱,对着这年纪不大的太监威胁道:“将你身上的衣服脱下!” 小太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就是不敢有任何的举动,手忙脚乱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下。 “不错,饶你一条狗命!” 见这小太监如此识眼色,睿子笑了笑满意道。 但就在小太监以为自己能脱身的时候,睿子都快速的伸出手,顺势点中他的穴道,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你就在这里暂时待上一夜吧。” 他不想害人性命,可是当前如此多的人,只能利用这个办法混进去,才能接近玉妃。 弄清楚这个女人到底和下毒有没有关联。 有些不太习惯的穿上太监的衣裳,衣袖甚至还短了一些,但没办法了,就这样凑合吧。 睿子都皱了皱眉头心里想到,他的骨架本就比那太监还要大上许多,现在模仿对方的身份,缓缓的走进寝宫之中。 啪嗒啪嗒。 一阵脚步声传来。 玉妃喝着琼娘,听到声音抬头望去。 赫然发现这是个模样出挑的男子,身形高大,不过却穿着太监的服饰,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却透着可惜。 若是这个男人不是太监那该有多好,定然能够好好的陪上一夜。 “你,过来!”纤纤手指指着走进来的睿子都,示意他过来陪着自己。 “是,娘娘。” 睿子都压下所有的情绪,缓缓的走了过去,脸上却都是恭敬。 玉妃柔软的身子瞬时倒入睿子都的怀中,手就要去触碰其他地方,却被睿子都给先一步抓住。 玉妃娇滴滴的笑了起来:“怎么,是你要动手?” “娘娘,自重。”睿子都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他平日里的声音截然不同。 当日在秋狩上他们都曾见过,玉妃也定然听过他的声音,睿子都生怕被发现,只能利用真气将自己的声音压一压,试图用这种法子蒙混过关。 果然,意乱情迷的玉妃并没有注意到面前的人是不是个假太监。 睿子都状似不经意的扫过在场跪着的其他的太监,凑在玉妃耳边说:“不若娘娘将其他的太监都赶出去,就留我一个在您身边。” 玉妃被男人的声音撩拨的浑身发软,娇媚的看眼对方,还是将其他的太监都给赶了出去。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这里不需要你们候着了。”玉妃大手一挥,将他们都赶出去。 所有人却都像是如蒙大赦,松口气连忙离开寝宫。 寝宫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玉妃作势就要扑上来,却被睿子都先一步给避开。 拉开了距离的站在不远处,就这么淡淡的看着对方。 玉妃却是不气恼,笑着侧头看向站着的睿子都,“欲情故纵?本宫喜欢。” 作势还要继续上来,睿子都眼中却已经是一片的冷然,动作很是迅速的出手,直接点中玉妃的穴道。 就算是荒淫无度的玉妃也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眼中的娇媚顷刻间消失,花容失色的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失声道:“你不是太监!” 睿子都只扯出一抹笑,有些讥讽的看着出声的玉妃。 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当真是愚蠢,到现在都没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这样也好。 睿子都只淡淡的看着玉妃,忽然间逼近,手中也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声音阴森,慢慢道:“劝你最好别反抗,告诉我最近你做的事情。” 玉妃虽然最近荒淫无度,却也是个贪生怕死的女人。 怕就这样被这个刺客给杀死,当即带着些许讨好的说:“别杀我。” 睿子都本没有抱着太大的兴趣,可是在这个时候,忽然间事情有了变化。 正准备在这个时候继续询问时,事情已经超出睿子都的预料。 “我是夜夜笙歌,每天都在寝宫中。” 玉妃匆忙的解释着,一双眼睛却是紧张的看着睿子都手中的匕首,生怕划破自己的脖颈。 睿子都的唇角绽出诡异的笑,只轻巧的说:“是吗?” 玉妃顿时愣住,心中咯噔一下,以为自己一直惦记着的那件事被人知道了。 正思忖着要不要说,睿子都却是从对方的眼中注意到一瞬的不自然。 立刻明白定然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当即将手中的匕首稍微向前送了一点,在那白皙的脖颈上缓缓的划出一道很浅的伤口。 却让玉妃的身体抖的更加剧烈,眼中闪烁着强烈的惊恐。 “我不该对那个孩子下毒!” 就这么一句话,睿子都彻底愣住,怎么都没料想到这件事居然会是玉妃所为。 当即一字一句的问:“你都做了些什么。” 似乎将这件事给说出后,玉妃也没了多少顾忌的事情。 眼中闪过冷然,“做什么,不过就是将关于念锦烛所有一切都给毁掉。” 玉妃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那个在秋狩上让她损失惨重,甚至还失去皇帝的宠爱。 后来才知道念锦烛居然是当初长公主的女儿,更是平步青云,成为昌平公主。 这样身份的变化如何能够让玉妃心中承受。 想尽办法要将他们一网打尽,谁知接连发生的事情也超出玉妃的预料。 “哈哈,那毒根本无人能解,反正他们都要死去,何必还留着一个娃娃孤苦伶仃。” 玉妃快意的笑着,觉得自己的计划非常的好。  睿子都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冷热。 第496章 哀家会替小宝讨回公道 他已经掌握到一些东西,就不需要太过于在意,只要能够让事情顺利就好。 万寿宫。 睿子都猛然伸手按住还在床上的念锦烛,宽慰道:“你冷静点,别被这事给影响情绪。” 他知道念锦烛定然不会因为这件事能够放松。 念锦烛捏紧的拳头又一次放开,眼中满满都是怨恨,“她有仇对着我便是,为何要对小宝下手,他还是个孩子。” 睿子都瞧着这副模样也只能是叹口气,就知道念锦烛否定然会因为这件事失去理智,但现在也不知该怎么办。 “锦烛。”睿子都小声呼唤着念锦烛的名字,生怕再发生什么意外。 眼中的愤怒缓缓褪去,终于回复镇定,她勉强的扯出一抹笑容,看向睿子都:“子都这次的事情你不要插手,全部交给我解决,好吗?” 睿子都立刻摇头,定不能让念锦烛一个人去对上玉妃。 况且他们现在被全国通缉,如何能就这么去复仇。 可就在这时,一到苍老却很严肃的声音传来。 “你们不必插手,这事哀家处置。”太后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总管。 总管似乎最近一段日子一直陪伴在太后的身边,许多事情都能看到总管的身影。 睿子都不动声色的将这个想法压在心中,并没有在说多余的话。 念锦烛眼神微动。 睿子都用眼神示意她暂时别开口,念锦烛心中有着狐疑,却不知睿子都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用手轻巧的捏了捏念锦烛,凑在跟前,用很低的声音讲:“你若是想复仇,就听我的话,我定能帮你达成。” 念锦烛明白睿子都的能力,也知道他一定能够想出个完美的计划。 “太后,我觉得此事还是不要声张。”睿子都起身,认真的看着来到寝宫中的太后。 太后几十年过来自然精明的很,只听睿子都的一句话就明白这其中必定有能够计划的余地,当即也道:“哀家将这事交给你去做。” 他对这件事已经有了个充分的计划,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内,就怕玉妃那边不会主动行动。 念锦烛不明白太后和睿子都到底达成怎样的协议,但还想要起身,却被睿子都先一步给按住,冷声道:“你在这里修养。” 这一次睿子都再没有由着念锦烛的性子,睡莲毒障对她的身体到底造成了多大的损伤,她自己却没有丝毫的发觉,依旧以为能够坚持下去。 念锦烛愣住,看向太后,太后却也是一脸慈爱的看着她,示意不用在这么麻烦。 既然已经了解到了是何人所为,这几个孩子做的也够多了,剩下的便交给她吧。 念锦烛终究还是保持了沉默,再没说其他的话,只能垂眸,道:“也罢,这件事交给你。” 她的声音里透出浓浓的疲惫,现今已经是自己的极致,所谓的复仇也只是最后的坚持。 睿子都心中还惦记着这件事在没有说其他的事情,对总管使了个眼色,转身就离开了,只留下两个女子在寝宫中。 总管很快跟着睿子都离开了寝宫,来到宫门外,睿子都才神情凝重的说:“公公有件事想交给你去做。” 太后定定地按着面前的念锦烛,忽而露出一丝笑容,眼神之中还透着许多异样的光芒,“孩子,你好好休养,哀家会替小宝讨回公道。” 再说那句话的时候,太后的眼中也终于流露出阴冷的恨意。 自从成为太后,她已经有许久没有在这般动怒。 小宝触碰到了太后的底线。 “外祖母!”念锦烛有些焦急,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太后给阻止。 太后眼中透出冷漠,再没说其他的话,而那冰冷的眸中还夹杂了几分不为人知的恨意。 但至少能够确定,太后想让玉妃死。 “你们两个孩子都是哀家最重要的宝贝,不论任何事情都会护住你们。” 太后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 她要完全保护住对方的一切,可奈何事事不遂人愿,现在,就连小宝都成了牺牲品。 念锦烛却已经是拿出一样东西,放入太后的手中,脸上还带着些许的动容,有些别扭,“外祖母,这是我的心意。” 太后愣愣的看着手中多出的东西,眼中满满都是不可置信,并没有预料到念锦烛居然会送出这种东西来。 但是那一刻心中的温暖却是根本没有办法能够忽略掉,这样让太后心中的愧疚更甚。 太后紧紧地握住了手,感受到那丝仅剩的暖意。 随后她露出了一丝很淡的笑容,再没有说别的话,毕竟这些的东西和自身有极大的关系。 旋即,脸上也终于露出温暖的笑,太后只是将这样东西给收起,慢条斯理的笑道:“你这孩子哀家就是瞧着好,好好休养吧,等我们的消息。” 寝宫外,总管不动声色的看着那扇门,心中大致明白到底什么意思,但在这时候,他还需要更谨慎的行事才是。 “世子殿下尽管说,奴才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总管第一次露出尊敬的表情。 睿子都没有说话,只是看向某处,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光芒,若有所思道:“事情若能顺利便好。” 怕就怕事情还会超出预料,亦或是在这段时日里再发生些没有料想到的意外。 总管明白睿子都此刻担心之事,再度开口:“世子不必担心,虽说宫中危机四伏,可万寿宫中还是有些保障,就是陛下也不能轻易的闯入这里。” 回应总管这番话的只有那清淡的笑声,他没有详细的说明异样,但听着总管的话,也不能完全的放下戒备。 目光落在念锦烛的身上,睿子都眼神一下就变得柔软了。 他始终没有办法真的做到狠心的地步,毕竟小宝是无辜的,不应该因为他们的恩怨被牵连进来。  “这几日还要劳烦总管稍微上心些,有任何危险先来告知我。”睿子都要替念锦烛将所有的危险都挡在门外,让她安心的治好小宝的怪病。 第497章 不识好歹! 寝宫。 玉妃心有余悸的拍着自己的胸口,不断的用脂粉遮盖脖子上那一条细细的血痕,眼中都是深深的怨毒。 她到现在还都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悄然闯入宫中,要不是她情急之下,也不会将那件事给暴露出去。 “该死,现在该怎么办。” 玉妃焦急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心中实在是没底。 那人身份还不明朗,若是对自己造成威胁怎么办。 忽然间那扇门被推开,玉妃紧张的回过头看去,正发现是个穿着黑袍,用兜帽遮盖住容貌的人,身形有些佝偻,行动也比较缓慢。 玉妃眼中的惊恐逐渐的消失,松口气,没好气的说:“有什么你直接进来就是,非要用这样的办法吓我?” 那人并不着急,只是坐在凳子上,缓缓的倒了一杯茶,沙哑的声音忽然间从兜帽下传来:“老婆子给你的药有限,至于你能活多久就和我没有关系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在插手。 听到这话,玉妃眼中就闪现着不甘心,当即语气也不善起来,径自道:“呵呵,本宫当初许诺的那些好处难道就只是为了今日?” 玉妃便有几分怨毒的盯着她瞧,似乎能将她身上戳出窟窿一样。 正要继续追问,那人已经将一样东西缓缓地放在桌子上,声音依旧阴冷,带了十分的不愉,“老婆子给你的东西只有这么多,不想死就用这药了结性命!” 玉妃举起那个瓶子,想也不想的直接丢了出去。 眼神之中透出的冰冷和杀意几乎要将面前的人给吞噬掉。 老婆子也不生气,只是就那样怪笑出声,低了低头,眼中终于闪过一抹杀意。 不识好歹! 老太婆见玉妃根本不接受自己的好意,随即也不再浪费口舌,转身就离开了。 巫行缓缓地走出玉妃的寝宫,毕竟心中清楚,这个女人给了她不少好处,可惜却没有一个聪明的脑袋。 巫行刚刚走出没多久,一道红色的身影已经悄然的出现,就站在巫行的面前,正笑吟吟的看着她。 巫行摘下兜帽,露出一张苍老的脸,看了一瞬,才慢条斯理地道:“你的事都已经完成?” 赵梦茹点点头,眼中满是轻快。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她每日伪装成女国师,不断给魏帝各种的话,久而久之也让魏帝对她的好感与日俱增。 巫行看着赵梦茹眼中的轻快,苍老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将自己的情绪完美的隐藏起来。 毫无疑问,赵梦茹是个完美的宿主。 她体内的那些蛊虫都活着,而且活的很好,也让巫行隐隐感觉,自己的蛊术即将要突破。 但是看着赵梦茹那年轻的面容和绝美的脸,也让巫行心中多少都有些艳羡。 若是她能够拥有这样的容貌,或许就能有更多的机会去研究蛊术。 想到这里巫行忍不住开口:“你可要跟老婆子我学习蛊术?” 虽然他们两个人是名义上的师徒,但巫行从来没有给赵梦茹教任何的蛊术,只是暗中帮助她完成各种事情,同样也是达到了今天的这个位置。 赵梦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很快就恢复镇定,促狭的看着面前的巫行,一时间拿不准这老太婆到底想做些什么。 毕竟这老婆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她,她不害怕是假的。 身边忽然间有宫人经过,赵梦茹脸上的笑容已经回复平和,还带着笑意的看向巫行,无比恭敬轻声道:“师傅,我们回去休息吧。” 巫行自然明白赵梦茹这是故意在演戏,也没有说话,点点头,跟着赵梦茹就往暂时居住的地方走。 “玉妃可以舍弃。” 巫行淡淡的说着,好似就在说着一个无足轻重的虾米。 是了,玉妃她…… 赵梦茹身体便是一顿,那玉妃其实是个很有用的棋子,若是能够掌握得当,定然能够显示出和原本截然不同的效果,只可惜…… 想到这里,她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惋惜。 若是那个女人再聪明些,可能不会遭遇这些麻烦,而且对当下的局势产生更多的影响。 不过不听话的人就该死!对此赵梦茹倒是没有多少的感情波动。 既然玉妃被舍弃,那就去想其他的办法解决。 赵梦茹想了想,还是有些肉疼,忍不住拨弄着一串琉璃,自顾的说:“若是她有点脑子,也不至于洛道这种田地,我还想用她做点更大的事情。” 巫行却是带着玩味笑容的看着赵梦茹,她心中想的是什么,巫行约莫能够猜测出一二。 “那个孩子还没有死,好像是有什么人给救过来了。”巫行漫不经心的说着。 “念小宝还没有死?” 赵梦茹忽然想到什么,蹙眉说着。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在赵梦茹的掌握之中,唯独那个还在万寿宫中的念小宝,现在依旧无法确定生死。 想到这里就让赵梦茹没有耐心。 巫行却是低声笑了起来,看眼赵梦茹,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那孩子年纪不大倒是挺好的棋子,要是能给老婆子作为药人,定然能够有更好的效果。” 赵梦茹却是抬眼看着巫行,眉头挑了挑,“你用谁做药人都行,只是那个念锦烛你暂时不能动,我的复仇还没完成。” 她可不能让念小宝在这个时候发生任何危险,一定要牢牢的掌控在手中,况且念锦烛可没有办法能够解开下在念小宝身上的蛊毒。 心中不断的回想着方才巫行的话,没有东西是不可能的。 念小宝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她就不信他能撑到几时! 不过这个变数,若真的发展下去,赵梦茹沉思半晌,她也不是不可以出手亲自解决了他! 赵梦茹却没开口,只是就那样看着巫行,希望她能够明白一些事情。 “老婆子就是随便一说,已经有你一个药人,再没有其他的精力去招呼别人。”  巫行靠在椅子上,看着某处,思绪却是不自觉的流转。 第498章 娘娘,万寿宫来人了! 玉妃正烦闷的喝着佳酿,脸上都是浓浓的烦躁。 平日里味道绝妙的酒酿在这个时候反而变的难以下咽,心中的那丝烦闷也越发的浓郁了。 她的脑袋里满满都是巫行方才的话,言下之意便是她活不了多久。 “本宫倒是不信,有谁能要本宫的性命。”玉妃眼中冷芒大作,不带有太多的感情。 那个刺客必定只是个普通人,不可能会将这个事给泄露出去。 可还没容她有太多的机会,门再度被推开。 “阁下不是走了,还来作甚!” 玉妃想也不想的直接喊道,可是看到冲进来的却是自己宫中的宫女,不觉露出茫然。 “娘娘,万寿宫来人了。” 宫女匆忙的喊着,脸上的恐惧随着走进,越发清晰起来。 玉妃便是一顿,万寿宫来人,怎么可能? 要知道太后一直对她没有太多好感,就算是拜见也特意让她玉妃不要去万寿宫,久而久之,玉妃也就不再去万寿宫自讨没趣。 现下忽然间听到有人说万寿宫来人,如何不让玉妃心中感觉震惊。 她忙让宫女将桌上的酒酿收起,匆匆的收拾一番,连忙走出去迎接。 玉妃小心的跪在门外,不敢抬头,生怕触碰到太后的逆鳞。 从万寿宫的来人是太后身边最受宠的嬷嬷,嬷嬷那双眼睛就这么看着跪在那里,乖巧无比的玉妃,才淡淡的道:“玉妃,太后命你现在前往万寿宫拜见。” 玉妃便是一愣。 忙起身,看着神情淡漠的嬷嬷,正犹豫呢,嬷嬷已经不客气的说:“玉妃娘娘,是让奴婢在这儿等着您,还是您自己亲自去吶。” 被一个奴婢如此轻视,玉妃眼中闪过不悦,但到底还是没有发泄出,毕竟眼前的人是万寿宫太后身边的奴婢,她可招惹不起。 玉妃脸上忙不迭的露出笑容,讨好的说:“本宫这就去亲自拜见太后娘娘。” 其实心中忐忑不已,始终都没能压下那丝不安。 嬷嬷冷冷瞥了一眼后这才缓缓的离开,玉妃是发自内心的恐惧起来。 转身进入寝殿,玉妃冷冷的看着身边的宫女,阴冷的说:“替本宫着装。” 玉妃接下来都有些心不在焉,任由宫女将自己精心打扮,赶忙坐着轿子前往万寿宫。 毕竟她还不知道太后这次专程让人来到底是什么用意,但心中依旧紧张,还是很迅速的下了决定,一定要弄清楚才行。 等玉妃抵达万寿宫后,不知为何心中忐忑更甚,就站在宫门外不敢上前。 这个时候门被推开,嬷嬷就站在门外,冷冰冰的看着满脸忐忑的玉妃,冷道:“玉妃娘娘您打算在这里耽搁多久呢?” 玉妃打个哆嗦,连忙赔笑的上前,心中却是怒骂这个贱婢,不过就是个奴婢,有什么资格在她的面前耀武扬威。 缓缓走进去,跪下的时候,玉妃的声音娇嗔,带着浑然天成的诱惑:“臣妾见过太后娘娘。” 玉妃起身,当看到站在太后身边的那个宫装太监后,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不见,就这么错愕的看着对方。 她的眼中都是震惊,这个男人不就是昨天晚上闯入她寝宫的太监。 想到这里,玉妃终于意识到什么,错愕的看着老神在在,只是转动手中串珠的太后身上,一种名为恐惧的东西正在不断蔓延。 如果这个男人是太后身边的人,那自己的所作所为岂不是已经被太后知道。 一瞬,玉妃的身体彻底瘫软,再不敢有其他的心思。 心中的情况感觉到极大的威胁,怎么都没有料想到这件事居然是太后所为。 太后缓缓睁开眼,浑身的威仪让玉妃身体颤抖的更加剧烈,低下头去不敢看太后的目光。 “哀家有一件事想问问玉妃。”太后慢腾腾的说着。 声音之中透着些许的冰冷,也让玉妃没来由的打个寒战,在不敢有其他心思,心中却是叫苦不迭。 若是知道念小宝的背后是太后罩着,那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那种愚蠢的事情,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再没挽回的余地。 当即,玉妃也就豁出去的想着,眼中哪里还有犹豫,满满都是冰冷。 太后等待了片刻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不由没了耐心,漫不经心的看着旁边候着的总管,“你说这给皇亲国戚下毒,应该如何处置。” “应当处死!”睿子都的唇角轻微的上扬,带着些许的快意。 他现在只是在帮助念小宝将所有受到的委屈都从玉妃的身上讨回来罢了,并没有其他的心思。 但这话听在玉妃耳朵里,却是猛然间打了个哆嗦,半天也没有回过神。 那是一种本能的恐惧,她明白,一切都完了。 玉妃心中恐惧越发浓郁,再不知该说什么,因为她知道,这次太后将她特意叫来万寿宫,便是要亲自处死她。 直到这一刻,玉妃才算是彻底明白,有些事情并非人力能够完成,她自诩的那些天衣无缝,其实早已是破绽百出。 “拖下去直接处死,有什么话让皇帝来找哀家。”太后淡淡的说着,重新闭眼。 太后再度睁开眼,那双老态龙钟的眼中此刻迸射出的只有刻骨的森冷。 玉妃跪在地上,迅速的磕头,同时嘴中也哀求道:“太后求您放过臣妾吧,臣妾再也不敢了。” 她在惧怕着死亡,同时心中也懊恼不已,为何要直接暴露自己的事情,这下倒好把柄落在太后的手上,就算是陛下想要保自己也没有办法了吧。 “哀家倦了,快些将玉妃带出去,该怎么做就按照章程办吧。” 太后摆摆手,并不去听玉妃那些恳求的话语。 这些太后几十年听过太多,也动过太多次的恻隐之心,可都没能护住自己孩儿的性命,今日这玉妃更是挑战了她的底限。  她栖居万寿宫便是抱着什么都不管的心思,奈何在这个时候,玉妃却动了念小宝,唯独这件事太后不能容忍,决定亲自动手,了结玉妃的性命。 第499章 小宝还很虚弱 念锦烛在床上修养几天后很快就恢复过来,但余毒到底还是让她的身体有些虚弱,体力有些跟不上。 但她已经顾不上其他,只能来到小宝的身边贴身照顾。 小宝身上的余地还没有完全的消除,但状况却已经平稳许多,期间再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也让她稍微放心些。 这头刚刚用帕子将小宝额头上浸出的冷汗擦拭掉,就有一只手搭在肩膀上。 “太后已经将玉妃处死,你现在可以放心了。”睿子都的声音里还带着浅浅的疲惫。 念锦烛按住睿子都的手,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有些依赖的靠在男人的身上,“这件事辛苦你了。” 睿子都只是笑笑,并没有说其他的话。 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好,也让念锦烛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看顾小宝。 “小宝身体还很虚弱,还需要找到真正解决法子才成。” 念锦烛闭上眼睛,将心中最后的担忧都给敛去。 毕竟此刻她也是束手无策想尽了办法,可仍是无法改变。 她恨着玉妃,恨着这个女人的残忍,她居然能对于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着实该死。 稍微一愣,睿子都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按住念锦烛的肩膀稍微用力些,“冷静些。” 念锦烛只是轻声笑了笑,没有再说多余的话。 “我们何时离开。”睿子都看着还在昏迷中的小宝,终于说出自己心中担忧的事情。 他们在皇宫里耽搁十多天的时间,也让睿子都隐隐的感觉有些不对劲。 念锦烛愣了愣,半天没有说话,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笑容中夹杂太多东西,但念锦烛明白睿子都说这话的原因。 垂眸眼中都是暗淡,低声道:“现在还不能离去,我要等小宝彻底醒来才行。” 她依旧坚持,不愿意就这么离开,甚至隐隐有种感觉,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出小宝晕厥的真正原因。 正要继续追问,睿子都却是按住她肩膀的那只手愈发有力,给了她力量,“好。” 只是个简单的字眼,却让念锦烛的心没来由的痛了下。 她知道是自己的私心,将他们两个人彻底的陷入危险之中。 但她怎样都无法安然的离去,如何能够眼睁睁的放弃小宝离开呢。 睿子都随意的说了两句,转身离开寝宫,将空间交给他们姐弟两个人。 他百无聊赖的在万寿宫中走着,忽而停下脚步,一双眼睛猛然看向某处。 睿子都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没有犹豫的朝着那个方向快步走了过去,可是很快就意识到有些不大对劲。 就在这个时候,猛然间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向着睿子都就盖下。 睿子都一直到不对劲很迅速的向后退去,可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这张网子到底有多大,猝不及防,还是被网子给波及到。 也在同一时刻,几把刀就向着他扑了过来,还带着凌厉的风,让睿子都只能暂时中断躲避,被迫迎战。 而在他的手中也没有一把趁手的武器,只能用掌去拍对方的手,无形之中就是拉近彼此的距离。 没有防备,身后忽然间有人暴起,长刀对着睿子都的后背就狠狠劈下。 睿子都匆忙闪避,却还是被身后的人偷袭成功。 后背留下一道清晰的伤痕,同时提起的真气也被迫阻断,他向左边迅速的蹿去。 谁知在左边的那棵树上忽然间又跳下三个人,手中的刀也带着凌厉的攻势向着他就劈来。 睿子都眼中闪过厉色,立刻明白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这些人分明就是怀着要将他斩杀在这里的打算,招招不留情。 他也大致明白,这些人必定是魏帝手中的人,手段滔天,要将他给拦下。 看看身后的万寿宫,终究还是眼中闪过厉色,站在原地,再没有反抗。 他需要争取时间保全念锦烛,不能让她被魏帝发现。 既然现在的万寿宫已经不再安全,若是自己被抓后能够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或许能够让她抓紧离去。 几个攻击的人许是没有料想到睿子都立刻没了攻击的意图,连忙收起武器。 顷刻间数把钢刀已经架在睿子都的肩膀上,逼迫着他单膝跪地。 也在这个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睿子都抬头看去,赫然发现魏帝正站在那里,面目冰冷的看着他,而在魏帝身后还跟着个裙装火红的女子。 睿子都在看到这个女子的时候眼中也是闪过一丝深意,定定的看着她,总感觉这个女人似曾相识。 赵梦茹笑容平静,甚至都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 “恭喜陛下抓住睿子都。”女子对着魏帝恭贺道,同时抱抱拳头。 魏帝点点头,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喜意,就这样淡淡的看着被抓住的睿子都。 他更想埋伏在这里抓住念锦烛,可惜只有这么一个收获,难免心中有些烦闷。 可在这个时候也只能暂时作罢。 魏帝目光灼灼的看着被控制住的睿子都,冷声道:“念锦烛呢!” 睿子都并没有回应魏帝的话,只是眼中有光芒划过,目光恰好落在魏帝身边。 睿子都目光全部都在身后的那个女人身上,猛然间听到声音很迅速的转过身,脸上露出一抹微妙的笑意,旋即道:“她不在这里。” 心中闪过了然,他们刻意埋伏在这里,为的是抓住他们两个,看来这万寿宫也已经不安全了。 眼中有流光闪过,顷刻间就明白他们彻底埋伏在这里的用意。 还好睿子都早就做好准备,只身一个人前来,并没有让念锦烛出现。 幸好这次念锦烛并没有现身。 想来念锦烛此刻留在太后的身边应该最为安全,想到这里,心中也稍微放心了些。 “带走吧。”魏帝显然不打算在询问多余的话,只摆摆手让他们将睿子都暂时给压下去。 这个庞大的威胁还是早些从万寿宫中弄走的好,至于念锦烛,只能下次想办法去解决了。  看眼太后寝宫,终究还是离开。 第500章 心甘情愿 唇角还溢出一丝冰冷的笑意,正转过头去,睿子都赫然从红裙女子脸上看到了快意。 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异样,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已经被人押着走出万寿宫。 魏帝似乎终于抓到一个目标,眼中浮现出喜悦的神情,看向身边的赵梦茹,从容开口:“国师做的不错。” 赵梦茹莞尔,那双眼睛眯起,遮掩了所有的情绪。 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赵梦茹很是谦虚,低声说:“臣也没有想到嫌犯居然藏在万寿宫中。” 不得不说太后果然有些手段,明明知道这两个人是皇帝下令捉拿的人,却还是想尽办法要护住他们。 不过赵梦茹也有手段,利用巫行培养的蛊虫,只是控制了几个万寿宫中的人,就已经从他们口中大致了解到事情。 念小宝生命垂危,这件事便是有赵梦茹横插一脚,为的是能够将念锦烛和睿子都给引出。 果然他们两个人都中计,自以为一切安然,却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只唇角溢出一丝很浅的笑意,完美的将那些情绪都给遮掩下去,再没有说任何的事情。 赵梦茹看着睿子都被人押走,纵然心中还有一丝痛楚,但此刻的快意已经将所有的情感都压制住。 她按住脸,并不让魏帝看出自己此刻自己的开怀。 魏帝却是遥遥的看向太后在的寝宫,眼中闪烁着不甘,他明知道念锦烛就在那里,只需要态度强硬些就能将人给抓住。 但魏帝此刻并不敢真的去挑战太后的权威。 昔年太后能够在朝堂涣散的时候将他一个没有多少实权的皇子送上皇位,如今就能够将他从这个位置上给赶下去。 “陛下想要一鼓作气将念锦烛也给抓住?” 赵梦茹自然是看到了皇帝眼中的不甘心,轻声笑道。 她的这张脸完美的看不出丝毫的破绽,却能够完美的将一切的情绪都给遮掩住。 魏帝却是摇头,说的没有一丝犹豫,“现在还不是时候。” 谁知赵梦茹却轻声说:“睿子都在陛下手中,只要稍加利用定能让念锦烛伏法。” 她当然清楚念锦烛心中想着的那些事情到底是什么,甘愿为睿子都付出自己的性命,也正能利用这点让他们自投罗网。 魏帝狐疑的看着赵梦茹,但还是先行离开。 这件事迫在眉睫,却也不是那么着急,只要有睿子都在,念锦烛就不可能一个人离开。 万寿宫中,念锦烛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怔怔的看着送来消息的总管,好半天也没有完全的消化这个消息,正打算要继续追问,总管却摇摇头。 “公主,太后让您先行秘密出宫,等太后找到世子殿下后,会将世子也送出宫去。” 总管低声说着。 这次的消息让太后也是猝不及防,等到知道后,魏帝已经将睿子都给抓走。 同时心中隐隐感觉现在的万寿宫也不再安全。 念锦烛确实很快的恢复镇定,仔细的思索着这件事,而后摇头,“现在出这事我更不能离开,小宝很快就能醒来,我会去找皇帝将子都给换出。” 这件事一切的起因都在她念锦烛的身上。 若是皇帝陛下还念及当初的一点情分,应该不会真的将睿王府赶尽杀绝。 “您是准备自投罗网?”总管忍不住打个寒战,没想到公主居然是抱着这样的想法面对这些事情,同时心中也忍不住心疼。 看向还在昏睡中的小宝,那张苍白的脸上稍微多了些血色,可就是找不到能够让他苏醒过来的原因,只能每日在身边这样守候着。 “小宝维持这样的状况已经有四天,我实在是难以找到问题。” 念锦烛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医术是这样的无能为力,根本无法让小宝恢复过来。 总管闻言的脸色却是微变,什么都没说,只是这样无声的看着对方。 “公主您还是快些离开吧,陛下现在顾忌太后不会对您出手。” 总管依旧惦记着太后嘱咐的话,希望她能够快些离开。 念锦烛放下茶杯,缓缓起身,向着门外走去,“一切事情就交给公公帮忙打理,小宝的事情也可让太后放心交给太医。”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透着诡异,仿佛是有一张大网在等待他们两个人自投罗网,更甚要将他们一个个都给抓住。 念锦烛虽然还无法弄明白到底是谁在背后策划这一切。 但现在去自投罗网,却是弄清楚一切的最好原因。 她推开那扇门,伴随着门吱呀的声音,念锦烛的速度平缓却沉稳。 她也明白埋伏在万寿宫外的禁军到底有多少,只是为将自己在这里抓住,让她无法逃出。 况且念锦烛从未想过要从这里逃出去,她只是想主动入套,弄清楚事情罢了。 万寿宫上下今日也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一个宫人出入。 等到念锦烛终于走到万寿宫外后,顷刻间涌出的禁军将她团团包围,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钢刀。 念锦烛也不挣扎,任由他们将自己控制住。 只抬眼看着站在禁军最外围的那一抹火红色的身影。 本能的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可惜念锦烛不论怎么努力看到的都只是那个人的背影,好似那人有意躲避着她,并不让她看清楚一切。 “昌平公主,走吧。” 禁军统领再一次出现在念锦烛的面前,那张冰冷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念锦烛却是轻笑出声,主动和人打着招呼:“将军,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真有缘分。” 上一次他们见面是和亲的时候。 禁军统领的神情微变,只是按住腰间的剑,并没有回应念锦烛的话,只觉得这位公主莫名有些可怜,不该是这样的命运。 念锦烛似乎也表现的很从容。 而现在,念锦烛却变成了阶下囚,被他控制住向着天牢带去。  念锦烛似乎对自己接下来要面对怎样的事情并不放在心上,只是从容的跟着他们向宫外走去。 第501章 天牢之地 天牢潮湿的空气带着一股特殊的发霉的味道,不断的涌入鼻子里。 念锦烛对于这种味道很是敏感,当即从衣服上取出一根银针,刺入自己的脸部的穴道。 暂时封闭了嗅觉,才能稍微安心的坐在干燥的枯草上。 上一次她来过这里,那时候是来看望睿子都,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也会来到这里。 双手抱住膝盖的坐在草堆上,念锦烛心中倒是平静的很,也没有丝毫的焦急。 毕竟小宝的事情已经解决一大半,如今没有性命之忧,也能让她稍微放心些。 死寂的天牢里忽然间响起一阵金属的敲击声,顿时让念锦烛的眼睛一亮,抬头看去,发现是衙役正拎着两个食盒缓缓的走来。 念锦烛平静的脸上只有在这个时候稍微有了些许的变化,忙问那衙役,道:“官爷问您件事成吗?” 衙役将一个食盒放进去,知道这里被关着的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昌平公主,心中也惊讶的很,却知道这位公主是个善良的人,这态度自然也就好上些。 “公主有话直说。” 衙役对念锦烛自然也客气的很。 念锦烛露出一丝笑意,脸上颇为感谢对方,道:“官爷可知道一个被关在天牢里叫做睿子都的男人。” 她并不能确定睿子都是不是也被关在这里,但看衙役手中的食盒,应该是去给另外一个有身份的犯人送的吧。 衙役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但还是对着念锦烛摇头惋惜不已,“不瞒公主,先前确实有个叫睿子都的男人被关在这里,后来被国师给提走,说是要问话。” 国师? 念锦烛心中更加疑惑,根本就没有听过大魏居然还有一个国师的说法,目露错愕。 “大魏不是只有一个拓跋丞相?”念锦烛不确定的说着。 那拓跋战可是权倾朝野,什么时候竟然允许有人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了。 提起这件事,衙役的脸上也露出些许玩味的笑。 甚至看的念锦烛都觉的莫名的很,并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自然是只有一个丞相,可是也只有一个国师,而且还是个女人。” 衙役有些无奈的说着。 其实这些事情和他们到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实在是让那女国师太过于耀眼,任何人都会下意识的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念锦烛这次算是彻底不明白衙役到底在说什么。 许是察觉到昌平公主的茫然,衙役也就大方的给他解释。  “那女国师也就是一个多月前来到大魏,那时陛下正在重病,据说是这位女国师将陛下给救治好,得到封赏,后来在许多事情上都帮助陛下完成的极好,自然是越来越得到陛下的重用。”衙役淡淡的说 着。 这所谓的女国师,其中到底有多少是真的有本事,还是被魏帝给瞧上都很难说。 不过这国师却是有些手段,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帮助陛下将他们两个人给抓住。 念锦烛点点头,算是对这所谓的女国师有些许的了解,但却感觉这个女国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要是没猜错的话,先前在万寿宫外被抓住的她,不经意间看到的那道身影应该就是那女国师的吧。 “公主还是早些用饭,小的一个时辰后再来拿食盒。”衙役点点头,专门提点了一句。 念锦烛看着衙役远去的背影,却并没有打算打开食盒的意图。 她被关在这里已经有两天的时间,期间根本没有一个人专门带出去提审,只是就这样按时按点的来送饭。 起初,念记住也没有多想,打开食盒发现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传出。 生性警惕的她没有动用,而是用头上发钗尝试了些,果然这送来的食物之中有着剧毒。 似乎有人想要在这个时候故意将她给毒死。 很可能这个人应该还和他们两个人有着什么恩怨。 想到这,念锦烛就觉得愈发的头疼。 看着那食盒,不自觉的陷入沉思之中,半天也没有反应。 直到最深处忽然间响起的一个女人怒骂的声音,才将念锦烛的注意力给暂时吸引了过去。 念锦烛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难不成这个女人就是衙役口中的女国师? 天牢深处,赵梦茹的手中正拿着一根鞭子,在她的对面赫然是已经遍体鳞伤的睿子都。 此刻那张脸上满是伤痕,但一双眼睛却依旧锐利,冷冰冰的看着面前的红衣女子。 “睿子都你是个硬骨头,居然到现在还扛着不说。” 赵梦茹冷笑一声,并不将睿子都的倔强放在心上。 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心狠,普天之下没有谁比她更加清楚。 就是面前的睿子都当初毁掉她所有的希望,现在这般狼狈的模样,却让赵梦茹有中国恍若隔世的感觉。 睿子都听着这声音眼神不变,忽而冷笑一声,口中的鲜血吐出,道:“我当是谁,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 只一句话就让赵梦茹彻底愣住,这张原本还很绝美的脸顷刻间变得狰狞不已。 她的脸上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的蠕动。 看的睿子都都觉的有些难以接受,别过头去没有看赵梦茹的脸。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睿子都发出一声嗤笑。 当初本以为赵梦茹就那样死去,谁知却是改头换面,甚至还成了大魏的女国师,想要将一切的事情都给彻底颠覆。 此刻看起来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面前的却是事实,赵梦茹瞧见他眼神之中的厌恶,心中还是忍不住酸楚起来。 可是那抹酸楚很快就被仇恨代替。 睿子都定定瞧她,这里面定然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赵梦茹不会变成今天这幅模样。 赵梦茹勾起森冷的笑,按住那半张脸:“对,我还活着,从地狱而来,要将你们两个人生吞活剥。” 睿子都听着赵梦茹的话,唇角上扬,“你确实很有本事,让我没料到居然能够换一张脸。”  “若是不换脸,便会被你们发现,我可不想冒险。”赵梦茹得意洋洋的笑着,眼中尽是复仇的快意。 第502章 一杯鸠酒 玉妃满脸惊惧,身子颤巍的不断向后退着,她想要逃走,却被身后的太监牢牢的抓住手腕,根本无法逃脱。 “不要,本宫要见陛下!”玉妃竭尽全力要挣脱出去,可什么都无法做到。 太监将旨意收起,笑呵呵的看着被按住的玉妃,慢条斯理道:“事到如今玉妃娘娘还准备去哪儿啊。” 话毕,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使个眼色,当即就有太监将托盘端来。 上面放着一壶酒一个杯子。 玉妃在看到托盘中的东西后,脸上惊恐更甚,挣扎的力道也越来越大,想要快些从这里挣脱出去。 她不能就这么死,不能没有让念锦烛付出代价。 宣读太后旨意的太监似乎预料到玉妃的反抗,当即笑道:“娘娘无须介怀,若是因为那件事,您已心想事成,可以上路了。” 声音之中不带有一丝的感情,但在这个时候还是能发现许多威胁。 玉妃身子一颤,彻底瘫软,任由两个宫人拖拽神医,才没有彻底摔倒,可就算如此,身体也狼狈的很,只能勉强的站着。 “娘娘,请吧。”太监将酒水倒入酒杯,好整以暇的看着面色铁青的玉妃。 毒死玉妃是太后的旨意,就算陛下知晓也没有办法干涉,只能眼睁睁瞧着最宠爱的女人被处死。 此刻的玉妃脑中一片空白,她怎么都无法忘记前一日巫行前来说过的话,原本并未放在心上,现下真的发生后,再后悔却已经来不及。 她已经失宠,若是此刻闹到皇帝跟前,只怕皇帝也不会保住她! 到了此刻,玉妃才隐隐明白自己犯下了何等的错误! 她不难猜到是谁要她死,也不难知道那人做着一切的目的是什么,她只是后悔。 玉妃不断的摇头,身体也在不住后退,她不能就这样死去。 下意识的反抗和坚持让太监眼中的不耐越发明显,无法只能端起酒杯,使个眼色,让身边的太监将玉妃的嘴强行掰开。 “得罪!” 话音才落,太监已经将手中的酒杯端起,不由分说的灌入玉妃的口中。 强迫玉妃张开嘴的太监顺势将嘴合上,强迫玉妃将酒液全数灌下,这才主动的放开手。 玉妃浑身像是失去了力量,直接摔倒在地,再没任何反应,她忽然间像是发疯一般的用手指不断的抠自己的喉咙,试图将吞下的酒给吐出。 太监并没有说话,只是冷冰冰的看着玉妃,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他们奉命将玉妃就地处死,现在只是眼睁睁的瞧着,确定玉妃喝下毒酒。 “娘娘,奴才们这就退下。”太监的脸上露出一丝微妙的笑,转身就离开。 玉妃在他们离去的那一刻,泪如雨下,不断的想要逃出,可是做着一切,不过是最后那无谓的挣扎罢了。 她挣扎许久也没能从喉咙里呕吐出什么,只有那透明的液体。 几个太监缓缓的走出宫中,太监忽然间一阵哆嗦,眼中逐渐浮现出清明,定定的看着玉妃的寝宫,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公公?”小太监低声的呼唤着他。 猛然间反应过来就看到已经离去,看着手中拿空了的旨意,旋即明白什么,同样脸上也终于露出一丝异样。 “走吧!”将心中异样的感觉完全的压下,太监并没有说话,只是在心中稍微的计划着。 三个时辰后,玉妃寝宫中传出悲伤的消息。 玉妃在自己的寝宫中被毒死。 寝宫。 魏帝放下手中的信,眼中一派冰冷,他看着跪在下面的总管,旋即脸上露出冰冷的笑:“你这几日一直在太后身边,玉妃便是太后的旨意?” 总管乖顺跪在地上,自然也明白魏帝这番话到底什么意思。 不动声色的开口:“奴才只是奉命行事,是太后调查出玉妃暗中给宝王爷下毒。” 这事到现在魏帝才收到消息,还打算要插手,却已经超出自身预料。 玉妃的死是个意外,同时也是太后的警告,让魏帝莫要在轻易动手,不然一些代价他无法承受。 正在这个时候,魏帝却是深深的叹口气,再没说别的话。 唇角缓缓溢出一丝残忍的笑,“朕也该去瞧瞧小宝那孩子。” 话音才落,跪在地上的总管却是忽然开口:“陛下,太后有令,在宝王爷完全恢复前,您还是不要随意前往万寿宫。” 言下之意却是告诉魏帝,不论什么事情,现在的太后都不可能待见皇帝,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继续说。 魏帝脸色巨变,眼中的愤怒很强烈。 毕竟总管跟在太后身边时间更长,同样也对太后更衷心些,想到这里魏帝眼中的阴郁更甚,“从今日起你就跟在太后身边就好,朕这里不用你在负责。” 魏帝干脆的收回总管所有的权责,不再让他贴身伺候,也是对于太后过于伸手的一个警告。 魏帝同太后虽然还是亲母子,可到底他们随着想法的不同,也愈发的疏远,加上念锦烛的事情,已经让魏帝对太后产生怀疑。 心中的不悦让魏帝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无力,自打权利稳定后还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情,也没那么容易妥协别的事情。 总管闻言眼中隐隐有光芒闪烁,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保持着沉默,好似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他明白魏帝心中担忧的到底是什么,只感觉这些事情空穴来风,同时也替太后觉得不平。 “奴才告退!”已经恢复镇定的总管行礼结束后就离开魏帝寝宫,没有丝毫的停留。 太监总管刚刚走出御书房,被刺目的阳光弄的眼睛有些难受,不自觉伸手挡住了阳光,忽而听到里面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 他扯扯嘴角,早年太后将他赏赐给陛下过去这么多年,没想到居然还有能够重新回到太后身边的机会。 “是时候去万寿宫太后那里伺候了。”总管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舒缓的笑容。  这些年过去,他终于可以回到主子身边好好伺候她,一直到太后生命结束。 第503章 全国缉拿 视线落在那封轻飘飘的密信上,魏帝只觉得心头的怒火“噌”的涌了上来,狠狠的将信撕成碎块。 魏帝盯着一地的碎屑,思绪却飘到了天牢,半晌,他冷哼一声,口中喃喃道四个字,昌平公主! 天牢内。 空气中飘散着发霉的味道。 念锦烛抱着身躯缩在角落里,脑海中却在思考着前不久狱卒说的话。 国师,睿子都…… 大魏国何时竟多了这么一个国师! 还有睿子都,也不知道睿子都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苦。 小宝,小宝的毒有没有进展…… 念锦烛抱着头,思绪一点点飘散,却不知,关押睿子都的地方只与她隔了三个牢房。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便是这三个牢房,睿子都心里胡乱的想着。 他顺着念锦烛的方向望去,却只看到一片发灰的墙壁,一时间心灰意冷。 在上次被国师提审之后,睿子都便知道念锦烛同自己关押的地方不远。 然而,他现在却没办法见到念锦烛,没办法抱抱她,告诉她不要怕。 他什么也做不了! 睿子都懊恼的锤向墙壁,震的灰白色的碎屑往地上掉落。 他多想叫她一声,可是他不能,他情愿自己受这相思之苦也不愿念锦烛在过多的记挂他。 但,想起那天莫名变成了国师的赵梦茹提审自己时无意识泄露出来的消息,睿子都又重新提起了精神。 会有转机的,他想,而且这转机很快便会到了! 端看你是怎么想的了,轩辕初! 天牢内的念锦烛却不知道,因为她当时的一时心善,救了轩辕初一命,而让她与睿子都在不久后免除这牢狱之难。 念锦烛此时对着面前的饭菜却难以下咽。 倒不是说饭菜不好,她好歹是昌平公主,那些狱卒也不会真的为难她,而是她实在是没心情,吃不下。 一想到不知情况的睿子都,一想到小宝,念锦烛的心便直直的往下坠落。 算了,不想了! 在这天牢之中她就算再急也没有用! 片刻之后,念锦烛“啪”的放下筷子,盯着这发灰的天牢墙壁,怔怔的望神。 仇允。 轩辕初放下手中的诏书,有些头疼的按着额头。 自打两国之间的和亲告吹后,仇允上下对大魏充满敌意,主战派更是不断叫嚣,打算用这个理由让大魏给仇允补偿。 但是这些事情都让轩辕初个人压下,并不让他们主动攻击,可饶是如此,那些主战派依旧暗中在派遣军队不断地骚扰大魏的边境。 侍女格桑缓缓走过来,将马奶茶放在桌上,看着轩辕初桌子上摆放着的那些折子,心中就是咯噔一下。 “殿下。”格桑轻声说这,并不带太多的感情。 轩辕初放下手中的东西并不带有太多情感,只是隐隐感觉两国之间现在这尴尬的氛围让他很是头痛,却始终也找不到个合适的借口能够让这件事结束。 格桑看着轩辕初那异样的神情,顿时意识到微妙的事情,随即轻巧的问:“怎么了?” 格桑一顿,还是很虚损反应过来,连忙道:“格桑听说大魏皇帝为能给仇允一个说法,已经将昌平公主和睿王府世子给通缉,全国缉拿,高额悬赏。” 听到这个消息后轩辕初感觉脑袋更加头疼了,再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都没有料想到大魏皇帝为了消除心中怒火,居然做到这样程度。 “让部下来我这里,连夜。” 轩辕初伸手按在那些折子上,眼中闪烁着果断,再没有一丝的情感。 既然不能扭转,那就在这个时候抓紧解决掉所有麻烦。 但大魏皇帝的举动还是让人无法确定。 轩辕初已经隐隐意识到其中有些不对劲,连忙叫住准备出去的格桑,“另外让左相也一并过来,我有话要说。” 其实他这件事多少也很清楚,要不是朝堂之中有人在暗中支持,那些主战派也不可能如此嚣张跋扈,居然连他这个皇子都不惧怕。 格桑彻底愣住,旋即说道:“殿下您已经是名义上的继承人,就是左相也要给您些面子才成。” 对此轩辕初却是没有说话,只是就这样冷若冰霜的看着某处。 若是那老狐狸真的将自己放在眼中,也不可能让事情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那老家胡暗中怂恿和放纵。 一个时辰过后,轩辕初所有的亲信都站在书房里,正看着那低头书写东西的轩辕初。 彼此相互对视,谁也不知这次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们不敢主动开口,更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其中有个人正准备要开口,门外侍女格桑的话却将他们的心思都给打断,只能看向门外,眼中同时缓缓流露出些许敌意。 左相缓缓走进书房之中,感受到这些武将投来的敌意的目光,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对那坐着的轩辕初抱抱拳头,并没有丝毫要行礼的意思。 轩辕初手中的毛笔放下,只抬头悠哉的看着毫无惧意的左相,状若不经意的笑道:“左相,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吶,您还是这般傲慢。” 左相是父王年轻时候有名望的大臣,那个时候也是忠诚的保皇派,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让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所谓随着时间的流逝,左相心中的野心也越发的强烈,本以为不惜一切的代价能够让皇权落入自己的手中,谁知轩辕初这个皇子却成为他成功道路上最大的威胁。 左相笑笑,从容抬头的看着坐在那里的轩辕初,“王子殿下您唤臣前来不知是为何事。” 左相从容的看着在场的人,也明白他们都是轩辕初的亲信,就算是亲信又能如何呢,现今仇允国还不是他轩辕初说了算,自然不需要担心太多。 只是他漫不经心的神情引来几个武将的不悦,他们的手就按在剑柄上,打算随时动手。 轩辕初的眼神里却透出警告,让他们别再这里为所欲为。  “左相以为是为了何事。”轩辕初含笑说道。 第504章 来使 他只是今天试探一番罢了,瞧瞧这左相是不是真的如同料想中那样能够继续保持镇定,不去插手其他的事情。 “臣以为是为了大魏公主逃婚的事情。” 左相颔首,说话倒是从容。 轩辕初发出一声轻笑,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算是暂时的默许了左相的话。 左相却是不以为意继续道:“我仇允终究是要踏遍大魏每一寸国土,殿下却想要阻止这件事的发生,未免太过仁义了吧。” 轩辕初的眼睛危险的眯起,半天也没说话。 这番目中无人的话已经让武将们心中多少感觉很不悦,正有人打算要开口说话,却被轩辕初的眼神及时的制止,并不让他们说多余的话。 毫无疑问,左相这番话说的没有任何错,但在轩辕初看来,他并不想用这种手段引发两国之间的战争。 轩辕初及时开口:“慎言!”声音之中还带着些许的不悦。 轩辕初在得到自己的答案后,才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唇角的笑容变得温柔。 “本殿下想要知道这段时日两国之间的争斗到底是什么原因。”轩辕初的声音从容,却带着从容不迫,要将左相给逼上绝路。 左相一顿,旋即看向轩辕初,眼中并未有一丝的感情,甚至还带着些许的嘲弄。 他不需要担心太多,但轩辕初近几年的动静越发让左相拿捏不住。 左相很快恢复镇定,轩辕初这是想要知道两国之间的争斗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当即笑着说:“臣也不是很清楚。” 言下之意便是告诉轩辕初,关于这些事情他从来都不知情,也从未插手过。 轩辕初若是单单为了这件事插手,左相反而是能够放心些许,至少轩辕初还没有手眼通天的本事,还不能预料所有。 轩辕初眼中闪过了然,当即明白左相这是在跟自己打马虎眼,根本不愿意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说一遍。 不过已经大致的想到个解决的办法,能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麻烦,也不用担心念锦烛。 “左相这话说的,两国因何交战都不清楚,那这战争岂不是太儿戏了?” 轩辕初一手叩击着桌面,一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观察着左相。 待看到左相眼底不经意露出的一丝恨厉,轩辕初笑着继续说道: “在本殿下看来,这场稀里糊涂的战争不如就此停手,也省得劳民伤财。左相作为我仇允忠心耿耿的相爷一定也不舍得如此不明不白的耗费仇允的国力吧。” 一顶大帽子就这么扣了下来,左相是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心里的憋屈可想而知了。 在一众武将吃人的目光下,左相知道若是他不答应下来,今天估计便不好离开了。 果然,轩辕初是他成皇路上的最大威胁。 在轩辕初淡淡的微笑下,左相紧紧攥着双手,不甘心的回道:“王子殿下果然思虑周全,臣自愧不如。” 左相的心中满是不甘,今日的他被轩辕初压制的没有半点能够反抗的能力,只能违抗本心的说出那些话。 同时也在心中将轩辕初连同在场的武将全部恨上。 他一定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才行,知道违背他的意愿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至于那个时候,轩辕初还有没有能力承担左相愤怒的代价。 “左相果然心系仇允。格桑,你去接这旨意传令下去,并派使者去向大魏说明情况。” 随着轩辕初的一纸令下,撤军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仇允的使者带着轩辕初的传令风尘仆仆的来到了大魏。 御书房。 魏帝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过在场的所有官员,最终将目光放在拓跋战的身上,“丞相你看此事应当如何解决?” 他怎么都没想到,因为和亲引发的战争却在轩辕初派来的来使后偃旗息鼓。 拓跋战一顿,并不说话,只是老神在在的看着上方的魏帝,慢条斯理开口:“臣觉得此事应该让国师来处置,这样会更好些。” 身为丞相的拓跋战对于这些事情没丝毫兴致,可在这个时候魏帝忽然间开口,反而让拓跋战能够明白魏帝当前定然是遭遇了麻烦。 魏帝闻言,神色不善的盯着拓跋战,心中一股气没有压下,正要开口,却因着周围还有其他的官员也只能闭嘴。 “国师近日在忙碌自己的事情,没办法来处置这件事。”一个官员却在这个时候猛然间开口,主动替赵梦茹的不在解围。 拓跋战听到后,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位官员,眼中透出的森冷光芒叫那人平白打个哆嗦。 其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拓跋战感觉御书房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剑拔弩张,魏帝也愈发没了耐心。 在即将发泄的时候,拓跋战才缓缓说:“既然国师不在,臣愿意替陛下分担忧愁。” 自打赵梦茹这个合格的国师出现,得到魏帝的信任后,拓跋战倒也是干脆的很,再不去插手所有的朝政,甚至还有故意放权的架势。 等到魏帝完全信任国师后,拓跋战才有更多的精力看戏。 因为他明白,赵梦茹虽然有些手段,可到底也只是个女人而已,从未真正在这样的地方上真正沉浮。 魏帝听闻这句话后,铁青的脸色才稍微的有些许的缓和。 拓跋战见情势差不多,才低声道:“臣以为这件事应该顺势为之,大魏现在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再没办法能够长久支撑,不如顺了轩辕王子的意思,结束这次恩怨。” 魏帝眼中闪过凝重,两国之间的战争不是不能长久维持下去,但从数次的骚扰之中都能清晰地看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仇允并不是真的想要和他们敌对,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讨回一个公道。 同时魏帝的心中也在暗自心惊,念锦烛和睿子都都做出这种事,那轩辕王子居然还派人来和解,同时也用撤军作为威胁,让魏帝将念锦烛和睿子都给放了。  这点搞的魏帝有些尴尬,再不知该怎样继续去面对。 第505章 打探 拓跋战认真的看着魏帝的表情,知道魏帝这一刻是犹豫了。 既然犹豫,那就还有让魏帝收回话的打算。 “陛下机会只有一次,既然轩辕王子愿意主动和解,您为何不趁着这个时候给仇允国一个面子,让这次的争斗彻底结束呢?”拓跋战的声音里还带着些许的诱惑。 他知道这件事不能一蹴而就,只能缓缓的让魏帝主动接受这点。 只有如此,魏帝才能真正认同这件事。 魏帝心中自有算计。 眼珠子转动一圈,魏帝心中还是透着不甘心,让他就这样将两个人给放出,他怎么都无法接受。 “朕还需要想想。”魏帝果断的说着,并不给拓跋战任何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拓跋战眼中闪过了然,大致明白此刻魏帝的心思,也就干脆的不在浪费时间,和其他官员一样行礼,转身离开御书房。 在所有臣子离开御书房后,魏帝瞬间阴沉了脸色。 念锦烛,睿子都,果然是好大的本事,竟然能让仇允的轩辕王子为了他们两个而威胁朕! “噼里啪啦。” 桌上的奏折被尽数散落在地上,连同那一份和解书。 “暗一。” 空旷的御书房,魏帝低沉着脸色说道:“去看看念锦烛和睿子都这两个人现在如何。” “是,陛下。” 暗一领了命令后,运转轻功,左拐右拐很快便到了天牢。 在出示如朕亲临的腰牌后,暗一换上了狱卒的衣服进了天牢。 他先去的是念锦烛的牢房,对于这个昌平公主他也是有些好奇。 只见昌平公主背对着牢房正门,怔怔的望着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暗一看了半天,发现念锦烛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便转身离开,向着睿子都的牢房走去。 自然,暗一错过了念锦烛的轻喃:“子都,小宝……” 暗一来到睿子都的牢房,看到睿子都一直盯着一个方向,连他来了也没做理会。 暗一说着睿子都的方向望去,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片灰白的墙壁。 正在他心里暗骂了一声有病之后,却猛然发现,睿子都所望的方向似乎正是昌平公主所在的牢房。 这两个人…… 暗一皱了皱眉头,继续观察了一会,发现睿子都眼底的深情、担忧与思念。 暗一在心中组织好语言后,转头脱掉了狱卒的衣服,双脚一点地,飞快的奔向御书房。 御书房外。 礼部尚书迎了上来,还带着些许的探究,就这么瞧着拓跋战。 “相爷,您为何今日要在御书房里说起妥协一事?”他将心中疑惑问出,还带着很多不解。 以他们对拓跋战的了解,相爷从不会说这种话,但看现在的情形,怕是相爷预料到什么事,只能暂避锋芒。 他们在朝堂上的官员都很清楚,现在的魏帝更加相信国师,只可惜现在国师并不在。 拓跋战并没有说话,只是维持着很浅的笑容,带着深意的看着问出这番话的官员,干脆冷笑:“本相有何打算还想要告诉你?” 眼神之中的冰冷让官员没来由打着哆嗦。“下官叨扰相爷。”面露尴尬,赶忙抱拳告辞。 自打赵梦茹出现后,拓跋战就越发让他们搞不懂,更甚还能感觉到极大压力,虽说拓跋战原本就是喜怒无常的。 拓跋战却是猛然间看向某个方向,眼中也闪出许多精芒。 老天还是时刻站在他这边,让拓跋战意外的发现些许关键性的东西。 不由看看四周,发现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后,这才转身向着看到的方向迅速的走去。 拓跋战的速度非常之快,完全不留下丝毫缓慢的痕迹,很快就将自己完美的隐藏了起来。 在他的眼中看到的只有那一道红色的身影. 等到距离近了些后,拓跋战忽然间看向那里,赫然发现还有一道苍老的身影就站在那里。 这一刻,拓跋战的眼中飞快的闪过异芒,同时唇角也不自觉的勾起。 看来事情正在朝着顺利的方向发展。 他已经能够隐约的掌握住那些事情。 苍老的身影就站在宫门外,正从容的看着站在那里的女人,没有露出太多的情绪。 红衣的赵梦茹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不耐烦,同时也是在频繁地看着周围。 “你的愿望已经达成,接下来还打算做什么呢?” 巫行饶有兴致的看着对面的赵梦茹,更能清晰的掌握对方情绪的波动。 赵梦茹面露诧异。 巫行却是忽然间伸出手指,在赵梦茹的胸口稍微点了一下,淡淡的道:“老婆子我在你身体里留下的那些蛊虫,能够随时掌握你的心绪,现在感觉你很开怀,应当是已经复仇。” 听到这点,赵梦茹脸上的镇定旋即消失,终于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同时眼中都带着疯狂。 “没错,我的愿望已经达成,不过他们还没有死,我就不能离开这里。”赵梦茹一字一句的说着。 她不可能会放弃任何一个复仇的机会。 一想到她前不久去天牢里看到的念锦烛与睿子都,虽然两人被关了起来,但他们眼中对彼此的担忧、深情,却激起了赵梦茹心中浓烈的毁灭欲望。 虽说二人还未见面,可正因为同处一座地牢还未想见,睿子都眼中就有了浓浓的担忧之情,这叫她如何忍受得了! 她念锦烛究竟哪里好了? 她赵梦茹又有哪里比不过她? 她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此刻便进入地牢杀了念锦烛。 拓跋战眯眼站在原地,并没有动作,心中则是在不断的思索着,这两个人到底都在做些什么,难不成是在暗中计划着什么吗? 赵梦茹却是不肯放弃这难得的机会,她眼中冒出金光,就这样看着对面的巫行:“你说过会帮我完成复仇,现在还没有结束。” 巫行却是叹了口气,自然知道赵梦茹此刻已经被体内的蛊虫给牵引心绪,若是再不控制住,还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后果。  正在巫行准备念动口诀的时候,猛然发现体内的蛊虫有些失控了。 第506章 体内的蛊虫 不够,还不够! 她要的不是念锦烛与睿子都两个人即便是关在天牢也不忘记担忧彼此,她要的是念锦烛被千刀万剐,凌迟处死,而睿子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死在他面前,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赵梦茹疯狂的笑着,眼神的恨厉迸发出来,仿佛她现在就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场面。 谁知巫行却是在这个时候仔细的想想,缓缓地摇头,淡淡开口:“不行,你现在必须跟我一起离开,大魏皇宫已经不安全了。” 赵梦茹如何不明白巫行的意思,这个老太婆向来谨慎的很,从不肯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之中。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赵梦茹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冷然,将所有的情绪都给爆发出来,只警告的看着巫行,“我不能离开,他们还没死。” 她的情绪隐隐有些失控,巫行却是怪笑出声:“桀桀,老婆子早就知道你不愿意离开,不过这容不得你同意。” 同时,巫行的眼中闪烁出阴冷,那是从未有过的眼神,也让赵梦茹没来由的打个哆嗦。 她知道这老婆子的恐惧。 忽然间赵梦茹眼中露出惊骇,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对面的巫行,身体半天也没动,只是开口的话却让拓跋战感觉到惊讶。 “你做了什么,我怎么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赵梦茹震惊的看着巫行。 怎么都没有料想到巫行居然还有这样的把戏,还能够牢固的控制住身体,也让赵梦茹心中的惊骇更甚。 死死的盯着对面得意洋洋的巫行,但她明白,现在的自己还不是巫行的对手。 巫行苍老的手指却异常的灵活,在虚空的活动着,接下来赵梦茹的身体毫无征兆的诡异动了起来,摆出各种各样诡异的姿势。 “我在你身体里种的蛊虫不止一种,还有种名为傀儡虫的蛊。”巫行笑呵呵的给出答案,也让赵梦茹心更加的凉透了。 听到巫行的话,赵梦茹愣住,她从来都不知道身体里什么时候被巫行给种下这样的蛊虫。 躲在一边偷听的拓跋战脸上却是露出恍然,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赵梦茹能够得到魏帝的重用。 蛊虫。 拓跋战心中默念着两个字,眼中的精芒却很清楚,他也开始计划起来。 若是这种蛊虫能够被自己所掌握,定然能够解决不少麻烦事情。 恰在这个时候还是能面对许多威胁,可单凭这点还不足以让他们彻底被利用。 巫行真正察觉到了赵梦茹的坚持,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低声呵斥道:“你不能背叛我,是我救了你,给你全新的脸,让你能复仇!” 一直以来巫行从来没有丝毫的隐瞒,毫无保留的帮助赵梦茹复仇,没成想赵梦茹却在暗中计划如何摆脱她。 赵梦茹僵住,旋即脸上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对着巫行尴尬的笑笑:“师父您在说些什么吶,我这条命是您救的不假,肯定没有做过任何伤害您的事情。” “伤害我的事?”巫行的声音有些冷硬,甚至还带着些许的刺耳。 听的赵梦茹心里没来由的打着哆嗦,难不成巫行已经大致的知道了什么,知道她暗中联系其他的大夫,想要将体内的蛊虫全部处置掉。 巫行摘下兜帽,露出那张满是斑驳刀伤的脸,在赵梦茹的眼中看来是这般狰狞。 “老婆子我一个人在荒郊野外生活那么久,难不成这点事都无法掌握?” 巫行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赵梦茹。 赵梦茹所有的手段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而且看的很清楚,之所以没有说就是不想让事情变得太麻烦。 但在这时,赵梦茹心中真正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那是自身本能的恐惧。 勉强笑了笑,终于她艰难的开口:“师傅我没有这个想法,只是下意识做的自保而已。” 巫行没有说话,只是冷冰冰的看着面前的赵梦茹,她对于这个两面三刀的女人已经没有任何的信任。 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给付出,可是她却一次次的不识好歹,巫行冷冷的看着她,仿佛再看一个死人一样。 赵梦茹本打算继续为自己辩解,试图让巫行能够放过自己,可是在这些事情的发展下,也不晓得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巫行只是漠然的看着站在那里的赵梦茹,一句话都没说。 气氛突然凝固。 良久,巫行缓缓的说道:“既然如此,老婆子我便亲自去天牢里放了念锦烛与睿子都两人。” “不!谁都不能阻止我复仇!” 赵梦茹猛地尖叫一声,不管是谁,敢挡在她面前,她都会一一除去! 巫行冷冷的看着面前发疯的女人,心里却想着前不久她在天牢里看到的情景。 念锦烛与睿子都两人相隔着三个牢房的距离,彼此之间互相思念,真是深情啊! 她赵梦茹算什么? 巫行重新戴上了兜帽,整个人陷入一片黑袍之中,冷眼看着疯子一般的赵梦茹。 巫行缓缓的朝着宫外的方向走去,而那身后的赵梦茹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只能跟在巫行的身后,缓缓的前进。 赵梦茹眼中的疯狂逐渐被惊惧取代,她想要摆脱这种傀儡的感觉,可是却惊悚的发现身体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不要在挣扎,你体内的蛊虫都是我放进去,它们只会听我的话。” 前方再度传来的哪里还是那个熟悉的苍老的声音,分明就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赵梦茹终于意识到一直以来那种存在的违和到底是什么,但她始终都没有察觉,等听到这个声音,才彻底明白。 巫行不仅在其他事情上隐瞒着自己,还完美的将自己的性别也给遮掩,让赵梦茹根本没有料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身份。 只不过现在这一切被赵梦茹知晓后,也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拓跋战从容的看着一切事情的发生,等到知晓想要的事情后,他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的平静,而在这时,一个人忽然间缓缓走了过来。 第507章 去跟魏帝抗衡? 低声在拓跋战耳边说:“主子,属下已经找到国师的身份。” 拓跋战的眉头轻微的上挑,并没有说什么。 “走吧,此事与我无关。” 拓跋战漠然的转身离开。 三日后,天牢。 坐在角落里的念锦烛意识有些模糊,但天牢里潮湿的空气让她很不习惯,下意识的伸出手将自己抱在一起,试图用这个办法维持体温。 忽然间响起的脚步声,让念锦烛模糊的意识一下子就变得清醒许多,猛然睁开眼,向着外面看去。 赫然看到的是几个人,不由嘴角扯出一抹笑,看来是打算要动手了吧。 她也知道,魏帝容不下她很久了。 她胆敢跟魏帝对着做,如果不是还念及太后,只怕念锦烛在就尸骨无存了。 她笑了笑,面上却一片从容,并没有什么需要介怀的事情。 因为她心中早就有了这样的预料,迟早有一天会引来这样的事情。 正要继续追问的时候,外面那个跟念锦烛有些熟悉的衙役,此刻脸上正带着灿烂的笑容看着念锦烛。 念锦烛被看的一阵奇怪。 衙役原本打算开口,却被身边的人用警告的眼神看了眼,立马缩缩脖子,再不敢生出其他的念头。 念锦烛接下来就看到衙役拿出钥匙,将牢房门给打开。 几个人顺势进入,念锦烛也没有动作,只是漠然的看着他们几个人,在等待他们是打算对自己做些什么。 衙役则是站在牢门外,脸上都是难以抑制的激动,似乎是想要给念锦烛表达些什么,可惜念锦烛此刻的注意力并不在他的身上。 念锦烛平静的看着他们,虽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面对什么,但是对于未知的一切。 她现在都不害怕了。 这是她这个身份带来的麻烦罢了。 摇摇头,将其他的心思完全的压抑下去,在不关心到底还有什么不同。 这些日子已经让念锦烛变得豁达,也不再去想其他繁琐的事情,只要他们两个人还能有在一起的机会,哪怕是死在一起。 当中的一个人目光有些咄咄逼人,但仔细瞧了瞧念锦烛,终于露出放松的神情,缓缓的道:“昌平公主,你自由了。” 这一句话让念锦烛彻底愣住,只是瞪大眼睛下意识的看着对方。 她竟然自由了。 很快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念锦烛下意识的就看过去,其实心中还是有些隐隐的期待,希望同时得到好消息的还有睿子都。 “他呢?”念锦烛刚来得及说一句话,就看到有一个人迅速的走过来,直接将她抱在怀中。 熟悉的气息袭来,却带着隐隐的血腥味,让念锦烛的身体就是一顿,但还是很迅速的伸手抱住对方,仔细的感受着那熟悉的气息。 念锦烛只是将人深深抱住,再也不肯松手,感觉自己眼睛酸涩难耐,好半晌才慢慢吸了一口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睿子都露出一抹安抚的笑,“你若是在这样,我身上的伤口可都要崩开了。” 念锦烛连忙从睿子都的怀中钻出,作势就要去看睿子都身上的伤口,可是接下来一个人打断了他们的行动。 “二位,你们自由了。” 一个官员模样的男人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 相比念锦烛的惊讶,睿子都倒是镇定的很,对来人点点头,从容的将念锦烛揽入怀中,占有欲十足的看着对方。 念锦烛的耳朵有些发红,在睿子都的怀中,虽然那股血腥味让她有些难受,但活着的喜悦还是充斥整颗心。 “等出去后我给你处理身上的伤口。” 念锦烛抱住睿子都,小心的说着。 男人露出一丝笑容,很从容,也不说别的话,主动退出。 当天牢里重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那种熟悉的死寂再度袭来,让念锦烛和睿子都反而有些不大习惯。 睿子都摸了摸她的头头发,“你可有受伤?” “并未,你呢。”念锦烛扯扯嘴角,道:“只是没成想我们两个人这么快就获得自由。” 睿子都摇摇头,并没有说话,只是眼中飞快的闪烁着凝重,其实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想让念锦烛因为自己的状况担心,只是能够感受到怀中身体轻微颤抖的弧度,让他有些心疼。 近来发生的这些事情,让他们太过被动了。 睿子都正准备要说什么,念锦烛却已经抓起对方的手,只露出个很浅的笑容。 “我们先去万寿宫,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吧。”念锦烛定定心神,对着睿子都缓缓的说道。 他点点头,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笑容,“好。” 将念锦烛搀扶起来,二人缓缓离开。 他们两个人离开天牢,当再度看到耀眼的阳光后,下意识的伸出手将眼睛给挡住,却又有些贪婪的感受着这温暖的阳光。 二人十指紧握,仿佛此刻的坚定比从前更甚。 从未向现在这样渴望着温暖和阳光。 温暖的阳光倾洒在身上,带给他们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念锦烛伸出手下意识的要抓住,却在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后,不由露出一抹笑。 “被关的时间长了,连反应都变的迟钝。”念锦烛很从容的给出解释,暂时将自己方才的举动给糊弄过去。 睿子都明白念锦烛在这个时候的反应,只是笑笑,并没有当面拆穿。 他们缓缓的朝着皇宫的方向进发,彼此默契的没有开口,念锦烛却是满腹疑惑,想要知道那日在天牢里发出声音的到底是谁。 他们的步伐很坚定,也明白接下来他们需要做些什么。 但她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也许现在不是将这些说清楚的时候吧。 万寿宫,太后目露担忧的看着眼前重获自由的二人,正要开口询问,总管却是用眼神拒绝。 其实太后心里也替两个孩子开心,但在这个时候一定要忍住。 太后撇撇嘴,心中更多的则是无奈,她一个老婆子,就算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她要去跟魏帝抗衡吗?  毕竟他是皇帝,他才是九五之尊。 第508章 子都,我们还是夫妻吗? 念锦烛作势脸上也露出苦涩的笑容,缓缓的摇头:“太后,我也不知这到底发生些什么,突然被从天牢里放出。” 他们两个人都是有些懵逼的,也不知是魏帝大发善心还是谁人做了什么。 不过后者是念锦烛胡乱猜测的,知己少,树敌多。 太后确实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终于松口气,却并未回答二人的话,只是叹息一声,缓缓点了点头,“自由便好,这样你们二人就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她倒是真心实意的为这两个孩子感到开心,在经历了这么多以后居然能够转危为安。 心中对于二人的愧疚也不由开怀了几分。 念锦烛不动声色的看眼睿子都,察觉到对方眼中的深沉。 他定睛看着对方,缓缓地露出一个舒缓的笑容,只温柔的笑了:“无事,不用担心我,你尽管去看小宝。” 不过念锦烛却是未动,只是平静的看着对方,睿子都则是以微笑回应,他在等待念锦烛主动打开话匣子。 不过等了良久,却也不见她要开口,于是心中无奈,“你有什么要跟我说?” 睿子都看着她,只是露出的笑容只中有些过于苍白,毕竟在天牢之中受苦受难,这些也都没让念锦烛知道。 “那个女国师同你有什么关联,我瞧着似乎和你熟悉。” 念锦烛终于将心中的疑惑给说了出来,却没有询问其他多余的事情。 比如当时在牢中,二人见面说了什么。 她只知道当时睿子都跟国师走了一段时间。 名义上为拷问,实则究竟是什么,念锦烛也不敢肯定。 但她知道,睿子都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而他,也一定发现了国师的不同之处。 只是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睿子都所有的表情,因为她知道,男人必定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些事情中都没有说过而已。 睿子都露出一抹笑容,眼神之中亦是带了几分不解与无辜,“你在说什么?” 谁知这个时候的念锦烛却是冷冷的开口:“那日我在天牢里听到的声音,就是你们两个,你一定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那一抹红色始终都横亘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她心中虽有几分熟悉之感,但是面容似乎是并未见过的,只不知道到底究竟是什么人。 睿子都原本并不打算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对方,因而在听见念锦烛这样问话之时,更加沉默到底了。 念锦烛定定的看着睿子都,眼神之中大有一副要逼迫对方弄清楚事情真相的目的。 随即,睿子都的脸色也逐渐浮现凝重, 念锦烛感觉到不妥,看样子应当是自己猜测的那般了,“是我们熟悉的人?” 面无表情的看着念锦烛,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答案。 但是念锦烛心中的猜测,却是跟他知道的差不了太多了。 “她到底是谁?”念锦烛皱眉,心中有些忍无可忍。 这都到了什么时候了,睿子都还不肯将事情都告诉她。 她只是想跟他一起承担罢了。 睿子都在她逼迫的眼神之下,目光一闪,将头一转,不去告诉她。 他自己也有思量,赵梦茹为何会突然出现,死里逃生?他可不信。 而且这女人身上带了危险,他不告诉念锦烛不过是不想让她陷入危机,让她过多的露出忧虑罢了。 “子都,我们还是夫妻吗?” 念锦烛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睿子都无可避免的怔了怔,是了,他们是夫妻。 本就是一体了,为何他要瞒着她,难道这样的瞒着她就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不会,她会用自己的方式知道答案。 睿子都心中无奈到了极处,“赵梦茹。” 睿子都终于将这个名字缓缓的说了出来,脸色却是一片铁青,眼中还隐隐有其他的情绪在闪烁着。 念锦烛却是心中咯噔一下,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脸色也是变得难看不已。 似乎自己肚子的刺痛还历历在目的闪过眼前。 怎么都没有料想到那个红衣女子居然是赵梦茹,不由迟疑的开口:“赵梦茹不是已经跳崖自杀,尸骨无存?” 睿子都点了点头,“我起初亦有这样的惊讶,不过她变了一张脸,身上的熟悉感却仍旧存在,现在看来,她是回来复仇的了。” “复仇?”听闻此话的念锦烛冷笑出声,“她向我复仇么?这一切不是她罪有应得,难不成是我强加在她身上的?!” 她的气愤之情溢于言表,睿子都几乎是瞬间便知道她是想到了孩子的事情,只好拥她入怀,给予无声的安慰。 说起来,谁不难过呢,毕竟那也是留着他血脉的孩子。 “子都,没事,我倒要看看她拿什么找我复仇!” 睿子都恩了一声,将她抱得紧紧的。 不过这时念锦烛又生出疑惑,“你说,当初她跳下悬崖是真跳还是作假?” 睿子都却也不知,毕竟当时谁都没能在场,这跳崖自杀也不过是传回来的。 但想想当时那两个狱卒应该也不敢说谎,毕竟赵梦茹是罪大恶极,他们如何敢包庇罪人。 念锦烛越想越心惊,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若是摔在了悬崖之下还能活着,那她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先别想这些了,你最近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小宝就先交给我吧。” 说起了小宝,念锦烛却更加难受了,感觉到眼眶酸酸的,“看似而且变得不好对付了呢。” 睿子都却并未说话,他抱着她,只是想让她知道,她的身后还有自己在。 他一直在。 不过念锦烛却一心想着赵梦茹。 她早知道这女人不好对付了,现在看来,只不过是比以前更棘手了一点。 等待了片刻后,睿子都才松开了她。 发现她已经陷入一阵的沉思之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快,念锦烛才终于抬头对着睿子都从容道:“我需要让你告诉我这个女人的容貌。”  她的声音从容却待着平稳,方才的惊讶也烟消云散。 第509章 并非如此 她需要时刻保持冷静才对。 睿子都的眼中却是闪过疑惑,并不知道念锦烛在这个时候说这番话到底有什么用意,忍不住问:“这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谁知念锦烛却是露出个神秘的笑容,懒洋洋的看着睿子都,“想要试试赵梦茹到底做了些什么吗?” 听到这话之后,睿子都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并不知道念锦烛心中计算着什么事情。 不过睿子都隐约能够猜测出念锦烛定然是想要做些手段。 这个时候,念锦烛脸上却是浮现出冰冷,既然你赵梦茹已经做到这种程度,那就别怪她不留情面的弄清楚到底折腾些什么手段。 睿子都看着她脸上的冷笑,已然察觉到了不对,他不希望是自己想的那样。 按照睿子都的描述,念锦烛看着画纸上的那张脸,有片刻的迟疑,旋即才摸着下巴,漫不经心的说:“这张脸和赵梦茹的脸很相似。” 睿子都也是看着,若非当初赵梦茹自报家门,他是真的没有料想到赵梦茹居然会改头换面,重新来过。 同时心中也有一个疑惑,赵梦茹在摔下悬崖之后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发生这样大的变故。 又或者她遇见了什么人,这人对她做了什么。 再一想,不过短短数日,她便进宫来获得了魏帝的信任,而且不是简单的相信,是深信不疑的。 以睿子都的印象来看,魏帝不会愚蠢到这般地步,若不是赵梦茹真的获得了什么手段或者秘密,魏帝为何对其深信不疑? 皇帝是傻不成? 当然,这个疑问无从解惑,他于是看向念锦烛。 将疑惑问出:“她是如何恢复容貌,还能重新换一张脸,易容吗?” 念锦烛仔细观察那张画,旋即脸上的神情却有些严肃。 缓缓道:“并非如此,这张脸确实是她真正的面孔,按照你的描述没有任何的破绽,人皮面具根本不可能做到这点。” 而在她的心中也捏着一把汗,到底是什么样的手段能够将一个人的容貌彻底的更改。 睿子都没有说话,只是暗自的将念锦烛的话记在心中,想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将这件事给调查个清楚。 “你先去帮我照顾小宝,我随后就来。” 念锦烛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赵梦茹现在的那张脸上。 她有些迫不及待的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能够弄明白,或许自己会知道小宝现在还昏迷不醒的原因。 睿子都点点头,心中亦有了计较,转身离开。 等到睿子都离开后,念锦烛才转身走到柜子跟前,将一个药箱缓缓拿出,吹了吹上面的灰尘,“还真的是命运弄人,希望我能弄清楚怎么回事吧。” 念锦烛自顾的说着,已经很快速的将药箱打开,看着里面各种各样的材料,眼中逐渐浮现出坚定的神情。 她的动作很迅速,很快就抽出几种需要的材料,又拿出工具。 念锦烛打算弄出个和赵梦如现在那张脸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 即便是承担很大的风险去弄清楚,她也要知道赵梦茹一直留在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毕竟坐以待毙太久了。 身边的人一个个因她受到伤害,她如何还能不强大起来? 念锦烛的动作很果断,已经快速的弄好了需要的人皮面具,却是自言自语,“材料不足,只能这样凑活,希望不要被其他人发现吧。” 念锦烛拿起那已经弄好的人皮面具,心中却是没底,也不知道能够仿真到什么程度。 左右瞧了瞧,倒不如去找子都商量一番。 念锦烛将这人皮面具给小心收起,去找睿子都。 找到睿子都的时候,他正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之中的小宝,手中还捏着一本书在随意的看着。 瞧见念锦烛过来,听到声音的睿子都下意识的抬起头, 正看到念锦烛正拎着个不大的盒子看着自己,“忙完了?” 念锦烛点头,将手中的盒子交给睿子都,示意他打开看看,发现里面那很相似的人皮面具后,脸上也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不知道念锦烛要做什么,但心中有了不安,“别做傻事。” 此话是下意识说的,他不希望念锦烛在受到什么伤害。 念锦烛却笑了笑,“我要主动出击,弄清楚赵梦茹到底想做什么。” 听到这点,睿子都眉头下意识的蹙起,“别告诉我是我想的那样,不可能!” 他的语气极为决断,表示着这件事情并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念锦烛闻言反而笑了,“没事,我既然已经决定了,便自由应对的办法。” “那也不行!”睿子都怒了,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拥抱至深所及力度让念锦烛皱了皱眉。 “子都,你还不相信我吗?” 是,她的确是想要假扮赵梦茹,这不是现在唯一所能做的办法吗? 若是再不行动继续坐以待毙,谁能知道小宝接下来会如何。 想到这里,念锦烛不自觉眼神飘向念小宝,这孩子这样小就因为她受到这样的伤害。 她于心不忍,他可是她的亲弟弟,身上流有同样的血脉的唯一亲人。 感受着他的怀抱,她却一言不发,只是保持沉默。 睿子都深知念锦烛的脾气,他无从让她回心转意改变念头,直到念锦烛回抱了他。 睿子都身子颤了颤。 “你歇着,我去。”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念锦烛从他怀中抽出身子,定定瞧他半晌,同样的在他眼中看到了坚定,于是只能点了点头。 他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也知道如何能最为周全的保全自己。 睿子都松开了他,转身走至窗边,回头瞧了眼念锦烛,便在夜色的保护下很迅速的潜入赵梦茹暂时居住的寝宫。 起初赵梦茹进宫心中也是有些忐忑,并不能肯定会不会被魏帝发现自己的身份,也就特意挑选了个距离远些的寝宫。  这样一来却给睿子都很大的便利,此刻的他浑身上下都是伤痕,若是去玉妃那样的寝宫,怕是很快就会被禁军给发现。 第510章 你能理解我 按照宫人的指引很快就来到寝宫的外头,看着里面黑漆漆的一幕,心中不由更觉得奇怪了。 唇角的笑容还没有完全的褪去,迅速的在这黑漆漆的宫殿之中寻找起来。 很快睿子都就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一条火红色的长裙。 借着月色,看着那条血红色的长裙,睿子都的眼中却没有丝毫感情。 将东西收好,睿子都身轻如燕般又遁入茫茫月色之中。 回到万寿宫的时候,念锦烛已经坐在那里,面前的桌上正点着一根蜡烛,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脸上才缓缓的露出笑容。 摇摇头,安然的将心中其余的感情都给隐藏起来。 睿子都将那条红色的长裙交给念锦烛,只是蹙眉的看着她,并不明白念锦烛要这条裙子到底有什么用处。 “你等等我!” 念锦烛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转身便进入内殿,片刻过后,睿子都心中都隐隐的多了几分好奇,却迟迟不见念锦烛出来。 等到念锦烛再度出现的时候,睿子都心中一滞,连带着呼吸都不自觉的混乱些许。 他的身体也本能的绷直,好似是看到了什么最不想看到的人。 在那古怪的表情之上,心中又冒出念锦烛的影子,夹杂了这种情绪,顿时哽塞,“这……” 不过那一瞬流露出的清晰杀机让念锦烛眼中露出满意。 她轻微的挑了挑下巴,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来,“看来我的易容很好,让你都没有发现。” 见到这幅情形,睿子都如何能不明白面前的人到底怀着怎样的打算。 念锦烛分明将那红衣穿在了自己身上。 可是睿子都的眼神却变得冷漠,“不行,我不能让你去冒着危险。” 说着便要将那衣服从她身上拔下来, 念锦烛一顿,旋即便躲开了他的袭击。 不过却也明白睿子都话中的意思,眼中闪过温情,微微一笑,“我知你担忧我的安危,但我想要快些弄清楚这件事的始末,毕竟小宝那样小,我如何能忍受他一直在痛苦之中。” “你能理解我吗?” 睿子都还有些犹豫,再没说什么,他如何能明白呢,可正是因为了解她心中所想,便并不能放任她去冒险了。 可是念锦烛似乎是瞧出了他心中所想,“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睿子都抬起的手只能徒劳的放下,他的确是没用,才没能保护好她跟小宝。 所以他尽管心下难过,却也只能默许念锦烛这有些疯狂的举动,“你……一定要小心,若是实在不行,我们还有别的方法,记住,不要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念锦烛露出一丝势在必得的笑意。 第二日一早。 念锦烛早早易容成赵梦茹的模样,对睿子都嘱咐一番需要说的话后,才缓缓的离开。 睿子都却是没说话,只淡然的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 不多时他才低声说:“夏草你继续暗中保护她的安全,不要承担任何的危险。” 虽然念锦烛这样的想法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可睿子都就是没有办法能够眼睁睁的看着最重要的人陷入危险之中。 毕竟他们要对付的人可不仅仅只是赵梦茹,还有那虎视眈眈的丞相。 夏草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万寿宫。 念锦烛一路向着赵梦茹居住的地方走过去,同时心中也替自己捏着一把冷汗。 她到底不是赵梦茹。 虽然以前跟赵梦茹有过几番交集,也明白她说的说话方式或者一举一动流露出的感情,但这种事情究竟是第一回做,万一被人瞧出端倪,只怕还要面对更为危险的事情。 她吸了口气,迫使自己保持冷静。 可还没有走两步,身后忽然间传来一个声音:“国师,别来无恙。” 念锦烛一顿,旋即就听明白这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不就是那最大的威胁拓跋战,不过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心里头正觉得暗自懊恼,那拓跋战却已经缓缓走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将念锦烛上下大量一番,“本相听说国师昨日和巫大师有冲突。” 念锦烛心中直打突突,却很快恢复镇定,微微一笑:“有冲突很正常。” 念锦烛额头隐隐有汗珠落下,却不敢当着拓跋战的面露出丝毫的破绽。 这个老狐狸能够从某一句话之中彻底的判断出当前的状况。 拓跋战的眼中闪过一道深意,“本相昨日却是听到,国师的那位师傅好似是蛊师出生。” 就这么一句话让念锦烛心中所有的疑惑顷刻间迎刃而解,也终于弄明白那些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梦茹果然是下了血本啊,竟趁她不在之时,做了这么多手脚。 而且不知从何处认了个会操控蛊虫的师傅,看似这一切都是赵梦茹的师傅在后推波助澜,而赵梦茹则是被当成了棋子。 念锦烛心中一冷,对于赵梦茹的恨意更加深了,只因触碰了她的底线,拿念小宝下手了。 这一点是念锦烛不可忍受的。 但同时念锦烛也终于意识到,若是小宝的身体里有蛊虫,并不是疾病,亦不是中毒,这也就代表为何她无从下手,无法解毒了。 毕竟她可不会操控蛊虫那玩意。 “蛊师……” 念锦烛心里细细琢磨着这两个字,在得知小宝有可能被下了蛊虫后,除了对于赵梦茹的恨意加深,她便想要立刻回去,自然也便没了心思与拓跋战周旋,只想着尽快摆脱拓跋战。 念锦烛顶着赵梦茹的人皮,转身走进了拓跋战,在两人之间只有半步距离处停下。 斜挑着眼眉说道:“丞相既然知道本国师的师父是蛊师出生,难道丞相就不怕本国师给丞相下蛊?” “哼。” 拓跋战冷哼一声,看着面前的女人笑了,冷冽的笑:“能给本相下蛊的人恐怕还没出生,国师要不相信的话大可以试一试。”  念锦烛捂着嘴轻笑一声,伸出手弹了弹拓跋战的前襟,在感受到手下拓跋战突然间僵硬的身体后,念锦烛放下了手。 第511章 皆由陛下做主 “丞相,本国师只是与你来一个玩笑罢了,你我同是魏国的臣子,本国师怎么会舍得加害同僚呢。” 念锦烛轻轻一勾嘴角:“丞相还是今早离去吧,这皇宫后院岂是丞相该来的地方?若是冲撞了后宫妃子可就不美了,丞相说,本国师说的是对还是不对?” 拓跋战冷眼直直的盯着念锦烛,半晌之后才开口道:“国师说的自然是对的,本相正准备离开皇宫,这不是遇到了国师,才多耽搁了一会。” “是是是,都是本国师的错,耽搁了丞相你的时间,既如此,本国师现在就离开,丞相你也今早离去。” 说完,念锦烛一挥衣袖,血红色的国师服愣是在她身上穿出了一种魅惑之感,正当她准备离开时,却听得身后拓跋战的声音。 “国师,上官菀月郡主不日即将大婚,不知到时候大喜之日本相能都见到国师?” 念锦烛的身形顿了顿,菀月郡主不日大婚她自然是知道的,更何况新郎官孟玄朗还是她给牵线做的媒,只是现在她的身份是赵梦茹这个国师,拓跋战问这话是何意? 念头只不过在脑海中转了一瞬,只见得念锦烛背对着拓跋战,语气平平淡淡,将一切都推到魏帝身上。 “此事皆由陛下做主,若陛下让我去我便去,不过,本国师觉得,一个小小的郡主成婚还轮不到本国师去吧。” 说罢,念锦烛便不再停留,直接离去。 她怕再待下去会被拓跋战戳穿自己是国师冒牌货。 看着一袭红衣慢慢消失在眼前,拓跋战勾起嘴角笑了:“菀月郡主的大婚之日呀,昌平公主是一定会来的吧,本相要不要也去凑个热闹?”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郡主府内倒是一派红灯结彩,下人们个个喜笑颜开,为自家郡主的大喜之日做着准备。 “这个花瓶是谁放在这的?还不赶紧的搬走,大喜之日都快到了,谁往这放了一个白色的花瓶,这不是不吉利吗!赶紧的,来个人抬走!” “桂圆、花生都准备齐全了吗?挑杆呢,新郎官的挑杆准备好了吗?什么,还没有?做什么吃的,还不快去做!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忘了,你怎么不忘了吃饭啊!” “郡主的嫁妆都收拾好了吗?五箱锦缎、五箱珠宝、五箱黄金……王管家,你去带上几个人,务必要好好点点嫁妆,这可是咱们郡主要嫁人,嫁妆是万万少不了的!” 念锦烛与睿子都刚一踏入郡主府,耳边便是上官菀月身边的王嬷嬷大声呵斥着下人,不断的忙碌着。 看着郡主府张灯结彩、鹊飞鸠舞的喜庆场面,念锦烛也不由得打心里为上官菀月感到高兴。 想当初,还是她撮合的上官菀月与孟玄朗,当时只是看他们两个一个有情、一个有意,她才试着牵了牵线,没想到啊,两人竟然能一直走到成婚。 念锦烛心中感慨不已,突然,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睿子都紧紧握住了,一时间歪着头疑惑的看向睿子都,抬了抬被握住的手问道:“怎么了?怎么突然……” “锦烛,你有我!今后,我会许你一个比这盛大百倍的婚礼。” 睿子都握着念锦绣的手深情款款的说道,眼神直直的盯着对方,让她看到自己的决心与诚意。 被睿子都盯得都不好意思了,念锦烛耳根羞红,一把甩开睿子都的手,轻轻哼了一声:“哼,谁稀罕呀!” 被甩开手后,睿子都心里也没有什么不快,他轻轻笑了一声,跟着念锦烛的步伐向前走去,只是心里却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昌平公主,世子爷……” 王嬷嬷这时带着一众丫环们赶过来行礼。 “嬷嬷快请起来,菀月她现在在哪儿呢?这菀月呀,没成想都要结婚了,想当初还是我介绍的她和孟玄朗,这结婚也不早早的通知我,还非要让我从别的人口中得知。” 念锦烛扶起王嬷嬷,倒是也没摆什么架子,她知道王嬷嬷是上官菀月身边的老人了,她与菀月的关系那么好,自然也不会刁难菀月身边的人。 “使不得,使不得,老奴当不得公主这个“请”字。” 王嬷嬷连连退让,虽说念锦烛说了让她快起来,甚至还用了“请”这个字,但她心里知道,这是因为她家郡主的原因,自然而然连说使不得。 “公主请跟老奴来,郡主她现在在新房里可等着明天的大喜之日呢。” 王嬷嬷边走边说,说到上官菀月的喜事后还露出慈祥的微笑,在她看来,自家郡主就跟她从小养大的女儿一般。 “说来也请公主莫要见怪,郡主她与姑爷的婚事倒不是忘了告诉公主,只是公主当时正被关在天……” 说着,王嬷嬷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连打了自己几个耳光:“公主勿怪,都是老奴这张嘴的不是,公主可万万不要因为老奴与郡主生分了。” 念锦烛自然也听懂了王嬷嬷未说完的话,当时因为她与睿子都被关在天牢,所以才她才未得到消息。 这事是事实,她自然也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而迁怒上官菀月,更何况,前不久孟玄朗早已告诉了她与睿子都,是菀月一直迟迟拖着不肯办喜事。 直到她与睿子都从天牢出来后,菀月这才将婚事安排到了明天,也有着为他们冲冲身上霉运的意思。 “王嬷嬷这说得是什么话,我与菀月多年的姐妹,岂会因为这事与她生分了。行了,王嬷嬷,还是赶紧带我去见菀月吧,我可是迫不及待想要看新娘子了。” 念锦烛捂着嘴笑道,另一手牵着睿子都,脚下轻快的朝前走去。 “公主说的是,老奴这就带公主去见郡主,只是世子爷是不是……” 见到念锦烛确实不像是生气的样子,王嬷嬷这才放下了心,只是看到睿子都也随着一同过来有些疑惑。  她带着公主去见郡主倒是没什么,而且,她也知道世子爷与昌平公主两人相爱。 第512章 哭笑不得 只是这世子爷毕竟是一个男人,新婚前日,郡主倒不好与别的男人见面。 “嬷嬷放心,我自然是知道分寸的,子都他只是送我一程,等会嬷嬷安排他到前厅候着就是了。” 念锦烛知道王嬷嬷的顾虑,不过菀月也是她的姐妹,她自然希望菀月能做个快快乐乐的新娘子出嫁,因而王嬷嬷想到的她同样也想到了。 “还是公主细心,是老奴逾越了。” 说完这话后,王嬷嬷便带着念锦烛来到了上官菀月的新房。 睿子都则在走廊的拐角处便离开了。 新房外,房门上张贴着大红的喜字,不时有丫环进进出出,脸上也是一副喜庆的样子。 见到王嬷嬷与念锦烛走来后,丫环们纷纷行礼,低着头弯腰道:“公主,嬷嬷……” 屋内的上官菀月听得丫环们齐齐喊了声公主,便知道是念锦烛来了,她“噌”的一下站起了身子就要往外走。 若不是丫环拦着说是新娘子在出嫁之前不能踏出新屋,否则不吉利,估摸着她早已经出了屋子。 “吱拉”一声。 门开了。 念锦烛环视了一眼屋内,只见各式各样的大红色喜字张贴的到处都是,左手旁的衣架上摆放的赫然是上官菀月的喜服,大红的颜色喜庆无比,上面还绣着金线牡丹,寓意着花开富贵、百年好合。 “锦烛……” 念锦烛听得声音,视线一转,便看到上官菀月红着眼眶担忧的望着自己,一时间心里充满了温暖。 “瞧瞧,这可是我们的新娘子,怎么这个时候哭上了呢!快,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多不满意这门婚事呢,孟玄朗要是知道我将你弄哭了可是要找我拼命的。” 念锦烛笑着调侃道,一手轻轻拿起绣帕擦拭着上官菀月因激动流下的泪水。 “说什么胡话呢!” 上官菀月娇嗔一句,哭笑不得。 “菀月,明日便让我为你梳头打扮吧,唉,真舍不得让你就这么嫁给孟玄朗那小子。” 念锦烛摇头晃脑的,颇有种自己家的大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看着念锦烛如今的样子,上官菀月也放下了这几天的担心,同念锦烛一同开着不痛不痒的小玩笑。 一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一大早的,王嬷嬷便里里外外的带着丫环们再次检查了一遍婚礼上的有没有疏漏,直到核对了三遍后,王嬷嬷这才放下了心。 今天是郡主的大喜之日,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新房内,念锦烛看着镜子中娇羞的新娘子,笑了。 她一边梳着云雀双飞鬓,一边与上官菀月说着姐妹间的悄悄话:“菀月,今天过后你也是嫁了人了,孟玄朗那小子要是对你不好的话,你尽管跟我说,我非揍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锦烛,玄朗他待我很好……” 上官菀月红着脸打断了念锦烛的话。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念锦烛轻笑道,见上官菀月羞红了脸也不打趣了。 “吉时已到……” 屋外的下人们大声喊道。 看着上官菀月在丫环的伺候下穿上喜服,再戴上红盖头,念锦烛恍然发现,原来都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 扶着上官菀月走出新房,孟玄朗早已在门口等着了,夏红鸾等一群贵女们此刻堵着门不让他们进来,念锦烛远远的都看到孟玄朗头上着急的汗。 “新娘来了,新娘来了……” 不知道是谁吆喝了一声,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尤其孟玄朗,看着一身红装的上官菀月竟紧张的不得了,手心都冒出了汗。 “新郎官这是干嘛呀,还不赶紧的去接新娘!” 众人推推搡搡的将新郎官孟玄朗推到上官菀月身边,孟玄朗看着头戴红盖头的上官菀月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半天张了张嘴:“菀,菀月……” “嗯……” 上官菀月娇羞的应了一声,直到手上被塞了一条大红色的绸缎,随着另一头孟玄朗的牵动,上官菀月在丫环的搀扶下慢慢向前走。 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自己的好姐妹上官菀月从今天起便是孟上官氏了。 念锦烛一时看着看着,竟失了神,直到睿子都握紧了她的手,她才回过神来。 念锦烛反手十指扣住睿子都的手,收敛了神色,问道:“玲记号和锦绣医馆如何了?” “放心,明日早晨玲记号与锦绣医馆便会开张。” 睿子都捏了捏念锦烛的手心,朝着她投了一个放宽心的心神。 念锦烛常舒了一口气:“还好,不过一天。” 玲记号和锦绣医馆本就是念锦烛所开,之前因为魏帝的通缉,她与睿子都两人逃跑躲避,玲记号和锦绣医馆自然也顾不上了,被魏帝派人直接查封了。 现如今,她与睿子都两人出了天牢,在太后的同意下,魏帝自然心不甘情不愿的败退了下来,玲记号和锦绣医馆也重新开张了。 “好了,别多想了。”睿子都拉起念锦烛的小手,怜惜的亲了亲:“这些事都交给我吧,今日可是你的好姐妹上官菀月的大喜之日,你也该好好放松一下了。” “是啊。” 念锦烛笑了笑,看着眼前一片热闹的情景,心中也高兴了起来:“没想到当日我牵线搭媒,竟然还真让他们两个成了!菀月可是比我和红鸾两个人最先嫁人的一个。” “噼里啪啦。” 无数的炮竹声在前方响起,街道上的小孩子不时欢笑嬉闹着讨要喜糖,而丫环们这时也不会吝啬,纷纷拿出荷包里准备好的甜嘴。 最前方的孟玄朗笑的嘴都快咧开了,跟个傻子一样,时不时的向后看看披着红盖头的上官菀月,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 “子都,走了,今晚我可是要去闹洞房的!” 念锦烛见此也同样喜笑颜开,跑到夏红鸾那一群贵女身旁为上官菀月送亲。 红灯结彩之中,念锦烛不经意的回眸一笑深深的印在了睿子都的脑海中,永不褪色。  念锦烛就看着孟玄朗离开的背影,还带着浅浅的羡慕。 第513章 小小的紧张 “我们稍后就去!” 睿子都对着孟玄朗说了声,却依旧站在念锦烛的身边,伸手按在念锦烛的肩膀上。 睿子都也是溢出笑容,将一样东西交给念锦烛,轻声道:“你若是羡慕他们,我便再举行一次,让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睿子都的妻子。” 念锦烛没有料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会说出这种话,不由愣住。 呆呆看了好半天,才终于挤出一丝笑,故作镇定的看着他。 “方才从天牢恢复自由,你便要再度刺激那位?” 念锦烛的话中还隐隐的带着些许调侃,那双眼睛却清明的可怕,让睿子都生不出其他的心思。 好半晌,睿子都才败下阵,“这件事便是我错了,不该没有想过这点,你真能忍受那件事不为人知?” 魏帝已然默许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且还放了自由,自是不再插手任何事物,可念锦烛却像是受到惊吓在,怎么都不愿意答应睿子都的要求。 念锦烛看眼已经远去的孟玄朗,唇角一扯,当即拉起人向着前面走去。 “与其担心这些,不如想怎么从孟玄朗那里翘来更多好东西。” 她还惦念着今日在孟玄朗府中看到的那对貔貅,做工和质地自然没的挑,也让她喜欢的很,准备趁着今日找个时间干脆弄回家。 睿子都跟在念锦烛的身后,二人很快就来到前厅。 热闹烦躁的氛围也让他们二人被带动情绪,还没顾上说两句话,念锦烛就被上官菀月身边的丫鬟给叫去,说是夫人有话想要同她说说。 念锦烛当即跟睿子都嘱咐一声,转身就去了后院。 “子都,看来咱们俩都不受欢迎,居然被留在这里。”孟玄朗端着酒杯的凑了上来,脸上还带着些许绯红。 抬眼瞧着孟玄朗,睿子都直接抄起桌上的酒壶,给他又满上一杯,“你作为新郎今日还是多喝些,招待好我们才是。” 他倒是不在乎这点,只是看眼念锦烛离去的方向,眼中全数都是温柔。 他们已经经历过许多事情,早就将那些旁侧的事情置之度外,不如此刻能够有片刻单独相处的机会,也能让他们彼此互诉衷肠。 孟玄朗却是当面拆穿睿子都的打算,将酒杯放下,没好气的开口:“你不想让我说话,就用这法子灌酒,你敢说不想和昌平再举行一次的婚事。” 这件事就像是一个炸雷,在睿子都的心中炸起阵阵涟漪。 谁知睿子都的脸色都不变,只是挑着眉头的看孟玄朗,旋即才慢慢的笑了:“你若是今日不想当这新郎,我可以让你直接去看大夫,至于郡主那里该怎么交代,就不是我需要担心的事情。” 孟玄朗闻言脸色一下就变了,看了他好半天,终究还是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后院 念锦烛缓缓推开那扇贴了大红喜字的房门,脸上还带有一丝激动,尽管很快压下,她从容的走进去。 “锦烛姐,你来了。”上官菀月清脆的声音忽然间响起。 念锦烛表现的却很镇定,也溢出一丝笑容走了过去,正看到上官菀月被大红色的盖头给罩住。 “你是如何认出我。” 她露出一抹笑容,却还是感觉有些奇怪,上官菀月明明没有看到,却能够准确猜出是自己。 上官菀月作势就要将头上的盖头给掀起来,却被念锦烛先一步给抓住,“还没有见到如意郎君,可不能把盖头给掀开。” 上官菀月听到这话后,才没有再坚持。 “今日的你是最漂亮的新娘,一定要保持最美的姿态展现给孟玄朗看。”念锦烛就坐在上官菀月的对面。 维持着一丝浅淡的笑容,念锦烛却是深深的羡慕眼前的上官菀月。 上官菀月虽然不能看到眼前的一切,手却很稳的抓住了念锦烛的手,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正有温暖不断的从彼此的手掌中相互传递,让他们莫名觉得心安。 “锦烛姐,你和世子可有过这样的时刻?” 上官菀月的声音里第一次没有那种直爽,有的只是小小的紧张。 念锦烛顿住,很快恢复镇定,浅笑着说:“我同他经历了那么多,自然是有过。” 说这话的时候念锦烛的眼神变得非常的稳而欧,好似是在想着些什么,久久都没有从其中恢复过来。 上官菀月也是愣住,再不知该变成什么模样,但能够从念锦烛的声音之中听出些许不同。 念锦烛只是替上官菀月整理好喜服,随意的道:“你该不会只是为这事来找我?” 她并不知道上官菀月找自己到底因为什么事情,就忍不住问了出来。 上官菀月却是忽然间讲一个手镯放在念锦烛的手中,似乎是在犹豫,半天也没说出口。 “你该不会是想将此物作为定情信物吧。”念锦烛好笑的看着手中多出的镯子,难不成菀月是打算将此物送给自己? 盖头下的上官菀月发出很低的笑声,没好气的说:“我就是将这个东西交给锦烛姐,你要是明白就好了。” 上官菀月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淡。 念锦烛将镯子收下,随口道:“镯子我就收下,不打扰你们洞房。” 她转身离开上官菀月的婚房。 上官菀月听着那熟悉的关门声,忽然间将头上的盖头给直接掀下,看着那扇门,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哥哥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的心意。”上官菀月重新将盖头放下。 她明白哥哥心中一直深深藏着的那个秘密,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别人,但在这一刻还是真正的陷入到折磨之中。 但念锦烛似乎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始末,也无法明白当中会变成什么样子。 上官菀月想到念锦烛已经收下那镯子,虽然替兄长感觉到可惜,却还是有些开怀。 念锦烛顺着来时的路缓缓的走了回去,期间还注意到正在后方等待自己的睿子都。 “我们回去吧。”  念锦烛露出一丝很浅的笑。 第514章 耗费心血 公主府。 念锦烛按着额头,放下手中的毛笔。 “头疼?” 睿子都的声音响起,让念锦烛顿了下,旋即抬头的看着他,眼中闪过茫然。 他什么时候来的。 睿子都笑笑,将手里的书放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唇角还带着一丝温暖的弧度,轻声说:“来有好一会儿,见你一直在忙,也就没打扰,可要我给你按按头?” 他知道念锦烛只要开始研究这些全新的方子后,就会头疼,也特意的嘱咐厨房的人多准备些调养的补品。 念锦烛浅笑出声,将桌上的方子拿给睿子都看,“只是有些头绪而已,还没能完全成功,你瞧瞧哪里还有些缺陷。” 她此刻在计划着的事情对于他们而言并不是什么太大的威胁,可在这个时候还不晓得会变成什么模样,只是感觉自己的方子里还差点东西,始终都找不到个好的突破点。 睿子都接过那张纸仔细的看着,很快就发现上面罗列的非常详细的名称,心中稍微回想下,忍不住问:“你这里可有其他新的发现?” 念锦烛目露迟疑,却还是摇摇头。 现如今就是不确定花钿方子里到底还缺些什么。 “我在这里面看到许多你常用的东西,还有朱砂?” 睿子都忽然间开口,看向念锦烛,声音中还带着一丝的不确定。 眼中闪烁着迟疑,并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现在的问题,但在这一刻,隐约能够察觉到当中的异样,继续追问下去不见得能够有更好突破。 睿子都却是从这个方子进行发散性思维,帮助念锦烛寻找能够解决掉的一些方法,很快脑中就有了个想法,很确定的说:“我有一友人在化作方面的造诣无人能及。” 定定的看着睿子都,也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些什么,不过接下来一句话很快就让念锦烛眼中闪过精芒。 “他曾用花的汁液作为原料,也能得到各种颜色,应当要比朱砂还要好上许多。” 睿子都从容的说着,却让念锦烛很快速的就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 “你是让我从其他的花瓣之中寻找各种颜色。” 念锦烛唇角还溢出一丝笑容,也彻底明白睿子都方才说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睿子都缓缓的点头,目光却是看向念锦烛。 “花的色彩千万,你可以随意的进行选择,也能有许多的种类。” 睿子都原本只是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念锦烛猛然间意识到什么,快速的从睿子都的手中将那张纸抽回。 提起毛笔迅速的勾画起来,同时叫来阿碧。 “阿碧,按照这张纸上的记录,去找到这些花,全部采来。” 阿碧看着手中的那张纸,有些不大确定。 睿子都却是从一边提醒:“世子府有这些花,你可以让隋叔帮你找到。” 阿碧忙不迭的出门去,念锦烛却在这个时候松了口气。 “现下就是进行尝试,希望你的这个建议能够有意想不到收获吧。” 念锦烛的唇角勾起,其实心中捏着一把汗。 一个时辰后。 阿碧喘着粗气的拎着个篮子进入房中,只来得及用袖子擦拭下额头,忙将手中的篮子放在念锦烛的面前,“主子您瞧瞧这些都是上面能找到的花,还有些没找到。” 念锦烛看眼满当的花,知道阿碧也是耗费不少的心血,当即点头,“成,就先这些试试吧。” 她再三确定,和方子上没差后,才拎着篮子向另一边走去。 睿子都不明所以的跟在念锦烛的身后,就看到她手在架子上拧动,就有机关被激活的声音,登时瞪大眼睛。 她居然在这里还有个秘密房间。 念锦烛却是露出神秘的笑,任由睿子都跟在身后,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了他。 “这里面放着的都是我那些原料。”念锦烛给睿子都解释道。 睿子都的眼中闪过了然,先前都是将这些东西放在世子府,后来她来这公主府,也不知那些东西是不是还在。 念锦烛察觉到了睿子都心中的想法,当即道:“世子府的那些我都没动,这是从锦绣医馆重新准备的工具。” 随着那道暗门被一点点的打开,睿子都也清晰地看到藏在里面的东西。 入眼的都是整齐的柜子,上面摆放了许多的器皿,都盛放着各种东西,同样还有一股悠然的清香从里面传来。 这股香味让睿子都有些熟悉,这不就是之前在他们居住的房中有的味道。 念锦烛却在进入这个房间后神情都变了,对着睿子都点点头,当即吩咐他们,“子都你帮我将这些东西都找出来,阿碧帮我研磨这些花瓣。” 二人忙不迭的应承,各自接过自个儿手中的活。 比起手忙脚乱的阿碧,睿子都就显得从容许多,先前也是这样给念锦烛帮过忙,对于有些东西也是驾轻就熟。 等到拿到手中后,睿子都看到两排架子才赫然发现,这里居然和世子府的那间房子没有任何的区别,陈设都一模一样,也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阿碧先是有些茫然,但很快就开始上手,将篮子之中的那些花瓣先分类,然后才一一的放在器皿之中将其捣碎。 “阿碧动作轻点,不要伤到自己。” 念锦烛只是观察一眼,就发现阿碧此刻动作有些问题,不由出声提醒。 阿碧连忙调整手中的力道,同时也感觉做起来没有那么困难。 念锦烛则是在一个柜子前不断的寻找着各种东西,终于找到了需要的东西。 将几个很小的瓷瓶都放在桌上,很迅速的将其中的封口打开,才将里面的液体一点点的倒出。 顿时一股异样的味道从其中传来,同时也让不远处忙碌的两个人同时抬头,不约而同的看着念锦烛这边。 “我只是弄点重要的东西,你们继续。” 念锦烛的声音还带着一丝不确定,显然也不确定这里面的液体能起到什么作用。  这是她很早以前在研制其他保养东西时候意外发现,加入其中有很大的效果,也让念锦烛对这些液体情有独钟。 第515章 独特的花香味 漆黑的天边终于浮现出一丝光明。 房中的蜡烛已经熄灭,重新让一切陷入黑暗之中,但这只有那不大的房间内隐隐透出些许的光芒。 睿子都依旧站在桌前,将手中的液体加入其中,等到那股淡淡的香味终于出现后,才停下手中的活。 他抬头看眼已经坐在那里沉沉睡去的念锦烛,唇角缓缓溢出一丝清浅的笑,走过去将外衫披在她的身上。 念锦烛的意识并没有完全沉睡,只是稍微的动静就让自己清醒过来,睁开眼看着睿子都,眼中还透出茫然。 “你醒了。”睿子都脸上的表情恢复镇定,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 念锦烛看眼身上的衣服,很快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将身上的衣服给取下交给睿子都。 她点点头,向着那边走去,赫然发现几个不大的器皿之中都盛放着各种颜色的凝固物,也让她一顿,旋即明白过来。 “那些东西凝固就变成这幅模样,你不去试试看?” 睿子都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浅浅的诱惑,大有一番要让念锦烛主动试下的架势。 谁知念锦烛却是没有动,正不怀好意的看着对面的睿子都,伸出手指对着他勾勾手指,带了几分勾引:“你过来。” 睿子都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主动的走过去。 念锦烛的手指却在其中的一盒上迅速的抹了一下,很快就在睿子都的额头就按下去,睿子都猝不及防被念锦烛给偷袭。 只感觉自己的额头上一凉,伸手就想要去抹,却被念锦烛的手给打开。 “别动!” 念锦烛仔细的观察着已经弄好的胭脂,脸上露出一丝很浅的笑容。 看来自己的这次尝试非常成功,并且还收获了不少其他的颜色。 她忽然间想起一样东西,那东西既能够作为豆蔻沾染在指甲上,那为什么不能也在花钿上做些手脚呢。 当即念锦烛就开始想各种办法。 等到忙碌完成后,阿碧已经手忙脚乱的去将各种东西都搬来,帮助念锦烛完成这些最基础的事情。 阿碧迟疑的看着念锦烛面前的那些纸,眼中还透出许多的疑惑。 “主子您要这些口纸做什么?” 念锦烛却是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将口纸拿起,在阿碧的眼前晃了晃,才说:“你瞧这口纸有什么用处。” 阿碧茫然,不就是最普通的口纸,能够让女子拥有好看的唇色。 “只是寻常的口纸而已,还能有其他的用处?” 念锦烛并不说话只是将一旁的盒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递给阿碧看:“看看里面的都是些什么。” 阿碧拿起盒子仔细的看着,当看到里面的那些东西后也是愣住,她发现在盒子里赫然放着的是各种形状的口纸,但都不是很大,只有指甲盖大小的样子。 她捻起一个随意的看了起来,很快就发现这些形状居然和女子常用的那些花钿没有太大的区别,居然还有各种的花样。 “主子,这是?”阿碧惊讶的看着手中的盒子,怎么都没有料想到会有这些。 睿子都则是趁着这个时候给念锦烛送来吃食,看着她依旧在忙碌的模样,想出声让她休息片刻,但看这幅样子,也只能暂时将心中的想法给压下。 念锦烛点点头,眼中也都是赞许:“我用各种花的样子做成这些花钿,效用和口纸一样,只需要用这样东西刷在上面,就能印出花钿。” 她特别利用这种印刷的法子,将这些口纸赋予全新的使用方式,同时也在每一盒之中放上各种不同的花钿。 念锦烛只是准备两盒,将其交给阿碧,道:“你送去玲记号看看如何。” 其实在念锦烛的心中也没有底,不知道这种全新的尝试能不能让自己有更好的收获,同样也想要知道那些女子们到底喜欢的是怎样的花钿。 翌日一大早,玲记号。 念锦烛心中惦念着这件事,特意起了个大早,和睿子都一起在玲记号外蹲守。 睿子都看这念锦烛这副模样,哑然失笑,“你为何不自己进去感受下,非要在这里一个人待着。” 玲记号重新开门不过三天的功夫。 这一大早就已经有许多的人围在这里,想要从玲记号里买东西。 但这些贵家小姐们看到在玲记号上忽然间多出来的两个非常精致的盒子,顿时就来了兴致。 其中一个年纪不过双十的少女正看着那镂空银制的盒子,眼中有些发亮,却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这是什么东西?”少女拉住正在忙碌的伙计,出声询问。 伙计定睛瞧着那两个盒子,旋即脸上露出笑容,对着少女就道:“姑娘这是我们玲记号老板刚刚研制出来的花钿,今儿是第一次摆上来。” 关于幕后老板重新研制出来的这些东西,也让他们心中好奇的很,但始终都没有发现到底何处不同。 少女倒是很有兴致,当即让伙计给自个儿拿了一盒来瞧瞧。 不得不说这盒子做工非常精致,一瞧就是花费不少的心血特意弄出。 京城里的女子大都喜欢在额头上用花钿点缀,从而能够让自己的妆容更加精致些,尤其是自从锦绣医馆和玲记号不断的有新品出现,也让京城女子们更加精心自身打扮。 其他的人虽然没有说话,可一双双眼睛却都是看向少女手中的银盒子,想要看清楚里面的花钿到底是什么。 每日让丫鬟给弄花钿,也让他们头疼不已,但听到玲记号居然有这样的新品,难免不会生出试试的心态。 当少女打开盒子,闻到里面独特的清香后,眼睛更加亮了,当即问伙计:“这香味可是什么香料?” 她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期待和渴望,若是能够有这款香料,她一定会第一个买些回去。 这种香料和以前一直使用的那些香料有些不同,也带着独特的味道。  这个香味虽然很清淡,却让人有种置身在花丛中的感觉,就像是一种自己最熟悉的花香味,就在鼻间不断的回荡着。 第516章 梅花花钿 “姑娘这并不是香料,而是花香。”念锦烛缓缓从门外走进,脸上还带着温柔的笑意。 “嗯?什么?花香?” 少女拿着盒子就是一顿,没反应过来她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旋即少女反应过后,脸上露出惊喜,忙问:“这是花香?” 从未想过居然能够让花原本的清香传出,这是所有香料都无法比拟的味道。 醉人的香味从盒子里飘来,少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沉浸在这无与伦比的香味当中。 念锦烛点点头,从少女手中取过盒子,只是拿起一片,又将那看起来并不大的盒子从下方打开,里面赫然是玫粉色如同胭脂的东西。 她当着所有女子的面,将花瓣形状的花印在胭脂上,然后才拿起,对着少女说:“能让我为你做个示范吗?” 少女虽然有些抵触别人的接触,但看念锦烛的这番动作也就没阻止。 “好吧,你做吧。” 少女纠结了一小会便答应了,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颇有种大义凛然的感觉。 “姑娘,放轻松,不必这么紧张。”念锦烛捂着嘴轻笑道。 “嗯,我知道了。”少女低着头,羞红了耳根,她似乎为自己刚刚的所做所为感到不好意思。 念锦烛仔细观察一阵后,才低声说:“姑娘你更加适合梅花的花钿,我给你试试。” 她说着,已经将一片梅花形状的东西按在少女的额头上,少女只感觉自己额头上一阵冰凉的感觉。 “好了!”念锦烛将手拿开,示意伙计将一个铜镜那过来,给少女瞧瞧额头上的花钿。 但在看到铜镜之中倒映出的人影后,少女不由瞪大眼睛,因为她清楚的看到自己额头正中正有一朵梅花形状的花钿印在其上。 她伸出手摸了摸,发现根本无法将额头上的花钿给擦拭掉,不由更觉得惊讶,看向念锦烛:“你这花钿到底是怎么弄上去,居然擦不掉。” 她感觉很惊讶,居然可以不将额头上的花钿给擦拭掉,这毕竟是个他们都无法忽略的棘手问题,现在却能够很轻易的解决。 念锦烛却是笑着给出解释:“我只是用了些其他原料,能够防止这种事的发生。” 周围所有的女人们都看到这一幕后,彻底明白这次的新品远远比起他们预期的还要好许多,当即就有人要问念锦烛是不是还有更多的花钿可以买。 念锦烛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干脆将上面的痕迹擦了擦,才缓缓开口:“各位可以瞧瞧,这里有许多样式各异的花钿,可以满足你们所有的需求。” 她设计的时候就考虑过这点,自然也最大限度的满足他们的需求。 “我要一个……” 此起彼伏的声音顷刻间就将念锦烛给彻底遮盖住,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因为花钿推出的有些焦急,自然是没有办法能够全部满足他们的需求,念锦烛只能给出个大致的日期,让他们回去等候。 少女却是早先就付了钱,将那盒花钿直接拿下,甚至还想要将另一盒也给买下,却被另一个眼疾手快的夫人给抢走。 她的脸上露出不悦,嘟着嘴就是不愿意离开玲记号。 念锦烛额忍笑,自然明白这少女的心思,当即走过去,对着少女开口:“你若真的喜欢,等下次还有再来玲记号便是!” 少女听到念锦烛的保证后,才缓缓点头,转身离开玲记号。 等到招待完所有的人后,念锦烛擦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有些虚虚的一笑:“没想到银花钿居然供不应求。” 莫愁则在这个时候端来一杯热茶,递给念锦烛,笑着说:“小姐还是您厉害,居然弄出这么些个东西,能不让京城那些夫人小姐们争先恐后的抢?” 念锦烛喝一口热茶,才感觉身体稍微暖些,却也是心有余悸,“若是还有以后,我自是会多准备些。” 莫愁听到小姐有些担惊受怕的话,反而笑的更加灿烂。 这个时候的睿子都缓缓地走了过来,脸上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容,看着在喝茶休息的念锦烛,轻声问:“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念锦烛仔细的考虑片刻,给了睿子都一个时间。 睿子都同意,并且表示自己还有些事情要办,暂时不在这里陪伴念锦烛,等到约定的时间再来接她。 莫愁看着睿子都离去的身影,这才收回视线,缓缓开口:“小姐,您对世子殿下越发上心了,自从那件事后世子时刻陪在您身边。” 她的声音里还带着小小的期盼,显然也是替念锦烛和睿子都感到开心,他们终于度过了那场劫难。 念锦烛却是保持沉默,只让莫愁将玲记号的账本拿来,有些东西她想要确定下。 莫愁也没犹豫,当即就将玲记号的账本给拿了来。 当看到那厚实的账本后,念锦烛也是露出震惊的神色,她忍不住道:“居然有这么多账目?” 莫愁点点头,很迅速的翻到这几天的账目,心中跳了一跳,“小姐您别说,前些日子虽然玲记号被封,但这两日的账目已经超出往日的所有。” 念锦烛点点头,大致明白会发生这样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她只是随意的翻看几页,原本还想要核对下能够有多少的银钱,没有想到莫愁那详细的记录反而让念锦烛失去所有的兴趣。 念锦烛抬起头,将视线收回,闭上眼睛不断地按着额头,道:“你还是将账本收起来吧,我实在是有些看不懂。” 对于这些东西,念锦烛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天分,也只是随意的看几眼。 莫愁却是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 念锦烛已经起身,离开了玲记号。 左右也没事情要做,不如去别的地方转转,也能分散注意力,让自个儿能够稍微的调整心情状况。 莫愁却是看着小姐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不自觉的划出一抹深深的担忧,实在是不知道小姐之后会不会还有麻烦发生。 念锦烛却在这个时候根本不知道莫愁心中担心的到底是什么。  只是下意识的跟上睿子都离开的方向。 第517章 神秘的南宫小姐 临街二楼的茶馆,窗户正开着,一个身着男装的人正坐在桌前,目光不经意的落在下方,他漫不经心的听着邻桌的对话,手中的折扇也在缓缓的摇动。 “主子,奴婢已经将消息都打听到了。”阿碧也是一身男装,正站在念锦烛的身边。 男子手中的扇子一顿,旋即戒备的看眼对方,微微一笑,“在外面不要叫我主子,叫公子。” 阿碧摸摸鼻梁很迅速更改了称呼。 念锦烛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称呼后,脸上才缓缓地露出笑容,示意让阿碧坐在身边。 阿碧刚来得及给主子倒上一杯茶,就被一阵的声音给吸引注意力。 一个模样轻挑的男子走过来,对念锦烛点头示意,直接坐在她的对面。 瞧见这幅模样的阿碧刚打算开口,就被念锦烛用眼神示意。 “多谢公子慷慨,容我一处歇息之地。” 男子对着年锦烛抱拳,出口的却是文绉绉的话。 念锦烛只将手中折扇一晃,从容道:“无碍,在下瞧公子仪表不凡,应当不会来这种地方才是。” 男子露出一抹笑,眼中的傲慢却是没有丝毫的减弱,但对于念锦烛却是和善许多。 “在下是听闻那位南宫小姐抵京,早闻其名,想要在南宫小姐必经之地瞧上一面。” 阿碧这个时候则是在念锦烛耳边嘀咕,“小的今日打听到那位京畿大将军的养女进京,引京中许多子弟争相前往南宫小姐必经之地,想要看上一眼。” 闻言眼中有一抹异样的光芒闪过,念锦烛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周围。 果然,这平日里生意算不上好的客栈里居然满当当的都是人,且还是男子为多数,他们大都分散坐在临窗的桌上,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男子听到阿碧的话,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惊讶,上下打量着念锦烛,此人也是仪表堂堂,难道不是为了那位南宫小姐? 念锦烛察觉到对方的探究,合上扇子抱拳,对着男子就道:“在下其实是和书童出来喝茶,不想碰上这事,让兄台误会,见谅。” 男子注意念锦烛没有丝毫遮掩的意思,那双眼睛里都的都是澄澈,也让他心中异样的情绪稍微压下去些,对念锦烛好感更甚。 “其实那南宫小姐也是个大名鼎鼎的才女,能够让京城中的公子哥纷纷扼腕,单凭这点足以证明一切。”男子对念锦烛颔首。 谁知念锦烛的眼中闪过茫然,根本不明白对方说这番话的用意,关于那位南宫小姐似乎也没有多少了解。 念锦烛犹豫片刻,还是准备起身离开。 这才刚刚起身,却被身边的阿碧给拉住,阿碧眨巴着眼睛,才用很小的声音问:“您就不好奇那位南宫小姐到底什么模样吗?” 念锦烛砖头看去,赫然发现阿碧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不由一顿,明白这丫头应当是想要见见那位南宫小姐了。 “兄台你这位书童说的在理,南宫小姐名声在外,今日若是能见到便是你我的荣幸,也只是稍微担待片刻,并不需要担心其他。”男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念锦烛。 想到这里,念锦烛也是隐隐觉得头疼,但既然这样说了,也只能放任了去,干脆看看这南宫小姐到底有多完美。 身为女子居然能够让京城中的人为之扼腕,许多男子也争相见上一面。 正在二人喝茶时,下方忽然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二人同时看向窗外,发现原本还清冷的街上,不知何时居然有许多的人。 念锦烛眼中闪烁着光芒,却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这扇轻微的摇晃着,漫不经心的看着下方,“你说那南宫小姐真的如此完美?” 阿碧却是在一旁攥着主子的衣袖连连摇头,关于那些消息也都是从其他人口中打探到,本人并不知道那位到底是什么身份。 但瞧着现下已经是能看出一二来,也让自个儿能够稍微的放松些。 正在二人随意攀谈的时候,一道青色的轿子的影子已经出现在视野之中。 同一时刻,二楼所有的男子都伸长脖子,看向那青色的轿子,想要看到里面的主子到底什么模样。 念锦烛却是下意识眯眼,淡淡的看着,对于那南宫小姐倒是没有太大兴趣,但对男子的期盼却还是隐隐有些好奇。 “兄台,那便是南宫小姐的轿子了。”男子按耐心中的喜悦,努力让自己表情看起来正常些。 她若有所思的点头,就这么眼睁睁的瞧着,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等到轿子稍微近了些,念锦烛才能勉强的看清楚这轿子的造型,却是愣住,这南宫小姐还真是别有心意。 “主子,这是南道子的竹。”阿碧也是目露惊讶的看着青色轿子上的那些竹子。 看起来确实别致的很,却让他们二人很快就辨认出,这不就是睿子都最好的友人南道子的幽竹,此刻居然被人给画在轿子上。 念锦烛更是唇角不自觉的扯了扯,尽管很快恢复,但依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谁都不会想到这位南宫小姐还是个如此别致的人。 男子虽然对南宫小姐很有兴趣,但对面前这个给自己座位,并且还聊了两句的人更有兴趣,也就看眼念锦烛。 发现她异样的表情后,才缓缓的说:“南宫小姐素来喜欢竹子,也就在随身的轿子上画了这些竹。” 念锦烛感觉自己的表情隐约有些绷不住了,赶忙用扇子遮掩住,随意摆摆手:“在下只是觉得南宫小姐的爱好很别致,这些竹子让我想起一个人。” 她并没有将话给直接说出,毕竟南道子那个家伙性子孤傲的很,若是就这么知道自己的代表画被如此的羞辱,怕是要从遥远的上京赶来,找这南宫小姐的麻烦。 男子目露狐疑,显然不明白念锦烛这番话到底代表什么意思,只看了眼,转向窗外,继续等待南宫小姐露出一面。  毕竟这是他唯一一次能够近距离接近南宫小姐,能够瞧见她。 第518章 准备糕点 公主府。 念锦烛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主府,刚刚走进府中,迎面就碰上了神色匆匆的隋叔。 这么晚了,隋叔这是要去哪儿呢? 念锦烛心中疑惑不已,她停下脚步看着正要离去的随叔,开口问道:“隋叔您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啊,公主。”  隋叔定定的看着念锦烛,本来焦急的脸上忽而恢复镇定,他顿了顿说道:“公主,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一些小事罢了,只是世子需要我立刻去处置,时间有些赶而已。对了公主,世子他就在前厅等 您,我先告退了。” 隋叔迅速的说完就离开了公主府,大步不停。 看来隋叔确实是挺急的。念锦烛望着隋叔离开的背影心里想到。  而在念锦烛后头进入公主府的阿碧并不晓得方才的对话,只是瞧见主子还站在那里忙上前:“主子您可不知,方才您走以后那南宫小姐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哎呀呀,这南宫小姐是个一等一的美人儿呢 ,就连奴婢看了也有些动心呢。” 将目光放在阿碧的身上,她有一瞬的迟疑,但在这个时候观察下后,还是主动上前,拍拍她的脑袋,微微一笑:“行了,你去准备些糕点。” 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提起那所谓的南宫小姐。 其实念锦烛在看到轿子上的竹子后就已经没有太多的兴趣,只是随意的说了两句后就去找睿子都了。 念锦烛回来的时候,睿子都正捏着一本书,饶有兴致的看着,显然是对书上写的东西更有兴趣,都没有发现念锦烛已经回来。 他看的书是一本关于书生与狐狸精之间的爱恨情仇,题材是写烂了,但胜在写这个话本子的人很有想法,而且写法幽默,代入感极强。 睿子都现在看得正是精彩的地方,因而被直接吸引进了话本子里。 念锦烛这时伸出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试图将睿子都的注意力给吸引过来,可惜她努力半天也没能成功。 “咦?”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泄气,看着睿子都兴致勃勃的看书,她不甘心的撇了撇嘴,哼,那本书就那么好看吗?连她都不理了! 看着眼神之中露出的些许异样的神情,念锦烛并没有注意到睿子都唇角轻微勾起的弧度。 睿子都忽然间伸手,将人揽入怀中,轻巧的笑着,“是不是现在心里头有些难受,难受我没有回应你。” 念锦烛很快就反应过来,方才一定是睿子都故意为之,想要用这个法子将自己的注意力给吸引,这人什么时候也有了这样的兴致了。 “讨厌,你说,你刚刚是不是故意不理我?”念锦烛瞪大了眼睛,威胁道。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睿子都连连求饶,看着念锦烛卖萌似的威胁他只好投降了。 “哼,算你识相。”念锦烛轻哼一声,继而又像想起什么事情一样,旋即便道:“我今日出去采买原材料,我看到一个让我惊讶的事情。” 念锦烛露出一抹淡然的笑,眼中却都是玩味。 睿子都犹豫一瞬,并不明白念锦烛说这番话到底什么意思,还是顺着她的话继续下去:“才买那些东西,可以找我帮忙。” 听着对方的话,念锦烛的心中也终于想到一件事,对自己来说非常重要。 “你准备继续在这里耽搁下去,不回世子府。” 念锦烛强行将男人拉开,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睿子都。 他是在躲避些什么事情,根本无从知道。 他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对于念锦烛的话保持沉默。 “我只是暂时不想去考虑这些事情,相信我,一定能够解决所有麻烦。”睿子都有些紧张,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依旧透着不安。 “既然不愿意回去,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念锦烛笑了笑,“我在南宫小姐的轿子上看到了你好友的画作。” 她在说到这件事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已经忍耐不住,隐约可以想到若是那人知道自己的画作居然被南宫小姐给弄到轿子上,也许会无法接受吧。 睿子都一顿,旋即明白了念锦烛的话。 “南宫小姐?”睿子都的眼中闪过茫然,显然对于这位南宫小姐并不是很了解,也并未发现更多的事情。 念锦烛点头。 睿子都仔细的回想,脸上却是露出分外古怪的神情,好似对于这位名义上的南宫小姐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只迟疑的道:“我并不知道你口中的南宫小姐是何人。” 这次轮到念锦烛陷入疑惑,根本不明白睿子都这番话到底代表什么意思。 南宫府。 青色的轿子缓缓的停在南宫将军府的正门,一个身着素雅白色长裙的女子缓缓的走下,脸上还带着薄纱,遮掩住了容貌。 立时就有丫鬟上前,伸出手搀扶住走出的女子,声音温润:“小姐您小心些。” 女子小心的跨出轿子,唇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可那双眼睛却是无比的清冷和高傲。 她便是现今在京城里名满天下的南宫小姐,负有盛名,引来许多男子的疼爱,都想要和她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小姐,今天您是没见那些公子哥儿看您的眼神,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丫鬟在旁边眠嘴一笑,喋喋不休的说着。 女子只是发出很轻的叹气的声音,好似是在回应丫鬟的话。 丫鬟吐了吐舌头,很快反应过来,伸出手捂住嘴,声音含糊得道:“奴婢再不说废话。” 她明白小姐的性子,不可能将那些话当面说出,但那些公子哥的反应却是小姐不愿意见到的情形。 “日后这种事莫要在胡说。”女子清冷的声音从薄纱下传来,宛若九天的寒泉,不带有太多的情感。 丫鬟缩缩脖子,自然明白小姐话中的意思,本想让小姐在这些京城公子哥儿中选择一个座位自己的夫君。 瞧着小姐这副模样,应当是一个都没瞧中吧。 丫鬟心中惦念着别的事情,自然是没有察觉到小姐眼中飞快闪过的异样的光芒。 她依旧扶着自家小姐回到院中,心想这个时候应该看不到老爷才是。 也就稍微的放心些。  “你先下去吧。”南宫小姐对着身边伺候的丫鬟说着。 第519章 易容之术 丫鬟点点头,转身就离开了,只留下南宫小姐一个人待在前院,正看着院中的那一棵树发呆,似乎是在想着些什么。 缓缓从侧面的房中走出一个人,胡须疏疏,正带着微妙眼神的看着面前的南宫紫阑,此人分明就是京畿大将军。 “见过大将军,紫阑给大将军请安。” 南宫紫阑微微福了福身子,嘴角是恰如其分的笑,行了一礼说道。 大将军的唇角微微的抽动,似乎对于南宫紫阑的动作并不感冒,只别开头,算是避开对方的行礼。 漫不经心的说:“这里没有外人,就不必如此装模作样,你这个样子的做派,倒是让本将军膈应得慌。” 那南宫紫阑却是将戏都给做足,才悠哉的笑了:“膈应?怎么会呢?大将军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既然你拿了我的好处,自然该时刻配合我才是,免得被他人发现了马脚,拆穿了你我的关系。” “你……” 大将军身体微颤,旋即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心,但在这个时候,还是很快变成了镇定,他眼中有许多情感划过,却都敌不过最后的后悔。 “将军现在莫不是后悔答应了紫阑的要求?”南宫紫阑唇角恶意的扬起,带着些许的讥讽。 即便是后悔也没有用了,她这条船上来了可就没有那么好下了。 她就是算准面前的京畿大将军贪婪,只要捏住这点自然没有问题。 想到这里,南宫紫阑却是摆摆手,随意道:“既然义父已经见过,紫阑这就准备回去歇息,不送义父了。”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唇角分明上扬着嘲讽的笑容,也带着些许的玩味。 大将军犹豫下,最终还是离开了南宫府。 回到房中,南宫紫阑才将脸上的面纱给摘下,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孔,同时她也卸去所有的伪装,直接的坐在凳子上,随意的看着某处。 道:“师傅您快些出来吧。” 在紫阑的声音里,居然深深的隐藏着些许的惧怕。 不多时一个身形挺拔的人缓缓的从屏风后面走出,穿着一身黑衣。 唇角带笑的看着坐在那里的南宫紫阑,他的神情轻挑,只将手中的折扇向前,挑起紫阑的下巴。 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南宫小姐倒是生了一副好皮相,让在下都羡慕的紧,这倾国倾城之色,可是要让多少男人疯狂呀。” 南宫紫阑的唇角忍不住抽搐,好不容易按耐下要将那扇子打开的冲动,没好气的瞧他一眼,“师傅您就别再玩了,现在这种情形该怎么办。” 至此,那男子却也是收敛了玩味的心思,只安然的坐在她的对面,从袖子里忽然间钻出两只虫子。 男人旁若无人的把玩着两三只虫子,“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换了一张脸,怎样做便是你的事,不过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提起这件事南宫紫阑心中就很是不甘心,明明上次计划眼看着就要成功,却被师傅给临时打断,逼迫的她不能不退走,重新寻找一个身份进行伪装,同时也要换上一张脸。 “师傅!”南宫紫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隐隐的愠怒。 男子却是不以为意,只将手中的折扇猛然打开,看着上面的字画,很是喜爱。 “你那张脸最多只有一月时间,若是为师不及时将你带走,你也会暴露自己的身份。”男子随口说着。 南宫紫阑,不,赵梦茹嘴角狠狠的扯起,自然明白面前的巫行说的这番话并不能相信,自然也晓得他的打算。 更让赵梦茹怎么都没有料想到的是,相处了几个月的巫行居然是个男人,还是个长的很好看的男人。 一直以来从未暴露过自己的真正身份,但在这个时候巫行已经暴露自身,也对赵梦茹的态度强硬许多。 “您不会还要说,这张脸也坚持不了太长时间吧。” 赵梦茹下意识伸出手摸摸脸。 这张脸让她很满意,也不想就这么快的被毁掉,看看能不能从巫行口中得到更多保住这张脸的法子吧。 可惜巫行的反应很是淡定,并没有因为这些事情就有丝毫的波动,只随意的说:“此事和我无关,你复仇能进行到哪一步是你自己的事。” 言下之意便是告诉赵梦茹,他不会主动插手这些事情,更不会给她提供额外的帮助。 赵梦茹彻底愣住,但也明白了师傅的意思。 公主府。 念锦烛看着面前送来的东西,心中实在是有些拿不准,这些东西到底是魏帝的一点心思,还是其中别有用意。 太监察觉到公主的迟疑,脸上立马露出笑容,和善的对念锦烛道:“公主殿下您不必担心,这些都是太后特意差奴才送来的东西,说是公主您这里用得上。” 在听到是太后专程送来的东西后,念锦烛悬着的心才算是完全的安分下去。 同时也想起了还在昏迷之中没有苏醒的小宝,不由面上露出担心,忙问太监:“小宝如今可有好转?” 在弄明白了小宝身中蛊毒,念锦烛彻夜的研究各种书籍,想要让小宝能够早些苏醒,不过她的进展缓慢,也没有太多发现。 “承蒙公主关心,宝王爷现在已经身体完全康复,虽然还在昏睡中,但太医说要不了几日就能完全苏醒。”太监从容的回答念锦烛的疑惑。 念锦烛点头,再去观察其他的事情。 而在这个时候睿子都也突然间将手放在了念锦烛的肩膀上,示意她不要再去担心孩子的状况,并且在这一刻能够有更好的办法。 可尽管他这样说,念锦烛心中仍旧是担心不已的。 毕竟对念锦烛来说,小宝迟迟不醒来,才是最为叫人心疼的事儿。 至于在这个时候,询问太多也不见得会有任何的收获,不如在这里平白的浪费时间。 不过念锦烛也明白他的意思,这个时候担忧都是浪费的,她总不能时时刻刻盯在小宝身边。 念锦烛只是笑了起来。  她只好压下心中的烦躁,回了他一个安定的笑容,而后者亦是微微一笑,念锦烛这才完全的放心,再没有担心小宝。 第520章 阿碧,你逾越了! “将门关上,不许外面的人进来!” 念锦烛不耐烦的声音忽然间响起。 这已经是最近十天来发生的第三次的事情,每日都有一个人上门,送上丰厚的礼物。 起初念锦烛还不觉得有什么,等到这个时候逐渐地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稍微让人调查了下,赫然发现每日送上门的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是许俊朝身边的下人。 正要追问这点,不过念锦烛想到了睿子都,想想还是算了。 阿碧却是看着紧闭的那扇门,有些迟疑,忍不住回头问念锦烛:“主子不如将那些东西收回来,再让人将他们给赶出去就好,您说呢?” “够了!阿碧,你逾越了!” 念锦烛却是猛然间放下手中拿着的那本书,大声呵斥,面露不耐。 这也是一直以来头一次露出这样不耐烦的表情,也让她最后的一点耐心被许俊朝的过早给彻底的打消,只警告的看眼阿碧,让她别做愚蠢的事情。 阿碧被主子的眼神看的忍不住打着哆嗦,忙迅速的回到身边,急急忙忙道:“公主,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绝对不会再说这种话,是奴婢逾越了,请公主责罚。” “行了,起来吧。” 见震慑的效果达到,念锦烛揉了揉太阳穴,摆了摆手说道:“阿碧,念在你我多年的情分上,我便不追究了。” “多谢公主,多谢公主。” 阿碧忙不迭的磕头谢恩道,同时心中一阵后怕,还好主子不追究,若不然她这颗脑袋…… 阿碧擦拭了一下脑门上渗出的冷汗,只觉得自己半只脚从地狱里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阿碧,我有些头疼,你过来帮我按一按。” 就在此时,阿碧听到念锦烛疲惫的声音,她应了一声是后,小心翼翼的上前按摩。 突然。 咚咚的敲门声还在不断的响起,不断的折磨着念锦烛的耳膜。 终于,念锦烛再度放下手中的书,定定的看着那扇门,想让家丁将外面的人给赶出去,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忍。 只能强行忍耐心中的烦闷,“让家丁将外面的人赶出去!” 她这一声嗓门有些大,也让外面那不停的敲门声停顿了一瞬,好似是听到了念锦烛的话。 门外的许俊朝整个人愣住,好容易得到念锦烛终于恢复自由的消息,他就迫不及待的赶来想要见见念锦烛。 “公主殿下,在下并不是真的想要冲撞你,只是想见见您!” 许俊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迫切,也带着些许的期待。 念锦烛放下手中的书,眼中分明透着冰冷,却还是起身,让阿碧在这里等着,一个人走了过去,直接将门给打开。 许俊朝的眼睛猛然和念锦烛对上,他彻底愣住,没有料到念锦烛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打开门,正打算要开口。 “还要说什么。”念锦烛的脸上分明都是不耐烦,那双眼睛里更是满满的冰冷。 原本期待的那扇门终于被打开,许俊朝想要将心中藏着的话一股脑的说出,没有料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情形。 他连着后退好几部,脸上的笑容也彻底的僵硬,勉强的道:“公主根本不想见到在下,是在下唐突。” 念锦烛也不说话,只是靠着门,双手抱肩,再没有往日那和善的模样,一双眼睛锐利的在许俊朝的身上不断的扫视着,很快就变得愈发冰冷了。 “已经见到,阁下还是早些回去吧。”她的声音并不算是客气,甚至还带着些微的讥讽。 许俊朝眼中闪烁着的光芒让她本能的不喜欢,也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 许俊朝眼中有着犹豫和不甘心,最终在最后时刻猛然间向前一步,伸出手直接抱住了她的身子。 那强有力的力道几乎快要让念锦烛浑身的骨头都彻底的被弄断,她眉头蹙起,正要反抗,却还是没能成功。 “别动!”许俊朝贴在念锦烛的身上,只是维持着这样的动作,并没有要进一步的打算,只是这样感受着身体上的温度。 念锦烛的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失去最后的耐心,不顾许俊朝的回应疯狂的挣扎,怒极道:“滚!” 她厉声呵斥着,声音里带着凌厉,也让许俊朝心中唯一的希冀被彻底的打破,一双眼睛更是暗淡的看着某处。 他终于还是将念锦烛给放开,主动后退一步,拉开和对方的距离,脸上的笑容很是苦涩,声音里还带着些许的嘲弄。 “是我冲撞了公主,愿意接受任何的惩罚。” 许俊朝垂下头,将自己的情绪完美的掩藏起来。 他唯一的希望在这个时候也彻底破灭,心中却还有个声音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能就这样放弃。 愣了一瞬,念锦烛已经恢复镇定,却带着深深的懊恼,她后悔着,为什么没有伸出手给这个轻薄的男子一个耳光。 想到这里,念锦烛也只是后退一步,没再说话,只静静地观察着对方,叹气的转过身:“你回去吧。” 她到底还是无法真正做到绝情的地步,但对于许俊朝却是再没有一丝感情的存在。 许俊朝彻底呆住,如何不明白念锦烛方才话中的意思,这次并没有找他的麻烦,也就代表再不会将这些事放在心上。 “你……” 许俊朝的神情有些悲伤,低声说:“你竟然是连怨都不怨我了吗?” 念锦烛定定的看着许俊朝,忽然开口:“无爱自然无怨,这次的事情我也有错,就不该给你机会,自然不会将所有罪责都推脱到你身上。” 她说的极是从容,却将彼此的关系彻底的逼上绝路,再不给彼此之间任何的机会。 因为念锦烛真的让这人烦透了,她拒绝的意思已经这般明确,他却步步紧逼,让她再也无法以笑脸相待。 此刻狠心点也就罢了,早点断了联系,让许俊朝断了念头也是好的。 “你还是早些回去吧,别在这里耽搁太久。”念锦烛转身离开,留下个决绝的背影给许俊朝。 一瞬,透明的泪水从眼角滑下,再不知该说些什么。  心中已经彻底绝望。 第521章 我没醉,我还能喝! “这是怎么了。” 睿子都将念锦烛手中的酒杯强行抢下,神情严肃的盯着自顾沉醉的念锦烛。 “酒,我要喝酒,我,我没醉,我还能喝!” 念锦烛醉眼惺忪,并没有注意面前的人到底是谁,只含混的叫喊着,待注意到自己手上空荡荡的后,她才感觉到已经手里的酒杯不见了。 “阿碧,阿碧,将酒拿来,今日我要一醉方休!” 念锦烛大声吆喝着,一边叫,一边站起身子摇摇晃晃的走着。 然而,她喝得太醉了,走都走不稳,直接跌倒在地上。 阿碧在旁侧火急火燎,心中忧心的很,主子这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一个人喝酒,她平日里可对酒这种东西深恶痛绝。 “你先下去,这里有我。”睿子都皱着眉头,对着阿碧嘱咐了一句。 阿碧这才犹豫着离开院子,临出门前不忘再看眼还在自顾要酒和的主子,心中一阵心疼。 她慢条斯理的晃荡着,心却不自主的牵挂着院中的主子,也不晓得主子此刻到底怎样,身体还能不能继续坚持下去,但想到世子殿下在,她便又放下了心,有世子殿下在一定没问题的! “酒,喝酒,呵呵。”念锦烛眯着双眼,单手指着天空傻乐呵。 突然,念锦烛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撑着身子战了起来,往左边走去。 “嘭。”  左边正是睿子都站的地方,念锦烛一时没注意,直直的撞到了睿子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这还傻兮兮的笑着:“石头,大石头,这么大的石头,呵呵,咦,石头怎么,嗝,怎么还会动呀?我,我一 定是醉了。” 睿子都面沉似水的看着面前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念锦烛,当即伸出手直接按在她的脸颊上。 冰冷的手掌让念锦烛没来由的打个哆嗦,眼中的朦胧顷刻间消失不见,已经恢复清明眨巴着眼睛,片刻后看清楚眼前的人,不由叫出声:“子都!” “嗯,是我。” 男人点点头,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径自坐在对面,目光灼灼的看着满脸错愕的念锦烛,焦急不已:“锦烛,你怎么了,发生什么是让你情绪如此失控,你竟然喝了这么多的酒。” 她平时从未有如此情绪失控的时候,心情不好就拿酒来抒发自己此刻的心情,却没有想到,这酒越喝越是难受。 “没什么,我能有什么事情,你别想太多了。” 勉强的笑笑,念锦烛的思绪沉下去,并没有主动的将发生的那件事告诉睿子都,她并不想让男人因为这件事担心。 有些微冰冷的感觉让念锦烛更觉奇怪,下意识伸出手就要去把脉,却被睿子都给阻止:“你又打算给我把脉,看看我有没有受伤?” 念锦烛眉头一挑,“难道你没有受伤?那为何你的手为何会如此冰冷,难道真的没事?” 她的眼中满满都是狐疑,显然不相信睿子都的话。 相比之下的睿子都就显得从容许多,只是伸出手,强行将人揽入怀中,不顾念锦烛下意识的挣扎,也不顾其他的反抗,很干脆笑了:“我只是做一些必要的事,刚刚回来。” 他的解释非常的简单。 念锦烛听到这句话,挣扎的力度也越来越小,眼泪却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 这混蛋就不该对她这么好。 “别因为心疼我哭,我会难受。”睿子都的声音很小,却很温柔。 睿子都却在这个时候将人深深的抱在怀中,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开。 “谁哭了,你自作多情!”念锦烛撇了撇嘴撒娇道。 “好好好,是我自作多情,是我哭了行了吧。” 睿子都一时间哭笑不得。 “哼。” 念锦烛跟个小猫一样轻哼一声,思索片刻,她才用很低的声音问:“若是我受伤你会难过吗?” 睿子都感觉今天的念锦烛很反常。 “你是我的生命,若是有任何损伤,我会很难受。”睿子都将人松开,定定的看着她。 南宫府。 赵梦茹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模样看起来非常精致的琉璃瓶子,用羡慕的口吻说道:“师傅,这大将军还真是个气派的主儿,瞧瞧这些东西可都价值不菲。” 身为男子的巫行此刻却没有精力去看这些收藏品。 “你还是早些接近他们,时间留给你的并不算多。”巫行坐在椅子上,撑着下巴,淡淡的提醒着。  赵梦茹手一顿,旋即那精美的瓶子就被摔碎在地上,她漠然的看着已经摔碎的瓷器,“碎裂的瓷器不可能有完美补回的可能,我同他们的恩怨也不可能轻易解决,师傅你尽管放心,一个月,我一定让他 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已经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念锦烛付出代价,当初身为国师的自己原本还有更好的机会,可在那个时候却让他们命运如此大的都活了下去,如何能让赵梦茹心中甘愿。 她要的是念锦烛死! 死在她面前,而睿子都只是属于她的! 他也只能属于她,她念锦烛算个什么东西?! 不过现在的赵梦茹心中还没有个好的计划,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看能不能用现在这个身份接近他们,并且有更多能够和念锦烛私下相处的机会。 巫行冷冷的看眼赵梦茹,眼中全部都是奚落,在他看来这些计划都是过分的玩笑,不是不相信赵梦茹的手段,而是那二人着实不好对付。 若是可以的话,为何上次没能成功,他可不信只是运气的缘故。 可怜这赵梦茹仍然沉浸在复仇的快感之中,并未能发现其实念锦烛不仅仅是聪明了。 还有那睿子都,他可是知道二人感情甚笃,一个赵梦茹,她并不太看好。 陷入沉默的赵梦茹自然是没有注意到方才的举动。 “师傅!” 赵梦茹本打算继续说些别的话,却被巫行一个冷冰冰的眼神给制止,并不给任何说话的机会。  她心中有着不甘,但想到巫行的一些手段,还是下意识的打个哆嗦,猛然间后退两步,再不敢产生其他的想法。 第522章 新口味 玲记号 莫愁证匆忙的在玲记号里走来走去,看到匆匆赶回的伙计,连忙上前,主动抓住伙计的手,问他:“小姐那边有没有消息传来?” 伙计的脸上露出一丝的尴尬,显然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小声的回道:“小的没能接近公主府,甚至都没有见到一个人,并不知道老板有没有将更多的花钿都准备好。” 莫愁听到这句话之后脸上也是露出些许的苦恼,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别说他了,一个奴才怎么能顺利去找主子呢,而且现在的公主府固若金汤。 万一再将他认成来历不明的人呢。 店外面这时却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小二,小二,你们店的花钿还有没有啊?给我拿上十个。什么,没有了?你是不是在诓我!这才半天的功夫就没有了?” “我,我要50个花钿,小二,你先给我拿!欸,没有了?不可能啊,怎么卖的这么快呀!” “天呐,小二,你们店里的花钿什么时候才到货呀!欸,我跟你们说,你们这样子做生意可不行,这白送上门的钱都不要,那你们还做什么生意啊!” 正犹豫的功夫,莫愁看到外头那么多人后,也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按住额头,有了隐隐的烦躁,“你们在这里暂时守着,我先去一趟公主府,弄清楚何时才能有货。” 这几日玲记号一直都呈现水泄不通的姿态,许多女人来这里都是询问那独特的花钿。 可惜的是莫愁始终告诉他们没有更多的货物。 全新的花钿一度供不应求,需要的达官贵人有许多,可惜数量非常上,距离上次的十盒距离不过三天的时间,就已经显得这般的空缺。 可惜这边莫愁并没有能够顺利地离开,反而是被前面的人给拦住,他们看到莫愁后主动的凑上来,更有人直接抓住她的手问什么时候才能有花钿买。 莫愁本想给出个时间,可是看着这副模样不由愣住,心中也似一阵的苦笑,真不知道小姐那边什么时候才能给出更多的数量。 “我家老板到现在还没有做出更多,请稍安勿躁,每个人一定都能拥有想要的花钿。”莫愁只能打着官腔的说。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忽然间响起:“这都几天过去还没有一点消息,谁能肯定这不是你们故意做的手段呢。” 所有人也都是愣住,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众贵女们一时间看向莫愁的眼神复杂不已。 他这话出口,场面顿时有了片刻的沉默,不过稍稍一瞬,便引起了共鸣。 是啊,万一是耍手段呢,做生意这心机未免太深了吧! 莫愁脸色也是一阵难看,迟疑的时候还是能够感受到许多威胁的目光,但对于她来说,打理了这么久的生意,如何能应付不来呢。 她尽可能没有让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从容露出官方笑容,“阁下既然对我们老板持有怀疑,为何不再等等,看看具体会发生什么呢。” 莫愁自然是不担心其他的事情,毕竟小姐就是当朝公主,还有什么人能够公然去找小姐的麻烦呢。 一丝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褪去,不过维持笑容的莫愁脸上的尴尬却渐显。 在场的人情绪各异,谁都没有说话,但他们心中很明白,一旦这件事真正发生,那心中的希望顿时就成了失望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准备上来给莫愁一个巴掌,忽然间有力的手直接抓住了准备打莫愁的脸颊的人。 “不尊重别人的人,没有资格在我的店里停留,夫人还是早点回去吧。” 冷冰冰甚至还带着讥讽的话从念锦烛的口中说出,顿时就让那个贵妇愣住,没料想这个时候居然还会忽然间出现一个女人。 回头当看清楚对方的容貌的时候脸上的冰冷更深,还有许多的傲慢,径自说:“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说话,当心我让你的店子经营不下去!” 念锦烛的脸上忽而扯出一抹笑容,这笑容看起来有些微妙,更甚还带着些许的玩味。 她并不着急回应对方的这个威胁,在念锦烛看来这些事情不过只是个调剂罢了。 “锦烛看来你这店里每天都会出现许多形形色色的人,需要我出面帮你解决没?”睿子都站在旁边从容地开口,目光却都是看向念锦烛。 有人猛然间听到这句话正准备要追问的时候,下意识回头,当看到睿子都的容貌后,脸上大惊。 看着念锦烛,像是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事情,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惊恐,再没有说别的话。 方才在看到睿子都之后,这位夫人猛然间想起什么事情,若是没有猜错面前的这个女子应该就是前段事件闹得沸沸扬扬的昌平公主。 单凭这样的身份已经能够足够让他们心生敬畏,万一她怪罪下来,到底还是有个公主身份在的。 那夫人越想越心惊,因而夫人面色一僵,只能是带着不甘心狼狈的逃走,再没去说其他的话。 念锦烛却是看着女子匆忙且带着狼狈的逃走后,唇角没有意思笑容,转而看向后面站着的莫愁身上。 “莫愁,没事吧。” 莫愁点点头,表示自己身上没有丝毫的损伤,并不需要让小姐担心。 “小姐您今日来这里是为了花钿?”莫愁不确定的说着。 对于这件事必定是因为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想必才回过来的吧。 莫愁不急,现在小姐来了一切就都好说了,那官方的笑容一换,就变成了真情切意的。 念锦烛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一个从容的笑。 然后她将东西拿出来,莫愁看着面前多出来的数份花钿的银盒子,唇角的笑容也愈发的灿烂了。 小姐过来果然是为了此事,想必也知道她们忙的焦头烂额,无法应对了吧。 这下应该能够让玲记号稍微坚持一段时间吧,也能让那些早就付了定金的人能够早些拿到这些东西。  莫愁好半天才压下心中的窃喜,这对她来说确实是是件好事。 第523章 对,此物交给你! 念锦烛却是笑容还没有完全的褪去,用眼神示意,让阿碧将一个食盒拿出。 “小姐,这是?”莫愁不明所以的看着东西,实在是无法确定里面放着的到底是什么。 露出一抹很浅的笑容,但念锦烛的反应已经彻底的暴露了自己的情绪。 从容的看着对方,让莫愁打开食盒,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莫愁虽然心里头疑惑,还是打开了食盒,当看到里面那精致非常的糕点后,眼中的惊讶不比其他人少。 “您是有了全新的糕点想法?”莫愁按耐住心中的喜悦,说的激动不已。 玲记号外面所有让你都正在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着他们,同时心中也都是一阵阵的惊讶。 他们还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如此频繁的寻找到各种各样的新品,也让他们这些人有些按耐不住想要直接买。 一时间,众人眼底的购买欲不断的升腾,每个人都眼底放光,恨不得买买买,全部买光! 念锦烛感受到周围的客官露出的期待的目光,不由笑出声,目光扫过众人,温柔的说:“这次抱歉,只是临时做了一份,你们喜欢可以每人都来一点,这样你们能接受吗?” “等到下次,我再多做一点,大家也好分一分装回去。” 所有人忙不迭的点头,连声道谢,但凡是在锦城里有些脸面的人都知道玲记号代表的到底是什么,同样里面出售的那些东西也都个个价值不菲,让他们有值得买的机会。 你一口我一口的进行尝试,很快他们脸上的表情就被惊讶取代,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念锦烛。 其中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女上前,还有些怯生生的看着念锦烛,小手拉住了她的衣摆,低声说:“姐姐,楠楠喜欢你的糕点。” 念锦烛本不想接近这个孩子,可是想起那个没能出世就死去的孩子,她的眼中飞快的闪过暗淡,尽管很快就恢复正常。 念锦烛只是将手放在孩子的脑袋上,浅浅的笑着,很是温柔的说:“你若是喜欢下次可以再来这里买,一定有你喜欢的东西。” 看到这位叫楠楠的孩子怯生生的羞红了脸。念锦烛心里更是怜惜了起来。 她这次本也抱着试试的态度,并没有真正的想要做些其他事情,但现下看似乎更受孩子的欢迎。 想到这里她有了个好的办法,对着莫愁点点头,然后在看向睿子都,温柔的开口:“子都我去后面说几句,你在这里等等我。” “知道了,锦烛你去吧,不用担心我,我在这儿随便看看就行。” 睿子都点头,却依旧不去看那些正在偷窥自己的年轻少女,知道他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不过有些东西可不能满足他们。 念锦烛得到答案后,这才放心的带着莫愁去了玲记号的后院,她还有些重要的话要跟莫愁交代。 莫愁跟着念锦烛来到后面,还没来得及出声,念锦烛已经将一个方子主动的将交给莫愁,并且主动的开口:“此物需要交给你保管。” “小姐,这,这怎么使得!这方子这么珍贵,莫愁何德何能能让小姐如此信任!” 莫愁闻言不由瞪大眼睛,怎么都没有料想到小姐居然要将这样的东西交给自己,她犹豫不已,一时间竟然不敢去接那张方子。 然而念锦烛将方子一把塞进了莫愁的手里,她还是很迅速的说:“对,此物交给你。” 莫愁不是很明白这个时候小姐为什么要这样做,不是有很多的人能够帮忙,但,这是不是显示着主子对于自己的信任呢。 这么想着,莫愁小心翼翼的将那张方子收好,郑重的说道:“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管方子的,方子在我在,方子亡我亡!” 念锦烛唇角的笑容确实没有完全的消失,的确,她是因为相信莫愁才会这样做的。 不过莫愁也值得她信任。 趁着莫愁还在愣神的功夫,念锦烛还是主动开口:“玲记号现在全权交给你打理,我自然是相信你能做的很好,这些东西你也应该掌握。” 她给她作出解释,不过是因为莫愁那不确定的眼神罢了。 而她不可能一直都将注意力分散在这些事情上,现在还有莫愁能够帮助自己,她在这几人里面,最相信莫愁的工作效率,还有那管理的能力。 莫愁虽然心中有些窃喜,却也明白小姐这是真的要将玲记号所有的打理权限都交给自己完成,她心中除了开心更多的则是感动。 感谢小姐的信任,但是她这时心中有了隐隐的退意。 “我不能接受。”莫愁后退一步。 虽然她也想要替主子分担些许的压力,却很清楚,凭借自身的能力根本没有办法做到,她还是有些不相信自己就是了。 不如从一开始就清楚的告诉小姐,不要让小姐平白将希望放在她的身上。 念锦烛却依旧是保持着很浅的笑容,只是强行的将方子交给莫愁。 “这件事我再不关心,你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总能够成功。”念锦烛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的赞许。 一直以来莫愁都将玲记号打理的很好,从来没让她担心过其他的事情。 念锦烛离开后院,朝着前方走去。 莫愁下意识就要阻止,却没能成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手中多出来的东西,同时也有一丝苦笑缓缓的溢出。 小姐还真的是我行我素,根本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 念锦烛重新出现在玲记号,目光却是看向睿子都,同时用眼神示意。 睿子都唇角也溢出笑容,知道念锦烛这是讲所有的事情都给解决掉,这才缓缓起身,想着念锦烛走了过去。 “这一次算是完全的将玲记号交给莫愁,我应该也能好好修养一段时间了。”念锦烛脸上分明是带着笑容的看着身边的人。 眼神之中透出许多的温柔,也让睿子都感觉到了念锦烛这一刻的不同。  睿子都却是无所谓的说:“既然完成,那就回去吧。” 第524章 颇负盛名 玲记号。 二人还没能走远,一道声音已经传来,还带着一丝焦急。 念锦烛不自觉地停下脚步转头看去,赫然发现站在那里的居然是莫愁,脸上还带着一丝着急。 犹豫片刻的念锦烛还是没有说话,莫愁却是小跑过来,凑在念锦烛耳边说了几句话,念锦烛的脸色微变。 “带我过去。”念锦烛很迅速的给出答案,跟着莫愁向着玲记号走去。 身后的睿子都微愣,还是跟上念锦烛的脚步,缓缓朝着那边走去。 等到走近,念锦烛即将要进入玲记号的时候,莫愁忽然间一把拉住小姐的手,凑在耳边说:“小姐您小心些,那位南宫小姐好像来者不善。” 念锦烛的唇间微动,却没有说话,她也是在进行着观察,并不确定到底发生了想什么,但瞧着现在这幅情形,南宫小姐应该不是为了自己来玲记号。 “不用太担心,你在旁边等着。”念锦烛露出安心的神情,让莫愁不要因为自己担心。 念锦烛定定心神,这才缓缓地走进玲记号之中,心中却是没来由的打个突突,并不能就这样完全的放松戒备。 睿子都却是选择站在门外,并没有真正进入。 莫愁寸步不离的跟在小姐的身后,深怕发生什么事情,但看着南宫紫阑的眼中也是透出些许异样的神情。 南宫紫阑却是笑笑,将一样东西从柜台上拿起,放在手中把玩着,从容的看着站在那里并不动弹的念锦烛,“阁下看来很怕我会做些什么。” 只一句很简单的话就让念锦烛瞬间愣住,眼中更是缓缓地流露出那种凝重的神情,她确定这南宫紫阑来者不善,绝非是买东西这么简单。 “南宫小姐在京城颇负盛名,以才情双绝著称,今日算是你我第一次见面吧。” 念锦烛很是从容地说着。 笑容中夹杂些许异样的情绪,但还是能够清晰的发现其中不同,念锦烛尽管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其中已经能证明许多。 南宫紫阑定定的瞧着念锦烛,忽而扯出一抹笑,让自己那本就绝色的面孔更加吸引人的注意,可是在这个时候念锦烛却是下意识的蹙起眉头,并不能完全放松的看着对方。 “昌平公主对我怀有敌意,倒是紫阑的错。”南宫紫阑笑的从容,一张脸上也看不出丝毫破绽。 话音才落,周遭已经有人将注意力投来,其中还隐隐夹杂些许的不悦,似乎是想要给南宫小姐出气。 念锦烛也没有料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稍微犹豫下,很快就恢复镇定,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雍容的南宫紫阑。 “我对你自是没有敌意,只是有些事情还不能弄清楚,南宫小姐若是想要买东西,这玲记号随时欢迎你,若是为了其他的事情,不如找个额外的机会,可好?”念锦烛从容的说着。 南宫紫阑听到这句话就是一顿,显然没有预料到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但是观察片刻后,还是将即将出口的话给压下,只是保持着从容的笑。 她的目光不经意的看向玲记号外,那不起眼的身影上,眼中闪过一道异芒,意味不明的道:“公主殿下和世子的感情果然极好,来这里都是成双入对,真让紫阑有些羡慕吶!” 南宫紫阑做出艳羡的模样,眼中还带着丝丝的期盼,好似真的羡慕他们两个人的感情。  念锦烛并没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是落在南宫紫阑的身上,心中思索片刻,很快就做出回应:“南宫小姐如此优秀的女子,定然能够寻找到一个好的夫婿,何必左右言他,不如找个合适些的公子成婚 的好。” 她的声音里却是带着试探,想要弄清楚南宫紫阑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南宫紫阑笑笑,将手中的胭脂盒子交给丫鬟,轻巧的道:“就这些吧。” 丫鬟于是转身去找莫愁付钱。 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人站在玲记号之中,正在看着彼此,念锦烛越是从容就越是让南宫紫阑觉得具有挑战性。 “南宫小姐还是说说你的来意吧。”念锦烛一双眼睛很是锐利,已经将南宫紫阑给打量个通透。 这女人浑身上下的布料价值昂贵,绝非普通地方得来,也让念锦烛隐隐的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但是观察一瞬后,并未发现还有异样的事情,似乎这南宫紫阑只是过来买东西的罢了。 南宫紫阑从容的笑着,仔细的观察着警惕的念锦烛,“紫阑初来乍到,在京城之中如今还没有一个熟识的人,想要和公主殿下成为友人。” 她的一句话说的很是从容,并未完全地放在心上,却是让念锦烛露出些许的惊讶。 好半天才明白南宫紫阑话中的意思,本能的眯起眼,将其中所有的情绪都给掩藏起来,并不真正的表露。 毕竟在这个时候,念锦烛也捏不准对方的目的。 想了片刻后,念锦烛回应南宫紫阑很淡的笑,悠然地笑道:“既然南宫小姐想要和我成为友人,不如想想怎样能够讨好我。” 念锦烛这句话不带有丝毫的歧义,却在他人听起来难免觉得刺耳。 外面的那些围观的人更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南宫紫阑的名头在京城可以说是家喻户晓,许多男子都希望能够有和南宫紫阑单独相处的机会。 南宫紫阑也是没有料想到念锦烛居然如此难以对付,愣神片刻,脸上的笑意也在这个时候褪去些许。 原本一张绝色的面孔上忽然间有了轻微的变化。 登时两个人全部都注意到,念锦烛下意识的看着南宫紫阑的那张脸,观察细节的问题,可是南宫紫阑却像是受到惊吓。 连忙低下头去,快速地在自己的脸上不断的抚摸着,在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眼中的惊慌才稍微的退去。 “今日怕是不能在这里和公主殿下深谈,不如改日我们见面再度聊聊。”南宫紫阑的语气有些急促,好似是有什么事情急着要离开。  还不等念锦烛说话,她已经离去。 第525章 惑人心蛊 念锦烛原本是要离去,但看着对方那匆匆离去的身影后,也就暂时消停了。 南宫紫阑离开的速度非常快,步履匆匆,显然不想在这里耽搁太久。 她和睿子都擦身而过的时候,睿子都下意识的看向这个一身白色裙装的女子,但在看到那张全然陌生的脸后,习惯性的眯眼。 不知为何,方才睿子都从南宫紫阑的身上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熟悉感。 念锦烛已经将东西都帮忙整理好,这才走出玲记号,带着一丝玩味笑意的看着出神的男人。 “南宫小姐盛名享誉京城,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你觉得如何。” 念锦烛笑眯眯的看着对方。 睿子都从其中听出些许的异样,回过神,就看到念锦烛正站在自己的面前,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他咳了一声,“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但对我而言,没有丝毫吸引力。” 也不知这番话能够被对方接受多少,只是就这样从容的看着。 念锦烛也没有太较真,收回目光,才悠哉的看着那离去的背影:“虽然美的不可方物,却看着有些过于虚假,就好似从来不曾存在过。” 她若有所思的说着,也不知道想到些什么,却引来睿子都的赞许。 “确实是个美人,没从她的身上感觉到任何活着的气息。” 侧头看眼睿子都,并不明白说这话的根本目的是什么。 南宫紫阑很迅速的绕过街角,等到没人的地方才终于停下来,素白的手指不断地在自己的脸颊上按压着,哪里还能看到温润的笑意。 “我的脸怎么了,不是说还有一月的时间才会坚持不下去。” 赵梦茹的声音里隐隐带着一丝慌乱,她换上这张脸不过才五天的时间,还都没有将计划弄好,就发生这样的事。 跟在身后的丫鬟忽然间发出噼啪的声音,很快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已经出现在赵梦茹面前,他用帕子将脸上的脂粉缓缓擦去。 巫行定定的说着:“那昌平公主是个美人,那副身体是绝佳的练蛊的材料。” 这一次巫行跟在赵梦茹的身边,准备看看这昌平公主到底是怎样的人,等真正见到后已经想要将她据为己有,这样一来就能顺利的将蛊虫在念锦烛的身体里培育下去。 赵梦茹此刻心中烦闷不已,听到巫行的话,恶狠狠的瞪着他:“你真对她有兴趣也要等我复仇结束,现在你还不能碰她!” 任何事情赵梦茹都能妥协,唯独这点不行。 一瞬,巫行的眼中已经闪过不屑,但很快消失,转过头去,懒洋洋的道:“好,帮你把复仇完成,但必须要将她留给我。” 赵梦茹深深地看眼巫行,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但现下还有比这件事更重要的需要去完成。 巫行却是头也没有转,冷笑出声,“玲记号里的那些东西对你没有效果,反而会引起体内蛊虫的骚动,方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赵梦茹一愣,旋即捏着那从玲记号买来的胭脂,仔细的瞧着,脸上露出错愕。 只是距离近了些,那种奇怪的感觉再度传来,也让赵梦茹很快的就将胭脂给丢在地上,脸上浮现出厌恶。 “还是丢掉的好。” 她对念锦烛的东西没有兴趣,但这胭脂的存在却让赵梦茹感觉到不对劲。 巫行却是先一步将那胭脂放在手中,饶是有兴致的把玩着,抬头看着那满脸厌恶的赵梦茹:“我倒是可以试试,研究出为什么蛊虫会对这些东西有反应。” 赵梦茹感觉脸部的蛊虫终于平复下去,才再度伸出手,仔细的抚摸,确定没有问题后,才从转角伸出脑袋,正从容的观察这那边的状况。 在玲记号门外已经看不到睿子都和念锦烛的身影,只有那来往的人群。 “师傅,你有能够迷惑人心的蛊吗?” 赵梦茹观察玲记号的状况,此刻心中生出一计。 巫行的注意力还在手中的胭脂上,听到赵梦茹的话,仔细回想片刻,从袖中逃出一个竹筒。 直接交给赵梦茹,“里面的蛊虫前不久才炼制好,只要有机会,就能控制住人心,不过……” 不过什么? 赵梦茹正等着巫行的话,可惜后面却没了后续。 她只能接过蛊虫,发现在竹筒的下方有刻好的蝇头小字,只看了片刻,脸上已经缓缓的露出笑意。 巫行根本就是将所有的用法和效果记录在竹筒上,也省去赵梦茹询问的时间。 看了片刻后,心中已经大致明白,这种蛊虫生命力极为脆弱,只要进入人体就会很迅速的繁衍,几乎一瞬间能够占据被控制人的身体。 “小心些,我瞧着那昌平公主应该是有些手段,以你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将这傀儡蛊放在她体内不被发现。” 巫行在旁边淡淡的提醒。 玲记号这边,睿子都看着莫愁端上来的热茶,心中有些许疑惑。 “世子您稍等,小姐在准备一些重要的东西,很快就能结束。” 莫愁站在一侧,正给睿子都解释,同时奉上她前些日子刚买的书。 睿子都定睛瞧着那本书,也终于能将注意力稍微的转移些。 后院的念锦烛正在快速翻找着什么,等到在一个不起眼的箱子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后,脸上才终于露出笑容。 “成了!” 简短的两个字将他们的注意力都给吸引过去。 二人不约而同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念锦烛,似乎对她手中的东西很感兴趣。 念锦烛却是将盒子直接给关上,一脸神秘的走向睿子都:“回去给你看。” 睿子都点点头,也就将那本书放在一边,抬脚向着门外走去。 “虽然不知对方身份,你还是距离那位稍微远些的好。” 睿子都向她主动开口,将方才心中所想都说了出来。 念锦烛自然是点头,“南宫紫阑这个女子来历却是有些奇怪,今日来玲记号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来打探我们的消息。”  此时此刻,念锦烛的眼中淡淡闪过一记森冷的光芒。 第526章 赏花 夜深,公主府。 “主子,您快来瞧,这是太后从宫里送来的请柬,说是要邀请京城里所有的小姐们去参加赏花!” 青梅的声音远远的从门外传来。 阿碧正在一旁伺候着念锦烛,听到这声音忙快步走了出去,狠狠的看眼青梅,“你声音小些,主子此刻正在歇着呢,有什么东西给我吧。” 青梅年纪到底不大,意识到自己方才做错事,忙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对阿碧也是点头哈腰,赶忙将从太监那里得来的请柬双手奉上。 “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吧。”阿碧装模作样的说着。 “方才外面来了个太监,要将此物交给主子,说是太后养的花开了,想让公主去瞧瞧。”青梅简短的说着,同时看向开着的那扇门。 可惜阿碧站的刚好,将里面的情形全部都给遮住,再看不出任何的东西,她只能讪讪作罢。 阿碧点点头,拿着请柬就走了进去。 “下不为例!” 阿碧将请柬拿进房中,就看到本该还在小憩的念锦烛此刻正醒着,用手撑着下巴,侧头看向自己。 她忙将请柬奉上,念锦烛倒是有些漫不经心。 随手将那请柬给挑起,看着上面娟秀的字迹,“祖母养的荷花居然开了。” 其实念锦烛心里头明白,太后在这个关键时候做出这种邀请,其实是想要安抚她的心,让她不要因为有些事情迁怒在魏帝的身上。 “主子您这副模样,莫非是不想去?”阿碧小心观察主子的情绪。 念锦烛眼中有光芒闪烁,转而看向阿碧,都是玩味:“你胆子是越来越大,居然在本宫面前擅自说这种话。” 阿碧自然知道主子只是稍微提点下她,忙弯腰恭敬的说:“奴婢错了,再不敢说这种话,只是您……” “我去,你准备些好的药材,我一并进贡给太后,也算是还了太后的这个恩情。”念锦烛从容的开口,将那请柬合起来,并不再去触碰。 上面到底还有多少东西念锦烛也清楚,但在这个时候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与其浪费不如从开始就当做不知情。 阿碧注意到主子那一瞬间露出的茫然神情,只是将那请柬收起,转而去找东西。 南宫府。 赵梦茹坐在院中,上方正是一棵茂盛的书,将阳光都给遮挡住。 今日的她穿了一身淡蓝色的衣裙,长发随意的用发带舒服,并未有其他的动作,而在她的手中,分明还捏着一张红色的请柬,上面是用娟秀的字迹写着南宫紫阑的名字。 “师傅,从宫中来的请柬,我可要去?”赵梦茹的声音里带着轻快,也带着玩味,似乎是在征求巫行的意思。 巫行将手中奇怪的器皿放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这宫中你应当比我还要熟悉,去与不去你自己决定。” 赵梦茹很迅速的将那请柬给拆开,看到上面写着客套的话:“自然是要去,那昌平公主定然是此次的焦点,我若是不去,岂不是坏了我南宫紫阑的名头。” 她无法放弃现有的这个身份,也无法平白失去个好机会,这次赏花定然要去,还要在太后面前惊艳一把才成。 想到这里,赵梦茹眼中很快就有了光芒,忙叫喊道:“来人!” 很快就有两个丫鬟迅速的出现在院中,对着赵梦茹点头,等待主子的下一个命令。 “将我先前准备好的那身衣裳拿来,另外再去准备些礼物。”赵梦茹很迅速的说道。 其实她并不知道太后到底喜欢什么东西,一直以来太后居住在万寿宫从不肯主动露面,也就是念锦烛能够稍微的了解些太后的喜好。 到这个时候赵梦茹心中更是没来由的愤怒,按住隐隐跳动的额头,低声说:“这次我不会在给你机会!” 巫行却是在一边看的热闹,并不主动插手这些事情,但不代表她就会眼睁睁的等待着机会,但看赵梦茹现在苦恼的模样,也明白有些事情没那么容易能够确定。 赵梦茹心中怀着忐忑的去让丫鬟们准备看起来能够让老者喜爱的礼物,但心中却没底。 察觉到巫行那隐忍的笑意,赵梦茹额角跳动的更加剧烈,警告的看着她:“别太得意,当心我复仇不成功,你到手的药人都失去。” 在摸清巫行的脾性后,赵梦茹反而有些不惧怕巫行,他不过就是喜好按照自己的性子去做事,只要不将人惹的太过,自然没有什么危险。 眼睛睁大,从其中隐隐的透出些许危险的光芒,巫行的手同时也停下,一字一句的道:“当心我对你动手!” 赵梦茹作势缩了缩脖子,完全不惧怕对方的样子。 巫行明白赵梦茹这是捏住自己软肋,并不惧怕,这态度也只能稍微的放缓些:“我能教你那些蛊术,你一定要将那个昌平给攻来,她是个很好的药人,若是我能成功,定然能够炼制成活的傀儡。” 赵梦茹定定的看着巫行,从其中看到的只有疯狂,忍不住打个哆嗦。 “我会帮你得到念锦烛,不过在此之前你必须要无条件的帮我,在宫里的那次不能再发生。”赵梦茹趁着这个时候直接提条件。 她不喜欢被动,也不想被巫行威胁,但体内的蛊虫让她只能被迫听从巫行每个指令。 巫行一愣,旋即明白,深深的看一眼她,终究还是松口:“我可以答应你这点,不过有件事必须要确定,你不能违背约定,后果你应该尝试过。” 他倒是不怕赵梦茹会在关键的地方背叛自己,但有些事情还是能够让自身感觉其中的无力。 赵梦茹犹豫一瞬后,很快就答应下来。 这是唯一的机会,不代表对方还能继续接受,但在这一刻,赵梦茹却是没有了其他的办法。 巫行则是从容的看扎赵梦茹,并不主动开口,也不去强调其中的威胁。 不过却也是明白过来,赵梦茹想要从其中得到不少的好处。  除却答应,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巫行自顾冷笑了一声。 第527章 松鼠桂花鱼 念锦烛早早将东西差人送进宫去,打探了下消息,确定太后那边没有任何异样后,这才稍微确定。 同时夏草也将另一件消息带给睿子都,迫使男人不得不因为这件事临时离开京城,去处置先前因为私奔留下的后续麻烦。 一大早,念锦烛刚刚推开房门,就看到夏草站在门外,手中还抱着那把熟悉的剑。 迎面就开口:“主子终于见到您了。” 她一愣,旋即恢复镇定,脸上笑容逐渐出现。 “事情已经完成?”念锦烛定定的看着对方,脸上还带着一丝很浅的笑容。 但就在这个时候,夏草却是单膝跪地,低声对着念锦烛就说:“世子让属下带一个消息回来,让您安心的准备赏花大会。” 念锦烛很快就明白,这件是睿子都应当已经知道,不过这样也好。 已经彻底恢复镇定,念锦烛却是转身朝着小厨房走去,脸上缓缓地露出笑容,“你和我去小厨房,我还要准备些东西。” 此刻距离要进宫不足两天的时间,念锦烛也打算在这个时候做些全新的糕点,带去给太后尝尝。 若非是在太后的保护下,他们根本无法在万寿宫停留那么长时间,也让小宝能够转危为安。 刚刚忙碌完的阿碧瞧见主子的身影,很迅速的朝着他们两个人的方向走去,没有耽搁时间,忙讨好的笑了,“主子您是不是又想要做些其他的糕点了。” 念锦烛好整以暇的看着站在身后的阿碧,自然明白这个丫头心里头惦记着的是什么。 “你去准备东西,若是能学会自然算你本事。” 念锦烛向来不隐瞒自己的那些新品,只要阿碧有能耐自然能够学会。 小厨房内,阿碧不断地忙碌着。 听到念锦烛的每个口令也就快速的完成,夏草却是有些茫然,就站在门口看着表情,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异样。 念锦烛目光从容的看着面前的案板上放着的一条鱼,用刀利索的在鱼身上划了数道口子,确定每一条道子都非常的均匀后,才让阿碧将面粉拿来。 她用两只手拎起鱼头和鱼尾,在面粉之中均匀的裹了几下,确定均匀遮盖住之后,才开口:“阿碧去将油倒入锅里,热了再叫我!” 阿碧应声很迅速的将油倒入锅中,用勺子不断的搅动。 等待片刻后发现火没有那么旺盛,才赶忙到处寻找柴火。 一旁站着的夏草发现这个情形后也很迅速的转身离开厨房。 阿碧没有找到需要的柴火,反而是有些局促。 不断地拍打着自己的手,说的闷闷不乐,“就不该让夏草待在这里,根本没有用处。” 话音才落,厨房外头已经传来脚步声。 很快阿碧就看到夏草抱着一批的柴火缓缓走进厨房。 这阿碧的脸上很快的就露出尴尬的神情,好半天都没能完全的消下去。 只能讪讪的搓手,转过头去不去瞧她,“夏护卫我不是要故意编排你。” 夏草却像是没有放在心上,只将那些柴火放在地上。 很麻利的帮助阿碧将其中的柴火放进灶台里。 看着那噼啪燃烧的柴火,夏草冰冷的脸上才缓缓的露出些许的笑容。 “热了!” 两个很简单的字从夏草的口中吐出,也让厨房另外两个人陷入惊讶。 没有料想到夏草居然能够看出这些东西。 念锦烛反应很快,已经快速的将鱼放入锅中。 刺啦的声音很迅速的就从锅中传来,同时也泛起一阵阵的白烟。 念锦烛后退一步,看着锅中还在煎炸的鱼。 身边的阿碧主动凑了上来,忍不住好奇的问:“主子您这做的都是什么,闻着挺香。” 将目光落在阿碧的身上,念锦烛从容的道:“松鼠桂花鱼,味道很好,尤其适合太后这种人吃。” 她是仔细的想过太后到底喜欢什么食物,与其做那些糕点不如做点更好的东西。 念锦烛干脆的做了一道自己最擅长的松鼠桂花鱼,以前也曾经听太后说过,她年轻的时候最喜欢家乡的松鼠桂花鱼,只不过后来再没能吃到。 一道松鼠桂花鱼做完,三个人同时看着盘中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彼此都没有说话,只是从容的观察着。 念锦烛犹豫片刻主动开口:“阿碧你尝尝?” 阿碧倒是没有含糊当即拿起筷子就尝试起来,只是一瞬的功夫脸上已经露出惊讶的表情,看向念锦烛好半天没有恢复。 念锦烛也是第一次尝试还没能成功,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只希望能从阿碧的口中得到个稍微好些的消息。 “好吃!”阿碧满意的点头,利用这个空挡抓紧时机将另外一口也塞入口中。 嘴中回荡着的都是这种让人流连忘返的味道,也让阿碧觉得主子非常厉害。 她在听到这句话后,心中也是稍微的放心些,看来这次的松鼠桂花鱼还是成功,并不没有失败,这样一来也让自个儿能够放心些。 “你们两个将这道菜分了吧。”念锦烛已经恢复镇定。 心中还在惦念着另外一件事,转身就离开了,也没有在厨房里耽搁太长的时间。 厨房里只剩下夏草和阿碧两个人,他们面面相觑,谁都不却定接下来给怎么做,只愣神的工夫,阿碧已经快速的将筷子伸向那道菜。 可阿碧还没能来得及反应,夏草的手已经很迅速的伸向盘子,一块鱼肉已经塞进嘴中。 感受着那滚烫和鲜香的味道,让夏草顿时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眼中也不自觉的带起些许的笑意。 主子的手艺果然没有丝毫需要挑剔的地方,味道如此好。 阿碧却是看到这样的情形后,脸上露出不甘心,赶忙神筷子就要迅速的去抢,但到底还是没有办法和夏草相比,速度不免稍微慢了一些。 夏草倒是没有在意,耸耸肩,无奈的笑了,“你现在还要和我抢这些东西?” 她的眉头稍微的挑起,却有着玩味的看着对方。  阿碧难得的吐了吐舌头,冲她做了个鬼俩。 第528章 主子进宫了 三天转瞬即逝。 阿碧很利落的将东西准备好,看眼还在那里忙碌的主子,忙开口:“主子这马上就要进宫,您准备好了吗?” 念锦烛放下手中的书,淡淡看着依旧忙碌的阿碧,直到看见手中的那条裙子后,不由就是一愣:“你将这条裙子拿出来做什么。” 她的声音还带着些许的异样,心中也忍不住跳了跳,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那可使不得! 阿碧却是主动上前,将哪条长裙放在念锦烛的面前,笑嘻嘻的在她眼前晃悠,“主子你瞧瞧,这条裙子很好看,若是你今日在宫中穿这条长裙,定然能够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念锦烛还想要在这个时候开口,眉头却是不自觉的蹙起,她并不想成为今日宫中的焦点,只是想要低调些。 “将裙子收起,身上这条已经足够。”念锦烛的声音已经带着些许的不耐,还看着阿碧眼中透出许多的冷漠。 阿碧也是一顿,并没有聊想到主子的反应如此激烈,一时间被堵的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念锦烛继续看书。 阿碧也只能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距离进宫的时间越来越近,她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去做,早点处理完也好安心。 但是阿碧却不知道,在自己转身离开的时候,念锦烛将手中的书放下,看着那条裙子,好半天也没有说话。 阿碧心中的意思让自己明白,但念锦烛并不想要引人注目罢了。 宫中。 阿碧自打事情结束后,就变得有些沉闷,只是跟在轿子一边沉默的走着。 只有距离宫门近了,才低声说:“主子进宫了。” 念锦烛撩起帘子,看着外面熟悉的红色宫门,眼中不自觉得浮现出些许的危险,也让她眉头轻微的蹙起。 她本人并不喜欢皇宫这种地方,也不打算耽搁太久。 可还没来得及进宫,前方一个熟悉的轿子就吸引了念锦烛的注意力。 她眯眼看了片刻后,才缓缓说:“阿碧你去瞧瞧那可是南宫小姐的轿子?” 阿碧连忙上前观察片刻,却是本能的眯了眼。 脸上更是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很迅速的将嘴给捂住,又急急忙忙的跑回来。 低声在念锦烛耳边说:“主子还真的是那位南宫小姐,也不知道她这次进宫到底因为什么事。” 念锦烛心中苦笑,这次进宫除却赏花还能有什么事情呢? 没有料想到南宫紫阑也在邀约的范围内,让念锦烛不可避免的有些惊讶。 她很快的恢复镇定,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不疾不徐的将帘子放下,淡淡笑道:“我们进宫吧,先去拜见太后。” 念锦烛可不打算这么早就遇到南宫小姐,隐隐有一种感觉。 她们之间绝对算不上一场和谐的相处,所以还是尽可能避免的好。 阿碧并不知道那日发生的事情,只是脸上露出好奇的神情。 正要继续追问,念锦烛却是提醒她:“我那松鼠桂鱼如何?” 阿碧拍了拍脑门,急忙转过头看着身后跟着的下人,在三确定手中没有问题后,才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主子您放心,那松鼠桂鱼一切安好,定能安然的送入太后的手中。” 阿碧笑呵呵的说着,也知道是主子所有的心血了。 念锦烛身体放松,靠在轿子上并没有说话。 只是平静的观察外面的事情,思绪却是不受控制的有些飘忽。 原本还在前面走着的南宫的轿子忽然间停下,赵梦茹的声音忽然间从轿子里传来:“暂时先停下,你们别急着走。” 轿夫不明白小姐在这个时候主动的开口停下到底因为什么。 南宫冷静的观察面前的状况,只是回过头看了一眼,便眼见的发现了念锦烛的轿子,眯眼说:“那是谁的轿子。” “小姐,那是昌平公主的轿子。”丫鬟观察一阵后,于是肯定的给出了答复。 赵梦茹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道光芒,很快,她们便又会见面了。 事情开始变得有趣了呢。 这样想了,不由嘴角扯出一抹很淡的笑容,眯眼看着对方,就在这个时候从容开口:“你们先歇会儿,别急着走。” 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如何能让赵梦茹就这样放弃了。 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并且在这个时候还是能够瞬间的发现异样,赵梦茹正打算要上前,却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身边的丫鬟给拦住。 “小姐您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主动去招惹那位的好,免得让其他人误会。”丫鬟在赵梦茹的耳边提醒着什么。 赵梦茹眼中闪过一丝冷然,正打算要开口,可在这个时候还是保持了沉默,并没有再度开口。 “你先下去吧。”赵梦茹不耐的说着。 只说几句话的功夫,念锦烛的轿子已经走到了跟前。 就在即将要擦身而过的时候,赵梦茹忽然间站在那里,主动的将路给挡住,好巧不巧的,便跟念锦烛视线相交了。 “昌平公主,我们又见面了。”赵梦茹低沉的声音忽然间传来。 念锦烛在轿子里就是一愣,怎么都没料想到居然还会遇见,她分明已经避开了。 这位南宫小姐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念锦烛撩开帘子,正看到一袭青衣的赵梦茹,今日果然收效极好,瞬间就让念锦烛的注意力被吸引。 赵梦茹的唇角上扬,还待着些许的玩味,很快就恢复镇定,正笑眯眯的看着对方。 “四天不见而已。”念锦烛说话很从容,并不带丝毫的异样。 赵梦茹从容的看着宫门,而后不慌不忙的开口:“不如我陪公主殿下一起走去万寿宫吧,这里居然万寿宫也不是很远,只是一定的距离而已。” 她说的很是从容,语气中却有了几分不容反驳。 念锦烛本打算要拒绝,可最后却还是答应了。 笑容有些无奈,若是不答应的话,还不知道这南宫小姐到底要做些什么。 见念锦烛答应自己的话后,赵梦茹眼中流露出愉悦。  显然事情都在自己的预料内,并不需要担心太多,也能够顺利掌握。 第529章 试探 念锦烛由丫鬟搀着走下马车,却不直接同赵梦茹站在一起。 赵梦茹倒也不生气,只说自己和公主有体己话要说,让跟在念锦烛身后的丫鬟避讳一下。 念锦烛料想她不能对自己如何,便让阿碧不要跟着自己,阿碧虽然不乐意但无奈主子已经发了话。 “昌平公主,不知此次你为太后准备什么礼物?” 赵梦茹试探地问道。 念锦烛并不看她,只告诉她:“只不过是些老人家都喜欢的东西罢了。” 赵梦茹仍旧不死心,接着发问:“不知公主可否向我透露一二,也好让我心中有个底。” 念锦烛更加认定眼前这人就是个一心争宠之人,便没好气地说道:“我既已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南宫小姐还要再三逼问,我不知你究竟想要从我这知道什么?” 赵梦茹见惹了她不开心,为了不引起她的怀疑话锋一转:“不知公主可否知道今日来的宾客都是什么来头?” 念锦烛瞥她一眼回道:“我同你一样到现在还未见着太后的人,怎会知道今天的宾客有哪些?” 赵梦茹自讨没趣,悻悻地闭了嘴,念锦烛这才得了些清净。 两人一路无话,倒是赵梦茹眼尖,一下看出前面的一辆马车有些熟悉。 “那可是世子睿子都的马车?”赵梦茹问道。 念锦烛本只顾低头走路,被赵梦茹这么一问也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确是他的马车不假。 但念锦烛也隐隐有些怀疑,她怎么不知赵梦茹与睿子都走得如此亲近,今日就连她自己都不知睿子都会来赴会。 “南宫小姐,你怎会认识世子的车马?”念锦烛怀疑地盯着赵梦茹。 赵梦茹支支吾吾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念锦烛又逼问道:“难不成是南宫小姐你暗中派人跟踪?” 赵梦茹一口否决,回道:“公主你多心了,我只是有一回偶然在集市碰见过世子,隐约有些印象。” “是么?”念锦烛并不相信她的话,不过也不想在这宫中与她起争执,便朝她点点头。 赵梦茹松了一口气,只是也不敢再在念锦烛面前多话,免得招来她的猜疑。 念锦烛与赵梦茹到万寿宫时,宫中已经坐了不少人,众人都在吃着点心喝着茶。 众人见她们二人进来也都停止了窃窃私语,纷纷感叹世间竟有如此倾国倾城的佳人。 念锦烛早就习惯了这种带着赞赏的目光,也不多说什么,倒是赵梦茹更加得瑟起来。 赵梦茹一见着太后就抢在念锦烛前面朝太后做了个福,娇滴滴地参拜:“参加太后。” 赵梦茹此举果然同念锦烛猜想的一样,她不禁冷笑一声,这赵梦茹也未免太过招摇了。 念锦烛刚想想太后请安,太后便向她摇摇手,说道:“免了免了,锦烛,来哀家身边坐。” 说罢太后就让一旁的侍女在她座位旁又添了张矮桌和长凳,侍女也颇会看眼色,不一会儿工夫就安排妥当了。 可这一切叫赵梦茹看见了直让她心里不舒畅,于是她又试图引起太后的注意。 “太后,紫阑听闻你喜食甜食,特意让下人去城中买了最好的点心,还热乎着呢。”赵梦茹谄媚地说道。 “我在宫中难不成还会少了这些零嘴儿?”太后一改对念锦烛的慈眉善目,换上一副不满的表情。 “紫阑知错了,还请太后降罪。”赵梦茹一下跪倒在地,连扇自己两个巴掌。 太后怎会希望在这种时候看到这种扫兴的事,便冷冷地呵斥她:“我今日叫你来不是想看你这副卑躬屈膝的模样的,真是坏了我的兴致。” 赵梦茹跪在地上不敢出声,背后的衣裳都叫汗水打湿了。 “算了,哀家看在你方才同锦烛一同过来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了,起身吧。” 赵梦茹连磕两个头才从地上起身,却被太后的侍女领着朝最角落的位置走去。 她顿时便不乐意了,恶狠狠地对侍女说道:“我怎么说也是大将之女,你却把我安排坐在这种地方,是瞧不起我么?” 侍女是太后身边的人怎会怕她,便回嘴:“南宫小姐,你以为今天的场合来的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 赵梦茹方才只顾着讨好太后,还未有工夫看向台下一众宾客。 现在这么一看,顿时心内一惊,在坐的都是些王爷郡主,再不济也是尚书之女,她确实排不上号。 太后瞧她这副刁蛮样,越发看不上她:“我听闻南宫家的女儿温婉恭敬,却没想到这么不识大体。” 赵梦茹还想解释,就见太后已经转过头去同念锦烛亲密地交谈,气得她咬牙切齿。 “南宫小姐,你是坐还是不坐,不坐的话一会儿只得站着了。”就连侍女也不拿正眼瞧她。 赵梦茹瞪她一眼,却动不得她一根手指,只好不情不愿地坐到了角落里。 趁着她们方才讲话的工夫,念锦烛又环顾了一眼整个大堂,却意外地发现睿子都竟坐在靠门的地方。 睿子都也发现了她在看自己,便放下手中的酒杯,朝着她勾唇一笑。 “锦烛,哀家方才见你是同南宫家的女儿一同来的,还只当子都今天不会来赴会了。”太后说道。 “子都在外办完事便直接过来了。”念锦烛回她。 太后对她这个宝贝外孙女的话不疑有他,看她的目光也更加慈爱了。 “太后,锦烛今日也给你带了礼物,我这就让丫鬟呈上来。” 念锦烛话音落,就见自己的阿碧端着个盘子走了进来。 太后脸上也露期待的表情问道:“锦烛你就别卖关子了,快打开让哀家瞧瞧。” 念锦烛乖巧地一笑回道:“是,太后” 说罢自己走到台下,亲自端着盘子走到太后面前,缓缓拿来盖在上面的盖子。 太后一看盘中的菜肴正是她最爱吃的松鼠桂鱼,忙问道:“锦烛,这可是你自己亲自做的?” 念锦烛微微点了点头道:“是锦烛做的。”  太后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蘸了蘸浓稠的酱汁放入口中。 第530章 你可感觉好些了? 念锦烛自知自己的这道菜味道绝佳,却还故意说道:“锦烛手笨,也不知这菜做的合不合太后你的口味。” 太后吃完一口意犹未尽,对念锦烛连连称赞:“锦烛你做的这道松鼠桂鱼,就是宫中的厨子也比不上你半分。” 念锦烛得了太后的夸奖,说不开心是假的,只是她并不表现在面上。 其实赵梦茹早料想到今日念锦烛会得到太后的青睐,所以她还留了一手。 “太后,昌平公主的厨艺自然是好,只是您吃了这些油腻的东西,也该来杯好茶解解腻了。” 太后看她一眼,又是这个南宫紫阑,登时就放下了脸。 念锦烛倒想看看她有什么招数,便对太后说道:“太后,这也是南宫小姐的一片心意。” 太后对赵梦茹网开一面:“既然锦烛都已替你说话了,那就把你带来的东西呈上来吧。” 赵梦茹见方才念锦烛是亲自呈上去的,也学着她的样子亲自将带来的两罐好茶拿到太后面前。 因茶叶被包的严严实实,太后一时没看出里面是何物,便问道:“这其中是什么?” 赵梦茹见太后来了兴致,忙不迭地解释:“这是紫阑特意从塞外带回的好茶。”说着就要亲自为太后泡茶。 太后却说:“不急,一会儿还有精彩的歌舞表演呢。”说着便让侍女去唤歌姬舞姬来表演。 话音刚落,堂内就响起了音乐声,听得人心都酥了。 众人都一眼不眨地等着歌妓舞姬上场,可过了好久也没见着个人。 太后正要生气,就见门外走进来一男子,众人皆疑惑不解,这人与歌舞有何联系。 就在众人还未来得及细想之时,就见那男子从宽大的衣袖中摸出一把剑来,直向着念锦烛刺去。 念锦烛根本来不及思索,甚至忘了呼救,想要闪躲却也来不及了。 方才睿子都正低头喝茶,待他听见众人的惊呼声时,却见那长剑已到念锦烛的胸前。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飞扑过去,一下挡在了念锦烛前面,正是赵梦茹。 把柄长剑直插赵梦茹心脏的位置,顿时她前胸的青绿色衣裳都被染得鲜红,她闷哼一声直直向后面倒了过去。 睿子都推开惊慌失措的宾客,一把拉住行刺男子的衣服,想要将他擒住。 可他显然低估了那男子的武力,男子只稍一用力就轻松挣开了睿子都的钳制,用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跑出了众人的视线。 睿子都现在所有的心事都在念锦烛身上,也不出门去追,倒是一众宾客吓得瑟瑟发抖。 就当睿子都想要走到念锦烛身边时,就见念锦烛已经恢复了淡定,冷静地在调度。 “太后受了惊吓,快将她扶到房中休息,并叫来太医替太后诊治。”念锦烛对丫鬟吩咐道。 丫鬟得了令搀起仍旧惊魂未定的太后朝房中走去。 念锦烛立马蹲身用双手按住赵梦茹仍在出血的伤口,对睿子都说道:“愣着干嘛,还不快来帮忙。” 睿子都此前就觉得赵梦茹此人怪异,可现下她却救了念锦烛一命,让他摸不着头脑。 “现在可不是你思考问题的时候,南宫小姐为了救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们得赶紧叫太医来。” 睿子都也终于回了神,她一把抱起赵梦茹朝着太医院狂奔而去。 太医院。 几个太医正在抓药写方子,见突然冲进来几人吓得差点手中的药都撒了出去。 “太医,你快救救这位姑娘。”念锦烛眼中满是焦急。 “先把这位姑娘放到屋内的床上去。”一位看起来最为年长的太医放下手中的药方说道。 睿子都一刻不迟疑,将念锦烛抱到了床上。 太医紧随其后走了进来,让念锦烛替他将伤口处的衣服掀开。 倒不是念锦烛不想救她,而是睿子都之前拦住了她,她虽不明其意,但还是听了他的话。 “无事,这剑插进去的位置离心脏还有一指宽,不会致命。”太医说着去屋外取来些草药。 念锦烛见他将草药敷在了伤口处,不一会便没有血流出了。 “太医,那依现在这样,我们该怎么办呢?”睿子都问道。 “一会儿我去取些糖水来给她灌下,等她恢复了气力自然就会醒过来的,公主无需多担心。” 念锦烛心里悬着的一颗石头终于落了地,若是这赵梦茹真因为救她而死去,她怕是会内疚一辈子。 “子都,这里留我一人就够了,你快去万寿宫看看太后现在怎么样了。”念锦烛解决了头等大事终于是想起了太后。 “我这就去,也好让你安了心。” 睿子都一走,念锦烛又回到了赵梦茹身边守着她。 “公主,你这么守在这儿也不是一回事,这位姑娘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醒来,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待她醒来了我就第一时间派人去通知你。” 经历了方才的事情,念锦烛浑身都失了力气,回去休息一下也是好的。 她临走前又再三关照太医一定要时刻留意赵梦茹的情况,太医点头应允。 一天后。 “主子,太医院的人来报,南宫小姐醒了。” 念锦烛本正在用早茶,听阿碧这么一说也顾不上吃了,立马就要往宫中去。 阿碧也拦不住,只得由着她。 念锦烛来到太医院时,就见太医正在给她换药,赵梦茹疼得眉头紧皱。 待太医换完药,念锦烛坐到赵梦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赵梦茹知自己这是已经获得了她的信任,看来这一剑没白挨。 “南宫小姐,你可感觉好些了?” 赵梦茹眼中噙着泪水,微微点头道:“好多了,只是一动还是会扯着伤口痛。” “我记得太后宫中有上好的金疮药,一会儿就命丫鬟去给你取了来。”念锦烛关切地说道。 赵梦茹欲言又止,念锦烛也看出了她的犹豫,便问道:“怎么了?”  “我瞧太后并不是很喜欢我,她会愿意将金疮药赐给我么?”赵梦茹委屈巴巴地说着,直弄得念锦烛心里也不舒服起来。 第531章 结拜 “你这次受伤是因为我,太后今后绝对会对你另眼相看。”念锦烛见赵梦茹闷闷不乐的样子赶忙安慰她。 赵梦茹实则心里乐开了花,但也并不表露,只回她:“我倒是不在意太后如何看我,只关心公主你对我的看法。” 念锦烛不知她这话从何说起,便多问了一句:“我与你相识不过几日,你为何如此在意我的看法。” “公主你有所不知,其实我对公主你的大好名声早有耳闻,一直想结交你这么一位朋友。” “即便如此,你昨日也犯不着为我挡箭呐,我哪里值得?” 赵梦茹突然落下两行泪来,抽泣着说:“公主你应该也知道我是家中独女,可我却一直盼着有个姐姐。” 念锦烛自然能理解她的这种心情,也知她说这话是何意,就提议道:“既然如此,从今往后我便认你做妹妹。” “真的可以么?”赵梦茹装出震惊又欣喜的表情来。 念锦烛哪里知道这一切其实都在赵梦茹的算计之中,包括替她挡的那一剑。 她摸了摸赵梦茹的头发,向她保证:“以后妹妹要是受了谁的欺负只管告诉我,我定不轻饶她。” 赵梦茹低下头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将被子都打湿了。 念锦烛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事,要想回一趟府中。 赵梦茹已经达到了她的目的,留念锦烛在自己身边反而不自在,可面上还得装作不舍的样子。 “姐姐,那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她故意偏过头去。 “我府上还有些事未处理,我急需回去一趟,顺便让府上的下人给你炖些鸡汤。” 赵梦茹善解人意地不强留她,还关照她路上一定要小心。 府上。 念锦烛一回到府上,阿碧就告知她睿子都也回来了。 她猜想睿子都定在书房看书,便直接朝着书房去了,到那一看果然如此。 “锦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睿子都看到念锦烛便放下了手中的书籍。 “刚回来一会儿。” 睿子都招呼她去他身边坐下,又关心起她方才去了哪:“我回来后在府上找了一圈,问了下人也不知你去了哪里。” 念锦烛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便向他解释:“我正要和你说此事呢,我刚才去太医院看了紫阑妹妹,她已经醒了。” “妹妹?你何时和她关系如此亲近了?” 念锦烛盈盈一笑回他:“那日若不是紫阑妹妹替我挡剑,你现在怕是都见不着我了。” 睿子都一向对南宫紫阑没好感,即便她现在救了念锦烛一命。 “你想认她做妹妹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我觉得此人心机颇深,你一定要多加留意。” 睿子都话音刚落,念锦烛就摆起了脸,一副对睿子都不满的样子。 “我知你对她有偏见,可因为这件事还不能对她改观么?”念锦烛难得如此严肃地和睿子都说话。 睿子都无奈,但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证据来印证他的猜想,只好由着念锦烛。 “倒是你,我昨日让你去宫中看看太后如何,你还未向我说明情况呢。”念锦烛话锋一转问道。 要不是经她提醒,睿子都都快忘了这回事了。 念锦烛见他久久不说话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内心忐忑不安。 “太后那日本就只是受了惊吓,喝下太医院拿来的静心凝神的汤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其实念锦烛最关心的却不是这个,太后身体无恙她早就猜着了。 睿子都见她不说话又问:“怎么了,我瞧你心事重重的。” “你可曾发现昨日太后并不待见紫阑妹妹?” 依睿子都看,别说是太后,就是昨天在场的人中他都没见有人喜欢那位南宫紫阑。 可为了不惹得念锦烛不开心,他只得回她:“许是太后对她还不熟悉吧,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会喜欢她的。” 念锦烛这才展了笑颜,接着说:“我方才去找紫阑妹妹时,听她说伤口疼得很。” 睿子都听念锦烛念叨紫阑妹妹听的耳朵都要起了茧子,可谁叫他就是舍不得冲她发脾气。 念锦烛突然凑到他面前,在他脸颊边轻啄了一下说道:“这一吻是请你替我做事的报酬。” “你竟如此明目张胆地利用我,看我今日不好好收拾你。”睿子都佯装生气,上前就要将念锦烛抱起。 念锦烛咯咯笑着,与他逗乐了一番才说:“我想请你去宫中向太后求些金疮药。” “怎么,昨日那贼人是不是伤着你了?”睿子都没了心思同她玩笑,眉头都皱了起来。 念锦烛伸手慢慢抚了抚他的眉心示意他安心,并说明要这金疮药也是为了替紫阑妹妹疗伤。 其实她完全可以去锦绣医馆给南宫紫阑取来的,不过想必宫中的定会更好一些,紫阑也更能明白她的用意。 睿子都这才长舒一口气,可他又疑惑起来:“锦烛你为何不与我一起前往万寿宫?” “我就是有些累了,哪儿都不想去。”念锦烛敷衍地回他。 “对我你都不愿意说真话么?” 念锦烛见睿子都不开心了才急忙解释:“并非不对你吐露真话,只是怕再把你牵扯进我的事中。” “我和你经历了那么多事,还会怕这一桩么?” 念锦烛明白他想知道的事情是绝对瞒不过的,只好如实道出其中缘由:“其实太后为何邀我去宫中我怎会不知,不过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那你倒是和我说说,太后的真正意图是什么。”睿子都打断她的话。 “之前皇上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治我们的罪,即便我们逃过一劫,我却仍旧对他记恨在心。”念锦烛恨恨地说。 “那这一切又和太后有何关系?” “旁人都只知太后对我宠爱有加,可又有几人知晓她这么做其实是为了让我不再记恨皇上。你现在可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谁了?”  睿子都点点还想说什么,念锦烛却抢在他前面出声道:“不用再劝了,这其中种种我比你们任何人都看得透彻。放心,我不会因为此事和太后起争执,但也不想和她过多的接触,你可明白我的心思?” 第532章 好友相聚 睿子都体谅念锦烛的不易,也没再强求。 他傍晚时分出的门,天未黑就将金疮药取了回来。 “太后可有说什么?”念锦烛以为太后会有意刁难。 “太后那日也瞧见南宫紫阑一心想救你,对她也改观不少。知道我是为她去求药便欣然同意了。” 念锦烛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金疮药,晚饭都顾不上用就又要赶回太医院。 睿子都在她身后无奈地笑笑。 太医院。 赵梦茹见是念锦烛来了,忙要起身向她行礼。 “妹妹,你快躺好。我带了金疮药来,这就替你敷上。” 念锦烛扶着她在床上躺下,缓缓掀开伤口处的纱布。 拇指长的一条伤疤赫然呈现在眼前,念锦烛也不忍多看。 哪个女子不爱美,可紫阑为救自己,便要永远多这么一条疤痕,念锦烛心里更加过意不去。 “姐姐,没事的,伤口早已不疼了。” 念锦烛见她如此懂事,更加不后悔自己的做的决定了。 她把金疮药敷在南宫紫阑的伤口,虽然疼极了,但赵梦茹一声不吭。 “我给你把过脉了,只需再过三五日,你就能恢复的差不多了。”念锦烛将赵梦茹的头发撩到耳后,露出一张艳丽的脸来。 赵梦茹不习惯别人盯着自己的脸看,不自然地转过头去。 念锦烛当她是害羞了,还取笑了她几句。 赵梦茹此刻却在心里盘算着她的下一步计划。 三五天转眼就过去了,赵梦茹也基本痊愈了,念锦烛为了庆祝此事特意在府上摆了一桌。 那日一早她便差人将赵梦茹接来了府上。 赵梦茹一来发现府上还有别人,原来是念锦烛的闺中好友夏红鸾。 “我本还打算叫菀月的,只是她最近忙着和孟玄朗的婚事,怕是根本无心理会我们。”夏红鸾打趣地说道。 “要是此时菀月在这,她定又要生你的气了。”念锦烛想起上官菀月生气的样子,笑意更浓了。 赵梦茹根本插不上话,只好闷闷不乐地找了张凳子坐下了。 念锦烛也发现了她的不悦,忙去安慰她:“妹妹,我光顾着和红鸾说话,都忘了招呼你了。” 夏红鸾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旁人。 她看了看念锦烛,问道:“是你的朋友么?” “以后紫阑妹妹就是我们自己人了。”念锦烛拉起赵梦茹的手。 “紫阑?不知姑娘是否姓南宫?” 赵梦茹心下一惊,难不成这夏红鸾知道自己的底细。 夏红鸾见她在神游,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姑娘若是不想说的话也无妨。” “回姐姐的话,我确实姓南宫。” “难怪难怪。”夏红鸾自说自话。 念锦烛也疑惑起来,便对夏红鸾说:“难不成你认识紫阑妹妹?” “那倒不是,只是近来常听人提起,还想亲自去见见呢。”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赵梦茹心想自己真是多心了。 “紫阑妹妹,我让阿碧买了菜回来亲自烹制,不知你可愿意陪我一同去厨房?”念锦烛怕她与夏红鸾独处会尴尬。 “好,我早就听说姐姐你厨艺了得,今天也能大开眼界了。” 厨房。 念锦烛从菜篮中取出一只拔了毛洗干净的鸡,切块后加葱姜放入砂锅中熬煮。 赵梦茹从小到大第一回下厨房,更别提做饭了。 “妹妹,你会切菜么?”念锦烛见她无事可做的样子便打算给她早点事消磨时间。 赵梦茹心想这点小事哪里能难得住她,便一口同意了。 念锦烛为她找来一块砧板和一把磨的锋利无比的菜刀。 “菜在篮子里,你自己取来可好?” 赵梦茹想也没想就取了根茄子来,谁知第一刀下去就切着了手指。 念锦烛哪里还敢再让她替自己切菜,只得让阿碧找了纱布来替她包扎好。 “妹妹,我是怕你无聊才叫你来帮忙的,竟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既然这样你先去我房中休息,这里的一切都交给我吧。” 赵梦茹面露难色,实则满心雀跃,厨房里的味道她是一刻都不想多闻。 赵梦茹一走,念锦烛就让阿碧来替自己打下手,她这才觉得自在起来。 其实她也不知为何,虽然认了赵梦茹做妹妹,可只要她在场就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念锦烛在厨房忙前忙后,不到一个时辰就做出了三荤三素六样大菜。 “上菜啦。”念锦烛亲自将菜端到房中。 夏红鸾一见立马要动筷,却听念锦烛说:“阿碧一会儿就将开水萝卜端上来,这菜得放在第一个吃。” 夏红鸾也是第一回听说这道菜,只是她知念锦烛从未有失手的时候,也期待起来。 倒是赵梦茹一听这菜名就失了胃口。 “开水萝卜?这种菜也敢拿出来招呼客人了。”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嘀咕道。 “妹妹,你方才说什么?” 赵梦茹没想到自己声音那么低还是被她听了去,忙解释起来:“我早已闻见了香味,可就是迟迟不见菜端上来,肚子都要唱空城计了。” 念锦烛被她逗得大笑起来,不知她还有如此风趣的一面。 夏红鸾却丝毫没有笑意,她刚才分明听见的是赵梦茹在抱怨。 几人正说着话的工夫,阿碧就将开水萝卜端了上来。 只见一个不大的碗中盛了一半不到的汤,那汤看上去也是极为普通,汤里还隐约可见几块萝卜。 夏红鸾早已等不及了,忙让阿碧帮着盛了一碗。 一吃之下,夏红鸾竟找不出赞美之词。 那汤看着普通,实则是用老母鸡炖制而成,但因其中加了几味中药却不显油腻,反而有股草药的清香。 再说这萝卜,是最后放进去的,煮的将烂不烂,虽吸满了汤汁,但又保留了自身的香气。 赵梦茹还当夏红鸾是在唬人,也忙盛了一碗。 只一口下去她便知道为何众人都说念锦烛厨艺了得了,看来真是所言非虚。 汤的火候掌握的刚刚好,绝非初入厨房之人能做得到的。 她喝完一碗仍嫌不够,又让阿碧续了一碗。  赵梦茹与夏红鸾吃到最后肚子都撑了,却仍旧停不下嘴。 第533章 郡主大婚 赵梦茹更是说这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饭菜。 酒足饭饱后,赵梦茹一看外面天色已晚,她怕回去的晚了要受到师傅巫行的责备。 “姐姐,多谢你今日的款待,只是天色也不早了,紫阑要回去了。” 念锦烛执意要让人送她,赵梦茹却再三推辞,最终只得做了罢。 待赵梦茹一走,夏红鸾却一把拉过念锦烛好心提醒:“我看这个南宫紫阑并不简单,你可要小心着她。” 若是一人这么说念锦烛也不会放在心上,可偏偏她最亲近的几个人都看不惯她。 “红鸾,你为何这么说?”念锦烛也开始怀疑起来。 “首先,我从旁人口中听说的南宫紫阑精明要强,可我今日一见却并非如此。” 念锦烛解释道:“可能是她把我们两人都当做了姐姐,所以显得有些小鸟依人。” 夏红鸾看着念锦烛一笑,念锦烛竟弄不清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她刚想发问,又听夏红鸾说了起来:“方才她一见开水萝卜端上来便在小声嘀咕,对你颇多不满。” “可能是小孩子脾气吧?” 其实就连念锦烛自己都觉得解释不过了,她这番话更像是在自我安慰。 夏红鸾拉过她的手说道:“我知你性子善良,而这南宫紫阑又救过你一命,但你仍旧不能掉以轻心。” 那晚夏红鸾后面的话她都没有听得进去,只顾着回忆她与南宫紫菱的几次接触,想从中看出些端倪来。 两日后。 今日是上官菀月大婚的日子,念锦烛与夏红鸾前一晚就宿在了上官菀月房中。 三人还同从前一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知心话。 三人聊得兴起竟忘了时间,直听到外面的动静才知道天已亮了。 喜婆敲了敲门进到房中来,向几位小姐请了安。 “婆子我还当小姐们都睡着呢,特意早点来唤你们起来。” 念锦烛和夏红鸾先从床上起来穿戴好,才开始帮上官菀月穿喜服。 那喜服往上官菀月身上一穿,衬得她的一张小脸愈加红润,就连喜婆都不由得称赞起来。 上官菀月被大家瞧得不好意思起来,忙捂住了自己脸。 喜婆拉着她坐下,开始给她梳妆打扮。 念锦烛回想起她与睿子都成亲时的情形。 她正想着呢,就听夏红鸾问起:“子都今日会来么?” “那是自然。只是他最近也不知都在忙些什么,只说会晚些到。” 夏红鸾点点头,心想只要能来便是好事。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就听外面吹锣打鼓的声音越来越响,是接新娘子的人到了。 上官菀月不停地向门外张望着,引得夏红鸾大笑起来。 “锦烛你瞧,她就知道取笑我。”上官菀月一向爱对念锦烛撒娇。 “你瞧你那迫切的样子,不如现在就让孟玄朗进来吧。”夏红鸾有意臊她。 喜婆却当了真,忙摆手:“这可说不得,新郎新娘必要等到良辰才能拜天地入洞房。” 上官菀月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心情,等了又有半个时辰,才等到喜婆为她盖上红喜帕,牵着她的手往厅堂走去。 上官菀月什么都看不见,但心里却越来越雀跃,马上她就可以见到她的玄朗了。 她想自己应该是到了厅堂,厅内厅外无比热闹。 城中之人都知道今天是郡主出嫁的好日子,纷纷前来凑热闹。 她被众人围绕着走出厅堂,坐上了早就在外等候的花轿。 许是满心期盼,只是小半个时辰的路途,她却觉得像过了一季那么长。 她被人牵着走下马车,因为眼前遮了喜帕,她什么也看不到,只觉得晕头转向。 上官菀月一夜未睡,一早上的又是跪又是拜,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一拜天地!”突然她感觉自己被人牵着转了个身,婆子在她耳边示意她跪下。 她缓缓跪下只觉自己像是仍在梦中,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二拜高堂!” 这回拜的是父母,上官菀月没由来地觉得心酸。 她眼泪刚要滑落,就听婆子提醒道:“今儿个是大喜的日子,新娘子可不能哭,不然晦气。” 可那泪本就出了眼眶,哪里还能收得回,“啪嗒”砸在了地上。 上官菀月一惊,忙慌乱地隔着喜帕揉了揉眼睛。 “夫妻对拜!” 孟玄朗轻轻牵起上官菀月的手,仿佛是无价之宝。 “送入洞房!”话音一落,方才停了片刻的锣鼓唢呐声又再度响了起来。 上官菀月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眼泪止都止不住。 她一手由孟玄朗牵着,一手由夏红鸾挽着向洞房走去。 “红鸾,我怎么一直都没听见锦烛的声音?”说来也是奇怪,放在平时,锦烛定是比自己还要高兴。 “许是晚上没睡觉的缘故吧,她说自己头痛的厉害,脚下也没有力,我劝她先回房休息了。” 上官菀月有些失落,这么重要的时刻锦烛却不能陪着自己。 但她也知道身子最重要,便也觉得安慰了点。 夏红鸾跟着来到洞房门前还想一同进去,却被喜婆拦下。 “夏小姐使不得,今日是上官小姐的好日,可不是你的,你可不能跟着进门。” 夏红鸾被臊得满脸通红,在门前停住了脚步。 一边的手突然被松开,夏红鸾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但没多久,孟玄朗就在她耳边轻声细语道:“菀月,今后就让我来守护你一辈子吧。” 两人被送入了洞房,身后的门被缓缓阖上,上官菀月摸索着走到床边坐下。 孟玄朗坐到她身边,执起她的手放到胸口,轻唤她的名字:“菀月,菀月。” 上官菀月刚想回应,就觉得喉咙一阵发干,浑身都开始冒冷汗。 “玄朗,我冷……”勉强说完这几个字,上官菀月就眼前一黑,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这时,从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人,正是今日还未露面的赵梦茹。 孟玄朗大惊失色,喜房中怎么还会有第三人。  他本是一书生,见来人手中执了把匕首不免有些心惊。 第534章 暴毙 “你是何人?”孟玄朗强装镇定道。 “我是何人并不重要,我只知道马上你就是个死人了。”赵梦茹将匕首举到眼前,不阴不阳地笑起来。 她虽有绝色的姿容,可这么一笑却叫人害怕得很。 “你要做什么?”孟玄朗见赵梦茹盯着上官菀月,忙回头去看。 这一看才发现,上官菀月早已昏死了过去。 孟玄朗跑到床边护在上官菀月身前说:“门外都是宾客,我料想你不敢如此张狂。” 赵梦茹放肆地狂笑起来:“当真是个无用的书生,你现在不妨去看看门外还有谁?” 孟玄朗竟真要出门去看,只是没走出去几步就觉得胸口传来一阵剧痛。 匕首从他的后背刺穿,鲜血顺着刀尖滴落。 一滴,两滴,将地上铺的大红地垫染的更加艳丽。 只是这鲜艳的红色代表的再也不是喜庆。 孟玄朗慢慢瘫倒在地,他感觉到身体里的血液正在一点点流失。 他不甘心,却又无力回天,只能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望了一眼上官菀月。 这一眼包含了无尽的深情与不舍。 “不要伤害她……”孟玄朗话未说完便咽了最后一口气。 可怜那新娘此刻正在昏睡,对孟玄朗的死毫无察觉。 赵梦茹一把将匕首拔出,鄙夷地说道:“用这匕首来杀一介书生,简直是浪费。” 话刚说完,一名黑衣男子悄悄打开了房门。 而他肩上扛着的正是被迷香迷晕陷入沉睡的念锦烛。 “姐姐,妹妹对不住了。”赵梦茹命令黑衣人将念锦烛抱到桌前。 又将方才杀人的匕首硬塞到了念锦烛手中。 “去给我把孟玄朗拖过来,做成是被念锦烛所杀的假相。” 黑衣人得了吩咐不一会儿工夫就完成了赵梦茹下达的任务。 两人也怕呆在房中的时间久了招来猜疑,赶忙出了喜房。 只是赵梦茹临出门还不忘看一眼房内的景象,脸上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来。 而此时的夏红鸾因想到喜房外来看热闹,饭都没顾得上吃。 她本想叫上念锦烛,但念她身子不适就做了罢。 夏红鸾来到喜房前,偷笑着躲在窗户口。 可过了好半天却仍没有一点儿动静。 只是她丝毫没往坏的方向想,只当是屋内两人太过羞涩含蓄。 夏红鸾大着胆子轻轻将窗户打开一条小缝往里窥探。 “啊!”夏红鸾被眼前的场景吓得惊叫起来。 本在开心喝酒的宾客一听到动静也匆匆往喜房赶来。 夏红鸾瘫坐在地,小声说着:“怎么会这样?一定是我看错了。” 众人不知她在小声嘀咕什么。 只是门外响动这么大,屋内的新郎新娘却没一点反应也着实奇怪。 喜婆走上前去敲了敲门,依旧无人作答。 她轻轻推开门,立时吓得脸色发白,两腿发软。 “出人命啦!”不知是谁大叫一声。 此时就见京畿大将军缓步走来,身后跟着的是其养女南宫紫阑。 她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看向夏红鸾:“红鸾姐姐,你可曾看见锦烛姐姐去了哪?” 夏红鸾还处在惊吓之中,连话都讲不出来。 她伸手指了指屋内,不敢置信地偏过了头去。 “姐姐!”赵梦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就看见了手拿匕首的念锦烛。 她推开众人跑到念锦烛身边。 京畿大将军轻咳一声说道:“紫阑,我知你不敢相信,但依现在看来只有念锦烛的嫌疑最大。” “不,不会的,姐姐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赵梦茹双手抱头。 “你与她才相识几天,就能为她的为人做担保了么?” 赵梦茹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紧紧护在念锦烛身前。 “再说了,你刚才不是才和我说,见到念锦烛拿着匕首,鬼鬼祟祟地出了门去?” 赵梦茹假装醍醐灌顶,幽幽说道:“我确实见到了,当时还在奇怪姐姐为什么拿着匕首往喜房这来。” 众宾客听她这么一说,更加认定是念锦烛杀的人。 但在场的还有一人却始终不相信,这人就是夏红鸾。 她在南宫紫阑与京畿大将军说话的时候也已调整好了情绪。 “你胡说,锦烛刚刚分明就在房中休息。” 夏红鸾自第一次看见赵梦茹就觉得她奇怪的很,现在看来她接近念锦烛果然是不怀好意。 赵梦茹走到夏红鸾面前,抚着胸口说:“看到姐姐这样我比任何人都要痛心。” “那你为何还要诬陷她。”夏红鸾双手紧紧抓住赵梦茹的手臂。 赵梦茹一把挣开她的手回道:“已现在种种证据来看,人本来就是她杀的,怎么能说是我污蔑?” 宾客小声议论起来,不知该听谁的。 这时京畿大将军又开口道:我这个女儿为人善良,从来不说假话,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污蔑她最好的朋友。” 赵梦茹也跟着一唱一和:“紫阑我这么做全是出于良知,要还死去的孟玄朗一个公道。” 夏红鸾实在听不下去,但她当时也不在场,根本无法为念锦烛作证。 突然,她见长廊处一人急匆匆地赶来。 “子都,你终于来了!” 来人正是睿子都,他朝夏红鸾点了点头就要往房中走去。 却被京畿大将军一把拦住:“世子,你急着进去做什么?” 睿子都冷笑一声说道:“我倒是不知人都已经昏迷了,是怎么杀的人。就凭她手上拿着匕首么?” “那你倒是说说孟玄朗是被谁所杀。” 睿子都听见声音才知道南宫紫阑也在场。 他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也提醒过念锦烛。 只是念锦烛当时哪里听得进自己的劝告。 不过现在也不是责怪谁的时候,重要的是找出凶手是谁,而她又为何要杀孟玄朗。 突然睿子都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跑到喜床边,将手指放到上官菀月鼻下。 她还没死,只是晕了过去,睿子都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来人,端盆水来将上官小姐泼醒。”睿子都命令道。  其实赵梦茹是故意留上官菀月一命的,倒也不怕她醒来。 第535章 反目成仇 赵梦茹也忙跟着附和:“对,现下或许只有菀月姐姐知道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下人取了水来,刚要泼到上官菀月脸上,她却自己慢慢睁开了眼睛。 “玄朗。”她眼前朦朦胧胧,错把眼前的睿子都当成了孟玄朗。 睿子都不忍再听,悄悄走到一旁。 上官菀月奇怪起来,今日不是自己大喜的日子么?为何房中这么多人? 她从床上坐起身,慢慢走下床边的台阶,却见孟玄朗倒在血泊之中,而手执匕首之人确是自己的闺中好友念锦烛。 她来不及思索,抱住孟玄朗就大声疾呼起来:“救人啊。” 夏红鸾走到她身边劝道:“菀月,人已经走了,节哀。” 上官菀月痴痴地笑起来:“你们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对么?”说罢又伸手拍了拍孟玄朗的脸,继续痴语起来,“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玄朗你快睁开眼睛吧。” 夏红鸾不忍心看她这副样子,伸手要去拉她。 却被上官菀月冷冷地拍开。 “菀月,你冷静些!” 上官菀月也不知听没听见她的话,径直走到念锦烛面前。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的玄朗?”说着夺过念锦烛手中的匕首就要朝她刺去。 说是迟那是快,睿子都飞快地夺下匕首,怒道:“疯了,就连你也不相信锦烛么?” 上官菀月跌坐在圆凳上,宛如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偶。 她从醒来到现在都感觉自己还在做梦。 直到睿子都方才打落匕首时传来的痛感才让她知道原来这并非是梦,两行泪落了下来。 不知道是谁报了官,不一会儿官府的人便过来了。 他们走进房间,看了一眼尸体,毫不动容,他们早已习以为常。 “把尸体抬走。”一个捕头模样的人对手下两名捕快说道。 上官菀月紧紧抱住不会再醒来的孟玄朗不肯松手。 两捕快不留情面地硬将她拉开,把尸体抬了出去。 上官菀月突然像发了疯一般跑到念锦烛身前,剧烈地摇晃着她。 念锦烛吸入的迷香本就不多,被人这么一晃也慢慢醒来。 她觉得头痛欲裂,刚想伸手去揉眉心,却被上官菀月重重地甩了一巴掌。 她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没对上官菀月生气。 “怎么了?”念锦烛站起身来,就见屋里屋外全是人。 回她的不是上官菀月,而是为首的捕头:“你还有脸问是怎么了,这话你还是留着到公堂上去和知县老爷说吧。” “念锦烛,枉我一直把你当做亲姐姐看待,你竟然杀死我的玄朗,我要杀了你替玄朗报仇。” 死人了?念锦烛难以置信,脚下踉跄了两步。 可是上官菀月为什么一口咬定是她杀的人? 她刚想问出口,就听赵梦茹幽幽说道:“菀月姐姐,我早就叫你留意着些念锦烛,可你就是不听。” “紫阑,你在说什么?” 赵梦茹转向念锦烛,冷哼一声道:“你这个杀人凶手,真是叫人恶心。” 睿子都方才趁着大家讲话又在房中搜查了一圈,想要找出有用的线索。 然后却什么也没有找着。 他走到念锦烛身边,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不相信人是你杀的,我一定会找出证据来。” 那捕头却对着宾客出声道:“还聚在这做什么,没见过死人么?” 宾客们见这事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出结果,便都散了去。 “还有你们,现在可没时间让你们你侬我侬。来人呐,给我把凶手带回衙门候审。” 两个捕快上前给念锦烛靠上铁链,粗鲁地拉起她就要走。 “菀月,你怎么也会听信她们的话,就算玄朗死了你伤心欲绝,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啊。” 一直未说话的夏红鸾见捕快要将念锦烛带走,忙去哀求上官菀月。 上官菀月却只瞥她们一眼,就回身走出了屋子。 “姐姐,你可别怪紫阑,紫阑也只是把真相公之于众罢了。”说罢,赵梦茹朝着京畿大将军使了个眼色,也出了门去。 见几人都走了,睿子都朝捕快招了招手。 两人不知他想做什么,但此人毕竟是世子,也不敢得罪他。 睿子都从袖中排出一锭元宝,交到捕快手上。 “还请两位大人多多关照,不要让锦烛遭罪。” 捕快收下银子,相视一笑,对念锦烛的态度也立马好了起来。 到了现在,念锦烛自然是知道谁在其中捣鬼了。 她不恨别人,只恨自己当初为何不听劝。 睿子都看出了她的心思,安慰她道:“过去的事就不要多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想怎样才能让南宫紫阑露出马脚来。” 睿子都其实心里也没有底,但为了安慰念锦烛不得不装作成竹在胸。 念锦烛不忍再看,跟着捕快走了。 夏红鸾本还想跟上去,却被睿子都劝下:“你现在跟着去也没有任何用,而且凶手在暗我们在明,稍有不慎可能还会生出事端来。” “可我们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么?”夏红鸾一心记挂着念锦烛的安危。 “自然不是,但现今我们只能静观其变。再说衙役那我都已经打点好,锦烛是不会受皮肉之苦的。”这一点睿子都倒是毫不怀疑。 突然,夏红鸾像是想起了什么:“子都,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南宫紫阑很是奇怪,我前几日还提醒过锦烛要对她多加留意。” “那是当然,只是此人心机颇深,为了获得锦烛的信任竟然为她挡剑。这一招棋虽险,但只要成功便能使锦烛不再怀疑她。” 可是夏红鸾想说的却不是这个,而是她觉得南宫紫阑总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我总觉得像是在哪见过南宫紫阑,可又一时想不起。” 被夏红鸾这么一提醒睿子都也是恍然大悟。 原来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并非只有他一人有过,这个南宫紫阑一定有问题。 念锦烛入狱后,睿子都虽满心焦虑,但为了搜集证据还是不得不强打精神。 一日他正要出门,却见门外站了个人。  那人看着有些眼熟,却叫不上名字。 第536章 祸国妖物 还未待他说话,那人却说道:“世子,你可还记得我?我是那日孟玄朗被杀一案的捕快。” 睿子都这才有了点印象,只是不知他来找自己有何事。 “世子,念小姐明日就要被斩首了你可知道?” 睿子都一听险些站不住,这捕快犯不着用这种事来诓骗自己。 “此案还未查明,又何来的斩首一说。” 捕快四下里望了望见没有旁人,才小声回道:“您有所不知,这案子原本是由知县大人来办的,只是不知怎么传到了皇上耳朵里。” 原来是这样,睿子都就猜到除了皇帝没人敢这么做。 可这件事如果真是皇帝插手了,那就更加棘手了。 睿子都拿出些银两给了捕快,捕快乐呵呵收下便走了。 待那捕快一走,睿子都立马进宫去见太后。 原来就连太后都不知念锦烛要被斩首一事,听完勃然大怒。 “太后,锦烛是何为人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她怎么可能会杀人?” 太后微微点头,这她自然是知道的。 可现在是皇帝降了旨,为的就是先斩后奏。 “来人呐,给我去请皇上来。”太后对小太监吩咐道。 话音落,却见魏帝走了进来。 “不知母后找儿臣有何事?”魏帝好整以暇地看着太后。 “我听说你要将锦烛斩首,居然也不告知我一声,你还把我这个母后放在眼里么?”太后震怒。 魏帝不以为然,平静地说道:“儿臣这不是来向母后您禀报了么?再说这种小事哪里用得着母后您上心。” “锦烛是我的外孙女,你居然说这是小事,看来你是要将我气死才好。”太后大口喘着气,吓得一旁的侍女忙去取药来。 魏帝却毫不在意,仿佛面前这人的生死同他无关。 “锦烛是你的外孙女不假,可她更是个祸国的妖物,像她这样的,人人得而诛之,儿臣这么做何错之有?” 说罢他又走到睿子都面前,其实他从一进门就发现了睿子都也在。 “是你来通风报信的么?好大的胆子。”魏帝气得一脚踹翻了凳子。 “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想太后有知道的权利。”睿子都不卑不亢。 魏帝看他一眼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搬出太后来就能让我改变主意了么?” 睿子都狂笑起来,魏帝也是一时摸不着头脑。 “皇上你身为一国之君居然说出这种话来,也不怕被子民嘲笑。” 魏帝脸色铁青:“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锦烛该不该杀不在于太后是否为她求情,而在于她是否真的草菅人命。如若孟玄朗真是她所杀,将她斩首我毫无异言。” 太后方才因为情绪激动,多年的哮喘又犯了,服下药才稍稍好了些。 她对念锦烛向来疼爱,是断然不会同意魏帝的决定的。 “你若是一心想将她斩首,也就是不想让我好活。” 魏帝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而是继续刚才的一番论调:“母后,我看你也是受了这念锦烛的蛊惑了,竟好赖不分。” “来人呐,给我把太后扶到里面去歇着。”魏帝不容太后多说,就叫了宫女来。 宫女怎敢忤逆魏帝,只得依言去做。 太后一走,魏帝得意地说着:“你方才不是还想拉太后做靠山么?你看看,她能帮上你什么忙?” “子都今日来绝非找靠山,而是想让皇上您主持公道,还锦烛一个清白。”睿子都一字一顿道。 “人证物证皆有,证据确凿,这人不是念锦烛杀的还能是谁?”魏帝说罢一甩衣袖,径直离去。 睿子都哪里不知,魏帝并不是不了解真相,而是故意不深入彻查此岸,好借此杀了念锦烛以除心头之患。 睿子都刚想走,方才的侍女便让他去里面说话。 他猜想是太后想要安抚他几句,只是这些话若是不能救锦烛,说了又有什么意思? 况且方才魏帝的态度已经相当明确,太后若是仍要与他对着干,只怕会对太后不利。 睿子都谢过了太后的好意,只是他还需再想办法,就没再多留,直接回了府。 他刚到府,就听下人来报,原来是夏红鸾到访。 夏红鸾这几日为了念锦烛的事也是夜不能寐,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她一见着睿子都,二话不说就先问是否想出替念锦烛洗刷冤屈的办法。 睿子都摇摇头,犹豫着要不要将坏消息告诉夏红鸾。 夏红鸾看出了他的心思,便说:“发生了什么你只管说便是了,我能承受得来。” “皇上下了旨,明日要将锦烛斩首示众。” 夏红鸾一听立马提议要去见太后,她知太后一向喜爱念锦烛。 睿子都长叹一口气:“我刚才就是才从太后那回来,这件事太后根本做不了主。” “可是案子还没有水落石出,现在就要治锦烛的罪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什么是王法?你可知道一心想要杀掉锦烛好以除后患的人是谁,正是皇上本人。”睿子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 夏红鸾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眼泪也落了下来。 睿子都知道她是真心关心念锦烛,也不怕将自己的另一个对策说与她听。 “其实,我一早就知道去向太后寻求帮助并非明智之举,也早做了第二手打算。” “快说给我听听,只要有一线机会我们都要试试。” 夏红鸾赶忙擦了擦眼泪,现下可不是黯然神伤的好时候。 “我已对手下人安排妥当,今日我要是劝说不成,明日我们便去劫法场。”睿子都的眼中俱是冷意。 夏红鸾万万没想到睿子都会这么做,但看着他肃然的表情也知他心意已决,恐怕听不进自己的劝。 “劫法场并非小事,具体怎么做你可想好了?” “我手下之人衷心得很,这事交给他们不用担心。” 夏红鸾担心的却不是这个,于是她接着问道:“救下锦烛后又该怎么办呢,难不成顶着逃犯的罪名提心吊胆地活一世么?”  “现在救下锦烛才是最紧急的,除了劫法场还有更好的法子么?” 第537章 皇子相助 夏红鸾确实也想不出更周全的办法。 正当两人为劫法场一事做着打算,就听门外有敲门声。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会是谁在这个时候来访呢? 睿子都带着满心疑惑打开门,却见门外站的竟是仇允国皇子轩辕初。 轩辕初其实到府已经有一会儿了,只是一直没见着念锦烛。 现下他一看到睿子都便马上询问起来。 睿子都只好将念锦烛被人诬陷入狱的事如实同他讲了。 轩辕初绝不相信念锦烛会做这种事,便要去向魏帝说明。 睿子都无奈一笑:“皇子,你要用什么身份去替锦烛说情呢?” 轩辕初以为睿子都是在怀疑他与念锦烛的关系。 “朋友之间难道就不能互相帮助了么?再说锦烛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去为她求情有何说不通的?” 倒是夏红鸾明白了睿子都的意思,就向轩辕初解释起来:“皇上现在一心认定是锦烛杀的人,根本不听任何人的劝,就连太后也没用。皇子你如果这时候去,只怕会让皇上更加怀疑锦烛的身份。” 轩辕初这才恍然大悟。 “那你们现在想到办法了么?” 睿子都犹豫再三还是把劫法场一事透露给他。 轩辕初一听连连摆手:“这个法子可行不通,你们当真是救人心切什么话都敢说。” 睿子都转过身去,劫法场的后果他不是没想过。 “其实我倒是有个好的提议,不知你们想不想听?” 轩辕初意识到此事不适合卖关子又接着说:“能让魏帝把斩首一事先放一边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外患。” 可近来边疆安定,轩辕初这提议怕是行不通。 虽是这样,睿子都仍旧谢过了他,只是话里满是落寞:“这事岂是想想就能成的。” 轩辕初却哈哈大笑起来:“你们难道都忘了我是哪一国的人?我仇允国到时对你们魏国发起进攻,我看魏帝还有没有心思管锦烛一事。” “皇子你的意思是想要和和我们演一场戏?”夏红鸾不敢相信轩辕初会这么帮他们。 睿子都却不是怎么惊讶,他与轩辕初有过几次接触,此事倒像是他做事的风格。 只是他的这个提议也并非尽善尽美。 出兵抗敌可以缓一时之急,可等事情过去魏帝怕是依旧不会放过念锦烛。 “子都兄,你怎么也这么愚钝起来。”轩辕初已经全然不见了方才震惊的样子。 他找了张凳子坐下,甚至气定神闲地喝起了茶。 “难不成皇子你还有下一步计划?” “到时我出兵攻打魏国,你与念锦烛便毛遂自荐,这样一来我到时只要佯装溃败你们就能戴罪立功了。” 睿子都一拍桌子,欣然同意。 这个主意听起来可比劫法场靠谱多了。 “那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事不宜迟,我这去率兵马在城门外驻扎。” 送走了轩辕初,睿子都和夏红鸾心里悬着的那颗石头终于落了地。 翌日早朝时,魏帝竟将念锦烛押到了朝堂之上。 大臣们纷纷疑惑,不知魏帝为何要多此一举。 实则魏帝是对念锦烛背叛她一事仍旧怀恨在心,想要在朝堂上当众羞辱她。 念锦烛戴着手链脚铐被带了上来,因事先买通捕快,念锦烛毫发无损,只是脸色不免有些憔悴。 睿子都已有几日未见着她,现在见她这样才稍稍安了心。 “你这妖女可知罪?”魏帝冷冷说道。 念锦烛抬头与他对视:“小女何罪之有,皇上不如说来听听。” 大臣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这念锦烛竟然敢用这种语气和当今圣山说话,果然是个妖物。 “那日郡主府上的众宾客是人证,你手上的匕首是物证,你还敢狡辩!”魏帝从龙椅上起身走了下来。 念锦烛眼里满是戏谑地看着他,开口满是鄙夷:“人人都道皇上你是个明君,我看也不过如此。” “你……”魏帝气得话都说不利索。 “那日众宾客发现小女时,小女已经昏迷,难不成我是在昏睡中将孟玄朗所杀?” 本就是欲加之罪,魏帝自然是不能解释的通。 这时,京畿大将军又站了出来。 “皇上,今日老臣的养女南宫紫阑也来了,就在殿外候着,她或许能解您的疑惑。”京畿大将军奸邪地笑着。 “宣她进来。” 不一会儿赵梦茹由太监引着走进殿内,向魏帝行了礼。 她先不说话,而是双手呈上一只耳坠。 “姐姐,你可认得此物?” 那只耳坠是念锦烛最喜欢戴的,她当然认得,只是不知这耳坠怎么会到了赵梦茹手上。 “那日捕快将孟玄朗的尸体拖走时,这耳坠就是从孟玄朗的手中掉出的,这一幕恰巧也被上官菀月瞧见了,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宣她觐见。” 魏帝自然不疑有他,还赏了赵梦茹一些金银首饰,赵梦茹这才心满意足地退下了。 而此时的睿子都却完全不意外赵梦茹的话,他早已料想到了。 只是令他意外的是上官菀月的背叛。 但上官菀月并非奸邪之人,想来是悲痛欲绝又受了赵梦茹的挑拨,才会归顺于她。 念锦烛其实在狱中就怀疑起了赵梦茹的养女身份,所以也知这京畿大将军不是好人。 她转头看了眼京畿大将军,将军心中有鬼并不敢迎上她的目光,而是默默低下了头。 此举更加印证了念锦烛的猜想。 此刻的睿子都却愈发焦急。 眼看着朝会就要结束,而锦烛也要被定罪,仇允国攻打魏国的消息却仍未传来。 莫不是轩辕初有意戏耍自己? 正这么想着就见一士兵模样的人慌慌张张跑进殿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放肆,朝堂重地岂是你说闯就闯!”魏帝勃然大怒,欲让人将士兵拖下去。 士兵赶忙说道:“启禀皇上,仇允国的人打来了。” 京畿大将军并不相信,出声道:“满口胡言,我看你是来替这妖女拖延时间的。”  “小的怎敢以这种事作假,便是给我一万个胆子也不敢。” 第538章 戴罪立功 魏帝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又见京畿大将军站在队列最前。 “爱卿,你可否愿意出去迎战?”此话正是对京畿大将军说的。 京畿大将军对仇允国人的骁勇善战,暴虐残忍早有耳闻,吓得不敢应允。 魏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急得在殿内四处走动。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朕要你们有何用?” 其实一听到仇允国几个字,念锦烛就猜想到此事与睿子都有关。 果然,睿子都在众人皆不敢出声时站了出来。 “臣愿为皇上分担忧愁,出去接战。” 魏帝此事已经顾不得是谁在说话了,忙说:“好,好,朕这就给你调十万精兵,由你率领去与敌冦作战。” 哪知睿子只是一笑:“哪里用得上十万精兵,一万绰绰有余。” 大臣们议论纷纷,不过无一不是在说北王之子不知天高地厚。 “我看你是根本不知道这仇允国人有多可怕,净在这儿说大话。”说话的是京畿大将军。 睿子都从开始就看他不惯,现在终于寻着了机会便呛声道:“大将军确实是了解的很,那你为何不亲自率兵抗敌?” 京畿大将军被堵得哑口无言,心里却在幸灾乐祸。 睿子都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又如何?到时还不是要被仇允国人打得屁滚尿流。 魏帝现在忧心忡忡,却见这两人还在斗嘴,怒气更盛了。 可他现下并不敢得罪睿子都,只能供着他:“子都,那你打算何时动身?” “不急,在臣出征前还想提两个要求。” “只管说便是了,朕全都满足你。” 睿子都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不容他改口就回道:“臣想带着念锦烛在身边,也好有个照应。” 他这话引得大臣们哄堂大笑,大丈夫出征竟还要带着女人,真是闻所未闻。 魏帝脸上却没了笑意,原来睿子打得是这个算盘。 可现在战事一触即发,他也只得暂时妥协,待击退了敌冦再考虑念锦烛的事也不迟。 只是他想不通睿子都带上念锦烛有何用。 “子都,你想带着她也不是不可,只是能否说出你这么做的原因?”魏帝这话问得心不甘情不愿。 “皇上你有所不知,锦烛虽是女子,却熟读兵书,在率兵打仗一事上恐是比我还要厉害的多。”睿子都认真回答,完全不像在看玩笑。 魏帝也就信了他的话。 只是睿子都又接着说:“皇上,这才是第一个要求。” 魏帝预感不妙,果然就听睿子都幽幽开口道:“这第二个要求就是,若我们这次凯旋归来,就赦免锦烛所有的罪。” “你这是无理取闹!”魏帝的计划落空,当即翻脸。 “是不是无理取闹臣不知,但臣知道君无戏言,刚才皇上亲口承诺答应我所有要求,皇上难道忘了么?”睿子都并不惧怕魏帝,大声与他对质。 魏帝只恨刚才自己内心焦灼便满口答应了,现在只得由着他来。 比魏帝更加烦躁的还有一人,就是那京畿大将军。 他眼看着自己与南宫紫阑的所有谋划都要功亏一篑,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念锦烛朝向他挑衅一笑,气得他险些吐出一口血来。 这时就听殿外一个声音传来:“皇上,你可千万不能中了奸人的计啊,还请皇上三思。” 就是不用看脸也知道那人就是南宫紫阑。 念锦烛有意硌应魏帝,便说道:“既然南宫小姐一口咬定我与子都是奸人,那不如就让她与京畿大将军一同应敌吧。” 京畿大将军只一想到来人是轩辕初,便吓得出了一身虚汗。 他跪在地上恳求魏帝:“皇上,老臣这几日偶感风寒,怕是不能胜任,这个艰巨的任务还是交给睿子都与念锦烛吧。” 魏帝刚要同意,又听门外的赵梦茹不知死活地大叫道:“皇上,你圣旨都已颁了,如今却不将奸人斩首,岂不是言而无信。” “放肆,朕的决定岂容你评断。” 京畿大将军偷偷望向殿外,也不知这南宫紫阑竟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皇上,这政事何时轮得上一个女人多嘴了,我看她是活得不耐烦了。” 睿子都想到念锦烛的遭遇,就恨不得将这一切都十倍百倍地还给赵梦茹。 魏帝为了显示自己皇帝的威严,果然命令道:“来人呐,给我将门外的女子拖去打五十大板。” 京畿大将军本想求情,却见大臣们没有一个敢站出来说话的,只得把话都吞回了肚子里。 而殿外,赵梦茹被两个侍卫拖到一边,粗鲁地架到了长凳上。 赵梦茹料想这两人不敢对她动手,仍要跑去面见皇上。 侍卫怎会给她机会,一把将她扯过重重摔在地上。 赵梦茹气得咬牙切齿,扬言要剥了念锦烛的皮,谁知下一秒一棍子便落在她背上。 “啊!”她痛得大声尖叫,可两名侍卫完全不理会她。 五十棍子还没结束,赵梦茹就已昏死过去,鲜血从衣服里渗出来,只是她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见门外没了动静,京畿大将军知道自己再也没有胜算,只得假模假样提议让念锦烛与睿子都出战。 “也好,朕是绝对相信子都你的能力的。” 睿子都可没心思听他给自己戴高帽,只是为了确定魏帝不会再变卦,又确认了一遍:“皇上,子都的两点要求你可能做到?” “朕准了。”魏帝说完便让睿子都带念锦烛回去为迎战做准备,自己则要回御书房批阅奏章。 大臣们见没了事也都纷纷散去。 只有京畿大将军一散了朝便赶紧朝赵梦茹行刑处跑去。 就见赵梦茹趴倒在地,奄奄一息。 睿子都带着念锦烛先回了府。 其实念锦烛一早就猜测到了此事是轩辕初在暗中相助。 果然,睿子都到了府上就不紧不慢地喝起了茶。 “虽说轩辕皇子有心相助,我们也不能让他久等了。”念锦烛生平最怕欠着他人什么。 这时宫中的侍卫也来报,皇上为二人准备的精兵也已调度好,就等二人出征了。  事不宜迟,睿子都与念锦烛在家随意吃了点就上路了。 第539章 带兵出征 二人率兵马赶到边境时天色已黑,睿子都安排人马在此地先驻扎下来。 手下之人并不知道即将发生的战事是由双方首领一手策划,全都提着颗心眼睛都不敢闭。 “不用过于紧张,只有现在养好精神明日才能迎战敌人。”睿子都举起火把走到众人面前。 一位看起来上了些年纪的士兵忙去劝:“世子,这可使不得,你如此招摇只怕会引起贼寇的注意。” 换做平日里睿子都断然不会如此,只是其中的原委又怎能和士兵说起,只得熄灭了火把。 念锦烛因刚从牢中出来,还未完全调养好,一早便乏了。 底下的士兵窃窃私语起来:“也不知世子是怎么想的,带兵打仗的事竟然让女人来参与。” “就是,难不成以为这战场之上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么?” 这些话都被睿子都听了去,只是他并不同这些人计较。 他的一颗心都在念锦烛身上,哪有工夫去理会这些闲杂人等。 他进到临时搭起的帐篷之中,却见念锦烛趴在桌上睡得正熟,他一阵心疼。 睿子都不舍得吵醒她,又轻手轻脚地退出帐外去。 只是他刚掀起帘子,念锦烛就揉揉眼睛醒了过来。 他一阵自责,念锦烛却对着他淡然一笑。 “外面什么时辰了?”念锦烛瞧瞧帐外,仍旧一片漆黑。 睿子都走到她身边,将她揽进怀中说道:“离天亮还早着呢,你再睡会儿。” 念锦烛这几日累极了,再加上睿子都的怀中太过温暖,不一会儿工夫她又睡着了过去。 这回睿子都见她睡得叫都叫不醒了才将她抱到临时搭起的小床上,为她盖上了被子。 临走时又恋恋不舍地瞧她一眼,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念锦烛似乎是感觉到了,即便在梦中也娇羞一笑。 睿子都走出帐外,就听士兵说轩辕初手下之人求见。 “莫不是投降的?”士兵猜想。 睿子都自然是知道来人的目的,便让士兵不要胡乱猜测。 轩辕初的手下跟着睿子都来到另一顶帐篷中。 他见四下没人了才小声说起:“我们皇子说了,待再过三个时辰天蒙蒙亮时,他便会点燃一支火炮,火炮在空中炸开就是示意你可以带兵进攻了。” 睿子都没想到轩辕初不仅愿意帮助他们,还想得如此周道。 但他身边也没有什么可以相赠的物件,只得口头道谢。 “这是我们皇子送给你们的礼物。”那人便说着便从布袋中拿出一样东西来。 因帐篷内灯光较暗,睿子都一时没看清是什么。 那人又解释起来:“皇子知道你们鲜少在这种地方过夜,定是不知昼夜温差极大,这是他送给你们的毛毯。” 睿子都接过毛毯,顿时一阵暖意袭来。 现在她对轩辕初真是刮目相看。 轩辕初的部下见时候不早了,便要动身离开。 睿子都也知这种时候并不适合留他,只让他回去的路上多加小心。 那人一走,睿子都便不动声色地说道:“出来吧。” 果然从帐篷后走出一人,正是刚才向他打听来人意图的那个士兵。 “说吧,你都听见了什么?”睿子都并未生气,但就是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其实那士兵是京畿大将军的人,偷听睿子都与来人的谈话就是为了回去像京畿大将军回报。 “小的什么也没听见。”士兵仍在狡辩。 睿子都冷笑一声:“他人都知明日有一场硬仗要打,都在抓紧时间休息,而你居然半夜三更不睡觉跟在我身后,还敢说你没有企图。” 睿子都说罢抽出腰间的长剑,横在了士兵的面前。 只是士兵不见棺材不掉泪,这种时候还想反抗。 可他哪里是睿子都的对手,还未来得及用出手中的毒针,人头便落了地。 这时念锦烛恰好睡醒,刚出帐门的她刚好目睹了这一切。 “是奸细么?”两人心有灵犀,就是不用睿子都解释,念锦烛也猜出了大概。 睿子都点点头,将长剑收了起来,上前捂住了念锦烛的眼睛。 “为何捂上我的眼睛?”念锦烛不解。 “你是如此美好,我怎么忍心让你看到这么血腥的画面?”睿子都语气里满是宠溺。 念锦烛却轻轻拉下了他的手,咯咯笑起来:“我是这么脆弱的人么?我倒想看看这种场景,也好让自己的心肠变得硬些,才不会屡屡中了他人奸计。” 睿子都知道她一定又在自责南宫紫阑一事,却不让她说出口。 他倾身吻住了念锦烛柔软的唇。 没能好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是他的过错,他怎么忍心责备她。 “方才我听到你在隔壁的帐篷内与人低声谈论,那人是谁?” 念锦烛睡眠一向很浅,稍有响动就会醒来。 “是轩辕初的手下,来通知我何时发起进攻。”睿子都耐心地向她解释。 “这轩辕皇子还真是胆大心细,就连我都对他敬佩起来了。”念锦烛并未多想便脱口而出。 只是这话却惹得睿子都醋意横飞,这女人竟在面前夸赞起别的男人来了。 念锦烛察觉他脸色不对,忙解释道:“你怎么连这种醋都要吃,这次的事多亏轩辕皇子相助,不然我现在都已被斩首示众了。” 睿子都不敢多想,也明白念锦烛对轩辕初绝没有半分爱慕之情。 念锦烛见他不在紧绷着脸,凑到他耳边轻声细语:“我的心里从来都只装得下你一人,你明白么?” 睿子都一听之下才露出笑来。 睿子都执起念锦烛的手回了房中。 念锦烛不愿去睡,但奈何拗不过睿子都,只得妥协。 “想要我睡可以,只是你也要睡会儿,不然明日怎么吃得消。”念锦烛不与他开玩笑,而是直接命令道。 睿子都知她是为自己的身子着想,只得乖乖躺到床上。 只是他还在回味方才念锦烛的话,竟丝毫没有睡意。 其实念锦烛又哪里睡得着,这两天经历了这么多,现在她才有工夫好好细想。  正当两人都无心睡眠之时,就见外面一刀亮光,似乎照亮了半个天空。 第540章 皇子溃败 睿子都心想这应该就是来报之人口中的火炮,看来进攻的时机到了。 他方才为了方便随时加入战斗,就连战袍都未脱去。 睿子都再三嘱咐念锦烛呆在帐篷不要走动,自己则匆匆走了出去。 士兵们一见睿子都出来,纷纷来问是不是仇允国的人攻来了。 睿子都点点头,又说了一番鼓舞士气的话,便让手下的士兵拿上武器跟着他上前线去作战。 睿子都带着人马走出去一里多地,却始终未见轩辕初的人。 “我看这位北王之子哪里懂得带兵打仗,居然连对方是否进攻都判断错了。”一名士兵早前就怀疑睿子都的能力。 “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被世子听了去是要杀头的。”另一位士兵忙捂住他的嘴。 就在这时,迎面亮起了点点火光,且离睿子都他们越来越近。 有几名初次上战场的士兵早已吓得双腿发软。 轩辕初的兵马朝着他们冲来,有几个士兵想着横竖是一死,提起手中的长刀就迎了上去。 说来也奇怪,这些他人口中骁勇善战的贼寇仿佛一个个都手无缚鸡之力,被睿子都手下的士兵一刀一个。 这些士兵们越战越勇,只一炷香的工夫便尸横遍野。 只是死的几乎都是轩辕初的人。 杀红了眼的士兵还想追上去,却被睿子都拦下:“断不能掉以轻心。今日贼寇行为反常,我猜他们定是在前方布了陷阱。” “那以世子你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方才对睿子都满是瞧不起的士兵也对他恭敬起来。 “我们先派三五人前去探路,如果没有陷阱我们再继续进攻也不迟。” 众人纷纷赞同这个提议。 结果真如睿子都所猜想的那样,被派去的三人刚一走进敌人的包围圈便被乱箭射死。 顿时人心惶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是我我们的地盘,我们的后方能不断补充军需粮食,而他们待携带的粮食吃完,就没有了与我们继续一战的能力。”睿子都肯定地说道。 “所以我们现在只需退回驻扎之地耐心等待,不出三日敌寇定会投降。”战场之上突然出现一个女子的声音,引得士兵们纷纷侧目。 睿子都转头一看,脸上便有些不悦起来:“不是让你在帐中等着我们胜利归来的好消息么?你怎么竟擅作主张跑出来了。” 念锦烛朝他调皮地一眨眼睛,睿子都顿时得她生不起气来。 睿子都又带着兵马退回了原本的驻扎地,他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 一日,两日,终于是到了第三日傍晚时候,士兵们丝毫不敢松懈,生怕出了纰漏。 突然就见一人带着大部队浩浩荡荡地向着这边的营地走来。 而坐在马上的正是轩辕初。 他一走下马,一名士兵便将长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你们统领在哪,我是来与他讲和的。” 士兵并不信他的话,猜这其中定是有诈。 轩辕初摊开双手说道:“你若是不信的话不妨来搜我身,看我能使出什么奸计。” 就在这时睿子都与念锦烛从帐内走了出来。 “来者是客,不得无礼。”睿子都厉声道。 士兵哪敢和睿子都对着干,只得收起刀退了下去。 睿子都命士兵们都散了去,这才领着轩辕初走进帐篷内。 轩辕初一进帐篷长舒一口气说道:“你手下的那些人胆子还真是大,我从小到大还从未见有哪个人敢威胁我。” 睿子都尴尬一笑:“他们只是害怕你假意投降。” “我去为二人倒杯水来。” 轩辕初一早就发现了念锦烛,只是一时不知该怎么和她打招呼。 倒是念锦烛倒了水来便落落大方地说起来:“此事多亏轩辕王子,不然锦烛我怕是要含恨而死。” “你之前救过我一命,这次就当是我还了你的恩情了。” 三人在屋内有说有笑,气氛竟意外地和谐。 这时,轩辕初的副将走了进来,凑到他耳边:“皇子,你已经进来一会儿了,时间久了只怕会引起士兵的怀疑。” 这倒不假,轩辕初起身学着睿子都他们的礼节作了个揖便离去了。 待轩辕初的人马一走,睿子都随机来到帐外,召集所有士兵集合。 “方才来人正是仇允国皇子轩辕初,而他此番前来正是来向我们投降的。” 士兵一听竟有些反应不过来,敌寇竟这么轻易就求饶了。 只是在场可没有人喜欢打仗,这也是他们最想要的结果。 睿子都带着兵马连夜动身回朝。 第二日一早众人才回到都城,此时街道集市全是迎接他们的百姓。 魏帝也难得地出城门来迎接,只是心内又喜又气。 “臣参见皇上。”睿子都重重一拜。 魏帝赶忙亲自去扶他起身。 他现在是魏国的大功臣,自己不得不供着他些。 只是魏帝并没见着念锦烛的人,不免疑惑起来:“朕怎么没有见着念锦烛?” “行军途中她为我们出谋划策也已累了,我便让人先带了她回府休息,还望皇上不要怪罪。”睿子都恭恭敬敬地说。 “这怎么会呢,朕不过是担心念锦烛的身体,还当她是发生了什么不测。” 其实魏帝心里何尝不是这么期盼的呢,他倒是希望念锦烛就这么死在了外面,再也不要回来了。 “多谢皇上体恤。” “此地不方便多说,朕在宫中摆了一桌,就等着子都你了。” 睿子都跟着魏帝回了宫中赴宴。 他到时就见魏帝的几位心腹都已入座,而近日在场的还有太后娘娘。 太后一件来人只有睿子都,不免有些不满。 “今日怎么只有你一人前来,锦烛呢?” “回太后的话,锦烛已经先回府休息了。” 太后脸上净是失望:“哀家已经盼了她好些日子了,还当今日终于能见着了。” 睿子都也只太后是真的想念念锦烛,便要让人回府去接了她来。  太后也是欣然同意,魏帝虽心内不乐意,却也无可奈何,谁让今日的主角是睿子都与念锦烛。 第541章 捉弄 “母后,我们先开席吧。”魏帝在人前对太后依旧是孝顺得很。 太后因之前魏帝要将念锦烛斩首一事仍心中不顺,便也没好气地回道:“锦烛不来,我也没心思用膳,你们若是不愿意等的话便先享用吧。” 太后都已说了这样的话,大臣们谁敢先动筷。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一名太监终于将念锦烛领了进来。 太后时隔多日再见到念锦烛,她比之前受了不少。肤色也不像从前那般红润。 虽然着了淡淡的妆,仍旧遮不住眉眼间的疲倦。 “锦烛,快来我身边坐下。”太后心疼不已。 念锦烛乖巧地应下,缓缓走到太后身边。 她也是这时才发现京畿大将军竟也在场,便与太后更加亲热地交谈起来。 京畿大将军之前听信赵梦茹的话,并不知太后竟如此疼爱这个外孙女。 现在一见她们走得如此亲近,霎时吓得魂飞魄散。 谁知念锦烛仍不放过他,不怀好意地问道:“京畿大将军今日怎么也来了?” 众人皆不知她此话何意,只有睿子都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来。 见京畿大将军不回话,念锦烛又说道:“将军爱女那日刚矮了五十大板,将军现在怎有心情来赴宴?” 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为的就是要膈应京畿大将军。 京畿大将军现下不想与那来路不明的赵梦茹扯上半点关系,忙撇清道:“其实那南宫紫阑是我一位好友的女儿,因我那好友近来有事,暂让女儿住在我府上。” “这解释可谓是漏洞百出啊。”念锦烛不顾情面,当众戳穿他的谎话。 这京畿大将军平日里就气焰嚣张,在朝中也无知心好友。 现下他被念锦烛捉弄地还不了口也无人同情他,大家都在偷着笑。 念锦烛其实最想知道的还是赵梦茹最终如何了,就又说道:“我与紫阑毕竟也是姐妹一场,过两日我倒是想去您府上探望探望她。” 京畿大将军见无法推脱,只好答应下来。 “锦烛,不要再为这种小人伤神了,来陪哀家小酌两杯。”太后今日难得有兴致。 只是众人都知太后常年患有哮喘,之前又因心梗险些致命,这酒是万万动不得的。 在座的一位御医刚忙劝说:“太后,这酒使不得,还请太后为自己的身子着想。” “怎么,哀家想喝两杯都不行了?是不是连你都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 念锦烛觉得太后简直是无理取闹,只可怜了那御医。 本是一片好心,竟讨了一顿骂。 “太后,你要是想喝也得等过段日子,将身子调养好了才行。” 同样的话换了不同的人来说,效果竟完全不同。 太后听了念锦烛的话。眉开眼笑。就连眼角的皱纹里都是笑意。 “果然还是锦烛你有孝心。”说着又不忘看一眼魏帝。 魏帝此时正同几个大臣喝着酒,也不知自己哪里又惹了母后不悦。 就当众人正喝着酒时,赵梦茹竟又来到了殿外。 太后并不想让她进来,都是这个女人让自己的外孙女遭了这么多的罪。 众人看向京畿大将军,想问问他的意思。 可他只是埋头吃着菜,连头都不敢抬。 “让她进来吧。”念锦烛装作通情达理的样子,实则是为了看看她想耍什么把戏。 赵梦茹因受了杖刑,走起路来连腰都直不起来。 她来到殿中便要给皇上太后行礼。 只是她心想自己都已是这副模样了。太后与皇上也定不会为难自己。 然而在场的却根本无人同情体谅她。 她不情不愿地跪到地上,只觉得腰上的伤口像是要裂开一般,痛得她眼泪直流。 她刚想起身,却听太后说道:“今日并没有邀请南宫小姐来,而你却偏要来,那今日这顿饭只能让你跪着吃了。” 赵梦茹竟不知太后会恨她到如斯地步。 只是太后都已发话,她一时无计可施,只得向养父京畿大将军投去求助的目光。 京畿大将军现在自身难保,根本顾不上她。 无奈之下,赵梦茹只得一直跪在地上。 突然从桌上扔下来一根骨头,她抬头一看扔骨头的竟是念锦烛。 “姐姐,紫阑今日就是为你而来的。” 事到如今她竟以为念锦烛还没看透她的心思。 念锦烛盈盈一笑回道:“紫阑妹妹,这我当然是知道,所以方才才扔了些吃的给你。” 原来那根骨头竟是念锦烛扔给她吃的,岂不是将她视作一条狗。 “你……欺人太甚!”赵梦茹怒不可遏。 “你还真是不分好赖,我心心念念为着你,为了不让你饿着特给了你根骨头,你却说我欺人太甚,真是叫人上心。”念锦烛说罢又想对太后耳语些什么。 赵梦茹知现在众人都站在念锦烛一方,自己根本不得人心。 现在若是不吃这骨头,大家怕是还要给她更多罪受。 她闭上眼睛,一把抓起地上那根混着尘土的肉骨头塞到口中。 只是那味道都由不得她多闻,她便一阵干呕。 念锦烛不依不饶:“怎么,紫阑妹妹,是这骨头的味道不好么?” 赵梦茹哪里敢承认,只得一个劲儿地摇着头。 “其实你实话实说也不打紧,就像那日我做的开水萝卜,你不也是完全看不上眼么。” 原来她竟听见了自己那日的抱怨,赵梦茹吓得跌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紫阑妹妹,我瞧你脸色不是很好,是身体不舒服么?”念锦烛状似关切地问道。 赵梦茹再也受不了这种捉弄,只想赶紧回府歇着,便使劲点了点头。 哪知念锦烛大惊失色道:“妹妹,你居然说因为吃了我给你的骨头就浑身不舒服,你为什么要污蔑我?” 赵梦茹使劲摇头为自己申辩:“姐姐我没有,不信你问大臣们。” “各位大人,这位南宫小姐方才可是污蔑我了?” 大臣们谁也不想趟这趟浑水,纷纷点头表示承认。 赵梦茹不敢相信,看来墙倒众人推这话说的真是不假。 “太后,依你看我要如何处置这位南宫小姐?” 太后也早已想为念锦烛出一口恶气,便提议将她拖出去再打一百大板。  念锦烛一听却连连摆手称道:“虽然这位南宫小姐从未把我当做姐姐,可我却真的不忍心看她遭罪。” 第542章 仇允国公主到访 众人都当念锦烛是要对她从轻处理,念锦烛却幽幽开口道:“不如就喂她一颗含笑丸如何?” 服下含笑丸的人会连续大笑一天一夜,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有些人更是笑到最后筋疲力尽虚脱而死。 含笑丸的威力赵梦茹当然听过,甚至亲眼见过他人吃了含笑丸后大笑而死。 “姐姐,紫阑知道错了,紫阑再也不敢了。” 赵梦茹吓得双手发软,原本抓在手里的骨头一下掉落在地。 念锦烛只是无心地哼了一声,就吓得她重新又把骨头捡了起来。 倒是魏帝有些看不下去了,想让念锦烛网开一面。 念锦烛这下犯了难。 谁知太后却不给魏帝面子,直说:“对其自己的亲外甥女来心狠手辣,对个旁人却如此仁慈。” 魏帝吃瘪不再多话。 念锦烛见有太后撑腰,叫来两个身强力壮的侍卫,一人一边钳制住赵梦茹,就把那颗要玩塞进了她口中。 果然没多久,赵梦就像疯了一般笑起来。 开始时还只是痴痴地傻笑,后来声音越来越大。 最后竟放肆地狂笑起来,样子相当恐怖。 太后本就有心梗,根本不能多看她一眼。 念锦烛便叫了人来把她拖到了一处无人处。 赵梦茹一走,众人又开始喝起酒来。 这时门外突然走进一个小姑娘,只是她的装束打扮很是奇怪,一点不像魏国之人。 他人不认识这个女子,念锦烛与睿子都却是再熟悉不过。 此人正是仇允国公主,轩辕初的妹妹轩辕岚。 她因着有绝色的姿容与显赫的家世,向来娇蛮无理。 此刻就是魏帝她都没有放在眼里,更别说这些大臣们。 只是大臣们并未看出她眼中的不屑,竟招来侍卫要将她赶出去。 “放肆,你们也不看看我是谁就想对我动粗。”她解下腰间盘着的一根皮鞭,重重甩在地上。 顿时整个殿内安静了下来。 “那你不妨说说你是谁?” 魏帝好整以暇地问道。 “昨日率兵攻打你们魏国的轩辕初就是我哥哥,而我正是仇允国的公主轩辕岚。” 然而众人却并未像她想象的那样对她恭敬起来,而是引来了哄堂大笑。 “你说的可是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的那个轩辕初?” 京畿大将军首先嘲笑道。 轩辕岚一扬手中的皮鞭,咬牙切齿道:“不许你侮辱我哥哥,给我把你刚才的话收回去。” 京畿大将军怎么说也是一名武将,哪里还会怕一介女流。 他不知死活地挑衅道:“我就笑他了怎样?你今日便是打死我我也要说他就是个废物。” 念锦烛心道不妙,果然下一秒轩辕岚的皮鞭便似有了生命一般像京畿大将军飞去。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京畿大将军的脖子上就缠了一圈皮鞭。 “看我不现在就要了你的狗命!” 说罢轩辕岚用力一抽,那皮鞭在他的脖子上绕得更紧。 京畿大将军顿时喘不上起来。 他断断续续地求饶道:“不敢了,求公主饶命。” 轩辕岚已经动了气,并不肯善罢甘休。 这时睿子都终于是看不下去了。 这再怎么说也是在魏国,哪里容得下她一个他国的公主在此撒野。 “轩辕公主,京畿大将军既已认错,你就别同他一般见识了。” “哼,你现在同我说话了,方才不是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么?”轩辕岚佯装不悦。 众人不知她此话何意,难不成这二人此前就相识? 睿子都其实并未故意不理她,只是认为自己和她并未熟稔到如此份上。 轩辕岚见他不说话又问道:“许久不见,你过得还好么?” 念锦烛见两人攀谈着不免有些难过,便给自己续了杯酒。 太后也发现了她的异样,忙向睿子都使了个眼色。 睿子都走到念锦烛身侧,带着笑拿她逗乐:“你方才倒是牙尖嘴利,怎么现在却独自一人喝起闷酒来了?” 念锦烛并不想理他,把头转向了另一侧。 睿子都竟不顾众目睽睽之下,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是为我吃醋了么?可你明明知道我对轩辕初没有任何想法。”睿子都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念锦烛却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她今日是为何而来你真的猜不出么?” “她为何要来哪里是我能控制的,我只能保证我对你没有二心。” 念锦烛可不想把感情之事摆到众人面前让人议论。 “我不想与你在这个问题上起争执,有什么话回了府中再谈。” 两人实则是在严肃地说事。 但在旁人眼中却更像是打情骂俏。 轩辕初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她气得一把掀翻了桌子。 魏帝震怒:“放肆,我念你是仇允国公主不与你一般见识,你居然完全不知道收敛。” 轩辕初并不与魏帝多啰嗦,而是径直走到念锦烛面前。 她居高临下地对念锦烛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用了妖术才让子都爱上了你。” 此话简直是空穴来风,可到了魏帝耳中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我不知你在说些什么?”念锦烛懒得同她说话。 她向太后福了一福,借口身子不适想去回去歇着。 太后自然是体谅她,也不多留她。 只是她将将起身,就被轩辕岚一把扯住了手臂。 她的手臂本就因之前带着铁链而满是水泡,现在被轩辕岚这么一拉扯,水泡竟全都破了流出脓水来。 “你可不能走,马上我还要你在场做见证呢。”轩辕岚根本不顾她的感受。 “你做你的决定便是了,强拉着我做什么?” 睿子都也看到了念锦烛额上大颗的汗珠。 他一把拍开轩辕岚的手,将念锦烛拉到自己身边。 轩辕初竟一点儿也不矜持,走到睿子都身边双手环上了他的手臂。 如果说刚才念锦烛还能强忍着,那现在她是一刻钟也不能多呆了。 她飞快起身,甚至都顾不得行礼,就跑出了殿外。 睿子都还想去追,却被轩辕岚紧紧拽住。 “皇上,我今日来想想要让你赐婚,将我许给子都。” 殿内一下炸开锅了,大臣们想不到一个小姑娘竟会说出如此恬不知耻的话来,纷纷对她指指点点。 轩辕岚狠狠瞪他们一眼,皮鞭动了两下:“诸位怕是已经忘了方才我的皮鞭的威力,是不是想让本公主再来演示一下。”  大臣们吓得噤了声。 第543章 被气走 魏帝虽不喜欢念锦烛,也对眼前的这位公主更是没好感。 她打从进了殿来便不把这个一国之君放在眼里。 而后又以皮鞭威胁他的臣子,叫他颜面何存。 “轩辕公主你对子都有心确实不假,可要想让子都娶你还是要听他本人的意见。” 睿子都自然是不愿意的,于是直接回绝道:“公主并未与子都长久接触,也不知子都的为人。” “那我们从今往后便日日呆在一起好了。”轩辕岚天真地说着,还不忘冲睿子都眨了眨眼。 睿子都知道她是故意装傻,便直截了当地对她说:“子都早已有了心爱之人,恐怕要辜负公主的好意了。” “这我当然知道,就是方才被我气走的念锦烛吧。” 她竟还有脸提起刚才自己做的好事。 “正是。”睿子都一心想着赶紧回去哄念锦烛,也只是简单回应了她。 “可据我所知,念锦烛当初便给了你一纸休书,你们早已不是夫妻。”看来这轩辕初早就暗中调查清楚了。 “这确实不假。” “那既然男未婚,女未嫁,我为什么不能请求皇上赐婚?” 睿子都发现自己与她根本就是鸡同鸭讲。 他几度控制自己的情绪,才能装作平静地说道:“这天下好儿郎夺得时,以公主你的容貌家世,就是要嫁一个比子都好千百倍的人也是轻轻松松。” “我又不爱他们,为什么要嫁给他们?” 太后是知道念锦烛与睿子都两情相悦的,自然容不得她人插足二人的感情。 她也只当这轩辕岚并无坏心,只是刁蛮任性了些罢了。 “轩辕公主,你若是不嫌弃,就由哀家替你说门好亲事吧。”太后和蔼地说。 “你这老太婆是不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当真烦人。”轩辕岚只看她一眼,就要腻在了睿子都身边。 太后被气得不轻,顿时眼前发黑。 “来人呐,扶我回宫。” 侍女忙过来搀了太后起身。 太后一走,魏帝又来劝道:“轩辕公主,我瞧这是你不妨再考虑不考虑。” “我已考虑得够清楚了,你当人人都像你做事优柔寡断么?” 大臣们心下一惊,这仇允国的公主果真不是常人,竟会如此口无遮拦。 魏帝猛地一拍桌子怒道:“你既然说了这种话,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你不是一心想嫁给子都么,那我便下令让他一世不得娶你。” 睿子都难得地感谢魏帝做的这个决定。 谁知那轩辕岚并不买他的账,只轻描淡写地说道:“你真当那日打败了我哥哥轩辕初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 魏帝不明白她的意思,但也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轩辕岚得意地笑起来:“我哥哥此次不过是为了试探你们魏国的实力罢了。” “你以为仅凭一张嘴就想吓住朕么?”魏帝嘲讽地笑起来。 “皇上,你可曾听过西罗国?” 魏帝当然听过,还知道这西罗国近两年日益强大。 “我们仇允国一向与西罗国交好,你若是不同意我和子都的婚事,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想做什么?”魏帝不敢相信,这女子竟会为了个男人想要发动两国间的战争。 轩辕岚却意味深长地一笑回他一句:“你明知顾问。” 魏帝没了主意,只能无助地看向睿子都。 睿子都愁容满面,他是不可能背叛念锦烛的。 但若真因为而祸及百姓,他恐怕会内疚自责一辈子。 睿子都进退两难,陷入两人沉思。 轩辕岚见自己未必成功,忙又凑到睿子都面前,朝着他笑起来。 睿子都却莫名的烦躁,他一心想着刚才负气离开的念锦烛,眼里哪里还容得下别人。 轩辕岚倒也不急,人既然都快是自己的了,难道还怕得不到他的心么? “公主,你此次来的突然,而这个要求更是不在我的预料之中,还望你能多给我些时间考虑。” 轩辕岚就是吃准了他是个有担当的人,就是为了全城百姓也会答应娶了她。 “也好,只是我最多给你三日时间思量,过了这个时间没有给我答复我就当你是同意。” 睿子都觉得头痛起来,眼前的情形让他根本不知如何应对。 “皇上,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臣先行告退了。” 魏帝也是满腹心事,便同意了睿子都的要求。 只是睿子都刚走出殿门就见轩辕岚也跟了上来。 他不得不停下脚步问道:“子都现在准备回府,不知公主你要去哪里?” 轩辕岚亲昵地前旗他的手,一本正经地回他:“当然是与你一同回府啊。” 睿子都觉得她烦人的紧,冷冷甩开了她的手。 睿子都回到府中,就急忙去找了念锦烛。 这事虽错不在他,可毕竟也对念锦烛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方才府上的丫鬟向他说起夫人已经睡了,睿子都站在她的门外,犹豫着该不该进门。 念锦烛其实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出了这种事情她内心憋闷得很。 她似乎是感应到了门外的睿子都,心平气和地问道:“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 睿子都自知有愧与她,只低着头慢慢走进房中。 “我与轩辕岚并不像你所想的那样。”睿子都思量再三却只能给出这样苍白无力的解释。 “你真的以为我生气的是这些么?”念锦烛从床上坐起身。 睿子都忙为她披了一件外衫,生怕她着了凉。 睿子都为自己所做的点点滴滴念锦烛都看在眼里,可她也不知自己心里为何如此不痛快。 “锦烛,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只管告诉我便是。” 念锦烛默默偏过头去,这种心思叫她如何说得出口。 “你这样只会叫我更加担心。”睿子都仅仅抓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前。 那一下一下的心跳声扰地念锦烛无法思考。 可偏偏睿子都仍在不依不饶地问着,语气之中尽是关心与焦急。 她不忍看他为了自己闷闷不乐,只好说道:“其实我并非因你而生气,而是为自己的无能为力。”  睿子都不知她为何会说出妄自菲薄的话来,可这也更加让他明白自己作为男人却没有给心爱的女人安全感。 第544章 商议 不等他说话念锦烛又继续道:“我又何尝不知你对她没有半分情爱,可仍是不能宽慰自己。” 睿子都倾身将她拥入怀里,在她耳边小声呢喃:“这件事我定会靠一己之力将它摆平,你就无须把它放在心上了。” 话虽这么说,念锦烛却还是放心不下。 “你想到应对的法子了么?” 睿子都显得有些为难,从轩辕岚出现到他回到府中,他都还未有时间来细想这事。 “刚才我在回来的路上想了一招,就是不知能否行得通。” 其实就连睿子都自己都知这个方法并不靠谱。 可念锦烛仍旧想要一听。 “我想让轩辕初替我出面摆平这事。”睿子都越说声音越小,他不是没有看到念锦烛眼中的质疑。 果然念锦烛听后轻叹一口气:“我看你还真是病急乱投医。轩辕初与轩辕岚是亲兄妹,关系自然比同我们要亲近的多。” “这确实不假,可除此我一时想不到更好的点子。” “其实我倒是觉得与其求他人帮忙,不如由你亲自出面向轩辕岚说明不能娶她的原因。” 睿子都轻笑起来:“事情若真是这么简单我也不必这么愁闷了,你可知你走后轩辕岚又对皇上说了些什么?” “莫不是以两国关系相要挟?” 念锦烛不愧是聪慧过人,轩辕岚的小心思一下就被她猜着了。 可不得不说轩辕岚的威逼虽任性妄为,可也让魏帝不得不站在她一方为她做主。 “魏帝的态度倒不是最主要的,我一早便知他不喜欢我。” “可我们两人这次立了大功,他应该会对你的态度有所改观。” 念锦烛却不以为然,她太了解魏帝的想法了。 突然睿子想到了什么,兴奋地说道:“我现在倒是想到一个不错的主意。” “你倒是快说呀,我看你就是存心吊我胃口。”念锦烛不满地冷哼一声。 睿子都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道:“轩辕岚一心想要嫁给我,说明她是真的在意我。” 念锦烛的脸色越发难堪了,她看睿子都是有心想要气她。 “只是她的手段太过卑鄙,这也就怪不得我使出些不入流的招数了。”睿子都嘴角扬起笑来。 “是何招数?” “到时她若是再逼迫我,我只能已死相要挟,好表明我的决心。” 念锦烛一听死字,吓得紧紧抓住睿子都的衣袖。 睿子都安慰她道:“不用为我担心,我并不会真的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来。” 念锦烛这才安了心,只是轩辕岚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好骗。 睿子都的这一招真的能唬住她么? 睿子都神秘一笑:“我记得你这有一种叫罗生丸的药丸,吃下后能使人暂时失去知觉。” 念锦烛不知他为何突然说到罗生丸。 她确实有这种药不假,只是罗生丸一直是被用作麻醉,与此事又有何关联呢? “吃下三五颗罗生丸会有什么后果你还记得么?” 经睿子都这么一点拨念锦烛终于想了起来,过量服用罗生丸会造成暂时休克。 可这么做有一定的危险,念锦烛不忍心他冒这么大的风险。 可她看睿子都却是一脸轻松,丝毫不见任何紧张。 “你那儿不是还有一种叫灵鹊散的药,是专门医治由罗生丸造成的休克的。” 念锦烛恍然大悟,原来睿子都是想用假死来使轩辕岚不再对嫁给他一事有执念。 可何时服下灵鹊散又是一个问题,当着轩辕岚的面自然不行,可若是过了一炷香香的工夫,便是请来神仙也无力回天。 睿子都一向主意多,这区区小事又怎会难得住他。 “我只需将灵鹊散事先放在舌下,待罗生丸的药力慢慢上来时就吞下藏在舌下的灵鹊散。”睿子都看起来有十足的把握。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我心中始终有些不安。”念锦烛一只手府上胸口。 “你最近经了这么多事,必定是伤了精气,我倒是让厨房给你炖些补药。”睿子都扶着念锦烛躺下。 念锦烛心里涌上一股暖意。 只是睿子都对她越是体贴入微,她就越是为自己刚才在宫中的莽撞行为感到羞愧。 睿子都看穿了她的心思,为她掖了掖被角。 “方才在宫中你先行离去倒也不是坏事,当时的情形你若是留在那儿肯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怕最后又会被皇上拿出来说事。” 念锦烛知他是故意寻些好听的话来开导自己,也配合地点了点头。 翌日念锦烛为睿子都找出了罗生丸与灵鹊散两种药。 睿子都也约了轩辕岚一早到他府上来说话。 轩辕岚只当他是改变了主意,特让丫鬟给他换上了最爱的衣衫。 丫鬟从未见过她眼角眉梢都带着笑的样子,又多说了几句赞美之词,逗得她大笑起来。 “轩辕公主,我家世子的马车已经到门外了。”来报的是睿子都府上的管家。 这下轩辕岚更加坚信睿子都是喜欢自己的,之前只是碍于颜面不好开口罢了。 马车一路疾驰,载着轩辕岚来到睿王府。 谁知她一下马车就碰见了正要出门的念锦烛,便想寻些话刺激她一下。 可念锦烛并不看她,饶过她身旁径直要门口走去。 这念锦烛好大的胆子,竟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念锦烛面前,伸手拦住了她。 “你不是早前就用一纸休书休了子都,现在还来他府中做什么?”轩辕岚傲慢地看着她,仿佛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念锦烛并不生气,反而觉得无比好笑。 这轩辕公主定是误会了睿子都今日叫她前来的目的。 只是这话轮不着她来向她解释,还得由睿子都亲自来说。 轩辕岚见她不理睬自己,没由来地怒意更盛了。 她一把拽过念锦烛的衣领,咄咄逼人道:“你不过是子都看不上眼的一个弃妇,凭什么用那种轻蔑的眼神看我。” “轩辕公主自己都说是我休了睿子都的,怎么现在倒又说我是个弃妇了?”念锦烛慢慢拿下她的手,不紧不慢地理着领子。  “你……” 第545章 诈死 轩辕岚话没说完念锦烛又接着说起来:“轩辕公主处处与我对着干,怕也是知道我在子都心中的分量吧?” “轩辕公主,我家世子已经在书房候着你了。” 管家已经去向睿子都通传过,只是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轩辕岚的身影。 轩辕岚一听睿子都已在等候自己,也顾不上与念锦烛理论了。 她挑衅地看了一眼念锦烛就朝着书房走去。 睿子都已经在书房等了一会儿,耐心也是消耗殆尽。 就在他准备让管家再去叫轩辕岚的时候,轩辕岚却推门走了进来。 轩辕岚进门前并未获得睿子都的同意,她只认为这种小事睿子都肯定会由着自己的。 可睿子都脸上却有了不满。 能在没有获得他准许的情况下就进到书房的人只有念锦烛一个,这轩辕岚真是好大的胆子。 “子都,我就知道你会改变想法的。”轩辕岚走到睿子都身后,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 睿子都不动生色地向前一步,轩辕岚向前一个趔趄。 “还请公主自重。”睿子都背着身站在她面前,说出的话不带任何感情。 “子都你这又是何必,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却还装出对我冷冰冰的样子。” 睿子都听见她说话愈发心烦。 若不是有事要与她相谈,真是恨不能下一秒就将她请出房去。 轩辕岚见他不说话,只当他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向她表露心意。 她缓缓跨出一步,手也环上了睿子都的腰。 睿子都想也没想便狠狠推开她,怒气冲冲地说道:“那日我就与你说明,对你没有任何想法,你却仍旧不自重。” “子都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怕念锦烛在门外偷听。” 睿子都不知眼前这个女人在胡言乱语什么。 “放心吧,我刚才来时就见她正要出门去,只是被我讽了几句,现在怕是在房中抹眼泪呢?”说罢,轩辕岚不知死活地笑起来。 睿子都不想再与她废话,直截了当地讲道:“我睿子都这一世只爱念锦烛一人,公主你就不用在我身上多费功夫了。” “我不信,你若是不喜欢我,今日为何要叫我来府上?” 轩辕岚从小被捧在手心长大,也就有了一股盲目的自信。 她不信这天下居然还有男人在她主动示好的情况下仍不对她动心。 可睿子都方才的语气怎么也不像是在对她开玩笑。 “公主,我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份上,你若是还不死心那可真是自讨没趣了。” 轩辕岚这才意识到刚才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而她刚才还自认睿子都是喜欢自己的,在念锦烛面前耀武扬威。 不过即便是这样,她也并不害怕。 “子都,你可别忘了我昨日在殿内说的话。西罗国一直对你们魏国虎视眈眈,你要是不同意我的提议,可别怪我父王与西罗国连手。” 睿子都知道这已是轩辕岚的最后一招,却也是最为致命的。 他稍稍隐去了些怒意说道:“公主你对我有心,而我也并非冷血之人。只是感情一事本来就强求不得,公主你这么做只会叫我为难。” “那究竟是怎么个为难法?” 睿子都在轩辕初面前摊开手掌,掌心躺着的是三颗黑色药丸。 睿子都并未说出药丸的真名,只说是剧毒之物。 轩辕岚不信这是毒药,更不信睿子都会将毒药吞下。 “看来子都你是想要已死相要挟啊。”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睿子都一字一顿道。 轩辕岚狂笑起来:“说得好,那我今日就要看看你是如何不为瓦全的。” 说罢找了张凳子坐下,就等睿子都的下一步动作。 出乎她意料的是,睿子都竟真的将那几颗药丸放入口中,一一咽下。 她想出声制止,可又怕这是睿子都下的一个套,只得楞在了那儿。 “你不是说这是毒药,怎么我见你还是好好的。” 轩辕岚见睿子都并未有事,心里更多的却是庆幸。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说出后面的话,就见睿子都忽然呼吸急促起来,嘴角也慢慢流出血来。 “哼,戏演得还真像。” 轩辕岚其实已经慌了,只是嘴上还在逞强。 睿子都吐出一口鲜血,重重地往后摔去。 轩辕岚冲上前去,不停地唤着他的名字,可睿子都仍旧双目紧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轩辕岚脑中一片空白。 “子都,你可别吓我啊!” 轩辕岚吓得大哭起来。 她哪里是真的想要他死,不过是赌他并不如自己想象地那么爱念锦烛罢了。 可依现在看来真的是她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子都,你快醒来吧,我再也不做强人所难的事情了。” 其实睿子都早就没事了,他在吞下罗生丸刚觉有一点气短的时候就赶紧服下了舌下的灵鹊散。 所以罗生丸的药效大概只持续了小半柱香的工夫便没了。 他听见轩辕岚在她耳边小声抽泣。 可他却不敢立马睁开眼。 这轩辕岚刁蛮任性的很,在她没有完全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前醒来只会让之前所有的努力白费。 轩辕岚并不知道自己的一番忏悔睿子都都是听得见的。 “子都,只要你现在醒来,我就再也不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随着你。” 睿子都仍旧没有反应。 轩辕岚心灰意冷,都是自己害死自己最爱的人。 她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幽幽道:“子都,都是我对你不住,我这就来陪你。” 睿子都一听大事不妙,下一秒就睁开眼睛紧紧钳住轩辕岚的手腕。 轩辕岚虽从小习武,可力气到底抵不上睿子都。 她只觉得手腕被越握越紧,手中的匕首也应声落地。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子都竟然活了过来。 “子都。”她大叫一声抱住了睿子都。 睿子都这回没有立刻推开她,待她平静了一会儿才慢慢将她推开。 轩辕岚平静下来,也想通这是睿子都给她设的一个局,不免有些愤怒。 “你竟用诈死来骗我,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说罢又解下自己的长鞭。 “公主,子都我并非有意骗你。”睿子都站起身来,拭去嘴角的血迹。  “那是为了什么?” 第546章 子都,都是我对你不住! 睿子都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语气平静地回她:“公主,这次我倘若真的死了,公主你会作何感想?” 轩辕岚根本不敢再回想,方才睿子都的诈死让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比想象的还要爱他。 她愣了一会神,终是摇摇头道:“我虽然爱你,可倘若你死了,我要这么一个躯体有何用?” “子都再多嘴一句,公主你所认为的爱又是什么?是强求和威逼么?” 轩辕岚连连否认,可自己也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来。 她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都是强人所难么? “你为何要诈死,我现在终于是懂了。” “一切还不迟,你定会找到珍爱你的人的。” 轩辕岚苦涩地笑了笑:“不会了,爱上你就已经花掉了我所有的气力,我哪里还能爱上别的人。” 睿子都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只是此举无关情爱,更向是对妹妹一般。 “子都,其实我还有一句话想要问你。” 睿子都已经不再恨她,听她说话也觉得顺耳多了。 “说吧。” “念锦烛到底有什么好的,你们一个个都为她倾心?” 念锦烛的好么?那可真是太多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 然而睿子都却什么也没说,只给了轩辕岚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只是这一个笑就让轩辕岚明白了所有。 轩辕岚虽然已经释怀不再强求,但却不知该如何面对睿子都了。 她匆匆向他做了别,便准备动身离开。 只是她刚走到桌边,就见念锦烛推开门走了进来。 “你是来羞辱我的吧?如果这样能让你觉得心里舒服的话你便这么做吧。”轩辕岚沉着张脸。 她五官本就长得精致小巧,一生起气来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念锦烛没忍得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轩辕岚当她是在嘲笑自己,扬言这就要杀了她。 念锦烛收回了笑,慢条斯理地说道:“公主这是说的什么话,锦烛我为何要羞辱你?” “别给我来这假惺惺的一套。” “还是公主自己也觉得爱着一个人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念锦烛仿佛没有听到轩辕岚的话。 轩辕岚答不上来,只能瞪了她一眼。 “不和你们多说了,告辞。”说罢,头也不回出了门。 念锦烛与睿子都谁也不兰,因为都知道方才所有的问题轩辕岚心里都有了答案。 两人相视一笑,正准备向屋外走去,念锦烛却一阵干呕。 “怎么了?”睿子都边问边抚着念锦烛的后背。 “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总觉得恶心反胃。” 睿子都为她倒了杯水来,看着她喝下。 “可觉得好些了?”睿子都关切地问。 念锦烛点点头,反过来安慰睿子都,让他不要为自己担心。 “在牢中那几日便是这样,应该是着了凉,过几日应该就能自行好转。” 睿子都仍旧放心不下,提议道:“你这样我哪能不担心,不如叫个大夫来替你瞧瞧吧。” 念锦烛取笑他道:“我看你是关心则乱,我的医术可不比大夫御医差,哪里需要他们来替我诊治。” “可是……”睿子都还想说话,却被念锦烛柔软的手捂住了嘴巴。 念锦烛最近也不知又研制了什么新的香粉,指尖若有似无的香味搅得睿子都无法思考。 睿子都一把抱起他,飞快地朝着卧房走去,全然不顾丫鬟下人的目光。 念锦烛在他怀中羞红了脸,拼命捶打着他的胸口。 “看我马上不好好收拾你。”睿子都凑到她耳边略带挑逗地说。 念锦烛的小脸顿时更红了。 睿子都抱着念锦烛来到卧房,轻缓地将她放到床榻之上。 最近出了这么多事,两人已有一段日子没有云雨。 睿子都迫不及待地褪去自己的衣衫。 哪知念锦烛又是一阵连连干呕,不同于刚才那次,这次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睿子都哪还有心情做那档子事,赶忙让管家去请大夫。 念锦烛本想劝住他,可一开口又是没由来地反胃,吓得她再也不敢出声。 “你先睡会儿,我去让厨房炖锅补身子的鸡汤。” 念锦烛因为刚才的干呕额头满是汗水,睿子都细心地替她拭去。 也不知是管家有心怠慢还是路上发生了预料之外的事。 几个时辰过去了大夫还没请来。 念锦烛此时已经睡了一觉,精神也好了不少。 睿子都亲自端着一碗鸡汤走进卧房。 “这是我特意按着你之前写的方法炖的鸡汤,你尝尝味道如何?” 念锦烛一向爱喝鸡汤,而这鸡汤又是出自睿子都之手,便迫不及待要让睿子都盛一碗来让她尝尝。 睿子都盛出一碗,细心地吹凉才小心地端到念锦烛面前。 “拿开。”念锦烛只一闻见鸡汤的味道便胃里一阵翻涌。 “是我做的方法不对么?可我都是按着你教我的一步步做的啊。” 睿子都尝了一口,味道虽比不上念锦烛亲自做的,可怎么也不会让人反胃。 念锦烛瞧他满脸委屈忙解释起来:“不是鸡汤的问题,而是我现在闻不得任何油腻的东西,你还是将鸡汤拿下去吧。” 睿子都失落地端着鸡汤去了厨房,回来时就见大夫已经到了。 这管家以前做事一向让人省心,今日却磨蹭了这么久。 睿子都不满地训斥道:“夫人身子不适,你还如此不上心,看我怎么惩罚你。” “世子,都是老夫不对。老夫的医馆突然来了个得了天花的小娃娃,老夫看不下去便为他抓了几副药,所以来得晚了些。” 如果真如大夫所说,倒也情有可原。 “大夫,事不宜迟,你快来替夫人诊治吧。” 大夫卸下肩上的药箱,从中取出一根红线来。 他让睿子都执着一段按在念锦烛手腕的脉搏处。 自己则拿着另一端,为念锦烛把起脉来。 “夫人这症状有了几日了?” 念锦烛一时也记不清,只知并不是这两日的事了。 “夫人最近可有什么特别爱吃的?”大夫接着问道。 “不瞒您说,我这几日特别想吃梅子,多的时候一天能吃十好几个。” 睿子都咕哝道:“怎么也没听你讲过?”  念锦烛只是看他一眼说:“我看你平日里那么忙,便特意让丫鬟不要把这种小事告诉你。” 第547章 锦烛有喜 “你的事怎么会是小事?” 大夫轻咳一声,这两人才意识到还有第三人在场。 “那夫人从前可喜欢吃梅子?” 念锦烛直摇头:“从前别说是吃,就是梅子的味我都不愿多闻。” 念锦烛话音刚落,那大夫就放开红线跪在了地上。 “恭喜夫人,您这是有喜了。” “大夫,这话可不敢乱说。”念锦烛难以置信。 “那是当然,只是方才老夫为你把的确实是喜脉,再结合夫人你说的种种,你确是有喜了。” 睿子都一听喜形于色,忙让下人取了银两来谢过大夫。 大夫开始时并不肯收,却敌不过睿子都热情,也就收下了。 大夫收了银子,也不忘向睿子都叮嘱。 “世子,有几句话老夫不得不说。” “您说。”睿子都态度恭敬,完全没有世子的架子。 “夫人既已有身孕在身,饮食上一定要多加注意,像是红花一类活血的东西是万万碰不得。” 这点睿子都倒是知道,但仍旧感谢他的提醒。 “这还有一点嘛就是……”大夫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开口。 “大夫,你说就是,我都听着。” 大夫清了清嗓子说道:“夫人有孕的这几个月绝不能行房事。” 睿子都再三保证,大夫才放心地离开了。 大夫一走,睿子都又赶紧回道念锦烛的床边。 “锦烛,你想吃什么只管和我说,我这就让厨房去做。” “锦烛,最近这段日子你就不要下床了,好好在屋里安胎。” “哎呀,你瞧我这脑子,竟忘了让大夫给你抓两副安胎的良药。” 睿子都在念锦烛耳边唠叨个没完,哪还有世子的样子。 念锦烛本就因呕吐胃里不怎么舒服,现在听了睿子都的喋喋不休,连脑子都晕乎乎的了。 “我哪有那么金贵?你这样倒是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 睿子都这才发现自己紧张过度,竟变得婆婆妈妈起来。 “子都,你能否帮我把红鸾约到府上来,我要亲自将这个消息告诉她。” 睿子都一听就要出门,念锦烛忍不住笑了起来。 傍晚时分,念锦烛正被睿子都迫着喝下难闻的中药,就见有人站在门外看着她。 来人正是夏红鸾。 “怎么不来屋里坐?”睿子都也看见了她。 “我瞧你们你侬我侬,画面煞是和谐,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夏红鸾打趣道。 其实屋里却一点也不和谐,念锦烛被睿子都管得这不能那不能,简直快要崩溃了。 现在一见着夏红鸾立马诉起苦来。 “红鸾,你都不知道这已经是我今日喝下的第三碗中药了。” “什么?”这下就连夏红鸾都颇感意外。 念锦烛心道这才哪跟哪呀,就要继续说起来:“而且他还让我怀孕期间都不要下床,这不是要我的命么?” 夏红鸾却说:“子都这也都是为你着想,你可要明白他的一片良苦用心。” “你居然还帮着他说话。”念锦烛只会对着夏红鸾撒娇。 夏红鸾觉得她现在就像个孩子,只得哄着她:“好好,我不帮着他了,我们把他赶出去如何?” 睿子都自然不愿意,他现在一刻都不愿离开念锦烛身边。 念锦烛偏过头去佯装生气,谁叫他把自己管的那么紧,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子都我与锦烛还有话要说,要不你就先出去找些事做做吧。” “你们要谈话谈就是了,不用管我。”睿子都也不知是装傻还是故意的。 夏红鸾无奈地扶住了额头。 “既然你要在这那我也不赶你走了。” 念锦烛说完睿子都刚要露出得瑟的笑来,却又听念锦烛说道:“红鸾,扶我起来,我们去那边客房说话,免得看见某人心烦。” 夏红鸾捂着嘴偷笑起来,睿子都却是满腹委屈。 他只要一想到上回念锦烛小产一事,就丝毫不敢掉以轻心,生怕那次的事再次发生。 “我忽然想吃些零嘴儿,你去集市给我买些来吧。”念锦烛对睿子都说。 其实并非真的馋了,只是想寻个借口将睿子都支开。 睿子都一听念锦烛饿了,急匆匆就出了门往集市去。 念锦烛真是既好笑又好气。 待睿子都一走,夏红鸾忍不住打趣道:“你瞧瞧他现在哪还有世子的样子。” 实则心里却为念锦烛感到欣慰。 两人闲话家常了几句,夏红鸾却突然问道:“听说仇允国的公主此次前来就是特意让皇上给她赐婚,而对象就是睿子都,可却有其事?” 事情已经得到解决,念锦烛心结也已打开。 她只是云淡风轻地对夏红鸾说:“轩辕公主倒也不是奸邪之人,不过是真心错付罢了。” “难为你如此通情达理,子都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分。” 夏红鸾突如其来的夸赞叫她不好意思起来。 只是念锦烛突然又想到一桩事,便问道:“红鸾,你最近可有听到南宫紫阑的消息。” 说到此人念锦烛就恨意涌上心头。 自己将她视如姐妹,她却背地里使阴招,当真叫人心寒。 “我正要和你说到她,昨日在宫中你是否让她服下了一颗含笑丸?” 念锦烛并不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夏红鸾当她是觉得自己做得太过了,刚想出生宽慰她两句。 却听念锦烛幽幽开口道:“我现在倒有些后悔起来了。” “后悔什么?” “悔我昨日给她的为什么不是鹤顶红!” 夏红鸾吓得赶忙去堵她的嘴:“这话可乱说不得,南宫紫阑背后有京畿大将军撑腰,你若真这么做了只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念锦烛双目通红,咬着牙回道:“那又如何?我只要一想到她对我泼脏水害我锒铛入狱,就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 夏红鸾明白她的意思,可也知道要想定她的罪还需从长计议。 “你可是有了什么好的对策?”夏红鸾问道。 念锦烛无奈地摇摇头:“这两日被轩辕公主一事闹得头痛,还未有心思想到南宫紫阑的事。” “你现在有孕在身,不适合想这些烦心事。”夏红鸾念着她的身体,也不打算在她面前再提南宫紫阑的事。 “也好,只是还有一桩事一直困在我心头,怎么也散不去。”  便是不用她开口,夏红鸾也知她是所为何事。 第548章 明显的胎动 果然念锦烛略带心痛地问起:“从那日我被诬陷杀人后,菀月可有和你联系过?” “还提她做什么?那日她既已不相信你,你却还要思量着她。” 夏红鸾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话可不能这么说,那日死去的是她的夫君,而最有杀人嫌疑的我又是她的朋友,她怎能不理智全失?” 夏红鸾也知自己方才意气用事了,可心中仍是不赞同上官菀月的做法。 且她前两日又听说一件事,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念锦烛瞧她欲言又止,便让她将知道的全数说出。 “锦烛,那日在大殿之上南宫紫阑是不是提到了耳坠一事?” 念锦烛稍一回想,确有此事。 其实当时她便起了疑心。 之前上官菀月一见这副耳坠便喜欢得紧,她当即便脱了下来赠予了她。 只是不知怎么会到了南宫紫阑手中。 “那坠子正是菀月给南宫紫阑的,为的就是让你翻不了供。” 念锦烛不寒而栗,竟不知自己最好的朋友会做出这种事来。 此事若不是轩辕初相助,让她得以戴罪立功,现在自己怕是早已丢了性命。 “此话当真?” “我怎么可能在这种事上弄虚作假。” 念锦烛只觉得心跳加速,肚子也隐隐有些疼起来。 夏红鸾吓得赶忙替她取了水来喂她喝下。 “都怪我一时嘴快。”夏红鸾眼里满是自责。 “这怎么能怪你,是我自己当初不听你和睿子都的劝告,才叫南宫紫阑有机可乘。” “这事不要再说了,免得害你动了胎气。” 夏红鸾想要换个话题,可又不知能说点什么。 念锦烛看她一眼道:“红鸾我能否求你替我做件事?” “何事?” “替我把菀月找来,有些话我想亲自问问她。” 夏红鸾自然是不肯应下。 到时若是因为夏红鸾的到访害得念锦烛动了胎气,她还怎么向睿子都交代。 念锦烛见她犹豫不决,只好说出心中真实想法。 “你不请她来,我就会不思量这事了么?恐怕我只会日日念着这事。” 念锦烛真正在意的并非赵梦茹的蓄意陷害,而是上官菀月的背叛。 想要释怀必然要由上官菀月亲自为她解开心结。 “既然这样,我晚些时候便去把她叫来。” 念锦烛不知如何谢她。 “今日我爹还要与我谈话,我就不在你这多呆了。免得到时候子都回来又要嫌我碍眼。” 夏红鸾半开玩笑的话语又惹得念锦烛面红耳赤。 这边夏红鸾刚走,睿子都就带着两三个下人回了府。 每个下人手中都满是点心零嘴儿。 念锦烛一见这阵仗吓得嘴都合不拢。 “你这是要做什么?”她不敢置信地问道。 “你方才不是说自己想吃零嘴儿,这里都是我刚去给你买回来的。” 说着便取过一块糖饼要喂念锦烛吃下。 念锦烛吓得连连摆手。 她哪里是真的想吃,不过是差睿子都做些事好叫他不要打扰她和夏红鸾谈话。 睿子都见她这样难免心中失落。 念锦烛瞧不得他这样,只好向他招招手:“你买梅子了么?” “买了买了,我这就去让下人给你洗两个来。” 睿子都吩咐了下人去做,自己又坐回了念锦烛床边。 他伸手抚上念锦烛的肚子,满脸惊喜:“我感觉到小家伙在踢我了,将来定是调皮捣蛋的很。” 念锦烛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我刚有身孕两三个月,哪里能感觉到宝宝在动。” 睿子都不信,他刚才分明感觉到了,这可是明显的胎动。 于是他俯下身子,将耳朵紧贴着念锦烛的肚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却没有丝毫反应,睿子都只得尴尬一笑。 睿子都自知道念锦烛怀孕的消息后,便整日呆在府中,为她炖煮各种进补的汤药。 念锦烛取笑他成了煮夫,睿子都非但不觉得羞耻,还认为这是念锦烛对他的肯定。 对此念锦烛也只得慢慢习惯起来。 念锦烛就这么在床上躺了三五日,腰都快断了。 “叠翠,扶我起来走动走动。” 名叫叠翠的新晋丫鬟忙制止住将要起身的念锦烛:“夫人,这可使不得,世子再三叮嘱我们要将你看好,不得下床。” “我不过是想去后院转转。”念锦烛不管叠翠的反对,起身穿戴好就要出门去。 叠翠吓得跪倒在地劝道:“夫人,世子若是知道你今日出了这个门,定不会让我们好看的。” “瞒着他不就成了。” 正当翠叠犹豫之时,却听一道声音传来,正是睿子都。 “方才你说要瞒着谁?”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念锦烛。 念锦烛干笑两声,不知该怎么说。 仍跪在地上的叠翠见没有了她的事,也起身退了下去。 叠翠一走,睿子都便横抱起念锦烛,又要将她送回床上去。 念锦烛哪里肯依,语气里也带上了浓浓的嗔怪的意味:“你总说是为我好,可再照这么下去,我都要憋出病来了。” “忍过这几个月就好了。”睿子都只得哄着。 这哪是想忍就能忍的。 “你们男人倒是只要一张嘴,说得轻巧。” 睿子都没忍住笑出了声,更引得念锦烛不开心了。 就在这时,叠翠又走了回来,禀道:“夫人,上官小姐来了。” “哪个上官小姐?”睿子都猜不到来人竟是上官菀月。 “还能是哪个上官,当然是上官菀月了。” “她还有脸来找你,叠翠,这就给我把她赶出去。” 念锦烛却对睿子都说:“不可,人是我请来的。” 说罢又转向叠翠,“去给我把人领进来。” “子都,你也先走吧,我想和菀月说会儿话,你在这只怕会不方便。” 睿子都担心上官菀月会做出对念锦烛不利的事来,迟迟不肯离开。 “怎么突然有些饿了。子都,你不是说为我学做了一道新菜么,做得怎么样了?”念锦烛灵机一动。 睿子都这才想起来新学的牛肉羹还在炉子上坐着,赶忙往厨房跑去。 不一会儿叠翠便领了上官菀月走了进来。 “锦烛。”只是这么一句,却仿佛花掉了上官菀月所有力气。  念锦烛怎么可能不恨,但心中更多的是失望。 第549章 说得轻巧 她并不看上官菀月,只是让叠翠给她倒了杯茶。 上官菀月猜不出她亲日请自己来的目的,只盯着眼前的茶水出神。 “放心吧,我可做不出在茶水中下毒这样的龌龊事。”念锦烛语气中不免嘲讽。 上官菀月却只是自嘲一笑,端起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锦烛,我知你还记恨于我,我不怪你。” “此前你不是一口咬定是我杀了孟玄朗,现在怎么又说不怪我了?”念锦烛转头看她一眼,眼中尽是冰冷。 上官菀月的态度和那日指证念锦烛时判若两人,想来是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 只是念锦烛对其中之事并无兴趣。 “锦烛,其实就算你今日不请我来,过几日我也是要亲自上门拜访的。”上官菀月始终低着头,不敢与念锦烛对视。 “哦?难不成是想来看我的狼狈样?” 上官菀月为自己续了杯茶:“锦烛,你要如何讥讽我我都不会回嘴,我今日本就是来向你忏悔的。” 念锦烛内心毫无波澜,只是轻扫她一眼:“那日孟玄朗暴毙,而我又恰好在场,我可以理解是你因失去心爱之人失了理智。” 上官菀月再度听到孟玄朗的名字,眼中顿时满是泪水。 念锦烛不为所动,上官菀月此前伤她太深。 “你现在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做给谁看?难不成将我赠你的耳坠给了南宫紫阑也是我在诬陷你?” 上官菀月擦去将要的眼泪,这才抬起头来。 她一张脸毫无血色,惨白得吓人。 “在我面前装可怜可没用。” “锦烛,我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你为我生气,千万别因为我伤害了肚子里的孩子。” 上官菀月这话说的至情至理,也让念锦烛心里颇不是滋味。 毕竟是曾经好友,念锦烛只怕自己看她久了就会起了原谅她的念头。 她慢慢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锦烛,这是你送我的那对耳坠。”上官菀月拿出一个木盒,里面放着的正是那日赵梦茹用来诬陷她的坠子。 “我既已送给了你便是你的了,还拿来给我做什么?” “我哪里配得上这耳坠,想来还是给你比较好。” 上官菀月拿起耳坠想要交到念锦烛手中。 却被念锦烛一把拍开,上官菀月急急去接,仍未接住。 耳坠掉在了地上,上面的翠玉摔得四分五裂。 上官菀月下意识想要去捡。 却听念锦烛幽幽开口道:“还去捡它做什么?” “我晚些时候拿到首饰铺子去找师傅修补好。” “呵,破了终究是破了,即便修好仍旧有裂痕,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正如她与上官菀月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 “是啊,确实是我在自欺欺人。”上官菀月说罢,一颗晶莹的泪砸在桌上。 念锦烛看在眼里,却也不劝,只是心里终于有些松动。 “之前种种都是我不应该,我也知道现在我的解释与道歉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既然你都知道,那就什么都别说了。” 上官菀月果然站起身,径直走到门口。 只是临出门又看了一眼念锦烛的肚子,满怀期待地说道:“锦烛,你肚子里的孩子将来必定和你一样漂亮,这样一想我竟也开心起来了。” “说这些做什么?” 念锦烛不明白她这话何意。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罢了,就是不知我还有没有机会看到他的样子。”说罢也不容易念锦烛再问,轻轻为她带上门走了出去。 只留念锦烛满腹疑惑。 上官菀月才走到后院,就迎面撞上了睿子都。 睿子都手中端着的一碗牛肉羹险些全洒了出去。 睿子都急着将手中的牛肉羹送去念锦烛房中,也未留意撞到之人,只当是哪个冒事的丫鬟。 倒是上官菀月注视着他一会儿。 睿子都也终于察觉出了异样。 只是这一看就让他怒火中烧。 上官菀月朝他做了个福,却说不出话来。 睿子都只冷着张脸看她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住了嘴。 倒是上官菀月开口道:“我知道你是想要怪我,你只管说,是我做错了事,不奢求谁的谅解。” “责怪的话想来锦烛已经说过了,再说这毕竟是你二人间的事,我并不适合说的太多。” 上官菀月双眼无神,再没了往日光鲜亮丽的模样。 睿子都还急着将牛肉羹拿去房里,也不想同上官菀月在这僵持着。 倒是上官菀月犹豫了一会儿接着道:“子都,我思来想去有些话还是要对你说,但我绝非是在推卸责任。” 睿子都本不想听,可见她样子无比诚恳,只好想让丫鬟将牛肉羹先送了去。 上官菀月见睿子都时刻惦记着念锦烛的样子,不免又有些感伤起来。 只是现在确实不是伤心的时候,这么想着她也深吸了一口气。 “子都,我之前因错怪锦烛帮着南宫紫阑做了不少坏事,所以知道她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你们一定要对她多加防范。” “这我自然是知道,可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定她的罪,只能以些小事为由头,叫她挨几顿板子罢了。” 睿子都是故意说这话的,为的就是让上官菀月站出来为他们指证。 可上官菀月却迟迟不接他的话。 她是懂睿子都的意思的,可她这些日子经了这么多事,也已不想去管这些纷纷扰扰,只求个宁静度日。 “子都,请恕我不能帮你这么忙。”上官菀月说罢就要离去。 睿子都一把按住她的肩膀,说出的话也毫不留情:“这可不是帮忙,而是在赎罪。” “是,这些都是我犯下的罪,便是用一生也还不清了。” 睿子都却摇摇头道:“不,只要你为我和锦烛作证,那日是南宫紫阑有意陷害,我们之间的恩怨就能一笔勾销。” “为什么要逼我,我已不愿再管这些事了,你们放过我吧。”上官菀月双手抱住头,痛苦地蹲了下来。  “既然不愿插手,又为何还要接受锦烛的要求?”睿子都这话一针见血,叫上官菀月答不上来。 第550章 免得动了胎气 上官菀月自知自己失态,站起身理了理衣裙,只是脸上的泪痕还在。 她恢复了平静:“子都,不瞒你说,我已经选择了落发为尼,过几日便要动身前往妙音庵堂。” 上官菀月本不想说出这个秘密,只是睿子都的连连发问让她没了选择。 谁知睿子都不为所谓,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你在这种情形下选择削发为尼是对菩萨的心诚么?我看你更像是在逃避。” 自己的心思被人当场戳穿,上官菀月无力辩解。 “你若是真心想要求个解脱,还是应该了了这些红尘事。” 上官菀月脑内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 “你的意思我都知道,只是能否给我两日时间思量一下。” 这也未尝不可,睿子都便直接应下了。 上官菀月一走,睿子都又立马去了念锦烛屋里。 念锦烛正坐在小桌边喝着热乎乎的牛肉羹。 “味道如何?”睿子都急切地问道,那样子就像个急于邀功的孩子。 “还不错。” 自己忙活了一上午却只换来这三个字,睿子都不免有些失落。 念锦烛瞧他耷拉着脑袋的样子,不忍心再逗他:“其实与外面那些馆子比起来已经不相上下,只是和我做的相比还是差了些味道。” 这已经是极高的评价,睿子都自然是又高兴起来。 念锦烛将一碗牛肉羹尽数喝下,这才想起来还有事要问睿子都。 “你刚才是不是碰见了菀月?” 睿子都只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念锦烛想了想还是问出心中的疑惑:“你没有对她怎样吧?” 到底是昔日好友,念锦烛还是不忍心看她被人指责。 “那倒没有,只是我想请她帮个忙,不得不用了激将法。” “她能帮上什么忙?”念锦烛好奇起来。 “你难道就让南宫紫阑这样逍遥法外了么?不想治她的罪么?”睿子都眼中深冷。 说起南宫紫阑,念锦烛也恨得咬牙切齿起来,只是她也不确定上官菀月是否会站在自己一方。 “菀月怎么说?” 睿子都犹豫要不要将上官菀月打算去做姑子的决定告诉念锦烛。 念锦烛瞧他半天不说话,便轻唤了一声问道:“子都,菀月是不是不同意?其实这一切我早就猜到了。” “不,上官菀月并没有一口否决,只让给给她几天工夫想想。” 念锦烛舒了口气,其实她的内心还是很在意上官菀月的决定的。 “这件事我会全权负责,你要不要费心去想了,免得动了胎气。” 这倒并非睿子都多心。 许是之前小产过的原因,念锦烛这回怀孕觉得浑身特别乏力。 “上官菀月想要考虑一下也是情有可原,我们就等她的消息吧。” 念锦烛点点头。 方才刚喝了牛肉羹浑身暖洋洋的,现在竟又有些困了。 “扶我去床上吧,也不知是怎么了,这几天尤为困乏。” 睿子都搀着她坐到床边,又弯下腰替她脱去鞋,让一手撑着她慢慢躺下。 念锦烛心下感动,直为自己指责他对自己管的太严一事感到羞愧。 睿子都却只是笑笑,在她鼻子上轻刮一下。 “锦烛,你之前说的对。怀孕一事男人无法感同身受,只需动动嘴就行。” 念锦烛不知他为何这么说,只拿好奇的目光盯着她。 “所以我想尽我所能将你照顾好,也能让你少些煎熬。” 念锦烛听完心里一暖,在他颊上落下一吻。 念锦烛在府中调养了几日,整个人的气色也好了不少。 便又求着睿子都带她出去走走。 睿子都在她的再三恳求之下不得不同意了,但不能离府太远,且要由他全程陪同。 念锦烛见他答应了,内心雀跃,也听不进他后面说的话了。 一日清晨,念锦烛早早就洗漱打扮好,准备跟着睿子都出门。 谁知几日未见面的夏红鸾却来了。 她特意带了些滋补的燕窝来,说是对有孕在身之人最有好处。 念锦烛也不推脱,笑盈盈地便接了下来。 夏红鸾瞧她今日情绪高涨,便也问了一句:“今日是什么事把你高兴成这样?” 念锦烛只说是睿子都要带她去集市上转转。 夏红鸾却突然说道:“我方才在来的路上瞧见了菀月的轿子,应该也是朝着你这儿来的。” 念锦烛并不惊讶,只说:“之前子都让她帮我们指证南宫紫阑,她说要回去想想。看样子今天是来给我答复的。” 正说着话,上官菀月便由丫鬟搀扶着走进屋来。 相比前几日,她的身形更加憔悴了。 夏红鸾到底没忍住,关切地问她:“这是怎么了,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可请大夫看了?” 上官菀月已不知有多久没听到他人关心自己的话语了。 自孟玄朗暴毙喜房后,下人们都把她当妖物看。 就连自己的爹娘都直言她晦气,害他们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 所以她现下听夏红鸾一问,悲从中来,眼泪也控制不住。 “我刚给锦烛送了些燕窝来,府中倒是还有些,我这就叫丫鬟回去拿来给你。” 上官菀月连连摆手:“还是算了吧,这么好的东西给了我也是浪费。” 夏红鸾不明白她此话何意,上官菀月却只让她不要问了。 “你今日来是要告诉我你的决定的么?” 念锦烛心中虽也同情她,倒还没有忘了正事。 “我想好了,我愿意帮你指证南宫紫阑。” 念锦烛没想到她回答得如此干脆,不免有些意料之外。 “之前子都说得对,这事不是我应不应该要做,而是必须要去做,这是我自己犯下的错,就该由我自己担着。”上官菀月目光坚定。 念锦烛这才从眼前这个上官菀月身上看到些熟悉的影子。 不管做什么都认定内心,勇往直前,不管别人的目光。 三人又商量好了到时具体该怎么做,只是夏红鸾却一直觉得有哪里不妥。 突然她一拍脑袋道:“我们怎么都把子都给忘了,这事哪能少了他。”  三人看了看彼此,也都不禁笑起来。 第551章 指证南宫紫阑 只是上官菀月到底还是觉得自己已经融入不了她们,便打算离开。 念锦烛没有留她,只让丫鬟拿来燕窝,递到她手上:“带回去让下人煮了,也好将身子调理好。” 说着又转向夏红鸾,打趣道:“红鸾,你该不会怪我借花献佛吧?” “你就别拿我逗乐了。” 上官菀月接过燕窝出了门去。 “锦烛,我府上还有些事,今日是抽空来送燕窝的。”夏红鸾近日也不知在忙什么,每次都是一来就要走人。 念锦烛自打有了身孕,就变得格外多愁善感。 现下见夏红鸾要走,心中便有点不舍。 “你看你这样都几次了,也不陪我多说话会儿话。” 夏红鸾抱歉地一笑,承诺下回一定多陪陪她。 念锦烛这才答应让她离开。 夏红鸾前脚刚走,睿子都就回来了。 “我刚去外面转了一圈去,买了不少新鲜的菜回来,晚些时候做给你吃。” 念锦烛没见睿子都进过几次厨房。 现在居然听他说要做饭给自己吃,不禁期待起来。 “对了,方才菀月来过了。” “怎么说?”便是不用问也知道上官菀月此番前来是为的何事。 念锦烛脸上浮现出笑意:“她同意帮我们了,你看接下来我们要如何打算?” 哪知睿子都话都没听完,只听见同意二字就要冲出门去。 “你不是刚回来,这又急着去哪?” “既然上官菀月都愿意为我们作证了,那还等什么?我这就去将南宫紫阑捉拿归案。” 念锦烛知他做事一向雷厉风行,也便同意了。 只是她也想跟着去一看。 “到时场面肯定十分混乱,依我看你还是留在府中比较好。” 念锦烛不肯,只说自己恨透人了南宫紫阑,不亲自看着她被绳之以法就心内不痛快。 睿子都见劝不住他,只得多唤了几个丫鬟给来跟着她。 他怕的是到时候他要忙着对付南宫紫阑,没工夫照应到她。 睿子都让管家替念锦烛备了马车,自己则先去了趟官府。 念锦烛坐马车来到将军府时,就见院内围了个水泄不通。 她还没走近,就听见了赵梦茹放肆张狂的声音:“世子,你想抓就抓,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念锦烛冷笑,她竟还有脸面提王法二字。 她本是站在人墙之外,倒是府上的一个下人认出了她来。 “小的见过世子夫人。” 众人闻声也都回过头来,一见是世子夫人,忙给她让出一条道来。 念锦烛走到中间的空地上,就见赵梦茹双手叉腰,俨然一副泼妇样,脸上没有丝毫悔改之意。 赵梦茹一见是念锦烛来了,一下冲到她面前,双手扣上她的肩膀:“我就知道是你这个贱女人在从中挑事,看我不杀了你。” 只是话音刚落,就被睿子都一拳打翻在地。 赵梦茹吃痛,面目变得愈发狰狞起来。 她还想站起来继续与念锦烛对着干,却被念锦烛一下踩住了头,动弹不得。 京畿大将军一直未现身,也不知去了哪。 睿子都害怕念锦烛大动肝火对胎儿不利,便让丫鬟给她找了张椅子坐下。 赵梦茹见她始终抚着肚子,阴森森地笑起来:“原来是有了身孕了?可那又怎样,第一个没保住,这个就能保住么?” 按说这南宫紫阑并不该知道念锦烛小产一事,可她居然会脱口而出。 睿子都虽也怀疑,却没多想。 一直未现身的京畿大将军拨开人群,走了过来。 他刚才其实是找人去给拓跋战通风报信去了。 他知道今日之事绝非小事,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只能求助于拓跋战。 “世子,今日怎么有雅兴来我府上?” 就算只看眼前的景象也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可这老奸巨猾的京畿大将军却明知故问。 “爹,救我。” 南宫紫阑倒在地上向京畿大将军求救。 “将军,我记得那日在宫中你好像说过紫阑是您好友的女儿,只是她今日却为何唤你为爹。” 念锦烛虽找了张椅子坐下了,却一直在关注着事情的发展。 京畿大将军被人点穿,只得干笑两声道:“此前认她做了干女儿,却不知她如此顽劣不堪。” 赵梦茹见他不为自己说话,气急败坏,只得又对着念锦烛咒骂起来。 念锦烛只是一笑,并不与她一般见识。 她云淡风轻地说道:“你只管骂,我倒要看看你这些诅咒能不能伤我一丝一毫。” 念锦烛刚说完,却见一人走了过来,正是拓跋战。 念锦烛猜到这肯定是京畿大将军的主意,便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京畿大将军现在有了拓跋战当靠山,根本不把念锦烛放在眼里。 “世子,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谁能给我解释解释。” 说着也不管众人意见,就让下人去把赵梦茹扶了起来。 他倒不是真心想帮赵梦茹,只是想要给睿子都与念锦烛一个下马威。 赵梦茹站起身后又张牙舞爪起来,拓跋战冷冷看她一眼,吓得她六神无主,只能退了回去。 “不知今日是什么风把丞相您给吹来了?”睿子都一副谦恭有加的样子。 念锦烛却不起身,仍旧坐着去。 她哪里会惧他,只要自己有理,便是魏帝她都不曾放在眼中。 “放肆,你居然不把丞相大人放在眼里。”赵梦茹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想要将念锦烛从椅子上拉起来。 念锦烛将计就计,摸着肚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来。 “紫阑妹妹,你想要做什么?我肚里的孩……” 睿子都大惊失色,忙朝着她跑来,直到看到念锦烛偷偷向他调皮地一眨眼才安了心。 倒是赵梦茹连忙狡辩,称自己并未伤到到她。 只是这么多人在场,哪里能由着她睁眼说瞎话。 京畿大将军看不下去,忙让人将赵梦茹拖到一边,又在拓跋战耳边说了什么。 拓跋战听完,脸上神情复杂。  他走到睿子都面前,态度也不似之前那般傲慢了:“世子,听说你今日是来抓人的。只是不知这位南宫小姐犯了什么事,要劳你亲自动手。” 第552章 搜查房屋 “蓄意谋杀,栽赃陷害,不知这两个罪名够不够定她的罪?”睿子都并不与他来虚的,一针见血。 拓跋战已经从京畿大将军得知了此事,所以现在也并不慌张。 “如果南宫小姐真做了这种事,自然是要拿她问罪,不然怎么服众。” 睿子都知他这么说准没好事,果然拓跋战接着道:“只是,口说无凭的事不能做,还请世子拿出证据来。” 拓跋战奸邪一笑,只是脸上的笑意还未隐去,就听一个孱弱的声音传来:“丞相,是你要求证据么?” 拓跋战回头,就见上官菀月缓步走来。 赵梦茹一见是她,还当是来为自己说话的,立马又插嘴道:“菀月妹妹,你快向她们证明,那日确实是念锦烛杀了孟玄朗。” 上官菀月原本只是想来说明真相就离开,却听赵梦茹又提到孟玄朗的名字。 她走到赵梦茹面前,定住脚步,细细地瞧着她的脸。 赵梦茹以为是自己的脸又显出了异样,忙不自然地偏过了头去。 “这张脸倒是倾国倾城,可偏偏生了副蛇蝎心肠。” 赵梦茹一时弄不清她的意图,愣愣地转过脸看着她。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赵梦茹的脸上就重重地挨了一巴掌。 而打人的正是上官菀月。 “你凭什么打我,你这个疯子,果真是扫把星,难怪孟玄朗死的早。”赵梦茹不知死活,仍要提起孟玄朗。 上官菀月又是一巴掌,直打得赵梦茹嘴角流下血来。 “你居然还敢在我面前提起玄朗,你难道自己都忘了他是被谁所杀了么?” 赵梦茹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巴,在她耳边小声警告:“我劝你不要瞎说话,在场的拓跋战与京畿大将军都是来为我做主的。” “给我将她拿下,竟敢妨碍证人陈述供词,我看她是心内有鬼。”睿子都厉声道。 几个捕快走上前去,粗鲁地抓起赵梦茹的手臂,押着她走到中间的空地。 其中的一个捕快猛的一脚踢在赵梦茹膝盖处,赵梦茹毫无防备跪倒在地。 “菀月,不用怕他们,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念锦烛真诚地看着上官菀月。 而拓跋战与京畿大将军也意识到上官菀月是睿子都一边的人了,一时也没了主意。 上官菀月得了念锦烛的鼓励,便让丫鬟取来几样东西。 第一件便是那日被念锦烛打碎的翠玉耳坠。 她已经拿去让师傅修好,的确看不出一丝痕迹。 “这副耳坠是锦烛之前送我的,南宫紫阑却让我用它来大做文章,陷害锦烛。” 赵梦茹想要起身来抢,却被捕快两名捕快死死摁在地上。 接着上官菀月又拿出一小包东西,打开是红色的粉末。 “这其中装的是红花粉,是堕胎之药。赵梦茹想要让我借去拜访锦烛的机会,将这些药粉掺杂在她的饮食中。” “你胡说。”赵梦茹急急开口,这红花粉她连见都没有见过,上官菀月手中的红花粉怎么可能是她给的。 上官菀月也不管她,继续道:“丞相,你若是不信的话,不妨去南宫紫阑屋子里搜。” 赵梦茹也欣然同意,毕竟她真的不知红花一时。 两个捕快押着赵梦茹去往她的房中,睿子都等人也跟了上来。 只有念锦烛仍旧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念锦烛不用去看也知道,这红花粉肯定是在赵梦茹屋里的。 上官菀月既然敢信誓旦旦地保证,就肯定是已经把一切都打点好了。 而那边赵梦茹的房中,众人都等着赵梦茹去打开柜子。 赵梦茹并不害怕,一把拉开柜门。 只是眼前的景象却叫她说不出话来。 柜子里不仅有上官菀月口中所说的红花粉,还有鹤顶红砒霜一类的剧毒之物。 “不,这不是我的,是有人想要害我!”赵梦茹疯了一般惊叫起来。 京畿大将军只想赶紧撇清关系,忙朝着睿子都跪了下来:“世子,这件事我真的不知情呐!” 见睿子都不理睬他,又跪着爬到拓跋战面前:“丞相,你要相信我。” 拓跋战一脚将他踢开,怒气冲冲地来到赵梦茹面前。 他飞快地伸手掐住赵梦茹的咽喉,用足了劲。 赵梦茹顿时觉得喘不上气,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去,只有嘴巴一开一合不知还在说什么。 眼看着赵梦茹就要被拓跋战掐死,却听门外传来念锦烛的声音:“丞相急着将罪人杀死,莫不是怕她说出对你不利的话来?” 其实拓跋战刚刚真的是起了这样的心思。 只是现在被念锦烛一说也不能真的这么做了,只好不情愿地放开了赵梦茹。 赵梦茹喉头一松,这感觉竟像是从新活过来了一般,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公主,老臣我不过是看不下去贼人狡辩,想着出手教训她一下。”拓跋战不忘为自己开脱。 赵梦茹到了此时已是万念俱灰,她知道没有任何人会再帮着自己说话。 她扶着一旁的矮凳慢慢站起身,缓缓诉说起来。 只是她只说自己是如何教唆上官菀月陷害念锦烛的,对自己杀死孟玄朗一事却只字不提。 睿子都确实没有证据证明是她杀了孟玄朗。 这时京畿大将军却整个人跪的贴在地上说道:“我能证明孟玄朗是南宫紫阑杀的。” 赵梦茹惊讶他的背叛,气得咬牙切齿。 “世子,你可别听他胡说。”赵梦茹不知道还能朝谁喊冤,慌乱之下竟然抱住了睿子都的腿。 睿子都恨透她,只狠狠踹开她,将她想要上前来拉自己的手踩在脚下。 赵梦茹撕心裂肺地惨叫着。 睿子都那一脚用足了劲,旁人都能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睿子都却觉得还不够解恨,随即就问捕快拿来一把长刀,要朝着赵梦茹砍去。 “慢着。”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念锦烛。 睿子都不是她为何要制止自己,只错愕地看向她。  念锦烛不紧不慢地解释起来:“既然今日官府的人都在这,我们不妨将人先交给官府。待把所有证据都理清楚再给她定罪也不迟。” 第553章 物证 拓跋战早已不想趟这趟浑水,听念锦烛这么提议,满口答应。 随后便借口还有政事要处理,先行离去。 赵梦茹被戴上脚铐手链,由三两个捕快架起朝门口走去。 有几个下人平日里受尽她的欺辱,现在看她这样简直是大快人心。 一个下人朝着赵梦茹吐了口口水,其他几人也跟着学了起来。 赵梦茹想要出声,只是稍一用力,喉咙就像是被刀划开一样生疼。 京畿大将军全程跪趴在地,不敢抬头,生怕与念锦烛有任何目光对视。 赵梦茹一被带走,京畿大将军像是被人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 他像是没了灵魂般向一侧倒了过去。 赵梦茹已被捉拿归案,最要感谢的便是上官菀月。 念锦烛想找上官菀月道谢,只是四下环顾也没见着她的人。 “公主是在找上官小姐么?方才你们在拿南宫紫阑问话时,她便悄悄离开了。”一名丫鬟如实说。 “可知道她是朝哪个方向去了?”丫鬟为难地摇摇头。 念锦烛深感失落。 睿子都走来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宽慰道:“菀月今日会来,就没想过要听你的感谢,你又何必因这种事情而内疚。” 念锦烛不想让他担心,也就了然地点点头。 两人一同回了府,念锦烛累得腿都抬不动了。 睿子都让下人赶紧准备晚膳,一刻也容不得怠慢。 念锦烛回到屋中,回想起今天的事情,心里忽感惆怅,只想见见小宝。 也不知真是心有灵犀还是怎的,下一秒小宝竟真的走进门来。 他的手中捧了个盒子,神神秘秘地凑到念锦烛身边:“娘,府上之人都说我马上就要有弟弟了,是真的么?” 念锦烛慈爱地摸了摸他滑嫩的脸蛋逗他:“怎么,若是妹妹你便不喜欢了么?” “当然喜欢,只要是娘生的小宝都喜欢。” 念锦烛将他搂进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 “娘见你刚才进门的时候拿着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小宝从念锦烛怀中跑开,自豪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幅画。 画上的笔触稚嫩,一看就是出自小宝之手。 念锦烛刚要出声表扬他,小宝便指着画上的一个个小人解释起来:“小宝的这副画画的是爹娘,小宝还有弟弟。” 说罢觉得有哪里不对又改口道:“或者也可能是妹妹。我们一起生活在大山里,无拘无束,没有烦恼。” 其实小宝所画的又何尝不是念锦烛所向往的,只是眼下还有一堆事要处理。 睿子都端着晚膳进到屋里来,小宝却提不起兴趣。 念锦烛觉得奇怪,平日里小宝可是贪吃的很。 “小宝,是厨房做的你不爱吃么?” 念锦烛本就是随便一问,却没想小宝真的认真地点头道:“小宝不爱吃这些,想吃娘你做的美味佳肴了。” “你想吃什么,过几日娘给你做。” 念锦烛这几日光顾着自己的事,对小宝也有疏忽怠慢之处。 “糖醋排骨,香炸黄鱼,药膳鸡……”小宝念叨起来。 睿子都本就没吃饭,现在听小宝一念叨也饿了。 不过他想吃的是念锦烛亲手做的,眼前的这些也不是很对他的胃口。 念锦烛被眼前的这两人逗得大笑起来。 睿子都顾念念锦烛的身体,不愿让她亲自下厨房。 可小宝又满脸期待,睿子都也不能扫了他的兴。 念锦烛日日在房中呆着,也是无聊的紧。 能够去厨房转悠转悠,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倒也不错。 “一说起做饭你倒是来了兴致,可曾想过你已是有身孕的人?”睿子都拉住了将要起身的念锦烛。 念锦烛缓缓蹲下身,注视着小宝问道:“小宝,你想吃娘亲做的饭么?” “特别想。”小宝想也不想就点头答道。 念锦烛刚想起身,就见睿子都轻咳一声,朝着小宝使眼色。 小宝立马改口道:“娘,小宝突然又不想了,其实府上厨房做的菜也挺不错的。” 可小宝的眼里分明满是不情愿。 念锦烛转身捶了下睿子都的胸口,闷闷不乐道:“都是你做的好事,小宝就是想吃点好吃的都不成。” 睿子都也不知这怎么就怪到自己头上了,只得无奈地问了一句:“怎么和我又有关系了?” 念锦烛娇哼一声:“还不都是因为你不会做!” 睿子都讪笑道:“夫人说的是。” “你竟还好意思笑,看我不好好教训你。”说着就要伸手去掐睿子都。 小宝把二人的打情骂俏当了真,吓得大哭起来:“娘,莫要怪罪爹了,小宝什么都不要吃了。” 睿子都瞧小宝哭得满脸是泪,也不禁心疼起来。 孩子不过是想吃上娘亲亲自做的饭,弄成现在这样又是何必呢? “锦烛,不如你来教我做吧。到时你只需在一旁站着,嘴上吩咐我做就成。” 睿子都突然有了主意。 念锦烛却不怎么相信他,但为了能让小宝开心也只能这么一试。 小宝一听有好吃的了,立马破涕为笑。 到底是孩子,心思也是单纯,什么事都写在了脸上。 念锦烛找来纸笔,将要买的原材料一一记下。 光是一个药膳鸡就要买不下十种材料,睿子都满脸不敢置信。 他原本信心满满,要给小宝和念锦烛做一桌丰盛的饭菜。 可一看光一道菜就要费去这么多工夫,心里也打起了退堂鼓。 “还有什么疑惑么?”念锦烛瞧他迟迟不出声,便停下手中的笔问道。 睿子都尴尬一笑:“锦烛,我这才第几次下厨房,你就给我布置如此艰巨的任务,只怕我做不来。” 念锦烛只得删了几样菜,说道:“这样可好,就做药膳鸡,芝麻豆腐和油淋白菜。” 说着便将手中的清单递到睿子都面前,哪知睿子都还是面露难色。 这其中就是听起来最简单的油淋白菜都要好多食材,到时做起来肯定要很多道工序。 小宝见这二人讨论个菜单就花了小半个时辰,肚子都饿得叫了。 “娘,我什么时候才能吃上爹做的饭呐?”小宝嘟着张嘴可怜巴巴的样子,整张脸就跟个小肉包一般。  “这得问你爹呀,你瞧他磨磨蹭蹭的,一点儿也不干脆。” 第554章 学习做菜 小宝听念锦烛这么取笑睿子都,笑得前仰后合。 念锦烛捏了捏他的笑脸,让他先吃点睿子都拿来的饭菜垫垫肚子。 小宝却说:“不,我要留着肚子吃一会儿的好菜。” 念锦烛无奈,等睿子都做的菜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可是又见不得小宝失望的样子,只好让丫鬟先送他回房休息。 小宝恋恋不舍地走了,睿子都却还是一动不动。 “你如果现在还不动身的话,我们今日怕是吃不上饭了。” 睿子都犹豫不决,最终还是指了指清单上的内容说:“锦烛,要不就把豆腐和白菜去了吧。” 念锦烛见天色已经不早了,睿子都将食材买回来都要一会儿,做完三道菜都不知要什么时辰了。 “也行,那今日就先做一道药膳鸡。” 睿子都这才满意地离开。 念锦烛又差了厨房先把要用的葱姜蒜备齐,才得了闲休息一会儿。 只是念锦烛突然想起忘了提醒睿子都要买老母鸡,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买到了。 果然,睿子都回来时手中拎着的并非老母鸡,而是只瘦骨嶙峋的童子鸡。 “锦烛,我把食材买回来了,半个时辰都没用。”睿子都不无得意地显摆道。 “我不过是少说了一句,你就买错了食材,哎,孺子不可教也。”念锦烛装作无奈的扶住额头。 “这鸡和鸡之间还有什么区别?” 这里面的学问一时半会儿也和睿子都解释不清。 “算了,现在再去买老母鸡也来不及了,就用你手里这只吧。” 睿子都跟着念锦烛来到厨房,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杀鸡去毛。 念锦烛看他没有经验,便提议让厨房的下人代劳。 也不知是哪句话刺激到了睿子都,睿子都想也不想就道:“不过是杀只鸡罢了,我就是杀人都不带眨眼,又何惧一只鸡。” 睿子都因为买错鸡一事自信心受挫,现在就想在杀鸡一事上讨回些面子。 念锦烛了解他的想法,失笑道:“行,都由你来做,旁人谁也不得插手。” 还未待念锦烛把话说完,睿子都便提着扑腾乱飞的鸡去了厨房外。 “给我把刀拿来。”那气势丝毫不弱于上阵杀敌。 下人也被他的样子震慑住,怯怯地递上一把菜刀来。 念锦烛瞧他手忙脚乱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先从脖子那儿放血。” “这我自然知道。”睿子都逞能。 可心里是知道,手上却不知该如何操作了。 那鸡在他的手中拼命挣扎,把睿子都身上头上弄得全是鸡毛。 就在念锦烛想要上前帮忙时,睿子都终于找准位置,一刀致命。 原本还扑腾个不停的鸡慢慢失去动弹的力气,最终没了动作。 “将鸡放入开水中拔毛。”念锦烛又在一旁指挥起来。 睿子都拿着木盆去厨房接了开水端出来,还未等年锦烛说话,便拿起死去的鸡放入盆中。 不过放入盆中的除了鸡,还有他的手。 睿子都惊叫一声,跳了起来,念锦烛忙上前来替他吹着烫红了的手指。 “不碍事,只是起了泡而已。” 睿子都无所谓地回道。 “你做事怎么这么冒失,你当你的手是铁打的不成。” 睿子都到现在都没一件事做的好的,心中本就不开心,听念锦烛责怪自己,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发誓今天一定要将药膳鸡做好。 睿子都让念锦烛找张椅子坐下,自己则继续给鸡拔毛。 这回睿子都倒是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工夫就完成了。 他按着念锦烛的指挥将鸡洗净焯水,再放入准备好的砂锅中,加葱姜蒜,放在炉子上大火煮开。 趁着水没开的工夫,睿子都也坐到了念锦烛身边与她小声说着话。 两人有说有笑,全然忘了火上的鸡汤。 突然念锦烛大叫一声:“不好,鸡汤!” 睿子都甚至都没思索便冲到炉子前,锅里的汤因沸腾的缘故都溢了出来。 “糟了,这样一来不仅汤不够,鸡肉也柴了。” 睿子都不以为意,转身舀了一勺水就直接倒进了鸡汤里。 念锦烛气得控制不住音量,对他不吼大叫起来:“这样鸡汤还有什么鲜味?” 厨房外的下人也纷纷探着脑袋想往屋里看个究竟,却被睿子都一瞪眼吓得全都退了出去。 “那现在该怎么办?”到现在睿子都也不指望这锅汤能好吃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此事就连念锦烛也回天无力,只得让睿子都将黄芪,白术取来,一一加入到汤里,待汤煮开后改了小火煨煮。 “在汤中加入少量盐。”念锦烛边说便起身去门外取了两根葱回来。 回来时就见睿子都已经加好了盐,只需再过一会儿就能出锅了。 “将葱切成葱花,待汤盛出后撒在上面,再把汤端到我屋里。” “小事一桩。”睿子都胸有成竹。 念锦烛见厨房也没有需要她的地方了,便准备去将小宝接到自己房中。 小宝蹦蹦跳跳跟在念锦烛身后,一会儿一个问题。 “爹一共做了几道菜呀?” 念锦烛怎么好意思告诉他,这么半天的工夫只做了一道菜。 “爹做的菜好吃么?娘你尝过了么?” 念锦烛只得回他:“还没呢,爹和娘想和你一起吃。” 小宝显得更加开心了,话也更多了,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 母子二人来到房中,就见一大锅鸡汤摆在桌子正中间。 鸡汤浓郁清香,一点儿也不油腻,面上撒的葱花更是勾起了大家的食欲。 念锦烛先盛了一碗给小宝,小宝不顾烫嘴立马舀了一勺放入口中。 只是小宝脸上没有露出想象中的惊喜,反而有点一言难尽。 睿子都不信自花费自己这么多心血的药膳鸡会不好吃,只当是小宝吃的太急烫了嘴。 “你慢些小心别烫着,这回可好仔细品一品味道。” 睿子都开口道。 哪知小宝却用求助的眼神望向念锦烛,不情不愿道:“娘,小宝不喜欢喝鸡汤。”  念锦烛虽然知道这汤比不上自己亲手做的,可怎么也不该让小宝为难成这样。 第555章 药膳鸡 她不信邪,也给自己盛了点,只是汤刚入口便气得她一拍桌子。 “睿子都,你做的这是什么?这种东西是给人吃的么?” 睿子都甚至都来不及将汤盛出,对着盆子猛喝了一口,下一秒便全都吐了出来。 “怎么会是甜的,我明明是按照你说的一步步做的啊。” 念锦烛突然想起来,自己让他加盐的时候正好拿葱去了,定是那个时候睿子都错把糖当成盐放了进去。 三人对着面前的一大盆鸡汤却没人想要动筷。 突然小宝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他尴尬地摸摸脑袋:“娘,小宝的肚子唱歌了,小宝好想吃东西啊。” 说完见睿子都盯着自己,又急忙解释道:“不过小宝想吃的东西不是这个。” 说着用手指了指眼前的鸡汤。 “要不我再去买点食材回来吧,这回由你来做,只是你不能让自己累着。”睿子都说完就要出门去。 念锦烛拦下他:“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外面天都黑了,哪还有菜贩子?” “都怪我手笨。”睿子都自责道。 念锦烛也不怪他,能有这份心就是好事。 只是自己肚子也饿极了,这该如何是好。 “我们先去看看厨房还有没剩菜剩饭,凑合着吃一顿吧,明日我亲自去买菜做饭。”念锦烛提议道。 三人迫不及待来到厨房,却见下人将最后一盘菜倒进了泔水桶中。 “谁让你把菜倒进泔水桶的?”睿子都气不打一处来。 下人平白无故挨了一顿买,委屈道:“平日里吃不完的菜也都是倒了的,而且我看世子你今天煨了鸡汤,想来是不会吃这些菜的。” 下人哪壶不开提哪壶,惹得睿子都更加下不来台。 “你同个下人生什么气?” 念锦烛转向睿子都安慰起来,眼角却突然瞥见灶上还有一大盆白米饭。 “这米饭是今天煮的么?” 念锦烛好像有了主意。 下人点点头。 “家里可还有鸡蛋?” “好像还有三五个,明日要去集市买点回来了。” “去给我全都拿来。”念锦烛吩咐道。 原来念锦烛是准备用现成的食材做一道蛋炒饭,只是小宝想吃的是大菜,这蛋炒饭他能喜欢么?睿子都不禁怀疑起来。 就在他还在疑惑的工夫,念锦烛已经撩起袖子,在锅中倒了油放入打散的鸡汤快速翻炒起来。 不一会儿鸡蛋的香气便飘散开来。 就连刚刚已经吃过饭的下人也有些饿了。 待鸡蛋翻炒得差不多的时候,念锦烛又将剩米饭全都加了起来,手中的锅铲更是不停。 “切点葱花备用。” 睿子都亲自洗了葱花来,这种打下手的事他还是能做的。 锅中的米饭被蛋液包裹,经高温一加热变得金黄,样子着实诱人。 念锦烛熟练地往里面加了盐花,又将葱花放入,顿时香气更加浓郁。 念锦烛让下人熄了火,蛋炒饭的火候最是重要,一旦炒过头就会变得焦苦。 睿子都看着碗里的蛋炒饭,米饭一粒粒分开,色泽诱人,尝一口咸淡适中,咽下后口中仍留有米饭的甘甜。 便是这么简单的食材,念锦烛也能将它做得如此美味。 看来自己想要达到她的水平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好吃,太好吃了!”小宝已经想不出话来形容,只一遍遍念叨着好吃。 不一会儿工夫,小宝就将自己碗里的蛋炒饭全都吃完了,只是他才吃了个半饱,眼睛也就盯上了念锦烛碗里的。 “小宝,吃爹碗里的吧,你娘肚子里有宝宝,她的不能给你吃。” 睿子都直接将自己的一碗蛋炒饭给了小宝。 小宝欣喜地接过去,又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睿子都与念锦烛看着小宝大快朵颐的样子,露出欣慰的笑来。 三人吃完,屋外天已全黑,伸手不见五指。 小宝今日又想赖在念锦烛这儿,他不喜欢自己一个人睡,晚上黑漆漆的吓人的很。 睿子都却不同意,硬是让丫鬟将小宝送了回去。 小宝不哭不闹,只是用手点点自己的小脸蛋对睿子都道:“爹,你好羞羞哦,这么大了还不敢一个人睡觉。” 这话说完,倒是念锦烛先红了脸。 待小宝走后,睿子都亲自去打了水来给念锦烛泡脚。 今天一天大小事情加起来不少,念锦烛也着实累了,泡着脚的工夫就睡着了过去。 睿子都将她轻轻抱起放到床上。 望着念锦烛白皙的身体,他有些情难自禁。 但最终他还是将心中的欲望克制下来,牵起念锦烛的手放在唇边一吻。 念锦烛还未睡熟,不耐烦地抽回自己的手翻了个身。 睿子都只得无奈地笑笑。 次日清晨,念锦烛还在熟睡中,睿子都就听下人来报,说是衙门的人来了。 睿子都起身穿好衣服去见衙役,临走不忘嘱咐丫鬟不要吵醒念锦烛。 睿子都来到厅堂,一个看起来有些面熟的捕快对他行礼道:“小的见过世子。” 正是此前来向他传达念锦烛将被斩首一事的捕快。 “可是南宫紫阑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 “是,南宫紫阑被判斩去一条手臂,正在牢中破口大骂。”捕快看起来很是困扰,因南宫紫阑日也不休的喊叫,他和守夜的弟兄一晚上睡到觉了。 睿子都倒也不奇怪,他甚至能想象出南宫紫阑近乎疯狂的模样。 “今天天还未亮,她便一直在牢中吵着要见昌平公主。”捕快偷偷看了眼睿子都,确定他没有因此不满。 “这女人又想使什么奸计?”他是绝不可能让念锦烛去冒险的。 就在这时,念锦烛却从门后缓缓走来。 “我其实也想去看看她。”念锦烛面无表情,睿子都一时也猜不透她的想法。 “狱中不是别的地方,都是些奸邪之人,再说这南宫紫阑一向诡计多端,我怎放心你去?” 念锦烛冲着睿子都一笑:“你也知道她是在狱中,又戴着手铐脚镣,量她也伤不了我分毫。”  说罢念锦烛就要起身随捕快去牢中。 第556章 你好羞羞哦 睿子都跟在她身后欲言又止,颇为为难。 念锦烛回身叹了口气对他说道:“南宫紫阑一事皆因我而起,由我来了结也是理所应当,你就不要跟来了,只管在府中照应好小宝。” 睿子都没回她的话便转身离开,对于念锦烛不计后果的举动既生气又担忧。 狱中。 念锦烛刚走到大牢的入口,就听到了赵梦茹声嘶力竭的咒骂声:“念锦烛,我咒你不得好死,来人,把念锦烛这个奸人给我找来。” 捕快领着念锦烛来到赵梦茹面前,只是两人面前隔着木栅栏。 “我老远就听你在唤我的名字,不知找我来有何事?” 赵梦茹虽一直喊着要见念锦烛,可当念锦烛真的站到她面前时却愣住了。 “莫不是叫我来看你这副狼狈的模样?”念锦烛说罢捂着嘴笑起来。 赵梦茹一时接不上话,像头困兽似的抓住栅栏使劲摇晃。 念锦烛心里仍未痛快,她又走近些盯着赵梦茹的手细细看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 “好好的一个美人,手却脏成这样,去取些水来给我这位好妹妹洗洗手。” 赵梦茹还没反应过来她此话何意,就又听念锦烛道:“记住,一定要滚烫的开水。” 赵梦茹吓得缩回手,将手紧紧背在身后。 “妹妹,我不过是想帮你洗个手,你做出这副惊恐的模样做什么?”念锦烛脸上具是笑意,可说出的话却叫赵梦茹吓破了胆。 捕快打了一桶开水走了过来,念锦烛满意地点了点头。 “把她带到我面前来。”念锦烛命令道。 小捕快犯了难:“公主,这要是叫世子知道了……” “世子的命令重要,我的就不用听了么?” 说着念锦烛掏出两锭元宝,捕快的眼睛顿时亮了。 “再叫个人来,我怕你一人治不住她。” 捕快一刻也没迟疑,不一会儿就找来了一个狱卒。 捕快和狱卒进到赵梦茹的牢房里,生拉硬拽将她拖了出来。 赵梦茹因为大喊大叫了一夜,此时已是精疲力竭,像滩烂泥似的躺在了地上。 “方才光顾着看妹妹的手了,竟不知脸上也沾了灰,要不就先从脸开始洗起吧。” 念锦烛舀了一勺水,在赵梦茹眼前晃了晃。 赵梦茹终于不再嘴硬,哭着求饶道:“公主不要!求您饶我一命,今后我定为您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妹妹,你瞧你怎么吓成这样?既然你不想洗脸那就算了,我们还是先洗手吧。”说着便让狱卒抓着赵梦茹的手放到她面前。 赵梦茹全力挣扎,无奈根本挣不来狱卒的钳制。 念锦烛将一勺开水一下浇在赵梦茹手上。 “啊!”赵梦茹疼得大叫起来,额上的汗珠大得似黄豆。 “吵人的很,去给我找块布来将她的嘴堵上。”念锦烛做出一副厌烦的表情来。 那两人拿了她的钱财,办起事来倒也麻利,当即扯过一旁的一块抹布就堵住了赵梦茹的嘴。 赵梦茹用怨恨的眼神盯着念锦烛。 念锦烛见她起了满手大泡,有的已经破皮流出水来。 “这样下去可不好,去,把桌上的那瓶酒取来,我给妹妹的手消消毒。” 赵梦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吓得只会不停摇头。 念锦烛接过狱卒递来的酒,一股脑全都倒在赵梦茹破了皮的伤口处。 钻心的疼痛让赵梦茹经受不住,直接昏死了过去。 念锦烛见旁边有烧红的烙铁,直接亲自取了来。 她丝毫未犹豫就将滚烫的烙铁按在了赵梦茹背上,顿时皮肉被烧焦的气味散了开来。 赵梦茹虚弱地挣开眼睛,脸色惨白地吓人。 念锦烛见她似是有话要说,便让狱卒将她口中的抹布拿开。 “与其这么费心折磨我,不如一刀给我个痛快。” “妹妹你罪不至死,我怎能滥用职权。那日便是拓跋丞相和京畿大将军亲上奏章要将你斩首,也都一一被我劝了下来。” 赵梦茹当然知道她并非出自好心,而是想要折磨自己,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妹妹,你的手好些了么?” 念锦烛突然的关心让赵梦茹摸不着头脑。 但也知道她绝对不是真的担心自己。 果然念锦烛接着道:“明日妹妹就要被砍去一条手臂了,这手能不能恢复也就显得不重要了。” 赵梦茹得知这一判决,用尽浑身力气冲到念锦烛面前,伸出双手想要掐上念锦烛的脖子。 念锦烛只是稍一转身就躲开了。 “就凭你现在这样还想杀我?”念锦烛的脸上带着轻蔑与不屑。 念锦烛见已折磨够了她,也不想在这牢房之中多呆,就让捕快将赵梦茹重新拖了回去。 念锦烛回府的路上,忽见一个阿婆在卖小馄饨。 她已经好多年没有吃过了,便要了一碗坐在路边吃了起来。 才吃了没两口,就见睿子都怒气冲冲地朝着她走来。 原来睿子都是见念锦烛去了好久还不回,心里放心不下,便亲自出来寻她。 结果倒好,就见她惬意地在路边摊吃着小馄饨。 “子都,你怎么来了?阿婆的小馄饨味道好得很,你要来一碗么?” 小馄饨太过美味,念锦烛甚至都没留心去看睿子都的表情。 睿子都也不回她的话,上前拉起她的手就要离开。 “你慢点儿,钱还没有给阿婆呢。” 睿子都转身走到阿婆的摊前,直接将一锭银子拍在了阿婆面前。 念锦烛没走两步又见着一个小贩在卖糖葫芦。 她也不知是自己怎么了,之前见什么都没胃口,这几日却看什么都馋。 睿子都本还在生她的气,可见她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糖葫芦,只得又给她买了一串来。 “再给小宝买一串吧。”念锦烛一本正经地提议道。 睿子都没忍住,脸上的表情也不那么吓人了。 两人回到府中,就见丫鬟抱着小宝站在门口候着。 “怎么了?”念锦烛忙将小宝抱到自己手中,向丫鬟询问情况。  丫鬟委屈巴巴地偷瞄了一眼睿子都:“世子方才把小少爷交给了我便要出门去找您。谁知世子前脚刚出府门,小少爷就大哭起来,我们谁也哄不住。” 第557章 负责行刑 “睿子都,你就是这么照应小宝的么?”念锦烛气得眉头都皱在一起。 小宝止住了哭,趴在念锦烛肩头睡着了过去。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知我放心不下你还偏要去狱中见南宫紫阑。回来的路上竟还有闲心吃小馄饨,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念锦烛见不得小宝哭,说出的话也不过脑子了。 “好,说得好。”睿子都一甩衣袖回了房去。 念锦烛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见睿子都在气头上,现在显然不是谈话的好时候。 念锦烛抱着小宝回了房,刚将小宝放到床上,小家伙就睁开了眼睛。 “娘,其实方才小宝并没有睡,只是见爹娘吵架害怕的很。”小宝眨了眨眼睛。 “娘没有和爹吵架,但娘的态度确实不好,娘向你道歉。”念锦烛心中愧疚万分。 小宝伸出手在她头上摸了摸,俨然一副小大人样。 念锦烛觉得心中好受了许多,又想到明日就是赵梦茹行刑的日子,便重新抱起小宝轻轻拍着他的背将他哄睡着。 睿子都一直在门外,见她们俩熄了灯睡去才悄悄回了房。 翌日,法场。 念锦烛起早就出了门坐马车来到法场,今日行刑一事由她全权负责。 她还特意叫上了京畿大将军,说起来是为了公正起见,实则是杀鸡儆猴。 念锦烛出门前在睿子都的房门前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叫上他。 并非是生他的气,而是不想事事都让他替自己操心。 关着赵梦茹的囚车来到法场,围观的百姓把烂菜叶子通通朝她身上砸去。 赵梦茹被人架着带到空地上,脖子上戴着沉重的木枷,压得她直不起腰来。 京畿大将军为了在念锦烛面前表忠心,第一个走下台阶。 “你这妖女,可知自己犯了什么罪?”边说边扯住赵梦茹的头发。 念锦烛哪里不知京畿大将军的心思,只是由他出手教训赵梦茹也正合她的心意。 “我有罪,那你呢?你真当自己现在还可以逍遥法外是因为你的官职么?”赵梦茹恶狠狠地看着居高临下的京畿大将军,气势却一点没输她。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京畿大将军此举自讨没趣,只想赶紧回到座位上。 赵梦茹却仍旧自说自话道:“不过都是棋子罢了,留你久一些是看你还有用,兔死狗烹就是你今后的下场。” “疯子,疯子!”京畿大将军骂骂咧咧地回身朝着念锦烛这边走来。 念锦烛懒得看他,只是冷哼一声。 京畿大将军一路小跑着过来,满脸堆笑地说道:“昌平公主,你可别听那妖女一派胡言,她就是想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哦?我怎么不知我们之间有何关系?”念锦烛转头,眼中露出寒光。 京畿大将军面上挂不住,只得闭了嘴,心想这女人当真不识抬举。 心里却对念锦烛更加怨恨,若不是自己被她抓住了把柄,又何必在她面前卑躬屈膝。 念锦烛看了一眼旁边的圭表,已到午时三刻。 她扔出一块令牌宣布道:“行刑!” 侩子手取下赵梦茹的木枷,举起手中的大刀,朝着刀身吐了一口酒。 围观的妇女孩子已经不敢再往下看,纷纷遮住了眼睛。 念锦烛却并不害怕,甚至还有些期待,纵是把赵梦茹千刀万剐她都觉得不够。 随着刀起刀落,赵梦茹的一条手臂被砍了下来。 赵梦茹浑身抽搐发不出声音,身体也因少了一条手臂的缘故失去平衡,朝着一侧倒去。 鲜血流了一地,止也止不住。 “公主英明!”京畿大将军拍手叫好,这种溜须拍马的话他自然是开口就来。 念锦烛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缓缓走下台阶,来到赵梦茹面前。 赵梦茹冷汗直出,背上的囚服都被打湿,仿佛可以挤出水来。 “这种滋味好受么?”念锦烛幽幽开口道。 因念锦烛背着光,赵梦茹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求求你杀了我吧。”赵梦茹艰难地朝着她爬过来,仅剩的一只手抓上念锦烛的鞋子。 念锦烛一抬脚又将她的手踩在脚下,慢慢加重力道。 “谁让你用这肮脏的手来碰我的?” 京畿大将军也跟着跑下来附和道:“高贵的公主殿下岂是你能碰的,给我上拶刑。” 念锦烛之前从未听过拶刑,正好奇是什么刑法的时候,就见一个衙役呈上来一个拶子。 赵梦茹被逼迫着将手指套入拶子内,京畿大将军用力抽紧,只见她的指尖霎时变得黑紫。 “够了。”十指归心痛的感受念锦烛虽没有体会过,但光是看赵梦茹脸上的表情也能略懂一二。 京畿大将军却不听她的话,仍在使劲用力。 念锦烛知道他是见赵梦茹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起了杀心。 “将军,留南宫紫阑一命只砍去她一条手臂是皇上的旨意,你现在这样是想抗旨不成。” “臣不敢。”京畿大将军吓得赶紧收手。 赵梦茹已经有一会儿没有动静了,念锦烛过去一瞧,原来是又昏死过去了。 “将南宫紫阑扔进潮湿地牢。”念锦烛刚下达完命令就要离开。 原来是刚才在赵梦茹受拶刑的时候,念锦烛看见了人群中的睿子都。 只是当行刑刚结束,又找不见了他的人影。 睿子都为何明明可以走上前来,却只是在远处静静观望?念锦烛不禁疑惑。 她走下高台拨开人群,急着追上睿子都。 刚要经过第一个巷子口,念锦烛便感觉有一只大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她刚想大声疾呼,却看到了此人腰间挂的玉佩熟悉的很。 念锦烛抬头一看,此人正是睿子都。 “你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做什么?我可是被你吓得不轻。” “那你为何又要跟在我身后?”睿子都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你既然来了法场,为何不找我?” 睿子都自嘲地一笑:“你的事不用我插手这种话是谁说的?” 念锦烛自知理亏,她上前挽住睿子都的手臂,撒起娇来。  念锦烛难得撒娇,可此时的睿子都却完全开心不起来。 第558章 成了独臂人 “此事并非小事,你总是一意孤行,从来听不进旁人的劝。” “都是我的错,我以后改还不成么?你就别再同我置气了。”念锦烛见在外面拉拉扯扯不像样子,便求着睿子都和她一起回府。 “你自己先回去吧,我还有正事要办。” 念锦烛知道他还在赌气,也不强求,自己先行回了府。 只是还未进府,便觉得小腹一阵疼痛,她之前有过小产的经历,当即吓得不敢走动。 恰巧府上的丫鬟出来买菜,一眼就看见了她。 “夫人,你怎么站在门外不进去?” 念锦烛朝她招招手,让她扶着自己回屋去。 虽然今日她亲眼瞧见赵梦茹被砍去一臂心中大快,但血腥的场景还是让她受了不少刺激。 丫鬟将念锦烛扶着坐到床上,问道:“要通知世子么?” 念锦烛摇摇头,只说自己并无大碍,稍事休息就行。 “那小的就先去买菜了。” 待丫鬟走后,念锦烛困意袭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过去。 这一睡就是一下午,念锦烛醒来时只觉得下腹更加疼痛,身上也起了热。 她唤来丫鬟阿碧:“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的话,酉时了。” “世子回了么?” 阿碧迟疑了会儿摇头道:“世子今日像是不回来住。” “他和我说是办正事去了,什么正事晚上都不得休息?”念锦烛话语间已经带了怒气。 阿碧一个丫鬟哪里知道,只能在一旁不做声。 “给我去找,找不见他你们今天谁都别回来。” “主子,还是先找个大夫来替你瞧瞧吧,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 念锦烛微微点了点头,肚子痛得她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 阿碧前脚刚出去,小宝后脚就走了进来。 “娘,这是小宝今日刚作的画……”小宝话未说完,也发现了念锦烛的异样。 “小宝,到娘身边来坐。”念锦烛虚弱地向他招招手。 小宝放下手中的画,乖乖地爬上念锦烛的床,依偎在她的怀里。 “娘累了,想要睡了,小宝你也陪娘睡一会儿好么?” 小宝点点头,乖巧地闭上了眼睛。 姐弟俩这一睡也不知睡了多久,念锦烛醒来时正好见阿碧引着大夫进门来。 念锦烛怕一会儿说话的声音将小宝吵醒,就让阿碧将小宝先抱回他自己的房间。 小宝一走,念锦烛才敢放开声音向大夫说明自己的症状。 “夫人可是白日里吹风了?” “是,今日白天在外面呆了一两个时辰,又走了不少路。” 大夫走到床边问道:“夫人不介意的话就先让我为你把一脉可好?” 念锦烛伸出一只手露出手腕,方便大夫把脉。 “夫人并无大碍,只是白天劳累过度引起的不适,我这就为你开一副药,一会儿让丫鬟煎煮好喂你喝下,明日就会好转。” 念锦烛谢过大夫,便让丫鬟领着大夫去管家那领赏银。 那一夜她迷迷糊糊,也不知自己究竟是醒着还是睡着,汗倒是出了一身又一身。 朦胧中有个人扶着她坐起,一勺一勺给她喂着药。 只是她浑身无力,就连抬抬眼皮都不愿意。 第二日又是睡到了日晒三杆才醒来,却见睿子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念锦烛伸手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她本想自己悄悄下床来梳洗,昨夜出了一身汗身上黏黏糊糊的,难受的紧。 哪知她刚一下地就脚下一软,还好慌乱中拉住了床上的帷幔才没摔倒在地。 只是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把睿子都吵醒了。 “你要下床不会叫我一声么?”说着就要过来扶她。 念锦烛生气他昨夜一夜未归,赌气不回他的话。 睿子都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她抱回床上。 “别与我生气了好么?昨天我不该对你不管不顾将你一人扔在大街上。”睿子都哪里舍得真生她的气。 念锦烛心下委屈,不禁落下泪来。 睿子都忙为她擦去泪水:“你肚里还怀着孩子呢,可不许哭。” 说着又伸出手作势要打自己的嘴巴,却被念锦烛拉住。 “你先出去吧,我要沐浴更衣了。”说罢就叫来阿碧为自己打水。 睿子都还有话要说,只得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洗澡的时候,念锦烛到底还是没忍住,便向阿碧问道:“世子今天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阿碧却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来:“主子,世子昨个儿夜里就回了。” 念锦烛当是阿碧为睿子都说好话,便板着张脸道:“阿碧你可别忘了你是谁的丫鬟,快和我说实话。” “奴婢说的就是实话呀。昨天大夫刚走,世子就回来了,他见你睡着了没特意没有叫醒你。”阿碧如实说。 念锦烛好像有了些印象,也又不知究竟是现实还是梦里。 “夜里是不是有人给我喂了药?” 阿碧使劲点点头:“正是世子给的喂的。世子见你出了不少汗,还特意打了水来替你擦拭后背。” 念锦烛一听心里一暖,可随之而来的就是自责与内疚。 都怪她不听睿子都的劝告偏要去监督法场,才会染了风寒,害得大家一夜没睡。 念锦烛沐浴完毕换好了衣裳,正要让阿碧去把睿子都叫来,却见睿子都端着个小碗走了进来。 “大夫开的药还有最后一帖,我这就喂你服下。” “你刚刚是去为我煎药了么?” 睿子都别扭地说:“问这么多做什么,还不过来把药喝了?” 大夫这次开的药虽见效快,却也比之前的要苦的多。 念锦烛最讨厌闻中药的味道,可为了好起来也只能强迫自己喝下。 睿子都见她脸上的表情苦不堪言,伸手揽住她的脖子将自己的额头抵上她的额头,吻上了她的唇。 虽然两人之间比这亲密得多的举动也都有过了,可念锦烛还是面红耳赤起来。 “喝着药呢。”念锦烛娇嗔道。 “我正是见你觉得药苦才这么做的,现在觉得甜点了么?” 念锦烛耳朵红得似要滴出血来,伸手在他胸口胡乱地捶着。  两人嬉闹了一会儿,念锦烛却又不开心起来。 第559章 感染风寒 “这又是怎么了?” 念锦烛抬头盯着睿子都的眼睛,一只手抚上他的脸庞,无比诚恳地说道:“对不起,之前都是我不对,我不该一意孤行。” 睿子都的气早在昨夜一听到念锦烛身体不舒服的消息时就消了。 他昨夜忙着照顾念锦烛,闲下来也睡不着,便也想起他和念锦烛之间的事来。 “其实昨天我也想了很多,我打着对你好的名号却对你管头管脚是我不对,以后我会多听你的意见。” 念锦烛笑着躲进她怀里。 “娘。”一个稚嫩的童声从门口传来,吓得念锦烛与睿子都赶紧分开。 小宝站在门外,偷笑着望着屋内的两人。 “我刚才让厨房给你煮了姜茶,我去看看做好没。”还未等念锦烛反应,睿子都就走出了门去。 念锦烛去抱了小宝坐到桌前,又让丫鬟再去备些好吃的点心来。 小宝一听有点心可以吃,开心地手舞足蹈起来。 “能给几块我吃吃么?”两人同时抬头,就见夏红鸾笑盈盈地立在门外,手里提了一个精致的木盒。 “姨母。”小宝甜甜地出声,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手中的盒子。 夏红鸾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地码了十来块绿豆糕。 “我爹的好友刚送去的家乡特产,也不知味道如何?” “好吃好吃,小宝最喜欢吃绿豆糕了。” 夏红鸾被他逗得大笑,拿出几块来递到他手中,小宝拿着绿豆糕欢快地跑开了。 “你今日怎么有工夫过来?” “不是你上回嫌我陪你的时间太少了么?我今日可是推了很多事情专程来陪你的。” 念锦烛只当她是开玩笑,便不在意地问道:“你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每日绣绣花喝喝茶?” “之前你和我提起的驻颜方我有了灵感,最近忙的正是此事” 念锦烛一听来了兴趣,忙让夏红鸾与她细说。 夏红鸾却卖起关子来:“现还在试验阶段,待成功后一定第一个给你用。” 两人有说有笑,却都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 突然,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道:“菀月...” 二人脸上露出落寞的神色来。 “你最近有见过菀月么?那日她替我作完证就先行离去了,我一直想要谢过她,可无奈最近手头事情太多,一直没有机会。” 夏红鸾满脸诧异:“你不知道菀月已经去妙音庵做了姑子一事么?” 念锦烛错愕万分,手中的杯子也摔落在地。 “她早前和子都提起过此事,难道子都没有向你说起么?” 念锦烛还处在震惊之中,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她愣愣地摇头:“并没有人和我说过,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前几日,应该是替你指证完南宫紫阑后就立即去了妙音庵。” 难怪那日她躲着自己匆匆离开,原来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念锦烛痛苦地一手支着头,愁眉不展地对夏红鸾说:“她一定是怨极了我,才会连这种事都不告知我。” “菀月若是怨恨你,那日根本就不会帮你。”夏红鸾笃定地说。 “可她为何不亲自与我作别?” 夏红鸾盯着门外出神了一会儿才回道:“菀月可能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吧?她的性子你最是了解,从来不愿亏欠他人。” 念锦烛自认为两人之间的恩怨早已两清,可依现在看她难道还未打开心结么? “等我得了空想去妙音庵看看她。” 夏红鸾也点头同意:“我也一直有这个想法,不如到时我们一同前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两人之后又说了不少体己话,可都念着上官菀月,两人像是约定好了一般谁也不提到她。 睿子都见夏红鸾出了府一会儿,才去到念锦烛的房中。 念锦烛一见他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淡,睿子都一头雾水。 “我这两日怪想念菀月的,你何时陪我一同去趟郡主府?”念锦烛装作无意地提到。 睿子都顾左右而言他:“方才红鸾又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我见小宝拿了几块蹦蹦跳跳地出门去了。” 念锦烛见睿子都闪躲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有事瞒着自己。 “菀月剃度修行一事你是知情的对么?”念锦烛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却还是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些恼怒。 见隐瞒不过,睿子都只得无奈地承认。 “为什么不和我说?你明知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却不把如此重要的事告诉我。” 睿子都见她情绪激动,便要扶着她到床边坐下。 念锦烛不肯依,冷冷地拍开他的手。 “你为何总要替我做决定?为什么总是打着对我好的旗号伤害我?”念锦烛眼中一片黯淡。 睿子都本还想伸手去牵她的手,听到这番话手慢慢垂了下去。 念锦烛不敢相信,他的眼中竟然氤氲着泪水。 “锦烛,你不能这么说,你这么说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念锦烛还因第一次见他落泪而处在震惊中,一时不知要说些什么。 “确实,上官菀月一事我早就知情,也是故意没有告诉你,但我的动机绝非是要令你难受。”睿子都无力地跌坐在凳子上。 “那你说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念锦烛在他身旁坐下,恢复了一贯的冷静自持。 睿子都一手扶住额头,调整了一下情绪道:“上官菀月来找你的那日,你尚未平复情绪,我只怕你会因冲动误了大事。” “你口中的大事是指指证南宫紫阑么?” “是。” 念锦烛却突然大笑起来,笑到最后却变成了低声的抽泣:“你可知道,报复南宫紫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我更在意的是我与菀月之间的感情。” “这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菀月自己亲口跟我说,不想再被俗世的纷纷扰扰所打搅,我想当时如果你在场的话也会尊重她的意见。” 两人正说话间,就见小宝飞快地朝着他们地跑了过来。 他的手中抓了只小麻雀,可脸上的神情却并不开心。  “娘,我在书房念书的时候,这只小麻雀从窗口飞了进来,我便让书童给我抓了来。” 第560章 询问 “那你为何愁眉不展?”念锦烛疑惑。 小宝伸出小胖手轻抚着麻雀的羽毛,眼中尽是喜爱。 “娘,我确实喜爱的很,可是你看麻雀好像闷闷不乐的。” “小麻雀应该是想它的爹娘了。” 小宝眨了眨大眼睛看向念锦烛:“娘你的意思是要让我将它放了么?” 念锦烛犹豫不决,要让小宝将麻雀放生只怕会惹得他大哭,可在小宝的再三追问下,她只得轻声嗯了一句。 哪知小宝脸上突然有了喜色:“娘,我就知道你有办法,我这就去把小麻雀放了。” “你不会难过么?”念锦烛讶异。 小宝却不懂她的意思,只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我把小麻雀当做是我的好朋友,也就意味着我要听从它的意愿。它若是想要回家,我绝不会强迫它留下。” 说完小宝又兴高采烈地跑开了。 念锦烛却突然陷入了沉思。 方才睿子都说得一点不假,菀月若是想要剃度修行,作为她的朋友绝不会违背她的意愿。 她转头看了眼沉默不语的睿子都,却正好与他目光相交。 “你说的对,其实这件事不论我事先知不知道都由不得我来做主。” “刚才你与小宝说话的工夫我也细想了这回事,或许趁你心情平复了便将此事告诉你才是绝佳的选择。”睿子都自责自己事情想得不周全。 念锦烛走到他跟前,伸出双手捧起他的脸,调皮地在他唇上轻啄一下。 “既然你也觉得有做的不对之处,那不如答应我个要求。” 睿子都知她一向鬼主意多,并不敢当即应下。 只是这回念锦烛并没有提刁难他的要求,只认真说道:“过几日我想让你陪我去一趟妙音庵,一来可以探望菀月,二来可以为我们全家求个平安。” 这倒并非难事,睿子都欣然答应。 事情本已说定,只是临到出发前一天睿子都却突然有事要外出几天。 原本的计划被打乱,念锦烛难免失落,但又不能让睿子都为了自己的事误了正事。 睿子都知她会在妙音庵小住几日,便答应忙完手上的事就去找她。 念锦烛这才觉得安慰了一点。 晚上睿子都来到小宝房间,小宝正抱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就连睿子都开门进来都未察觉。 “小宝,你过来,我有几句话要交代你。” 小宝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书走了过来。 “爹,你怎么会来找小宝?” 睿子都摸了摸小宝的头郑重其事地说:“小宝,你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 小宝不知他为何这么说,只是一听有人夸他是男子汉就开心地一个劲地点着头。 “过几日你娘和夏姨母会带你去妙音庵祈福,作为男子汉的你一定要保护好你娘和她肚子里的弟弟,知道了么?” “知道!”小宝高声应道。 睿子都微微一笑,觉得满意,想了想又嘱咐道:“你娘此去是为了探望上官姨母,到时免不了感怀落泪,你一定要劝着些她。” 小宝挺直腰板拍了拍胸脯说道:“爹,你交给我的任务我一定完成。” 睿子都欣慰地点头,又从身后拿出一个盘子,里面放着的正是白日里夏红鸾带来的绿豆糕。 “这些都给你吧。” 小宝兴奋地想要大叫,睿子都刚忙把手指竖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嘘,小声些,可别把你娘招来了。你娘一向不许你晚上吃甜食,这还是我偷带出来的。”睿子都压低了声音。 小宝捧腹大笑:“哈哈,爹是胆小鬼。” 睿子都佯装生气便要离开,小宝早就绿豆糕所吸引,只随意地向他挥了挥手。 翌日清晨,夏红鸾的轿子已在睿王府前等候。 念锦烛也一早就理好了行礼,只等出发。 夏红鸾没见睿子都的人影,只当两人因为上官菀月的事闹了矛盾还没和好。 “锦烛,不是我说你,这件事真的怨不着子都。”夏红鸾开口劝道。 念锦烛一脸疑惑,随后才意识到夏红鸾定是误会了什么。 她轻笑一声解释道:“我与子都早已和好,子都此次外出是有正事。” 夏红鸾这才放下心来。 念锦烛原本自己也备了马车,只是夏红鸾一路上想和她说说话,便让她坐到自己这边来。 而念锦烛自己的马车只得用来堆放行李了。 小宝一路上又是唱歌又是表演背诗。 因没有旁人在场,念锦烛与夏红鸾毫无顾忌,笑得前仰后合好不热闹。 眼看着离妙音庵越来越近,念锦烛的心情不免沉重起来。 小宝见娘亲止了笑,作势要在马车上表演翻跟斗,夏红鸾忙把他拦了下来。 “锦烛,一会儿就要见着菀月了,你可不能这样苦着张脸。”夏红鸾见她落了泪,递上一块帕子来。 “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多愁善感的很。” 念锦烛刚要去接帕子,却被小宝抢先一步拿了去。 “娘,你怎么变成爱哭鬼了,你瞧妆都哭花了。”小宝像个小大人般。 念锦烛一听忙要叫阿碧把铜镜拿来,夏红鸾无奈地笑道:“妆没花,小宝是在逗你呢。” “小宝这么做都是为了让娘亲你顾念自己的身体。” 小宝虽向来懂事,但念锦烛此刻听他这么说还是心中一暖。 稍后,众人行至妙音庵。 庵中主持静心师太一早就领了几个姑子在门前等候。 只是出家人一向喜清净,并没有太大的排场。 念锦烛下了轿子便急急向前走去,却并未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 “这里可有一位叫上官菀月的姑娘?” 静心师太还未说话,身后的一个不起眼的师太却语气不善地说道:“我们这儿可没有什么姑娘。” “静灵,不得无理。”说的正是插嘴的姑子。 静心师太双十合十朝念锦烛一行人行了个礼:“我们这儿只有一位叫静月的姑子,是前几日才来的。” “正是她,只是她为何不出门来迎接?” 静心脸上无波无澜只道:“静月刚来没几日,除了吃饭就寝不能随意离开庵堂。”  “那还请师太引我们去见见她。” 第561章 避而不见 静心师太微合着眼:“不急,我见施主你像是要在这儿小住,不如先随我来把行李安置好。” 既已确定了菀月就在此地,念锦烛倒也不心急了,便随着静心朝后厢走去。 院中有几个姑子正在扫地,见念锦烛她们走过也无人抬头看一眼。 静心领着众人来到厢房,命身旁的小姑子推开房门。 屋内像是久未有人住,桌了积了一层灰,人稍一走动扬起的灰尘便呛得人咳嗽个不停。 小宝自然是不愿在里面多呆,一眨眼的工夫就不知跑哪玩去了。 念锦烛派了阿碧跟在他身后多加留意,这地方人生地不熟,不要有什么差池才好。 “施主,老尼事先不知你要来,也没为你们特意准备房间,我这就让静灵来打扫干净。” 静灵偷偷白了一眼,显然内心并不情愿。 念锦烛对静灵的态度颇为不解,不过本就是个陌路人,也犯不上为她心烦。 “一会儿这边打扫起来灰大,施主不如先随老尼去院中转转。” 念锦烛让下人丫鬟留了下来帮忙清扫,自己和夏红鸾则跟着静心师太去了院里。 天已深秋,姑子们还未来得及打扫后院,枯叶落了一地。 念锦烛仍挂念着上官菀月,话没几句又回到了她身上。 “菀月...我是说静月师太在这儿过得还适应么?” “不论是谁都不是到这儿享福来的,适不适应一话又从何说起?” 念锦烛自知说错了话,忙转了话题。 静灵当然知道身后的这二人是为何而来,也就说了些叫她们宽心的话:“静月性子沉稳,也耐得住寂寞,二位施主就不用担心她在这的起居了。” “只是我们究竟何时才能见着她?”这回问话的是夏红鸾。 “何时见她并非由老尼来决定,而在静月本人。她若是现在要见你们,我自然是不会拦着。”静灵师太朝着二人行了个礼便离开了去。 夏红鸾见师太一走,立马问道:“锦烛,你方才可听到师太所说?那按她的意思岂不是菀月不想见我们?” 念锦烛神情落寞,这样的结果并不在她想象之中, “可能我们都猜错了吧,菀月其实并未打算原谅我,看来还是我自作多情了。” 夏红鸾忙安慰她:“菀月不见我们定有她的考量,其中原委我们不急着下定论。” 念锦烛口头虽应了一声,心里还是不免难受起来。 念锦烛与夏红鸾把妙音庵周遭转了个遍,眼看着天也黑了下来。 二人正打算回屋时,就见小宝欢快地朝着这边跑来。 阿碧跟在他身后追得满头大汗。 “娘,你瞧我方才见着谁了?” 不等念锦烛说话,小宝就迫不及待说道:“我看到菀月姨母了。” 念锦烛一阵欣喜忙问:“姨母可有和你说话?” 小宝摇摇小脑袋,语气里满是失望:“姨母一见是我便转身要走,我在她身后连连唤她,她也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夏红鸾见她又要胡思乱想,忙安慰道:“菀月既已做了这庵中的姑子,就不像我们一样是自由身了,说话举止都不能像平日那般无所顾忌了。” “也是。” 念锦烛见小宝手中拿了一截灯芯,只当他是不懂事偷拿了姑子的东西,刚想训诫他几句。 小宝委屈地撅着嘴:“小宝才不是偷拿,这是姨母方才走得匆忙留下的,小宝便捡了起来准备一会儿归还给她。” “小宝,我错怪你了。” 小宝忍了半天,一滴眼泪还是啪嗒掉了下来,嘴上却说着:“小宝是男子汉了,不能哭,小宝还要保护娘亲呢。” 念锦烛原本情绪低落,却也被他这话逗得笑了起来。 静心师太差了人来叫她们过去吃饭。 几人来到一个小房间内,却仍旧未见到上官菀月。 精心师太看出了念锦烛的疑惑解释道:“静月是新来的,需等众人吃过以后才能过来。” 念锦烛知道这是庵里的规矩,可还是没由来地心疼她。 今日庵中吃的是素烧萝卜,白煮豆腐和豌豆芽,就连一点荤油都看不见。 小宝自然是没有胃口,不禁埋怨道:“早知这样就不跟着娘来这儿了,白天没有乐趣,晚上也吃不香。” “小宝,府上的山珍海味倒是把你的嘴养叼了。” 从前小宝从不会怨饭菜不好,现在竟当着众人的面说这种话。 念锦烛也知是把他养得太娇贵了,回去后定要好好教育他一番。 “我看这位小施主盛了满满一碗饭,到时可要通通吃完,一粒米都不能剩。” 小宝耷拉着脑袋,小声嘀咕起来:“早知道都是素菜就不盛这么多饭了。” 大家见静心师太动了筷,也都开始吃起饭来。 只是这庵中饭菜的味道真是一言难尽,就连一向好说话的念锦烛也皱起了眉头。 也不知这菜是哪个姑子做的,白煮豆腐像是没有放盐,一点味道没有,可那素烧萝卜却咸得不能入嘴。 就连念锦烛带来的几个丫鬟下人都吃不下。 一餐饭吃得众人愁眉不展,只想早早结束。 小宝碗里的米饭实在是咽不下了,只得由念锦烛帮着吃了下去。 用斋结束,姑子们排着队一一离开。 小宝玩了一天累极了,便由阿碧带着先回了房休息。 夏红鸾虽没吃多少,却也觉得肚里饱胀,想要去院中走走。 念锦烛故意没有离开,为的就是等上官菀月过来。 大概过了一柱香的工夫,就见上官菀月朝着这边走来,身后跟着的正是静灵。 “菀月。”念锦烛向着她招手。 上官菀月听见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抬头,就看见了一脸惊喜的念锦烛。 她虽心中激动,可面上却毫无表情,只冷冷回道:“施主,这里并没有菀月,只有静月。” 静灵冷哼一声,不拿正眼瞧念锦烛。 “静灵师太,我和静月还有话要说,不知您能否回避一下?”念锦烛态度恭敬。  “你也不看看这里是说话的地方么?还有你,你不想吃饭我可还饿着呢!”静灵说着恶狠狠地推了上官菀月一把。 第562章 小宝,我错怪你了! 上官菀月毫无防备,重重摔倒在地。 “你这姑子,我几次三番让着你,你竟不识好歹。”说罢,念锦烛便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静灵被打得耳边嗡嗡作响,一时愣在了那里。 原来这静灵原本也是城中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 只是因和男子私会便被爹娘送来了庵中。 她在家一向娇蛮惯了,到了庵里也改不了这性子。 而其他姑子又畏惧她的身份,只得由着她撒泼胡闹,平时除了静灵师太能说她几句,其他人见着她都得躲远些。 可她进到妙音庵做谷子也是两三年前的事了,哪还知道外面的世界,只认为上官菀月和念锦烛是好欺负的主。 “怎么样,这一巴掌挨得舒服么?哎呀,我的手都红了。”念锦烛吹了吹方才打人的那只手。 静灵气急败坏,大声嚷道:“放肆,你可知我爹是谁,从小到大还从未有人敢打过我。” “那你不妨说来听听。” 静灵清了清嗓子,不无显摆地回道:“城中赫赫有名的京畿大将军你可知道?正是我的叔父。而我爹就是其兄,邱员外。” 念锦烛失笑,她还当是哪个大人物。 静灵见她一点不害怕,更加恼怒起来:“你笑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害怕的很。” “你还真是会说笑,别说你爹邱员外,就是你叔父现在亲自站在我面前,我也照打不误。” “你就不怕皇上降罪么?”静灵冷笑起来。 念锦烛背过身去,幽幽道:“那你只管捅到皇上面前去,到时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静灵欲要上前去拉扯念锦烛的头发,念锦烛稍一侧身,静灵自己一头栽进了面前的荷花池里。 她在水中扑腾了几下,引起了路过的姑子的主意才得了救。 她上了岸仍不知悔改,哭着闹着要让静心师太来评理。 其余的姑子早就见识过她的厉害,不敢不听从她的,只得去请了静心师太来。 “你等着,待静心师太来了我定要你好看。”静灵挑衅地说道。 “好,那我就等着,我倒要看看你能翻起什么浪花来。”念锦烛倒是有些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 念锦烛话刚说完,就见不远处走来一人,正是睿子都。 可他分明说了要过两日再来,怎么现在就到了? “锦烛,这是发生了何事?” 睿子都见众人聚在一起,准是没什么好事。 “哼,原来是靠着男人撑场面,我还当有什么了不起。” 睿子都今日穿了件素白色长衫,腰间挂了一枚玉佩,那玉佩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无比通透。 静心生在大户人家,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再加之睿子都本就气宇不凡,再怎么也该知道他身份不俗了。 只是她心想自己有京畿大将军撑腰,也就丝毫不畏惧他了。 静心师太在一众姑子的簇拥下姗姗来迟。 她二话没说,上来便给了静心一个巴掌。 这也是静心今日挨的第二个巴掌,她哪里还忍得住,不顾自己的狼狈样就跳到念锦烛面前开骂起来。 “师太你这是怎么了,方才不还说要给我点颜色看看么?” 念锦烛瞥她一眼,眼中净是轻蔑。 静心虽已不当小姐好几年,可小姐的脾气还在,便要让身旁的姑子去掌嘴。 姑子方才已从静心师太处得知了念锦烛的身份,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你竟敢不听我的吩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姑子急忙拉住她的衣袖,凑到她耳边说道:“你眼前的这位姑娘就是本朝昌平公主,当今圣上正是她的亲舅舅。” “你少唬我!” “够了。” 一直未说话的上官菀月走上前来,目光冷然地看着静灵。 静灵并不将她放在眼里,还想像平日里那样叫她滚远些。 上官菀月却从前襟摸出一环玉佩。 “你也是官宦人家出来的,应该知道这枚玉佩是何人才能拥有。” 原来上官菀月手中的玉佩正是自己郡主身份的象征。 静灵一见之下吓得跪了下来,连磕两个响头:“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郡主不要怪罪。” “你要跪的人并非是我,而是你面前的昌平公主。”说罢伸手一指念锦烛。 静灵吓得脸色惨白,她怎么会知道这些人个个身份显赫。 “静心师太,依你看该如何惩罚她。” 静心其实也早就看她不顺眼,可碍于她的身份迟迟不能动她。 她身为主持,要为庵中所有姑子着想,若是不顺着静灵,只怕会引得京畿大将军震怒。 到时庵中的姑子谁都讨不着好处。 “静灵向来顽劣,目中无人,依我看应让她罚跪一月,日日在菩萨面前忏悔。” 念锦烛却不同意,提议要将她赶到山中去做砍柴挑水的苦活。 静心为难,劝着念锦烛消消气。 “静心师太,本公主这么做并非是想报私仇,而是想为在场的所有姑子出一口恶气。” 念锦烛话虽这么说,眼睛却一直盯着站在角落不说话的上官菀月。 “公主这话怎么说?” 念锦烛凑到一个姑子的耳边说:“你只管将静灵对你所做的事说出来便是,我今日定会替你讨个说法。” 姑子有了念锦烛撑腰,便将静灵欺压大伙的事一一道出。 夏红鸾听得火冒三丈,恨不能立即将她投了湖喂鱼。 “那样岂不是便宜了她。她不是一张嘴毒得很么,不如就拔了她的舌头,我看她还敢不敢这么张狂。” 念锦烛轻描淡写,静灵却吓得满头是汗。 她使劲磕着头,直磕的额头破了一大块,血顺着脸颊滴落在地。 念锦烛不为所动,这种人便是今日饶过了她,她也不会改过,今后反而会变本加厉。 “公主,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吧。”静灵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全没了方才嚣张的样子。 “给我拖下去,割去她的舌头。” 静灵哭喊个没完,直扰得她头疼。 静灵被带了下去,一一会儿便听一声惨叫,惊起了林中的鸟儿。 念锦烛见到睿子都自然是开心的,只是她现在和上官菀月还有话要谈,只得让他先去房中照应着小宝。 刚才出了这种事,上官菀月饭都没吃得上。  还好念锦烛从府中带了不少点心过来,便想邀请她去房中。 第563章 静灵向来顽劣 “不了,我还有不少事要做。” “你已忙了一个下午,晚上还不早点歇着么?” 上官菀月不回她的话,反倒说起关心念锦烛的话来。 “你今日不该帮我的,你现在本就处在风口浪尖上,今日惩治了静灵只怕会招来别有用心之人的嫉恨。” 念锦烛还想说些什么,菀月却不愿再听,只让她早点回房中睡下。 睿子都在屋里等了许久终于见她回来了,只是脸上并无喜悦之色。 他当她仍在为静灵一事生气,便让她不要同小人一般见识。 “我怎会将静灵放在眼里,现在能牵动我心思的只有菀月。” 这件事上睿子都本就不得多说,只得拉了她过来搂进怀中。 念锦烛听着他一下下的心跳,才觉得踏实不少。 小宝听见两人在小声交谈,也醒了过来。 “娘,小宝肚子饿了。” 念锦烛命下人拿了点心来,小宝吃过后才肯继续睡去。 庵堂。 上官菀月一人回了庵堂,今日念锦烛替她打抱不平的事她怎会不感动。 只是自己当初受南宫紫阑教唆陷害她一事怕是再也无法释怀。 她闭上眼睛,虔诚地诵经,只希望菩萨能听见她的心声。 夏红鸾其实一直跟在她身后,她倒想来看看菀月在忙些什么。 “你宁愿在这儿向菩萨祷告,也不愿自己面对锦烛,亲口说出你的想法么?” 夏红鸾突然出声,吓得上官菀月手中的木鱼都滚了出去。 “罪过,罪过。”上官菀月捡起木鱼想要继续,却被夏红鸾夺了过去。 “你自己心都不诚,还指望菩萨帮你么?”夏红鸾说着伸出手指了指菩萨。 上官菀月赶忙拉住她的手:“你这是对菩萨的大不敬。” 夏红鸾大笑起来,声音在空旷的堂内回荡,也一下下撞在上官菀月的心上。 “锦烛一直在等你给她一个解释,你却自己偷偷跑到这儿躲了起来,我看不起你!” 上官菀月痴痴地笑起来:“确实,就连我都看不起我自己。” “你还要这样自暴自弃到什么时候?” 上官菀月低垂下头,不再多说一句。 夏红鸾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胸口憋闷的快要不能呼吸。 两人不知僵持了多久,上官菀月幽幽道:“你走吧,不要打搅到我做事。” 夏红鸾摔门而出,那门本就老旧,哪还禁得起这样折腾,吱呀作响起来。 回去的路上她越想越生气,偷偷躲在荷花池旁的榕树后大哭了一场。 第二日清晨,夏红鸾去找念锦烛说了昨晚的事。 念锦烛并不惊讶,从孟玄朗的死开始,上官菀月已经伤了她不知多少回,也不少这一次了。 “随她怎么想吧,我们已经尽力。” 夏红鸾气来得快,散得也快,现在又想替上官菀月说几句好话。 “红鸾,我知道你的意思,可她若是要装睡,我们是无论如何也叫不醒她的。我昨夜想了一宿,还是觉得今天回去为好。” 念锦烛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好像并不是在谈论自己的事情。 夏红鸾赶忙让下人去通知上官菀月,但实则自己心中也知道她会来挽留的可能微乎其微。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上官菀月竟然真的赶了过来。 她神情焦灼,只问道:“不再多留几日了么?” “你既不想见我,我还留在这自讨没趣做什么?”念锦烛自嘲地一笑。 “并不是你所想的这样。”上官菀月说罢一把抓过念锦烛的手,拉着她向妙音庵堂疾步走去。 念锦烛心下不解,却还是跟上她的步伐。 庵堂内已被重新布置过,两侧的长桌上摆满了誊抄好的经书。 众人也跟着赶了过来,想要一看究竟。 念锦烛不敢置信地指着眼前的经书问道:“这些都是你亲手抄写的么?” 上官菀月别扭的转过头去。 “菀月,昨天你为什么不和我说?”问这话的是夏红鸾。 她想不明白菀月为何要对自己有所隐瞒。 “我一早就知道你们要来祈福,便想着为你们做点事,誊抄经书是我想到最有意义的事。” 静心师太走了过来,宣布道点灯祈福的时辰已到。 瞬间庵堂内的数百盏油灯被点亮,整个屋内暖光一片。 姑子们齐齐诵起经文,菀月也在其中,念锦烛亲眼瞧见了她眼角的一滴泪。 一切都有了答案,早已不用明说。 菀月那一刻什么都不再想,这短短一个月经历的一切就像个梦。 现在梦醒了,她也不能再逃避了。 念锦烛知道上官菀月已经释怀,却还是坚持下午就要回府。 临走前,上官菀月送给念锦烛一个小香囊。 “孩子还有几个月就要出生了吧?这是我特意为他绣制的香囊。里面有一页经文,也是我亲手抄的。” 念锦烛收下了香囊,一句感谢的话也没留,由丫鬟搀着上了马车便离开了。 马车跑出去一段路,念锦烛才转头向窗外望去。 “方才为什么不和菀月谈谈?”夏红鸾对她刚才的举动颇为不满。 念锦烛却笑了起来:“我已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了。” “可你们方才并无交谈,你怎么了解她的想法。” 念锦烛因了了心头大事心情大好,竟有闲心看起窗外的景致来。 夏红鸾却被她说了一半的吊起了胃口,迫不及待让她接着说。 “菀月昨日对我们避而不见其实是在为我们今日祈福一事做准备,只有看到祈福顺利进行她才能解了心结。” “话虽这么说,可她毕竟刚痛失心爱之人,你就不打算安慰一下她么?” 念锦烛不置可否:“安慰的话之前已经说了不少,可她若紧闭心门,说的再多又有何用?” “可留她一人在那妙音庵只怕她会整日胡思乱想。”夏红鸾终是放心不下,恨不得立马掉转头回去找她。 念锦烛哑然失笑:“她想与青灯古佛常伴也未尝不是好事,或许在这里她才能得到内心的安宁。”  夏红鸾一向聪慧过人,可她到底还不理解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受,自然也就不能理解念锦烛所说。 第564章 祈福 “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今日这番话的意思的。” 瑞王府。 念锦烛本想留夏红鸾在府上用晚膳,可夏红鸾仍心系驻颜方一事,在府上一刻也未多留。 小宝却因为妙音庵的饭菜已经闷闷不乐了两日,正在独自生气呢。 今日一看府上的饭菜也吓得直摇头,念锦烛哄着骗着也不肯尝一口。 “娘,小宝想吃你做的回锅肉了。”小宝瘪着嘴很是可怜。 “你娘这几天也累了,不如我来做吧。”睿子都提议道。 只是上回的药膳鸡实在难以下咽,念锦烛与小宝对于他的提议充耳不闻。 睿子都颇为受伤,想着是时候提高下自己的厨艺了。 念锦烛看着时候还早,便决定三人一起去集市上买菜。 小宝开心地又蹦又跳,胖胖的小脸蛋也跟着一颤一颤。 他之前因睡莲毒障一事在府上躺了好些日子,病好之后念锦烛又被卷入风波。 今日一听可以去集市转悠自然是十分开心。 临近傍晚,集市上的人也多了起来,小贩们都在卖力吆喝。 “卖糖饼喽卖糖饼,热乎乎的糖饼。” 小宝站在糖饼摊前,一眼不眨地盯着小贩手中的糖饼,口水都流了出来。 睿子都向来疼爱他,都已掏出银两准备将糖饼买下。 念锦烛却不同意:“你忘了上回小宝吃了糖疼得整晚在床上打滚一事了?” 要说起来这事还得怪到念锦烛那日买的糖葫芦上。 念锦烛这回是再也不敢依着他了。 小宝见念锦烛不肯买给他,又打起了睿子都的主意:“爹,小宝已经好几日没有吃到好吃的了,你就给我买个糖饼吧。” 睿子都心一软便又拿出银子来。 “还是爹对我最好了。”小宝光顾着讨好睿子都,却没注意念锦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总这样顺着他可不行,时间久了只怕会越来越难管教。”念锦烛态度严肃,一点儿不像在开玩笑。 “哪有那么严重?” 念锦烛拔高了声音:“怎么没有,那日小宝在妙音庵的表现就是最好的证明。” 睿子都不想惹她不快,只得妥协:“不买就是了,你可别因这种事气坏了身子。” “爹,小宝想吃,你们今日要是不给我买,我就赖这儿不走了。”小宝一吸鼻子一跺脚,果真直接在小摊前的空地上直接坐下了。 他的这一举动更加印证了念锦烛的想法。 只是这集市上可不是教育孩子的好地方。 “你现在要是吃了糖饼,一会儿娘做的回锅肉你可只能少吃两块了。” 小宝一听回锅肉两眼放光,哪还顾得上什么糖饼。 他两手一撑地飞快地站起身,拉着念锦烛的衣摆就要去买五花肉。 睿子都哭笑不得,可念锦烛却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 三人来到肉摊前,睿子都看也不看拿起一块就要付钱走人。 念锦烛气得瞪了他一眼:“哪有你这样买菜的?” “我看这些肉都差不多,拿哪块都一样。”睿子都拎起自己手中的肉,与摊贩面前的做着比较,确实看不出差别。 念锦烛拿过他手中的肉,放到鼻前闻了一闻,随即皱起了眉头。 “你这肉是什么时候的了?” 小贩满脸堆笑:“都是今早上现宰的猪,都新鲜着呢。” 小贩见念锦烛衣着光鲜妆容精致,根本不像会下厨房之人,所以便寻了些话想要搪塞过去。 念锦烛不吃这套,只说道:“我怎么闻这五花肉有些怪味,这肉怕是已经放了有些日子了吧?” “这位姑娘真是说笑了,我这儿的肉是整个集市上卖得最好的,每日都兜售一空,你便是想要剩肉我都找不出一块来啊。”小贩仍在狡辩,只当能哄骗住她。 念锦烛不理会他的话,将肉直接放到睿子都面前。 便是没靠近,睿子都也闻见了一阵恶臭。 “你这肉分明有怪味,还不承认?”睿子都皱眉道。 小贩急了眼,一把夺过念锦烛手中的肉往台上一摔:“你说你这人不买肉就算了,还在这儿胡言乱语坏我生意。” 睿子都也已知道小贩心中有鬼,却不想念锦烛为此上心。 “大不了我们到别处买去,为了个小贩生气犯不上。”睿子都耐心规劝道。 念锦烛也不知道听没听到他的话,只冷笑一声道:“我看你这卖的确实不是隔夜的猪肉,而是瘟猪肉!” 她这话并非单纯是为了吓住小贩,而是确实看到了不寻常之处。 方才睿子都拿的那块肉不仅气味刺鼻,就连肉身都有深深浅浅的紫红色,只有瘟猪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小贩一听大惊失色,赶忙想用他无比油腻的手来捂念锦烛的嘴。 他怎能不急,被发现贩卖瘟猪肉是要砍头的大罪。 只是他还未来得及伸手,便被睿子都一拳打翻在地。 睿子都走上前去,一脚踩住小贩的胸口厉声道:“我们本已不想同你计较,你竟还敢动手?” 小贩吃痛说不出话来,只得一个劲地摇头。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官府之人。 为首的捕头一下认出了眼前之人乃是当今昌平公主,态度也立马变得恭敬起来。 “公主,不知我有什么地方可以为您效劳?” “你自己去看看这小贩卖的是何肉?” 捕头朝着手下一招手,两名捕快便上前拿起了两块猪肉。 恰巧一阵风吹过,那难闻的腥臭味飘散开来,惹得捕快一阵干呕。 “大胆,竟敢公然贩卖瘟猪肉,给我把他拿下。”捕头喝道。 小贩苦苦哀求,念锦烛却不心软,亲眼看着捕快将小贩押走才肯离开。 小宝见娘亲板着张脸也不敢说话,只能一人默默数着手指玩。 “这些小贩做些生意也不容易,谁不是为了讨口饭吃,你看出了肉有问题不买就是了。”睿子都对于她今天事事上纲上线的做法不表认同。 “倘若这肉被人买了回去吃进肚中,轻则上吐下泻,重则殒命。” 睿子都低头沉吟,念锦烛又接着道:“可其实这次都还不是最要紧的。”  小宝眨眨眼,忙问:“娘,那什么是最要紧的?” 第565章 瘟猪肉 “若有人因吃了这猪肉染了瘟疫,只怕又会引得全城骚动,后果不堪设想。” 小宝吓得捂住嘴巴,也说道:“刚才的小贩活该被抓起来。” “这道理小宝都懂,你还要替那小贩说话么?”念锦烛转向睿子都。 睿子都别扭地偏过头,轻咳两声:“这事确实是我没有考虑周全,险些坏了事。” 念锦烛不准备在这事上再多费唇舌,只示意他不要再说。 三人见天就要黑了,忙在另一小贩处买了五花肉。 这回买到的肉气味外观均很正常,念锦烛这才心满意足。 睿子都是能感觉到念锦烛在和自己闹别扭的,只是其中原因却说不上来。 但他也知道绝不是因为瘟猪肉一事。 二人各怀心事回了府中,只有小宝因为马上要吃到回锅肉了乐个不停。 “娘,一会儿小宝要吃两碗饭。”说罢想了一想又接着说道,“不对,是三碗饭。” “你这孩子,娘是平日里饿着你了么?”念锦烛被他逗笑。 睿子都见她笑了也想上来搭话,哪知下一秒念锦烛就转过头去,对他不理不睬。 “我还有事要处理,先回书房了。”睿子都有心事,也没了食欲。 念锦烛客套地问道:“那一会儿好了要叫你么?” “不用了。”睿子都被她的态度彻底激怒,狠狠摔上厨房的门走了出去。 “爹这是怎么了?”小宝不明白睿子都为何刚才还好好的,却突然勃然大怒。 念锦烛不回答他的问题,只让小宝替她打下手。 到底是孩子,忘性也大,一听回锅肉的事就瞬间转移了注意力。 “娘,不如你教小宝怎么做吧,这样等你老了小宝就能亲自做给你吃了。” 念锦烛慈爱地摸摸他的头上:“难为你有这份孝心,只是你年纪尚小还不适合进出厨房,待你大些娘再教你。” 念锦烛边说着话就将一会儿要用到的葱姜蒜切好了。 虽说是要让小宝打下手,其实也是为了让他不四处乱跑。 小宝却十分积极,时不时就问念锦烛有没有她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念锦烛只得让他做些淘米洗菜的小事,小宝却也丝毫不敢怠慢。 念锦烛在锅中注了冷水,将切成肉片的五花肉和调味用的葱姜花椒一起放入。 小宝见灶堂内生了火,立马要过来帮着添柴。 “小宝,你去替我叫个丫鬟过来。” “可是小宝想要烧火,娘你就让小宝来吧。” 眼看着小宝又要像白日里一样哭闹撒泼,她便心中更加不好受。 小宝虽心性不坏,可若是事事依着他,不对他严加管教,只怕成不了大器。 “你有你的想法可以好好和娘说,为何每次都要哭闹?” 念锦烛平日里很少对他生气,但小宝见过她生气时的样子,还是不敢在她面前胡来。 “你知道玩火有多危险么?娘顾着做菜没有工夫照应到你,万一……”那样的后果念锦烛不敢想。 小宝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忙伸出手点了点念锦烛的肚子。 “都是小宝不好,娘和肚中的弟弟莫要生气,小宝再也不会这样了。” 念锦烛背过身去,她仰起头不让眼泪滑落。 “娘,我见你刚才眼睛红红的。” “没什么,被辣椒熏着眼睛了。”念锦烛并不想将自己如此脆弱的一面展示在小宝面前。 念锦烛瞧一眼锅里,水已经开了,白嫩的肉片在锅里翻腾。 肉香扑面而来,小宝嚷嚷着现在就要吃。 念锦烛将锅洗净,加入一勺油烧到七成热。 她将姜片和豆瓣酱放入锅中一同翻炒,香味惹得小宝口水直流。 这豆瓣酱是念锦烛亲自炒制的,吃过的无人不说好。 豆瓣酱的香味已经炒出,念锦烛将方才焯过水的肉片倒入锅中。 热油因沾了水汽滋滋作响,香气也是一浪接着一浪。 突然念锦烛一声惊叫,手中的锅铲也掉落在地。 她因仍在想着与睿子都吵架一事,竟无意将手直接触碰到了滚烫的铁锅。 顿时手上冒出一个大泡。 这时阿碧正好过来,见到这一幕忙拉着念锦烛将手指浸到冷水中。 念锦烛手上的水泡消下去一些,可一碰到还是很疼。 阿碧见她这样是不能继续炒菜了,好在菜马上也可以出锅了。 “阿碧,你帮我在菜里加些盐翻炒下便可以出锅了。” 小宝早已等得心急,站在灶台便探头探脑。 回锅肉出锅,念锦烛又让阿碧帮着炒了一盘莴苣,这才算是大功告成。 “娘,你也快坐下吃吧。”小宝边说又夹了一筷肉塞进嘴里。 念锦烛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心情大好。 只是也不知是饿过了头还是怎的,她竟一点儿食欲也没有。 方才睿子都又说了那样的话,她哪还有心情品菜。 可虽气他态度恶劣,却也不忍心看他饿着,便让阿碧给他盛了满满一碗饭。 白米饭配着色泽红亮的回锅肉,再搭上翠绿的莴苣,看得人垂涎欲滴。 小宝已经吃了两大碗饭,直打饱嗝。 念锦烛端着架子,不愿亲自去找睿子都,只让阿碧将饭菜送去他房中。 哪知饭菜送过去后,睿子看也不看一眼就让阿碧端出去。 阿碧以为他不知道这是念锦烛做的,便解释起来:“这是主子亲手炒的,世子你快吃吧。” “没见我在忙正事么?”睿子都脸上虽没表情,可说出的话却满是怒意。 “可……”阿碧犹豫不决,最终还是决定将饭菜原封不动地端回去。 只是临出门她还是忍不住咕哝道:“真是替主子不值,手指都弄破了还讨不着一句好。” 阿碧到底是念锦烛的贴身丫鬟,一心向着她。 睿子都忙叫住阿碧,焦急地问道:“锦烛她怎么了?” 阿碧也有些怨睿子都,可又不敢放在面上,只得不看着他说道:“主子为了做这道回锅肉手上烫了个大泡,看着都疼。” 睿子都也顾不得还在和念锦烛闹矛盾了,立马就要去她房中找她。  阿碧心道世子今日还真是奇怪,只是主子的这些事本也轮不上她多嘴。 第566章 满满一碗饭 睿子都来到念锦烛屋前,房门紧闭,里面也不见亮着灯,想是睡下了。 他伸出手却又放了下来,不想打搅到她睡觉。 正当他犹豫之时,却听念锦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站在我门前做什么?” 睿子都话不多说,直接上前拉起她的手来,念锦烛能感觉到他的掌心出了薄汗。 只是屋外一片昏暗,念锦烛手上伤得怎样也看不清楚。 睿子都便提议到屋中去,可念锦烛却直接甩开了他的手。 “不过是起了个水泡而已,没什么大碍。” 睿子都眼中尽是心疼,可道歉的话却始终说不出口。 今日之事错本就不在他,即便他现在认个错也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他其实更想知道的是念锦烛究竟为何生气? 念锦烛瞧他不说话,唯一的一点耐心也没了。 “你还有什么事么?我累了一天想早些睡下了。”见他不语,说着念锦烛绕过他直接进了屋。 睿子都本想跟着进去,结果他还未转身门便“砰”地关上了。 “也好,你先好好休息吧,这件事明日再谈也不迟。”睿子都失望地叹了口气,满腹心事。 屋内念锦烛的声音传了出来:“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事要谈。” 睿子都一言不发,踱着步往书房走去。 今夜月明星稀,月色撩人,睿子都却无心观赏。 他来到书房,魂不守舍,竟不小心打翻了砚台,桌上地下一片狼狈。 第二日一早,睿子都便让下人请了大夫到府上。 只是并不引着大夫去见念锦烛,而是直接问道:“大夫,我夫人已有身孕两三月,最近又喜怒无常,不知是否与怀孕有关?” 这是睿子都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原因。 大夫捋一捋胡须,微眯着眼睛道:“确实有这种可能。” “你再看这味酸枣仁,哪里是孕妇能碰的东西。” “酸枣仁有何功效?” 念锦烛将那方子放到一边,轻叹一声:“这大夫开药还真是不仔细,孕妇若是过量服用酸枣仁,是有滑胎的可能的。” 睿子都一听无比震惊,念锦烛却朝他一笑:“我这回没事是我福大,只是这种事绝不能再发生在别人身上。” 睿子都知道她肯定有了主意,也不问,只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我将方子中的干菊花和酸枣仁换成了首乌藤与柏子仁,这二者也是静心之物,却不会对孕妇有任何伤害。” “你将这些记下是否有何打算?” 念锦烛不确定地看他一眼道:“我打算将这几位中药按比例研磨成粉末,加水调和成可以直接服用的小药丸。” 睿子都一听拍案叫好:“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你肚子越来越大,也不能太过操劳。” “我会注意的,其实我要做的也只是将方子写好,接下来的事只管交给锦绣医馆的药童去做便是了。” 念锦烛知晓他的担忧,立即说明了自己接下来的安排。 她做事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想到便要立刻去做,睿子都也拦不住。 锦绣医馆的药童一见是念锦烛来了,忙端了椅子来让她坐下。 “主子,你有孕在身怎么还三天两头的往外跑?” 念锦烛打趣道:“这不是怕你整日偷懒,所以琢磨着给你们早点事做么。”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起来,也知念锦烛今日来是有正事。 “主子,不知你又有了什么新的想法。” 念锦烛敛起了笑严肃地说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怀孕之人竟会有这么多困扰,晚上睡不好白天没精神更是常事,便想炼一种可以缓解此症的药。” “那大夫你可有办法?” 大夫这种情况见得多了,便按着平日的方子抓了副药。 睿子都送走大夫便让下人去煎药,由他亲自送到念锦烛房中。 说也奇怪,念锦烛虽一到晚上就哈欠连连,可真躺到床上又没了睡意。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好几日,开始时她并未放在心上,可时间一长却也担心起来。 “锦烛,这是我让大夫替你开的药,你快趁热喝下。”睿子都将药端到她面前。 “我没生病,为何需要喝药?”念锦烛神态慵懒的扫了那药碗一眼。 睿子都只好回道:“我见你这几日情绪很不稳定,许是和怀了孩子有关。” 念锦烛没待他说完,就语气不善地回绝道:“是你多心了,药你还是拿回去吧。” “你看你现在的样子,不正是印证了我方才所说么?” 念锦烛被他念得头疼,只得接过他手中的药一饮而尽。 睿子都怕她喝不下还特意带了一方糖块,可看她喝药的爽快样倒确实是自己想多了。 “还有何事?” 睿子都知药效也不会这么看,与其在这等着倒不如让念锦烛一人静静。 念锦烛上午喝下的药,傍晚时分就困倦起来。 她晚饭也未吃就回了屋睡下,这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 醒来后整个人神清气爽,她已好久没有这种感受,也觉得那药确实有效。 念锦烛回想起昨日之事也觉得自己太过敏感,便打算晚些时候去找睿子都谈谈。 只是下午时候却觉得整个人直出冷汗,现下还是深秋,她却穿上了严冬才穿的袄子。 可即便如此还是热不过来,无奈之下只得让阿碧通知了睿子都。 睿子都赶来,一见念锦烛惨白着张脸,便要把早上的大夫抓来问话。 念锦烛虚弱地叫住他:“子都,不急,先将药方拿来我看看。” 那药方睿子都随着带着,便直接取出交到念锦烛手中。 方子上都是些保胎安神的中草药,粗看并没有什么不妥。 只是干菊花的剂量过重,而干菊花又性寒凉。 若是普通人吃了也没什么,可同样的剂量孕妇吃下后,便会出现念锦烛现在的症状。 “不用找大夫来了,我有办法。” 睿子都半信半疑,念锦烛却让他只管放心。 “阿碧,让厨房给我煮些姜茶来,红糖按之前两倍的量放。”  阿碧离开后,念锦烛主动拉过睿子都的手。 第567章 制药 她手上没有一点热气,冷得吓人,睿子都将她的手抓得更紧。 她觉得无比心安,又睡了过去。 “锦烛,起来喝药了。”朦朦胧胧中念锦烛感觉有个声音在唤自己,只得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 “是最近太累了么,我方才叫了你好久都没应声。”睿子都将药端到她的嘴边,扶她坐起喂她喝下。 念锦烛望一眼窗外,原来已经这么晚了么?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怎会毫无感觉。 睿子都服侍着她把姜茶喝完,又让她躺下继续休息。 他一步也不敢走开,就坐在床边看着念锦烛,只有时刻在她身边他才能觉得安心。 又是一夜过去,念锦烛睡足了觉,醒来后没有任何不适。 她见睿子都坐在一旁睡着了过去,便要为他盖一件衣裳。 哪知稍有动作便把他吵醒了。 “锦烛,你好些了么?”睿子都神情紧张,又因一夜没睡脸色也不怎么好。 “好多了,昨夜喝了姜茶出了一身汗,将体内的寒气也通通带了出去。” 念锦烛让他扶着自己去屋外转转,在床上躺了两日浑身都跟散了架一般。 今日屋外天气晴朗,虽已是深秋,却不觉得很冷。 阳光懒洋洋地撒在身上,照得人无比惬意。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一件事,刚忙让睿子都取来纸笔。 睿子都见她在纸上写的都是些中药,也不知她想做什么。 念锦烛却自己解释道:“这正是大夫给我写的安神保胎的方子,只是我将其中的几味药换了。” “就是那几味害你浑身发冷的药么?” 念锦烛点点头,指着纸上的干菊花三字说道:“干菊花虽能静心凝神,却属寒性,并不适合孕妇。” 睿子都不是很懂,却还是聚精会神地听着。 众人一听心领神会,便从念锦烛手中接过药方。 念锦烛又将药丸的设想说给众人听,大家一听也觉得是个不错的点子。 其实这个方法实行起来并不难,贵在想法。 所以没过两日小药丸便研制了出来。 念锦烛特意命药童在医馆外支了摊拿了盒药到摊前向众人介绍。 “这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一位大娘首先上来询问。 “大娘你家中可有孕妇?这是保胎安神的药。” 大娘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需要。 就在大娘询问的时候,她的周围已经围聚过来不少人。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却都没有人真正要买,大家不过都是来看热闹罢了。 就在药童垂头丧气之时,一位衣着富贵的少爷急匆匆向他走来。 “可是你在售卖药丸?”他急切地问道。 药童以为他也同周遭这些人一样只问不买,也就敷衍地点了点头。 哪知那位少爷二话不说便掏出一锭银子交到药童手中,拿了药丸就要离开。 围观的群众纷纷嘲笑起他来:“看着一副聪明面孔,却花钱买这种玩意儿,真是愚蠢。” 方才的那位大娘也应和道:“女人怀孕生子又不是什么大事,头疼脑热的多躺几日几日不就成了,哪还需要特意吃药。” 药童见与这群人说不通,也就摆摆手示意她们可以散了。 只是那位少爷本还急着走,现在却又站在了他面前一动不动。 “不知少爷你还有什么疑问?” “这药丸该如何服用?需要加水煎煮么?”少爷满脸认真,看来是真不知这药的用法。 药童忍着笑向他解释:“直接吞咽下就可,每日早晚各一颗,不出三日就能好转。” “那我就先在这替我家娘子谢过你了。”说完还不等药童说话,又急急跑开了。 念锦烛站在医馆内示意药童进来。 药童虽卖出了一盒药,可这还是与他的想象相去甚远。 念锦烛见他耷拉着脑袋,便让他收了摊回屋坐会儿,喝杯热茶。 “只是……我们第一批一共制了一百盒药,这么久了才卖出去一盒。” “不急。”念锦烛递了块糕点到药童嘴边,语气中也不见焦急。 药童接下糕点,却没心情享用。 那是自己辛苦几日的心血,众人却并不买账,他难免失落。 “这方子是我所写,要说药卖不出去我的责任最大,难不成我也要和你一样愁眉苦脸?”念锦烛半开玩笑地说。 药童摇头:“自然不是。” “这些围观的人从未见过这种样子的药,不肯买下实属正常。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方才那位少爷的反馈。” 道理药童都懂,也真要他这么干等着他却做不到。 他随意地吃了两口点心,便又拿着药去了人最多的街口叫卖。 念锦烛故意没有跟去,反而一脸轻松地回了府。 刚到府门口,就见睿子都领着一众下人丫鬟站在门的两侧。 “恭贺夫人新药大卖。”众人异口同声,显然是早有排练。 念锦烛不愿扫他们的兴,便让管家给他们每人打赏一两银子。 待人散去后,睿子都也凑上来问道:“今日一共卖出去几盒药?” 念锦烛嘴角带笑,故意卖起关子:“你猜。” “十盒?”睿子都并不敢往高了猜,怕到时弄得念锦烛下不来台。 念锦烛摆摆手示意他继续猜,只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睿子都这下心里有了底,直接道:“五十盒?” 念锦烛仍旧摆手。 “究竟卖了几盒,你就直说吧。” 念锦烛竖起一根手指,脸上颇为得以的样子。 “什么?竟卖出了一百盒?”睿子都不敢置信。 他虽知道这药新颖独特,功效奇佳,可也绝猜不出会卖掉这么多。 哪知念锦烛仍旧摇头,直弄得他一头雾水。 念锦烛也决定不再逗他:“今日一共卖出一盒。” 睿子都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便又确认了一遍。 可念锦烛说的确是一盒无误,看起来也不像是在戏弄自己。 “我见你神色轻松,怎么也不像是只卖出一盒的样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酒香不怕巷子深,而我的药好不好自然也不急在一时。”  三天后,念锦烛正在屋内用早膳,就见医馆的药童来报。 第568章 妙手仁心 “主子,医馆门前排起了长队,医馆被围得水泄不通,我还是偷偷从后门溜出来的。”药童挠着脑袋,脸上却不无得意。 睿子都忙问是何事,药童却说这些人都是来买药的。 念锦烛并不惊讶,这种情形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用完早膳还想小憩一会儿再动身,药童大为不解。 “那些人都在等着买药,主子你不打算过去么?” “过去自然是要过去,只是叫他们多等一两个时辰又会怎样?” 睿子都知道她的脾气,偷笑起来。 她定是因为那些人一早不买她的药而心中不爽,现在便要拿他们出出气。 念锦烛一睡就是一个多时辰,赶到锦绣医馆时已是晌午。 众人一见是睿王府的马车,立刻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 念锦烛刚下马车,就见一位孕妇坐在台阶上。 那孕妇挺着大肚,看起来已有七八个月,脸上略施粉黛,却也看得出底子不错。 “公主,我今日是来向你道谢的。”说罢孕妇便要跪下给念锦烛磕头,药童连忙劝下。 正在这时,买走第一盒药的少爷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的手中捧了块牌匾。 上书“妙手仁心”四个大字。 念锦烛让药童搀扶着孕妇到医馆内坐下,又亲自为她倒了杯茶。 “公主,你有所不知,我自有孕以来就没过过一天舒坦日子,不是呕吐就是出虚汗。”孕妇顾不上喝水。 她所说的这些症状念锦烛也是深有体会,虽不如她严重,却也知晓个中辛酸。 “吃了我的药可觉得好些了?” 孕妇连连点头,又让丈夫拿来牌匾说道:“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望公主收下。” 念锦烛没有拒绝,让药童代为收下。 门外等着买药的人见念锦烛迟迟不出来,也都抱怨起来。 “我们都已经等了好几个时辰了,这药还卖不卖呐。” “是啊是啊,不过是个卖药的,摆什么谱子,大不了不在你这买了。”这回说话的仍是三天前的大娘。 她家明明有个孕妇,可她之前却一口否认,念锦烛便想着一会儿戏弄她一番。 念锦烛见孕妇刚才应该累着了,便让她的丈夫带她去后面的小屋歇会儿,自己则走出门去。 众人一哄而上,叽叽喳喳在她耳边吵个没完。 “这位大娘,我好像认得你。”念锦烛向着大娘点了点头。 大娘立马套起近乎:“公主当真还记得我?其实那日我便想买药来着,只可惜身上没有带够银子。” 这与她之前所说并不相符,念锦烛知道她在说谎。 “可大娘你那日分明说家中没有孕妇,难不成现在又有了?”念锦烛轻蔑地看向她。 “是我儿媳有了身孕,我本不想给她买什么保胎安神的药,可耐不住我儿日日给我施压。” 大娘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捂住嘴巴。 念锦烛轻笑起来,装出关心地样子问道:“大娘,我瞧你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也要抓几副药回去吃吃?” “我可没什么问题。” “是么?我瞧你像是肚子里出了点问题,当真不需要?”念锦烛强忍着笑。 大娘确实大吃一惊,忙问自己肚中哪里有恙。 “我瞧你的心肠都已坏透了。” 众人一听哄堂大笑起来,大娘气急败坏。 可面前这人贵为公主,自己又急于求药,只得由她取笑自己。 她只当念锦烛嘲笑过她便会卖给她药了,谁知念锦烛却直接摆摆手示意下一位。 大娘气得跳脚,从一旁的空地上取了根棍子便冲了过来。 她只是想要砸烂眼前的药摊,却被药童误认为是要伤害念锦烛。 两个药童制住她,夺过她手中的木棍,将她撂倒在地。 “我要杀了你,竟害我在众人面前丢脸。” 念锦烛走到她面前,捡起地上的棍子朝着她的嘴巴就要一棍子。 恰逢巡街的衙役经过,听说了前因后果,直接将她抓了起来。 众人看够了热闹,也想起了正事。 念锦烛退回馆内,悠闲地嗑起了瓜子,只留几个药童在门外招呼。 门外虽然哄闹,念锦烛却又有些困了。 只是她刚打算起身,就听药童在门外高声道:“今日的药都已售完,想要的买的明日赶早吧。” 念锦烛预料到此药到时会哄抢一空,所以前几日又让人加急制了五百盒。 可没想到只是一天的工夫就全都卖了出去。 念锦烛虽想事事亲力亲为,可想到之前睿子都的叮嘱,还是不得不交给药童代为完成。 睿王府。 睿子都今日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家常菜。 油腻得难以入嘴的茄子,炒得泛了黄的菠菜以及一碗还有蛋壳飘在上面的蛋花汤。 小宝心不在焉地搅着碗里的米饭,最终还是开口道:“爹,可能你真的不适合做菜。” 睿子都不死心:“虽说菜要色香味俱全,可我毕竟刚学做菜没多久,你们也不能有过高的要求。” “那依你的意思,你这菜味道是有保证的?”念锦烛好整以暇道。 睿子都一拍胸脯道:“那是当然。” 念锦烛和小宝之前已经上过一次当,这次谁也不肯先动筷。 睿子都热情地替母子二人盛了汤。 “呕。”念锦烛只尝了一小口便一阵干呕。 “子都,什么时候府上的盐不要钱了?”她打趣道。 小宝一听吓得把碗推得远远的,看都不愿多看一眼。 睿子都很是失望,无精打采地回了屋。 阿碧却在一旁偷着笑。 “阿碧,你在笑些什么?” 阿碧凑到念锦烛耳边,确定四下里没有旁人才忍着笑道:“世子今天为了烧这一桌菜可是在厨房忙活了一下午。” 念锦烛望着眼前惨不忍睹的三盘菜,又想起睿子都忙前忙后的样子,也是憋笑憋得辛苦。 “世子为了这道油焖茄子还炒穿了一口锅。” 念锦烛却只注意听到了油焖茄子几个字,吓得合不拢嘴。 “这盘黑乎乎的东西居然是油焖茄子?” “主子,重点可不是什么茄子,而是那口穿了底的铁锅。”阿碧又重复了一遍。 这下念锦烛终于抓住了重点,忙让阿碧带着她去后厨一看。  “世子哪还会把这锅留着,早就让下人扔了,为的就是不让主子有机会嘲笑他。” 第569章 哄抢 食不知味的小宝也跟着道:“难怪我刚才见厨房的下人买了口新锅回来。” 念锦烛早已等不及了,立即去房中找睿子都。 念锦烛猛地推开房门,就见睿子都慌慌张张,不知把什么藏了起来。 “刚刚把什么藏起来了?快交出来。” 睿子都佯装镇定:“哪有藏东西,一张废纸罢了。” “你不主动交出来可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就要到他手上来夺。 睿子都看她冒冒失失的样子,只好主动将纸交了出去。 油焖茄子的做法,盐水鸭的做法…… 原来是份菜谱,看字迹也是出自睿子都之手。 睿子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我都是按照菜谱上来做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做出来就成了那副样子。” 念锦烛一点儿也不想笑,反而觉得感动得很。 睿子都看她不说话,当她又要嘲笑自己。 “你可别取笑我,我已经尽力了,只是没想到做菜竟然这么难。” “我当然不会取笑你,你事事把我放在心上我感动还来不及。”念锦烛在他身边坐下,拿过方才那张纸。 她看了几眼又让睿子都取了笔来,在纸上圈点起来。 “你这菜谱是从哪得来的,上面的步骤都不对,也难怪你做不出好吃的菜来。” 睿子都挠挠头:“我特意去集市向卖菜的大妈们打听的。” “你若是想要学做菜,直接和我说就是了,为何还要这么大费周章?” “还不是为了给你个惊喜,哪成想好心办了坏事。”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念锦烛突然郑重其事道:“我近日来一直有个想法,只是不知你会否同意。” 念锦烛一向有主见,但遇事仍会和睿子都商量。 “何事?” “此次去往妙音庵我发觉小宝越来越骄纵,只要稍有不顺着他的地方便会哭闹撒泼,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睿子都初次见到小宝就对他喜欢的很,也向来觉得他乖巧懂事。 现在听念锦烛这样评价并不认同。 “小宝到底还是个孩子,你怎能以大人的标准去约束他?” 念锦烛沉默片刻回道:“之前他从不会这样,可自从有一回他用哭闹的方式达成目的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睿子都知道念锦烛重视对小宝的教育。 相比起他的课业成绩,她更在乎小宝的为人品行。 现下见小宝这样自然是比任何人都要焦急。 可就算是真要给小宝下规矩也不急在一时,更何况在教育孩子这一方面睿子都比她更不擅长。 “不如我们给他请个夫子,让夫子来规范他的一言一行。”睿子都提议道。 “小宝并非不爱读书,夫子能教他读圣贤书,却未必能教他做人。” 念锦烛的考虑不无道理,这一提议只得作罢。 睿子都沉吟片刻又建议道:“不如将小宝送到乡下的穷苦人家去住段日子,也好让他知道人间疾苦。” 只是念锦烛还未说话,这个提议却被睿子都自己否决了。 他自说自话道:“送到穷苦人家去也不知那些人会不会冷着他饿着他?” 念锦烛一听捶了下他的后背,不满地说道:“你看,都是因为你事事宠着他才会让他变成今日这样。” 睿子都不急着为自己辩白,只是反问:“那换作是你,你是否愿意?” “这有什么…”念锦烛话说一半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 她虽知道小宝需要历经磨练方能成大器,可要过乡下人家的日子并不像嘴上说得那样轻巧。 “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正是阿碧。 念锦烛开了门,却见阿碧神色慌张。 “发生了何事?” “主子,方才小少爷非要来找你们,我怎么也拦不住。” 念锦烛四处望了望也没看到小宝的身影,便问起阿碧:“你不是说小宝来了这儿,人呢?” 阿碧吞吞吐吐,磨得念锦烛没了耐心。 她眼看着念锦烛就要发怒才小声回道:“小少爷也不知在门外听到了什么,一见我来就哭着跑开了。” 念锦烛心道不妙,小宝定是听见了她与睿子都的谈话,以为他们要将他送走。 可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小宝。 外面天已全黑,偏偏今夜连轮月亮都没有,就是大人独自在外也觉得害怕,更别说是个孩子了。 府上的丫鬟们打着灯笼在府中寻找,有几个身强体壮的家丁则去了府外。 “小少爷,你在哪儿?”一众丫鬟里,就数阿碧和小宝玩得最好。 现在小宝不见了,丫鬟里最放心不下的自然也是阿碧。 阿碧绕着荷花池找了一圈也没找见,急得满头大汗。 念锦烛与睿子都更是不用说,睿子都也后悔起刚才在屋里的话来。 “这也不能怪你,我知道你都是为了小宝着想。” “可我如果不胡乱出主意,小宝也就不会误会了。” 念锦烛强打精神,睿子都见她强装镇定的模样,也停止了自责。 突然,就听后院传来一声疾呼:“不好啦,小少爷落水啦!” 念锦烛全然忘了自己已有身孕,朝着后院的荷花池飞奔而去。 当她赶到时,小宝已被人救上了岸。 庆幸的是并无大碍,只是因为受了惊吓而一个劲地大哭。 “小宝不怕,娘在这儿呢。”念锦烛压低声音,想要将他揽进怀中。 哪知小宝看她一眼却吓得直躲进阿碧怀里,哭得小肩膀一耸一耸,着实可怜。 “小宝,是娘啊。” “不要,不要!”小宝只一遍遍地重复着,伸手胡乱地擦着眼泪。 人已找到,念锦烛便打发了丫鬟家丁退下。 小宝死死抓着阿碧的衣角不让她离开。 “阿碧,你先把小宝抱到我房中,帮他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 念锦烛见小宝穿着湿衣裳哭闹个不停也不是个事儿,只怕他会着了凉。 睿子都见阿碧抱起小宝有些吃力,便要自己亲手去抱。 “不要!”小宝一阵摇头。 睿子都只得作罢。  几人来到念锦烛房中,小宝已经有了睡意,眼皮耷拉下来。 第570章 思虑 念锦烛从阿碧手中接过小宝,用几不可闻地声音对阿碧吩咐道:“你去打些热水来,我要替小宝擦拭身子。” 小宝已经彻底睡着过去,只是也不知是不是做了噩梦,在睡梦中也瘪着张嘴。 念锦烛满是心疼,轻轻在他额头一吻。 小宝似有感应,迷迷糊糊道:“娘,不要送小宝走,小宝不要离开娘。” “傻孩子,娘哪里舍得送你走。” 只是小宝已经睡熟,并没有听见念锦烛说的话。 阿碧打了水来。念锦烛轻手轻脚地替他脱去衣服。 小宝轻轻睁开眼睛,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才又闭上眼睛安心睡去。 念锦烛心里好受了许多,看来小宝并非真的怨恨自己,只是因为她和睿子都的提议没了安全感。 念锦烛帮小宝擦拭好身子,将他放进被窝里。 小宝紧紧攥着她的衣袖不让她走开,念锦烛只得和衣在他身边躺下。 睿子都细心地为母子二人加了床被子,才悄悄地离开房间。 在这之前睿子都只当小宝没什么心思,可依现在来看,小宝可能比很多大人还要心思敏感。 或许和他之前的经历有关吧,睿子都这样猜测。 翌日,小宝早早地就醒了。 他看了眼睡在一旁的念锦烛,却还是不敢确定,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娘,真的是你么?”他不敢置信地小声轻唤道。 念锦烛也慢慢睁开眼睛,却见小宝已醒,瞬间没了睡意。 “小宝,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小宝不回念锦烛的问话,使劲往她怀里钻。 “娘,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你和爹要将我送走。” 念锦烛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只宠溺地摸摸他的头。 睿子都拿了早点进来,是特意去城中最好的酒楼买的虾饺,小宝最爱吃的虾饺便是这家的。 “看来真的是我在做梦。”他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仍有些后怕。 小宝身体一好就不愿在床上呆着。 念锦烛帮他穿好衣裳,一眨眼的工夫他就跑出去找阿碧玩了。 “这孩子,虾饺都没顾得上吃。”睿子都无奈。 念锦烛无心听他说话,还沉浸在昨晚的事里。 却见夏红鸾带着个丫鬟走进门来,丫鬟手中捧了个沉甸甸的木箱。 睿子都知道二人谈话自己不便在场,也就识趣地走开了。 “你怎么每次来还都带礼物。”念锦烛过意不去。 夏红鸾看了眼木箱,反应了一会儿突然笑着说:“这回可没给你带礼物。” “那这木箱中是何物?” 夏红鸾命丫鬟将木箱打开,里面摆放着许多瓶瓶罐罐。 “还记得之前和你提到的驻颜泥么?你眼前的这些便是了。” 念锦烛拿起一瓶放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股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 “是在我给我的配方中又加了玫瑰花么?”念锦烛一闻便知。 “就数你鼻子最灵,那你闻闻这瓶加的又是什么?”夏红鸾重又拿了个小瓶放到她面前。 念锦烛拿近些,这回的气味不似花香,而是有些青草香。 夏红鸾见她说不上来刚要解释,却听念锦烛肯定地回道:“这其中加的是芦荟。” “这也是靠闻出来的么?” 念锦烛莞尔一笑:“我见其中有些透明絮状物,到是和去了皮的芦荟很是相像。” “这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念锦烛对剩下的几瓶也很感兴趣,夏红鸾便一一介绍起来。 方才有玫瑰花香的那瓶实则是添加了玫瑰纯露,主要的功效是美白,而芦荟的则可以保湿消炎,还有的加了蜂蜜,可以使肌肤弹嫩。 念锦烛接过加了蜂蜜的驻颜泥,取出一些在手背涂抹开。 手背上冰冰凉凉倒是挺舒服,只是效果也并非一时半会儿就能看到。 “驻颜泥开始售卖了么?” 夏红鸾笑道:“我此前不就说过,这驻颜泥要第一个拿来给你用。只有你说过好我的心里才有底。” 念锦烛留了几瓶自己喜爱的下来,至于效果则要等用过几天才知道。 夏红鸾走后念锦烛便让阿碧给自己打了盆水来。 她将脸洗净便准备往脸上涂抹驻颜泥。 阿碧一看忙拉住她的手臂惊慌道:“主子,这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你怎么把它往脸上涂?” “这是红鸾刚研制出的驻颜泥,有延缓衰老之效。” 阿碧一听更加反对忙出声劝道:“主子使不得,你肚中尚有孩子,你怎能亲自试验?” 阿碧的话不无道理,只是自己已经答应过夏红鸾,倘若不亲身试用怕是没法和她交代。 “主子,不如就让阿碧来替你试用吧。”阿碧毛遂自荐。 可试用毕竟有风险,念锦烛虽然同意了下来,却还是要阿碧事后去管家那领二两银子作为奖赏。 “主子,阿碧为你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绝不是奔着钱财去的。”说罢便自己打了水来将脸洗好,坐到一边的矮凳上。 念锦烛刮板取出些来涂抹在阿碧脸上。 刚才夏红鸾特意叮嘱过,驻颜泥的用量不用过多,只要薄薄涂抹一层便可。 念锦烛见阿碧昂头坐着一动不动,便扶着她去一旁的贵妇椅上躺下,阿碧这才放松下来。 “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念锦烛问道。 念锦烛给阿碧涂抹的驻颜泥是蜂蜜味的,阿碧闻着甘甜的蜂蜜香睡意袭来,并没有不舒服之处。 她微微摇头,一脸享受地说:“这味道可真好闻,敷在脸上也是凉凉的。” 阿碧看向念锦烛由衷地夸赞道:“主子,你可真是厉害。” 念锦烛被她夸的不好意思起来:“其实在里面加玫瑰蜂蜜的主意是红鸾想出来的,与我并无关系。” “人人都道夏小姐是个才女,看来真是名不虚传。” 念锦烛失笑,阿碧这话说的一点不假。 眼看着一柱香的工夫过去了,念锦烛亲自端了水来替阿碧将脸上的驻颜泥洗去。 阿碧这丫头本就生得白静,只是常去集市买菜,皮肤经风一吹难免有些粗糙。  可用了驻颜泥后,脸上的肌肤不仅吹弹可破,还透出红润来。 第571章 驻颜泥 阿碧见念锦烛眼中满是惊讶,也赶忙跑到铜镜前。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镜子里的人脸蛋娇嫩,哪像是个丫鬟。 “主子,这是什么灵丹妙药?” 念锦烛被她逗笑,不过这驻颜泥见效如此之快也是她没有预想到的。 “你这就去替我请红鸾过来,看来这驻颜泥明日就可以让医馆卖起来了。” 阿碧变得漂亮了,干起活来更加卖力,没多久就把夏红鸾请了来。 夏红鸾一进门就盯着念锦烛的脸仔细研究。 念锦烛被她看得红了脸,害羞地偏过头去。 “驻颜泥你可用过了?感觉如何?” 念锦烛并不回她,只笑意盈盈地示意她看向阿碧。 夏红鸾一下就明白过来,忙问起阿碧的感受。 “这还用问么,你看阿碧这不经意间透出的自信不就都了解了。”念锦烛打趣。 “主子,不理你了。”阿碧娇羞地跑开。 夏红鸾方才来得急,一来又光顾着询问,直到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才心满意足。 “方才从府上出来得急,水都没顾得上喝,你也不给我倒杯茶。” 念锦烛亲自为她倒了水,夏红鸾在她面前无需顾忌,一口便将茶水饮尽。 “你怎将驻颜泥给了阿碧用?” 念锦烛当她是要怪罪,只得如实道来:“我有身孕在身,也不知能不能用驻颜泥,阿碧便决定替我试用。” “你瞧我,最近事情太多忙晕了,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跟你提。” 夏红鸾又倒了杯水,看来确实是渴坏了。 她继续说道:“驻颜泥的成分都是由花草提取,即便是孕妇也照用无误。” “既然如此,明日就开售吧。”念锦烛提议道。 “好是好,只是我还未来得及将这消息告诉医馆的药童,看来他们今晚又要连夜赶工了。” 锦绣医馆的药童已经为驻颜泥一事忙了个把月,前几日又加急赶制保胎安神的药丸,已经好久没有得闲。 本还以为这几日能好好休息一下,却没想又要忙起来。 “只要将驻颜泥一事办好,医馆每个药童的月钱都加一两。” 念锦烛向来出手阔绰,并不把这点钱放在眼里。 锦绣医馆 “展示的台子搬到门外去,将上面的鲜花红布都撤去,锦烛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 “你,去取面好些的铜镜来,明日派的上用场。” 夏红鸾跑前跑后,忙得不可开交。 念锦烛本也想跟来,夏红鸾终究不敢累着她,只让她今晚在府中好好休息,明日一早赶到医馆就成。 夏红鸾和药童忙到三更已过,才有时间小睡一会儿。 只是刚躺下没多久,念锦烛就到了。 虽说有夏红鸾负责此事她不用担心,但仍旧想过来看看。 睿子都怎么劝说都没用,念锦烛临出门两人还拌了几句嘴。 药童见念锦烛来了,便要去叫醒夏红鸾,却被她拦住。 “她这些日子累坏了,让她再睡会儿吧,你也别干站着了,趁有工夫再眯会儿。” 药童和衣趴在门边的一张长桌上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 念锦烛命下人拿了鞭炮到医馆外燃放,噼里啪啦好不热闹。 过往的路人也被吸引了目光,纷纷驻足。 “这位姑娘,要到店里看看么?”药童见一位姑娘在门外站了许久,便出声问道。 姑娘摸了摸口袋,神情为难:“想是想,可我并没有那么多银子。” 那姑娘穿了件打着补丁的衣裳,脸上也未施粉黛,看起来家中并不富足。 药童虽有心帮她,可事关钱财的事也由不得他做主,只好说道:“既然这样...” 话说一半,却听念锦烛的声音传来:“把她请到店里来。” 姑娘进到馆内,怯生生地不敢说话。 “姑娘可是想要驻颜泥?” 她点点头,眼里满是落寞。 “既然如此,我便将这驻颜泥赠予你用,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念锦烛便说便拿起一罐驻颜泥。 那姑娘也知道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便问是什么条件。 “我想要你当着众人的面涂抹驻颜泥,而且就是现在。” “就只有这个要求么?”姑娘半信半疑。 念锦烛笑着点头又接着道:“姑娘倘若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 “愿意愿意。”哪个女子没有一颗爱美之心,姑娘连连点头。 “只是如果这驻颜泥用了有什么不良后果,你们负责么?” 念锦烛轻笑道:“那是当然。” 念锦烛领着她来到屋外的展示台前。 姑娘已经在屋内洗了脸,所以念锦烛便直接取了驻颜泥涂在她的脸上。 围观的人一下子全都凑了上来。 “把这种黑漆漆的东西涂在脸上也不怕烂脸么?”一位老大爷讥讽道。 “就是,我看呐是为了变美脑子都丢了。”站在他身旁的一位大婶儿附和道,只是目光却一直注视着姑娘的脸上。 天已经有些凉了,今日还没有太阳,站在外面冷得很。 念锦烛也不愿站在门外,只让药童留心着点,待时间到了再叫她。 那姑娘听着周围人的冷嘲热讽,心里也不免害怕起来。 她就知道没这等好事,早知道就不该贪这个便宜。 “我不想敷了,我要把脸上的东西洗了。”姑娘急得直拍桌子。 “这位姑娘,时间还没到呢。” 姑娘却不听药童的劝,吵着闹着要见念锦烛。 念锦烛早已听见了门外的动静,只得不情不愿地走出门来。 “主子,她说不要敷了。”药童凑到念锦烛耳边。 围观之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等着看念锦烛要怎么处理。 哪知念锦烛并不当回事,只对药童说道:“她想洗就由着她。” “可是...” 念锦烛不等药童说话,直接用毛巾蘸了水便要去替姑娘擦脸。 姑娘犹豫片刻,闷声道:“我还是再等等吧。” 人群中一阵嘘声。 又等了一会儿,终于到可以看效果的时候了。 众人屏住呼吸,紧张得不敢眨眼。 却只有念锦烛气定神闲,一点不见紧张。  随着姑娘脸上的驻颜泥被洗去,一张透白红润的脸呈现在大家面前。 第572章 开售 大家惊得合不拢嘴,没人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姑娘以为是出了状况,忙让药童拿来铜镜。 “这是我么?”她凑到镜子前反复确认。 念锦烛刚要说话,就见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原来这姑娘祖上世代为农,她从小就跟着父母下地干活。 整天风里来雨里去,一张脸粗糙得像个男人。 为此没少遭人白眼,她只当这辈子都再也没有变美的机会了。 念锦烛让药童扶了她起身,又从柜台里拿出几罐来送给她。 姑娘接下驻颜泥千恩万谢才肯离去。 姑娘一走身后的人一拥而上,纷纷询问刚才那位姑娘用的驻颜泥是哪款。 “这位大婶儿,我方才好像听见你说用驻颜泥的都是没脑子的人?”夏红鸾走出医馆,讥讽地看着大婶儿。 大婶儿被人群挤得险些摔倒,嘴里却还不忘说道:“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说罢便让药童拿了一罐玫瑰花味的驻颜泥给她,迫不及待就要往脸上抹。 药童伸出手摊到她面前:“大婶儿,你还没给我银子呢。” “我都不知这东西有没有用,怎么能先给你银子?” 药童早就对这种无赖之人见怪不怪,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驻颜泥:“那可别怪我不将东西卖给你了。” 大娘还想说话,就被身后的人挤到一旁。 大家都排队等着,见她磨磨唧唧也不付钱都没了耐心。 “都已是人老珠黄的老婆子了,竟还来凑热闹,也不怕人笑话。”站在她前面的一位妙龄少女嘲讽道。 “你再把话说一遍,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大婶儿爬起来朝着少女扑去。 两人在人群中扭打起来,只是大家没闲心管她们,都等着买驻颜泥呢。 夏红鸾这次一共制了五六十罐驻颜泥,一个时辰没到就被抢购一空。 药童去门口贴上了售罄的告示,没有抢到驻颜泥的人只得悻悻而归。 “我还当驻颜泥制得太多,得要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卖完呢。”夏红鸾不禁感叹。 “我们有方子在怕什么,只管让药童们再制些出来便是了。”念锦烛建议道。 夏红鸾当即吩咐下去,让药童们在三天内赶制出一百罐来。 这并非易事,驻颜泥里加的都是上好的玫瑰芦荟,取材相当不易。 再加上提取玫瑰纯露也要耗去不少人力物力。 三天时间终于过去,新制的驻颜泥又摆上柜台重新售卖。 可这回却是门庭冷落,无人问津。 夏红鸾不禁疑惑起来:“是不是大家都不知道我们又新制了驻颜泥,我这就叫药童去把告示贴出来。” 念锦烛却让她别急着吩咐下去。 原来她刚才看见那日的大婶儿从医馆门前走了过去,手上拿着的正是一罐驻颜泥。 念锦烛叫来药童:“那日你有没有把驻颜泥卖给大婶儿?” “主子你不是都看见了么,她和人打了起来,谁还有工夫理会到她。” “可我刚才怎么见她手中拿着我们这儿的驻颜泥?”念锦烛自言自语。 夏红鸾过来拉着她坐下,语气中不无心疼:“我早就让你不要管医馆的事了,你偏不听,你瞧现在,累得眼睛都花了。” 说着便要让下人送她回府休息。 念锦烛却并不认为刚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自己医馆的药罐她怎会认错? “大婶儿刚过去没多久,现在去追应该还能追上。”念锦烛派了药童连忙去追。 不一会儿药童就把人带了回来,大婶儿也是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念锦烛厉声道。 大婶儿见她盯着自己手里的罐子,忙将它藏到身后。 这更加引起了念锦烛的怀疑,当即让药童将罐子从她手中夺了过来。 只是念锦烛一看更加奇怪,罐身写的并非驻颜泥,而是保颜泥。 看来还真是自己误会了大婶儿,只是这罐子和自家医馆的一模一样,也难怪她会看错。 夏红鸾却觉得事有蹊跷,拿过保颜泥放到鼻前闻了一闻。 虽也有玫瑰花香,却有些刺鼻,多闻了竟有些头晕。 “你们看够了没,看够了就快还我。”大婶儿还对之前的事怀恨在心。 见夏红鸾迟迟没有动作,她粗蛮地从夏红鸾手中抢过药罐,紧紧护在胸前。 “大婶儿,你这保颜泥是从哪儿买来的?”夏红鸾自知理亏,只得好声问道。 “干什么,当初不卖给我驻颜泥的是你们,现在却又想从我这儿套消息,没门!” 念锦烛见留她在这儿也问不出什么来,便让药童请了她出去。 大婶儿一走,夏红鸾便要念锦烛去后屋说话,药童也不许跟来。 “这事你不觉得奇怪么?” 念锦烛皱着眉头回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怀疑有人将方子泄露了出去。” 夏红鸾点点头,满腹心事。 “我开始也和你是一样的想法,可是这几天药童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眼皮底下,根本不可能里应外合。”念锦烛慢慢分析给夏红鸾听。 “那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 念锦烛让她不要急着下定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是要去卖保颜泥的铺子看过才知。 两人刚要出门,却见睿子都走了进来。 他奇怪地问道:“今日不是驻颜泥重新开售的日子么,医馆怎么大门紧闭?” 念锦烛现在顾不得和他解释,拉着夏红鸾就往屋外去,睿子都也只得无奈地跟在两人身后。 “你们这是急着去哪?”睿子都跟着走了一路,也不知目的地在哪。 被他这么一问,念锦烛才反应过来,自己并不知道卖保颜泥的地方在哪,只是知道个大概方位。 睿子都突然一拍脑袋说道:“我知道在哪了,跟我来。” 原来他刚才过来的时候就见一间铺子前围满了人,闹闹哄哄也不知里面卖的是什么珍奇玩意儿。 只是他刚才急着来见念锦烛,也没细思量,现在一想这可能正是她要找的地方。  念锦烛将信将疑跟着他来到一间名为蝶粉轩的铺子前,却见那儿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自己根本挤不进去。 第573章 仿制 “傻子才去玲记号买什么驻颜泥,这家卖的保颜泥价钱不到她们家的一半,功效却要好的多。”一位姑娘举着手里的保颜泥向同伴炫耀道。 同伴没有抢到,羡慕地看着她:“真的么?你是听谁说的?” “什么听谁说的,用过保颜泥的人都这么说,还会有假么?”姑娘越说越兴奋,恨不得直接在大街上涂抹起来。 同伴愈发羡慕起来,小声提议道:“不如我出双倍的价钱,你把你手中这罐卖给我吧。” “那可不行,我还等着变漂亮呢。” 念锦烛见两个小姑娘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不禁发笑。 听说,也不知是听谁说的? “锦烛,你笑什么?”夏红鸾见她刚才嘴角浮现一丝讥笑,不明所以。 “我现在倒是更加好奇这保颜泥是什么神丹妙药了。” 因排队的人太多,念锦烛不愿浪费时间排队,便用了睿子都世子的特权。 众人一听是世子来了,顿时鸦雀无声,忙给他们让出一条道来。 原本还在卖力介绍的两名伙计一见到念锦烛,立马住了嘴,想要把面前的保颜泥藏起来。 “二位慢着,你面前的保颜泥可否借我一看?” 面前之人乃是昌平公主,伙计就是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也不敢说个不字。 只得恭恭敬敬地把保颜泥交到念锦烛手里。 念锦烛一看,和方才那位大婶儿手中拿的一模一样。 看来这保颜泥完全就是按着驻颜泥仿制的。 “你们竟敢制假贩假,好大的胆子。” 伙计低垂着头不回话,一位掌柜模样的人却从屋内走了出来。 “公主说我们制假贩假可有证据?”他微眯着眼睛,从容淡定,不见一丝慌张。 “你就是这间铺子的掌柜吧。” 他笑着作了个揖道:“正是。” “你们卖的保颜泥和我们的驻颜泥无论从外观质地还是气味都极其相似,还敢说没有制假?”夏红鸾气急败坏道。 驻颜泥费去她不少心血,现在却被小人剽窃,自然是火冒三丈。 “既然姑娘一口咬定我们制假,那不如就去报官吧,还在这儿和我多费唇舌做什么?”掌柜仍旧带着笑,只是说出的话一点也不客气。 “好,我就去报官。”夏红鸾转身就要往官府方向去。 却被念锦烛叫住:“红鸾,现在去官府只会白跑一趟。” “可是确实是他们盗用了我们的方子,我们怎么可以不追究?”夏红鸾越想越委屈。 “我并未说不追究,只是要想解决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念锦烛平静地说道。 这种时候她可不能自乱阵脚,必须保持镇定。 掌柜见她们说着话便出声打断道:“两位有什么对策不如回去讨论,别挡着后面的客人。” 掌柜语气嚣张,并不把她们放在眼里。 身后的客人也哄闹起来:“不买就赶紧滚,你知道现在这保颜泥有多难买到么,我们可没闲工夫在这听你们聊天。” “就是,就是,快滚吧。”大伙儿纷纷叫嚷起来。 睿子都在这期间一直没有说话,只掏钱从伙计那买了一罐。 待三人回到锦绣医馆,睿子都将保颜泥拿出放到桌上。 夏红鸾一看作势要扔,眼里也都是委屈的泪水。 “子都,就连你也去买他们的东西,我看你是存心想要取笑我。”说着淌下两行清泪。 睿子都这才解释起来:“我取笑你做什么,我买保颜泥就是为了寻找线索好定他们的罪。” 念锦烛忙递了帕子给她擦泪,又扶着她去到一旁坐下。 夏红鸾小声抽气了一会儿,抬头时就见睿子都已经保颜泥涂在了手背上。 “还真是刺鼻。”睿子都一脸嫌恶。 “刺鼻你还涂?”夏红鸾没好气道。 念锦烛知道睿子都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开玩笑,也就对夏红鸾说道:“子都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 “能是什么用意。”说罢也不等念锦烛接着劝,就闷闷不乐地回了后屋。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夏红鸾还是没有想到办法,急得焦头烂额。 突然念锦烛兴冲冲地推开房门,满脸惊喜道:“子都的手上起疹子了。” 夏红鸾一头雾水,睿子都起疹子念锦烛开心什么? 只是下一秒她就反应过来,睿子都方才涂在手上的正是保颜泥。 她跟在念锦烛身后来到馆中,就见睿子都捂着手坐立难安。 “子都,快把你的手拿出来给我看看。” 睿子都伸出手开,手背上的红疹已经变成了水泡,手背也变成了紫红色,甚是吓人。 “这可如何是好?锦烛,医馆中可有医治的药。” 念锦烛叹了口气:“你看我药都找出来了,他却不肯配合。” “我手上的这可是证据,涂好了还怎么找蝶粉轩的人算账?” 夏红鸾哭笑不得:“我看你们也和我一样,一紧张就脑子不转了。” 念锦烛不明白她的话,夏红鸾又接着道:“有那么多人买了蝶粉轩的保颜泥,难不成还会差你这一个证人?” 睿子都这才肯让念锦烛给他擦药。 “医馆这两天看来是不会有生意了,就当作是给伙计们放假了。” “那我们要什么时候去找蝶粉轩的掌柜说理?” 念锦烛看了看天色:“看样子至少要等明天了。” 一夜过去,念锦烛与夏红鸾结伴来到医馆,只是还没走近就见一人站在医馆的门外。 那人戴着帷帽,将脸遮得严严实实。 “你站在门外做什么?”夏红鸾出声问道。 那人弯着身子并不回话,像是在哭泣。 念锦烛好奇起来,只是这门外也不适合说话,便把人请了进来。 “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那人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捂着嘴小声啜泣起来。 “既然这样,还请你先把帷帽摘下,我们才能知道你的病情。” 那人哭哭啼啼个没完,念锦烛也被她惹得心烦起来。 来人见念锦烛像是要生气,才不情不愿地取下帷帽。  念锦烛一阵惊呼,吓得起身倒茶的夏红鸾也忙探过身来。 第574章 起疹 来人竟是那日的大婶儿,只是她的脸上满是水泡,有的已经溃烂化脓,散出恶臭来。 想来是一回家就用了蝶粉轩的保颜泥。 “公主,救救我的脸吧。”说着又欲伸手去挠。 念锦烛一把打落她的手,没好气道:“叫你贪图便宜,这下遭报应了吧?” “公主您就别嘲笑我了,快替我想想办法吧。” 念锦烛却并不打算立刻为她医治,而是和她谈起条件来。 “只要能医好我的脸,就是倾家荡产我也在所不惜。” “我不需要你的钱财,只需要你替我办件事。” 念锦烛玩味地看着她,只等她点头。 果不其然,大婶儿片刻也未思索就答应下来。 念锦烛二话不说,拉起大婶就朝着蝶粉轩赶去,夏红鸾也忙跟了上来。 蝶粉轩门前依旧门庭若市,前来买保颜泥的人络绎不绝。 大婶儿深受其害,一见这些人竟然还敢公然售卖,操起一根棒子就要去砸烂他的摊子。 念锦烛拦住她:“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要想讨回公道就按着我接下来的话去做。” “公主要我做什么?” 知县也不敢不给李公公面子,有谁不知李公公跟了太后有些年数了。 “孙忠,本官听闻你贩卖假药,可有其事?” 孙忠连磕三个响头,哭诉道:“是有贼人想要害我,还望叔...” 知县一拍桌子,吓得孙忠连忙改口:“还望大人明察。” 知县刚要说话,李公公却阴阳怪气地问道:“贼人?不知你口中的贼人是指昌平公主还是本公公呐?” 孙忠赶忙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怎么会,贼人是说小的自己。” 孙忠已被吓得语无伦次,与其听他胡扯不如直接叫来证人。 “大人,依我看还是直接传唤证人为好。”念锦烛提议。 知县立刻谄媚地笑起来:“那就按公主你的意思来。” 证人被叫了上来,足有十多位,大堂内险些站不下。 孙忠急得汗如雨下,双腿打着颤儿。 知县一看也是颇为震惊。 “先将你头上的帷帽拿下。”念锦烛并非建议,而是直接命令道。 大婶儿紧紧压着帽檐,全然不肯松手。 念锦烛冷笑一声:“就这样你还想讨回公道?” 大婶儿痛定思痛,一下拿掉帷帽。 “娘,你看,那人的脸上好恶心。”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孩童指着大婶儿的脸惊呼道。 孩子的母亲忙瞪他一眼,怒斥道:“小孩子怎么乱说话?” 只是当她看到大婶儿的脸也着实被吓了一跳,虽未说出口却也全都写在了脸上。 大婶儿颇为受伤,又开始哭了起来。 “现在哭什么,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念锦烛怒斥她一声,她立马收了声。 “大婶儿,你的脸上怎么了?”说话的还是刚才那位母亲,她见大婶儿很是可怜,便关切地问道。 大婶儿一指蝶粉轩的摊子,怒不可遏地嚷道:“就是这群丧尽天良的人,竟然卖假药给我,害我用完脸都烂了。” 母亲举起手中的保颜泥,不确定地问道:“大婶儿,你说的是这个么?” 婶婶一看使劲点头:“对,就是这东西,我用完以后先是满脸起疹,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正说着话,脸上又是一阵刺痛,疼得她呲牙咧嘴。 孩子的母亲吓得忙把保颜泥扔到一边。 大婶儿的大声哭泣引得路人纷纷围观,就连在喝蝶粉轩的小贩讨价还价的客人也被吸引了过来。 大家看着大婶儿的脸便是一阵干呕,谁也不愿上前来。 “大家千万别买他家的保颜泥了,我的脸就是被那东西害成这样的。”大婶儿向众人说起。 “是谁在外面说话呐?”只听一道声音传来,昨日的掌柜由几位伙计护着走了过来。 大婶儿一见是他就要上去打他:“都是你昨日里说得天花乱坠,你不得好死!” 掌柜仿佛没有闻见恶臭味,凑到她面前盯着她脸上的脓包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掌柜突然说道:“你脸上的脓包看起来并不像是用了保颜泥所致,我看你是她找来的托。” 说着,用手一指念锦烛。 “我看也是,锦绣医馆眼看着生意被人抢了去,就想用不入流的小伎俩来陷害蝶粉轩。” “没错,驻颜泥效果不好,价钱还贵,可她们竟然不从自身找问题,真是不要脸。” 大伙儿听信了掌柜的话,都认为念锦烛是来找茬的。 念锦烛看着这些不分是非的人,心想他们被骗也是活该。 “都散了吧,我大人有大量也不与你们计较了,还望你们不要没事找事。”掌柜说罢就要走开。 “谁说可以散了?” 掌柜应声回头,就见一位富家小姐模样的姑娘走了过来,脸上也同大婶儿一样化脓流水。 她身后的丫鬟冲到掌柜面前,将一罐保颜泥砸在他的身上,掌柜身上一片狼藉。 “你这贱婢,看我不打死你!” 眼看着掌柜手中的拐棍就要落下,念锦烛一把将小丫鬟拉到自己身后。 “掌柜可是想要打人?” 掌柜吓得立马收了手,他虽敢和念锦烛唱反调,可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朝她动手。 蝶粉轩门前围聚的人越来越多,出来指证蝶粉轩卖假药的人也是一个接一个。 这些人都是昨日在这买了保颜泥,用过之后就满脸溃烂,疼痒交加。 念锦烛一看之下才知道大婶儿脸上的症状还算轻的,有些人脸上全都肿了起来,眼睛肿得只剩一条份儿。 刚才已经付过钱的客人全都嚷着要退钱。 “你们说退钱就退钱么?只要知县老爷不发声,谁敢说我卖假药?” 念锦烛一听也猜出了个大概,这掌柜的肯定是仗着背后有知县撑腰,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知县确实不会说什么,太后倒是发话了,掌柜的你可想一听?” 念锦烛转头一看,来人却是睿子都。 跟在他身后的人她也认得,正是太后身边的大红人李公公。 李公公一见念锦烛忙给她行了礼,这才转头轻蔑地看向掌柜。 “刚才可是你嚷着要见知县,那不如就随我走一趟吧。”李公公一掸手中的拂尘幽幽开口道。  “我可没说要去见知县。”说罢就要溜之大吉。 第575章 堂下何人 却被睿子都挡住了去路:“要不要见知县可由不得你,官府的人一会儿就来,你有什么话就留着去大堂上说吧。” 掌柜还想狡辩,却见两个衙役朝着自己走来,不由分说就把他擒住了。 县衙大堂 掌柜被押着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心里也隐约觉得不妙。 知县老爷慢慢悠悠走上高台,看一眼跪在地上的掌柜就气得咬牙。 原来掌柜是他的侄儿,总借着他的威风仗势欺人。 他几次三番劝说都只当耳旁风,从前他还能偏袒着他,可这次惹上的人哪里还是他能摆的平的。 “堂下何人?” 知县一拍惊堂木,吓得掌柜一个哆嗦。 “蝶粉轩的掌柜孙忠。” 念锦烛可不想看着二人做戏,便朝李公公使了个眼色。 李公公心领神会,朝着知县说道:“直接审吧,你与他的关系谁人不知。” “可是孙忠卖给你们的假药?”知县板着脸问道。 “小的不敢说假话,保颜泥就是在蝶粉轩买的。”大婶儿急忙跪了下来向知县禀明实情。 孙忠无奈之下只得大呼一声:“叔父……” 却被知县硬生生打断:“大堂之上哪来你的叔父?” 知县怕他嘴里再冒出不该说的话来,忙厉声喝道:“孙忠,你可知罪?” 孙忠吓得伏在地上不敢吱声。 “给我拖下去打五十大板。”知县虽怕兄长怪罪,可眼下也没了其他办法。 “慢着,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结案了。”说话的是李公公。 知县敢怒不敢言,只得陪着笑脸问过李公公的意思。 “这些受害者难道都不用管了么?”李公公喝一口茶悠闲地问道。 “要管要管,就罚孙忠将贩卖假药所得的钱财全部归还,并赔偿受害之人每人五十两。” 五十两已是笔不小的数目,可堂下站着的受害者却不依。 “他害我们的脸变成这副模样,竟然想用五十两来摆平,未免太便宜了他。” 富家小姐哪里会把这点小钱放在眼里,她在乎的是自己脸还有没有可能医治好。 “不错,可不能轻饶了他。”念锦烛说话间已经拿出了一罐保颜泥。 “你要做什么?”孙忠吓得连连往后退。 念锦烛笑着取出些来放在孙忠眼前晃了晃,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大人,要我看应该让孙掌柜试试自己研制的保颜泥。” 知县虽于心不忍,可这毕竟是孙忠自己惹出来的祸,也只能由他自己担着。 孙掌柜被涂了满脸的保颜泥带了下去,他不仅要遭受脸部溃烂的痛苦,还要在狱中呆上三年,当真是自作自受。 事情终于得以解决,念锦烛也觉得心中畅快了不少。 李公公还要赶在天黑前回宫,念锦烛也想不出感谢他的方法,正好想起府中还有自己腌制的咸鹅。 太后倒是很欣赏她的厨艺,可咸鹅未免有些拿不出手。 “公主,咱家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这话已在李公公心里憋了好久。 “公公你说。” 李公公长叹口气道:“公主什么时候有空去看看太后吧,太后很是想你。” 念锦烛心里有些排斥,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祖母她并不是很想亲近。 可这回毕竟是太后帮了自己大忙,直接拒绝显得有些说不过去。 李公公见她不表态又接着说道:“太后自从吃了你做的松鼠桂鱼就一发不可收拾,是三天两头命御膳房做了来吃,可都不是滋味。” “公公真是说笑了,御膳房的手艺自然是要在我之上。” “公主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太后真正想念的哪里是什么桂鱼,而是你这个人呐。” 念锦烛其实一早就听出了李公公的言外之意,这也是她方才迟迟不接话的原因。 “今日这番话并非太后的意思,而是杂家实在见不得太后日日以泪洗面。” 念锦烛思来想去还是去取了咸鹅来,亲手交到李公公手上。 “这是我亲自做的,还望公公代为转交给太后,至于进宫探望她老人家一事我会记在心上的。” 李公公拿着咸鹅,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儿:“公主您真是有心了。” 念锦烛被他夸得脸都红了,其实这咸鹅是前些日子做的。 一共做了三只,送去夏红鸾那儿一只,那时上官菀月还与自己交好,也拿了一只去。 现在送给太后的这只原本是准备留着自己吃的。 她当然不会当着李公公的面如实道来,只说:“只要太后喜欢就好。” 送走李公公,念锦烛又有些纠结起来。 正好睿子都从外面办事回来,手上还提了一份豆腐花。 豆腐花是在西街的赵大娘那儿买的,还和小时候一个味。 念锦烛一见着吃的瞬间忘了烦恼。 “这是我给小宝带的,没你的份。”睿子都决定逗逗她。 “你可瞒不过我,我都已经看到上面满满一层的辣椒面了,小宝吃不得太辣的食物你又不是不知道。” 念锦烛搓搓手接过豆腐花开心地吃起来,那模样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爹,你偏心。”小宝站在睿子都身后气呼呼地大喊道。 一旁的丫鬟下人见了这情形,也偷着笑起来。 “娘肚子里有了宝宝爹就只喜欢娘和宝宝了,小宝是个没人疼的孩子了。”说着大哭起来,谁人都劝不住。 睿子都哭笑不得,只得把他扛在肩头,哄道:“不论什么时候爹最喜欢的都是小宝。” 小宝得了便宜还卖乖,撅着张小嘴问道:“小宝不信,爹你要证明给小宝看。” 睿子都这下终于知道小宝的鬼主意了,原来是想用苦肉计到他这来骗吃骗喝。 不过被小宝骗他倒是心甘情愿。 二人来到集市上,小宝一眼就看中了一只兔子。 “爹,给小宝买只兔子吧。”小宝抱着他的大腿恳求。 念锦烛以前也给小宝买过一条小金鱼,可他养了几天都没了兴趣。 眼看着小金鱼奄奄一息,念锦烛还是将它放入了池中。 小宝虽然当下对小兔子喜欢的紧,只怕过两日又会喜欢上别的事物。  “集市上还有这么多好玩的东西,我们先转转再做决定如何?” 第576章 回礼 “不要不要,小宝就要小白兔,爹你不给我买我就哭给你看。”小宝说哭就哭,引得路人纷纷围观。 睿子都受不了被这么多人围着评头论足,只得付钱买了只兔子。 小宝一拿到兔子立马擦了擦眼泪,冲着睿子都笑了起来。 睿子都却完全笑不出来,念锦烛之前说得不假。 小宝已经把哭当做了一种达成目的的手段,看来是时候加以制止了。 二人带着兔子回到府上,念锦烛看一眼小宝的兔子有些不满起来:“你怎么又给小宝买这些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过个几日就不喜欢了。” 睿子都满脸无辜,念锦烛的顾虑他当然有想过,可小宝只要一哭他就没辙了。 念锦烛拉着睿子都进到自己房间,询问起兔子一事,睿子都只得说出实情。 “什么,小宝居然又在大街上大哭大闹?”念锦烛一拍桌子,当即就要去找小宝问话。 睿子都无奈地点点头,这回他也不打算帮着小宝说话了,却还是拦着了念锦烛。 “要是直接和他说有用就不会出现今日这种情况了。” “小宝这样下去可不是回事,我的肚子也是越来越大,接下来只会更没有时间管到他。”念锦烛一手抚着肚子,心里说不出的苦涩。 睿子都只得耐心劝她,念锦烛一点也听不进去。 忽然她心生一计,忙神秘兮兮地朝睿子都招招手。 “今日你怎会想到去请李公公的?” 睿子都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提到李公公,却还是回道:“李公公不是我请来的,你的事也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太后耳朵里,今早你一走李公公就过来了。” 这么看来太后是真心喜欢她,想要托她办点事也不难。 睿子都见她似在想心事,也不去打扰她。 “看来我明日不得不去趟宫里了。”念锦烛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悲。 “是李公公今日和你说什么了么?” 能让念锦烛下定决心进宫的并非李公公的话,而是小宝的事。 只是她现在并不想把自己的想法说给睿子都听。 因为她的缘故,睿子都对小宝可以称得上是溺爱,现在说出打算肯定又要遭到他的反对。 万寿宫 李公公一早就站在万寿宫外等候,一见着念锦烛的马车忙去向太后通报。 太后连侍女刚拿来的血燕窝都顾不上喝了,忙传了她进来。 念锦烛向太后福了福身,虽未说一句话,可那副乖巧的模样也是讨人喜欢的很。 “锦烛,到哀家身边来坐。” “是,太后。” 太后一听脸上现出哀伤之色来,闷闷开口道:“这里又没有旁人,为何不唤我祖母?” “祖母”两个字像是哽在念锦烛的喉头,她怎么也叫不出来。 她试了半天还是放弃,只向太后解释道:“只要我把太后放在心上,称谓有什么重要。” 太后被她说得大笑起来,又让侍女去取了首饰来赠她。 “锦烛,你看看这些首饰里可有你喜欢的?” 侍女拿来的首饰样样都很罕见,应该是邻邦进贡的。 只是这些闪着金光的首饰晃得她眼晕,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到心仪的。 太后取了对金丝绕耳坠在她耳边比了比,不仅赞叹起来。 “我看这对坠子好得很,衬得你的脖颈更加修长。” 念锦烛笑着接过耳坠,直夸太后好眼光。 “太后,锦烛今日过来也给你带了礼物。” 一说起礼物太后又想起昨日的咸鹅了,好好的食材就这么被浪费了。 “御膳房的那群废物竟将你送的咸鹅做了红烧,完全失了原本的风味。” “整只鹅都吃完了么?”念锦烛问道。 太后并不了解,找了李公公来问话。 李公公想了想说道:“我特意叮嘱了御膳房只做半只,剩下的半只留着公主来了一同享用。” “太后要是不介意的话,剩下的半只不如由我来做。” 念锦烛与太后呆的久了有些烦闷,与其在宫里和太后闲聊倒不如亲自动手做两个菜。 只有埋头做菜的时候她才觉得最自在。 “哀家倒是想和你多说说话,不过既然你想将那半只鹅烹了那便去吧。”实则太后自己也怀念起念锦烛的手艺了。 御膳房 “你瞧那人是谁,怎么可以随意进出御膳房?”两名宫女小声议论着。 “也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公主,太后倒是喜欢的很,昨日李公公拿来的咸鹅就是她腌制的。”厨役解释道。 宫女轻蔑地瞥向念锦烛:“竟然想用咸鹅就将太后打发了,真是痴人说梦。” 宫女厨役们的议论全被念锦烛听了去,不过她正忙着做咸鹅煲。 这道咸鹅煲她已记不清做了多少回,但从未有失手的时候。 她将咸鹅切块放在冷水中浸泡了会儿取出沥干。 “你,过来帮我备菜。”指的正是方才多嘴的厨役。 厨役随即换上了小脸,一路小跑向念锦烛处。 今日做的这道咸鹅煲用到的配菜很多,笋干,胡萝卜,百叶... 念锦烛就是见不得厨役在一旁嚼舌根,特意给他找了点事做。 念锦烛将咸鹅切块,又在锅中放入油和葱姜等香料煸炒出香味,接着将咸鹅块一同倒入翻炒。 整个御厨房瞬间被香气所弥漫,就连见惯山珍海味的厨役们也都侧目观看。 见咸鹅炒出了油,念锦烛又问厨役要来砂锅,这道菜的关键就在于此。 若是直接用铁锅炖煮则完全失了鲜咸,鹅肉也会变得又柴又硬。 念锦烛将鹅块倒入砂锅加水,盖上盖子焖煮。 因为咸鹅已经翻炒过,所以只需加盖炖上一碗茶的工夫即可。 锅盖一掀开,趁着香气还未来得及散出,念锦烛忙把胡萝卜丁,百叶丝等配菜一同放入,只等锅开。 厨役特意为她找了个做工精致的青花汤盅,念锦烛也就顺手接了过来。 只是她平日里做菜并不在乎盘子汤盅一类的东西,食物味道好哪还需要这些外在之物衬托。 万寿宫  “锦烛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太后等得有些不耐烦,上回的红烧咸鹅也没见要耗去这么多时间。 第577章 秘制的咸鹅煲 “公主今日做的是咸鹅煲,煲汤可急不来。”李公公忙为太后斟了茶。 李公公倒茶的工夫,念锦烛就端着咸鹅煲走了进来。 念锦烛本就生得娇小,而那汤盅又比平日里要大的多。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把汤盅接过来。”李公公见侍女在发愣,忙在一旁提醒。 汤盅盖子被打开,鲜咸的香味引人垂涎。 太后刚要命人盛出一碗来,念锦烛却从托盘上拿出一只碟子。 众人这才发现这只不起眼的碟子,里面放着的是翠绿的葱花。 念锦烛取出些撒在汤面上,香气顿时变得更加浓郁。 太后吃了一口,不禁疑惑:“这确是昨日带回的那只么?怎么和红烧的肉质全然不同?” “咸鹅本就经过腌制,肉质也就不如现杀的软嫩,若再大火炒制必然失了所有风味。” 太后又喝了几口汤,不同与最初的咸香,口中竟有一丝甘甜。 不等太后问话,念锦烛又解释起来:“我在汤中加入了百叶丝和胡萝卜笋干,而这三样配菜都是去油解腻之物。” 念锦烛一早就知太后患有心梗,而心梗最大诱因就是过于油腻的饮食。 “难为你这么有心,哀家很是欣慰。”太后满眼慈爱地看着她。 “太后喜欢就好。”念锦烛今日来宫中的动机并不单纯,但眼下并不适合主动提出要求。 念锦烛乖巧的样子又惹太后记起了往事,不免感怀落泪。 “锦烛,你有什么要求只管向哀家提,哀家一定满足你。” 念锦烛一直等的就是这句话,可真等太后说出又有些鄙夷起自己的小人之心。 可小宝一事终究是她的心结。 她面露难色问道:“太后可还记得小宝?” “记得,那孩子天真活泼,一张小嘴甜的很,像极了你,何时带来宫中给我瞧瞧?” “太后喜欢小宝是他的荣幸,若是太后不嫌弃,不妨让小宝陪你数月。”这才是念锦烛今日来的真正目的。 她听闻宫中有位元震大将军,赤胆忠心,满门忠烈,小宝若是能跟着他学习骑射,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你可是说真的?”太后面露喜色。 “那是自然。” 只是太后却自顾自地说道:“也不知小宝愿不愿意陪在哀家身边?” “锦烛听说宫里的元震大将军精于骑射,不如隔一日就让小宝跟着他习武,平时则长伴您膝下。” 李公公十岁出头就进了宫,察言观色的本事自是一流。 太后还未觉察念锦烛的意图,他却已经看得通透。 只是念锦烛现在是太后的心头好,自己帮着她说话总没错。 “太后,这也是公主的一片心意,您就准了吧。这万寿宫一向寂静冷清,宝王爷来了定能多些欢声笑语。”李公公见太后犹豫不决也帮着劝起太后。 太后眉头一展,也就答应了下来。 念锦烛离了宫,回去的路上却心事重重。 “主子,你回来啦,小少爷刚睡醒正四处找你呢。”阿碧上前来替她脱去袄子。 说到小宝,她的心里又是咯噔一下,让小宝进宫的事还不知该如何解释。 睿子都出去办了事回来,路过小宝房间时却见念锦烛一动不动立在门前。 他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吓了一跳忙抚着胸口。 “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 念锦烛沉默不语,推开门拉着睿子都一同进到屋内。 莫愁正在哄着小宝吃饭,小宝的心思却在一旁的兔子身上。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你瞧瞧小宝,自从买了兔子回来,就连饭也不愿好好吃了。”莫愁因搞不定小宝而愁眉不展。 若是放在平时念锦烛定要对小宝严厉教育的,可今日一想到要将小宝送去宫中,哪还舍得对他动怒。 她亲手接过饭碗喂小宝吃完饭,小宝撒腿就跑。 “小宝,先不急着出去玩,娘还有话和你说。” 小宝只得垂着头走了过来。 “小宝,你还记得太后娘娘么,今日她和娘提起了你。” 睿子都对太后提到小宝一事心中存疑,却也不打断她。 小宝点点头无所谓地回道:“太后娘娘提起小宝做什么?” “太后在宫里孤单冷清的很,想让你去万寿宫陪她数月。”说这话的时候念锦烛不敢抬头去看任何人。 “那我可以把我的小白兔带上么,太后一定也会喜欢的。”小宝天真地指了指兔子。 念锦烛本以为小宝会又哭又闹,都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只是小宝现在的反应却完全不在她预料之中。 “娘,那你会常去看我么?” 念锦烛一把把他搂进怀里:“娘只要一有工夫就去看你。” 念锦烛与睿子都回了房,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放下。 “这就是你昨晚和我说起的计策么?” 念锦烛点点头,略带歉意地说:“对不起,我知道这件事应该事先和你商量,可我又怕...” 睿子都并无责怪她的意思,牵过她的手:“这件事你做的一点不错,无需和我道歉。” 天刚蒙蒙亮,念锦烛便起床去了小宝屋里。 照应小宝起居的丫鬟一见是念锦烛,便要去叫醒小宝。 “嘘,别吵着他睡觉,我就是放心不下过来看看,小宝进宫要带的衣物备齐了么?” 丫鬟指指一旁的两三个大包裹,忍着笑小声道:“小少爷要的玩具也都给放里面了。” 念锦烛来到小宝床边,看着他可爱的睡颜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她见小宝的桌上放了几张纸,便向丫鬟问起是何物。 “这是小少爷之前画的画,他非要也带去宫中。” 念锦烛拿起画纸,每一张画的都是一家三口在一起的场景。 有的是三人一同逛集市,有的则是去了郊外放风筝。 还有一张上有个小人在炒菜,另外两个则在淘米洗菜。 “这傻孩子...”念锦烛心内既幸福又心酸。 她坐在桌前看着看着睡着了过去,醒来时就见小宝已经穿戴整齐,拎着兔笼站在她身边。  “娘,我们何时动身?”小宝的脸上一点没有要离别的哀伤,反而还带着些期待。 第578章 小宝进宫 念锦烛回房梳洗打扮了一番,和小宝一同上了马车。 小宝一路上问这问那,一会儿是宫里有没有糖醋排骨,一会儿是太后会不会喜欢他的小兔子,逗得念锦烛开怀大笑。 二人来到万寿宫前,李公公小跑过来,递上一串大大的糖葫芦,小宝一刻不迟疑当场就吃了起来。 “太后已在宫中等候多时,公主快到宝王爷进去吧。” 小宝随着念锦烛走进殿内,还是被眼前富丽堂皇的场景震慑住,手上的糖葫芦都忘了吃。 太后今日备了许多小宝爱吃的零嘴儿,又派了几个小太监趴在地上给他当马骑。 小宝玩了一会儿就有些腻了,便想跟着念锦烛回家。 只是一想后面的几个月都要呆在宫中,不禁悲从中来,对吃的玩的都没了兴致。 念锦烛见状只得哄着:“小宝,你不是还带了小兔子来么,快拿出来给太后看看。” 小宝一听小兔子脸上又扬起了笑脸,不无炫耀地朝太后道:“太后娘娘,我的小兔子可神气了。” 太后难得这么高兴,乐得合不拢嘴:“神气,跟你一样神气。” 小宝将兔笼拿到太后面前,凑到太后耳边说起悄悄话:“您想摸摸小兔子么?我只给您一人摸。” 太后竟真的伸手抚了抚兔子的脑袋,这么温馨的场景在万寿宫真是难得一见。 “锦烛,我已召见过元震,也把小宝想要跟着他习武的事同他说了,晚些时候他便过来接小宝。” 念锦烛没想到太后对自己的事竟会如此上心,有些愧疚起来。 太后聪明一世,怎会看不出她的心思,只是从前亏欠她太多,答应她这点要求也算不上什么。 念锦烛又在宫中陪着太后说了小半天话,眼看着外面天快黑了才意识到时候已晚。 小宝方才玩得累了已经睡去,念锦烛得趁着他醒来前赶紧离开。 李公公瞧她三步一回首的样子也宽慰起她来:“公主,宝王爷你不用担心,有我和太后在不会叫他受了欺负。” 隔日一早,元震就来接了小宝去了军营。 太后有心,还特意命人按着小宝的身高制了一身铠甲,穿上好不威风。 小宝初次来到军营,对什么都感兴趣,常常元震一转身的工夫人就跑的没影了。 “念小宝,你难道以为来军营是玩耍的么?”元震板着张脸,全然不把小宝当孩子看。 小宝东张西望,还当元震是在故意吓唬自己。 从小到大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凶他,眼前的这个大胡子叔叔一定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元震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一拍桌子怒道:“念小宝,给我去到帐外罚站!” “我不!”小宝一听终于意识到他并非在开玩笑,并不听他命令。 元震不和他废话,一把将他扛在肩头出了帐篷。 时值初冬,凌冽的寒风吹得人瑟瑟发抖。 元震不为所动,命他在空旷无人处罚站,因周围没有遮挡物,只一小会儿小宝的脸就被冻得通红。 小宝流下眼泪,他也知道在这种地方哭闹并没有用。 “娘,你不要小宝了么?” 眼泪顺着小胖脸蛋滑落,被风一吹脸上一阵刺痛,小宝忙胡乱地擦着眼泪。 元震见小宝在屋外站了约有一个时辰,便让士兵叫了他进来。 小宝脚上穿得是双布鞋,又在寒风中站了那么久,冻得脚都没了知觉。 士兵念他到底是个孩子,便抱着他回了帐篷。 “念小宝,你可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元震不苟言笑的模样就是大人看了也害怕,更别说是只有几岁的孩童了。 小宝眨眨眼睛又要掉泪,元震却命令道:“把眼泪擦掉!” 语气是不容商量的,小宝忙按着他的话去做。 元震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小宝结束了一天在军营的生活,由李公公接回了宫中。 回到宫中就见念锦烛和睿子都也在,只是他看也不看他们就回了自己屋。 念锦烛想要追去,却被李公公劝住:“宝王爷第一天去军营,不适应也是在所难免,公主若是这时候心软可就功亏一篑了。” 太后虽备了一桌好菜,念锦烛却食不知味,早早就回了府。 小宝第二天不用去军营,在宫里和太监宫女们倒也玩得开心,只是晚上一想到隔天又要见到元震了,就怕得不敢合眼。 他很想娘亲,可又怨她将自己送去军营被人欺负。 他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醒来时就听李公公在他耳边催促。 “宝王爷,时候不早了,快起床吧,晚了只怕大将军又要怪罪。” 小宝又被送到.了元震面前,他之前已经领教过他的厉害,并不敢造次。 今日元震心情大好,甚至还对他露出笑来。 小宝却觉得这笑瘆人的很。 “今日我要带你学习骑射,你可要多花点心思。” “骑射是什么?是要骑马么?”小宝隐隐有些激动起来。 从前他就一直想学骑马,可娘亲总说太危险,非是不肯。 “骑射就是指骑在马上,在行进过程中射箭。” “哇,小宝想学!”小宝兴奋地直拍手。 元震带着他来到马场,牵出一匹特意为他准备的良驹。 小宝一见之下就喜欢得很,忙让士兵抱了他坐到马上,嘴里“驾,驾”地叫着。 元震也翻身上马坐在他的身后,双腿一夹马腹,马儿飞奔而出,小宝被带得紧紧靠在元震身上。 只是待他一适应立马喜欢上了这种驰骋的快感。 元震看得出他天资聪颖,已经摸清了骑马的要领,便慢慢松开双手,单脚一踩马背回到地上。 小宝不知他已下马,仍坐在马上兴奋地喊叫着。 马儿带着他跑了一圈回到元震身边,小宝这才发现原来马背上只有自己一人。 “没想到你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骑马,实属难得,只是接下来的射箭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 他说话的时候,士兵已经取来了弓箭,元震一边说着话一边射出一箭。  小宝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一只大雕就掉落在了他面前。 第579章 威武小将军 “将军好厉害,快教教小宝吧。” 元震领着他来到靶场,伸手指了指十步开外的一个靶子对他道:“你就对着这个靶子练习。” 小宝一听当即撂下了弓箭,气呼呼地说道:“小宝虽是孩子可将军也犯不着捉弄我,这么近的靶子就是胡乱一射也能射中。” 小宝因为刚才元震的夸奖还有些飘飘然。 “可不要说大话,你若是能射中红心再显摆也来得及。” 小宝重又拿起弓箭,看也不看就射出一箭,箭矢还未碰到靶子就直直插在了地上。 “你方才怎么说来着?”元震语气中满是嘲笑。 小宝连连摆手:“这一箭不算,小宝没有用心。” 说着又取出一箭,瞄准了半天才松手。 只是这次的箭却直接擦着靶子飞过。 “这下知道射箭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了吧。” “知道了,方才是小宝说大话了。” 元震冷哼一声,留了他一人在靶场练习。 很久就到了要回宫的时辰,李公公在军营外却迟迟不见人来。 他焦急地向士兵询问:“见着宝王爷的人了么?” 士兵们不知道什么宝王爷,只知道这两天军营里来了个小毛孩,想来就是他了。 “好像还在靶场练习。” 士兵刚回了话,就见小宝跟在元震身后走了出来。 “李公公,你猜我今日一共射中了几箭?”还不等李公公回答,小宝就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手,“五箭!”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宝在营中学习骑射也有段日子了。 念锦烛虽然每天都可以从李公公那听说小宝的情况,却仍旧放心不下。 便想着要自己去到军营看望小宝。 只是这一提议刚说出口就遭到了睿子都的反对。 “你一女子跑去军营像什么话?” “我打扮成男人的模样不就成了。”念锦烛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困难。 睿子都担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她肚中的孩子。 “你现有孕在身,比不得从前,可不能再随意外出。” 念锦烛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她倒不觉得和怀孕前有什么分别。 肚中的孩子也才两个月不到,还未怎么显怀,一点儿也影响不到她的生活。 睿子都自知拗不过过她,也只得顺着她,再说他自己也对小宝思念的很。 念锦烛做事一向雷厉风行,晚上刚有了想法,第二天便准备动身去往军营。 她今日未施粉黛,将头发束成一个发髻,但胜在五官精致,看上去倒像是个文弱书生。 睿子都放心不下,派了夏草在她身边护她周全。 二人来到军营,却被站岗的士兵拦下,念锦烛取出太后亲赐的令牌,士兵才肯放行。 元震早已从太后处得知了昌平公主要来,忙出来迎接。 只是等到到了军营门口一看,远处只站了两位书生模样的男子,哪来的公主。 念锦烛回身朝着元震走来,只一开口元震就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原来这二位是为了在营中走动方便而特意女扮男装的。 “宝王爷正在学习射箭,公主请随我来。” 念锦烛看了眼四周小声提醒道:“我现在是男子模样,你却唤我公主,只怕会引人猜疑,还是叫我念公子吧。” 念锦烛说话时眼珠一转,看来小宝还真是和她像的很。 三人来到马场,就见小宝骑在马背上,他不紧不慢拿起弓箭,拉了个满弓。 拿箭的手一松,弦上的箭飞了出去,正中靶心。 夏草虽是习武之人,也知道在马背上射箭并非易事。 小宝只是学了数天就能达到此种程度,看来真是习武的奇才。 念锦烛更是激动地鼓起掌来,引得小宝转头来看。 他一见是娘亲来了,顾不得还在马背上,便挥舞起双手大声叫道:“娘,小宝在这儿呢。” 元震抱了小宝下马,几人进到帐篷内说话。 念锦烛命夏草将包袱取来,里面放着两件小短裘。 “小宝,快过来试试,这是娘刚命人去给你裁制的。” 哪知小宝却不接下,只拍着胸脯对念锦烛说:“小宝一点儿都不冷,不信你摸我的手。” 念锦烛一摸竟真是这么回事,小宝的手心还出了汗。 再看向元震大将军,数九寒天居然只着了件薄衫,背却挺得笔直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冷。 小宝替她将短裘收起来,摸了摸她的肚子道:“娘,小宝以后都穿不上裘了,你还是把他留给肚子里的宝宝吧。” 严肃如元震还是被他逗得捧腹大笑。 小宝因接下来还有训练,念锦烛也不便多打扰便向元震告辞离去。 念锦烛回到府上,又没见着睿子都的人,问过丫鬟也没人说的上他去了哪。 倒是夏红鸾托人带了信来,要她去夏府做客,就连马车都已停在了门外。 念锦烛坐上马车朝着夏府赶去,今日小宝的改变她看在眼里。 现在有一肚子的感慨想要找个人诉说,而夏红鸾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夏红鸾最近除了在继续研制驻颜方,还爱上了做点心。 一得空就去玲记号求着莫愁教她,回了府更是练习地勤快。 今日她邀念锦烛过来就是因为研制出了一种点心,想让念锦烛给她提提意见。 丫鬟端上来一个盘子,里面整齐的码了四五块长条形白色糕点。 外表看着并不出彩,可夏红鸾这么得意定有她的原因。 念锦烛取出一块轻咬一口,外皮软糯弹牙,内里则大有玄机。 醇香的黑芝麻,掺了咸花生碎和剁碎的葡萄干,咸甜酸三种口味却融合得十分完美。 念锦烛不禁竖起了大拇指对她夸赞起来:“看来玲记号得请你去当师傅了。” 夏红鸾见她很是喜欢,便要让丫鬟拣几块让她带回去,也好给睿子都和小宝尝尝。 念锦烛这才想起来夏红鸾还不知小宝去了军营,只得有些落寞地说道:“这点心小宝怕是吃不上了。” “怎么说?” “哎。”念锦烛叹一口气,“小宝现正在军营跟随元震大将军学习骑射,要呆上数月才能回来。”  夏红鸾此前就听念锦烛说起过想把小宝送出去磨练,现在一听这事倒也不震惊。 第580章 不敢欺瞒 只是挺好奇小宝在军营的表现,想来又是哭着吵着要回家。 “今日我刚去看望过他,小家伙倒是比我想象的坚强的多。” “小宝跟着元震可有学到些本事?” 念锦烛说起小宝的骑射技艺不无骄傲:“就连元震大将军都说他天赋异禀,是个学武奇才。” 念锦烛和夏红鸾呆在一起总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回到府中已是深夜。 出去了这么久睿子都也没找,这可不像他平日做事的风格。 “阿碧,世子回来了么?” 阿碧不敢有所欺瞒:“还没。” 念锦烛想起睿子都近日来总是早出晚归,心中也起了疑。 阿碧想要扶着她回房,她却不肯,直言要在厅堂等睿子都回来。 打更人打过更后,才见睿子都偷偷摸摸走进来。 念锦烛点亮了灯,睿子都吓得险些站不住。 “你去哪儿了?” 睿子都支支吾吾,只说是和友人喝酒去了。 念锦烛冷冷看着他,眼里没有温情。 她起身走到睿子都身前,在他身上闻了闻,心也凉了半截。 睿子都身上浓烈的胭脂花粉味,明显是刚从烟花之地回来。 “喝酒?我看你喝的是花酒吧?”念锦烛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一刻也不想多看他的脸。 “锦烛,你怎么这么说?”睿子都满脸无辜。 念锦烛一指他的衣服:“你闻闻你身上的味道,可想好怎么跟我解释了?” 管家刚睡醒就被吵醒,睡眼惺忪地走过来。 却见世子和夫人正在吵嘴,吓得赶忙缩回了房中。 睿子都果真扯起衣袖闻了闻,他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却不能对念锦烛说出实话。 念锦烛见他不给出解释,急得上前来扯他的衣服。 “锦烛,你冷静些,千万别伤着孩子。” 睿子都这话却引得念锦烛更加不满:“你整日关心的只有孩子,看来孩子确实比我重要的多。” 说完也不等睿子都再多说,甩开他的手就回了房。 一夜无眠再加上淌了不少眼泪,念锦烛次日起床时两眼有些刺痛。 阿碧打了水来给她洗漱,念锦烛见她似有心事,也猜到准是和睿子都有关。 却故意不问她,只等她憋不住了主动来提。 阿碧因魂不守舍不小心打翻了水盆,水溅得到处都是。 念锦烛却仍旧不问,只让她将房中收拾赶紧,便去了后院。 到了中午时候,阿碧终于忍不住找到念锦烛。 “主子,世子新给你裁了两身衣裳,可要拿来给你试试?” “扔了。”念锦烛将手中的鱼食扔进池中,引得鱼儿争相抢食。 阿碧早就猜到会是这样,可睿子都临出门却再三叮嘱,一定要将新衣裙送到念锦烛手上。 念锦烛不看阿碧,只幽幽道:“阿碧,你可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该为谁办事你心中可有数?” 这话已经极有份量,阿碧不敢再为睿子都说话。 阿碧一走,念锦烛便将鱼食一股脑全洒进了荷花池中。 睿子都一回到府上便找了阿碧问过情况,阿碧只将两套衣裙重又交还到他手上。 “我不是让你一定要让她收下么?”睿子都强压着怒气。 “世子,你就别为难阿碧了,阿碧不过是个丫鬟,哪能不按着主子的心意来。” 睿子都气得拂袖而去,只是这件事终究是他想的不周全引起了念锦烛误会,也怨不着旁人。 他命厨房煮了小米粥,又拿上刚买回来的蟹黄包去了念锦烛屋前。 “锦烛,让我进去吧,我买了你爱吃的蟹黄包。”他低着头立在门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念锦烛已在床上躺下,听到他的请求也不下床来。 睿子都这回长了记性,在她面前对孩子一事绝口不提,只让她要为自己的身子着想。 哪知还是被念锦烛找着了话说:“你不是事事念着孩子,现在怎么不知道孕妇吃不得螃蟹了?” 睿子都第一回听说这样的禁忌,忙让下人将蟹黄包端了下去 “呵,还说什么让我顾念身子,到头来还不是全为了孩子。” 念锦烛对肚中的孩子自然是无比珍惜,说这样的话也只是为了气气睿子都。 睿子都知她气还没消,只好悻悻地走了。 莫愁见二人这几天各怀心事,便去念锦烛房中找了她谈天。 念锦烛见了莫愁终是忍不住,便将睿子都寻花问柳之事说给了她听。 “世子放着你不看,却去找青楼女子?”莫愁心想准是念锦烛误会了世子。 “家里的花儿自然是比不上野花香。”念锦烛脸上现出苦笑来。 莫愁性子一向沉稳,便是听到念锦烛这么说也还是耐心地继续询问,并不偏向于谁。 “世子去逛青楼是小姐你亲眼所见么?” 念锦烛一想起这事更加气不打一处来:“这还用我亲眼看到么?他身上的胭脂味就是最好的证明!” 莫愁一听却偷着笑了起来:“小姐,这事或许莫愁能给你个解释。”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卖关子。” 莫愁止了笑娓娓道来。 原来这几日睿子都常去锦绣医馆,让她们研制一种新的胭脂。 他要的胭脂不仅要颜色好看气味好闻,最重要的是要可供孕妇使用。 研制期间他每日都去锦绣医馆盯着,不敢有一点差池。 而这一来二去身上沾上了胭脂味也并不奇怪。 “既然这样,他为何不和我解释?”念锦烛被莫愁一说下不来台。 “世子是想给你个惊喜,再说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一通臭骂,世子哪里吃的住。” 念锦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只是她心中多少还是不舒服:“我虽然也期待肚里的孩子,可却听不得他整日将孩子挂在嘴边。” 莫愁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夸张地问道:“小姐,你还不会是连未出世的宝宝的醋也要吃吧?” 眼看着念锦烛又要生气,才一本正经地说起来:“世子之所以会对孩子这么上心还不是因为是和你的孩子么?” “我怎会不懂,只是过不去心中的坎。”  不过她终究欠睿子都一句道歉,便差了莫愁去请睿子都来。 第581章 误会叠生 莫愁却说睿子都又外出有事了,至于这次是为了什么她也不清楚。 “小姐,依我看这胭脂还只是个小惊喜,世子现在出去忙的才是大惊喜。” 说罢也不等念锦烛问起,就笑着出了屋去。 念锦烛等了一天没等回睿子都,却等了来看守赵梦茹的狱卒。 “公主,南宫紫阑吵着嚷着要见您。”狱卒说明来意。 赵梦茹被关在潮湿地牢已经有些时日,正巧这两日念锦烛无事可做,去看看她的落魄模样倒也不错。 夏草听了这事也要跟着前往,南宫紫阑一向狡诈,今日主动要见念锦烛准没好事。 念锦烛与夏草跟着狱卒来到地牢,一路上死蟑螂,腐臭的老鼠随处可见。 赵梦茹就被囚禁在水牢的正中间,身子被铁链缠住捆在一块巨石上。 身子从腰以下全都浸在水中,水面飘着一层虫子的尸体。 之前被砍去的一条手臂就悬在她的头顶,叫她日日受诛心之苦。 她原本垂着头望着水面发呆,却在听到狱卒说出昌平公主四字后猛地抬起头,瞪着眼睛看向念锦烛。 “你来了?”赵梦茹不再像之前那样歇斯底里,而是显得十分平静。 “你找我来有何事?” 赵梦茹望着她痴痴笑起来:“我变成现在这样不就是你最想看得的么?那我就让你看个够啊。” 念锦烛不知她这话是何意,刚要开口就见她微微偏转过身,将砍去手臂留下的伤口呈现在她面前。 因地牢潮湿不见阳光,伤口始终不得结痂,反而化脓长了蛆。 念锦烛一见哪还忍得住,蹲在地上呕吐起来。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我还想把身上的伤再给你看看呢。” 夏草轻盈一跃来到赵梦茹面前,拔出长剑抵上她的脖子:“我这就杀了你。” 赵梦茹放肆地大笑起来:“我都已经变成这副样子了,难道还会怕死?” 说着朝夏草脸上吐了一口唾沫,夏草被臭得一阵反胃。 “夏草,别杀她,她今日找我来就是求死的,你若真杀了她岂不是便宜了她。” 念锦烛也是在她大笑时才明白她的意图的,却并不让她得逞。 见自己的用意被看穿,赵梦茹急得疯狂地扭动身体,想要将身上的铁链挣开。 “念锦烛,你不肯给我个痛快是吧,那你就等着!”赵梦茹气急败坏道。 念锦烛双手背在身后,脸上一片从容,说出的话气得赵梦茹恼羞成怒。 “好,我等着,只是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能奈我何?” 狱卒提了一桶猪潲走了过来,阵阵刺鼻的馊臭味使念锦烛和夏草不得不捂住了口鼻。 “开饭了!”说着狱卒舀出一勺直接向着赵梦茹撒去。 猪潲遇水化开,眼看着就要沉入水底,赵梦茹忙伸出健全的那只手胡乱地抓着。 也不知抓到的究竟是什么,里面竟还有一直死蟑螂。 可她却像没看到一样全都塞进口中,大声咀嚼起来。 “好吃,真好吃,公主,你也来些尝尝么?”赵梦茹边吃边发出赞叹声。 念锦烛转身要走,又听赵梦茹的声音传来:“你不杀我,等我出去后我就会把我遭受的这一切通通还给你,让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念锦烛拉着夏草快速离开。 回去的路上,夏草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主子,方才你为何不让我杀了她,难道真的只是想要折磨她么?” 念锦烛两眼注视着前方,这才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还记得之前皇上身边的女国师么?” 夏草当然记得这人,要不是她在皇上耳边大进谗言,自己主子和世子也不会受那番苦。 只是女国师和南宫紫阑又有何关系? “小姐你是说南宫紫阑是女国师的人?” 念锦烛却摇摇头:“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南宫紫阑出现后女国师就再也没有现过身,我看这南宫紫阑和女国师怕是同一个人。” “可她们的相貌完全不同,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念锦烛却看着她笑了起来:“我就会易容术,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这南宫紫阑恐怕用的不是人皮面具,而是能换脸。” 夏草吓得险些握不住剑,念锦烛的这番推论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念锦烛回到府中,却见睿子都难得地先他一步到了家。 虽已不生他的气,可也不想上赶着对他嘘寒问暖。 “你刚才去了潮湿地牢?”这事睿子都还是从莫愁那听说的。 念锦烛随意地回了一句就要回房去,睿子都也跟了上来。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念锦烛到底还是没忍住。 睿子都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她的问话,只说:“锦烛,我要将天下最好的一切都给你。” 万寿宫 “锦烛已经有段日子没来我这了,也不知在忙什么?”太后一边说话,一边给小宝剥着荔枝。 小宝一张嘴,一颗荔枝肉就滚入口中。 太后见他还想吃,又拿起一颗来。 小宝却摇摇头道:“太后,这回轮到小宝剥给您吃了。” 太后慈爱地笑了起来,眼里满是宠溺:“就数你花样多。” 说着也配合地张开嘴,咬住小宝递来的荔枝。 念锦烛进门时瞧见的就是这副景象,她倒没想到小宝会和太后相处得如此融洽。 小宝一见到念锦烛也没心思剥荔枝了,一头扑进她怀中。 “娘,我还当你不要小宝了呢?”话虽这么说,眼睛却弯成了月牙。 “和太后娘娘呆在一起不好么?” 小宝眼珠转得飞快:“也好,只是如果娘亲在的话就更好了。” 念锦烛这次进宫特意为太后准备了礼物,可太后却并不是很开心。 念锦烛心道难不成是自己猜错了太后的喜好? 却听太后张口说道:“礼物我自然是喜欢,可就是觉得你和我生分得很,我不过是想和你像这世间最普通的祖孙一样相处。” 她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却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老人。 念锦烛想起太后为自己做的一切心有所动,开口轻轻唤了一声“祖母”。  “什么?你叫我什么?”太后其实已经听见,却还是不敢相信。 第582章 描眉 “祖母。”念锦烛又唤了一声,太后才心满意足地笑起来。 睿子都这几日不知从哪得了一种眉黛,一日清晨,他不管念锦烛是否愿意就要给她描眉。 念锦烛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然是不配合。 睿子都有些失望的样子,却也没再迫着她,只是后面几天和阿碧走得倒是亲近起来。 念锦烛不愿多想,直到一日看见阿碧画了平丘黛。 平丘黛是近日刚流行起来的一种描眉方式,因眉头低垂,眉尾上扬,有如山丘而得名。 阿碧很少出府,按理说并不会知道平丘黛的画法。 一次阿碧打来水给念锦烛洗漱时,念锦烛装作无意地问起她:“阿碧,我瞧你这两日的眉毛画得甚是好看。” “主子,你就别嘲笑阿碧了。”说着娇羞地偏过头去。 “是叫平丘黛么?怎么也不先给我画?” 念锦烛的妆容一向是由阿碧负责的,所以她现在这么问阿碧也并未觉得奇怪。 念锦烛正坐在铜镜前梳妆,阿碧便也站在她身后偷偷望着镜中的自己。 这一切却全都被念锦烛看在眼里,她慢条斯理地问道:“阿碧,可是有了心上人了?” 哪知阿碧急忙否认,可脸上却是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念锦烛气不打一处来,那日她亲眼瞧见阿碧单独走进睿子都书房,过了好久才出来。 阿碧并非睿子都的贴身丫鬟,二人独处那么长时间不得不叫人猜疑。 “你的这位心上人我可认识?”念锦烛拿起茶杯亲抿一口,说出的话带着点戏谑。 阿碧最近确实喜欢上了府上的家丁李福,她心想主子会这样问定是发现了什么。 阿碧只得承认道:“主子你确实认得。” 只是她这副娇羞的样子到了念锦烛眼中就成了故意炫耀。 念锦烛气得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指着门外怒道:“给我滚出去!” 阿碧吓得地上的碎片也不敢去捡,赶忙退出屋去。 念锦烛认定了睿子都与阿碧有染,气得饭也吃不下。 她只当自己已经发了这么大的火,这二人会有所收敛。 可傍晚时分当她经过睿子都书房时,竟又听到里面传出阿碧的声音。 “这光天化日你们两个人躲在房中做什么?”她推开房门幽幽问道。 阿碧惊慌失措,匆匆将桌上的几张纸藏进怀里就退了出去。 阿碧一走,念锦烛便找了张椅子坐下,盯着睿子都细细看起来。 睿子都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起来:“锦烛,为何一直看着我,是我身上有哪里不对劲么?” “身上并没有不对劲,只是这心对不对劲就不得而知了。”念锦烛阴阳怪气的语气搞得睿子都一头雾水。 念锦烛见他这样以为他是在装无辜,说起话来也更加刻薄:“找什么人不好,却偏偏要找个贱婢。” “锦烛,你在说什么?”睿子都说着就要走上前来,却被念锦烛叫住。 “我现在看你恶心得紧,一刻也不愿多看你。” 睿子都莫名其妙被她一阵奚落,心里自然是不好受。 他猜想念锦烛应该是误会了什么,却又听她开口道:“我真是没想到,你睿子都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这么想来真是后悔当初救了你。” 念锦烛这话触到了睿子都的底线,他气得额上青筋暴起:“你简直是在无理取闹!” 他虽气急了,却还是不忍心对她说狠话。 “你现在就给我滚,带上你的全部家当和那个贱婢给我滚出去。” 睿子都此前睿王府被封,便一直住在念锦烛处,两人虽一直相处和睦,只是不能给念锦烛一个归所一直是她的心结所在。 现下念锦烛却直接将他的伤疤撕开,他只觉得心像是死了一般。 睿子都连夜收拾了钱财衣物就要离开,莫愁知晓二人起了争执忙去通知了夏红鸾。 夏红鸾过来时二人正吵得不可开交,莫愁委屈地站在一旁什么话也插不上。 “都怀着孩子的人了,还这么胡闹,有什么事是不能坐下来好好谈的?”夏红鸾在没了解清楚事情前也不偏袒念锦烛。 “什么事?你问问他和那个小贱人做了什么事?”念锦烛胸口剧烈地起伏,满肚子委屈。 阿碧立在墙角嘤嘤地抽泣,只反复说着自己是清白的。 “现在倒是装起可怜来了,白天在我房中不是还向我炫耀有了心上人?” “阿碧,什么心上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夏红鸾直觉这其中一定起了误会。 而念锦烛与睿子都又都在气头上,想要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只能寄希望于阿碧。 阿碧抹着眼泪说道:“阿碧确是有了心上人,就是府上的下人李福,只是我也不知道这怎么就惹了主子不开心。” 说罢又委屈地哭了起来。 “李福?”念锦烛印象中却有其人,只是阿碧的心上人怎会是他,阿碧惦记的不是睿子都么? 阿碧点点头又道:“李福并不知道我喜欢他一事,我也不想同任何人说起,可…” “慢着。”念锦烛打断她问道,“既然你喜欢的是李福,那和睿子都之间怎么解释?” 阿碧一脸莫名,他和世子之间清清白白,何须解释。 夏红鸾走到阿碧身边扶着她起身。 又凑到她耳边提醒道:“是不是你和子都有了引人猜疑的举动,只管说出来。” 阿碧仔细回想了一下,突然一跺脚闷声说道:“难怪主子之前就对我的平丘黛感兴趣的很,原来是那时候就怀疑起我来。” 随后她便将睿子都拜托自己一事慢慢道出。 原来是睿子都想要为念锦烛描眉,可无奈自己手笨,只得请了阿碧做师傅。 二人也没多想就在阿碧脸上练习起来。 阿碧脸上的平丘黛确实是睿子都所画,只是睿子都做的这一切却都是为了给念锦烛一个惊喜。 却没想引起这样的误会,还让阿碧顶了这样的罪名。  念锦烛在了解实情后难堪地下不来台,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第583章 方才为何躲着我? 夏红鸾从前也不知她竟是这么爱吃醋的性子。 平丘黛一事过后,念锦烛传了阿碧来她房中。 二人因为这事都显得有些尴尬,谁也不想先开口说话。 只是这事确实是念锦烛不对,她也就主动说起了李福来。 阿碧一听她要说李福忙道:“主子若是见不得我和李福好,我与他不再往来就是了。” “阿碧你就别和我置气了,你也知道那日是有误会了你和子都,你有了心上人我欢喜还来不及呢。” 念锦烛说着回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首饰盒:“阿碧,挑几件你喜欢的吧。” 阿碧连连摆手:“这么贵重的首饰我怎么能收。” 念锦烛不由她推拒,拿起一支翠玉簪子在她头顶比划起来。 “我看这支你戴着就很好看的很,定能把李福迷得神魂颠倒。” 阿碧被她一番打趣,闹了个满脸通红。 “现在都不知李福是否对我有意呢,主子你就说这种话。”阿碧说着又抬眼偷瞄了念锦烛一眼。 却见她气定神闲,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昨日已经找李福谈过话了,我看他对你也是上心的很。” “他怎么说?”阿碧一听这话也好奇起来。 原来昨日念锦烛找了李福过来说话,李福三句不离阿碧。 不仅让念锦烛要相信阿碧的为人,还直言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念锦烛细问起来他又不肯继续说下去了。 “这傻子,他是下人,我也不过是个丫鬟,有何配不配得上?”阿碧锁着眉头,竟不知自己在李福眼中是这样的存在。 “这你可得自己去问他了。”念锦烛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阿碧再三推拒还是收下了簪子,出了门便要去找李福。 路过厨房时却见睿子都弯着腰在炉子前转悠。 阿碧面对睿子都还有些不自在,睿子都却完全没把那日的事情放在心上。 “夫人起床了么?”他边尝了口汤便向阿碧问起。 “起了。”阿碧说完就冒冒失失地跑开。 睿子都将药膳盛出端去念锦烛房中,却见念锦烛正在画眉。 他很自然地走到她身后,接过她手中的眉黛。 “今日为你画平丘黛可好?” 念锦烛不知他还有此等技能,只惊讶地瞪大眼睛。 “为何那样瞧着我,不相信我的手艺么?” 之前阿碧的平丘黛就是由他所画,她自然是知道他的手艺。 只是多少都心有芥蒂,只闷闷不乐地说道:“我可不想和阿碧画一样的。” 睿子都倒也不为难,只问她换画远山黛可好? “你竟连远山黛都会?”念锦烛无比惊讶,仿佛眼前的这人不是她所认识的睿子都。 睿子都得意起来:“不然你以为我找阿碧去我书房就只为学平丘黛么?” “哦?那你不妨说说你还会哪些?” 念锦烛当他故意说大话,却不想睿子都真的一一细数起来,竟有七八种。 就在她还处在震惊中时,睿子都伸手抚上她的眉眼。 “锦烛,我愿为你描一世的眉。”他眼中的神情让念锦烛心中一软。 念锦烛踮起脚尖想要吻上睿子都的双唇,却被他偏头躲了过去。 他轻咳一声,眼睛扫到桌上的药膳。 “快将药膳喝了,一会儿该凉了。”睿子都说话时故意躲过念锦烛追问的眼神。 “方才为何躲着我?”哪知念锦烛并不善罢甘休,而是直接问了出来。 睿子都支支吾吾,答非所问,他并非不愿,而是不得。 只是眼下念锦烛再三追问,他只得一手抚上她的肚子,无奈地说道:“还不是我怕自己克制不住。” 这下就连念锦烛也面红耳赤起来,她尴尬地接过药膳,却不小心烫了嘴。 虽还未尝出味来,却也闻见了清新的药香。 “是按我此前写给你的方子做的么?” “不错,只是我在你给的方子上又加了一味茯苓,是否可行我也已经问过大夫。” 睿子都自认做得周全,却不想念锦烛笑道:“就是之前写错方子害我大病一场的大夫么?” 睿子都被她问得心内忐忑起来,拿起药膳就要去屋外倒了。 “好好的药膳拿去倒了做什么?我只是让你多加注意,可也没说这碗药膳就喝不得了。” 念锦烛端起小碗喝了一口,味道并不似她想的苦嘴,更多的是草药的清香。 她夹起一块排骨,肉质鲜嫩味美,又因吸饱了汤汁一点儿也不油腻。 只是人参加的多了些,念锦烛没吃几口便觉得浑身燥热起来。 只得让睿子都倒了杯龙井喝下降火。 “看来这道药膳排骨做的又不成功。” “我可没说不好吃,只是人参太多容易引起上火。” 睿子都面露喜色,直接拿起碗喝了口汤,味道虽比起念锦烛做的还有不足,却也已经可圈可点。 “我今日正好闲的无事,就给你多写几样食谱,你今后做起来也可有个参照。” 说着就拿来纸笔一一记下,她边写边自言自语起来。 “药膳乳鸽,去湿除寒,滋补强身,只是我不喜欢乳鸽的精瘦,这道药膳不做也摆。”念锦烛将手中的纸揉成一团扔到地上。 她似乎又有了想法,又在纸上写起来。 “寒冬四神汤,美白养颜,祛湿润燥,只是其中要放一味莲子,莲芯若是去的不干净就会太苦。” 她不确定地看一眼睿子都,摇摇头道:“莲子去芯对你来说难度太大,这道菜你怕是做不来。” 说罢不等睿子都细看纸上的内容,又将纸撕成了碎片。 念锦烛思来想去都没有适合写下来的,便对睿子都说:“我看药膳一事还是作罢吧,等我身子好些自己来做。” 睿子都却心疼地望着她道:“总也不能事事都依赖着你,我心想着学会了如何制作药膳,等你老了也可以做来给你吃。” “你倒是想得长远,还不知将来我是否有这个福分。”念锦烛忍着笑意,可眼里的喜悦却怎么也掩藏不住。  睿子都若有所思,过了许久才看向她郑重其事地说道:“你会知道的。” 第584章 年关将至 眼看着年关将近,整个公主府处处张灯结彩,厅堂院落打扫的一尘不染。 年前要做的事项也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小宝贝送去太后身边已近一月,最近就连李公公那的消息也少了。 这是小宝第一年不在自己身边过年,念锦烛甚是想念,唤了莫愁去最好的布装给小宝裁剪了几件新衣。 夏红鸾最近爱上制作点心,隔三差五地就往府上送点心。 这不今日一早又送了赤豆糕来,亲眼看着念锦烛吃下一块才满意。 “也不知怎的,从前我对甜食情有独钟,可自打有了身孕就对甜口的提不起兴趣来了。” 念锦烛这话并非有意给夏红鸾难堪,二人之间也不会因这点小事就上心。 夏红鸾却咯咯笑起来:“我总听人说酸儿辣女,也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念锦烛淡然一笑:“我最近确实爱吃辣的,若真能生个女孩儿倒也不错。” 两人谈笑间睿子都就领着三五家丁进了门。 李福一手拿了厚厚一叠春联,另一边则提了满满一桶孩子爱吃的糖果。 “府上哪用的上这么多春联,看来真不该叫你出去买。” 睿子都向来养尊处优,哪里做过这种差事,能将春联买回就已在夏红鸾意料之外。 “可怜了这么好的春联,看来只能拿去扔了。”睿子都挑出几张好的,将剩下的交回李福手中。 “扔了做什么,你不要也犯不着扔了呐,留着给我多好。”夏红鸾说着拿去一沓春联细看起来。 念锦烛不知她用意何为,只是那副认真的模样并不像是开玩笑。 “你府上哪里还会缺几副春联?”念锦烛问道。 夏红鸾轻轻一点念锦烛的脑袋:“我是准备将春联拿去玲记号和锦绣医馆做赠品,这样也算是物尽其用。”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不如我让下人再去买些小玩意儿来,索性在锦绣医馆做个抽奖。”念锦烛心生一计。 只是睿子都与夏红鸾并不明白抽奖是何意。 念锦烛慢慢解释起来:“我们事先划分好几等奖项,等次越高对应的赠品越好,至于方式嘛就采用抓阄吧。” 此话一出众人皆表示赞同,下人们赶忙按着吩咐去采买赠品。 锦绣医馆前的告示一经贴出,就吸引了大批路人围观,就连有些大字不识的阿婆也来凑热闹。 一位大娘什么都没买都想上前来抽奖,却被药童拦了下来。 “大娘,要想抽奖必须先在我们医馆买药。” “我没病没痛买什么药,不买不买。”说罢一瘸一拐地走开了。 大娘不买,可她身后有的是排队想买的人。 “我听说你们这儿有种药酒能治风湿,给我来两瓶。”西街的刘掌柜二话不说掏出二两银子来。 药童收下银子,领着他到一旁抽奖。 刘掌柜手气不错,这一抓就抓了个二等奖,美滋滋地领了个红木桶回去。 后面的顾客蜂拥而上,仿佛店里的东西都是免费赠送。 不到一个时辰,店里不少药品都卖断了货,赠品也所剩无多。 可围观之人仍旧热情高涨,药童只得去向念锦烛汇报。 “主子,不是我说,我们再这么卖下去非亏本不成。” 抽奖的人一会儿抽中一套茶具,一会儿拿走几对春联。 自家所卖的药物利润本就不高,也不知道要卖出多少副药才能赚回一套茶具的钱。 念锦烛却毫不担心:“这些人用了我们的药觉得好自然会去给我们宣传,这不也是在为我们店打响名声么?” 药童一听豁然开朗,忙问道:“那依您的意思,我们的抽奖何时结束为好?” “不急,你看看今日哪些药卖的好再赶制一批出来,我则让下人再多买些赠品,明日再来一回抽奖。” 这消息传到了太后耳朵里,老人家也甚是欣慰,便让李公公去请了念锦烛进宫。 念锦烛因上回之事与太后亲近了不少,当即虽李公公进了宫。 小宝今日得闲没去军营训练,正陪着太后在御花园赏花。 一同陪着赏花的还有两三个妃子,都知道太后对这孩子喜欢的很,便想着在小宝面前拍拍马屁。 小宝不过是往塘中扔了一把鱼食,丽妃便大惊小怪道:“宝王爷果然是懂事善良,公主真是教导有方。” 小宝莫名其妙被人夸赞一通,非但不觉得自豪,反而有些心烦起来。 可那丽妃却毫无察觉,硬拉了小宝到自己身前,要喂腰果给他吃。 小宝吃不得腰果,一吃便会浑身起疹子。 “小宝不吃,您留着自己吃吧。” 丽妃一见小宝驳了自己的面,脸上有些挂不住。 小宝跑回太后身边,凑到太后面前小声道:“太后,丽妃娘娘烦人的紧,小宝不想呆这儿了。” 偏偏这丽妃耳朵好的很,小宝这番话全叫她听了去。 她一拍桌子对着小宝厉声道:“你胆敢说我烦人,简直是目无尊长。” 太后一向不喜丽妃,现在听她竟敢对小宝大呼小叫,也对她没了好脸色。 “小宝想吃的东西就连哀家都由着他,难不成还得听你摆布?” 丽妃梨花带雨地哭起来:“臣妾并无此意,可你瞧瞧宝王爷说的这叫什么话?” “小宝并非不爱吃腰果,而是吃了就会浑身不舒服。”念锦烛向着众人走来。 丽妃怨恨地看向她,眼中尽是不屑。 “娘,你是来接小宝回家的么?”小宝满脸期待。 念锦烛此前并未有此打算,可现在听小宝这么问,倒也不好直接不同意。 太后见此地人多不方便说话,便叫了侍女来扶自己回万寿宫。 小宝走出一段路还不忘回头朝丽妃挑衅地吐吐舌头,气得丽妃咬牙切齿。 万寿宫 “去给宝王爷理些衣服出来。”太后一回到宫中就对侍女吩咐起来。 念锦烛不知她此举何意,忙问道:“太后,您这是想做什么?” “你我二人不是已经说好,在没旁人的时候你叫我祖母就成。”太后纠正道。  念锦烛赶忙改口唤了声祖母,太后这才眯着眼笑起来。 第585章 爆竹声中 “离过年也没几天了,我便想着让小宝随你回去住几日。” 念锦烛连连谢恩,也忙去帮着收拾起小宝的衣物来。 小宝跟着念锦烛回了公主府,莫愁见了小宝无比欢喜,抱起他转了好几个圈。 小宝从前最喜欢莫愁抱着他打转,可今日却不停地推着莫愁。 “快放我下来,我已经是男子汉了,才不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这话从小宝口中说出显得十分违和,众人被他逗得捧腹大笑。 “都不许笑,就连元震大将军都夸我是男子汉,你们居然敢嘲笑我。”小宝说着背过身去叉起双手不理大伙儿。 “你真有这么厉害?那不如表演给我们看看。”说话的是念锦烛,她此前已经见识过小宝骑射的技艺。 小宝二话不说,一把夺过李福手中的扫帚表演了一套棍法。 众人瞠目结舌,纷纷鼓起掌来。 小宝扔了手中的扫帚,得意地回了自己屋。 睿子都听闻小宝回来,特意去集市上买了不少他喜欢的零嘴。 除夕这天,念锦烛特意在府上摆了两桌好菜,下人丫鬟今天也可以和他们一桌吃饭。 念锦烛今年特别怕冷,恨不能整日呆在屋里不出门。 今天厨房的一切事宜也都交给了莫愁负责,只除了水饺。 小宝嚷嚷着要擀饺子皮,念锦烛只得分出一块面团来让他在一旁擀着玩。 念锦烛指挥着睿子都洗菜剁菜和馅,自己则忙着擀饺子皮。 时辰已到,家家户户燃放起烟花爆竹,孩子们也都跑出门去。 “小宝,你怎么不去和他们一起玩?” 从前每到过年就是小宝最开心的时候,也是最调皮捣蛋的时候。 可今年小宝却格外懂事,乖乖地坐在念锦烛身边,就连屋外都不多看一眼。 “小宝是大孩子了,要学着帮娘你分担些家务了。” 府上大小家务都由家丁负责,念锦烛除了偶尔进出厨房哪里需要做家务。 小宝会说出这些话准是有人教过他。 果然小宝紧接着又说道:“元震大将军说了,想要做大事必须要把小事做好,正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小宝摇头晃脑的样子像个小大人。 “话没说几句,倒是一口一个元震大将军,看来这元震比娘亲还要重要。”念锦烛假装生气。 哪知小宝一本正经道:“那不一样,娘是小宝最爱的人,元震大将军是小宝最崇拜的人。” “那爹呢?”睿子都端了鱼汤走来,下人们受宠若惊。 “爹…爹是最贤惠的人。” 小宝的话引得哄堂大笑。 吃过饭屋外飘起雪来,开始只是零星的几片,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变成了鹅毛大雪。 小宝乐得手舞足蹈,嚷着要去堆雪人。 雪刚下没多久,地上还未积起来,不过这么大的雪若是下一夜,想要堆雪人倒也不是难事。 不知哪家放起了烟花,烟花在空中炸开,绚丽耀眼。 远处走来两位手撑油纸伞的女子,走近了才看出是夏红鸾和她的贴身丫鬟。 念锦烛颇感意外:“今晚怎么有空过来?” 其实已经猜出了大概,肯定又是送点心来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烦和我家几位姨娘呆在一起了,便想着出来透透气。” “我还当你又是因着点心的事来的呢。” 念锦烛话音刚落,夏红鸾的丫鬟就递上来一个精巧的盒子。 可是夏红鸾却苦着张脸:“这道点心我已经研究了三五日了,可总觉得不尽人意。” 念锦烛咬了一口,馅料香甜可口,无可挑剔,只是外皮吃在嘴里有些发涩。 “点心上锅蒸制了多久?大火还是文火?” “我已经试了好几回,并非时间和火候的问题。”夏红鸾笃定地说道。 念锦烛想了想又问道:“可是在上锅前没有刷油?” 夏红鸾仍然否定,念锦烛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她见下人扛着一个白色布袋往厨房去,好奇地问道:“你肩上扛的是何物?” 下人愣了愣答道:“是夫人你之前叫我去买的面碱啊。” 念锦烛一拍脑袋:“我知道了你这点心的问题出在哪了。 她也不卖关子,又接着解释起来:“肯定是面碱放多了,你做的时候是不是觉得点心不易成型?” 夏红鸾一回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忙要带着丫鬟回府。 “我这原料场地都不缺,要不就在我这儿做吧。”念锦烛提议。 夏红鸾欣然同意,立马往厨房走去,一刻也不得耽搁的样子。 她又按着之前的方法做了一遍,只是这回面碱的量少放了一半。 点心上了锅,夏红鸾焦急地等着,就连念锦烛都被她弄得紧张起来。 “你这副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家的姑娘在等情郎呢。” 念锦烛有意拿她开玩笑,夏红鸾闹了个满脸通红。 等点心出锅的过程中,闺蜜二人聊着天,倒也不觉得无聊。 只是还没到一个时辰,念锦烛就要掀开锅盖,夏红鸾赶忙拦下。 “时间还没到,你怎么比我还要心急。” 念锦烛却只是笑了笑,仍旧将点心取了出来。 “尝尝吧。” 夏红鸾半信半疑地尝了一小口,脸上的表情不言而喻。 点心是绿豆馅,按照夏红鸾之前的做法內馅虽香甜,吃过后却觉得有些口干。 念锦烛特意缩短了蒸制时间,内里的绿豆泥竟流淌出来。 “想不到小小一道点心竟有这么多学问。”夏红鸾不禁感叹。 “这才哪跟哪,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两人在厨房一呆就是一两个时辰,走出屋时雪已经积了有一掌高。 “阿碧,小宝不是吵着要堆雪人?怎么现在却不见了他的身影。” 阿碧偷笑起来:“小少爷早早就睡下了,估计是做了美梦,睡着了还笑出声来呢。” 夏红鸾还要赶着回家,方才她是瞒着她爹偷偷跑出来的,回去晚了被她爹发现免不了又要一通责骂。 过年的氛围还未消散,城中又要迎来新一轮盛事。  护城河边悬起了五颜六色的灯笼,湖面飘着盏盏花灯,小贩们纷纷在街边支起了摊子。 第586章 上元灯会 大家伙们为的就是迎接上元佳节。 每年的这个时候全城人都会走出家门一同庆祝。 离上元节还有几天,念锦烛就已满心雀跃。 她来到睿子都房中,将新做的三件衣裳放在他面前。 “子都,你觉得我穿哪一件好看?” 这几件衣裳各有各的特色,睿子都也做不出选择。 念锦烛拿出一件紫色外衫在身上比了比问道:“你觉得这条如何?” “不错。” 可念锦烛却不是很满意:“裙摆的珠饰太过累赘,我倒不是很喜欢这件。” 说着又拿出白色的一套来。 睿子都细看了一会儿仍旧说道:“不错。” “可是这套一点儿装饰也没有,未免太过简单。” 突然睿子都瞧见一件红色罗裙:“我瞧这身就挺不错。” “这其中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条,也不知你是什么眼光。” 可无奈睿子都难得这么坚持,也只好听从了他的意见。 “这一身是我为你挑选的,快穿给我瞧瞧。”说着就要去帮睿子都宽衣。 哪知睿子都略带歉意地一笑:“锦烛,忘了和你说了,上元节我怕是不能和你一同去赏灯了。” “是有正事么?” 睿子都犹豫间念锦烛就已猜出了一二,只是也不放在面上。 “既然这样我就找红鸾一起吧,正好我们有说不完的话。” 睿子都还想再说,念锦烛却重重摔上了房门。 睿子都并不去追,甚至嘴角还扬起笑来。 念锦烛回了房越想越气,可到底是顾念肚中孩子,还是早早就睡下了。 只是接下来的几日处处躲着睿子都,就是碰上了也无交流。 说来也是奇怪,这几日阿碧和莫愁也像是换了个人,对她不闻不问起来。 她向夏红鸾抱怨起这一切,按着夏红鸾的性子总会替睿子都说几句好话。 可这次却也说起睿子都的不好来,念锦烛觉得不寻常,可又说不上是为什么。 上元节 这日念锦烛换上了红色罗裙,特意让阿碧为自己画了平丘黛。 小宝穿了身玄色长衫,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少爷。 公主府离护城河并不远,念锦烛和夏红鸾一人一边牵着小宝往灯会方向去。 一路上免不了又要提到睿子都。 “也不知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竟然比陪我逛灯会还要重要?” “就是,我瞧他现在是越来越不把你放在心上了。”夏红鸾火上浇油。 念锦烛听她这么说,非但没觉得好受些,反而心中愈加苦闷起来。 夏红鸾见她一张脸越来越臭也不来安慰,反而继续嘲道:“这男人呐就不能事事都顺着他,你瞧,睿子都就是最好的例子。” “够了!”念锦烛暴躁地打断她。 夏红鸾见她真动了气反而偷笑起来。 三人走到桥上,夏红鸾被河边的精致吸引了注意,专注地观赏起花灯来。 小宝一向懂事,可今日也一言不发,心思都在花灯上。 “要是爹在这儿就好了。”他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提他做什么,他在外面逍遥快活可未必记得起我们母子两。”念锦烛气愤地回道。 小宝看了她一眼,眨了眨大眼睛道:“娘,你这几日怎么这么暴躁?” 念锦烛哪还有逛花灯的心情,掉转头就要回府。 却听人群传来一阵惊呼。 “快看快看,那是哪家的公子?” 念锦烛心想真是大惊小怪,不过是个男人罢了。 “什么公子,那可是当今北王之子。” 念锦烛听到后面四个字忙顺着众人目光向湖心望去,就见睿子都立在船头,身上穿的正是自己为他选的玄青色长衫。 “快看,船上之人可是子都?”夏红鸾明知故问。 “与我何干,我现在只想立马回去。” 只是还未走出去几步,河上的花灯就全都亮了起来,远远望去正是一个“念”字。 桥上的姑娘全都露出艳羡的目光,也不知道是谁竟能得到北王之子的青睐。 眼前的一切让念锦烛忘记了思考,就连睿子都走下船来到她身边都没有察觉。 “锦烛,喜欢我今日为你做的一切么?”睿子都深情款款的目光引得四周的姑娘怦然心动,仿佛自己就是睿子都的心上人。 念锦烛别扭地转过身娇哼一声:“你煞费苦心就是为了和我来一次偶遇么?” “哼,子都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不识抬举的人。” “就是就是,你看见她身边的孩子没,就是她的儿子。”一位相貌平平的女子忙补充道。 “真的么?难不成是个寡妇?” 那女子轻蔑地看向念锦烛接着道:“哪止是寡妇,听说她夫家的人都是被她克死的。” 围观的人纷纷议论起来,直把念锦烛说的一文不值。 睿子都并不理会旁人的流言蜚语,而是朝着身后的李福使了个眼色。 李福也不知去桥下做了什么,就见河面的花灯缓缓移动起来,最终拼成了“嫁给我”三字。 这下人群更加躁动起来,方才的女子眼中写满了嫉妒:“这女人肯定是用了妖术,不然睿子都怎么会看上她。” 说的时候语气笃定,好像她们日日与念锦烛生活在一起似的。 “锦烛,你愿意嫁给我么,让我来照顾你一生一世。”说着睿子都拿出一枚戒指。 这戒指念锦烛认得,是睿子都的娘留给他的。 她仿若身处梦境,万语千言全都涌上喉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急得夏红鸾在一旁不停拉着她的衣裙提醒她,念锦烛这才连忙点头。 睿子都将她拥入怀中,他身上熟悉的气味也终于让念锦烛意识到自己并非在做梦。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凑近睿子都耳边问道:“这就是你坚持要我穿红色罗裙的原因吧?” 睿子都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温柔地对她说:“红色衬得你的脸庞比花灯还要美。” 回府的路上念锦烛嗔怪起夏红鸾来:“你居然也帮着他瞒着我。” 夏红鸾掩着嘴笑起来:“成人之美的事,有何不可?” “哼,不理你了。”  “小宝快看你娘,这样子还真像是个小姑娘。”夏红鸾忙叫了小宝来看。 第587章 愁眉不展 小宝舔着手中的糖葫芦说道:“我娘本来就还是小姑娘,我爹就总这么说她。” 念锦烛和睿子都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时候?” 小宝被二人的反应吓了一跳,又舔了一口糖葫芦才说起来。 “我总听爹对娘说你们这些小姑娘…” 夏红鸾一阵爆笑,一点儿也没有大小姐的端庄样。 “快跟姨娘说说,你爹和你娘还有什么有趣的事?”夏红鸾来了兴趣。 小宝小嘴一撅道:“我是不会把我娘罚爹跪搓衣板的事告诉你的,除非你给我买好吃的。” “你可别听小孩子胡说八道。”念锦烛忙将小宝拉到身后。 “我可没胡说,娘你不仅叫爹跪搓衣板,还命他头上顶一碗水,翻了就…” 眼看着小宝要揭睿子都的老底,念锦烛忙捂起了他的嘴。 睿子都糗事被小宝说了出来,在夏红鸾面前颜面全无,脚下的步子也不禁快了起来。 可夏红鸾还未听过,蹲下身和小宝谈起条件来:“你和姨娘讲一件你爹娘的趣事,姨娘就给你买一只烤鸡如何?” 小宝一听烤鸡口水流了满地,甩开念锦烛的手就跟着夏红鸾走了。 “姨娘,我还知道我爹大冷天被我娘赶得睡在院子里。” “一只烤鸡。” “还有还有…”小宝一说就停不下来,从夏红鸾那讨了七八只烤鸡才满意。 …… 睿王府之前被封,睿子都又在城郊看中了一处房子,便瞒着念锦烛将它买了下来。 这处房子虽然买菜逛集市不方便,可胜在清净。 睿子都知念锦烛喜欢做饭,又特意在后院留出一大片空地来给她种植瓜果蔬菜。 “我想带你去看看我们的新家。”睿子都放慢脚步等念锦烛跟上来。 “你又瞒着我做了什么?”念锦烛好奇道。 睿子都并不回话,而是拉起她的手走向路旁的一辆马车。 二人坐上马车去往城郊的府邸。 睿子都微笑看着她,示意她推开大门。 刷了红漆的崭新大门被推开,念锦烛惊讶地不敢说话。 厅内的桌椅皆由水曲柳制成,厅堂两侧种了不少草木。 念锦烛走近一看,竟是些草药。 “这些草药原本都生长在大山里,我特意命人去山中带回来培育,先现在看到的这些都已经是培育成功的。” 睿子都拉着她往后院走去,念锦烛瞧见一片空地不禁疑惑。 “为何院子里空落落的?” 睿子都不无得意地回道:“这里是专门留给你栽植果蔬的,你可满意?” 念锦烛的喜欢都写在眼里。 二人走上长廊,廊上爬满葡萄叶,只是现在还不是结葡萄的季节。 “这些葡萄叶为何在冬日还能长得如此茂盛?” “是我托人从东陵国带回的,便是大雪天它也依旧常青。” 两人来到卧房前,只是卧房的门已经开了。 莫愁和阿碧从里面探出脑袋来。 “小姐,你来啦。” 莫愁满面春风,像是有什么开心事。 “何事这么开心?”念锦烛不解,今日怎么所有人都神神秘秘的。 莫愁拉着她走进门,房间已被打扮成喜房的模样,一眼望去满是喜庆的红色。 念锦烛转头去看睿子都,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今日一定会答应你的求婚?” 睿子都哈哈大笑起来:“你我早已同老夫老妻一般,我倒是想不出你有任何理由拒绝我。” 念锦烛作势要去打他,阿碧与莫愁识趣地退出房去。 “既然是老夫老妻了,今日这婚不求也罢。”念锦烛赌气地说道。 “那一回我们成亲成的仓促,我总觉得亏欠了你,这一回我定要把最好的都给你。”睿子都信誓旦旦道。 念锦烛却突然有些担心起来:“这事你可有知会太后娘娘,也不知她会不会怪罪。” 万寿宫 念锦烛将小宝送回宫中,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她要忙的事情太多,只怕会无心照应到他。 太后一见小宝回来了,自是眉开眼笑。 “太后,快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小宝将烤鸡藏在身后,只是太后早已闻到了烤鸡的香味。 她却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起来:“这哀家怎么猜的出来,快告诉哀家吧。” “是烤鸡!”小宝迫不及待地宣布谜底,当即就拆下一只鸡腿送到太后嘴边。 李公公一看忙在一旁提醒:“太后,你的心梗刚好一些,可动不得这么油腻的食物。” “这是小宝的一番心意,我怎能不吃?”说着就咬下一口。 这烤鸡虽其貌不扬,肉质倒是鲜嫩,一口下去流出汁来。 因在烤制时加了香叶,中和了鸡肉本身的腥味,多了份清香。 念锦烛在一旁一直未说话,太后自然是看在眼里。 待小宝将烤鸡分给宫中侍女的时候,她唤了念锦烛去内屋说话。 “何事板着张脸,是不是子都欺负你了?”太后想也没想就这么猜测。 能惹自己的宝贝外孙女生气的人除了他睿子都还有谁。 只是事情若真是这样念锦烛还好开口些。 “祖母,您多虑了,子都对我好的很。”念锦烛只让她宽心。 “那是因为什么?” 念锦烛深吸一口气,拿出一个精巧的锦盒来,里面躺着枚样式老旧的戒指。 太后不知何意,问道:“这是何物?” “是子都的娘留给他的。” “那怎么会出现在你…”话未说完,太后突然反应过来,“可是子都向你求婚了?” 念锦烛低垂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只轻轻点了点头。 “傻孩子,这是好事呐,为何愁眉不展?” 念锦烛抬起头来,就见太后慈祥地看着她。 “祖母,这么大的事我也没有和您商量,您难道不怪罪么?”念锦烛不确定地问道。 “哀家在宫里呆了一世,见惯了尔虞我诈,更能明白你对真情的渴望。”太后闭上眼睛,似是想起了往事。 她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也不过是政治的棋子。 “祖母,你对锦烛的这份心意锦烛一定会铭记于心。” 说罢,念锦烛潸然泪下。  太后递上帕子为她拭去泪水,又询问起成亲的诸项事宜来。 第588章 筹备 “凤冠霞帔、喜绳喜帕可准备好了?” 念锦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这些事情一直是由子都在负责,我还未有工夫过问。” “我刚提到的这些让子都不用操心了,哀家来备着。” 念锦烛哪里敢收,连连推拒,可太后接下来的话又让她内疚起来。 “我瞧你对珠宝首饰也不是很感兴趣,可这么大件事,哀家这个做祖母的不尽一份心又说不过去。” 念锦烛只得收了这份礼。 回去的路上她想起太后和蔼可亲的脸庞,竟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公主府。 小宝一走,府上又冷清了不少。 下人丫鬟忙着置办嫁妆,进进出出忙碌的很。 念锦烛也不知是吹了风还是怎的,这几日肚子有些不适,只得命阿碧煎了几副药来吃。 消息传到太后耳朵里,太后心疼坏了,可还得瞒着小宝。 李公公连夜带了御医来到府上,号过脉也并无异样。 可念锦烛浑身无力,直出虚汗,看着倒不像是无病呻吟。 “黄太医,可诊出原因了?”李公公急忙问道。 太后下了命令,不将念锦烛的病看好她和黄太医谁都别想回宫。 “公主并无大碍,只是心内焦虑引起的气虚罢了,吃几幅调理的汤药就可。” 黄太医不愧是太后的御用太医,一副药下去念锦烛立马觉得舒服了许多。 只是睿子都已经不敢再让她负责任何事,命阿碧时刻跟在她身边。 这日念锦烛正在荷花池边散步,却见李公公又来了。 “李公公,我的病已经痊愈,就不劳您日日往我这跑了。” 李公公却对身后的小太监招招手,两个小太监立马抬着一个大木箱在念锦烛面前跪了下来。 “公主,这是太后允诺你的凤冠霞帔,这可是命司衣局的一百女工连开了三个夜工赶制出的。” 说着便让小太监打开箱盖。 念锦烛只捻起衣角轻轻一摸就知用的都是最好的料子,衣裙的缝边也是整齐规整,一点不见瑕疵。 正说话的工夫,就见莫愁领了一人进来,正是闭关多日的小桃。 她新研制出了一款万千吉祥牡丹糕,今日拿来给念锦烛过目。 李公公也好奇起来,等着看牡丹糕还能做出什么新花样来。 “主子,牡丹糕我带来了,请您过目。”小桃捧出一个小圆盘,上面盖了一方红布。 念锦烛掀开红布,就见一块五颜六色的糕点呈现在自己眼前。 糕点做成了牡丹形状,而每一片花瓣的颜色都各不相同,简直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这糕点的颜色为何如此奇特?”念锦烛忍不住发问。 小桃拿来小刀切下一块玫红色的递到念锦烛嘴边,念锦烛便是不用吃也能闻出是玫瑰味。 果然小桃解释起来:“玫红色是由玫瑰花瓣取汁加入面粉中所得。” “那这块黑紫色的又是什么?”念锦烛指着一片紫色花瓣问道。 “葡萄果肉和汁水。” 整块万千吉祥牡丹糕由十种颜色组成,寓意十全十美。 “这牡丹糕好看是好看,可就不知味道如何?”阿碧怀疑地问道。 念锦烛却笑起她来:“我看是你馋了吧。” 说着也不等阿碧反驳就切下半块来亲自送到阿碧嘴中。 “也不过如此,我还当会多么惊艳呢。” 念锦烛不信也亲自尝了一口,竟真如阿碧所说。 可小桃却不急着解释,只端了两杯水来。 “主子,不如先将水喝下再做评价。” 念锦烛接过水杯将水一饮而尽,只一刹那,她就觉得各种滋味涌上舌尖。 葡萄的酸甜,玫瑰的清苦,竹叶的清冽…几者完美地融合,似在舌尖跳起舞来。 “妙,实在是妙!”念锦烛连连赞叹。 阿碧也忙喝了口水,竟觉得这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点心。 “主子若不嫌弃的话,小桃准备将这款万千吉祥牡丹糕用在庆婚典礼上,也能讨个好彩头。” 小桃的建议一经提出就被采纳,念锦烛着她回玲记号加紧赶制。 夏红鸾一得空就往公主府跑,念锦烛巴不得时时都能见着她。 “锦烛,你可知道你的婚礼会有谁来?”夏红鸾一进到念锦烛房中就卖起关子来。 “无非就是些达官显贵,这有什么可猜?” 夏红鸾却拿出一本经书放到念锦烛面前,书上娟秀的字体一看便是出自上官菀月之手。 “可是菀月来了?”念锦烛喜不自胜,忙要出门去迎接。 “瞧把你急的,菀月要到你成婚那日才会到场。”说着又拉了念锦烛坐下。 说话的工夫又不知从哪拿出一个盒子来,想也不用想定是点心。 念锦烛早已见怪不怪,只毫无期待地看着她打开盖子。 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夏红鸾竟用面粉塑了三个小人偶。 左边的新郎身着大红喜服,眉眼间都是笑意,模样竟和睿子都有几分相似。 右边的则是新郎,娇娇倚在新郎身上,显然是念锦烛本人。 二人脚边站的一看就知是小宝。 每个人偶虽只有两指高,却塑得十分精致,栩栩如生。 “这人偶一定费去你不少功夫吧?” 夏红鸾两眼通红,显然是熬了夜,可嘴上却不肯承认。 明日就是念锦烛大婚的日子了,所有事情都已安排妥当,念锦烛留夏红鸾在自己房内宿下。 二人不约而同想起上官菀月成婚的前晚。 彼时念锦烛与上官菀月还是无话不谈,也没人会想到第二日的变故。 哪知命运和她们开了个玩笑,竟让一切都变了样。 念锦烛与夏红鸾早早就躺下了,两人难得地没有交谈,可也都一夜未眠。 今日就是念锦烛与睿子都大婚之日,天还未亮公主府就热闹起来。 喜婆伺候着念锦烛洗漱更衣,穿戴好太后亲赠的凤冠霞帔。 莫愁一早就出了门去玲记号取万千吉祥牡丹糕。 念锦烛与夏红鸾在房中说笑,门却被轻轻推开。 夏红鸾只当是哪个丫鬟,想也不想就就对她使唤起来。  喜婆却是吓得跪倒在地,原来来人是太后娘娘。 第589章 是见还是不见? “你可是夏候之嫡女夏红鸾?” 太后视线直接越过喜婆,细细打量起夏红鸾来。 夏红鸾心道糟糕,自己方才对太后多有冒犯,只怕会受到太后责罚。 可太后的问话又不得不回,只得点头称是。 哪知太后竟亲切地朝她招招手,对她说起感谢的话来。 “之前总听锦烛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对于太后突然的夸赞夏红鸾一时愣在了原地,竟忘了说话。 太后望着念锦烛幽幽道:“你同你娘长得真是太像了,哀家竟分不清此刻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念锦烛刚要去劝却见太后转过头去:“今儿是个好日子,我这老婆子怎么说起这种话来了?” 太后因一早就动身赶路,现在有些乏了,便由李公公搀扶着去客房小憩。 太后前脚刚走,小宝就一蹦一跳进了屋来。 “娘亲你今日真是太漂亮了。”小宝由衷地赞叹道。 “你这孩子,去了宫中没几日竟学得油腔滑调起来了。”念锦烛捂着嘴轻笑起来。 小宝跑到她身前小声嘀咕道:“娘亲不信就算了。” 说着又弯下腰来将耳朵贴到念锦烛肚子上。 “小宝在宫中对你和爹甚是想念,最想的就是还未出世的弟弟。”说着又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在念锦烛微微隆起的肚子上摸了摸。 “新娘子,快准备出来拜堂了。”喜婆在门前急切地催着。 念锦烛被遮上红盖头,由夏红鸾牵着走向喜堂。 她听着周围宾客的说笑声竟也紧张起来,抓着夏红鸾的手也越握越紧。 “红鸾,我现在这是到哪了?” 夏红鸾当她是心急要见新郎官,便打趣道:“我还是头一遭见你这么心急的模样。” 因眼前遮着红布,念锦烛对周围的情形一概不知,只得由夏红鸾一一说给她听。 “皇上今日也来了,正和太后娘娘在饮茶。” 念锦烛关心的却不在此,便问道:“可看见菀月的人了?” “菀月今日是以居士的身份出席,现正陪着太后饮用香茶呢。”夏红鸾为她一一解答。 念锦烛感觉自己被带着来到了喜堂,夏红鸾牵着她的手也一下松开。 她刚要摸索,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 “锦烛,是我。”睿子都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道。 念锦烛这才觉得心安。 她还未反应过来的工夫拜天地就已结束。 随着喜婆的一声“送入洞房”,她竟觉得自己脸上微微发烫。 从此她便是睿子都明媒正娶的妻了,再也不会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小宝也有了爹,不会再受人欺负。 二人被送进洞房,阿碧莫愁和夏红鸾却未,瞧瞧躲在门外偷看。 睿子都对此毫无察觉,心急地拿过喜称想要上来掀盖头。 念锦烛却轻咳一声,对着门外说道:“你们若是胆敢偷看,就把这个月的月银全都扣了。” 莫愁和阿碧一听急忙跑开,只留夏红鸾蹲在墙角。 “还有你,若是再不离开我以后就再也不教你做点心了。” 夏红鸾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开。 “锦烛,你方才是在和谁说话,这喜房中除了你我哪还有旁人?” 睿子都疑惑地问道。 “红鸾她们刚才一个都没走,就等着看我们…” 念锦烛说不出口,羞得面红耳赤。 睿子都却使起坏来,伸手在她腰上挠着痒追问道:“看我们什么?” 说话间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一双手在念锦烛腰间不安分地游走。 “不可以…”念锦烛虽知不可以,却也被他带得起了情欲。 现在毕竟是二人的洞房花烛夜,动情也实属正常。 只是念锦烛尚有身孕,云雨之事是万万动不得。 睿子都抱着念锦烛来到床上,却没了下一步动作。 他憋得甚是辛苦,出了满头的汗。 “锦烛,我是不会碰你的,我们今后的日子还长,有的是机会缠绵。” 念锦烛被他说的愈加不好意思,直让他快快住嘴。 第二日一早,阿碧进到房中来,却见房中只剩念锦烛一人。 原来睿子都一早起床瞧见倚在他身上的念锦烛,顿时浑身血液朝着下半身涌去。 他怕自己情难自禁,只得随意穿戴好就出了房间。 念锦烛醒来时浑身就跟散了架一般,使不上一点力。 “主子,你有孕在身怎也不悠着点。” 念锦烛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阿碧话里的意思,朝着她扔出一个枕头说道:“阿碧,这话是谁教你说的。” 阿碧敛了笑说起正事:“主子,上官郡主…静月居士还在厅堂等着呢,是见还是不见?” “自然要见。”念锦烛急忙起身,简单梳洗后就朝厅堂跑去。 她与菀月已有数日未见,也不知她近来可好? 菀月一见着她只生分地唤她一声公主,念锦烛很是失落。 “为何不叫我锦烛?从前你不是最喜欢这样叫我?”她不甘心地问道。 “静月已决心终生侍奉菩萨,公主你就不要惹我想起往事了。” 菀月比刚进妙音庵时又清瘦了不少,不过面色倒是比之前红润了许多。 “我让夏小姐代为转交的经书你可有收到?” 念锦烛落寞地点点头,今日与菀月相见的情形与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那就好,我还在庵中为你们各供奉了一盏海灯,愿你们来年身体健康,万事顺遂。”菀月说这话时一脸虔诚。 念锦烛好像一瞬明白了什么,她和菀月现在这样的相处方式就是最好的状态,互相牵挂却又互不打扰。 “公主,静月今日其实是来和你作别的。” 念锦烛明白,坐在她眼前的这人是静月居士,早已不是从前她所认识的那个上官菀月。 从前二人是无话不谈,现在则是什么都不用说就能心领神会。 “那我就不多留你了。” 静月感激她的不挽留,双手合十行了礼便离开了公主府。 念锦烛与睿子都成婚一事众人都很开心,只除了仍被囚在潮湿地牢的赵梦茹。  念锦烛在这期间又派了人去调查南宫紫阑的身份,竟真如她所猜想的那样。 第590章 割腕自杀 哪有什么南宫紫阑和女国师,不过都是赵梦茹幻化出的另一副面孔罢了。 而且赵梦茹之所以能够大难不死也是因为一位巫师出手相救。 然而关于巫师的底细却怎么也查不出来。 赵梦茹在地牢听闻二人成婚的消息,气得捶胸顿足。 念锦烛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更加坚定了要折磨她的想法。 她叫上夏草再次前往潮湿地牢,一路上也与夏草说明了南宫紫阑就是赵梦茹。 时值严冬,气候干燥,地牢的水已干涸,赵梦茹的日子比起之前好受了不少。 新来的狱卒也不再似从前那样粗暴,甚至愿意陪她说说话。 她虽奇怪却也没有多想,她一个将死之人又有谁会想要利用她呢? 念锦烛来到地牢,就见狱卒正在打着盹,赵梦茹则面如死灰地蜷缩在墙角。 “公主刚与世子完婚不久,怎么有空来看我?”因长期被河水浸泡,赵梦茹的脸已经溃烂。 严重之处甚至可以透过血肉看到骨头。 “赵梦茹?”念锦烛突然说起这个名字,二人都恍如隔世。 赵梦茹只震惊了几秒就平静地回道:“你会知道我的底细我倒是一点儿也不奇怪。” 她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只是这又能改变什么?能救回你第一个孩子的命么?” 她故意旧事重提,为的就是激怒念锦烛。 念锦烛一听死去的孩子果然上钩:“你还有脸再提,若不是因为你在酸辣田鸡里下了红花,我又怎会生下死胎?” 赵梦茹疯了般大笑起来:“对,红花就是我下的,只是睿子都不也已经把一切还在我头上了么?” 她清楚地记得那日睿子都扯着她的头发把她拖到大街上,亲手给她灌下一碗红花。 她所剩不多的良知在那一刻全部消失,整个人被仇恨所填满。 “那是你咎由自取,一切都是报应!”念锦烛被她彻底激怒,不自觉地拔高了音量。 赵梦茹看着她暴怒的样子,脸上露出得逞的表情来。 这时夏草忙取出一小瓶草药放在念锦烛鼻前。 不多久念锦烛便慢慢恢复理智。 “主子,你可还记得刚才做了什么?” 念锦烛刚要回想就觉得头疼欲裂,方才的所作所为也是一点都记不起来。 夏草为了防止自己中毒也拿起药瓶亲嗅了几口,这才向念锦烛解释起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整个地牢应该都已被赵梦茹布了毒气,为的就是激怒你好让你引起小产。” 念锦烛后怕起来,刚才若不是夏草在场,自己怕是又要被赵梦茹陷害一回。 “你这贱人,看我不杀了你。”赵梦茹见夏草屡屡坏她好事,叫嚣着要杀了她。 “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卑微的如同蝼蚁,我家主子不急着杀你不过是为了看你受尽折辱罢了。” 赵梦茹一笑脸上又掉下一块腐肉来,疼得她哭爹喊娘。 念锦烛后悔来了地牢,看到赵梦茹这副样子非但没有心中大爽,反而不适起来。 并非同情她,而是想起了自己之前那个还未成人型就不幸夭折的孩子。 她头也不回地走出地牢,发誓再也不会踏进地牢半步,就让赵梦茹在这自生自灭吧。 待念锦烛一走,赵梦茹再也笑不出来,方才的大笑不过都是她的伪装。 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死了一般,之前处心积虑做的一切在他人眼中竟像是个笑话。 她拿起手边的一块瓦片在手腕处割开,顿时鲜血汩汩流出。 她靠着巨石一动不动,手腕处的伤口并不疼,也或许是她早就忘了什么是疼痛。 赵梦茹觉得眼前越来越黑,耳边也响起了隆隆的响声,她心想自己这回怕是真的要死了。 她缓缓合上眼睛,却忽然觉得浑身一凉,猛地睁开眼睛。 狱卒嘴里叼了根稻草立在她身前,嘴里骂骂咧咧道:“老子不过打个盹的工夫,你这臭婆娘就给我寻死觅活,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抡起鞭子在她身上抽打,赵梦茹的背上立马多出两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狱卒见赵梦茹已是奄奄一息,才拿出一罐药来涂在她手腕处,伤口竟奇迹般得痊愈了,甚至没有留下一点疤痕。 这种草药她只在师傅巫行那儿见过,便拖着将要离开的狱卒问道:“你认识巫行?” 狱卒重重扇了她一巴掌:“师傅的名字岂是你能随便叫的。” 赵梦茹突然看到了希望,她趴在地上紧紧抱着狱卒的脚哀求道:“求你无论如何要将我现在的处境告诉师傅,师傅一定会救我的。” “救你做什么?你现在对他而言已经没有半点利用价值。”狱卒朝着她吐了一口唾沫。 赵梦茹毫不在意:“那你方才为什么要救我,难道不是师傅的意思么?师傅既然留我一命,肯定是知道我对他还有用处。” “想要我替你通风报信也不是不可,只是你要拿什么来交换呢?”狱卒说着淫笑起来。 赵梦茹哪会不懂他的意图,也配合地解开自己的衣衫,只是自己身上就连一块完好的皮肤也没有。 狱卒纵使见过那么多血腥残忍的画面也还是一阵反胃,扶着墙剧烈地呕吐起来。 “你这婆娘,竟敢这么扫我的兴,看我不打死你。”狱卒说罢又拿起鞭子在她身上重重抽打。 赵梦茹一声不吭,甚至嘴角带着笑。 只要我能活着走出去,我定要叫你们这些人不得好死,赵梦茹心说。 巫行此前眼见着赵梦茹与京畿大将军大势已去,连夜逃去了西罗国。 在他的威逼利诱下,西罗国的一位李姓将军归顺于他,并把他引荐给了西罗国国主。 国主开始时见他其貌不扬,也未把他放在心上,只封他做了个闲职。 只是李将军却三天两头在国主面前替巫行说好话。 “国主,巫行巫师有通晓将来的本事,这样的人若是能为你所用,我们西罗国一统天下也是迟早的事。”  “他这是妖术,我是绝不会同意让这样的人成为我西罗国的国师的。” 第591章 西罗国师 国主虽然知道妖术的厉害,却也明白这并非自己所能掌控的东西。 李将军并不放弃,接着劝道:“仙术也好,妖术也罢,能助您一统天下的就是王道。” 国主显然已经动心,嘴上却说道:“此事并非儿戏,寡人要再考虑几天。” 李将军也不心急,国主封巫行做国师不过是早晚的事。 两日后,国主果然昭告天下,巫行成了西罗国的新一任国师。 巫行答应了李将军,等自己坐上高位便赠与他一万两黄金和长生不死的仙药,李将军竟信以为真。 一日巫行将李将军约到他房中,谈及黄金和仙药,李将军的眼中立马显出贪婪来。 巫行笑着给他斟满了酒说道:“我答应将军的就一定会做到,将军又何须着急,不如先尝尝我从异国带来的美酒。” 李将军不疑有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只是没说几句又扯到了黄金,巫行却一改之前的态度,装作不解地问道:“将军怕是喝多了,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哈哈哈,国师你就别同我开玩笑了。” “我可没有闲心和你开玩笑,我并不知你口中的黄金是什么?” 李将军见他反悔也不着急,得意地说道:“我一早就猜到你会毁约,特意在你身边安插了一名奸细。” 巫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耐心地听他把话说完。 “你身边的奸细是我心腹,你一旦毁约他就会将你所有动机告知国主。” 巫行听他说完却从桌底拿出一个布袋扔到李将军面前,轻笑着问道:“不知将军说的奸细可是此人?” 那袋子还在滴答滴答往外滴着血水,纵然久经沙场李将军也不敢去打开袋子。 他现在害怕的不是袋中所装的东西,而是眼前的巫行。 巫行见他迟迟不动作,便自己抽出剑将布袋挑开,内里装的竟是一颗头颅。 “将军,方才我问你的话还没回呢。” 李将军早已吓得神志不清,急急往屋外跑去。 只是还没跑几步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直直往前哉去。 “你瞧瞧你,这么一把年纪了也不小心着些。”巫行说着就伸出手欲来拉他起身。 “你别过来…”李将军瞪大双眼,不断重复着,只是嘴角却慢慢渗出血来。 “你别…”话未说完就紧紧抓着胸口大声喘起气来。 巫行踏出脚重重踩在他的脸上,脸上的表情极近扭曲:“居然敢跟我谈条件。” 李将军发出最后的哀求:“国师,别杀我!” 巫行无动于衷,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开口道:“一个知道我所有秘密的人,我怎能不杀?” 李将军两眼一闭咽了气,至死他都不知道巫行其实最初就对他起了杀心。 李将军一死,国主悲恸,连夜派人彻查此事。 巫行一点儿不见慌张之色,带了个锦盒就要去见国主。 国主隐约猜到李将军之死与巫行有关,对他避而不见。 “国师还请回吧,李将军刚死,国主谁也不想见。” 国主身边的侍妾傲慢地看向巫行。 巫行并不生气,只拿出锦盒交到侍妾手上,勾唇一笑道:“此物还请转交给国主。” 侍妾轻蔑地接下,只是巫行一走她就将锦盒内的东西取了出来,只是一枚普通的玉环。 “不过是枚玉环罢了,我还当是什么稀奇玩意儿,国主怎会看上这么不起眼的东西。” 侍妾边自言自语,便边拿出玉环佩戴在自己腰间。 然而巫行方才其实并未离开,他躲在柱后偷偷看着这一切,嘴角浮现一抹讥笑。 没过两日,侍妾生了场大病,浑身起热,皮肤慢慢溃烂化脓。 国主对她宠爱有加,见她这副模样心急如焚,只是问遍太医也没有应对之策。 侍妾痛苦地在床上打着滚,声声哀求:“国主,救救我。” 侍妾最引以为豪的就是她倾国倾城的容貌,眼看着自己脸上也已长出水泡,怎能不心急。 这时国主身边的太监弯着身子凑到国主耳边道:“国主,我倒是知道有一人可医治娘娘的病。” “快说。” “此人就是国师巫行。”太医早已被巫行买通。 国主不疑有他,立马派人去请巫行。 巫行一到内殿便将所有人赶出屋去,房中只留他和侍妾两人。 “国师,快看看我这是怎么了。”侍妾缓缓坐起身,只是每动一下身上就有如针扎。 巫行并不看他,只在一旁的矮凳上悠闲地坐下。 “玉环你可有交给国主?”他出口问道。 侍妾现在身心倍受折磨,哪还有心思说假话,只能诚实说道:“玉环...被我自己收了下来。” 巫行冷笑一声:“真是坏我好事,我原本的目标是国主本人,谁想你竟主动送上门。” 只是下一秒他又笑了起来:“不过没想到国主对你如此上心,我要是能治好你的病,想要获取他的信任也不难。” 侍妾已经猜出自己的病和玉环有关,这一切都是巫行的计谋。 只是现在她的命在巫行手中,也只得任他摆布,待自己病一痊愈定要拿他问罪。 巫行却像是能看穿心思一般,他起身走到侍妾床边,伸手触上她的伤口。 “娘娘,您是不是正在想办法怎么对付我?”他并不发怒反而还轻笑起来。 只是这笑骇人的很,吓得侍妾不敢动弹。 “我劝你少动歪脑筋,乖乖替我办事。” 念锦烛对于自己走后赵梦茹割腕一事毫不知情,也不愿多想起此人。 每想一次她的心就像有如刀割。 整个公主府都已搬空,举家迁往城郊的府邸,以便念锦烛安心养胎。 睿子都最近沉溺于煲汤不可自拔,每日变着花样地给念锦烛煲制各种药膳补汤。 念锦烛看着自己逐渐圆润起来的脸蛋既是幸福又是担心。 照这么吃下去睿子都非嫌弃自己不成。 一日睿子都又命人端了碗银耳莲子羹过来,念锦烛闻见香气食指大动。  只是刚喝一口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失落地放下碗勺对阿碧道:“拿下去吧,我饱了。” 第592章 养胎 “可是主子你明明只喝了一口。”阿碧见碗里的银耳晶莹通透,一看就是佳品。 而睿子都为了给莲子去芯也花费了半天工夫,念锦烛居然只吃一口就不吃了。 “你若是想吃就拿去吃了吧。”念锦烛不想再多说,对阿碧摆摆手示意她退下。 阿碧端着银耳莲子羹将将走出屋,就见睿子都满脸期待向着她走来。 “锦烛有没有说起莲子羹味道如何?” 阿碧见他这副模样不忍扫他的兴,只小声道:“主子说味道不错。” 只是碗里的羹汤还剩满满一碗,睿子都怎会没有发现。 他推门走进屋内,念锦烛见是他来了竟觉得愧疚起来。 睿子都辛辛苦苦为她忙了一上午,自己却只喝两口就不喝了。 “是哪里不舒服么?用不用我请御医来?” 念锦烛摇头不语。 “那就是我的汤味道不好?我再去琢磨琢磨。”说罢又要朝着厨房走去。 念锦烛忙叫出他:“都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 睿子都再问她却不肯多说了,怕吃得多了会发胖这种话叫她怎好意思说出口。 可她又实在见不得睿子都为她担心的样子,只好红着脸解释道:“我近来像是胖了不少。” 此话一出羞涩得不看去看睿子都。 “你是怀有身孕之人,肚里的宝宝也需要营养,胖些又有何妨?” “可我再这么下去你会嫌弃我么?” 睿子都听后忍俊不禁,强忍着笑回道:“我并非这么肤浅的人,容貌出众者颇多,我却独爱你一个,想也知道我并非是贪图你的姿色。” 念锦烛经他一番宽慰觉得心中舒坦了不少,便要让阿碧将莲子羹重新端来。 “莲子羹怕是已经凉了,温过后味道肯定比不上刚出锅的,待我明日重为你做一碗。” 潮湿地牢 赵梦茹苦等数日终于等回了去通风报信的狱卒。 狱卒离开时没有给她留任何食物,她每日都靠着抓食淤泥裹腹。 狱卒见到她时她正整个人躺在淤泥中,若是不定睛细看甚至很难看出人形。 “起来了。”狱卒将两个白面馒头扔在她面前,在她背上猛踹两脚。 赵梦茹迫不及待抓了起来就往嘴里送,口中念念有词:“好吃,太好吃了,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待她吃饱才想起正事,忙向狱卒打听起来。 “师傅想好怎么救我出去了么?” 狱卒不说话只扔给她一瓶药膏。 这药膏赵梦茹再熟悉不过,正是用来去腐生肌的,看来师傅并没有完全放弃她。 她边想边取出药膏涂抹在脸上,不一会儿竟觉得满脸火辣辣地疼。 脸上的腐肉慢慢剥落,新长出的肌肤白皙如雪,透着红润。 狱卒看傻了眼,看了此前坊间所传的京师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狱卒又扔给她一套崭新的衣裙,赵梦茹已不知有多久没再穿过这么漂亮的衣衫。 “快把衣服换上,我要带你去见一人。”狱卒不耐烦道。 赵梦茹旁人无人地换起衣服,看得狱卒心痒难耐。 狱卒终是克制不住,猛地将赵梦茹扑倒在地。 赵梦茹用了去腐生肌的药膏,全身都长出了新的皮肤,嫩的有如刚剥了壳的鸡蛋。 狱卒喘着粗气在她身上尽情蹂躏。 赵梦茹赤身裸体躺着一动不动,仿佛一具尸体。 狱卒发泄完从她身上爬开,嫌恶地将衣裙扔给她命令道:“快穿上衣服,真是让人倒胃口。” 就好像刚才趴在赵梦茹身上的人并不是他自己。 京畿大将军府 京畿大将军刚与府上侍妾云雨一番,筋疲力尽刚要睡去。 却见门外闪过一道黑影。 他吓得浑身一震,立马坐起身要去开门。 侍妾被他突然的举动吵醒,睡眼惺忪地问道:“老爷你大半夜不睡觉做什么,方才可是把妾身累坏了。” “你方才可曾可见有人从门外走过?” 侍妾只当他是太过劳累看花了眼。 正当两人说着话,门突然被打来,只是屋外并无一人。 一阵风吹来,吓得侍妾紧紧抱住京畿大将军的手臂瑟瑟发抖。 “将军,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一道声音幽幽传来。 这声音京畿大将军再耳熟不过,正是赵梦茹。 只是赵梦茹现在不是应该别关在潮湿地牢,怎会出现在他府上。 “将军为何不说话啊?” “你是人是鬼,为何鬼鬼祟祟地躲在暗处?”侍妾紧张的很,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是人是鬼你无需知道,我只知道你马上就要变成鬼了。” 话音刚落就见门外飞进一颗石头,正是朝着侍妾而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侍妾还没来得及反应喉管便被割开。 顿时鲜血直流,将床单全都染红。 京畿大将军吓得直打冷颤,声音颤抖地问道:“你究竟是谁?” “将军不是早就猜出来了么?为何还要明知故问?” “你为何会在这儿,你不是被关在地牢么?” 赵梦茹从门后走出来,现在的她外表光鲜,一点儿也不像是在狱中呆了数月的人。 “将军可还记得我这位故人呐?”说着来到京畿大将军床前,一把将他从床上扯了下来。 京畿大将军像滩烂泥似的倒在地上,急着说道:“记得,记得!” “那你可还记得当初我被念锦烛那贱人所害时你是怎么落井下石的?” 京畿大将军说不出话来。 他当时眼见着赵梦茹大势已去,立马投奔拓跋战,甚至想要伙同拓跋战将没有利用价值的赵梦茹杀死。 只是谁会想到一个失去手臂,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竟能从潮湿大牢逃出并找到他府上来。 “老臣也是被逼无奈呀。” 赵梦茹失了耐心,将他踩在脚下说道:“我今日来找你是想和你商量点事。” 京畿大将军眼珠转得飞快,似乎是在想借口回绝。 赵梦茹这女人不简单,他已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牵扯。 “将军迟迟不说话是不想和我合作么?” 这女人竟像能看穿人心,让人不寒而栗。  “当然不是。”他狗腿地爬到赵梦茹面前,不敢再对她有异心。 第593章 再三阻拦 赵梦茹一脚将他踹开,这才说出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 原来她是想和京畿大将军来个里应外合,拿到魏朝国防地图。 京畿大将军看一眼侍妾惨死的模样,吓得立马答应下来。 赵梦茹幻化成另一张面孔又在京畿将军府住下了。 那日狱卒除了给了她去腐生肌的药膏,还给她安了一条假肢,安上后看上去竟与常人无异。 她在牢中憋闷坏了,刚在将军府住了没几日就想去集市转转。 京畿大将军担心她会被人认出,再三阻拦。 可赵梦茹却一点没把他的提醒听进去。 她出了府首先去的便是玲记号。 赵梦茹此次变换出的容貌相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就连路人都纷纷停下脚步对她评头论足。 “快看那位姑娘,我从前只当肤白胜雪是夸张,竟没想真有人会生得这么白皙。” “她的妆容可真是好看,回去后我也要叫丫鬟照着给我画。” “妆容能学的来,可容貌呢?” 两位小姐模样的女子小声议论起来。 赵梦茹将她们的对话全都听了去,脸上的神情更加得意。 她来到玲记号,只见铺子前排起了长队,她倒也想看看众人争相购买的究竟是何物。 “这万千吉祥牡丹糕可真好吃,不愧是玲记号的招牌点心。”最后一块牡丹糕被一位老汉买去。 老汉只尝了一口就啧啧赞叹起来。 赵梦茹斜睨他一眼,心想果然是没有吃过好物的粗人。 只是虽这么想着她却还是开口要了一块。 小桃很是为难:“这位小姐,我家今日份的牡丹糕都已卖完,想吃的话还请明天赶早吧。” 小桃态度恭敬,语气诚恳,只是赵梦茹有意寻事,又何愁找不话说。 “你们就是用这种态度对待顾客的么?看我不掀了你的摊子。”说罢就动起手来,将摊子上的糕点扔得到处都是。 “快去请主子来。”小桃一边阻止她一边示意一旁的小翠去通知念锦烛。 念锦烛已经住到城郊,从城郊赶来要花去大半个时辰。 赵梦茹却一点儿也不焦急,只搬了张凳子坐在玲记号前等她来。 念锦烛有人扶着走下马车,未曾留意坐在一旁的赵梦茹,只问起小桃:“你所说的那位客人在哪?” “我一直就在这坐着你竟看不到,是瞎子不成?”赵梦茹不怀好意地说道。 “你这人怎么这般说话?”小桃气不打一处来。 眼前这人方才三言两语不合就掀了她的摊子,自己可是一点不想给她好脸色。 “这位客人可是觉得我们有照顾不周之处?” “主子,我看她就是来找事,我还和她啰嗦什么?”小桃说着拿起街边的扫帚就要赶人。 “大家快来看呐,玲记号的人当街打人啦。” 小桃手中的扫帚分明没有碰到赵梦茹,她却一下倒在地上大声嚷嚷起来。 “玲记号的掌柜不是当今公主么?看来之前众人说她仗势欺人并不假。” “你才知道啊,早前她借着自己的名头打压蝶粉轩时我就看出来了。” 围观之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起念锦烛来。 “你们这些人哪知眼睛看到是我推的人,凭什么胡乱怪罪人。”小桃急忙辩解。 可大家却并不听他解释,仍旧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 赵梦茹见众人都替她说话,演的更加卖力起来:“我的腿好痛,像是折了,天哪,我不活了。” 念锦烛这下也知道她是来找茬的,只拉过小桃的手就要离开。 赵梦茹一见她不理会自己,竟自己一人站了起来追到她身边。 她一手搭上念锦烛的肩膀强迫她转过来看向自己,只是正当念锦烛转过头来她又别扭地偏过头去。 她到底还是怕这张脸会被念锦烛看出破绽来。 “难道就因为你是公主你的丫鬟打了人就能一走了之么,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 念锦烛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装作不解地问道:“姑娘你方才不是说腿摔折了?” 念锦烛刚才使了一出激将法,为的就是逼赵梦茹现出原形。 赵梦茹恼羞成怒:“我不管,你的丫鬟打人总是真,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姑娘你想要讨个说法也不是不可,只是总得给出证据来。” “想要证据又有何难,在场的这些人全都看见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说着看向在场的路人,却没一人敢吱声,谁会主动把这种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见没人愿意为自己说话,赵梦茹索性往地上一坐耍起无赖来。 “我今天就呆在这不走了。” “既然这样呆会儿被官府的人已妨碍秩序的罪名抓起来可就别怪我没提醒。” 念锦烛说罢拉起小桃径直离去,赵梦茹自讨没趣只得悻悻离开。 众人一见没了热闹可瞧,也做鸟兽状散。 念锦烛回到府上却是满腹疑惑,方才那女子给她的感觉像是在哪儿见过,却又记不起来。 突然她心内一惊,忙叫来夏草询问。 “那日在潮湿地牢你可是说我险些中了赵梦茹布下的毒气?”念锦烛猛然想起。 夏草十分笃定:“不错。” “赵梦茹与世隔绝那么久,她的毒气从何而来?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么?”念锦烛突然不敢去想。 “肯定是有人在暗中帮助她。”夏草一口咬定。 念锦烛心道不妙,忙叫了夏草与自己一同前去地牢。 恰巧睿子都走进屋来,见二人神色焦急便询问起来。 “外面像是要下雪了,有什么事必须现在出门?” “赵梦茹恐怕已经逃走了。” 睿子都疑惑不解,赵梦茹不是早就掉下悬崖尸骨无存了么? 念锦烛见他不明白自己所说,又解释道:“南宫紫阑就是赵梦茹,应该是有人暗中助她改换了容貌。 今日有一女子去到玲记号找事,我总觉得她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现在想来这人应该也是赵梦茹。” 睿子都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怀疑她还没有睡醒。 “夏草,我们走。”  睿子都放心不下,也要跟着一同前往。 第594章 金蝉脱壳 三人来到潮湿地牢,看守的狱卒已不见了踪影。 牢中巨石前横呈着一具尸体,睿子都拦下念锦烛走到尸体前。 尸体散出的恶臭熏的他忍不住捂住鼻子。 “可是赵梦茹?” 见睿子都不回话又问道:“可是南宫紫阑?” 睿子都点点头,这才相信念锦烛之前的话。 “人看来死了有些时日了。” “可如果赵梦茹已死,那今日我在玲记号见着的人又是谁?” 睿子都回到她身边安慰道:“人既已死,纠结这些也没了意义。” 念锦烛却不信,非要亲自走到巨石前一看究竟。 突然她大叫一声:“快来看这条断臂。” 问题就出在断臂上,早前念锦烛还与南宫紫阑姐妹相称时曾教过她做菜。 只是赵梦茹平时虽聪明伶俐,做起菜来确实笨手笨脚,手背上烫了好几个水泡。 水泡消去后手上也留了疤,念锦烛试过各种办法都不能将疤痕除去。 可现在她眼前的这条断臂上并无任何疤痕,显然不是赵梦茹的手臂。 “除了赵梦茹本人,我实在是想不出还会有谁会把一条无用的手臂带出去。”念锦烛敢肯定眼前这人绝对不是赵梦茹。 她盯着眼前这张已经开始腐烂的脸看了一会,突然觉察出异样,伸手慢慢在脸上摸索起来。 睿子都刚要阻止她,就见她从那张脸上撕下一张人皮面具来。 死者原本的容貌与赵梦茹并不相像,但身形却与赵梦茹一模一样,难怪睿子都一时辨认不出。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认定你今日见到的就是赵梦茹。” 念锦烛眼珠一转问道:“如果你是赵梦茹,在这时候会首先去找谁?” 夏草和睿子都想也不想就回道:“京畿大将军。” “不错,现在我们只要去京畿大将军府要人就可以了,他向来胆小怕事,定不敢对我们有所隐瞒。” “只是现在天已不早,不如明日一早带了官府的人再去将军府要人。”睿子都不忍看她这么操劳。 念锦烛便也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将军府 赵梦茹在玲记号前寻事不成被人羞辱一事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 京畿大将军并不敢多说她什么。 只是这事不知怎么就被巫行知道了他,他连夜快马加鞭赶至将军府。 赵梦茹一见是师傅,立马哭得梨花带雨。 “跪下。”巫行并不听她哭诉,当即命她跪在自己面前。 “师傅,徒儿何错之有?那念锦烛仗势欺人把我害成这副模样,我不过是想去拿她出出气。”赵梦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巫行怒目圆瞪呵斥道:“孺子不可教,早知这样我就不该将你从潮湿地牢救出。” “徒儿真的不是有意,只是那念锦烛太过...” “你还要狡辩,我救你出来是想要你替我办事,而不是给我闯祸。 你瞧瞧你白日里做的好事,我只怕念锦烛已经对你起了疑心。” 巫行深吸一口气,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赵梦茹却完全突然大笑起来:“师傅,原来你担心的这事。我今日就是用现在这副样貌去找的念锦烛,她怎么可能会发现我的真实身份?” 巫行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狠狠扇了她一巴掌,赵梦茹脸上顿时肿了起来。 “师傅为何打我?”赵梦茹捂着脸。 “今日若不是我让人去地牢再检查一遍,只怕你明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师傅你这是什么意思?” 巫行猛灌一杯茶说道:“念锦烛带着人去了地牢,识破了我们的计谋,商量着明日一早就要来府上要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赵梦茹吓得跪倒在地,求巫行救她一命。 巫行冷哼一声:“我倘若不是为了救你,今天也不会专程赶来。” 说罢不等赵梦茹再问,便拉着她走出将军府,将她塞上了一辆马车。 而坐在马车前的车夫正是带她逃出地牢的狱卒。 “你是谁?为何帮我?” “不知师傅为何几次三番要救你,你除了会帮倒忙还会什么?”名为郑二的男子不回她的话,眼中尽是不屑。 赵梦茹根本无从反驳,她因不听巫行的话吃亏也不是一次两次,可每次出来替她收拾烂摊子的还是巫行。 她垂着头闷声问道:“我们现在这是要去哪儿?” “问那么多做什么,师傅难不成还会害你?” 赵梦茹乖乖住了嘴不再多问。 天蒙蒙亮时二人来到了一家客栈,郑二熟络地和小二打起招呼,看来是这里的常客。 “给我一间客房。” 赵梦茹正疑惑为何是一间时,就听郑二小声威胁道:“你最好不要叫人发现你,否则的话我现在就杀了你。” 她吓得不敢吱声,乖乖钻进郑二为她准备的布袋中。 “大人,你这肩上扛的又是从哪得来的宝贝呐?” 小二奸笑着,只当里面是钱财珠宝。 郑二也明白他的意思,当即拿出一锭银子放到他面前:“只要答应我不将今天的事说出去,这银子就归你了。” 小二连连点头伸手来接,并再三保证:“小的今日我可是什么都没看见,大人就快把银子给我吧。” 郑二这才扛着赵梦茹上了楼。 翌日一早,念锦烛与睿子都就带着官府的人到了将军府。 赵梦茹早已不在府上,京畿大将军倒是一点儿也不慌张。 “公主,今日怎么想起来我府上做客呐。” 说罢故作惊讶地看一眼她身后的官兵接着道:“还来还带了官府的人,难不成是老臣犯了事儿?” “你是否凡事心中有数。”睿子都不想和他啰嗦,一把将他推开就要进府搜查。 “世子,你想搜我的府也总得给个理由吧。” “理由?私藏罪犯的理由可还够?”睿子都厉声道。 京畿大将军有意装傻:“老臣怎么不知自己府上有罪犯。” 念锦烛不想再和他周旋,直接对着官兵一声令下:“给我搜。” 只是官兵进去搜了一圈也没有任何收获。 “花园和后院可搜过了?”睿子都令官兵再去仔细搜查一回。  可依旧没有结果。 第595章 师徒密谋 京畿大将军得意洋洋地走上前来:“老臣早就说过府上并没有罪犯,你们哪里肯听?” 难道真是自己猜错了,可赵梦茹确实已从地牢脱逃,现在会藏身在哪呢? 京畿大将军却不容她细想,直接将她们赶了出来。 念锦烛万分失落,回去的路上一直思绪不宁,竟惹得肚子痛了起来。 睿子都后悔早上没有坚持己见,同意了念锦烛想要一同前去将军府的提议。 她现在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肚子较之前也大了一些。 而这边赵梦茹在客栈住了两日后,见风波已过又折返回来。 趁着月黑风高,她扮作男人的模样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此前已有人向她通风报信,念锦烛和睿子都仍未死心,在将军府外布了眼线。 只叫她做事切忌招摇。 京畿大将军一见是赵梦茹来了,忙拿出好酒好菜来招待着。 赵梦茹食之无味,一想起巫行对她的叮嘱就十分恼火。 哪知这京畿大将军一点儿不会看脸色,竟当着赵梦茹的面说起巫行来。 “巫行嘱咐过我,一定不能在吃住上亏待了你。” 京畿大将军满脸堆笑,亲自给赵梦茹倒了酒。 赵梦茹夹起一只鸡腿又慢慢放下:“我师傅还说什么?” 京畿大将军犹豫片刻回道:“巫行让我告诉你,接下来的这半年你必须日日呆在这间房里。” “那和被囚在地牢又有何分别?”赵梦茹发怒,一把将注酒的酒杯捏碎。 京畿大将军尴尬地笑了起来:“赵小姐,这是你师傅的意思,跟我可没有半点关系。” 眼看着赵梦茹又要生气,京畿大将军忙拿出一封书信,正是巫行的字迹。 赵梦茹看也不看就将信撕了个粉碎。 “诶,别,这可是巫行让我一定要交给你的,你把它撕了我可怎么向他交代?”京畿大将军忙将碎片一一拾起。 “在交给我之前你怕是早已看过了吧?”赵梦茹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 京畿大将军见瞒不过她只得承认道:“我确实是看过了。” “那还不把你看没的内容说出来?”赵梦茹的言辞已不像之前那般激烈,只是眼中的寒光仍叫他畏惧。 “巫行是想让你配合我从皇上那得到国防地图,好让西罗国一举将魏国拿下。” 念锦烛沉默良久才幽幽开口问道:“师傅和西罗国有何关系?” “在你被抓的期间,巫行已经成为了西罗国的新一任国师,国主对他也是器重得很,一切都听由他摆布。” 赵梦茹倒是一点儿也不怀疑巫行的能力,只是巫行信中要她做的可是叛国之事。 京畿大将军见她面露难色便嘲笑她道:“赵小姐难不成是怕了?呵,我还当你是多么胆识过人呢。” 赵梦茹生平最恨他人对她用激将法,当即便一拍桌子道:“这有何不敢?” 京畿大将军奸计得逞,朗声大笑道:“我就说赵小姐有勇有谋。” “废话少说,我瞧你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定是有了对策,快说来我听听。” 京畿大将军拍拍手,就见个丫鬟拿了一件粉紫色衣衫走到她面前。 “我要你明天一早和我去见皇上,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衣服。” 赵梦茹了然一笑道:“原来是想让我用美人计,只是你方才不是才说过接下来丁旺半年里我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京畿大将军笑得意味不明:“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 即便是远在西罗国的巫行得知此事时,你也早就成了皇上的宠妃。 他能奈你何?” 赵梦茹一下就把巫行的告诫忘在了脑后。 御书房。 第二日清晨,赵梦茹跟在京畿大将军身后来到御书房前。 “曹公公,麻烦通传一声,就是是我有要事要禀。” 曹公公是魏帝面前的大红人,自然是不把已经失势的京畿大将军放在眼里。 京畿大将军也不恼,只偷偷将一张一万两的银票塞到曹公公手中。 曹公公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忙不迭去向魏帝禀报。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京畿大将军竟要将身后的女人也带进去。 他哪里肯依,一把将赵梦茹拦下:“你是个什么货色,竟然也想去见圣上?” 赵梦茹眼含秋波,只是这一切却对一个五六岁就净了身的太监毫无用处。 倒是魏帝听到了门外的动静,放下手中的奏折不耐烦地问道:”门外是何人?” 就在曹公公开门的一瞬,赵梦茹竟不顾他的阻拦直接走了进去。 “你是何人?”魏帝刚想发怒,就见一个有着倾城容貌的女子站在了自己面前。 魏帝虽有后宫佳丽三千,却也找不出一个容貌在她之上的。 赵梦茹身上散出的幽幽体香也搅得魏帝没有心思在理正事。 京畿大将军没想到魏帝竟会这么快就上过,不过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慢慢退出御书房,为二人关上了门。 魏帝早已被迷得神魂颠倒,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一把拉过赵梦茹将她压在了身下... 京畿大将军在门外听着屋内的动静,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念锦烛已有好些日子没有进宫了,太后和小宝日日都盼着她。 睿子都见她整日在府上胡思乱想也不是回事,便带着她进了宫去。 小宝作势要扑上来,却被睿子都拦下:“你娘的肚子渐渐大起来了,你可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猛冲进她怀里。” 见小宝失落的样子,睿子都只得把他扛在肩头去了屋外玩耍。 要说太后邀她过来定有说不完的话,可太后今天兴致并不高,也不和念锦烛多说话。 “祖母。”念锦烛小心试探地叫她一声,太后也只是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听见了。 “祖母是有什么烦心事么?不妨说个锦烛听听,锦烛也能给你出出主意。” 太后缓缓睁开眼又侍女扶着坐起身开口道:“还不是因为皇上的事,只是这儿子是我自己生的,能怨得了谁。”  一听事情又和魏帝有关,念锦烛气不打一处来。 第596章 昭妃 他处处看不惯自己这个外甥女也就罢了,现在竟欺负到太后头上来了。 “皇上最近不知从哪得了一位美人,短短几日就封她做了妃子,并赐字昭妃。” 念锦烛一听昭妃二字立马打断太后问道:“是哪个昭?” 一经太后解释才发觉又是自己多心了,她还当昭妃又和赵梦茹有关系。 “皇上一向爱美人,再说皇帝三宫六院也不稀奇,祖母何必拿这种事庸人自扰。” “这女子来历不明,又生性刁蛮。可偏偏皇上什么都由着她,连朝政也不打理了。”太后愁眉不展。 念锦烛倒像见见这位让太后无比烦心的昭妃,便提议道:“祖母,不如把这位昭妃宣到万寿宫来,锦烛倒想和她过过招。” “这...”太后对昭妃是一眼都不愿意多瞧。 “锦烛倒想看看她只是刁蛮任性还是另有企图。” 太后吩咐李公公去请昭妃过来,一盏茶的工夫就见一位美人扭着腰肢走进了万寿宫。 “臣妾给太后请安。” 说着便朝太后福了一福,态度倒也还算恭敬。 太后心里有气,也不叫她起身,只让她一直跪着。 念锦烛倒有些同情起她来了,只是没有太后的旨意谁也不敢扶她起身。 谁知昭妃见太后迟迟不发话便自己立起身来,找了张矮凳坐了下来。 “谁许你起身的?”太后勃然大怒。 昭妃毫不在意地看她一眼嚣张地回道:“平日里我连皇上都不跪,为何要跪你这个老太婆?” 念锦烛庆幸方才自己没有为她说话。 “我在宫中这么多年,新人是看了一茬又一茬,比你得宠的也不是没见过,你真当皇上能宠你一世?” 昭妃也不知有没有听见太后的问话,径直走到念锦烛面前。 也没问过念锦烛的意思就将她头上的簪子一把拔下,拿在手中把玩起来。 念锦烛吃痛,厉声道:“放肆!” 昭妃笑得花枝乱颤:“我能看上你的簪子是你的荣幸,你竟敢说我放肆?” “你想要簪子没有问题,可你有没有得到我的同意?”念锦烛怒不可遏。 看来太后不喜欢这个昭妃实属正常。 只是太后将这形容为任性刁蛮并不妥当,依她看这昭妃根本就是个疯子。 昭妃将簪子插在了自己的发髻上,对着镜子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只要是你念锦烛的东西,我都要一一抢过来,她恶毒地想道。 “给我滚出去!”太后气得紧紧捂住胸口。 念锦烛想她定是哮喘又犯了,忙让侍女拿来药丸。 可昭妃仍旧咄咄逼人:“你这老太婆还真是奇怪,急着召我来的人是你,赶我走的又是你,臣妾还真是为难。” 太后已没有力气再听她多说,只怨恨地看着她。 昭妃回身走到念锦烛面前,拿着簪子在她脸上比划起来。 念锦烛不知她要做什么,也不敢乱动。 却听她开口道:“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蛋,若是添一道伤疤,也不知会不会更加楚楚动人。” 还未等念锦烛说话,她又大笑起来:“公主可别紧张,我不过是说说罢了,瞧把您吓得。” 说罢便将簪子收入自己囊中,得意地走出了万寿宫。 昭妃刚走没多久,魏帝就过来了。 “母后人呢?” “太后被昭妃气得不轻,现正闭目养神呢。”丫鬟当他是心系太后的身子,忙解释起来。 谁知魏帝只是冷哼一声就朝着里屋走去。 太后一见是他,心里堵的更加难受,当即大声咳嗽起来。 魏帝看一眼念锦烛怒道:“给我跪下!” “这事和锦烛有什么关系?”太后哪肯让念锦烛跪下。 “我叫你跪下你为何不跪!你可别以为有母后撑腰就可以无法无天。” “锦烛什么都没做错,为何要跪?”念锦烛死死盯着他。 魏帝冷笑起来:“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你错在哪里!” 原来这昭妃回了魏帝那并没有说实话,只说自己看上了念锦烛的簪子。 好声好气询问她的意见,她却拔下簪子将自己的手臂划伤。 她为了让魏帝相信,竟真的将手臂划破。 魏帝一见之下雷霆大怒,恨不能将念锦烛千刀万剐。 念锦烛在听完魏帝的这番论罪后,却朗声大笑起来。 “在场这么多人,你却只听信她的话,皇上你这不是偏心又是什么?” 说着又伸手一指躺在床榻上的太后,继续道,“你从进门到现在对太后没有一句关心的话语,这是身为儿子该做的么?”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指责朕?”魏帝暴跳如雷。 念锦烛已不是第一回与他起争执,也不惧他,只看他能如何治自己的罪。 “够了,我看你们是都不想让哀家好过。” 说罢又转向念锦烛说道:“锦烛,你先回去,这里的事你不用管。” 念锦烛知道太后这是给自己台阶下,也未再多说。 倒是魏帝气得大吼一声:“母后!” “你今天敢动锦烛一根指头,我就立马让人去取了昭妃的脑袋来。” 魏帝没想到太后竟会为了保护念锦烛做到这种地步。 自打昭妃进了宫,魏帝便沉迷女色,无心朝政,朝中大臣怨声载道。 一日魏帝又与昭妃缠绵床榻,没有去上早朝。 太后听闻勃然大怒,当即带着人赶到昭妃宫中。 却见魏帝怀里抱着昭妃喝得烂醉。 见太后来了也不从床上起身,只朝着太后举起酒杯道:“母后可要来一杯?” 说罢也不管太后脸色大变,便要让昭妃去给她斟酒。 昭妃挑衅地看着太后,走近她身边时不忘在她耳边讥讽道:“看到皇上为我神魂颠倒的模样了么?你拿什么和我斗?” 太后当即气得犯了旧疾,御医赶到宫中时魏帝竟还在与昭妃寻欢作乐,竟连太后的生死也不顾了。 念锦烛连夜赶到万福宫,就见太后惨白着脸躺在床上。 她一句话说出口竟像是要耗去所有力气。 “锦烛,我已分不出额外的精力来,小宝怕是要跟着你回去住段日子了。”太后说着唤来小宝。  小宝扶在她的床头,小声抽泣起来:“小宝喜欢太后,太后别赶我走。” 第597章 里应外合 说着又转头看向念锦烛问道:“娘,是不是小宝做了错事,太后娘娘不喜欢小宝了。” 大人间的尔虞我诈念锦烛不知该如何向小宝解释,只能将他搂进自己怀中。 太后对小宝疼爱有加,现在要将他送回念锦烛身边竟觉得心上像是被剜了一块肉去。 “锦烛,祖母只求你一件事。”这是太后第一次有求于念锦烛。 “您只管说。”念锦烛神色坚定。 太后咬咬牙说道:“替我除去昭妃。” 这话便是不用她说,念锦烛心中也已有数。 这几日她早已派了人暗中调查昭妃,竟得知她是由京畿大将军带来宫中的。 而那日在万寿宫见着昭妃她也觉得有些眼熟,不就是之前在玲记号寻事的女子? 看来此前并非自己多想,赵梦茹一直都未离开,一直在部署她的惊天阴谋。 可眼下魏帝独宠她一人,想要除去她只怕并非易事。 将军府。 赵梦茹偷偷跑出宫,趁着无人的时候溜进了将军府。 京畿大将军推开书房的门,就见赵梦茹神情悠闲地坐在他的位子上喝着茶。 “你怎么来了?也不怕被人瞧见。”京畿大将军将脑袋探出屋外四处张望,直至确定没有人跟来才飞快关上门。 “在宫中憋闷得很,便想出来透透气,只是除了你这我也想不到更好的去处。”赵梦茹说着又拿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 她一点儿也不见外,全然把这当做了自己家。 京畿大将军心内咒骂起来:这女人莫不是在宫中当妃子当上瘾了,竟把这儿也当做了自己的地盘。 赵梦茹对于他的腹诽毫无察觉,又吃下一块点心才满足。 “你今日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出宫应该不单单是为了来我这享用点心吧?” 京畿大将军等得失去耐心,直接问出心中疑惑。 赵梦茹轻笑一声,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这只老狐狸。 她拿出一卷牛皮卷轴,随意地往桌上一扔,满不在意地说道:“自己看吧。” 京畿大将军一看之下惊喜万分,赵梦茹扔给自己的竟是魏朝国防地图。 “这可是真的?”经济大将军不敢相信,国防地图怎会如此轻易就到手。 赵梦茹看他一眼,假装要将地图收回,京畿大将军忙按住她的手。 “我不过是随口一问,赵小姐怎么就当真了呢?”说着将卷轴纳入锦盒中,放进柜子上了锁。 “这国防地图乃是国家机密,不知赵小姐是怎么得到它的?” 赵梦茹嘴边扬起一抹轻笑:“呵,不过是个贪图美色之人罢了。 我只要对他稍加勾引,只怕要他将心肝掏出给我也愿意。” “我这就让人将地图送到巫行手里。”京畿大将军叫来一位心腹,由他护送地图。 “我出来的时间太长了只怕会引起皇上猜疑,得赶在天黑前回到宫里。” 京畿大将军也不留她,只让她在宫中要多加注意。 西罗国。 地图顺利送达巫行手中,巫行甚至自己都未过目带着它去了宫中。 西罗国国主因巫行救了自己的侍妾一事对他信赖有加。 “国主,这是我安插在魏帝身边的奸细刚送回的地图。”说着便将地图呈到国主面前。 国主一早就听闻巫行想要并吞魏朝,只是魏朝国力强盛,想要吞并它简直是痴人说梦。 国主缓缓展开卷轴细细研究起来。 魏朝边防派有重兵严守,便是调动西罗国所有兵马也攻不下来。 关键时刻国主又动摇起来:“国师,我国与魏朝实力悬殊,若真要与魏朝为敌只怕会输的一派涂地。” “国主,现在魏朝的国防地图都已在我们手中,还怕他们做什么?”侍妾在一旁怂恿道。 巫行朝她使了个眼色,她又接着说起来:“国主既有地图,又得了国师帮忙,想要吞并魏朝也是指日可待。” 国主犹豫不决地望向巫行,巫行知道表现时候到了。 他指着地图慢慢分析起来:“粗粗一看,魏朝的防守确实做的无懈可击。 魏朝知我西罗国常年对他虎视眈眈,靠近我国的西侧边境都是精壮兵力。 而南北两侧的防守则由老弱病残组成。 我们若是选择从南北进宫定能打他个出其不意。” 国主一听欣喜万分,当即就要调配兵马攻打魏朝。 “国主,这事可急不得。 倘若我们选择从南北进攻则意味着路途要多出一倍来。 到时只怕我们的士兵还未到达前线,就已全都饿死在了途中。” 国主一听猛地一拍桌子:“既然由南北进宫不可行,那还提出来做什么?莫不是要看寡人的笑话?” “国主,这正是我让你不要操之过急的原因。 我们可以派一部分士兵在沿途修建驿站,用作储备粮食军饷。 而另一部分人则着手修建暗道。 待驿站和暗道修成之日也就是我们攻打魏朝之时。” “好主意,国师不愧是神机妙算,运筹帷幄。”西罗国主对巫行赞赏有加。 赵梦茹成功完成巫行交给她的任务,对魏帝的态度也是愈加敷衍。 “爱妃近日为何总板着张脸?”魏帝见昭妃闷闷不乐的样子,恨不能将自己的真心捧到她面前。 昭妃却只是随意地说道:“许是最近太累了。” 她虽这样说,心中却已经在盘算起怎么离开宫中。 而且因有心事,对魏帝的热情也是大减。 “昭妃娘娘,这是皇上刚命人送来的翡翠白玉汤,我盛碗你尝尝。” 侍女小灵是魏帝专门派来服侍昭妃的,小丫头聪明机警,颇会察言观色。 昭妃对这侍女却并不是很喜欢,因她总将自己的一举一动告知给魏帝。 “小灵,你说我今日插哪支簪子更好些?” “娘娘你天生丽质,选哪支都好看。”小灵知她性情喜怒无常,并不敢越矩。 昭妃漫不经心地挑出一支在头上比划起来,口中吩咐道:“小灵,我看我手上这支就不错,你帮我插上吧。”  小灵接过簪子还未碰到她的头发,却听她一声尖叫:“你这贱婢,是想害我破了相不成。” 第598章 替死鬼 说着便捂起左半边脸嘤嘤哭起来。 小灵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愣愣地站在原地。 “来人呐,给我将这个贱婢拖出去打五十大板!”她不容小灵辩解,直接命人将她拖了出去。 门外传来一声声惨叫,昭妃不为所动,甚至命人打得再狠些。 可怜这小灵这几日本就身子不适,哪经得起这一顿棍棒。 五十板子未到就咽了气,她双眼圆瞪,死相甚是狰狞。 方才行刑的侍卫慌慌张张跑进屋跪在了昭妃面前。 “娘娘,出人命了。” “五十大板罢了,怎会闹出人命来,我看定是这贱婢在装死。” 话虽这么说昭妃心中也不免忐忑起来。 侍卫领着她来到行刑处,就见小灵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给我向她身上泼水!”侍卫得令取了一桶水来,尽数泼在小灵身上。 小玲仍旧毫无反应,倒是眼角嘴边缓缓渗出血来。 “什么时候死不好,偏偏选在这个时候。”说罢还不忘朝着尸体猛踢两脚。 突然她心生一计。 自己一直想要离开宫中,只苦于没有机会。 现在若是将小灵幻化成自己的模样,岂不是就可以做出昭妃已死的假相。 她借故支开了侍女和侍卫,手也在小玲脸上摸索揉捏起来。 没多久小灵就拥有了和她一样的容貌。 她吃力地将小灵移到一旁的荷花池边,自言自语道:“能当我的替死鬼也是你的荣幸。” 说着便一把将小灵的尸体推入池中,自己则在假山后躲了起来。 路过的侍女方才只听“扑通”一声,却也没有在意。 只是不一会池边就传来惊呼声:“来人呐,昭妃娘娘投湖了!” 侍卫一个猛子扎入湖中,将尸体打捞上岸。 侍卫吓得瘫倒在地,一转身的工夫昭妃娘娘怎会寻了短见? “快去通知皇上。”一旁的侍女忙催促侍女。 可是眼下谁又敢将这个噩耗告诉给魏帝。 而此时真正的昭妃已经变成了普通侍女的模样,躲在假山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魏帝彼时正在御书房逗着金丝雀,一听这噩耗只觉天昏地转,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爱妃现在在哪?” “人已被捞了上来,只是早就没了气。”侍卫从未见过魏帝如此悲伤的模样。 魏帝匆匆赶来,对眼前的景象难以置信。 他紧紧抱着眼前的尸身留下两行泪来:“爱妃,昨日里你还和朕有说有笑,怎么忍心抛下朕一人。” 他顿了顿,突然目光坚定地说道:“朕的爱妃绝不是投湖自杀,一定是有人暗下杀手。” 说着就派来金羽卫要彻查此事。 昭妃薨,魏帝悲恸,下令举国三日内不得饮酒食肉,不论在家外出皆要着素衣,若被发现违令不从者,格杀勿论。 昭妃再一次利用这招金蝉脱壳成功逃出皇宫。 郑二早已在宫外备好了马车,载着她去西罗国与巫行汇合。 郑二之前一向认为赵梦茹是个累赘,可她这次的计谋却令他改变了主意。 “此前我曾建议师傅杀了你,师傅非要留你一命,看来果真有他的用意。”郑二边驾着马车边对坐在轿子里的赵梦茹说道。 赵梦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嘲讽道:“这种话你还有脸和我说?若不是我命大,早已死在了你手里。” 郑二难得地露出笑来,摸了摸脑袋:“从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赵梦茹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放下帘子坐回轿中。 马车刚到西罗国边境,就见西罗国的大队人马已在等候。 见赵梦茹走下马车,士兵们纷纷跪下叩首。 巫行在一行人的簇拥下向着赵梦茹走来,风头甚至盖过了身旁的西罗国国主。 只是国主并不恼怒,而是一脸虔诚地望着巫行。 经过国防地图一事,巫行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经有如神明。 赵梦茹已有数月没有见到巫行,再见时早已物是人非。 在这期间她不仅失去了一条手臂,还在地牢受尽凌辱。 一想到这些恨意便涌上心头,恨不得将自己遭受的一切千倍百倍地奉还给念锦烛。 巫行看出了她的心思安慰道:“为师的知道你在狱中吃尽苦头,只是这一切磨难都已结束。” 赵梦茹知他已经拿到地图,否则不可能如此声势浩大地迎接她。 “师傅,既然我们已经拿到地图,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巫行奸笑起来,将他的计划全盘托出。 赵梦茹一听之下甚是欣喜,只等暗道修成后一举拿下魏朝,将曾经羞辱过她的人通通踩在脚下。 西罗国主看出二人师徒情深,忙满脸堆笑地提议道:“国师的这位女徒儿为我西罗国立下大功,寡人想要封她做公主,国师可有异议?” 巫行不直接回他,而是让赵梦茹跪了下来:“还不谢过国主隆恩。” 赵梦茹喜不自胜,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跪下连连谢恩。 昭妃一死,太后除去心头大患,病也慢慢好起来。 她并不认为昭妃是自尽而亡,认定她的死一定与念锦烛有关。 “小李子,接锦烛进宫来,哀家有话要问她。” 李公公得了令忙将念锦烛接到宫中。 “锦烛,你可知昭妃薨了一事?”太后有意问起,想要听她怎么回答。 “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知晓。”她不禁发出一声嗤笑,又接着说道,“一个妃子,死后的阵仗竟赶超皇后。 这事谁人不知,又有谁人不笑?” “人终究是死了,你也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哪知念锦烛话锋一转:“锦烛并不认为昭妃已死。 昭妃这人阴险狡诈,那日侍卫打捞上来的可能并非是她。” “这怎么可能,那日打捞上来的人与昭妃一模一样,不是她又能是谁?” 这其中的一切念锦烛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 只说道:“此人会改换容貌,锦烛之前已经上过她的当。 这回怕是故技重施,我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太后一听也发现了蛛丝马迹,听侍卫说,昭妃投湖的那日宫中还死了一个侍女。 只是昭妃一死谁人还会关心一个侍女。  就连侍女的尸身不见了都未察觉。 第599章 有那么难吃么? “哀家这就通知皇上。” 念锦烛赶紧拦下:“祖母,现在还不是告诉皇上的好时候。 皇上认定了昭妃已死,自然是伤心欲绝,谁的劝也听不进。” 太后只得作罢。 念锦烛无精打采回了府,又见睿子都在厨房忙进忙出。 便也好奇地走进厨房。 睿子都忙着切菜,头也不抬地问道:“太后召你去有何事?” “还不是因为昭妃的事。” “昭妃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念锦烛却只叹了口气:“连你也认为昭妃已经死了么? 依我看这昭妃仍是赵梦茹,这回怕是又被她躲过一劫。” 睿子都熟练地在锅中倒油放入葱姜,油气蒸腾而出,整个厨房弥漫着香气。 他边炒菜边安慰她:“你自打怀孕后就总爱胡思乱想,这样对肚中的孩子可不好。 就算赵梦茹真的还未死,也不是我们现在该考虑的。 现在你的头等大事便是安心养胎。” “可这事哪里是我们想等就能等的?”念锦烛眉头紧锁。 她隐约感觉到这事背后还有阴谋,可现在所有人都认为她是杞人忧天。 这么想着也没了胃口,便想回房小歇一会儿。 睿子都刚把清炒莴苣盛出锅,就见念锦烛已经走到门口。 “你急着去哪儿,我炒的莴苣还没尝呢。” 睿子都见她不回头,夹了一块莴苣送到她嘴边。 念锦烛配合地掌嘴,莴苣脆嫩,汤汁鲜美,只是她现在关心的并非菜的味道如何。 “有那么难吃么?”睿子都见她苦着脸,忙夹起一块放入口中。 念锦烛看了看他,终是妥协道:“或许真的是我思虑过重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好好养胎,将赵梦茹的事情先放一边。” 半年后 昭妃死后没过几月,魏帝后宫又添一位闵贵人。 容貌虽比不得昭妃艳丽,一张嘴倒是能说会道。 每每都将魏帝逗得开怀大笑,就连太后也对她喜欢的很。 太后一得了空就会将她召来万寿宫陪自己说说话。 念锦烛与她也打过几次照面,虽只是闲聊几句,也看出这闵贵人性子沉稳,为人踏实。 虽在富贵人家长大,却一点没有小姐脾气,就连身边的侍女下人也无人不说她好。 一日念锦烛正在屋内绣花,却听下人来报,闵贵人到了。 妃子贵人不等擅自离宫,这是宫里的规矩。 “哪位闵贵人?” “主子,还能是哪位闵贵人呀,自然是最近刚得了宠的那位。”阿碧回道。 念锦烛还欲再问,却见门外传来闵贵人的声音。 她的身后跟了三两丫鬟,手中抱着几匹上好的绸缎。 “贵人今日怎么想起来我这儿?” “皇上见我在宫里无聊的紧,便允我出宫一日。”闵贵人轻声细语地说着。 “这些绸缎……” 还不等念锦烛问完她便解释起来:“这是皇上赏我的布匹,我念着锦烛你生产在即,便想着拿些给你。” 念锦烛转了一个身看着自己臃肿的身材,垂头丧气地说道:“我现在这副样子,哪还配得上绫罗绸缎,只能粗布麻衣地将就着了。” “锦烛你真是说笑了,为夫家传宗接代是女人的职责,便是再胖又有何关系。”闵贵人说话间不经意地看了眼自己肚子。 念锦烛稍加思索就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忙凑近她问道:“贵人可是也有了?” 闵贵人娇羞地垂下头,轻掩着嘴笑起来。 突然屋外飘来一阵肉香味,却引得她一阵干呕。 “去备些梅子来。”念锦烛对阿碧吩咐道。 “备梅子做什么?”闵贵人却是不解。 阿碧很快拿来了梅子,念锦烛拿起一颗送到闵贵人嘴边。 闵贵人一尝之下竟觉得恶心反胃的感觉都消失了,也有了食欲。 “贵人若是不嫌弃的话,今日就留在我府上用膳吧。”念锦烛提议。 “总听太后说起你厨艺了得,看来今日终于能一饱口福了。”只是话没说完就盯着念锦烛的肚子看起来。 最终只得无奈地摇摇头:“锦烛你大着肚子也不便进出厨房,看来只能改日了。” 念锦烛却对她一眨眼睛,便要领着她往厨房去。 睿子都正像模像样地围着灶台忙碌。 闵贵人不确定地问道:“这位……可是世子?” 睿子都听到声音也转过头来,这半年来他鲜少进宫,自然不认识眼前这位闵贵人。 可闵贵人却常听人说起他,只是旁人口中的睿子都玉树临风,不食人间烟火。 但现在这位忙着洗衣做饭的男子真的是人们口中的北王之子睿子都么? “贵人不要见笑,自我怀孕以后,做饭的重任就落到了子都肩上。”念锦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闵贵人只当她是开玩笑,放着府上这么多下人不用,却要主子亲自做饭,说出去人谁会相信。 睿子都这半年里厨艺进步地飞快,已与念锦烛不相上下。 闵贵人难得地吃撑了,却还觉得意犹未尽。 只是作为皇帝的枕边人,便是有了身孕也得时刻注意着身材。 念锦烛却并没有这种烦恼。 眼看着屋外天色已晚,闵贵人匆匆作别往宫里赶。 念锦烛看着远去的马车,一阵感叹。 “寻常百姓只看到宫里的荣华富贵,有哪能体会深宫女子的无奈。” 睿子都把她拥入怀里:“我能与你荣华富贵,也能允你一颗真心。” 睿子都不善甜言蜜语,但仅这一句就让念锦烛无比感动。 皇宫。 闵贵人回到宫中,却听宫女说起皇上正在批阅奏章。 她也没有多想,便更了衣准备睡下。 只是一觉醒来,皇上还未过来。 她叫来侍女:“皇上这么晚了还不过来,真的是在处理政务么?你可不要骗我。” 侍女不敢说假话:“今日主子你一出宫,京畿大将军就来见了皇上。 二人也不知说了什么,只见皇上一脸愁容。” 闵贵人放心不下,匆匆穿戴好由侍女掌灯去了御书房。 哪知京畿大将军也在,只是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皇上,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有什么事是明天不能说的?” 第600章 战事吃紧 说着又瞪了一眼京畿大将军,幽幽道:“还有你,选在什么时候不成,偏要选在深更半夜来打搅皇上休息。” “爱妃不要生气,此次事发紧急,你就不要怪罪他了。” “究竟是何事?”闵贵人问完又自知自己问得太多忙住了嘴。 谁知魏帝并不介意,而是心事重重地说道:“西罗国的兵马攻到了我国边境,战事一触即发。只是眼下却找不出一个可靠之人来。” 闵贵人想也没想便说道:“京畿大将军不就是最好的人选?” 京畿大将军一听使劲摇晃着脑袋:“老臣年事已高,只怕是力不从心。还请皇上莫要怪罪。” 闵贵人早知他是贪生怕死之徒,也并未真的想要让他带兵作战。 “算了,朕也为这事愁了一天了,先放一边明日再议吧。爱妃,你今天白天去了哪?”魏帝一手扶着额头,随意地问道。 “臣妾去了趟昌平公主府上,在那儿用过晚膳才回宫,还见着了您常提起的睿子都……” 闵贵人话没说完便被打断:“子都?朕怎么把子都给忘了,来人,去宣睿子都进宫。” “皇上,时候也不早了,要不还是等明日再宣吧。”闵贵人提议。 谁知魏帝一改之前的说法:“等?敌人已经攻到城下,哪能等得起。” 而念锦烛这边待闵贵人一走就早早睡下了,也不知是不是吹了风,肚子隐隐有些痛。 用过晚膳后又见了红。 睿子都执意要请御医来,念锦烛却说不打紧,疼痛并不明显。 睿子都守着她到半夜也有些倦了,刚要宽衣睡下,去听下人急急来报,魏帝命他速速进宫。 他不敢怠慢,只得出了门,可心里仍对念锦烛放心不下。 他一进到御书房,魏帝便命人给他赐座,与京畿大将军的待遇完全不同。 “子都,朕今日找你来是有要事相谈。 西罗国的人攻了过来,形式危急,你可愿意挂帅出征?” 魏帝虽是询问,可语气听着并不像是商量。 保家卫国本就是他的使命,睿子都也直接答应下来。 倒是闵贵人犹豫地说道:“锦烛还有几月就要生了,子都这一去也不知要多久。 臣妾只怕锦烛生产之时无人在旁陪伴,会怨恨你这个做舅舅的。” “锦烛离生产还有几月?” “还有两三个月,只是……”睿子都经闵贵人一提醒也想起今日锦烛见红之事了。 魏帝却不听他接下里的话,直接道:“日子还久的很,爱妃你多虑了。” “锦烛今日见了红,臣只怕……” 魏帝勃然大怒:“睿子都,你身为臣子不为朕分担忧愁,还在朕面前提儿女情长之事,该当何罪?” 京畿大将军见状也在一旁火上浇油:“我看世子早已忘了身为臣子什么话当讲什么话不当讲了。” “将军,我看你倒一点不像是老态龙钟。”闵贵人最见不得他落井下石。 京畿大将军知这位闵贵人风头正盛,眼下并不适合与她为敌。 “吵吵嚷嚷像个什么样子?眼下外患未除,你们却自己人斗了起来,成何体统?”魏帝起身走下台阶。 睿子都思量片刻,也知此事推脱不了,便应了下来。 只是这个消息他该如何向念锦烛说起。 他刚走到府外,就见李福慌张地跑了出来,一见到他二话不说就拉着他往念锦烛屋内跑去。 念锦烛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见他来了也无力起身。 睿子都推开众人跑到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 “子都,我的肚子好痛。” “还不快去请御医!”睿子都哑着嗓子,一颗心像是要跳出胸膛。 “主子,夫人应该是要生了,阿碧已经差了人去请接生的婆子。”阿碧小声回道。 念锦烛疼得满头大汗,双手紧紧挍着床单。 夏红鸾得了消息也赶了过来,看到她这副模样也是无比心疼。 “锦烛,再忍忍,一会儿婆子就来了。”睿子都抓起她的手放到唇边。 只是婆子还未等来,却等来了皇帝身边的侍卫。 “世子,皇上命我来催你,即刻就动身赶往边境,一刻也不能耽搁。”侍卫只是来传达魏帝的旨意。 念锦烛只隐约听到动身,边境几字,却也猜到是和子都今日进宫一事有关。 她强忍着疼痛问道:“是边境生了动乱么?” 睿子都无奈地点点头。 “何时动身?”其实念锦烛见他神色为难,也已猜出了大概。 睿子都不回答她,而是将她的手抓得更紧:“锦烛,你听我……” “我问你何时?” “现在。” 念锦烛慢慢送他他的手,偏过头去:“你走吧。” 夏红鸾拦在睿子都面前大声道:“子都,现在这种情形你怎么能走?” “不走能怎么办?让他违抗旨意不成?”念锦烛小声地反问道,只是声音小的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方才的侍卫又进来催了一回,睿子都才不情不愿地走出门去。 “锦烛,你怎么能让他走?”夏红鸾气得声音都在颤抖。 但更多的还是对念锦烛的心疼。 “红鸾,别再说了,我快疼得没有说话的力气了。婆子来了么?” “来了来了。”莫愁领着婆子走进来。 婆子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人,一点不慌张,只让丫鬟再去多烧些水来。 念锦烛忽然感到小腹一阵剧痛,忍不住大叫起来。 婆子走到床边掰开她的双腿,只看了一眼便说道:“还没见着孩子的头呢,现在可不是大喊大叫的时候。” 阿碧提了一大桶热水进来,拧了毛巾给念锦烛擦汗。 念锦烛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惨白的吓人。 夏红鸾和莫愁从未见过女人生产,压低了声音在一旁小声哭泣。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一旁哭,还不快过来搭把手。” 念锦烛已经痛得失了所有力气,只不停地闷哼。 突然就听婆子大叫一声:“看着孩子的头了,快用力。” 念锦烛发现自己用不上一点力,眼前越来越黑。 她听到周围杂乱的脚步声,听见夏红鸾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字,只是眼皮沉的让她睁不开。  她觉得自己逃不过这一劫了,只盼着能将孩子顺利生下,也算是对她最大的安慰了。 第601章 产女 她朦朦胧胧中听见小宝在唤她:“娘,你快醒醒,你不要小宝了么?” 小宝?她的小宝还这么小,怎么能失去娘亲? 她肚中的孩子怎能一出生就没有娘亲的疼爱? “姨娘,我娘这是怎么了,你快救救我娘吧。”小宝说着跪在夏红鸾面前。 夏红鸾怎会不想救她,只是自己又能有何办法。 念锦烛依稀又听到睿子都的声音:“锦烛,等我回来。” 她突然长舒一口气睁开了眼睛,那一瞬只觉得什么东西从她身下滑了出来。 “生了生了。”婆子将孩子抱到她的面前。 小小皱皱的一团,丑丑的,这竟然是她的孩子。 “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她虚弱地问道。 “是个女孩儿。” 她心满意足,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就听阵阵啼哭声传来,那是她的孩子。 阿碧抱了孩子来到她面前:“主子,都说女孩儿像爹,看来真是不假。” 念锦烛恍神,过了半天才假装随意地问了一句:“是么?” 阿碧自知说错了话,忙说起别的事来。 夏红鸾端着红糖姜茶走进屋内,闵贵人紧随其后。 念锦烛忙要起身行礼,却被她劝下。 “锦烛,这些都是邻国进贡的滋补佳品,皇上特意命我那些过来。” 她身后的侍女将几个盒子整齐地摆放在圆桌上。 闵贵人又拿出一个锦盒递到念锦烛手中:“太后给你的,还不快打开看看。” “哇,好漂亮的长命锁片啊。”阿碧惊呼一声,她还是头一遭见到这么精致的锁片。 念锦烛虽也喜欢,只是一想到这种时刻睿子都不在身边又不免有些悲伤。 闵贵人似是看出了她的心事:“锦烛,我知道你担心子都,出宫前特意向皇上问过了现在的战势。” 念锦烛急切地问道:“敌人击退了么?” “刚刚击退了第一波敌人,只是西罗国这次的进攻像是蓄谋已久,要想击败他并非一朝一夕的事。” 念锦烛知睿子都安然无恙松了口气,只是嘴上却毫不客气地回道:“我可不是在担心睿子都,他是死是活与我有何关系?” “锦烛,你就不要嘴硬了,你对他的关心都写在了脸上。 子都既然身为皇上的臣子,哪有不替皇上分担忧愁的道理。”闵贵人深明大义,倒显得念锦烛小家子气了。 只是事情没有发生在她身上,她又怎能感同身受。 “我气的并非是他率军出征,而是他竟不与我商量。”这才是念锦烛真正在意的。 “这也怪不得子都,战事一触即发,根本容不得他考虑,并非是他故意不和你商量。”闵贵人替睿子都解释道。 只是她见念锦烛仍皱着眉头,又说道:“锦烛,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怨恨皇上。 他虽是你的舅舅,却更是百姓的君主。 他不能因为你的不忍,就放着全城百姓不顾。” 闵贵人说着握住念锦烛的双手。 念锦烛不自然地避开,一瞬间她觉得眼前的闵贵人心思细腻的可怕。 她似乎能看穿自己的所想。 她与自己并没有那么熟稔,却往她这儿跑得勤快,到底还是有所企图。 “贵人,我看天已不早,我还是让下人送你回宫吧。”念锦烛不想在与她多呆。 闵贵人也知自己话说太多,怕是引起了念锦烛的猜疑。 闵贵人一走,阿碧便问道:“主子,贵人送来的东西要打开看看么?” 念锦烛不用想也知道,定是些人参,灵芝一类的。 这种价格昂贵又无心意的礼物是宫中妃子的首选。 “我倒觉得贵人对你上心的很,送来的东西定不会那般庸俗。”阿碧对闵贵人喜欢的很,认为她与其他妃子并不同。 “那你打开一看便是了。” 阿碧满怀期待地打开盒子,竟被念锦烛全都猜中。 “我还当闵贵人会和她们不同呢。”阿碧满心失望。 “能有什么不同?进了宫的女人除了赢得皇帝欢心,别无选择。 闵贵人虽看着沉稳大气,可到底还是存了小心思。” 阿碧气得一跺脚:“看来闵贵人常来看你就是为了拉拢你,当真可恶。” 念锦烛却轻笑起来:“是么?我倒觉得她不过也是个可怜人罢了。” 魏国边境 睿子都带着十万精兵赶赴边境,轻松击退第一波敌人。 西罗国国主见势忙找来巫行问话。 巫行却毫不在意,只让国主再等两日,两日后就是一举拿下魏国的时候了。 睿子都刚赢下一仗,带着士兵在河边休息。 河面跃出一条小鱼,睿子都伸手欲要去抓,只觉得眼前一花。 鱼儿从他眼前溜走,睿子都自嘲地一笑。 方才宫中派了人来通知,念锦烛于今日凌晨诞下一女,母女平安。 皇上也让人带了话来,要全力以赴应敌,不得怠慢。 “世子,那边有个士兵呕吐不止,你快过去看看。”副将的话将他的思绪拉回。 睿子都赶到时,士兵仍在大吐,吐出的秽物中竟掺杂了血丝。 “什么时候出现这种症状的?” 只是无人说的上来。 “许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喂他多喝些水。”睿子都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公主府。 念锦烛日日给睿子都写信,开始时还能收到几封回信,可自从十天前。她再也没有收到任何回信。 她一边要照顾孩子,一边又要担心着睿子都的安危,整个人消瘦了不少。 夏红鸾常来府上做客,与她说说体己话,可念锦烛总也提不起兴致来。 “主子,这是厨房特意炖的鸡汤,你就喝几口吧。”阿碧耐心地劝着。 念锦烛每日都只吃几口白米饭,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吃得消。 “拿下去吧,我没有胃口。”还像平时一样,她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让阿碧端走。 夏红鸾结果汤碗对阿碧说道:“这里交给我吧。” 阿碧仍旧放心不下:“夏小姐,你快帮我劝劝主子吧。” 夏红鸾笑着朝她点点头示意她放心。  阿碧一走,念锦烛却先说起来:“红鸾,不用劝我,我是真的没有胃口。” 第602章 黑心梓 “锦烛,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两个孩子和子都……” “别在我面前提到那个负心汉,他怕是早就忘了家中还有妻儿了。”说着拿起鸡汤走出门外,全都倒在了屋前的空地。 她抬头看到她与睿子都一起种下的草药,更加生气。 她几步走到草药前,将草药全部连根拔起。 “你以为为我种草药,做药膳我就会开心了么?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她对着面前的空气自说自话。 她的手掌被草药上的尖刺划破,血滴落在地,触目惊心。 可她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心内抽痛,快要不能呼吸。 “我要的只是你日日陪着我,让我能见到你。”她无力地坐在地上,伸出满是鲜血的双手捂住脸小声啜泣。 夏红鸾也不来劝,或许念锦烛说的并不错。 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除了她自己旁人是不会懂的。 小宝拿着刚画完的画兴冲冲地跑来,却见娘亲坐在地上神情哀伤。 念锦烛见小宝来了,忙擦干眼泪站了起来,还不忘拉了拉衣角。 睿子都不在的这些日子,孩子和府上的丫鬟下人能倚仗的只有她。 “娘,你方才是哭了么?”小宝憋着嘴问道。 “没有,娘方才在除草,沙土进了眼睛。”说着又揉了揉眼睛。 小宝踮起脚尖忙说:“那小宝给你吹吹。” 望着懂事的小宝,念锦烛觉得心中安慰不少。 “公主,太后有请。”李公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几日太后已不止一次地请她去宫中,可都被她已身子不适的理由推了。 太后也体谅她,并不强迫。 只是今日当念锦烛再想已同样的借口推脱时,李公公却显得为难起来。 “公主,太后说了,今日必须把你请去宫里。” “没见我正忙着么?”念锦烛说着拿过小宝的画,仔细地看起来。 哪知李公公突然跪下:“公主,事关世子,你还是亲自去趟宫中吧。” “子都的事?子都怎么了?”念锦烛脸色骤变,险些连手中的画都拿不住。 念锦烛坐着轿子来到万寿宫前,只是轿夫还未停下,她便掀开帘布走下轿子,朝着屋内跑去。 太后看她一眼,眼中净是悲痛。 “祖母,子都究竟怎么了?” 太后走上前来握住她的手:“前线刚来的消息,我朝士兵腹背受敌被困谷中。 子都被西罗国的将士擒住,首级现正挂在……” “不可能,被杀的一定不是子都。” 念锦烛异常平静,甚至没有哭闹。 “祖母怎会拿这种事情骗你。” 说着太后拿出一枚香包,放到念锦烛眼前。 “此物你可认得?” 念锦烛接过香包,只觉得天都塌了,眼泪也大颗大颗地滚落。 这香包她当然认得,是前不久自己刚给睿子都做的,只是怎会出现在太后手中? 她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问道:“祖母,你是从哪得到的香包。” “士兵们从子都的身上搜出的。” 念锦烛痴痴地笑起来:“我不相信,子都一定没死,他答应了我会平安回来的。” “傻孩子,别再骗自己了。”太后捧着她的脸为她拭去眼泪。 “不会的,子都答应我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子都的为人祖母你最了解了,他怎会言而无信? 我该回去了,小宝还等着吃我做的饭呢。 说不定我做好一桌饭,子都就回来了。”念锦烛将香包收了起来,忙着回去做饭。 却正好看见闵贵人走了进来。 “锦烛……”她欲言又止。 念锦烛根本无心理会她,绕过她就要离开。 就在她经过闵贵人身旁时,却听她沉着声说道:“子都的死都是我的错,锦烛你要怪就怪我吧。”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太后忙问道。 “那日在御书房若不是我提到子都,皇上也不会想到让子都挂帅出征。 也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 所以锦烛你恨我我也无话可说,只是千万不要憋在心里。”闵贵人自责地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别说了,子都根本就没死,我为什么要恨你。”念锦烛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坐进轿子的那一瞬她再也控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方才在太后屋内她不过是自欺欺人,其中心内一直有一个声音在不断提醒自己:念锦烛,你醒醒吧,睿子都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和孩子还都等着你回家,你怎么舍得?”念锦烛自言自语道。 战场上,做为一个主帅,首要的目的就是要预知战事走向。 洞悉敌人的下一步,便是离胜利近一步。 督子都跟手下的一支大部队近千人,本意是想对他们附近的一个兵营进行奇袭的,探子探回来的消息说的是西罗国的主帅正在营帐之中。 很明显,对方也打算对他们策划一场奇袭。但是最后却只抓到了副将,更糟糕的是在回程的路上他们居然中了埋伏。 睿子都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判断失误造成的,但是现在还不是追究的时候。“你们两个,去后面看看。” 睿子都派了两个身体矫小的卫兵去谷的后半部分,然后指着前面一堆伤兵,“军医,军医何在?” 可是叫了半天,等来的是他的副将一脸颓败,“主帅,军医已经死了。” 他们这一次的袭击计划周祥,但是在回来的时候就遭到了对手的猛烈伏击,不仅抓住的那个西罗国副将中箭身亡,很多士兵也都死掉了。 再加上黑心梓,现在整个葫芦谷里一片伤兵惨状,哪里看得出半分精兵的气势。 睿子都沉默了片刻,便对那个手下道,“混账,本帅不知道军医死啊,快给我清查人数,到底有多少人退入谷中。” 很快几个后下回来给睿子都报告,“主帅,我们已经清点了,一共有七百三十名伤员,其中重伤三百五十九,其它的各种不同损伤的三百多名。还有死亡的人数暂时统计不出来。”  “夏草,你领几个人去谷口看看,西罗国的人退了没有。” 第603章 寻他 “是,主帅。” “有多少现在可以战斗的?” “报告主帅,我们还有二百五十多名拥有战斗能力的士兵。”负责清点人数的两个手下立即报告。 这里有近千人,但是拥有战斗能力的却不足三分之一。 “行军图拿出来。” 睿子都一声令下,一个贴身卫兵便从怀里掏出行兵图。 从地图上看,葫芦谷距离他们的营地已经有所偏离,而且这里谷被两座大山合围,只有前后两边可以离开。 “主帅,不好了,后面有埋伏。” 刚扫了几眼地图,那几个去谷尾查看地形的卫兵逃了回来,一脸慌张的看着睿子都,“西罗国在谷尾也埋了人,对方还有火炮筒子。” “什么?” “火炮筒子?” “呀,那不成了关门打狗?那我怎么死定了?” 那个卫兵叫的大声,一时间整个谷里的所有人全听的一清二楚。他们为抓人而来,不曾带任何重武器,现在对方对困住了首尾,这葫芦谷两边又上不去。 不就是关门打狗? “主帅,您快想个办法啊,我们不想死在这里啊。” “是啊是啊,主帅,我们不想死。” 行军打仗是忌军心乱,他们虽然人不多,但是现在被困此地,再加上这么多伤兵,想要脱困已经很难,自己再乱了那简单找死。 睿子都自己也很混乱,却还是强行喝止那些人,“都给老子闭嘴。你们没听到说的吗,这里只有前后两个出口,现在都被堵了。我们身处险境,自己再乱了,更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身上也挂了彩,但是却伤的不重,此时正英姿勃发地看着所有人,“现在每个人各自清点装备,同时寻找你们身边的每一个人,缺谁报谁。” 将不乱,军心便定了一半。 有人下了令葫芦谷中的士兵开始各自清点。 很快,他们将自己的武器,还有身边的队友是否还在一一上报。 睿子都与几位后下一一将消息汇总,很快计算出了他们现在的战斗力。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牺牲所有不具战斗力的伤员强行突围,要么就是所有人一起,死守待援。 夏草跟随睿子都的时间最长,“主帅,您下决定吧,我们都听你的。” 其他几个人也都看着睿子都,脸上的态度很坚决,“主帅,我们从军保家,早已经将身死置之度外,今日被困于此,是生是死您说句话。” 所有人都在看着睿子都,等着他做决定。 这个时候,一个平时不太服他的手下却开了口,“主帅,我认为您应该突围。我们这些人事小,你若不在,整个伐西大军可就没人了,这样会出大乱子的。” 此言一出,那些伤兵不乐意了,“什么意思?我们也是很好的魏国的兵,就这么放弃我们?” 整个山谷里都是伤兵,很多此也都被黑心梓给感染了,就算是突围,没有药也活不了几天。 可谁想死啊,还是死在这不毛之地。 一时间,葫芦谷里议论纷纷,所有人都在看着睿子都。 他需要做一个决定。  睿子都朝前走了一步,让自己可以看到整个山谷,“行军打仗,为的是保家卫国。可我们也绝不可放弃自己的战友,否则我们与那些侵略者有什么区别。大魏人才济济。征西十万大军少了睿子都,一样 会有人领导。今日,我若放弃伤员,与那西罗国贼有何区别。” 他取下腰间长剑,刷的一声擦进土里,“士兵们,你们是我睿子都带出来的,我在,你们就在。大家放心,我们在此进待援。我出发前已经安排过了,等日出不归,便会有队伍出来寻人。” 他说完这番话,整个山谷便沉寂了。 睿子都也不管那些人,转身走向一旁夏草所在的位置,“你带几个人,在山谷里找一找,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吃的。” “世子,真的会有人来寻我们吗?” “置之死地而后生。”睿子都只回了他七个字。 夏草领会其意,强压下眉语间的担心,带了几个没受伤的士兵一起将葫芦谷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可以作为食物的东西。 其间谷口的两边埋伏的西罗伏在短暂的进攻以后便退回了谷口附近藏了起来,他们准备守株待兔。 无水无粮,对方知道他们根本撑不了太久。只要在出口等着,睿子都跟他手下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一天下来,大部分人,尤其是伤病员便出现了各种问题。 虽然睿子都说会有人来救他们,但是大部分伤的重的还是出现了各种程度的问题,有些严重的甚至出现了幻觉。 谷里无药无医,一些伤的太重的士兵在夜里睡过去以后便再也没有醒过来。 三日后,葫芦谷中的人都饿的不行。 起初他们身上还有人备着干粮,但是现在干粮也吃完了。 这样下去,他们恐怕会饿死在葫芦谷。夏草有点担心,“世子,接下来怎么办?” 看到睿子都居然在吃草根,他皱了一下眉,“不然我们突围吧。” 睿子都摇头,“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突围,这里的地势,异守难攻,而且是放射状,我看过了,两边都是坡,如果对方埋了弓箭手,我们一出去就会被射成靶子。” “那怎么办?” “挖地道。”睿子都的态度很坚决,“你们都吃点草根,先填一下肚皮,一会儿有力气活干。” 京城,念锦烛已经在府里躺了三天。 三天里无论阿碧如何劝她,她也油盐不进。 念小宝其间也试过要劝念锦烛,但是她在孩子面前吃下去的东西,转头就吐了。 阿碧也试图将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小姐抱到念锦烛面前,可她一看到孩子就流眼泪,阿碧只好将孩子交给了奶娘。 “主子,您就吃一点儿吧。这样下去怎么受的了?” 念锦烛看了阿碧一眼,两只眼睛只动了一下就回了原位。  阿碧叹了口气,“宝王爷嚷着要去看桃花呢,您要不要带他去看看?听说京郊的桃花开的可美了。” 第604章 君王意图 “什么桃花?” 阿碧听出是夏红鸢的声音,非常激动,“夏小姐,可把你盼来了,你快瞧瞧主子,这样下去她怎么受得住。” “好阿碧,我渴的很,去给我弄碗春茶来。”夏红鸢走进屋子里,瞬间觉得里头的光线太暗,“这么好的天气你怎么也不出去走走,刚听阿碧说桃花,你们要去看桃花啊?” 念锦烛挺尸一样躺着,动也没动一下。 夏红鸢只好朝她走过去,然后在她身边坐下来,“我的姑奶奶,你到是说句话。太后今儿可把我召进宫了,她老人家一夜都没合眼了。” 念锦烛这才动了动嘴皮子,“你相信睿子都这么容易就死了吗?” 夏红鸢知道她看不破,“这件事情我们也只知道表面,京城距离战场千里,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皇上已经派人送了信,让那边把具体的情况报上来,很快就能知道真相了。” “你相信睿子都这么容易就死了吗?” “一个香包倒是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可你我在千里之外,还是等着边关传来的消息罢。” “你相信睿子都这么容易就死了吗?”这一次,念锦烛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很激动,两只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因为长时间不吃饭,所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夏红鸢看着她几乎疯掉的神情,微微一愣,也吼出来,“我不知道。” 好好的一个人,说死就死掉了,这让她怎么回答。 可是吼完她又后悔了,“锦烛,我知道你难过。可是,世子不仅是你的相公,他还是大魏的臣子,睿王府的继承人,你孩子的父亲,我们的朋友。我们的难过,不比你少。” 念锦烛忽然微微眯着眼睛,“红鸢,我不相信他这么容易就死掉了。” 那日在太后面前是为了安慰所有人,也是自欺欺人,但是现在她仔细想了想,这件事情未必是真的。 睿子都是大魏征西的主帅,领十万大魏强兵,而且睿子都善使诡计,在战场上行军莫测,怎么会轻易就被人抓了。 而且还是被人掉在了敌军城头? 擒贼先擒王,若是主帅被人这样折辱,大魏还不翻了天。 但是现下居然风平浪静。 “你的意思是?”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死了,但是一个香包肯定说服不了我。红鸢,我要去边关,我要去找睿子都。” “你疯了。”夏红鸢震惊地看着床上躺着那个瘦弱的女人,“你不知道那里在打仗啊,你又不会武功,不行不行不行。” “我是不会武功,但是我会用毒啊,我能保护自己的。我一定要去找他,否则我这样下去,只怕还没等到他的消息,已经油尽灯枯了。”念锦烛非常认真的看着夏红鸢,“所以,我需要你帮我。” 夏红鸢愣了一下,她有一种感觉,自己好像是进了贼窝一样。 念锦烛知道她在犹豫,所以赶紧道,“红鸢,你知道的,我在这件事情上可以相信的朋友只有你一个,你必须帮我。” 明明几天都没好好休息过的人了,怎么看着比她还精神?尤其是她突然拉着夏红鸢的手的时候,她是真的吓了一跳。 这丫头的手怎么瘦成这样? 摸着都感觉不到有肉。 “你想我怎么帮你。” “很简单,我要你替我打听一下去边关的路,哪条是最近的,还要帮我找两个机灵的人来,并且要信的过的。”  贼船一上再下可不容易,夏红鸢本来没想要帮她的,念锦烛去边关太危险了。可她知道自己不帮忙这丫头也自己会一个人跑过去的,到时候只怕会更危险,所以还不如她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时候帮他一 把。 做为礼部侍郎家的小姐,夏红鸢要拿到念锦烛需要的东西很容易。 可她要一个人离京却极困难。 旁的不说,念小宝这一关就不好国。 念锦烛要走那天,念小宝仿佛知道了她的打算一样,居然死活也不让她出门。念锦烛没办法,只能告诉小宝她要去把睿子都找回来。 “他还活着?” “嗯。”念锦烛认真的点了一下头,“所以小宝你要乖乖的呆在家里,等娘亲把他找回来,到时候再陪你,好不好。” 念小宝是个好孩子,所以想了想后,十分不舍的松了手,“那娘亲一定要平安回来,小宝在家里等着你们。” “好,小宝替娘亲照顾好妹妹。” “嗯,小宝一定保护好妹妹。” 夏红鸢的办事效率是很高的,不仅替念锦烛打听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同时也给她带来了两个她十分需要的人。 这两个人的武功并不高,但是一个人的方向感极好,另外一个有着极高的记忆力,几乎可谓过目不忘。并且,他轻功很厉害。 “你们叫什么名字?” “子图。” “子画。” 两人一前一后回答,弄的念锦烛愣了一下。 夏红鸢只好跟她解释,“这是两兄弟,常年的马道上跑生意的。我想他们对边关很熟悉,所以你应该会用的上。” 子图在沙陌里可以凭着自己的经验跟目力还有记忆力寻找方向,比罗盘还准。子画记忆力超群,而且轻功极好。 这两个人跟着念锦烛,夏红鸢却不是特别放心,“要不然还是派几个人跟着你?” “不可。我此去边关,若是知道的人多了,对方再拿我做文章怎么办?所以现在你得帮我做最后的一件事情。” 对外,念锦烛称自己是因为得知睿子都的惨况而思虑过重才会病倒的,对内,那些关系好的则由夏红鸢帮她圆谎。 说她确实生了不便见外客的病,若是实在瞒不住的话,便入宫去向太后求助。太后威压,定要撑到她找到睿子都为止。 “可是……” “放心吧,别忘了,我可是大名鼎鼎的锦绣医馆的主子,我能医人,必要的时候也能杀人。没人伤得到我的。” 念锦烛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比起拳头,我还是喜欢靠这里解决问题。”  说服了夏红鸢,念锦烛便冷着子图子画二人出了城,然后三人各骑一匹快马赶往边关。 第605章 相送 之间睿子都走的匆忙,所以念锦烛起初都不知道他们的战事在哪里,后来才知道居然是在大魏与西罗国接近的地方,在西北。 整个大魏,西北是风沙最大的地方,旁边就是跟塞外靠近的图布图大沙漠。所说从西北到内地的人,要是稍有不小心就可能误入图布图,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子图对沙漠很了解,同样,他对西罗国的情况也十分的了解,在知道了念锦烛的目地以后,就建议他先去此次大魏屯兵的坦图城。 边关的事情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上报,所以对于睿子都为什么会被敌人挂在城头,这确实是需要念锦烛去了解的,所以她也决定先去坦图城。 倘若能够见到夏草的话,也许她就会知道真相。 然而三个人在到达坦图城的途中,却遇到了西罗国的探子。 对方本来是替西罗国主刺探情报来的,没想到会遇到念锦烛三人,对方见念锦烛长的美艳便对她动了歹意。 最后子画跟子图在念锦烛的帮助下逃脱,结果她自己却被抓住了,然后还送到了西罗国主的面前。 国主是个跟她舅舅年纪大小差不多的男人,可能是因为小国家没什么压力,所以保养的好看着倒是还要稍微年轻几分。 西罗国的女子与中原是不一样的,念锦烛便是那种典型的中原女子,娇小秀美,一张脸半分西北的风沙都没有染上,“美人儿,我会好好疼你的。” 他一见念锦烛就动了色心,几乎是在当天晚上就迫不及待地钻进了念锦烛的那个房间。 念锦烛知道这个男人是西罗国的国主,但是她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表演一个被绑入敌营的普通汉家女,“你是什么人,你不要过来。” “我?我是西罗国的国主啊,就是你们大魏皇帝一个级别的。你别怕啊美人,你放心,我不会欺负你的,你跟了我,以后就是妃子了,吃香的喝辣的,少不了你。” 男人的脸上挂着极猥琐的笑意,一身的金色蟒袍在这屋子里发光,他的体型很大,所以朝念锦烛扑过来的时候一下子就撞翻了不少桌椅板凳。 念锦烛心知这人要干什么,一下子缩进了角落里,然后从袖子里滑出一把小刀,“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死给你看。” 国主是想睡了这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但是他可没有奸尸癖,所以只好停下来,“美人儿,乖,把刀放下,我不会欺负你的。” 念锦烛一下子用刀在自己脖子上划了一下,“你再过来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那国主是真喜欢她,所以还真停了一下来,“你别这样啊,我不过来我不过来,你把刀子快放下。” “你出去。” 国主复杂地看了她两眼,念锦烛配合地缩了缩脖子,却还是瞪着他。 汉家女烈性,看来是真的。 那国主想着,怕她真自杀,就甩着衣袖走了。 念锦烛这才松了口气,她真怕这人一会儿看不妥来找人去查自己的身份,那样的话,要是查出她是谁,可是大大的不妙。 大魏主帅的夫人被他们国主给抓了,拿她威胁睿子都怎么办? 西罗国与大魏开战,这本来是一件大事,可也是一件天大的笑话。 没人对西罗国这样的弹丸小国能胜得了大魏投上赞成票,大家反而都相信这一次西罗国会从大魏西北的地图上消失。 仇允国的国主反正就是这么想的。 虽然两个国家靠的不算太近,但是还是有几分接壤的地方。 唇亡齿寒,要是西罗国没了,他仇允国变成炮灰的概率也会高不少。 可是要让他做那个联合攻魏的傻子,他才不干。 当然,既然是有国土相接的友国,仇允国的国主还是认为自己有必要表达表达自己的同情的。 反正这场战争的结果可以预见,以后就要消失的友邦,他派自己的继承人去看看,似乎也没有不妥不是。 表面上,仇允国世子轩辕初是去跟西罗国国主商量这一次的战事上看能不能出点儿力的,可实际上,按照他父王的意思,他就是去看看热闹的。 以后得从地图上消失的地方,总归还是可以最后再看两眼不是。 巫行对轩辕初算是有一定的了解,所以提前就提醒国主不要大意,可他们的国主新近得了个美人儿,哪里还听得进去巫师大人的警告,乐呵呵的亲自去迎接轩辕初。 葫芦谷里,已经被三日的睿子都等人现在的身体状况都不太好。 西罗国的伏兵还在,对方并不打算进攻,显然是料定了他们根本无法离开。 那些人是打算逼死他们。 “世子,这样下去我怕大家都撑不住了。”夏草很担心,他们这些没受伤的人还好,但是这谷中上百号人都受伤了,而且这三日里陆续有人死去。 这些人虽然暂时被埋在了谷中,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睿子都自然也知道这样撑不了多久,但是撑不了也得撑。他甚至亲自去加入挖地道的队伍,并且告诉大家,他们这样的的原因,不仅仅是为了找到新的出路。 从收到那个香包到现在,念锦烛每天都在数日子,足有十七天。 她想确认睿子都是否安全,可是自己却被那个国主关在这里。对方几乎把她当成了金丝雀,这让她十分丧气。 念锦烛来边关之时便预计了会遇到的各种各样的危险,可她没想到居然会被掳来西罗国的皇宫。 这里的守卫太严,她没有武功是很难离开的,而且自己来这里的消息也不能外传。 正在念锦烛因为自己的处境而苦恼的时候,没想到上天居然给她派来了一个救星。 轩辕初! 以前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总觉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但是这会儿看到此人她发现倒是长的也不错嘛。 轩辕初也没想到会在西罗国的皇宫里遇到念锦烛,“您说的新近的美人儿就是这位姑娘?” 轩辕初是何等聪明之人,自然一下子就知道了她出现在西罗国的原因,“真是位美人儿呀。”  原本,这西罗国的国主也是个脑回路奇特的人。 第606章 异常热闹 人家仇允国的世子跑到他的国地上来看热闹,他却以为人家是为了两国军事联盟才来的,这美人左右对他也不待见,还不如在贵客面前溜溜。 美人嘛,总是要有点儿用处的。 念锦烛气的直想破口大骂,可是对方给她吃了软筋散,现在她不说骂人了,根本动了没力气动。 “世子眼光真是不错,这美人确实是人间极品。来来来,为了世子的眼光跟我的极品美人,干一个。” 那个国主说完还得意的大笑了两声,并且一只手还不忘在念锦烛身上吃豆腐。 宴会厅里,巫行与轩辕初一左一右,国主坐在上座。他的笑声那么粗犷,厅中自然起了回音。 轩辕初看到他在念锦烛身上作恶的手跟她那一直挤眉弄眼的表情,微微眯起眼睛,举起酒杯,“来,初我们的国主长命福寿,美人绕膝。” 这话听着别扭,但是西罗国主一心都在念锦烛身上,自然也不去细纠。 本来遇到一个认识的人,尤其对方还是个有身份的人,念锦烛挺高兴的,奈何现在她说不出话,眼睛都要粘到轩辕初身上了,这男人也对她爱理不睬的。 念锦烛有些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会救他了,不过好歹他还欠她一个救命之恩呢。 要是在这个宴会上自己不能把求救信号传递给他,这人走了以后她再要离开可就更难了。 所以最后,在口不能言的情况下,念锦烛便十分费力的扯掉了他们面前的那个案子上铺着的布。 一时间,上头的酒杯茶具,食物瓜果,全都乒乒乓乓落了一地,国主面前的酒杯也倒了,酒液一下子洒在他跟念锦烛的衣服上。 画面于是一下子就安静了,人家可是国主。 国主面前发生这样的事情,念锦烛的麻烦可就大了。 那国主大概知道她是故意想要让自己难堪,可是当成轩辕初的面又不好太小气,只能让人先把念锦烛送回去,自己也去换了身衣裳。 从宴会厅离开的时候,念锦烛没看到轩辕初的脸,所以也不知道他是否看明白了自己做的事,现在能做的只有等了。 日出到日落,念锦烛身上的药总算是失效。 她被关在一个偏殿里,除了两名年纪已大的西罗国的宫女,这里再没有其它人,而且这两个人根本就不同她说话。念锦烛乐的清净,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份被人发现。 现在她只担心轩辕初要是不管她,那可麻烦了。 她虽然可以把这两个宫女给毒倒,但是要出宫的概率却极低,而且现在她已经身处西罗国境内,自己出了宫也不一定能够离开这里。 最好的办法还是能够让轩辕初带她离开。 是夜,整个西罗国皇宫异常热闹。 大概是因为有贵客上门,也有可能是巫师告诉国主再有一日黑心梓的毒会彻底暴发,那样的话他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大魏西北的领地。 念锦烛暂时被那个国主给忽略掉了,她便跑到这个关押自己的偏殿最高的地方,然后偷偷的将一根白色的布条挂在了窗子外头。 夜深,轩辕初与侍卫终于摆脱了那个国主出宫。 他们回了行驿以后,轩辕初就带了两个亲信换了夜行衣,然后再次返回了皇宫。 因为之前已经找人打听过念锦烛被关在哪里所以他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个地方,“世子您看。” 亲信看到挂在窗口的白条便知道那是念锦烛给他们发出的信号,所以人确实在这里。轩辕初叹那丫头还是跟以前一样,“你们两个,去看看有没有多嘴的。” 两个亲信应了一声是,然后他则施展轻功飞上了那个飘着白条的窗口。 三层的行宫,最上面这一层是她的住处。平时两个宫女并不会上来,所以念锦烛也一直没有睡觉。 看到一身夜行衣的蒙面男子,她一喜,“轩辕初,你来的好准时。” 轩辕初本来还想吓吓她,没到到这样都能被认出来,他挺无奈的,“你怎么知道我会这个时候过来?” “猜的啊,不对,不知道啊,我都要睁不开眼睛了,你来的还不是准时。” 轩辕初没话说了,落到了敌国君王手里她还能有心情开玩笑,了不起。 两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下,轩辕初问她,“你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了?看样子那个傻子好像还不知道你是谁啊。” 念锦烛听他把人家一个堂堂的国主形容成一个傻子,觉得这人素来就是这个性子,便也没有在意。 “我是来找子都的,之前京城收到了一个香包,说是从他身上发上的。而且子都还被人掉在了西罗国的城下,我不相信,所以就找过来了。” “这种鬼话居然也有人信?傻了吧?可你怎么回来这儿?你要找睿子都也应该去两国边关啊。” “我是被人抓来的,估计是那个人贩子看我好欺负吧。哎。” 念锦烛颇为忧伤,“幸好那个国主现在还不知道我的身份,不然的话我估计更麻烦。倒是你啊,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想跟他联手。”  看到念锦烛眼里立即升起来的警戒心,轩辕初觉得自己这一箭中的好无辜,“我就算真想打大魏也不会找这种毫无战斗力的小国做队友好不好。再说了,我轩辕初也是个顶天立地重新守诺的男儿,既然 我承诺有生之年不与大魏为敌,自然不会与大魏开战。” 念锦烛看了他两眼,扑哧笑出来,“那么激动干什么。” “你这丫头,谁让你说这种伤人心的话了。好了,说正经的,你是不是要我带你离开?” “你说呢。” 念锦烛翻白眼,“不然我找你过来聊天嘛。”  “但是这样却很为难了,我现在只带了几个人过来,而你在那国主心里显然地位不低的。他一心想拉仇允入伙,带着你见我,足见他对你是极喜欢的。若是发现你不见了肯定会追的。而且还有一个巫行,那个人不能小视。” 第607章 狠毒的巫行 “喂喂喂……你不是打算不顾我吧。” “当然不是。”来的路上其实轩辕初已经在想这件事情了,这会儿提出来也不过是想念锦烛知道自己要离开这里有多困难,这样以后她便会感念他的情了。 好吧,轩辕初觉得自己挺无耻的。 “放心吧,本世子是那么没良心的吗。我就是过来看看你,顺便告诉你一声,小心一些。两日之内,我定让那国主亲自送你离开。” 念锦烛狐疑地看着他,“你有什么计划?” 轩辕初给了她一只小药瓶子,“这是青菊草做的丸,你吃了它。” 青菊草是大魏西北独生的一种草药,能下火去湿,但是念锦烛对这玩意儿有点儿过敏,而且轩辕初也是知道的。 “放心吧,我不会害你的。” 念锦烛想想,自己似乎也真的没什么其它办法,就按照他说的做了。 这个人当初能够在跟大魏的战争中放弃,应该也不会害她。 次日,巫师一早就进了宫,将还睡的不知方向的西罗国主给揪出被窝,“主上,大事不好了。” 巫行在国主面前一直是个很沉稳的人,他这么着急肯定是出大事了,便也紧张起来,“何事这么紧张?” “我们的东南边境线突然增加了很多的仇允国军队,根据目前探子报上来的人数大概在七万左右,但是他们的队伍还在往边境线上压。” “什么!那个老贼搞什么?!” 本来还指望着把仇允国也拉入伙,这样他们也就能吞得下大魏这块肥肉,结果昨天做了一天的美梦,今天就发现人家要捅他。 “王子还在不在?” “在!国主,我觉得仇允国不厚道,我们不如……” 巫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是趁着轩辕初还在,直接把他做了,这样那老贼也就不敢乱来了。 可是西罗国主有些担心,“不妥,要是现在杀了王子,对方就有理由对我们用兵,倘若他们与大魏联手,那我们就成了夹板肉。” 两人商讨之际,却有宫人来报轩辕初求见。 大军压境不假,可轩辕初现在在他们的地盘上呢,他敢一个人上门,胆子倒是不小。 西罗国主便让人把他领进来,态度却已经没有了昨夜的亲昵热情,“王子殿下大清早的来见本国主,可是有什么需要?” 轩辕初才懒得跟这个人装,“国主,昨夜小王回去一夜没睡着觉呢,都是因为见了您的那位美人儿,思了一夜,终于鼓起勇气来向您讨要。不知国主可否舍爱?” 国主跟巫行看了眼对方,有点儿不确定,“你看上我的美人了?可她只不过是一个奴隶。我宫中有更多更好的。” “可本王子偏偏就是对那位美人喜欢的紧呢,难道国主您是不肯舍爱吗?那可难办了,妹妹一心盼着我能给她讨个王嫂,现在知道王嫂落在了您手里,不知道会不会一个激动……” “你——” 面子撕破了,哪里还有补回去的道理。“国主您啊,也不必太激动,不过是一个美人不是,您看你把她送给我,也能保全您的面子,以后她要是成了仇允王妃,说不准您还是我的亲家呢。” “当然,您要是不肯的话,我那个妹妹暴力起来我也没办法的。” 巫行忍不住了,亮出自己的武器,“你别太嚣张,你现在可是还在西罗国的皇宫。” 在他亮出兵器的瞬间,整个宫殿里多出数百的箭手,将轩辕初团团困死。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只要巫行一声令下,轩辕初必成一只刺猬。  可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只看着那国主,“您不会天真的以为,杀了我仇允就后继无人了把。难道不知道女子也是可能为王的吗?正好,我妹妹以后踏平你西国便有了理由,来吧。不怕死的话现存就把我 射成刺猬。” 轩辕初的话简直就是故意在刺激那个国主,可他又知道这王子殿下说的是真的。 要是真把人杀了,自己才是真的没有活路,于是赶紧撤了那些弓箭手。 同时让人去将念锦烛给请了出来。 吃了青菊草过敏的念锦烛,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时候哪还是什么美人,根本就是个怪物而已。 看到她那个模样,国主吓了一跳,倒是不在因为要把自己看上的美人拱手相送而感到郁闷了。 国主脸色一憋,半晌方道:“既然王子喜欢,本国主割爱便是了。” 他瞧见念锦烛的模样,觉得着实跟昨儿那美人无法联合在一起,让他以后继续面对一个这样的念锦烛,还不如要了他的命呢。 何况现在轩辕王子喜欢,倒不如顺水推舟。 “那便谢过国主了。”轩辕初拱了拱手,他不管国主打的是什么主意,只要念锦烛离开这个地方即可。 念锦烛心中一喜,只不动声色的跟着轩辕初离开。 而轩辕初为了表示自己对念锦烛的欢喜之情,还不忘将她往自己怀里拉了拉。 念锦烛知道他们还没有离开众人的视线,僵硬着身子不得反抗,也只能任由轩辕初‘为所欲为’。 国主虽然有些难以接受自己喜欢的美人儿变成这样,不过方才的那番威胁无用,心下倒也释然了不少。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其实是被二人戏弄了。 离开了众人视线,念锦烛第一时间从他怀里闪身出来,“我说王子殿下,做戏罢了,你也不必如此当真吧。” 轩辕初耸了耸肩,一脸无辜,“都说是做戏了,如果戏做的不真实一点,如何叫人家相信啊。” 他说这话似乎是忘了谁昨儿叫人家傻子了,念锦烛无语望天,“可是您不看看我现在的长相么,除了您说喜欢,你觉得那国主一个贪恋美色之人,还能继续留我不成?” 轩辕初却忽然嘿嘿一笑,“你也知道我欢喜你啊。” 念锦烛:“……” 她总算是发现了,无论如何她都是不在理的,就算是在理也是说不过轩辕初的。  索性她闭嘴好吧。 第608章 行动 在屋中的巫行直到看着二人离开却也没有回过神来,“国主,您确定这不是一个阴谋,或者是提前准备好的计划?” 她说的还比较委婉了,没直接说这国主傻乎乎的。 念锦烛一夜之间就跟变了容貌似的,这总该要有个解释吧,不过方才那轩辕初那样说,大军又直逼东南边境,别说国君了,就连他都差点都慌了神。 但现在回想起来,她觉得这一切似乎是早有预谋。 那国主双腿发软,连连摆手,“罢了,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何况还是一个容貌尽毁的女人,瞧着那轩辕王子……看似是真的喜欢。” 这下子巫行也无语了,她都这样提点对方了,对方仍不知察觉,那她说再多暴露自己的目的可就不好了。 念锦烛本想就这样跟着轩辕初出宫,却像是忽想起一事,“你等我一下,我先换个衣服。” 轩辕初眉峰一挑,“女人果然麻烦啊。” 念锦烛不欲与他多言,回去换了一身衣裳这才来到他面前。 轩辕初看着她浑身行头,倒也没有任何嫌恶之情,反而像是透过这被药物毁坏的面容看到了念锦烛原本的容貌一样。 念锦烛被他瞧得有些发慌,摸了摸脸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坏了容貌的女人,摇了摇头,“走吧。” 轩辕初不语,打头向前走去,二人一前一后的顺着宫道走出宫去,轩辕初高大的身影晃在念锦烛眼前,念锦烛瞧着他的背影,却陷入了沉思。 不过这一路却在无人阻拦,于是她跟着轩辕初两个人就这么顺利的出了宫。 于是念锦烛跟着轩辕初两个人就这么顺利的出了宫。 对于自己为什么能够顺利出宫,起初念锦烛并不清楚。 不过她知道这一次轩辕初应该是帮了大忙的,所以也在心里十分感谢他。 等两个人出宫以后,轩辕初并没有带着念锦烛去行馆,而且直接上了下人备上的快马。 他甚至都没打算给念锦烛解决脸上的过敏问题就要走,念锦烛不乐意了,“我说王子殿下,就算你救了我,也不能这样耍我啊,好歹给我两颗解药不是。” 她虽然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但是长的起码也过的去吧,这样顶着一脸自己都看不下去的红包在外头浪,以后她还有什么脸混下去。 轩辕初古怪地看着念锦烛,“亏你自己还是个大夫,难道不知道这玩意儿只要一天就能消肿?还吃什么药,想再回那个金窝里去给那老头当玩物?快走吧,一会儿人追出来就惨了。” 念锦烛身下的马被他突然拍了一下,马受了惊四只蹄子一下子就开跑,跟玩儿命一样。 念锦烛一下子就扑到了马背上,她的马技只算入门,这样突然一下不是要命么。 看到她的马跑了出去,轩辕初跟几个早已经准备好的手下便也一甩马鞭跟了上去。 西罗国与仇允国跟大魏都是接壤的,所以他们一群人在距离西罗国都有段距离以后就分开了。 轩辕初让几个手下先回国中跟轩辕岚通个气,自己把念锦烛送回大魏边关,然后再回去。 就这样,一群人变成了两个人。 念锦烛不知道这人在玩儿什么,“你不回国真的没关系?我一个人可以的。”  其实她是担心这人会不会有什么坏心思,可是轩辕初却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我说,对你的恩人不能客气点儿吗。丫头,你知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那里的?咱们现在可还没到大魏呢。要是那老头子后悔 了,咱们两可就玩玩了。” 提起这个,念锦烛也好奇。国主将她交出来的时候,整个大殿上只有他一个人。 轩辕初必是直接跟西罗国主要人了,可那人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所有人物,怎会轻易示人? 而且现在西罗国交战,并且所有人都坚定不移的认为他们一定会吃掉大魏。 这样的心情下,他不应该会因为轩辕初是仇允国世子就放过自己吧? 轩辕初放慢马的速度,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两眼,“我让妹妹领了七万仇允国的精锐扎在西罗国的边境线上,告诉那老东西要是他敢不交人,妹妹心情一个不爽动手了,那他可就成夹板肉了。” 念锦烛:“……” 一句七万精锐压境,中间包含了多少东西,她懂,也不懂。 见她不言,轩辕初哼了两声,“我知道你没心肝的,除了你的子都也见不到别人的好。所以本世子也不稀罕,哼,所以你这一脸包就算是为我解气了。” 念锦烛本来还挺感动的,哪知道他忽然这么说,一下子什么感激的心思都没了,气的对着他的马背就是一鞭子,“王子,前面风沙大,你小心让沙子遮了眼睛摔个狗吃屎。” 结果轩辕初真就被她说中,从马背上一下子摔了下去,还吃了一嘴泥! 边关之上,轩辕初最终还是派了两个自己最得力的手下亲自护送,而念锦烛也在边关的一处城塞外头遇到了急的四处打听自己的子图跟子画兄弟二人。 三人在轩辕初的手下的护送下去了大魏驻军地坦图城,而轩辕初则与念锦烛告别暂时回了仇允国。 路上,子画问念锦烛发生了什么,她便将自己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跟兄弟二人讲了。 夏红鸢当初找到他们的时候就说过念锦烛身份特殊不可暴露她的身份,所以听到她居然能被抓回千里之外的西罗国都,还是十分意外。 子图问起她西罗国的事情,现在两个国家毕竟在交战,多关心一下敌国的事情总是有必要的。 “哈哈,我都顾着逃命了,哪里注定到他们街市上的情况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念锦烛哈哈大笑,可她忽略掉了自己脸上过敏引起的红疙瘩。 子图子画吓出了一身汗,再也不敢问她任何问题。 在两个高手的护送下,三个人倒是很快就到了坦图城,但是通关的时候又遇到了麻烦。  她是偷偷来的,身份暂时不能公布。所以文碟也是假的,之前都是靠金银,可这里是战地,为了查细作根本行不通。 第609章 救回睿子都 最后,那两个轩辕初的护卫只能说她是轩辕初的人,这才进了坦图城。 可几个人都没想到,他们以轩辕初手下人的身份进入坦图时,就已经被怀疑成了细作。守城的不敢确认,所以只能报给了城中守军。 于是在几个人找到落脚客栈,两个护卫刚一离开,念锦烛同子图子画三个就被抓了现形。 三个人既然被认为是细作,当然不能便宜了他们,于是三个人被压到了城中驻军主帅的底中。 可是等侯三人的却并不非主帅睿子都,而是一个念锦烛根本就叫不出名字的年轻男子。 男子穿着大魏军服站在三人面前,手里握着剑,表情森冷肃杀。 他伸手在念锦烛脸上的那些红疙瘩上碰了碰,然后缩回去,“你们是什么人。” 念锦烛不知道能不能相信这个年轻人,“这里是大魏此次出征西罗的大军主帅府,你是何人,让主帅出来说话。” 男子皱眉,“你们也配见到主帅?我劝你们赶紧从实招认自己的身份,不然莫怪我无情。” 行军之时,抓到的细作几乎都没有活下来的。战事紧张时,就算对方的身份不能确认,也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这事儿以前睿子都曾经同念锦烛说过,看这男人的表情,八成她们危险了。 可刚才没说出自己的身份,这会儿说出来对方会不会认为自己在撒谎? 子画却捅了捅她,“姑娘,我知道他是谁。他是飞龙将军夏至行,打了无数仗的,应该可以信任,要不告诉他吧。” 飞龙将军夏至行,是这一次睿子都的副将,也是睿子都非常敬重的一个人,想不到这么年轻。 念锦烛想了想,还是告诉他自己的身份好了,“我是念锦烛,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可夏至行果真是不相信的,念锦烛便拿出了那个从宫出带出来的香包,“我确实是子都的妻子念锦烛,你看看这个香包。这是有人专门送回大魏宫中的,说是子都被人挂在了敌人的城头,只留下了这个 。” 夏至行面色大变,意愤难平的骂起来,“哪个混球干出这等不要脸的事,居然敢传假消息入宫,等我们班帅,找出此人,必拔了对方的皮。” 宫中只收到一个香包当然也派了人来调查,可看他的模样,难道对方竟还没来? 念锦烛一问,夏至行更气了,“来个球哦,我们连根毛都没看到。” 她曾被抓到西罗国的皇宫,所以浪费的时间会更长。如果宫中的人在她之后,只怕是不会到了。 看来这根本就是一个阴谋,对方就是想要朝廷以为睿子都死了。而且还将两边的通信也切段了,这样就无从查实消息真假了。 “那他人呢?” 念锦烛就知道,子都怎么可能会轻易就死掉了。现在看夏至行这个反应,确认了自己心中所想便也放下心来。 可夏至行的表情却变了,“夫人找主帅何事?” 这个人简直会变脸一榜首,前一秒还破口大骂这会儿又紧张起来。 “我要看看他是不是好好的啊,我千里迢迢跟过来,当然要见到我相公啊,什么干什么?” 夏至行的反应很奇怪,念锦烛愣了一瞬间,立即知道果然还是出事了,“子都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要见他。” 夏至行看了眼子图子画,她立即大叫,“你直接说他人在哪儿,这两个人跟着我一路从京城到边关,没问题。” “夫人,主帅已经失踪快十天了。” “什么!” “主帅带人偷袭附近的敌军袭击,本想擒住西罗国的前锋指挥官,谁知道一去不覆返。我派出去几批人都没找到人。” “那就继续去找啊!” “夫人,大军在外,若是主帅失踪的事情传了出去,必然军心大乱,我就算找人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找。而且……十天了,我派人搜遍了从那个军营到坦图城的沿徒所有可能有人的地方,一无所获。” 一句一无所获,难道就结束了? 念锦烛一屁股坐到地上,“他带了多少人出去?” “一千人,全是军中的精锐。” “一千人,站在一起黑压压的一片,怎么可能找不到。”念锦烛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睛里一片清明,“我从京城来到这里,就一定要见到他。子都现在一定在哪里等着我呢,拿地图来。” 夏至行站着没动,念锦烛再次吼了一声,“拿地图来,你是聋了是不是,我说让你拿地图。我除了是睿子都的妻子,还是大魏皇帝的侄女,他亲封的昌平公主。拿地图!” 夏至行只好给他们拿来了坦图城外的地图,念锦烛当然看不懂这种行军图,但是常年在沙漠里的子图子画却看得懂。 两人看的认真,问了他们袭击的目标,然后按照人数进行一一分悉。 一千人,就算减去一半也不是少数,如果十天都搜索不到人的话,那只有一个可能,他们被打到了一个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地方。 最后,两个人的手指同时落在了葫芦谷。 “不可能。” 夏至行立即反对,“这里距离坦图已经很远了,根本就不在一个方向。”  “将军请看,这里是主帅他们的目标,如果要回撤必然要走这里。”子画给他指着地图解释,“但是假设西罗国在此处设了伏兵,那么他们后撤退方向只有左右两边,这边就是沙漠,所以只有葫芦谷一边 。而且这里我们兄弟二人曾经到过那里,地势低平,非常适合围困。” 十天的搜索无果,军中早已经传出睿子都出事的流言,夏至行压得了一时压不了一世。 他想着左右没办法了,便派人去了葫芦谷,不想却与西罗国的伏兵遭遇,于是便确认了睿子都被困葫芦谷的事。 夏至行立即派出一队人灭了葫芦谷两边的西罗国伏兵,终于将被困了整整十日的睿子都等人救回。  念锦烛之前见到睿子都的时候,这个男人都来不及跟她好好告别就奔向战场。两个人再见,他们的女儿已经好几个月了,可是孩子竟然连个名字都没有。 第610章 只救一人 当初太后将那个睿子都随身的香包交给她的时候,说他已经死去。就连皇帝都相信他死了,念锦烛是凭着一丝执念来到这里的。 终于见到活着的睿子都,念锦烛哪里顾得上其它,一下子就扑进了他怀里,“子都,我终于见到你了。” 睿子都等人被困十日,个个都瘦的没人形了,哪里经得住她那一抱。 士兵只好将睿子都抬回了坦图城,至于那些死在葫芦谷的伤员,也让人拾回了他们的遗骨。 睿子都回了帅府以后,就吃了很多东西,然后整个人才恢复了点儿精神,“锦烛,你怎么来这里了?” 很明显,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圈套。 念锦烛拿出随身的香包,将事情从头到尾都说给他听。 末了,她摸着自己脸上还未全消的疙瘩,“你是怎么一眼就发现我的?我自己都要认不出这张猪头脸了。” 睿子都握着她的手,“只要是你,我都能认得出来。” 一旁早已经在等侯的夏至行见两个人在那里说情话本来不好意思打扰的,可是现在战事吸紧,睿子都既然回来了那就不能再拖了。 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将他给叫走了。 心上人走了,念锦烛领着立了大功的子图跟子画兄弟去找同时在猛烈进食的夏草,“夏草,吃东西呢?别急别急,慢慢吃,我不急。” 一个用草根吃了几天六七天的人,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食物,所以夏草也不客气。 将面前所有的餐食风卷残云过后,才看着念锦烛道,“夫人来找我,可是想问世子的事?”  念锦烛拿出那个香包,“这个是子都随身带着的,你可知道何以会被人送入大魏皇宫。还有那个城头挂尸,根本就是假的。但是整个京城的人竟谁都不知道,说明对方已经混了人进这城中,说不定还有 可能帅府中也有人。” 夏草知道那个香包是念锦烛送的,也知道睿子都一直随身带着。 之前睿子都发现那个香包不见了,也让人找过,但是后来实在太忙就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可没想到居然被奸人送入京中。 其中一环扣一环,对方也猜测到了皇宫之中肯定会派人查实,所以连派出的人也是进行了拦截。 可如果皇帝派的人都被杀了,她是怎么到坦图的? 念锦烛当然不知道,她能够平安躲过对方的追杀,不过是因为一个巧合而已。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香包失窃,原是为了让人以为睿子都以死,看来必是细作无疑。 夏草面色难过,“夫人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 她点点头,将自己怀里的一个药囊递给他,然后给他叮嘱几句,才带着子图子画离开。  夏至行把睿子都叫走以后,他便一直没有回来。念锦烛猜测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不过行军大事她一个女人也不太好插手,便让人去给自己找了顶斗篷,将这张还没痊愈的脸先遮起来,然后领着两兄弟 出了帅府。 “夫人,我们去哪儿?” “随便走走。” 念锦烛想去城中看看。 如果京中跟边关的通信已经切段,很有可能战事比她所想象的还要严重,然而一个西罗小国,怎么会让大魏的十万大军受阻? 京中得到的消息根本就不可靠,而且大魏边境布防图失窃,这件事情虽然被瞒了下来,她还是打听出来了。 可两国兵力差距太大,就算没了布防图,也没理由干不过一个弹丸小国吧。 “夫人,您在想什么?” 出了帅府,三人在街市上走动,子画见念锦烛一语不发,便好奇的问道。 “你们觉得,大魏比西罗国如何?” 这还用说,作为大魏子民,子画当然挺自己的国家,“大魏兵力强盛,西罗国不过是一个小国,而且一直龟缩西域,他们竟想吞我大魏,简直是吃人说梦。” “就是这个道理。”念锦烛点点头,她继续往前走,然后指着坦图城中来往的百姓,“你们可看出什么不同?” 兄弟二人一齐摇了摇头。 这里随时有可能发生战争,除了当地百姓,其它人都离开了。街市上非常冷清,偶尔看到的行人,也都是行色匆匆,一张脸在西北的风沙下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尽可能多的带着存粮,说明非常担心战事燃到这里。我看过地图,这里距离两国交界还有几十里,可这里的百姓却已经怕成了这样。说明他们根本就不看好大魏与西罗国的这一场战 争。或者说……他们已经预见了什么。” 兄弟两人再次摇头,并不理解她的话。 念锦烛只能解释,“若非来到边关,所有人都认为大魏必胜,事实上,从军事力量上大魏本就强大很多。可是西罗国主却偏向虎山行,他这样以卵击石,所求为何?” “夫人的意思是说,西罗国敢进攻我们大魏,是因为他们相信自己会赢?莫非他们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武器?” 子图沉思了一下,试着道。 “不错,西罗国敢这么做,想必是他们有所倚仗,我想,对方手里一定能能够影响这场战争的走向的东西。可是现在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她不无担心地看着眼前十分荒凉的街市,几个人正要转到城中时,却被夏至行派出来的一个卫兵找到了,“您是夫人吧,快回府吧,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 念锦烛皱了一下眉,“说清楚。” 那卫兵看了眼街市,然后凑到她耳边,“主帅病了。您快回去看看吧,夏将军说您是医女,也许有办法。” 念锦烛几个时辰以前还跟睿子都见面,当时他刚刚从葫芦谷中被救回,身体虽然虚弱但是人却没事,这会儿又出什么事了。 那士兵急的火烧眉毛了,“您快回去看看吧,真出事儿了。”  念锦烛只能跟他回了帅府,然后人一到门口夏至行就过来拉她,将她拉进了帅府中一处站满了守卫的偏房。 第611章 状况 子图子画想进去,也被拦下了。 “你们在这儿等我。” 念锦烛跟着夏至行进了屋,还没问呢,就看到睿子都正躺在屋里的一张床上,一脸的黑紫之色,人已经晕过去了。 “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她一边问夏至行一边朝着他跑过去,然而在靠近睿子都的时候,她却闻到了一种陌生的,带着一些腥臭的味道。 做为一个医女,念锦烛自然知道那个味道奇怪,便对要跟过来的夏至行到,“别过来,马上让人把外头的守卫撤到院子外头,还有,让人准备热火,干草,顺便备上干稻草。” 夏至行一一照办,念锦烛又让他叫了来了随军军医。 那人跟念锦烛也算是同行了,而且两个人还是打过照面的。两个人也不多话,交流几句便已经得到了初步结论。 他被感染了不知道的疫病,而且看样子感染的还很严重。 念锦烛给睿子都吃了一些清热解毒的药丸,又用银针护住他的心脉,然后才离开那里。 等二人出来以后念锦烛看到人小兵要送东西,便拦下他,“谁让你进来的?” 夏至行这才知道,原来那病十分严重。 “夏将军,我问你的话,你可要如实回答。” “夫人请说。”夏至行点点头,眉眼刚毅。 “子都这样的状况,是不是不只他才有。到底还有多少人,现在跟他是一个处境?” 念锦烛是睿子都的夫人,也同时是大魏的昌平公主,按说夏至行该说实话的,可…… 那军医见他犹豫不决,自己憋不住了,“夫人,老夫跟你说实话吧,现在军中三分之一的将士都染了这个怪病。我研究了好几天,什么发现都没有。” “什么,三分之一?” 两军在边境对峙,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战争,可大魏的十万大军,竟有三分之一都已经染上了奇怪的疫症,这岂不是说一旦发生战争,大魏必败? “夏草呢?夏草在哪里?” 想到念锦烛出帅府以前跟夏草说的事,她忽然大叫起来。 夏至行有些不明白在这样的时候她为什么忽然要叫一个睿子都身边手下的名字,可还是老实的回答,“夏姑娘也感染了,现在正自己院子里呢。” 念锦烛想都没想就往夏草那里去,想要找到她。 路上,念锦烛心里的猜测越来越多,她忍不住对尾随的夏至行道,“夏将军,现在我来不及跟你解释,麻烦你先封锁坦图,不要让人出入。” 来到夏草这里,念锦烛就看到她此时正坐在门前的台阶上。 她在打坐,试图运功,但是每动一下整个人就喷出一口黑血。 念锦烛他们到的时候,她面前的血已经好大一滩了。可她还在那里运功,念锦烛冲过去,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你疯了?” “夫人,快走开。” 夏草看到她,立即就想去推她,然而现在夏草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整个人皮球一个滚下台阶,然后缩在了刚才她吐着的那滩污血上头。 一旁的夏至行想要让人上前帮忙,被念锦烛阻止了。 她一个人将夏草扶起来,“傻姑娘,我是个大夫你忘记了,我不会有事的。” 夏草这才没有再挣扎,任她将自己扶回院中的一把竹椅上,然后让用热水给她擦身上脸上的污东西。 等夏草干净一些,念锦烛才给她把脉,脉相跟睿子都差不多。 “你们是不是之前就感染了?” “感染?”夏草一愣,“不是中毒吗?我以为我中毒了?” 她按照念锦烛的吩咐,将帅府所有人都叫到一起,然后打算找出那个偷走香包的内奸,哪知道那个时候她整个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就那么喷出一口血,然后整个人再也控制不住倒在地上。 她试图运功,可夏草发现自己的身体里内力非常稀薄,仿佛被人吸走了内力一般。 “你感染了跟子都一样的疫症,夏草,你仔细想一想,你们之前有没有发现过什么反常?” 他们都在葫芦谷中被困了十日,然后被救回的时候就发作了,中间没有接触过感染人员,所以在城中被感染的可能很小。 可葫芦谷中怎么会感染这么奇怪的病? 念锦烛查看了睿子都跟夏草的脉相,两个人的脉相都很弱,而且他们的表症也相似,所以他们是感染了一样的病。 “夏将军,从葫芦谷中救回来的其它人,是否也都发病了?” 夏至行看看身边的卫兵,那人大声回答,“回夫人将军,有一部分也出现了这样的急症。” 真是怪事? 这病发作起来还真的速度很快,可这么凶的病,又是会传染的,到底是怎么染上的? 夏草想起了他们从那个西罗国军营离开的时候,在河边休息发生的事情,“我们在被逼入葫芦谷前,确实发生了一件怪事。” 她将那个河边发生的事,包括睿子都吐血,然后让她隐瞒的事情都说了。 可那已经是十日前发生的事了。 而军中那些将士发生感染,不超过五日。 “军医,你怎么看?”念锦烛摸着自己的下巴,“他们的感染症状是一样的,可是感染源却不同。到目前为止,可查出感染源了?” 那个老军医摇了摇头。  “这病来的不仅急,而且十分猛,传染的尤其快。夫人来前我曾经查看了军中感染的将士,他们的症状都差不多,人人出现咳血症,而且全身无力。我试过了用动物去嗅他们咳出的血,当时就死了。” 那个军医摸着自己的胡子,两眼翻白,“这只怕是场来势凶猛的瘟疫。” 在场之人,谁人不知道瘟疫只要染上就很难治好。 夏至行更是面色大变,“军医。” 那老军医却看着念锦烛,“夫人,您可有什么想法没有?” 念锦烛摇了摇头,“我从未见过这病,现在也说不出原因来,我可否去那些染兵的士兵中看看?”  夏至行不想让她去,她不仅是睿子都的妻子,而且还是大魏的昌平公主,这样的身份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他怎么跟圣上交待。 第612章 是她 念锦烛看出他所想,“将军,眼下情势复杂,我想你应该知道城中必然混入了不少奸细,这事不交给你了。至于这病症的事,交给我和军医吧。” 她将自己随身带着的最后几枚解毒丸都给了夏草,并让她暂时不洒再运功了,那样就算找到医治的方子也会伤身。 夏至行跟念锦烛和军医分头行动,子图沉稳,被念锦烛留下照顾夏草。 子画则跟着他去了城郊军营。 路上,念锦烛跟那个老军医交换了自己的看法,从这次发病的人的症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死亡的情况来看,倒还不算最糟糕。 三个人去了军营以后,念锦烛跟着那个军医去看那些感染的士兵,子画则被她留在军帐里回忆他们从帅府到军营之中可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倒是真物尽其用。 念锦烛在感染的人群中转了一圈,发现里面的人的情况非常不乐观,好多照顾的人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问题。 “我给他们都吃了药,但是这病感染起来非常狠,几乎只碰了他们的血都会出问题。” “目前只发现了血液可以感染吗?” 通常来说,瘟疫都是可以通过三方感染的,血液,呼吸,还有皮肤。 那军医点点头,“军队里的隔离做的很彻底,任何只要发现状况的人都会马上彻底隔离,所以暂时没发现其它的问题。” 从隔离区离开,子画也眼睛发亮地站到念锦烛面前,“夫人,你怎么知道会有奇怪的人?我刚才在大脑里整理了一下路上见到的人,还真有几个奇怪的人呢?” “嗯,他们是谁?”  “就是城外的那个茶摊啊,现在打仗人都走光了,他们却还在那里摆摊,根本就不会有人的。可我发现那里的茶摊收拾的很整齐。西北风沙本来就在,就算有人都会随时是灰尘,何况现在人都没有,他 们的桌椅上干干净净,不是很奇怪?” 念锦烛在他肩头拍一拍,勾着嘴唇笑起来。 她以冒平公主的身份逼着军营里的一个将军给自己派了只百人左右的队伍,然后便领着那些人火速赶到坦图城外的那个茶摊,并且出奇不意的将整个摊子给围了起来。 茶摊上只有两个人,一老一少。 两个看到这么多甲衣军士都吓的从长凳上站起来,然后看着来人。 念锦烛看到两个人被围起来,瞬间松了口气。 她打量着那一老一少,两人见自己在看他们都埋下了眼睛,可从刚才的短暂对视中并不难看出这两个人的眼睛都十分清明。 不同年纪的两个人,却有着一样清明的眼神,不是假扮是什么。 “抓起来。” 念锦烛并不与这二人多话,若她猜测正确这里有一个人是赵梦茹的话,那自己一开嘴就会中她的计。 这个女人诡计太多了,抓起来再说。 赵梦茹也没想到念锦烛不跟套路走,只能在那些人靠近他们之间扔出两枚烟雾弹,然后朝着人少的地方跑,并且将身上这老人的皮给脱下来。 念锦烛就知道这两个人有问题,可是等烟雾散尽,一阵乱响以后,抓到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她看到地上落下的那身皮,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 “你是什么人。” 念锦烛走到郑二面前,伸手在他脸上果然抓落了一层面皮。 可惜面皮下居然不是她猜测的人而是一张更陌生的面孔。 郑二倒是不怕她看出自己的真面目,千面郎君有千面,自己都要忘记哪一面才是自己了。 念锦烛发现这个陌生男人看自己的眼睛眼睛特淡定,便也不去撕他的面皮了,“赵梦茹是你什么人。” “什么赵梦茹?”郑二装傻。 “你不认识?”念锦烛对付这样的人不擅长,但是对付他擅长的人可多的是。 而且,这人根本就不用对付。 “军医,你说过这次的疫病只要染血就会感染是吧。这细作这么嘴硬,没关系,把他扔进感染区。” 郑二愣了一下,他以为自己会是严刑烤打什么的,可没想到居然会被这个女人扔到那些染病的士兵里去,“我不要,我又没犯什么事儿,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黑心梓根本无药可治,他刚才被那个贱人抛下,根本来不及提前吃下可以不用感染的药。 要是真被扔进去,那必死无疑。 可若是被这个女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只怕会死的更快。 郑二恨极,要是他有幸脱身,一定要拔下赵梦茹的皮方能解恨。亏得他竟以为那个女人还有几分聪明,想不到居然让他替她挡剑。 念锦烛看他手上青筋尽暴,忽然皱了一下眉,凑近那个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郑二面前,“奇怪,你的反应这么大,莫非知道感染是怎么回事?”  念锦烛本来没有想到那上面去,可是她想想之前赵梦茹在京城里兴风作浪,而且数次顺利逃脱,“我明白了,这次的疫病跟你们有关系对不对。你是西罗国的?说,你跟赵梦茹有什么关系?你们来这里 ,是要打探什么消息?” “还有,这一次的疫病,到底怎么说事。” 郑二愣了一下,他确实没想到,这个脸上丑陋的女人居然能够从自己的几句话之中猜出这么多信息来。 看来师傅说的没错,女人才是这世上最可怕的。 多说多错,既然她能从自己的一言一行之中探知消息,他只能沉默。 不承认也不否认。 念锦烛也不急,“军医,你身上可带了药?” “夫人要什么药?” “青菊草,还有春华” 青菊草,春华,都是西北常见的两味草药。 西北风沙很大,这两味药都有除湿之效。可两味药混在一起,有什么用? 念锦烛曾经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可对一个青菊草过敏的人而言,她却偶然得知将这两味同样的药放在一起,能够中各人身上的某些器官功能。 比如说,脸。 念锦烛蹲在郑二面前,“你可看到我的脸了?我的脸就是吃了青菊草的原因。当然,这只是普通的过敏。可你要是同时吃下青菊草跟春华,你的脸就永远都是这样了?怕不怕。”  郑二瞪她,恨不得将她射出个洞来。 第613章 不可放弃 念锦烛给他喂了青菊草,然后让几个士兵带着这个人跟自己一同回城,其它人则跟着军医先走了。 去而复返的赵梦茹认出了念锦烛,想要入城,但是却在入城之前被拦下来,她没有文碟,只能等到天黑以后再回去。 方才虽然因为保命将郑给推身了那些大魏士兵,可是她后来意识到这样做不妥。 此次来坦图城外打探消息他们是瞒着巫行的,方才那么多人都看到自己怎么逃的,若是让巫行知道,自己就算不被他责备在他眼里的份量也会轻减。 所以虽然觉得恶心,但是赵梦茹还是要想办法将那个郑二给救出来。 念锦烛抓着郑二回城以后,就直接丢给了夏至行。 世人称他一声飞龙将军,能统领千军万马且被睿子都赞不绝口的人,自然也不会是普通人。所以她相信夏至行这样的专业人士有办法从那个郑二手里找到有用的消息。 只不过,她的猜测如果是真的,这一次的疫病真的是西罗国所为,那一切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西罗国知道大魏的士兵都会染上疫病,在毫无战斗力的情况下,他们又有大魏的西境布防图,很容易就能将大魏的西北撕开。 到时侯再联合周边的小国,大魏的半壁江山危险了。 她急匆匆地来到睿子都的院子那里,因为有了念锦烛的吩咐,所以所有人都只是在外面守着,看到她以后都唤了一声夫人。 念锦烛把子画留在外头,一个人进入院子。 几个时辰过后,睿子都已经醒了,此时正坐在床上发呆。看到她,立即让他不要过去。 看来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了。 念锦烛皱眉,却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坐在他床边,“真是个傻瓜,跟夏草一样。我是个大夫,这点小病要是都吓到我,我还开什么医馆。” “可普通之下的大夫,也全都有治不好的病,锦烛你别过来。” 睿子都扭过了脸,“我现在的样子很丑。” 念锦烛听的心里发疼,却还是要笑,她指着自己过敏的脸,“你以为我现在有多漂亮?疙瘩还在呢,一片一片的,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你再丑,能跟我比吗。” 她走到他床边,根本不管他,伸手将他的手腕拉过来给他把脉。 她之前用银针给他封了心脉,又吃了小半瓶的解毒丸,所以睿子都才能清醒过来。可是他的脉相仍然很瘦,“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睿子都仍然扭着脸,他的脸上因为疫病的毒在往表皮钻,一片黑一片紫,他的手臂上已经溃烂了。  从病发到现在还不到一天,却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念锦烛心里非常担心,“子都,我刚才在城外抓到了一个细作,我怀疑他知道这一次的病症是怎么回事。所以你要打起精神来,等我找出解药,然后 你就去把那群西国罗的混蛋都抓起来,然后替大家报仇。好不好。” 睿子都的眼睛只亮了一下就暗了,“锦烛,回京去吧。” 习武之人,对自己的身体总是比别人更敏感。他现在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行了,现在战事吃紧,两国大战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倘若他真的…… 他不求其它的,只求他的锦烛能够平安的回到京城回到孩子们身边。 曾经鲜衣怒马的男子,却说出让她离开的话来。念锦烛知道,在葫芦谷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否则他不会这样。 “睿子都,你说什么傻话,我千里而来,你让我走?你不怕我路上再被那个老贼抓了?” “我会派人保护你回京的。”睿子都小声回答,他不敢看她。 怕自己现在的样子吓到她,也心虚。  那个样子的睿子都哪里还有半点北王之子,大魏十万大军主帅的气势。念锦烛心疼又好笑好气,“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我真的抓到了西罗国的细作,我试过那个人了,这次的疫症一定跟他们有关系。 我把人交给夏至行了,他不是你最看重的人吗,相似他会找到答案的。” 她把完脉将他的手放回被子里,“你是大魏主帅,现在大魏的十万铁血男儿都在等着你带领他们上战场,你竟如此颓废?睿子都,你得振作起来。” “可是……我快死了啊。” 睿子都当然也想振作,但是他的身体他不知道吗,苟延残喘而已,撑不过三天的。 念锦烛面色大变,“谁说你要死了?你要是敢死,我一定改嫁,非把你气活不可。既然如此,何苦折腾这一趟?” 睿子都抬起自己的双手,“锦烛,看到我的手了吗。我能感觉得到的,我已经活不过几日了,所以你走吧,马上离开这里。” 睿子都的双手,全部被黑色的血丝缠绕着。 念锦烛可以从他的双手上,看到那些血线正在睿子都的皮肤下面流转。 “这是……什么……” “锦烛,以你的医术,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吗?你知道的。所以我求求你,走吧,离开这里。就算是死,也让我安心死去。” 睿子都的声音哽咽,他好不容易才从葫芦谷脱险,本来以为以后可以好好的跟她在一起,结果竟然变成这样。 他不仅染上了黑心梓,而且在数日的积累之后,整个身体都已经陷入了一种严重亏空的状态。 念锦烛知道,那是疫病的毒素正在他的身体里做最后的侵略,而睿子都的身体确实撑不了多久了。  她的身体发抖,但是最终也没倒下去,“子都,战场上我无法帮你。可是,我一定能帮得到你的。你们在葫芦谷中被困十日也不曾放弃过,难道你现在要放弃吗。你看看我,我是当今皇帝新封的昌平公 子,是你的妻子,可我也是锦绣医馆的老板。我会找到办法除去你身上的毒的,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可是,在那之前,你不能放弃。” 大战在即,西罗国虎视眈眈。这十万大军以命相托,他们千而来,为的是能够将那些敢胆欺辱大魏的贼人打倒。  可…… 第614章 逃离 念锦烛给他喂了青菊草,然后让几个士兵带着这个人跟自己一同回城,其它人则跟着军医先走了。 去而复返的赵梦茹认出了念锦烛,想要入城,但是却在入城之前被拦下来,她没有文碟,只能等到天黑以后再回去。 方才虽然因为保命将郑给推身了那些大魏士兵,可是她后来意识到这样做不妥。 此次来坦图城外打探消息他们是瞒着巫行的,方才那么多人都看到自己怎么逃的,若是让巫行知道,自己就算不被他责备在他眼里的份量也会轻减。 所以虽然觉得恶心,但是赵梦茹还是要想办法将那个郑二给救出来。 念锦烛抓着郑二回城以后,就直接丢给了夏至行。 世人称他一声飞龙将军,能统领千军万马且被睿子都赞不绝口的人,自然也不会是普通人。所以她相信夏至行这样的专业人士有办法从那个郑二手里找到有用的消息。 只不过,她的猜测如果是真的,这一次的疫病真的是西罗国所为,那一切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西罗国知道大魏的士兵都会染上疫病,在毫无战斗力的情况下,他们又有大魏的西境布防图,很容易就能将大魏的西北撕开。 到时侯再联合周边的小国,大魏的半壁江山危险了。 她急匆匆地来到睿子都的院子那里,因为有了念锦烛的吩咐,所以所有人都只是在外面守着,看到她以后都唤了一声夫人。 睿子都并非真的是那种会被轻易打倒的人,在念锦烛的劝解下,他也最终冷静并非振作起来。 夏至行那边也传来一个消息,郑二张嘴了。 虽然消息未必属实,而且他的话里真假难分。 根据郑二的口供,这一次大魏的军中流出的瘟疫乃是无药可解的一种名叫黑心梓的毒。 据说,只要感染了黑心梓,七日必死。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军中感染黑心梓的人,除了睿子都他们,都不足七日。 如果夏草记忆无误,那么,他们应该是在被逼入葫芦谷之前就已经感染了,而离开葫芦谷的那群受感染士兵也并没有死去。 也就是说,郑二的话只有一半可信。 念锦烛并不知道黑心梓是什么,只知道这玩意跟病毒差不多。但是,这些士兵到底是在何处感染,那个郑二却又说不出来。 不管怎么样,得到这个消息,总算是知道那些人的感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念锦烛离开睿子都以后又趁着天色还早去看了看从葫芦谷中被救出来的那些士兵,他们的情况也都都不太好,但是要命倒不至于。 念锦烛很清楚,从目前这情况看,这些人怕是撑不了太久。 她必须尽快找到解毒之法。 天色将晚,坦图城门眼看便要关上。 赵梦茹还是没有找到可以进城并且救出郑二的法子。 巫行虽然交了她易容术,可她只会一些三角猫功夫,莫说救出郑二,自己也有被抓的可能。 下午在那个茶摊上,她已经看出来念锦烛认出自己了。要是真落入那个女人手里,她不会有好日子过。 不行,不行,不行。 赵梦茹一定要救出郑二,否则这事儿让巫行知道,自己苦心经营的形象可就没了。 她正苦恼没机会入城,不远处却走过来一队大魏士兵,因为离的近,那些人的对话便被她听了去。 “小将,我们把那个细作抓到军中,是要作什么啊?” “听说夏将军的意思是那个混蛋不肯吐出疫病的感染源,所以要把他也放到感染人群里,让老军医拿他作实验呢。” “该!呸,就该让这王八糕子偿偿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那小兵并不知道有人在偷听,骂了几句。 大魏士兵远去以后,赵梦茹的眼睛一亮,她有办法救郑二了。 半个时辰以后…… 赵梦茹此时已经换了一张脸,以念锦烛的模样大摇大摆的挡在了那一队士兵面前,“你们要去哪儿?” 念锦烛之前因为青菊草过敏,所有人都没见过她的真面目,自然没人认得出她来。 那士兵中的队长见有人挡路,又是一美貌姑娘,便好意道,“姑娘可有事?无事莫挡,我们要办正事。” 赵梦茹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混账,本公主面前,由得你无礼。说,你们要去哪儿?” “姑娘——” 那小将好歹也是一个军中小官,这样当着自己手下的面当街被个姑娘打,面子自然过意不去。 可赵梦茹反手就是又一个巴掌,“混蛋!我是你们主帅的夫人,大魏皇帝亲封昌平公主,由得你们无礼。本公玉问你话,从实招来。” 大家都已经知道念锦烛来了坦图城,而且白天还去过军营,并且亲手抓住了西罗国的细作,可是所有人都没想到她居然会是一个这么火爆的性子。 那小将怕面前这美貌女子有问题,想问她可有信物为证,赵梦茹一个巴掌再起,“想要食物,本公主就是食物。你有胆子到皇帝舅舅面前,他必能告诉你我是谁。” 抬出大魏皇帝,那小将在挨了三个大巴掌以后终是相信,并且跟所有人一起跪在了赵梦茹面前,“公主,我们是奉了夏将军的令,去牢中押出白天抓捕的细作。” “哦?那夏将军何在?” “将军正在军中等侯。” 既然那个姓夏的不在,赵梦茹的胆子也就大了,“很好,本公主有些问题要问那个细作,我随你们同去。” 公主要干什么,他们这些小将自然无人敢反对。 于是,赵梦茹便跟着那群小将大摇大摆的进了坦图城的监狱。不过,为了保险起见,那个小将仍是派人悄悄去了帅府,确认主帅夫人是否独自外出。 监狱之中,郑二在夏至行的折磨下,已经人不人鬼不鬼了。 他将赵梦茹的祖宗十八代都诅咒了个遍,也不报活下去的希望,只希望自己的死能够被巫行知道。 他必会为自己复仇的。  对于突然出现的人,郑二连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了。 第615章 夫人何事? 该说的他都说了,能说的他也都说了,其它的就让这些王八羔子去问阎罗王好了,反正感染了黑心梓也跟他一样活不长久了。 赵梦茹看到郑二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心想,只人没死就成。 她将那些大魏士兵都留在监牢外头,独自一人走进牢中,半蹲在郑二面前,“听说,你们在大魏西北都布下了感染源,我问你,那个疫病是靠什么传播的。” 郑二根本就不搭理这个人。 赵梦茹骂他笨蛋,只得继续道,“你不说,本宫也有办法撬开你的嘴。” 她在郑手的后肩一点,郑二愣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那感觉可不太好,本来就只有半条命的人这样发狂地笑,他很快就投降。 “我说,我老实交待就可以了,您别再这么折磨小人了。” 郑二终于知道来人是谁了,这点笑穴的功夫可是他交给赵梦茹的,这女人是赵梦茹。 他本来以为赵梦茹早已经回西罗国并且找理由把自己的死讯报给了巫行,没想到她竟回来救他。 郑二心中大喜,配合赵梦茹唱双簧,“我招就是了。” 赵梦茹再次在他的背后一点,郑二便停止了痉挛一样发狂的笑意,并且在那些大魏士兵的押解下,被人从那个牢狱里拎了出来。 而此时,主帅府中,尚不知情的念锦烛正在翻找医书。 她想看看书上有没有关于黑心梓的记载,子画也在一旁帮忙,他的记忆力好,几乎过目不忘,所以面前的书倒是堆的比念锦烛还要多上许多。 两人正尽快的飞起,外头的那个小兵也来到主帅府门口,跟守卫一对口信,两人都知道坏事了。 坦图城的主帅府以前是城中官员的官驿,临时借给这一次大军的各将领居住跟商量军事,以前的那个官员并不爱看书,因此府中医书不多。 两人面前翻找的医书也都是在城中各药铺里搜罗而来的,上面并不能找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至少到目前为止,并没有。 子画看念锦烛被那些医书搞的要发疯似的,便提议,“夫人,为什么不让城中的那些大夫也来帮忙?” “坦图城中的医馆本地人开的极少,外地人也都撤了。现在那些留下来的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而且我担心这城中会奸细,在没查清那些奸细以前,还是我们自己来吧。” 子画哦了一些,只好又埋下脑袋继续去翻手里的书。 两人正忙的起劲儿,外头的一个小兵猛的拍门,“夫人,您在不在,出事了。” 子画起身开门,吼了那小兵一顿,才问他出了什么事情。那小兵便将刚才的事情都说了,末了还道,“他们现在已经去了监狱,也不知道现在出来没有。” 念锦烛一下子就坐椅子上站起来,“夏将军可以城中?” “不在,夫人。” 她皱眉,“现在帅座谁能做主,马上把人给我叫来。” 那小兵立即给她叫来了一个人,那个对念锦烛见了礼,“夫人何事?” 行军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同于常人的硬气。 念锦烛也不在意,“带一百人,跟我走。” 她倒要看看,那个女人是不是有三头六臂,居然一次一次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 赵梦茹等人出了监狱以后,那个小将要带郑二回军营复命,赵梦茹却道他即已经吐了消息,便要留在城中,自己也好找出这一次疫病的解药。 两人的意见相佐,那小将不敢明面上逆赵梦茹的意,毕竟人家可是顶着昌平公主的头弦,暗地里却人跟着他们。只要赵梦茹露出破绽,立即动手抓人。  赵梦茹情知那小将派人中着,眼下郑二伤成这样,大晚上的他们也出不了城,想着先在坦图城中落脚。哪知道念锦烛居然来的那么快,赵梦茹站在街中央,一边是进城押解郑二的那队人,一边是念锦 烛从帅府中带出来的人。 她跟郑二还有两个押着郑二的小兵站在中央,成了夹板肉。 看到那个女人顶着自己的脸,念锦烛气不在一处来,“赵梦茹,人都说太贱的人才对无敌。看来这话在你身上还真是应验了,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能逃出去。” 赵梦茹不过会些三脚猫功夫,除了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外什么都没有。 身边的郑二已是只有半条命,拖着他要逃走更无可能。 她冷笑,“放肆,本宫是昌平公主,你是哪里来的贱人,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她的脑子里正在计划着怎样才能离开,可这一次就算再甩下郑二,也未必跑得掉。 念锦烛看到赵梦茹居然还装,冷笑起来,“赵梦茹,你好歹也曾是赵府千金,京中名门之后。当着这大魏上百将士的面,你竟全无羞耻之心。如今还敢称我的名号,你可知这是重罪。” 赵梦茹想想,也是,现在顶着这张自己都恶心的脸是没什么用,索性将脸上的人皮撕了,露出她本来的模样。 大魏士兵并没有亲眼见过易容术,看到一个年轻美貌的姑娘忽然出现另外一张脸,都议论起来。 念锦烛不管他们,只看着那个让她恨不得挫骨扬灰的女人,“你数次陷我于水深火热也就罢了,如今竟与这西罗细作在一起,看来你已经叛国了,今日我便要将你这心如蛇蝎的女人抓起来。” 念锦烛让手下的士兵抓人,赵梦茹站着没动,心里却十分着急,她不想再落入这个贱人手里了。  然而此时,谁都没留意那个正一脸疲惫地看着人间的郑二突然之间靠向赵梦茹,“师妹,看在你未舍我而去的份上,之前你独自逃走的事情我便不与你计较了。你回去告诉师傅,我是死在这个女人跟大 魏手里的,请他一定会我报仇。我会在黄泉路上……看着你们的。”  赵梦茹突然被郑手塞了一样东西在手里,然后在那群士兵围过来的时侯,一把夺了一人的刀,然后直朝念锦烛杀来。 第616章 巫行复仇 他此时已经去了半条命,中间又隔着那么多的大魏士兵,哪里伤得到念锦烛分毫,他不过是想找死给那个女人脱身的机会而已。 可是,念锦烛吼出来的时候还是晚了。 所有人都因她而暂时忽略掉了赵梦茹,那个女人居然在郑二的一掌之下借力在半空几下,便消失在幕色之中。 而郑二则被手持长矛的大魏士兵数刀之下扎成了刺猬。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念锦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在半空消失,一旁跟过来的子画也随机跟了过去。 之后,念锦烛便让人把郑二的尸体拖下去埋了,然后一个人回了帅府等着着子画归来。 那孩子不会武功,但是轻功却极好,赵梦茹一个半调就算能够逃出大魏,但也绝不可能逃得过子画的监视。 她倒要看看,那个女人到底有谁的帮助,能够在大魏掀风引浪。 城中发现这样的大事,夏至行也立即从军营回到帅座,跟念锦烛问出了事情的因由以后,他也十分赞同如今坦图城中定藏了不少奸细的事情,于是就吩咐下去,立即全城搜捕西罗奸细。 一时之间,整个坦图城里闹声不断,而帅府也在夏至行等人的查找下,抓出了那个曾经偷走睿子都香包的内奸。 隔日,日初之时,一夜未归的子画才带回所有人都想知道的消息。 赵梦茹入了西罗国,并且如今的她竟成了西罗国的公主。 一个大魏的名门之后却成为边垂小国的公主,这身份变化倒是快。不过因为睿子都现在的怀况不好,念锦烛并未让人将这件事情告诉他。 郑二的身份很快被查实,他是西罗国巫师巫行的徒弟,江湖人送外号千面郎君。 念锦烛对巫行此人倒是有几分印象,她被关在西罗国皇宫时,也曾在那里见过他。那个人的阴气很重,这一次的黑心梓如果真跟那人有关系的话,那么一切都可以解释得通了。 西罗国是这一次疫病的幕后黑色,他们已经知道整个大魏都不可能逃得开那个黑心梓,所以才会坚持对大魏用兵。 这件事情,只怕没完。 念锦烛觉得那巫行的动机不纯,不一定只是为了帮助西罗国侵吞大魏土地,极有可能还有自己的私心。 如今两个国家交战,他们杀了他的徒弟,那人极有可能会来报复。 她让夏至行加强对帅座的保护,如果念锦烛预料不差,恐怕入夜以后巫行就会现身。 西罗国,国师府。 赵梦茹已经在巫行面前跪了一个时辰有余,他也是面色铁青的一句话不肯说。 她心下不安,害怕巫行把郑二的死算在自己头上,“师傅,这件事情都是那个念锦烛搞的鬼,要不是她对我痛下杀手,师兄也不会死的。他是为我死的,师傅,你要为师兄报仇啊。” 巫行的眼睛像一把剑,硬生生的将赵梦茹一片一片凌迟。 可他不说话,她便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只能继续将所有的事情都往念锦烛身上推。 最后,巫行倒是真被她说中了,“你刚刚回来,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情,交给为师去处置。我绝不会让你的师兄白死!” 西北大地,风沙满天。 夜色之下,这个最近战事不断的地方,看不到一个人。 这个地方常年干旱,大片大片的沙漠之下绿色植被黄金一般宝贵。这样的恶劣环境下,大魏边境线上的士兵也被风沙糊的睁不开眼睛。 深夜,天空无星无月,伸手难见五指。 巡夜的士兵正提着长枪沿着前线视察着敌人的动向,却不知道在他们刚刚走过去的那个地方,一队黑影正悄悄的移动着,很快便已经来了到坦图城下。 而这伙人,正是趁着夜色想要进入坦图城中抓捕念锦烛的巫行等人。 巫行受了赵梦茹的影响,决定抓住念锦烛,一则为他的徒弟郑二报仇,二则也能够威胁睿子都跟大魏。 坦图城因为常年被风沙倾扰,所以全城石筑,而且很高。不过巫行带来的人全都是高手,所以他们很快便趁着夜色打翻了城上守卫,然后进入了坦图城。 念锦烛此时已经休息,但是考虑到巫行必然会来找麻烦,所以夏至行给她换了个地方。 此时她并不知道巫行等人已经翻入了帅座之中,正被夏至行围在自己的院子里,夏至行提前在周围布置了数百弓箭手,所以巫行纵是武功再高,也没能得逞。 几个手下在与夏至行的交手之中全部被杀,只有巫行在他们的保护下强行突围才免去了沦为阶下囚的命运。 翌日,天色初明念锦烛便起床。 西北的夜里挺冷,她睡的不好。但是想着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们这些大夫想出法子救命,所以她决定打起精神。 自之前骂了睿子都,他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 因为害怕传染,所以送饭的一赴是子图。 睿子都知道那个少年同时也在照顾夏草,就问了她的情况,得知夏草病的也很重,睿子都很是担心。 念锦烛知道瞒不住他,便将这几天自己碰到的事情同时也都告诉他,包括赵梦茹如今已经摇身一变成了西罗国公主的事。 本来以为睿子都会有些情绪,哪知道他竟只是笑笑,“锦烛,她如今发生什么,都与我无关。” 见他果真是毫不在意,念锦烛只觉得自己心里舒服很多。 巫行虽然没有抓住,但是郑二死前说的事情夏至行倒是已经查实。黑心梓的来源在城外一片河谷。 疫源自水流顺而下,才会至使感染加重。 唯有两点,活不过七日,还有无药可解这是否是真的,念锦烛心里也不太有把握。 她翻了半夜的医书,查无所获。 念锦烛本来打算确认睿子都无事以后就去军营里跟那个军医商量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办法。 然而念锦烛没想到,整个大魏军营里却突然发生了很多士兵死亡的事。  那些原本只是感染隔离的士兵,在这日清晨开始,出现了大范围的渴血出血,好多人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两腿一伸归了西。 第617章 以身试药 这病来的快,死的时候更是十分恐怖。他们身上都有跟睿子都一样的症状,脸面皮肤溃烂,全身出现黑色的血丝。 很多人身上都会发出奇怪的恶臭。 隔离区里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所有人都慌了。那些原本情绪还算平静的士兵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突然变的特别的激动。 好多人都在吵着要离开这里,军营里的副将只能派了人将整个隔离区都包围了起来,并且下令谁若敢闯出隔离区,杀无赦。 严令之下,所有人都心存怨毒,他们甚至开始出现一些对睿子都和大魏朝不好的言论。 念锦烛到的时候,整个场面几乎要失控了。 大片大片的死尸被搬到了营外一片空地,然后四周也都酒上了石灰粉。 那些人是因为疫病才会死的,不能下葬,只能就地焚烧。 这些人当初入伍,想必也是报了保家卫国建功立业的心思,却不知道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 念锦烛心如刀绞一般,她不顾军中副将阻止,跟着军医两个人闯入营中一一给那些染病的士兵检查。 那些伤的重的,念锦烛便为他们扎针,同时也把简易的扎针之法交给所有人。她这样尽其所能不顾感染风险地帮助那些人,倒是让隔离区里那群大魏士兵十分的感动。 闹事的人暂时消停了,可是郑二的话也得到了证实,黑心梓发作很快,今日死去这一批人,正是最先被发现会感染的一批。 也就是说,接下来要是找不到解决之法整个大魏军营里会有更多的士兵去掉。 从隔离区离开以后,念锦烛跟老军医交流了黑心梓的事,两个人的反应差不多。 他们都不曾听过这毒,现在虽然找到了感染途径,但是时间过去太久,那里的河水都已经恢复正常,根本就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两个人商量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最后军医建议可以从睿子都他们一群感染时间最长的人身上下手,因为他们虽然感染时间最长,但是到现在为止,葫芦谷获救的数百号人都没人死亡。 “会不会是因为葫芦谷中有什么东西可以控制这种毒?” 念锦烛摇摇头,“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可是他们在谷中十日,并不曾碰过什么,葫芦谷中无水无粮,所以可能性极低。” “哎,现在也只有试试看了。这样,你去翻察医书,顺便在城中看看那些大夫那里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我呢,用现有的方子试试看。也许能够缓和这黑心梓。” 念锦烛与那老军师没办法,两个人只能分功合作,一个找药,一个试药。 她离开军营以后,满脸子都是那些死伤惨重的士兵。 那些人都是大魏铁血男儿,他们年纪轻轻的便被迫上了战场。没有铁血裹沙,却因为一场疫病而失去生命。便是她,也不会甘心的。 “夫人,要不要我再去西罗国打探消息。我轻功好,他们发现不了我的。” 子画帮不上什么尽快,只能试着跟念锦烛商量。 可她摇头拒绝了,“巫行在这儿吃了亏,以后必会更加小心。你没有武功,要是被发现了只有死路一条。再说这件事情巫行做的肯定隐秘,不会那么容易让你找到线索的。” 回了帅府以后,听说夏草出咳血了。 念锦烛便去了夏草的院子。 子图一脸忧心,“夫人,夏姑娘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一直在吐血,怎么办啊。” 七日死。 念锦烛看到夏草面前那染血的衣衫,立即联想到军营那些死去的大魏士兵,她给夏草把了脉,发现她的身体比起几天以前更虚弱了。 “夏草,从现在开始我给你用药,一剂一剂的试,我一定要治好你。” 夏草没说话,她已经没力气说话来了。 由于从这天早上开始,便出现了大魏士兵大批死亡的事情,所以整个帅府的人都很忙,军中也很忙。 自从十日之前睿子都被困葫芦谷,整个军中事物都暂由夏至行代理。 他即要忙着监视西罗国的军队,同时也要忙着抓捕藏在城中的细作跟探子,更要负责稳定军心,一时忙的根本见不到人影。 念锦烛与那个老军医商议之后,她负责查访古书,同时也派人找来了城中那些颇资历的大夫,甚至包括一些野郎中,但是谁都没有好的法子。 也有一些人提出了一些偏方,但是也都不见效果。 夏草的突然加重病情,几乎要将念锦烛压垮,唯一让她觉得安慰的是睿子都的身体现在还未出现那样严重的咳血症。 可是正如睿子都自己所言,他活不过三日,而今,三日已经过去一日。 而此时,远在边境另一边的巫师巫行,却一个人站在新刻的墓碑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按时间计算,黑心梓应该已经开始发作了。 他知道大魏对那些人进行了隔离,可是黑心梓的传染速度是很快的。之前是因为那些人还未出现死亡,如今只要时间一到,必然会有大片大片的大魏士兵因为疫病而死。 只需数日,大魏西北,必然不攻自破。 只不过西罗国终于国小,就算大魏国破,他们也吞不下去。可惜的是之前与仇允国交恶,否则就凭如今的形势,他立即就可以让国主对大魏用兵。 面前的石碑是新立的,里面只有一些郑二以前的衣服和易容用的东西。 江湖人道千面郎君有千面,可死后,也只留了个衣冠冢。 “郑二,放心去吧,不出五日,为师定让那些害你的人为你偿命。你在黄泉路上看着,为师为将那些伤过你的人,亲身打下无间之狱。” 阿嚏—— 念锦烛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她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看看时辰,已经过去三更了。 想到自己给夏草开的那个方子还不知道效果,立即叫来子图。子图却只摇了摇头,然后告诉她夏草的状况并未好转。 念锦烛于是一言不发的再次埋进了医书里,她就不相信,天上地上,没人知道这黑心梓是个什么玩意儿。  可天上地下,翻尽医书,整整一夜,念锦烛甚至从府中叫来一些识字的士兵一起查阅,仍然一无所获。 第618章 明知是计 这疫病的症状他们也在医书中翻不出任何的记录,对照过大魏包括周边国间百年来有记载的所有瘟疫情况,全都与这一次的情况不一样。 感染了黑心梓的大魏士兵死前会咳血,而且他们的身体也会出现酥软无力,甚至于是像念夏草跟睿子都那样全身不同程度溃烂,失去武功的情况。 可所有的记载之中,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军医那边找人过来报信,他将自己所知道的所能够想得到的所有药方都在那些感染士兵身上进行了试验,也没有任何起色。 然而所有人束手无策的时候,却出现了比他们所预料的还要糟糕的情况,军中再次出现了更多的感染者。 西罗国那边知道大魏的情况,竟然发动了强袭。 虽然夏至行提前做了安排,所以不至于让对方钻了空子,但是在两军对垒之际,竟有大批的士兵在阵前出了问题,他们还没来得及动后便因为病发而倒下,最后惨死西罗人刀下。 最后虽然凭着夏至行的巧妙军事指挥才能而在战事上稍胜,但是上了前线的人都知道,大魏的兵已经没有多少战斗力了。 消息传入帅府,睿子都沉默了很久,最后让人给他送了一张西北地图,然后一个人闭着门研究,连念锦烛都不见。 念锦烛也要疯了。 找不到资料,任何资料都找不到,她试着在夏草身上提取病源,可那黑心梓的病毒却能够快速中和其它的药。 念锦烛是真的疯了,这样下去黑心梓会把大魏西北拖垮的。 她要以身试药。 念锦烛想要以身试药,夏草慌了。 “主子你干什么,你……你要以身试药?” 她连着熬了一夜,又是神精高度紧张,所以现在看到夏草那鬼魅一般的苍白面色,只觉得心头哽的厉害,“夏草,我是大夫,就算我感染了,我也有办法医的。” 这几日来,其实不仅是念锦烛,包括军师,甚至坦图城中很多知道真相的大夫都在尝试各种办法想要到找更多有关黑心梓的资料,但是根本没用。 除了看着大批大批的士兵死去,他们对这场疫病束手无策。 以身试药虽然冒险,可这是最快了解黑心梓在人身体里反应的方法。只有了解真正感染了黑心梓以后的情况,她才有机会找出对症之药来。 可夏草却吓的愣是跌下床来,“主子你要是今日在夏草这里感染了疫病,夏草立即就死在你面前。” 念锦烛本来已经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只要用她的伤口在夏草的伤口上碰一下,她必然也会受感染。 可夏草大概是看念锦烛神色不对,竟然猜出了她的意图。 “夏草……我……” 念锦烛有些慌,她此时似乎有些理解那日睿子都的颓废了。 面对这么多人的生死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不好,“我没有其它的办法了。” “那样夏草更不能让您这样做了。主子,夏草不知道你是否能够治好我们,可夏草宁愿死也绝不让您也受这病折磨。” 她虽没了武功,但是长年的侍卫身涯手还是很快的。 所以夏草手里很快握住了一把短刃,“主子,别逼夏草。” 念锦烛没办法,只能暂时放弃了以身试药的想法。 她离开夏草那里的时候,子图追出去,将刚才夏草握过的那把短刃交给她,“夏姑娘说,您若再有以身试药的想法,便看看这把短刃。这是以前夏姑姑跟着世子时,在战场上缴获的。” 念锦烛没说什么,握着那把短刃离开了。 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事,大魏伤死无数,然而在战事结束以后的统计中,军中将领发现这一次的死亡几乎全是因为那些士兵竟在战场上病发。 之前所有人都以为感染源一旦断便不会再出现新的感染者,可从眼下的情况看,事情正在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念锦烛一筹莫展,她也不出军营了,也不翻医书了,领着子画在坦图城中转悠。 如今她的容貌已经恢复,可因为连日的熬夜,整个人看着极憔悴。 不过如今,念锦烛除了黑心梓,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倒也没太在意自己的样子。 比起上一次在城中走动,眼下的坦图城中更显荒凉,大街上除了偶尔路过的士兵没有一个行人。 街道两旁的商铺全部关闭,风沙从远风吹,所过之处,一片灰败景象。 子画常在西域行商,却也极少见到这样的景象,“夫人,要不咱们回去吧。” 念锦烛摇头,“没关系,走走吧,让脑子歇歇。不然真要炸了。” 回到帅府,便没办法不想现在躺在床上正在等死的所有人,而那里有她的亲人朋友,还有爱人。 可她现在竟全无办法,念锦烛发现自己非常害怕,所以她想在外头醒醒脑。 作为大魏西北的要道,坦图不仅与西罗国接壤,而且还连接着仇允国跟周边的几个小国家。包括塞外的很多游牧部族,想要与大魏发生关系往来,这里都是必经要地。 这样的经济重城,自然是极热闹繁华的,可是一场战祸,城中竟无一人。 念锦烛心下悲凉,越发恨自己竟对一场疫病毫无办法。 两人在城中走了一阵以后,有个小孩突然跑到他们面前,然后问了念锦烛的名字以后便给了她一封信。 念锦烛看了信以后,面色大变。 然后就看也不看子画一眼,转身就往帅府中跑去。 子画好奇看了被念锦烛扔在地上的信以后才知道,那居然是西罗国巫师巫行送来的,信上很明确地告诉念锦烛,在城外沙漠之中,有一种叫做魅果云芝的植物,可解黑心梓之毒。 信上,巫行甚至很贴心的替她描述了魅果云芝的模样。 草本植物,两叶,叶含齿,喜水,黑果,气刺鼻,味辣。 巫行的这封信,无疑是给了已经不知如何是好的念锦烛一个希望,所以她要去沙漠。  子画跟兄长子图都是在沙漠中走惯了的人,他们倒没什么,可念锦烛这样一个娇弱的姑娘又从未踏足沙漠的人,要是这样冒然进入沙漠,根本没有活着出来的可能。 第619章 魅果云芝 “夫人,您要自己去沙漠?” “带两个人,万一遇到麻烦,起码可以保护我。”念锦烛收拾东西,想起什么似的,“你去叫子图。你们兄弟二人更熟悉沙漠,跟我一起去。” “可这是西罗国人送来的,万一是计呢?” 子画喝不懂那些复杂的战争诡计什么的,可这明显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对方与他们正在打仗,而且这疫病就是因西罗国而起,他们怎么可能好心送信来告诉她怎样解毒? 念锦烛将夏草的那柄短刃收进自己的包裹里,“不是万一,这一定是计。可那又如何?就算是计,我也要找回那魅果云芝。” 子画不明白,愣了一下,“那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傻小子,你以为我们现在就不危险?你不奇怪为什么在切断感染源以后还会有那么多人感染黑心梓?说明我们从一开始就被误导了。” 念锦烛说话的功夫已经收拾好了必要的工具,“你与子图对沙漠更熟悉,所以你们两个跟我去。若是真遇到危险,你的轻功最好,一定带回魅果云芝交给军医。我相信以他一定有办法救大家的。”  子画跟随念锦烛时间很短,所以并不完全了解她。可此时看到这样一个女子竟有这样明知危险也一样无前的勇气,还是十分钦佩的,“夫人放心。我与子图二人对沙漠的了解远胜常人。有我们在,就算 真遇到危险,也一定能够脱险的。我现在就去叫他……” 念锦烛带着人很快上路,子图子画兄弟二人都是属于大漠里的活地图,再加上一路上他们准备充分,倒是没遇到什么危险。 巫行的信里将魅果云芝的特殊以及喜好都描写的很清楚,所以念锦烛的目标也很明确,便是前往沙漠之中水缘地附近寻找。 沙漠里想要找到水缘难如登天,可是她身边的子图子画兄弟二人都是常年在西域内地走动的,他们对两地的风情地貌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要在沙漠里找到水缘,更是难不倒兄弟二人。 坦图城外,黄沙连天之中,子画很快想起了之前曾经与客商聊天时他们说起过的,在沙漠之中见到的一片水源地。 可喜的是,那地方竟距离坦图城并不算远。 念锦烛他们一行人便先去了那里。 “真的有哎,夫人您看。” 一行人来到那里,果真看到有一片不大的水塘。 念锦烛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来,看来巫行的话倒是不假。那水塘极小,大概只有富贵人家后花园的水池大小,可在这沙漠之中能够看到水便是稀罕了。 念锦烛带人过去,他们并不认识魅果云芝,所以比照着巫行的细中描写,将所有人的植物都一一检查。 黑果,气刺鼻,叶含齿,草本植物。 念锦烛很快找到了那个巫行描述里的魅果云芝,但是…… “疑,怎么只有这一株?”子画以为起码也会是一大片来的,这一株有什么用。 念锦烛让他闭嘴,她蹲在那小小的植物面前,先检查了一遍,确认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东西,然后才道,“子画,把我的工具箱打开。” 子画跟子图把她的工具箱打开,里面有一些小铲子还有一些极小的特制的小物件,他们竟从未见过。 念锦烛的动作很熟练,她拿着专用的小铲子将那株魅果云芝挖出来,然后放进了专门用来存放那种珍惜草药的箱子里。 等一切做完,念锦烛头上已经冒出细细的汗了。 大湖边找了一圈,所有人都没有再发现第二株魅果云芝,于是他们只好先返回城中。无论如何,找到一株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路上,念锦烛一语不发,子画几次想问就这一珠草药怎么救人,却都被子画给拦了下来。 回城以后,念锦烛就抱着那个药箱火速入了帅府,然后她也让人去找来了军医。 子图回去照顾夏草,可他发现夏草居然已经奄奄一息了,只好去找念锦烛。 念锦烛便抱着药箱跟他去见夏草,早上他们出城之前念锦烛还见过夏草,她的样子并不如现在这么苍白。 夏草现在的样子,跟念锦烛看到的那些感染死去的士兵一样,皮肤溃烂,整个人透着一股子要腐烂的味道。 夏草看到她,张张嘴,结果先吐出血来。 她吐出来的血味道也怪的很,整个房间里一下子充满了令人作呕的味道。 念锦烛赶紧冲过去,先给夏草喂了一颗续命丹,“夏草,挺住。” 夏草缓了好一会儿才提起劲儿来,“主子,我是不是要死了。” “傻丫头,我已经找到药了。可以救你们的药,魅果云芝,我马上就给让你去煎药。你很快就会好的。” 念锦烛看着夏草那模样心里一阵恐慌,“你一定要挺住,听到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续命丹起作用了,夏草发现自己恢复了些力气。她从枕头下拿出一个荷包,“主子,夏草回不了家了。请您把这个带回去,交给我的家人。告诉他们,今生对夏草的恩,只有来世再报了。 ” 念锦烛并不去接,“傻丫头,不是说了我已经找到解药了吗?子图,快上人去烧水,马上就把魅果云芝熬了。” 一旁的子图要动,夏草却呵止了他,“主子,夏草都知道了。魅果云芝只有一株对不对。你救了我,世子怎么办?” 他们是同时感染的,夏草命悬一线,那么,睿子都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念锦烛的心头一颤,几乎在那一瞬间,她便明白了巫行的目地。 好狠的报复,他要的根本就不是看到她救活他们,而是要念锦烛在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人中做选择。 睿子都是她的丈夫,夏草虽然只是一个下人,可她跟着睿子都走南闯背,替他挡下了无数生死劫。在她跟睿子都眼中,夏草早已经是亲妹妹一般的人了。 念锦烛的嘴唇动了动,可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个不肯想的念头却已经逃避不得。 第620章 睿子都康复 夏草要死了,睿子都也命悬一线。 救哪个,她要救哪个。 作为一个医者,念锦烛绝不允许自己放弃生命,然后残酷的现实面前,她必须要做一个选择。  夏草早已经知道了这些,也已经看穿了念锦烛的痛苦,“主子,您不必为难。夏草早已经是死过无数次的人了,活到现在命已经是捡回来的。夏草别无所救,只望您能够将这里的东西带回。也请您告诉 世子,夏草今生能够跟着他,是夏草的幸运。若有来生,夏草还愿做世子的死士。” 念锦烛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一般,大吼了一声不。 她绝望的坐到了地板上,“夏草,我要救你。我一定要救你!” 可夏草却摇了摇头,“世子身上担着大魏百姓的安危,他在,大魏西北无恙。他不在,这十万大魏士兵的心,离散便不远了。若夏草跟世子只有一人能活,那夏草愿做那赴死之人。” 夏草已经很久没有下床,可此时,她竟慢慢站起来走到床上,然后跪在了念锦烛面前,朝她磕了一个响头,“请您救活世子,告诉他,夏草虽死无憾。” 她说完那句话,竟当着念锦烛与子图的面,气绝而亡。 夏草跟随睿子都多年,忠心护主,数次为睿子都挡下了夺命刀剑。 “夏草!” 念锦烛看着那个已经为病痛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女子在面前倒下,终于在绝望之下发出撕听裂肺的衰吼,她从不轻易流泪,在夏草倒地那一瞬间,念锦烛早已经泪流满面。 夏草一直跟着睿子都,大家都叫她一声夏侍卫。她虽是女儿身,战场上却从不懦弱,一柄长剑愣是舞出巾帼之勇。 可夏草的死,却没能让念锦烛悲伤。 她与睿子都是同时感染的,夏草气绝之时,睿子都也已经命悬一线。 念锦烛没办法,只能收好自己的悲伤。然后去救睿子都。 巫行送信,念锦烛带回一株魅果云芝的事情,很快传遍整个帅府,同时也传入大魏军中。 白天的一战,整个大魏士兵死伤惨重。而这一切,都因为那西罗国贼投下的黑心梓。 可一珠魅果云芝只能救一人,念锦烛自然不会放弃睿子都而救他们这些感染的人。那些都已经亲眼见证了黑心梓发作死亡里的那些人的惨状的感染人群之中,再次发生了极严重的动乱。 夏至行没办法,便派人强行处决了几个闹事的感染士兵。 可这事情不解决,早晚大魏军队都得完蛋。 他将军营诸事都交给军师和副将,赶回坦图城中帅座,想看看念锦烛能不能想到什么其它办法。 念锦烛能有什么办法呢,只有一株草药,她都没有办法做实验。 夏草前一刻气绝,就有人来报睿子都已经命悬一线。她只能让人立即将药煎了,然后在过程中直用银针给睿子都调命。 等草药被煎好,念锦烛端着药碗全喂了睿子都。 他的脸此时已经烂的不成样子,离开葫芦谷以后本来就极瘦,后来病发整个人更是瘦的只留了一堆骨头。 幸好睿子都一直不曾放弃,躺在床上的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研究战术,竟是奇怪般的没有倒下。 药也喝了,人也睡过去了,现在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念锦烛的一颗心都在睿子都身上,夏至行跟她说了半天,一边的军医也拿着那魅果云芝的枝叶看了半天。 最后夏至行没办法,只好拍了念锦烛一下,“夫人?” 念锦烛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夏将军您什么时候来的?找我吗,有什么事。” “我说,这魅果云芝难道不能找到更多吗?现在大魏的士兵感染死亡越来越多,西罗国那边就等着我们自己先倒下,然后捡现成呢。您倒是给想想办法啊。” 但凡能有任何办法,念锦烛都不可能这样无动于衷,“夏将军,你可知道,大漠之中,何处能找到魅果云芝?这草只长在大漠之中,而且只生于水边。” 大漠之中哪来的水。 一旁研究半天的军医忽然道,“有没有可能,其实这魅果云芝全身都是药?夫人,要不我们试试用它的叶子入药如何?” 叶子? 念锦烛愣了一下,她想起巫行的那信上之言,并未说过这草是果子还是叶子作药。给睿子都吃果子,凭的是她医者的经验。 那军医不说话,从随身带着的药箱里找出几味药来,同时借了他们面前的茶水,倒尽,然后取了一片魅果云芝的叶子入水,最后加了一些春华跟青菊草。 很快,茶水的颜色发生变化。 念锦烛心念一动,“跟我来。” 她拉着那个老军医往睿子都屋里走,因为刚吃了药他的身体并未恢复的那么快,念锦烛便挑了他的指间滴了几滴血。 睿子都的血仍是黑的,滴在茶杯之后,味道也怪异的很。 念锦烛跟那老军医看到黑色的水液在水中仍是老样子,有些失望。 难道猜错了? 青菊草跟春华都有清血毒之效,加入这魅果云芝的叶子,以睿子都服药以后血液的含毒量来说应该足以改变血液的颜色。 念锦烛跟老军医正愁眉不展,突然,尾随进来的子画提起一件事,“夫人,这草药会不会对水有要求?” 大漠之中,水源是极稀罕的。尤其西北,因为地理位置,所以沙漠之中的水源都有极高的含盐量,自然水中也有很高的盐份。 “快,快拿盐来。” 很快,大家都奇迹般的发现,睿子都原本黑色的血液发生了变化,在加入盐以后,竟然慢慢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既然魅果云芝可整株入药,那么只要找到魅果云芝,果页分离,感染严重的以果煎熬,初期的以叶入药预防,便成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却哪里找那么多的魅果云芝。 念锦烛思来想去,最后与老军医商量,再跟城中那些对附近熟悉的土著大夫们问过以后,终于确定了几个地方让夏至行派人去找药。  同时她跟所有大夫也都开始寻找是否有能够暂时代替这魅果云芝以压制黑心梓发作的草药。 第621章 战局扭转 最后,几人还真的找到了能够暂时控制黑心梓的草药,此草竟是在西北最常见的与青菊草几乎同根生的野紫花。 都是常见的药,很容易就能配制出来。 刚好在坦图几十里外,就有锦绣医馆的一个制药坊。念锦烛便派了人将草药与方了一同送过去,要对方连夜做一批药丸出来…… 而与此同时,在吃了魅果云芝以后,睿子都的身体也很快康复,当天夜里他脸上的溃烂便消失了一大部分。 隔日,念锦烛正伏在书案上睡觉,感觉肩头有什么东西,抬起头下发现竟是一件披风。再抬头,竟然看到睿子都竟好好的站在她面前。 念锦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忙揉了揉眼睛,发现果真是她日思夜想的睿子都,一下子跳起来,“子都你没事了?” 站在念锦烛面前的睿子都,虽然看着极瘦弱,但是此时脸上已经没有那些溃烂流脓的伤口,全身上下,念锦烛也没发现那些黑色的血丝。 就算是这样,她也还是将睿子都全身都翻了个遍,才算是确认她的子都终于活过来了。 “太好了,你终于没事儿了。” 念锦烛一把抱住他,“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再不好起来,我也要疯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锦烛,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感受到怀中娇妻温热的体温,睿子都满足而感激的叹了口气。自从感染以后,他不敢跟任何人接触,就算是念锦烛在看他的时候,他也绝不敢碰她一下。 能这样抱着她,真好! 按照念锦烛的吩咐,锦绣医馆很快送来了成品的魅果云芝替代品,夏至行给感染的不严重的和没有感染的全都吸了那药。 而那些被隔离起来的痛的极严重的,也很快在找到魅果云芝的新药以后,基本康复。 这一次突然的疫病,导致大魏将士损伤过万。 然而幸好他们最后大部分人都活了下来。 而此时,巫行还在西罗国自己的家里,幻想着几天以后他就可以带领西罗国的人马踏平大魏西北,到时他要将念锦烛跟睿子都的项上人头提到郑二面前。 睿子都一前一后耽误将近一个月,再回到军中时,全军将士都十分激动。 他病的数日里,不停的研究大魏跟西罗国的地形,早已经对两国边境上的情况了如指掌。 如今疫病扫清,军中将士因对西罗国恨之入骨,势气非常的高,所以对睿子都提出的要出兵攻打西罗国一事,都斗志昂扬。 他是十万大军的主帅,只要睿子都在,大魏西北的军心便在。 睿子都很清楚,大魏的国力军事实力都不是西罗国可比的,若非此事西罗国出这样的阴损毒计,他们早已平了战事。 战友同胞的死伤,更是激起了大魏将士的势气,现在,他只需要一声令下,拿下西罗国,不过一句话的事情。 坦图城中帅府,念锦烛站在夏草曾经住过的院子里,手里的盒子里,放着夏草给她的荷包。 那个箱子她没有打开过,感染了疫病的人的一切,都必须烧毁。作为一个医者,念锦烛自然知道必须去做。 可这是夏草留给她的家人的东西,她…… “夫人?” 院子里,帅府的人已经在清理夏草用过的东西了。 石灰的味道很重,念锦烛捂了捂鼻子,将手里的盒子交给一个下人,“烧了吧。” 下人不知道,哦了一声飞快的抱着盒子扔进火海。 “子都说两个时辰以后,大魏将对西罗发起全面进攻,子图子画,你们兄弟两想不想去长长见识。” “想!” 念锦烛于是带着兄弟二人在大军出发以前去了城外军营,得知念锦烛要上战场,睿子都身边的人都反对。可他知道她要做什么,只说了一句,“穿上软甲,跟在我身边。” 有些事,不必提,他们都懂。 有些话,不必说,谁也不会忘。 睿子都在清醒过来以后就知道夏草去世,也知道当时念锦烛面临的选择。 他了解夏草,所以不用问都知道死前陪在她身边的念锦烛经历过什么。 一株草救不活两个人,他跟夏草谁死了,念锦烛心里都有一个疤。 夏草跟他出生入死,若光明正大于战场上身死,他们都不会多言半句,可她却死在了一场毁灭人性的阴谋里。 念锦烛过不去这个坎,睿子都也过不去。 就连亲眼看到夏草死去的,无关紧要的子图子画两兄弟,都过不去这个坎。 所以,他们必须亲眼看到造成这个悲剧的人付出代价。 两个时辰以后,早已经敛了涛天恨意的大魏军队在睿子都跟飞龙将军夏至行的带领下,全军拔营出征。 两天前,西罗国士兵对大魏发动突然,夏至行领兵应战,因为感染疫病,无数人都未拿起自己的武器便死在了战场上。 两天以后,西罗国的士兵还沉浸在那不战而胜的胜利喜悦之中,却不知道自己的性命已经离死不远了。 念锦烛是一个大夫,一个女子。 对战场,她的所有印象都来自说书人嘴里,来自戏台,来自睿子都的描述里。可这些人并不会告诉她,那是血肉横飞的残酷世界。 大魏的胜利是没有悬念的,这一战睿子都调动了九万活着的大魏士兵,他要与西罗国决战。 西罗国人在还梦想着胜利的时候,对这突然的强袭根本无力应对。 最后的结果说来都令人可笑,西罗国自己挑起的战争,却在睿子都发起的全面进攻下,只用了半日,便全线溃败。 念锦烛跟着睿子都和大魏的士兵,竟只用了一日便来到了西罗国的都城。 这个地方,念锦烛第二次来。第一次,她被人强掳而来,这一次,她却于万军之中,站在睿子都身边。 “锦烛,怕不怕。”  从战争开始,她就一直在他身边,可睿子都从未跟她说过话。这会儿大概是得了闲,他索性放弃自己的马,一下跳到了念锦烛的马背上。 第622章 无忧郡主 他从背后抱着她,铁甲烙的念锦烛发疼,可她却摇了摇头,“不怕。” 西北的天空,低而苍凉空远。 睿子都看了眼自己怀里的女人的侧脸,漂亮的像是那朵开在梦里的红莲。倘若不是万军在前,真想吻住她。 他低低的笑了两声,“好,那我们便一起入城,去为夏草报仇。” 接着,睿子都一声攻城令下。 大魏士兵便按预先安排好的作战计划,有条不紊开始攻城。 西罗国本就是个小国,兵力哪里扛的住大魏这样强攻,最后,他们的攻城甚至因数西罗国都城的守城官兵开城投降而放弃了。 于是,睿子都带着念锦烛,坐在马上,随着大魏的大军进入西罗都城之中。 在睿子都的安排下,皇宫很快被包围。 他让夏至行带人去搜捕巫行等人,自己则带着念锦烛入了宫。 皇宫之中,一片混乱。那些宫人吓的四散奔逃,满地都是宫锦跟碎物。 “子都,别为难这些人了。”念锦烛皱眉,“他们似乎很怕我们?” “傻瓜,这就是战争。”睿子都并不理会那些害怕的宫人,带着念锦烛在一队士兵的引领下,进入了皇宫的心脏。 西罗国的皇宫自然不能跟大魏相比,所以士兵没花什么功夫便搜出了国主。 那国主还穿着金色的蟒袍,头上的发却已乱作一团,脸上还抹了锅灰。在士兵的盘问下坚持自己只是一个替身太监。 睿子都知道念锦烛认得此人,便问她,“是不是这个人?” 念锦烛没说话,走到那个国主面前,笑眯眯地问,“国主,您可还认得我?” 那西罗国主当然认得念锦烛,当初他看上她的美貌,自己还没碰就被仇允国的轩辕初给抢走了。 还是当着那么多臣下的面抢走的,国主的面子丢的精光,想忘都难。 可那国主本以为念锦烛是轩辕初的女人,哪知道她竟跟睿子都站在一起,一时忘了自己先前否认身份的事,愣愣地看着她,“你不是轩辕初的女人吗,你怎么会在这儿?” “您看不出来吗?轩辕初世子当初救我,只是朋友之谊。我可不是他的人,我是大魏北王之子睿子都的妻子,大魏皇上亲封的冒平公主念锦烛哦。” 念锦烛笑起来的时候,很迷人。 可此时国主只觉得那笑容简直像是要吸人的妖怪一般,他吓的一屁股坐到地上,满脸惊恐,“你居然是大魏的公主?你……你要干什么?” 那国主以为念锦烛是记恨自己当初掳她的事,“当初把你抓入宫中的不是我啊,我不知道你是个公主嘛,也不知道你是睿子都的夫人,不然我哪敢做那种事。” 站在一旁的睿子都走上前,对念锦烛道,“锦烛,他当初可欺负你了?” 睿子都平时好脾气的时候,都是个温柔至极的人。  可此时他穿着大魏将领的甲衣,这么往面前一站,那个国主吓的立即就要跑。可只动了一下他身后的大魏士兵立即亮出腰间长刀,他只给再次坐回地上,“现在我的国也被你们亡了,你们还想怎么样啊 。” “子都,他问我们想怎么想呢?”念锦烛朝睿子都笑了一声,从自己怀中搜掏出那柄夏草给她的短刃,“要不要,把他的脑袋割了拿回军中祭天?” “随你高兴就好。” 睿子都挑了挑眉,不再说话。 念锦烛蹲下,抽出短刃在那国主面前轻晃,“我且问你,往大魏西北投放黑心梓是谁的意思?” “是巫师,是巫师巫行。这不关我的事啊!” “哦?” 念锦烛也挑起眉,“既然如此,那你的意思是巫行做事情,你毫不知情?” 那国主被念锦烛的表情吓到了,忙点头。 可他本以为念锦烛能放自己一条生路的时候,念锦烛却忽然冷冷道,“既然巫行做了什么,你这当主子的都不知道。那么,我现在杀了你,也不会有人知道。” 她说话,抽出短刃就扎进了那国主的心口。 念锦烛是个大夫,手法自然即快又准。 那国主当时就惨叫一声,身体右侧倒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念锦烛的那一把并未扎透他的心,所以他虽痛的直不起腰,却还清醒着。 “你可知道,黑心梓害死了多少人!” “你可知道,你挑起这一场战争,多少人妻离子散。” “你该死。” 她的手,可救天下人,却不该这般染上死亡。可念锦烛一点都不介意,只有死亡,可以让她的心好受一些。 她轻轻的转着手里的短刃,“可让你这样死去,真是便宜你了。不如让你也染上黑心梓好了,让你像那些惨死的大魏将士一样,全身溃烂发臭,变成一坨狗都不愿闻上一闻的烂肉。” 那国主此时还残存着意识,听了念锦烛的话痛苦的闭上眼睛直发抖。可念锦烛似乎就是想折磨他一般,只轻轻转动那扎在他心口的短刃,他便痛的死去活来。 站在念锦烛身后的睿子都看差不多了,便将念锦烛拉起来,伸手在她肩头按了两下,“锦烛,别让仇恨蒙住你的眼睛。乖,你做到这里,已经足够了。” 他抱了她一下,然后伸手蒙住了念锦烛的眼睛,“接下来的,将给我,好吗。” 睿子都的声音低沉温柔,半分不曾因为西风的风沙而改变。念锦烛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她听到睿子都的剑出鞘的声音,也听到了利刃划过皮肤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刚刚从战场下来,念锦烛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其实并不太适应,可只要想到发生的那些事,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国方的贪念,她觉得杀了他真的便宜他了…… 空气里,血腥气慢慢散开。 睿子都走上前来将她扳到反方向,将那原本擦在西罗国主心尖上的短刃抽出,然后道,“走吧,结束了!” 念锦烛这才睁开眼睛。 她没有回头,只看了眼睿子都,他此时也正看着她,眉眼间是念锦烛熟悉的温柔。 两个相视淡笑,手牵着手离开了西罗国皇宫。 两人身后,西北苍凉的天空下,风沙漫起……  大魏与西罗国一战虽历时数月,但是最终结局圆满。 第623章 逗一逗 大魏十万大军出西北,战后统计,死于战斗不过数千人,死于黑心梓的却更多。 大军得胜还朝,主帅睿子都献上了西罗国主首级,同时抓回了西罗国巫师巫行,以及投敌叛国的赵府小姐赵梦茹。 皇帝要大赏,睿子都说这一切都是念锦烛的功劳,念锦烛则说这一切都是夏草。 若非夏草舍命护主,她未必能够救活命悬一线的睿子都,所以她希望皇帝能够给夏草一个封号,这样夏家的其它人也能得到优待。 最后,在念锦烛的坚持下,夏草获封无忧郡主,她尚在人世的家人也得到了应有的厚遇。 至于巫行呢赵梦茹? 念锦烛几天后才知道,睿子都将西罗国国主的首级挂在了大魏都城外。 这件事情不知怎么传进了天牢之中,在押未审的巫行得知国主的脑袋都被人掉在外头,心知自己大限将至,竟然服毒身亡。 “便宜他了,哼!” 听了阿碧的话,念锦烛哼了两声,“那赵梦茹呢?” 嘴上说不想知道,其实还不是想等自己说。 阿碧无奈,只得告诉念锦烛关于赵梦茹的事情。 皇帝知道她通敌卖国以后,下令将她关进了疯人塔终身不得外出。 赵梦茹天天跟一群疯子在一起,听说其间还被一个有麻风病的给睡了,现在得了病整个人半死不活的,也不知道还能喘息到哪日呢。 一旦感染了麻风病人的皮肤必然跟染了黑心梓一样溃烂,那个女人素来自恃花容月貌,如今面对那奇丑无比的模样必不好过。 算来,也是自作自受了。 巫行的结局算是一个意外,念锦烛觉得那个人做了那么多事情,这么死绝对便宜他了。可是赵梦茹那个女人却是真的自作自受。 好好的赵府小姐不做,几次三番的在他们之间掀风引浪,如今得了那样的下场,绝不会有人可怜他的。 等一切尘埃落定以后,念锦烛便将当初给她帮了很大忙的子图子画两兄弟介绍到了睿子都手下,两个都有自己的能力跟偏长。睿子都得知他们对西北非常了解,便派他们负责西北与内陆行商的要职。  两人都非常地感谢念锦烛,后来还给她带来了很多边域才有的小礼物。念锦烛再后来发现那两人的眼光极好,便拖他们在边域寻找那种漂亮的手饰,然后将基放在自己的玲记号里卖,结果居然卖的非 常的好…… 睿子都离京那日,正是念锦烛生女之时。然而一转眼,孩子却已经长大。 这天,刚好赶上睿子都没事干,就早早的跑到女儿面前,将她抱在怀里想要逗一逗。 可睿子都哪里是个会报孩子的,费了半天功夫才将孩子抱在怀里不说,看着还挺危险的。念锦烛不好打击他跟孩子亲近的热情,只能在一旁站着,以万一。 睿子都并不知道念锦烛的想法,一脸欢喜的将抱着小家伙在怀里,小家伙居然欢蹦乱跳地,伸手在他脸上抓了一把,然后咯咯咯的笑起来。 小家伙的牙长的很快,现在已经能够看到白白的一圈了。 他那个动作,睿子都脸上便起了红工的一片,疼倒是不疼,可看着倒是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 于是,念锦烛笑了。 此时,正好穿戴整齐的念小宝走进来,看到他抱着孩子就去抢过来,“姐夫,把孩子给我吧,我抱着,你哪会抱孩子。” 睿子都一愣神的功夫,孩子已经到了念小宝怀里。 一个小屁孩居然这么教育他,督子都一瞪眼,念锦烛见了,拉住他,“好了好了,多大个人了,还跟孩子计较。小宝,把孩子带出去吧。我跟他有话要说。” 念小宝朝着睿子都吐了吐舌头,然后抱着此时笑越发欢快的小家伙跑远了。 “哼,明明我才是她爹,宝贝儿怎么反而更喜欢小宝?想不通啊。” 念锦烛听到睿子都如此抱怨,忍不住伸手在他手臂轻轻一捏,“你呀,真吃一个孩子的醋啊。小宝喜欢宝贝儿,是因为在我们离开的这一段,都是他一直在照顾着的。” 睿子都想着女儿出生自己不在,后来也没能陪着她,十分内疚。 他伸手搂过念锦烛,先寻着她的樱唇亲了一口,然后才道,“锦烛,以后我一定好好陪着你们,哪都不去了。” 念锦烛脸色有些红,“行了,睿子都,先放开我,有正事跟你说。” 睿子都于是赶紧松开她,其实他知道,他的锦烛只是害羞了而已。 念锦烛将他拉出门,然后两人一路出了世子府,在京城的街头走走停停,最后落在了一片枯院面前。 院子已经无人,睿子都不知道念锦烛带他过来干什么。 “子都,这个地方你觉得怎么样?”念锦烛的声音带着点儿紧张,睿子都觉得她肯定又在琢磨着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也有点儿紧张。 他咬了咬牙,装傻,“什么怎么样?” 念锦烛指着面前的这个院子,“环境啊?你觉得这个地方环境如何,够安静不。” 他们从世子府走到这里,可是至少花了两柱香的时间,这里两边都是民居,背后就是树林,当然安静。 应该说这里根本没人。 睿子都不知道念锦烛要做什么,于是没回答。 念锦烛却已经等不及,将他拉进院子。 这院子应该已经荒掉很长时间了,所以四周都结着蜘蛛网,两人进入院中,看到的更是已经枯朽的老木横梁,还有一地残叶。 两个人进去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用力,那院子上的门居然一下子掉在地上。 一地的灰顿时扑了两人一声,可念锦烛很兴奋,“这里我差人找了很久的。这里开个锦绣医馆的分号,你以为如何?” 看,就知道她有目地。 睿子都将兴奋的念锦烛拉进自己怀里,“娘子,我知道你医术好,能力也好。可你这样操劳,为夫不忍啦。要不……这地儿就算了吧,看着也没人啊。”  “那?我就开玲记号啦。”念锦烛的话转的很快,睿子都根本没跟上,“这里这么安静,环境也好,我在这里开一家玲记号的点心铺子,再把名头打响,到时候来的人肯定更多。” 第624章 银丹草 “……” 睿子都的下巴惦在念锦烛肩头,“媳妇儿,你这样忙,以后都没有时间陪我跟宝贝儿呢。” 说的他现在就有时间陪她似的。 念锦烛今天把睿子都拉出来,也是计划了好久的。 自从西北战事平定,朝中善后的事一堆,皇帝觉得睿子都是个人才,简直恨不得把他当成两个人用。 念锦烛这个正牌妻子,反而陪不上号了。 好不容易得了闲,才将他拉到这里来。 “好啦,等我的铺子开起来,到时候你来剪彩呀,这样大家都知道世子大人跟我们的铺子是一体的。那些仰慕世子的少女少妇们,一定会很照顾我的生意的。哈哈。” 睿子都有一种很微妙的错觉,念锦烛把他找过来,简直就是为了让他给她打响名声。 他是真的拿她没办法了,看着他的锦烛眉飞色舞的模样,睿子都忽然低下脑袋,然后一下吻住了念锦烛…… 时光啊,真是应验了那句老话,留不住。 不知不觉,距离西北战事已经两眼,念锦烛跟睿子都的孩子,此时也已经两岁了。 两年来,念小宝经常跟着孩子出去溜,两人之间居然结下了很深的感觉。 以至于那个小家伙学会的第一个词居然是:舅舅。 因为这,睿子都简直郁闷了半年都不止,后来还是念锦烛好不容易才把人给哄好的。为了哄好睿子都,他愣是好多天都在夜里将她折磨的哭着求饶才肯罢手。 西北之祸后的两年,倒还算是相与对平静。 念锦烛的锦绣医馆因为之前在西北的黑心梓爆发时曾经下下大功,如今也算是出了名。虽然不至于因此就一跃而走,但是至少大魏百姓提起锦绣医馆,都知道那是整个大魏的功臣。 这时,念锦烛正在府中看书,好久未见的夏红鸢忽然来找她。 夏红鸢这两年来的变化也不小,唯有那脾气,还是一样。 遇到事情都挂在脸上,看到念锦烛在那里看书,苦着脸便夺了她手里的书,“锦烛,我与你说,那闵贵人真的是太过分了。” 这两年来,闵贵人在宫中的日子过的不错。 她虽然生的是个女儿,可也正是因为她生了一个女儿,所以自己的压力才会小上许多。起码皇帝后宫的那群女人不会把她当成自己唯一的竞争对手,而她本身也是个极会做人的。 皇帝身边从来不缺新人,不过闵贵人算是难得的这么长时间竟还能得到皇帝善待的人了。 当然,这一切也皆因那人聪明而已。 这两人一人是宫妃一人是官家千金,平时又不见面,怎么会惹上了? 念锦烛给夏红鸢倒了杯茶,“你且消消气,她做了什么,倒是让你气成这样?” 夏红鸢一口将念锦烛替给她的茶喝的一干二净,“我告诉你哦,以前我虽然也不算特别喜欢她,可也绝不到多讨厌的程度。但是她居然把我师哥弄到天牢里去了,你说我能不气吗。” 夏红鸢的师哥不少,念锦烛自然不敢随便接口,“你哪个师哥?”  “太医的那个啊,之前她说不舒服,太医院那群老头子听说只是小感冒就让我师哥去了,师哥也给她开了药,可是她吃了以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感冒倒是好了,但是就是吃不下东西。就赖我师哥有问题 ,皇上也是的,吹几句枕边风,就把我师哥关起来了。” “红鸢——” 念锦烛听到她这样随意的提起皇帝,喝止她。  夏红鸢吞了口唾沫,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有问题,放低了声音,“我爹问了,现在说是要等等,若是闵贵人的病不好,就要将我师哥以庸医的罪名除了籍流放为奴。怎么办啊,锦烛,你替我想想 办法。” 闵贵人之前曾经想过要拉拢念锦烛,可是被她拒绝了。后来西北之事过去,她在大魏出了名,闵贵人也曾经上门示好,念锦烛也是与她打了一回太极。 那个女人虽然算不上多恶毒,可也不是什么好人。 至于夏红鸢这个师哥的事情,她也不好说是不是故意的,“你别急,要不这么着吧,我进宫里去瞧瞧,要真是吃不下东西,那就想办法治好她便是。” 夏红鸢正有此意,牵涉到宫里的事情,她那个倒霉爹也没办法。念锦烛身份特殊,不仅是世子夫人又是公主,她出面的话这件事情的影响力就会降到最低。 她刚应下这件事情夏红鸢就将念锦烛拖到了皇宫门口,然后再三求她一定要想办法才将她给放进去。 闵贵人的后宫在皇城的后宫之中比较偏南的位置,距离主道有些时日。 念锦烛到那里的时候,已经要到晌午。 宫中太监宫女见了她都跪了一地,念锦烛让人带她去闵贵人那里。 小公主不在,屋里只有几个下人,此时正不知道在做什么,竟都没有发现念锦烛。 念锦烛唤了一些闵贵人,那个正盯着面前的桌子发呆的贵人便抬起头来看她。念锦烛与她也很久没见过了,所以看到闵贵人那一张发白的脸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怎么成这样了?” 闵贵人平时对自己的宫人不严,所以几个贴身服侍的宫人跟念锦烛也算是熟悉的,他们抢在闵贵人之前开口,“夫人,您来的正好,替我家主子瞧瞧吧,她现在可难受了。” 念锦烛点了点头,给闵贵人看了看脉相,除了有些心火倒也没什么大的问题,怎么会折腾成这样子? 她打量着闵贵人,“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闵贵人摇了摇头,“在这深宫里,还能有什么事儿烦的,天天不就那样。” “那您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闵贵人还是摇了摇头,“看什么都吃不下,吃在嘴里全是苦哈哈的,锦烛,我怕不是要死了吧。” 她的脸色苍白,一看便是营养不良赞成的。  念锦烛伸手与她的手交握片刻,然后不着痕迹推开闵贵人的手,“我替您把了脉,除了心火旺倒是看不出其它来。听说您是因为之前太监误诊,可否给锦烛看看方子?” 第625章 一双巧手 起初念锦烛以为她是故意在为难那个夏红鸢的师哥,但是她看到闵贵人这营养不良的样子,八成还真是被折腾的够呛。 一旁的宫女很快给她拿来了药方,确实如夏红鸢所说,只是一剂再普通不过的方子,并无特别之处。 “贵人服了这药以后,可有任何不适?” 闵贵人摇了摇头,“药吃了以后我睡了会儿,出了一身汗,感冒倒是好了,可——” 念锦烛认为这方子没有任何问题,可闵贵人这症状也不是假的,“你现在是不是什么都吃不下去?是因为恶心吗?” 闵贵人点点头,“起初也不恶心,就是觉得味儿不好。但是越吃越苦,后来就吃不下了。” 苦? 有些药因为味道太重,所以会在人的口腔里留下异味,可闵贵人手里的方子并无那样的药。 她皱了一下眉,“贵人吃了这药以后,可是吃了什么其它的没有?” 闵贵人仍是摇头。 宫女看两人在那里聊天,闵贵人左右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就给他们端来一壶泡好的茶。 茶的味道清香,而且十分提神。 闵贵人似乎很喜欢这味道,情不自禁地伸手嗅了嗅,“银丹草的味道啊,果然还是最好的。” “夫人服药之后,喝过这茶?” 闵贵人点了点头,念锦烛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她想,她也许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念锦烛出宫的时候,夏红鸢已经等的两只眼睛都红了。 “怎么回事?你可看到她了?严重不严重,是不是她故意陷害我师哥?” 皇宫门口显然是不太适合说这些的。 念锦烛拉着夏红鸢先回了世子府,然后才对她解释,“我看过了,闵贵人的情况确实不太好,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了。” 短期无法进食还行,可是一个人要是长期吃不下东西的话,那可麻烦了。 尤其这个人还是后妃。 夏红鸢听到念锦烛这样说,更担心了,“那怎么办,师哥现在一个人在天牢里,我见他一面都不行。这要是再出什么事儿……呜呜,锦烛你救救他吧。” 念锦烛觉得夏红鸢的态度有些奇怪,“红鸢,你是不是有其它事情啦?我怎么平时可没见你这么激动?”  夏红鸢的眼睛心虚的乱晃了半天,最后看念锦烛非要知道不罢休的样子,只好叹了口气,“好了好了,告诉你吧,我那师哥家里只他一个儿子。一家人都不让他学医,都是被我忽悠的,要是现在他在宫 里出事儿,我以后怎么见他的家人?” 这天晚上,念锦烛跟睿子都还有孩子吃饭的时候,说起了白天的事情。 已经可以自己吃饭女儿好奇,“娘亲,什么是银丹草啊?” 睿子都也从未听过银丹草,也好奇的看着念锦烛。 “傻瓜,银丹草就是薄荷啊。只是一草两名而已。”念锦烛被这一大一小的同频率表情逗笑了,“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她竟那么喜欢泡薄荷,这东西在宫里只怕不会有别人喝的吧。” 薄荷只是民间再寻常不过的一味草药,可入药可入食,便宜好用,喜欢的人自然也多。 但是宫中贵人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可偏偏闵贵人就挺喜欢的。 那个倒霉太医的药方没有任何问题,闵贵人的身体也没问题。可是问题就在于她在喝药以后又饮用了大量的薄荷水,所以才会出现食物变味儿的情况。 估计是她平时喝的太多,所以在感冒以后身体虚弱,便刺激了她的身体做出那样的反应。 解释完这件事情,念锦烛两手一摊,“所以说,人有时候真的要看运气。要不然的话,遇到这种事情真是哭都不知道怎么哭的。就像那个倒霉太医,要不是遇到我,八成得被轰出京城。” 睿子都看念锦烛那高兴的模样,伸手在她鼻尖点了一下,“那你且说说,你打算怎么办?” 这件事情好解决也不好解决。 闵贵人之所以会让人把那个太医下了天牢,那是因为她认为他开的方子有问题,所以只要证明他的方子没问题,那个太医也就能够平安了。 可问题的关键是下令把那个太医下大狱的人,是大魏皇帝。 若是冒然说出事情真相,岂不是抹了皇帝的面子? 念锦烛觉得自己的皇帝舅舅对她不算待见,所以她不打算冒这个险。  那么,她就只有让闵贵人再次吃下东西,这样才有可能让夏红鸢的师兄逃过一劫。可怎样让一个对食物过敏的人吃下东西?念锦烛唯一想到的就是用薄荷,但是薄荷能做的东西那么多,她一时也不知 道要做哪一种。 由于念锦烛出宫的时候并未告诉闵贵人她入宫的目的,所以闵贵人只当她是去替自己瞧病的,也并不知道在之前夏红鸢曾经找过念锦烛的事情。 念锦烛一时没有主意,便趁着夜间无事,去书房里翻找资料。 睿子都在这事上帮不上忙,就去哄女儿睡觉,然后就便在床上等念锦烛,结果这一等,便是一夜。 次日,睿子都起床,居然没有发现念锦烛。 此时,念锦烛却在京郊银桂坊。 这银桂坊中,有城中最好的糕点师傅。 但凡手艺好的人,总有几分气性。他见了念锦烛,在她自报家门以后也是爱搭不理。  念锦烛知道对方的脾气,也知道他并不会这么容易就听她说话,于是也不管那人想法,自顾自的将她做了一夜的各种糕点摆到他面前,“你看看,这些糕点都是我加了薄荷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味道 全都不对。” 薄荷食用,除了泡水以外,最多的便是做为香料。但是薄荷入点心,这便是银桂坊中也不曾见过的。 那糕点师看了眼念锦烛的那些模样可爱但是全都硬邦邦的点心,从最开始的爱搭不理到最后念锦烛摆出的东西越来越多,那个味道也越来越烈,他便再难移开自己的眼睛。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第626章 天云糕 那糕点师看了一会儿,最后找出了念锦烛那些糕点失败的原因,“水。还有,你这薄荷加的时间不对。” 薄荷性寒,遇到面粉以后势必会拖慢它的加热速度。 念锦烛听的眼前一亮,最后似乎也想明白了,谢了那点心师以后,她回到府中,再次重新更改了做法。 念锦烛做事一向如此,认真细致,而且绝不拖延。 她熬了一夜,两个眼睛都是黑的,但是此时却十分精神。 睿子都这日休沐,抢了念小宝的工作自己陪着宝贝女儿玩儿,得知念锦烛一直在府中厨房里便领着宝贝儿在附近溜达。 念小宝知道后也过来凑热闹,两人陪着小家伙玩儿了一阵,忽然听到从厨房那里爆发出一阵赞叹,于是赶紧跑过去。 厨房那边的人不多,都是念锦烛叫来给自己帮忙的。此时他们几个都围着面前的灶台,眼睛发亮。 睿子都抱着宝贝女儿过去,两人都看到了那灶台里的胖胖的点心。 “哇,好像云。” 念锦烛看到睿子都跟女儿还有念小宝都来了,于是让人把第一批出锅的点心给所有人都分着吃了。 带着蓝色的点心只有两寸大,拿在手里的时候还在冒着热气。 睿子都吃了一个,忽然发现自己吃的太快,他还想再吃一个…… 所有人都想再吃一个,包括睿子都怀里的小姑娘也一脸稚气的嚷着,“娘亲,再来一个。” 念锦烛看到一群意犹未尽的人,便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 她做这些可不是给他们吃的,所以念锦烛将睿子都跟念小宝都轰出厨房,“女儿交给你们两个,照顾好了,她敢哭,找你们两算账。” 说完,她十分客气的关上了厨房外头的大门。 在几个下人的帮助下,念锦烛很快做好了新的一批点心。 然后,她就拿着这些点心入宫去了。 念锦烛在路上想了好久,最后决定先将东西送到太后那里。 彼此太后正在花园里,看到念锦烛那是相当高兴,“锦烛啊,你来了,快,快进来。” 念锦烛进了花园,太后才看到她手里提着食盒,“这是什么?” “这是我新研究的一些小点心,刚出锅的,还热着呢。锦烛特意送来给你偿偿。” 太后年纪不小,可是一张嘴也是很挑衅的。 听到念锦烛居然给她送来点心,有些兴趣,“好好的怎么想起做点心了?你的医馆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锦绣医馆跟玲记号都做的不错呢,在城中好几家分店了。这都是拖太后的福。” 念锦烛扶着太后进了花园的亭子里坐下,一旁的宫女立即接过她手里的食盒,然后给两个摆在面前。 太后看了眼那点心,确实还在冒着热气,而且这味儿闻着也熟悉。 “蓝色的,哀家倒还没见过蓝色的点心。这是怎么做的?” 念锦烛有些紧张地看着太后,“您偿偿看?” 太后见念锦烛如此紧张,便从碟子里拿了一块儿…… 太后并不急着说话,可是念锦烛却有些急了,她在府中那些人不都挺喜欢的嘛,难道失败了? 念锦烛自己拿了一块儿,吃着味道还可以啊。 “太后,怎么样?” 太后没看念锦烛,转头又拿了一块儿。 等了一会儿……又拿了一块儿…… 老人家就这么硬是一言不发的吃完了整盘的点心,最后才道,“这是什么点心?” “我取了一个名字,天云糕,您觉得怎么样?” 蓝色的,似云一般。口感也极好,丝滑柔软,入口即化。 而且太后发现这点心吃了一整盘她竟一点儿都不觉撑,“你在里头放了什么?” “是薄荷。” 念锦烛答到,“用新鲜薄荷煮出来的水,和了面以后发的时间再缩段,掐着火侯,也就成这样了?” “可是,怎么会是蓝色的。” 点心一般也就是在上头做点儿花样子才会变色,可是念锦烛做的这天云糕却是蓝色的,看着又软软的,十分喜人。 这一点念锦烛在路上也想了半在,可暂时她也不知道。 太后没再追问,“可你还没告诉哀家,好好的怎么会想到做新点心。哀家瞧着你这样子怕不是熬了一夜?” 念锦烛知道,太后是个聪明人,什么都瞒不过她的。 “是闵贵人,她最近不是吃什么都没胃口么?锦烛就想着她不是喜欢薄荷吗,所以试了试做些样子好看的小点心。” “哼,哀家还以为你是想着哀家呢,原来只是借花献佛。说吧,找哀家什么事儿?” 念锦烛便将那个太医的事情说了,“锦烛希望你跟贵人说说,这件事情就算了吧。这本来……也不关那太医的事么。” “你熬夜为她做这些,这么大的恩情何不自己说?” 念锦烛低下头“太后你知道的,干什么还要问锦烛嘛。” 她爱自由,不想于这深宫之中有太多牵扯。可她身上偏偏流着皇家的血,注定她要与这皇城有诸多牵绊。 那闵贵人虽然性子不错,可深宫中的女人,哪有真好的,不过是看中念锦烛的身份罢了。 太后没有再说什么,“罢了罢了,年轻人的事,我老太婆也管不了,你把这点心给她送去吧,就算哀家说的,味道还不错。” 念锦烛知道太后会替她说话,那个太医也没事了。 她激动的抱了一下太后,然后提着轻了一半的食盒又去了闵贵人那里。  两个人一天前见的时候,闵贵人的脸色已经很苍白,这日看到念锦烛,她的声音都是发虚的。念锦烛吓了一跳,赶紧让人把她带来的点心拿出来,“贵人,你偿偿,这是我新做的小点心,味道还不错的 。” 那闵贵人如今最不能听的便是吃的,当时就要摇头,念锦烛却仍是坚持,“你偿偿看,不喜欢拿走就是了。” 她对自己做的东西还是很有信心的,这闵贵人之所以厌食这么严重,八成跟她的脾胃太虚也有关系。 在念锦烛的坚持下,闵贵人几乎是闭着眼睛拿了块儿已经温热的点心,然后放进嘴里。 一旁的宫女也早就做好了接她呕吐物的准备,结果等了半天,等来的是她发亮的眼睛,“再给我一块儿。”  看到她吃下东西,念锦烛松了口气。 第627章 喜从天来 闵贵人因为厌食严重,所以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来看过,可想了无数办法都没用。很快大家听说念锦烛因为一盘子点心就治好了她的厌食症的问题,于是都来跟念锦烛求答案。 可是念锦烛却已经出宫了。 入宫之前夏红鸢又去找她,那丫头内疚的都要哭了,念锦烛还是赶紧出宫告诉她事情的结果吧。 宫外头,夏红鸢听到太后答应要让闵贵人将她的师哥放出天牢,这才松了口气。 “锦烛,真是太谢谢你了。啊啊,我要赶紧去告诉师哥这个好消息。” 接着,她便不管念锦烛,一个人朝着天牢的那个方向飞快的跑过去了。 念锦烛看着那姑娘高兴的模样,觉得自己做的一切也都值得了。 拎着空空的食盒回座,迎接念锦烛的是三双饿狼一样的眼睛,还有宝贝女儿委屈的小脸,“娘亲,一一饿。” 念锦烛揉了揉额头,“宝贝儿,再好吃的东西也不可能多吃的,知道吗?” “可是,东西作出来,不就是给人吃的吗。”小姑娘的脸上还是那种委屈的表情,“而且爹爹说了,娘亲做的东西这么好吃,我们要捧场!” 念锦烛一记眼刀过去,睿子都立即苦哈哈的转身,“一一宝宝,你怎么忘记爹爹刚才说的话了呢?” 自从太后偿了念锦烛做的天云糕以后,就上了瘾了。 于是念锦烛没办法,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只能天天往宫里送天去糕。 太后那边是不得不送,因为老人家的命令她不敢不听啦。其它慕名想要偿偿她做的点心能够治好厌食症的太医还有那些想要吃到她做的点心的后妃,念锦烛就有点儿没办法了。 毕竟除了这些人,世子府上还有一群恶死鬼呢。 可是,那些人的热情实在是太高了。 念锦烛知道这回做出来的点心是还不错,可这些人的热情这么高,却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本来她拒绝了所有太后之外想要偿一偿点心的人,可是后来架不住她天天往宫里跑,那些人天天闹,最后念锦烛就玩笑似的说,要收费。 可是她很快就拎着一堆钱袋子出了宫,在偿了一次鲜以后,念锦烛手里有了更多的钱袋子。 她配制这款点心的初衷,只是因为闵贵人的厌食症实在是太严重,刚好她又喜欢薄荷,哪知道这薄荷入了点心以后,味道居然会这么好? 可是,她一天要送那么多份点心入宫,根本就拎不过来,所以不得不把自己的两个侍女都拉过来帮忙。 但是就算是这样,他们也有些忙不过来。 “主子,咱们这样做到底图啥呀。” 小桃想不明白,“你说咱难道图那点儿钱么?锦绣医馆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天天给这些人做这些,就算他们给了钱,我也觉得不舒服啊。” 莫愁也不舒服,“而且这些钱……总觉得特别的亏,咱这可是太后也迷恋不已的宫廷贡品呢,就算这些人给的钱这么多……哎,主子,要不你把这放到铺子卖怎么样?” 念锦烛听到两个侍女的提议,不由的愣了一下,把这些放到铺子里卖的话……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之前她确实没有这样的想法,但是现在看到这些宫里的太医宫女妃子什么的都这样照顾自己的生意,念锦烛有些动心了。 这日,她照常准时送点心入宫,太后难得的没让她走,“锦烛,急什么,坐下来陪老婆子聊聊天。” 太后一个人在宫里,平时也不怎么回动,所以自然是寂寞的。可是念锦烛害怕皇帝那里有什么误会,所以并不会经常跑到太后这里来,当然,太后叫她就没办法了。 她将食盒将给两个婢女,然后坐到了太后跟前的小椅子上,“太后,您最近怎么样?我看你天天都不出门儿,要不要出去走走?外头的天气不错的。” “瞎说,我还要去哪儿?这里的地都让老婆子踩平了。”太了后伸拍着念锦烛的手背,“你这丫头,就会逗老婆子。” 她伸手将念锦烛额前的乱发都理顺了,颇为心疼地刮了刮念锦烛的鼻尖,“你最近天天往宫里头跑,是不是挺辛苦的?我看你天天都做那么多天云糕,有没有想过把它拿到你的铺子里去卖?” “锦烛正在想这事呢,您就提出来了,太后,您真是……对锦烛怎么可以这么好。” “你这丫头,又没正形了。老婆子跟你说,老婆子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看事的眼光是有的,你做的这点心,绝对是宫里的御厨级别的。而且你这糕点吃了不会太撑胃,还特别能安神。大卖是必须的。”  念锦烛被太后这么一亏,有些不好意思。可太后却继续道,“都说女子成不了大事,可我的锦烛总是将样样都做的这么好。这回你就将这天云糕卖出去,也让大魏的百姓们知道知道,咱大魏女子也能作 很多事情。” 念锦烛听出太后话里的意思,抬头问她,“太后,您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嗯,老婆子在想怎样让你的天云糕在市场上快速被人承认,而且还能够打出品牌打出名头。” 念锦烛一愣,太后居然真的在帮她想,而且想的还比自己都深。 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恰好此时宫人来报皇帝来了,念锦烛便站起来,“皇帝舅舅来陪您了,锦烛就先回去了。明天我们再继续哈!” 太后将念锦烛放了,她出太后宫里的时候,刚好碰上了大魏皇帝。 念锦烛低头行礼,皇帝也没说什么,与她点了点头象征性的问了一下最近是否安好,便让她先回去了。 出了宫,走到确定他们的话再也不会有人听到,小桃才低声抱怨,“刚才吓死我了,皇上好可怕。” 莫愁也发愁,“主子,我以为是我想多了。皇上的态度好冷淡啊,他是不是对你有什么误会?” 念锦烛却没说什么,领着两个丫头回府中。  是夜,她与睿子都商量天云糕拿到外头卖的事情,睿子都自然是十分支持的,唯有一点,“锦烛,我担心你以后会越来越忙。要是你到时候都没有时间陪我跟一一,我可是要罚的哦。” 第628章 太后也疯狂 黑夜之下,整个世子府都已经安然了。 睿子都与念锦烛二人坐在府中最高的地方,两个人相偎在一起。念锦烛听到睿子都的报怨,笑了一声,“说的你好笑有时间陪我跟一一似的。” 世子大人不说话了,他现在确实很忙。 皇帝大概是发现了他身上潜力无限,所以只要任何地方有需要,第一个冲上去的总是睿子都。 说的好听是为国家做贡献,但是说的不好听,就是把他睿子都当成免费劳力而已。还是不给工资,随意使唤的那种。 可谁让人家是皇帝呢。 夜色之中,京城里仍是十分热闹。这个话题太敏感,两个人便换了一个新的话题,说起了怎样将她的天云糕推销出去。 毫无疑问,太后跟闵贵人是最好的招牌。但是闵贵人是后妃,所以不能拿出来为人道,突然生事。可太皇是皇帝的母亲,便是她老人家干什么,也绝不会有旁人敢说三道四。 念锦烛的意思是,把太后喜欢她的糕点的事情传出去,再加上锦绣医馆跟玲记号现在的影响力,应该会卖的不错。 念锦烛是个行动派,第二天进宫以后太后再问的时候她就说了接下来会很快准备好新手点心房,然后将天云糕投入玲记号售卖。 太后也没说什么,只是告诉她要正式开售以后,跟她说一声。 接下来,太后估计是想着念锦烛也挺辛苦的,便不再让她送点心,而是让她把那手艺交给了宫中的厨子。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换了人的原因,太后吃着那个味道都不对,所以也就暂时的不再吃了。 半个月以后,一切准备就绪的念锦烛让人在玲记号的各个铺子里都准备了人手,然后上架了她新研究出来的天去糕。 之前她做的都是刚出糕的热点心,后来念锦烛想着要拿出来卖,所以就把那些点心都做了更改,然后做了一半烘干的点心卖。 这天一早,念锦烛就找了一些人去他们各铺子外头做宣传,她也早早的守在铺子外头。 事情进行到一半,突然有人报,说是太后来了。 玲记号的生意本来也不错,就算没有这款点心平时人也挺多的。现在念锦烛为了推出天云糕一直在做活动,人早就积了一堆。 人群里也非是都来光顾生意的,大部分还是带了瞧热闹的心思。他们知道念锦烛是世子夫人,也是昌平公主,可她这个封号就是个摆设而已。 谁能想得到,世子夫人还要抛头露面的做生意? 可是,太后跑到宫外是个什么鬼? 显然,所有人都听到了报信人的消息。 念锦烛事先并没有听太后说过会出宫,所以听到那人的报信以后竟是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太后要来玲记号?” 可今天玲记号的人很多啊,她老人家来这里,不妥吧。 念锦烛却没有太多反应的时间。 太后已然到了玲记号外头,她没办法,只能出去迎接。 太后平时并不太注重俗礼,这日却凤冠加身,极是威严。念锦烛行了礼,太后没说话。她身边的李公公尖着声音道,“玲记号新出糕点系列,深得太后喜爱。今日得来现场,亲尝一二。” 简单的几句话,份量却是极不一般。 大魏太后那可是皇帝的亲娘哎,皇宫里什么好吃的没有,怕不是整个大魏最好的厨子都在宫里了吧,她老人家跑到城中一个糕点铺子,这得有多喜欢? 旁人震惊,念锦烛更震惊,她不知道太后闹的是哪一出,但是太后跑到这里来,显然对她是最有利的。 念锦烛震惊地将太后一行迎入店中,原本那些客人却傻了眼。 他们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太后呢,这可是皇帝的母亲,整个大魏朝最尊贵的女人啦。 念锦烛猜不出太后的心思,只能暂时先让人把这些食客带出去,太后金贵,可不能出了什么意思。结果太后阻止了念锦烛,甚至她还跟人在她的铺中闲聊起来。 太后刚才出场的架式自然威严无比,可这会儿她却站在这里,整个人都透着一种亲民劲儿。 太后一和蔼起来,整个铺子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太后这么一出现,整个玲记号的名声就更大了。 天云糕好吃到太后她老人家都亲自出宫到现场来,那一定差不了。 这消息不出一日,传遍京中,念锦烛又红了。 玲记号也红了,她的薄荷天云糕也红了。 接下来,正如睿子都所担心的那样,念锦烛开始越来越忙。 玲记号跟锦绣医馆在整个京城开花,生意好的没朋友,而且口碑也非常好。最后念锦烛开始考虑将她的玲记号跟锦绣医馆开到其它地方,这样的话就必须要去看看外地的情况。 “这样的事情你找下人去做不就好了?”睿子都已经好久都没跟念锦烛亲热了,这女人最近累的比他还狠,以前睡像多好的一个人,现在居然都打呼噜了。 所以第二天醒过来念锦烛说要带人去隔壁两个郡看情况的时候,睿子都立即就否认了。 念锦烛可怜兮兮的拉他衣袖,“子都,这是第一次在外头开分店,要是我不自己去看看的话,总归是不放心的啦。” 念锦烛有一双好看的眼睛,她这样撒娇的时候睿子都简直能把天下都赠她。 最终,念锦烛带着小桃莫愁还有两个护卫乔装一番去了京郊的两个昨郡。 因为距离不远,所以两三天的时间念锦烛便摸清了临郡的情况。 大魏国富兵强,尤其靠近京城的临郡,经济并不输京城。 锦绣医馆跟玲记号的开业非常顺利,而小桃跟莫愁也被她分别派到了两个地方去管理分店。 事情忙下来,两个月已经从指间悄悄溜走。 这日终于得了空,念锦烛带着她亲自做的一些点心入宫,想要好好的感谢一下太后那日对自己的支持。  途中遇到从太后宫中出来的大魏皇帝,念锦烛赶紧行礼,“皇帝舅舅。” 第629章 险为风口盾 不知道为什么,皇帝对念锦烛这个侄女儿态度总是不冷不热。 念锦烛猜测他是介怀当初轩辕初的事情,可是那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他还不能放下的吗? 念锦烛如往常一般行了礼以后,就打算等皇帝先离开。毕竟之前的每一次,他都是这样的。点个头或者象征性的问两句,然后扬长而去。 可这天皇帝却意外的来到念锦烛面前,甚至将她扶起来,“最近你的玲记号跟锦绣医馆都做的不错,锦烛,好好干。太后这般挺你,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她。” 念锦烛觉得皇帝话里有话,她顺着皇帝的意思应了是,又听他道,“女孩子抛头露面终归有些失仪,你以后也需要考虑一下夫家的面子。可知道?” “嗯?” 皇帝的眼睛冷冷的,“朕最近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这些终究是伤害皇家颜面的,你以后行事要小心一些,切不可再恣意胡来。明白了?” “皇帝舅舅教训的是,锦烛记下了。”听到皇帝说风言风语念锦烛便低下了头,她知道皇帝对自己的介意,争执显然是没有意义的,所以她只能暂时先将此话应下来。 皇帝做为一国之君,自然不可能这样为难自己的侄女,尤其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念锦烛仿佛也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所以自己无论说什么话,她都很快的应承下来。 最后搞的皇帝想要说的话愣是一句都说不出来,只能颇为冷淡的说了一句,“太后要休息了,你快些去吧。” 然后,就走了…… 幸好,念锦烛早已经习惯了皇帝那个古里古怪的脾气,所以,她也没觉得有什么。 她虽然喊皇帝一声舅舅,但是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亲情往来,平时叫他也要将皇帝加在前面,身份有别么。 念锦烛提着点心进了太后宫中,太后正不知道在干什么,哈哈大笑,十分开心的样子。 “太后?你在看什么?” 念锦烛将点心交给宫女,走到太后身后,伸手替她捏着肩头。 “锦烛丫头,你又一个人跑来看我,怎么不知道把一一也带来。” 念锦烛笑了两声,“太后,一一太闹了,我怕她会闹着您呀。您想见一一,等过些日子我便带她入宫,正好,也快要到一一的生辰了。” “又一年了啊……”太后掐着手指算了算,还真是小家伙生辰了,“真快。” 当初西罗国叛乱,念锦烛生产那日竟遇上睿子都出生之时,后来传回了睿子都死去的消息。全京城的人都劝念锦烛节哀,这丫头竟自己一个人穿到边关去了。 等二人回来,发现他们走的匆忙,居然还没给孩子取名字。 后来太后便道,他们两的感情那么深,不如取唯一吧。 睿子都认为甚好,于是两人的孩子便取了睿唯一这个名字。 大概是念锦烛与睿子都都认为对孩子亏欠太大,再加上生的又是个女儿,所以两人都对孩子很是宠爱。 可那小家伙也确实可爱啊,软软的叫一声皇祖母,太后便觉得自己的心尖尖都要化了。 她拍了拍念锦烛的手,“下次带小丫头进宫吧,我真是好久没听小丫头叫一声皇祖母了。” 念锦烛只得应下,她一边给太后按着肩部的穴位,一边问太后,“你还没告诉我刚才在看什么呢,高兴成这样。” 太后于是将自己手里的书翻地这来,给念锦烛瞧书名。 “大魏女子?” 书是线装本,而且看纸张并不是来自皇家的书库,应该也不是来自正规的书店,太后怎么会看这样的书? 太后哪来的这种书,这一看就是盗版的吧。 太后背对着念锦烛,也不知道她看到没有,索性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坐下,“别按了,老婆子好好的跟你说道说道。” 太后的表情很兴奋,那种生动念锦烛实在不好打击她老人家,便听着太后跟自己讲讲这书中内容。 可她完全找不到笑点,只觉得这书的内容实在是有点儿…… 感觉有点儿大逆不道啊。 这个世道可没有女子为官一说,大家的认知里,女子就应该是在家里相夫教子,生儿育女才对。 可这本大魏女子却观点极为超前,简直像是要将女子撑起半边天这种事情推到人前,还要人家都来品评一般。 真够大胆的。 “太后,您不就是顶起了咱大魏的半边天么。” 念锦烛在太后休息的间隙,讨好的补充到。 可是很明显,太后并不吃念锦烛这一套。 她的眼睛斜了一斜,“你可知道,老婆子为什么要看这个?” “锦烛不知。” “都是因为你啊,傻丫头,你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最近朝中有人在提出女官的事?” 念锦烛都要忙疯了,哪里知道什么女官的事情。而且在大魏朝,有女官吗? 她印象里大魏朝似乎宫中是有女官一职的,但是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职位而已。  太后见念锦烛仍是一脸无知,只好解释,“这件事情,说来也简单,可也不简单。咱大魏朝如今算是国力强盛,但是却也渐渐的暴露出许多弊病。不说别的,就说这女子的地位,却是并没有因为大魏朝 在中原大地的地位上升而提升。” 太后算是位奇女子了吧,念锦烛想,谁说不是呢,她要不是位奇女子的话,又怎么会成为这后宫中最后的胜利者。 “太后,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念锦烛顶着昌平公主的身份,又嫁给了睿子都,如今算是皇女下嫁,而且又在京中行商,倒也算是个奇女子吧。 可那不过就是京中百姓荼余饭后的笑谈而已,她所做的事情在所有人眼里,其实更多的仍是富家女子的闲情玩闹而已。  念锦烛有觉悟,太后伸手在他鼻尖一点,“你这丫头,聪明起来很聪明,但是偶尔却一点都不透。哀家希望大魏女子以后能够提升自己的地位,最好的办法,就是开放官制。皇帝总说女子无才方为德,还总跟哀家顶嘴。哀家就拿你说教啦。” 第630章 专业醋王 念锦烛终于明白了,皇帝刚才对她那么冷淡的态度,敢情都是因为太后。 她虽不通政治,但是基本常识还是有的,太后此举,简直是将念锦烛推上了风口浪尖。 以后夹在太后跟皇帝中间,她必然会变成夹板肉。 她一下子从椅子上起来,然后跪到了地上,“太后您这般抬爱,锦烛受之有愧。” “既然知道自己受之有愧,那便好好的将你的锦绣医馆跟玲记号做出个样子来。你的糕点做的那样好,那就把它卖到整个大魏朝,让大魏的子民都知道,咱大魏朝的女人,确实能够撑得起半边天。” 太后的一句话,恩威并施,念锦烛没办法再反对什么,只能点头。 从宫中出来,她立即让人去打听了最近朝中动向,得知确实有人在朝中提开放官制的事情,而且还有人将她作为例子,念锦烛头疼不已。 皇帝是个保守的人,开放官制这对他绝对是个挑战,可偏偏念锦烛现在的铺子在京中遍地开花,拿她做例子,又极有说服力。 要不然以后还是低调一些? 念锦烛胡思乱想。 太后的话,一时间让念锦烛心烦意乱。 她若只身一人,变成皇帝的眼中钉倒不是大事。 可她现在已经入了世子府,她现在有子都,还有一一。 倘若皇帝因为她而迁怒子都,那可如何是好。 出宫之后,时间尚早,念锦烛便一个人在京中乱晃。 天子脚下很大,所以南来北往的人也不少。念锦烛心里有事情,于是便没那么专心,丝毫察觉不到此时她面前竟然有一辆受惊的马车狂奔而来。 等到被人拉开以后,念锦烛才反应过来刚才有多危险。“谢谢。” 她对拉到自己的人说了一声谢谢,抬头才发现居然是一个男人,而且还是自己认识的人。 许俊朝?  两个人应该有两三年没见了,念锦烛没想到竟会在大街上遇到他,一脸惊喜,“你怎么在这儿?呀,咱们好几年都没见了吧,你现在过的怎么样?你说你也真是的,当初说走就走,居然也不说一声。现 在回来了,你也不告诉我,太不够意思了。” 许俊朝苦笑,“锦烛,你还是这个样子,我刚才一直在叫你,是你理我而已。” 呃? 念锦烛刚才一直在想事情,所以还真没听到他叫她,“算了算了,这都不重要。好不容易见到你,走,咱们找个酒馆儿喝两杯。” 许俊朝被念锦烛拉到了附近的一个小酒馆…… “跟我说说,这两年你都去哪儿了?” “也没去哪里,就是外出走了走。都是一些平淡事,倒是你,在想什么,刚才马受惊,车夫叫半天你也没反应。” 念锦烛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先喝一个,敬我们的久别重逢。” 许俊朝只好先跟念锦烛干了一杯。 念锦烛喝了一杯,这才道,“你回京了,应该知道最近我的锦绣医馆跟玲记号都做的不错吧。” “嗯,我还特地去买了你的天云糕,味道很好。”  “哎……我本来以觉得这是好事。可是今天去见太后的时候,她老人家跟我说起了开放官制的事情,我才知道她老人家居然拿我顶雷了。”念锦烛苦苦的握着酒杯,“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之前皇到皇 帝舅舅的时候,他那个冷冰冰的语气我想想都后怕。” 许俊朝愣了一下,“你怕……会影响到世子?” 是呢,他们现在是夫妻,睿子都是大魏北王的儿子,世袭世子之位,如今又在大魏朝声名在外。 皇帝对念锦烛的态度若是牵连到睿子都的话,确实很麻烦。 他苦涩的笑了两下,“世子知道这件事情了吗?” 念锦烛摇了摇头,“我也是刚知道的,啊啊,真是头痛。” 酒不是个好东西,并不能真正解决烦恼跟固扰,但是烦的不行的人还是想喝。 许俊朝伸手想夺她的酒碗,念锦烛不让,“俊朝怎么变小气了,不过是碗酒而已,你也不愿意请?” “不是酒的事情,现在天色这般好,咱们在这里喝酒也太浪费时光了。不若你别喝了,我陪你出去逛逛?” 楼下,世子大人刚好经过,不经意的抬头,居然发现自己的夫人正跟一个男人在楼下不知干什么。 再仔细一看,那不是许俊朝吗? 这个碍眼的家伙当初差点就让他追不上锦烛,后来被他轰出京去了,怎么又回来了?而且居然还背着他跟锦烛在一起。 睿子都的醋坛子翻了,当下就提起袍子进了小酒店,然后在旁人惊诧的目光中上了二楼。 “疑,子都?你怎么来了?”念锦烛喝了两碗烧酒,脸上有坨红。 许俊朝也有些意外,他想站起来给睿子都行礼,睿子都哼了一声,“不必了,坐吧。”然后一撩袍子,坐在了念锦烛的那张凳子上。 这酒馆里的凳子不大,睿子都人高马大,这么突然的坐下,念锦烛只觉得自己差点要被挤下去。她报怨道,“你坐到一边去啦,有位置呢。我要没地方坐了。” 说话的时候,睿子都闻到了烧酒的味道。 这死丫头一背着他就喝酒,真是欠收拾。 睿子都伸手一抱,念锦烛惊呼一声,瞬间坐到了他的腿上,“这样不就有地方坐了吗。” 念锦烛想着许俊朝还在对面看着呢,脸色绯红的想从他腿上下去,“别闹,俊朝还在呢。” 就是他在才这样。睿子都抱着念锦烛,冲许俊朝挑了半边眉毛,“俊朝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你说你,回来也不上世子座里去看我们。” 看你们秀恩爱吗,我又不是受虐狂。 许俊朝知道睿子都是故意的,于是淡淡道,“我也是刚回京,家中有些事情要处理。刚才在街上看到夫人,所以就陪她叙叙旧。” 他说罢,站起来,“世子,夫人,俊朝还有些私事要处理,就不陪二位了。” “喂,你才来就要——”“好啊,那本世子就不送了。俊朝走好,改天记得上门作客,顺便也可以看看我家宝贝儿。”  许俊朝点点头,然后沉默的离开了小酒馆。 第631章 争端 等确认不会再有人听到自己的声音,念锦烛才从他怀里站起来坐到另一边,“子都你干嘛那样。” “哪样?” “……”流氓! 见念锦烛被自己气的脸都红了,睿子都委屈的对她告饶,“好锦烛,不生气哈,你知道我最见不得你跟别的男人亲近嘛。那许俊朝以前就没安好心,谁知道她跟你喝酒是不是想占你的便宜。” “你……讨厌。” 念锦烛气哼哼的站起来,刚要下楼,睿子都却将她抱回去坐着,“好锦烛,我们好久没在外头吃过饭了,你别走了,陪我吃顿饭吧。” 念锦烛此时酒已经醒了大半,知道自己拗不过睿子都,只好陪他在那小酒店用了一用简单的午饭。 碰到许俊朝以后睿子都瞬间有了危机感,所以下午的时间他打算空出来陪老婆,哪知道两人连个粉铺子都没进睿子都就被人给叫走了。 念锦烛没办法,一个人只好先回了府中。 念锦烛自从知道太后的心思以后,就非常担心。 她怕这件事情会让皇帝也顺带着厌恶起睿子都来,所以好几日都十分不安,可是太后的想法一般人也不可能改变。 太后依然日日召念锦烛入宫,其间她也将女儿睿唯一带进宫一切,其间不出所料,女儿将太后最爱的那只小白狗撵进了水池差点儿淹死。 后来她就再也不敢将孩子带进皇宫了。 这日,念锦烛又照常去看太后,却发现太后并不在宫里。 宫人说太后在南亭园,她就去那里想找太后,哪知道一去南亭园就听到了一阵争吵声。 声音很大,而且周围又没有守着的宫人,所以念锦烛好奇之下就走到了墙角。 听太后跟大魏皇帝的墙角,她一定是疯了。但是太后跟皇帝的争吵很激烈,念锦烛实在好奇两个人到底都在争论什么。 花园里,两人显然都不知道有人在偷听,所以仍然对话十分尖锐。 太后脾气素来不错,对于大魏朝的事也从不干涉,但是这一次她却态度非常坚决,无论如何也要皇帝在开放官制跟女子入太学这件事情上做一个选择。 “母后,开放官制,这是历朝历代都不曾有过的事情。而且女子为官,你让大魏万万学子作何想?那些官场男儿,他们又怎么会甘心被一个女人领导。” “女人怎么了?女人怎么了?小子,你母后不是女人啊!要是没有你母后把你怀胎十月生下来,你现在能成为天下之主!你敢看不起女人!” “母后,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皇帝平时挺威严一个人,可面对太后却也有些束手无策。 太后才不管皇帝在想什么呢,两眼一翻,“老太婆不管,你今天就得跟我落个口信儿,开放官制,还有女子入太学,你选一个。” “母后……这两件事情干系重大,一个处理不好,便是动摇国本,你让我再想想。” “你还要想多久,这件事情从提出到现在有没有一年。” 太后十分生气,“看来现在你的翅膀硬了,为娘的话也就不中用了是不是。”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您替儿子想想好么,太学自大便是大魏朝选拔上层官员的地方,规矩严格,若是女子也入了太学,天下人当做何想。” “说来说去,你就是认为女子做不了大事。远的不说,只说我的锦烛,她一人将医馆与玲记号开满大魏,两年前一仗大魏将士死伤惨重,若非她解了黑心梓之毒,你如今的椅子能坐的这么安稳。” 园子里,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 念锦烛却听的背后一声冷汗渐渐冒出来。 太后前面说的那些话倒还好,可……可太后后面说的那句话,那便是念锦烛自己也不一定受得住的啊。 皇帝本来就看她不顺眼,这下好了,念锦烛觉得自己以后的日子真的要小心,否则肯定要出大事的。 因为太后那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在短暂的沉默过后,皇帝不知什么原因选择了退让,“好,朕回去就拟旨,只要通过太学考试,无论男女,一律可入太学。” 过了会儿,皇帝从南亭园离开。 念锦烛仍蹲在墙角,偷听到这样的争吵,她有些后悔了。 园子里,太后却一直没出来,念锦烛来了宫中的事宫人都知道,若她一直不出现太后也一定会问的,所以最后她还是换了一张脸进了园子里,陪太后聊了一会儿。 对于刚才跟皇帝的争执,太后不说,念锦烛也没问。 是夜,世子府,书房。 睿子都最近在负责大魏军造的事,所以很忙。念锦烛本来不欲打扰他做事情,可是想到白天她偷听到的那些话,她还是很不安。 都说皇家无父子亲情,她与皇帝还不是父女,只不过就是没有感情的后辈而已。 太后说出没有她皇帝的宝座不保这样的话,看似在抬念锦烛的地位,其实真正将她放在了风水。 念锦烛与睿子都如今是夫妻一体。倘若她被放在风口,那么睿子都…… “锦烛?发什么呆?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 睿子都忙起来,根本顾不上四周的情况,念锦烛不出声,所以他直到自己累了休息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在书房里不知站了多久。 念锦烛哦了一声,上前两步,“累了吧,过来歇会儿,我泡了些茶给你。” 念锦烛泡茶,喜欢各种各样新奇的作法,很多睿子都听都不曾听过。不过味道倒是真好,他点点头,走到一边的桌子边坐下,“让我来尝尝,你又造了什么新茶?” 念锦烛将茶壶取出,给他倒了一杯,“红枣生姜,你尝尝看。” 红枣生姜,甜中带辣,可那个味道又刚刚好。 睿子都喝着新鲜,居然一口就给喝光了。 念锦烛只好再给他倒了一杯,“你最近在忙什么?怎么我看天天都有士兵进来找你?” “嗯,最近兵部那帮家伙说朝中入项不错,嚷着要给宫中换一批新装备。我不放心,就让人把图纸都送过来,先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大魏朝地大物博,所以他们有自己的器造系统。 第632章 价值 念锦烛犹豫了一下,“这样的事情,也需要你吗。” 睿子都跟她解释了原因,可念锦烛还是十分担心,问了他好多问题。最后,念锦烛拐弯抹脚的表达了自己白天在皇宫里偷听到的皇帝跟太后之间的争执内容。 念锦烛知道睿子都有多忙,她不想他分心,所以尽量藏着她的担心,可睿子都又怎么听不出来。  他将念锦烛抱到自己怀里,然后握着她的手,“锦烛,放心吧。这些事情我早已经预料到了,皇家无亲情,这与你无关。他若是真要猜疑我,有没有你都一样的。以后别胡思乱想了,太后说的没错,你 只要将你的铺子做好,让天下人都来知道你的手艺就好。其它事交给你相公。” 念锦烛还想再说什么,睿子都已经低头吻住了她。 烛火之中,两个人的倒影缠绵在一处,好不羞人。 念锦烛做了个梦。 梦里,她看到了一座深山。 深山里,有一眼清泉,泉中有小龙在游,游来游去冒出头来,黑乎乎的居然没有眼睛。 她看的热闹,哪知道那小龙会突然冒出头来,而且还是个没有眼睛的龙,自然吓了一套。 被这么个不伦不类人梦给惊醒过来,念锦烛发现自己出了一声冷汗。 她习惯性的一摸被子,睿子都不在。 不知道为什么,念锦烛想到了刚才的梦,还有那条没有眼睛的小龙。她一下子坐起来,穿件披风就去外头想看看睿子都在哪儿。 阿碧见她就这么站在外头,赶紧端着热水走过去,“主子,您怎么起这么早?” “世子呢?”念锦烛的声音有些着急,阿碧愣了一下,“世子上早朝去了啊。” 念锦烛哦了一声,默默的回了屋。 是冷,睿子都要上早朝的。 这一天,她难得的没有去铺子,先去女儿那里逗了逗她,便又一个人去了睿子都的书房。 书房里没其它人,睿子都平时用的东西还好好的放着。 她在书房里呆了一会儿,走到睿子都的书案前,然后心神不宁的写起书法来…… 皇宫,御书房。 皇帝在朝会后将睿子都叫进了御书房,然后从书案后台看着他,“最后可忙?” 睿子都最近在忙军造的事情,所以禁军的事情都是副统在做。刚才的朝会上,他们还讨论的那么激烈,皇帝问他忙不忙简直多余。 睿子都装模作样地回了一句不忙,皇帝也没太大意。 反正他本来就是装模作样的问一下,忙朝中有事他也得去办。 皇帝过了一会儿问起了壑唯一,再有月余是睿唯一的生辰了,皇帝问睿子都想怎么办。 皇家的孩子过生辰,睿唯一又是他的独女,当然要好好的庆祝一下。睿子都回打算给女儿办个生辰宴,皇帝接着便问他,“若是你缺了女儿的生辰宴,可会难过。” 睿子都一愣,“皇上,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皇帝见时间差不多了,便道,“你看看这折子。” 一旁的太监将一本奏折递给睿子都,他快速翻看其中内容,露出一脸惊讶,“南境叛乱?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朝中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听到?” 皇帝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这是朕今辰才收到的,说是叛乱不大。” “可是南境是大魏南边与诸中小国接壤,而且南境环境复杂,若是发生叛乱,怕会留下隐祸。” 皇帝对睿子都这么快速的反应很满意,显然两个人是想到了一处,他点了点头,“南境有大魏的驻军,但是驻军守将尤卡是个降臣,朕担心他与那些叛军有染,所以想派你前去平乱。你意下如何。” 睿子都立即膝跪地,“皇上,南境距离京城近千里。臣赶过去怕会耽误时间,飞龙将军夏至行此时正在那附近练兵,不若……” 砰—— 皇帝将面前的一本折子重重往面前一扣,“怎么,此去数月,你总不会是想为女儿庆,生才推了这事儿的吧。” 他的话阴沉沉的,睿子都的心情也变的沉重起来。 皇帝早就决定了要让睿子都去平乱,之前的一堆铺垫,为的是让他无从拒绝。 睿子都只好应下此事。 因为并非大白的叛乱,所以皇帝准许他明日再出发去南境。 很快就是女儿生辰宴了,之前他还跟念锦烛商量着要怎么给孩子庆生,现在看来他又要失约了。 站在世子府门口,睿子都竟有些不想进去了。 告诉他的锦烛又要离开的话,她得多难过。而且,睿子都也舍不得他们母女啊。 算起来,自与念锦烛成亲以来,两人几乎没有多少时间在一起的。 “世子?” 阿碧出府办事,看到睿子都一个人在门口发呆,于是叫了他一声,“主子一直在书房等您呢,我瞧着她有些不安,你快去看看吧。” 书房里,念锦烛不知不觉已经写了好多的字,她甩着发麻的手腕,又一次朝门外张望,还是没有见到睿子都。 念锦烛有些失望,一个朝会而已,怎么这么久。 睿子都去书房里,看到念锦烛写了一地的书法,吓了一跳,“好好的怎么想着练书法了?” 他进了书房,然后从那些纸张中抽出一张,却发现上面全是他的名字,一时愣住了。 念锦烛放下笔走过去,将头埋进他怀里,“子都,我做了个梦。黑乎乎的深山,没有眼睛的小黑龙,我害怕。” 睿子都本来就不知道要怎样与她说南境叛乱的事,见念锦烛此时的模样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傻丫头,梦而已,有什么可担心的。” “可是,你为什么这么心虚?” 念锦烛的手放在他的腰上,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与睿子都对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睿子都的身体僵硬的不行,他对念锦烛只对视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我有什么事瞒着你的,别说傻话了?倒是你,写这么多本世子的名字,是喜欢本世子到骨子里吧。”  “是啊!” 第633章 提前庆生 她的下巴在他胸口,眼睛里是星星点点的笑意。 睿子都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哪知道念锦烛却承认的这么理所当然,“我的子都是这天下最好的人,是我的相公,我自然是喜欢到骨子里的。” 再普通不过的情话,却因为这个人是念锦烛而变成了另外一个味道。 睿子都微微眯起眼睛,低头便人擒住了那双近在咫尺的花一般的唇…… 从未在书房里做过,念锦烛也没想到睿子都会在这里跟她做起来。一地念锦烛写下的书法中,她被他压在身上,疯狂的欢爱之下,念锦烛的眼神痴迷,“子都,我爱你。” “锦烛,我的锦烛!” 睿子都觉得自己要疯了,他本不是个纵欲的人,可每次跟念锦烛在一起,只要偿过了她的味道,却总是舍不得放开。 他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不停的要她,仿佛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回应她的深爱。 两个人再出书房的时侯,已经是下午了。 念锦烛的衣服皱巴巴的,她没办法,只能回屋子里先换了一身衣裳。 明明一起做那种事,用力的也是他,可念锦烛却是最累的那一个。等她换了衣服出来,看到睿子都已经在逗女儿,她不免多看了他几眼。 时光仿佛没有在他身上留太什么痕迹,成亲两年多,睿子都越发成熟,却也更吸引人了。 这样一个男人,是她的相公,与她一生相守的人。 花厅里,下人已经将午饭摆上,睿子都见念锦烛换好衣服就坐过去一起用餐。 睿唯一仍是坐在两人对面,因为年纪还小,很多时候需要丫环在一旁给她夹菜。小家伙虽然是世子府唯一的姑娘,可被他们养的一点儿架子也没有。 看她吃的一嘴都是饭粒,睿子都只觉心情大好,“宝贝儿,不着急,没人抢。” “骗人。”睿唯一嘟着一张嘴,“爹爹跟娘亲在书房里那么久,一定是在吃好吃的。你们不告诉一一,一一只能在桌子上多吃一些了。” 这是什么逻辑。 念锦烛听到女儿居然提起书房,立即瞪了睿子都一眼。睿子都哈哈大笑,“宝贝说的对,爹爹跟娘亲确实在书房里吃了些好吃的,所以不会再跟你抢了。” 睿唯一一脸我猜对了的表情,火速的将脸埋进面前的小银碗里,再不顾念锦烛跟睿子都。 两人对视一脸,睿子都挑眉,“夫人,为夫难道说错了?” 她特意换了一件遮领裙子,想要遮住他在她脖间留下的痕迹。可是欢爱初过的女人,脸上还带着几许诱人的味道。 她那么瞪着睿子都的时候,他差点又要忍不住了…… 一顿颇为煎熬的午餐过后,睿子都终是提起了要提前给女儿过生辰的想法。念锦烛这才知道他的反应那么奇怪的原因,“又要走啊!” 两年前的离别尤在眼前,产房里的念锦烛在产女时与他别离,她以为那会是一辈子的最后一次了。 可现在又来了啊。 她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睿子都离京去平乱,是皇帝的意思。皇命不可违,他这个世子,必须要冲在最前面。 道理谁不知道,但是她舍不得睿子都啊,而且她也担心睿子都这一去,若是再遇到危险该如何是好。 看念锦烛变的很慌张,睿子都心疼的不行,“锦烛,放心吧,我看过南境报上来的消息,只是很小的叛乱。” “小事能让你去处理吗。不要安慰我了。不是想给女儿庆生吗,别早就要走的人,该抓紧时间才是。” 一旁的睿唯一并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只知道她的生辰要提前了,“那我们去玩儿吧。” 小姑娘对离别还没有概念,生辰对她来说就是可以跟爹爹娘亲一起玩儿。他们平时都那么忙,可是生辰的时候,总找不到借口了吧。 小姑娘什么都不明白,念锦烛只得点点头,“一一想去哪里?” “一一想去看魔术表演。” 睿唯一已经听小舅舅说了很多次京城来了一个表演魔术的,可是小舅舅总说那个太吓人,一直不带睿唯一去看。 生辰的愿望,睿子都自然要照办了。可是他们谁也不知道那个魔术表演竟会是一整天。睿唯一玩儿的实在是太开心,所以睿子都走之前竟是再也没能陪女儿做点儿其它让小姑娘的事情。 夜里,念锦烛睡不着。 睿子都将翻来覆去的念锦烛搂进怀里,“锦烛,在想什么?” “你说,这一次的叛乱会不会是个圈套?说不定是有人故意设的局要把你骗过去呢。皇帝干嘛不让夏至行去办这种事,既然是件小事,怎么就好意思让你去。” “夏至行平乱,是要工资的嘛。你相公是免费的啊,所以使唤起来很顺手的。” 睿子都贫嘴道,“他看我是他的侄婿,肯定好意思让我打免费工,没什么好担心的,别乱想了,睡吧。” 念锦烛知道睿子都是想宽她的心,可两年前的记忆实在太深刻了。感染了黑心梓的睿子都命悬一线,倘若不是她以银针封了他的心脉,他根本撑不到她找到魅果云芝的那一刻。 念锦烛从来不去回忆当初的事,可那是因为在西北发生的所有事都成了一个疤,提起,便会疼。 两年前夏草的死换来了睿子都的生,可现在呢…… 念锦烛只要一想,全身都是冰的。 睿子都叹了口气,“那种事不会再发生的,锦烛,相信我,我会很快平乱,然后回到你跟女儿身边的。答应我,不要太担心,好吗。”  黑夜里,男人的声音铿锵有力。念锦烛靠在他的怀里,鼻翼间都是他的味道。她最终闭上了眼睛,“睿子都,你说话一定要算话。我说过的,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我就带着女儿改嫁,气到你的棺材 板都压不住为止。” “好!” 第二天,念锦烛醒过来的时候,床边已经冰冷一片。 她没有再像前日一样失魂落魄,闭着眼睛又睡了一会儿才爬起来。  世子府上少了一个人,可是日子却还是得慢慢悠悠的过下去。 第634章 南境擅自征兵 听说今日有太学的入学试,因为大魏史上并未有女子考太学的先例,所以之前京中的百姓都已经传开了。 念锦烛觉得这样的热闹不能不开,所以她已经提前让人在太学外头订了位置。有地方自然不急,收拾好了她就领着阿碧跟睿唯一上了之前订好的茶楼。 念小宝早已经在那里等着三人,见到他们顿时笑起来,“姐姐,你这一脸欲求不满的模样,不会被人都瞧见了吧。” 念小宝如今也算是个俊小公子了,可就是这性子却越发跳脱,如今更是皮厚了不少,居然连念锦烛的玩笑都敢开。 她一巴掌甩过去,“以后再开姐姐的玩笑,我一定收拾你。” 念小宝吐吐舌头,坐到睿唯一那边的凳子上,姐姐越可怕,还是小侄女比较好玩儿一点。 茶楼外头的街市上,鞭炮声起,大魏史上第一次有女子参加的入学试,开始了。 京中,风云暗涌。 念锦烛与女儿还有弟弟观看了一场精彩激烈的太学新试,算是百感交集。 睿唯一年幼,并不理解女子参加太学试的意义,可念锦烛却是知晓的。中原大地,如今的大魏算是国力最为强盛的国家,然则它的弊病也不少。 太后虽然拿她当了盾,可能看到她这盾有点儿价值,念锦烛还是很高兴的…… 再说睿子都,他此番入南境平叛,只带了几个暗卫。 从折子上传过来的消息,那边只是一窝子流匪作恶,南境隔壁郡县就有驻军,若再带着驻军前往那便是在浪费大魏的资源了。 夏草死后,睿子都身边的侍卫也换了新人。 几个侍卫都是沉默少言且身手一流的高手,一路跟着睿子都,几乎通行不碍。 从京城到南境千里,快亦要十天半个月,一行人快马入境,倒是也没有耽误时间。可是这日,睿子都的马却累出了个好歹来…… “世子,死了。” 在经过了数天的奔波之后,睿子都手下的马竟硬生生的被累倒在半途,侍卫摸了马鼻子后,皱眉回道。 此时,天色尚算早。但是没有了马,他们的行程将会被拖慢。 睿子都的视线扫过在场的几个侍卫,几人身上的马都不同程度出现了疲劳模样,就连自己的宝贝惊雷,此时也可怜兮兮地垂着脑袋,似乎累极。 “罢了,你们去看看附近,可有落脚之地。” 睿子都让两个侍卫却附近查看情部,他则下马,带着其它手下到了官道一旁休息。 此时距离南境的叛乱事发地已经不远,既然并非什么大乱,睿子都决定暂时将行程放慢一些。 这数天来他们几乎彻底走路,只在夜间休息几个时辰而已。 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这样的长奔袭,是他急躁了。 大魏地大,南北差异自然也很大。 西北是无边无际的沙漠,黄沙连天似沙,南境便是绿树成荫。 正是江山如画,一眼看过去,只觉得醉人。 几人休息了一会儿,两个查看情况的侍卫便回来告诉他附近有个村子。 “村子?” “正是,不过,已经荒了。世子,那里有些奇怪,要不要去看看。” 睿子都点点头,“这里已经靠近南境,去看看。” 睿子都只沉吟了一瞬,就决定去那个山村查看一下情况。一行人去了那里以后,发现那个山村里全是老弱妇孺,竟是一个成年男子也没有。 他们一行都是年轻男子,一到村口便引来了一堆人。 那些人穿着南境特有的服饰,围在一起打量他们,却无人敢上前来。 “你们这里,村长是谁?请出来说话。” 一个侍卫得了睿子都的令,朝那些人发问。那群村人缩缩脖子不敢吱声了,后来大概有人看他们不像是坏人,才有人吱声,“村长病重,正在家里养病。你们来此有什么事吗?” 睿子都等人一路过来,附近的环境大概知道七八,这村子当是有些偏僻,四面环山,土地也极少。 那侍卫道,“我们是途经此地前往南境的人,想在你们村中歇脚,顺便打听些事情。能带我们去见见你们村长吗?” 训练有素的侍卫说话极有礼貌,这冲淡了他们作为生人所带来的恐惧。 很快便有人将睿子都等人领到了村长家,那村长是个年纪颇大的男子,脸色腊黄的厉害,一看便是营养不良。 睿子都沉默了一阵,“村长,我们几个是过路人,因我底下有人累坏了马不能行路,所以想在你们村中借宿一晚,您看……” 那村长打量着他们一行人,眼神闪了又闪,最后先将那些看热闹的村中人都轰走了,这才犹豫道,“我看你们不是一般人,这村子里大都穷的家徒四壁,恐怕招呼不周,殆慢了几位贵人。” 睿子都皱了一下眉,这村长说话绕的很,看样子倒是要与他们打太极。 “不妨。我们不会白借宿的。” 他说话,一旁的侍卫立即拿出钱袋子。 里面是几个大银锭子。 那村长看到那么多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睿子都也不关键,“我看你们这村子里都是老弱妇孺,一个年轻男子都没有,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那村子叹了口气,“都当兵去啦。你们几个一看就是外地来的吧,南境现在到底抓人充军,你们可要小心才是。” 抓人充军? 大魏有自己的征兵体系,绝不可能出现抓人充军的情况,除非是南境自己擅自的命令。 京中即不知晓此事,那便是这里果真出了状况。 睿子都笑了一下,“村长你说这里的男子都被抓去当兵了?可是大魏现在正处盛世太平,西北战事之后便一直太平无事,而且大魏并不缺军人,怎么会抓人充军?” “你以为我骗你?” 那村子一听睿子都说了一长串,急了,“我老汉自己的两个孩子全被拉去当了军头子,现在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我怎么会骗你。”  那村长说完十分激动的捂着心口,“小子,你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吧,竟不知道大魏的南境是谁说了算?” 第635章 平县之乱 睿子都身后的几个侍卫觉得这村长说话有些过头,想要出声训他被睿子都阻止了,“村长您说的是,我听说大魏南境风景秀美,山川如画,就想着来看看。” 那老汉只当睿子都是个出来游山玩水的富家子弟,劝他打消这个心思。 南境现在到底都在抓人,征兵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打仗。 是夜,睿子都连放几只信鸽出去。 本以为南境之事事小,所以他只带了几个侍卫就来了,可他听那老汉所言,这里竟已经一团混乱。 倘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身在京中指点江山的大魏皇帝,大概是又一次被人欺骗了。 第二日,他们走的时候,村里人得知几人的马累死了,便将村长家里养着的那马给牵了出来。睿子都无法拒绝,只能暂时让手下先代骑,临走之时又给那村长留下了一些银两以示感谢。 京中,念锦烛每天都在算日子。 睿子都走了有十日了。 整整十日。 南境没什么消息,自从那日听到了皇帝跟太后的争执之后,念锦烛更不愿意见他了。可是太后似乎特别希望念锦烛经常出现在人前,多刷刷存在感,也替自己的生意打打名声。 太后让念锦烛入宫,无论什么理由,念锦烛都难以拒绝。 所以,再不想见,也偶尔还是会见到。 她跟皇帝亲厚不起来,皇帝后来没有再训过念锦烛,可他看念锦烛的眼神更冷了。 念锦烛一面思念睿子都,一边又因为皇帝的态度而压抑的不行,一时竟觉得十分疲累。 锦绣医馆的生意很好,或许是因为念锦烛卖的都是良心药的原因,因此口碑爆棚。但是锦绣医馆的收入一直平平,念锦烛只当自己是为大魏人做些好事,也不那么在意。 玲记号的生意却极好,自从推出了天云糕以后,大家都夸玲记号的东西物美价廉。念锦烛赚了不少,自然也没忘记大力支持自己的太后。 她怕自己思念睿子都过度,所以就想着换换脑子,这日子图子画兄弟二人从西北给她带来了一些血莲。 血莲极是珍贵,非是有钱就能买的到。 她决定送一些给太后,没想到又遇到了皇帝。 皇帝是个孝顺的人,虽然平时对念锦烛不冷不热,可他在太后面前倒是个乖儿子。 皇帝见到念锦烛以后,她本以为又是一顿冷脸,可皇帝却一反常,居然跟念锦烛聊起了家常。 事出无常必有妖。 念锦烛小心应对,一出宫就着人去打听睿子都在南境的事情。 可京中反应平平,最后这件事情被兵部传出去,整个京城的名媛圈子都知道了念锦烛对世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离开就派人打听呢。 这是秀恩爱呀…… 念锦烛始终觉得皇帝对她意外的好意,一定跟睿子都有关系。 也许是因为他在南境遇到了什么状况? 念锦烛打听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给睿子都写信。好在平时世子府中有专用的信鸽,两人虽然相隔千里,但是通信还算容易。 念锦烛并不知道,皇帝之所以对她一反常态,完全是因为睿子都传回的信息。 南境若在私自征兵,便意味着可能会有兵祸。可朝中收到的消息却只是有小的匪祸。匪祸和兵祸,完全不是同一个概念。 他忽悠了睿子都,若是这事捅出来,他这个皇帝必然逃不掉失查之事。到时太后肯定得问他的罪,所以他先放下面子,给自己找个台阶。 南境—— 世子府的信鸽都是睿子都专门让人训练的,能够根本味道将信送到收信人手里,所以他两天之内便收到了念锦烛的来信。 信上也没说什么,只是细碎地写了一下京中的小事。 他走的那天正是大魏史上难得的女子入学试初试之日,场面十分热闹。他们的宝贝女儿一直嚷着以后也要入太学。 她新近得了子画子图兄弟从西域送入京中的血莲,献给太后,她老人家非常高兴。 皇帝舅舅对好的态度有所好转,竟难得与她闲话家常。 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可两人此时相隔千里,睿子都竟觉得字字都透爱人的味道。 睿子都也给念锦烛回了信。 南境风光秀美,江山如画。 待到他回京,定要找机会带着她与女儿也来看一看这与西北不同的秀丽壮阔。 书信往来,只字未提南境如今复杂情况。 南境此次报上朝廷的是叛乱发生在南境内一处环境复杂的林地,睿子都与几个侍卫商议过后,一致认为他们需要彻查南境此事征兵背后的事,于是便将人都分了出去。 睿子都只带了两名侍卫入城,他入南境的事情早前朝廷已经送了驿信过来,那城中官员知晓以后,便在他入城这日派了人在城门相迎。 虽然是小地方,但是人却很多。 睿子都挑了挑眉,城门口男女老少,人都挤在一起,并没有特别规整。看着很自然,倒是不像特别在这里等着他,看到这官员倒是花了些心思的。 老汉说南境四处都在征兵,而睿子都派人查知的情况也基本附合,可他此时所在的县城倒是看到了很多壮年男子。 “你是县丞?” 那穿着大魏县官制服的男子只看了睿子都一眼,便已经认出他是大魏世子来,立即下跪,“大魏平县县丞平安,见过世子。” 很快,他身后那群一脸兴奋的男女老少,全都跟着那县丞一起跪在睿子都面前。 睿子都背后的惊雷四蹄不动地踏来踩去,他于是道,“我的马饿了,带下去找人喂喂吧。” 那县丞只得让人将他的马先带去喂,然后领着睿子都跟两个侍卫先进了县中县府。 路上,睿子都四周扫了几眼,四周井井有条,看不出什么状况。 他没说什么,在那个县丞的带领下入了县府,路上那个县丞介绍这里的情况,睿子都也只是不冷不热地听着,并未说什么。 临街的茶楼中,两个男子当街而立。 其中一人着黑衣,另一个脸上覆着半张软甲。  两人都注意到了睿子都跟他的两个侍卫,“主上,这位世子敢只身入南境,有什么可担忧的?不然我们直接找人作了他?” 第636章 银铃声 脸着软甲的男人没有回头,声音却是极冷,他的手指落在窗台上的时候,那手下发现他的指间带着一缕蓝色的流光,“你以为,皇帝会派一个毫无能力的人来南境?睿子都在西北战事里,一役平乱,你当他 怎么办到的?” 他的眼睛落在街上,此时睿子都还在他们的视线里。 睿子都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看着他,便回头看了一眼,在一片窗边看到了露出上半身的两个黑衣男人。 那两人大概没发现睿子都会回头,愣了一下,那藏着脸的男人居然点了一下头。 睿子都一愣,便也回了礼。 转身之后,他立即让身边的两个侍卫去那里追查。 县丞对这细微的变化自然没发现,依然十分热情的给睿子都介绍平县的风土人情。 县丞领着睿子都一路穿过热闹的平县城,然后进入了位于城中一角的县府。 大魏南境多山,所以十分偏塞。 朝廷对此处的治理秉着一个原则,放养,不生事端即可,随便你怎么搞。 当然,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山高皇帝远,就算朝廷真要管,也是鞭长莫及。 睿子都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一路都没多说什么。 县丞领着他进了县府以后,先问睿子都住的地方怎么办。他是皇族子弟,可平县只不过是一个南境的边垂小城而已,要在这里找出一处能够配得上睿子都身份的宅子可不容易。 睿子都此时已经坐在了县府后院的一处亭子里,他翘着二郎腿,“县丞以为,本世子是个世家子弟,来此只是为了挣个好看的功名不成?” 他一脸的纨绔模样,看着那个县丞一脸郁闷。世家子弟为挣个功名在外秀个存在感,不是很正常的事? 再说,纨绔二字,写在睿子都左右两边脸上呢,就差没刻上头了。 可他绝不敢在睿子都面前说实施,只得跪在地上,“属下不敢。”  睿子都冷哼,“我看你倒是敢的很啦,这里不过一个边垂小城,人口也就万余,并且大都是附近的村人。可本世子当街而过,街人行人如织,买卖亦是热,比起京城也不逞多让。怎么,你是知道本世子 要来平匪,所以故意给本世子做个面子?县丞倒是生了一颗玲珑心呢。就是这秀,做的也太漂亮了些。” 那人没想到睿子都一眼便看穿自己的安排,一下子跪倒在地,脸上亦是露出冷汗。 睿子都冷哼一声,“县丞,本世子问你,此次匪祸,可是你上报的朝廷?” 那县丞已经吓的低了头,“是。” “本世子再问,匪祸不过小事,你直接报与郡守,自会由郡守派兵,你何以直接越级上报?你可知道,在大魏,越级上报的罪名有多大?” 那县丞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在大魏,下属官员若是没有理由便直接越级上报,那查下来可是要掉脑袋的。 “本世子问你,可是因为怀疑郡守与那匪祸有关?” 睿子都见那县丞猛地点头,笑起来,“本世子知道了。既然如此,你且下去,准备准备。我们明日便去看看那窝子土匪。” 那县丞离开的时候,两腿直发抖,几乎都要哭了。 待他走后,睿子都立即收了脸上表情,黑着脸一言不发。 此时,被他派出去追踪之前茶楼二人的侍卫也都归来。 “世子,我们到茶楼的时候,楼上已经没人了。” 睿子都点点头,那两人若是当真如此简单便让他们追查到,那这南境之行也就容易多了。 因为睿子都把那擅自想替睿子都装脸面的县丞训了一顿,所以当晚睿子都与他的两个属下索性就睡在了县府后院。 县丞猜不透睿子都的套路,只能陪着睡觉。 夜深人静时,睿子都听到了一阵奇怪的银玲声。 县府并不大,他的两个侍卫睡在隔壁,他们都听到了那个声音,于是全都跑出门,想要看看这个玲声是怎么回事。 寻着铃声睿子都三人很快出了县府,来到了一处树林。 “世子,这铃声不对。” 两个侍卫皱眉,这银铃声将他们三人引到此处。初时三人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等他们到这里以后,却感觉心腑开始刺痛。 睿子都点了点头,“封了太阴穴,这铃声能惑人心智。” 树林中,传来一阵脚步声。 三人便躲进了旁边的一颗大树上头,然后秉息注意着下面的一切。 脚步声很快停在了睿子都他们不远的地方,从三人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那个脚步声的主人,居然正是白天领路的县丞。 他此时已经换了一个模样,“主上,您唤小的出来,有什么吩咐?” “睿子都那边,可有什么异样?” “小的都按你的吩咐办的,他虽然没有全信,但是小的推测他应该是看不出什么破绽的。顶多也只会以为小人只是一个跟上头不和想要往上爬的小吏而已。” “嗯,明天的事情,你可准备妥当了?” “已经妥当。” 那县丞的声音透着一抹阴沉,“明日,小人便找一个机会让那世子当众将郡守射杀,然后再以误杀回了朝廷。” “甚好。这是你这个月的解药,拿去吧。” 树林里,县丞于黑暗中的人对话一字不差地传入睿子都三人耳中。 他们的对话时间并不长,却是很快便结束了。 等树林中的人走后,那银铃声也很快消失。 睿子都才跟侍卫回了他们住的那院子,三人前脚回去,后脚那县丞便来试探,看来是对他极不放心。 南境的事情越来越复杂,睿子都派出去的几个侍卫在第二天一早回到了平县与他混合。 县丞还是昨天初见的模样,睿子都也不在意,只让他拿自己的信印去附近调人,自己则随他去查看那群土匪聚集的山头。 路上,那个县丞因为被睿子都训过,不敢再说什么,睿子都也是一路沉默。  那群土匪已经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土匪,因为他们竟有千人之多。而且在平县外的几个山头都是他们修建的营房。 第637章 天机府 睿子都在那县丞的带领下只在附近一个比较远的山头上观察远方,“世子,这些人不服朝廷管理,他们现在人越来越多,而且平县周围有越来越多的乱民都在聚集,属下怕这样下去会出事啊,可是上报了郡 守大人,他却只说这些都是普通的山民,成不了气候,一直不闻不问的。臣这才……” 那县丞看睿子都皱眉,便借机跟他解释昨天的事。 指望自己不要落下越级上报的罪名。 睿子都不理县丞,“千人之众可不是小数,他们何以为生?结群聚扎,诉求为何,这些县丞可查了?” 大魏朝,县丞是治民权的。要有治兵调遣的权力,只有地方郡守才行。 那县丞苦着脸,一脸睿子都明之故问的尴尬。 睿子都飞在进入平县之前送出的几只信鸽,其中有一只进入皇帝手中,秉明了南境有人在私自征兵的事。 其中有一只,便进临了天机府。 哪一个王朝,想要长治久安,朝廷都离不开专门的情报机构。 大魏自然也有,而情报部天机府,便是专门搜集大魏民生的。 南境因为地理位置跟民风等与其它地方差异很大,皇帝对这个地方自来不怎么上心。 说穿了,南境存在的必要,就是要让大魏南面不生战祸。 因此南境发生的任何事,只要无关兵祸,皇帝从来不多过问。时间一久,天机府无论收集到任何情报,只要不是兵祸相关都不会上报。 睿子都怀疑南境征兵的事情发生的并不久,否则天机府不会没有察觉。只要天机府收集到这样的情报,一定会秘密调查南境的各路官员。 天机府在收到了睿子都的信以后,自然也很快地给出了回信。 睿子都收到回信的时候,正跟那个县丞呆在那个靠近匪窝的山头。 他看完信以后整个人的表情非常奇怪,县丞不明所以,只能等着睿子都自己开口。南境的山都很高,不过他们站在这附近最高的山头,倒是能够一清二楚地看到远处的情况。 在那些流匪驻扎的山头,睿子都可以很明显地看到一面画着月亮图案的白色大旗,蓝天白云之下,有些刺目。 他在那里看了一阵,县丞就提议,说是他已经查出这里的几把手跟自己的上司是胞兄云云。 睿子都想到了昨天他在树林里跟那黑暗之中的人说过的话,设计让他杀死那个郡守。 想在自己面前当戏精,可惜就这点儿道行……啧啧……  睿子都一阵装模作样以后,便伸手拿出了自己腰间的玉配,“这是我的信物。请县丞派人立即送到临郡驻地,那里的飞龙将军夏至行与我是至交,他见到此信物会立即派兵过来,等夏将军派了人过来, 便一举抓了这里的人,到时那可恶的郡守必不能逃脱。” “世子,难道现在不抓人吗?” 睿子都意料之外地把自己的贴身食物给了那县丞,实不在他预料之中。 按照他的计划,睿子都就算不处理那郡守,也该把人先扣下才是。 等睿子都扣了郡守,那些原本支持他的底下人一定会因此而为他鸣不平,县丞再出面游说,到时整个南境便不会再有反对战事的声音了。 杀了睿子都,原是最好的法子。然而这位世子大人看似纨绔,实则城府极深。他来了平县,明知城中一切是假却能默不作声,足见此人能忍。 可他现在把自己的食物交给自己,还让自己去调兵…… 那县丞低下脑袋,看似不甘,实则是忍不住笑意。 他本担心自己完不能主子的任务,现在看来他不仅可以完成主子交待的任务,而且还能多做些什么。 睿子都漫不经心道,“不及,只要抓了这山头的人,一样可以处置你那上司。现在先派人调兵为上。你立即派人前去,本世子要带进翻到这匪窝去瞧瞧。” 听到睿子都要入那土匪窝,县丞的表情更显惊诧,“世子不可。” 结果睿子都身边的一个侍卫立即抽出自己的刀架在他脖子上,“混乱,世子的决定由得你反对。” 好好的说拔刀就拔刀,而且那刀压了力,县丞立即便跪到了地上。 睿子都将自己的玉配放到他手里,然后让那侍卫收了刀,“县丞大人,本世子与你分头行动,必能很快就平了这窝土匪。” 那县丞不敢再多言,沉默的拿着他的玉配走了,心里却在腹诽,朝廷怎会派这样的人来,看似聪明,其实就是个没出过门的富家子而已。 他甚至已经断定,两年前的西北战事,睿子都之所以能打胜仗,是因为有没有他都能打胜仗。 等他走后,一个侍卫才道,“世子,我们真的要去这个土匪窝?” 南境的情况太复杂,他们来的匆忙,几乎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若是他们真入了这土匪窝,里头有人对睿子都不利怎么办? 睿子都却笑笑,“整个南境,只怕没有一个地方比这里更安全了。走吧,我们也去看看这些在大魏朝的严酷吏治下也有胆子占山为王的,都是一群什么人。” 平县,在整个南境的数个联郡之中,并不算什么出名的地方。可平县喝不出名,却有特点,便是山多。多山,却少,人稀。 简单来说,是个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偏僻所以。 这样偏僻的地方有人占山为王,必然不是普通人。睿子都说整个南境没有地方比这里更安全,并非一句玩笑。  在刚才他收到的来自京中天机府的加信以后,便已经知道现在的南境已然为人所控制。这平县的热闹安宁不过是做给他这个负责平复叛乱的世子的假相而已,这些所谓的土匪,事实都是不愿被无故充 军的普通人而已。 这些人熟悉南境的环境,又选了平县这里,附近没有守军。在起兵之际若南境的联郡调来围这些人,极可能会暴露。  所以这个所谓的匪窝暂时还没受什么影响,不过,随着睿子都的到来,他预计这里应该也不会存在太久了。 第638章 让他们反 几个侍卫不明其中真相,在睿子都的解释下才知道这些,可还是有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可是世子,如果那县丞真是叛军的一份子,你把自己的信物给他,不怕出问题吗?” “你当飞龙将军是白瞎的名号吗?行军在外,只凭着一个信物便想调一只军队,那是痴人说梦。” 睿子都冷笑,敢算计他的人,哪个不是坟头草比人还高的。 那县丞以为自己得了天大的便宜,却不知道他这样做,整个南境的局面很快应付扭转。 说话之间,诸人已经到了匪窝的入口。 守大门的看到睿子都等人不似常人,立即拉响了警报。 接着,很快便有一排箭自门后冒出来对着他们。 那些人的动作并不整齐,拉弓的动作却非常专业,必然是常年捕猎为生的人。 睿子都身后的侍卫同时抽刀,两方人对峙之中,大门后的墙头有人朝他们喊话,“尔何人,何事入我万山寨,报上名来。” 睿子都道,“我乃大魏北之子,皇帝亲授世袭世子睿子都。让你们的老大出来见我。” 大魏皇朝的世子? 守门的人都是普通的农人,哪见过什么世子,愣了一下后稍机灵些的朝他喊,“你说你是世子,何以为凭。” “我便是凭证。” 睿子都站在那里,气宇轩昂,一看便不是普通子弟。 然他们这个山头离皇都千里,怎么会有皇族子弟?而且他只带了几个人,显然没有皇家人的派头。 楼上的几个看门人正在商量,忽然有人提起了锦绣医馆。 “你可知道锦绣医馆?” 在这边垂小地的土匪窝里有人提起这个,睿子都的眉毛一挑,“正是家妻开的。” 南境虽然没有锦绣医馆,但是他们的隔壁县却是有的。 南境是苦寒之地,很多人都吃不起药,可锦绣医馆的药便宜的令人发指,他们好多人都去过。睿子都既然是那医馆老板的相公,他们自然要另眼相看几分。 所以很快,睿子都跟他的侍卫便被一堆土匪推着,进了万山寨。 此时,远在京中的念锦烛不知怎么,居然打了个喷嚏。 阿碧听了免不得念她,“主子,你说你都多大个人了,怎么也不知道夜里凉要加衣的道理,看,感冒了吧。” 念锦烛拎着阿碧的衣领,“多嘴。忘记我们今天是来看什么的?一会儿别穿帮了。” 自那人让人去打听睿子都的事情传开以后,所有人都认为念锦烛舍不得自己的相公,当年偷偷瞒着所有人追到边关。 如今不过是离开几天,又坐不住了。 笑过之后,念锦烛痛定思痛,她还是干正事好了。 太后一心想要把她养成大魏女子独立自强可以撑起半边天的表率,念锦烛压力很大,所以得加油。 虽然她的玲记号遍地开花,可城中却一直有几家老字号的点心品牌一直在跟自己明里暗里较劲儿,她倒要看看对方有什么能耐,敢跟自己争一个死活…… 万山谷中,睿子都等人也在那些土匪的带领下进入了他们的主寨,并且来到了议事堂。 天下所有的土匪都有个毛病,老大喜欢坐虎皮椅子。以为这样很威风么? 睿子都等人来到这里以后,也见到了一样的场面。 万山寨并非真正的土匪,这些人只不过不想冲军当炮灰,才会集中以这里的。这里的人并不知道南境现在征兵与大魏朝无关,所以把自己的倒霉境遇都归罪到朝廷头上。 睿子都既然是皇帝派来的,自然就是他们的仇人了。 有人看不惯睿子都那气定神闲的模样,立即嘲讽道,“你说你是世子,你好好的一个王爷儿子不当,跑到我们这个土匪里干什么?” 睿子都却不管在场之人的态度,只看着虎皮椅子上那人,“你是这里的老大?” 他看着对方,对方也在看着他。  睿子都纵横沙场,冷酷起来一般人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那椅子上的人显然也有些惧怕,他竟在睿子都的眼光之中坐的直了一些,“对。我是这里的老大,你说你是世子,可有凭证?你跑到我们这里来 干什么?想拉我们参军?我的兄弟拜山头时已经发过毒誓,绝不入伍。” 没人招呼他坐,睿子都也不客气,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去,然后才道,“我不仅不拉你们参军,还要留在你这万山寨。” 那人立即站起来,两步跨下自己面前台阶来到睿子都面前,“你什么意思?” 他背后的那群人也都对睿子都怒目而视,似乎预备要将他大卸八块。睿子都坐的老神在在,“我说的不够清楚?我要在你的寨中坐客。” 那老大背后立即就有人吼了起来,睿子都这样无视他们万山寨,正好宰了他,祭起他们的大旗。 那老大却将议事堂中的所有人都吼了出去,只留下一个自己最信任的手下。 待议事堂中安静下来,那个老大才走到睿子都面前,有些不安地看着他,“世子可是听信了那个平安狗贼的话,想灭我万山寨?” “我若真要灭你山寨,你当你还能站在我面前。” 睿子都冷哼一声,看了眼这个男子跟他旁边站着的那个手下,两人都是一脸紧绷的状态,显然对睿子都并不信任。 睿子都皱了一下眉,“万山寨的事我已经查过了,你们纵有天大的理由,与占山为王祸乱一方安宁的罪却也是属实的。” 两人听了立即白了脸,他的那个手下片刻后有些不服气,“世人都说大魏朝的睿子都世子是个济世为民的人才,是你守护了大魏西北的百年和平。可你不问清红便要治我们的罪,我看你也不过如此。” “治你们的罪?”睿子都面色淡漠,“你们大概没听明白我的意思,你们占山为王是真,背后有人相助也是真。你们若治了罪,背后相助你们的人,必然会以谋逆之罪被处以极刑。” 任何一个朝代,犯上作乱都是腰间等同判国的大罪。  不牵累九族,绝会算完。 第639章 诱敌 那与睿子都顶嘴的人眼睛都急红了,“你敢。” 说话之间,他已经拔出配刀朝睿子都攻来,睿子都背后侍卫见状,身形一动,瞬间已经将他扣到了地面。 睿子都此时便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二人身边,“我怜你万山寨中皆平民,占山为王也是受人胁迫,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可愿意?” 那老大稍微聪明一些,他意识到睿子都也许并不是来料理他们万山寨的,便道,“世子想让我们做什么?” “那个背后支持你们的,可是平郡郡守?你们与他关系不错吧,立即告诉他,竖旗反旗。” “什么!” 睿子都的一句话,让两个人同时叫起来。 世子居然让他们造反? 议事堂中,暴躁的手下瞬间抽刀,“你这恶贼,原当你是好人,竟是想要取我们性命。” 那个老大在听到睿子都竟想让他们跟郡守都造反的时候,也不知道要怎么才好。 而他抽刀的手下已经发疯似地朝着睿子都他们冲过来了。 睿子都皱眉,一记指风,打掉了那人的刀,“放肆!” “犯上,诸杀当朝世子,而且还是有实权在身的世子,你有几个脑袋。” 那老大此时大概心中有了决断,反手便给了自己的手下一个响亮至极的巴掌,“谁允许你动手,跪下。” 议事堂中,气氛诡异起来。 那个暴躁的手下更暴躁了,可老大的话他得听。 他跪在所有人面前,却是气哼哼地不肯多说一句话。睿子都不再管他,“我且问你们,郡守现在有多少兵力?” 大魏的地方制兵权,有一部分是放在地方最高长官手中的,但是他们手里实质上的人手并不多,尤其南境这样的情况,诸郡都出了状况,这平郡夹在中间,可见有多难。 “不足五千。” 睿子都皱眉,“好,你马上通知他,立即召示南境诸郡,脱离大魏独立。” 他是曾经守住大魏西北的铁血少年将军,自有沙战果断狠辣。可他面前这人不过就是一个迫于现实而冲动了一把的普通人,面对睿子都的果决一时又犯了难。 南境归于大魏数百年,一直处境尴尬,但是大魏朝也没有对世代生活在这里的边民过多为难。 若他们宣布脱离大魏…… 南境诸郡早有脱离大魏独立之心,然而诸郡之中唯有平郡守一直不同意,现在他突然宣布脱离,岂非给了那些人拉郡守下马的理由。 他犹豫不前,睿子都继续又道,“你当知道你们占山为王等同犯上,平县丞越级上报你等之事,皇帝派我来是平乱的。你若想保这千人姓名,便只能听我的。否则待到调兵,你们便再无机会。” 犯上就是犯上,朝廷不会给他们机会解释。 那老大最终咬牙点头,“好,我这就给郡守传信。” 一旁那跪地的属下见状尖叫,“你会害了大人的。” 睿子都一个眼神,侧手边的侍卫走到那人跟前,伸手点了他的哑穴…… 平县城中,县丞一边派人快马送睿子都的信物去临郡军营给夏至行,一边去了城中一处极僻静的房子。 房子里,那覆着半张软甲的男子正在等他回报计划是否顺利。 县丞急于表功,便将在城外发生的事情都说与他听,同时告诉他自己已经派人去给夏至行送信的事。 男子藏在软甲下的脸一下子黑了,“谁允许你自作主张的,你派出的人走了多久了?” “一个时辰吧,不过我用的是千里追风,这会儿应该出平郡了。”县丞继续表功。 他想着,自己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大概之后主子对自己必会另眼相待了吧。等到大事功成,他也就能青云直上了。 可那县丞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等来的是那蒙面男子的一只死亡之手。 男子出手很快,掐着县丞的脖子,顷刻之间他已倒地气绝。 “主子,现在怎么办?” “撤。睿子都必然已经知道南境的事了,现在我们还不足以应付他,只能放弃这里。” “可是,事情眼看着就要成功了。”他的手下有些不甘心,“我们经营这么久……” “大魏之南形势,易守难攻。本想哄着他们自己脱离大魏,现在睿子都既然查出来了,我们就必须撤。以南境的处境,恐怕抗不住大魏强兵出手。” 黑衣南子面色阴沉,“看来还是小看了这世子,想不到他竟能这么快就能找出这背后的关系。我们必须马上走。” ……在那个山寨老大将信传给那个郡守以后,他并没有急,而是只身一人入了山寨,想要知道这个世子葫芦里卖的会药。 他算是整个南境唯一一个从北方派来的官员,所以对睿子都的事情多少有些了解。 那郡守倒不认为睿子都会害自己,可是他手下的数千人,甚至他艰难维持着的微妙平衡,也会被打破。 睿子都显然知道他一定会出现,所以此时就山寨的一处山头等着这个郡守。 “您是……睿子都世子?” 那郡守盯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跟他背后的几个侍卫,皱了一下眉,“属下平郡郡守方平,见过世子。” “收到消息了?” “世子,属下想知道您怎么打算的?现在南境局面很复杂,稍有不慎,恐会牵累南境数万百姓。” “哦,方大人是以为,现在的南境百姓,便不在水深火热之中?” 若非亲眼所见,睿子都甚至都不知道南境居然乱成这个样子。一群地方官就敢合起伙来征兵,欺上瞒下地想跟大魏闹独立。 方平被睿子都噎的说不出话来,皱着眉一脸愁容。 睿子都没打算废话,“你难道不知道这里距离京中千里,便是你宣布脱离,消息也未必能传到京中?” “世子的意思是?”那郡守愣了一下,更不知道睿子都怎么办了。  “方大人,本世子的决定,你需要做的,就是服从,或者拒绝。你若服从,按我说的做,你若不从,大可派人来杀了本世子。” 第640章 痛杀乱臣 睿子都不喜欢这人犹豫不决的性子,“当然,你若杀了我,大魏与南境的关系就彻底僵了,到时……你需要考虑的就是这南境荒寒之地,能否挡住大魏万万铁骑。” 睿子都根本就不给他逃离的借口,“大人……可要想清楚。” 山头上,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 那郡守被睿子都逼的两难,他知道若不听睿子都的,他真是死在了南境必会面临大魏强兵的镇压。 这里的人,都是普通山民,哪里是那些百战沙场的大魏将士的对手。 他毫不犹豫跪在睿子都面前,声音苍凉悲壮,“臣按世子的意思办就是了,请你定要救救我南境百姓,让他们免于战祸。” 大魏南境,因多山,再加上世代居于此地的皆为异族,虽受大魏管辖,却与大魏心脏的百姓之间联系极少。 因此,这里的人早已经在思图要脱离大魏的控制。 然此地经济落后,兵力极弱,根本无力支持脱离大魏之后会面对的大魏强兵。 所以早在数月之前,南境诸郡守便联合起来,决议征兵入伍,自行练兵备战。 诸郡之中,平郡是唯一一个反对的,不仅如此,方平还在私底下求助那些因不愿入伍而举家逃亡的普通百姓,并将他们全部安放在万山寨中。 此事本应上报朝廷,方平却担心会因此而给南境这片苦寒的大地惹来战祸,到时这些百姓面对大魏强兵必然丧命。 那时整个南境一乱,另一头那些一起想从大魏身上咬下一块儿肉的诸多小国便会群起攻之。 方平息事宁人的态度,暂时未能让南境这些郡守干的事情为大魏皇帝知晓,也让那些有反心的郡守没有弄死他。 可这件事也正是因为方平的优柔寡断才会搞成这样,睿子都虽是只身而来,可他就代表整个大魏朝。 他若知晓,大魏朝便已经知晓此事。 皇帝对南境的态度本就暧昧,若他以此事为由当真派兵镇压……方平一脸悲怆,睿子都也不好过。 南境发生这样的事,绝不会是谁一个人的责任。 就眼下的情况看,再这么乱搞下去,这些人不反都得反了。 大魏南边是很多小国,若是南境生乱不平,那些小国家必然借机生事。上过战场的人,才是最痛恨战争的。 他叹息,扶起方平,“你且放心,我不是糊涂人,什么人该杀,什么不该杀,我有数。” ……大魏皇宫,皇帝收到了天机府的折子。 天机座一个情报机构平时都很乖的,这日却给他送上厚厚的一踏折子,皇帝没办法,只能起了个大早。 等全部清理了那些折子之后,他便了御批。 当日朝会上,皇帝难得跟朝臣提起了南境的民生大事。南境算是大魏南边的门户,可那里因为山多,条件苦,一直是整个大魏朝最穷的地方。 他预备在南境修官道,同时兴汉学。 皇帝热衷民生是好事,朝臣们动动嘴皮子而已,自然没意见。 好笑的是,他们竟没人知道南边已经动荡不堪,正费心想要离开大魏的掌控。 皇帝更是心头呕血,少不得又将自己责备了一番。 ……身在千里之遥的南国大地上,睿子都当然不知道皇帝已经在反思自己的态度,他正在等待夏至行的回信。 睿子都与方平见面之后的当日晚间,几个身后敏捷的黑衣人便趁着夜色翻进了万山寨,并见到了睿子都。 “世子,将军已经按照您的意思,将大军派到了南境的紫薇,五行,翠青峰三处。同时还有五千人,伪装进入平郡。将军说,大军暂时由你全权指挥。” 睿子都大喜,夏至行的飞龙将军之名不是白瞎,他比自己预料的快了半日。 方平宣布脱离大魏,包围着平郡的七郡守备在短暂的商量后立即亲率手里的各路可调人马朝平郡而来,一则借机灭了不合群的方平,二则也算是为南境独立祭旗。 而那些人并不知道,他们的一切动向,都在睿子都的掌握之中。 他早已经研究过平郡的地形,这地方没办法让大部队快速移动,所以那些人想派兵合围需要时间。 这伙人手里的兵都是征入不久的百姓,他们没有任何作战经验,只需要派兵在中途拦截即可。 至于那些郡守—— 睿子都将三处埋兵之地都派了人,然后便与自己的侍卫连夜带着山寨的人进入平郡府。 天色半明未明的时候,七郡之人已经率了先头部队同时抵达平郡府外。 方平站在城墙上与那些人隔空喊话,按照睿子都的吩咐,试图劝他们跟着自己一道反。 本来方平是唯一反对南境独立的,这会儿却反头来劝那些反,他们一时搞不清状况。方平提议这些人入城细谈,但是其中有人认为有鬼,始终坚持不入城。 睿子都本来的意思,是要立即拿下这些人,但是这七郡守备带来的人将近万余,而平郡府中只有五千人可与一战。 且这些人带来的都是自己亲信,并非外面招来的杂卒。 动真格的会很麻烦,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七人全拿下。 拿下了这七人,他们的手下便容易解决。 睿子都不担心他们的后续部队,因为那些人本来就只是一堆酱油货,可这几个郡守背后人倒是实打实有战斗经验的。 几方相持不下之时,有人却快速来报,说是部队的后半截被人攻击了。 这下,那些郡守便知道平郡府有诈。方平却与他们解释,那是因为之前有人向朝廷上报了平县的土匪叛乱,朝廷派来镇压的。 那些人又怎么会相信? “大哥,莫与这人废话,此人一心想让南境不反,说不准这一次他的召返就是骗我们的。” 城外,有人大声嚷着要杀入城中。 睿子都站在方平旁边,“方大人,看来要一战了啊。” 方平额间都是汗,他已经想通睿子都的计划了,说穿了,就是要将这南境反有意图脱离的郡守一锅端。  把这些人吸到平郡府来,不仅能端了他们,也能震慑整个南郡。 第641章 世子的狠辣 可城中兵力加上城外伏兵,统过不过余人,可这些郡守带来的先头部队,人数已是他们的两倍。 后续的大部队若来的慢了,那就是一城百姓的命。 方平忽然皱眉,“世子,我去作饵,你可以把握抓住这些人?” “方大人,你知不知道,现在城下这些人都认为你是故意设了陷井,他们绝不会听你讲任何一个字?” “方平知道。可方平一人的命,若能换这一城百姓的命,死有何妨。” 睿子都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一战何妨。 他要的就是这一战,这些人的命,他全都要。 也只有杀了这些人,才能震住南境这些人想要独立的心,可方平却一意想保一方安宁。 且不惜以性命相护。 城楼下头,那些郡守已经准备攻城了。 这些人虽不是征战沙场的将领,但也是领一方子民的官员,所以多少都猜测到自己被坑了。 现在人都冲到了平郡府,除了拿方平这狗贼祭旗,别无他法。  城楼上,方平却冲他们喊到,“诸位,平郡府易守难攻,现在我们手中精力加起来也有数万。只要依据平郡府地形,大魏军队暂时是进不来的。你们若怀疑方某不入城,方平可以出去与你们谈便是。你 们放心,我只带一人。” 可怜那些地方郡守,全是土生土长的南境人,他们想要自立,皆因大魏朝廷的不重视与贼人的挑唆。 睿子都乔装后与方平出城,那些郡守当然不会认为睿子都一人能翻了天,他们同时脱离后身后的部队朝方平与睿子都围过来。 西北土地更显荒凉,因而西北人多高大力猛。 南境则不多,南国人多娇小,但是身形很灵活。 睿子都与方平被围在中间,七人之中,有人抽刀,冷笑,“方平,我们早前让你加入你不干,现在你却设下这样的毒计,今日便莫怪我们兄弟拿你祭旗了。” 战场之止,瞬息万变。 当你算计对手的时候,也正被对手算计。 倘若势均力敌,那就要拼谁的速度更快了。 睿子都早料到这些人根本没想跟方平谈,只不过就是想把他骗出来而已。当然,他的目地也一样。 方平站在中央,那人的刀出鞘后便朝他砍来,“去死吧!” 睿子都在那人出手的刹那抓住了方平,按着他的脑袋伏地一滚,躲过那人的长之后便运功朝其中最近的一马马腿袭去。 睿子都即要保护方平又要去砍那马匹,速度便被拖累,可他有武功在身,在那些郡守眼中仍是极快的。 七人同时抽刀,身上俊马也都嘶吼着抬起前蹄,若是被那马蹄踩中,两人便真的危险了。 可七人却忽略掉了,他们此时早已经暴露了弓箭手的攻击范围之内。 睿子都身上只得一柄短刃,在他靠近的瞬间那马已抬起前蹄,他没办法,只能扯着方平,在马群之中四处翻。 躲避城上乱箭之时,也要避开被那受惊的马腿踩中。 片刻之后,那七个南境联郡的郡守望便被身成了刺猬,而他们的马也全都倒地。 睿子都拎着方平从地上站起来,纵一身狼狈,却半曾弯下腰肢。 刚才的情况有多么凶险,从远处根本看不出来,可方平却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因为距离远,城上的箭几乎是在乱射。 郡守的马受了惊,胡乱冲撞,而他跟睿子都夹在马群中央,同时需要躲避箭与马蹄。 以睿子都的武功其实完全可以避开,可他还要护着不会武功的自己。 方平压下眼睛往睿子都身上看了看,他的手臂上擦了一只箭。 箭头进了肉,衣袖上已经全都是血。他皱眉,想要开口,睿子都却用没受伤的手拎着他往后身一甩,他便被朝着平郡府的城门处抛了过去…… 那些郡守底下的先锋都是他们的亲信守备,在知道中计以后所有人都听从自家主子的命令做好了攻入平郡府的准备,可眨眼的功夫,七个主子全都死绝了。 那几人都曾经颇有志象的跟他们的亲信描述着南境脱离大魏以后的好,结果这么容易就死了? 他们并不知道睿子都是什么人,但是这个手臂上擦着箭眉都没皱一下朝他们走过来的男人,看上去好恐怖。  睿子都靠近这些人,然后才皱了一下眉,“我乃大魏北王之子,掌大魏军事的世子睿子都。皇上知晓南境动乱,派我来此平乱。我知你们都是受人威胁利诱才走上这条路的,现在你们的主子都死了,我 给你们一个机会,放下武器投降,大魏法律对你们将不予追究。” 那些人不比后头那些杂牌军,多少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严重,而且这睿子都只有一人,现在又脱离了后方的保护,他们若是杀了他…… “兄弟们,别听他有胡说,老大说了,这城中无人,我们杀了他,冲进城去,大魏贼人能奈我们何!” “杀!” “杀!” “杀,杀啊!” 鼓动人心很容易,有利就行。 那些士兵如今喝没了主事人,可也因此乱成了一团。 见睿子都只身一人敢靠近他们,又受了伤,便起了歹意。他们全都朝睿子都扑了过去,想杀了他。 睿子都轻功不错,便在那些人的攻击下慢慢地退,直到来到城下。早已经等在上方的士兵立即入下云梯,睿子都借力瞬间冲上楼城。 城上,竟涌上来千人之众,后面也有更多人在往上扑。 这些人失去控制,已经有疯狂之势。睿子都眸色转寒,“放箭!” 此时已经回到城楼上的方平见此,一下子软倒在地,“世子,你明明答应我的。” 睿子都冷眼看方平,“本世子只应你不追究那些无辜入伍的农人,可这些是乱军,想要挑动大魏边境混乱,自然当诸。” 他的手臂还在流血,一边的侍卫赶紧跑过来想给睿子都治伤,他只皱了一下眉,然后自己将那箭支硬生生拔出,砰一声扔到了方平面前。 “一个不留。”  他一声令下,城楼上埋伏的士兵往半空发射了信号弹,然后城楼上更多的弓箭手冒出,而早已埋伏在城外的军队也从各个角落里钻出琰。 第642章 女儿生病 方平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从一开始,这些乱军睿子都便做了屠戮殆尽的打算。可他以为只要这些人投降,睿子都便会放过他们的。 “为什么?”在大魏士兵震天的吼声之中,方平的声音很微妙,可睿子都还是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大魏成有如今万国来朝的强盛,凭的并非仁爱治下。大魏朝对朋友待以真心,但对敌人,也绝不手软。” 睿子都的声音仿佛都染着血色一般,“大魏的和平,是需要牺牲的。杀了一个人,自会有第二个人上位,本世子没有耐心研究他们是否真心悔过。” 边境要稳定,这些人就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所以从他们选择跟随那些想要谋反的人开始,就已经注定死亡的命运。 借由睿子都平时训养的那群专业信鸽,念锦烛与他虽隔千里,两人之间倒是偶有信件往来,算是聊解相思。 这日念锦烛终于收到了睿子都的信,他已处理完南境的事,待朝中新派的郡守到达以后交接一下就能回京了。 本来挺高兴的一件事,可念锦烛却没来得及享受很这份喜欢,便迎来了睿唯一的突然生病。 念锦烛生睿唯一的时候,因为睿子都的突然离去,差点儿难产。虽然辛苦将女儿生下来,自己却不得不远走西北寻找睿子都,所以也没能好好照顾她。 等到女儿稍大了些,却又换作他们的忙碌,更是对女儿缺少陪伴。 念锦烛最近也挺忙的,虽然其中有一半的工作量是她为了让自己不太想睿子都而自己加的,可她确实忽略了女儿。 以至于这天下人来报睿唯一情况反常时,念锦烛甚至茫然了一瞬。 睿唯一出生到现在,除了偶有磕碰,还真没生过什么大病。以至于她这一病念锦烛竟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主子,您不是会看病吗,你快给姑娘瞧瞧啊。” 一旁服侍的丫头见念锦烛慌的很,自己更慌了。 阿碧只好提醒念锦烛。 念锦烛给睿唯一把脉的时候,眼睛都盯着她吐在痰盂里的痰,上头有一团污黑的血丝。 念锦烛根本集中不了精神,最后只好让人却请医馆里的大夫。 床上,睿唯一难得的乖顺,“娘亲,一一没事,你不要害怕。” 念锦烛伸手在她额前探两下,上头一团薄汗,她的手指碰两下,十分烫。 “一一,告诉娘亲,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睿唯一摇摇脑袋,“一一想睡觉觉,小姐姐不让,一一很生气。” 念锦烛皱眉,将一旁的小丫环叫了出去,继续问睿唯一,“一一,什么时候不舒服的?” “醒过来的时候。”睿唯一忽然皱眉,“娘亲,你的样子好吓人,一一是不是要死了。” “别胡说!”念锦烛听到女儿小小年纪竟说出那个字来,一下子厉声阻止她,“一一,你只是病了而已,不准再说那个字。娘亲已经让人去叫大夫了,一会儿大夫就给你开药。”  母女二人没说几句话,医馆的大夫冲进来了。他给睿唯一把了脉,又观察了睿唯一的状况,甚至连痰盂里的痰都亲自检查,然后才将念锦烛拉到一侧,“夫人您有个心理准备啊,姑娘这病,怕不容易治 。” “大夫你说清楚。”念锦烛心头一跳。 不容易治是什么意思。 她的女儿才两岁而已,什么叫不容易治。 “姑娘这病,就是在娘胎里时身体就受了损。这回染上肺痨,病灶入五脏,寻常药物,根本没用啊。” “大夫,你直接说结果吧,到底要怎么办。”念锦烛林哭了,她现在脑子里根本就不转了,这大夫还在这里啰嗦半天。 “姑娘这病在她的身体不能解汗热,要解此症,唯有南境极之颠极寒生长的冰殊莲。” 冰殊莲生于极寒之地,而且保存时间不长。 在北方根本不可能找到,睿唯一这情况,显然也不可能去南诏。 念锦烛想到睿子都之前的来信,他现在不就在南诏吗…… 睿子都的手段简单又粗暴,但是效果却很好。南境诸郡,一时只要提起他便是惧怕至极。平郡府外的一场杀伐,睿子都灭了各郡守留下的合计三万精锐。 当然,那些无辜入伍的半调子都活下来了。 睿子都杀人虽狠,但是承诺却也全部兑现。 他对万山寨中千人无一为难,且全部让他们返乡归家。只有方平,被睿子都剥了官服,此人太过优柔,根本解决不了南境局面。 他一边处境各郡前郡守留下的问题,一边等着朝廷新派的人到任交接。然后就可以回亲复命,结果就等来了念锦烛的那封家书。 睿子都这才知道女儿病了,非冰殊莲不可解。 各方打听之下,睿子都终于找到了生长冰殊莲的一座雪山。 但是要过雪山,便绕过禹溪。禹溪与南诏相连,此湖归属一直存在争议,所以南诏经常会派人到禹溪那儿去。 若是睿子都碰上那些人,可就危险了。 “南诏?” 睿子都冷哼,“只有冰殊莲可以治好我女儿,谁人都不能阻挡我。” 雪山采莲,睿子都想快去快回,便只带了一个向导。 结果正被那当地人说中了,睿子都真在禹溪遇到了南诏人。可对方却没有立即行动,而且派人盯着他们,同时回报了南诏王。 “世子,我们被发现了。” 过了禹溪以后,那向导不无担心地对睿子都直言,“可他们为什么没有抓我们?” 南诏小国,可他们不要脸的程度谁都比不上,又不讲道理,他们遇到睿子都跟向导不动手,难道是想凑他们上了雪山以后再围捕? 睿子都也想不出原因,不过眼下最重要是采到冰殊莲救他的宝贝女儿。向导只好将睿子都带上雪山,两人倒是很顺利地找到了生在雪山之颤的冰殊莲。 冰殊莲品种珍贵,而且存放时间不长,睿子都为妨意外,来时便带了特制的银匣子。  得到了药,两人下山,途经禹溪返回时,果然遇到了去而覆返的南诏军队。 第643章 跳湖 军队的人很多,禹溪四周的都是人,而且全是装备精良的弓手。 如果只是对付普通的大魏子民,他们只要来几个人就够了,看这情况,来的至少上千人,看来是冲着他来的。 睿子都皱眉,南诏国在大魏最南边,他又没过这里,怎么会有人一眼就认出他? 南诏士兵之中,有一人骑马上前,笑着对他点了点头,“睿世子,又见面了。” 睿子都没见过这张脸,可他见过这人的眼睛,初入平县时站在窗口对他笑的蒙面男人,正是此人。 睿子都打量此人,气宇不凡,通身着锦,“你是什么人?” 男人手握马缰,“自我介绍一下,南诏第二十三代王,明业。” 大魏朝盛世之下,对不找麻烦的临国,态度都不错。可这南诏却因隔大魏太远,又不太喜欢外交,因此两国算是没什么往来。 大魏对于南诏的了解,几乎都来世通商商人,亦或游历世子。 睿子都不太了解南诏,可一个不怎么与临国交往的国家,并不讨人喜欢。 而且这人曾在南境混乱时出现,看来南境发生动乱,跟他有关。  睿子都一时无法判断这人在南境动乱这件事情上推了多大的力,他看好了眼四周的那些弓箭手,“你即是南诏王,便应该知道,这里是大魏的土地,你带兵私入大魏领地,这可是挑起两国摩擦的行为。 ” 南诏王明业哈哈大笑,“世子殿下,明业自然不是来挑起摩擦的,只是听说你在南境平乱手段很是高明,所以想请你到我南诏国做客,明业也好讨教一二。” “请我去做客?” “正是。” 明业点点头,笑容不见。 睿子都身边的向导却已经吓的倒在地上了,睿子都不管他,只看着那明业冷哼,“若我不去呢?” “那恐怕就由不得世子了。禹溪已被我包围,若你不跟我走,明业只好……” 睿子都背后的银匣里,还装着救他宝贝女儿性命的药。他不想在这南诏王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便眨眨眼睛,“既然如此,那便没办法了。” 睿子都说完,便在明业惊诧的目光中,拎着那吓傻了的向导一下跳入禹溪之中。 禹溪在这雪地已存了无数年,溪水冰寒刺骨,一旦跳进水里便是自寻死路。  可那南诏王明业觉得睿子都非是寻常人,便派了人守在湖边。他倒要看看,这一气诛杀了南境七郡郡守的大魏世子到底有什么能耐能活着离开这寒潭,便是他可通天,在这刺骨的寒潭中泡一泡,也得 掉一半的命。 ……禹溪之下,睿子都的全身骨头都冻的便硬,那被他拖入水的向导还在不停的挣扎,他便一掌将此人拍晕过去,然后拖着他往前方游。 他知道,南诏王的兵不会那么容易离开的。 禹溪很大,南语王说自己包围这里,也不过就是他们刚才出现的那附近而已,只要睿子都游远一些,脱困倒不算困难。 难的是这深水寒冰刺骨,于这水中不过片刻,睿子都便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结冰,而且他还拖着一个人,其中艰难可想而知。 两个时辰以后,睿子都终于艰难地拖着那个向导找到了可以上案的地方。 那向导此时也转醒过来,他知道自己竟能从南诏包围圈中脱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感谢了睿子都。 “谢字先留下,我问你,南诏王明业,是个怎样的人。” 大魏对南诏了解甚少,然生活在南境的人,应该对这明业有所了解才是。 “坏人!”向导对救了自己性命的睿子都十分感激,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明业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讲给他。 当然,也包括在明业授意下总出没于禹溪附近给附近百姓找麻烦的那些南诏兵。 向导大概是真恨极了那些人,在讲这些的时候表情非常生动,于是睿子都也大概知道这明业是怎样的人。 南诏国小,但是偏安一角也算活的自在,可他显然不想再缩在角落里了,所以便在背后挑唆那些不太服大魏统治的南境郡守。 可惜南境的情况不太好,那些人没办法说反就反,否则的话,大魏南边现在肯定乱套了。他与那向导避开人群回去,睿子都寒邪入体,还没回到平郡府就病了。 睿子都让自己的侍卫带了冰殊莲快马回京,自己则撑着身体快速集齐一只部队,然后就去了禹溪他们上岸的那个位置。 明业抓他,今天他就要让那个男人知道什么人不能惹,什么事不能做。 睿子都很清楚,明业知道这一次放过自己再要抓就难了,发现他没从溪中起来肯定会在附近搜索,所以他只要将队伍带到那个故意留了东西的地方然后守株待兔即可。 禹溪边上,久等不见睿子都跟那向导冒头的明业派人跳进湖中不见人,这才知道他们竟顺着水流游走了。 禹溪这样极恶的条件,睿子都通天的本事都走不了太远,明业便让手下在两边搜索,没想到竟在几里之处找到了睿子都掉下的东西。 他一喜,“走,去那里。” 明业身边的一将领有些担心,“国主,会不会是诈?那睿子都阴险无比,在南诏就用一个玉佩将那县丞骗了,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明业甩了那将领一巴掌,“你当我不知道,可这样的机会今生也未必再有第二次。这睿子都是大魏王爷的儿子,又得皇帝倚重,只要抓住他,我们就有资格向大魏提要求。他在禹溪那么久,铁打的也撑 不住,就算能上岸也走不了太远,我今天一定要抓住他。” 那将领被甩了巴掌,只好闭嘴。 几里地,明业带人很快就赶了过去。 岸边无人,但他即然上岸,自然会赶回大魏,沿着那条路搜索就好了。 通往大魏的那个方向,不远处就有一片树林。  明业想了想,带着一队人进入树林之中,于是对跟在向边的将领道,“为妨万一,你去下游再看看,防他绕道。” 第644章 再建奇功 那将领只好带着一队人往下楼继续搜索,这样一来,明业身边便没多少人了。 明业带人进入树林以后,发现这里并不适合藏人,更放心了,这里离大魏还有一段距离,睿子都走不了太远。 他骑在马上让一队士兵沿着树林仔细的搜索,他则跟在后头。 树林尽头,听到动静的士兵想抓人,睿子都阻止了他们,并让所有人都藏好。 明业带来的人不少,他即自己找死将人马两分,那就等另一半走远听不到动静再说。明业哪里知道睿子都已经带人在树林境头等他,还在心里盘算着抓到睿子都以后要怎样利用这块儿大肥肉呢。 等到明业跟他的手下全部出了树林,这才让人围上前去。 活捉明业,这并不在睿子都的计划里。 毕竟牵涉到国家之争,所以他在没有实质证据的时候是不能胡来的。但是明业自己撞上门来,睿子都不把他弄回京,简直对不起自己在禹溪下呆了那么长时间。 于南境百姓而言,南诏真的不是个东西。它贱就贱在从不正面出兵,只知道在背后挑唆。 睿子都平乱的手段虽然铁血,可他杀掉的那些人,在民间征兵纳粮,无数南境人家家破人亡。 那些人,本就该杀。 一来二去,百姓们很快就知道睿子都为南境做了多大的好事,再加上他抓了那总是侵扰边境的南诏王,大家对他的赞喻更盛。 睿子都将抓住明业并要带他回京的消息传回京城,京中震惊,一时传言纷纷。 南境与京城相隔千里,于所有人的认知里,那是大魏之南,牵连虽淡,却仍是大魏领地。 大魏如今国富兵强,自己人叛乱,谁都惊诧。 睿子都只身入南境,在不废一兵的情况下,只是调动了南境附近的驻军万人,竟平息了若大南境的集体叛乱。 尤其是他乱箭射杀南境七郡七守之事传入京中,本已经衍生了n个版本,没想到接着就有人传言他再建奇功,在不动兵卒的情况下活摸了南诏王明业。 仇允国攻大魏,依睿子都奇计退兵。 西罗国攻大魏,直接被他给灭了,如今大魏西北太平,据说南来往前的商客,异国的通商客都在那里集结,非常热闹。 现在睿子都又平了南境混乱,皇帝也决心好好治理南境。 这些,可全都是睿子都的功劳啊。 百姓们不懂政治,只知道睿子都建了下的功劳,于大魏建国史上已是排了首位。 天子脚下从来不缺热闹,明明是一个在大魏北方人眼中平淡无奇的地方,却因睿子都而再度进了人们的视线。 世子府上,也是热闹非凡。 念锦烛以睿子都快马送回的冰殊莲入药,治好了女儿的肺疾,如今又收到信睿子都要回来了,她怎么能不高兴。 睿子都归京在即,念锦烛着人将王府上下清扫一遍,自己也难得的整日带笑。 太后最近大概是知道念锦烛人逢喜事精神爽,便忽悠着念锦烛将睿唯一带入宫中。虽然小姑娘差点没将自己养了好久的宝贝宠物给淹死,可这也不妨碍小姑娘讨人喜欢的。 太后对念锦烛好,所以太后想见她或者女儿,念锦烛从来不拒绝。 母女二人入宫后,太后少不得问起了睿子都的事,“听说治好一一的冰殊莲是子都一个人冒死从南境之颤上采下来的,他还差点被南诏给俘了呢。这事儿是真的吗?” 念锦烛不是不知道外头传的那些流言,说什么的都有,最离谱的居然都快睿子都神话了,可她没想到太后居然也信,“太后,子都只是刚好在南境,您别听外头的人胡说。” 一旁觉得自己爹爹就是大英雄就要显摆一番的睿唯一从她怀里钻出来,一下子扑进太后怀里,“皇祖太奶奶,您别被退亲忽悠了,我爹爹是个大英雄对不对。” 对只有两岁的睿唯一来说,她对英雄的认识就是自己那个坑货舅舅成日带自己到茶楼里听说,然后从他嘴里知道的那些人和事。 简化一下,就是牛人。 外人都说她爹爹是个牛人呢,那不就是大英雄? 太后听到睿唯一这么说,顿时哈哈大笑,“宝贝一一说的对,你的爹爹确实是个大英雄。听说一一立志想进太学?以后想做女官呐?” 睿唯一哪知道女官是干啥的,“是呀是呀,一一以后也要像爹爹一样,做一个大英雄。” 睿唯一继承了念锦烛跟睿子都所有的优点,一双圆圆的眼睛,皮肤吹弹可破,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说话之时眼睛发亮。 太后的笑容停不下来,“我们一一以后可不能做大英雄,一一要做个漂亮的姑娘,然后找一个大英雄做相公。” 睿唯一才多大一点儿,现在说相公是不是也太早了点儿?念锦烛汗颜,可这一老一话说话自己根本插不上嘴。 她在一旁站着,得空看了眼空门外头,却发现皇帝已经站在那里有一会儿了。皇帝身边的太监一脸刻板,似乎对皇帝的行为见怪不怪。 可念锦烛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几分警告的味道,她愣了一下,赶紧唤了一声,“皇帝舅舅!” 念锦烛要行礼,同时也想去拖女儿。 皇家父子亲情尚寡淡,他们这样的关系,还是尊重一下礼仪比较好。 太后没想太多,只十分不乐意地拖着念锦烛的手,“干什么,既然叫一声舅舅,这么生份干什么?还给他行礼?” 太后想的是,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是自己女儿的女儿,总归都是一家人。可她却忽略了自己的儿子是大魏之尊,那个位置,容不得亲情。 皇帝脸上含了几分笑意走进来,“母后教训的是,是朕大意了。锦烛,以后没有外人的时候,就不必行礼了。” 念锦烛已经跪了一半,闻言只好又直起身子,“谢皇帝舅舅。”  太后可以放肆,因为人家是皇帝的亲娘,可念锦烛有什么理由呢。她站在太后身边,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第645章 帝心多忌 太后见念锦烛拘谨起来,便把她拉着同时坐在自己身边,“你舅舅就这个德性,不必理会。自家人这么生份干什么?坐在哀家身边,难道他还能吃了你?” 太后的凤銮坐下两人原是不成问题的,可念锦烛抢了一朝天子的位置,这就尴尬了。一边是皇帝,一边是太后,念锦烛没办法,坐到太后身边低眉顺眼,“皇帝舅舅,近日可好?” 皇帝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将脸转向太后怀里的睿唯一,“朕刚才听到你们在说相公?怎么,想给唯一选亲?” 睿子都是世袭世子,念锦烛是受了诰封的皇家公主,睿唯一自然也是皇家人,她的亲事自然不能随意定下。 念锦烛欲要解释,却被睿唯一抢了先。 小姑娘太小,什么都不懂,一脸天真的模样,“皇舅姥爷,不是给一一说亲呢。一一只是告诉皇祖太奶奶,以后要找一个跟爹爹一样的大英雄做相公!” 念锦烛看了眼皇帝,只觉他的表情寡淡,看似没什么反应,可那双眼睛却冷酷封锐,似乎不太高兴。 她自然想起了皇帝跟太后在南亭园曾经发生过的争执跟皇帝的退让。太后当时提起那句话,估计是在儿子面前有口无心。可皇帝怎么想的,念锦烛却不能猜,也不敢猜。 她悄悄地观察皇帝,皇帝却只是着睿唯一,“一一觉得你爹爹是个大英雄?那就跟皇舅姥爷说说,一一为什么认为他是个大英雄怎么样?”  “爹爹厉害呀,一一出去玩,发现大家都说爹爹是大魏的牛人呢,他都不费兵卒就平了大魏的战乱,让大魏南边的百姓免受战乱之苦。而且爹爹还抓了一个不安份总想搞破坏的坏人,大家都说爹爹很牛 ,所以是大英雄。”  “不费一兵一卒免大魏之南半壁江山的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巧计生擒南诏王,如此说来,一一的父亲倒真是个大英雄呢。那皇舅姥爷是不是要给一一的爹爹一个天大的奖励?不然百姓们得说舅姥爷小气 了。” 皇帝嘴里的话,哪怕只言片语都不能轻视。 念锦烛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也知道皇帝对自己不满,可睿子都同自己不一样。  她背后瞬间冒出一层细细的冷汗,当下也顾不得其它,扯了女儿的小身板强行将她往下凤銮跟自己一起跪在了皇帝跟太后面前,“皇帝舅舅,一一年幼,锦烛平时娇惯才让她不知礼数,请您不要跟她一 般见识。” 太后的凤梧宫里,门窗大开,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 明明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在场的人却突然感觉寒气迷弥。 皇帝坐在下首,没说话。 他的目光淡淡地扫下低头跪着的念锦烛跟吓坏了的睿唯一,凤銮上的太后却已经站了起来,“这是在干什么?哀家还没死呢。锦烛,一一,你们都给哀家站起来。” 念锦烛不动,也不许睿唯一动。 她仍是冲着皇帝的方向,埋头脑袋,“锦烛娇惯女儿,受罚是应该的,太后,锦烛知道您疼我。可错了就是错了,锦烛愿意受罚。” 砰—— 太后突然将端起的茶杯往面前的地上砸,碎片茶水飞溅之中,响起她冰冷的声音。 “皇帝,你死了不成,说句话!” 皇帝的目光微微眯起,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念锦烛跟睿唯一跟前,亲自伸手扶起念锦烛跟睿唯一,“朕明明说要赏子都,他数次为大魏立下不世之功,自是该赏。你怕什么?怕朕忌他功高?”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让念锦烛的血一下子涌到了脑门,皇帝真的有那样的心思吗? 太后于后宫多少年,能打败皇宫那么多女人将自己的儿子扶持上位,早已经是块儿眼光毒辣的老姜,如何不知道皇帝的弦外之音。 她怕大人之间的交锋会吓到了睿唯一,这小姑娘天真善良,不该被皇家这些肮脏事儿污了心情,便让念锦烛带着小姑娘先走。 等两人离开以后,凤梧宫的气氛瞬间好了许多,皇帝走到凤銮前扶着太后坐下,“母后,好歹我才是您的亲儿子,以后别在人前那样训我可好?” “皇帝,你怎么想的哀家难道不知道?锦烛唤哀家一声皇祖母,唤你一声皇帝舅舅,便是这情份,你就不能对她好点儿?” 太后保养的好,几十岁的人看着并不显得多老,倒是皇帝日夜事忙,两鬓生白。 “母后,你难道忘记了,皇家无亲情。这话,是您当年告诉儿子的!” 凤梧官中,瞬间安静了不少…… 念锦烛无从知晓皇帝跟太后在自己走后说了什么,可她隐约已经感觉到了,皇帝的态度比以前跟冷淡了。 明明是一件高兴的事,可她竟有些失魂落魄,竟不知道睿唯一一直在叫她。 睿唯一皱眉,索性猛扯一番念锦烛的衣袖,“娘亲!!!!” “啊?一一,怎么了?” “你为什么这么害怕?是因为皇舅姥爷吗?” 小孩子虽然看不明白成人世界的争锋,可她感觉得到皇帝对他们的冷淡。念锦烛说不明白也不想吓到女儿,于是打起精神跟她以最快的速度离宫。 出宫以后,天气不错,母女二人便去了几次玲记号跟锦绣医馆。铺子的生意都不错,如今铺子的生意都上了正轨,念锦烛不必凡事亲力亲为,自己左右也帮不上忙,便领着睿唯一回府了。 因为凤梧宫的一场无故争端,太后终于嗅出了一丝异味儿,便也暂时没有再召念锦烛入宫相伴。念锦烛承了太后的恩情,便在府中仔细地研究一些新的点心,想回报她老人家。 日子很快转到了半月之后,睿子都回京的日子。 他离京时只带了几个侍卫,归京自然也是一样。不过覆了皇命在身,想要先回府是不可能的,于是念锦烛就在府中陪着女儿等他归来。 结果这一等,竟等到了天黑。  念锦烛的心一点一点凉掉,在她忍不住想入宫打探的时候,才见睿子都的身影出现。 第646章 受封 他倒是表情平平没受什么影响,念锦烛却吓坏了。 睿唯一的反应最直接,一下就扑进了睿子都怀里,“爹爹,你可算回来了。一一想死你啦!” 小姑娘迫不及待在他脸上啵了一口,结果发现爹爹脸上脏兮兮地,又颇为郁闷,“爹爹,你脸上好脏呀,有多久没洗过了。” 本来好好的一场相逢,硬是被睿唯一这个破坏大王给崩了气氛。 睿子都在宝贝女儿面前丢了人,便不顾所有人的劝慰非要先去洗个澡。 一番折腾下来,竟是已经到了深夜。 睿唯一等的受不便先睡下了,念锦烛同睿子都一道,坐在饭厅里,对着一桌子热了数次的美味发呆。 这些本是为他准备的,可从中午一路热到深夜,哪里还有食物该有的样子? 念锦烛看着那一桌子面目全非的菜很无耐,睿子都感受到了娇事的小尴尬,沉默一阵后哈哈大笑。 食物还有些余温,他便拿了筷子,“你吃了没有。” 念锦烛点点头,“嗯。” 睿子都还是给她拿了筷子跟碗,“多少再吃一点儿,一天了呢。” 念锦烛没怎么动,只看着睿子都,“你上午回的京,饿坏了吧,不用管我,快些吃吧。” 夫妻二人自然不必客气娇情,睿子都点点头,抓着筷子就是一顿狼吞虎咽。他确实饿坏了,离京月余,大半的时间都是啃干粮,这会儿终于能吃到熟悉的味道,哪还顾得上许多。 念锦烛知道睿子都必是受不了南境的伙食,心疼他受的苦,只不停地将面前的餐血不着痕迹往他面前推。站在念锦烛身后的阿碧一脸惊诧,世子平时多风华绝代注重形象的人啊,这是怎么了? 用了晚膳,夫妻二人回房休息,念锦烛问他在宫中干什么,居然回来这么晚。 睿子都其实不太想告诉念锦烛,可这件事情原也瞒不住,若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只会让她更担心。 “皇上跟我提了加封的事。” 若只是加封,这又不复杂,怎么会耽误大半日?看睿子都的样子,在宫中根本没吃过东西。 念锦烛皱眉,“你将南诏王捉回来,皇帝说了怎么处置吗?” “嗯,逼他称臣纳供,正僵着呢。” 睿子都简简地跟念锦烛讲了讲南境发生的事,他之所以将明业捉回来,为的当然不是报他当时在禹溪围困之仇。 明业挑唆大魏南境各郡想要脱离大魏自立,本该诸杀。可他做的一切都在背地里,于外人面前,他唯一做的便是在禹溪围困了睿子都。 皇帝不想因为杀一个明业让大魏南部再生事端,所以就提出了让南诏臣服的事。 念锦烛觉得这不会是他晚归的原因,一定还有其它事,便追问他一定要解释清楚。 黑暗之中,睿子都能够感觉得出来念锦烛有多不安,他叹了口气,“我的锦烛这么聪明,我真是……不知该不该高兴。” 念锦烛皱眉,“你少跟我打太极,皇帝到底说什么了?他要封你什么?” 睿子都如今承北王之子的世子爵位世袭,又管着京中禁军,此番独自男南,仅以一人之力平了乱事又活捉了南诏王。 西北稳定因他,南境稳定也因他。 他现在已经担着世子的名头,又是禁军副统,让若要加封,往上就是王了吧。 可睿子都还这么年轻,现在封了王,那以后若再遇到要赏封怎么处理,总归是要给大家都留个余地才行。 念锦烛跟皇帝难得想到了起,黑暗里,他其实看不清怀里的女人有多急着,可他却能勾勒出她的忧虑之色,“锦烛,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你——” 宫中之事睿子都始终一笔带过,这让念锦烛更是忧心如焚,“你要是再不说,今晚就开始睡书房。” 她从他怀里离开,一下子坐起来,“睿子都,我说到做到。你不肯说话,就去书房里睡吧。”  睿子都没办法,只好将白天发生的事情解释给念锦烛。他尽量的避开了那些激烈的争论,却并不认为这样可以减少念锦烛的担心,“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大概是看我立下奇功又不拿工资不好意思 ,就想往我脖子上套个牛气的好名声。可你知道的,好名声每个人想的都不一样,所以争了很久。” “就为这?” 念锦烛意外,不妨睿子都已经圈着她倒回了被子里,“锦烛,放心吧,封号而已,小事一桩。话说,好久没见你是不是瘦了很多?我要好好检查检查!” 黑夜之中,念锦烛的嘴唇被他准确定擒住,一番温存之后,二人便将宫中的事情全都抛到了旁…… 隔日,睿子都起的很晚。 皇帝看到南行辛苦,所以让他暂时休息些日子。睿子都乐的自在,放松下来索性睡到日上三竿。 睿唯一昨天没有能撑到睿子都洗了澡出来,隔日醒过来内疚的不行,套了衣裳便跑到念锦烛跟睿子都的院子里想要找爹爹。 结果还没进门儿就被阿碧拎着领子拎出院子,“姑娘,现在还早哦,世子跟主子都在休息呢。他们昨天累了一夜,不好太早打扰,要不阿碧先陪你玩儿一会儿?” 小姑娘才不想阿碧陪,她要爹爹,她要娘亲,她要跟他们玩儿。 可阿碧哪会让睿唯一这会儿去打扰两个主子温存,愣是使出七十般哄孩子绝技,才挨到午时。 睿唯一也终于气哭了,“阿碧姐姐是坏蛋,一一要见爹爹,你再不让我就在这里打滚!!!!” 小丫头嗓子好,这一哭睿子都跟念锦烛都起来了。 两人一出来,睿唯一就扑上去,“爹爹,你可出来了,阿碧姐姐欺负我。” 念锦烛知道阿碧是好意,就打了个理由把她先打发下去了。她瞪了眼睿子都,报起宝贝女儿,“一一饿不饿?我们先去吃东西,一会儿带你出门好不好。”  “好!”睿唯一乖巧的答了一句,然后忍不住从念锦烛怀里伸出脖子朝走在母女二人身后的睿子都道,“爹爹,你们以前都不会这么晚的,今天是怎么了?居然比一一还贪睡!” 第647章 小人嫉妒 睿子都摸摸鼻子,挑着半边眉毛跟女儿解释,“你娘亲昨天太辛苦,爹爹不想吵着她,就陪着睡了一会儿。” 睿唯一哪知道自己那坏老爹说的辛苦是哪个意思,似模似样地缩回自己的脑袋,“娘亲也没做什么样,跟一一坐在椅子上等了一天,一一都不辛苦呢。” 念锦烛的手一滑,差点儿没将她给甩出去。 久别之后的相逢,总是激荡人心。夫妻二人趁着春光明媚,带着女儿出门,小姑娘高兴的不行,便又将上午的事情忘记了。 可念锦烛却十分介怀,一路总是找各种机会瞪着睿子都,害的他只好不停地装可怜,“锦烛,人家只是太久没有你了嘛。” 睿子都风流俊逸,最近又是京中风云人物,在人前对妻子宠爱有加,众人少不得频频侧目,简直眼红锦烛到死。 念锦烛对睿子都突然这么孩子气十分无奈,可在百姓的频频侧目面前,她也不好不给睿子都面子,于是只能挂着一脸假笑。 睿唯一哪知道她的爹爹娘亲正笑着较劲儿,高兴地缩在念锦烛怀里,直到念锦烛抱不住便又换到了睿子都怀里。 一家人难得有这闲暇时光,在城中刷了半日存在感以后,睿唯一又想看魔术,可那个表演团队来自域外早已经离京。 睿子都为讨女儿欢喜,便道,“一一,看什么魔术呀,爹爹带你去玩好玩儿的怎么样?” 睿唯一是个对玩儿字敏感的姑娘,于是点点头。 念锦烛在一旁不吭声,她倒要看看睿子都要带女儿干嘛去。 睿唯一也是一路各种提问,结果睿子都笑而不语,将他们带到禁军的训练营。 看到禁军营地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念锦烛眉尖一跳,“子都?” 这里,念小宝已经从中走出来,看到他们三人便微着着走过来,“姐姐姐夫,你们总算来了,走走走,我早都准备好啦。” 睿唯一平时跟这个小舅舅疯惯了,于是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小舅舅,你是不是又做什么坏事了?你要是再这样一一可就不跟你玩儿了。” 念小宝抱着她头也没回,“小丫头,婆婆年纪倒是学会教训人了,怎么,居然教训起你的小舅舅了,放心,舅舅带你去玩射箭好不好?” 前头的一大一小很快没了影,念锦烛跟睿子都走在后头,“怎么想起带我们来军营?” “一一不是一直嚷着想过来看看吗?我睿子都的女儿,哪能委屈了不量。正好,一会儿也让你见识见识你相公的箭法。” 借口。 两人来到校场以后,那些正在训练的士兵都停了下来。 念锦烛想要挣开,睿子都不让,仍是搂着她走过去,对着站在前头的一排小将招手,“看着干什么,快过来见见夫人?”  那些小将都是些耿直的,一听睿子都的命令全朝着他们围过来,七嘴八舌跟念锦烛见礼。她有些尴尬,睿子都却哈哈大笑,十分满意,“我家宝宝女儿想看看你们练箭,我就给带她来了,你们不用管我 们,自顾训练就是了。” 那些将士再次开始训练以后,他又领着念锦烛去了校场西南,那里此时正放着一把长弓,还有一些射箭用的东西。 睿唯一正不顾念小宝阻止想要去拉那弓,小胳膊伸的老长老长的,“一一,让爹爹来。” 他松开念锦烛走过去将女儿拖到后方,“爹爹今天也给你表演魔术好不好?” “好!爹爹要表演什么魔术?” 孩子的声音带着奶音,却清脆又好奇。 睿子都看了眼她后面站着的念锦烛,两边眉毛都挑起来,“爹爹给你表演……百里飞箭怎么样?” 睿唯一哪知道什么百里飞箭,她瞎起哄,“好!” 于是,睿子都让念锦烛将一旁关着的几只鸟一一开了笼子。 大鸟振刺很快飞高,睿子都拿起摆好的箭,引弓拉弦,箭矢仿佛有生命一样直冲天际。 那些本欲冲天的鸟禽留下几声尖叫,纷纷滑落下来,睿唯一简直看傻了眼,“爹爹你好牛。一一也要学!” “一一是女孩子,而且你还太小了,拉不动的。” 可是睿唯一哪里管他,冲过去就要拿弓,自然拿不动的,倒是桌上摆着的东西被她扯下来,砸在了脚背上。 睿唯一疼的哇哇大哭起来,念锦烛只好过去哄女儿,同时瞪着睿子都,“让我说你什么好。” 大男人果然不靠谱,念锦烛一心想把她的宝贝女儿养着一个小娇娘,睿子都非要把人家往女汉子的道路上带。 这下好了,砸脚了。 一家人正哄孩子,远去走过来一个身着大魏官服的男子,他双手背在背后,一双眼睛几乎要钉在那一家人身上。 待走近以后,看清现场还有个小娃娃,假模假样地见了个礼,然后道,“听说世子来了禁军营地,不想却是带着亲眷,看来位子高就是好,想干什么干什么啊。” 此人是刑部尚书赵春来,他跟世子府一向有隔阂,所以态度差些没什么。 但是,想干什么干什么,这句话可就严重了。 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出门不带脑子的应该还是少数才对。 睿唯一还在哭,看样子应该砸的不轻。念锦烛将女儿交给念小宝让他带去大夫那里瞧瞧,自己站起来,想怼他几句。 “赵大人,子都是禁军副统领,带小女来的不过是一处训练营地而已,这话……言重了吧。”睿子都拉住气红了脸的念锦烛,“不知大人来这里找我,所为何事?” 两人也不是能站在一起侃大山的关系。 赵春来的年纪顶得上睿子都跟念锦烛年纪的总和,不要脸的程度却翻了不知多少。  他打量着念锦烛毫不掩饰的愤怒,讥笑,“听说昌平公主殿下是个奇女子,一家锦绣医馆一家玲记号遍地开花,太后力图让大魏女子都来跟您学习呢。公主难道不知道禁军营地乃是军事重地,女子不得入内?” 第648章 加封神武王 昨日的争锋睿子都可以给皇帝几分面子忍了他,可是他也敢教训念锦烛? “赵大人,我家锦烛若是哪里得罪了你,给你赔个不是就好。至于你说的女子不可入军事重地,那么敢问赵大人是否清楚非军中人不可入此地的规矩?你似乎,也不是军营中人吧。” 念锦烛缩在睿子都怀里,看赵春来脸上掠过的诸多表情,眯起眼睛,“子都啊,听说赵大人家的公子在河套那边做事不顺呢,你要不要卖赵大人个面子将人调回来?”  赵春来跟睿子都过不去,其中一半的原因便是认为自己儿子比他有才,可睿子都却凭着自己世子的身份青云直上什么好事都占尽。他的宝贝儿子却只能去河套贫寒之地当个小官,两年都不见任何升迁 。 刑部尚书家的公子只能当个七品小官儿,赵春来把所有的愤怒都算到了睿子都头上,因为当初这个提议是因他而起。 念锦烛那一句话,就是故意的。 他敢往睿子都头上扣屎盆子,自己就敢撕了他,戳一戳痛脚算什么。 赵春来是真的被戳到痛脚了,所以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非常的精彩,“殿下言重了。小儿无能,自当在外历练。” “赵大人真是客气。” “比不得世子,百步穿杨。刚才赵某看到世子的箭法了,当真是神箭手。世子可记得昨日几位同袍讨论给你加封的事?臣刚才看到世子的箭法,便是有个提议。” “赵大人有什么意见?” “世子不妨请封神武王,如何?您方才的箭法干净利落,神武二字再合适不过。你要是喜欢,我便报上去了。”赵春来脸上的怒气被他压下去了,他说这话的时候仿佛刚才的事情根本没发生过。 混到六部尚书,几乎意味着登顶仕途。而且大魏史上,找不出比赵春来更年轻的六部尚书了,可见此人能力手段。 睿子都皱眉,“赵大人的好意子都谢过了,不过这件事情还是等皇上定夺吧,子都谢过赵大人的好意了。” 赵春来好意被拒绝,也没说什么,装模作样地地说聊了几句以后便找了个借口走了。 待那人走远再听不到她的声音,念锦烛才转身看着睿子都的眼睛,“六部尚书为了你的封号争论?昨天你就是因为这个在宫中待了一天,然后也没个结果?” 睿子都就知道什么都瞒不住,只好点点头。 念锦烛皱眉,“子都,我有些担心。” 她忘不掉在南亭园中皇帝那种死一样的沉默,也忘不掉那日凤梧宫中皇帝说话的那个调调。 都说帝心难测,皇帝到底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大魏朝不缺好官,可赵春来这样见缝即叮的苍蝇也绝不少。 睿子都背负着这些,哪一天才是个头? “本想带你出来见识一下相公的本事,哪知道遇到这么件糟心事儿。看来这里也呆不下去了,走吧。” 他牵起念锦烛,两人去大夫那里接了一一,离开军营以后就直接回了世子府。 当天晚上,一家人难得坐在一起吃饭,结果饭到一半,皇帝的圣诣就到了。 睿子都竟真的加封神武王,且赐王府一座。  念锦烛发现来人是李公公以后,死活拉着他聊会儿家常,李公公没办法,就借口跟她还有睿子都去了府中后园,然后就着黑夜道,“世子,殿下,你们也甭问了。我只告诉你们一件事就明白了,下午刑 部赵春来大人去御书房里找皇上,两人谈了一个多时辰。据说洒扫的说,皇上的书案下碎了一堆瓷器茶盏。您二位都是聪明人,其它的我就不说了。” 念锦烛送走了李公公,整个人几乎虚脱。 睿子都封了神武王,便成了王爷,这于世子府的人而言是件好事。众人却见念锦烛一脸沉默,一时都笑不出来。 睿唯一跑到睿子都面前仰着脑袋,“爹爹,上次皇舅姥爷还跟一一夸你是个大英雄。还说要奖励你的,他让爹爹当王爷,是因为爹爹是大英雄吗?那样一一以后是不是也成郡言啦?” 念锦烛身体虚浮,她强撑着散了下人,又让阿碧把一一带回自己院子。做完一切,她走到花厅外的栏杆那里,盯着外头的小池子发呆。 念锦烛一句话都没有说,睿子都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取了一侧的披风给念锦烛披上,“锦烛,回房去吧,该休息了。 念锦烛有那样清晰的感觉已经很久了,可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皇帝加封本是件好事,可他封睿子都的时候却很生气,这意味着什么…… 念锦烛没动,感受着背后的男人环过来扣在腰间的手臂。男人的呼吸在她发间,温热,缠绵。 “锦烛,别这样。” 花厅外头,夜色很浓。远处府中下人正在忙碌,声音传过来的时候已经很轻了,所以这里很安静,安静到念锦烛几乎能听到他的心跳一样。 “子都,我害怕。” 她是真怕,皇帝的猜疑一旦生出,那基本不可能掐断。 念锦烛无法想象,倘若最后皇帝的冷漠会变成帝王雷霆万钧的铁血,他们该怎么办。 睿子都知道她担心,可这种事情一般人说了也不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为了让念锦烛散心,睿子都便借着最近自己空闲,在第二日带着念锦烛跟女儿还有念小宝去了骊山下春游。 春风十里,万物生长。 骊山下风景如画,念锦烛的心情好了很多。 “爹爹,娘亲,那里有船。我们上去烤鱼吃。” 正跟念小宝闹着玩的睿唯一看到附近的湖边泊了许多船只,高兴起来,也不等念锦烛跟睿子都回应,已然提着小短腿先两人一步扑了过去。 几人没办法,只好上了那条渔船。 骊山风景好,所以平时京中人士也常有来此游玩的。来骊山的,大部分也会来山下镜湖。 一来二去,便有了这个游镜湖的项目,只是这坐船上吃烤鱼……  那船家认为是个好项目,等船进了湖面,就推荐了几人垂钓工具。 第649章 再受伤 “船家,你载客游湖,都不提前备好鱼的?” 做为一个商人,念锦烛觉得这大叔生意做的也太失水准了,这样居然也能拉到客? 睿唯一倒是很高兴,她兴致很高,跟念小宝在一旁理鱼线。可那船家的鱼线乱成一团根本理不开,小姑娘灵机一动,“爹爹,你箭法那么厉害,不如你给一一抓鱼吃?” 宝贝女儿有要求,睿子都自然要上。在船上找了几只树叉,使了轻功飞到湖面,将树杈伸进湖中扎鱼。 以睿子都的武功,这样也没什么大问题,可在他扎了半天,竟只扎了两条小鱼。念锦烛这才才注意到,他的手竟有些晃。 睿子都拎着两条小鱼回到渔船上,睿唯一要他继续,被念锦烛喝止了,“一一,既然有线,就让小舅舅钓给你。娘亲要跟爹爹说悄悄话。” 她不顾睿子都反对,将他拉到渔船背后给他把脉。间发现睿子都气血有亏,她拉起他的左手,果真在手臂那里看到一个指甲大小的伤口,新肉还未长出。 睿子都的手臂上,长出新肉的伤口一看便知是剑伤。  以他的武功若是普通的伤口必不会像刚才一般,念锦烛皱眉不顾睿子都的反对伸手在上面摸索,片刻之后忽然难以抑制地颤抖地起来,“睿子都,在南境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到底都瞒着我什么?你这伤 ——到底怎么来的。” 念锦烛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以前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今却成日为自己担惊受怕。 他非常内疚,伸后将她带入怀中,“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在围捕那些叛乱郡守时为了救那方平被箭给射伤了。后来在禹溪的时候又跳进寒潭,在下面泡了些时辰,所以伤害才会好的这么慢。” 这个男人总是这言,以为自己的只言片语就可以掩盖一切,以为自已这样很英雄,可他不知道这些事情从来瞒不住的吗。 在西北坦图城他受黑心梓感染命悬一线,若非念锦烛以银针为他吊命,根本撑不到后来找到解药。 他的身体在那时已经受了损伤,现在竟还拖着伤口跳进寒潭。 哪怕是在他的怀里,念锦烛也无法阻止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渔船另一头,睿唯一跟念小宝终于将那些鱼线整理清楚,两人兴冲冲调了半天,果然提上来几条大肥鱼。 镜湖很大,在骊山脚下一直隔山延伸。 睿唯一一直嚷着要往前滑,那船家便依着要求一直往前滑船。 几人在渔船上就着船家的工具将渔烤了,睿唯一又想下湖游泳了。 “一一,你会游泳吗。”念小宝觉得这小丫头太跳脱,于是打趣她。 以前姐姐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会生出睿唯一这样调皮的丫头,这小胳膊小短腿的,一会儿要钓鱼一会儿要游泳,她不累啊。 睿唯一像只会移动的小包子似的,很快地蹭到睿子都身边,“爹爹,一一想游泳,你带一一游泳好不好。” 睿子都微愣,看了眼宝贝女儿期待的眼神,刚要点头便被念锦烛给阻止了,“一一,不许胡闹。这湖水寒凉,你年纪太小,不许下水。” 素来对娇惯睿唯一的念锦烛几乎是第一次这样严厉而迅速地否定了她的要求,睿唯一愣了一下,忽然哇哇大哭起来,“娘亲是坏人,娘亲骂一一,爹爹,娘亲是坏人,一一不要娘亲!” 念锦烛简直要被这小丫头给气笑了,“睿唯一,绝对不许下水。”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游泳,我就要游泳。” 这湖水好漂亮啊,她不仅要下水游泳,还要去跟小鱼聊聊人生。睿唯一气呼呼地扑到她的英雄老爹怀里,一脸无奈。 “锦烛,我看这水也不算太凉,要不……”睿子都是个娃控,睿唯一一哭就投降。 念锦烛激动起来,“我说了不许,不许就是不许。” 她的眼睛腥红,脸色也涨的青紫一睛,一双眼睛瞪着睿子都几乎要喷火。连念小宝都吓了一跳,他姐姐平时可是很好说话的一个人,这是怎么了? 娘亲发飙,睿唯一这才乖顺了一些。可小姑娘还是十分委屈,缩在睿子都怀一直撅着嘴不啃说话。 睿子都将女儿亲到念小宝怀里,然后挪到她身边,“锦烛,对不起。” “你看看这骊山,风景很好的?别生气了,好不好?” “锦烛,你看看呀,这里远闹人群,山水皆佳,正是你最喜欢的。” “锦烛,要不,咱们在这儿建个园子吗?以后没事的时候,可以带着女儿过来散散心。” 本来呢,人家一家人发生点儿矛盾,船家是不该张嘴的。可是这么好的机会,傻子才愿意错过,“几位客官要是真想在这儿建一处园子,不妨去看看骊山别院,听说那里正急着转让呢。” 睿子都动了心思,一来这里风景确实很好,二来他希望在这里买个宅子能讨念锦烛欢心。这丫头最近总为他担惊受怕,都瘦了。 念锦烛没说话,睿子都便让那船将他们送到了骊山别院。 游湖变成购宅,睿唯一不高兴。念小宝便将小姑娘拎到一旁玩儿去了,这小丫头居然都没看出来她的爹爹娘亲之间气氛不对。 骊山别院位于骊山顶上,整个宅子建设十分随性,东边一处主院,西边一处塔楼,附近还有一片露天水池。 能在这山顶弄出一个水池来,主人必是花了很多心思。 可睿子都最服气的应该还是这主人家对自己住的地方竟这么随便,几人在那主人家的带领下将整个宅子转了一圈,便知道他这分明就是大魏各地建筑都搬到了一起。 北方的石头堡,南方的吊楼,西边的泥屋,甚至还有仿了京城中的观星楼建了一个几层的小塔楼。 “您这是人在家中住,眼可观天下啊。”睿子都感叹。 那主人是个文青,素来酷爱游历天下,手又管不住,所以哪里看到什么好的都往这里搬。时间久了,这骊山别院就成了现在这模样。  “那你怎么会想到突然要卖掉这里?”念锦烛对这个别院的奇怪造型倒是很感兴趣,这里在骊山之上,风景如画。像这样天气好的时候,时刻都有一种步可登云的错觉。 第650章 赵春来谗言 她喜欢这里,而且是非常非常的喜欢。 念锦烛想,住在这里的人,没有特别的原因是舍不得卖的吧。  那主人当然舍不得,这个地方的每一栋楼每一间房都是自己精心挑选的,一砖一瓦都是血肉。他皱眉,表情崩的厉害,“不是缺钱谁舍得啊。您二位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要是乐意就买了吧,不然我还得 再找买主。” 其实他已经找了好几个买主,对方一听骊山别院都来看,结果来了以后全都被这奇葩的建筑风格给吓坏了,溜的比兔子还快。 三人谈话之间,已经在山庄里跑的满头大汗的睿唯一跑上那个缩小版吊楼,远远地朝他们喊起来,“爹爹,娘亲,这里可以看到京城,你们快来看呀。” 女儿喜欢,锦烛也喜欢,没道理不买。 睿子都很痛快地当场就签了契约,别院的主人这才知道买了他的宅子的居然是当今有名的睿子都世子,听说他已经加封神武王,那如今自然该称一声王爷才是。 购买骊山别院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睿子都跟念锦烛却没想到付了钱也有人上门找事儿。 而且这个人居然还是赵春来。 骊山别院在这风景如画的骊山之上,自然是很容易招客的,唯一奇在这里的主人把好好别院改造成了一个奇葩聚集地。 可这里的地头很得京中土豪权贵们的心,要是稍微改改,卖个天价不是难事。 赵春来做为刑部尚书,自然也想着要捞一笔,可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慢了一步,对向还是睿子都跟念锦烛。 三人打了照面,彼此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 一旁已不再是别院主人的男子愣了一下,“赵大人,您这是?” “我想把这宅子买下来,不知你这宅子可还在?” “怎么办?刚才神武王已经买了在下这宅子,而且付了钱,订金也都给了。” 那男子没想到赵春来会去而复返,一下子也有些尴尬。赵春来脸上的表情很淡,“想不到王爷倒是很迅速呢,那就恭喜了。” 睿子都点点头,“赵大人客气,虽然子都夺爱,不过你以后还是可以常来坐坐的。” “呵呵……” 碰上赵春来也想买骊山别院,念锦烛倒是没想太多。 她更担心的是睿子都的身体,这样一伤未平一伤又起,什么时候是个头? 好在睿子都大怕知道她很担心,接下来都尽可能地陪着念锦烛跟睿唯一。 骊山别院是买下来了,但是那宅子真要住下却还得再花些功夫,所以他打算将山庄的某些地方稍微改改。 可所有人都没想到,不过是一件小事,竟被赵春来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赵春来跟睿子都之间有矛盾的事京中谁人不知,这两人一个是大魏王爷的儿子,一个是主掌大魏刑狱的刑部最高官,两人都不是善与之人。 可赵春来这人会看人,他知道皇帝对睿子都如今已经有了顾忌。 睿子都年纪轻轻封了神武王,天下百姓都说他是保大魏平安的功臣,他的夫人又是被太后推崇备致的大魏女子表率。 这两个人,没有一个是皇帝顺心的。 赵春来本来也没想在骊山别院这件事情上做文章,可他居然得知了睿子都招了大批工匠进骊山的事,于是一条毒计便漫上心头。 这日,皇帝正因为朝臣在朝会时掐架的事烦的不行,赵春来下了朝会以后便去御书房里跟皇帝打小报告。 “赵卿何事不能在朝会上报?”皇帝烦的不行,看赵春来的样子也生厌。可他堂堂大魏皇帝,怎么着也不能在自己的臣子面前无理由发火,“说吧。”  赵春来先跪到地上给皇帝磕了个头,才道,“皇上,此事臣想了两日,才下定决心要告诉您。事情是这样子的,臣看中了城外骊山的一处别院,没想到被神武王给买了去。原本只是一件小事,若王爷真 心喜欢臣舍爱也无妨。可没想到……” 这个转折,令皇帝原本就不好看的眉心皱的更紧,“没想到什么?” “臣差人打听了,王爷近日招了很式巧匠去骊山。臣想着那别院是现在的,便改改也用不着那么多人,就让人去打听了下情况……” 赵春来说话总是留一半这毛病,让本就心浮气躁的皇帝一下子就火了,“你再说不清楚就给朕滚到太学去,重新学学再来。” 赵春来的目地就是要让皇帝发怒,只有皇帝发怒,自己说的话才有可能动摇他。 他将自己脑袋低下去,声音里里极是惶恐,“手下回报说世子在骊山附近找了一个很大的地方,恐怕是要修兵马场。” “什么!”皇帝一愣,“抬起头来,跟朕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赵春来于是就抬起头来,将骊山别院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番。 他五个刑部尚书,当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几句话下来,睿子都如今的形象已经成了大魏不能或缺的人物。 百姓之中他的口碑太好,说大魏没他不行。 一个臣子而已,少了他大魏便不能转了不成。 皇帝的眼睛眯起来,“赵大人,你做的很好。这件事情朕且记下,你回去吧。” 皇帝让赵春来走,犹豫了一下,补了个尾巴,“皇上,臣是担心王爷如今功勋在身,又是禁军副统领。他若真修了兵马场,恐怕不妙。” “滚!” 皇帝脸上的青筋暴起,赵春来只能夹着尾巴出了御书房。 可在他的脚跨出紫红大门的那一刻,赵春来脸上的笑容便更盛许多。 彼时,念锦烛正在锦绣医馆里检查情况,睿子都则在忙着要将骊山别院改造成他们一家子可以随时住进情的样子。 皇帝的一道急令下来,睿子都只好放下手中的工作进宫面圣。 自南境回京以后,他只入了一回宫。那天发生的事情并不愉快,因为一个封号大魏六部的人,三书省的人围着皇帝争论了整整一天。 皇帝那个时候脸色就没好过,睿子都便借固休养些日子,却不知道皇帝突然召他入宫是什么事?  “王爷,您一会儿可小心些,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心里掂掂,啊!” 第651章 记住你的身份 那传信的太监与睿子都关系不错,所以在入宫前叮嘱他。 睿子都被召入金銮殿以后,皇帝就一直在批折子。 金銮殿中除了皇帝就只有随侍在侧的一个太监,安静之中,甚至可以听到纸张被翻动的声音。 皇帝不说话,睿子都便也沉默地站着,这一站,竟是一个时辰之久。 “给子都赐坐。” 皇帝批完折子抬起头,看到他以后就朝一边的太监皱眉。 很快,睿子都面前多了一把椅子。 睿子都没办法,只好坐上去,然后道,“皇上,您唤子都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皇帝看了眼睿子都,“听说您最近在骊山购了处宅子?” “是的,骊山风光不错。锦烛很喜欢,正好那宅子的主人急着转让,我便接下来了。”睿子都平静的解释。 “哦——” 金銮殿里,因为皇帝那意味不明的一个调子,竟起了风。 睿子都愣了一下,皇帝的反应很奇怪。“皇上,臣说的是事实。锦烛在京中日日操劳,骊山离京近,但是又隔着镜湖,算是个闹中取静的地方。” 他记着之前那个太监的叮嘱,直觉今天皇帝的反应特别奇怪。 仅仅因为自己买个宅子就吼吼把他叫进皇宫,还故意冷落他一个时辰,看来是有人在皇帝面前说了什么。 睿子都近日里只跟赵春来一人碰了两次不愉快的面,除了这人不作他想。可睿子都不知道赵春来说了什么,竟让皇帝反应这么大。 皇帝沉默了一瞬,突然道,“骊山离京城还是有一段距离的,那里山连着山,若是在山中修一个练兵马场,应该不会有人察觉才对。” 这意思很明显,皇帝认为睿子都在骊山修兵马场。 他不上报,那就是私修练兵点,私自练兵。 私练兵,想造反? 皇帝的眼睛里一片冷光,睿子都只用了一瞬,立即离开椅子跪倒了皇帝面前的,“皇上,臣对大魏的忠心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绝无二心。” “绝无二心?好一个绝无二心!” 皇帝突然站起来,从明黄的案几后走下来,站在睿子都面前看着他的后脑勺,“既然没有二心,何以在骊山私兵马场?” 睿子都低着头,“臣没有修兵马场,皇上若当真不相信,大可以派人去,一查便知真假。” 皇帝静默了一瞬,慢吞吞道,“是否事实,朕自然会派人去详查。子都,你是皇家人,应该清楚,皇家亲情沉重。朕纵想待你亲厚,可你也必须知道自己的位置。” “臣明白。臣不仅是大魏的皇族之人,更是大魏的臣。” “明白就好。” 皇帝的声音冰冷的就是是那禹溪的水一般,若非四面有风来,睿子都觉得自己的血都要成冰了。 “回去吧,朕召你入宫,便是想要知道这件事情是否属实。” 皇帝突然转身,直接出了金銮殿。 睿子都在地上跪了很久,直到殿中洒扫的太监唤他,他才起身离开…… 睿子都突然被皇帝召入宫中,这件事情念锦烛是从他的暗卫嘴里得知的。因为事发突然,所以他的暗卫都很担心。 念锦烛知道以后就在皇宫外头等睿子都,没想到她看到睿子都的时候他整个人的脸色都是白的。 念锦烛曾经在西北看过他毫无生气的模样,那时睿子都中了黑心梓,满城百姓,大魏十万将士,整个大西北的安宁,全都压于他一身。 睿子都曾经颓废过,但是也只是很短的时间。  那以后念锦烛就特别害怕他那个没有生气模样,在她心里,她的子都应该是那种风流恣意的男人。他应该是那个打马当街,意气风发,对月而歌的风流少年郎。是那个万军之前,背影坚毅,顶天立地 的男人。 睿子都从皇宫中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坐在马车里的她。 念锦烛坐在马车里看到他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神色恍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睿子都即将要从马车旁边擦过时,念锦烛终于掀开车帘,“子都,上车。” 她叫他。 睿子都看她两眼,心思这才回到现实。 他坐上马车以后,念锦烛去握他的手,手心冰凉。念锦烛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马车外,车夫握缰催马,车轮滚动之声和着念锦烛的心跳声。她伸手捂住睿子都的脸,“子都,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念锦烛的声音特别轻,睿子都与她脸贴着脸,他突然伸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准确擒住了念锦烛的甜美柔软的唇…… 直到她几乎不能呼吸,他才放开她,气息已经紊乱,“锦烛——我想要——” 念锦烛的气息也早就乱了,可现在他们还在马车里呢,她拉着这个男人的衣领子,脸色有些红,“我们在车里呢。” 睿子都看了她两眼,突然将她抱起,然后在车夫还不知所谓的情况下施轻功一个吸气的功夫,已经翻上了道理一旁的屋顶。 睿子都没有说话,只在屋顶抱着她狂奔。念锦烛也没说话,她缩在他怀里,抬着脑袋看他在奔跑之间紧紧缰着的下巴。 睿子都很快抱着念锦烛回到了府中,然后一路抱着她在下人惊诧的目光中直接冲进了两个的卧房。 “锦烛,给我——”睿子都的气息很乱,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吻上了念锦烛,然后一双伸手解开了她的衣服带着…… 温存过后,一室旖旎,满地都是两人在缠绵之间被撕碎的衣物。 白日宣淫啊啊…… 看着那一日衣物残物,念锦烛将自己的脑袋缩进了被子里。身后的男人看到她那鸵鸟模样,露出久违的笑意,“我的锦烛害羞了,怎么办,我还想试试凤凰齐飞呢,要不咱们试试?” 念锦烛已被他折腾的没了力气,正待要拒绝,那个男人竟已将她翻了个个,用力压在身上。 “喂喂喂,你别摸了……” 男人笑着,低头堵住了她那破坏气氛的嘴。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房间里,很快再次发出羞人的声音。 第652章 离开 阿碧在院子里呆了片刻,还是离开了。她还没成亲呢,两个主子这样就这样大白天撒狗粮…… 夜色落下,念锦烛在哭着讨饶数次之后,终于得了解释。睿子都大概也有些累了,抱着她缩在被子里,“饿不饿?” “你呢?” “已经吃饱了。”睿子都一句话,念锦烛的脸刷地又红了,“你能不能正经点儿。” 温存过后的坦诚相拥,最是暖人心匪。 念锦烛躺在这个男人怀里,声音带着久违的冰凉,“你现在愿意告诉我,在皇宫里发生了什么吧?” 睿子都天不怕地不怕,又是数次经历过战场的人,还有什么事能让他害怕? “是不是皇帝说了什么?” 背后的男人笑容散去,“锦烛,有人告诉皇上我在骊山私修兵马场。” 念锦烛觉得的心脏停了一刻,她几乎是有些慌乱地翻身看着他,“怎么会这样?” 私修兵马场,就意味着会在背后练兵。那扣上的便是犯上的帽子! 念锦烛很早以前便知道皇帝对自己的态度很冷淡,她曾经担心过皇帝会对睿子都生出隔阂。 她一人无所谓,可子都是大魏的世子,他若被皇帝盯上,可真就麻烦了。偏偏睿子都这几年一直在建功立业,只要有事情皇帝都让睿子都上,他根本逃都逃不掉。 念锦烛盯着睿子都,“皇帝说什么了?” “我没做过的事情问心无愧,我让他去查。他没说什么,可是这件事情一旦开了头,后面就收不了尾。” 他也生长在大魏皇族,看过了太多的权利争锋,怎会不知道皇帝若是对一个臣子起了猜忌意味着什么。 睿子都对皇帝手里的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这些年来他都尽可以的当免费劳力,也不邀功请赏。他曾以为皇帝总会看到自己的坦荡,做了那么多,居然败给了几句流言。 睿子都并不害怕皇帝的猜忌朝臣的恶意攻击,因为他从来没有惦记过那个位置。 可孑然一身便罢,如今有了锦烛有了女儿,他才真正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的。 他抱着她,两个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只有这样,睿子都才能真切地感受到她的存在,“锦烛,我们要不要离开这里?” 念锦烛一愣,她没想到睿子都居然会有这样的念头。 事实上,从念锦烛偷听到太后跟皇帝的争执她就有这种念头。可睿子都自幼生在这片土地,若仅仅是因为一个担心就让他跟自己走,会不会太自私了? 念锦烛小心翼翼,“你真的想要离开这里?” “嗯,我想好了,既然皇上容不下我,那我就带着你跟一一走吧。” 睿子都其实有抱负,念锦烛知道他,也懂得他的抱负。 可伴君如伴虎的日子,她每天都如履薄冰。就怕哪一天做了什么让皇帝胡思乱想的事情,一人死事小,可皇帝一怒,牵累的会是亲人,爱人,朋友,是所有人。 太累了。 她的脸贴着他的心口,声音轻的像羽毛,“好,我们离开这里。” 睿子都要离开,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如今正在风头,南境之事,南诏之事,百姓们口耳相传之下几乎被神话。 所以,念锦烛想了个法子。 装病。 其实也不需要装,睿子都在禹溪里泡的太久,心脉受损严重,若非他的内功根基,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样子呢。 自那日皇帝将睿子都叫到皇宫里一顿警告以后,他就派人去了骊山察看。结果自然是什么也没查出来,于是皇帝便找了个借口罚了赵春来,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睿子都的休息时间眼看要结束了,他跟念锦烛商量再三,决定入宫直接告诉皇帝。 左右皇帝对他们夫妻二人都不待见,越是拐弯抹角,皇帝那一关只会越难过。 所以,直接告诉他好了。 夫妻二人一起入宫,睿子都去见皇帝,念锦烛则去见了太后。 在这皇城之中,太后是对念锦烛最好的人,而今要离开了,她是怎么也要跟太后告别的。 凤梧宫外头,繁花似锦。 一只白毛狗正在树下刨土,老远闻到念锦烛的味儿,撒丫子就跑子。 那狗正是之前被睿唯一推进池子里差点儿淹死那只,如今对她也有了恨屋及屋的心思。 念锦烛慢幽幽地走过去,一路上宫女见了都跟她行礼,她一一摆手,走到宫门口的时候,听到里头一堆人笑闹的声音,顿了下步子。 太后是这后宫最尊贵的女人,可她也是最孤单的女人。 她将自己的儿子推上后位,可如今除了皇帝,却也没什么亲厚的人了。太后对念锦烛好,是因为她对念锦烛娘亲的愧疚。 可无论如何,她老人家终究是在皇城之中对念锦烛最好的人了。 真要离开这个地方,她最舍不得的人竟是太后。 太后大概是真的很寂寞,所以她喜欢一切鲜的东西。 凤梧宫里种满了来自大魏各地的各种植物,这个季节若不仔细看,只怕会以为凤梧宫变成花园了。 太后跟几个宫人也不知道正在干什么,时不时就是一阵笑声。 她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被人发现。 宫人看念锦烛表情不太好,识趣的给她让了道,念锦烛这才看到,太后正蹲在地上,逗一只小奶猫。 小萌宠脸上一半白一半黑,念锦烛觉得有趣,“太后,我怎么发现你这凤梧宫里奇怪的东西趣来越多?” 太后见念锦烛主动来看自己,就将那只小奶猫交给宫人,然后自己站起来,“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后辈从来不来看看哀家。” 念锦烛被太后那一眼瞪的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说辞,太后这么聪明的人,应该会猜出他们想要离开的原因吧。 她不说话,太后也不理她,拎着自己的拐杖健步走出凤梧宫,后头的宫人想要跟,太后一个眼神就给吓回去了。 那宫人只能可怜兮兮地转回头来看着念锦烛。  太后这是在等她呢。 第653章 验伤 念锦烛无奈追上去,“太后您慢点儿,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任性呢。一个人不让宫人跟着,要是碰着哪儿怎么办?” 她扶住太后,太后哼一声,“碰着就碰着了,哀家这把骨头,碰两下也散不了。” 念锦烛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您这是要去哪儿?” 太后不爱跟皇帝皇宫的妃子来往,平时除了必要的请安她一概不见那些人。除了念锦烛,太后便是其它的皇族子女也只是礼上往来的见一见。 她这一走,太后只怕会更孤单。 太后不知道她心思,走了一会儿便没了脾气,“哀家心入手了几只小鸟,小嘴儿溜的很,带你去瞧瞧。” 御书房那边,气氛也是极不好。 睿子都直言要离京休养,这让皇帝有一种打到台阶下不去的感觉。 赵春来的几句话就让他将睿子都训一顿,这行为显然有失皇家身份。可睿子都现在借口养病就想将一堆烂摊子都甩了? 他坐在椅子上,屁股都是疼的,“你想离京,那么多事谁去干?禁军副统领的位置坐的不安逸?想做统领?” 睿子都决心即下,自然不会轻易更改,“我大魏朝人才济济,少子都一人,必会有更多大好男儿顶替子都为我大魏效力。” 他面容刚毅,“子都在南境之颤为女儿采冰殊莲时曾遭遇南诏王围困,被迫借禹溪逃生,之前便受了伤,此后旧疾又发,如今便是子都愿意,也是心有余力不足。请皇上成全子都离京之心!” 御书房里,睿子都跪在地上,说完那些话以后皇帝感觉自己的屁股更疼了。 他索性站起,居高临下看着睿子都,“那你准备何日归京?” 睿子都没说话,一双眼睛古井无波。 皇帝突然大笑三声,连着说了好几个好字。 接着,他做了睿子都没想到的事情,“既然你受了伤,那便去太医院找人瞧瞧,若真是受了重伤,朕也没有不放行的理由。” 臣子因伤请辞,皇帝竟要看验了伤才肯放人。这事儿若传出去,必成笑柄。路上,睿子都的眉头一直皱成才团。 太医院与太后要去的方位交叉,所以两边人便撞了面。 睿子都给太后行了礼,她便问他去哪儿? “回太后,王爷受了伤。皇上让咱家带王爷去太医院瞧瞧呢。”睿子都不说,那个跟着他的太监便替他回了。 太后眸色突变,她扭头看向念锦烛,“怎么回事?你给哀家老实说。” 念锦烛本想着再等等才告诉太后,哪知道在这儿遇到了睿子都,她只好道,“太后,不是要带我去看你新入手的鸟吗,我们边走边说?” 擦身而过,念锦烛与睿子都互相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等睿子都与那太监走后,太后才停下来,“好了,你有什么就直说吧。哀家在这后宫子波诡云谲之地活了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  “太后,您应该知道子都在南境平乱时曾在不动兵卒不生战乱的情况下诸杀南诸联合判乱的七郡郡守,当时子都为乱箭射伤。后来他入南境之颠采冰殊莲又遭遇南诏王围困,寒邪侵入了腑脏。我跟子都 商量过了,我们想离京一段时间好好调养他的身体。” 念锦烛搓了一下手,说完她便想去抱太后,结果她躲开了。 “锦烛丫头,你老实说。你们离京是自己的意思,还是为了躲皇帝?” 太后心思敏锐,一双眼睛直视念锦烛,念锦烛略略避开了太后的眼睛,“是我们自己的意思!” “看着哀家的眼睛说,是你们自己的意思,还是为了避开皇帝?” 无人的皇家小道,太后不怒自威。 念锦烛一下跪在卵石地面,“太后,是我与子都的意思。他寒邪倾体,若再不进行治疗,会有危险。” 念锦烛的声音一字一字都十分清晰,两人都挺着背,绝无退缩的打算。 阳光下,她年轻的脸上带着一种坚韧与清澈。那是绝不属于后宫的任何一个女人的,太后盯着念锦烛晌,忽然道,“明白了,你不是来看哀家的。你是来跟哀家告别的,别跪着了,起来吧。” 她有些无奈,“皇室之中,这原也不是什么稀奇事。难为你这丫头还肯想着老太婆,走吧,回凤梧宫去,好好地陪哀家说说话。” 太后不愿说破更多,念锦烛心中感激,便嗯了一声。 至于睿子都那一边…… 太医院给他做了最全面的检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的身体几乎要被掏空,若不好生休养,命不久矣。 当结论摆在皇帝面前时,他傻眼了,本以为睿子都想自抬身价,原本竟是真的。 “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你就离京好生养病去吧。禁军的事情,朕交给其它人就是了。” 睿子都谢了恩领了旨,从皇帝那里离开以后就去凤梧宫接念锦烛。 夫妻二人离宫以后,回府不久,便又让人找来了念小宝。 念小宝听说念锦烛与睿子都两个人居然要离京,一下子瞪大眼睛,“什么?你们要离开京城,居然现在才告诉我?姐姐,我还有好多东西来不及收拾呢。” 他有了自己府宅,也有了自己的生活。可是,早年跟着念锦烛相依为命的日子已经成了习惯。 念锦烛要离开京城,念小宝本能的就要跟着走。 “好了小宝,别闹了。”念锦烛皱起眉,“你如今是个大人了,不是姐姐的跟屁虫,你不能跟着我们走。” 她轻轻握着睿子都的手,他的手背上,有曾经中毒时留下的疤。 “你现在在军营里干的好好的,跟着我们走的话你的一辈子便耽误了。所以,你得留在京城。” 念小宝急白了脸,“姐姐说的什么话,你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就不管了?”  此时,睿子都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小宝,这也是我的意思。你如今也是个王爷了,不能什么事都由着自己的性子。你想为大魏做事,便留在军营之中好好干。大魏朝如今国富民安,但是兵备混乱。你只要用心,必有作为。” 第654章 螺州 念小宝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他们两根本就没打算带自己离开,说半天不就那意思吗。 哼—— 念小宝生气了,“好,那你们还回来吗?什么时候回来?”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两声,“病好了,自然会回来的。” 念小宝嘴上同意了自己留在京中,可是太生气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也不跟自己商量一下,居然快离开的时候才通知一下结果。 这算什么? 他连晚饭都没在府中用便气哼哼的走了,在外间玩耍的睿唯一听到念小宝来府的消息跑来找人,结果念小宝已经走了。 睿唯一傻眼了,“娘亲,小舅舅是不是生一一的气了?怎么也不来看我就走了?” 睿子都将女儿抱起来,刮了下她的鼻尖,“一一只惦记小舅舅,爹爹都要吃醋了呢。一一在玩儿什么?爹爹陪着你啊。” 睿唯一记事快,忘事更快。 有了新的玩伴,自然也就忘记那不搭理自己的小舅舅了。反正有爹爹陪着,小舅舅什么的,管他呢。 两日后,处理完京中事务,睿子都便领着妻女跟几个暗卫独自离京。马车路过城门时,还能看到入城的那些百姓,灿烂的笑脸。 对他们来说,天子脚下,是可以孕育未来的地方。 彼时,京中百姓尚在传颂大魏神武王的泼天功迹,哪里知道他们嘴里的神武王爷睿子都,以然携妻带女举家离京了呢。 而皇帝为加封他特赐的那府神武王爷,也还没有迎接新的王人,便再一次的空置在那里。 一月之后。 人间四月,春光正好。 江南一隅,桃花正盛。 螺州城中,行人如炽。 人群里,念锦烛与睿子都一人牵了睿唯一一只手,一家人都是皮相极佳的人,哪怕这人海里也有不少人时不时回头朝他们看两眼。 睿唯一尚小,对这种事情没什么概念,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吃过的桃花酥,那叫一个香呀! 小姑娘口水连连,又不好意思跟爹爹娘亲讲回去再买的话。现在人太多了,要是回去的话,他们就得逆行,多危险呀。 就这么忍了一路,一家人竟不知不觉来到了桃花寺。 螺州,大魏南属运河边上一个中转之地,这里有秦淮的风流,也有西北的浩荡。 当然,这里更有桃花,数之不尽的桃花林。 这桃花寺,便是螺州一绝。 传闻当年,大魏建国初始,先帝初登大位,桃花寺外原本枯败的桃花林始复生机。 从此以后,桃花寺的香火便再未断过 所说每年的四月四,桃花寺都有斋饭供应,而且是无限量供应。 所以四月四这一天,赏花的也好,冲着斋饭来的也好,一大批人总会云集在这里。于是,这一天路人的人总会比想象的还要多。 睿子都起初不太想来凑这样的热闹,可念锦烛说他自来了螺州以后闲的发霉,天天看诗词练大字,非拉着他过来偿偿桃花寺的斋饭。 一家人到达山顶的时候,这里的人已经到了无法下脚的地步。睿子都担心人太多,便将睿唯一抱起来,睿唯一变高了,眼睛看的更远,便瞧见了远处的桃花酥。 小姑娘的眼睛亮的像是大宝石,那可是美味的桃花酥啊,吃一口想一年。 “爹爹,我要桃花酥。” 睿唯一毫不犹豫提出要求,她才不要吃劳什子斋饭,她要桃花酥。 “一一,我们要领斋饭,这个是今天的任务。”念锦烛看了眼四周无缝衔接的人群,皱眉。 睿唯一脑子里都是那个桃花酥的味道,“不,我就要桃花酥。” 从山脚下一直忍到山顶,小姑娘已经忍无可忍了。 桃花寺外的人实在太多,一家人几乎都是挤在一起的,哪里走的开。然而睿子都是个娃探,他很快有了决定,“锦烛,你在这里排着,我带一一云买桃花酥,一会儿我来找你。” 念锦烛根本就来不及反对,睿子都已经抱着女儿挤进了人群里。 来这里的人都希望能够快一点儿领到斋饭,所以前空出来的位置很快被人补上,念锦烛无奈,只好转身排起队来。 几个时辰以后,念锦烛终于领到了桃花寺里发的几份斋饭。可睿子都跟睿唯一却没见到人,她挤进人群里,想要找到父女二人,然而人山人海之中要找到一个人难如登天。 念锦烛便找了一处人少些的墙脚蹲下来,然后盯着自己领来的斋饭发呆。 来螺州不知不觉一个月了。 睿子都的身体却还是那个样子,不好不坏。 那日在太医院里皇帝让那些经验丰富的太医给他做的检查,念锦烛私下打听了。他的身体是真的亏空了,长此以往,只怕会有丧命的可能。 禹溪是南境最寒凉的地方,寻常人在那里泡上一刻都受不住,他在里头泡上一两个时辰,不损五脏六腑才怪。 器脏损伤,不能医,只能养。 她并不是非要来桃花寺里救斋饭,只不过是因为听人说寺灵。身有损伤的人吃了也有好处,所以她排睿子都拖过来了。 可现在斋饭求来了,人却不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念锦烛坐在角落里,看桃花寺外桃花纷扬,人来人往,却独独不见她等的人。 斋饭凉了,她索性一个人将三份都吃了个干净。 睿子都回来的时候,念锦烛几乎要睡着了。 她面前放着三只空掉的陶碗,眼神有些苍凉。睿子都愣了一下,抱着女儿走过去,“锦烛?” 睿唯一大概也知道自己闯祸了,伸着脑袋想往念锦烛怀里凑,“娘亲,一一给你带回来好吃的桃花酥,你偿偿看嘛。” 小姑娘从怀里掏出手帕打开,可是上头的点心已经成了渣。 她委委屈屈地缩了缩脖子,“娘亲,一一不是故意的。” 睿唯一有些圆眼睛,委屈的时候眼里里总会蒙上一层晶莹。念锦烛叹息,“娘亲不生气。” 她站起来,然后道,“听说桃花寺里可以求签,子都,我们去求只签怎么样?”  念锦烛是不信神佛的人,可她不仅拉他来讨斋饭,还要去求签。睿子都盯着这女人半晌,终是点点头同意了。 第655章 签文 此时,桃花寺里的放斋活动早已经结束。 一家人也来到了佛堂。 桃花寺里供的是河神,因为螺州繁华都是那条大运河带来的,所以螺州百姓们信奉河神能够护佑他们。 睿子都于战场上杀了过那么多人,于权贵中心更是看尽人心险恶,便是让他跪在这神像前,又有什么意义? 念锦烛似乎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并不逼着他下跪,自己跪在河神面前。 她并不知道河神是否会听到自己的愿望,可为了睿子都,既然是这种毫无意义的事她也愿意去做。 念锦烛双手合计,清瘦的背景跪在垫子上,从背后看只不过就是一个清瘦的普通姑娘而已。 可是睿子都却看的几乎失了神。 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他最爱的人。 当初娶她的时候,说过要让她成为这世间最幸福的女人,现在却让她为自己跪在神像前。 睿子都忽然拉着女儿也跪到她旁边,“河神,倘若你真有灵,请佑我一家平平安安。” 睿唯一不懂什么是拜佛求神,可爹娘都是一脸认真,她竟也学着拜了拜,“河神,请你保佑我的爹爹娘亲,保佑他们身体健康,平平安安。谢谢!” 小姑娘甚至还将小手放在胸前,将小脑袋在地上磕了两下。 念锦烛愣愣地睁开眼睛,看着这父女二人,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一家人都穿的不错,一看就是肯给香火钱的。一旁守着香客的和尚见机凑上前来,“夫人,要不要求只签。” 绿杨堤畔贵人来,半是忧疑半是财。 好把利名重变化,莫教空去却空向 念锦烛拿着签文去解,那和尚看了半天,问她,“姑娘,您求的是什么?” “平安。” 那大和尚眼神荡漾,摸着自己的下巴摇晃半天,叹了口气,“姑娘,大和尚告诉你,倘若你这签文求提前程尚可,倘若你这救的是平安,那可要小心了。” “这上头说的不是贵人来吗?什么意思?”念锦烛皱眉,他如今已是大魏的王爷,前程自不可求。 可好的前程,难道不是绊着身体安康? “姑娘有所不知,你的这只签放在前程之中当属前程似锦,有龙抬头之势。可若放在平安里,便意味着你放弃前程似锦强龙抬头,便是贵人来此,易难相助。” 那大和尚说的似是而非,念锦烛听的一头雾水,站在一旁的睿子都给了些银两,然后将她拉起来,“好了锦烛,来一趟桃花寺,总要看看桃花的。走吧!” 念锦烛被他拉走之后,一个脸上挂着胡须的男子坐到和尚面前,“大和尚,你说说,这签文若是求的前程,是不是极好?何谓龙抬头?” 桃花寺里香火奇好,那大和尚解签的费用自然不会便宜,正待要将这不长眼的家伙哄走,那人却自怀中掏出一只金锭子,“仔细说说。” 大和尚收了银子,哪里管其它的,将那只签里的一切跟他解释一二,只差没将睿子都捧上天去。 那人一边听那大和尚说话,一边掏出一个小本子,将他的字里那些吹捧之词一字不差记录下来。 当然,这些念锦烛跟睿子都是不知道的。 他们在桃花寺外的桃花林里转了一圈,睿唯一便找出一堆稀奇古怪的食物,也将那些食物捧上了天。 念锦烛不想她吃太多甜食,可睿子都这个娃控却一点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受委屈,愣是纵容了一路。 等到他们下了那桃花寺所在的山时,天色已经偏暗,行人也都踏上了归途。 “娘亲,一一想吃桃花酥呢,你以后给一一做桃花酥好不好?” 睿唯一累了,在睿子都背后睡过去之前,也没忘记要对那道美味的糕点表明心迹。 等女儿的呼吸声传来,睿子都这才道,“锦烛,要不,你也在螺州开个锦绣医馆如何?” 念锦烛现在的生意做的是越来越大,几乎在大魏的各郡都有分店。夫妻二人来了螺州以后却发现这里竟没有分店,这一个月来他们三人天天都在螺州城里游荡,也没什么事情忙。 偶尔有从全国各地送来的账本念锦烛也是很快就处理掉了,现在不仅是他,念锦烛也闲的要发霉了。 天色已暗,再要看桃花赏桃花不太现实,尤其城外没有灯。 念锦烛的目光落在前方,除了三两结伴的行人,便是沉沉幕色。睿子都的头发挽的简单,在这幕色之下,他的脸有一半都是糊涂的。 她看了他两眼,“螺州靠河,附近又多有山林地,这里气候湿润,寒气很重。” 他们的默契,让念锦烛不用将后面的话说完睿子都也能知道她的意思。 她想陪着他,否则她不安心。 他没有再说什么,一只手托着背后的女儿,一只手牵过她,两十指相扣,齐齐走回螺州城中。 桃花寺回城几日后,睿子都与念锦烛正在屋子里睡觉,院子里的下人来报说来了客人。 这宅子是两人来了螺州以后买下来的,靠近南属运河。 本来念锦烛是不同意将宅子买在这里的,睿子都却非常喜欢。 螺州的商客众多,尤其依靠运河为生的更是绝大部分。他们在这里,可以时常去河边溜达,一来不会闷,二来也能从那些商客嘴里知道很多天下事。 睿子都落户螺州的事情并非广召天下,但也不是什么秘密。因此有些知道他身份的人免不得想要巴结一二,可都被他的侍卫就挡回去了。 细算起来,这应该是来到螺州以后第一个上门的人吧。 夫妻二人无奈起床,到前厅一看,才知道这客人竟是他们之前在河边散步时遇到的螺州城守备宋源。 这人算是半个段子手,念锦烛的印象很深,对他也颇有好印象。 “宋大人这么早?” 宋源看了眼外头已经到中央的太阳,默默擦了擦汗,“夫人,现在已经可以吃中饭了。”  念锦烛哈哈大笑,拉着睿子都走过去坐下,“所以你是来趁中饭的?” 第656章 无地自容 宋源看了眼面色平静的睿子都,便道,“哎呀,王爷,夫人,你们二位都是聪明人,我也就不绕圈子子,我此番前来,是想跟二位商量一件事情。” “是这样,在下有一妹妹,跟着城中坐堂郎中学了些医术便想要开个医馆坐诊。我知道夫人的锦绣医馆在螺州没有分店,就想着不知道夫人有没有这个打算?” 念锦烛有些意外他竟是因为这件事情来的,“刘大人想给你妹妹找活干?难不成你妹妹想跟我合伙?” 刘源颇为尴尬地点了下头,“我是有那个意思。” 睿子都一直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将刘源打量了个遍。 他那眼神简直像是要把人给剥光似的,念锦烛扯住他的衣角,“刘大人,我现在还没有考虑这个的想法,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夫人的锦绣医馆遍布大魏,但是螺州目前却没有分馆,您说什么不考虑一下?螺州这里人多,需求也大。这件事情,舍妹所求只是其一,这也是我的的意思。” 刘源沉默了一下,才道,“我也有私心,螺州如今发展的不错。但是城中医馆变着名目赚病人的钱,很多穷人根本都不敢进医馆。夫人的锦绣医馆价格便宜,是为百姓谋福的善举。” 睿子都本就有意让念锦烛将锦绣医馆在螺州也开起来,这刘源说的话算是正中他下怀,“刘大人,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跟夫人商量一下,到时候再给你答复。” “好。”刘源点点头,“铺位什么的我都已经找好了,若二位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锦绣医馆终于还是在螺州开张了,念锦烛最终也接受了这个现实。 考虑到如今睿子都如今没什么事干,她便将他也拉到了医馆去帮忙。 刘源的妹妹刘冬瑶,年方十六,正是最好的年纪。她性子比刘源更开朗,而且对医术十分执着,但是念锦烛试过她的医技,只着一个锦绣医馆跑堂的水准。 刘冬瑶对此倒是一点儿意见都没有,忙前忙后,念锦烛将睿子都拉过来以后小姑娘就有了新的动力。 逗笑这个严肃的王爷。 男子心仪一位姑娘,每次见面总要花掉自己半大半个月的收入,他只好等了半个月再与姑娘见面。 这天姑娘生气的问他:“怎么都不来看我?” 那男子鼓起勇气说出实话:“我,我,我看不起你。” “哈哈哈,好不好笑?” 一旁几个过来看诊的百姓不知道睿子都的身份,但是也跟着刘冬瑶笑起来。 睿子都一脸白痴样地看着这丫头,完全不理解念锦烛对伙计要求那么严的人怎么会招一个白痴。 他收拾完收手里的药渣站起来,“我去后面看看,你照顾好这里。” 医馆后面是一个很大的园子,园子里种着草药。这些都是常备药,念锦烛专门让人种上的,此时她正在浇水,看到睿子都就放下手里的水壶,“子都?前面忙不忙?” 医馆开张到现在,已经大半个月。 因为是新店,所以念锦烛几乎都在这里帮忙,虽然不用坐堂,可很多事情却需要她亲力亲为。 睿子都点点头,“过来!” 她走过去,睿子都一把就将她搂进怀里,“锦烛,想你了。” 睿子都的声线好,所以每次他叫念锦烛的名字都会让她有砰然心动的感觉。 念锦烛吸了吸鼻尖,“老夫老妻了,还想……” “老夫老妻了也想。”睿子都孩子气地抱着她,“要不,给唯一生个弟弟或妹妹怎么样?” 轰—— 念锦烛没想到他在这里说这个,一脸张一下就红成了柿子饼。 一旁凑过完来的刘冬瑶哇地一声叫出来,“哇,王爷,原来你不是面瘫呀。” 念锦烛没想到这丫头会在一旁,赶紧推开睿子都,红着脸瞪着这姑娘,“你怎么会在这儿?” 刘冬瑶拿着手里的虫草,一脸坏笑,根本不怕他们,“我刚才在外面遇到一个药商,他手里的药不错,想着拿过来给你们看看的。谁知道——” 睿子都看了眼刘冬瑶,小丫头一点都不怕他,蹿到念锦烛面前,“夫人,你们真的要给一一生个弟弟妹妹吗?也是,那小姑娘确定挺孤单的……” 这自来熟的性子让念锦烛完全汗颜,睿子都看了两人一眼,面无表情地走了。 他一走,小姑娘更得瑟,“夫人,真是没看出来啊。王爷在我们面前那么沉闷的一个人,居然这么会说情话。” 小丫头明明连个心上人都没有,说话却比念锦烛这个已婚妇人还要奔放,这让她简直无地自容。 念锦烛看了眼刘冬瑶,“把你的东西给我看看?” 那虫草确实不错,厚而干。 “夫人,去看看吧。” 刘冬瑶领着念锦烛出门,去看了那个此时还等在大堂里的药商。 两人聊过以后,念锦烛将他手里的虫草都收购了。 忙完这些,太阳就下山了。 最近螺州城里很热闹,睿唯一已经两周岁半了。 小姑娘来了螺州以后比在京城里快乐得多,念锦烛跟睿子都开了医馆以后她的日子更欢脱了。 两人回家,前脚进门后脚下人就来找两人控述,“夫人,姑娘今天把奴婢的眉毛都烧了。” “……!!!” 夫妻二人地睿唯一那里,本来教训一下那小丫头,结果睿唯一玩的太累早早睡下,现在已经在打呼了。 念锦烛想把他叫起来,睿子都去拦下她,“回去吧,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说吗。” 这娃控的毛病,怎么办? 念锦烛皱眉,“一一真的被我们宠坏了,以后不能再让她这样了。” “嗯,以后给她生了弟弟妹妹,就会好起来的。”睿子都的嘴辰在她耳朵吐出口气来,念锦烛的脸刷地就炸了。 没完没了了啊。 睿子都将她抱起来,大步走回他们的院子…… 路上偶尔也下人见到,也都十分懂事的低下头。  日子过的很快,不知不觉,他们在螺州便呆了几个月。 第657章 螺州盐市混乱 其中自然也发生了很多事,南诏归魏,成为大魏的领土。南境的汉学办起来,官道也修通了,所说南境是个多草药的地方。 在南境的深山里长着很多的灵芝,很多都上百年了。 药商们大赚了一病,念锦烛的医馆还是老样子,便宜,大夫医术高明,很多看不起病给不起药费的都来这里看诊。 睿子都的身体在螺州这段时间的修养之下也好了很多,念锦烛心里放心不上,也就终于没有再将那日在桃花寺里求签的事情放在心上了。 这日,锦绣医馆里迎来了一群特殊的病人。 这些人很多都穿着补丁服,他们面色腊黄,因为缺少食盐,所以脖子大了一圈。  这些人走路几乎都困难,很多人都是拄着树杈子来到医馆的。起初医馆里的大夫也没发现反常。可是在接下来的几日都发现了同样的病人,而且一问之下人,这些人竟都是是螺州附近某一个村子的平 民。 而且从那些病人的描述里得这粗脖子病的人应该很多,他们听说锦绣医馆可以免费给穷人看病所以就想过来试试。 医馆开门行医,没有理由拒绝这些人,念锦烛的原则是,能医则医。 有能力的当然要收治医费,确实没有能力的也可以免去一切费用,可这么大一批人都得了同样的病。 粗脖子病的成因简单,就是长期缺盐。可盐是个很金贵的东西,这些药钱都出不起的穷人,当然更不可能买得起盐。 他们知道这件事情拖不得,所以就把这件事情赶紧告诉念锦烛与睿子都。 念锦烛查过那些人的症状以后,得出跟坐诊大夫一样的结论。她决定去那个村子附近看看,倘若真的很多人都得了这病的话,那可麻烦了。 批量的人得了粗脖子病,这件事情让睿子都跟念锦烛都此起了重视。 老百姓因为缺盐病成这样,足见他们已经缺盐很长时间。 大魏能有如今的强盛,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大魏的位置。 中原腹地的产盐区域,几乎都集中在大魏境内。而且在累世的积累之下,有一套自己的采盐技术,因而大魏的盐价一直由官府控制着。 做为百姓的安身立命之本,盐价的波动很大程度上就会影响老百姓的生活。 螺州这样一个繁华之地竟在盐价这一块儿出了事,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念锦烛与睿子都商量以后,便乔装出城,然后去了那片粗脖子病严重区域,想看一看当地的城情况。 螺州是盆地,又因靠运河,所以在大魏各城中经济算是靠上。 可天子脚下也有贫民窟,这螺州城外,也有贫民聚集地。 夫妻二人没有骑马,一人背着个药箱,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到达那个事发地:王贾村。 两人还没到村子里,已经看到四周大片大片的良田。即将入夏,大片的田地里稻子绿油油地看着十分喜人。 田边有个穿了薄衣的农人在堵水,两人从远处经过时,看那人正弯着腰肢要堵洞。结果身体一歪,倒栽葱便进了麦田里。 附近的几个上人农人跑过去将那人拉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染成了泥人。 念锦烛跟睿子都走过去,站在田坎边,“老乡,那大哥没事吧。” 几个村民看到两个陌生男女,而且看着像是走街郎中,大喜,“姑娘可否给他看看,他晕过去了呢。” 念锦烛走过去,那些人便跟着让出条道来。 田坎不宽,那人的身体一横着,一半在田上,腿便掉在一旁。 念锦烛看到这个人的脖子也是粗的,他的皮肤腊黄,应该是体虚才会晕厥的。 “怎么样?他没事吧?” 几个农人担心地盯着念锦烛,生怕这个人真的会出什么事儿。 念锦烛点点头,“长期缺盐,体成了体虚之症。一时半分好不了的,你们按着他的人中,片刻便会醒过来。” 念锦烛的药箱里有些青皮给这人吞下,过了片刻,那晕厥过去的农人咳嗽两声,果然转醒过来。 得知是念锦烛救了他,那人十分感激。 因为付不起医药费,他便请念锦烛与睿子都到自己家里小坐,喝杯热茶解解渴。 于是,过了会念锦烛跟睿子都便坐在了这个农人家中。 不能说家徒四壁,但也绝不富有。 农家小院不大,四周方方正正地围着矮墙,几只家鸡关在笼子里咯咯叫个不停。 两人坐了片刻,念锦烛喝到了一股子发酸的味道,她找了半天,才在院子一侧找到了挂着的几刀肉。 现在这个季节,午时的太阳已经很毒辣了。肉这么白生生挂着不发酸发臭才怪,她等那农人出来以后便道,“大哥,我看你这儿挂着肉,怎么不先腌一腌?都酸了,不能吃的。” 那老汉看念锦烛大概不是他们这里的人,便叹息两声,将手里缺了口的碗递给念锦烛,“姑娘怕不是这里的人吧,你不知道吗,我们这里的人家已经没几个还用得起盐了。哎……” 他也是个粗脖子病人,只是还没有到影响他的身体的程度。 念锦烛皱了一下眉,“我看大哥你这家中的家禽不少,何不卖了换些盐回来?也好过你这肉直接暴晒啊。” 生肉若不腌制,根本不可能存多长时间。 不过,他们既然已经吃不起盐,自然也不可能奢侈到用来腌制食物。 “这些畜生?哪里值几个钱?500文的盐呢,咱们村子里之前有人合力凑了想买一斗来大家分,结果好不容易凑了钱,盐却买不回来。” “说什么?” “没盐啊。螺州的盐啊,都让那些有钱的贵人们分了,要不就是几斗几斗的卖,咱这一斗人家根本就不卖。” 有盐怎么会不卖? 院子里坐着没说话的睿子都皱眉,“你的意思是官府那边不卖盐给你们?”  他喝郎中打扮,但是那统领千军的气质根本压不住。老汉哪里知道这个气度不凡的郎中是谁,只点了下头,“也不是不卖,只是螺州的盐 第658章 赵春来门生 上,所以官家都是成批地卖给大户。可咱这乡下人没多少钱,凑了半天也就买的得一斗而已。” 大魏官府盐贩卖是有严格规定的,绝不许官府自行定价,尤其不许他们贮盐抬价。 这可是重罪。 盐是百姓绝不可缺的生存之本,而民是国之本。大魏盛世之下,却也是吏治严酷。睿子都不认为螺州官府敢做这样的事,螺州城中有天机府,只要他们敢做,天机府就会上报给朝廷。 念锦烛走向睿子都,生怕他说什么话吓到这个农人,“大哥,那螺州城中缺盐的事,你们就没向官府报过?” 那老汉听了却忽然间没说话,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伤心事,情绪一下子十分低落。 自那以后,念锦烛与睿子都再要打听什么,那老汉都是有一句没一句说的混乱无比。两人没办法,坐了一阵后便出了他的小院。 两人在村中又碰到一群在树下纳凉的人,他们发现这些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脸黄脖子粗重,严重一些的已经在往气管压迫了。 两个走街郎中打扮的人在村了走了一圈,除了意外救的那个农人,再也没人找他们看病。 念锦烛与睿子都又去了临近的几个村,结果看到的情况也都差不多。尤其当念锦烛看到在村中玩耍的小孩子竟然也染上了粗脖子,她心疼的不行。 一番查看下来,两人发现附近村子的情况大体相似,都是因为穷的根本出不起盐价所以凑钱想要买盐,结果一斗官府根本不卖,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两人在城外一天,探听的消息大体相似,官府的盐价是正常的,可是盐太少了,根本分不到他们这些平头百姓身上,所以…… 有钱也没盐。 何况这些普通农人,哪来什么钱。 这件事情,影响很大。 百姓没有盐,所有的食物都无法贮藏。而且一个人长期不吃盐的话,身体结构也会遭到严重破坏。 大魏的盐不应该这么缺才对,尤其螺州本身就有盐井。 两人回城以后,睿子都便去了螺州知府府,想问问情况。 他来螺州的事情,知道的人原也不多。那螺州知府起初哪里知道大魏名噪一时的神武王爷竟在他的辖下,得知睿子都上门的原由后那知府生生吓出一生汗来。  “王爷,这件事情小人也是为难啦。”那知府小心地跪在睿子都面前,“事情是这样的,最近螺州的盐供应不足,城中采购官盐的人却多起来。大魏朝的规矩是百姓购盐,十旦以内不可拒绝,大户购盐, 百旦配量。之前百姓不知道哪里听来传言盐价要涨,便成群结队地来买盐。我看库府盐量不足,才想出这法子的。” 知府的法子,严格来说没什么问题。 百姓听信流言抢购官盐,他提出暂行计量购买的法子,同时也报了上面批准,所以,他的做法没问题。 至于那些城外受灾的百姓,那知府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睿子都在知府这里得不到有问的消息,这些话也挑不出才能毛病。 便打数回去再细细思量这件事情,他并不知道,自己前脚一走,那知府后脚就将睿子都欲插手螺州盐市的情况加急送入京中。 螺州知府原是刑部尚书赵春来的门生,两人之间喝无直接往来,不过在螺州盐市上知府的处理方法可以说是得了赵春来的指点。 现在睿子都这个王爷要插手,他自然要向京中赵春来求救。 赵春来对睿子都的厌恶憎恨绝不会因为他离京就平息,现在得知他竟想在螺州盐市上插手,又看见了可以搞死睿子都的机会,于是便让知府秘切注意睿子都的动向。 睿子都这边,显然不知道这件事情。 他回去以后同念锦烛交换过各自的意见,都认为这件事情背后有鬼。 夜里,两人相拥而卧,念锦烛想到那些染病的孩子心里有些烦躁,“子都,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盐是国之本,自古以来,都不乏因盐而生的祸事。大魏对官盐管理十分严格,不过重赏能策鬼神,只怕这背后非一人在作怪。睡吧,我明日便派人去查螺州盐市的情况。” 念锦烛听到他这么说,才闭上眼睛。 这个男人,心思敏锐,应该会有办法的,对吧。 翌日,念锦烛起的有些迟。 她起来的时候睿子都正在花园里练剑,一身劲衣的睿子都身形矫若游龙。 笑从容,剑惊鸿。 任何时候,这个男人都让她惊艳。 念锦烛站在凉亭里看,睿子都耍完了一整套剑法,擦着汗步入凉亭,“起的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子都,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京中?” 按理,睿子都是不应该擦手这件事情的。 他本就是避权力争锋来螺州,而盐一直以来又是重中之中。倘若这背后有权贵擦手,那睿子都来螺州就没有意义了。 可眼睁睁看着那些百姓受此磨难不做为,念锦烛做不到,睿子都也不是那样的人。 睿子都点了下头,“我已经派人去盐市了,待他们的消息回琰。再决定是否告知皇上吧。” 锦绣医馆仍然有百姓前来求药,粗脖子病人越来越多,大夫没办法,只能给他们开了些药暂时压制这个病。 可要治本,还得从盐上下功夫。 睿子都的侍卫在午时带回来几个盐贩子,原来这些人从城中雇了人去官府的盐铺里排队领盐,然后再给他们报仇。 那些侍卫在城中几处盐铺蹲守,竟发现排队购盐的都是些受雇百姓。盐贩子将这些百姓代购的盐囤起来,竟将整个螺州的盐都垄断了。 念锦烛听了那侍卫的描述十分惊讶,“还可以这么玩儿?可是一个人天天买盐,官府应该认得出来啊?五斗盐,一户人家能用上好几年了吧。” 一户人家买上几年的盐不奇怪,可不能天天买吧。 就算是流动到各个盐铺,可城中盐铺也就那几处,这样做一两次还好,时间久了不怕露馅儿吗。  睿子都打量那几个盐贩子,凉凉道,“你们可知道,贩私盐在大魏是诛九族的重罪。” 第659章 寻找岩盐 那几个盐贩子不知他是谁,只知这个男人气势骇人。可重利之下人的胆子自然变大,“你休要唬我们。知府大人说了,我们,我们这样做,不,不犯法。” “原来是孝敬过知府大人的,看来我倒是误会你们几个了。那你们说说,知府大人那里孝敬了多少?” “喂,你别想套我们的话。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盐贩子中有个机灵的反问,扣着他的侍卫一用力,那人立即疼的说不出话来。 睿子都掸着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声音清冷,“自然是想沾着光,跟着赚一笔。” 他说的真假那些盐贩子分不出来,但是这个男人的模样真的有些吓人。 那几个盐贩子不知道深浅,但是现在被睿子都的手下这样扣着没得选,就将他们的贿赂方式,还有怎样贩盐的法子都招了。 睿子都将几人放了,念锦烛不服气,“怎么能放了这几个家伙。太可恶了,他们这是在害那些穷苦百姓的命。” 睿子都牵着她走到书案前,“锦烛,螺州盐市混乱,不会是几个盐贩子造成的。我现在就书信一封,请皇上派人过来彻查吧。一会儿我跟你去医馆?” “嗯?” “那些百姓的病情严重,怕是撑不了些日子了。盐市要恢复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办得到的,眼下还要想个法子救那些人。” 睿子都叹了口气,念锦烛的心便沉重起来。 救得了急救不了穷,那些百姓患上的病是长时间不沾盐造成的,可不沾盐是因为他们根本买不起盐。 盐市恢复,那些人确实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想救人就得要盐,但是谁都知道这个东西珍贵。那么大的数量,城中就算有大家里藏了盐也绝不会拿出来的。 皇宫里,皇帝收到睿子都的来信以后暴怒。 大魏的盐一直管的很严,因为盐市一旦混乱,便会生出乱事来。 纵观历朝历代,哪一朝的暴乱与盐市混乱无关。 皇帝对盐市的管理一向很严,绝不容许出现任何的贪污腐败,可他没想到严法之下竟然还有人胆敢囤盐抬价。 几乎是在当时皇帝就将三省六部的几个首脑召入宫中,要他们就螺州盐市的状况拿出一个对策来。 对策,现在还有什么对策。 这件事情传到皇帝耳朵里了,那就只有查。往死里查,反正三省六部的几个老家伙想着自己没沾这事儿,那就往死里查呗。 所以他们立即向皇帝提议要将这件事情交给天机府,天机府办事效率又高,很容易就能查出真相。 皇帝没意见,当下就封了天机府中一官员为钦差,命他彻查螺州盐市,所有犯事之人,一率严办。 六部之中,唯一跟螺州有所牵连的只有赵春来。不过在这件事情上,他也只是给那知府出了嗖主意,倒没插手太深。 得知这件事情又是睿子都在多管闲事,对他记恨更甚。 赵春来回家就悄悄给螺州知府写了信,告知他皇帝的决定,同时提醒他要小心睿子都。 睿子都是在三天以后才收到朝廷的回信的,只不过很遗憾皇帝将这件事情交给了天机府。皇帝果然还是对睿子都有所顾忌,直言让他不必插手此事,想办法治好百姓的病即可。 念锦焊烛看过那信以后气的跳脚,怎么想办法。 那么多人染上了这病,要是几号人念锦烛直算养着也没有问题。可她又不是国库,银子能从天上飞来。 两人为那些百姓的病发愁的事情,传到了刘冬瑶耳朵里。 做为一个立志想成为大魏有名的医女的姑娘而言,知道一些偏方是提高自升水平的法子之一。 等到堂中不忙了,刘冬瑶就跑去找两人,“夫人,王爷,我知道你们为那些粗脖子病人发愁。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你们可以去城外看看,要是能够找到岩盐,说不准那些百姓一毛钱都不用花呢。” “岩盐?”念锦烛的眼睛亮了半刻,若真是能够找到岩盐的话,也许那些人真能获救。 刘冬瑶讲了以前从病人那里听来的几件事情,“在城外十里滩,据说发生过很多奇事。那里几乎没有什么植被,我想那里说不定就有岩盐。” 刘冬瑶的一番话,念锦烛跟睿子都都心动了。 大魏朝并没有使用岩盐的先例,就算他们找到以后朝廷要接手,仍可以请求皇帝施恩救人。这样一来,也算是两全其美。 两人商定以后,又跟人确认了前往城外十里滩的线路便收拾收拾出发了。 此时,螺州城中却有几个盐贩子正在一处商量,要怎么除掉睿子都。 皇帝派钦差来螺州的消息已经早一步到达,自然也包括这件事情是被睿子都捅到皇帝面前的事。那些人都清楚,睿子都在螺州一天,他们就一天危险。 为了保证这件事情可以不留下任何尾巴,几个盐贩子决定找人做了睿子都。 刚好,他们这边商量,那边就传来他在打人打听十里滩的事。 得知他要去十里滩,几个盐贩子更乐,十里滩在螺州城外几十里开外的山脚下,途中翻山越岭,要经过几个山口。 只要派人在几个必经之地守着,他便有命出城没命归。 敢做私盐生意的,哪一个不是亡命之徒。几人很快就召了一批手下,然后伏在睿子都与念锦烛前往十里滩的必经之地路上。 而这一切,两人全然不知情。 念锦烛与睿子都骑马出城以后,很快便在当城人的指引下进入了第一处山脚。 要过十里滩,必须要翻三山。 两人上到山顶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念锦烛有些发愁,“按照我们这个速度,只怕天黑才能到。” 山路很难走,两人又都牵着马,更是拖慢了速度。睿子都将她身上一切的重物都背在自己身上,可念锦烛还是走的很辛苦。 “再坚持一下,到山顶我们休息一下。”睿子都安慰她。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念锦烛正将手在眉骨搭了个棚想找个休息的位置,睿子都却忽然将他往自己身后一带,“锦烛,一会儿你跑到树上。” 第660章 发现岩盐 睿子都声音清冷,全身紧绷。 念锦烛一愣,不过眨眼之间,四周半高的草丛里竟钻出一片黑丫丫的杀手。 这些人一身黑衣,每个人手里都握着手掌宽的钢刀,杀气腾腾,宛如地狱里来的索命恶鬼。 念锦烛皱了一下眉头,这些人是来杀她跟睿子都的。 看来螺州城里他们插手盐市,果然还是触碰到了一些人的利益。 利字当头,只怕今日她与睿子都会十分危险。 “小心。” 念锦烛退后一些,她不许自己成为睿子都的牵累。 那群杀手很快朝睿子都扑过来,眨眼之间,刀光剑影一片。 念锦烛想按睿子都说的爬上去,可一个杀手似乎看出念锦烛是个弱点,扭头朝她砍追而来。念锦烛没有武功,这杀手来势又猛。钢刀折射的光冰冷血腥。 她的身体快过大脑,拔腿便过山顶一侧冲。那边中百丈深渊,念锦烛的脚堪堪停在崖边,那黑衣人尾随而来,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拔刀便往念锦烛身上砍。 念锦烛根本不必想,睁着眼睛就扑下了背后的万丈深渊。 一侧的睿子都见此,一记剑气从那些黑衣人的围攻之下脱离,也扑下深渊去了…… 那群黑衣杀手见状都围到了山崖边,“怎么办,老大,要不要下去看看?” “这青峰崖百丈有余,任他有通天的武功落下去也摔成渣。下去干什么,回头告诉上头摔下去不见了。” 一群黑衣人觉得有理,在崖边观望一阵,纷纷收了刀,转身离开了。 山崖的风很大,尤其在下坠的时候。 刚才跳下去那一瞬间念锦烛的脑子是空的,什么都没想。 等她发现睿子都也跳下来,脑子便回了魂。 青峰崖下,是蜿蜒的长河。 两人自百丈高的地方坠下,若非睿子都以内力缓冲了那个力道,他们必死无疑。 可睿子都的内力也只能支持两人下坠的力道,不能让他们避免掉河的厄运。 两人掉入河中时,都失去意识,被河水冲到了数里之外的一处河滩。 等天快黑了,念锦烛被冷醒过来,发现睿子都醒了。 念锦烛给睿子都把了脉,确认他的身体没受多大影响,才稍微安心了些。 “子都,咱们这算不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念锦烛打趣睿子都,“没想到会被人追杀。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一点儿伤都没有,咱们应该也是好运的人吧。” 睿子都点点头,“确实是好运气,百丈之高,便是惯性也足以将人摔碎。” 两人身上都湿嗒嗒地,他还是情难自抑地抱了一下她,“是我大意了,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快便动手了。” 念锦烛笑了一下,推开他去旁边树林里找了些干柴到河边堆着,轮番将身上的混衣烤干。 好在现在即将入夏,在野外也不会太冷。两人便将就着在河边过了一夜,打算第二天再去找十里滩。 第二天念锦烛比睿子都先醒过来,她有些渴,想去河里打些水。老远看到一头白鹿居然在舔泉水,念锦烛惊喜莫名。 念锦烛跑过去试了一下,那水是咸的。 以前只在书上看到的白鹿舔咸泉,没想到念锦烛有兴亲眼所见。 一场伏杀,两人大难不死,而且找到了岩盐。 惊险之余,倒是喜事一桩。 念锦烛与睿子都以最快地速度赶回螺州城中派了人去那处河滩,果真挖出了岩盐。 由于大魏朝对岩盐一直没有定力律法,所以这与官盐不能算做一起。念锦烛擅长做主先将那些岩盐发与螺州受粗脖子病困扰的百姓,才让睿子都将这件事情写信告诉皇帝。 百姓们不用花钱就分到了岩盐,虽然不能与正常的官盐相比,可这东西不花钱还能将自己的大脖子治好,自然对念锦烛与睿子都二人感恩戴德。 事后,不知是谁将念锦烛与睿子都在寻找岩盐那日被截杀的事情传了出去。但凡是受了二人恩惠的螺州百姓莫不气愤怒,竟自发前去围堵了来螺州查案的钦差,坚持让要查出真凶给大家一个交待。 螺州城中百姓因为念锦烛与睿子都替他们治好了粗脖子病本就十分感激,现在竟还为了二人连钦差的轿子都围围堵,这事情便严重了。 此事传入京中,赵春来知道自己一直发愁找不到的机会又来了。 他连夜入宫,添油加醋将这件事情往皇帝面前一说。皇帝的脸差点都气绿了,睿子都在京中时就得百姓厚爱。 如今避走螺州,居然也能够得到当地百姓称颂。 这便也就罢了,没想到竟有百姓敢去围钦差的轿子。钦差承天受命,代表的可是皇帝。那些百姓不把钦差放在眼里,等同于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尤其赵春来又说起之前念锦烛与睿子都在桃花寺求的那只签,若作前程,那便是龙抬头。 整个大魏朝,除了皇帝谁敢以龙自居。 赵春来只需要将螺州的事情说一说,皇帝心中自然有把秤。看到皇帝那张紫绿紫绿的脸赵春来已经猜出皇帝心中所想,知道自己目地达到便找个理由溜了。 当晚,皇帝就将朝中几个大臣分批夜召入宫,没人知道商讨了什么。 凤梧官里,太后身边的李公公担心睿子都与念锦烛在螺州会有麻烦,便将这件事情告知了太后。 太后听说竟有百姓为给睿子都求公道去堵钦差的轿子,已经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当下就跑去找皇帝。 彼此,与大臣一夜议事的皇帝一脸疲惫,看到太后连装笑都装不出来了,“臣了,大清早来儿臣这里,可有什么要紧事?” 太后知道,哪一任的皇帝都不容易。 大魏国富民强,可哪一个临国不是随时想着从大魏身上咬一口肥肉。 朝中还有那么多人天天想着要捞好处,这些人,都需要皇帝处理。 他的不易太后知道,可太后也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清醒。  “皇帝,你告诉哀家,螺州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第661章 旧案 御书房里,染了一夜的香早已经灭了,一堆灰在皇帝脚边来不及清理。 他的头很疼,年纪大了这样熬一夜,身体根本就吃不消,“母后,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可好。儿子一夜没闭眼睛了,您让我休息一会儿成吗。” 太后哼一声,“皇帝,哀家知道你辛苦。可这件事情拖不得,哀家问你,你打算怎么处理螺州的事?子都与锦烛在螺州立下大功,你赏是不赏。” “太后,子都如今已是大魏朝的神武王爷,你让儿子如何再赏。”皇帝的声音冷了一下去。 无功可赏,是任何一个臣子最惨烈的下场。 太后一下子愣在那里,伸手指着皇帝,“你果然,还是想对他下手。” 皇帝没说话,疲惫的脸上是帝王的冷漠血腥。 太后静了半响,突然道,“皇帝,子都那孩子心性纯良。他绝不是会贪恋权位之人,你不可听信旁人谗言。” 御书房里,太后的声音充满恐惧,可皇帝听着只觉刺耳,“太后,您年事已高,就不要到处走动。碰着哪里,儿子会心疼的。” 他突然站起来,对身后冷冷吩咐道,“来人,将太后送回凤梧宫。太后年纪大了,没事就别让她出来了。” 他说完,竟还看了眼太后,“儿子有空会去看你的。” 曾经,她亲口对他说过,皇家无亲情。所以,他今天才能面无表情说出囚禁自己母亲的话来。 可她告诉他那句话,是希望他能够在铁血的帝王之争下活下来,留住自己的性命。不是想让他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治国机器。 她以一个女人非同寻常的手腕将他送上了这至高无上的宝座,却没有教会他,治理天下,需要一颗怎样的心胸。 太后看着皇帝在随侍太监的陪伴下离去,终于崩溃。 螺州城中,仍是桃花盛开。 南属大运河上,商船往来,偶尔有花楼的船只穿行其上凑个热闹,倒是一片盛世太平。 十里滩挖出岩盐,于螺州城外的百姓,确是大善举一桩。 可睿子都的身体…… 念锦烛原本以为,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但是在几日后,她却看到睿子都悄悄跑到角落里去咳了几声。过后,他将自己的贴身衣物都在不与她知晓的情况下,将给了下人处理。 他以为自己将一切都做的妥当,也不会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可念锦烛却知道,睿子都的身体一定又复发了。 他不想让她担心,她便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皇帝点名此天机府钦差彻查螺州盐市,不许睿子都与念锦烛过问,所以表面上他们绝不会去打听调查的事情。 不过两人在城外被一群黑衣人伏杀,念锦烛跌下山崖,倘若不是两人命大,他们都可能就此丧命。 这件事情,睿子都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罢休的。 螺州知府大人的府上,此时也是黑云罩顶。 天机府司大魏朝情报机构的职责,单就查案而言,他们并非最为所长。 都说皇帝的心思难猜,螺州知府也很难理解皇帝的用意,但人家钦差大臣上门,自己这个螺州最高行政长官,自然是要待以最高礼节的。 知府大人弯着腰肢站在钦差大人面前,“大人,您有什么需要小人效力的地方,只管说就是。” 钦差大人脸色很臭,“知府大人,敢问你在这螺州多少年了?” 螺州知府不知那钦差的用意,老实回答,“十年有余。” “是了,十年有余,竟连城中治安都不能管好,本官现在治你个不作为之罪,你冤是不冤。” 在朝为官,有作为,上司眼红要治罪,没作为,上司看你没成绩更要治罪。 冤也不能叫冤。 知府大人跪的腰肢再度弯了弯,跪到地板上,“小人知罪。” 百姓当街围堵钦差,这事儿在整个大魏史上,也不过建国那会儿才会发生吧。 现在竟发生在螺州的地界上,螺州知府一百张罪都脱不了关系。 那钦差双手捧着杯子,“既然如此,那你且将螺州府务一并交与旁人暂代吧。” 钦差惹不,可这会儿他的官帽不保,知府大人觉得自己应该要有所作为,“大人,小人知道错了,请您给小人一个机会吧,大人想知道什么,小人一定知无不言。” 这钦差来了螺州也有几天了,除了那天刚入螺州时便被人堵在大街上,他便一直窝在府衙,几天都在看卷宗和螺州的资料。 知府大人本来以为自己能够渡劫成功,哪知这钦差大人一来就要朝自己开刀,问都不问一句,他吓的差点儿没当场尿出来。 钦差见这知府已经入了套子,便将杯盖一扣,“懂事,既然如此,那本官便给你个机会。那些在城外伏杀王爷的凶手,你去抓出来吧。” 呃? “怎么,不乐意这苦差事?那本官让其它人去办就是。” 知府大人赶紧点头,“愿意,愿意愿意。” 午时,睿子都与钦差谢进一前一后,打马进入螺州城外桃花寺。 因为不是施斋饭的日子,所以桃花寺的人少了很多。 两人进入桃花寺后,便在寺庙后的一处偏房里碰了面。 谢进一掀袍子就要给睿子都下跪,他赶紧阻止谢进,“行这些虚礼做什么。” 只怕是皇帝也未必知道,天机府的谢进谢大人,与大魏朝的神武王睿子都,那可是有着过命交情的生死兄弟。 两人之所以不来往,只是因为身份有别而已。 睿子都坐到一旁,“快跟我说说,盐市的事情现在查的怎么样?” 螺州盐市动荡,官府虽然出面,但是老百姓们却仍是十分担心。百姓的心一乱,抢盐现象根本无法禁止。 官府买不了,他们就想尽法子买私盐。 虽然朝廷三令五申,可法不则众。在没有根本的解决办法以前,谢进不敢冒然插手盐市。  谢进自来了螺州,一直在翻查螺州知府府衙里的卷宗,想知道有没有私盐贩子的消息。结果却让他发现了另外一件事情。 第662章 刘源遇害 他将一份卷宗自衣袖中掏出,“王爷您看看这个。” 睿子都接过他递过来的卷宗,看过以后面色变的极冷,“谢进,这件事情,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昨日。” 他在府衙中看卷宗,没想到居然会发现这件事情,在一年多前,螺州城中有一件私钱案子。 当时螺州一位钱庄老板离奇死亡,随后其家眷尽数被屠。 这件案子当时轰动了整个大魏,然而最后却不知什么原因以流匪结案。 谢进之所以将这件案子抽出,是因为这件案子的事发点,竟与睿子都跟念锦烛遇到伏杀的区域距离不远。 看起来整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以谢进经手的那么多案子练就的直觉而言,这两件事情之间,未必一点儿联系都没有。 睿子都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件事情的各种联系,“谢进,谢谢你。” 他如今是钦差,而自己则是被皇帝忌惮的人,两人之间若有牵扯,皇帝的脑子里肯定又能脑补出一堆有的没的。 到时不仅是他,谢进也会受到牵累。 谢进却是摇了摇头,“王爷于谢进有再造大恩,这点小事,不妨。” “对了,王爷,还有一事你可知道。螺州知府,早年曾是刑部尚书赵春来的门生,后来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才另外投到了太学一位先生门下。” 又是赵春来。 睿子都颇为厌恶,“螺州盐市,只怕与赵春来脱不了干系。重利之下,多的是铤而走险的亡命之徒,万事小心。” 谢进点头,与睿子都拜别,只身离开桃花寺。 偏房里安静片刻,睿子都将门外的两个侍卫唤进屋,让他们去十里滩附近查看情况,自己进骑了马进城。 这件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一年前的案子…… 念锦烛与睿子都在十里滩发现的岩盐,都分发给了螺州城外生了粗脖子病的百姓,但是这病不是一时便能治好。 念锦烛担心中间出什么差子,便决定出城去看看情况。 因为睿子都出门,所以她便带着药箱自己出门,没成想,居然在城门口碰到了换班的刘源。 听说她要去看那些生病的百姓,刘源非要跟着去,念锦烛拒绝不了,索性让他帮自己背着药箱。 有了这个免费劳力,她倒是轻松很多。 螺州城外,那些发病的百姓们在吃了几日的岩盐以后都见了好,他们再次遇到念锦烛,都十分感激。 做为一个刷存在感的守备,刘源沾了念锦烛的光也被那些百姓好生感谢了一番。回城的时候他非常不习惯,死活要请念锦烛吃饭。 “刘大人,这件事情你也不算受之有愧。我跟子都能发现岩盐,都是你妹妹提供的线索。若非她的提醒,只怕现在我们也还在寻找治病的法子呢。” 念锦烛开解刘源,平时这刘大人不是个段子手么,想不到居然是个面皮子极薄的人。 刘源还是不太好意思,“夫人,你别打趣我了。我妹妹那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都是你跟王爷的大恩。这饭我一定要请的,不然心里真不安生。” 看到刘源那抓着耳朵瞪着眼睛十分郁闷的模样,念锦烛大乐,“也成,正好快到午时了,那我们就去吃顿便饭好了。” 刘源大喜,拖着念锦烛直接进了旁边一家临街的酒楼。 念锦烛现在可是螺州的风云人物,那酒楼里的人好多都认出她来,全都跟她打招呼,顺带着再夸几句。念锦烛有些理解刘源无故受人夸奖的尴尬心态了,两人上二楼找了个小包间,然后要了些饭菜。 眼看着饭菜将尽,他们正要走,没成想外面竟来了一拔人,直接开了他们的门,探进头来对屋子扫视一遍,然后将门关上了。 “……” 那群毫无礼貌的人引起了念锦烛跟刘源的注意,刚好他们就在两人隔壁,所以两人便都竖起耳朵想知道那伙人要干什么。 可偷听的事情并没有成功,两人的屋子再次被人打开,“吃完了还不滚。” 还是之前的人,对着两人瞪着一双凶神恶煞的眼睛。 那人眼神凶狠至极,不像是普通的街井之人,刘源正待要出声,念锦烛却拉着他站起来,“我们马上走。” 两人下楼出了酒楼以后,刘源才道,“夫人,你刚才拦着我干什么?” “那伙人想来是怕人偷听隔壁的谈话,你没发现那几个人都是练家子,刚才那人的手是按在刀柄上的。” 念锦烛眯起眼睛,“刘大人,我觉得这伙人不寻常,你赶紧回去找几个人,过来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刘源想想念锦烛说的也对,便与她在街中告别。 对于在酒楼与到的这件事情,念锦烛并未太过在意,她拎着自己的药箱回了医馆,正好睿子都也回来了,正在前堂帮忙。 锦绣医馆的生意向来极好,平价又极高的医技让它几乎一开业就在螺州站稳了脚跟。 念锦烛放了药箱,去后院检查了一下新收的药材是否有问题,一番忙碌下来,个把时辰就过去了。 她离开后院想到前面帮忙,结果却来了两个衙门的官差,来找刘冬瑶的,说是她哥出事了。 刘冬瑶走了,念锦烛也要跟过去,睿子都去拉她,“你去干什么?” 她将中午的事情跟睿子都一说,睿子都便也跟着她一起,两人追着刘冬瑶,很快来到现场,正是之前念锦烛与刘源吃饭的那个酒楼。 酒楼外面围了很多人,守在现场的并不是知府府上的差役,而是身着大魏官役服的天机府钦差的随侍。 所以睿子都跟念锦烛不得不亮明身份,这才得以入内。 二楼,谢进负手立于窗口的位置,在他身侧不远的地方,刘源的尸体侧卧于门口。 他的胸前插了一只长箭,箭上有毒,所以刘源面部已是乌黑。 刘冬瑶跪在他身边,哭个不停。  念锦烛看到人真的死去,也是身子一软,一下子靠在了睿子都身上,“子都,是我害死了刘大人。” 第663章 接近真相 吃饭的时候,那几个人一看就不是善类,她是猜测那些人有不可告人的目地才让刘源去查的,哪知居然害了他性命。 一个多时辰前还在一起谈笑的人,转眼变做尸体,念锦烛非常难过。 睿子都扶着他,皱了一下眉头,“锦烛,冷静点儿,我们先听听钦差大人怎么说?” 谢进在窗口站了一会儿,朝门口走来。 就在大家以为他要说点儿什么跟案子有关的事情的时候,谢进却突然道,“来人,将罪女刘冬瑶拿下。” 接着,两个差役立即手脚麻利地扣住了刘冬瑶。 睿子都皱了一下眉,“怎么回事?” 谢进表情沉痛,“王爷,夫人,下官已经查实,这位死去的螺州守备刘源,正是一年前参与螺州城通宝钱庄老板一家被杀一案的当事人之一。至于他的妹妹刘冬瑶是否知情,需要查实。” 桃花寺中两人谈起的那个案子,竟跟刘源有关系。 睿子都面色变了几变,最后点点头,“那就劳烦谢大人了。刘冬瑶是我锦绣医馆的下属,倘若她是无辜的,请大人早些将人放出来。” 念锦烛想跟那位钦差大人理论,硬生生被睿子都给拖出酒楼。 “你怎么回事?” “念锦烛,先回去,我慢慢跟你解释。”睿子都拉着她就走,路上,他问她中午到底发生了什么,念锦烛便将中午在那儿吃饭遇到那几个人两次闯门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睿子都若有所思,“刘源遇到的那伙人,很有可能是他的旧识。” 一年前螺州通宝钱庄老板一家被害的事,刑部最后以流匪结案,可那些流匪却一直没有归案,此事后来无人提及。 想不到一年以后在螺州,他们竟会遇上这件事情。 念锦烛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后也是非常的意外,“倘若这件事情是真,那刘冬瑶岂非也是罪女?” 那个小姑娘那么喜欢做大夫,还告诉他们十里滩可以找到岩盐。 刘源的死亡原因,需要继续追查。但是他的身份那么快就确定下来,这让睿子都有些好奇。 他派人去知府那里问,才知道原来这是刘源自己说的。 而且在他的家里,差役还搜出一些跟一年前旧案有关系的东西。 一个账册。 可惜的是,只有后面半本。 从那半本账册上,谢进判断通宝钱庄可能在参与什么不法的事,最终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被人灭门。 京中,皇帝很快知道了这件事情。 于是赵春来也即刻被他传入皇宫,“赵卿,你跟朕说说,一年前的案子,你是怎么办的?” 皇帝将谢进呈上的秘信跟半本账册砸在赵春来面前,他差点儿没吓破胆子,“皇上,这是……” “明知故问。朕问你,一年前通宝钱庄老板一家被害,你是如何查出为流匪所为?” 通宝钱庄虽不是大魏第一钱庄,却也是占着大魏金融业极大分额的。钱庄老板一家无故被,通宝钱庄的经营很长一段时间陷入困境无力挣脱,若非朝廷插手接管,大魏的经济必然发生动荡。 这件事情,在当时的影响非常之恶劣。皇帝下令刑部严查。赵春来最后抓了几十号人,最终才供出一帮流匪。 通辑令发了一年多,半点用处都没有。 如今倒好,查一个螺州盐市的案子,居然还能牵出一个旧案,还是通天大案。 皇帝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赵春来的脸上却已经冷汗如雨,“皇上,都是螺州那边的人供出来的啊。臣也只是……” 赵春来怎么也没想到,螺州的盐市,竟然会牵出这么大的一件事来,而且这半本账册竟到了皇帝手里。 “赵卿,朕若没记错,螺州知府,曾经做过你的门生吧。” 皇帝的一句话,吓的赵春来的小命差点儿没了,“皇上,臣……臣……” 臣了半天,赵春来也没臣出个所以然来。皇帝不着急,反正自己有的是时间可以跟他磨,“赵卿,这件事情,牵涉甚大。朕再给你一个机会,给朕揪出这件案子的所有人来。” 赵春来赶紧领命谢恩,抱着皇帝砸下来的那半本账册跟秘信出宫,脸色从未有过的冷峻。 螺州的那件案子藏的那样深,怎会有人翻出来? 钦差查的是盐市的案子,怎么可能追查到这件事情。所以最可疑的还是念锦烛跟睿子都,那两人一向爱管闲事,倘若是他们的话…… 赵春来担心再生事端,立即写了秘信,派亲信连夜赶往螺州城中。 而螺州城里,睿子都的侍卫从十里滩归来以后,也带回来一个十分意外的消息。 在螺州城外的深山之中,有人建了私矿。 那私矿位置非常隐秘,两人在山中转了个遍,最后还是无意之中发现的。 睿子都想,也许有一个人可以解开这些问题的所在。他决定去见一下刘冬瑶,但是这件事情,睿子都暂时不打算告诉念锦烛。 可他前脚出门,念锦烛后脚便跟了过去。 见他去的是府牢,念锦烛已然猜出他要去见的人,便在府牢外侯着。 螺州府牢里,刘冬瑶一身囚衣套在身上,小小的一个姑娘套着那大号的囚衣,雍肿不堪。 睿子都双手背在身后,面色冷峻,“刘冬瑶,你哥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小姑娘原本鲜活的一双眼睛这会儿却死气沉沉的,她掀眼皮看了眼睿子都,转眼便低了头,“王爷,你认为,我哥是那种人吗?”  “一年前那个案子的卷宗我看了,钱庄老板一家人死的非常惨。刑部以流匪作案结案,并非没有依据。我好奇的是你哥在这件事情上,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刘冬瑶,十里滩你是故意引我跟锦烛去的 ,对不对。” 听了睿子都的一席话,刘冬瑶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只是那笑声听着竟有几分骇人,“王爷,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哥哥死前招认是有原因的。但是想从我嘴里套话,也是需要代价的。” “你想干什么。” 睿子都很干脆。 刘冬瑶与他在锦绣医馆也算有些接触,小姑娘在医馆里非常活跃,若不是这一次的事,她可能也会成为一名济世救人的医女。  想救人的,心都不会太坏。 第664章 螺州知府的假面 “王爷,我与哥哥自幼相依为命。哥哥做什么,都以我为先。一年前的事情,是唯一的一桩例外,也是哥哥一年多来的恶梦。哥哥死前招认自己的身份,是希望那滔天的罪恶能够浮于世人眼,那真正为恶之 人能够伏法。你若想知道真相,便要答应我无论如何将那人抓住,如此,我们的牺牲,也不算没有意义。” 刘源的死亡,在刘冬瑶嘴里成了牺牲。 睿子都冷峻的面容有了裂缝,“你说。” “通宝钱庄老板江仁宝,与我家有表亲关系。哥哥与我自幼父母双亡,他想在朝廷谋个官职,便去求江仁宝借些银钱。后来我才知道,江仁宝利用关系让哥哥当上螺州守备,为的是给自己行便利。” “你哥家里的账本,是怎么回事?” “江仁宝的通宝钱庄,是大魏三大钱庄之一,底下流银的金银几乎能占到大魏国库的两层。江仁宝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及收民间的散户,增发票券,其实背地里却在私采自挖矿铸币。” “什么!” 睿子都大惊,大魏的几大钱庄受户部直接管理,为了保证经济稳定,钱币的发行量是有严格规定的。 “通宝钱庄有大魏官方铸币的模子,所以江仁宝要做这些,太容易了。王爷,哥哥手里的账册,正是在他家被杀时,他藏下来的。” “你是说,通宝钱庄的老板被害,是背后有其它人?” “我只知道,江仁宝是为某个大人物做事的,但是他看着手里白花花的银子不甘心,就想断了跟那人的关系,却不知道会丢了命。” 刘冬瑶冷笑,“江仁宝一家的死是他自作孽,可我哥哥却凭白受他连累。王爷,这件案子整个大魏,怕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敢碰。请你……一定要将那人揪出来。” 倘若刘冬瑶所说是真的,那么这件案子远比螺州盐市的混乱状况要严重的多。 如果江仁宝是因为起了私心被害,那么在他被害以后,那些官模的下落,便是重点了。 钱币即民生,私钱一旦大量流通,必然严重影响大魏的经济,更严重的话,可能会引起动荡。 睿子都压下心中震惊,“但是这件事情,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王爷想要证据?冬瑶自是没有证据的,这些,至始至终哥哥不曾透露半个字。是在他醉酒之后,我一个字一个字套出来的。” 她在睿子都面前跪下去,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哥哥不是坏人。可杀人终归不假。冬瑶所知道的,已经全部告知王爷,接下来只望王爷您能够信守承诺。” 睿子都点点头,前脚迈出监牢,后脚刘冬瑶便撞上了背后的石墙。 刘冬瑶没有证据,所以她只有用命去换睿子都的一句相信。 ……念锦烛看到睿子都从府牢里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终是没忍住从角落里站出来,“子都?” 两人的眼神一对视,便什么都不需要多说了。 睿子都叹息,“锦烛你来多久了?看来终是瞒不了你的。” “刘冬瑶怎么样了?” “死了!”睿子都提起刘冬瑶脸色更难看了,“锦烛,我想回京。” 念锦烛刚要说什么,远处的螺州知府由远及近,“王爷,听说刘源的妹妹在监狱里边撞了墙,现在人怎么样了?” 刘冬瑶撞的很用力,当场身亡。 他前脚出监牢,这位知府大人后脚就跟过来了,反应倒是够快。 睿子都牵着念锦烛的手,声音清冷,“知府大人来的很快嘛,人已经死了。” 那位知府大人愣了一下,小心翼翼道,“那她可有说什么?” “说什么?大人认为她会说什么?刘冬瑶只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能说什么。” 睿子都没有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牵着念锦烛的手转身刚要走,那位螺州知府再次凑上前去,“王爷,她真的什么都没说吗。” “知府大人,怎么,本王的话需要再说一遍你才能懂?” 少年领兵,为大魏王朝三立奇功的神武王爷睿子都,身上自有一股铁血狠辣。 被他那么一瞪眼,螺州知府吓的退到一边不再吱声,睿子都便牵着念锦烛的手走了。 夫妻二人离开监牢以后,念锦烛才忧心忡忡地问他刘冬瑶好好的为什么要撞墙。  “她大概知道自己的危险处境,而且通宝钱庄老板灭门的案子,也确与她哥有关系。”睿子都的手指轻轻地摩擦着她的手心,“锦烛,我想去十里滩的私矿看看。你暂时别回家了,带一一到谢进那里呆几 天好不好,不然我不放心。” 念锦烛皱眉,“什么私矿?子都你查到什么了?” 睿子都叹了口气,“我们去十里滩扩岩盐,从一开始就是刘氏兄妹设的局。我派人去查了,在那附近的深山里有人在采私矿,我担心那个跟一年前能宝钱庄的案子有关系,所以想去探探情况。”  念锦烛不同意,当时他们在那儿遇到黑衣人的伏杀,能活下来不过是幸运。现在他还想再去一次,念锦烛无论如何都受不了,“查案是朝廷的事,皇帝派钦差来是查案的,与你何干。我不同意,坚决不 同意。”  睿子都猜出她会是这个反应,一边牵着她往回走,一边轻声解释,“锦烛,刘源与你我交好,刘冬瑶在你的医馆里做事。她在监狱里自杀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我,我们两都撇不清关系的。趁着现在对 方还没反应过来,我一定要掌握主动权,否则只会使我们陷入危险之地。” 睿子都的身体已然浑身是伤,这样再闯虎穴,若是有危险怎么办。 说话之间,两人便到了家门口。 被下人领着正坐在台阶上的睿唯一跳起来,一下子扑进睿子都怀里,“爹爹娘亲,你们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小姑娘的声音带着委屈,睿子都将她抱起来,“怎么了?”  睿唯一可怜兮兮地抬了抬自己的一只脚,“一一的脚受伤了,痛痛。” 第665章 闯私矿 一旁的婢女赶紧解释,那是在后花园里玩耍时,不小心破到的。不知道是谁在后园埋了刀片,小姑娘一脚踩上去,划了个口子。好在伤的不重,只破了点儿皮。 这处院子是两人当时买下来休养的,所以府中下人不多,但是为了安全睿子都还是在附近都安排了暗卫。 府中下人也都是专门挑选的,不可能出现这种失误,除非是有人故意的。 睿子都跟念锦烛对视一眼,两人抱着女儿进了屋,将小姑娘安慰一番以后,睿子都就去后院检查了一下。 刀片埋的很隐蔽,附近又有青草挡着,不注意是看不出来的。 这种地方大人根本不会来,除非是小孩子。 睿子都回到前厅,让念锦烛马上收拾收拾,然后去谢进那里呆几天。 念锦烛心有不甘,清丽的脸上尽是担忧,“一定要去?” 睿子都面色坚决,“一定要去!” 念锦烛从睿子都脸上的坚决之中看出不同寻常,在这件事情上,她知道他的决定是正确的,所以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很快,母女二人被睿子都悄悄送到了谢进那里。 他如今是奉天的钦差,身边有天机府的高手保护,念锦烛只有在他府中才能暂保安全。 谢进知道睿子都要去私矿后也是极力反对,“你的脸太容易认了,若是他们知道你的身份,会有危险的。” 睿子都神秘一笑,“谢大人放心,两日之内,我一定平安归来。不过螺州的这群私盐贩子,可就麻烦你了。” 那群人真真利益熏心,不仅敢派人半路拦截他与锦烛,现在还想动他的宝贝女儿。 睿子都若不是急着去查那私矿,必然剥了那些盐贩子的皮。当然,他相信以谢进和天机府的能力,要查出这些也不困难。 螺州城外深山之中,在暗卫的带领下,睿子都很快找到了私矿的所在。 “王爷,您真的要进去?” 暗卫担心睿子都安危,若是被发现他的身份,会不会有麻烦。 “不妨。” 睿子都顶着一张人皮面具,早已经变了脸,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家汉子而已。 他在眉骨搭了个棚看着远处的私矿,“你们在这里盯着,有什么就想办法通知我。” 暗卫自然不能左右他的决定,全点点头,“是。” 睿子都在原地站了片刻,拿着弓与箭,足尖在地上一蹭,人已然没入林间。 他轻功不错,很快已跃下刚才的短坡,尔后落在了附近的林间。 此时的睿子都身上背着弓箭,就是一个普通猎户而已。 他在林中转了一圈,清查了私矿附近的环境,然后慢吞吞靠近那个地方。在距离私矿还有些距离的地方,便已经被人拦了下来。 “打猎的,这里不能靠近。” 两个身形彪悍的持刀男子拦下睿子都,一脸凶相。两人的眼白往他身上扫了扫,没发现什么反常,“去其它地方打猎。” 睿子都看了眼两人背后的私矿,“这里是谁家的矿山吧,两位大哥,还招人不?” 两人听到睿子都竟想入私矿,表情愣了愣,“你想在这儿寻个活计?” 睿子都穿了一身再寻常不过的衣服,但是身体看着倒是很结实,再加上脸上表情又极憨傻,那两人觉得他应该是有力气的,便道,“你是来打猎的还是来找活的?” 私矿之所以称私矿,自然是因为不能见光。 睿子都缩了缩脖子,“我们村子里的人说这里能赚白花花的现银,我就想着出来打猎顺便碰碰运气。万一能找份活计呢……” 两人见他被自己一句话吼住,猜想不过是个普通的农家汉,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便道,“你跟我走吧,你那小野鸡就扔了吧,不值什么钱又。” 睿子都大喜,赶紧扔了那插着箭的小野鸡,然后跟上那个人。 远处的山头上,看到睿子都顺利进入私矿,几个暗卫便按照事先的安排,将手中信鸽放出去。 男子将睿子都带地私矿以后,将他带进了一处工棚,“老大,这汉子想在咱这儿找份活计。你看看中不?” 工棚里,一张简易的桌子后面坐了个横肉满脸的男子,他听了那人的话便转过头来打量睿子都。 睿子都赶紧弯下腰肢,一脸惶恐模样。 那人冷冷哧笑一声,“这矿在深山之中,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蠢货,将人带出去处理了,做干净点儿。” 带睿子都进矿的男人子愣了下,显然没料到是这结局。 最近矿上死了一大票人,不是正缺人手么? 睿子都显然也没想到这死胖子做事完全不留任何余地,“大哥,我就是个猎户,平时都在山里打猎为生的。我是听村子里的人说的,这里缺人呢。我就想赚白花花的银子,大哥,不要杀我。” 作戏作全套,睿子都扑过去要拉那胖子的手。 他站起来,利落往后退了半步,“哦?这么说来,真是来找活的?” “是是是。” “猎户?那让老子看看你的箭法如何?” “大哥您说?” 那胖子指了指不远处掉在树上的一个人,“你要是能把他射下来,还不伤他性命,那我就留下你,如何?” 睿子都缩了缩脖子,眼睛闪烁,“这这……万一伤了人,那不是犯法?” 工棚里响起一阵大笑的声音,那胖子对自己的左右手下冷笑,“他说犯法,哈哈。” “你若办不到,老子马上让人削死你。” 睿子都没办法,只好当着那些人的面,引弓拉弦。 他手臂力道不错,三支箭过去,那半死不活吊着的人果然被他给射了下来。 那胖工头原是想让睿子都死心,哪知人真被射下来,他不得不得对这个一脸老实相的汉子另眼相待。 为防意外,在让人带睿子都去干活之前,他问了睿子都从哪里来,并且立即就派了人去查实。 一个时辰后,睿子都已经换上了矿上的衣服,然后手拿铁铲进入矿山……  城中,谢进收到暗卫的信后,终于松了口气。 第666章 东西在哪儿 站在他面前的螺州知府不知谢进为何表情突变,眼皮子却跳了起来,“大人,听说最近王爷跟夫人都不在城中,您可知道是否出了什么事?” 赵春来让他监视睿子都,可是念锦烛与睿子都都不在家中,而且整个螺州城都找不到人,他担心会出事。 谢进面色阴冷,“知府大人倒是能者多劳的很,竟关心起王爷的行踪来了?怎么,你怕他知道什么秘密不成?” 螺州知府的眼皮子跳的更狠了,他总觉得这钦差大人看似寻常的外表下藏着事儿。可人家是代天子而来,自己总也不好撕破了脸。 他赶紧跪下,“下官只是担心王爷安危,上次伏杀王爷夫人的凶手还未归案,怕他们再遇到什么不测。” 谢进冷冷瞅他一眼,突然站起来,“谢大人,本官来螺州数日,不曾去过官府盐库,不如你来给本官带路?” 官府的盐库自然没什么问题,可知府大人不相信这位钦差只查这些,腿又软了软,却也只能先应付了他这一关。 是夜,谢进突然下令,将城中的私盐贩子全部抓捕归案,同时追查私盐去向。 多少天没有动作的钦差突然抓人,而且还是调动螺州驻军直接抓人,天罗地网之下,竟无一人逃脱。 城外,十里滩私矿。 整个私矿的人都知道了自己跑到矿上找活的年轻猎户,大家都替他可惜。 私矿是只进不出的地方,矿上有宿舍,条件虽差,免强也能住人。 睿子都跟自己铺旁的一群人聊天,“你们都是怎么来的这矿?听说能赚不少钱呢?是真的吧。” 黑夜里,睿子都的声音一说话,四周便是一片冷嘲热讽跟叹息。 “小伙子,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这里的人都是那群人在附近征的,他们哪是工头啊。简直就是一群强盗。” 宿舍里,睿子都与那些人聊起来,从那些矿工嘴里他大概摸清了现场的情况。 这私矿建了两三年,中间征召的所谓矿工,几乎没几个熬出头的。不是累死就是被折磨死,他们基本有进无出。 夜色深重,林子里有鸟叫声起。 埋伏在四周监视的暗卫发现马蹄声过,片刻功夫,几匹快马掠过私矿前的树林,眨眼进入矿上。 工头正睡的香甜,被人从被子里拎起来正待要破口大骂,发现来人是谁,立即堆起讨好的笑,“夏总管,大晚上的您怎么来了?” 一身素衣的中年男子,面色淡漠,“最近矿上可有什么异常没有?” 那胖工头赶紧摇了摇头,并将最近的账目从自己屋中翻出,“没有没有,我办事您还不放心。这是这个月的账目,您看看。” “东西在哪儿?” 那胖工头指指屋子附近的仓库,“都在库房里堆着呢。”  中年男子朝几个手下打了个眼色,等人走后,他走到屋子里的椅子上坐下,一边翻着手中账册,一边问,“最近矿上可有生人?那位说了,最近有人在打矿上的主意, 只要见到生人,格杀勿论。” 胖工头听到这话一下子傻了眼,他还真招了个生人。 可他这会儿哪敢说实话,“可是出什么事儿?” 那翻查账册的男子抬起头来,啪的一声将册子往地上一扔,“你在这矿上多久,不知道规矩,这是你该问的?” 胖工头知道这人不能招惹,赶紧扑过去趴在中年男子脚边,“夏总管,小的多嘴,以后不会再犯了。您大人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见识。” 胖工头一边抽自己的嘴巴子一边想着,等这些人走了自己就将白天那猎户揪出来做了,神不知鬼不觉倒也不算犯了规矩。 过了会儿,中年男子跟手下运着几个大箱子走了。 胖工头在屋中呆了一会儿,确认那伙人走远了,这才收拾收拾从自己屋中出来。 可他没走两步后领子便被人给抓住,“回来。” 那声音比刚才走的那人更冷,胖工头暗叫不好,抬手就要叫人,结果后肩一痛,被人点了穴一下就拉加屋中。 胖工头动弹不动,眨着眼睛看着黑暗里的男人,果真是白天那年轻猎户。 “你到底是什么人,混进矿上,要干什么?” “刚才那是些什么人?”睿子都站在动弹不得的胖工头面前,皱眉翻着那男子翻过的账册。 上头详细记录着这两年来私矿每月的进项与流出的数目,换算成真金白银两,当在百万以上。 胖工头见睿子都在看账册,已经知道完蛋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他喝不知道面前这人是谁,可他一定不是猎户。只是这人是不是官家,他一时不好下定论。 睿子都耐心不错,“没关系,看你这样子,应该知道的也不多。我只要让手下追刚才那个人,应该就什么都清楚的。既然留着你也没什么用,做掉就是了。” 胖工头听着这话耳熟,半天才想起来这是自己说的,他的脸色变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能够不耳不响地躲过矿上的寻察出现在自己屋外,可见是个高手。胖工头脑子滴滴溜溜地转,眼下这处境,还是保命要紧。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没有留下的价值。”翻完了账册,睿子都将它收进怀中,“说吧,你能告诉我什么。” “你以为你控制了我就能离开这里?这私矿外头埋了上千的箭后,只要一句话,他们马让就会把你射成刺猬。” 睿子都眼皮子掀了掀,“你以为,你能活到那个时候?” 他靠近那个胖工头,伸手在他胸前的某处穴位轻轻一按,那胖工头立即痛苦的尖叫起来,可睿子都手指一动,点了他的哑穴。 身体像是要被人拆开,可尖叫却卡在嗓子眼,那胖工头瞬间就崩溃了。一张原本凶狠的脸因为痛苦不停地收缩肌肉,眼泪鼻涕口水一起从那张脸上喷出。 睿子都退到一旁,负手而立,半响才在他的穴位点了几下。 胖工头顿觉身上那撕裂的感觉消失,他虚脱一般倒在地上,“你想知道什么……”  他再也不想体验那种凌迟一般的感觉了,真比死还痛苦百倍。 第667章 暂别螺州 睿子都蹲下来,淡漠地看着他,“刚才那个人是谁。” “他是螺州知府府上的管家,姓夏。” “刚才他们运走的可是你让人铸好的钱币?他们怎么处理的?” 胖工头犹豫了一下,“我从不过问这个,这是江湖规矩,我只知道他们的钱大部分都是在螺州被消化掉的。” “这私矿的主人是谁你可知道?” 胖工头摇摇头,“好汉,我只是个管现场的。每个月那夏总管都会过来,他只收查账收货,其实的一概不许我问。” 睿子都的手指一抬,那胖工头本能地往后缩,“不过我听说,跟京中一位大人物有关系。螺州知府也只是个中间人而已,但他肯定什么都知道。”  胖工头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不听使唤了,睿子都的手指动一下,他的身体痛苦不堪的记忆便会被唤起,他吓的赶紧缩了缩脖子,“我现问你,烂征烂杀矿工,是谁的主 意。” “不是我啊,好汉,那都是夏总管的意思。” 睿子都看了两眼那胖工头,一记手刀将他劈晕过去。 夜色之下,一抹人影从黑暗中自天空鹰一样掠过,那些驻守在私矿外的弓兵听到响动的时候,睿子都已经身在那处林子之外了。 几个暗卫见到平安归来,便都聚集过去,其中两人道,“王爷,刚才那些车马有人去跟了。” 睿子都点点头,扯下脸上的人皮,“回城。” 黑夜之下,螺州城中,兵马之声交织。 谢进的这处住宅是为了方便他办案所以就在知府府衙隔壁,因而非常的吵闹。她睡不着,哄着女儿睡了以后就披衣想要出门看看情况。 “夫人,现在城中不安全,请您暂时别出门。” 念锦烛方到门口,便被两名执器守卫给拦下。 盐是民生之本,所以大魏的盐的管控极严。 任何人一经发现贩卖私盐,一律处以极刑。 谢进奉旨入螺州查案,初头的数日他不动声色,只查资料不问案情,这一晚却突然行动,而且手段这样狠辣,着实让螺州知府吓坏了。 他有些庆幸,自己在盐市上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未牵涉更深。 此时,所有被捕的盐贩子被押在螺州府衙,几队将士举着火把站在府衙两侧。整个衙门明如白昼。 钦差谢进穿着官服站在公堂之上,眸色阴冷,一言不发。 随着时间的增加,越来越多的官差推着车辆进入府衙,其中一些官差疾步入内,将清点册子一一摆在谢进面前的公案之上。 不一会儿,那张桌子便堆的满满当当。 那些盐贩子都知道自己完蛋了,这会儿个个面色如土,其中有些拎不清的,竟还在暗中朝着螺州知府使眼色,指望着他能替自己说几句好话。 等到全部搜察的官兵归来,螺州府衙之内,搜来的盐袋竟堆了半个外院。 “大人,所有搜察都已经结束。” 伴着下属一句话,谢进点点头,坐回公案后头,随手操起一张册子,念了几句后往下头一砸。 他的动作不快,读了几本清点册子以后便没有再看下去,“大魏律法明令,盐系民生。任何人意图扰乱盐市者,以犯上罪处。你们,可知罪。” “犯上?大人,我们冤啦。” 堂下的一堆盐贩子中有人叫屈。 谢进冷哼,“你们这些人,每一个家中都藏了百户以上的盐量,还敢叫屈?” 衙门外,睿子都与几个暗卫疾步入内,“钦差大人且慢。” 睿子都进入府衙以后,直接走到谢进身侧,与他耳语几句。 谢进果然暂停审案,让人将那此私盐贩子都下了大狱并严加看管。 等那批人陆续被押走以后,整个公堂便只得螺州知府,谢进,睿子都三人和几个暗卫了。 知府大人给睿子都见了礼,然后找借口走了。 睿子都将私矿的事情讲与谢进,还有螺州知府参与私矿的事情,如果这件事情与盐市有关,那么那些盐贩就不能急着处理。 他与谢进商议之时,并不知道那门外竟有在偷听,于是很快螺州知府便知道睿子都已经发现了城外十里滩附近私矿铸币的事。 只是睿子都到底发现了多少事儿,他一时不能确定。 比起贩么盐,擅自铸币的罪更严重,倘若这件事情被揪出来,那他踩着的整条船全都得翻。 螺州知府只沉吟了半响,立即回家换了身衣服,然后趁着夜色出门……当然,他并不知道睿子都的暗卫已经盯上了自己。 夜深浅深,府外的吵闹逐渐安静下来。 念锦烛站在屋中,已不知夜深几时,睿子都一刻不归,她心中一刻难安。 睿子都进院子的时候,念锦烛仍站在灯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在门外看了一会儿,她丝毫没有发现,宽大的披风下,念锦烛整个人更显单薄。 睿子都叹了口气,边往里走边唤了一声,“锦烛!”  平淡的两个字,却一下子点亮了念锦烛的双眼。原本死气沉沉的一个人,突然之间就鲜活起来了,她转身看到睿子都归来,一下子扑进他怀里,“你若再不归来,我真 想硬闯出去了。” 怀抱着心爱的女人,睿子都心中所有的情绪都平复了,“锦烛,我们回京吧。” “外面的事情怎么样了?都处理好了?”听到他疲惫沙哑的嗓音,念锦烛从他怀里抬起头,心疼地看着他,“私矿那边怎么样,你可有受伤?” “傻丫头,你的相公可是大魏功勋卓史之人,谁能伤得了他。” 他玩笑似地在她额间亲吻,“我不太放心,我们回去,好不好。” 回京,便意味着再次踏进那个权利漩涡。念锦烛沉默了,她没想过会这么快的。 睿子都一次一次涉险,既然远离京城,一样陷入这些阴谋诡诈之下不能脱身。 也许,他们逃跑是个错误的决定。  见她不说话,睿子都低下头,与她脸贴着脸,“身在螺州,终也难逃阴谋算计。如今让你也牵连在内,若我还不作些什么,那些人只会觉得我好欺负。” 第668章 岁月静好(完) 归京途中,念锦烛万万没想到睿子都身中奇蛊。 睿子都的毒发作起来狠到这种程度,是两个亲眼见过的侍卫所完全预料不到的。 幸好,念锦烛那个看似偏门的法子,暂时替他抑制了蛊毒,但是很显然他的身体状况比她所想象的还要严重。 能不能撑到集齐余下的四味血芝,念锦烛没有态度大的把握。 而在这一路之上,他们还必须要面对赵梦茹设下的高手伏杀。 这样一来,危险系数必然倍增。 睿子都还在昏睡,念锦烛却彻底难眠,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只有找到那个女人,才是真正的万全之策。 隔日,船只停在了常州,这个曾经被睿子都以火炮炸死了整个青虹堂门人的地方。 大街之上,热闹非常,原因很简单。 常州锦绣医馆的分馆要开业了。 京中,一身紫衣的赵梦茹竟收到念锦烛出现在常州的消息。常州在他们南下的途中,两个人在那里稍作停留按理也能说的过去,但是…… 睿子都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太乐观,念锦烛怎么可能一直呆在常州几天,除非—她在等自己。 赵梦茹很清楚,她有多恨那对夫妻,那多夫妻就有多恨她。 既然那两人哪怕生死边缘都要等着她,那她去便是了。 正好,她现在也没什么耐心了,若是能够常日杀了这两人,也算了却自己的一桩心事。 从京城到常州本来就不算远,所以赵梦茹赶在锦绣医馆开业的那一天,赶到常州,并且以一个十分陌生的面貌出现在人群之中。 等到开业之后,念锦烛跟睿子都出台在搭起的高台之下,进行了一翻假情假意的说辞。 赵梦茹听的直作呕,索性就让早早埋伏在一旁的那些杀手动手。 一场惊天动地的伏杀再所难免。 赵梦茹知道要杀这二人是极困难的,所以赵春来留在她手里的大半人手,几乎都被赵梦茹给调过来了。 她是个半调子,自然不会留在打斗现场,可是她必须亲自看着那两个人死去。 准确地说,她必须亲眼看到那两人在这成百上千人的伏杀之下挣扎着死去,只有那个过程,才能让她的痛苦得到解脱—— 赵梦茹在开业现场旁边要了一间酒楼的上房,然后站在窗口静静地注视着那一幕…… 念锦烛与几名侍卫很快就锁定了那个窗口,那个女人虽然容貌平凡,可只那双眼睛,早已经将她出卖。 她领着几名侍卫上门,敲开门的那一刹那,赵梦茹还抱有幻想,她要将这夫妻二人的脑袋亲手放到巫行的坟前。 可看到念锦烛站在自己面前,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崩了,“你怎么会……不可能……”  赵梦茹确实聪明,瞬间就知道那台上的二人都是旁人假扮的,可那两个人怎么可能扮的那么像?巫行说过的,普天之下,她怕是最有天份的易容师,她能够随意变换 任何人的样子,但是旁人却是不行的。 她不相信念锦烛有这样的本事跟能力,绝对不相信。 “越是聪明的人越自信,而自信往往就是聪明人最大的弱点。你自诩世上无人能够识破你的伪装,可是这世上,也不会有人这么想要我与子都性命。” 念锦烛的声音透着森冷,她根本就不愿意同这个女人废话,“把五绝芝交出来。” 赵梦茹似没想到念锦烛能够猜到这些一般,冷笑,“你以为我会给你?我早就是个死人了,我活着所有的意义,就是想要将你们夫妻推进地狱。念锦烛,你去死吧!” 她突然握着刀朝念锦烛扑过去,念锦烛眼睛都没眨一下,刷刷甩出几枚银针,刺在了她的眼睛上。 赵梦茹瞬间瞎了,“我要杀了你。” 念锦烛的声音清冷的像是地狱而来,“杀了她。” 她是恨这个女人,可现在更要仅的是要将子都救回来,这个女人当成以为这世上只有自己最聪明么,真是…… 那侍卫抽刀,瞬间穿透赵梦茹的胸膛。 她的手僵在半空,十分不甘为什么念锦烛会杀死她。 念锦烛明明知道她有五绝芝,念锦烛她,去哪里知道五绝芝的线索呢。 赵梦茹却忘记了,她是医女,一身医技可不是白瞎的。 五绝芝是天下最珍贵的药材,集起五绝芝,哪怕只有一口气的人也能够救活。可五绝芝是很难保存的。 赵梦茹在下蛊之下就已经集起了除中原芝以外的四味血芝,可她绝不会让念锦烛得到它们,所以唯一的办法应是自己服下。 四味血芝,都进了她的身体。 她要折磨他们,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念锦烛承认,这个女人真的恶心到她了,可……现在人不是死了么。 赵梦茹的血,就是睿子都的解药,用这个女人的血,再配以她身上的中原芝,便能够杀死睿子都身上的蛊虫,这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 一年后,大魏南境。  船行秀峰之下,一对男女立于船头,一个顶着两只包子头的小丫头爬在船头,一脸口水地盯着水里的肥鱼,满心欢喜的数着手指,“烤鱼,炒鱼,燃鱼,鱼汤,鱼豆腐 ,鱼丸子……” 男子的眉峰挑的很高,“锦烛,我怎么觉得,女儿有点儿像你呢。” 念锦烛白他一眼,却将脑袋伏在他怀中,“谁说的,女儿明明像你好不好,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一看就是个小吃货。” 睿子都哈哈大笑,“可不是,小吃货。看来这如画江山,也不如这满溪的肥鱼啊,小丫头的口水,都滴到鱼肚子里了……” 念锦烛看了眼女儿的方向,她还在那里数着各种跟鱼有关的食物。 风过处,岁月静好。 一年前,念锦烛豪赌之下,终于解了他身上的毒。 其实她一直没有告诉睿子都,如果当时她赌输了,一定会陪着他去地狱里的。 幸好,赵梦茹那个疯子,果然以为自己聪明无敌,竟真的吃了那四味血芝…… 河面上,小船幽幽。  他要带他们看江山如画,她只想看他,而那个小丫头,只想看各种肥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