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妃归来:陛下,请自重》 第一章 救人 街道中到处都是嬉耍玩闹的孩童,每天都不知疲倦一样,阳光暖而不烈的照在地面上,摊贩的叫卖声更是此起彼伏。女子对周围的环境恍若未闻,只是微微的瞥了一眼刚刚递到她手中的钱囊,继续站在原地默不吭声。 看到女子这种态度,递钱的商人不免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浮现出心疼之色:“殷神医这是何意?” 女子一脸无辜的看着商人,但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猾的色彩:“杜老爷,据我所知杜公子的病已经找遍城内所有的大夫,用遍各种名贵草药。这种怪病,你就用这点银子把我打发了,似乎也太……” 殷楚怡不断的摇着头,掂量着手中的银子。俗话说得好,有便宜不占死了遗憾,她要狠狠的捞一笔银子,然后带着师兄大吃一顿! 商人思考了半天,最终咬了咬牙,比了三根手指出来:“要是神医治好犬子的病,我愿意再加三十两银子。” 殷楚怡虚虚的笑了一下,一脸笃定的看着商人:“低于八十两,你就别想叫本姑娘出手医治。杜公子的命就握在你自己的手中,看杜老爷愿意救还是不愿意救了。” “你……你这是抢劫!” “抢劫?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算得上的抢劫呢。” “……”商人很是无语,你情我愿??明显就是趁火打劫,哪里算得上是你情我愿?? “杜老爷,我要的这点钱对你来讲就是九牛一毛而已,何必这么小气?”殷楚怡笑着的说。 商人一听到女子的话,气的直跳脚:“神医,你要那么多银两,简直就是要老夫的命呀!” 殷楚怡看商人顽固不化的样子,有一些反感了:“本姑娘也没那么多时间和你磨叽,你要同意的话,我现在就回家找师兄,我们两个人联手还真没有治不好的病!” 殷楚怡眼神中的得意怎么也遮不住,师兄主攻医术,而她却主攻毒术。一般的小病小痛她自己能搞定,但是遇上疑难杂症的怪病,还是需要师兄出手。这两个月她和师兄联手治病,也算闯出一点名声。 商人犹豫了半天,最终背地里偷偷的瞪了一眼女子,咬了咬一口老牙:“就照神医说的价格来,只要能救好犬子的病,老夫定有重谢!” “既然杜老爷同意了小女子的要求,那这一切都好说,小女子这会儿就回去准备。” 商人早就准备好轿子,就等着女子同意救病治人了:“那老夫就先回府等候着神医了。” 女子没有搭理商人,自顾自的上轿走人。 殷楚怡和商人的一举一动都被茶楼上的两个黑衣男子看的一清二楚,男子身上散发出冷傲的气息叫店小二都不敢轻易靠近。 两个黑衣人窃窃私语着:“头领,那个女子会是皇贵妃吗?我怎么看着不像啊?”在他的幻想之中,皇贵妃可是一个不拘小节、傲气凛然的女子,怎么会!怎么可以是下面那位坑蒙拐骗的小女子? 另一位黑衣人皱着眉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女子:“真的……真的一模一样!” 五年之前,他们找了多少地方,派出去多少人马,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这次本来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但是这个女子…… 看到自己的头领这么说,另一个黑衣人明显态度变得谨慎起来:“头领,那属下……” 那个头领同意的点了点头:“你去禀告皇上,我继续跟踪那个女子。只要皇上下令,我就立即动手,强压皇贵妃回宫。” 头领若有所思的看着慢慢抬起的轿子,如果上面的人真的是皇贵妃,那接下来的日子估计就不会如此平静了。 第二章:死士 殷楚怡到一个草屋前下了轿子,而躲在暗处的黑衣人,死死的皱着眉头,看着那所破破旧旧的草屋,特别是看到一位白衣男子从草屋出来以后,黑衣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殷楚怡看到师兄以后,兴奋的跑到师兄的面前,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师兄冷着脸呵斥一顿:“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也没一点庄重的样子,你看看那个女子像你这么毛毛糙糙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身子,要是不小心摔着了,你怎么办!” 殷楚怡好似没有听到一样,也许……也许是因为被训斥的多了,所以会自动忽略师兄的那些训斥了:“师兄,这次我们真的赚到了!治好杜扒皮儿子,我们就能得到八十两银子!” 杜扒皮就是刚刚那个杜商人,女子向来不喜欢那些有钱的商人,她认为越是有钱人就越是抠门! “……” “哈哈,师兄,你是不是被吓傻了。八十两银子!整整八十两银子!”看到师兄不说话,楚怡笑嘻嘻的说着自己的战功战绩。 殷楚怡灿烂的笑容没有感染到自己的师兄,白衣男子十分无奈的说:“殷楚怡,你又乱要价!” 她无语的白了师兄一眼,只有师兄对她略有不满的时候才会叫她殷楚怡。 殷楚怡简直受不了自己师兄的一板一眼,对待穷人免费医治就医治了,毕竟举手之劳也没有什么,但是对待杜扒皮那种有钱人,难道还要几文钱吗?开玩笑,她又不傻! “师兄,我们也是要吃饭的好不好,没有钱谁给你饭吃。你师妹我只是一个俗人,不是什么神人,不吃饭就能填饱肚子。”殷楚怡一边说一边进屋拿东西,而她师兄也跟着进了房屋。 黑衣人有些头疼的看着打打闹闹的一对师兄妹。自家的皇贵妃和一位男子举止亲密,而且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件事情他要怎么和皇上禀告? 黑衣人正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走的时候,心脏突然微微的疼痛了两次。这是一种蛊毒,每一位死士从小就要在身上种下这种蛊虫,每个蛊虫之间都会有感应。 这属于死士之间的暗号,即使相隔千里也能用最快的速度叫其他人得到主子的旨意。 黑衣人的眸色沉了下来,疼一下是撤退,而疼两下则是……擒人。黑衣人从暗处站了出来,最先发现他的是在门外等候着的轿夫们。 看到眼神中透露出杀气的黑衣人,特别是看到黑衣人手中的武器,轿夫们吓得腿都有些打颤:“你……你是什么人……” “呵,似乎你们还没资格来问我的身份。”黑衣人冷笑了一下,鄙夷的看着那些被他吓得都有一些站不稳的轿夫们:“你们滚吧,我只要里面的女子!” 轿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最后还是有一个胆子大的轿夫先跑了几步,看黑衣人确实没有难为他们的样子,那些人才陆陆续续的跑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收拾完药箱,殷楚怡和师兄一到门口就傻眼了,轿夫都不知道去哪里了,而轿子的前方还站了一位陌生男子。 “那个……”殷楚怡正犹豫着怎么问,黑衣人就突然跪了下去。 黑衣人一脸恭敬的说:“参见皇贵妃,请皇贵妃跟随属下回宫。” 被黑衣人的举动吓了一跳,殷楚怡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师兄,师兄也是一脸的迷茫。殷楚怡干笑了几声:“这位兄台,你没病吧?” 第三章:皇贵妃 “皇贵妃,属下是皇上身边的死士,名字叫刑枫。”黑衣人以为殷楚怡是因为没有见过他,所以才那么说。 “什么皇贵妃?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殷楚怡往自己师兄的身后躲了躲,和皇家扯上关系的人,像她这种小老百姓惹不起。 “皇贵妃你这是何意?”刑枫站了起来,他以为殷楚怡是故意装作不认识他,故意不愿意随他进宫。 没有办法,邢枫只能站起来准备好,随时用武力强制带走皇贵妃。 看到刑枫站了起来,殷楚怡紧张的拉了拉师兄的衣袖,师兄上前一步:“大人,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和师妹只在京城逗留了一月不到的时辰,怎么可能是皇贵妃?” 师兄一边说,一边窥探着刑枫的表情。殷楚怡五年前的记忆全都被师父用金针镇压住了,说起来他们还真不知道殷楚怡到底是什么人。 刑枫根本就不搭理殷楚怡的师兄:“皇上已经知道了皇贵妃还活着,娘娘你回宫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属下得到的旨意是送娘娘回宫,希望娘娘不要叫属下为难。” “大人的意思是,用强也要把楚怡给压回去咯?”师兄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皇命难违!”说实话,刑枫还真没有把这个白衣男子看到眼里,一个人的武功高不高,听呼吸和看走姿就能知道,这个白衣男子虽然有少许的功力,但是绝对不可能赢过他。 刑枫施展轻功突然向前迈进,还是师兄先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殷楚怡,而他自己也侧身躲了过去。 “就凭你三脚猫的功夫能打得过我?”邢枫冷冷的说。 “你……”师兄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邢枫已经来到他的面前,师兄甚至连邢枫怎么到他面前,都没有看清楚。 “师兄!!”殷楚怡紧张的喊了一声,话音刚落,就见邢枫举起刀柄,狠狠的照着师兄的脖子后面打了一下。 师兄晕了过去,殷楚怡还没顾得上跑到师兄的身边,看倒在地面上的师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殷楚怡就被邢枫给掳走了。 殷楚怡害怕的看着邢枫,像是害怕邢枫一刀了结了自己的性命一样:“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属下一开始就说过了,请娘娘和属下一起回宫,既然娘娘不同意,那属下只好用强了。” “我师兄怎么样了?”看到邢枫有点不想再搭理她的样子,殷楚怡着急了:“你说话呀!我师兄怎么样了?你不会真的把他杀了吧?” “……”邢枫有点无语,他看起来像是乱杀无辜的人吗? 实在有一些受不了殷楚怡的唠叨,邢枫为了快速的回到皇宫,只能点了殷楚怡的睡穴。赶了三个时辰的路程,邢枫总算是把殷楚怡带到了皇宫。 邢枫带着殷楚怡来到了御书房,那些待在皇宫半辈子的太监们,看见殷楚怡的瞬间,都诧异的停下了手中的差事。 书桌前的男子也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眯着眼睛看着殷楚怡。 邢枫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属下参见皇上。” “把皇贵妃弄醒,朕有很多事,想要好好问问皇贵妃。”皇上冷着脸说,但是望向殷楚怡的双眸之中能看出略微的紧张。 第四章:受辱(1) 等殷楚怡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还迷茫的看了看四周。 注意到这里的装潢不是寻常百姓家能有的时候,殷楚怡才算是真正的清醒了过来,她慢慢的从地面上支撑起自己的身子。 第一眼就能注意到那副翡翠的雕龙围屏,前面还安放了一把雕龙的宝座。房内摆放的瓷器,一看就知道那些瓷器不可能是民间之物,房内处处都彰显着‘富丽堂皇’四个字。殷楚怡看到这里心里一惊。 这里……这里是皇宫? 这时殷楚怡才注意到在自己的前方有一位男子,从男子的衣着打扮上很明显就能知道对方的身份。 殷楚怡赶快跪好:“民女参见皇上。” “民女?你称自己为民女?”皇上诧异的看着殷楚怡,这张脸分明就是他每夜都会出现在梦中的脸庞,就连声音也是那么的熟悉,但是为何她要称自己是民女? “……”殷楚怡真的不懂,这群人都是怎么了,一个个人说的话她怎么都听不懂呢? 皇上快步走到殷楚怡的面前,看着殷楚怡低着头俯身磕首的样子,不由一阵心烦。皇上蹲下身子,用手挑起殷楚怡的下巴。 “皇上……”殷楚怡有些惊慌,这个样子……怎么那么像大街上的恶霸调戏良家妇女的举动? 但是话说回来,殷楚怡还是很好奇他们泱泱大国的皇帝慕言瀮到底是长什么样子的。 她偷偷的打量着面前这个王者,殷楚怡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玉容金相了,青丝有一丝凌乱的散落在额前,时而紧贴着白皙如玉的皮肤,时而划过不染而朱的薄唇,那双幽暗深邃的冰眸闪烁着寒光,一眼望去就感觉到一种震威天下到王者之气。 “歆诗,你还在埋怨朕对不对?你就是杜歆诗对不对?”说到最后,慕言瀮的声音甚至都有一些颤抖了。 这五年间,多少次梦见杜歆诗回宫,多少次梦见杜歆诗就站在他的面前,多少次梦见杜歆诗对着他笑。一次次的失望,已经叫身为皇帝的慕言瀮有些受不了了。 殷楚怡犹豫了一下,她不知道五年前的自己到底是谁,也不知道慕言瀮口中的杜歆诗到底是不是五年前的她。 但是殷楚怡明白的是,现在承认了这个身份,之后这一生都要呆在这座皇宫中……她不想过那种日子。 “你们真的认错人了,我叫殷楚怡,不是你们口中的杜歆诗。” “你在骗朕!”慕言瀮没有忽略殷楚怡刚刚犹豫的神情。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民女只是乡下里的一个小医师而已,根本就不是什么皇贵妃。” 其实听到殷楚怡说自己不是皇贵妃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刑枫松了一口气。从内心深处来讲,刑枫是很钦佩那个足智多谋的皇贵妃,但是五年前皇贵妃刺杀皇上的事情闹得太大,想要回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个人的相貌可能相似,身上的胎记和疤痕总不可能一样吧!”慕言瀮脸上的怒意显而易见,但是这个办法绝不是随口说出来的…… 听到皇上的旨意,从小便在慕言瀮身边伺候的宁公公赶快站出来:“皇上,这个办法万万不可!” 慕言瀮根本就不搭理宁公公,一意孤行的指挥着侍卫们:“你们把这个女子的衣服都扒掉。” “皇上……你在和我开玩笑……”殷楚怡整个脸都是僵硬的,她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为什么要那样惩罚她?殷楚怡往后退了几步。 很快,殷楚怡就意识到,皇上真的没有和她说着玩。 得到了皇上的旨意,有两位侍卫按住了殷楚怡的肩膀,控制着殷楚怡的行动,不叫殷楚怡有任何逃离的机会。又有两位太监们,准备扒掉殷楚怡的衣服。 殷楚怡想要逃走,但是身子被压制的死死的,根本就动弹不得。 “你们……你们给我滚开,你们……你们敢碰我一下,我绝对叫你们不得好死!”殷楚怡恐惧的看着一步步靠近她的侍卫们。 第五章:受辱(2) 这绝对是一种屈辱!一种巨大的屈辱!这里基本上都是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 殷楚怡强忍着眼泪,双眼死死的瞪着那两个太监,好汉不吃眼前亏:“皇上,民女是五年前被师父救下,五年前的事情民女都忘了,就算民女真的是皇贵妃,民女也真的不知道啊……” 看到是无动于衷,殷楚怡的心中更是恐慌。 “求求皇上放过民女吧……”殷楚怡继续哀求着。 五年!!正好是五年前!!慕言瀮的表情开始有一些变化,就连脚步都有一些站不稳了:“朕只相信朕看见的,给朕接着扒!” 邢峰也有一些震惊的看着殷楚怡,似乎在回忆一些什么:“皇上,她如果真的是皇贵妃,皇上这样做似乎有些……” “都给朕闭嘴!朕知道自己在做一些什么!”慕言瀮大声的训斥着,因为太过激动眼眶内都充满了血丝。 五年前,杜歆诗明明已经中了噬魂散,并且跌落悬崖,能存活的几率很低。慕言瀮需要一个证明,证明他爱着的女子是真的还活着,证明这个叫殷楚怡的女子就是他找了五年的人。 “混蛋,都滚开!不要碰我!”殷楚怡强烈的抗拒着,但是她用的力气越大,那压制着她的两个侍卫使得力气也越来越大。 殷楚怡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反抗着,但是却没起到任何的效果。 “我迟早会杀了你们的,迟早会杀了你们的!!”殷楚怡嘶吼着,她的声音已经喊得有一些嘶哑了,凌厉的眼神和充满恨意的话语,叫所有的侍卫们心口一紧。 “奴才们只是奉命行事,请娘娘谅解。” 要是一个刚烈的女子,遇见这种情况绝对会当场自杀,殷楚怡不是没有想过自杀,但是她不甘心! 最痛苦的时间她都熬过来了,只要再过两年多的时间她身体内的毒就能治好了,她凭什么自杀!她为什么要自杀! 两位太监刚碰到殷楚怡的衣物,殷楚怡就偷偷摸摸的衣袖中拿出她一直为了防身而藏下的银针。 “我说过,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一边说,殷楚怡就用手腕的力气,把四枚银针射了出去。 一枚银针射向慕言瀮,而慕言瀮的身边有邢枫这样的高手时刻的保护着,这种小儿科的毒针很简单就躲过了。其实像这种不加任何内力射出的银针,只要有一点武功基本都能躲过去。 只是殷楚怡的目标中也有扒去她衣物的那两个小太监,太监身上可没一点功力,自然而然会中毒。 慕言瀮惊讶的看着,仅仅是刚刚中针就毒发身亡的两个太监……看着地面上这两具尸体,慕言瀮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就连邢枫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侍卫们看见地面上的尸体还有幸好躲过去毒针的皇上,就开始乱套了。侍卫们赶快来到了皇上的身边,时刻的警惕着殷楚怡。 “护驾!快护驾!” 一听‘护驾’这两个字,周围的御前侍卫们都闯了进来。还是慕言瀮眼疾手快,拿起地上的一件外衣,披到了殷楚怡的身上,同时紧紧的抱住殷楚怡的身子,把殷楚怡的面容挡的严严实实,殷楚怡的身份不能在这个时候曝光。 “混账!都给朕退下!”慕言瀮冷着面容,大声的呵斥着闯进殿内的御前侍卫们。 殷楚怡这个时候乖乖的待着慕言瀮的怀里,虽然她很讨厌这个皇上,但是现在慕言瀮狠狠的压着她的头,她反抗不了啊~~ “可……皇上……”御前侍卫们看了看地面上的尸体,很明显就是有人想要刺杀皇帝,这个时候退下…… 第六章:受辱(3) 在慕言瀮的皇威下,那些侍卫们一个个都不理解的撤了下去。 “慕言瀮,你就是一个昏君!昏君!” “殷楚怡!!这个事情,朕必须要亲眼核实!”慕言瀮大声的吼出来。 慕言瀮看了一眼邢枫:“邢枫,点了她的穴位。” “皇上……”邢枫其实真正想说的是,点完殷楚怡的穴位以后,他们能不能回去候着,如果这个女子真的是皇贵妃,皇贵妃的身子不是谁想看就能看的,那可是要砍头的!那可是会没命的!邢枫不怕武斗时,不小心丧命,要是因为这件小事没命,那可就太冤枉了!! 但是邢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慕言瀮给打断了:“还不快点动手!” “属下遵命。” “你……”殷楚怡还想要骂一些什么,但邢枫已经快速的点住了殷楚怡的穴位。 “……”殷楚怡着急的看着一点点接近她身子的慕言瀮,她想要制止慕言瀮,但是她动不了!她没有办法阻止慕言瀮! 殷楚怡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开始一滴接着一滴的流了下来,慕言瀮也只是迟疑了一下而已。这个事情,他必须确认! 不一会儿,殷楚怡身上所有的衣物都被扒掉了,慕言瀮死命的盯着殷楚怡肩膀上的剑伤,还有那大腿内侧被烙印上的‘言’字。 慕言瀮激动的露出了难得一见的一丝笑容:“你真的……你真的是……” 殷楚怡闭着嘴巴,不想说一句话,但她一直用充满恨意双眸的看着慕言瀮,这个眼神对慕言瀮来讲太熟悉了,五年前杜歆诗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的。 慕言瀮的呼吸还有一些不稳定,他示意殿内的那些人:“你们都下去吧!”慕言瀮刻意的忽略那种不安,他真心不喜欢殷楚怡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奴才(属下)告退。” “还有今天的事情,谁敢传出去一个字,朕叫你们死无全尸!”慕言瀮眯着眼睛,看着殿内所有的人,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杀气。 “属下遵旨!”宫殿内,除了殷楚怡,都跪地领旨。 宁公公指示两个小侍卫,把殿内的两具尸体给抬了出去。慕言瀮动手,解开了殷楚怡的穴位。 能感受到人都离开了,殷楚怡猛的推开了慕言瀮,自顾自的穿着衣物,同时嘴里还振振有词:“我告诉你,别想本姑娘原谅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 “歆诗,朕只是想确认一下,确认你真的没有死。”慕言瀮着急的解释着,但是殷楚怡根本就不搭理慕言瀮。 “这五年来,很多次朕都以为找到你了,但是每次把那些女子领到朕眼前的时候……”慕言瀮不停的解释着,想要殷楚怡谅解他!谅解他的不安!谅解他的惶恐! 但殷楚怡穿完了衣物,就直冲冲的向外走,慕言瀮赶快拉住殷楚怡。 “你要去哪里?” “去哪里?你管我去哪里!”殷楚怡气冲冲的说。 “你是朕的皇贵妃,你只能待在朕的身边,你不能走!朕也不允许你走!”听到殷楚怡又要走,慕言瀮怒了。 “皇贵妃?我是皇贵妃?开玩笑,你见过哪个皇贵妃能被这样侮辱?你见哪个皇贵妃是被掳进宫里的?”殷楚怡阴阳怪气的说。 “朕……朕只是……”慕言瀮也知道,刚刚的事情做的有些过分了,但……但他不是没别的办法了嘛。 殷楚怡一巴掌拍掉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行了,我不可能留在皇宫中,我已经有婚约了。” 慕言瀮的神色一下变了,就连眼中也透露出浓浓的杀意:“你说什么?” “我说,我已经有婚约了!”殷楚怡不怕死的又说了一遍。 第七章:身份 “那个男人是谁!”慕言瀮似乎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双手狠狠的握住殷楚怡的手腕,殷楚怡一时间有些吓蒙了。 看到殷楚怡不说话,慕言瀮更加恼怒了:“说呀!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是我……是我师兄,两年后师父回来时,我们就即刻成亲。”殷楚怡啃啃巴巴的说,虽说理智告诉她,不能把师兄供出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殷楚怡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等回过神来,她已经把师兄给出卖了…… “即刻成亲?呵呵,朕倒是要看看,这个亲你们到底能不能结的成!”慕言瀮冷笑着说。 “你想要怎么样?”殷楚怡有一些痛苦的皱着小脸,不是因为慕言瀮要破坏她的亲事,而是因为……慕言瀮的手劲太大了,她手腕疼!! “朕不想怎么样!来人呀!”慕言瀮真的是怒急了,自己的女人要和别人成亲,开什么玩笑!这亲事要是叫殷楚怡结成了,那他还不如一头撞死在柱子上来的痛快一些,免得活着丢人显眼。 慕言瀮的话音刚落,宁公公和邢枫就推门走进殿内,看到慕言瀮身上浓浓的杀气,两个人还很迷茫了互相看了一眼。 “皇上……” “把皇贵妃带到朕的寝宫中,没有朕的允许,皇贵妃不得踏出房门一步!”慕言瀮看着宁公公说。 “奴才遵旨!” “邢枫,把皇贵妃的师兄给朕带过来,朕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资格能和朕的女人私!定!终!身!”最后四个字,慕言瀮简直就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邢枫微微失神,他还真没想过,殷楚怡能和那个白衣男子私定终身:“属下遵旨。” “你把我师兄绑过来干什么?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殷楚怡着急了,她可没有忘记刚刚慕言瀮身上的杀气,想想在刚才她经历的一切,殷楚怡就后怕。 “朕想要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说!”慕言瀮淡漠的说。 眼看着两人还要吵起来,宁公公赶快上前:“娘娘,请和老奴这边走。” 殷楚怡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小女子,看这个老太监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样子,就开始拿他出气:“别一口一个娘娘,谁告诉你我是皇贵妃了?我的名字叫殷楚怡!” 慕言瀮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殷楚怡?那你的身上怎么有朕刻下的字?而且这个字还刚刚好是朕的名字?”慕言瀮的眼神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殷楚怡的大腿,殷楚怡的脸一下子涨红起来。 “并且,你的肩膀有朕留下的伤痕。你我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只怕你身上的伤口,朕知道的比你自己都要详细。” “你……你昏君!”殷楚怡没有想到慕言瀮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些话,真的是……真的是太不要脸了! 宁公公有一些头疼的叹了一口气:“快,带娘娘下去!” 殷楚怡倒不害怕皇上生气,毕竟皇上心疼她!但是他们这些小太监们容易嘛?皇上要是不高兴了,第一时间就会找他们出气! 宁公公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赶快安排两个宫女把殷楚怡带了下去。 看着殷楚怡的身影越走越远,慕言瀮烦躁的坐在椅子上:“皇贵妃回宫的事情先不要传出去,特别是祁王那边,一定不要透露出任何的风声。” “皇上,这么多年过去了,祁王爷说不定早就放下了。”宁公公劝道。 “不管言祁怎么想,杜歆诗这辈子都是朕的人!”慕言瀮势在必得的说。 五年前的那场意外既然殷楚怡已经忘了,那就彻底把那些事情埋葬起来! 第八章:五年前(1) 常洺被绑过来的时候,可没有殷楚怡那么好的待遇,白色的衣物已经不知道在哪里蹭了上一些泥土,双手被绑在身后,幽深的双眸狠狠的瞪着邢枫。 其实吧……邢枫也有一些故意的成分在,毕竟敢和自家的主子抢女人,而且还私定终身了!你说他能不在背地里帮自家的主子出出气吗? “你就是殷楚怡的师兄?”慕言瀮头也不抬,只是音调中透露出一股……呃,浓浓的醋意。 “楚怡现在在哪里?”常洺能隐约感觉到殷楚怡的身份不会太简单,毕竟皇上身边的人都给她行礼请安了。 慕言瀮不说话,走到常洺的面前,静静的打量了他一会儿,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的照着师兄的胸口踢了一脚:“楚怡这两个字也是你能随便乱叫的。” 慕言瀮从小就习武,武功一点也不比邢枫低,而他的这一脚根本就没控制力度。常洺当即一口血就喷了出来,身上的白衣也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皇上是九五之尊,定然不会做强抢民女这种不入流的事情。楚怡和草民已有婚约,叫一声楚怡又有何错?”常洺的面色有一些痛苦,这一脚,毫不夸张的说,他真的需要静养半个多月才能养好。 又提起那个婚约,邢枫害怕自家主子再一次暴走,所以赶快上前给了男子一耳光:“大胆,皇贵妃怎可能和你这种人有婚约!” 慕言瀮给邢枫使了一个眼色,叫邢枫退下。 “强抢民女?殷楚怡本就是朕的妃子,何来强抢之说?反倒是你,竟敢妄想迎娶朕的妃子,你该当何罪?”慕言瀮慢悠悠的说,邢枫站在一边不敢再吭声。 常洺楞了一下,虽然刚刚邢枫一直叫殷楚怡皇贵妃,但他内心还是抱了一丝侥幸的心理:“不可能!楚怡,是师父五年前从悬崖下救下的女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皇贵妃?” “五年前皇贵妃出宫……出宫游玩,遇到刺客,刺客把殷楚怡逼下悬崖,等朕赶过去时已经晚了。”皇上有所保留,有一些事情他不想说,也绝对不能说。 “当年朕派出大量的人马,去崖下寻找皇贵妃的尸体,但是一直没有找到。这五年来,朕一直在找她,但为何她已经忘了一切,甚至……甚至连朕都给忘了?”慕言瀮想要从这个男人的口中了解一些事情。 听完慕言瀮的话,常洺有一些不相信的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像你说的那么简单。” “为何你说没那么简单?你知道什么?” “师父是在悬崖旁边的树枝上发现楚怡的,师父救下楚怡的时候,发现楚怡不仅仅因为摔伤,手脚都骨头错位这么简单,真正引起师父兴趣的是楚怡体内的两种剧毒。” 慕言瀮吃惊的看着男子:“你是说两种剧毒?怎么可能?” “就是因为楚怡体内有两种剧毒,她才能活到现在!两种毒药的毒性很强烈,奇怪的是,楚怡体内两种剧毒相抵相抗竟可以撑两个月。”常洺面色有一些沉重的说。 “……”慕言瀮不知道当年的殷楚怡居然中了两种剧毒。 他只知道当年殷楚怡中了噬魂散,但是他不知道竟还有人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给殷楚怡下毒。 “师父找遍所有的记载毒药的书册,但是都没有用,最重要的是楚怡竟不愿意醒来。” “不愿醒来?她……她竟不愿意醒来……呵呵,她竟不愿醒来!”慕言瀮笑着说,但是那种笑容却有着叫人心疼的悲伤。 慕言瀮没有想到,当年的殷楚怡当真那么恨他,恨到宁愿一死! 第九章:五年前(2) “如果楚怡以前真的过那么开心的话,怎么会没有一点求生的意志,怎么会一心求死?”常洺语言犀利的说,每个字、每个词都深深的刺入慕言瀮的心中,慕言瀮竟然没有办法去反驳。 “那……为何,楚怡的记忆会完全没有了?” “当年就算楚怡醒来,也仅仅清醒一两个时辰而已,其他的时间就都是昏迷。只要楚怡一心求死,神丹妙药也对她没有一点作用。” 常洺叹了一口气,摇着头无奈的说:“师父没有办法,趁着楚怡清醒的时候,用金针强制的封锁住了她以前所有的记忆!” “那也就是说,用金针也可以叫楚怡恢复记忆?” “可以恢复记忆,但是恢复记忆的瞬间,楚怡可能会毒发身亡。” “为什么会毒发身亡?难道说,到现在楚怡体内的剧毒都还、没有解开?”慕言瀮狂躁的说,他不想现在的一切都是水中月,转眼就飘散如烟! “真正的解药师父还没有配置出来,现在每两个月楚怡必须服下凝雪丸来压制她体内的毒性。” “凝雪丸?那是不是只要有足够的凝雪丸,殷楚怡就不会死了!”慕言瀮着急的说。 对慕言瀮来讲,他是皇帝,是一位霸者!他有能力把世界上所有的凝雪丸都搜罗过来!只要能够救殷楚怡,他不在乎用任何手段来收集凝雪丸。 “可惜配置凝雪丸的药草很难找到,如今世上所有的凝雪丸都在我的手中,但也只有区区十三粒而已。”他无能为力的摇摇头。 “十三粒?难道除了凝雪丸,没有别的办法救楚怡了吗?”也就是说,殷楚怡只剩下两年左右的寿命了? “师父为已经去各个地方,寻找可以治疗楚怡的解药。,师父离开之前说过,他有九成的把握能解开楚怡体内的剧毒,现在我们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师父身上。” 其实常洺给慕言瀮说那么多,只不过是看,皇上似乎是真的很关心殷楚怡,而有了皇上的帮助,至少他们两个人不用那么操劳,殷楚怡的身子需要好好的休养。 慕言瀮了然的点了点头,至少还有救,他和殷楚怡还有很多的时间。之前的一切都过去了,他会保护好殷楚怡,不会再叫任何人伤害住殷楚怡一根手指。 慕言瀮有一些不屑的看了一眼常洺,即使这个男子告诉慕言瀮这么多的事情,也改变不了他肖想殷楚怡的事实:“朕知道了,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叫常洺。” “恩,既然你们对皇贵妃有恩,朕也不是什么恩将仇报之人,朕会赐你一百两黄金,放你出宫。”把这个叫常洺的人赶出宫才是重点,最好他滚得远远的,一辈子也见不到殷楚怡一面。 “那楚怡呢?” “殷楚怡是朕的皇贵妃,她这辈子只能待在皇宫里,陪朕一生一世。”这句话,慕言瀮故意提高了音量,他在警告常洺,叫常洺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 “楚怡不走,草民就不走!”常洺淡定的说,这下子变成慕言瀮不淡定了。 “你想抗旨吗?朕已经够宽宏大量了,你不要逼朕!”慕言瀮黑着脸说。 “楚怡是绝对离不开草民的,楚怡在哪里,草民就在哪里!”常洺毫不畏惧的说。 慕言瀮眯着眼睛,杀气比以往都要浓烈:“有胆量,你就再给朕说一遍。” 第十章:常洺 “楚怡离不开……”常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慕言瀮狠狠的掐住了脖子,一点点的向上提起。 “朕说过了,你不要得寸进尺,你真的以为朕不敢杀你吗?”慕言瀮一点也没开玩笑,其实慕言瀮早就想杀了常洺。 邢枫看到常洺的唇色都变的乌青,慕言瀮甚至连挣扎的权利都没有给常洺。邢枫赶快上前,为常洺求情:“皇上请三思,这个人可是皇贵妃的师兄,要是皇贵妃知道自己的师兄被皇上杀了,那……” “滚开!”五年以来,第一次慕言瀮这么想要一个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皇上,你难道还想要皇贵妃恨你吗?”邢枫知道,现在只能拿殷楚怡来劝皇上。 慕言瀮听到‘恨’这个字的时候,瞳孔收缩了一下。慕言瀮把常洺摔到地面上,邢枫说的对,五年前的事情,绝对不能再重复了。 “咳咳咳……咳咳……”常洺不断的咳嗽着,原本苍白的面色,因为强烈的咳嗽已经变得通红,甚至连眼泪都被呛了出来。 “皇上难道想要楚怡死吗?现在……毒发的时候,只要草民能救楚怡。”原本胸口就被慕言瀮踢了一脚,现在咳嗽起来,常洺的胸口更痛了。 “你什么意思!” “楚怡毒发那天,会异常痛苦,只能草民能调制出药浴,能楚怡减少一些疼痛。”常洺捂住胸口说。 慕言瀮不屑的笑了一声:“朕也可以找御医给殷楚怡调制麻药,少了你朕照样可以救殷楚怡。” “皇上确定吗?殷楚怡体内的剧毒相互克制,不要说麻药了,就算是补药也照样会扰乱楚怡体内的剧毒,到时候剧毒发作,就不是凝雪丸能救不能救的事情了。”常洺有绝对的把握慕言瀮会留下他。 “你……你在骗朕。”慕言瀮也不敢肯定,但是这件事情,慕言瀮真不敢去赌。 “呵,要是能用麻药,我们五年前就用了,你知道这五年来楚怡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吗?” “朕……” “当初从悬崖摔下来,她四肢都骨折了,因为没有及时的纠正骨位,后来整个骨位都长歪了,我师父只能一个个打折重新恢复骨位。她能正常的走路也就是前两年的事情,之前楚怡可一直都是靠轮椅的。”那种疼痛才叫钻心,很难得一个弱女子竟然坚持下来了。 “重新打折!!!”慕言瀮不敢去想,自己以前捧在手心里的女子,竟然受了这么大的苦难。 “打折重新恢复骨位是唯一的办法,也是无可奈何的办法!”谁也不忍狠心去对一个女子这样残忍,但是没有办法,当时只有这一个方法能救她。 “……”慕言瀮面色苍白。 “皇上口口声声说楚怡是你的妃子,但是你真的保护好她了吗?” 慕言瀮回答不了,五年前慕言瀮不但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人,还亲手把殷楚怡逼上绝路。慕言瀮面色痛苦的想要开口解释,但是他没有借口。 刑枫看到自己的主子被常洺逼到如此地步,不免有一些不乐意:“皇家的事情,也是你这种平民百姓能议论的!” 常洺没有搭理刑枫,而是看着慕言瀮,了然于胸的说:“民子知道皇上还有事情没有说,五年前发生的事情绝对没有皇上说的那么简单。皇上苦苦相瞒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民子早晚会知道的。” “只怕你知道以后,性命不保!”慕言瀮看了一眼常洺,到时候想要常洺性命的远远不止他一人。 “皇上是在威胁民子吗?”常洺淡漠的询问。 “不,朕只是在提醒你。皇家的事情,不是你想知道就能知道的。”威胁常洺?慕言瀮还真没想过要威胁他,真到了那一步,他会直接把人杀了,不会多说一废话。 第十一章:偷香 天色慢慢的黯淡,而殷楚怡也越来越紧张,叫她待在皇帝的寝宫中,还不如叫她待在牢房中自在呢。 殷楚怡看了看门外四五位侍卫,闯出去是不可能了,难道非要这样默默等死吗!殷楚怡着急的在殿内走来走去。 “早知道就不来什么京城了,没遇见一件好事!”殷楚怡骂骂咧咧的说,丝毫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殷楚怡听到开门的声音时,下意识的往墙角站了站,一脸精神紧张的看着靠近她的慕言瀮。 慕言瀮好笑的看着一脸防备的殷楚怡,要是他真的想做什么,就算殷楚怡再防备也没用:“躲那么远干什么,过来!” 殷楚怡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原本在自己的寝宫中能看见殷楚怡,慕言瀮的心情还稍微好了一点,但是现在看见殷楚怡那么的防备自己,再好的心情现在也烟消云散了。 “朕再说一遍,过来!”殷楚怡站在那里低着头,不想动身。虽然慕言瀮的声音平静无波,但却叫人感到一股寒意。 殷楚怡考虑了一下,这样僵下去对她根本就没什么好处,内心挣扎了半天,最终殷楚怡一脸不愿意的慢慢的走到慕言瀮的身边。 看到殷楚怡这个样子,慕言瀮有一些无奈:“殷楚怡,在这个皇宫中你要相信朕,朕会保护你、疼爱你、不叫你受任何委屈的。” “哦。”突然听到这样的话,就算平时再大大咧咧的殷楚怡,也免不了脸红了一下。 “朕会派人在暗处保护好你,无论在宫中遇见了什么事情,你要记得和朕说。膳食方面,朕也会派人特别注意。”慕言瀮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膳食方面?你知道了一些什么?”殷楚怡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慕言瀮盯着殷楚怡的眼睛:“殷楚怡,朕说过,你是可以信任朕的,朕会保护你的。” 殷楚怡现在十分确定!皇上绝对是知道了什么!而能告诉他这一切的人,只有自己的师兄! “你……你把师兄绑进宫了?你有病啊!这个事情和师兄有什么关系?”殷楚怡怒了,原本她还幻想着师兄能来救她,现在可好,梦想破灭了…… 殷楚怡想法,慕言瀮可猜不到,他只知道自己的女人因为另一个男子生气了。慕言瀮就不明白了,常洺哪里比自己好了,长相不如他俊美,身份没有他尊贵,武功没有他高超!一个三教九流的大夫,怎么能比得上自己?? 慕言瀮越想心里就越不舒服,最终赌气般的,一把揽过殷楚怡的腰,搂着殷楚怡坐到了他的腿上。 这一下子,可把殷楚怡给吓的不轻。 “干嘛!快放开我!”殷楚怡涨红着脸,不断的在慕言瀮的怀里挣扎着。 “殷楚怡,你可是朕的妃子,在朕的面前关心别的男子,你是有多大的胆子啊!”慕言瀮用手指轻轻的描绘着殷楚怡的唇,声音轻柔的说。 “你……说话归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殷楚怡结结巴巴的说,离他们没几步,就是龙床,这条件……对她也太不利了吧! “楚怡……楚怡……” 慕言瀮轻轻的唤着殷楚怡的名字,虽然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是却莫名的叫殷楚怡有一些晃神。 就在殷楚怡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薄唇被另一个唇瓣碰触,慕言瀮的呼出的气息轻微的扫过她的双颊,霸道而又激烈的吻中,殷楚怡已经彻底的慌乱了心智。 “放开……慕言瀮你给本姑娘放……”声音被堵住。 慕言瀮强硬地撬开了殷楚怡的牙关,灵活的舌尖回味着殷楚怡的味道,女子不知道如何躲避这一份甜蜜,殷楚怡不断的推打着慕言瀮,但是对方依旧纹丝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慕言瀮终于放开已经有一些缺氧的女子。殷楚怡想要从慕言瀮的怀中逃开,但是刚刚的那个亲吻,叫殷楚怡的腿有一些软。 殷楚怡趴在慕言瀮的怀中,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带着一丝慌乱的看着慕言瀮:“你……你……你登徒浪子,你枉读圣贤书。” 第十二章:亲近 慕言瀮低头看着殷楚怡,有一些红肿的唇瓣宣示着两人刚刚亲密的举动,鼻息之间全是殷楚怡身上的香味,这一切差点叫慕言瀮把持不住:“楚怡,怎么办?朕等不及了……” “什么……什么等不及了……”殷楚怡啃啃巴巴的说,一脸的惊慌。 慕言瀮叹了一口气,他和殷楚怡的关系刚刚有一些改善,要是逼的太紧,慕言瀮害怕殷楚怡会被自己吓着:“朕知道你现在没有准备好,所以朕等你,但是朕的耐心有限,知道了吗……” 殷楚怡尴尬的笑了一下,带着一丝无赖的感觉问:“那我可以不可以先准备个两年?” 殷楚怡计划的很完美,要是皇帝好吃好喝的供着她,还有一群人给她使唤,那皇宫反倒会是个不错的地方。直到师父回来,解了她体内的毒,那个时候她在偷溜出宫。完美!! “你觉得呢?”慕言瀮也笑着回答,但是那笑意明显带了一些威胁的成分。 “呵呵呵……你气什么嘛,我就是说说而已。”殷楚怡很没志气的怂了那么一丢丢…… “朕对你向来都没有什么耐心,你不要逼朕用强。朕是说过要保护你,要对你好,但是朕还没有蠢到给你留一条逃跑的后路。” “……”这次轮到殷楚怡无语了。 后宫里的佳丽那么多,慕言瀮有必要这么和她死磕吗? “朕这些天安排好一切后,就会下旨,恢复你的妃位。”慕言瀮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处理,只有扫清所有的障碍以后,才可以叫殷楚怡再次坐上那个位置。 “恢复妃位?”意思是说要昭告天下吗?那她以后不就逃不掉了? “过几天,朕会带你见一些武将,到你真正回宫的时候,他们可是会帮你很大的忙。”慕言瀮笑着说,但是殷楚怡完全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殷楚怡小声的说:“我其实不见那些武将也是可以的,我并不想回宫。” 对于习武之人,对声音是很敏感的,殷楚怡再小的声音,慕言瀮也能一字不漏的听到:“楚怡,你最好不要惹朕生气。” 殷楚怡缩了缩脖子,这个人真多有一些阴晴不定,刚刚还有笑容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过一会就能冲着你发脾气。 “那……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师兄,师兄他什么都不知道。”殷楚怡小心翼翼的说,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叫慕言瀮无法冲着她生气。 慕言瀮皮肉不笑的说:“他搞不好知道的比你还要多,你才是真正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有没有为难我师兄?” 慕言瀮当然不可能告诉她,自己狠狠的踹了常洺一脚,并且还差点被自己给掐死:“你放心,朕会留他在宫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毕竟你毒发的时候,还要靠他给你调制药浴。” “那我师兄……”殷楚怡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慕言瀮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这才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慕言瀮压制着熊熊的怒火,尽量平着语调说:“天色不早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等等……等一下!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叫我们?”殷楚怡瞪大了眼睛。 “难道你要朕睡到地上吗?”慕言瀮没好气的说。 “你睡床上,我睡地上就行!我睡地上……”开玩笑,男女授受不亲,她怎么能……怎么能和一位男子同床而眠! “朕说了,朕暂时不会动你,老老实实的睡你的觉就可以了。”慕言瀮咬牙切齿的说,宫中有多少女子费尽心思想要爬上龙床,殷楚怡倒好,死命的躲着他。 殷楚怡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慕言瀮,她可没有忘记,刚刚是哪个色狼占了她的便宜。 第十三章:淑妃 这一夜,算是慕言瀮这五年来,睡得最好的一次。 那个难以忘记的恶梦今夜没做,就连睡着时的嘴角都是甜甜的。慕言瀮是休息好了,但是这一夜,也有人彻夜未眠。 淑妃正在寝宫里梳洗的时候,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要来见她。 淑妃的贴身宫女兰溪趴在淑妃的耳边,小声的说:“娘娘,张公公要见娘娘。” “张公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张公公是淑妃费尽心思安插到皇上身边的眼线,主要是想要掌握一些她的死对头,皇后的事情。 这么晚了张公公过来找她,必定有什么大事。 淑妃给兰溪使了一个眼色,兰溪叫殿内的宫女太监们都下去,同时领着张公公进殿内禀告。 “张公公,这个时辰来找本宫,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淑妃坐在镜子面前,慢悠悠的说。 “娘娘,出事了!皇上找到皇贵妃了!”张公公着急的说。 听到了这个消息,淑妃震惊的站了起来:“你说什么?皇上找到那个贱人了?” “是的,就连皇上身边的红人,宁公公也一口一个皇贵妃的叫着。” 淑妃不可置信的摇了一下头:“不可能,当年杜歆诗明明中了剧毒,而且被杀手们丢下悬崖,怎么可能还活着!就算杜歆诗侥幸没有摔死,五年过去了,她体内的剧毒早就应该发作了!” 张公公一脸肯定的说:“娘娘,这件事情千真万确,就连皇上也承认那个女子就是皇贵妃,皇贵妃这次是真的回宫了。” 宫中的老人们都记得,五年前皇上是怎么宠溺杜歆诗的,就连当今的太后也拿杜歆诗没有办法。 “怎么会?怎么会?难道当年的毒药杜歆诗根本就没有服下?” “娘娘,如果皇贵妃真的回宫,娘娘想要夺得凤位就更加困难了。”张公公担忧的说。 “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淑妃有些精神恍惚的问。 “皇贵妃回宫这件事情,知道的只有一些侍卫们,还有不几个小太监们知道。” “也就是说,太后和皇后那边还没有得到消息?” “应该不知道。”要是太后也在皇上身边安插眼线的话,估计过不了两天也会知道的。 淑妃了然的点了点头:“张公公,你找个机会,把这个消息透露给皇后。估计这下着急的不只有我们,皇后也照样心急如焚。” 兰溪担心的看着自家的主子:“那娘娘,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淑妃想了半天,都没有一个绝妙的办法:“兰溪,你想办法,把这件事情给父亲说一下。皇上现在之所以没有宣布,是因为朝中大臣们肯定不会同意杜歆诗回宫,叫父亲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 张公公有一些为难的说:“可是娘娘,有一部分百姓可是很拥护皇贵妃的,要是把消息散布出去了,对我们也没有利。” 淑妃笑了一下:“张公公难道忘了杜歆诗当年为什么会进冷宫了吗?消息散布出去不是叫那些不相干的人知道,而是想叫祁王知道皇贵妃回宫了。” 张公公和兰溪明白的点了点头:“娘娘英明!” 淑妃神色凝重的看着窗外,也许这皇宫真要的热闹起来了…… 第十四章:请求 殷楚怡还没恢复妃位呢,现在后宫就乱成一锅粥了,而叫各个妃子们都视为眼中钉的殷楚怡反倒悠哉悠哉的看着医书,吃着桌子上的水果。 说句实话,殷楚怡对这本医书一点感觉也没有,她主攻的是毒术。宫中根本就不可能有关于毒术的书籍,她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医书了。 慕言瀮这两天一直都很忙,连休息的时间都没,他需要堵住朝中大臣们的悠悠之口,他需要把身边的眼线统统清理干净,他需要批改奏折…… 殷楚怡偷偷的打量着慕言瀮,想要从慕言瀮的表情上来判断,这会儿皇上的心情好不好。 慕言瀮放下手中的毛笔,一脸无奈的看着殷楚怡:“说吧,你想做什么。” 从殷楚怡偷看他的第一眼,慕言瀮就已经察觉到了,但是一直忍着没说话。但殷楚怡的眼光越来越肆意,慕言瀮实在是装不下去了。 “皇上,我好无聊,我能不能见见我的师兄呀。”殷楚怡赶快放下手中的医书,一脸期待的看着殷楚怡。 “不能!!”慕言瀮巴不得他们师兄妹两人永生不得相见,特别是知道他们两人有过婚约以后,慕言瀮才算是真正的开始厌烦常洺。 “可是……可是我想找师兄拿一点东西……”殷楚怡低着头,委屈的说。 那幅小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慕言瀮有一些不习惯这样的杜歆诗,之前的杜歆诗虽然古灵精怪,但是却不会有现在这种示弱的表情。 看到慕言瀮还不同意,殷楚怡只好拼命的挤出两滴泪水:“我和师兄相依为命五年,现在竟然连师兄的面都见不到……” 明知道现在的殷楚怡绝对是故意的,但是慕言瀮对于殷楚怡的眼泪,真的没有一丝抗拒力:“行了,行了,朕还没说话呢,你倒开始哭起来了。” 慕言瀮轻轻的用拇指抹去殷楚怡的眼泪,这么亲密的姿势,殷楚怡猛一下子还真……不习惯。 殷楚怡装作无意的推开慕言瀮的手,有些尴尬的看着慕言瀮。 “皇上的意思,是同意我去看望师兄了?” “朕能不答应吗。”慕言瀮没好气的说。 其实自从那一夜后,慕言瀮总是时不时的做一些比较亲密的举动。想起那一夜,殷楚怡的脸就又开始红了起来…… 那夜殷楚怡为了自己的清白着想,选择和衣而睡,而且还离慕言瀮远远的。当时慕言瀮被殷楚怡那么防备的他样子气笑了,慕言瀮坏心的一把拉过殷楚怡的身子,轻轻的揽住她。 原本殷楚怡不断的想要从慕言瀮的怀中出来,但是殷楚怡越想要躲,慕言瀮拥住她的力气就越是大,最终她在慕言瀮的淫威之下败下阵来。 当时的慕言瀮半开玩笑半威胁着说:“你要是再乱动,朕就真的不敢保证,我们只是相拥而眠而已。” 这句话吓得殷楚怡,立马就安静了下来。殷楚怡紧张的睁着眼睛,本以为会这样一直瞪着眼睛直到天亮,但不知何时,她慢慢的睡了过去。 也许是那个怀中太暖和了,也许是确认了慕言瀮真的不会伤害她,所以殷楚怡才能放心的睡了过去…… 呃,她好像想偏了,现在正在谈论她要去看师兄的事情…… “那个……既然皇上同意了,民女就先行告退。”殷楚怡面色通红,想要赶快离开这里,至少不要叫慕言瀮看见她这种窘迫的模样呀!! “嗯,叫宁公公带你去吧。”说完慕言瀮就低下了头,接着批改奏折。 主要是慕言瀮害怕,再看看殷楚怡的面孔,他会后悔这次自己这么的大方……虽然他现在就已经后悔了…… 第十五章:恼火 宁公公带着殷楚怡来到一处比较清冷的小庭院,环境什么的殷楚怡还真没在意,毕竟他们没进宫之前,住的还是小草房呢。 真正叫殷楚怡气愤的是常洺脖子上青肿的手指印,再加上常洺病态般苍白的脸色,时不时咳嗽的声音,一看就是受了不小的内伤。 殷楚怡有一些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的师兄:“师兄,你没事吧?怎么会弄成这样?你还疼吗?” 宁公公看着自家的娘娘对另一个男子献殷勤,心里有一些不是滋味,但是转念一想,这位可是当初救下皇贵妃的救命恩人,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你哭什么,师兄的伤还没有那么严重,就是看起来吓人了一些而已。”常洺轻笑着说。 而一边的宁公公还赞同的点了一下头,这些伤痕算什么,他们这五年来,受的伤比这重多了。 “师兄,是不是那个昏君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 常洺皱着眉头,有一些担心的看着殷楚怡:“楚怡,祸从口出,现在师兄不能时刻的待在你身边,你自己要多多小心。用食上面,要多注意,千万不要碰一些自己不该碰的东西。”常洺不断的交代着,就害怕殷楚怡平时大大咧咧的,出什么差错。 “师兄,我知道,我自己会操心的。还有,师兄你也不用护着那个昏君,哪里有一个明君是这样对待无辜老百姓的!!”殷楚怡有一些赌气的说,宁公公站在一边,装作没听见。 “楚怡,师兄知道,你是为师兄鸣不平。等师兄的伤口好了以后,再想办法,看看要怎么样才能出宫。这几日,你自己多……咳咳……”看到殷楚怡是为自己愤不平,常洺心中暖暖的,自己的师妹心果真是向着他的。 看到师兄又咳嗽了,殷楚怡赶快贴心的递过去一杯茶水:“师兄,师兄你没事情吧!” “咳咳……”常洺摆摆手,叫殷楚怡放心,但看着自己的师兄虚弱成这个样子,殷楚怡就气不打一处来。 “师兄,你放心,我现在就帮你出这一口恶气!”殷楚怡说完就冲了出去。 常洺站不起来,因为受伤的关系,也拦不住殷楚怡:“楚怡……楚怡……” 宁公公也着急的跑了出去:“娘娘,娘娘你别冲动呀!” 宁公公想哭的心都有了,你说皇上的心情才好了没多久,总算在皇上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丝暖意,皇贵妃再一闹,那不是给皇上找不痛快吗! 毕竟还是老了,脚力跟不上年轻人的脚步了,没一会儿的时间,殷楚怡就找不到人影了。宁公公着急的看了看四周,这也不是回御书房的路呀! 宁公公好像猛地想起来什么:“完了完了,忘记皇贵妃记不住路这个毛病了,这下子可叫老奴怎么找人呀。” 宁公公这次才真是欲哭无泪,你说他怎么就这么命苦。要把这件事情给皇上说了,皇上不扒了他的皮!! “娘娘!娘娘!别闹了,你在哪里?”宁公公向四周喊了喊,但就是每一个人回应他。 宁公公无奈的垂下头:“天要亡我!这是天要亡我呀!” 实在是找不到殷楚怡,宁公公只能哭丧个脸,给皇上禀告去了……宁公公一边说,一边注意着皇上的脸色。 看到慕言瀮的脸色越来越黑,而宁公公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只能不断地给皇上磕头:“请皇上恕罪!请皇上恕罪呀!” 慕言瀮冷冷的扫了一眼宁公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等找到了皇贵妃,朕再好好的给你算算这笔账!” 慕言瀮没有像宁公公那么着急,因为他知道殷楚怡最后会在什么地方。这么多年了,殷楚怡喜欢迷路的毛病她还是没改,既然她还和五年前一样,那她最终肯定会到那里…… 第十六章:笒月宫(1) 殷楚怡越走越偏僻,她明明记得是这个方向,为什么又迷路了。原本小路上还能到一两个小太监、小宫女们的身影,现在倒好,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总不会叫我走到天黑吧!这不是要我命的吗!”皇宫里的夜晚都特别的冷,而她身上的衣物根本就不耐寒,一晚上下来身子肯定会发热的。她又吃不了药!只能靠自己慢慢熬过去!那种滋味不是很好受啊…… 跟着自己的感觉走了一段时间,最后的目的地竟然是一个看起来已经荒废很久的宫殿:“笒月宫?” 殷楚怡看见这三个字的时候有一点失神,脑子也有一些混乱,等她清醒过来等时候,已经进到了笒月宫的庭院中。 看着庭院中杂乱横生的野草,就知道这里荒废了不止一两年。一棵大树的下面放着一把躺椅,躺椅的左侧是一个小石桌,躺椅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吹雨淋,已经有一些朽了。这种景象莫名的有一些凄凉…… “搞什么?这里难道是冷宫?”殷楚怡看了看四周。 “这里怪怪的,我还是……” 原本想要离开这个奇怪的宫殿,但是殷楚怡的视线固定在了里面的寝宫,莫名的想要进去看看。 明明知道,现在最好是赶快离开,毕竟天黑了,留在一个废宫内,不知道会碰上什么东西,但是脚步就是不听话,脑子也不听指示了。 进入寝宫宫内,原本以为里面会乱七八糟,至少灰尘会落有厚厚的一层。奇怪的是,里面很干净,一点也不像荒废很久的样子,似乎有谁经常来这里。 “怎么会这样?” “奇怪,要打扫的话,为什么只打扫内殿?”殷楚怡好奇的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房间的一侧摆放着一把琴,琴是难得一见的好琴,但是琴弦却断了好几根,很明显是被人故意扯断的。 殷楚怡心疼的摸着古琴:“暴遣天物,这么好的东西拿去卖钱多好,要是这把琴给我,我半个医馆都开起来了。”心疼可不是心疼那把难得一见的绝世好琴,而是心疼那白花花的银子。 琴的后面是一面墙,奇怪的是墙面用了一大块白纱盖着,好像是在掩饰着什么东西。 殷楚怡的视线紧紧的盯着墙面,似乎后面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出现,想要看看墙上到底有什么东西,但是内心却那么的排斥,好像叫她不要揭开着面轻纱。手已经拉住了纱面,纠结着要不要离开算了。 殷楚怡还在纠结的时候,有人在她的身后怒气冲冲的吼了一句:“殷楚怡,不要碰那个帘子。”殷楚怡能听出来,这个是慕言瀮的声音。 本来私自闯入这个地方,殷楚怡就有一些心虚,而听到了慕言瀮的吼声,殷楚怡下意识的认为皇上生气了。她第一反应就是转身去解释,解释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但是她忘记自己手还抓着轻纱,这一转身,可就把轻纱给扯了下来。 殷楚怡呆呆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白纱,她根本就没有想到会这么轻易的就把白纱扯下来,而等她的视线转到墙面上的时候,惊讶已经代表不了她现在的心情。 第十七章:笒月宫(2) “啊……”这声是殷楚怡的叫声,也是害怕的叫声。 慕言瀮赶紧上前捂住了殷楚怡的双眸,想叫殷楚怡忘记刚刚看见的一幕:“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禁地吗?没有看见这里是弃宫吗?” 殷楚怡闻着慕言瀮身上的味道,耳边也是慕言瀮的心跳声,很奇怪……在这样的环境下,那种迷路时的担心、恐惧竟然都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我迷路了,走了很长的时间才到这里。我不……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在宫殿内了。”殷楚怡小心翼翼的说。 “这是最后一次!殷楚怡,你以后在乱跑,朕就把你关到房内,你一辈子都别想踏出房门一步!”慕言瀮恶狠狠的说,但是偏偏殷楚怡一点也不害怕,因为她知道,这个男子也许是……真的关心她。 宫中是不小,但是殷楚怡每次迷路只会兜兜转转到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就是‘笒月宫’,慕言瀮看着这面墙,他忘了有多久没敢再过来,他忘了有多久他没在这个房间内喝的酩酊大醉。 “这里是冷宫吗?” “冷宫?不,这里并不是什么冷宫。楚怡,这里……这里是朕的禁地,一个不敢去回想的地方。”听到慕言瀮的话,殷楚怡郁闷的拉下他捂住自己双眼的手。 “禁地?就是因为这面墙……” 慕言瀮的视线紧紧的盯着墙面,手明显的在颤抖,内心不知在压抑着什么东西,殷楚怡不了理解的看着慕言瀮的失态。 其实这面墙慕言瀮并不陌生,毕竟这幅场面可是时常的出现在他的梦中,每次梦醒以后都再也不能入睡,而心痛的滋味也一直折磨这他的内心。 慕言瀮走到前边,抚摸着墙面上的诗句:“恩,就是因为这里。” 一面雪白的墙上,用着血液写着‘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的诗句,诗句的下面还印着一个女子的手印,鲜血经过时间的沉淀,已经变成了深褐色。而在不远处,地面上残留着一滩血迹。 墙面上的草书和下面的手印冲击着人们的视线,这面墙和整个柔美的房间格格不入,很难想象,一个女子到底有多大的恨意,才用自己的血,写下了这样的诗句。 “你能想象到,朕赶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鲜红的字体,有一个人就晕倒在这面墙的前边。当时她的身下全是血,嘴角却含着笑意,是那种讽刺的笑,讽刺着我们之间的一切。”慕言瀮的手颤抖着,就连声音也变的低沉起来。 殷楚怡第二次看着这面血墙,她感觉自己很难呼吸,好像又把大手狠狠的捏着她的心脏。 慕言瀮的眼神迷茫,如同一个怎么努力也找不到家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殷楚怡感觉这种表情不适合慕言瀮,慕言瀮应该是骄傲的,他是个王者,一位傲视群雄的王者! “也许从一开始,你们就注定不适合在一起。”殷楚怡心痛,第一次为面前这个男子真正的感觉到心痛。 “不合适?怎么会不合适?朕和她本就应该在一起!”慕言瀮失态的怒吼着,殷楚怡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慕言瀮的反应能有这么大。 “你……你没事吧?” 慕言瀮没有回答,只是一把拉过殷楚怡,狠狠的抱住殷楚怡。原本殷楚怡想推开他,但是想了想,终究没有推开这个男人,只是静静的待在他的怀中。 第十八章:晴儿 “阿嚏……”殷楚怡很不应景的打了一个大喷嚏。没有办法,这个笒月宫实在是太冷了,再加上殷楚怡这几年体质一直很不好。 慕言瀮解开身上的外衣,披到了殷楚怡的身上:“走吧,这里有些冷,你的身子又不好,不易在这里多待。” 自从听到了常洺说的那些事情以后,慕言瀮变得有一些草木皆兵,总是担心殷楚怡身子有没有不舒服。 “怪我吗?是我不想走吗?明明就是你拉着我,我想走也走不了呀。”殷楚怡小声的嘟囔着。 慕言瀮假装没有听见,刚刚他确实有一些失态了,殷楚怡抱怨的话,他还真没办法解释。 回寝宫的路上,慕言瀮刻意走了一条不引人瞩目的小道,毕竟现在见殷楚怡的人越少越好。 而殷楚怡刚踏入寝宫,就见一个宫女眼中含着泪水,脸颊因见到她,兴奋而变得红扑扑的,那个小宫女激动的跑到殷楚怡的身边跪了下来。 “晴儿参见娘娘!” 殷楚怡有一些迷惑的看了一眼慕言瀮,很明显这个叫晴儿的宫女绝对认识她,而且她们两个人的关系应该很近。 慕言瀮笑着摸了摸殷楚怡的头:“她叫晴儿,你是的婢女。晴儿自幼跟在你的身边,你们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这次朕把晴儿重新调到你身边,有她伺候你,朕也放心一些。” “娘娘……你怎么了?”晴儿看到自己的主子竟然不认识她,晴儿感到很诧异。 殷楚怡尴尬的笑了一声:“之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娘娘……”晴儿满脸着急的看着自家的主子,但是晴儿越是热情,殷楚怡就越是尴尬。 看到有一些不知所措的殷楚怡,慕言瀮自觉的站了出来:“晴儿,你以后就继续伺候你的主子!” 晴儿兴奋的说:“奴婢谢皇上恩典!” “你到宫中的时间也不短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就不用朕一点点告诉你了吧?” 听到了慕言瀮的话,晴儿的眼神恍惚了一下,随后恭恭敬敬的跪好:“奴婢知道。” 慕言瀮满意的点了一下头:“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及时禀告朕。” “奴婢会时刻的跟在娘娘左右,绝不会叫娘娘受到一点欺负。” 殷楚怡听到晴儿的话,十分诧异的看着慕言瀮:“为什么晴儿说不会叫我受到任何欺负?难道我以前经常被你的那些妃子们欺负?” “之前……”慕言瀮还想说一些什么,但是却被殿外的禀告声打断了。 “皇上!刑枫有事求见!” 慕言瀮的眸色暗了一下:“刑枫,你先到御书房候着。” “属下遵旨!” 所有的死士办的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们是不允许露面的,毕竟死士只适合在暗处默默的保护某些人。 慕言瀮淡漠的扫了一眼还在地上跪着的晴儿:“行了,都起身吧。晴儿你下去收拾一下东西,一些不该有的心思都给朕收起来。” 晴儿的脸'唰'一下子,变得苍白:“奴婢谨记皇上教诲。” 慕言瀮看了一眼还在迷糊着的殷楚怡:“楚怡,朕不能时刻的陪在你的身边,你自己一定要谨慎一些。特别是膳食上,一定要注意!”慕言瀮意有所指的说。 “……”面对这么温情的慕言瀮,殷楚怡有点不知所措,现在的慕言瀮和她脑海中的第一印象差太远了! 慕言瀮现在是什么情况? 每次看到殷楚怡萌萌呆呆的表情,慕言瀮总是忍不住想去摸摸她的脸,虽然……他每次都怎么做了:“行了,朕先走了,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晴儿。” 殷楚怡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慕言瀮的手掌:“我会注意的,你不是要去御书房吗?你快去吧!” 慕言瀮无语的瞪了殷楚怡一眼!她又赶自己!慕言瀮深深的怀疑自己的魅力是不是下降了!每次殷楚怡都急着赶他走!! 第十九章:轻薄 看着慕言瀮越来越深沉的眼神,殷楚怡略有警惕的向后退几步,和慕言瀮保持一个相对比较安全的距离。 殷楚怡正准备开口说一些什么,缓和一下这种尴尬的气氛。她刚好张着口,温软的唇就吻了过来,连第一个字的余音都被吞进对方的啃吮中。 这样的吻,浓烈火热,把殷楚怡的脑袋都烧的晕晕沉沉的,殷楚怡不安的转动着身子,但是慕言瀮死死的扣住她,不叫殷楚怡有任何脱离的机会…… 殷楚怡红着眼圈紧紧的盯着慕言瀮,一口咬住了慕言瀮的下唇,一股血腥味瞬间弥漫在两人的舌尖中。 “嘶……”慕言瀮慢慢减轻了自己手心中的力道,一只手还揽住殷楚怡细腰。 “你个大骗子!你明明说过不会逼我的!”殷楚怡松开牙齿,一脸哀怨的说。 “嗯,大骗子……”慕言瀮一边说,犀利的目光不知为何转至门口处。 “……”看到对方这么的温顺,殷楚怡一时间还真找不到什么恶毒的语言去攻击他。 慕言瀮温热有力的手掌抚上殷楚怡的秀发,看着瞳中还有着水汽氤氲的殷楚怡,慕言瀮的眼中闪过一丝疼惜。 这瞬间,慕言瀮无比感叹的想,这个女子,终究又躺在他的臂弯中,终究他们又能耳鬓厮磨…… “楚怡,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希望你都不要恨朕,朕是真的喜欢你,无关乎你的身份是什么。” 殷楚怡听不懂这句话的含义:“你到底在说什么,只要你对我不再肆意轻薄,本姑娘就大肚的原谅你,保证不会恨你。” 慕言瀮一脸黑线的看着殷楚怡,看着殷楚怡这种精打细算的小模样,他的心就痒痒的。要不是刑枫那里有重要的事情禀告,慕言瀮真会好好的调教调教这个女子!叫她知道什么才叫轻薄! “行了,记住朕说的话,朕去御书房了。”才刚转身的慕言瀮,脸上就不见了方才的温柔,剩下的只有皇帝的威严感和从目光中透露出的压迫感。 殷楚怡有一些懵了,从没有一个男子对她这个样子,就算是有过婚约的师兄,也只是对她关爱有加而已,但是这个慕言瀮当真是个无赖!大无赖! 自己为什么没有给他一毒针呢?明明那么近的距离,明明他身边没有一个人防护,为什么她就没有给那个昏君一点教训呢?殷楚怡懊恼的直摇头。 等晴儿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殷楚怡嘟嘟囔囔说这什么,同时还时不时的拍着自己的脑袋:“娘娘,你这是……” “哦,是你呀!”殷楚怡赶紧收起自己所有的小心思。 “娘娘,你这几年都去哪里了?皇上这些年一直派人寻找娘娘,少爷也不断打听着娘娘的消息。”晴儿说着,眼圈就又红了起来。 “出了一点小意外,我也不是有意的。”殷楚怡不好意思的笑着,但殷楚怡想,既然晴儿从小就伺候她,那她必然知道很多事情了? “晴儿,现在也没有什么人,你就给我说说,我之前的事情。”殷楚怡一脸期待的说。 第二十章:身世(1) “娘娘想要知道一些什么事情?”晴儿淡淡的笑着。 “你刚刚不是说除了皇上一直在找我,还有一个少爷也一直在找我吗,你口中的少爷是谁?”殷楚怡有一些期待的问,五年之间,关心她的一直都是师父和师兄,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里。 晴儿脸上带着一丝自豪的说:“少爷就是娘娘的亲弟弟——杜彦贤,现在也是我国的大将军!” “大将军?那我没有进宫时的身份是什么?”能当上皇上妃子的人,往往家世都是很不简单的人,而她这个皇贵妃应该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吧。 “娘娘,你的父亲是当年勇战杀敌的杜将军,朝中无人敢说一句杜将军的不是,娘娘和少爷都是杜老将军的嫡子,地位不是旁人能相比拟的。更何况娘娘当年还是后宫之中最为得宠的皇贵妃,不知道羡煞了世上多少女子。” “嫡子?也就是说,我还有其他的子妹们?” “娘娘的二妹……就是当今的滢贵人……”晴儿一边说,一边注意着殷楚怡的表情。 殷楚怡果然皱起了眉头,有一些意外的问:“滢贵人?我的妹妹也进宫了吗?” “娘娘消失了五年,老爷为了稳住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就把……” 听到这里,殷楚怡忍不住冷哼一声,自己的女儿失踪了,父亲不说四处寻找,而是处心积虑的想办法,稳住自己在朝中的地位。 看来她和自己的父亲并不怎么亲昵:“滢贵人在宫中过的怎么样?” “皇上很少宠幸滢贵人,虽说滢贵人有老爷这个后盾,但是在宫中过的依旧不怎么顺心。”殷楚怡了然的点了点头。 “那我的母亲呢?” “娘娘的母亲一直在将军府中,在众子妹之中,娘娘和少爷的关系最为亲近。当年娘娘失踪以后,杜家就少爷最为伤心了。” 听到晴儿这么说,殷楚怡不自觉的对那个杜彦贤充满了好奇。姐弟两人,从小相依相伴,感情想不深也难吧! 殷楚怡想找个时间,好好的见见这弟弟:“我回宫的事情,杜家都知道了吗?” “皇上不叫任何人泄露一丝风声,杜家现在也不知道娘娘回宫的这个消息。”晴儿十分笃定的说。 殷楚怡若有所思的说:“为何要封锁消息?” 当初慕言瀮下令的时候,殷楚怡就很想知道这个问题。 “其实……其实具体的事情奴婢也不是很清楚。”晴儿低着头,不去看殷楚怡的表情。晴儿覆下的眼睫,遮住了幽深似海的眼眸,也遮住了殷楚怡的审视。 “哦?你不是一直在我身边伺候吗?为何会什么也不知道?” “出事的前两个月,奴婢的家中传来消息,奴婢的娘恶病缠身,娘娘批准奴婢回家探亲。等奴婢两个多月回宫以后,娘娘已经失踪了。” “回家探亲?”时间那么的凑巧,简直就像精心安排一样。殷楚怡盯着晴儿,想从晴儿的表情中看出一丝线索,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第二十一章:身世(2) 眼看从晴儿这边,问不出自己出事前的消息,殷楚怡也有一点索然无味的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 “按理说,我只是离宫而已,为什么皇上要把我回宫的事情弄的神神秘秘的呢?”殷楚怡慢悠悠的品着茶水。 “那是因为……在离宫之前,娘娘做了一件很大逆不道的事情……”晴儿压低了声音,有一点顾及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哦?大逆不道?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殷楚怡好笑的说,在殷楚怡的心中,她认为宫中的奴才们太神神叨叨了,晴儿口中的大逆不道,肯定也是有一些夸张的色彩。 晴儿小心翼翼地凑到殷楚怡的身边,确认周围没什么人了才开口道:“奴婢回宫以后,大家都在传言,娘娘行刺当今圣上,甚至有不少奴才们都亲眼看见了。” “噗……咳咳……”还没有及时咽下的茶水,一下子喷了出来。 殷楚怡顾不上处理被自己喷湿的衣物,诧异的看着晴儿:“你确定吗?” “奴婢回宫的那些天,皇上一直躺在龙床上,据太医说刀口再偏一点点,皇上这条命就救不回来了。” “怎么会!杜歆诗也不是傻子,她难道不知道刺杀皇上是多大的罪行吗?”殷楚怡不相信的摇着头,她怎么样想不到,当年的自己竟然做过这么……没脑子的事情。 “具体的事情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打听到娘娘被打入冷宫,在皇上刚清醒不久,娘娘就突然消失离宫了。”晴儿有一点为难的说,其实晴儿也不知道,这些话该不该和自己的主子说,特别是得到了皇上的警告以后。 听完晴儿的话,殷楚怡沉默了半天,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杜歆诗会去刺杀皇上?她是怎么逃出皇宫的?为什么她会被人追杀? 这时殷楚怡才恍然大悟:“难怪皇上要隐瞒我回宫的消息,相信现在朝中大臣们,有许多是反对我回宫的吧,甚至还会有一些大臣巴不得皇上把我即时处死吧。” “娘娘……奴婢不知道你和皇上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奴婢相信娘娘绝对是受奸人利用了,刺杀皇上根本就不会是娘娘的本意,你明明是那么的爱皇上。”晴儿十分确定的看着殷楚怡。 “爱也好,恨也罢。过去的事情我都已经忘了,谁是谁非现在也说不清楚了。”殷楚怡略有感叹的说。 “娘娘放心,这一次晴儿绝对会时刻的跟在娘娘的身边,不叫那些奸人们有一丝可趁之机。”晴儿信心满满的说。 殷楚怡垂下了眼眸,晴儿这个奴婢殷楚怡对她没有什么感觉,五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人心是最靠不住的东西,也许只需要一句话,自己亲密无间的姐妹就会背叛你。 真正叫殷楚怡竖起防备的是,慕言瀮警告晴儿的那些话,什么叫做‘不该有的心思’,晴儿到底做过什么事情,才会叫慕言瀮发出这样的警告? 问晴儿这么久,一点能解答她迷惑的信息都没有,反而还增添了这么多的烦恼!你说,这叫什么事呀! 第二十二章:心机 殷楚怡这边满肚子的问题,而另一边的慕言瀮也在头疼着,而邢峰和他的两个手下在一边候着,等待着慕言瀮的指令。 “为何外面会有这些舆论?”慕言瀮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情绪。 邢峰低头回答:“回皇上,是淑妃给自己的父亲许相报的信,淑妃叫许相把皇贵妃的事情传到百姓耳中。” “淑妃做的?看来朕身边的人该好好清理清理了。”慕言瀮眼中弥漫着淡淡的杀气。 慕言瀮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抬眼看了一眼邢峰:“许相找的哪个爪牙帮他散布消息的?” “这种事情许相不敢叫手下的人去办,反而叫相府的二公子去散布的消息。” 听到邢峰的话,慕言瀮玩味的笑一下:“不敢!还有他许相不敢的事情!” 邢峰听出来皇上的语气不是很好,所以回答的就更小心翼翼了:“淑妃说的事情毕竟是宫中的秘密,不是自家人,估计也不会放心。许相本就生性多疑,重要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交给许大公子办的。” “相府的二公子?朕记得这个人没什么本事,每次做错了事情都靠许相给他处理,怎么这种事情会交给他来办?为什么不是交给他一直得力的大儿子?” “就是因为这个二公子不成气候,认识的都是一些三教九流的货色,那些人大部分都是纨绔子弟,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许相也是看中这一点,才叫许二公子去办这件事情。” 慕言瀮一直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眼中的戾气非常的重。邢峰跟着慕言瀮的时间久了,一旦慕言瀮露出这种眼神,通常都要见血…… “邢峰,叫两个影卫把许二公子给废了,手筋脚筋都给朕挑断,舌头也给朕拔了。”慕言瀮语气平平的说,似乎没有把这个事看在眼里。 听到慕言瀮的命令邢峰犹豫了一下:“皇上,再怎么说,这个人也是许相的儿子,这样做是不是……”说到最后,邢峰也不说了。 “嗬!朕还担心他糊涂到不知道是谁下的手,朕已经没心思陪他继续磨下去了,歆诗这一次回宫,朕想要保全她就必须加快脚步。”其实慕言瀮的心比谁都狠,他也很清楚,要么就往对方的心窝子里捅,要么就按兵不动。 “邢峰领命,明天晚上许家二公子必定会成为废人!” “把成为废人的许二公子丢在许府大门口,随后把许二公子的舌头送还给许相。” 邢枫担忧的看了一眼慕言瀮:“皇上,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你这样打压许相,属下害怕……” 慕言瀮抬了一下手,制止了邢枫要说的话:“朕有朕的思量,许相这个毒瘤朕迟早要拔掉,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还有一件事情,祁王已经知道皇贵妃回宫的消息了。” “祁王?给言祁一个警告,叫他知道现在殷楚怡的状况,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叫他自己去思量。”慕言瀮头疼的说,祁王这边确实棘手。 五年前殷楚怡能逃出皇宫,祁王可以说帮了不少的忙,想起言祁,慕言瀮的眸色又沉了一些。 第二十三章:师兄(1) 殷楚怡并不知道这些天慕言瀮一直在忙什么,反正两个人见面的时间很短。 而殷楚怡这些天一直带着晴儿往师兄那儿去,其实吧……殷楚怡也不是很想带晴儿过去,但是她认不路!!她必须带一个领路人!! 刚到院子中,殷楚怡为了想和师兄说一些贴己的话,她故意叫晴儿去太医院,把熬好的汤药端过来。 “师兄!师兄!你看,我找了一些医书给你打发时间。”殷楚怡兴致冲冲的拿了好几本医书跑到了常洺的面前。 常洺看到这么有活力的殷楚怡,嘴角也露出了浅浅的微笑:“看看你,还是怎么风风火火的,到哪里都改不了你这种性格。” 殷楚怡带着一丝埋怨的看着自己的师兄:“师兄,你怎么老是说我这不好、那不好的,人家在外人面前可是很讲究的。” “楚怡,这些天你的身体怎么样?”常洺有一些担忧的说,算一下日子,殷楚怡要服药日子也越来越近,他现在不能时刻的呆在殷楚怡的身边。 “没事,还有十几天才会发作,最近没有感觉有丝毫的不适。”殷楚怡摇摇头,叫师兄不要太担心她了。 “你不要太大意,到时间有什么事情,及时通知我。这些天,我也应该着手准备药材了。” 殷楚怡担忧的看了一眼常洺的身子:“但是师兄,你这几天最好还是不要下床随意走动的好。” 常洺笑了出来:“楚怡,医术可是我的专长,要怎么养伤,我可比你专业的多。我胸口这点小伤,根本就不像你想的那么严重,稍微多调理一下身子就可以了。” 殷楚怡不满意的看着常洺,她的师兄永远都是这个样子,表面上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所有的是事情都自己扛,给你的温暖恰到好处,不会叫你有那些无谓的愧疚感。 “师兄,我的药浴不着急,还有那么多天呢,等你养好伤再配置就行。” “胡说!那些东西可不是只要一天两天的时间就能给你弄出来的!”常洺笑骂道。 看到殷楚怡一脸不乐意,常洺赶快说:“你放心,我尽力而为就是了,宫中医术精湛的人才不少,有些不用亲力亲为的事情,我找别人去做。” 殷楚怡拉着常洺的手,微微的弯腰,把脸放在常洺的手心中:“师兄,你说两年以后,师父能回来吗?” 常洺用另一只手,揉了揉殷楚怡的长发,一脸宠溺的说:“师父肯定会回来的,师父肯定会带着解药回来的。” 殷楚怡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笑了出来:“恩!等我解了身上的毒以后,我要在京城开一家医馆,有师父和师兄这两个活招牌在,我们医馆的生意一定会很红火的。” 晴儿端着汤药,推开门的瞬间,晴儿就毫无预兆的打碎了手中的玉碗,晴儿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家的娘娘,一脸笑意的和别的男子亲昵,而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的。 这要是别其他人看见了,分分钟就是杀头的大罪呀!! “娘娘!你这是在干什么!”晴儿不管脚下的碎片,着急的冲到了殷楚怡的身边,强制性的拉开了殷楚怡和常洺之间的距离。 第二十四章:师兄(2) 殷楚怡带了一丝埋怨的眼神,看着把汤药洒了一地的晴儿:“晴儿,你在宫中这么多年了,怎么一点稳重的气息都没有!” “娘娘,男女授受不亲,娘娘的一言一行都要万分的小心。皇上破例把这个人留在宫中已经属于莫大的恩典了,难道娘娘想要皇上一气之下,把常公子逐出皇宫吗。”晴儿一脸颜色的说,字字都是指责的意味。 听到晴儿的话,殷楚怡不乐意的绷着脸,就连看晴儿的目光都冷了下来。晴儿刚刚的口气,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宫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那个宫殿的主子呢。 “晴儿,要不是你们皇上强压着我,不叫本姑娘走人吗,你以为我很喜欢这个皇宫吗?” 殷楚怡冷笑一声,提醒着晴儿的本分:“我不管之前的杜歆诗对你是什么态度,现在的你对我来讲就是一个陌生人而已,你只要忠心对我,我必然不会亏待你,但是你要是分不清自己的主子是谁,我也不会叫你的日子过的太逍遥。” 这些年来,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常洺感到自己的师妹有那么一点陌生。在常洺心中,殷楚怡应该是什么也不管,每天都是嘻嘻哈哈的一个无忧少女,而不是刚刚那种咄咄逼人的强势女子。 常洺略有一些不适应的皱着眉头,但是却没有出声制止殷楚怡。毕竟这里是皇宫,有一些奴才狗眼看人低,你不给一些教训他们就是不长记性。 晴儿赶快跪在地面上:“娘娘,晴儿是我为了娘娘好,皇宫中四处都是眼线,仅仅是奴婢看见了倒还好说,要是其他人看去了,不知道要在这上面做什么文章。” “他们能做什么文章,我和师兄之间清清白白,我就不信了,他们难道能把白的说成黑的?” “娘娘,宫中人言可畏,当年祁王爷……”晴儿还没有说完,就察觉到自己多嘴了。 殷楚怡不理解的看着晴儿:“祁王?当年祁王怎么了?” “娘娘,后宫中的妃子们,一个个的都想把娘娘给扳倒,还请娘娘多加防备,像今天这种事情还是避免的好一些。”晴儿刻意去忽略殷楚怡刚刚的问题。 “你……”殷楚怡还想接着问一些什么,但是却被一边的常洺给拦了一下。 “行了楚怡,她也只是护主心切,你没必要和一个小奴婢这么的较真。” 殷楚怡还是比较听师兄话的,没办法,毕竟这个习惯都五年了,很难改变的:“行了行了,你先下去!” 晴儿不卑不亢跪在地上说:“娘娘,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要是皇上找不到娘娘,奴婢害怕……” 晴儿刚刚说完,殷楚怡就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大胆!” 常洺无奈的摇了摇头,来皇宫没几天,他的小师妹脾气倒是蹭蹭的往上涨:“好了,楚怡你今天就先回去吧,你这几天经常往我这个跑,也不嫌累的慌。” 殷楚怡气的直跺脚:“师兄!你还帮她说话!到底我是你师妹还是她是你师妹。” 常洺笑了出来:“傻丫头!师兄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听到师兄这么说,殷楚怡的心里才好受一些。殷楚怡又拉拉磨磨半天,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随着晴儿回去了。 第二十五章:立威(1) 回去的路上,殷楚怡刻意的冷落晴儿,晴儿这个时候也不敢再去献殷勤,只能很安静的跟在殷楚怡的身后,只不过会在殷楚怡走错的时候,稍微出声提醒一下。 殷楚怡一进寝宫,就诧异的放慢了脚步。地面上左右两边跪了十来个宫女和太监们,而慕言瀮坐在椅子上,优哉游哉的品尝着手中的茶水,和慕言瀮并排的还有一个空着的椅子,而宁公公站在慕言瀮的另一侧。 这又是要出什么幺蛾子? 慕言瀮放下手中的茶水,对殷楚怡说:“回来了。” “恩。”殷楚怡虽然面相很淡定,但是她心里一直发颤。 难道就因为她回来的晚了一些,所以慕言瀮才搞出这么大的阵势?不会吧? “既然现在人都到了,那就开始吧!”慕言瀮给宁公公使了一个眼色,宁公公立马了然的点了一下头。 宁公公稍微的俯下身子,一脸恭敬的对殷楚怡说:“这次惩戒的时间会比较长,娘娘的身子不好,还是坐在这边休息吧!” 宁公公一边说,一边示意叫晴儿扶着殷楚怡的手,坐到慕言瀮的身边。殷楚怡还是不明白,宁公公口中的惩戒,是惩戒谁?如果是她,那应该不会请她入座才对? 殷楚怡轻轻的垂下了眼睫,遮住了她眼眸中的疑惑。而晴儿则气稳神定的给殷楚怡倒了一杯茶,然后就安静的待在她的身旁。 等一切都完事以后,宁公公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的说:“把那个奴才带上来。”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侍卫压着一个面相比较眼熟的太监走了进来,那个太监刚刚看见慕言瀮,就腿一软,身子不断的颤抖着,直接跪在了地面上。 “皇上饶命,求皇上饶命。”这个人就是前不久给淑妃报信的李公公,也是仗着淑妃,在小太监面前耀武扬威的恶公公。 “朕当天已经说的够明白了,你竟还有脸向朕求饶。”慕言瀮一个眼神扫了过去,来自帝王身上的那股压力,不是谁都能扛得住的。 而这个时候殷楚怡也想了起来,这个太监就是那天她被慕言瀮扒去身上衣物的时候,站在殿内看着的其中一个人。 “皇上……”李公公还是不死心的想要说一些什么,毕竟是性命攸关的事情,怎么可能不争取一下。 慕言瀮猛地提高了嗓音:“有一些人拎不清自己的主子是谁,朕就在这里告诉你们,你们也可以对别人忠心,但是你们最好祈求不要被朕发现。” 听到这里,殷楚怡明白了,慕言瀮这是在为她立威,同时也清理一下身边存有异心的奴才。 宁公公适时的站了出来:“皇上,这个不长眼的奴才要怎么惩戒?” 慕言瀮面无表情的环视了一圈地面上的那些宫女太监们,最后冷哼一声:“既然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那就拔掉他的舌头,叫他长长记性。然后拉到殿外杖毙,叫这些奴才们都看着,朕是怎么对待那些拎不清自己主子的人。” 殷楚怡的身子轻轻的颤抖了一下,这也是她第一次见识到一个皇帝的权威,慕言瀮的一句话就能决定着某个人的生死。 李公公听见‘杖毙’两个字,吓的立马软了身子:“皇上饶命呀!奴才知错了!” “现在知道错了?哼,未免也太迟了!还不给朕拖下去!”慕言瀮寒着脸说。 第二十六章:立威(2) 张公公慌张的,不断给慕言瀮磕着头,乞求着慕言瀮,但是慕言瀮甚至连正眼都不去看那个奴才一眼。而张公公身后的侍卫们,毫不留情的把张公公拖了出去。 殷楚怡淡淡的扫了一眼殿内跪着的奴才们,从头到尾他们都静静的听着,额头紧紧的贴在地面上,有一些胆小的太监,甚至都能看见他们抖动的双腿。 慕言瀮冷着声音说:“你们都是皇贵妃人,原本朕是不应该插手管的,但是皇贵妃这才刚回宫,许多事情还不太清楚,朕只是给皇贵妃做一个示范,告诉她以后遇见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 殷楚怡装模作样的站了起来,轻轻的俯身:“谢皇上指教,楚怡以后就知道要怎么做了。” 慕言瀮也不回答,不就外面就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那种惨叫声叫人听了心里发憷,殷楚怡有一些不忍的低下头,慕言瀮却面不改色的喝着茶水。 板子落下的声响、有一些怪异的喊叫声、张公公的挣扎声一直环绕在殿内所有人的耳边,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剩下板子拍打的声音,殷楚怡知道,张公公已经被活活杖毙了。 宁公公轻声说道:“皇上,张公公已被杖毙。” 殿内很安静,虽然宁公公刻意的压低了声音,但依旧能一字不漏的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慕言瀮站了起来:“把张公公的舌头送给淑妃,给淑妃一个警示。” 听到这个命令,宁公公诧异的愣了一下:“老奴遵旨!” “行了,你们也跪了这么久了,都起来吧!找几个人,把外面都给朕打扫干净。”慕言瀮不带一丝感情的说。 “奴才(奴婢)遵旨!”所有人齐声说道。 等闲杂人等都回去以后,殷楚怡小心翼翼的看着慕言瀮的表情,想在慕言瀮的脸上找到一丝恼怒的情绪。 “为什么今天动这么大的干戈?” “也不为什么,只是有一些事情不顺心而已。刚刚杖毙的那个奴才破坏了朕一件大事,朕当然要给他一些教训,并且也要给手下的奴才们一个警告。”一想起宫外的谣言和大臣们的态度,慕言瀮就有一些头疼。 “你口中的大事,和我有关吗?”殷楚怡轻声问。 “这几天,你最好不要乱跑。晴儿你的眼睛也给朕放亮一点,什么人能见皇贵妃,什么人不能见皇贵妃你要好好的估量估量。” 晴儿态度恭敬的说:“奴婢知道。” 慕言瀮点了点头。 殷楚怡又一次郁闷了,这两个人似乎有很多秘密的样子,每次都喜欢打哑谜,而且这个谜底还是和她有关的:“你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难道就不能和我说明白吗?” “有一些事情和你说也只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你在还要照顾好你自己就可以了。”慕言瀮笑着揉了揉殷楚怡的头,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是眼神中却有着一丝不安。 慕言瀮不确定殷楚怡会在他身边多久,不确定她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 也许在恢复记忆的瞬间,殷楚怡就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了,那个时候他要怎么办?他要怎么挽回这段他放不开的感情? 第二十七章:警告 后宫中向来是见风使舵的地方,淑妃的背景可靠,甚至还比较得宠,自然会有一些不怎么得宠的小嫔妃们,依靠着淑妃这棵大树,希望在后宫这个地方,留有属于她们的一席之地。 淑妃和滢贵人在御花园中的散步,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气氛倒是很友好。 “娘娘……”兰溪小声的呼唤着自家的主子,淑妃奇怪的转过头,看了一眼兰溪。 兰溪虽然尽力的保持着冷静,但是眼神却有一丝恍惚,淑妃意领神会的转过身子,笑着对滢贵人说:“滢妹妹,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本宫就先回寝宫,明日我们再来赏花可好?” 滢贵人虚虚的笑着:“姐姐你看我身边的奴才也不提醒一下时辰,姐姐有事情就请先回吧。” 滢贵人刻意的放低了身态,淑妃这个人极其骄傲,想和她走近,就必须尽量的抬高她,贬低自己。 淑妃回到寝宫以后,叫所有人都退下,就留兰溪一人在殿内。兰溪看了看四周,确定就只剩下她和淑妃两个人以后,才中衣袖中拿出一个木盒来。 淑妃奇怪的看着那个一点也不入眼的破旧盒子,疑惑的问:“这是何物?” 兰溪着急的说:“娘娘,张公公被皇上杖毙了。” “杖毙?皇上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淑妃着急的问,一个太监的性命她还看不到眼中,人死了是小事,但是可不要连累到她。 “奴婢也不知道皇上查到了些什么,但是皇上派人送来一个盒子,说是给娘娘的。” “盒子?就是你手中的这个东西?” “是。”兰溪把手中的东西双手递到淑妃手里,她也不知这里面的东西是何物。 淑妃满腹疑惑的打开手中的木盒,只是打开一条缝隙,浓浓的血腥味就飘散在空气中,淑妃的手稍微停顿一下。 兰溪站在淑妃的身边,那种血腥味她当然也闻到了,兰溪担忧的看了一眼淑妃:“娘娘这东西……” 淑妃心一横,一下子打开了木盒,等看到盒中的东西时,淑妃的脸都是白的。淑妃快速的把手里的东西扔的远远的,嫌恶的拿出手帕不断的擦拭着双手。 晴儿紧紧的捂住差点尖叫出声的嘴巴,脸也和淑妃一样,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兰溪颤抖着身子,问淑妃:“娘娘,皇上……皇上这是何意?” 淑妃稳了稳心神:“兰溪,怕是皇上已经知道本宫的一举一动了,快派人去问问父亲那边有没有出什么事情。” 淑妃知道,皇上只是给她一个警告而已,要不然就不是派人来送一个木盒这种东西了。淑妃焦躁的盯着地面上那团血淋淋的东西,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娘娘,我们要怎么办?” 淑妃沉默了半天,才咬牙切齿的说:“本宫亲自去皇后那里!” 皇贵妃依旧是皇上的逆鳞,谁也不能动的逆鳞,想要除掉杜歆诗,仅仅靠她自己的力量是绝对不可能的。 “娘娘是想要和皇后联手?”兰溪有一些意外的看着淑妃,宫中谁人不知,淑妃一向和皇后不合,现在却要和皇后联手? “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五年前的那些刺客,很有可能就是皇后安排的,现在杜歆诗再次回宫,相信皇后也一定开始着手准备某些事情了。”一脸恨意的说。 第二十八章:联盟 第二天一大早,淑妃就带上自己的心腹去给皇后请安去了。 “真是稀客,不知妹妹今天急匆匆的找本宫有何事?”平时她们两个人不在背后栽赃对方已经算是不错了,现在淑妃反而主动找皇后商议事情,这么反常的举动,怎么可能不叫皇后起疑。 “妹妹真是佩服姐姐的不问世事,宫中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姐姐竟然都不知道。”虽然这次是来和皇后谈合作的,但是长久以来两人相处的模式已经变不了了,不讽刺对方两句她浑身都不对劲。 皇后不屑的看了眼淑妃做作的模样:“本宫不像妹妹那么消息灵通、慧心巧思,最近因为选秀女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没有妹妹们的帮忙,本宫可真有一些应付不过来呀!” 皇后不动声色的拿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同时也欣赏着淑妃被气得发黑的脸。 淑妃努力的控制着自己想摔杯子的冲动,原本她想安排几个自己的心腹进去,但是皇后却把那些女子都给筛选下去了,再想要安插自己的人进去,难度很大! “姐姐现在还有心思给皇上选秀女?只怕现在皇上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看那些秀女一眼。” “妹妹为何这么说?”皇后不动声色的说。 “难道姐姐没有听说吗?后宫出现了一个女人,一个绝不能出现于后宫的女人。” “不能出现?后宫之中只要能得到皇上的青睐,就连一个宫女都有资格做嫔妃,哪里有什么不能出现的女人?”皇后隐约知道了淑妃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姐姐教训的是,说起来这个女子姐姐应该也很熟悉,昔日的皇贵妃再次回宫,皇贵妃和姐姐肯定会有很多话要谈。”淑妃笑着说,原本淑妃是想看见皇后惊慌的窘态,谁知,皇后依旧面不改色的喝着茶水。 “这些谣言不知妹妹是从哪里听来的,皇贵妃不可能回宫。”皇后十分笃定的说。 淑妃瞬间稳下心神来,原来皇后不是不知道,只是不相信,所以才会这么的淡定:“是谣言吗?如果妹妹说,妹妹已经查实,皇贵妃确实已经回宫了,姐姐会怎么做?” 这时,皇后的神色才有一点点改变:“不可能,杜歆诗已经死了,就算她侥幸没有摔死,她也绝对活不到现在!” “皇后为何这么肯定?”淑妃不解,当年的杜歆诗不就是因为掉下悬崖才死的吗?为何皇后会这么说。 “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这样讨论也没有什么意思。难道妹妹这次过来,就是因为外面的这些谣言吗?”皇后有一些不耐烦了。 “姐姐,我可以确定的是,外面的绝对不是什么谣言。皇贵妃是真的回宫了,而皇上还刻意的压制了这个消息,外面的这些谣言,其实是妹妹散布的。” 皇后激动的打翻了桌子上的茶水:“不可能,她不可能还活着!” “姐姐,如果不是确定了这件事情,妹妹是不会过来和姐姐商讨这件事情的。” 皇后慢慢的坐了下来,口中轻轻的嘟囔着:“难道她真的没有死?怎么会在这样?” “皇贵妃的回宫对我们两个谁也没有好处,不如我们两个人联手,五年前即然能叫皇贵妃离宫,五年后我们依旧能叫皇贵妃消失。” “本宫知道了,如果真的是杜歆诗,恐怕我们两人联手也很难绊倒她。现在我们只能智取,看机行事。” 淑妃了然的点了点头:“姐姐,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希望有什么消息姐姐也不要瞒着妹妹。今日妹妹来的时辰已经够久了,就不耽误姐姐休息了。” 皇后已经没有心思和淑妃摆排场了,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叫自己的心腹送淑妃回寝宫了。皇后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只是眼中的恨意和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 第二十九章:初露身手(1) 几乎每天晚上,慕言瀮都会和殷楚怡一起睡,从一开始的小心提防,到后面的无所谓,不得不说,殷楚怡对慕言瀮的心防已经慢慢的放下了。 这天,原本殷楚怡还打算去找师兄,但是被眼疾手快的慕言瀮拦了下来:“你要去哪里?” “当然去看看师兄的身体怎么样了。”殷楚怡理所应当的说,丝毫没有在意,慕言瀮已经有一些难看的脸色。 “今天你不用去了,朕带你去一个地方。”其实慕言瀮现在很头疼。 现在朝中大臣们都不敢贸然行动,毕竟现在殷楚怡还没有正式恢复妃位,淑妃又栽了一个不小的跟头,朝中大臣们也分为两派,而支持皇贵妃回宫的大臣很少。 “去哪里?”殷楚怡好奇的问,但慕言瀮没有回答她,只是拉着她的手,向殿内走。 殷楚怡的脸有一些红红的,虽然这些天比这更亲密的举动都做过,但……但这一次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殷楚怡想要抽回自己手,但抽不回来啊~~~ 慕言瀮领着殷楚怡来到了军机处,殷楚怡愣了一下子,这个地方怎么看也不是她能来的地方吧。 还没有反应过来,慕言瀮已经拉着殷楚怡的手,走了进来。看着殿内站的武将们,殷楚怡有一些尴尬。殷楚怡想要往角落里站站,毕竟角落里关注的人会少那么一丢丢……虽然事实并不是这样…… “皇……皇贵妃!真的是皇贵妃!”下面不断的窃窃私语着,要说整个皇宫中,那些大臣是最不排斥杜歆诗的,当然数这些武将们莫属。 毕竟一个料事如神的军师,那个兵队会不喜欢?是的,之前的杜歆诗是他们的军师,是他们国最好的军师。 看着一个个激动不已的武将们,殷楚怡尴尬的笑了笑。慕言瀮轻声的咳嗽了一下,叫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 “陈副将你在战场上摸打滚爬不少年头了,朕以为这次的战役能很快听到你们胜利的消息,但是你们看看!看看你们出现了多少失误!”慕言瀮的声音高了起来,陈副将赶快打起精神,看着皇上。 “皇上……” “朕派你去战场上是去打仗,不是去叫你丢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朝中都是一群没有的废物!对方的兵力没有我们多,但你们看看你们的战绩!节节败退!” 一个兵队能不能战胜,最重要的是要看兵队的士气,还有正将的才智和风范。这次正将是李将军,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按理说应该很快战胜才对,但是偏偏得到的消息竟然是节节败退。 “皇上,末将可以肯定,兵队中绝对混入了细作。敌方总是快我们一步的强占先机,而且就连我们的战术也都提前做好准备。”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站起来说。 “细作的人选已经确定了吗?”既然知道问题在哪里,要是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法还是枉然。 “还没有指认……但是已经有了怀疑的人选,只是没有证据而已。”副将有一些头疼的说,一个军队中最忌讳出现细作。 “现在的敌方因为战胜而士气大振,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再把军中有细作的事情说出来,只会搞的人心惶惶,对我们的士气不利。”以少胜多的这种战事是最振奋人心的,而敌军们也因为这种胜利而信心倍增,这个时候要输了士气,那这场战役就更难战胜了。 一直沉默的殷楚怡有一些疑惑的看着那些武将们:“不一定非要在这个时候把细作给揪出来处死,我们现在的优势的知道了谁是细作,我们完全可以利用细作来扭转现在的局面。” 第三十章:初露身手(2) 殷楚怡颇有一些大将风范的说:“现在先不要叫那个眼线察觉出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底细,必要的时候,借由这个眼线来一个请君入瓮的好戏。”在战场上,任何一个错误的判断都会造成满盘皆输的结局。 “如果对方不上钩怎么办?”另一个副将不确定的说,毕竟如果对方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那这个计划失败的可能性非常的高,凡事还是要有两手准备的好一些。 “副将,你们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有时候不一定要步步紧逼,适当的以退为进也是可以达到战胜的目的。”殷楚怡变的神采奕奕了起来。 慕言瀮有一些恍惚的看着现在眼睛发亮的殷楚怡,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两人亲密无间的时候,就是这样独断、自信、聪杰的人儿,叫他放不下也忘不掉。 战场上的事情,女儿家都不喜欢接触,但是杜歆诗不同,有时候慕言瀮不得不承认,战场上的杜歆诗是很有魅力的。那种磅礴的气势,那种狂妄的自信,叫慕言瀮意识到,能配上自己的,只有那个女子一人。 “以退为进?本来我们因为节节败退就有一些影响士气,现在如果还选择退守,那对士兵们……”这个问题叫殷楚怡有一些沉默,毕竟这个副将的忧虑也确实会出现。 “给能将士们勇往直前的士气是你们带兵时就需要掌握的事情,如果真的因为一点点的退让就影响了士气,那你们这些将军也不用再当了!” 殷楚怡的气势震住了不少的人,慕言瀮了然的笑了一下,记忆是能忘却,但是有一些习惯是怎么也忘不掉的:“就像皇贵妃说的,朕不养无用之人,如果连士气都调整不好,要你们有何用!” “是!末将领命!” 一个将军上前:“皇上,这次把末将们都叫过来不仅仅是说战场上的事情吧?” 慕言瀮赞许的看了那个将军一眼:“再过不久,朕就会下旨恢复歆诗皇贵妃的妃位。” 听到慕言瀮的话,那些武将们一个个都跪了下来:“臣等必将力挺娘娘归宫。” 武将们齐声说道,甚至能在他们的脸上看见兴奋的神情,殷楚怡有一些郁闷,她没有说自己要恢复妃位!她没有说要留在皇宫!那些武将们那么兴奋干嘛。 害得她……害得她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这明显就是赶鸭子上架嘛! 殷楚怡小声的对慕言瀮说:“他们为何这么信任我?而且为什么我感觉……他们很希望我回宫?” 按理说,这些打仗的事情,武将们是最讨厌那些娘们们掺和的,但是刚刚殷楚怡说了这么多,他们是真的听进心里去了。 “因为你本就出入各个战场,你不仅仅是我国的皇贵妃,更是我国的军谋大将!”慕言瀮一脸骄傲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个军谋大将是他呢。 “军谋大将?我还上过战场?”这次殷楚怡是真的傻了,那种充满血腥的地方,她之前经常出入? “楚怡知道吗,你在战场上真的很自信,也很有魄力。” “魄力?我做过什么伟大的事情吗?”殷楚怡带着一丝兴奋意味说。 “叫朕印象最深的就是有一次你站在城门上,敌军搭建梯子,想要攻破城门,是你当机立断叫战士们把城内的滚油都拿了过去。”慕言瀮赞许的说。 “滚油……不会是……”殷楚怡有一些恶心,应该不是她想的那个样子吧? 第三十一章:初露身手(3) 看见殷楚怡一副想吐的模样,慕言瀮就想笑,当初下令的时候可是很霸气:“你下令,叫士兵们把滚油都泼到敌军的身上,然后点起火把,给他们来了个措手不及。” “不……不会吧!”殷楚怡僵硬的笑着。 “你一直待在城门上观战。说句实在话,那幅场面叫多少男人看了都所有动容,而且气味也不怎么好闻,反倒你这个大家闺秀,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愣是到击退敌军的那一刻,你才离开。” “够了!我一会儿还想要吃东西,别再说了。”殷楚怡欲哭无泪的说,早知道不问了!现在的她,就连想到那个场面都犯恶心,以前她是怎么做到那种程度的! 副将也十分提气的说:“从那次战役之后,兵队的人都从心底里佩服贵妃娘娘。” “呵呵,客气了……”殷楚怡尴尬的笑了一下,就算再威武霸气,她也都不记得了。 “末将们都是真心佩服娘娘的,只要军队之中,有娘娘指挥一二,总会无往不胜。” “是将军们夸张了吧,说的像神人一样。”殷楚怡好笑的说。、 “娘娘的智谋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能和皇上并肩而行的,除了娘娘以外,再无第二人。” “……”殷楚怡无语了,这评价……也太高了吧? 慕言瀮好心的帮了一下殷楚怡:“行了,不说往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好眼前的事情。你们都记清楚了,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朕绝不允许出现一丝失误,这是朕对你们的标准,也是百姓们对你们的要求。” “是!”这一声回答的那么的大气磅礴,谋神一出现,这场战争好像已经胜券在握的样子。 看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慕言瀮也站了起来:“自古守城容易攻城难,如果边防再有任何的差池,就叫杨衡提头来见。” 杨衡是一位战功赫赫的大将,之前民间就一直在传杨将军的事迹,殷楚怡对这位将军也是有一些好奇的。 “末将领命!” 一位大将站了出来,有一些小心的问慕言瀮:“皇上,娘娘回宫的事情,杜将军那边……” 一听到杜将军,殷楚怡就立刻打起了精神。他们口中的杜将军,就是她的弟弟吗? 慕言瀮思考了半天:“这件事情叫杜彦贤知道也没什么,不用刻意的隐瞒他。” “末将知道了。” 原本不透露殷楚怡回宫的事情,只是担心那些朝中的老顽固们会抵死反对,还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会对殷楚怡出手。 而杜岩贤自幼和殷楚怡的感情比较好,告诉他这件事情反而没什么。 一切的事情都交代下去以后,慕言瀮满意的说道:“都下去吧,如果再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你们都提头来见。” 殷楚怡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威风凛凛的慕言瀮,不可否认他是一位明君,至少百姓们没有因为皇帝而受过一丝的苦。似乎从确定了自己的身份以后,慕言瀮对她的好,她都知道,但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离这个皇宫远一点…… 第三十二章:皇威 看到殷楚怡傻乎乎的注视着他,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事情。慕言瀮的双瞳闪过了一抹异色,他不喜欢殷楚怡在自己的身边,却琢磨不到殷楚怡心里在想一些什么。 “怎么了?为什么这种眼神看着朕?”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感觉和你的距离好远,而心里总是很排斥这个皇宫,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慕言瀮把手,放到了殷楚怡的头上,打断了殷楚怡乱七八糟的思绪。 慕言瀮的手都是抖的:“为什么要排斥这里?一切都有朕在,朕会帮你适应这个环境,就这样待在朕的身边,难道不好吗?” “我真的不喜欢这里,我想和师兄、师父三人快快乐乐的在民间逍遥。” 慕言瀮忍着所有的心痛,从沙哑的嗓音中挤出一句轻细的话语:“我们说好的,我们从一开始就说好的,你会永远的陪着朕,你永远都是朕的女人。我们说好的,我们明明说好的。” 慕言瀮轻轻的把殷楚怡揽入怀中,不断的重复着‘我们说好的’,可能是殷楚怡的话,叫他内心开始害怕起来,不停的用之前的誓言来帮助自己驱散心中的恐慌。 殷楚怡闷闷的说:“我不记得了,所有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一些什么,我不知道自己要相信什么人,要提防什么人。我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个傻瓜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这句话,明明没有什么地方说错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慕言瀮却满脸都是戾气,大声的吼着:“你什么都不需要记得!!你只需要待在朕的身边就可以了!!你想记得什么事情!!难道你想再次的逃离朕的身旁吗!!” “我……我只是……”看到这个样子的慕言瀮,殷楚怡吓得都不知道说一些什么了。 慕言瀮吼完以后,看到殷楚怡满脸的惊慌,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慕言瀮推开了殷楚怡,退后了几步,一只手无助的捂住自己的面孔。 “朕想自己静静,你先下去吧。”慕言瀮沙哑着嗓子说。 看到这么痛苦的慕言瀮,殷楚怡想上前说一些什么:“你……你没有事情吧?” “朕叫你先下去!你难道没有听明白吗!”听到慕言瀮的吼声,殷楚怡止住了想要靠近慕言瀮的脚步。 “……”这么暴戾的慕言瀮,殷楚怡从来没有见过,就连第一次见面时,慕言瀮都没有用这种态度对待殷楚怡。 殷楚怡愣在原地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还是晴儿听到了慕言瀮的吼声,急急匆匆的跑进殿内,把不知所措的殷楚怡拉走了。 宁公公也急忙走进殿内,关心一下慕言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了殿外,晴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娘娘,你怎么就是学不聪明呢,宫中谁不是看着皇上的脸色过日子。虽说皇上宠爱娘娘,但是娘娘……” 晴儿越说,殷楚怡的脸色越是难看:“行了行了,你安静一点行不行!” “……”原本晴儿还想要说什么,但是被殷楚怡一脸心烦的表情给堵住了口。 殷楚怡心烦的走着,根本就不知道这条路通往哪里,路越走越偏,但是晴儿心想叫殷楚怡散散心也好,就没有阻拦殷楚怡。 不知不觉走到湖边,殷楚怡满腹心事的想着事情,根本就没有抬头看路。谁知,晴儿猛的一下子,拉住了殷楚怡的衣袖。 第三十三章:祁王(1) 晴儿眼神中全都是惊慌,就连拉着殷楚怡衣袖的手也有一些紧张,殷楚怡疑惑的顺着晴儿的目光看去。映入眼帘中的是一位男子,男子穿着一身紫袍,双眸望着平静湖水。 眼前的这个人怎么形容呢……可以说比较仙,冰冷孤傲的眼睛没有焦距,身边围绕着一种冰冷的气息,抗拒着任何人的接触,一头乌黑的头发,衬得他更加的飘逸。 虽然这个男子长的是不错,但是晴儿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吧?殷楚怡推了推晴儿:“晴儿你干嘛拉着我衣袖?” 似乎是被打搅到了,男子不满的皱着眉头,轻微的转了一下身子,想看是那个不长眼打搅到自己的女子是谁。 接触到男子目光的时候,晴儿猛地反应过来:“奴婢给祁王请安。” “祁王?他就是祁王?”殷楚怡小声的嘟囔着,祁王这几年一直帮着慕言瀮打理朝政,在民间的声望也不低。 慕言祁想要上前,但是刚走一步,慕言祁就没有办法再挪动一下。他的眼睛轻微的睁大,极力的想要看清楚殷楚怡的容貌,当终于确定面前的人儿,就是他这五年来不断寻找的人时,慕言祁缓慢的伸了伸手,似乎是想要碰触殷楚怡。 殷楚怡其实很想知道祁王和之前的自己有什么纠缠,所以这次见到祁王,她是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一下的。 但是晴儿却一脸防备的站到了殷楚怡的面前,阻碍了祁王的脚步。 “歆诗……你真的是歆诗吗?”慕言祁激动的说,甚至连声音都是哽咽的。 晴儿是真的着急了:“祁王,大庭广众之下,你拦着我家娘娘的去路,这样不太好吧!” 殷楚怡轻笑了一声:“行了,晴儿你下去吧!有一些事情我也很好奇,似乎也只有祁王能告诉答案了。” “娘娘……” “晴儿,难道你还怕祁王对我有什么不利吗?你先退下去,事情我自然会叫你。”殷楚怡脸色带了一丝不乐意。 “……”晴儿无语了,虽说祁王是不会对自家主子不利,但是这个人对娘娘…… 祁王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看着一脸着急的晴儿,带着一丝了然的语气说:“好了,本王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有什么事情本王承担。” “娘娘,皇宫中眼线那么多,要是传出去,对娘娘的名声……”晴儿不死心的说。 “行了,晴儿你下去吧!”殷楚怡已经有一些怒意了。 晴儿知道,自己再说一些什么都没有用了:“是,那奴婢告退。” 祁王带着殷楚怡来到假山附近,这里比较偏痹,的确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殷楚怡大方的说道:“我知道祁王在想一些什么,但是我想重新的说一下,我现在叫殷楚怡。” 祁王的眼神她太熟悉了,当初慕言瀮第一次见到自己也是这样的眼神,满脸的惊喜但是眼神中却带着深深的不可思议。 “殷楚怡吗?不对,你是歆诗,你明明就是歆诗。”慕言祁激动的上前走了两步,犹豫着伸出了手,想要确认现在看见的一切,是不是他的幻觉,但是手到了半空中,却又不敢再向前,他害怕,害怕所有的一切真的是自己的幻想。 “其实我很想知道,祁王和杜歆诗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未免太过关心杜歆诗了。”殷楚怡有一些试探的说。 “歆诗,你怎么回到了皇宫?你既然活着的话,为什么回来?难道这真的就是命?”祁王苍白着脸,十分无奈的问。 第三十四章:祁王(2) “其实,我也不算是自愿回宫的,我是被刑枫给抓回来的。你刚刚看见我的时候那么震惊,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事情?你到底知道一些什么?”殷楚怡随口回答了一下,最要紧的是,她想知道最后问出的那些问题的答案。 一开始,她看到祁王的眼神,殷楚怡就知道,五年前自己和祁王绝对很熟络,要不然绝对不会流露出那种表情的。 其次,晴儿那么阻止她和祁王见面,叫殷楚怡更加确定,这个祁王绝对知道一些他人不敢说的事情。 “刑枫?皇兄身边的死士?那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慕言祁一边说,一边关心的想要看看殷楚怡的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口。 殷楚怡警惕后退一步,不叫慕言祁碰到她的身子,一脸戒备的看着祁王:“你想干嘛?” 祁王爷第一次见到这么抗拒他的杜歆诗,猛然间有一些反应不过来:“歆诗,我是言祁,你怎么了?难道你……你真的如外面所说……” 慕言祁的双眸流露出的受伤,叫殷楚怡有一些自责,但是刚刚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自古男女授受不亲,自己又和祁王不熟,祁王上来就对她动手动脚的,是个人都会反抗一下的好吧…… 再说了,即使到现在,殷楚怡也不确定,五年前的自己和祁王到底是什么关系,小心一些总不会有错的。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在宫中,害怕别人看见误会。”殷楚怡随口编一个借口,慕言祁也不傻,他当然听得出殷楚怡是为自己刚刚的行为找台阶下。 慕言祁苦笑着摇了摇头,慢慢的收回自己的手,独自喃喃自语道:“难道这就是命?命中注定你一生一世真的要和皇兄在一起纠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会在一起?难道我真的没任何……” 到后面的话,慕言祁说不出口,也真的是不想说出来。 即使皇兄做了再多伤害杜歆诗的事情,最后不管中间发生了什么波折,他们还会在一起,而自己永远都是一个事外之人…… “那个……我是因为以前多事情都不……”殷楚怡想要解释一下,但是祁王爷却抬手,制止了殷楚怡想说的话。 “本王知道,本王这边已经得到了消息。”祁王笑着说,但是笑容却那么的苦涩。 祁王原本以为失忆只是杜歆诗想要逃离皇宫的一种手段而已,所以才会听到歆诗说自己叫殷楚怡时,那么的激动。现在看来,歆诗是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祁王望着天空,嗓音沙哑的说:“就连上天也这么的帮皇兄。” 殷楚怡有一些别扭的说:“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五年前,我会行刺皇上?” 祁王看了一眼殷楚怡,原本张口想说一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摇一下头:“后宫之事,不是本王能打听的,当夜本王得到消息时,也是震惊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怎么可能?难道杜歆诗没有一点理由,就只是一时兴起才行刺皇上吗?”殷楚怡能感觉到,这个祁王绝对知道一些什么。 “歆诗行次皇兄的理由是什么,本王真的不清楚,但是本王知道,当时的歆诗行刺是自己的想法,根本没受到任何人的指使……” “怎么……怎么可能……杜歆诗难道不是被奸人利用吗?”殷楚怡不相信的退后了几步。 第三十五章:祁王(3) 可能是被晴儿误导,也可能是下意识的不想去相信,五年前的刺杀竟然真的是她自己的想法,她是真的想杀死慕言瀮!为什么?五年前她和慕言瀮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瞎说,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也许……也许是杜歆诗迫不得已才那样做的……她根本就不会,不会去刺杀皇上!”这些话说出来,就连殷楚怡自己也不相信。 “本王原本也是这样想,但是等本王见到歆诗时,是歆诗自己亲口告诉本王,根本就没有人指使她,她当时是真的想叫皇兄死,当然杀死皇兄以后,她自己也没有想过要活命。” 殷楚怡知道,祁王爷根本就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骗她,毕竟欺骗她对祁王爷没任何的好处。但是殷楚怡不敢相信,当年的自己真的有这么恨慕言瀮? “你是皇上的左膀右臂,难道当年的杜歆诗想要刺杀你的皇兄,你就没有去调查原因吗?” “本王说过了,后宫之事,旁人是不允许插手的。当年本王帮歆诗逃出皇宫,已经引起了皇兄的不满,要是再私下调查后宫之事,怕本王这条性命就……”有很多事情不是祁王想不想插手,而是他有没有资格插手。 殷楚怡一下子来了兴致:“五年前,是你帮杜歆诗逃出皇宫的?” 既然五年前祁王爷能帮杜歆诗逃出皇宫,那是不是说明,如果自己想要离开皇宫,可以找这个人帮自己!! “当年本王见到歆诗时,歆诗了无生机的躺在冷宫之中,当看见本王时,歆诗苦苦的哀求本王,叫本王带她出宫!”当年的一幕幕祁王爷都印象深刻。 杜歆诗面色苍白的躺在床笫上,肩膀之处绑着厚厚的绷带,身边没有一个宫娥伺候着,整个宫殿都透露着死气沉沉的味道。而杜歆诗则两只眼望着床顶,眼中根本就没有焦距。 当看见祁王的时候,杜歆诗的眼中才出现了一丝活人的气息。当时杜歆诗不顾身上的伤口,立马起身跪在床上,求乞祁王带她离开那座牢笼,就算死,她也不想死在那个牢笼之中!死在慕言瀮的身边! 随着杜歆诗不断磕头的举动,刚刚愈合的伤口,又一次崩裂,血液渗透了厚厚的绷带。但是这一切杜歆诗都毫无所觉,只是不断的磕头乞求着祁王。 殷楚怡激动的抓住祁王的手臂,一脸紧张的问:“既然是你带着杜歆诗出宫的,你一定知道,为什么杜歆诗会跌入悬崖!为什么杜歆诗会身中剧毒!你快说,是谁做的!” 祁王皱着眉头,眼神中全是探究:“身中剧毒?你当时中毒了吗?” 看到祁王这种表情,殷楚怡失望的放下自己抓住对方的手:“看来你知道的东西并不多,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祁王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最后十分笃定的摇了摇头:“不可能,歆诗绝对不可能在宫外中的剧毒。” 殷楚怡抬头,带着一些迷惑的问:“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第三十六章:祁王(4) “带着歆诗出宫以后,直到歆诗消失的时候,都是本王在歆诗身边的,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叫别有居心的人给你下毒。”祁王十分严肃的说。 “那五年前杜歆诗也可能是被那些刺客给灌下的剧毒。” 其实殷楚怡对祁王还是有所保留的,她体内有两种剧毒,很明显就是有两派人想要置她于死地。在宫内绝对会有一些心肠歹毒的妃子们,不知用什么手段,给她服下剧毒。 当时的杜歆诗是后宫之中最为得宠的皇贵妃,估计当时的皇贵妃对皇后的威胁是最大的,而下毒之人很可能就是皇后。 一旦皇后下毒之事得手,拥护皇后的那些小喽啰们,就绝对不会再傻乎乎的冒着生命危险出手了。既然这个样子,那只能是在宫外中的剧毒。 祁王十分肯定的摇了摇头:“不可能,那些人是刺客,怎么可能用毒药这种东西!而且是他们把你逼下悬崖,杀人之前叫对方先吃下毒药,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听完祁王的分析,殷楚怡的眸色暗了一下,但马上就把自己的情绪遮掩了过去:“也就是说,中毒之事绝对是在宫内发生的。” “你的身体现在没有事情吧?”祁王带着一丝担忧神色看着殷楚怡,现在的殷楚怡并不记得他,所以祁王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立马查看殷楚怡的身体有无异样。 殷楚怡不自然的笑了一下:“没事,毒已经解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活到现在。但是你不是说,你一直都和杜歆诗一起吗?那为何杜歆诗会坠崖?” 祁王嘴角出现了一个极为苦涩的笑容:“歆诗趁着本王回宫处理事情的时候,偷偷的逃跑了。当时本王就知道要出事,但是凭本王私下找人寻找歆诗,无疑与大海捞针。” “然后呢……” “本王没有办法,找人通知了皇兄,叫皇兄加派人手,在周围寻找歆诗的下落。但是没想到,等皇兄的手下找到时,仅仅晚了一步。” 祁王至今还记得,当皇兄听到手下的死士禀告,那些刺客已经全部就地正法,但是皇贵妃被推下悬崖时,皇兄连站都站不稳,眸色红的像染了血一般,胸膛急促的起伏着,甚至连面目都一丝扭曲。 皇兄当时就拿起手中的茶杯摔向禀告消息的死士脸上,瓷片划伤了死士的额头,就连额头上不断的流着血,那个死士依旧跪在皇兄的面前,不敢抬头。 皇兄如同一头被惹怒的雄狮一般,死死地盯着地面伤跪着的死士们:“你们……你们竟敢骗朕!你们……你们在骗朕!” 皇兄当时吼了很久,喉咙的已经变得沙哑异常,而眼中甚至有一层水雾。那个时候,祁王不得不承认,皇兄是真的喜欢歆诗,就算歆诗想要杀了皇兄,皇兄也是真的爱她。 殷楚怡顾不得祁王在想一些什么,只是了然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祁王指点迷津。” 殷楚怡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但是她已经知道,宫中有两股势力想要她死,一股应该是皇后,而另一股势力到底是谁? 既然那一股势力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毒药喂给她,看来应该背景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第三十七章:提醒 没想到,五年前自己立下的敌人还真不少。 另一边,晴儿正着急的站在远处,不停的张望着殷楚怡和祁王爷的谈话结束了没有。 祁王望着晴儿,似乎突然想到一些什么:“这个叫晴儿的宫娥你要小心一些,那些比较重要的事情,最好不要叫晴儿接手的为好。” 殷楚怡不懂,慕言瀮见晴儿的时候,也刻意的提醒过晴儿,叫晴儿记住自己的本分。这边,祁王爷也说叫殷楚怡小心晴儿,晴儿到底做过什么事情? “这些天我观察下来,晴儿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为何你要那样说?” “五年能改变很多事情,当年伺候你的小宫娥,早在你离宫没两年的时间里,自己主动献身,想要去勾引皇兄。”祁王不屑的笑着,似乎晴儿想当嫔妃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一样。 殷楚怡诧异的愣了一下,她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怪不得皇上提醒晴儿要掂量清自己的身份,原来是这个意思。 “晴儿一个小小的宫娥,怎么敢去做这么大胆的事情?” “其实你刚刚离开皇宫的前两年,晴儿一直比较守本份,而皇兄看在你们两人之间的情分上,留晴儿做了御前侍女。当年的晴儿可以说,宫中一些不受宠的小嫔妃们都要看晴儿的脸色过日子。”祁王摇了摇头,语调中透露出淡淡的失望和鄙夷。 殷楚怡突然来了兴趣:“呵呵……然后呢?” “晴儿感觉出来皇上对她的与众不同,所以就起了不一样的心思。有一天,晴儿故意去色诱皇兄,皇兄当时就龙威大怒,贬晴儿到了浣衣局,专洗太监和宫女的衣物。” “哦?也就是说,我回宫以后,晴儿才被调了过来,要不然她这一辈子只能在浣衣局中度过?”殷楚怡有一些幸灾乐祸的说。 祁王想了一下,就肯定的点了点头:“她只能留在宫中,也只能留在浣衣局中。杜家这些年完全没有理她,晴儿也不会傻到跑回杜家,搞不好你父亲给她定一个护主不严之罪,她小命就难保了!” 殷楚怡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晴儿,同时心中暗暗的决定了一件事情。 这个晴儿留不得,如果被有心之人利用,那对殷楚怡来讲可是致命的一击。殷楚怡决定,找个机会,把这个晴儿赶出宫去,叫她自生自灭。 “楚怡谢过祁王提醒,时辰也不早了,楚怡就此拜别。”虽说进宫的时间也不短了,但是殷楚怡还是沾染了一些武林之人的豪迈气息。 祁王满目都是难以言语的忧愁,最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也罢,殷楚怡,之后有什么事情可以通知本王,本王会倾尽自己所有去助你。” “楚怡谢祁王抬举了,身边的小人楚怡会多加提防。”殷楚怡笑着说。 祁王从身上掏出一块玉佩,放到了殷楚怡的手中:“这块玉佩你拿着,本王身边的奴才们都认识这块玉佩。拿着这块玉佩,只要你吩咐,他们都会把你说的事情传达给本王。” 说起说完,就不去理殷楚怡,潇洒的转身离开了,连一丝拒绝的机会都不留给殷楚怡。殷楚怡傻傻的看着手中的玉佩,不知想到了什么,殷楚怡小心翼翼的把玉佩收到了自己的怀中。 第三十八章:混乱 时刻在一边关注着两个人的晴儿,一看到祁王终于走了,就立马快步走到殷楚怡的面前。 原本殷楚怡就不怎么和晴儿亲近,听完祁王的提醒以后,殷楚怡简直厌烦透了晴儿。 晴儿一时之间拿捏不准祁王到底和殷楚怡说了什么,心中满是忐忑。而且要是被皇上知道,祁王和皇贵妃私下交谈了很久,那晴儿的小命估计就难保了…… “娘娘……”晴儿想要提醒一下殷楚怡,以后碰见祁王,最好躲开为妙。 殷楚怡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容,但是眼神中都流露出一丝不耐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以后我自会注意。”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晴儿实在不好再说一些什么。 殷楚怡刻意不去看晴儿的表情,而是仔细的看了看四周的环境。 刚刚她一直有心事低着头随便走,还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儿了,而和祁王谈了那么久的话,注意力只放在祁王的身上,殷楚怡一点也没在意自己现在在哪里。 等看到远处的‘笒月宫’时,瞬间,上次迷路的记忆就浮现在眼前。上次她也是误打误撞的来到了那个废殿之中,现在又一次看见,难免心中的好奇都被勾引了出来。 “晴儿,那个宫殿以前是哪位嫔妃的?为何位置会这么偏僻?”殷楚怡指着那个废殿,满脸好奇的问。 四周孤零零的只有那一座宫殿,如果说是冷宫吧,里面的装扮又不像,但是里面现在确实没有任何一位妃嫔居住。那个‘笒月宫’抛出血墙这个叫人发怵的东西以外,就连位置也处处显示着诡异。 晴儿顺着殷楚怡的手指看了过去,然后了然的笑一下:“娘娘说的是笒月宫啊,那里原本是娘娘你的寝宫,但是娘娘消失以后,皇上就下令禁止任何人踏入笒月宫一步。” “你说什么?”殷楚怡诧异的转过身子,一脸吃惊的看着晴儿:“你说那是我的寝宫?” 看到殷楚怡那么吃惊的模样,晴儿有一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晴儿并不觉得这个事情有什么不能说的:“是呀,笒月宫就是皇上为娘娘专门修建的宫殿。” “那……那墙上的字也是我写的?”殷楚怡想起上次慕言瀮说的话,而那个想要轻生的妃嫔竟然就是她? “字?什么字?”晴儿一头雾水的说。 “没……没什么。”听到晴儿的回答,殷楚怡才猛地想起来。 五年前出事的前两个月晴儿出宫探亲去了,而她回宫以后,杜歆诗已经离宫了。所以笒月宫墙上的血字,晴儿也不曾看过。 殷楚怡的头脑更乱了,而五年前的事情也越来越神秘了。 殷楚怡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今天知道了不少的事情,她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那些杂事:“我们回去吧,我有一些乏了。” “是,娘娘这边走。”晴儿在一侧指引着路线,而殷楚怡着专心专治的思考着自己的事情。 原本想回到房内,要好好的休息休息,但是叫殷楚怡没有想到的是,慕言瀮已经在殿内等着她了…… 殷楚怡皱着眉头,看着榻上随意翻看着书册的慕言瀮,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有一丝心情来应对慕言瀮的各种问话。 按理说,在军机处慕言瀮的情绪那么的暴戾,一时半会儿根本就不会来找她,但是现在为何会在这里? 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殷楚怡情绪更烦躁了起来,就连脸色也变的难看了。 第三十九章:暗卫 殷楚怡双眼瞪着慕言瀮,周围的宫娥们都底下了头,众人暗自哗然,这个皇贵妃真的太大胆了,看见皇上不请安也就罢了,竟还敢对皇上不敬…… 殷楚怡黑着脸,问道:“你派人监视我。” 慕言瀮带着一丝不悦的放下了手中的书册,双眸黑的出奇:“朕只是在你身边放了一些影卫而已,影卫时刻都会在你的身边保护你的安全。” “呵,我看不仅是保护我的安全这么简单吧,是不是那些影卫顺便会把我的一举一动都禀告给皇上,叫皇上时刻都能掌握我的行踪。”殷楚怡冷笑着说。 慕言瀮在听到那些影卫们禀告,殷楚怡单独见祁王的事情以后,心情一直都很烦躁。就是因为想稳定下来情绪,所以才看看书册。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一次被殷楚怡给挑起,慕言瀮的脸色可以说是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殷楚怡,你在这里闹什么情绪!朕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以为后宫之中谁都有这种待遇吗?就连当今的太后身边也没有一个影卫时刻的保护着,朕都为你做到这种地步了,你还想朕怎么样!”慕言瀮低沉的吼道。 而一旁的宁公公也赶快上前,安抚着慕言瀮的情绪,顺便还帮慕言瀮说两句话:“娘娘,皇上可都是为了你好,皇上的苦心你怎么就是看不见呢!” 就连身边的晴儿也一直拉扯着殷楚怡的衣袖,示意殷楚怡不要再说话了。其实,殷楚怡的心里也是很迷茫的,她不知道慕言瀮对她到底是不是别有用心。 现在她身上有着这么多的谜团,并且在宫中的处处小心、处处谨慎已经叫殷楚怡无比厌烦,特别自从知道她体内的两种毒药都是在宫中被下的毒后,殷楚怡的情绪已经紧绷到了极点。 慕言瀮也隐瞒了很多她的事情,如果当年杜歆诗不是知道了一些什么,怎么会死都不愿在慕言瀮的身边,如果慕言瀮真的对杜歆诗真心真意,杜歆诗又怎么会想要杀了他! 殷楚怡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傻子一样,被慕言瀮玩弄于鼓掌之间:“皇上到底对我是苦心还是别有用心,楚怡还真是看不明白!” 说完殷楚怡就要摔袖离去,但是被眼疾手快慕言瀮拉住了手臂。幽深的双眸紧紧的盯着殷楚怡,逐渐紧抿的薄唇,身上散发出的怒火叫人胆战心惊。 “你们都给朕滚出去!”慕言瀮气的声音都是抖的。 宁公公无语的看了看殷楚怡,也只有皇贵妃这种本事,五年了!五年以来,皇上根本就没有笑过,就连发怒也只是冷着脸,一脸漠然的惩戒着对方!这么多年了,第一次,第一次看到这么……这么……生气勃勃的皇上~~ 晴儿担心的看了一眼宁公公,宁公公给了一个叫她安心的眼神。一众人齐刷刷的走了出去,整个殿内一时鸦雀无声。 还是慕言瀮先开的口:“说吧,什么叫朕别有用心!殷楚怡,今天你要是不给朕解释清楚了,就别怪朕对你心狠了!” 殷楚怡是这样一个人,你要是对她好,这就给你蹬鼻子上脸,你要是对她厉害,她就……蔫了!! 殷楚怡紧紧的闭着嘴巴,两眼望着前方,就是不看慕言瀮。但是没一会儿,殷楚怡也不知道为什么,眼前多了一层水雾…… 第四十章:安抚 这边慕言瀮还没说什么,而殷楚怡已经委屈的直掉着眼泪。殷楚怡倔强的把头转到另一边,不去慕言瀮的脸色,咬着自己的唇瓣,默默的流着眼泪。 殷楚怡这一哭,倒是把慕言瀮身上的怒火哭走不少:“朕还没怎么做呢,你倒是先哭上了。”慕言瀮一脸无奈的说。 他向来都拿殷楚怡的眼泪没有办法,一听到慕言瀮先服软,紧张兮兮的哄着她,殷楚怡的矫情劲就又上来了。 殷楚怡理都不理慕言瀮,只是眼睛红红的,脸颊上还有着未干的泪痕,就连唇瓣都被她自己咬的有一些充血。这幅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慕言瀮用手,捏着殷楚怡的下巴,强制性的叫殷楚怡看着他自己:“说,你到底委屈什么?为什么说朕是别有用心。” “你看着我自己傻兮兮的什么都不懂,玩弄于你的股掌之间你很得意吗?为什么不能告诉我那面血墙是杜歆诗亲手写下的?为什么不给我讲杜歆诗刺杀你的原因?为什么你要隐瞒那么多的事情?”殷楚怡的每一句质问,都深深的刻印在慕言瀮的心上,那么的疼……那么的痛…… 殷楚怡口中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盆冷水,狠狠的浇在慕言瀮痛的直发烧的心口上。 慕言瀮扯着嘴角,他的喉咙中似乎有一根鱼刺,每说一字就开始疼痛不已:“殷楚怡,你有什么地方能叫朕别有居心?每年都会有多少绝世美人给朕进贡,朕连看都不曾看他们一眼,而你容貌平平,根本就没有什么地方能叫朕别有居心。” 慕言瀮可以忍受殷楚怡的冷漠,但是他忍受不了殷楚怡的怀疑,特别还是怀疑他的心意! “我……” “朕也不会因为想拉拢一位大臣,而这么大费周章。再说了,后宫之中,比你身世差的人没几个,朕有对她们这么掏心掏肺吗?”慕言瀮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 其实,慕言瀮说的那些,也是殷楚怡所疑惑的事情。按理说她身上根本就没什么东西能叫这个一国之君所偷窥的,慕言瀮的确没有理由这么大费周章的对待她。 殷楚怡轻轻的往后退了一步,眼神中全是茫然:“我只是……我只是……”殷楚怡想不出来要怎么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 “楚怡,朕的确不想叫你知道那面血墙是出自你手,朕也的确不想叫你知道五年前的是是非非。那年的我们又太多的误会,而朕又不屑对你解释那么多,所以才会造成那种局面。” “误会?真的只是误会吗?”殷楚怡抬头,眼睛也不眨的慕言瀮。 慕言瀮把殷楚怡拉到自己的面前,这个他找了五年的女子,这个他爱了一生的女子,这个上天重新送回到他身边的女子。如今那么的迷茫,那么的害怕…… 慕言瀮的心瞬间的就软了起来,他微微的俯身,轻轻的啄吻住已经被殷楚怡咬的发红的唇瓣。这个吻没有一丝杂欲,却叫人莫名的安心起来。 殷楚怡在皇上亲吻上她的瞬间,已经停止的眼泪,不知为何,又一次流了下来。但是心中却有了一丝丝的安稳~~~ 第四十一章:恢复妃位(1) 殷楚怡感觉,再这样下去真的不行了,她……她竟然越来越熟悉慕言瀮的那些亲密的举动。现在慕言瀮时不时的对她偷香、和她同床共枕,她竟然没有任何抵触的情绪!!这样下去,怎么可以!! 托了淑妃的福,现在宫中知道殷楚怡要回宫消息的人越来越多,因为有慕言瀮镇压的关系,所以殷楚怡还感觉不到后宫之中有什么不同,但是在朝廷之上,所有的官员都像疯了一样。 而杜老爷一直对外宣称抱恙在身,不来上朝,而杜彦贤则在战场上抗战杀敌。 最先出头的是一个文官,也是淑妃父亲的门生,“皇上万万不可下旨,杜歆诗是戴罪之身,皇上不下旨斩杀杜歆诗已经够宽心仁厚了,现在怎可恢复她的妃位!” 接着又有一个人站了出来,毕恭毕敬的说:“皇上,五年前那个女子刺杀皇上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怎可留一个祸害在身边侍奉。” 接二连三的人站了出来:“请皇上三思!” 慕言瀮看着下面一个个的劝阻自己的大臣们,有一半是淑妃家的人在阻挠,还有一半的是皇后的娘家人帮腔,而剩下的那些不起眼的小喽啰们,都乖乖的站在原地不敢发表任何意见:“朕以为这些是朕的家事,没有想到现在就连后宫之事爱卿们都想插手管管。” “皇上息怒,臣等是害怕皇贵妃这次回宫是居心叵测,臣等全是为了皇上的安全考虑。” 这个时候一名武将上前:“居心叵测?皇贵妃当年在战场上可是奋不顾身救过皇上,如果皇贵妃真的对皇上不利,那何必多此一举呢?” 文将们不屑一顾的说:“就因为当年她舍命救过皇上,所以才破例连升三级,当上了皇贵妃。今夕不同往日,对皇上有过歹心的人,难道还要善待吗!” 武将们又站出来几人了,一脸恭敬的对慕言瀮说:“皇上,末将们支持皇贵妃回宫,皇贵妃回宫是民心所向,一个国家的根基就是民心,难道皇上要叫百姓们失望吗?” 一个武将提高了声音,大声的说道:“皇贵妃向来智谋多才,有了皇贵妃的帮助,皇上才能尽快统一天下,为百姓造福。” 向来文武不对家,这一点在朝廷上展现的淋淋尽致。 “你们粗枝大叶只懂打仗的人知道什么,要是皇贵妃真的有什么歹心可怎么好?” “你们文官们整天猜测来猜测去,事情哪有那么复杂,末将只知道皇贵妃心中有这个慕国,为慕国尽心尽力,做到这些,皇贵妃就足有资格站在皇上的身边。” 两边又开始吵了起来,慕言瀮有一些头疼的揉着太阳穴,冷着脸注视着台阶下所有的大臣们:“在你们的心中,朕就如此无用,能叫一个体弱的女子给杀害了?要是朕真的无用到那种地步,朕倒不如退位让贤呢。” 听到皇上的话,大臣们都麻利的跪了下来:“臣等惶恐。” 慕言瀮装作无意的扫了一眼自己的皇弟,祁王这次太安静了,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祁王一直想叫殷楚怡离宫,这次慕言瀮还以为祁王会帮文臣说话,没有料到的是,祁王一句话也不说,就安静的看着而已…… 第四十二章:恢复妃位(2) 祁王似乎察觉到了慕言瀮的目光,嘴角那悠然自得的微笑,更深了一些。 “朕不记得,五年前朕罢免了歆诗的妃位。怎么?各位爱臣们听到过朕罢免皇贵妃的圣旨吗?”慕言瀮的语气中总是透露着不容忽视的威怒感。 慕言瀮冷哼着说:“各位大臣们,如此关心朕的后宫之事,还不如多点心思去关心一下民间的百姓们。” 台阶下的大臣们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有武将们禀告了一些边疆战事后,早朝就散了。 那些文官们都暗自神伤,思考着下一步要怎么走。皇贵妃回宫,是否说明,杜家又会受宠了? 慕言瀮很清楚,那些人绝对还会用什么手段去阻碍殷楚怡恢复妃位,这些人的小打小闹根本就顶不了什么事,慕言瀮最担心的是祁王…… 文臣们,围着淑妃的父亲——许丞相,商讨着要如何去做。而皇后的父亲——苏丞相身边也围了不少的人,大家都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这两家一向都不怎么来往,关系也不怎么好。皇贵妃回宫的事情,对他们来讲可都不是什么好事,其一是因为害怕殷楚怡会影响自己女儿在后宫中的地位,其二是因为不想杜家成为皇上的宠儿。 许丞相虚虚的恭维着苏丞相:“苏相向来足智多谋,不知这一次,苏相有什么好的办法?” “许相谦虚了,老夫自认有些手段还比不上许相。这次的事情,办法倒真有一个,就是需要许相的鼎力相助。” “哦?苏相有什么好的招数?” “好的招数倒真算不上,但是除此之外老夫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苏相一脸无奈的说:“许相带上人,拼死觐见跪在殿外请求皇上收回成命。而老夫则带上大臣们,跪在太后的寝宫外面,有太后的阻劝,皇上必定会三思而后行。” 这边淑妃的父亲还没有说什么,祁王爷倒是一脸悠哉的从人群中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还面带笑意的说:“许相难道还没得到教训吗?上次仅仅是散步消息,就叫皇兄龙威大怒,这次要是真的去拼死觐见,搞不好,还真的要拼的一死,还不一定能见到我皇兄收回成命。” 祁王的脚步丝毫没有任何停顿,就好像那些话只是随意一说,但听完祁王的话,许相的脸都是绿的。 那天当看见自己的儿子满身是血的躺在大府门口的时候,许相心痛的身子都是颤抖的,虽说自己的孩儿不争气,但是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怎可能没有一点感情? 几乎是当夜,就有人把许家二公子的舌头送到了杜府,下人把东西交到了许相的手中。 许相知道是谁下的毒手,也知道自己的孩儿为何会被挑断手脚筋。许相不是没有自责过,早知如此,他一定会随便派一个下人去办这件事。 许相收起自己的情绪,僵硬着嘴角,对苏相说:“太后那边,只需皇后娘娘带上后宫嫔妃们去觐见即可,有一些话由你我二人说出来反倒不是那个味儿了。苏相,不如你我二人一起拼死觐见,请求皇上收回成命?” 苏相若所有思的看了一会儿许相,许家二公子的事情,他不是没有听说,只是没有想过会是出自皇上之手。 苏相一点也不想去惹皇上那头暴戾的雄狮,但……皇贵妃这个人绝对不能不除! 衡量了半天,最终苏相笑着说:“也罢,你我一起去觐见把握也大一些。” 第四十三章:恢复妃位(3) 两位丞相达成一致后,带着自己门下子弟们,跪在皇上批改奏折的御书房门外。虽说现在没有烈日的炙烤,吹上一段时间的寒风,也蛮叫人吃不消的。 宁公公望着那些拼死觐见的大臣们,十分不理解的摇摇头,皇上那暴脾气他们还不理解吗?要是能由他们三言两语就改变了意见,那么五年前刺杀圣上的杜歆诗早就被处死了,哪儿会有那么多的事情发生了。 宁公公为难的看着若无其事,批改着奏折的皇上,小心谨慎的向皇上禀告着:“皇上,门外那些大臣们请求皇上废除皇贵妃……” “哦?”慕言瀮的语气轻微上扬,眼神中充满早有预料的色彩:“宁公公,你叫他们都离去吧,朕心意已决,就算他们跪在外面,也只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老奴遵旨……” 宁公公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各位大臣的面前,当大臣们看见宁公公的时候,神情中都带了一丝喜悦,他们以为皇上愿意见他们了,只要面柬他们这些大臣,就有十之八九点可能性,皇上会听取他们的建议。 许相先开口问道:“宁公公,皇上是愿意见我们了吗?” “许丞相,皇上的脾气你也是了解的,皇上一旦想做什么,无论是谁都是拦不住皇上的,你们现在何必自讨无趣?许相你的身体也不好,还是尽早回府吧。”宁公公苦口婆心的说道,但就是有人不领账。 “宁公公,尔等就是担忧皇上的安全,皇上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至自己的性命安全而不顾呀!”苏相赶紧说道。 宁公公叹了一口气:“大人们还是请回吧,皇上自有皇上的思量。” “宁公公请给皇上禀告,如果皇上不见臣等,我们就在此地长跪不起。”苏相一脸担忧的说。 “大人们何必要这样为难皇上……” “请公公如实跟皇上禀告!” 宁公公看着满地的大臣们,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没有办法,只能进去向皇上禀告了。说起来,外面的大臣们闹的再厉害,受苦受累的还是他们这些奴才们! 慕言瀮面无表情的听完宁公公的话,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门外,不在意的说:“既然他们想跪,那就叫好好的跪个够。宁公公,派人看守着那些大臣,不管那位大臣起身,统统赏十大板,叫他们加深一下印象!” 宁公公倒吸一口凉气,十大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但那些文官的体质…… 挨十大板子以后,估计要卧床五六天才能恢复。如果其他人还好说,带头的可是许相和苏相,淑妃和皇后要是知道了,还不闹脾气闹上天! 慕言瀮斜着眼睛,看着愣在原地的宁公公,语气带了一些不悦:“怎么,还需要朕重复一遍吗?” 宁公公赶快领旨:“老奴这就下去吩咐御林军!” 慕言瀮头也没有抬,一直批改着奏折,似乎刚刚下的命令并不是一个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宁公公似乎能看到,之后几天,后宫会很闹腾! 第四十四章:太后(1) 后宫因为殷楚怡的事情已经快弄得鸡飞狗跳了,而我们的当事人,倒是天天无所事事的找自己的师兄。 即使常洺不认识宫中的人,但是多少也听到一些风声。常洺看着在自己面前嘻嘻哈哈的殷楚怡,心里都是担忧。 “楚怡,师兄也好的差不多了,我们出宫吧!” 给常洺剥着水果的殷楚怡,猛地一下抬起头,眼中满是诧异,就连手上的动作也停止了:“那个……师兄……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情了。” 看到殷楚怡躲躲闪闪的眼神,常洺一直挂在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一些僵了:“楚怡!皇宫不适合你,像你这种缺心眼的人,有几条命都不够你丢的!” “师兄,我知道,我都知道。”殷楚怡低着头,不敢去看常洺的脸色。 “楚怡,跟着师兄出宫吧,你不是打算开一个医馆吗?我和师父一起陪着你开医馆,我们一起在民间开心的生活,难道不好吗?”常洺温柔的笑着,就连语调也是轻轻的,语气中充满了宠溺的感觉。 殷楚怡摇了摇头:“师兄,我不是贪图这里的荣华富贵,我只是想知道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是想知道,没有失忆以前的自己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师兄,等我查明白一切,我们就出宫好不好!” “楚怡,既然你都已经遗忘了,何必要费尽心思去调查?有必要这样吗?”常洺急切的说,虽然常洺不知道之前的楚怡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他能感觉到之前的那些记忆,一定是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殷楚怡沉默了半天,一开始她也想逃离这个皇宫,一开始她也不在乎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现在查出来那么多的蛛丝马迹,现在有那么多的疑惑,叫殷楚怡现在放弃,她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师兄,我想知道,我真的想知道是谁害得我受了那么多的苦,我想知道这个世上还有没有关心我的人,我想知道之前的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师兄,你帮帮我好不好!”殷楚怡一脸乞求的看着常洺。 “楚怡……” “师兄,你不是最疼我了吗?你帮帮我好不好?你帮帮我好不好?”殷楚怡说着说着,音调中,甚至还带了一点点的哭音。 常洺心疼的把殷楚怡揽入怀中,轻轻的拍着楚怡的头,安抚着情绪稍微有一些激动的殷楚怡。这些年来,除了毒发的时候,殷楚怡基本上都是嘻嘻哈哈的。 师兄的怀抱很温暖,而且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药香味,只有多年接触药草的人身上才会带着这种香气。殷楚怡紧紧的抱着师兄,眼泪慢慢的流了下来。 “师兄!我想知道是谁把我害到这种地步,每一次毒发的时候,我都好恨!凭什么那些人把我害到这种田地,他们却可以逍遥法外!这些年我受的苦,师兄你不都看在眼里吗。”殷楚怡哭着说。 “楚怡,师兄知道,师兄知道你委屈!你想查清楚,那就查吧!”常洺无奈的说,这些年,殷楚怡的确过的很痛苦,想要查清楚一切……也在情理之中。 殷楚怡趴在师兄的怀抱中,小声的抽泣着,整个屋内都很安静。这个时候,晴儿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娘娘,娘娘不好了!!”晴儿的音调中,竟然带了一丝慌乱…… 第四十五章:太后(2) 要是放在平常,看到殷楚怡和常洺这么亲密的在一起,晴儿早就跳脚了。但是今天,明显还有叫晴儿更着急的事情。 殷楚怡在师兄的怀中,擦去了眼泪,声音闷闷的问:“怎么了,你看这么着急,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娘娘,太后……太后要召见你。据说,现在太后的寝宫中,基本上能说上话的妃嫔们都在等着娘娘呢。”晴儿喘着气,一脸的着急。 “等着我?等着我干什么?”殷楚怡还真没反应过来。 常洺皱着眉头,平常一直带着笑容的嘴角也严肃的抿了抿。 常洺看着晴儿,墨黑的瞳仁深不可测,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总是温和,温和到叫人感到一股淡淡的疏离:“这件事情,皇上知道吗?” 晴儿被常洺的气场给震住了,不自觉的回答道:“没有,太后派人监视着我,他们就是故意不叫我通知皇上。娘娘,怎么办……” 殷楚怡沉默了下来,她知道,这一趟过去,绝对是各种刁难和处罚。一想到一会儿要受的苦,殷楚怡就开始在心里骂慕言瀮! 他不是说好要保护自己的吗?保护个屁!该受伤还是要受伤!真有事情需要他出面了,他倒好,连个报信人都没有!等一下!!报信人?? 殷楚怡的嘴角慢慢的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晴儿,慌什么,既然太后要召见我,那我们就去拜见拜见。” 殷楚怡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而常洺抓住了殷楚怡的手臂:“楚怡,现在太后召见你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最好还是派人给皇上报个信的好!” 看到自己的师兄那么的紧张,殷楚怡一下子笑了出来:“师兄,你放心!估计很快,皇上就能得到消息了。” 看到殷楚怡这么笃定的样子,常洺疑惑的放开了手。但是这份疑惑没有维持很长的时间,几乎在反应过来的瞬间,常洺就开始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楚怡你的意思是……” 殷楚怡看到自己的师兄这么的上道,赞许的点了点头。 殷楚怡之所以这么的淡定,就是因为她想起隐藏在暗地,时刻保护着她的那些影卫们。影卫们得到了消息,肯定会通知慕言瀮的。 没想到,前些天还十分厌恶的影卫们,现在还真能帮上她一把。 “娘娘,我们现在可怎么办呀?”殷楚怡和常洺之间的哑谜,晴儿是真的听不懂,整个屋子就晴儿一脸的着急。 “急什么,我倒是要看看,她们要怎么整治我。”殷楚怡斜挑嘴角,坏坏的笑着。 相处了五年,常洺比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殷楚怡的每个神情,看到殷楚怡使坏的笑容,就知道这一趟也不一定太后她们能讨到便宜。 常洺宠溺的摇了摇头,眼中全是对殷楚怡的无奈:“行了,她们毕竟还是皇上的妃嫔们,你别太过分了。” “师兄,你就放心吧!我有把握!”殷楚怡乖乖的笑着,那笑容说有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殷楚怡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出去,那……那狂妄的气息,哪还有刚刚知道消息时的慌乱。那……小人得志的笑容,很讨打~~ 第四十六章:太后(3) 到了太后的寝宫,所有的妃嫔陪坐在两侧,而太后的脸上带着怒气。太后两鬓苍白,那是岁月磨砺之后留下的痕迹,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威严。 而殷楚怡一出现,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殷楚怡的身上,不少的妃嫔的眼中都带了一些嫉恨。 就连太后看见殷楚怡的瞬间,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虽然那份震惊马上就被太后遮掩了起来,但还是叫殷楚怡捕捉到了。 “我们的皇贵妃真的是好大的胆子,不仅敢刺杀圣上,甚至还敢私自逃宫!”太后冷哼着说。 殷楚怡这个时候也知道,现在的形势对自己不妙,就算要耍性子也不是现在:“之前的事情楚怡也多多少少的听说了一些,而刺杀皇上的事情,早就在五年前皇上就已经处罚过了,现在旧事重提也没有什么意义。” 太后气势汹汹的拍了一下桌子:“放肆!你可知道你犯下的可是死罪,刺杀当今圣上这种滔天大罪,是你轻描淡写的说句‘处罚过了’就能抵消的?” 一个穿着凤袍的女子,装模作样的在太后身边,帮太后顺着气:“妹妹一回宫就把皇宫闹的鸡犬不宁,真的是好本事。” 风鬟雾鬓之间插着凤钗,眉宇之间都透露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从她的打扮上来看,这个女子应该就是皇后了。 殷楚怡也不傻,看到太后和皇后这么亲密的样子,就明白这两个人绝对是一条船上的人。 现在殷楚怡能做的,只有拖时间,并且这口气也绝对不能咽下去,听太后的口气,似乎是想要处死自己! “太后拿五年前的事情来说事,楚怡肯定不服。当年如果皇上想要处死楚怡,那楚怡早不过是尸体一具,但既然皇上想叫楚怡活下去,楚怡也不能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心意不是吗。”殷楚怡这一句话,算是叫所有的妃嫔们心里很泛堵。 淑妃一向是眼里揉不得沙的人,听到殷楚怡这么狂妄的语气,忍不住反击道:“有些人就是拎不清自己的位置,嘴上说的冠冕堂皇的,但做出的事情却尽是一些不入眼的勾当。” “不入眼的勾当?”殷楚怡有一些疑惑的问,之前的自己还做过什么? “要是没有祁王爷的帮助,你能逃出皇宫吗?后宫之中谁人不知皇贵妃和祁王之间的是是非非?”淑妃说完,看着殷楚怡的眼神更加的鄙夷了。 殷楚怡这边还没说什么,太后的脸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就连那些后知后觉的小喽啰们,都发现太后的脸色很难看。 太后冷冷的看着淑妃:“难道真的是哀家老了,言祁做了什么事情,为何哀家不知道。” 太后可是很护短的人,就算慕言祁做了多荒唐的事情,太后都容不得别人说自己孩子的不是。 淑妃也猛地想起,祁王和皇上都是太后所生,自己气急攻心,说了一些不合适的话:“臣妾……臣妾……臣妾也只是一时嘴快……” 殷楚怡其实是很喜欢看这种狗咬狗的事情,但是因为因为跪的时间有些长,腿有一些酸,连带着整个身体都有一些晃晃悠悠。 眼看着太后有一些偏题,皇后柔着声音,不急不慢的说:“皇贵妃离宫这么多年,宫中的规矩忘得差不多了,就连最基本的跪姿都忘了?” 第四十七章:惩罚(1) 皇后看似无意的补一刀,其实是最伤人的,皇后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皇后刚说完那句话,太后就接着说;“既然忘记规矩了,那就找人好好教教皇贵妃什么叫做规矩!” 殷楚怡冷眼看着这出双簧:“那还真是劳烦太后了,其实楚怡也感觉自己要好好的熟悉一下宫中的规矩。”那句话说的,岂是一个‘假’字能形容的!! 殷楚怡装模作样的接着说:“但是这些天楚怡一直伴在皇上左右,皇上说就喜欢楚怡这种随意的个性,楚怡思量着,要是真能讨皇上的欢心,楚怡就算被别人说没规没矩的,也算值了。” 殷楚怡这段矫情到不行的话,可叫下面的一众妃嫔们咬碎了一口银齿!这不是在狠狠滴秀恩爱吗!!这不是狠狠滴挑衅吗!!殷楚怡这等狂妄的言语,可噎的皇后、淑妃说不出一句话来。 五年前,皇贵妃受宠的程度大家都有目共睹,只要是皇贵妃想要的任何东西,皇上就算是想尽办法也会把那些东西搞到手。 想到这里,大家的脸色都变的不是很好看,这几年皇上本就很少踏入后宫,如果皇贵妃真的回宫了,那她们能见到皇上的机会不就又少了许多!! 太后再怎么说也是当年从众多妃子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怎么可能被殷楚怡着三言两语给打发了,别看太后现在已经一把年纪了,比心机她不比任何人差。 “皇上有时顾虑不足,皇贵妃代表的可是我们皇家的颜面,我们皇家怎可被人说三道四。”太后一脸威严的说,眼中的凌厉叫人不由的心虚起来。 “哀家不管你在皇儿的面前如何随性,皇上既然喜欢,那哀家也就不拦着了,但在外人面前,怎可还随着自己的性子来?” “……”殷楚怡无语了,太后这些话说的,句句合理,根本就不给人丝毫反驳的余地。 太后对自己身后的一个老嬷嬷使了一个眼色,老嬷嬷立马神领意会的轻轻地前俯了一下身子,乖乖的低下头,等着太后吩咐。 “何嬷嬷你来教教皇贵妃什么叫做跪姿,也叫刚刚进宫的那新人们跟着学学。”太后叫出自己的亲信。 何嬷嬷跟在太后身边大半辈子了,可以说太后如今坐上现在这个位置,何嬷嬷也是出了不少心血的。几乎一个眼神,何嬷嬷就能猜测出,太后想要的是什么。 “奴婢遵旨!”何嬷嬷领命。 何嬷嬷对身边的小宫女低声的说了一句什么,小宫女就急急忙忙跑到后屋中,不知道取什么东西去了。 “太后何必为了楚怡如此费心?宫规这种事情,楚怡私下中找晴儿互相琢磨琢磨就可以了,不用劳烦这位何嬷嬷了。” 殷楚怡尴尬的笑着,虽然不知道那个小宫女去取什么东西,但是殷楚怡知道,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闹到现在这幅场面,殷楚怡实在是有一些顶不住了,再这样下去,太后真的能找各种理由,变相的处罚她。 殷楚怡心里不断的打鼓,为什么到现在慕言瀮还不现身??难道她判断错了??难道影卫只负责她的安全,不负责通风报信?? 她不会那么点背吧!!! 第四十八章:惩罚(2) 等一会儿,那个小宫女拿来一把寒玉做的戒尺,白色的寒玉不断的发出寒气,殷楚怡眯起了眼睛。 寒玉质地的戒尺,打人疼不疼另说,最主要的是,寒气入骨的那种刺疼,绝对会叫受罚者四五天下不了床。本身骨骼处就有损伤的殷楚怡,要是被寒玉戒尺打,那…… 殷楚怡冷眼看了一眼戒尺:“何嬷嬷,你下手可自己掂量一下,可别用过了力气。” “老奴只听太后的命令,太后叫老奴教贵妃规矩,老奴就一定会全心全意的教皇贵妃。娘娘,如果老奴有什么地方得罪到娘娘,还请娘娘多多谅解。”何嬷嬷皮笑肉不笑的说。 “何嬷嬷那么的忠心,什么都听太后的指示,刚刚何嬷嬷话的意思是,如果嬷嬷下的手重了,也都是太后授意的?”殷楚怡故意这样说。 “娘娘言重了,太后只是希望娘娘能早日学会宫中的规矩,挨罚只是一个促进娘娘尽快学会规矩的一个手段而已。”何嬷嬷在宫中也半辈子了,怎么应付殷楚怡的刁钻问题,何嬷嬷自是有一套办法。 “……” 何嬷嬷笑了一下,出其不意的照着殷楚怡的手背上来了一下:“娘娘的手没有放对位置,这是最基本的东西,难道娘娘也忘记了吗?” 殷楚怡本能的身子一抖,其实殷楚怡知道何嬷嬷根本就没用什么力气,但是寒玉的冰气实在是太厉害了,仅仅打了这一下,殷楚怡就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背已经冻的没有了知觉。 殷楚怡一时之间摸不准,这个太后难道是知道了自己身体上的毛病,所以才拿这个寒玉戒尺来惩戒她?不管怎么说,要是真被何嬷嬷这么教训半天,她这条小命也就不用要了。 这时,何嬷嬷根本就没给殷楚怡开口的机会。 “啪……”殷楚怡还没来得及反应,何嬷嬷就又照着膝盖上又打了一下:“娘娘,腿要弯下去。” 双腿!!这可是五年前殷楚怡受伤最严重的地方,膝盖处受不了寒玉的威力,殷楚怡一下子控制不住跪倒在地面上。 何嬷嬷一下子愣住了,她没有想到,殷楚怡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何嬷嬷眼中的疑惑并没有维持很长一段时间,几乎立刻何嬷嬷就再一次的绷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殷楚怡。 何嬷嬷还以为殷楚怡是刻意装的,所以眼中的不屑的情绪又多了一些:“老奴忘记了娘娘的身体金贵。” “希望何嬷嬷一会儿不要忘了手下留情。”说着,殷楚怡站了起来,眼中寒意十足的看着何嬷嬷。 “老奴定当注意。”何嬷嬷一边说,一边把戒尺放在殷楚怡膝盖处,丝毫不移动戒尺,故意叫戒尺上的寒气,进入到殷楚怡体内的骨缝之间。 不断的寒气刺入骨中,这种疼痛丝毫不比当年断骨之痛差到哪里,瞬间殷楚怡感觉到满身疼的都是冷汗。 晴儿被拦到殿外,里面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只能不断的张望着殿内,希望自己的主子尽快的脱身。 而内殿中的殷楚怡,全身好像泡在冰水中一样,越是疼痛殷楚怡的大脑越是冷静。五年之间她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殷楚怡慢慢的从衣袖中,拿出了一种药粉,只要她的指尖轻轻一弹,这个何嬷嬷必死无疑!!! 第四十九章:惩罚(3) 殷楚怡知道,如果何嬷嬷死了,自己大牢是蹲定了。但是就算去蹲大牢,她也绝对不能这么傻兮兮的被这把寒玉戒尺给冻僵。 皇后似乎也看出殷楚怡的脸色不对劲,但是大家都知道,寒玉戒尺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威力,可为何殷楚怡脸上的痛苦不像是做模作样。皇后不解的看了一眼太后,想知道知道她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谁知太后也皱着眉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殷楚怡。何嬷嬷看出太后的表情不对,也愣在原地,等着太后指示下一步怎么走。 整个宫殿内都没有一丝声音,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响彻整个宫殿:“今天这么热闹,怎么就没人通知朕呢?” 第一次,殷楚怡感觉无比的想念慕言瀮这种冷冷的微怒声。知道慕言瀮来了,殷楚怡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皇儿,你怎么来了?”太后没有表露出一丝情绪。 “母后,有些事情,朕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叫母后难堪而已。但是如果母后再做一些触碰朕底限的事情,朕也不知道朕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慕言瀮一步步走到殷楚怡的面前,每靠近一点,慕言瀮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一点。 太后的脸色也变十分的难看,慕言瀮在所有嫔妃面前说那些话,就是故意不给她面子。太后恼怒的看着慕言瀮,而慕言瀮那从容的模样,令太后握紧了拳头:“皇儿,你对哀家就是这种态度吗?你到底有没有把哀家放在眼里!” 慕言瀮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搭理太后,当看见何嬷嬷手中的寒玉戒尺时,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特别是看到殷楚怡身上的冷汗,慕言瀮想杀了这个老嬷嬷的心都有了。 瞧出了殷楚怡的异样,被殷楚怡强忍着痛苦的神情给吓得不轻,慕言瀮轻声的问:“楚怡,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 “我……我又一些累了,我想回去……”殷楚怡说完,腿就发软的想要倒在地面上。慕言瀮眼疾手快的抱起殷楚怡,用手轻轻的擦去殷楚怡额上的冷汗。 “朕带你回去休息,这边的事情就交给朕来处理。”慕言瀮横抱起殷楚怡,眼中全是对殷楚怡的心疼。 “嗯……”在慕言瀮的怀中,殷楚怡放心的晕睡了过去。 看着怀中的殷楚怡,慕言瀮感到眼里胀胀的,似乎自从殷楚怡遇见自己以来,受伤是常有的事情。而这次……慕言瀮抬起头,一脸暴戾的盯着何嬷嬷。 “刑枫!!”慕言瀮刚刚叫出刑枫的名字,一直躲在暗处的刑枫,立马显身在众人面前。 刑枫跪在皇上的脚边:“属下在!” “把这个何嬷嬷给我压到冰窖之中,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准放这个老奴出来!”慕言瀮这个命令刚下下来,一直坐在椅子上的太后,拍桌而起。 “我看谁敢!!”太后冷着声音,大声的吼道。 “母后,刑枫是朕的死士,只听朕的命令。”说慕言瀮说完,皱着眉头,看着刑枫:“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带着这个刁奴去冰窖!!” 刑枫一脸恭敬的回答道:“属下遵命!” 第五十章:惩罚(4) “皇儿,何嬷嬷她年龄也大了,关到冰窖中一夜,可能就连性命都……”为了何嬷嬷,太后难得的说了几句软话,希望皇上放过何嬷嬷。 何嬷嬷一开始也被吓呆了,现在醒过神来,麻利利的跪地磕头:“求皇上开恩,求皇上饶了奴婢这条老命吧!” 皇后也赶紧站了起来,扶着太后又一些摇摇欲坠的身子:“皇上,太后也是为了你好,如果皇贵妃再起歹心,皇上你可如何是好!” 太后略带一丝心寒的说:“皇儿,这个女人真的不能留,五年前你得到的教训还不够吗?” 慕言瀮一脸严肃的看着太后,再次强调道:“母后,这女人朕要定了!她在朕在,她亡朕亡!” 听到了慕言瀮的话,太后脸上一直保持的淡定,终于破碎了……太后的腿一软,跌倒在座椅上,而皇后赶快倒了一杯茶,给太后压压惊。 皇后的轻轻的垂下眼睫,挡住满眼的恨意,对杜歆诗的恨意,同时也是对慕言瀮的恨意。皇上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她,这些年她对皇上全心全意,但为何皇上心中还是放不下杜歆诗这个贱人!! “母后,如果你没有别的什么事情,那儿臣先行告退。”说着慕言瀮就抱着殷楚怡,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刑枫一把提起地面上不断求饶的何嬷嬷,宫中何嬷嬷向来仗着太后撑腰,在宫中横行霸道,这次皇上想要惩戒何嬷嬷,刑枫心里是一万个赞同。 何嬷嬷眼看皇上已经下定决心想要惩戒她,再求饶也无用,何嬷嬷一脸慌张的看着太后,对太后喊道:“太后娘娘,救救老奴,太后救救老奴呀……” 太后实在是不忍,何嬷嬷跟了她大半辈子:“皇儿,你就放过何嬷嬷吧,哀家身边就这一个贴心的宫娥,要是何嬷嬷……” 一瞬间太后似乎疲惫了很多,就连声音听起来也没有刚刚那么的强势。 慕言瀮眼中有了一丝动容,但是慕言瀮怀中的温度,时刻的提醒着他殷楚怡刚刚受到的苦楚。慕言瀮压下自己心中,所有多余的情绪。 “母后,这个老奴是死是活,就看她自己的命数到不到!” “皇儿!哀家命令你放开何嬷嬷!” “母后,这个奴才,朕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她是怎么对待歆诗的,朕就要十倍的讨回来!”慕言瀮眯着眼睛,一脸寒意的说。 对别人来讲,可能就是躺在床上,休养两天,吃点补药就好的病,对殷楚怡来讲可能就是致命的一击。他小心谨慎一直保护的女子,怎么可以被别人欺负了! “皇儿!!” 慕言瀮抱着殷楚怡离开,不去听殿内的话语,仅仅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殷楚怡就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如果他来不及赶过来,是不是又要再一次的失去这个女子? 想到这里,慕言瀮抱着殷楚怡的力气,不自觉的增大了许多,而怀中的殷楚怡也感觉到了一些不适,殷楚怡有点难受的皱着眉头。 回到了慕言瀮自己的寝宫中,慕言瀮把殷楚怡放在龙榻之上,可是一路走来,殷楚怡身上的冷汗非但没有蒸干,反倒额头之上又是细细密密的一层薄汗。 “宁公公!快去,快去宣常洺过来!” 这个时候,慕言瀮也没有留意,应该陪在殷楚怡身边的晴儿,现在去了什么地方! 第五十一章:阴谋(1) 在殷楚怡还在太后殿内遭到刁难的时候,当听到里面开始有一些燥乱的时候,晴儿就知道大事不妙,太后和皇后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家主子的。 晴儿着急的想要冲进去,给自家的娘娘求情,两个太监拦住了晴儿的去路。晴儿看见那两个太监的时候,有一些反感的皱起了眉头。 晴儿当然知道这两人是皇后的手下,晴儿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几步,与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要是别有心人看见了,晴儿可真说不清了:“两位公公有什么事情?” “皇后娘娘有请晴儿姑娘。”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现在不是在里面吗?” “娘娘请晴儿姑娘先到寝宫中稍等片刻,等娘娘处理完事情以后,自会去见晴儿姑娘。” “我家主子还在里面,我要进去看看我家娘娘怎么样了。等晴儿确定我家娘娘没事以后,自会去求见皇后娘娘。”晴儿也知道,皇后叫她过去绝没什么好事。 一个太监,虚虚的笑着说:“殿内所有有头有脸的主子们都在里面,太后的寝宫岂是我们这等不起眼的小奴才们说闯就能闯的?晴儿姑娘还是乖乖的跟我们走一趟吧。” “……” 这时,另一个小太监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娘娘说了,要是晴儿姑娘真不愿过去,那她也不勉强,就是这个人就……” 晴儿一把抢过这个香囊,这面的图案太过熟悉,晴儿的呼吸一下子急了起来:“我弟弟人现在在哪里?” “这个问题似乎只有皇后娘娘能回答你了,我们这些小奴才们哪知道这些事情。” 晴儿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香囊,他弟弟是全家的希望,从小弟弟就比较懂事,晴儿之所以卖身到杜府,就是因为想要把卖身的钱拿去给弟弟上学堂用,不管她自己怎么样,她弟弟一定不能出事! 晴儿稳了稳身子:“奴婢知道要怎么做了,还请两位公公先行一步,晴儿随后就过去。” “随后?那可不行,我们得到的命令可是,即刻带着晴儿姑娘赶到寝宫候命。谁知晴而姑娘口中的随后就到,是随后一天,还是随后一个时辰呢。” 晴儿被人威胁到这种地步,心里全是怒气,但是却不敢表露出来,毕竟他们手里可有自己的命根子啊:“那就请公公们在前方带路吧!” “晴儿姑娘果然识时务者为俊杰,那姑娘这边请吧。”小太监们恭维着晴儿,其实也只是一个场面话而已。 晴儿看来一眼,那条路上来来往往的宫娥们,晴儿迟疑了一下。前边走着的小太监们,看出了晴儿的迟疑,有一些不解的问。 “晴儿姑娘又怎么了?”语气中已经多了一丝不耐烦。 “劳烦公公们选一条小道,毕竟晴儿现在的身份,出现在皇后娘娘的寝宫,必会遭一些有心之士的怀疑。” 即使在这个时候,晴儿也不忘记避嫌,毕竟现在殷楚怡已经不太信任她了,现在晴儿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听到了晴儿的话,两位公公笑了起来:“果然还是晴儿姑娘的心思缜密,也是我们的疏忽。” 改道之后,过路的宫娥们少了很多,晴儿一路上都很烦躁,她多多少少能猜出皇后这个时候见她是想要做什么的,但是她似乎没有拒绝的余地…… 第五十二章:阴谋(2) 两位公公领着晴儿来到了偏殿之中,而偏殿内没有一个人,两位公公看,已经完成了皇后交代的任务,就想要离开。 两位小太监还没有跨出房门,就被眼疾手快的晴儿给拦了下来。 晴儿一脸的着急,撇开殷楚怡一会儿找不到她怎么办的事情不谈,她人都来了,为什么还没有见到自己的弟弟? “公公,奴婢的弟弟在哪里?能否叫奴婢见上一面?” “晴儿姑娘放心,你弟弟正好吃好喝的被皇后招待着呢,但是一会儿晴儿姑娘的弟弟会怎么样,还要看姑娘配合不配合了。” “皇后娘娘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想要你做什么,等你见了皇后娘娘就会知道了。”说完,两位小太监,十分不耐烦的推开面前的晴儿,关门离开了偏殿。 越是着急,晴儿的头脑越是冷静了下来,现在门外还有两个侍卫看守着,想要强行离开根本就不可能,而且她的弟弟还在皇后手中,走错一步棋子,她弟弟的性命就…… 皇后在这个时段来找她,很明显就是冲着自己的主子来的,五年后重新回宫的殷楚怡有很大的变化,甚至连之前最为信赖的自己,也疏远了很多。 不知坐在椅子上,胡思乱想了多久,终于听到缓慢的开门声,皇后的脸色不是很好,甚至身上还带着怒气。 看到皇后这幅模样,晴儿就知道,刚刚太后和皇后两人定没有在殷楚怡身上讨到什么便宜。皇后身边贴身宫女赶快搬来一把椅子,泡好茶水,递到皇后的手边。 看到皇后,晴儿就赶快跪了下去。 “请皇后娘娘恕罪,如果奴婢办了什么事情叫皇后娘娘不满意,娘娘只管惩罚奴婢就是了,何必把奴婢的弟弟绑了过来?” “晴儿,你向来聪明,怎么会办出叫本宫不满的事情?这些年来,你的一举一动本宫都关注着,你心里的那些小心思,本宫也都知道。”皇后慢悠悠的说,但是晴儿却听的身上一震,心里慌乱了起来。 晴儿身子伏在地面上,不敢抬头去看皇后:“娘娘说一些什么,奴婢有一些糊涂。” “晴儿,这一次本宫把你请过来,也是想和你商量一些事情,只是担心你不肯见本宫,所以本宫才不得已把你的弟弟给绑了起来。” “奴婢就是一个宫女而已,皇后娘娘能和奴婢商量什么事情?” “晴儿,你现在是一个宫女,但是并不代表你以后在宫中永远都是一个宫女。”皇后笑着说,声音也软软的,丝毫听不出任何威胁的味道,但是字里行间都叫晴儿胆战心惊。 晴儿猛地抬起头,不理解的看着皇后:“娘娘什么意思?奴婢……奴婢听不太懂。” 皇后走到了晴儿的身边,欠身把晴儿付了起来:“本宫说过,你的心意本宫都懂。本宫向来大度,后宫添一两嫔妃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能为皇上开枝散叶,能讨皇上欢心,本宫也就满意了。” “皇后……皇后说笑了,奴婢的身份低微,配不起皇上这个真龙天子。” 晴儿小心翼翼地回答着,虽然晴儿嘴巴上说着堂亮话,眼神里却流出了一丝喜悦,但她并没有被皇后这三言两语弄昏了头。 皇上现在心中只有殷楚怡一个人,而且她自己身份低微,背后没有一个靠山,想要在后宫这种地方生存下去……很难…… 第五十三章:阴谋(3) 皇后能看出,晴儿已经有一些动摇了,毕竟触手可及的荣华富贵,放到任何人面前,基本上所有的人都会有些动心,特别是像晴儿这种家中缺钱的小宫女们,是最容易迷恋那些荣华富贵的。 “本宫现在给你一个机会,看你是想接着做一个宫女,还是想光明正大的站在皇上的身边,为皇上增添子扁。” 晴儿一下子沉静了下来,不知道在考虑着什么,而皇后也含笑着站在晴儿的身边,不去催晴儿给她个答复。 “奴婢不懂,娘娘到底想要奴婢做什么事情?” “本宫需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本宫想知道,到底哪位高人在杜歆诗的身边指点;本宫想知道,这五年以来,杜歆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本宫想知道,现在的杜歆诗有什么致命的弱点。” “娘娘你有所不知,自从我家主子这次回宫以后,对奴婢一直存有戒备心,有很多事情奴婢现在都搞不懂。” 皇后只当晴儿是在谦虚,谁会傻乎乎的放一个有二心的奴婢天天在手边伺候:“本宫也知道,你一时间舍不得杜歆诗,毕竟你两人关系那么多亲密。但是晴儿你想想,杜歆诗是真心是对你的吗?” “……” “杜歆诗如果真心待你,怎会留下你一人,独自逃跑出宫?为何她就不为你着想,主子擅自离宫,对于贴身伺候宫娥们来讲,可是视为同等罪名。要不是皇上宅心仁厚,你能活到现在?” “这……这是奴婢的命,奴婢刚好家中有事,耽误了回宫的时辰。”晴儿低着头,十分温顺的说。 但是即使表面上再怎么温顺,晴儿也并没有忘记。忘记这五年来她过的是什么日子,这五年以来她所受到的屈辱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这五年以来,说没有埋怨过殷楚怡,是绝对不可能的,但她心中绝对没有想过要置殷楚怡于死地…… “杜歆诗如果在意你,怎么可能不注意到你对皇上的情愫?就连本宫这个和你接触不多的人都能看出你的心思,和你朝夕相处的杜歆诗能不知道?” 皇后冷哼着说,而皇后的每一个问题,都叫晴儿沉默半天都无法反驳。 “晴儿,杜歆诗既然知道你对皇上的心意,却还不出手助你一臂之力,她不就是害怕你当上嫔妃之后和她争宠吗?” 皇后句句直捅晴儿的心窝,不得不说,皇后游说人的功力实在是厉害。这句话下来,叫原本又有一些动摇的晴儿,彻底的动心了。 “娘娘,奴婢就是一个小宫女,一个宫女想要当上妃嫔何其的艰难,难道皇后娘娘有何招数能叫晴儿如愿?” 听到晴儿这句话,皇后知道,鱼儿想要上钩了…… 皇后笑着说:“晴儿,后宫之中最讲究的就是——打狗也要看主人,以后你就是本宫的人,后宫之中谁敢惹你?如果事情给本宫办成了,本宫保证你下半辈子绝对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这些话对晴儿的诱惑力非常大,晴儿眼中全是纠结,最终还是委婉的说道:“皇后娘娘,这件事情请容奴婢好好的想想,明天奴婢一定给你个答复。” “晴儿,本宫没那么多的时间给你去考虑。” “娘娘,这件事情毕竟不是一件小事,现在就叫奴婢下定决心,实在是有些……” “本宫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讲是有些为难了,但是晴儿,你不要忘了,你弟弟还在本宫手上。只要你同意与本宫合作,本宫不仅保证你弟弟能平安无事,并且能保证你弟弟还能给你全家光宗耀祖。” “……” 晴儿沉默了下来,对她来讲,这确实是一个机遇,一个能改变她一生的机遇…… 第五十四章:阴谋(4) “话已至此,晴儿你是选择投靠本宫,从此之后平步青云,还是选择和皇贵妃为伍,从此落寞一生呢?” 皇后就如同一个捕猎者一样,静静的等待着晴儿这个猎物走到自己的身边来,她没有丝毫能逃跑的可能,而且皇后也不会给她留一条逃跑小路。 也罢!晴儿任命的低下头,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就能得到一切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连她的弟弟也能平步青云。就算输了,也不过烂命一条…… “谢娘娘抬爱,晴儿必当全力帮娘娘做事。” 皇后满意的点着头,其实对皇后来讲,晴儿能不能坐上嫔妃这个位置,对她的影响都不大,但是皇后需要晴儿这步棋子。 晴儿自身没有一点背景,想要在后宫稳住脚很难,除非仰仗着她的势力。并且皇上对她也没那份心思,要不然早在五年间就收了她,何必等到现在呢? “晴儿果真是聪明人,你我从此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 “娘娘,既然奴婢同意帮娘娘做事,那奴婢的弟弟是不是能……”晴儿可没有忘记,她的弟弟还在皇后手里呢。 皇后装做恍然大悟的模样,面带笑意的对晴儿说:“你看本宫着记性,竟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你放心,既然你已经答应了本宫的要求,本宫自不会亏待你。随后我给父亲写一封家书,叫你弟弟拜入我们苏府的门下,同时叫父亲多提点提点他。” “但是娘娘……” 晴儿的话还没说完,原本笑盈盈的皇后,脸色就变得有一些不乐意:“怎么?你有什么意见吗?” “奴婢不敢。”晴儿敢怒不敢言的低下头,不再去计较什么。 其实,皇后叫晴儿的弟弟拜入苏丞相的门下,看似是一件好事,但实则是皇后拿捏着弟弟的性命来威胁晴儿。 毕竟晴儿的弟弟一直在苏丞相的手中,和在皇后的手中根本就没什么差别。 皇后也在提防着晴儿,毕竟现在晴儿嘴上是答应的好好的,万一晴儿一回头就把今天的事情抖了出去,皇后也无可奈何……还是留个人在手上,办事安全一些,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时辰也不早了,要是你消失的时间太长,难免会叫杜歆诗起疑心。以后你有什么事情,通知本宫的心腹——珊儿,而本宫有什么事,也会叫珊儿联系你的。” 珊儿,也是从入宫开始,就一直跟着皇后的一个宫女,在皇宫待了这么久的晴儿当然对皇后这个贴身宫女有所耳闻。 “奴婢知道了,既然没有什么事情了,那奴婢先行告退。” “恩,回去吧!做事小心一些,别叫杜歆诗看出什么来了。”说完,皇后示意珊儿,叫珊儿送晴儿回去。 离开了皇后的寝宫,晴儿还是有一些恍惚,这场dubo玩的太大了。虽然皇后的势力在那里摆着,再加上有太后的帮助,想要输不太容易,但是殷楚怡这边也有皇上的宠爱,皇后想要赢也不会简单到哪里去的。 等晴儿恍恍惚惚回到殷楚怡身边的时候,一下就被眼前这种慌忙的现状给弄傻眼了。 第五十五章:疗伤 龙榻之前,常洺和慕言瀮面色沉重,常洺紧紧的抿着嘴,眼中的冷意叫人不寒而栗,而他手中正拿着银针,给殷楚怡施针点穴。 因为银针的关系,殷楚怡终于慢慢的睁开双眸,但是身上的冷汗丝毫没有退下去。看到床前的师兄,在强烈的痛楚之下,殷楚怡一下子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师兄,我疼!我的腿真的好疼!”殷楚怡的声音很沙哑,并且是那么的无力,如果不仔细听,可能会遗漏掉殷楚怡到底说了什么。 泪珠不断的从殷楚怡的眸中划落,晶莹的水滴在她的脸庞上划出一道水痕。殷楚怡只有在疼的受不了的时候才会不断的流着眼泪。 偏偏殷楚怡不会嚎啕大哭,每次都只会像现在一样默默的流着眼泪。 殷楚怡的每一滴眼泪,每一个字语,都像一个无形的双手,狠狠的碾压着常洺的心脏。常洺忍着心痛,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温柔的看着殷楚怡。 “师兄知道,师兄知道楚怡现在很疼。再忍忍,你再忍一下。”常洺无比的憎恨自己的医术,为何他学了这么多年,还无法缓解殷楚怡身上任何的疼痛!为什么! “师兄……我疼……你有什么办法,我受不了了……”殷楚怡痛苦的摇着头,双手紧紧的抓住常洺的手臂。 “楚怡……我……”常洺说不出口,说不出口他对于现在的情况无能为力,说不出口现在所有的疼痛只能靠殷楚怡自己忍过去。 常洺不知道要对现在的殷楚怡说些什么,甚至连一些安慰的话,常洺都说不出口。最终常洺只能不忍心的转过去身,双手紧紧的握成拳。 要是放在平时,慕言瀮的醋坛子早就打翻了,但是现在他根本就没那份心思。常洺至少还能帮殷楚怡医治,但他现在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慕言瀮只能一遍遍的擦拭着殷楚怡额上的冷汗,殷楚怡咬着唇瓣,锋利的牙齿已经把唇瓣咬出几滴血滴,因为殷楚怡整张脸都特别的苍白,红色的血滴显得特别的刺眼…… 慕言瀮轻轻的拍了拍殷楚怡的脸颊:“楚怡,松口……松口。”慕言瀮声音轻轻的,听起来很蛊惑人心。 腿上传来的疼痛已经叫殷楚怡有些意识不清了,对于慕言瀮的话,她根本就没有听清楚。刺骨的疼痛,叫她恨不得晕死过去。 “楚怡……”眼看着殷楚怡越来越痛苦,慕言瀮着急的看着常洺:“现在要怎么办?快点想办法呀!” “快找个东西叫楚怡咬住,她这样下去,搞不好会把唇瓣咬坏的。”常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宁公公一听,就赶快去找手帕。宁公公还没有来得及吩咐身边的小太监,而这边,慕言瀮麻利的挽起衣袖,把手臂放在了殷楚怡的嘴边。 “皇上,万万不……”宁公公的话还没有说完,殷楚怡就张口,狠狠的咬了上去。慕言瀮只是微微的皱眉,脸上并无多余的情绪。 可能是口中的血腥味,叫殷楚怡慢慢的回过神来,当感觉到自己口中的血腥味为何而来以后,殷楚怡不由慢慢的松开了口。 慕言瀮对殷楚怡笑了笑,柔柔的说道:“无碍,有朕在你的身边。你再忍忍,很快就能过去的。” 这一刻,殷楚怡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眼睛酸酸的…… 第五十六章:祈求 宁公公看到殷楚怡都把皇上的手臂咬出血了,心疼的不得了。宁公公没有任何缘由,就给身边的小太监一巴掌,气呼呼都的说。 “你们都眼睛瞎了,还是腿都断了!还不快点去找手帕,都站在这里干什么!” 从没有见过宁公公生这么大的气,小太监们个个都慌了起来:“是!是!宁公公小的现在就去找!现在就去!” 宁公公气呼呼的转身,还想在骂骂身边的小太监们,结果一转身,就看见了门口还在傻愣着的晴儿。晴儿眼中的全是嫉恨,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有一些扭曲了。宁公公不悦的皱起了眉头,这个晴儿太不知好歹了。 “晴儿,你没有看见殿内都忙疯了吗?你自己傻傻的站在门口处干什么?还不过来帮忙?”宁公公这一嗓子,终于叫失神已久的晴儿,回过神来! 晴儿马上变回了平常的脸色,一脸担心的问宁公公:“宁公公,我家的主子怎么样了?” “估计还要受几天的苦……寒玉戒尺的寒气一旦进入骨缝,想驱除寒气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宁公公摇着头说,曾经的天之骄女被人折磨到这种地步,也真叫人心疼…… 这边,小太监已经用手帕把慕言瀮的手臂替换了出来,常洺看了一眼慕言瀮的伤口处,皮肉已经被咬烂,但慕言瀮毫不在意的放下衣袖,遮住自己手臂的伤口。 常洺叹了一口气,看似是手臂上的伤口是一个小伤,但万一伤口被感染了,到时间也是不好医治的。 常洺走到慕言瀮的身边,一言不发的挽起慕言瀮的衣袖,从身上拿出一瓶药粉,十分熟练的给慕言瀮包扎着伤口。 “楚怡,到底怎么样了?”慕言瀮根本就没在意自己手上的伤口,他现在的心思全在殷楚怡的身上。 “等一夜,如果一夜之后楚怡还没有好转,那只能用凝雪丸……”常洺的面容很沉重,凝雪丸是殷楚怡的续命药,不要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可以随便用凝雪丸来救治殷楚怡。 “凝雪丸?”慕言瀮的表情也开始凝重起来。 凝雪丸是殷楚怡毒发的时候才能用的解毒神药,每一粒药丸可以叫剧毒延缓两个月,常洺之前说过,神医两年以后才会回来,帮楚怡解毒。万一到时候神医如期而至,而殷楚怡却因为没有了凝雪丸而…… “除了这个办法,难道就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吗?” “你也知道,楚怡的体质根本就用不了其他的药物。经过五年前的那场意外,楚怡的身体早就被掏空了,寒气不除,对楚怡来讲,搞不好会……” 五年前殷楚怡因为摔下悬崖,能站起来行走还是近两年的事情,现在寒气入骨,伤势可大可小! “这一夜朕在楚怡身边伺候着,你就睡在偏殿,万一有什么事情,你也能及时的赶到楚怡的身边。” “草民还是陪在楚怡身边的好一些,要是楚怡有什么不适,常洺也能马上看出来。” 慕言瀮没有再说一些什么,楚怡身边时刻有个懂医术的人候着,也是一件好事。 而躺在龙榻上的殷楚怡,痛苦的双手紧握成拳,就连指甲深陷肉中,殷楚怡也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殷楚怡哀求的看着常洺:“师兄……师兄我求求你了,现在就叫我服下凝雪丸吧!我真的……真的受不了了……” 第五十七章:争执 “楚怡,难道你想五年之间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吗?你再忍忍,师兄再想想办法,再忍一下。” “你骗我……如果你真的有办法来压制我的寒气,那……你早就动手医治我了,根本就不会等到现在……” “楚怡,我……”常洺无话可说,确实他空有一身医术,他没有办法医治楚怡身上的寒气。 “师兄,快给我凝雪丸……快给我……” 看着殷楚怡疼的死去活来的,无论是常洺还是慕言瀮都没有一丝办法,只能这样静静地看着,口中不断的叫殷楚怡坚持。这一刻,慕言瀮无比的憎恨自己,为何他不早点赶到殷楚怡的身边!为何他无法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无论是五年前还是现在,他都这么都无力…… 慕言瀮双眼全是血丝,语气也很生硬的对常洺说:“有什么办法可以叫楚怡晕死过去吗?这样下去,别说一夜了,就是一个时辰楚怡也忍不下去……” “不行,就算暂时用银针封住楚怡的睡穴,在强烈的疼痛下,楚怡用不了一会儿的时间,还会被疼醒。” “那我们就只能看着……” 慕言瀮沉默了半天,略显沙哑的说:“常洺,把凝雪丸给楚怡服下吧。” 常洺脸容沉静的如一潭死水,满目都是难以用言语去说出的忧伤:“皇上你确定吗?你知道少一粒凝雪丸的后果吗?” “朕确定,朕也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事情。楚怡也知道凝雪丸的重要性,但是她现在还苦苦的哀求喂她服下凝雪丸,这是为了什么?” “……” “因为她快坚持不下去了,她已经受不了体内的寒气了!如果真的这样疼一整夜,朕害怕……害怕楚怡会……” 一时间慕言瀮和常洺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一时之间整个殿内只剩下满殿手忙脚乱的奴才们走路的声音,还有那刺耳的嘶吼声。 慕言瀮紧盯着常洺,语气差到了极点:“快点把凝雪丸拿出来!这是朕的命令!快点拿出来!” “万一……” 慕言瀮沉着嗓音,低吼道:“没有什么万一,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要是连眼前这一关都过不去,你给朕谈屁以后!” 似乎是第一次,第一次听到慕言瀮爆粗口。 不知是被慕言瀮的坚持打败还是被殷楚怡的痛呼声打败,常洺犹豫着从怀中拿出一瓶玉白色的药瓶。慕言瀮想要夺过药瓶,常洺及时的往后退了一步,勉勉强强躲了过去。 常洺冷眼说道:“皇上,还是叫草民帮楚怡服下凝雪丸吧!” 常洺十分警惕的说,毕竟是殷楚怡的救命药,只要握在自己的手中才有安全感,就算是慕言瀮,常洺也没有对他有百分百的信赖。 常洺倒出一粒凝雪丸,填到殷楚怡的口中,在殷楚怡咽下凝雪丸的同时,常洺用银针在腿的穴位处扎了几针,用银针来辅助驱除寒气。 明明已经服下凝雪丸,但是殷楚怡身上的疼痛却没有丝毫减少,流出的冷汗甚至更多了。 常洺惨白着脸,不敢置信的摇着头,口中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没有一点作用?” 第五十八章:夺药 慕言瀮不悦的冷下了脸,服下凝雪丸对殷楚怡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寒气依旧在殷楚怡的体内,就连身上的疼痛都没有减少丝毫。 “把你手中的凝雪丸给朕!”慕言瀮面无表情,但是眼神中的凌厉叫人不寒而栗。 “现在凝雪丸对楚怡体内的寒气没有任何作用,就算把凝雪丸给皇上,也于事无补!”常洺紧紧的握着药瓶。 “朕再说一遍,把凝雪丸给朕。” “……” 常洺一脸防备的看着慕言瀮,丝毫没有一点要把凝雪丸交给慕言瀮的意思。慕言瀮眯着眼睛,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霸气凛然的气场。 慕言瀮用低沉暗哑嗓音的对隐藏在暗处的邢枫下令:“把常洺手中的凝雪丸给朕夺过来!” 慕言瀮的话音刚落下,邢枫不知从何处猛的出现在常洺的面前。之前常洺就和邢枫较量过,自是知道邢枫武功的高低。 凝雪丸是天下之间解毒的圣药,江湖之上千金难求,银子对于常洺来讲是身外之物,有就痛快的花,没有也不必勉强。 凝雪丸常洺之所以这么的宝贵,不愿意给慕言瀮,是因为常洺不放心把殷楚怡的性命放到别人手中。他能感觉到,慕言瀮绝对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和师妹两人,连最基本的坦然相对都做不到,何谈信任之说? 邢枫其实也不想和常洺动手,毕竟常洺现在身份比较特殊:“你何必要这样提防皇上,皇上是不会伤害皇贵妃的。” 慕言瀮情绪极度不稳定,看到常洺和邢枫两人还在磨磨唧唧,而殷楚怡子龙榻之上疼的直掉眼泪,慕言瀮的口气更加差劲了:“邢枫,你在等什么?还不动手?” “属下遵命!”刑枫快速的向前逼近常洺。 常洺似乎已经猜到了刑枫会利用轻功,突然逼近自己。第一次交手时,就是这样吃亏的,常洺虽然武功不高,但还没笨到两次都吃亏到这招上面。常洺快速的向后退了几步,顺手把凝雪丸放在了上衣中。 刑枫的嘴角勾起一抹轻笑,两指并拢向常洺袭来,常洺轻轻发挥动来一下衣袖,想要避开常洺的攻击,没想到衣袖在碰到刑枫手指的时候,竟划出了一道裂痕。 常洺眼中全是震惊之色,他没想到刑枫竟能用指当剑,刑枫的功力有多深厚,以此就能看出来。 刑枫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常洺身上的凝雪丸……刑枫通过衣袖,直接划破常洺的上衣。怀中的药瓶掉落下来,常洺立马伸手想要夺取凝雪丸,但刑枫的速度更快,在常洺还没有碰到药瓶的时候,就已经夺走了凝雪丸…… 常洺怒火攻心,拼尽全力也想要夺回凝雪丸。宁公公着急的看了看殷楚怡,又看了看常洺。 宁公公急切的说:“常洺公子何必这么执着,皇上是不会伤害皇贵妃的。” 刑枫已经把夺来的凝雪丸,交到了慕言瀮的面前。眼看常洺还不甘心,想要夺回药瓶,宁公公赶快上前,挡在满身怒气的常洺身前。 “皇上既然向公子要凝雪丸,必定是有皇上的思量,公子不必这么着急。” 慕言瀮头也不抬,直接对刑枫命令道:“接着喂皇贵妃服下此药,直到楚怡身上的寒气被驱出体外!” 听到了这个命令,不要说常洺了,就连刑枫自己也是一脸的震惊…… 第五十九章:拯救 听到慕言瀮的命令,常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慕言瀮疯了!这个男人绝对是疯了!凝雪丸不是大街上随意都能买到的普通玩意,慕言瀮是把凝雪丸当成一般的糖豆,随意的叫楚怡服下。 “慕言瀮!你疯了!你就是一个疯子!把凝雪丸还给我!”常洺一把推开宁公公,怒气冲冲的想要冲到慕言瀮的面前。 慕言瀮还没有发怒,一向好脾气的宁公公还有衷心护主的刑枫脸色沉了下来,特别是宁公公,眼中的怒意丝毫不比常洺的怒意低。 刑枫不乐意的说道:“常洺公子请你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要不是看在娘娘的面子上,你刚刚大不敬的话,足够要了你的命!”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诸位感觉常洺还在乎自己的性命吗?常洺并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常洺大气凛然的说。 此时,殷楚怡的意识已经有点涣散,慕言瀮把殷楚怡的小手握的很紧很紧,深怕殷楚怡就这样一睡不醒。 “楚怡……楚怡……不要睡!千万不要睡!”慕言瀮撕心裂肺的吼着,心脏一声声的撞击着胸膛,每一秒不仅仅对殷楚怡来讲是一种折磨,对慕言瀮也是一种折磨…… 慕言瀮如同一头暴怒的野兽,还有这一丝理智的他,抬头对刑枫吼道:“快!快点把凝雪丸拿过来!快呀!” 刑枫也顾不得再去搭理常洺,殷楚怡不断的发出痛苦的喘气声,眉间一直紧紧的皱着,就连身子也因为疼痛而痉挛起来,最叫慕言瀮惊恐的是,殷楚怡竟开始微微的翻白眼了…… 常洺愣在原地,他没有想到……他真的没有料到,楚怡竟会这么的痛苦,甚至就连意识都是开始模糊起来…… 刑枫飞速的把凝雪丸填入殷楚怡的口中,服下第二枚凝雪丸以后,殷楚怡的眉头总算是展开了一些,痛苦总是是减轻了一些,但还是意识还是模糊的…… “楚怡,楚怡,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对待朕!你不能用这样的方式离开朕!”慕言瀮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手竟一直在颤抖。 听到慕言瀮的呼喊声,常洺总算是回过神来,他赶快来到龙榻之前。常洺刚拿起殷楚怡的手,就被殷楚怡极速转冷的体温吓了一跳。 恐惧一下填满了常洺整个心脏,常洺对着身边的刑枫吼道:“千万不能叫楚怡失去意识!快!快接着喂楚怡服用凝雪丸!快!” 一颗接着一颗的凝雪丸被服下,当服用了四颗凝雪丸以后,殷楚怡终于悠悠的清醒过来,体温也慢慢的回升。 殷楚怡只是虚弱轻轻扯动了一下嘴角,意思是她没事了。慕言瀮一向感觉殷楚怡的笑容是最美的,但这一刻,慕言瀮只感到了微微的疼痛,是来自心脏的隐痛。 似乎是太累了,刚睁开双眼没一会儿的时间,殷楚怡就再次闭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到殷楚怡又闭上了眼睛,慕言瀮激动的想要晃醒殷楚怡,难道又发生了什么变故?常洺抬手,拦住了惊慌失色的慕言瀮。 “楚怡只是累了,已经没事了。” “你确定吗?楚怡为什么又闭上眼睛了?她怎么了?”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每个问题都能看出慕言瀮的不安。 “没事,楚怡只是睡着了,只要好好修养几天就可以了。” 直到确定殷楚怡平安无事以后,慕言瀮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松懈下来,慕言瀮想要起身去处理一些事情,但支撑他全身的力气突然消失,慕言瀮颤抖的跌掉在地上。 还好!还好他没有再次失去殷楚怡,还好…… 第六十章:疑惑 宁公公和刑枫赶快来到慕言瀮的身边,想来扶起慕言瀮。天下霸者的慕言瀮这么失态的样子,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 “朕无碍,朕只是……只是有一些激动而已。” 刑枫担忧的看着皇上,而宁公公扶起慕言瀮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慕言瀮的身体有无不适。 所有的事情,晴儿都从头看到尾,疑惑很多但也知道了很多事情。凝雪丸到底对殷楚怡有多重要?为什么只是寒气入骨而已,殷楚怡就会有这么大的痛楚?为什么皇上不宣见御医来医治殷楚怡,而叫了个江湖上的三流郎中来医治? 这么混乱的局面,谁也没有在意晴儿这个小小的宫女,如果留一点心思在晴儿的身上,任何一个人都能很快的看出晴儿的不对劲。 慕言瀮扶着刑枫很久,似乎是想要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 “刑枫,你跟着朕去一趟冰窖,有一些人不给一些教训是不会长记性的。”慕言瀮的身上全是杀气,就连离他们很远的晴儿都能感觉到慕言瀮身上的杀气。 “属下遵命!” 刑枫自然知道皇上要去干嘛,皇贵妃都被欺负成这副模样,别说杀人了!就是灭门,刑枫都能理解。 慕言瀮还没有起身行动,就被常洺给拦住:“皇上,现在我们少了四粒凝雪丸,也就是说,楚怡根本就撑不到……” “朕知道,朕会派出大量的人手,去寻找神医的下落。” 常洺还没有说完,就被慕言瀮给截断了,现在殿内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公然把殷楚怡的致命点说出来,实在有一些不妥当。 慕言瀮看了看还在沉睡中的殷楚怡,慕言瀮对刚刚的事情,还有点心有余悸。 “常洺,殷楚怡就先拜托你了,朕处理完一些事情就马上回来。” “好!” 慕言瀮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总算是注意到了晴儿,慕言瀮只是稍微的思考了一下,就决定先把晴儿支走一两天,这个女人还是提防一下为妙。 “晴儿,杜将军已经身体抱恙很久了,身为女儿的殷楚怡不去探望一下总有些显得无情,而且杜老将军也不知道楚怡的情况。朕派你回杜府一趟,其一是好好的照料一下杜老将军的病,其二是告诉你家大公子宫中的情况。”、 “可是娘娘她……” “楚怡这边就不用你担心了,现在楚怡只要好好休养就可以了。”慕言瀮大手一挥,不给晴儿一丝逃避的机会。 “奴婢……奴婢遵命!”晴儿垂下眼帘,遮住满眼的恨意。 “晴儿,特别是彦贤,这几年他也很着急。” 杜彦贤和杜歆诗的感情很深,两个人都是嫡子,从小就锦衣玉食,杜歆诗主攻战谋,而杜彦贤则对排兵布阵特别的拿手。只怕杜府中,除了杜夫人以外,最关心杜歆诗的就是她这位弟弟了。 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以后,慕言瀮才放心的带着邢枫离开了,而宁公公则留在殷楚怡的身边,有什么事情好照顾一下。至于那个老奴,哼…… 第六十一章:发怒 冰窖之中的何嬷嬷已经被冻着脸色苍白,嘴唇发乌,身体不停的哆嗦着,就连一句利索话都说不出来。 反观坐在何嬷嬷面前的慕言瀮和慕言瀮身后的那群死士们,虽然身上的衣物看起来并不厚重,但他们体内的深厚的内力,应对这区区的冰窖,简直就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慕言瀮面无表情的看着何嬷嬷,叫人看不出一丝情绪,而何嬷嬷胆颤心惊的跪在慕言瀮的面前。 叫何嬷嬷害怕的真正原因是,慕言瀮身上那浓重的杀气。 “何嬷嬷,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可为何你就是这么的不长眼,偏偏要去触碰朕的逆鳞。”慕言瀮慢悠悠的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丝可惜的意味。 何嬷嬷悄悄地抬头,看了一眼慕言瀮的面色:“皇上……老奴只是……只是听命行事,宫中……自有宫中的规矩……而皇贵妃想要在宫中生存,肯定是要熟知……宫中的事宜。” 何嬷嬷被冻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而慕言瀮冷冷一笑,直到现在这个何嬷嬷还这么的淡定,是因为相信太后会来救她吗? “楚怡能不能在宫中生存下去,这件事情是朕说的算,就算某些人再怎么熟知宫中的规矩,惹到了朕,照样是死路一条。” 何嬷嬷猛地抬起头,慕言瀮口中的某些人不用想,肯定就是自己。 死路一条?皇上是要处死她吗? 何嬷嬷轻笑一声,不可能,不可能,太后绝对会帮自己的,而且……而且她并没有对皇贵妃怎么样,那把寒玉戒尺威力根本就没那么大,皇上应该……应该不会为了这等小事而去惹太后不开心。 慕言瀮并不在意何嬷嬷是怎么想的,这个人的性命,他是收定了!但是,何嬷嬷叫楚怡受了那么多的苦,这么简单的处死她,慕言瀮还真有点不甘心。 “何嬷嬷,朕倒是很欣赏你现在的镇定自若,希望一会儿你还能保持你现在的姿态。” “皇上……”何嬷嬷一脸震惊的看着慕言瀮,但慕言瀮丝毫不给何嬷嬷任何机会去说一些什么。 “楚怡之所以会寒气入骨就是被何嬷嬷这双手所赐。”说到此处,慕言瀮的身上的杀气又重了一些,就连口气也差了起来:“来人!把这人的手给朕刮了!” 刮?死士之中,刀工最好的下属站了出来:“属下领命!” “楚怡一共服用了四颗凝雪丸,朕要你用整整四十刀把这个老奴的双手上的血肉刮干净。”慕言瀮冷着脸看着何嬷嬷,楚怡受到的痛苦,他会叫这个老奴一点一点都体会到的! 听到慕言瀮的命令,何嬷嬷差点瘫倒在地上,她终于相信皇上是要狠狠的折磨她。何嬷嬷拼命的直起身子,膝盖慢慢的挪动到慕言瀮的脚边。 原本在何嬷嬷刚开始行动的时候,刑枫就想上前阻止,但却被坐在椅子上的慕言瀮一个眼神,制止了刑枫的行动。 “皇上……皇上你就饶了……饶了老奴吧……看在老奴一辈子对太后忠心耿耿的份上……就饶老奴一命。”所有人就看着何嬷嬷抱着皇上的脚腕,不断的乞求着。 慕言瀮微微的伏下身子,拽着何嬷嬷的头发,叫何嬷嬷看着自己的脸色:“何嬷嬷,朕不在乎你在宫中有多作威作福,朕也不在乎你干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朕只知道你叫楚怡受到了多大的痛楚。就冲这一点,你就别想朕会那么简单的放过你!” 第六十二章:惩戒老奴 慕言瀮一脸嫌恶的看着何嬷嬷,松开紧扯住何嬷嬷头发的手,抬腿就是一脚,把何嬷嬷踹倒在地。 慕言瀮这一脚的力道可不轻,何嬷嬷趴在地上许久没有起身。 “开始吧!”慕言瀮淡漠的看了一眼何嬷嬷,冷着声音,对身后的死士们吩咐道。 “是!”两名死士把何嬷嬷架了起来,死死的按住何嬷嬷的双肩,不叫何嬷嬷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一名死士不知从哪里端来一盆水,何嬷嬷几乎立刻就知道,水里已经掺入了浓盐,甚至那名端水的死士还十分贴心的拿着止血药。 刀法比较好的那名死士,静静的拿出一把匕首,从匕首上的寒光就能看出,这把匕首的锋利程度虽达不到吹毛立断,但也绝对差不了多远。他把匕首浸入盐水中,甚至连双手也浸入水中。 死士们井然有序的准备着,而这边何嬷嬷开始急乱的挣扎起来,明明在冰窖之中,何嬷嬷却急出了一身冷汗。 准备好一切,死士拿着匕首,一步步来到何嬷嬷的面前。何嬷嬷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感受过死亡的气息…… “皇上,老奴再也不敢了,求你饶了……”话还没有说完,那名死士就握着何嬷嬷的手腕,用匕首割掉了何嬷嬷手背上的一小块皮肉。 匕首上沾有盐水,伤口因为盐水而剧烈的疼痛起来,何嬷嬷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虽说何嬷嬷是宫中的宫娥,但却从没有受过这种痛苦。 眼看着何嬷嬷想要咬舌自尽,刑枫快速的伸手捏住了何嬷嬷的下颚,只听‘咔嚓’一声,刑枫稍稍用力卸掉了何嬷嬷的下颚,完全断绝了何嬷嬷自杀的途径。 “啊啊……啊啊啊啊……”何嬷嬷还想说什么,但是因为被卸掉下巴的缘故,只能啊啊的乱叫,根本就吐不出一个字调。 刑枫也冷笑着说:“皇上的旨意还没有完成,属下们怎敢叫何嬷嬷命归黄泉!” 说完,刑枫就示意下属们继续行刑,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一名死士给何嬷嬷敷上药粉,不叫何嬷嬷因为失血过多而提前向阎王爷报道。 一时之间,满个冰窖之中都能听到何嬷嬷的惨叫之声,每当何嬷嬷忍不住要疼晕过去的时候,死士们都会毫不犹豫的点下何嬷嬷的穴位,叫何嬷嬷再次清醒过来。 开玩笑,他们这些死士之中,也有很多人钦佩皇贵妃在战场上的雄姿,这个老太婆敢把自家的皇贵妃欺负到生命垂危的地步,他们不狠狠的折磨这个老太婆,怎么对得起还卧床不起的皇贵妃!怎么对得起痴心一片的皇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执刑的死士擦干匕首,洗了洗满是鲜血的双手,跪在慕言瀮的面前:“皇上,整整四十刀,一刀不少!” “嗯!”慕言瀮抬眼望去,何嬷嬷的双手只剩下那刺目的白骨,衣物上全是鲜血,刺鼻的血腥味叫人作呕,但是看惯血腥场面的慕言瀮,倒是毫不在意。 慕言瀮走到何嬷嬷的面前,只见何嬷嬷两眼涣散的眨着眼睛,这个女人只怕是活不了太长时间了。 慕言瀮端起盐水,照着何嬷嬷的双手倒了下去,止血药被冲掉的同时,何嬷嬷又一次的疼的直翻白眼。没有了止血药,何嬷嬷只怕最多只能撑半个时辰…… 慕言瀮大手一挥:“把何嬷嬷送回到太后的面前,顺便把这满地的碎肉也放入锦盒中,送还给太后。” 刑枫知道皇上是真的气极了,毕竟皇贵妃……要是平常,刑枫绝对会拦一下,但是现在……罢了,也该给宫中那些人一个警示了:“属下遵命!” 第六十三章:情债 押送何嬷嬷的这等小事根本就不用刑枫出面,随便找个小太监当这个炮灰就可以了,毕竟太后看到自己的亲信被折磨成这个鬼样子,发一顿脾气是最少的。 慕言瀮看着奄奄一息的何嬷嬷被人拖了下去,眼神之中没有一丝感情。 “派人下旨,就说何嬷嬷以下犯上,冒犯了皇贵妃。” 刑枫了然的点了点头,这道圣旨就是给宫中所有的人提个醒,告诉大家,皇贵妃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惹的,特别是皇后和淑妃这两个人,估计以后做事可要再三思量了。 “属下知道要怎么做了。” 何嬷嬷的事情不打紧,现在最重要的可是别的事情,刑枫犹豫着开口道:“皇上,皇贵妃现在的情况,可怎么……” “找宫中最好的画师,把神医的面貌画下来,然后分配到各个隐卫手中。务必要找到神医,把楚怡的情况告知神医。”除了这个办法以外,慕言瀮别无他法。 “属下现在就吩咐下去!” 慕言瀮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挂心着殷楚怡的伤势,这边事情一结束,慕言瀮就急匆匆的往寝宫那边赶。 刚没走出冰窖几步,不知慕言瀮突然想起了什么,原本健步如飞的步伐,慢慢的停了下来。 “那群大臣们还在御书房的外面跪着吗?” “无一人离开……” “无一人离开?朕倒是要看看他们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刑枫有一些无奈的说:“皇上,这次是由两位丞相领头,想叫他们知难而退,有点困难。” “苏丞相之所以敢这么嚣张,是因为仗着有太后撑腰。而许丞相则是害怕殷楚怡回宫以后,杜家的势力会压制他们许家。”慕言瀮可是很清楚那两位丞相是怎么想的。 “皇上,许相本就因为上次散布谣言的事情吃了一个大亏,因为许二公子的事情,许相怕是内心也有不小的怨气,要是皇上你再步步紧逼,属下估计……”狗急还会跳墙呢,真把许相逼急了,怕是要惹出不少的事端。 刑枫能想到的事情,慕言瀮当然也能考虑到。但是这两个毒瘤,留在身边早晚会变成致命的武器,狠狠的照慕言瀮心窝子捅! 慕言瀮眼中的寒气又重了一些:“刑枫,把殿内目睹楚怡驱除寒气的所有太监和宫女们,都打发出宫,楚怡身中剧毒的事情绝对不能叫任何一个人知道。还有寻找神医的事情,一定要隐秘,千万不能被人发觉了。” “属下知道,但皇贵妃的贴身宫女晴儿……” “这个人暂时先不要动,五年前她和楚怡的感情不浅,朕怕莽然除去这个女人,到时楚怡恢复了记忆,会更加的怨恨朕。”这也是慕言瀮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晴儿的原因。 “皇上,这些年,你为皇贵妃做的事情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再去纠结也于事无补,皇贵妃会体谅皇上的。” 慕言瀮苦笑了一下:“希望如此吧!” 不可否认,自从殷楚怡回宫以来,慕言瀮的确开心了许多,但他的内心深处总有一股淡淡的不安,其实他是恐惧看到殷楚怡恢复记忆的…… 刑枫闭上了嘴巴,默默的跟在慕言瀮的身后,关于皇贵妃和皇上之间的事情,他没办法去说一些什么,也没自信保证皇贵妃到时一定会原谅皇上。两个人相互是对方的债,一笔算不清的孽债。 第六十四章:救命之法 慕言瀮刻意的换了一身衣物才去寝宫看望殷楚怡,毕竟他不想叫殷楚怡闻到一点他身上的血腥味,即使他衣物上根本就没有沾上一滴血。 到寝宫到时候,楚怡还在沉睡着,脸上也终于有了一丝红润的气息,而常洺则在一边不知计算着什么,一脸愁眉莫展的模样。 “怎么了?”慕言瀮走到常洺的身边,一脸严肃的问。只要是攸关殷楚怡的事情,慕言瀮都不敢大意。 “……”常洺没有回话,而是顾及的看了看四周的宫娥们。 慕言瀮瞬间意会到常洺的用意:“宁公公在这里伺候着,你们都下去吧!” 晴儿估计在收拾东西回杜府,所以没有在殿内伺候殷楚怡,一群不知底细的宫娥们在殿内,确实有些事情不好说。 宫女太监们都放下手中的东西,小心谨慎的退出内殿。瞬间,空荡荡的房内就只剩下宁公公、慕言瀮、常洺、还有一直守护着皇上安危的那些死士们。 “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这些人都是朕的心腹。” “皇上这次一共叫楚怡服下四粒凝雪丸,也就是说原本两年的时间,现在只剩下一年半而已。” “朕知道,朕会……” 常洺皱着眉头打断了慕言瀮的话:“虽说皇上会加派人手寻找我师父,但凡事有两手准备为好,万一皇上找不到家师,到时可怎么办?这个问题皇上是否想过?” 慕言瀮有一些激动的说:“不会的,真就算派出所有的兵将,也必定要找到神医。” “皇上,事情总有不如人愿的时候,就像你这些年来不断的寻找楚怡一样,还花费了五年的时间才找到楚怡。这次皇上又想花费多久找到家师?三年?四年?还是五年?楚怡根本就没那么多的时间来等你慢慢的找人。” 常洺每一句话都把慕言瀮堵的哑口无言,不得不说,常洺考虑的很全面。 “……” “唉……”常洺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刚刚想到了一个应对的办法,只是……楚怡又要受一些苦就是了。”常洺一脸心疼的看着沉睡中的女子。 “有什么办法?” “想要拖到师父制成解药,我们就必须延迟楚怡服药的时间,第一次延迟七天,第二次延迟十天,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可能熬到师父归来的那天。” “延迟服药的时间?你确保这个方法安全吗?万一到时候剧毒攻心,就算再多的凝雪丸也于事无补了。”在别的事情上,慕言瀮不在乎赌一把,但现在还是那句话——他赌不起…… “延迟服药的那几天,我会时刻的待在楚怡身边,如果楚怡真的坚持不住了,我自会拿出凝雪丸。”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常洺也不会走这一步棋。 “你……你叫朕想想,距离下次毒发,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这两个月你叫朕仔细的想想。”慕言瀮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他也知道常洺是没有法子了,才会走这一步险棋,但他还是害怕……万一真的发生什么意外,那…… “皇上,我们现在只有这条路能走,否则你要楚怡坐在这里等死了吗?你明知道她为了活下来,吃了多少苦,明明还差一步就可以相安无事,怎么可以在现在放弃!”常洺低声的吼着,他理解慕言瀮内心的恐慌,可慕言瀮不能为了自己的恐惧就拿殷楚怡的性命来开玩笑! “朕……朕……给朕一些时间。” 常洺颇有一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慕言瀮,可看到一向威风凛凛的慕言瀮,竟有一些废颓的时候,常洺无奈的摇摇头。常洺走到龙榻前,再次确认了殷楚怡无事以后,就默默的离开了寝宫。 常洺不管到时候慕言瀮同意与否,他必定会延迟楚怡服药的时间!必定! 第六十五章:有点心动 等殷楚怡慢慢清醒过来的时候,只见慕言瀮满眼血丝的守在她的身边,不知沉睡了多久,殷楚怡感觉全身都使不出一丝力气,特别是身上的衣物因为汗水的缘故,紧贴着肌肤,叫殷楚怡很不好受。 注意到殷楚怡睁开了眼睛,慕言瀮立马紧张兮兮的凑到殷楚怡的身边,扶起她的身子:“楚怡,你现在还难受吗?身体怎么样了?还疼吗?” 慕言瀮语无伦次的问出一大堆的问题,搞得殷楚怡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才好。病发时的情况殷楚怡还时多多少少有些印象的,特别是慕言瀮的所作所为,说没有一点动容,那是不可能的。 “你不用这么紧张兮兮的,寒气已经被驱出体外,我现在只需要休养几天就可以了。反倒是你,你……你的手臂没有事情吧?”殷楚怡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慕言瀮愣了一下,等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慕言瀮无所谓的笑出来:“这点小伤对朕来讲根本就没什么,当年上阵杀敌时,受得伤可多了去了。” “……”一时之间,殷楚怡也不知道要说一些什么,只能略带尴尬的看着慕言瀮。 慕言瀮轻轻的揽住殷楚怡的身子,眼神中全是心疼之情:“楚怡,对不起,是朕没保护好你!对不起!明明答应过,要保护好你的!对不起!” “你……你不用这样,是我体质的缘故,要不然区区一个寒玉戒尺哪有这么大的威力。” “对不起……”慕言瀮不断的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而慕言瀮眼中的自责和悲伤,叫人摸不住头脑。 殷楚怡被这一声声的道歉给气笑了:“你到底怎么了,我已经说了,和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体质的缘故,要不是我体内的剧毒,根本就不会伤的这么深。” 听到殷楚怡的话,慕言瀮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量,狠狠的抱住殷楚怡。 “你到底怎么了?”殷楚怡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去挣扎,再者……就是抱一下下,也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慕言瀮心里一团乱麻,噬魂散!吞噬的不仅仅是殷楚怡的心,同时也不断的折磨着慕言瀮的魂。他不得不承认,五年前的一切他真的做错了! 看到慕言瀮不说话,就是静静的抱着她,虽说殿内就她和慕言瀮两人,但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女子,她也会不好意思的。 “那个……如今还剩下几颗凝雪丸了?”殷楚怡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话题,虽然这个话题比较沉重…… 慕言瀮沉默了一会儿的时间,最后吐出了一个数字:“九粒。” 听到了‘九’这个数字,殷楚怡愣了一会儿,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虽说她意料到凝雪丸绝对撑不到两年的时间了,但也没有想到,会只剩下九粒。 “师兄有说什么吗?” “朕已经派人去寻找你师父的下落了,为了以防万一,常洺想要延迟你服用凝雪丸的时辰。” 殷楚怡想了一下,最后问道:“延迟几天。” “根据你自己的承受力,计划是第一次延迟十天。” “行!我知道了!” 慕言瀮猛的抬头,紧紧的盯着殷楚怡:“行?你知不知道延迟服药会有什么危险?你知不知道你要承受什么样的痛苦?你到底清楚不清楚!!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竟敢这么随意就同意了!” 慕言瀮冷着脸,语气之间全是对殷楚怡刚刚漫不经心的一个‘行’字的怒火!反观面对慕言瀮这么大的怒火,殷楚怡倒是很淡定,甚至连一丝慌乱都没有。 第六十六章:厮磨 “要不然呢?叫我安安静静的在这座皇宫中等死吗?” “……” “你知道我为了活下去受了多少痛苦吗?你知道我为了走到今天这一步付出了多少吗?你知道我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吗?” “……” “什么都不清楚的,不是我,而是你!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师兄是不会提出那种办法的。再说了,我相信师兄,师兄是不会轻易叫我死的,没有一半以上的把握,师兄是不会提出延迟服药这个方法的。” “……” 其实殷楚怡说的这一些,慕言瀮都明白,但是他只是不敢去尝试而已,他只是害怕失败,害怕失去殷楚怡而已。 “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用心的,说句不好听的,也许我真的一年半以后死了,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殷楚怡淡淡的笑着说。 殷楚怡知道,慕言瀮想要帮自己在宫中站住脚,不仅仅要得罪朝中很多大臣,也要得罪太后和后宫之中所有的嫔妃们,每个嫔妃背后肯定都会有一股势力,一股帮她们在后宫站稳脚的势力。 慕言瀮为了一个将死之人,得罪这么多的人,真的值得吗?况且,他真的有把握,一年半的时间,自己会倾心于他?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失去那么多,真的值得吗? 听到了殷楚怡的话,慕言瀮心中原本已经想消下去的火气,又一次冒了上来。慕言瀮的双手就像利爪一样,猛的抓住殷楚怡的领子,脸孔靠近殷楚怡的脸,两个人的鼻子几乎要顶在一起。 “朕说了!朕会想尽一切办法,你绝不会死!朕也不会允许你死!” 殷楚怡轻轻的转过头,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好好的活着。” 听到了殷楚怡的回应,慕言瀮再也忍不住,抬起她的下巴,狠狠的吻住殷楚怡的唇,含住殷楚怡的唇瓣研磨撕咬起来。 一抬眸,看到了慕言瀮眼中的不安、怜惜、恐慌、懊恼……这么多的情绪,统统呈现在慕言瀮的双眸之中。 放开厮磨着的双唇,慕言瀮的情绪也压下不少:“你不可以再离开朕!不可以离开朕!” “恩……不离开……”说完这句话,殷楚怡也惊了一下。 听到殷楚怡的保证,慕言瀮惊奇的看着她,从没有想过殷楚怡会给自己保证……这是不是说明,殷楚怡对自己也有点动心了呢? 在慕言瀮的眼神,扫过来的时候,殷楚怡的脸就开始发烫,楚怡结结巴巴的开口:“那个……晴儿去哪里了?我出了一身的冷汗,需要换一身衣物。” 刚刚压抑的气氛被慕言瀮那个吻一扫而光,慕言瀮的心情也因为刚刚那个回应而愉悦起来。 “晴儿被朕派去看望杜老将军,顺便把你在宫中的情况告知一下。怎么?你想要换衣物吗?需要朕帮你吗?”慕言瀮痞痞的说,原本就脸红的殷楚怡,这一下别说脸了,就是脖颈都是红的。 “你正经一点好不好!你现在哪里有一点当皇上的霸气感!为什么要派晴儿去杜府?你有什么目的?” 慕言瀮好笑的说:“你感觉朕有什么目的呢?” 第六十七章:首见亲人 “我不懂,晴儿明明说过,滢贵人是我的二妹,有滢贵人在宫内,杜家会不知道我在宫中的情况?”在殷楚怡的眼中,慕言瀮故意派晴儿去杜府,有些多余了。 慕言瀮刚想张口,说一些什么,但却被轻微的敲门声给打断了。宁公公低着头走到了慕言瀮的身边,似乎是害怕看到什么不雅的事情…… “有什么事情?”慕言瀮带着一丝不悦的情绪说。 “门外杜老夫人和杜将军求见皇贵妃。” 听到宁公公的话,殷楚怡迷茫的看了一眼慕言瀮,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两个人突然过来看望自己?而……她要怎么做? 慕言瀮笑了出来:“没有想到,他们两人的动作蛮快的。” 听慕言瀮的口气,似乎早就知道,杜家会有人来看望自己?殷楚怡满脸尴尬,虽说那两个人是她的亲人,据说以前对她还是蛮好的,但她现在都不记得了呀! “叫两个人都进来吧!”在殷楚怡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慕言瀮已经点头同意。 看到宁公公屁颠屁颠的出去,请外面的两人进殿,而身边的慕言瀮,如同没事人一样,殷楚怡就气的牙痒痒的。 “你故意的!你绝对是故意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殷楚怡咬牙切齿的说。 慕言瀮好笑的看着殷楚怡:“这有什么故意不故意的,毕竟失踪了五六年的女儿回来了,做母亲的过来看看有什么不对吗?” “可……可我……”殷楚怡也知道自己有一些无理取闹,但就是……就是有些尴尬,明明不认识的人,还要装出一副熟络的样子,真的很尴尬。 殷楚怡不知道要怎么形容的心情,就在殷楚怡还没有纠结出一个结果,这边宁公公就带着一个老妇人和一位英姿飒爽的男子走了进来。 这边殷楚怡还没有来得及张口说一些什么,老妇人就开始掉眼泪,满脸都是心疼的看着床上脸色还带着一些病态白的殷楚怡。 “诗儿!诗儿真的是你!”老妇人就连给皇上请安都忘记了,在看到殷楚怡的刹那,眼泪就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流。 “……”殷楚怡是最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的。 而那位男子,还保留着一丝清醒,男子用手拉了拉母亲的衣袖,示意母亲和他一起向皇上行礼。 慕言瀮笑着摆了摆手:“罢了!免礼吧!” 在杜彦贤看到皇上笑容的时候,诧异的愣了一下,皇上……皇上竟然还会笑!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不仅仅见到了自己一直惦记着的家姐,甚至现在还看到了……一直冷着脸的皇上,笑了!! 杜老夫人,笑着擦着眼泪,一脸歉意的看着慕言瀮:“请皇上见谅,老身一时之间太激动了。” “你们两人时隔这么多年重新见到歆诗,肯定有很多的话要说,朕就不在这里打搅你们了。”很明显,现在慕言瀮的心情很不错,就连话语之间也透露着喜悦的情绪。 “你要去哪里……”殷楚怡激动的拉着慕言瀮的手,留她自己在这里……她不知道要怎么做呀!! 第六十八章:五年前的秘密 慕言瀮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略带安慰的拍了拍殷楚怡的头顶:“这些天朕一直陪着你,也积压了不少的奏折。你乖乖的听话,等会儿朕就回来陪着你。” 听到慕言瀮两人说着这么腻歪的话,宁公公十分不自然的抬头仰望着……屋顶,要不是因为体力不支,殷楚怡早就暴走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她根本就不在乎慕言瀮陪不陪她好不好!她在乎的是现在面前的两个人要怎么对待好不好!好!不!好! 殷楚怡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我根本就不记得他们!你叫我和他们有什么好说的!” “哦?”慕言瀮扬了一下声调,一挑眉峰:“难道你想就这样糊涂一辈子,那两位不是别人,而是和你血浓于水的亲人!” “……”听到了慕言瀮的话,殷楚怡不自觉的放开了一直拉着皇上衣袖的双手。 慕言瀮说的对,他们是自己血浓于水的亲人,自己不可能躲他们一辈子。 看到殷楚怡默默的放下自己的手,慕言瀮嘴角带着笑意,他俯下身子,双唇在殷楚怡的耳边,轻声的说:“不用这么慌张,你平常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还有朕呢。’ 在外人面前,突然和慕言瀮这么亲密,殷楚怡蛮不适应的。再说了,慕言瀮鼻翼中呼出的热气,时不时的扫过殷楚怡的脸颊和耳边,这种暧昧的气息,叫殷楚怡不自觉的脸红起来。 慕言瀮也和殷楚怡接触了这么长的时间了,知道要是再逗下去,殷楚怡肯定会炸毛的。反正也看到了殷楚怡脸红害羞的一幕,慕言瀮心满意足的勾起了嘴角,带着宁公公离开了寝宫。 整个殿内就剩下杜老夫人、杜彦贤还有殷楚怡三个人,看到没有外人在,杜老夫人的眼泪又止不住了的流了下来。杜彦贤扶着自己的母亲,来到了龙榻前。 “诗儿……这些年受了不少苦吧!傻孩子,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回来找娘,为什么不回杜家……”杜老夫人颤抖着手,摸了摸殷楚怡略带苍白的脸孔。 “那个……我不记得了,之前所有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了。”殷楚怡刚说完这句话,就能感受到杜老夫人的手停顿了一下。 杜彦贤皱着眉头,有一些不相信的看着殷楚怡:“姐,你真的忘记了吗?” 杜彦贤的态度有一些怪怪的,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关心对方的遭遇吗?为什么会再次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真的忘记了。” 杜彦贤激动的看着殷楚怡的眼睛,脸上带着一丝……失望的感觉??从殷楚怡的眼中看不出一点心虚,杜彦贤失落的退后了几步。 “五年前的事情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殷楚怡这边还没来得及回答,杜老夫人的脸色就变得严肃起来,一脸不乐意的看着杜彦贤:“五年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杜彦贤不服气的说:“可是娘,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姐姐会刺杀……” “贤儿!这么多年了,你为何还在纠结这个事情,现在你姐姐已经回宫,而皇上也决定不再追究,你为何还要钻牛角尖?” “娘……”杜彦贤无奈的喊着。 “我们来这一趟,是为了看望你姐姐,你非要在这个时候,提那些烦心的事情吗! “孩儿……孩儿知错了!”最终杜彦贤无奈的说,但五年前的事情他一定会搞清楚!不是他姐的罪,谁也不能往他姐身上泼脏水! 第六十九章:背后捅刀 殷楚怡对杜彦贤很有好感,不是因为他的长相,而是因为她能感受到,这个弟弟是真心关心她,而不是看着皇贵妃的面子上,低声下气的刻意讨好她。 “娘,诗儿不记得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后宫中的妃嫔们对诗儿的意见都这么的大。” “你是皇贵妃,后宫之中最得皇上宠爱的妃子,自是免不了旁人的妒忌。”杜老夫人了然于胸的说,毕竟后宫之中的争风吃醋是避免不了的。 杜老夫人拉着殷楚怡的手,语重心长的说:“你离宫这些年,你爹爹把你二妹送进皇宫,今后你在宫内也算有个人帮衬。” 听到‘帮衬’两个字的时候,殷楚怡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开什么玩笑着,现在后宫中会有人来帮衬她,拜托!只要那个滢贵人不后背插她一刀就拜菩萨了,还谈什么帮衬! “诗儿笑什么?”杜老夫人奇怪的问。 “娘,你刚刚是在和诗儿开玩笑的吧!那个滢贵人会帮衬诗儿?怎么诗儿就没有看出来呢?”殷楚怡故意这样说,果然杜老夫人立马皱着眉头,一脸急切的问殷楚怡。 “诗儿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虽说你二妹不是嫡女,但身为杜家人,都要以杜家的利益为先。”杜老夫人说的大气凛然,但还是有一些私心,再怎么说杜歆诗也是她所生,怎么可以被杜家别的女子欺负了! 殷楚怡装作委屈的垂下眼睫,遮住了满眼狡黠的气息:“娘,你根本就不知道,这次太后故意欺负女儿,而二妹却在一边坐视不理,甚至还在一边帮衬。娘……就连二妹,她也想把诗儿从皇贵妃的地位上给拉下去。” 殷楚怡那副小模样,那委屈的小语调,说的自己好像受了很大的伤害一样。 殷楚怡这边添油加醋的说着,她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很明显,现在后宫之中没一个人是和她站在一条船上,现在能扳倒一个是一个。 而滢贵人之所以能出现在后宫,是因为杜家还对她抱有一丝希望。滢贵人就是杜家的一条后路,就算失去了杜歆诗也能掌控后宫、帮他们杜家更上一层楼的一条后路。 既然这样,殷楚怡就把杜家的这条后路给斩断,只有这样,杜家才能全心全意的帮自己在后宫之中站稳脚,而不是抱着现在这种隔岸观火的态度。 杜老夫人不乐意的说:“那个小贱人,到现在还分不清状况,还妄想把你给挤下去,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娘,你找爹爹,叫爹爹给二妹传传话,她现在帮着淑妃、皇后来对付我,对杜家没有一点好处,何必自相残杀呢。” 杜老夫人安慰的拍了拍殷楚怡的手:“诗儿,娘知道要怎么做了,你二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这后宫中,你也要小心谨慎,五年能改变很多事情,你可要谨言慎行,千万不可再鲁莽行事了。” “娘,诗儿知道了。诗儿刚刚醒过来,晴儿不在诗儿身边,麻烦娘你帮诗儿叫御医过来,怎么这会儿诗儿感觉有些冷。” “好好好!诗儿你等等,娘这会儿就去。”一听到自己失而复得的女儿不舒服,杜老夫人立马紧张起来。 “恩!” 看到杜老夫人急急忙忙的出去,叫宫女去请御医。殷楚怡呼出一口气,终于把杜老夫人支出去了,现在只剩下她和杜彦贤两个人,她有很多事想要和杜彦贤谈谈…… 第七十章:和祁王的关系 杜彦贤可能是长年征战沙场的缘故,即使在杜老夫人面前再温顺,身上却总有一股桀骜不驯的傲气。 殷楚怡对着杜彦贤轻笑一下:“听娘亲的意思是这些年你一直在调查五年前的事情,你究竟调查出什么猫腻了吗?” 杜彦贤没有立马就回答殷楚怡,而是盯着殷楚怡的眼睛看了许久,好似在思考着要不要把他知道的事情告诉殷楚怡。 “其实不止你好奇五年前发生了什么,我也一直在调查五年前的事情。而且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搞不好我知道的东西比你多呢。” “你……你真的是我姐吗……” 听到杜彦贤这个问题,殷楚怡忍不住笑了出来,没有想到杜彦贤是在担心这种问题:“这个问题,在第一次看见皇上的时候,我也曾不断的问过自己,也不断的在否认自己不是杜歆诗。” “……” 殷楚怡抛去了刚刚的漫不经心,一脸严肃的看着杜彦贤:“但,彦贤,你觉得皇上是那种愚昧的男子吗?你觉得皇上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会认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当皇贵妃吗?” “……” 杜彦贤低头不语,而殷楚怡也不再去催促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杜彦贤,等着他自己想通。几分钟以后,杜彦贤抬起了头,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张口。 “不知道姐回宫以后,有没有再见过祁王爷。其实你、皇上、祁王爷、还有我,我们四个人从小关系就比较好,但在你当上皇贵妃以后,我们四人之间陷入了一种尴尬。” “是我当上皇贵妃以后,我们四人之间才产生一些裂缝?”殷楚怡有一些惊奇的问。 “我也是在你和皇上大婚那天,祁王爷拉着我喝醉酒以后,才知道,原来喜欢你的不止皇上一人,祁王也……” “那以前,我知道不知道祁王也对自己抱着那种心思?” “这件事情恐怕只有当初的你自己清楚了,那天过后祁王对喝醉酒的事情闭口不提,而我也没再多管闲事,毕竟事已成定局,就算祁王再伤心也没有用。” “……”当年杜歆诗可谓是八面玲珑,说没有察觉到一个男子的情感,未免有些…… “你和皇上在成亲两年之间感情一直很好,皇上一直独宠姐姐一人,可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姐姐有一天,派晴儿请祁王进宫。” “请祁王进宫?” 殷楚怡记得,祁王曾经说过,是他帮助自己逃离皇宫的,难道当初我派晴儿去请祁王,就是因为离宫这件事情? “时隔三天以后,宫中盛传着你和祁王之间的流言蜚语,大家都在说,姐姐想和祁王私奔,但却被皇上及时发现,给拦了下来。” “你说什么!!被拦住了!!”殷楚怡根本就没有想到,当年逃宫不止一次,而且还被慕言瀮给抓了个现行! “恩,祁王被皇上下令,关了禁闭,而姐姐在宫中,没有皇上的允许,也不能随意见任何人。当初本想进宫找姐姐,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却被侍卫们拦了下来。”说到这里,杜彦贤的眼中都是悔恨。 早知会走到今日这种地步,就算是硬闯,杜彦贤也绝对要见到杜歆诗,问清楚当年发生的一切。 第七十一章:深陷迷云 “当年,我被关了多长时间?” “整整两个月,两月以后,宫中传出你刺杀皇上的消息。” 两个月?也就是说慕言瀮囚禁过她两个月,她得到的到消息是刺杀过皇上以后,自己就被打入冷宫,进冷宫没多久,祁王就带着自己离宫了。 等等!祁王!殷楚怡皱着眉头,疑惑的看了一眼杜彦贤。杜彦贤说的事情,和祁王说的事情,有一个很大的出入点。 “在我刺杀皇上之前,皇上已经原谅了祁王吗?你之前不是说祁王被皇上关押起来了吗,在我刺杀皇上之前,祁王就已经恢复自由了吗?” 杜彦贤十分笃定的摇了摇头:“没有,反而是刺杀以后,是太后下懿旨,取消了祁王的禁闭。” “太后?是太后下旨放了祁王的?” “恩!” 一时之间,殷楚怡陷入了沉默之中,太后为什么会在那个敏感的时期把祁王放了出来?太后明知道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祁王肯定会去看望自己,为何还要把祁王给放出来? “那……这些年你都查到了什么隐情?” 杜彦贤犹豫了半天,才说出口:“在五年前,你曾经叫晴儿去太医院要了一副安胎药。我怀疑,五年前,姐你怀过一个龙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小产了!” “……” 殷楚怡惊的说不出一句话,安胎药?龙胎?小产?难道皇贵妃有孕在身,宫中就没有人知道吗? “姐,你没事吧……”看到殷楚怡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一些苍白,杜彦贤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告诉殷楚怡这件事情,到底是错还是对。 “为……为什么你怀疑我有孕在身,而不是笃定我一定身怀龙胎。难道宫中没有人知道皇贵妃有没有身孕?” “宫中没有人知道,就连贴身伺候你的晴儿,也不太清楚这件事情。”杜彦贤口气中带着淡淡的遗憾。 “不可能,当初我又不会任何医术,当时一定是有御医诊断,那个御医你难道没有找到吗?”殷楚怡激动的说。 “我找过,但是当年太医院经过一次大的变动,御医们也都走的走,死的死,根本就找不到当初给你号脉的御医。” “这么巧?”事情哪有可能会这么的巧合,就看是谁在背后阻碍杜彦贤调查了。 “其实我也不敢肯定,当年你是不是真的有身孕了,如果你怀有身孕,皇上是不可能不知道的,而且宫中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消息?” “……”一句一个‘你有身孕’‘你有身孕’,搞得殷楚怡无比的无奈。 在她自己的印象中,她还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好嘛!突然有一天,慕言瀮告诉她,她已经嫁人了!现在杜彦贤又告诉她,搞不好她以前怀过一个孩子!这落差!未免也太大了! 殷楚怡整理了一下现在知道的所有消息:“祁王被放出来以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在冷宫中见到了我,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苦苦的哀求着祁王带我离宫。” “姐,你是说,最后还是祁王带你离开的皇宫?” 殷楚怡皱着眉头不理解的看着杜彦贤:“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不可能!祁王爷怎么可能带你离开皇宫!你是不是搞错了!”杜彦贤满脸不相信的说。 第七十二章:当年离宫谜情 “为什么不可能?祁王亲口告诉我,当年是他带着我出宫的。” 殷楚怡紧握着双手,看来五年前的谜题根本就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还有很多事情是自己没有预料到的。 “就算当年你被打入冷宫,冷宫附近也被皇上安排的有侍卫,祁王绝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把你带走。” “有没有这种可能,祁王是硬闯进冷宫殿?”殷楚怡也不确定到底是什么情况,她已经把当年的事情都忘记了。 “不可能,硬闯冷宫肯定会引起侍卫们的注意,到那个时候,想要带你离宫就更加困难了。”杜彦贤想不通,祁王到底是怎么避开门口处的侍卫,不动声色的带走杜歆诗。 殷楚怡的眼神闪了一下,还有一种可能性,也只有这种可能性才会叫祁王顺利的带走她:“如果说有人提前把侍卫调走了呢?没有了侍卫,祁王想要带走我,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调走侍卫?”杜彦贤也皱起了眉头。 “似乎能不惊动皇上,擅自调离侍卫的人,只剩下太后了吧!” 殷楚怡沉默了下来,现在她能猜到当年的自己能顺利离宫是太后的功劳,当年的杜歆诗也绝对能明白过来。 太后现在处处刁难自己,五年前也绝对不会对自己友善到哪里去,所以杜歆诗才会在祁王没有回来的时候逃跑吗? 说句不好听的,搞不好五年前的坠崖就和太后有关系,就算当年不是太后派的杀手,坠崖的事情太后也绝对有参与。 而殷楚怡心里不舒服的是,慕言瀮的态度,他口口声声的诉说着对杜歆诗的喜爱,但慕言瀮会猜不到当年杜歆诗惨遭毒手,就是太后的手笔?而慕言瀮就这么纵容太后? 看到殷楚怡一直发呆,杜彦贤小声的喊道:“姐,你没事吧?” 而等到殷楚怡回过神来的时候,杜老夫人已经回到了殿内,一脸忧心的看着殷楚怡。殷楚怡对着杜老夫人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没有事。 等殷楚怡看见杜老夫人身后的御医时,那份笑容才僵硬到脸上,她竟然忘记了这个事情,当初就只是随意的说了一个借口,现在可要怎么收场? “娘娘是哪里不舒服?”御医也知道皇贵妃在皇上心中的分量,所以伺候起来格外的小心。 “我……那个我……我似乎已经好了。”殷楚怡尴尬的笑着,宫内御医的医术肯定不含糊,肯定会发现自己脉象的不对劲。 “请娘娘把手伸出来,老臣给娘娘把把脉。” “不用了吧!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一边说,殷楚怡一遍给杜彦贤使眼色,希望对方能救救自己。 谁知,杜彦贤这个不争气的玩意,误解了殷楚怡的用意:“姐,你还是叫御医看一下为妙。” “……”这算是骑虎难下吗?这算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吗?这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吗? 就在殷楚怡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殿外响起一阵请安声。殷楚怡马上就意识到,救兵来了! 第七十三章:救场 果然,慕言瀮推开门,带着宁公公走到殷楚怡的身边,看了一眼跪在脚边请安的御医,又看了看满脸窘迫的殷楚怡,了然一笑。 慕言瀮虽然已经知道是一场误会,但是戏还是要做下去:“怎么了,朕听暗卫们禀告,说你的身体又不舒服了?” 听到‘暗卫’这个字的时候,杜彦贤明显诧异的看了一下殷楚怡,但随后立即低下头。 杜彦贤没有料到,慕言瀮竟然会派暗卫保护自家姐姐,死士和暗卫都是皇上身边的精兵,只听皇上的命令,旁人谁的旨意就不会听。暗卫和死士的基本上都是在皇上的身边,时刻保护着皇上的,宫中还从没有哪个人能受到他们的庇护,就连高高在上也太后,也不例外! “刚刚身体有些发寒,所以劳烦御医过来看一下。”殷楚怡尴尬的笑着说。 “朕给你输入了一些内力,帮你驱除体内的寒气,你现在会感觉身体发寒是正常之事。而且,药汤也快熬好了,等会儿叫宁公公把药汤端过来。” “是这样呀……” “这会儿时辰也不早了,歆诗的身体刚恢复,还是多多休息的好。” 还是都这样发话了,即使杜老夫人还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和殷楚怡说,也只好作罢。反倒是杜彦贤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殷楚怡,才磨磨蹭蹭的离开。 杜彦贤刚转身,殷楚怡就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彦贤,那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那些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杜彦贤只是停顿了一下脚步而已,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离开了宫殿。 到了殿外,杜老夫人一脸严肃的问:“贤儿,你给诗儿说什么了?是不是又在说五年前的事情?” “娘,你想多了,姐已经全部忘记了,说那些曾经的谁是谁非也没有用呀。”杜彦贤略带一丝不耐烦的说。 “忘记就好!忘记就好!天意,这都是天意!诗儿注定要成为皇上的女人!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 “真的是上天注定?”杜彦贤自言自语道。 “贤儿……娘不希望你多事,现在就蛮好,现在还和之前一样,没任何的改变。你姐姐还是宫中受宠的皇贵妃,这样不好吗?” “娘,贤儿知道了!”杜彦贤艰难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而殿内,御医、杜老夫人、杜彦贤离开以后,殷楚怡看着慕言瀮的双眼,好似要和慕言瀮说些什么,但又看了看宁公公,最终闭上了嘴巴。 宁公公少说也在皇宫半辈子了,殷楚怡只看他一眼,宁公公就知道他有些碍事了。 皇贵妃愿意和皇上亲近,也是宁公公乐意看到的事情,怕就怕皇上一心一意的对待皇贵妃,到头来却白白便宜了其他男子。 宁公公嘴角含着笑意,低头对慕言瀮说:“皇上,老奴去外面候着。” “去吧!”慕言瀮的心情也不错,更多的是好奇殷楚怡到底是想和他说什么。 宁公公还没有关上门的时候就听到殷楚怡带着一丝质问的口气:“当年我坠落悬崖的事情,是不是和太后有关系。” 听到这句话,宁公公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但随即就摇了摇头,关门离开了宫殿。这些事情,不是他们这些小太监们能参与的,主子之间的事情,还是叫主子们解决吧! 第七十四章:了解真相 殷楚怡看着慕言瀮的眼神,突然之间,她感觉慕言瀮有一丝陌生,她猜不透慕言瀮内心真正的想法。 “当年我坠落悬崖的事情,是不是和太后有关系。”殷楚怡的语气中,没有的带一丝感情。 很明显,能看到慕言瀮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后装作不在意的帮殷楚怡盖了盖身上的棉被:“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么问?是听到什么流言流语了吗?” 殷楚怡轻笑了一声:“呵,看来真的和太后有关,要不然,以你的性格,你就直接否认了。” “……”慕言瀮不喜欢殷楚怡一脸嘲笑的样子。 “就因为她是你的母后,所以你才一直瞒着我!就因为她是你的母后,所以我之前受的苦都是应该的!就因为她是你的母后,所以你才这样把我当成一个傻瓜一样玩弄!是不是!是不是!你说,是不是这个样子的!”殷楚怡满眼恨意的看着慕言瀮。 是的,她恨!她不甘心!她不明白!太后那么处心积虑的除掉她的性命是为了什么! “殷楚怡,你听朕说……” “当年,在太后下懿旨,解除祁王禁闭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太后的阴谋,可是……可是你为什么没有阻止!当年,太后把看守冷宫的侍卫调离,你就应该出手制止,可你却冷眼旁观!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 殷楚怡的情绪很激动,原本就虚弱的身体,在吼完这些话以后,竟满嘴的血腥味。殷楚怡用手背,轻轻的擦去嘴角的鲜血。 看到那一抹艳红,慕言瀮整个心,都吊了起来:“楚怡……你怎么样?你……” 慕言瀮的手指刚刚碰到殷楚怡的脸颊,就被殷楚怡一掌挥开:“你……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说保护我?” 慕言瀮慌乱的摇着头:“不是的,楚怡当年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真的不是!朕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当年,朕的确在母后释放言祁的时候,就开始留意母后的一举一动。朕也知道母后把冷宫附近的侍卫都调离到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但朕可以保证的是,那些刺客不是母后派去的。” “呵,不是太后派来的?那我出宫是太后一手所为,你现在告诉我,刺客的事情和太后无关!呵,那就是说,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入悬崖了?”殷楚怡口气中全是讽刺的意味。 “当初,朕知道言祁带你离宫,但那个时候朕也是被逼无奈!你以死相逼,你叫朕怎么办?真的看着你死吗?真的看着你死在朕的身边吗?既然如此,还不如放你出宫……” 以死相逼?当年杜歆诗真的那么想逃离这座皇宫,就连死也不怕了? 慕言瀮看着殷楚怡的眼睛,对当年的事情没有一丝逃避:“你出宫以后,朕其实派了几个侍卫偷偷的跟着你们,但被言祁发现了。言祁甩到侍卫以后,你们发生了什么,朕一点也不清楚了。” “而监视着太后的眼线,你也撤了?” “没有,朕一直叫人监视着母后,就是担心母后会暗地对你不利。” 第七十五章:谁动的手脚 “你离宫以后,母后就没有在做什么小动作了。如果是母后派出的杀手铺,朕肯定早就察觉到了。” “你胡说!肯定是太后下的毒手!肯定是!”殷楚怡不断地摇着头,她不相信慕言瀮说的任何一句话,不相信! “殷楚怡!真不会无聊到那这种事情和你开玩笑!如果当年真的是母后,朕绝对有把握不会叫你坠落悬崖!”慕言瀮气恼的说。 “那……那……即使刺客不是太后派来的,那件事情也绝对和太后脱不了什么关系!” “殷楚怡,你现在纠结这件事情有什么用?你能把太后怎么样?不是太后了,就说支持朕母后的苏家,你能铲除掉苏家吗?你能吗?” “即使我不能铲除掉苏家!我也绝对不会叫苏家有好日子过!”殷楚怡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口气说。 慕言瀮就是害怕看着殷楚怡这一面:“楚怡,朕现在已经开始打压苏家的势力,你的仇朕来帮你报。” “五年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苏家依旧混的风生云起!我凭什么相信你会帮我!”殷楚怡有点赌气的说。 “殷楚怡!朕知道是杜彦贤给你说了什么,但朕叫你们见面,不是想让你在朕面前无理取闹!”慕言瀮的声音也沉了下去,就连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 “你搞清楚了,到底是不是我在无理取闹!五年前的坠崖,五年后的寒玉戒尺!你告诉我,哪一样不是太后在背后捣鬼!五年前我命大,没有死!这一次,你敢保证我能安全无事吗?” 慕言瀮知道,凝雪丸只剩下九粒,着急的不仅仅只有常洺和他,就连平时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殷楚怡,内心也不断的在彷徨! 慕言瀮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着殷楚怡这张眼汪汪的双眼,就算慕言瀮心里有再大的气也都消了:“楚怡,苏家在朝中的势力不小,凭你一己之力怎么可能扳的倒苏家这棵大树?朕知道这些年你受的苦,朕知道你心里难受,五年前的那笔账,朕会一笔一笔的和他们讨回来。” 殷楚怡沉默了半天,她知道慕言瀮是为了她好,朝中的事情太复杂,万一她陷入进那场斗争中,想要脱身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可是话说回来,太后可是慕言瀮的生母,他会为了自己去拔掉太后的利甲吗?他会为了自己去铲除朝中元老吗? “皇上,我想知道五年前的事情。”这句话,叫慕言瀮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 “你现在都知道一些什么?” “只是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 慕言瀮做到床边,整理着殷楚怡有些乱掉的发髻:“我们从小就认识,算起来已经有些年月了,真要说起来,怕一两个月都说不完。” “……” “说吧,你有哪一点不明白的。” “其实我现在知道的事情都很模糊,有很多事情根本就对不上号。但是……杜彦贤刚刚说,在我离宫之前,曾向太医院要过安胎药……”殷楚怡一边说,一边注意着慕言瀮的情绪浮动。 第七十六章:逼问真相 “所以呢?”慕言瀮的表情没有一丝松动的说。 没有看到慕言瀮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改变,甚至眼中连一点惊讶的情绪都没有,那是不是说明当年慕言瀮也知道杜歆诗怀有身孕的事情? “当年……杜歆诗是不是有过身孕?”殷楚怡小心翼翼的问了出来。 慕言瀮轻笑了一声:“当初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多,没有想到既然叫杜彦贤打听出来了。” “我的猜想是正确的,对不对!杜歆诗当初怀过一个孩子对不对!”殷楚怡激动的说。 “是,当初你怀过一个我们两人的孩子!” 慕言瀮承认的很阔利,虽然殷楚怡早早就猜想到这个事情,但毕竟得到证实到那一刻,感受还是不一样的。 “那为什么……为什么宫中会没有一个人知道?为什么要隐瞒这个事情……”殷楚怡吐出的话语都是颤抖的。 “因为从一开始,你怀的就是一个死婴!根本就没有公布的必要!” 殷楚怡不知道,慕言瀮是用怎样的心情来说这句话?她不知道失去那个未曾出世的孩子,对慕言瀮有没有一点影响?她不知道,慕言瀮是怎么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什么叫没有公布的必要?殷楚怡不懂,真的搞不懂! “死婴?不可能,如果杜歆诗知道是死婴的话,根本就不会派人到太医院要什么安胎药!”殷楚怡不相信,也不想相信。 “向御医要安胎药只是因为你不愿意相信而已,当年你自己也很清楚,腹中的胎儿是绝对保不住的,要不然你怎么会封闭消息,不让任何人知道你怀孕的喜讯?” “……” 所有的一切都能说得通,但殷楚怡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好像还有什么事情她自己没有注意到。 “还有一件事我想知道。” “还有什么事。” “为何当年杜歆诗会走的那么决绝?即使知道祁王能顺利带她出宫是太后做的手脚,即使知道出宫会有危险,也依然跟随祁王出宫?” 慕言瀮似乎心里早有准备,他能猜到某一天,殷楚怡绝对会把这个问题问出来,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而已。 “言祁、你、杜彦贤,还有朕,我们四个人的关系你应该都知道了,朕也不用多作解释。你想要离宫,能求助的人只有彦贤和言祁两人,但杜彦贤代表的可是杜家,你怕朕到时追究起来,会拿杜家开刀,所以能助你逃宫的人只剩下言祁一人。” “……” “言祁是朕的皇弟,到时真的东窗事发,其一言祁是我的亲弟弟,其二有太后站脚朕也不能任意拿言祁怎么样。” “……”殷楚怡不得不说,慕言瀮把当年杜歆诗的想法全都猜出来了,虽然不至于全对,但好歹对了八成以上吧…… “当年,虽然你知道是母后在背地里做了一些手脚,但你依旧愿意同言祁出宫,是因为你知道,虎毒不食子,母后就算想铲除你,有言祁把你护在身后,母后也要小心谨慎。” “好了,好了,我不想知道为何杜歆诗当年是抱着什么心态和祁王离宫的,我只想知道,杜歆诗拼死离宫的原因!”殷楚怡很无语,以前的自己,在慕言瀮的眼中就是那么‘多智多谋’? “因为你恨朕!恨朕亲手逼你喝下堕胎药!” 听到这句话,殷楚怡突然感觉有一些耳鸣,就连眼前的慕言瀮也有一些昏远…… 第七十七章:怎么会这样 “你……你说什么?”殷楚怡不断的安慰着自己,也许有什么地方是误会呢?也许慕言瀮是在骗自己? “当年,是朕喂你喝下的堕胎药!所以你恨朕,所以你要逃离朕!”慕言瀮一句一顿的说,每个字都清晰的落入殷楚怡的耳中,敲打在殷楚怡的心间。 殷楚怡不自然的笑着:“你在骗我,你不是说你喜欢杜歆诗吗?既然喜欢她,你又怎么可能亲手打掉杜歆诗腹中的胎儿……” “朕说过,那个胎儿是一个死婴!根本就活不了!”慕言瀮有心疼的看着殷楚怡慌乱的样子,第一次慕言瀮感到,殷楚怡脸上的笑容那么的刺眼。 “你骗我!如果是死婴的话,杜歆诗何必去喝什么安胎药!咳咳……你骗我……”殷楚怡又开始咳嗽起来。 慕言瀮赶快上前,递给殷楚怡一杯水,帮殷楚怡顺顺气:“你身体刚好,刚刚又咳血了,朕现在就叫常洺过来。” “咳咳……”殷楚怡咳嗽的说不出话,只能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事情,用不着麻烦师兄。 殷楚怡抿了一小口水,她现在吃不下任何东西,今天一整天,就喝了一碗小米粥。 “好多了吗?” “我有一些累了……”殷楚怡满脸疲惫的说,不知是因为体内寒气的缘故,殷楚怡感觉身体特别的沉重。 “……”慕言瀮知道,刚刚说的事情,对殷楚怡的冲击力太大,她一时之间缓不过神来。慕言瀮端过殷楚怡手中的茶杯,起身说道:“你好好休息,这些天一直忙乎着你的病,有好多事情还等着朕去处理,今夜朕就不过来了。” “恩。”殷楚怡闭上了眼睛,轻点了一下头。五年以来,殷楚怡从没有感觉到这么疲惫过,心累…… 殷楚怡能感受到,慕言瀮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最终只是俯下身来,轻吻了一下殷楚怡的额头。 他伸出手来,抚摸着殷楚怡的脸颊,轻声的叹息:“朕最幸运的不是当上皇帝,而是有你陪着朕的身边。所以,殷楚怡你要相信朕,也相信你自己……” “……”殷楚怡依旧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她不是不想去相信慕言瀮,而是不敢去相信慕言瀮。 现在所有的一切已经脱离的掌控,一开始殷楚怡只是想混吃混喝等师父回来而已,到后来她想知道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再到现在她想知道五年前的自己和慕言瀮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纠缠。 她和师兄在一起已经五年了,可从没有做过这些亲密的举动,她喜欢喝师兄在一起时的随意感,但她也不讨厌慕言瀮,甚至……也不讨厌慕言瀮对她做的那些小举动。 似乎,殷楚怡意识到了什么,她猛的睁开双眼。这个时候,慕言瀮已经不知道什么时间,早就离开了寝宫。 “是我自己想太多吗?” 殷楚怡把慕言瀮对她做的那些亲密的举动,幻想成是师兄做的。师兄会时不时的抱着她、师兄会时不时的亲吻她…… 那画面,怎么想,怎么怪……这说明了什么?这是什么情况? 第七十八章:通风报信 一整夜,殷楚怡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的重复着和慕言瀮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内心的烦躁,叫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入睡。一直等到天亮,才沉睡过去。 而天色刚亮起来的时候,晴儿就回到了皇宫。晴儿还没走多远,就被皇后身边的心腹给截住了。 “晴儿姑娘,皇后娘娘有请。” 晴儿皱着眉头,口气不是很友好的说:“现在吗?” “娘娘正在等着姑娘。”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也是很傲气的。 晴儿之前主动勾引皇上的举动,别人不知道,可是身为皇后身边的人,珊儿心里可是一清二楚。像这种死皮赖脸贴上去的宫女,可是大部分宫女们最看不起的女人了。 两个人选了一条小道,尽量避免被一些无关紧要的看到她们在一起接触。等晴儿来到皇后寝宫的时候,皇后还刚刚起床,身边围绕着两三位宫娥们。 一位宫娥给皇后梳着长发,一位宫娥正在忙着描眉,最后一位宫娥整理着皇后身上的衣物和搭配发簪。 一位公公跑到皇后的身边,小声的说:“娘娘,晴儿过来了。” 晴儿赶快上前,给皇后请安:“晴儿参见皇后娘娘。” “晴儿,这么多天过去了,你查到了什么有用的消息吗?” “奴婢这些天一直没有待在皇贵妃的身边,有些事情调查的还不是特别清楚。”晴儿低着头回答道。 皇后饶有兴趣的转过身子,看着晴儿:“哦?调查?也就是说,你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嗯,奴婢感到很奇怪,一般来讲寒气入骨根本就不会造成那么大的痛楚,宫中承受过寒玉戒尺威力的嫔妃们可不止一两个人,可皇贵妃却差点因此失去了性命。” “哼,也不排除是杜歆诗自作自受,故意演了一场戏叫皇上看,想要博得皇上的注意。”皇后冷哼了一声,语句之中全是对殷楚怡的醋意。 晴儿十分笃定的摇摇头:“不可能,做戏不可能做的那么逼真,奴婢能看出来,当时皇贵妃的性命真的危在旦夕了。” “真有那么严重?”皇后还是有着一丝怀疑,她认为晴儿可能说的太夸张了。 “不仅如此,最叫奴婢奇怪的是皇上的态度。按理说,皇贵妃身体不适,应该找宫内最好的御医医治才对,可皇上竟叫一位江湖郎中医治皇贵妃。 “……”皇后沉默下来。 “而且,不知为何,那个江湖郎中和皇上不断的提起一种叫‘凝雪丸’的解药,似乎这个‘凝雪丸’对皇贵妃很重要。” “凝雪丸?这个药名本宫从未听过,如果是什么神药,宫中早就应该有所流传才对?”皇后疑惑的说。 “可……皇贵妃确实服下了凝雪丸以后,体内的寒气被驱除了……”晴儿有点结巴的说,确实,关于‘凝雪丸’的传闻,所有人都没有听过。 “凝雪丸……凝雪丸……”皇后不断的重复着凝雪丸的名字,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皇后沉默了一会儿:“行了,本宫自会派人去调查关于凝雪丸的事情,你今天先回去吧!” 皇后大手一挥,叫下面的宫女们送晴儿回去。她需要和珊儿商量商量,她倒要看看,杜歆诗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第七十九章:初见大公主 晴儿浑浑噩噩的走到殷楚怡的寝宫外,还没来得及进去,就看到有一个小宫女,急急匆匆的从殿内走了出来。 看到门外站着的晴儿,那个小宫女就像看到救星一样,快步的跑到晴儿的身边:“晴姑姑,你可算是回来了。” 晴儿身为皇贵妃的贴身宫女地位自是那些刚进宫的小宫女们没办法比拟的,称一声晴姑姑也不为过! “那么着急?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晴姑姑,是大公主……大公主过来找皇贵妃的茬了……” 晴儿皱起了眉头,这个大公主确实算是一个比较棘手的人物,虽说大公主自小就和皇贵妃在一起玩耍,但两个人的关系一直不好,大公主可以说处处刁难皇贵妃。 “皇上呢?皇上去哪里了?这些天,皇上不是一直都待在皇贵妃的身边吗?”晴儿头疼的说。 “皇上下了早朝以后,是过来看过娘娘的身体,但娘娘一直在睡觉,皇上走之前还刻意吩咐过,随时准备好膳食,不要打搅娘娘。” “……”晴儿严重怀疑,大公主就是得知皇上今日不在皇贵妃的身边,所以才选今日过来看望皇贵妃。 “晴姑姑,现在可如何是好?”那个小宫女着急的说,她可从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一边是公主,一边是皇贵妃,她一个小宫女,哪边都得罪不起。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先进去看看,要是实在搞不定,你再去请皇上。” 晴儿头疼的扶了一下额头。这个公主虽说没什么坏心眼,但是她的脾气可是宫中数一数二的。 晴儿走进殿内,就看见殷楚怡一脸自在的躺在龙榻之上,旁边还有一个小宫女给殷楚怡喂饭,那表情说多悠哉就有多悠哉。 反观大公主,不知两人之前说了一些什么,公主被殷楚怡气的面色涨红,双眼如同杀人一般的瞪着殷楚怡。 “你……你不要太得意,皇兄……皇兄迟早会再次把你打入冷宫!”公主指着殷楚怡,被气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殷楚怡有恃无恐的笑了一下,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呦呦呦,我好怕,我好怕皇上把我打入冷宫。我还就不信了,皇上找了我五年,浪费了五年的时间,就是为了把我找出来重新打入冷宫!” “你……”大公主伸出的手都是颤抖的。 “我?我怎么了?我的身体暂时还好好的,不劳公主你操心。”有时候,殷楚怡还真有其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放肆!!本公主关心你,是你的福气!你不要不知好歹!”大公主气的简直有些口不择言,皇宫之中,谁不是宠着她、让着她!殷楚怡倒好,动不动就呛她!她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气! 殷楚怡慢悠悠的咽下一口米粥,一脸挑衅的看着公主:“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外人都说公主们个个都说温文尔雅,谁知和百姓家的儿女们没什么区别,都会被家中的亲人都宠坏。” “你……你……你竟然敢说本公主和粗鲁的民女没区别,你……” 听完公主的话,殷楚怡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就连之前懒散的气场也变了。毕竟殷楚怡之前还是上过战场的人,真生起气来,那气场也是很大的! 第八十章:斗嘴 “百姓家的儿女怎么了?百姓家的儿女比公主知书达理的女子,比比皆是。”殷楚怡最烦出身不错的那些公子哥们,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连语气中都带着一丝不屑的感觉。 “放肆!她们!她们怎么可以和本公主比!本公主四岁就跟着皇兄上学堂,六岁开始学诗词歌赋,本公主的仪姿岂是她们能比的!” “哦?原来公主学过这么多的东西,倒是楚怡眼拙了!” “……”大公主没有接话,她可不认为这么简单殷楚怡就会认输了…… “那我就不明白了,大公主既然学过那么多的东西,为何到现在还搞不明白宫规。” 听到‘宫规’这两个字,大公主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她自是听说过这次为什么殷楚怡会受罚。 大公主有一些得意的看着殷楚怡:“宫规?真正不懂宫规的人是你吧。” “我的确不太懂宫中那些条条框框的东西,但我还是知道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什么意思!”大公主语气不善的说,殷楚怡这句话不就在讽刺她不识时务吗! “公主,我的地位似乎在你之上,你这种态度对一位皇贵妃,当真无事吗?是不是你看我一直纵容你,所以才叫公主越来越有恃无恐了?”这是第一次殷楚怡拿自己的身份压人,这种感觉……不是一般的好! 听到殷楚怡的话,大公主笑出来:“皇贵妃?你算哪门子皇贵妃,你知道现在朝廷之中有多少人正在联名上奏吗?你见过哪位嫔妃连自己的寝宫都没有?” “但是,我也没有见过,皇上允许哪位嫔妃自由出入他的龙榻。”斗嘴?殷楚怡不说没有输过,但至少没有丢脸过。 再这样下去,两个人迟早打起来,晴儿赶快上前:“大公主,娘娘身体不适,需要静养。” 殷楚怡原本就是因为无聊,所以调戏一下这位趾高气昂的公主,要说有多生气,还真算不上。 只是两个人斗斗嘴,解解乏而已:“公主真的该修身养性了,要不然嫁出去丢的可是皇族脸面。” 听殷楚怡这么一说,晴儿就知道差了,想把大公主劝走,不仅要看大公主的脸色,还要看自家娘娘的心情…… 晴儿暗地里给殷楚怡使了个眼色,示意殷楚怡不要再乱说了:“娘娘……” “杜歆诗,本公主倒是要看看你能嚣张到几时,一个罪妃而已,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如果皇兄真的喜欢你,就不会下旨打掉你肚中的皇子了!”公主恶狠狠的说。 晴儿赶快站了出来:“公主,我家娘娘身子不适,公主现在在寝宫中大吵大闹确实不合体统,今日请公主请回。” 殷楚怡冷着脸,看着暴跳如雷的大公主:“所以呢?” 晴儿不去看殷楚怡的表情,只是生气的看着公主:“公主,你今日说的这些话,如果被皇上听见,怕是……” 公主被说到了痛处,有些恼羞成怒的给了晴儿一耳光:“你在威胁本公主吗?” 晴儿不痛不痒的回答:“奴婢没有那个胆量,只是提醒一下公主而已。以前的谁是谁非我家娘娘全部都忘记了,公主一直在这里纠缠之前的事情也无用。” “果然是皇贵妃身边的一条狗,牙尖嘴利的本领倒是和你家主子一样。”公主冷哼着说。 晴儿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被殷楚怡拦住了,晴儿不解的看着自家的主子。这样忍气吞声,还真不像殷楚怡的性子! 第八十一章:什么仇什么怨 大公主以为这个事情,皇兄不会自己告诉殷楚怡,而宫中知道这个事情的人根本就不多,她认定殷楚怡现在肯定是被蒙在鼓里。 但想象中的痛苦、激动、慌乱这些情绪统统没有出现在殷楚怡的脸上,这……这不符合常理?现在殷楚怡这么悠然自得,是不是因为不相信她说的话? “你是不是不相信本公主?我告诉你,这件事情可是本公主亲眼看见的,宫中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然后呢?”殷楚怡带着一点烦躁的口气说。 以前没有调查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像消失了一样,无论你怎么调查,都查不到什么头绪。昨天晚上慕言瀮刚坦白了这件事,她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边又过来一个知情人,故意在这刺激她! 有病!真的有病!这个世界也有病!这个大公主也有病! “你……你还不相信吗?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宁公公,堕胎药还是宁公公端过来的吗,只不过是皇兄亲自喂你喝下堕胎药的!”大公主有些尴尬的笑着说。 “说完了吗?” “你……”大公主诧异的瞪着殷楚怡,这个女人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怎么?还想在这里接着无礼取闹吗?要不要我把皇上请过来,好好的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殷楚怡有一些不耐烦的说。 把慕言瀮搬了出来,大公主刚刚那股盛气凌人的气势果然消下去一些。 晴儿赶紧上前一步:“大公主,奴婢刚刚已经派人去请皇上了,估计一会儿就到了。” 大公主被气得双目发红,没办法,皇兄对任何人都能下得去狠手,当年喂杜歆诗服坠胎药可没有一丝心慈手软,就连从小和皇兄关系最为亲密的祁王也被皇兄处罚过。皇兄的手段她见识过,自是不敢轻易招惹…… “哼!早晚有一天皇兄会看清楚你肮脏的目的,既然你逃出皇宫,就不应该再回来!”说完公主就甩袖离开了。 殷楚怡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公主离去的背影,低声的说:“已经有很多人都告诉我,我不应该再回来,难道这趟皇宫,我真的来错了?” “娘娘你……”晴儿有一些担心的看着殷楚怡。 “也罢,来都来了,说那些没用的也没有一点意义。”殷楚怡苦笑着摇摇头。 晴儿看着殷楚怡,她不知道殷楚怡回宫到底是对是错,但是晴儿知道的是,这座皇宫之中,没有多少人是希望殷楚怡能再次回来。 “晴儿,你是什么时候回宫的?” “啊……哦……我是……我是天亮以后才回到我皇宫。”殷楚怡这不经意的问题,叫正在愣神的晴儿吓了一跳。 殷楚怡莫名其妙的看着晴儿,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你怎么了?” 晴儿不自然的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刚刚在想奴婢在杜府发生的事情,有点走神了。” 殷楚怡也不太在意,说句心里话,现在她都有一些自顾不暇了,哪有闲余精力去关心别的事情。 “这个大公主到底之前和杜歆诗有什么恩怨,为什么对我那么的蛮横?”殷楚怡装作不经意的问晴儿,五年前的事情晴儿很少提起,甚至有时候是刻意的逃避殷楚怡的提问,殷楚怡只能从侧面了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八十二章:询问 晴儿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所以然来,在杜歆诗小的时候,大公主并没有凡事刻意针对过杜歆诗,但态度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但慢慢的,不知道为什么,大公主对杜歆诗的态度越来越差劲,甚至有时还会时不时的讽刺杜歆诗一句两句的。真要说什么理由,还真没有。 “奴婢还真不清楚,娘娘以前也没有怎么招惹过公主,但你们两人就是……”晴儿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怎么形容两人的关系。 大公主虽然脾气再坏,再怎么讨厌杜歆诗,但却从没有暗地里害过她,顶到天就是口头上占占便宜而已……虽然从小就牙尖嘴利的杜歆诗,和大公主吵架从没有输过…… 殷楚怡看晴儿的样子,也不像隐瞒了什么,最终只能带着一丝郁闷的口气说:“难道,我和大公主真的属于气场不和?” 晴儿偷偷的看了看殷楚怡的脸色,小声的问:“娘娘,刚刚大公主说的事情,你……” “大公主说的事情,皇上早就和我说过了。” “娘娘,那件事情真的不怪皇上,其实皇上也是很期待你腹中的小皇子的。”晴儿小心翼翼的说。 “哦?你怎么知道,皇上很在意那个……孩子?”殷楚怡说不出来,‘死婴’这两个字她真的说不出口。 “晴儿知道,晴儿能感觉到皇上是真的在意那个孩子,同时也很在意娘娘你。” “……”在意?如果真的在意,怎么会做出那些事情?慕言瀮是真的在意她吗? “当年,娘娘不知为何,知道自己怀有身孕后,并没有像其他妃子一样,大张旗鼓的告诉所有人,而是偷偷的派晴儿去了一趟太医院,拿了一副安胎药。” “也就是说,当年最早知道我怀孕的人是你?” “不,就算是奴婢,娘娘也瞒的死死的!娘娘只是叫奴婢去找太医拿药,当时奴婢并不知道那药是什么。最先知道的应该是皇上,是皇上告诉奴婢,奴婢拿的是安胎药!” “皇上?”就连晴儿都不知道的东西,皇上是怎么查到的。 “有一天,奴婢去拿药的时候,被皇上身边的侍卫拦了下来。见到皇上以后,皇上只是嘱咐了一大堆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在叮嘱奴婢要好好的注意娘娘的身体。” “……” “宁公公请示皇上,奴婢手上的药要怎处理的时候,奴婢才知道,原来那副药是安胎药。” “皇上是怎么知道的?他派人监视我?”殷楚怡心中满是愤怒!她难道是犯人吗?慕言瀮凭什么派人监视她! “皇上……皇上也是为了娘娘好……” 五年前慕言瀮派人监视她,五年后,慕言瀮再次把暗卫放在她的身边,虽然本意是想要保护她,但只要她发生什么风吹草动的事情,慕言瀮绝对第一个知道! “为了我好?我还真没看出来,他那里是为了我好!”殷楚怡阴阳怪气的说。 “……”晴儿有些尴尬的站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 “行了,行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反倒是你刚刚提起的那个御医,那个御医是谁?现在还在宫中吗?”去纠结以前发生过的事情,根本就属于白费力气!还不如多问问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其实有时候……殷楚怡也想的蛮开的…… “是张恒青,张御医!” “那张御医现在在哪里?还在太医院吗?”殷楚怡有些激动,是不是只要找到张御医,很多的谜题就能解开了? 晴儿为难的摇了摇头:“张御医早在五年前就告老还乡了……” “五年前?也就是说,在我消失以后,张御医就告老还乡了?” “晴儿,我问你,这个张御医是个什么来历?当年为什么偏偏叫你去张御医那里拿安胎药?”其实皇上根本就不是第一个知道的,第一个知道的应该是张御医才对! “娘娘身子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从小就是张御医给你医治的,五年前娘娘还是很信赖张御医的。”这个张御医毫不夸张的说,算是看着杜歆诗从小长到大,当年杜歆诗的小病小痛和日常的补品都是张御医一手包办的。 “是这样啊……”殷楚怡如有所思的说,不出意外的话,殷楚怡怀孕的事情,应该是张御医告诉皇上的。 “娘娘刚被打入冷宫没多久,张御医就告老还乡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张御医的消息了。” 殷楚怡沉默了下来,听到晴儿那句话,脑海中最先蹦出的四个字是‘杀人灭口’,现在想要找到张御医,估计只能去阎王哪里找了。但值得深究的是,到底是谁要杀了张御医! “五年前,你是什么时候出宫探亲的?”殷楚怡好奇的看着晴儿。 晴儿带着一丝愧疚的说:“奴婢拿着安胎药被皇上拦住后,没两天,奴婢就出宫探亲去了。” “也就是说,五年前的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也不知道?”这一刻,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为何,会这么的凑巧?正好,五年前发生变故的时候,晴儿都刚好不在! “恩,等奴婢回宫以后,笒月宫也成为了禁地,娘娘也不见了,宫中流言四起。”晴儿一边说,一边偷偷的看着殷楚怡的脸色。 “流言四起?就是我和祁王之间的流言蜚语吗?”殷楚怡一脸困惑的看着晴儿,这件事情她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 其实殷楚怡感觉很奇怪,祁王和杜歆诗从小一起长大,杜歆诗求祁王帮她一个忙,不是很寻常吗?为何宫中的会那么大惊小怪?难道之前,祁王和杜歆诗之间还发生了什么吗? 晴儿结结巴巴的说:“其实……其实在娘娘在还没和皇上成亲之间,宫中就……就开始流传出一些传闻。” “哦?什么传闻?”殷楚怡饶有兴趣的问。 晴儿警戒的看了看四周,确定周围没有人偷听以后,小声的说道:“当时宫中有些奴才们说,祁王其实偷偷的向先皇请过圣旨,求先皇把娘娘你赐给他。” “……” 还有这么个事情?怪不得杜歆诗和祁王之间的事情会被无限放大? 殷楚怡带着一丝调皮的问晴儿:“那为何,为何当年先皇没有把我赐婚给祁王?反倒叫杜歆诗嫁给了皇上?” 晴儿萌呆了一下下,这……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就算皇贵妃失忆了,心里也对祁王带着一丝好感?这……这是什么情况? “这……这……”晴儿还真想不出要怎么应答。 就在这时,一道阴沉的声音,打破了晴儿的思绪:“怎么?爱妃嫁给朕,难道还委屈你了?” 慕言瀮的嘴角牵出一抹狞笑,叫人不寒而栗!刚巧,一进门就听到殷楚怡的问话,看似有口无心的话语,却打碎了慕言瀮所有的好心情。 殷楚怡有些理亏的笑着:“怎么会,怎么会委屈呢。我就是,我就是开个玩笑!” 慕言瀮一脸自然的坐到殷楚怡的身边,斜着眼睛,狠狠的瞪了殷楚怡一眼:“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 “我……我就是随口一说,你……有必要这么认真吗?”殷楚怡有一些理亏的小声嘟囔道。 如果要是别人,慕言瀮可能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是殷楚怡口中的那个人可是祁王!是祁王!那个也对殷楚怡有非分之想的男子! “殷楚怡!!!你还问朕有必要吗!!你说朕有没有必要!!”慕言瀮就像被踩中痛脚一样,低声的暴吼道。 殿内的小宫女、太监们听到喊声的怒吼声,一个个都被慕言瀮吓得人人自危,就害怕当上慕言瀮的出气筒。反观我们的殷楚怡,那毫不在意的眼神、那不知悔改的笑容、那悠然自得的神态!简直就是把我们的皇上当成空气呀! “那你想叫我怎么说?你教教我,我说给你听?”殷楚怡就是有一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 五年前慕言瀮心中有皇位、有天下、有权谋、有杜歆诗,可心中的东西太多了,所以有时会顾此失彼。 如今慕言瀮的心中只剩下杜歆诗一个人,但她却忘记了自己,这难道就是报应? 面对着还在养伤的殷楚怡,慕言瀮自是不敢对她怎么样,只能耀武扬威的去数落那些对他无可紧要的人物:“晴儿!朕把你调回到殷楚怡身边,不是叫你在她身边嚼舌根!” “奴婢知错!”晴儿赶快跪了下来,磕头求饶。 殷楚怡知道,慕言瀮是在迁怒:“行了,你们都先下去了。”这会儿只是拿晴儿来开刀,一会儿可说不定又轮到谁倒霉了。 所有宫娥和太监们听到殷楚怡的命令,并没有急匆匆的离去,而是站在原地,偷偷的看了看慕言瀮的脸色,虽说殷楚怡是皇贵妃,可宫中最大的可是皇上呀! 殷楚怡不解的看着大家:“怎么?还站在这里干什么?等着受罚吗?” “……”站在殿内的奴才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大家看皇上也没有出声阻止,这是不是说明,皇上也同意了?最后还是晴儿先行告退,那些人才一个接着一个离开。 殷楚怡阴阳怪气的说:“皇上今天心情不好?一见到我就发这么大的脾气。” “殷楚怡,朕不管你有没有五年前的记忆,朕不管你能不能记起你和朕的点点滴滴,朕可以容忍你所有的事情,但朕的要求只有一个,殷楚怡你的身、你的心都是朕的!”慕言瀮揽过殷楚怡的身子,霸道的说道。 “我……我……”这么突如其来的告白,殷楚怡还真一时反应不过来。 “殷楚怡!朕不管你心里以前有谁,但从现在起,你的心里只能有朕一个人!” 整整五年的时间,整整五年的空白,这五年殷楚怡的点点滴滴慕言瀮都没有参与,这五年慕言瀮不知道殷楚怡发生了什么,这五年慕言瀮不敢确定殷楚怡有没有对那个男子动心。 一直彷徨的人不只有殷楚怡一个人,慕言瀮也很害怕,害怕直到最后,他依旧会失去殷楚怡…… “我也……我也没说要离开,你……你在担心什么?”殷楚怡结结巴巴的说,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殷楚怡整张脸都是红的。 慕言瀮把殷楚怡轻轻的揽入怀中,怜惜的说道:“五年前的一切,朕知道错了,朕会改。但殷楚怡,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一定不能离开朕……” “我知道!我知道!”殷楚怡满嘴应付的说。 慕言瀮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只是很安静的抱着殷楚怡,闻着殷楚怡身上淡淡的药香,这一刻,慕言瀮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即使这几天被边疆的战事弄得焦头烂额。 第八十三章:边疆异事 “慕言瀮你怎么了?”今天慕言瀮的举动有一些反常,和平时的他太不一样了。 “只是边疆出了一些问题。”慕言瀮有一些头疼的说。 “边疆?”边疆的部落比较多,甚至有一些部落还比较神秘,只是最近没有听说那个部落强大到能战胜中原呀? “在一个月之前,塞外上许多国家都发生了尸体被盗的情况,但是陪葬的珠宝之类都没有丢失,很明显他们就是冲着尸体来的,而且偷的都是刚下葬没多久的尸体。” 听到这里,殷楚怡不理解的笑了一下:“这件事情我就不懂了,盗尸这种事情应该是他们自家的国主着急,你在这里急什么?” 有一些部落还会培养蛊毒,蛊毒一直都是一种很神秘的东西,他们部落之间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但现在有消息来报,士兵们发现了一件很奇怪……不!应该说很奇异的事情!”慕言瀮很严肃的说。 “奇异?发生了什么事情?”殷楚怡十分感兴趣,能叫这个看惯大风大浪的男子说奇异,那能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那些被盗的尸体,居然活了过来,成为了某些部落的士兵,更奇怪的是这些士兵明明身上带着一股腐尸的气味,但是他们却还能上场杀敌,而且就像打不死一样。” 常言道人死不能复生,死人怎么可能还能活过来?就算华佗在世,也救不活那些已死之人!殷楚怡当即就摇了摇头,感觉慕言瀮是在逗自己开心。 殷楚怡自身就是医者,自是不相信什么神鬼之说:“不可能!死人怎么可能又会活过来!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可能那些士兵看错了呢?” “朕一开始也不相信,可随着指认死尸的士兵越来越多,朕也不得不相信,那些人的确又复活了。”慕言瀮同样是一脸的迷惑,这其中的奥秘他也不懂。 “好!就算他们复活了,可又怎么会打不死?” “信上说,在战场上,明明已经刺穿他们的要害了,但是这些不死人却好像不知道一般,继续和战士们厮杀。”慕言瀮紧皱着眉头,有些烦躁的说。 殷楚怡沉默了下来,这种事情闻所未闻,先不说死而复生这种事情,就说他们现在不死之身这件事情,怕也会深深的影响士气。 “现在不死人的数量庞大吗?” 慕言瀮摇了摇头:“据说只有四五十人,但就是这四五十不死人,就能叫朕的部队节节败退!”说到这里,慕言瀮简直是恨的牙痒痒的!他还没受过这么大的窝囊! 只是出现了一部分的这种士兵,就能叫一个部队节节败退,要是出现一个军队的不死人,那还得了?殷楚怡能想到的事情,慕言瀮肯定也早就想到了。 慕言瀮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既然那些人身上有腐尸味,就说明那些人绝对是死了,但是为何还能行动?而且他们为什么要到军队之中?” 殷楚怡有一些急迫的问:“不死人都出现在那个部落的军队中?”想要知道是那些部落搞的鬼,只要知道那些不死的士兵出现在那些部落之中,就可以推测出来。 “这些不死人几乎渗透了每个部落的军队,我们根本就推测不出是谁在捣鬼。”慕言瀮眉头深锁,根本理不出任何思绪。 不知道是谁搞的鬼?那怎么查?只能坐以待毙吗? 真到无计可施的地步,那可真不是闹着玩的。难道边疆塞外那些神秘的部落真的有这么强大?强大到叫人起死回生?叫人拥有金刚不坏之身?殷楚怡恨得牙痒痒的,这不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造出来的! “朕已经下令,叫石将军拼死也给朕擒拿住一个不死人,连夜派人护送回宫中。朕倒要仔细看看,那个不死人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样的!”看到殷楚怡也焦躁的神色,慕言瀮带着一丝安抚的说。 “不死人的事情需要慢慢调查,但是现在最为重要的是,士兵们的士气要怎么办?” 慕言瀮培养出来的军队,他们的实力殷楚怡丝毫不会怀疑,但是面对这种诡异的事情,士气肯定会受到影响。一个军队是否强悍,第一看实力,第二看的就是士气,两者缺一不可。 慕言瀮沉思片刻:“过几天朕会亲自到边疆一探究竟。” “你疯了!你知道不知道那边是什么状况!万一你出了什么意外……”殷楚怡的声调升高,眼神中全是诧异的神情。 “殷楚怡,你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万一真的出现大批量的死士军队,到那时什么都晚了!朕是皇上,朕有责任去保护国家,保护支持朕的百姓们!”慕言瀮的语气中,都是不容置疑的决绝。 也许别的事情,慕言瀮会迁就着殷楚怡,但是关乎政治的事情,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现在听石将军的话语,军中甚至出现了一些骚乱,现在能稳住军心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御驾亲征。 “那我也要去!我要和你一起去!”殷楚怡没有一丝迟疑的说出口。 “胡闹!朕去边塞又不是狩猎,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慕言瀮不想去理会殷楚怡的胡言乱语。 “你不是说我五年前经常出入战场吗?你不是说我是谋神吗?而且我现在也学会了医术,虽不敢说医术高超,但和你们那些随军的医师相比,我的医术绝对要强的多。”殷楚怡不断的推销着自己,就希望慕言瀮把她带上,两人之间也好有些照应, 慕言瀮毫不动心的摇着头:“不行!绝对不行!你的身体还没好,怎么受得了舟车劳顿之苦!不行!你不能去!” 殷楚怡磨着牙,这个人怎么这么死脑筋,怎么都说不通:“慕言瀮!本姑娘一定要去!凭什么你能去,我就不行了!我!一!定!要!去!”殷楚怡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慕言瀮头疼起来,都怪他嘴快!他要不说,那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 “楚怡,别胡闹了,你的身体需要静养。关于不死人的问题,朕会处理好的。”慕言瀮的语气软了下来。 殷楚怡故意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慕言瀮:“你想想,我跟你出宫也是一件好事。你想呀,你不在皇宫中,那太后和皇后,不玩命的整我呀!情况好一点,你回宫以后还能看见奄奄一息的殷楚怡,情况差一点,搞不好你就只能给我收尸了!!” 听到‘收尸’两个字,慕言瀮伸手就朝着殷楚怡的脑袋轻打了一下:“说什么傻话!就算你想死,朕也会把你从鬼门关中救回来!” 殷楚怡捂着脑袋,一脸哀怨的看着慕言瀮:“你还真打呀!” “不打打你,朕看你这张嘴就是不长记性,什么事都敢瞎说!”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慕言瀮还是拿开殷楚怡捂着脑袋的双手,仔细的查看是不是真的打疼殷楚怡了。 “喂……你就叫我跟你去吧,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好不好?”殷楚怡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殷楚怡,你不懂,朕从来都没有认为你会给朕添麻烦。这次不死战士的事情太玄乎了,朕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保护你全身而退。”慕言瀮语气中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别的什么事情好说,但攸关殷楚怡安全的事情,慕言瀮的立场很坚定。 “慕言瀮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靠你保护,我怀疑那些尸首是被蛊毒操纵了,说句不好听的,那些随军的医师们,救人可以,但蛊毒这种东西,他们根本就没有那份实力去解毒!”殷楚怡自信满满的说,那种神色似乎想向慕言瀮显摆自己高超的毒术一般。 但话说回来,如果可以的话,殷楚怡也不想去接触那些东西,蛊毒之类的书籍,她也就看过两三本而已,而那些解毒毒手法都很奇特,稍有不慎被反噬的机率也很高。 “天下之间的能人异士不止你一人,朕可以重金寻找那些懂得蛊毒之人。殷楚怡!你绝对不能去!”慕言瀮脸上已经有了丝丝的怒意。 殷楚怡冷笑了一声:“呵,我承认,江湖之中总是有那么一两位隐士高人,但皇上不要忘记了,寻找隐士高人也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找到的。战事瞬息万变,皇上真的要白白耽搁那么久的时日?” “殷楚怡,你不必和朕说那么多的道理,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慕言瀮冷着脸起身。 慕言瀮也知道,带上殷楚怡会大大的提升战胜的机率,但他没有忘记,现在的情况和五年前不同。 如今殷楚怡体内的剧毒是一个致命点,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慕言瀮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时刻盯住殷楚怡的一举一动,要是真出什么意外,要怎么去救她?不能服用任何医药的殷楚怡不就只能听天由命吗? 殷楚怡不久之前寒气入骨时,遭受的痛苦慕言瀮都看在眼里,他怎么忍心叫殷楚怡再次陷入危险之中?他怎么舍得叫殷楚怡再次经历那种生不如死的痛楚? 慕言瀮的良苦用心殷楚怡体会不到,她只知道,自己必须要去战场。殷楚怡毫不胆怯的直视着慕言瀮的目光:“我不怕战场上的刀光剑影,我也不畏惧战场上的血海尸山,我有能力自己保护自己,也有能力帮你稳住战况,我不用你时刻小心翼翼的呵护,真的不需要!” 殷楚怡承认自己和其他人的体质不一样,但殷楚怡从不觉得自己娇弱到需要依附某个人来活着。 “殷楚怡,你给朕听好!即使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能解开着蛊毒,朕也绝不会同意你去冒那个险!朕不同意!”慕言瀮甩袖离去。 刚走开一步,殷楚怡抱着一丝赌气的感觉说:“你就不怕我偷偷的跟上去吗?只要是我殷楚怡想做的事情,不管有多少人阻挠也统统无用!” 瞬间,慕言瀮的眼神就变得凌厉起来:“殷楚怡你别逼朕,朕不想把你强行关押在什么地方,但真到不得已的时刻,朕不介意叫你尝尝被囚禁的苦头!” “你……”殷楚怡被噎的说不出一句话。 “朕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宫中呆着,别做出什么令自己后悔的傻事!” 慕言瀮怀疑,再待下去,早晚会被殷楚怡给气死!他之前也没有觉得殷楚怡有这么油盐不进呀! 慕言瀮冷眼看了一眼还不知悔改的殷楚怡,最终甩袖离去…… 第八十四章:尸蛊 殷楚怡有些莫名其妙,她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五年前的她可以出入战场,而五年后的她想再次回到战场,怎么就那么难? 话说回来,上不上战场另说,但不死人的事情当真是闻所未闻,这其中到底有何玄机? 慕言瀮说得对,既然那些人身上带有腐尸味,就说明那些人已经死了,而且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不对,那些不死人身上没有腐烂?正常情况下,尸体两天左右的时间,就开始出现大面积的尸斑,十天左右的时间尸体就应该开始腐烂。但却没有听说不死人的面部腐烂、有大面积的尸斑。 这是不是说明,在尸体入土不久,就被那些有心人士给盗了出去,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成了现在的不死人? “这到底是什么蛊毒之术,为何从没有听师父提起过?”殷楚怡回想着,这五年以来读过的每一本书籍。 不行!殷楚怡根本就想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这并不是什么起死回生之术,施蛊者并没把已死之人救活,所以根本就算不上医术。等等!医术!除了师父以外,师兄的医术也是数一数二的,也许师兄会知道一些什么! 想到这里,殷楚怡就激动的打开了房门,兴致冲冲的向殿外走去,虽然……搞不好这个方向是错的。 好在,殷楚怡没走多远,就被晴儿拦住了:“娘娘,你刚刚顶撞皇上了吗?奴婢怎么见皇上的脸色……” “好了,好了,我的好晴儿,你就不要再说这件事情了,这会儿有件大事需要你帮忙!”殷楚怡就像看见救星一样,激动的拉着晴儿的手。 “大事?什么大事?”晴儿带着一丝警惕的看着殷楚怡,说句心里话,每次殷楚怡这个表情来求人,一般都没什么好事。 “快带我去师兄那里,我有件事情需要师兄的帮忙。” “啊……” 晴儿一脸为难的看着殷楚怡,晴儿心想,自己的主子也太少根筋了吧,本来皇上就不想娘娘和那个叫常洺的男子有什么接触,皇上和她才刚刚吵完架,这会儿主子就吵着要见常洺,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啊什么啊,这次是正事!还不快点带路!”殷楚怡急躁的说。 “不是……娘娘……你现在身为皇贵妃,后宫有多少眼睛一直盯着娘娘。娘娘在消失的五年里,本就和常公子有过婚约,现在娘娘你回宫了,也恢复了妃位,这个时候应该尽量避免和常公子的会面。要不奴婢害怕……宫中又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对娘娘不利。” 晴儿苦口婆心的说,就怕自己的主子又做出什么傻事。五年前有一个祁王,五年后又出现个常洺……这皇贵妃怎么就不能叫人省省心! “他是我的师兄,是我的家人,我凭什么疏远我的家人?”殷楚怡理直气壮的说。 “娘娘……” 殷楚怡摆了摆手,一脸烦躁的说:“行了,我知道要怎么做,现在你只需要给我带到师兄的别院中就可以了!” “娘娘……奴婢……奴婢也是为了你好。”晴儿十分无奈的劝说着殷楚怡。 “晴儿,不要忘记你的身份,难道我连叫你给我带路的权力都没有吗?”第一次!第一次殷楚怡拿着皇贵妃的身份来压制晴儿,晴儿心中震惊了一下。 是呀!就算殷楚怡什么都忘记了,她也是皇贵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而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自己有什么权利去干涉主子的想法,是她越规了…… 殷楚怡不知道,之前她和晴儿的关系有多好,但是她记得,人心是随时都会变的,更不要说是五年没见的晴儿了。最最重要的是,她能感觉到,晴儿绝对有事瞒着她。 两个人各怀心事的走到了别苑,常洺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翻阅着医书,柔和的日光洒落在常洺的白色的医袍上,整体显的那么的宁静。 “师兄,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吗?”殷楚怡轻声说。 “都好的差不多了。”常洺还是低头翻阅着手中的医书,头也不抬的问道:“查到你想知道的事情了吗?” 殷楚怡带着一丝失落的摇了摇头:“没有,反而知道的东西越多,脑中的疑团就越大。” “楚怡,你就是太执着了。”常洺叹了一口气,合上手中的医书。 执着?想知道自己的往事是执着?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身中剧毒是执着?想为自己报仇是执着? 殷楚怡不理解,如果自己所受的痛苦,叫另一个人去体会,难道他们不会想着报仇吗? 殷楚怡尴尬的笑了笑,这些年受的苦虽然师兄都看在眼中,但有些事情没有经历过,别人是体会不到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师兄,其实这次来是有个事情想请教你。师兄跟着师父这么多年,不知师兄有没有听说过不死人?” “不死人?”常洺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殷楚怡,不知殷楚怡口中的不死,是什么意思。 “边疆传来消息,说敌方的军队中竟出现了一批不死人,体内散发着轻微的尸气,明明是死过的人却能上阵杀敌。” “死过?你确定是死过的人吗?”常洺一脸沉重的问。 “确定!”殷楚怡笃定的点了点头。 “尸蛊?难道是尸蛊?”常洺一脸诧异的说。 “师兄,什么叫尸蛊?”一听有门道,殷楚怡兴奋的问。 相反,常洺可就没殷楚怡那么兴奋了,常洺一直紧皱着眉头:“我也只是听师父提过一下而已,其实我对尸蛊也不怎么了解。” “别的蛊虫应该是吃一些毒蛇毒蚁长大,而尸蛊却是吃死尸脑长大的,可以说,要养成大量尸蛊,必须要有成千的死尸才可能。” 而有成千死尸的地方,必定是战场和屠尸地,能自由出入战场的人除了各国的皇帝,就是战功赫赫的将军了。 殷楚怡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要扯上皇帝,那就是国家和国家之间的战,但是用这种办法取得胜利,未免太恶毒了。 “也就是说,我们想消灭不死人,就必须杀死不死人体内的尸蛊?”殷楚怡喃喃自语。 “蛊主利用尸蛊操纵尸体,想要杀死哪些不死人,你只能杀死尸蛊。”常洺给出了一条明道。 殷楚怡陷入了沉思:“师兄,问题是要怎么杀死尸蛊?重点是蛊主是谁,我们要做的是永绝后患。” “我也只是听师父提了一下,至于其他的细节,我也没听师父说过。”常洺摇了摇头,蛊毒这种东西他接触的很少。 “看样子只能等尸体回来以后,剖尸一看究竟了。”殷楚怡眼中都是失落,她本以为师兄什么都知道呢。 常洺思考了一会儿,一脸严肃的对殷楚怡说:“你可以重点检查一下死尸的脑部。” 殷楚怡点了点头,先弄清楚要怎么除掉不死人,下一步就是找出蛊主……至于怎么找出蛊主,殷楚怡脑海中,大致有了一个计划。 从常洺的别苑离开后,殷楚怡翻遍了宫中所有的医书。在医书中不要说查到和尸蛊有关的事情了,就连关于蛊毒的记载都少之又少。 就在殷楚怡埋头苦想的时候,晴儿急急忙忙的跑到殷楚怡的身边,满脸的着急。 “又出什么事了?你怎么看起来急匆匆的?”殷楚怡还在翻动着手中的医书。 晴儿喘着气,急匆匆的说:“娘娘,杜少爷带着四五具奇怪的尸首入宫了!” “杜少爷?杜彦贤吗?”听到杜少爷这三个字的时候,殷楚怡紧紧的皱着双眉,表情也变得有一些奇怪。 “可不就是彦贤少爷嘛!听夫人说,边疆刚传来不死人的消息,杜少爷就不顾所有人的阻拦,请命去了边疆!”晴儿一脸的心急,这个时候边疆可是个是非之地啊。 “胡闹!莽撞!事情还没有搞明白,就敢请命去边疆把守,简直就是胡闹!这件事,为何没有人向本宫提起!”殷楚怡狠狠的把医书摔到桌面上。 身为将军!身为朝廷的一名猛将,战场中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确实应该挺身而出,这一点无可厚非,但殷楚怡很不赞成像杜彦贤这种傻乎乎找死的做法。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连对方的手段还没有搞清楚,就急乎乎的应敌,这不叫勇,而叫愚! 看到殷楚怡如此恼怒,晴儿有一些害怕的说:“娘娘,奴婢只是……只是没有料到边疆战事会如此凶险……” “晴儿!本宫不知道,是不是本宫不在的这五年,叫你学会了‘私自做主’这四个字,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本宫是你的主子,你就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殷楚怡冷着脸说,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 晴儿垂下双眸,眼睫遮住了所有的情绪。晴儿尴尬的笑了一下:“奴婢谨记娘娘教诲。” “带我去见见那些尸首,顺便派人通知师兄,带上师兄一同前往解剖尸体。” “是。” 晴儿必须承认,这五年变的人不仅仅只有他自己,杜歆诗的变化是最大的。但是,无论杜歆诗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阻止她成为皇上的妃子。当上嫔妃是她这五年以来,最大的愿望。 晴儿暗自在心里下决定,想要当上嫔妃,就必须和皇后联合,先除去杜歆诗这个心头大患。 到了军机处的院内,就能闻到一股股尸臭味,殷楚怡不自然的挡了一下口鼻,而在看见尸首的那一刹那,晴儿就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殷楚怡摇了摇头:“行了,你在远处候着吧,皇上和彦贤都在,不会有什么事的。” “奴婢……”晴儿本想待在殷楚怡的身边,看看这不死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 “这种场面你应付不过来,你还是在外面候着吧。” “奴婢遵命!”晴儿慢慢的退了出去。 第八十五章:殷楚怡中招 殷楚怡转身看了看几日未见的杜彦贤,殷楚怡很敏感的捕捉到,杜彦贤的身上有一股药草味,看样子是在战场上受了一点小伤。 慕言瀮也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几具尸首,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而慕言瀮的身后还站着几位将士,气氛很沉重。 “师兄听家师提起过,他们中的蛊叫尸蛊。”殷楚怡边说,一边准备着那些解剖的工具。 殷楚怡在所有武将面前,从容自若的割开了尸体的腹部,一股恶臭的黑血就从尸首的腹部流了出来,黑血中还带着一些叫不出名的白色小幼虫。 看到这样的情景,不少武将都有一些受不了,那种恶心感是没有办法描述出来的。他们上陈杀敌,见过的尸体不在少数,但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 “这些人也真够倒霉的,死了还被一些有心人士利用。”殷楚怡喃喃自语。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一幕,慕言瀮突然很怀念。 之前在战场上,殷楚怡也是这个样子,睿智、自信、强大,就是见到了那样的殷楚怡,慕言瀮才暗自决定,她一辈子只能是自己的女人,也只有她配站在自己的身边,与自己傲视天下。 慕言瀮的面色缓和了许多,看着面前这个小女子,捣鼓着叫人敬而远之的事情。 “奇怪?”殷楚怡皱着眉头,面色沉重的看着死尸。 “怎么了?发现了什么吗?”慕言瀮问了一句。 “死尸的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体内全都是黑血水。”殷楚怡不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做? 殷楚怡记得,师兄叫自己重点检查一下尸首的脑部,可自己一个人……总觉得没底气呀! 就在殷楚怡犹豫不决的时候,宁公公低着身子,垂着脑子走了进来:“禀皇上,常公子正在殿外等候,是否宣常洺进殿面圣?” 宁公公已经刻意回避,不去看那叫人胆颤心惊的尸首,但是,那一阵阵的尸臭,怎么也躲不开。 “带常洺进殿面圣。”说完以后,慕言瀮刻意的去看了一下殷楚怡的表情。 常洺还是一身白衣,斜挎着自己的医药箱,不卑不亢的看着慕言瀮:“草民参见皇上。” “免礼,听楚怡说,常师兄似乎知道这个尸蛊的蛊毒。” “只是听家师提起一两句而已,至于其他的事情,还需草民见过蛊虫以后,才能定夺。” 慕言瀮点了点头:“还望常师兄尽快解开尸蛊之谜。” 殷楚怡走到常洺的身边:“师兄,你看这些尸体,他们的五脏六腑都被挖掉了,这是何意?” “尸首腐烂是先从体内开始腐烂的,他们挖去尸首的五脏六腑,就是想要延长尸首腐烂的时间。”常洺紧盯着尸首体内的黑血。 常洺转过头,一脸急迫的问殷楚怡:“你刚刚碰了这些黑血了吗?” “碰了,解剖尸体的时候,手上不小心沾了一些。”殷楚怡不明白,师兄在紧张什么。 “快!快来人!快去打一盆热水,水温尽量高一些!”常洺紧张的抓住殷楚怡的手,反复的查看着什么。 看到常洺这个样子,慕言瀮就了然,怕是殷楚怡中什么招数了:“听他的命令,快去打盆热水!” “师兄,怎么了?”殷楚怡的不理解的问。 “按理说五脏六腑都掏空了,是不应该会有这种黑血水的,既然尸首体内有大量的黑血水,那必定是施蛊之人在尸首腹中填充了什么东西。”常洺面色沉重的说。 “那师兄认为,尸首的腹中被填入了什么东西?” “黑血中有大量的幼蛊,怕里面被填充的是……”常洺不忍再说下去。 而殷楚怡不傻,只需常洺稍稍提点,她就立马反应过来,知道那些死尸的腹中被填充了些什么。 她嫌恶的把双手放在衣摆上蹭了蹭,殷楚怡很无语的看着自己的师兄:“师兄的意思是,这些黑血是……那些腐化的死尸脑?” 听到这里,杜彦贤忍不住说了一句:“怎么可能?战场上的遇到的不死人少说也有十几个,如果每一个不死人体内有被塞满了死尸脑,至少也需要有百十具尸体,何人能有如此大的神通,盗走那么多具尸首?” “如果真的需要上百具的尸首,只怕不止是盗尸那么简单了?”慕言瀮淡然的说。 一名武将不确定的说:“难道是屠城?” 杜彦贤沉默了下来,想要大量尸首,不仅仅只有屠城这一个办法,战场上也会有不少牺牲的士兵。 可,能自由出入战场,又能肆意屠城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等闲之辈。只怕幕后之人,身份地位必定是哪个部落的佼佼者。 慕言瀮皱眉,下令道:“彦贤派人去调查,哪里出现了大量屠杀的事件。另外,给朕查出,下命令屠城的到底是谁做的!” “属下遵命!” 常洺管不着战场上的事情,他关心的是,这些死尸的腹中应该都是这种小幼蛊,如果不小心被幼蛊钻入体内…… 而另一边的慕言瀮,他对边疆的事情,并不怎么担心,查出幕后主使只是时间的问题,现在他最担心的只有一件事。 “常师兄,朕想知道,如果不小心沾上了那些黑血,会有怎样的后果?”慕言瀮小心翼翼的问。 “黑血中有大量的幼蛊,幼蛊喜欢温度比较高的地方,楚怡解剖尸体的时候,根本就没注意到幼蛊的存在。”说到这里,常洺带着一丝担忧的看了一眼殷楚怡的手:“只怕,已经有少量的幼蛊钻入到楚怡的体内了。” 常洺的话音刚落,慕言瀮就面色沉重的握住殷楚怡的双手,仔细的检查起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慕言瀮拉着手,虽说是检查体内是否有幼蛊,但……殷楚怡还是羞红了脸。 “你干嘛,快放手。”殷楚怡小声的说。 慕言瀮根本不去搭理殷楚怡的抗议。 等看到楚怡左手背上,出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红点的时候,慕言瀮的眸色中染上了一层嗜血的色彩:“常师兄可有什么法子,逼出楚怡体内的幼蛊?” 常洺点了点头,法子是有,但就是太遭罪了一些。 没一会儿的时间,宫娥就端来一盆热水,常洺从药箱中拿出一罐早就准备好的食盐。 把罐中的食盐倒入水中,食盐完全融化以后,常洺用手背试了试水温。 几乎常洺的手刚刚伸入水中,手背就立马就被烫红了一片。常洺看了一眼手背,满意的点了点头。 “师兄……”殷楚怡不明所以的看着常洺自己在忙乎,她不知道要怎么去帮常洺的忙。 常洺不去理会殷楚怡满脸的疑问,而是自顾自的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把匕首用火烫了烫。 常洺走到殷楚怡的面前:“楚怡,想要除掉你体内的幼蛊不难,但是过程却不好受。” “姐……”杜彦贤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姐姐。 殷楚怡了然的笑了笑:“师兄,这五年楚怡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也知道,到如今这个地步,你以为楚怡还会怕了这小小的幼蛊吗?” 因为楚怡的体制特殊,根本就用不了什么药物来减轻痛苦,只能靠她自己熬过去。可十指连心,而殷楚怡又是一名弱女子,上天对这个女孩并没有任何宽待,而是叫她受尽了磨难。 常洺叫殷楚怡坐在椅子上,把手伸在前方的桌子上。所有的武士们都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常洺看了一眼慕言瀮,不带有一丝情绪的说:“帮我按住楚怡的手,不要叫她乱动。” “好。” 常洺对殷楚怡嘱咐道:“楚怡,忍一下。” 殷楚怡略带勉强的笑了一下:“我准备好了,师兄开始吧。”说完,殷楚怡就轻轻的闭上眼睛,不去看常洺的一举一动。 虽然殷楚怡不停的告诉自己,忍一下就过去了,可是双手还是忍不住轻微的颤抖起来。 常洺先看了看殷楚怡的手背,确认一下幼蛊的位置,因为幼蛊刚钻入殷楚怡体内的时间不久,应该还没有钻入血管之中。 虽然肉眼看不到幼虫,但能摸到殷楚怡手背有一处,有轻微凸起的现象。 常洺知道,他已经找到了幼蛊的大致方位。 常洺用匕首,划破了殷楚怡的手背,楚怡下意识的因为疼痛,想要收回纤手,但手腕处有慕言瀮按住,所以只是动弹一下。 “忍一下,马上就好了。”常洺沉下声音说。 接着常洺用一根银针仔细的寻找着幼蛊,幼蛊一直往楚怡的体内钻,常洺必须用银针把幼蛊挑出来才可以。 银针不停的拨动着殷楚怡的血肉,殷楚怡咬着下唇,面色已经有一些苍白,每次银针的拨动,她都忍不住想要痛呼出声。 只不过一会儿的时间,楚怡的额头上就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慕言瀮皱着眉头问:“还没有找到?” 常洺没有理会慕言瀮,他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殷楚怡的伤口上,终于!常洺抬头,着急的对站在一旁的宫娥喊道:“快!快把热水端过来!”幼蛊已经被常洺用银针找了出来。 那个小宫女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立马把热水端到常洺的面前,常洺抓着殷楚怡的手臂,把殷楚怡的整只手,都泡在热水中。 伤口一遇到盐水,那股钻心的疼痛,叫殷楚怡忍不住,下意识的想要反抗:“唔……放开!放开我!” 殷楚怡猛地站了起来,想要推开慕言瀮和常洺。可疼痛已经叫她连站起来的身姿都有一些摇晃,更别说什么,推开两个会武功的男子了。 常洺毫不心软,依旧死命的按住殷楚怡的手,叫她的伤口浸泡在浓浓的盐水中。 身子不停挣扎的殷楚怡,虽说推不开慕言瀮和常洺两人,但慕言瀮担心再这样下去,殷楚怡会把水盆给打翻。 “娘娘!”那些武将们,想要上前,按住殷楚怡的身子,不叫她再继续挣扎。 慕言瀮一把抱住殷楚怡,把殷楚怡困在自己的怀中,慕言瀮冷着脸,对那些武将吼道:“都给朕下去!” 第八十六章:皮肉之苦 本来楚怡就已经够难受了,慕言瀮担心那些莽夫们再大手大脚,弄疼了殷楚怡的身子。 而就在这个时候,殷楚怡已经恢复了意识,慢慢的停止了挣扎。楚怡把头靠在慕言瀮的肩上,可能是因为太疼了,也可能是想发泄前几天的委屈,楚怡毫不客气的,照着慕言瀮的肩膀‘啊呜’就是咬了一口。 “皇上……”杜彦贤想要上前,把殷楚怡从皇上的怀中拉出来,毕竟殷楚怡咬的不是别人,而是当今的圣上呀! 慕言瀮摇了摇头,示意旁人不用紧张:“朕无碍。” 殷楚怡的手大约浸泡了一炷香的时间,直到看见她手背上的伤口,因为被盐水蛰到微微泛白,常洺这才示意慕言瀮可以放开殷楚怡了。看到水面上飘着已死的幼蛊,常洺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常洺简单的给殷楚怡包扎了一下,殷楚怡全身无力的坐在椅子上,而一直抱着她的慕言瀮,也慢慢的放开了手。 包扎完殷楚怡的手,常洺淡淡的轻瞄了一眼慕言瀮的肩膀,看外衣上没有血渍,应该只是破了一层皮而已。 殷楚怡有点不好意思的问:“皇上,你的肩膀没有事吧?” 慕言瀮摇摇头:“无碍。” 站在一旁的宫娥们都暗自吃惊,皇上对这个皇贵妃的宠爱不容小觑,虽然一直知道,皇上很宠爱皇贵妃,但没有料到能宠到这种地步,以后皇后在宫中的地位,怕是形同虚设了。 而另一边的殷楚怡,十分无奈的看看自己的手,被包扎了一圈又一圈,现在别说是解剖尸首了,就连普通的日常生活,估计都需要宫娥们的帮助。 “师兄,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死尸腹中全部都是幼蛊,根本就没有办法继续解剖,难道我们就要这样,不了了之?” “解剖的事情就交给我,至于死尸腹中幼蛊的事情,我自有解决的办法。” “师兄,你想怎么做?” 常洺嘴角间挂着淡淡的笑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常洺翻动着他一直带在身边的医药箱,直到翻出四五瓶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瓷罐。 “师兄,这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常洺指着其中最大的两个瓷罐讲:“这里面,装的都是烈酒。” 说着,就把烈酒倒入死尸的腹中,然后用火折子点燃了死尸腹中的烈酒。 “师兄你在做什么?”殷楚怡担心,师兄这样任性的点火,一不小心就会把尸首给毁了的。 “放心,不会有事情的。”常洺安抚道。 殷楚怡一脸困惑的看着常洺,她搞不懂师兄这是在做什么。 “师兄这是何意?” “我之前说过,幼蛊喜欢温度比较高的地方,当幼蛊感受到火源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往火焰旁边靠拢。” 常洺指了指已经聚在一起的幼蛊:“这具尸首体内所有的幼蛊都会聚拢到火源附近,而我道那时只需要绕开火源附近,直接解剖头颅就可以了。” 殷楚怡了然的点了点头,还是师兄有办法。如果把尸首交给她,只怕到下个月她也不知道要如何下手才好。 “师兄,你小心一些。” 常洺敲开了死尸的头颅,果真在大脑那个部位,看到了一只,已经死亡的巨大尸蛊。尸蛊是一只拳头大小般的青涩肉虫,蛊虫缩成一团,早就死了。常洺若有所思的盯着那只尸蛊,然后恍然大悟的暗呼一声。 “我知道了……” 常洺迫不及待的用同样的方法,解剖了所有死尸的头颅。 慕言瀮上前看了看,几乎马上,慕言瀮就看出了这些死尸不对劲的地方。 “这些尸蛊,几乎都是在同一个位置上死的。”慕言瀮目光锐利的盯着那些尸蛊,对此他也是一头的疑惑,这绝对不是巧合! “是的,如果我没有猜错,控制这些不死人的尸蛊,应该全部都是在他们的脑颅上。”常洺有一些兴奋的说。 听到这里,那些武将们,激动的说:“常神医的意思是……” “要想除去这些不死人,就必须要杀死他们身上的尸蛊,而尸蛊就在那些不死人的脑颅之中。” 终于找到不死人的突破点,那些武将激动的脸都红了:“也就是说,末将等人只需砍下不死人的头颅,即可杀死那些不死人!” 这个时候,殷楚怡、杜彦贤、慕言瀮可没有那么开心。 能明显,虽然不死人的问题解决了,但是我们必须要知道到底是何人在背后捣鬼,甚至可以说,到底是哪个部落在计划着什么阴谋! 除去不死人只是治标不治本,不除去幕后之人,只怕会有绵绵不绝的不死人出现。 沉默了许久的殷楚怡说:“皇上何时动身去边疆阵地?” “五日以后动身,两日后东陵国国主会来觐见,等朕接见完东云翎以后,即刻动身前往边疆战地。” “东陵国?”殷楚怡对边疆的事情不太熟悉,这个东陵国也从未听过。 “东陵国是边疆三大部落之一。” 边疆?可能是因为不死人的事情,现在的殷楚怡对‘边疆’这两个字特别的敏感。 杜彦贤一脸严肃的看着慕言瀮:“皇上,边疆那边刚出现不死人,东陵国这个时间选择觐见皇上,怕是有什么图谋,还请皇上多多留意提防。” 虽说东陵国国主选择这个时间段来拜访,的确有一些叫人摸不着头脑,但慕言瀮总觉得,东云翎不像是图谋什么,更像是想要求和。 站在杜彦贤身后的那些将士们,都点头附和:“这个时候来拜访肯定有阴谋,搞不好边疆那边的不死人,就是这东陵国搞的鬼。” 殷楚怡十分肯定的说:“不死人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和东陵国有关。” “可……”一个五大三粗的将士不死心,还想要说些什么。 “如果不死人的事情真的是东陵国搞出来的,那他们更应该按兵不动才对,而不是像现在一样,选择在这个时候来拜访。”殷楚怡十分笃定的说,按理说这个时候避嫌还嫌不够,怎么会主动要求到中原觐见慕言瀮? 东陵国的人不会这么傻,现在选择来拜访,不仅会引起我们的怀疑,更会引起边疆其他部落的注意,一不小心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但,为什么东陵国要冒着这么大的危险,一定要拜访?这一点殷楚怡怎么也想不通。难道……难道东陵国遇到了什么困难? “有没有这种可能,东陵国这次来,是来求救的?”殷楚怡看着慕言瀮,殷楚怡想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求救?东陵国就算求救,也应该找边疆另外的两个部落才对,怎么可能会向我们就救?”慕言瀮摇了摇头。 “如果说,他根本不能向其他部落就救呢?甚至可以说,他根本就不敢向其他部落求救呢?”殷楚怡小心翼翼的提出自己的看法。 “什么意思?” “我怀疑,遭遇到屠城的,应该有很多都是东陵国的人。搞不好,这个东陵国国主知道了一些什么。” 一夜之间,死去了上百条的人命。这么大的事件,不可能不惊动国主,国主也不可能不派人去调查这种事情。 慕言瀮眯了眯眼睛,楚怡说的事情很有可能,但边疆部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叫东陵国来投靠他们? 殷楚怡带着一丝担忧神情看着皇上:“只怕,这次边疆是难以太平了。” 常洺叹了一口气,想要制成不死军队,就需要更多的屠杀。常洺不理解,统一天下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只怕接下来的日子,老百姓们要受不少苦了…… “行了,既来之则安之,现在想那么多也无用,朕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慕言瀮的言语神情之间,全是叫人难以忽视的霸气。 最终,慕言瀮叫楚怡和常洺先回去,特别殷楚怡现在手上有伤,还是早点回去休息的好一些,他有一些事情,要和各位将士们谈论。而就在楚怡在走过杜彦贤身边时,她从怀中掏出一瓶药膏。 “这个是师兄配制的创伤膏,外敷三天左右,你的伤基本上就好的差不多了。”殷楚怡把药膏递到杜彦贤的手中。 “姐……” “行了,切记,这次边疆战场之上,万万不能逞强!否则你有几条命都不够你丢的!”说完殷楚怡就转身离去,不给杜彦贤任何辩解的机会。 看着殷楚怡离去的身影,杜彦贤不服气的小声说道:“这次受伤完全就是意外,再说了,哪个将军身上没有十几道伤痕的……” 殷楚怡几乎已经忘了晴儿还在门外候着,等晴儿看见殷楚怡的手包扎着的时候,赶快上前,询看伤的怎么样了。 “娘娘,你的手怎么了?”晴儿一脸着急的看着殷楚怡。 “无碍,只是不小心划伤了自己而已。” 殷楚怡笑着安抚着晴儿,但心里却是满满的疑惑。按理说,里面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一直守在外面的晴儿不可能会一无所知。 很明显自己在里面解剖尸体的时候,晴儿离开了一会儿。 自己从进军机处到现在为止,少说也有一个多时辰,晴儿这一个时辰的功夫,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还是说她见了什么人? 第八十七章:再遇祁王 常洺看了一眼晴儿,常洺给人依旧是那么的淡然,但晴儿却莫名感觉到了一股敌意:“楚怡的手最忌碰水,另外这几天安排御膳房给她做一些清淡的东西。” “奴婢记住了。” 常洺点了点头:“明日我再帮楚怡换药。” 常洺之所以对晴儿那么冷淡是因为,他并不笨,殷楚怡能想到的事情,他也能想到。但一个小小的宫女,应该掀不起什么大浪,而且他相信,自己的师妹绝对有办法来对付这个宫女。 “今日楚怡你也累了,还是好好回去休息吧。” “好……另外,今日的事情,多谢师兄费心了。” 常洺伸出手,宠溺的看着殷楚怡,本想像以前一样,捏捏她娇嫩的小脸。 但常洺不知想起了什么,动作猛地停顿了下来。在停下动作的瞬间,常洺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的黯淡下去。 常洺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悄悄的改变了,他根本阻拦不住。 最终,常洺放下自己僵持在空中的手,淡淡的笑了一下:“傻丫头,你我之间用得着说这些虚话吗?” “师兄……你怎么了?”殷楚怡看出师兄眼中的疲惫,但刚刚从军机处出来的时候,师兄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一会儿的时间,师兄说变就变了。 “没什么,可能有些累了。” “师兄……” 不知殷楚怡想说什么,但这会儿的常洺很烦躁,心里很乱:“好了,回去休息吧。” “那师兄,你也好好休息,明天我再去找你。” 殷楚怡当然能感觉出常洺的不对劲,但她不知道要怎么去劝说。直到常洺离去,殷楚怡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晴儿扶着殷楚怡回寝宫,这个时候晴儿注意,殷楚怡手上的纱布,已经渗出了少许的血。晴儿一愣,看样子,娘娘手上的伤势,并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轻微的划伤,根本就不会流这么多的血。 “娘娘,回去晴儿再帮你上点止血药。” 晴儿拉起殷楚怡的手,左看看、右瞧瞧:“也不知道娘娘的伤口有多深!要不晴儿去御医要点雪苓膏,涂上以后伤口不会有疤痕。” “不用了,这点小伤,搁不住用雪苓膏。” “那回去以后,晴儿帮你上点普通的药膏。” “不用了。” 殷楚怡这个态度,反倒是引起了晴儿的疑心。每次娘娘受伤,都会特意的回避所有人,好像不想叫人知道一般。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晴儿总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 走得好好的,殷楚怡慢慢的停下了脚步。等晴儿回过神以后,竟然看到了不远处的祁王,而且看祁王的样子,似乎就是在等这自家的娘娘。 “祁王?你这是在等本宫吗?”殷楚怡虽说对祁王没有任何防备心,但她和祁王的关系,现在也算不上熟络。 慕言祁并没有理会殷楚怡的话,而是看着殷楚怡包扎的伤口。她入宫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这些日子以来,她身上一直小伤不断,皇兄到底有没有用心保护她? 慕言祁本能的想要拉起楚怡的手,查看一下她的伤势。可慕言祁刚上前一步,晴儿就及时的上前,拦住了祁王的脚步。 “晴儿参见王爷。”晴儿欠身行礼。 这时,祁王才皱紧眉头的看了一眼晴儿,不知为何,在看到晴儿的刹那,慕言祁浑身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就连气氛也变得压抑起来。 晴儿一直低着头,不敢看祁王。 慕言祁沉着脸,十分不悦的对晴儿说:“晴儿,你伺候皇贵妃的时间也不短了,掂量好自己的身份,野心不要太大。”慕言祁不屑的看着晴儿。 听到祁王的话,晴儿悄悄的握紧了自己的双手,凭什么所有人都来叫她掂量自己的身份!她不就是出身不如殷楚怡吗?除此之外,她就不明白了,殷楚怡有哪点好,她怎么配得起皇上对她的宠爱。 晴儿努力的压下自己心中的不服,依旧挺直腰板,拦在祁王的面前。 “晴儿当然时刻谨记着自己的身份,但是王爷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晴儿不卑不亢的说。 “五年前,宫中流言四起,娘娘为那虚无寂寥的流言蜚语,吃了多少苦,难道祁王都不记得了吗?” “……” “王爷,人言可畏啊!”晴儿低下头,奉劝着祁王。 “本王,只是有些事情要和皇贵妃交谈而已。”祁王也知道,晴儿的话说的在理,但是,他真的有事要和殷楚怡说。 “王爷,后宫嫔妃本就不能私见外臣,如今祁王三次四次的想要单独会见我家娘娘,怕传出去,有损我家娘娘名声。” “你……”终于,祁王被晴儿逼的没有了耐心。 殷楚怡知道,祁王在这里刻意等自己,绝对是有什么事情要和她说。 殷楚怡从晴儿的身后走了出来:“行了,晴儿。” “可是娘娘……”晴儿有一些为难的看着殷楚怡。 上次皇上刻意交代过她,叫她把眼睛擦亮,什么人皇贵妃该见,什么人皇贵妃不该见,要她做到心中有数。 这不该见的人,指的不就是祁王嘛! “放心,本宫就和祁王说几句话,耽搁不了多久。” 晴儿转念一想,也罢!皇上讯问起来,自己就说皇贵妃一意孤行,根本不听自己的劝阻。时间久了,宫中必定会有一些流言蜚语。 晴儿暗笑一声,皇宫之中,被流言蜚语逼死的妃嫔们,还少吗?既然殷楚怡不怕死,那自己又何必阻拦?她倒要看看,皇上能容忍殷楚怡到几时! “那……那娘娘你尽快,奴婢到前边给你守着。”晴儿装作很为难的说。 殷楚怡点了点头。 慕言祁还是很在意楚怡手上的伤:“你的手怎么了?” 殷楚怡很豁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毫不在意的说:“没事,就是刚刚不小心碰伤了而已。” “碰伤?”慕言祁皱着眉头,不悦的问。 “一点小伤,倒是祁王你这般着急的找本宫,是不是有事情?” 看着殷楚怡刻意隐瞒的样子,祁王也知道,就算再怎么逼问,殷楚怡也不会说出实话。 “也罢,你不想说就算了。本王这次来,就是想给你提个醒。” “提个醒?怎么了?”殷楚怡一脸的疑惑,她不知道祁王这是何意。 慕言祁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晴儿:“歆诗,你要注意一下晴儿。” “哦??”殷楚怡挑了一下眉,其实,不用慕言祁可以提醒,她也一直关注着晴儿的举动:“晴儿?她怎么了?” 看样子,晴儿似乎做什么事情,叫祁王知道了,要不然祁王也不会刻意过来提醒她。殷楚怡很好奇,晴儿这些天到底瞒了她一些什么事。 “本王查到,晴儿的弟弟,前几天竟拜入皇后的父亲——苏相门下。” “晴儿的弟弟?她弟弟叫什么?”殷楚怡好奇的问。 “似乎叫凌双。” 听到这里,殷楚怡陷入了一阵沉思,晴儿这是何意?难道她和皇后结盟了? “凌双这个人据说也有一些小手段,而且苏丞相似乎还有意栽培凌双,想叫凌双成为他的左膀右臂。”祁王皱着眉头说。 殷楚怡冷哼一声,左膀右臂?怕是晴儿做些什么事,才叫苏丞相这么重点培养这个叫凌双的男子吧! “哼,本宫倒要看看,晴儿和皇后到底想做些什么。” 慕言祁有些担忧的看着殷楚怡。 皇后这个人不好对付,她身后有一个苏家和太后在支撑着她,再加上有晴儿的帮忙……而,殷楚怡这边,杜府虽说也有一股不小的势力,但再怎么样,也比不上苏家的势力。 形势对殷楚怡很不利。 祁王谈了一口气,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殷楚怡:“本王刚刚亲眼看见,皇后身边的亲信——珊儿,来找晴儿。” “看来晴儿真的投靠皇后了。” 殷楚怡知道,她必须抓紧时间,找个机会除去晴儿,这个女人留不得。她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这些秘密要是被他人知道,怕是有朝一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皇后这个人很有一套,你要小心。” “那祁王有没有听到她们二人谈了些什么?”殷楚怡小心翼翼的问,其实她有一些害怕,晴儿是不是调查出了什么事情。 “没有,本王和晴儿她们的距离比较远,没有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殷楚怡低着头,不知在想一些什么。 “你在担心些什么?” 听到这句话,略带一些不自然的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害怕她说了一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不该说的话?”祁王一下子就抓住了,殷楚怡话中的重点。 殷楚怡笑了笑,没有回答慕言祁的疑问。她的确在担心,晴儿在她身边呆的时间也不短了,会不会看出她身体的异样来。 殷楚怡沉默着,脑子里不断的在想,如果皇后真的知道她的致命点了,她要怎么应对。 “歆诗,歆诗你没事吧?” 楚怡自能看出慕言祁眼中的担心,虽说她不记得之前和慕言祁种种过往,但不可否认,这个男子是真的关心她,也是真的在用心保护她:“慕言祁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说这些话。” “本王……本王只是想保护你、守护你而已。”祁王有一些不自然的说道。 “……”殷楚怡不傻,慕言祁对她的心意,她自然知道,但是她也知道,不管是从前还是以后,她都不会喜欢上祁王。 看着殷楚怡一脸为难的样子,慕言祁略带苦涩的笑了笑,最终揉了揉殷楚怡的头。 “不管以今后的身份如何,本王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 不知慕言祁想起什么,轻笑出声。 慕言祁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从小你就调皮,根本就没有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本王不愿看到你在皇宫中慢慢的失去你原本的纯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事情,我和皇兄来帮你处理就好,你只需保持住你的笑容就好。” 殷楚怡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你慕言祁,虽然我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但有你在我身边,我真的很安心。” 也许是太久没有看到这么灿烂的笑颜,也许是慕言祁一时间被殷楚怡的笑容冲乱了心神,他不知何时,嘴角也染上一丝暖暖的微笑,慕言祁伸手想要去抚摸楚怡的容颜。 “终于……终于又能看见你的笑容了……”慕言祁颤抖着声音,曾经的彷徨,终于在此刻烟消云散。 “我……” 殷楚怡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一声震怒打断了所有的话语。 第八十八章:妒火烧身 “你们在做什么?” 刚听到这声怒吼,还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就是晴儿的声音。 “奴婢给皇上请安。” 也许是心理作用,殷楚怡总觉得,晴儿这次绝对故意的,故意看见皇上不提醒她和祁王,偏要等到皇上把什么都看见以后,再开口向皇上请安。 看到慕言瀮满脸的怒色,殷楚怡就赶快张口解释:“我们只是……” 慕言瀮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就强硬的把殷楚怡拉进自己的怀中,一脸戒备的看着祁王。 “皇弟难道忘了自己的身份?还是说,皇弟忘记了这个女人的身份?”慕言瀮低声的怒斥道。 轻微风淡云轻的笑了一声:“臣弟自当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臣弟只是想和皇贵妃说些事情而已,皇兄何必如此紧张?” “最好如此!慕言祁,朕什么事情都可以让着你,但唯独这个女人,朕不会退让一步。” “哦?既然皇兄那么疼爱皇贵妃,那臣弟就奇怪了。皇贵妃只是区区进宫几个月的时间,却为何每隔不久,身上总是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 慕言祁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殷楚怡的伤口,神情中全是责备的看着皇上。 “到底是皇上照顾不周,还是皇贵妃本身就多灾多难?”慕言祁指责道。 “朕……” 祁王根本就不给皇上解释的时间,再多的借口都无用,殷楚怡不断的受伤是无法改变的事实:“皇兄,臣弟从未想过要和皇兄争抢什么。” 刚说完那句话,突然,慕言祁的神色变得严厉起来:“但如果皇兄再这样束手无策,那就怪不得臣弟要帮皇贵妃脱离这片苦海了。” “慕言祁!你敢!” “皇兄,臣弟只要歆诗过的快乐就好。但如果皇兄给不了歆诗那份幸福,那就不要怪臣弟不讲仁义了。” 慕言瀮猛的上前一步,双手紧紧的抓着祁王的衣领,双眸中全是杀气。 “慕言祁,你当真以为有母后帮你,朕就不敢杀了你!” 殷楚怡根本就没料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能变得这么的剑拔弩张。 她赶快拉扯着慕言瀮的衣袖,示意慕言瀮放开祁王的衣领。 “皇上,你这是干嘛。”殷楚怡尴尬的笑着说:“你们这幅架势,叫来往的宫人们看见了,可不好。” 慕言瀮冷冷的对祁王说:“你给朕记住了,她永远都只能是朕的女人。” 说完慕言瀮猛地松开了祁王的衣领,冷哼了一声。 “皇上,我和祁王……”殷楚怡想要解释,但慕言瀮根本就没那个心思听下去。 慕言瀮冷着脸,强硬的拉过殷楚怡的手臂,带着殷楚怡离开。虽然再怎样生气,他也没有忘记殷楚怡手上还有伤,他没有忘记殷楚怡刚刚吃了多少苦。 即使慕言瀮现在气得想杀人,但他还是强忍着,没有冲着殷楚怡发怒。 慕言瀮迈的步子很大,殷楚怡根本就跟不上他的步伐,全程殷楚怡都是走几步、再小跑几步,才勉强跟上慕言瀮的速度。 殷楚怡不放心的转头看了看祁王,只见祁王还站在原地,傻傻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淡黄色的阳光洒满他的全身,却莫名给人一种很荒凉的感觉。他的周围都空空荡荡的,只有地上的影子,陪伴着他…… 祁王是个……很叫人心疼的男子…… 慕言瀮拖着殷楚怡大步流星的回到了寝宫之中,宁公公和晴儿一看,情况不妙,赶快小跑跟了过来。 宁公公带着一丝讨好的阻劝着:“皇上,娘娘的身体还比较虚弱,以奴才看来……” 宁公公的话还没有说完,慕言瀮猛地推开宁公公,一身的怒意说道:“都给朕滚出去!谁敢踏入殿内一步,当心朕要了他的狗命!” “皇上……”晴儿也上前想要再为殷楚怡说两句好话。 “难道朕的口谕你们都听不懂吗!还不给朕都滚出去!滚!”慕言瀮如同发疯一般的咆哮着,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可是,娘娘的身子……” 晴儿还想要说些什么,但跪在她身边的宁公公,扯了扯晴儿的衣袖,示意晴儿赶快闭嘴撤退。 “……”晴儿无奈的看了一眼宁公公。 “奴才告退。”宁公公拉着晴儿的手臂,站起来往外走。 宁公公在皇上的身边,伺候了不止一两年的时光,他太清楚,接着阻劝皇上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等到殿内只能下殷楚怡和慕言瀮两人的时候,殷楚怡才开始真正的害怕起来。 “那个……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其实,这个事情我可以解释的。”殷楚怡结结巴巴的说。 “还需要什么解释?朕早就和你说过,不要和祁王接触,但你却一意孤行。殷楚怡,你还当真不把朕放在眼里!”慕言瀮步步紧逼道。 殷楚怡一步步后退,现在的慕言瀮太可怕了,根本就没有一丝风度翩翩的模样:“我……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而已!我保证,这次是最后一次和祁王接触!我保证以后再不去见他!” “晚了!”慕言瀮再一次逼近。 殷楚怡只是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却没有想到,后面竟是龙榻。殷楚怡一下子跌坐在龙榻之上,而皇上就站在她的面前。 殷楚怡敏感的感觉到,现在的气氛有些不对,而这龙榻之处,正是最危险的地方。殷楚怡推了推面前的慕言瀮,想把他推开一些,自己也好从龙榻上起身。 因为手上有伤,殷楚怡也不敢怎么使劲,她本以为,慕言瀮会自觉的退开一些,但没有想到,慕言瀮弯下腰,对视着她的眼睛。 “殷楚怡,怎么办?朕已经没有耐心再去等你了。” “什……什么……什么意思”殷楚怡话都有些说不完整。慕言瀮的眼神如大海般的深邃,就像荆棘丛中燃烧的烈火,不断的烧烤着殷楚怡的内心。 慕言瀮没有回答,只是倾身吻了下来,但这个吻却那么的热烈。 “慕言瀮,你……唔……干什么。”殷楚怡疯了一般的捶打着慕言瀮的肩膀。 慕言瀮用一只手,握住殷楚怡的手腕,同时顺势把殷楚怡推倒在龙榻上。急促的呼吸声、不断起伏的胸膛,都不停的刺激着殷楚怡的心脏。 “你本就是属于朕的,你的一切都是朕的!就连这里……”说着,慕言瀮撩起了殷楚怡的裙边。 就在殷楚怡还没来得及制止慕言瀮的时候,突然!慕言瀮扒下了她的亵裤,一时间殷楚怡挣扎的更加厉害了。 慕言瀮轻轻的抚摸着楚怡腿间的“言”字,他满意的眯起了眼睛,嘴角盛满了笑意:“就连这里,也刻着朕的名字……” 楚怡双手被控制着,就连她的身子也被慕言瀮压在身下,根本就动弹不得。 “慕言瀮!你给我放开!你这是在做什么!!”殷楚怡两眼瞪得滚圆,不知是生气还是害羞,她的双颊犹如胭脂般的绯红。 慕言瀮充耳不闻,俯首轻吻着殷楚怡的脸颊。殷楚怡的脸上火烧火烧的,心里却止不住的后悔!她怎么就这么不长眼,惹上这头暴龙了!到最后,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慕言瀮,你放开我!别太过分了!”殷楚怡不知为何,就连声音也沙哑起来。 慕言瀮邪魅的一笑:“朕过分?朕怎么过分了?你本就是朕的妃子,伺候朕,本就是你的义务,朕也给了你足够的时间,叫你做好准备了。”说着,狂乱而又温柔的吻,就密密麻麻的落在了殷楚怡的粉颈上。 殷楚怡扑腾了两下,但都没有用。慕言瀮炽热的手掌,还在她身上不断的游走。殷楚怡带着一丝认命的,把脸转到一边,不去看慕言瀮的表情。耳边却不断的能听到,慕言瀮急促的呼吸声…… 没有丝毫的准备,殷楚怡的衣裙就被慕言瀮邪魅狷狂的给扒了下来,在空中划过一条唯美的抛物线,零零散散的掉落在地面上。 这时,殷楚怡吃了一惊,接踵而来的就是内心的恐惧:“慕言瀮……不要……不要这样……” 殷楚怡带着一丝哭腔的说,早已在眼睑内强忍了许久的泪水,夺眶而出!毫无声息的在她雪白的脸颊上划出一道水痕。 慕言瀮看到殷楚怡泪水的瞬间,全身一顿,但他现在,全身上下就像烧着一把烈火,根本没有办法停下来。 慕言瀮怜惜的啄去殷楚怡脸上的泪水,急匆匆的说道:“楚怡,朕这一辈子,只要有你就足以,朕是真的喜欢你!” 不知之前有没有人对她说过这种甜言蜜语,至少,这五年来,从没有一个男子,对她说过这样的话。楚怡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起来,殷楚怡一下子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你……你瞎说什么!”殷楚怡带着一丝娇羞的说。 看到这幅美景,慕言瀮刚刚淡下去的情、欲更加强烈的显现在他的眸中。这下子,名为‘理智’的弦,真的断的连渣都不剩。 慕言瀮扣住了楚怡的后脑,便吻上她的唇,深入的索取,极致的缠绵,不给楚怡一丝逃避的机会。 殷楚怡被他吻得有些喘不过来气,睁着迷蒙、水润的双眸迷茫的看着慕言瀮。 “楚怡,你终于真正的回到朕的身边了……”慕言瀮说低声道。 慕言瀮一边摩挲着着殷楚怡的后腰,一边碎吻着楚怡的身体。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慕言瀮依旧了然如掌般的清楚殷楚怡身上所有的敏*感地带。 “唔……”殷楚怡不由自主的抓紧了慕言瀮的腰身。 得到如此的回应,慕言瀮的唇边溢出一抹微笑,心里终于深深的松了一口气。终于!殷楚怡再一次的属于他了,他这些年来,已思念这个人,思念到简直要发狂的地步。 “唔……别……”殷楚怡还有一丝抗拒。 慕言瀮低笑,开口声音已然暗哑:“楚怡,相信朕!一切都交给朕!” “我……我……”殷楚怡已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夜已然深了,但离天亮,,还有好久好久…… 第八十九章:通风报信 慕言瀮一夜是吃饱喝足了,但可苦了一直在门外候着的晴儿和宁公公,他们两人可是提心吊胆的过了一夜。 直到慕言瀮快上早朝了,宁公公才敢敲敲门,得到首肯以后才进殿内。 宁公公低着脑袋,看着满地的狼藉,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皇上,该上早朝了。” “嗯,朕知道了。”慕言瀮低头看了看还睡得死死的殷楚怡,宠溺般的笑容一直挂在嘴边,久久不曾消下去。 宁公公赶快招呼着外边一直候着的奴才们:“还不进来,给皇上沐浴更衣。” “动作都给朕轻一点,别吵醒了皇贵妃。”慕言瀮压着音量,皱着眉头对那些大手大脚的宫人们说。 “奴才遵命。” 大家都尽量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皇上。 换好龙袍以后,慕言瀮又不舍的看着殷楚怡的睡颜,虽然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她,但慕言瀮的心中却格外的满足。 “皇上,早朝要迟了……”最后还是宁公公实在等不及了,才出言提醒到。 慕言瀮点首:“走吧!”顺便对殿内的奴婢们说:“叫御膳房备好膳食,等皇贵妃醒了以后,就上膳。” 慕言瀮记得,从昨夜开始,楚怡就没有进食,经过一夜的折腾,醒来之后肯定会饿的。 “奴婢遵命!” 交代好一切,慕言瀮才离开宫殿。 等晴儿进到殿内,就看到了这样一幕。宫人们,正在收拾着地上洒落的衣物,而殷楚怡,正裹在被子中,露出一个乱蓬蓬的后脑勺,和一个布满吻痕的香肩。 殷楚怡睡得那么深,好似发生什么事也不能将她惊醒一般。反观晴儿她自己,昨夜被皇上踹的一脚,直到现在肩上还隐隐作疼,她的气色也不好,脸上带来一丝失血后的苍白。 可即使如此狼狈,却依旧没有引起慕言瀮的一丝关心。 “晴姑姑?晴姑姑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怎么这般苍白?”看到晴儿一直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殷楚怡,一个小婢女不明所以的说道。 “嗯?”这时,晴儿才猛然惊醒,目光赶快避开殷楚怡:“没事,我没事。可能是一夜未眠,再叫上肩膀处有伤,所以面色才不好看的吧。没事,你们都去忙吧!” 一个小公公走了过来:“要不然,晴姑姑去休息一会儿吧,这边也没有什么事。” “不用了。”晴儿摇了摇头。 “晴姑姑去休息吧,这边有我们几个呢。”又有几个小宫娥们过来劝道。 “这……” “晴姑姑要是身子累垮了,你以后还怎么伺候娘娘呢,你快去休息吧。” “那……那你们几个人注意一些,有什么事情,尽快通知我。”晴儿带着一丝为难的说道。 平心而论,晴儿是真的不想再待着这个地方,看着殷楚怡那幅娇羞的姿态。 经过了那么久,晴儿对自家主子的感情,基本上早就磨平了,而自从殷楚怡回宫以后,两人互相疏远对方,甚至,晴儿心里还对殷楚怡带着一丝怨恨! 经过了昨夜的事情,晴儿感觉,是时候该去见皇后一面了。 晴儿并没有回房休息,而是从一条小道,去了皇后的寝宫。寝宫门口处,站了两三个太监,晴儿面带笑容的迎了上去。 “还劳烦公公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晴儿求见皇后娘娘。” 那个公公也不傻,宫内都知道晴儿是皇贵妃的心腹,而皇贵妃又是皇后的眼中钉,如今晴儿单独求见皇后娘娘,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等着,奴才这就进去通报。” “还劳烦公公费心了。”说完晴儿就掏出几两碎银,悄悄的放进了两人的手中。 “晴姑娘客气了。” 两位公公一脸笑容,神领心会的把银子收进怀中,这下才屁颠屁颠的进去禀报。 没一会儿,那个公公就小跑来到晴儿的身边:“皇后请晴姑娘进偏殿,晴姑娘跟着奴才走吧。” “多谢公公。” 那个小太监把晴儿领到殿门前,就自觉的止步了。能在皇宫混的,谁也不是傻瓜,都能掂量清楚,什么事情自己能听,什么事情自己不配听。 “晴儿……晴儿参见皇后娘娘。”晴儿一进殿内,先是一愣,她没有想到偏殿内能有这么多的人,而且还有一个叫她很诧异的女人。 “免礼,今天晴儿来本宫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吗?”皇后优雅的喝着茶。 而坐在皇后手下的,不是别人,而是许久未见的淑妃。地上还跪着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那个男子一直低着头,叫人看不清他的面孔。 淑妃刚刚看到晴儿的时候,也是眯了眯眼睛,满脸的诧异。但马上,淑妃就想到是怎么一回事。 “这……”晴儿一时间还摸不清楚,要不要把殷楚怡的事情说出来。 “但说无妨,这里没有外人。”皇后笑着说。 淑妃也喝着茶水,悠哉的说道:“姐姐真是好手段,就连皇贵妃身边的红人,也笼络到自己的身边。” “妹妹说笑了,不管本宫用了什么手段,目的也只有一个。而妹妹不也是为了那个目的,才与本宫合作的吗?” 晴儿垂下眼帘,挡住了满是嘲弄的眼神。不知该说殷楚怡是幸运还是不幸,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却从此与后宫所有的妃嫔为敌。背地里不知要受多少算计,呵呵,这一不小心,就连命搞不好都会丢了! “娘娘,昨夜皇上临幸了皇贵妃。而皇贵妃也破解了尸蛊之事,只怕这件事,流传出去,皇贵妃在民间的声望要大于娘娘了……” 皇后还没有激动,反而是淑妃先激动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你是说,皇贵妃回宫这么久,皇上一直没有宠幸她?” “是,皇贵妃回宫时,已失去了之前的记忆。当然,皇上对于当时的皇贵妃来讲,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皇上,答应给皇贵妃一些时间适应,故而一直未曾宠幸皇贵妃。” “……”淑妃狠狠的握着瓷杯,满眼的杀意,就连皇后也沉默了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宠爱皇贵妃,但从没想过,皇上能为殷楚怡做到如此地步,事事以殷楚怡为先。这是何等的讽刺,讽刺着她们的痴心妄想。 最后,还是皇后先开口,对着地面上跪着的男子说:“说吧,你查出什么来了。” “属下已经查到凝雪丸的用处了。” 晴儿一下子来了精神,凝雪丸!就是当初殷楚怡寒气入体时,吃的药物吗? “凝雪丸是解毒圣药,但凝雪丸从十年前就没有再出现过。当时凝雪丸在江湖上,可说是千金难求。” 晴儿皱着眉头:“你说凝雪丸是解毒圣药?怎么可能?当时皇贵妃根本就没有中毒!” “什么意思?”黑衣人不理解的问道。 “当时皇贵妃被太后责罚,寒气入骨,奇怪的是不知为何,皇贵妃当时异常的痛苦。这时一名叫常洺的平民,拿出了凝雪丸。” “你说他拿出了凝雪丸?你确定那是凝雪丸?”黑衣人不敢置信的说。 “奴婢确定那是凝雪丸,而且奴婢没有记错的是,皇贵妃服下整整三颗凝雪丸,身体才有所好转。”晴儿十分笃定的说。 黑衣人了然一笑,之后十分确定的说:“不可能!你绝对记错了!” 皇后现在也满头的疑问,奇怪的地方太多了:“你为何如此肯定?” “凝雪丸的药效江湖上早有盛传,当年就算毒性再强的剧毒,只需一粒凝雪丸,再加上后期调养,就可安然无恙。皇贵妃只是寒气入体,并非中毒,怎么会服用凝雪丸?” “可……”晴儿想说些什么,但当时的情况确实太奇怪了。 “而且,退一步来讲,就算皇贵妃身受重伤,可也没有必要服下三粒凝雪丸,那可是救命的药啊。” 凝雪丸的价值绝对超乎想象,仅仅是寒气入骨,根本就不到用凝雪丸的地步,只要安心的调养几日就可恢复。 就算皇贵妃受不了寒气入骨之苦,想要早点解脱,也只用服下一粒凝雪丸就可,何必连服三粒,那不是暴遣天物吗? 想到这里,黑衣人就不相信的摇了摇头,凝雪丸早在十年前就消失了,据说配方中的药物很多都配不齐了,如今怎么可能又出现了。 晴儿很坚定的说:“可是奴婢很确定,皇贵妃服下的就是凝雪丸。常洺和皇上不止一次的提起这个药名,奴婢是不可能记错的。” 淑妃想了半天,只要了一种可能性:“绝对是那个江湖郎中坑骗皇上,那药物说不定根本就不是凝雪丸。” 皇后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本宫不认为,皇上会被那种下三滥的招数给蒙骗。” 晴儿也说道:“而且皇贵妃也会少许的医术,如果那不是凝雪丸,想必是骗不过皇贵妃的!” 说完这些话,殿内又陷入一片沉思,谜团越来越多,这一次杜歆诗回宫,身上的谜团实在是太多了。 “皇上似乎隐瞒了什么事情,皇贵妃医治寒气入体那天,所有在殿内伺候的奴才们,全被打发出宫。” 皇后闭上了眼睛,心中默念道:“皇上想要隐瞒的事情,无外乎与杜歆诗的弱点,但杜歆诗的弱点在哪里?怎么到了现在就是找不到?” 淑妃忍不住说道:“皇贵妃受伤,你难道没有在跟前伺候着?你难道就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吗?” “奴婢当天,正好被皇后娘娘拦了下来,等奴婢回到皇贵妃身边的时候,基本上事情都办的差不多了。”晴儿带着一丝懊恼的说。 淑妃支支吾吾的小声嘟囔道:“怎么好巧不巧就在这个时候拦下她了!” 皇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睁开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个黑衣人。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的问道:“你刚刚是不是说,凝雪丸是解毒的圣药?” “是!” 皇后冷笑一声说道:“本宫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第九十章: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淑妃一脸兴趣道:“姐姐想到什么了?” “不知大家有没有听过噬心散。” “噬心散?” “噬心散也可称之为毒,但并非致命的剧毒。” “不致命?那怎么配称之为毒?”淑妃满脸的疑惑,十分不理解这个噬心散到底是什么东西。 “噬心散是一种宫廷秘药,服下此毒之人,每天午时都会承受钻心之痛。据说,当年身中噬心散的人,都会选择自杀来躲避钻心之苦。” 听到这里,晴儿不理解的皱眉:“奴婢不懂,噬心散和凝雪丸有什么关联。” 皇后没有搭理晴儿,而是缓缓的起身,走到黑衣人的面前:“本宫问你,凝雪丸能否解去噬心散之毒?” “这个……这个事情,属下不敢轻易判断。凝雪丸只是解毒的圣药,并不是神乎其技的仙药,如果毒入心脏,别说一粒凝雪丸,就是十粒凝雪丸也无济于事。” “毒入心脏?那要多久毒才能进入心脏?” “剧毒入体,无药可解的话,一般三日左右就可逼入心脏。但……噬心散并是不直接夺命的剧毒,一般半个月就可病入膏肓。”黑衣人低头回答道。 皇后听后,不可置信的向后退了几步,带着一丝不相信的轻咬的唇瓣,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照你如此说来,杜歆诗早就应该死了,怎可能还活着?” 淑妃快步走到皇后的身边:“姐姐,你这是何意?” “当年,本宫明明得到消息,杜歆诗服下噬心散以后,每日痛不欲生,好几次想要自缢,都被宫人及时发现,救了下来。” 皇后转身,看着淑妃:“不知,妹妹有没有印象,当年,皇上在遇刺前,禁足过杜歆诗一个月的时间?” 淑妃深思了一会儿,那段时间,后宫可以说是乱云纷飞,不仅仅是宫婢们人人自危,就连妃子们每天也过的提心吊胆。 其实淑妃对皇后说的事情有一点印象,有一天,太后把皇后、皇上、皇贵妃都叫到了慈宁宫中。 似乎,叫他们三个过去,是因为那段时间,不知为何,宫中谣言乱飞,大家都在传皇贵妃和祁王之间的情愫,甚至还有传闻,祁王想要带皇贵妃离宫。 淑妃一直以为,那天所有人都聚在慈宁宫,就是因为皇贵妃和祁王之间暧昧不清事情,但奇怪的是,下午皇上和皇贵妃离开慈宁宫以后,皇上就禁足皇贵妃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印象中,皇贵妃失宠似乎就在那段时间中。当然,当年淑妃也想知道,那天,慈宁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太后把当天在宫中伺候的宫人们都给斩了,仅仅留下的那几个人,是太后的心腹,根本就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妹妹是有些印象,但宫中从未传出过消息,说皇贵妃身体不适?” 皇后冷笑一声说:“宫中没有传出过这个消息,那是因为皇上把这个消息给压了下来。” 淑妃似乎想通了一切,双眼瞪得滚圆:“姐姐,你的意思是……” “对!皇贵妃禁足的一个月中,就是因为她身中噬心散,根本就见不得旁人!” “……” 说到这里,殿内一阵寂静,大家都各自沉思着,其中淑妃最为沉默。 “一个月的时间,按理说,杜歆诗早就毒入心脏,根本就无药可医。可是,五年后,回宫的皇贵妃,却丝毫不见噬心散的一丝症状,这是为何?” 淑妃沉默了许久,最后慢慢的吐出一句:“其实,当年,还有一件事情,姐姐不知,甚至可以说,宫中没有任何人知道。” 皇后焦躁的看着淑妃,而晴儿则是心里乱糟糟的,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出宫探亲的几个月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当年,妹妹以为皇贵妃已经失宠。皇上把皇贵妃幽禁起来,只是因为皇贵妃当年和祁王的丑闻而已。其实,当年妹妹悄悄去过笒月宫。” “什么!你当初进过笒月宫?你见过杜歆诗?”皇后激动的说。 “是的,妹妹当年见过皇贵妃,的确她当时一直卧床不起,面色也有一些苍白,但当时妹妹根本就没有在意这等小事。” “不对!当年笒月宫周围一直有侍卫看护,你是怎么进去的?” 皇后不相信的摇着头,带着一丝疑惑的问道。 淑妃说自己是悄悄进去的,但是据她所知,笒月宫的出口处,都有侍卫在。淑妃区区一个小女子,而且淑妃根本就不会武功,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进笒月宫? 淑妃也皱起眉头,有些调笑的说道:“姐姐记错了吧?当年,笒月宫出口处根本就没一个人看守,入夜之后,杜歆诗是自己躺在寝宫中,身边根本就没有人伺候。” “没有人?怎么可能?皇上害怕杜歆诗中毒之事,被宫里心有叵测之徒知道,特地安排侍卫,轮班在笒月宫门口处值岗。” “但臣妾夜间,进笒月宫时,的确没有人看守。” “怎么会?到底是哪里?到底是哪里出现了差错?” 皇后不断的喃喃自语,当年的事情,有太多的谜团,看来,有很多人都被蒙在鼓中。 晴儿并不在乎当年笒月宫为什么没有人看守,她想知道的是,为何淑妃要在夜深的时候,潜入笒月宫。 晴儿忍不住开口道:“娘娘当年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要在夜深时,潜入笒月宫?” 皇后也好奇的看着淑妃。 淑妃淡然一笑:“当年,臣妾得到了一个消息,皇贵妃似乎到太医院要过安胎药!” 听到这里,晴儿低下头,这件事情她当年知道,但是一直没有说。 而皇后却从不知道,当年还有这等事情:“你是说,当年杜歆诗怀过龙子?” “恩!臣妾以为,就是因为皇贵妃怀有身孕,所以才会被幽禁。臣妾一时之间摸不懂,这是皇上想要保护龙胎的一种手段,还是皇上彻底对皇贵妃失望,所以才下旨囚禁!” “可是……可是杜歆诗要是怀孕了,皇上在慈宁宫就不会同意,叫杜歆诗服下噬心散!” 皇后这这句,可震惊住两个人,最后,还是淑妃结结巴巴的问道:“姐姐的意思是,当年你们四人在慈宁宫,就是逼杜歆诗服下噬心散?而这一切皇上也默许了?” “太后当年想要保住祁王,就必须除去杜歆诗!当初宫中传出的流言蜚语,丢的可是皇家的脸面。” “……” 皇后冷笑一声:“如果不是因为传出的对象是祁王和杜歆诗,太后早就下懿旨,将两人斩首示众了!” “既然太后有意遮掩,那为何……” “太后不是有意遮掩,这是必须要斩断任何能抹黑皇家颜面的事情。当初,太后给了,皇上两个选择。” “二个选择?”淑妃睁大了眼睛。 “一个选择是,把祁王调离远方终生不得回京、把杜歆诗打入冷宫从此不得和任何人相见,当然,太后口中的任何人里自然包括皇上!” “另一个选择呢?”淑妃关心的问。 “另一个选择就是,叫杜歆诗服下噬心散,祁王禁闭到知错为止!” “难道?难道皇上不知噬心散的厉害?所以才选择了噬心散?”淑妃疑惑的问。 “呵,皇上不知道噬心散的厉害?怎么可能?但是,皇上没有别的路可以选!”皇后冷笑的说道。 晴儿了然的说道:“皇上根本就不能选,也没能力选第一条路。” “晴儿说的对,当初皇上登上皇位不久,根基不稳。朝廷之上别有用心之士还未根除,其他皇子野心勃勃,皇上想要稳住他的皇位,就必须和祁王联手,也只能和祁王联手!” 晴儿心中冷笑,皇后只是说出了一部分的原因。估计,皇上最后决定,叫杜歆诗服下噬心散,是因为他不想永生永世见不到杜歆诗一面! 在冷宫之中,想要秘密处死一个无人问津的妃子,简直太容易了。之前,在宫中树敌无数的皇贵妃,只怕在冷宫中呆不到几天的时间,就会香消玉殒! “皇上应该是想,噬心散根本就要不了皇贵妃的性命,甚至皇上可以找某些高人,解去皇贵妃体内的噬心散就可!”晴儿低着头说,垂下的碎发,遮住了她满眼的嫉妒。 “皇上怎么想的,本宫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本宫好奇的是,一个月以后,杜歆诗灼心之苦竟莫名其妙的好了。” 这一点,是皇后怎么也想不通的地方。噬心散是有解药,但是所有的解药都握在了太后的手中,太后根本就不可能把解药给皇上。 但,没有解药的杜歆诗,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 淑妃皱着眉头说:“其实,臣妾当年见到皇贵妃的时候,有一点很奇怪。” “那里奇怪?” “臣妾当年去看望皇贵妃,只是想知道,她是否怀上了龙胎。皇贵妃好不容易失势,如果这个时候,怀上了龙胎,难保皇上不会回心转意。” 皇后很赞同这一点,如果皇上早就知道,杜歆诗怀有身孕,怕是怎么也不会选服下噬心散这条路。 “其实臣妾原本只是在笒月宫中,焚了一些,找人配制的香料而已。” “然后呢?” “但臣妾还没有动手的时候,就听到推门的声音。臣妾听到动静以后,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躲了起来。进来的是一位身着灰色衣物的男子,手中还端着汤药。” “男子?”晴儿满脸的疑惑,五年前的杜歆诗她可是了解的很,身边根本就没有什么熟络的男子,除了自己的弟弟和祁王。 “奇怪的是杜歆诗好像认识对方,也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最叫臣妾不懂的是,两人之间的谈话。” 说句心里话,淑妃至今也搞不懂,当初杜歆诗和那个男子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第九十一章:当年的神秘人 淑妃想起当初的情景,整个殿内都沉浸在黑暗中,只有淡淡的月光洒进殿内。男子站在杜歆诗的床前,就只是静静的站着,并没有刻意叫醒那个沉睡中的女子。 没过多久,女子醒来以后,并没有惊呼,似乎早已料到那夜会有人来。 “娘娘……” “看来,这世上真的没有我杜歆诗意思容身之地了。”杜歆诗笑着说,虽看不到她的面容,但仅仅从语气中,就能听出难以抵挡的悲哀。 “娘娘,这是主子的命令,也是主子的好意。服下这碗汤药,娘娘也好摆脱这灼心之苦,也好摆脱现在凄凉的命运。” “哈……哈哈……好笑,回去告诉他,我杜歆诗本就没想活着!”说完一把夺过男子手中的汤药,没有丝毫犹豫的喝了下去。 喝完以后,杜歆诗好似随意一丢,把瓷碗丢在了男子的身上,男子七手八脚的接着,才没叫瓷碗摔在地上,引得宫娥们的关注。 “娘娘……” “回去告诉他,坏事做多了,必回遭到报应!有时候,越是想得到的东西,越是不可能得到!” “娘娘何必……何必把自己逼到如此地步!其实,当初你要是听主子的话,也不至于……” “本宫……本宫从不……曾后悔!本宫只是恨!恨自己……有眼无珠!恨自己……噗……”话还没有说完,杜歆诗就吐出一口鲜血,血液在月光的照耀下,狠狠的刺激着淑妃的眼睛。 当初的感受淑妃还记得,心里的痛快劲就不用说了,远远看着那些斑斑血迹,狂喜从她心中迸发出来!终于!终于杜歆诗不会再和自己抢皇上了!! 男子没有一丝动容,只是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出:“希望娘娘,下辈子投入寻常百姓之家。” “呵……呵呵……”杜歆诗趴在床上不断的笑着,嘴角还不断涌出猩红, 慢慢,杜歆诗的气息越来越淡,而男子也终于转身离去,留下杜歆诗一个人,闭着眼睛,狼狈的趴在床边。 淑妃顾不得去检查杜歆诗是否还活着,她只知道要脱离这个是非之地,如果被人发现,她在笒月宫中,而皇贵妃又莫名暴毙身亡,怕是她有千百张嘴,也没办法解释的清楚。 听到了这里,不要说,皇后了,就连晴儿也没有办法接受!怎么可能!照皇后和淑妃说的,当年的杜歆诗身中两种剧毒,怎么可能活下来! 而且,淑妃当初离开笒月宫的时候,杜歆诗奄奄一息,怎么可能在不久以后,就生龙活虎?甚至还能刺杀皇上?这……这一切都不符合常识! 淑妃缓缓的说道:“似乎,过了不久,杜歆诗就解除了幽禁,重新回到后宫之中。” 皇后面色苍白,就连双手都有一些颤抖:“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杜歆诗身上的噬心散就像没有了一般,再也没有发作过……” “怎么会这样?当年的事情越来越诡异了……”淑妃也十分不理解的小声说道。 “当年,你为何不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皇后满脑都是乱糟糟的,根本就理不出丝毫头绪。 “呵,姐姐说的容易,如果是姐姐,姐姐会把这件事情告诉臣妾吗?”淑妃冷笑道。 淑妃承认,有时间相比心机,她可能比不过皇后。但她并不愚蠢,当初擅闯笒月宫这一条罪名,就够她吃不了兜着走了。她怎么可能还傻兮兮的,把这件事情给宣扬出去! “本宫……” 晴儿不想听她们二人斗嘴:“好了,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是要调查出,当年皇贵妃在笒月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皇后稳下心神,对着殿内那个黑衣男子说:“去!叫父亲加派人手,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给本宫查出当年给皇贵妃送药的男子是谁!” “属下遵命!” “还有!本宫要知道,这五年来,杜歆诗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属下现在就去调查。” “恩,下去吧。” 皇后转身,回到椅子上。五年以前的事情,她以为,她知道的已经够多了,没想到,原来还有这么多的曲折自己没有发现。 晴儿看了看天色,不知不觉,已经在皇后的偏殿中呆了这么久。晴儿害怕,离开的久了,会叫某些人起疑心。 “皇后娘娘,天色不早了,奴婢也该离开了。” 皇后点了点头:“都下去吧,本宫要好好的想想,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淑妃也没有心思再呆下去,大家脑子中都是一团乱,需要好好的冷静冷静。 走在小道上,晴儿回想刚刚得知的消息,不知为何,晴儿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自己给忽略了!究竟是什么事情? 就快走到宫殿的门口,就看见宁公公手中拿着圣旨,身后还跟着十来个小太监,太监手中都拿着大大小小的物件。 正巧看到晴儿,宁公公就上前打了一声招呼,随口问道:“晴儿,你这是从哪儿过来的?” “我,我不是被皇上踹了一脚,下午没事,就偷一会儿的懒。宁公公,你这次过来是?”晴儿不想再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最后装作好奇的看向宁公公手中的圣旨。 “看老奴,竟忘了这等重要的事情!劳烦晴儿,去叫皇贵妃出来接旨。” “宁公公何必如此客气,晴儿这就去叫皇贵妃。” 晴儿看了看宁公公身后的阵势,还有小奴才们拿的布匹、首饰之类的,虽不至于每一件都价值连城,但好歹也能看出是皇上千挑万选出的精品。 晴儿装作无意的转身,但心中早就酸成一团…… 皇上对皇贵妃用心的程度,怕是谁也比不上。无论是皇贵妃小时候,还是成年后,可以说一直都被皇上护在臂弯下。无论什么时候,皇上总是…… 无论什么时候? 等一下!! 晴儿猛然间想到了什么,震惊的站在原地。 “不对!不对!皇上一开始是知道皇贵妃怀孕的!皇上早就知道的!”猛然,晴儿感觉浑身冰冷,那股寒气是从心里散发出来的。 晴儿快要出宫的时候,皇贵妃刚刚有身孕,而最先知道的不是别人!就是皇上本人!可,即使如此,皇上也选择叫皇贵妃服下噬心散! 常言道,最是无情帝王家,果真没有错!是皇上一手造成杜歆诗小产的,是皇上自己选择不要那个孩子的! 当年,就算是皇上心心念念的人儿,也抵不上皇位的诱惑! 而这边,得到消息出来接旨的殷楚怡,正好看见,晴儿一脸苍白的站在原地,满脸都是惊慌的表情。 “晴儿,晴儿你怎么了?”殷楚怡醒来以后,宫女们就告诉过她,晴儿身上有伤,身体不适,所以回房稍稍休息一会儿。 看到晴儿苍白的脸色,殷楚怡还以为,晴儿是因为伤的太严重,所以才会这般憔悴。 晴儿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就是有点头晕。” “你要是难受,就下去休息吧。”殷楚怡客套的说。 “无碍,今天已经在床上休养一下午了,休养完感觉身体好多了。”晴儿摆了摆手,不在意的说道。 “好吧,你要是撑不下去了,就说一声。” “恩!” 晴儿还有些慌乱,但是她知道,现在自己就算有再多的疑惑,也要全部压下去,不能被旁人看出什么。一切的事情,等回房以后,再慢慢捋顺。 殷楚怡刚刚走出殿外,就被笑盈盈的宁公公迎了上来:“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何喜之有?宁公公,你没事吧?” 虽然宁公公不可能对殷楚怡抱有什么坏心思,但是,宁公公脸上的笑容,叫殷楚怡感觉……有股说不出的老!奸!巨!滑! 晴儿扯了扯殷楚怡的衣袖:“娘娘!快跪下接旨啊!” 宁公公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贵妃因聪慧敏捷、风华幽静深得朕心,故赐绸缎十匹、蝴蝶流苏链两条、翡翠玉镯三对……” 之后宁公公说的话,殷楚怡统统没有仔细听,她的所有注意力,早就被小太监手中金灿灿的宝贝们吸引走了。 殷楚怡一件件的看过去,玉镯、发簪、耳环、绸缎、衣裙全都有!这么多的宝贝,统统换成银子,那她岂不是发大财了嘛!! 殷楚怡还在这边做着白日梦,直到感觉谁在轻轻的扯着她的衣袖。楚怡艰难的把目光,从那些宝贝身上移开。 晴儿着急的在一边提醒着:“娘娘,快接旨啊~~” “啊……哦……”殷楚怡这才反应过来,对啊!自己还没接旨呢,宁公公在一边很尴尬的笑着,那笑容,差点僵在他那张老脸上:“臣妾,谢主隆恩。” “娘娘不必多礼,另外,皇上还给娘娘单独准备了一些小物件。” 说着,宁公公就叫身后的一个小太监拿过一个不起眼的木盒。 “这是何物?”殷楚怡好奇的问。 宁公公卖了一个关子:“以娘娘的聪明才智,皇上的用意,相信娘娘一看便知。” 第九十二章:东陵国国主 殷楚怡满是疑惑的接过那个木盒,一看就可看出,这个木盒的做工不如前两个精致。 打开木盒,盒子内放的也是一些珠宝首饰之类的,但是明显可以看出,这个木盒中的首饰,虽说也是很值钱的,但远远比不上那些小太监手中的东西。 “这是……” “娘娘,东西已经送到了娘娘的手中,至于怎么处置就是娘娘的事情了。老奴还要去侍奉皇上,老奴先行告退。”宁公公意味深长的说。 楚怡琢磨着宁公公刚刚的话,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又看了看七手八脚收拾着赏赐的宫娥们。突然之间,殷楚怡了然了皇上的用意。 他是在帮自己收买人心呢! “晴儿,这盒首饰拿下去,给的大家都分一分。” “可是娘娘……” “没事,刚刚宁公公不是说了嘛,这些东西任我处置。”殷楚怡心中想,有什么可介意的,反正也是慕言瀮安排的。 似乎从没有见过那家主子如此大方,特别是那些刚刚入宫的小宫娥们,激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奴婢们……奴婢们谢皇贵妃赏赐!” 殷楚怡有些尴尬的笑着:“本宫早就说过,只要对本宫忠心,只要本宫有一口吃的,就必定少不了你们的!” 表面话说的漂亮,但是殷楚怡知道,毕竟是慕言瀮的东西,自己送起来不是很心疼。而且,那些东西,就是慕言瀮故意挑出来,叫打赏奴才们用的! 这时一个小宫娥请示道:“娘娘,贵重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御撵也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御撵?御撵在外面候着干吗?我们要去哪里吗?”殷楚怡奇怪的问。 听到殷楚怡的回答,那些小宫娥们相互看了看,不知殷楚怡是何意。娘娘,这是打算赖在皇上的寝宫中不走了吗?的确,在这是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但……这毕竟不和规矩啊? 小宫娥们一头雾水,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一旁的晴儿可是很清楚,娘娘不是不想离开这里,而是她压根就没有听到宁公公念的圣旨,当时娘娘眼中只剩下那些宝贝了! “娘娘,刚刚宁公公说了,以后笒月宫就是娘娘的寝宫了。” “你说什么!就是我上次去的那个禁地!” 殷楚怡可没有忘记,那一面血淋淋的墙面,那凄凉的庭院!活生生就是个鬼宫嘛! 殷楚怡在心里骂骂咧咧的:“这个慕言瀮不是有病吧!那分明是鬼宫,那里是寝宫啊!” 晴儿不理解的说道:“笒月宫本就是娘娘的寝宫,只不过因为娘娘一直不在皇宫中,而皇上不想他人踏入笒月宫一步,这才有了禁地这一说。” “可是……可是……”殷楚怡想哭的心思都有了,叫她对着一面血墙睡觉,她怎么可能安心入眠啊! 还没有轮到晴儿问可是什么,一道低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楚怡可是在怕什么。” “奴婢参见皇上。”殿内所有的宫人们,赶快行礼。 今天一整天,慕言瀮都是心情大好,包括现在,嘴角也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 而这边的殷楚怡,听到慕言瀮话音的瞬间,脸就开始发烫。楚怡低下了头,不去看慕言瀮的身影,两眼不厌其烦的盯着自己的脚尖。 “装!皇上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能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殷楚怡小声的抱怨。 “放心,朕早在你恢复妃位的时候就下令,派人重新修建笒月宫。” “为什么必须是笒月宫,就不能给我安排个别的宫殿吗?” “呵,你以为朕为了什么非要你去笒月宫啊,还不是为了你这个小路痴嘛!”慕言瀮宠溺的笑着,眼中全是无奈,但却无奈的那么幸福、那么满足…… “不懂!为什么我路痴,就必须要给我安排到那个鬼……不对,那个笒月宫!”殷楚怡差一点说出‘鬼宫’两个字。 殷楚怡有点愤愤不平!路痴怎么了,路痴碍着别人什么事!凭什么因为自己路痴,就把一个鬼宫安排给自己当寝宫!歧视路痴啊! 慕言瀮十分无奈的说:“那是因为,每次你迷路,不管你怎么走,最后的终点总是在笒月宫附近。五年前,早在你成为朕妃子的时候,朕就发现了你这个臭毛病。” “不会吧?”殷楚怡带着一丝怀疑的说。 “怎么不会,你好好想想,就连你上一次迷路,最后不也摸到笒月宫了吗?” “可……可那也许只是一个巧合。” “巧合?”慕言瀮其实很不开心,殷楚怡居然在怀疑他!怀疑他刚刚说的话! 慕言瀮的面色已经露出了一丝不快:“等你迷路的时候,就知道到底是不是巧合了。” “你,你生气了?”殷楚怡偷瞄了一眼皇上的脸色,有一些不确定的问道。 “你觉得呢?” 其实,无论慕言瀮有多大的不满,在看到殷楚怡娇羞的瞬间,就没有任何脾气了。更何况,昨夜刚刚共度良宵…… 殷楚怡也不傻,她自然感觉出,慕言瀮身上怒气慢慢的消除,而剩下的只有那叫人恨的牙痒痒的满足。 殷楚怡本就是欺软怕硬的小女子,既然皇上没有生气,那该算的账就要好好的算算! “楚怡有什么好觉得的,经过昨夜,楚怡算是明白了。当今世上哪有叫皇上不满意的事情?只要皇上想做的事情,哪件没有做到过。楚怡可有说错?”殷楚怡阴阳怪的说。 慕言瀮自然知道楚怡指的是何事,虽说昨夜的事情,不在慕言瀮的意料之中。但夫妻之间,有肌肤之亲不是迟早的事情吗。 咳咳!,理是那个理,但有道理不代表慕言瀮不心虚啊,趁着妒意,强行与殷楚怡发生携云握雨之事,的确不是君子所为。 “咳!那个……东西收拾好没有?动作还不麻利一些,傻站在这干嘛!看风景吗!”慕言瀮不自然的咳嗽一声,假意的指挥着那些看热闹的奴才们。 “回皇上,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那还在这里磨磨蹭蹭的?”慕言瀮故意找事一般。 还没有等慕言瀮的脾气飙起来,宁公公就行色匆匆的走了进来。 “皇上,东陵国国主——东云翎,已在大殿上,求见陛下!” 东云翎!没想到这么快他就来了! “朕这就去!”慕言瀮也收起了所有的表情,两瓣薄唇轻轻的抿起,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深沉的自信。 殷楚怡想也没想,下意识的拉住了慕言瀮的手臂。慕言瀮回头看来她一眼,安抚般的对殷楚怡笑了一下。 “你不是说过,不死人的事和东陵国无关吗?放心,他们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还不敢做出任何放肆的事情。”慕言瀮轻轻的拍了一下殷楚怡的手背,示意殷楚怡放开。 殷楚怡摇了摇头:“我和你一起去!” “开玩笑,向来后宫之中的女子,不允许参与政事,你本就是个特例。如今怎可直接到大殿之上,观听朝廷政事!”慕言瀮好笑的说道。 “可是……可是你已经为我破了那么多宫规,也不在乎多这一件吧?”殷楚怡故意可怜兮兮的说。 她发现,装可怜这一招,对慕言瀮特别有效!虽然只是在特定的情况之下…… “楚怡,不要胡闹。”虽然是责备,但慕言瀮的话语之间,全是对殷楚怡的宠溺之情。 “我没有胡闹,我就是的担心而已。东陵国也是边疆的三大部落之一,虽说蛊术在边疆不是很盛行,但谁也不敢保证,那个东云翎就一定不会丝毫蛊术!” 几句贴心的话,叫慕言瀮听得,眼里都充满了笑意。 “你这是在关心朕吗?” 殷楚怡顿了一下,接着就是满脸的绯红:“你这个人怎么听不懂重点!重点是东云翎说不定会蛊术!那可是蛊术好不!” “朕听懂了啊,朕听出来,楚怡就是在担心朕,担心朕的安危。” “你……不想和你说了……” 慕言瀮轻笑出声,知道殷楚怡是真的关心他的时候,慕言瀮感觉,心中压了许久的重石终于落了下来。 终于,抛开了五年前的所有罪孽,这个女子,再一次的属于他了,无论是身、还是心,终于又一次的属于他了! 慕言瀮轻轻揽过还在闹别扭的楚怡,楚怡支支吾吾的,不知要说些什么,两只手也带着一些僵硬的垂在两侧,不知如何摆放。 “楚怡,在殿上众目睽睽之下,东云翎是不敢做什么手脚的。晚上,朕会安排一场庆宴,到时朕带你参加可好?” “你不要糊弄我,宫中所有的庆宴,本就是宫中所有的妃嫔们都应该参加。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真以为我傻啊!” “从没有人敢说楚怡傻,明明是一个慧心妙舌的奇女子,谁人敢说我们的皇贵妃傻!”慕言瀮打趣的说道。 眼看中两人又你侬我侬起来,宁公公在一旁急的直跺脚! 宁公公那个无语啊,心中默念道:“皇上也真是的,明看大殿上有要事,还不紧不迫的在这边与皇贵妃调情!昨夜难道还没有说够吗,现在还在腻腻歪歪的。” 眼看,皇上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宁公公只能上前一步,小声的说道。 “皇上,东陵国国主已经等候多时……” “朕知道了!” 最终慕言瀮在楚怡的额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这才慢慢的放开她。慕言瀮的眼中带着笑意,安抚一般的摸了摸楚怡的额间的碎发。 “放心,朕定当一切小心,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恩!” 眼看慕言瀮是不可能带她到大殿之上,殷楚怡只能祈求凡事平安,那个东云翎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晴儿看到皇上终于离去,这才上前提醒楚怡:“娘娘,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我们也该去笒月宫了。” 殷楚怡这才想起!对啊!自己以后就要住在笒月宫了,刚刚不是在求慕言瀮给我换一个寝宫吗,怎么话题到最后就跑偏了呢? 殷楚怡皱着一张清秀的小脸,满脸不乐意的坐上了御撵,身后还跟着一排伺候自己的奴才们。 一路上,忘记有多少人向自己请安,但殷楚怡没有忘却的是,不管是宫人们还是小妃嫔们,所有人都带着一丝嫉妒的眼神。 宫人们可能是在嫉妒自己没有那福气,安排到皇贵妃的身边作威作福,从此宫中无人敢欺凌他们。 而妃嫔们则是赤果果的嫉妒!嫉妒殷楚怡得到的恩宠,嫉妒殷楚怡的好运…… 第九十三章:准备参加庆宴 殷楚怡坐在御撵上,远远就能看见,一个女子穿着一身青色罗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教训了两声身边的宫娥。 等看清那个女子的样貌时,殷楚怡紧皱起了眉头。 晴儿小声的对殷楚怡说道:“娘娘,是滢贵人。” 许久不见这个女子,殷楚怡甚至有些忘记,这后宫之中还有一个自己名义上的妹妹呢。等滢贵人看清御撵上的人时,带着笑意迎了上来。 “臣妾给皇贵妃请安。” 殷楚怡装作漫不经心的的看了她一眼:“呵,你我姐妹之间,何必有这么多的礼数。” “姐姐这是去哪里?” “本宫去笒月宫。” “笒月宫?那不是皇上的禁地吗?”滢贵人惊讶的说。 “笒月宫本就是本宫的寝宫,就因本宫不在,所以皇上才把笒月宫视为禁地,谁也不能踏入。如今本宫回来了,笒月宫自是本宫的!” 殷楚怡十分傲娇的说,可这把糖撒的太甜了,也太耀眼了。 “姐姐说的是,可是笒月宫多年未曾打理,怕一个早已成为废宫,住不得人了。”滢贵人尴尬的笑着说。 “笒月宫虽说荒废了五年,可这五年间,皇上时常去笒月宫,自然也是有人打理的。而且本宫回宫的时候,皇上就开始着手重新装修笒月宫,如今本宫也好奇笒月宫会有何变化。” 殷楚怡虽然算不上什么牙齿伶俐,但却不喜欢吃亏,想从她的口中讨便宜,倒也不容易。呃……慕言瀮是个例外! “那妹妹就在这里恭贺姐姐获得如此隆恩。”滢贵人皮笑肉笑的说。 眼看着滢贵人想要离去,殷楚怡慢悠悠的说道:“妹妹,近来可有收到父亲的家书?” 听到殷楚怡的话,滢贵人愣了一下,但马上就想起,前些天从家中传来的家书。里面是父亲写给她的警告,警告她不要在与殷楚怡为难。 “妹妹自是收到了家书。” “家书中可有说些什么?” “这……”滢贵人有些为难的说,里面的内容怕殷楚怡早就知道,但当着这么多人,要她怎么说出! 滢贵人愤愤不平的想道:“殷楚怡这个贱人是故意的!故意叫自己难堪的!” 殷楚怡了然一笑:“既然滢贵人不想说,那就不说罢了。” “书信中,都是女儿家的贴心之话,实在没什么好说。” “本宫并不在乎书信中有什么,但是滢贵人你要记得,你自己姓什么!天天与皇后和淑妃为伍,当真丢尽我们杜家的颜面!”殷楚怡呵斥道。 “姐姐……” “有一件事,滢贵人必须明白。宫中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本宫的位置,同时你我二人,谁对杜家更有利,相信就算本宫不说,你也应该明白。” “……” “之前的事情,本宫不追究,并不代表本宫不记得。滢贵人还要好自为之,别弄的最后,连贵人的位置也丢了!” “……” 滢贵人被呛的说不出一句话,她仿佛看到了五年前的杜歆诗,当年的杜歆诗也是如此般。如此看不起任何人,如此自信。 滢贵人双手紧紧的抓住两侧的罗裙,脸上满是尴尬的笑容:“妹妹谨记姐姐的教训!” “妹妹宫中还有事,就先走了!” “恩,天色也不早了,本宫也要尽快到笒月宫,顺便为了今夜的庆宴开始梳妆打扮了。” 想起晚上的酒宴,殷楚怡就一阵担心。她看不透东云翎的来意,也看不懂东云翎的心思,就因看不懂,所以才会这般担心…… 御撵再一次移动,而滢贵人一直低着头,殷楚怡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猜也能猜到,这个女人的忿忿不平。 “滢贵人,记住本宫说的话,妹妹上一次做的事情,本宫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呢。”殷楚怡冷着脸,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 御撵一直走着,但是殷楚怡知道,滢贵人绝对听到她的了,这一次只是一个警告,也算是一个善意的提醒。如果下一次滢贵人还敢给她玩什么花招,那就别怪她翻脸不认人了! 走到笒月宫的时候,宫外已经有人在候着了。 殷楚怡刚刚下轿,奴才们就赶快给殷楚怡行礼:“奴才(奴婢)参见皇贵妃。” “都起来吧,我这边没那么多规矩。”殷楚怡随意的挥了挥衣袖。 虽然她不记得以前在宫中发生的事情,但是一些人情世故,殷楚怡还是知道的。殷楚怡给晴儿使了一个眼色,晴儿就了然的点了点头。 “这些都是娘娘的心意,以后还望各位多多帮衬着我家主子。”说着,晴儿拿了一些银两,塞到了那些宫娥手中。 “奴婢(奴才)谢娘娘厚爱。”宫娥们一个个都面色喜色,似乎是没想到殷楚怡出手会这么大方。 一眼扫过去,在所有奴才中,殷楚怡发现有两个人,态度不卑不亢,而且听两人的气息,似乎还会一些武功。 他们二人站在中间,一个是小宫娥,一个是小太监,两人的虎口处都有一层厚厚的茧子。一般虎口处有茧子的,都是常年那兵器所造成的。 殷楚怡走到了二人的前面:“你们二人没到笒月宫之间,是在宫内做什么的?” 小婢女毕恭毕敬的回答道:“之前,奴婢是在皇上身边服侍的。” “你也是吗?”楚怡状似不在意的问这那个小太监。 “是!奴才也一直在皇上的身边伺候,这次还是怕皇贵妃身边没个顺心的人服侍,才派奴才过来。” 殷楚怡点了点头,这两人是慕言瀮派过来保护自己的。 但是,从小习武者,都会有一股傲气。一个习武的男子,为了能时刻保护主子,成……成为太监,这种精神也太可歌可泣了吧! “你们叫什么?” “奴婢叫燕儿。” “奴才叫小鸣子。” 小名字?小鸣子?搞什么?殷楚怡满脸的嫌弃,这起的算个什么名啊!难道他成为太监以后,就开始自暴自弃了?连名字也随便起了一个? “嗯,燕儿就在本宫的身边伺候就行了。小鸣子你要多操操心,以后本宫的膳食就全权由你负责了,至于要多在意那部分,本宫想皇上已经交代过你们了才对。” 小鸣子低下头,一脸的机警:“是!奴才定会小心注意。” “嗯。都别再门口傻站着了,快把东西都拿进去收拾收拾。”交代完一切,殷楚怡有些着急,她想要看看自己的寝宫现在到底成什么样了。 笒月宫,院内的杂草早就消失无踪了,远远看去,庭院左侧竟有一棵梅树,树下的石桌上放着可口的水果,旁边的躺椅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毛垫。早就过了梅花盛开的季节,所剩无几的梅花,时不时的落下一片花瓣,飘飘扬扬的落在躺椅周围…… 殷楚怡一脸的惊喜,闲暇时躺下,看看医书、吃吃水果也是很悠哉的嘛! 燕儿笑着说:“娘娘,进去看看吧,皇上为了讨娘娘欢心,可是下了不少功夫呢!” “真的?那本宫倒要好好的瞧瞧!”殷楚怡满脸的笑意。 殷楚怡快步走到殿内,但是刚走到门口就停了下来。如果上一次殷楚怡对笒月宫的印象是败落的话,这一次,不管是谁来笒月宫,都会觉得这里很……奢华。 地面使用羊脂白玉铺成的,给人一种丝丝的凉气,殿内燃着香炉,青烟缕缕,清香淡淡的充斥着整个宫殿。 六尺宽的沉香木床榻边悬着珍珠宝罗纱帐,帐上用银线绣着一朵朵冷傲的梨花,而木榻上面雕刻的龙凤栩栩如生,床榻上放着青玉枕。 殿内所装饰用的瓷器就不用说了,每一样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但最引人瞩目还属殿中宝顶内镶着的夜明珠,珠子熠熠生光,似皎月般的白光洒落在地面上。 “皇家不愧为皇家,就是有钱!就是霸气!”殷楚怡不由的感叹道,这殿内的装修,估计她治病救人一辈子,也买不起啊! 跟着殷楚怡进来的那些宫娥们,更是一个个看的眼都直了。别说她们这些刚刚进宫的小宫娥们了,就连久经战场的宁公公,也不曾见过这般阵势啊。 晴儿遮嘴笑道:“娘娘这是哪里的话,皇上向来对娘娘上心,所吃所用肯定给娘娘最好的,不会叫娘娘受一点委屈。” 燕儿赶紧附和说:“就是啊,娘娘可知,就算是当今皇后,也没有娘娘这般的待遇。” 被两人这一唱一和的调侃,殷楚怡这个厚脸皮之人,也不好意思起来。殷楚怡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假意的在殿内到处的查看。 “燕儿!”殷楚怡皱起眉头,看着房内的香炉:“里面的香料可有检查过?” “娘娘放心,香料送过来的时候,奴婢就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那就好。”殷楚怡满意的说道。不愧是皇上送过的人,手脚就是利索。 而另一边,晴儿不理解的看着那个香炉。她不懂殷楚怡为何如此小心,香料一般不会叫人中毒,怀了身孕的妃子才会检查香料,避免有人从香料中添加什么,导致小产。 晴儿越想越奇怪,似乎回宫以后的殷楚怡,从一开始就特别的小心。难道是,五年前被人暗地里下毒以后,害怕了? “娘娘,时辰也不早了,娘娘还是准备准备,庆宴马上就要开始了。”燕儿的话,把晴儿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第九十四章:豪迈的边疆女子 晴儿笑着问:“娘娘准备穿哪一件罗裙参加庆宴?” “似乎这是本宫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相,穿着打扮不能太过寒酸,但是太张扬又会引起他人的反感……” 殷楚怡有一些头疼。这时,燕儿笑嘻嘻的不知从哪里拿过一个长长扁扁的木盒。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是皇上一早就派人送过来的东西,也是娘娘今夜能光彩夺目的法宝!”燕儿故弄玄虚的说道。 “皇上送过来的?” 殷楚怡好奇的接过木盒,打开以后,入眼的是一件冰蓝色的罗裙。殷楚怡拿出罗裙,而晴儿接过殷楚怡手中碍事的木盒。 冰蓝色的罗裙手缝着银丝的边际,外罩一层水雾般的白色纱衣,袖口绣着精致的银纹双飞蝶,胸前的衣襟处勾出几丝花边,腰间配了一条白银腰带,腰带上绣着淡雅的兰花。 “这……”殷楚怡惊的说不出话来。冰蓝色并不张扬,甚至可以说有一些低调,但是配上银色的绣花,却显的那么的尊贵。 “娘娘,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穿上,奴婢再为娘娘梳妆打扮!”燕儿如同一只小喜鹊一般,开心的唧唧咋咋的。 所有的一切,都有一些梦幻,殷楚怡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可以住上这么奢华的宫殿,身穿这么唯美的罗裙,身边这么多人服侍……一切真的好梦幻…… 不知过了多久,燕儿和晴儿终于停了下来,晴儿满意点了点头,而燕儿一脸经验的看着殷楚怡:“娘娘,真的好美啊。” “是吗?”殷楚怡不自然的笑了一下。 燕儿疯狂的点着头:“嗯嗯嗯,燕儿敢说,娘娘绝对是今夜的焦点!” 晴儿笑了一声:“好了,别闹了,庆宴开始了,去的晚了不合规矩。” “对对对,娘娘快走,别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抓住一丝把柄。”燕儿恍然大悟道。 殷楚怡看出来了,燕儿这个女子,没有一点心眼,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样人不会有什么坏心眼子,但是这样的人也莫名的叫自己担心。殷楚怡不禁自问,燕儿真的能靠得住吗? 殷楚怡还没走进去,远远就看见宁公公在门口处来回的渡步着,似乎是在等谁的样子。宁公公看到殷楚怡的瞬间,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 “娘娘,你可算是来了。” “宁公公,你这是在等我呢?” “皇上吩咐了,叫奴才领着娘娘进去。” “领这我进去?这是何意?”殷楚怡不理解,虽说自己路痴吧,但不至于从门口到殿内这一点点的路程,也会摸迷路吧! 燕儿笑着说:“娘娘,皇上这是给娘娘立威呢。” 立威?带我进去就是立威了?那这威也未必太好立了吧,殷楚怡满头的疑惑。 “娘娘,平时你也蛮玲珑剔透的,这么到了这会儿就开始犯迷糊了呢?”晴儿无奈的说。 “本宫……” “娘娘,宁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人,宫中哪个人不知。如今,宁公公亲自领娘娘进殿,不仅仅表现了娘娘你的身份地位,还向所有人表明了娘娘你在皇上心中的重要性啊。”燕儿激动的说。 “啊……是吗?”殷楚怡尴尬的笑着,仅仅只要一个总管领路,就能看出这么多的门道,皇宫当真不愧是皇宫。 跟着宁公公走进大殿,所有的人基本上都来齐了。原本还比较热闹的氛围,在殷楚怡出现在殿内的瞬间,就有了一丝诡异的安静。 殷楚怡能感觉到,那一瞬间的安静,并不是因为美貌,因为今天所有的妃嫔们都是盛装出席,比殷楚怡漂亮的比比皆是,这点自知自明殷楚怡还是有的。 每个人看殷楚怡眼神中,都带了一丝探究,似乎是想知道,这个女子有什么能力,能把帝王迷得神魂颠倒。 “娘娘,这边请。” 宁公公把殷楚怡领到了慕言瀮的身边,而在慕言瀮的手边只有一个空位。 殷楚怡看到这个空位的时候愣了一下,即使她再不懂宫规,她也是知道所有的庆宴坐的位置是有讲究的,而越是靠近皇上的人,品阶就越大。 按理说,坐在慕言瀮身边的人,应该是皇后才对,其次才轮到自己,可现在…… “愣着干什么?还不坐到朕的身边?”最终还是慕言瀮出声说道。 “臣妾遵命。” 殷楚怡顶着所有嫔妃杀人一般的目光,坐到了慕言瀮的身边。这个慕言瀮绝对是故意的,故意把事情弄的这么高调! 想到这里,殷楚怡偷偷的在背后,拧了慕言瀮一把。 慕言瀮没去管楚怡的小动作,而是面不改色的对另一边坐着的异族男子说道:“不知东陵国国主可否满意朕给你准备的膳食?” 这时,殷楚怡才注意到,今天庆宴的主角——东云翎,但是,叫殷楚怡很感兴趣的是,和东云翎坐在一起的女子是谁? 看他们的举动,也不像是妃子和国主的关系。难道说,他们这一次是来和亲的?有病吧!在这么敏感的时期和亲! “那是自然,陛下准备的东西,自是不会有差的。” 东云翎的声音很粗犷,给人一种孔武有力的感觉,可能是长年征战沙场,东云翎身上的煞气挡都挡不住,就连肤色也晒成了古铜色。 “朕已经好久不曾见过国主了,这一杯敬国主。”说完两人举杯,饮禁玉杯中的美酒。 还没等东云翎缓一口气,他身边的女子就小声的抱怨道:“哥,为什么这次庆宴没见到祁王?哥,你不是说祁王也会来的嘛!” 殷楚怡吓的手中的饭筷差一点掉在地上,虽说边疆女子比中原女子豪迈,但是没有想能能奔放到这种地步。 谁家未出阁的女儿,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等话语来。殷楚怡着实佩服这位公主的胆量,虽说她自己的脸皮子也不薄,但是比起这个公主来,功力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看到此情此景,慕言瀮酣然一笑,不知这是想到了什么损招,眼神中满满都是算计的意味。 “赛月!不准胡闹!”东云翎小声的呵斥了一下。 “可是……可是皇兄,人家……人家就是想见见祁王嘛!”那个叫赛月的公主,心不甘情不愿的嘟囔道。 慕言瀮满脸都是赞许的意味:“不愧是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的女子,性格就是火辣,也是一个真性情之人。” 殷楚怡满头的疑惑,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说,慕言瀮看上这个公主了?想到此处,殷楚怡就满身的不舒服,原本对她吸引力十足的山珍海味,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东云翎尴尬的说:“这个妹妹,从小就被惯坏了,还叫皇上见笑了。” “国主客气了。”随后小声,对站在一侧的宁公公吩咐道:“派人去看看祁王,为何到现在还未过来,是不是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 “是。” 听到了慕言瀮的口谕,赛月公主激动的拉着自己兄长的衣袖:“皇兄,皇兄,祁王是不是一会儿就会过来了?是不是啊?” 赛月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兄长,两眼散发着明亮的光芒,脸上的笑意怎么也遮不住,甚至……她也从没想过,要掩饰自己的欢喜。 这时,一个女子轻移莲步走到大殿中间,女子的脸上蒙着薄薄的一层轻纱,给人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随着不远处传来的琴声,女子长袖漫舞,长长的青丝在空中飞舞着,此时此景,给人一种美轮美奂的舒适感。 众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而这时,殷楚怡的耳边却捕捉到了赛月的声音:“皇兄,你还没有回答我,皇兄!皇兄!” 东云翎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下:“赛月注意你的形象,这里是中原,不是我们边塞。你这幅模样,就算是见到了祁王,怕也会把祁王给吓跑的。” 听到皇兄这样说自己,赛月的脸上飞来两朵红云,洁齿轻轻的咬着自己的唇瓣,双眸带着一丝怨气的看着自己的兄长。 “皇兄净瞎说,祁王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么会被我一个小女子吓到。” 看到这样一幕,殷楚怡也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个赛月公主,甚是有趣,满脸的幼气,一举一动都是随心而来,毫不见宫中他人一般的做作。有趣!有趣! 东云翎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呀……” “哼!”赛月不再理自己的皇兄,转头去看刚刚开始的歌舞去了。 慕言瀮轻轻的在楚怡的耳边说道:“这个公主,倒是一个真性情,而且样貌也是清秀俊丽,如果和言祁在一起,也算是郎才女貌了。” 慕言瀮的算盘打得啪啪响,要是祁王身边有了一个女子,他就不会再倾心于自己的女人了。有这个赛月公主时时刻刻的盯着祁王,自己就不信了,他还有时间来勾搭自己的妃子! 殷楚怡十分诧异的看了一眼慕言瀮:“话虽这样说,但祁王的王妃,还是要祁王自己喜欢才行。如果祁王不喜欢,别说什么清秀俊丽了,就算倾国倾城都没用啊!” 楚怡只是就事论事,但是话传到慕言瀮的耳里,可就不是那番滋味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慕言瀮有点小心眼的说。 “我怎么了?莫名其妙!”楚怡白了一眼慕言瀮,就不再去搭理他了。 第九十五章:贵妃醉酒 殷楚怡看了看慕言瀮面前的菜肴,再看看自己的,虽说自己面前美食,就够山珍海味了,可和慕言瀮相比,还是差了一丢丢。而且,殷楚怡发现,自己桌上的菜品和他人的都不一样。 殷楚怡可怜巴巴的咬着自己的筷尖,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慕言瀮桌上的鳕鱼荷香玉腐,看样子很好吃啊…… 为什么大家桌上都有这道菜肴,为什么就自己的桌上没有!这是歧视!这是赤果果的歧视啊! 慕言瀮看着楚怡这么可爱的样子,一时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这一笑不打紧,可下面一个个的朝廷重臣们,都惊呆了! 大臣们不约而同的想道:“龙椅上,笑的一脸宠溺的男子,是我们的皇上吗?这个皇上不会是假的吧!” 慕言瀮宠溺的说道:“这道菜肴是朕特地交代宫婢们,从你的桌上撤下去的。” 听到慕言瀮的话,殷楚怡就像一个炸毛的小猫一样,脸上带着一丝埋怨和怒气,不开心的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吃!” “鳕鱼是用热酒熏过的,鱼肉上带了淡淡的酒香,虽然口感及其不错,但不适合你吃。” “为什么不适合我吃!怎么遇见好吃的菜肴,我就突然不适合吃了!” “你的体质,从小就碰不得烈酒,每次一碰就醉。” 殷楚怡有些不服气的说:“可……可是你也说了,我是碰烈酒才会醉,鱼肉上只是渗入了一点点的温酒,我感觉……我感觉可以吃的!” 殷楚怡这几年从未喝过酒,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如何,但是就算再怎么不会喝酒,吃个醉鱼也是可以的吧! 慕言瀮犹豫了半天,看了看殷楚怡可怜巴巴的眼神,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这盘鳕鱼荷香玉腐,最终败在殷楚怡的眼神下:“真的想吃吗?” “恩恩!真的想吃!吃一口也行啊!”殷楚怡不断的点着小脑袋,眼巴巴的看着那盘美食。 最终,慕言瀮把那盘菜肴,摆到了殷楚怡面前,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声:“想吃就吃吧,但是尝尝鲜就可以了,吃的多了,朕怕你……” “不会的,不会的!你就是喜欢瞎操心!”殷楚怡大大咧咧的挥了一下手臂。 殷楚怡毫不客气的夹起一大块鱼肉,细细的品味起来。鱼肉的口感很细腻,鱼刺也很少,入口后,有种淡淡的酒香,豆腐也很嫩,入口即化。 虽然这些日子,在宫中也吃了不少的东西,但这道鳕鱼荷香玉腐真的蛮好吃的。殷楚怡不自觉的多吃了几口。 看到殷楚怡吃的如此开心,慕言瀮带着一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而一旁的妃子们,看到这种情景,衣裙都快被绞烂了。 赛月小声的嘟囔道:“有那么好吃吗?本公主怎么觉得,还没有我们那边的烤羊好吃呢?而且这酒一点也不烈,喝起来简直没有一点味道。” 东云翎白了自家妹妹一眼,这个丫头简直没大没小,说话都不知道分分场合。 一直站在殷楚怡身后伺候的燕儿,有些担心的提醒:“娘娘,皇上说了,这道菜叫你少吃一些。” “哼!你就知道听他的话!”殷楚怡不去搭理燕儿。 燕儿感觉有一些不对劲,虽说自家娘娘在皇上面前向来没什么顾忌,但这种话却怎么也不该放到这种场合说。 私下怎么说都行,现在在所有大臣面前,娘娘这样做,实在有一些不谨慎。 这时晴儿也发觉不对劲,赶快偷偷瞄了一眼,殷楚怡的脸色,结果这一看,就愣住了! 晴儿很无语,虽然她知道自家的主子不能喝酒,可这鳕鱼荷香玉腐,吃了基本上没什么事才对,怎么到了主子身上,就…… “哼!你们一个两个就知道欺负我!”殷楚怡嗲骂道。 “娘娘……”晴儿小声的提醒了一下殷楚怡。 “怎么,我哪点说的不对吗?慕言瀮本来就欺负我,他就是欺负我!”殷楚怡说话的声音小,可是坐在殷楚怡身边的人不少,皇后就算一个。 皇后默默的咬紧了牙根,这句话要是由她们说出,早就不知要被判多重的刑罚了! 皇后能听到,慕言瀮自然也能听到,看到楚怡这幅模样,就知道,她已经有些醉了。 从以前就是,每次她醉了以后,小嘴就会不停的说着说那,有时候你根本就听不懂她说了些什么,可偏偏她自己就是能说的津津有味,谁也拦不住。 慕言瀮一把揽过殷楚怡,叫楚怡靠在他的怀中:“朕早就告诉过你,叫你少吃一点,你就是不听,现在可好,醉了吧!” 语言间,全是对殷楚怡的纵容,没有一丝不耐。 晴儿上前,轻声的询问皇上:“皇上,娘娘喝醉了,还是由奴婢送娘娘灰笒月宫吧。” 这边,慕言瀮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殷楚怡就微醺的拉着他的衣袖,一脸倔强的看着慕言瀮:“我不!我就要待在你的怀中!我哪都不去!” 虽然殷楚怡的话,听起来有一些胡搅蛮缠,但是听在慕言瀮的耳中,却意外的好听:“好,好,楚怡哪都不去,乖乖的待在朕的身边可好?” “恩!” 得到殷楚怡的肯首,慕言瀮薄薄的嘴唇,挂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就连常年幽沉的双眸,也染上了一层笑意。 这下,震惊的可不止所有的朝中大臣,就连一直未再开口的东云翎也吃了一惊。一个帝王,能这样宠爱自己的妃子,绝对说明他自己动了真心! 赛月激动的摇晃着东云翎的衣袖:“哥,你看!皇上和那个女子好恩爱,真的好恩爱啊!” “人家恩爱,你那么激动干什么。”东云翎十分无语的把自己的衣袖从赛月的魔掌中拯救了出来。 “人家开心嘛!哥,你说,我以后会和祁王这般恩爱吗?” 东云翎再一次被赛月的豪言壮语吓住了,原本刚刚夹入口中的菜肴,一下子梗在喉间:“咳,咳咳,赛月!你再给我废话一句,就给我滚回东陵国!” “哥~人家,人家就是说说嘛!” “说说也不行!叫你平时和部队里的壮士们混在一起,女儿家的秀气你一点也没学到,竟和他们学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了!” “哥,人家怎么不三不四了……”赛月低着头,小声的回应着。 “……”东云翎不想再去搭理自己这个妹妹,真是女大不中留,只盼她不会毁了自己的计划就好! 而坐在下面的大臣们,开始窃窃私语,照这样子看,杜家再次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而那两位丞相也默默的握起了双拳,这个殷楚怡必须除掉! 前两天吃的亏这群大臣们都还记得,他们在皇上的御书房门前,跪了整整三天!整整三天!他们这幅老身子骨,根本就吃不消,晕倒的都被送回各位的府邸,想要起身,可周围全是侍卫,要想离开,先受杖责,他们这种文人,哪里受得住杖罚? 最终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这才算晚!而这几天,他们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过!许相他们心里恨啊!但实在是敢怒不敢言啊! 而另一边,如果眼睛能射箭的话,殷楚怡早就被后宫的那群女人们,射成刺猬了。虽说她们早就知道殷楚怡受宠,但是能做到宠冠后宫,绝不是一件易事,也不是一件好事。 最后还是淑妃忍不住,冷声讽刺道:“皇贵妃当真是命好,这般重要的场合都能枉顾宫规,随心所欲,当真是叫妹妹们惊叹啊。” 而这边头晕晕的殷楚怡,双眼有一些迷离的看着慕言瀮:“她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是在说我吗?可是我不记得我有过她这个妹妹啊?” 殷楚怡一连串的问题,可她是真的不懂,她可是个不懂就问的好女子呢! “你……”淑妃被殷楚怡最后一句气得不轻。 淑妃以为殷楚怡是故意装醉,有谁只是吃了几口醉鱼,就开始酊酊大醉,简直就是开玩笑嘛!而殷楚怡刚刚说的话,就是在讽刺她,讽刺她淑妃高攀! 淑妃气的浑身都是颤得,最终还是皇后出言安慰道:“好了,皇贵妃也就是醉酒而已,和一个喝醉酒的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淑妃气呼呼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慕言瀮却没理会那场闹剧,只是一心注意着自己怀中的女子,可有什么不适。 这是,殿内突然传来一阵浅笑声:“今夜当真热闹!本王倒是错过很多好戏啊!” 转眼一看,祁王穿了一身紫袍,头戴银色发冠,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风姿昂然的出现在大殿之上。 “言祁,你可算是来了。” 祁王看到,慕言瀮怀中的女子,两人亲密相依的姿态时,瞬间愣了一下神,但是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祁王的一举一动,却被那些有心人士看在眼中。 “臣弟来迟,还请皇兄恕罪。” “无妨,言祁可是被什么事情拌住了……”慕言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 赛月满脸泛红的站了起来,她的面色就如同一朵桃花一般,双眼闪闪发光,比起刚刚的慕言瀮,有过之而无不及。 “慕言祁!慕言祁你可算是来了!”赛月快步的走到祁王的身边,出人意料的给了祁王一个大大的拥抱。 第九十六章: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就算是习惯出入各大场合的祁王,被赛月当着各大文武百官的面来了一个大大拥抱,也免不了脸红起来。 下面的文武百官开始窃窃私语:“虽说,边疆女子热情奔放,但是当着这么多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就是!堂堂一位公主,怎么可以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 听到下面的议论声,东云翎冷着脸,眼神中全是不悦的神情:“赛月,不得胡闹,快回来!” 赛月虽说武功比不上自家的皇兄,但好歹也是自幼学武,耳力自然比一般人强上个许多,东云翎能听到,她自然也能听到。 祁王能感觉到,赛月正要向后退一步,慢慢的松开自己,心中不自觉,轻松了许多。 但谁知,赛月转身就站在祁王的左侧,双手挎抱着祁王的手臂,身子贴的极近。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叫祁王不知要如何推脱。 赛月带着一丝刁蛮意味的说道:“我赛月的确不懂你们这里的规矩,但是本公主就不明白了,赛月怎么就伤风败俗了!” “……” 赛月冷笑一声:“说我们边疆女子热情奔放,你们中原女子照样不差啊,皇上怀中搂着的妃子,不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搂搂抱抱吗?” 一个文官,憋的满脸通红,有一些结巴的回答道:“公主此话差矣,皇上和皇贵妃本就是夫妻,夫妻之间亲昵是很寻常之事。可你和祁王……” “我和祁王如何?本公主早晚是祁王的王妃,现在亲昵有何不可。”赛月十分霸道的说。 听到这里,祁王不淡定了,自己连见都没有见过这个女子,她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叫她这样胡言乱语。 祁王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臂,满脸尴尬,就连笑容也有些僵硬:“那个……公主,男女授受不亲。” “可是……”赛月还有一些不开心。 东云翎忍不住,又说了声:“赛月,还不赶快回来,还要在那里丢人现眼吗?” “皇兄……”赛月小声的请求东云翎,她是真的很想待在祁王的身边,她也是真的喜欢祁王,并不是图着对方的身份,只是单纯的喜欢而已。 东云翎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冷冷的看着赛月。过了没多久,赛月败下阵来,低着头噘这朱红色的小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回到东云翎的身边。 本来昏昏沉沉的殷楚怡,突然轻笑出声,摇摇晃晃的用手指着东云翎:“你好凶啊,你妹妹都被你吓着了。” 说完东云翎还觉得不过瘾,又不满的狠狠的瞪了一眼祁王:“还有你,叫什么慕言祁,你的名字好熟悉啊?好像在哪里听过?” 殷楚怡小声的嘟囔道:“可是在哪里听过呢?我怎么记不起来了?” 不知为何,殷楚怡一说‘记不起来’这四个字,慕言瀮心里一紧,虽说殷楚怡不可能恢复记忆,可慕言瀮就是有点心虚。 可另一边的祁王就不这样想了,他可是巴不得殷楚怡赶紧记起所有的事情,那样的话他们两人的关系,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疏远。 祁王激动的站了起来,一脸期待的看着殷楚怡:“皇贵妃,可是记起了什么?” “我想起来了!”殷楚怡恍然大悟的说。 这一句话,可镇住了在场所有的文武大臣,而慕言瀮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无力,甚至眼神中还带着稍许的悲伤。 祁王满脸笑容,从心底散发的笑容,永远是最闪眼,也是最迷人的。坐在一旁的赛月有一些心惊的看着祁王。 她从未见过祁王这种表情,以往,就算祁王面带笑容,那种笑很假,也很疏远。赛月呆呆的看着,心中暗自决定,以后一定要叫祁王时常露出这种笑容!而且只能对她一人露出这种笑容! “娘娘,你……你真的想起来了?”晴儿也有一些吃惊的说。 殷楚怡依旧靠在慕言瀮的怀中,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溢着满足的欢愉:“你看你们,都紧张什么。我终于记起,为什么觉得慕言祁的名字熟悉了!” “为何?”慕言瀮带着一丝忐忑的意味问,就连搂着殷楚怡的双手,都带了少许的颤抖。 “呵呵,因为你叫慕言瀮嘛。好巧,你们两人的名字就错了一个字,你叫慕言瀮,他叫慕言祁,你说巧不巧!”殷楚怡就如同一个调皮的顽童一般,高兴的手舞足蹈。 听到殷楚怡的回答,慕言瀮的心跳慢慢的平复了下来,而另一边的祁王却微微怔了怔,十分勉强的笑了一下,但笑意却带着一丝悲伤。 “放肆!”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坐在一旁的皇后却大声的训斥道。 “嗯?”殷楚怡满脸疑惑的看着皇后。 “皇贵妃,皇上的名讳岂是他人能随口乱说的!妹妹未免也太不懂规矩了!” 殷楚怡可怜兮兮的看了一眼慕言瀮,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一般躲进慕言瀮的怀中:“言瀮那个女人凶我,她是谁啊?她为什么叫我妹妹?她为什么要凶我?” 看到这样的楚怡,慕言瀮轻笑出声,不愧是他看上的女子,就连喝醉酒了,也不忘告状。不过,撒起娇的殷楚怡,也是蛮可爱的嘛。 “你是朕的女人,朕都不忍心呵斥你,朕倒是要看看,有朕在,谁敢说你什么!”慕言瀮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言语间全是对殷楚怡的宠溺。而目光,却十分不屑轻瞄了一下皇后。 苏相门下的官员赶快起身,为皇后抱不平:“皇上,你宠爱皇贵妃臣等不反对,但老祖宗留下的规矩,皇上万不可为了一个女子而废了宫规啊。” 这边还没轮到慕言瀮张口,就听祁王冷笑一声:“呵,本王活了这么久,还没听说过,朝廷大臣有权限管理后宫事宜。” 祁王毫不在意的夹起面前的藕片,云淡风轻的品尝着面前的菜肴。而一直关注着祁王的赛月,也嗅到了一丝非比寻常的意味。 慕言瀮淡漠的看了一眼下面的大臣们,冷着脸开口道:“看来上次给你们的教训,你们印象都还不够深刻,过了这几日竟全然忘干净了?” “……”在场的文官们,自然知道慕言瀮口中的教训是什么,他们这些人中,还有不少人走路腿都是酸疼的。 “朕并不觉得宠爱哪个妃子,就是破坏老祖宗的规矩。皇贵妃这次归宫,忘记了很多事情,以往的事情过去就去过了,朕不想听谁再谈起五年前的事情!” “皇兄是不想听,还是不敢听?”祁王悠哉悠哉的开口道。 “言祁,不管朕是怎么想的,她注定是朕的女人。”慕言瀮十分坚定的说。 “如此……便好。”祁王说着,端起手中的白玉酒杯,慢慢的啄了几口杯中的佳酿。 殷楚怡迷迷糊糊的抬起头,双眼水汪汪的看着慕言瀮:“你们又在说些什么?言瀮,刚刚有人凶我,你怎么不帮我……你说过,会帮我的,你这个大骗子!” 殷楚怡这句醉话,可叫皇后心中一颤,皇后下意识的看了台下,自己的爹爹一眼。苏相给了皇后一个使了一个眼神,叫皇后安心,不可慌乱。 “荒唐!本宫本就是管理后宫事宜的,本宫也是按规矩办事,现在只是指出皇贵妃不足之处,皇上怎可处罚本宫!”皇后淡然的做了下来,不急不躁的说。 “那这个事情怪朕没有交代清楚,皇贵妃才刚刚回宫,还有很多规矩都不懂,皇后以后看到皇贵妃有什么做的不规范的地方,皇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可,出了什么事情,朕担着!”慕言瀮十分霸气的拦着殷楚怡,一脸傲视的看着所有文武大臣,这句话,不仅仅说给皇后听,同时也是说给那些找茬的大臣们听的。 坐在一旁,一直看热闹的赛月倒是看得井井有味,就差给她那一把瓜子,叫她可以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热闹了。赛月轻轻的碰了碰自家兄长的手臂,示意东云翎仔细的观察一下殷楚怡。 “哥,你说这个皇贵妃到底是什么来头,我看她的长相也算不上是倾国倾城,怎么就把这个中原皇帝迷得神魂颠倒?”赛月刻意压低了音量,小声的八卦着。 “据说这个皇贵妃,是杜家的嫡女,几年前也是出入过战场的奇女子,似乎在她手下,就没叫敌军占过便宜。但是,这个女子早在五年前就失踪了,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些年,她又回到了皇宫。”东云翎若有所思的说。 “哦?这么神秘的?那这五年间,这位皇贵妃可经历了什么奇人奇事?” “这个……还没有查到,似乎可以被人遮掩过去了。” “这个有什么好遮掩的,中原人就是奇怪!”赛月有些不满意这个结果,原本想这自家的皇兄搞不好知道一些内情,结果东云翎和她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好了,你也给我老实一些。”东云翎白了赛月一眼。 “哥,你有没有看到下面这些大臣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还有那个皇后,气的脸都绿了,真搞笑。”赛月带着一些看热闹的心理说,正所谓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东云翎十分鄙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皇妹,早在多年前,东云翎早就派人调查过这个国家,只要是有关慕言瀮的传言,无论大小事,全都会有探子定期给他汇报。但是关于这个皇贵妃的事情,东云翎还没来得及调查清楚。 第九十七章:语不惊人死不休 不知想起什么事情,东云翎邪邪的一笑,眸中带着一丝算计意味的看着赛月:“赛月,你可知皇贵妃、皇上、祁王他们三人,可是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赛月有一些醋味,但是她也不傻,自是能看出自家皇兄眼中的打趣的意味,所以带着一丝死鸭子嘴硬的语气说道:“那又如何?本公主也有不少青梅竹马呢!” “你这个青梅竹马和本王口中的意味可不一样。”东云翎估计半遮半藏的说道。 “有何不同!” “那你可知道?曾经,祁王和皇帝反目,就是因为这个女子。传闻说,祁王也心悸皇贵妃好多年,只是苦于对方皇贵妃的身份,才只能把这份情谊默默的掩饰起来。”东云翎才是真正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 赛月听到这话,一时间激动的拍了一声桌子,‘噌’的就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就是因为她?皇兄你在骗我吧!” 赛月用手指着皇贵妃,不管被她这声惊呼引来的所有目光,一脸吃惊的询问着东云翎。 东云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本来只是想刺激刺激赛月这个臭丫头,没想到刺激过头了,到最后丢脸的反倒是他们两兄妹了!这都什么事啊!赛月这个死丫头,果真遇上了祁王的事,做事就开始不管不顾,说话办事都不带一点脑子! 慕言瀮有些不高兴的看着赛月的手指,他不喜欢有人这样失礼的指着殷楚怡:“赛月公主,可是对朕的皇贵妃有什么不满?” “啊……我哪敢啊,皇贵妃说赛月是真性情,以赛月来看,皇贵妃也是那种不拘小节的奇女子。赛月第一次来中原,就见识到如此绝美的舞曲,真是赛月的福分。”看到慕言瀮不满的瞬间,赛月的理智才瞬间回拢,还好她及时反应过来了,没有铸成大错。 这边还没轮到慕言瀮客气客气,躺在她怀中的殷楚怡先开口了:“我记得你!”殷楚怡兴致冲冲的对赛月说。 “啊?”赛月满脸都是疑惑,这个皇贵妃记得自己?她可没印象在何处见过这个女子? 经过了刚刚的慕言祁的事件,慕言瀮完全不相信殷楚怡能记得什么,开玩笑,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左膀右臂她都没有记起来,怎可能记起赛月这个无关紧要之人。况且,慕言瀮也不觉得,这两人见过。 慕言瀮带着一些无语的对殷楚怡说:“楚怡,你喝醉了,别闹!” “谁说我醉了!我根本就没有喝酒,怎么可能醉了!我是真的记得她!”殷楚怡挣扎着要起身,慕言瀮赶紧按住殷楚怡,不要她再乱动了。 “好好好,楚怡没醉,没醉。”慕言瀮简直快被气笑了。 “是真的嘛!我记得这个女子刚刚当着所有人的面,抱住了那个叫慕言祁的男子。”殷楚怡急着证明自己一般,大声的嚷嚷出来。 “……” 殷楚怡这句话,叫赛月闹了个大脸红;祁王也不知所措的拿起自己手边的酒杯,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一般的,喝几口酒压压惊;慕言瀮尴尬的不知道回什么话才好;就连殷楚怡身后的两个婢女,晴儿和燕儿也很难为情的低下了头。 晴儿见过自家主子醉酒,从她看出殷楚怡醉酒以后,就已经料想到此时此刻的情景,所以心中还不算太吃惊。真正无语的是燕儿,这个皇贵妃,喝醉酒和平常比起来,差距也太大了,而且这酒品也太坏了吧! 燕儿和晴儿心里暗自下决定,以后只要含一点点酒的东西,说什么也不能叫皇贵妃碰,今天这件事,就是个血淋淋的教训啊。 “言瀮,他们两人的关系,就和我们两人是一样的吗?要不他们怎么像我们一般,在一起搂搂抱抱的?”殷楚怡今夜真是语出惊人,惊不死人不罢休啊。 “噗……”刚听完殷楚怡这句话,祁王就忍不住,喷出了满口的烈酒。 赛月露出了属于女子的娇羞,小脚轻轻一跺,带着一丝撒娇的说:“皇贵妃……你……不理你了。” 说完,赛月就重新做了下来,装模作样的夹了几道菜尝尝,但是她的目光,却偷偷的瞄着祁王,想看看祁王有什么反应。 只见祁王擦了擦嘴角,带着一丝潇洒的说道:“皇贵妃说笑了,本王还是第一次见赛月公主呢?” “不是第一次!”赛月低着头,小声的嘟囔道,但是眼神中的失落却怎么也掩饰不过去。 这句话除了坐在她身边的东云翎听到以外,谁也没有听清赛月说了些什么。 最后还是燕儿实在看不下去了,要是再叫皇贵妃留在这里,不知还要闹出多大的笑话:“皇上,娘娘是真的喝醉了,还是由燕儿扶娘娘回去歇息吧。” 慕言瀮点头同意道:“也好。” 可是,这边燕儿刚刚想从皇上的怀中扶过殷楚怡,手还没有碰到殷楚怡,就被对方一掌打开:“你干嘛?” “娘娘,你看外面天色也不早了,你该歇息了。燕儿扶你会寝宫可好?” “我不要!什么燕儿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只认识慕言瀮,我只跟他回去。”殷楚怡不停的晃达着脑袋,就是不肯叫燕儿碰她一下。 要不是因为有上百双眼睛在这里盯着,慕言瀮早就忍不住,狠狠的抱住殷楚怡亲了上去。 从殷楚怡失踪这几年开始,从来没有一刻,慕言瀮像现在这般轻松、这般幸福。都说醉后吐真言,刚刚殷楚怡说的,是不是说明,这些日子以来,他的努力没有白费?殷楚怡终于再一次的爱上他了? 慕言瀮轻轻的抚摸着楚怡绯红的双颊,小心翼翼的倾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这个吻虽没有那么的热烈,但却莫名的叫慕言瀮满足。 “楚怡,你乖乖的先和燕儿回去,一会儿朕就去看你可好?” “你真的一会儿就来?” “恩,朕答应你,一会儿就去。” “那好……”说着,殷楚怡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晴儿和燕儿赶快扶着殷楚怡,就怕她一脚踩空,摔着自己。 晴儿轻声的说:“娘娘,那我们回寝宫了。”殷楚怡愣了半天,才点了点头。 三人刚转身,准备离去,就听到慕言瀮不放心的嘱咐道:“燕儿,你叫小鸣子到御膳房拿碗醒酒汤。” “奴婢知道了。” 慕言瀮这句话,叫皇后和淑妃咬碎了牙根,没想到皇上竟为那个女人做了如此多的准备,不仅身边有人保护着,就连膳食都有心腹照看。这是防着,五年前的悲剧再次上演吗? 庆宴如同什么都就没有发生一般,依旧歌舞升天,大臣们都谈笑风生,相互说着笑着,好一幕和谐的景色。可有一人除外——祁王。 祁王虽然面无表情,甚至看不出一丝喜怒哀乐,但是赛月就是能感受到,这个男子的悲伤…… 不管他人怎么想,不管他人怎么看,赛月决定了,这个祁王由她来保护! 而另一边,走在御撵一侧的燕儿带着一丝好奇的问晴儿:“晴姐姐,你说等娘娘酒醒以后,还会记得今夜发生的事情吗?” 晴儿想了想:“按照以往的经验,似乎是……都记得。” “呃……”燕儿有点坏坏的想,要是明天早上,皇贵妃记起了宴会上的一切,会不会娇羞的想要一头撞死在皇上的怀中啊? 燕儿看着自家的娘娘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是皇上派过来保护皇贵妃的,自然知道的事情要比他人多一些。这个皇贵妃,看起来是得到了皇上所有的宠爱,但在宫中,皇上的宠爱何不是一把双刃剑,有人羡慕,就必定有人嫉妒!有人嫉妒就必定会有危险!这是几百年来,从未改变的事实。 不知闹腾了多久,殷楚怡终于安安全全的回到了笒月宫,而庆宴上苦留慕言瀮一人,来处理楚怡留下来的这个烂摊子。 看眼着庆宴上,大臣们已经喝的差不多了,舞曲也都已经演唱完了,东云翎这才慢悠悠的起身:“皇上,这次云翎特意带着赛月过来,只是为了两国更永久交好。” “永久交好?”慕言瀮略感兴趣的说。 “云翎保证!只要云翎还是东陵国的国主一天,东陵国永不和贵国开战。”东云翎一脸的严肃,就连身边一直心不在焉的所有,也陪着东云翎一同站了起来。 “噢?国主这是何意?你突然给出这么大的贺礼,还真叫朕有些惶恐了。” “云翎恳请皇上出兵,拯救我们东陵国臣民。”说着,东云翎就单膝跪下,给慕言瀮行了一个大礼。 赛月跟着跪了下去:“赛月恳请众位武将,拯救我们东陵国。” 东云翎的行为,叫原本有些微醺的大臣们,一个个都清醒了过来。特别是大殿上的武将们,一个个都面露喜色,虽然他们根本不惧那些边疆部落,虽说他们的确英勇好战,但他们深知每次上战场,生离死别是常事,也许今日还打打闹闹的兄弟,明天就会战死沙场…… 第九十八章:边疆异事 两国能握手言和,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但是……慕言瀮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拯救东陵国臣民?什么意思?朕怎么听不懂国主的话里的意思?”慕言瀮紧皱着眉头说。 东云翎面色沉重的说:“边疆共分三大部落,每个部落之间也算是相安无事,但最近却三番四次的出现了一些怪事。” “发生了什么怪事?” “不知皇上最近出兵打仗有没有遇见过,一些打不死的药人!” “朕的确在前几日,就得到消息,说战场上出现了一批打不死的士兵。但是朕想知道,你说这些和你的东陵国有何关联?”听到‘不死人’这三个字,慕言瀮立马就意会到,东陵国的遇到了什么难题。 赛月忍不住插话道:“不仅仅是我们部落,另外的两大部落也受到了不小的攻击,只不过是伤亡的程度不同而已。” 慕言瀮沉默了半天,有一些迟疑的问:“你们的意思是,这一次的不死人,不是你们三大部落制造出来的?” “云翎敢拿自己的性命做担保,这次的事件,根本就和我们三大部落无关。” 看到慕言瀮还是有些半信半疑的模样,赛月有些着急的说:“皇上,我们调查过,遭遇屠城的部落不仅仅只有我们一个,他们一共屠了4个小村庄,死亡的人数加起来,远远超过六百人!” 慕言瀮暗自心惊,六百人可不是个小数目!现在显身的不死人只不过区区五十人不到,剩下的几百人去了哪里? 武将们自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六百人可以说是一只小型的军队了,虽说他们知道了制服不死人的办法,但是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啊。 他们这些肉体凡胎的人,怎么去和那些歪门邪道的不死人去抗衡?就算能获胜,但是死伤的人数,怕是不容小觑。 慕言瀮收起所有的情绪,沉着声音说道:“六百人的不死战队,不是朕简简单单下令派几万大军就能歼灭的,只怕这场战不好打……” 慕言瀮并不是危言耸听,派兵打仗本就是常事,慕言瀮相信自己的将士们,绝对不会那些歪门邪道就吓破了胆。但是,叫慕言瀮不安的是,有战争的地方必定有死亡,有死亡的地方必定会有死尸,而对方不管是何人,他们只要有死尸,就能造出不死人。 这是个很恐怖的事情,看似现在只需要对付六百人左右的军队就可以,但是到最后搞不好人数就要翻一倍还要多。 更糟糕的是,战场上的士兵们搞不好能看到,前几日已经死去的同伴,现在转身就换上了敌装,与自己厮杀,甚至你还要割去他们的头颅…… 赛月一听到慕言瀮的话,激动的起身,言语之间全是鄙夷:“难道说,皇上是怕了那区区六百人的军队?都说,中原之中人才辈出,本以为赛月能与皇兄找到一丝希望,没想到,这中原之人竟是如此胆小怕事。” “呵……”慕言瀮冷笑一声,眼中的凌厉更深了一层:“公主以为朕是愚昧无知之人吗?既然你们东陵国都是勇士,那何必来朕这里,恳求朕出兵帮你们平乱?” 下面的将士们也开始愤愤不平的说道:“这个就是公主请求出兵的态度吗?” 另一个也出声附和道:“公主还真以为我们武将们都是刀枪不入之体,你说上战场就上战场,你说打仗就去打仗?你们东陵国的臣民性命是性命,我们士兵们的生命就什么也不是了吗?” “就是,就是。”大殿上,开口鸣不平的人越来越多,而慕言瀮也没有出面制止,只是冷眼傍观,看着赛月要这么处理这场祸端。 “那是我们……”赛月不服气的想要狡辩什么,但是却被东云翎拦下。 东云翎没有丝毫犹豫,上去就给了赛月一耳光,把赛月打的愣在原地,在东陵国就算她闹的再过分,东云翎也没有打过她!而今天,在大庭广众之下,东云翎这一耳光直接把她给打蒙圈了。 东云翎冷着脸说:“赛月,今日的事情不是叫你闹闹脾气就能解决的,老老实实的待在一边!” “皇兄……”赛月捂着脸,有一些委屈的看着自己的兄长。 慕言瀮有一些不耐烦的看着面前的这对兄妹闹脾气:“好了,朕说了,出兵不出兵的事情,朕明天会和将士们商讨一下。今夜夜也深了,也该散了。” 东云翎看了赛月一眼,赛月心领神会的上前一步,想慕言瀮低头赔了个不是:“刚刚是赛月鲁莽了,赛月给皇上赔不是,希望皇上能够原谅赛月。赛月知道,皇上之所以不吐口肯首,是因为觉得我们东云翎没有诚意,” 慕言瀮饶有兴趣的说:“哦?听公主的意思是,你们是要向朕表现你们的诚意了?” 赛月抬起头,拍了两下手掌,这时从殿外进来两个侍卫,侍卫的手里都拿了一个木盒,只不过一个木盒大,一个木盒小而已。两个木盒都很精致,木盒上都雕刻着木兰花,就连锁扣处,也是用了一个银质的花瓣和花藤相互缠绕的设计。叫慕言瀮感兴趣的是,那木盒之中到底是什么。 “噢?翎国主这是何意?”慕言瀮挑眉问道。 “皇上放心,这一次出兵的所有军饷,都由我们东陵国承担。木箱中的宝物,就是东云翎这次求和的诚意。”说罢,东云翎就挥手,示意侍卫们打开木盒。 侍卫小心翼翼的拿出大木盒内的——衣物,对!就是两件贴身衣物。衣物的款式很简洁,就是一件银白色的上衣罢了,领口处用黑色的针线,绣了一个简单的图腾,但奇怪的是,慕言瀮总感觉这件衣物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等仔细看衣物的颜色时,慕言瀮终于知道,为什么刚刚自己觉得怪异了。这件衣物用的不是普通的面料,衣物呈现的银白色,根本就不是染上去的,而是用极细的白金丝,编织而成,甚至金丝上还带着丝丝的寒气。慕言瀮了然的一笑,这个份大礼的确有点意思。 而坐在一旁的祁王,马上也看出这件衣物的奇怪之处:“这……这可是……” 祁王两眼直勾勾盯着那两件衣物,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东云翎自信满满的笑了一声,点头附和道:“这就是金丝玉衫,虽然看起来轻柔软薄,却是刀枪不入。世间共有三件,东陵国历代君王终其一生,只寻得两件,今日就由云翎借花献佛,特地献于皇上!” 听到‘金丝玉衫’这四个字,下边的大臣们瞬间像炸开了锅一样:“这个就是金丝玉衫?” 一个大臣神秘兮兮的说:“传闻金丝玉衫早已失踪已久,没有想到,竟被东陵国藏了起来。” “一件金丝玉衫千金难求,没想到,这个东陵国一出手竟拿出了两件。” 侍卫把金丝玉衫拿到了慕言瀮的面前,慕言瀮只是冷眼一扫而过,并没有太关注这个被传得神乎其技的衣衫。其实,慕言瀮心里想,既然金丝玉衫能刀枪不入,那赐给殷楚怡在合适不过,也叫慕言瀮放心一些。 “这个金丝玉衫的确是个好东西,国主的心意,朕心领了。那么,剩下那个小木盒内装的是什么?”慕言瀮客套的说。 东云翎故作玄虚的说:“云翎敢说,皇上对这个东西绝对感兴趣,它的价值甚至要远超金丝玉衫。” 说着,东云翎慢悠悠的打开那个小木盒,木盒里面放的只是一副羊皮画,东云翎笑着对身边的侍卫说:“还不把羊皮画送过去,请皇上过目。” 东云翎这幅模样,可吊足了殿上大臣们的胃口,金丝玉衫可以说是千金难换,而这幅看似简陋的羊皮画,竟要比金丝玉衫还要贵重,这其中到底有何玄机? 慕言瀮接过羊皮画,打开一看,是一幅地图…… 慕言瀮眼睛微微眯起,这幅画越看越心惊,同时也叫慕言瀮意识到,这个东云翎不可小窥。 慕言瀮叫宁公公把羊皮画收起来,同时凝视着面前的兄妹二人,蓦然笑道:“果真有趣,东云翎你到底在打什么哑谜,竟然把边塞的地图献给了朕。” 慕言瀮这句话,可是把所有人都给惊着了。有了边塞的地图,万一真要打起仗来,肯定会有很大的优势,再怎么说也能猜到对手进攻和退防的路线。东云翎这是把自己的命脉,交到了慕言瀮的手上。 “云翎早就说过了,云翎只需要皇上派兵,拯救我们东陵国的所有臣民!”东云翎一脸严肃的说。 这时,赛月再一次的跪了下去:“如果皇上还不放心,赛月甘愿永生永世待在中原,做一个质子!” 赛月说完这句话,东云翎紧皱着眉头,很显然,赛月要做质子这件事,一开始并没有和他商量:“你发什么疯!赛月,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皇兄,赛月知道,赛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皇兄,赛月是东陵国的公主,赛月也有责任保护自己的部落。”赛月不理会东云翎的低吼声,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你……你别以为你的小心思,我不知道!”东云翎青筋暴起,如果对方不是他的亲生妹妹,他早就一掌上去,给对方一个痛快了! 慕言瀮惬意的喝了一小杯美酒,不经意的问:“东云翎,你绝对还有事情瞒着朕。说吧,东陵国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们愿意不惜一切代价,都要请朕出兵!” 东云翎苦笑一声:“云翎也没想真的去隐瞒什么,这件事情,皇上迟早也要知道。” 第九十九章:不死人的势力 跪在地面上的赛月也低下了头,东云翎深叹一口气:“其实,边疆早在两年前就发现了不死人,只是那个时候,事态根本就没发展到如此地步。” “两年前?”既然两年前就发现不对劲,为何到现在才来请兵。 “两年前,不死人根本就没渗透到军队之中,他们只是出现在宫里。” “什么意思?”慕言瀮不理解的问。 “最早发现不死人出现时,还是云翎刚刚坐上国主的宝座不久,那时朝纲不稳,云翎处死了许多有异心的大臣。奇怪的是,云翎有一次发现,书房中有一名新调过来宫婢很眼熟。”东云翎无奈的说。 赛月也慢悠悠的开口:“不仅皇兄感觉眼熟,就连赛月也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最终经过一番调查,这才发现,那名宫婢全家早在几天前,因为怀有异心,所以被皇兄处于绞刑。” “其实,一开始我们两人并未多想,只是觉得,那个宫婢逃过一劫,现在进宫,只不过是为了找机会报复而已。”说到这里,云翎莫名的想笑,有时多去去绞刑现场,还当真有些好处,他和赛月就去了一次,没想到就那一次,竟被他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慕言瀮了然的点了点头,毕竟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谁也不会相信,人死竟还有复生这一说。 东云翎面如死灰的说:“但是,我们越调查,就越感觉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那个宫婢的确是死了,根本没有逃生的可能性,而且,暗自观察下来,我们竟发现她和常人的不同之处。” “经过这么多年的研究,我和皇兄发现,不死人,基本上很少动口说话,而且在最开始,他们的身上会用某些香料,来掩饰身上的尸气。但是,往往不死人只会出现十天左右,之后就不再有任何音讯。”说到最后,赛月也不理解,调查了这么久,他们没有找到过一个,那些自觉离开的不死人。 慕言瀮意识到了些什么:“既然你们这么早就发现异常,为何现在才开求助?” 东云翎带着一丝认命的闭上了眼睛:“一开始,云翎觉得,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调查这件事情,但是没有想到。半年以前,云翎发现,朝中的一些大臣们,竟然开始陆陆续续变成了不死人。” “大臣们变成了不死人?”慕言瀮紧皱着眉头说。很明显,那些大臣被人杀害以后,用尸蛊变成了不死人。 赛月也沉默了下来:“那时,我和皇兄才发现事态的严重性,宫中到处都是眼线,那些不死人监视着我和皇兄的一举一动,整个东陵国都在不死人的掌控之下。” “既然你们一直被监视着,那国主是怎么平安到达中原,请求我们出兵的?”一直默不吭声的祁王,问了出来。如果掌控不死人的势力知道,东云翎要到中原,不可能不出手阻止。 祁王并不怀疑他们两人口中所说的不死人事件,他只是很好奇,东云翎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从东陵国脱身的。 听到了祁王的问题,东云翎冷哼一声:“不死人再怎么说,也是旁门左道之术,那些本就是已死之人,体力虽然提成了许多,但是脑子明显不好使。” 慕言瀮若有所说的重复了一遍:“脑子不好使……” 赛月点头说道:“我偶然被发现,不死人其实只是按令行事,并没有思考能力,比如说使蛊者要求他们上阵杀敌,他们就只会杀掉穿着战服的士兵们,士兵们一旦脱下战服,就可安然无事。” “噢?有这样的事情?”慕言瀮带着一丝算计意味的说。 “嗯,就像这次,使蛊者要求他们监视我和皇兄,我们只需找个两个人,易容成我们的模样,装作生病卧床不起。虽然这对寻常人来讲,是个很好识破的局,但是对不死人来讲,却并无什么不妥之处。”赛月带着少许的得意。 不死人的这个弱点,可是赛月自己和皇兄研究了许久,才发现的!甚至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们两人还做了不少的实验呢! 慕言瀮沉默了下来,不死人的事情要比他想象中牵扯的更广一些,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不死人控制了大半个边疆地域。一旦边疆所有部落都被掌控,那中原这大块肥肉,对手肯定不会放过。 慕言瀮收回所有的心神,抬头问东云翎:“抛开边疆三大部落不谈,朕想知道有哪些小部落没有被不死人掌控。” 东云翎沉思了半天才回答道:“有一些好几个部落都相安无事。” “那好,今晚就辛苦国主给朕梳理出,那些部落的不死人特别密集,那些部落还没有被不死人掌控。” 东云翎激动的看着慕言瀮,眼中终于浮现了丝丝笑意:“皇上的意思是……” “朕从不打无把握之仗,既然国主把所有的一切都坦白了说,那朕再推脱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慕言瀮微眯着眼睛,一身唯吾独尊的霸然,身上围绕着一股杀气。 东云翎知道,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有这种气质,甚至可以说,慕言瀮身上的傲气浑然一体,叫人不自觉的想要拜服与他的脚下。 瞬间,东云翎就领悟到,自己与慕言瀮之间到底相差到了那里。东云翎僵硬的笑了笑:“云翎在此,谢过皇上出手相助。” “恩,天色也不早了,朕也乏了。各位大臣们继续在此畅饮,朕就先行一步。”说着,慕言瀮就烦躁的按了按太阳穴,一副劳累过度的模样。 大臣们都起身,齐声说道:“臣等恭送皇上。” 临走之前,慕言瀮还扫了一眼祁王和赛月,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明显祁王这是叫赛月公主惦记上了。慕言瀮有一些幸灾乐祸的想,有了赛月公主时不时的纠缠着你,朕就不信你还有空余的时间,来惦记朕的皇贵妃! 等慕言瀮来到笒月宫的时候,醒酒汤刚刚做好,而殷楚怡还在寝宫内闹腾着,说什么也不把醒酒汤给喝下去。而且喝醉酒后的楚怡,手脚还不老实,一会儿光脚下床拿桌子上的水果吃,一会儿嚷嚷着口渴要喝水,大晚上的,可把整个笒月宫的宫婢们弄得人仰马翻。 慕言瀮十分无奈的看了一眼笒月宫欲哭无泪的宫娥们,最终满脸都是对楚怡无可奈何的接过燕儿手中的醒酒汤:“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朕在这里看守着她。” 慕言瀮这句话,可震惊了殿内所有的宫娥,就连看惯大场面的燕儿也暗暗才吃了一惊。入宫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皇上主动降低身价,伺候一个妃嫔呢。 晴儿有些僵硬的笑了笑:“皇上,娘娘喝醉了,说不定做出什么大不敬的事情。要不,还是由奴婢们伺候娘娘吧。” “无碍,朕和楚怡相处这么多年了,又不是没有见过她醉酒的模样。”慕言瀮眼神中,都是对殷楚怡的宠溺。有些规矩是做给外人看的,他与楚怡之间,不必来那些虚的。 殷楚怡懵懵懂懂的抬着头,看着慕言瀮傻笑:“你来了,你终于来找我了。” 楚怡这句‘你终于来找我了’叫慕言瀮有种恍然如梦的错觉感,这句话就就好像是五年前失踪的杜歆诗对他说的一般。 慕言瀮心中微疼,就连脸上的笑也不自然起来:“恩,朕来找你了。楚怡,这些年来,朕一直在找你,你知道吗?” “你骗人!明明就是你赶我走的,还说一直在找我。你是大骗子!大骗子!”殷楚怡嘟着小嘴,小眼睛里全是埋怨。 明明知道,殷楚怡的话,指的是刚刚在庆宴上,自己劝她下去休息,被楚怡说成赶她离开。明明知道,殷楚怡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慕言瀮就是忍不住,觉得殷楚怡好似再说五年前的事情。 慕言瀮拿起手中的醒酒汤,皱着眉头看了看,再一次确认般的问了燕儿一句:“已经检查过了,确定汤内没有添加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吧。” “皇上放心,燕儿已经检查过,确认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这醒酒汤从选材到熬成,都是小鸣子盯着的,汤也是燕儿亲手从御膳房端过来的。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没有假借他人之手。”燕儿低头回答道。 慕言瀮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好。” 慕言瀮转头看着,脸颊红彤彤的殷楚怡,她的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莫名的叫慕言瀮有些小满足。慕言瀮贴心的把瓷勺中的醒酒汤吹凉,这才放在殷楚怡的嘴边,示意殷楚怡张口。 “楚怡乖,朕知道你难受,乖乖的把这碗汤喝完,你就舒服了。”慕言瀮哄骗道。 晴儿和燕儿都有十分无语的看着眼前的画面,不知为何,这种场景,竟叫她们想起大人哄骗孩子服用汤药的时候,不管是语气还是举动,都特别的相似。 殷楚怡警觉的摇了摇头:“师兄和师父说了,楚怡不能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楚怡不吃!” “楚怡的意思是,朕也是外人喽?”慕言瀮继续哄骗,丝毫没有一点做皇上时的威严。 “言瀮不是外人,因为你说过,你会保护楚怡,楚怡相信你!”殷楚怡满脸都是傻笑的说道。 “既然楚怡相信朕,那就把这碗醒酒汤喝完好不好?楚怡要是乖乖的喝完,明天朕就带你出去玩。”慕言瀮抛出诱饵,虽然出去玩这句话只是说说而已…… 一听到能出去玩,殷楚怡的眼神中闪闪发光的看着慕言瀮:“真的!只要楚怡乖乖的喝完,你就带楚怡出去玩?” 慕言瀮这算是骑虎难下,但是都说到这种地步了,他也只能硬着头先答应下来:“恩!” “那楚怡乖乖的喝……”说着,殷楚怡就一把抢过银碗,连勺子也没有用,一口气就把醒酒汤给喝完了。 晴儿在一旁提醒着:“娘娘你慢的喝,别呛着了。” 看到这样的殷楚怡,慕言瀮有一些想笑。 慕言瀮揉了揉楚怡的头顶,带着一丝宠溺的意味说:“其实,你偶尔喝醉一次也是蛮好的。” “皇上!”燕儿不满的嘟囔了一句,这次皇贵妃仅仅是微醺就能把所有的宫娥折腾的人仰马翻,要是时不时来一场贵妃醉酒的戏码,燕儿真心不知道自己会被皇贵妃折腾进去几年的寿命。 第一百章:请安 慕言瀮没去理会满殿宫娥们的抱怨,看着有些犯困的楚怡,时不时的揉一下眼睛,粉嫩的小嘴不停的打着哈欠,但楚怡的目光一直盯着慕言瀮。 “好了,东西都收拾一下,下去吧!”慕言瀮大手一挥,遣退了满殿的宫娥们。 “奴婢遵命!” 殷楚怡半梦半醒的躺在床上,小手还不放心一般的拉着慕言瀮的衣袖,好似害怕慕言瀮逃跑一般:“你答应过的,要陪在我的身边,要带我出去玩,你不能言而无信。” “好好好,朕不会言而无信的,困了就睡吧。”慕言瀮轻声笑出来。 “嗯……” 等了半天,慕言瀮实在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楚怡,如果有一天,朕不在你身边,你会怎么办?” 殷楚怡声若蚊蝇一般,断断续续的回答道:“你不在了还有师父,师父不在了还有师兄,师兄不在了还有……好像没有了。” 原本心情不错的慕言瀮,在听到楚怡的回答以后,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慕言瀮强忍着怒意,皮笑肉不笑的问道:“朕的身份岂是常洺能比拟的?朕可是你的夫君!朕可是要携手和你走一生的男子!” “你说你是我的夫君?”殷楚怡闭着眼睛,看似睡着一般,就连说出的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要是放在平时,慕言瀮在就放过她,叫她好好的休息去了。可现在!哼!殷楚怡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她就别想好好的睡觉! “你是朕的皇贵妃,朕当然是你的夫君了?那常洺算什么东西,他顶到天仅仅算你的同门师兄弟而已,哪我们这般亲近。”慕言瀮厚着脸皮说。 “我……我不允许你说师兄的坏话!师兄是好人,他很疼楚怡的……”殷楚怡迷迷糊糊的回答道。 “你!好样的!殷楚怡你真的是好样的!”慕言瀮恨得牙痒痒,可就那这位心尖子没办法,最终慕言瀮忍下怒火,接着找虐一般的问道:“朕可是你的夫君……” 殷楚怡烦躁一般的转了个身,也松开一直拉着慕言瀮的手,不烦奈的回答道:“师兄以前还是我的未婚夫呢!” 听完殷楚怡的这句话,慕言瀮就像是点燃的炮仗,浓烈的火焰,压都压不下去! 慕言瀮捏紧了拳头,双眼气的直冒火星,咬牙切齿的轻推了一下楚怡的身子:“殷楚怡!你给朕说清楚!刚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好吵……”殷楚怡紧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 “要不是你躲朕,躲了整整五年有余,朕会叫你身边有其他男子吗!要是放在以前,以朕的暴脾气,那常洺早就去见阎王了!”慕言瀮骂骂咧咧的说,丝毫不见他之前气质彬彬的模样。 “……”殷楚怡抿了抿嘴,不去搭理耳边的骚扰,沉沉的睡了过去。 “呵,你还有心思睡觉!你把朕气的暴跳如雷,你倒好,自己在一旁,呼呼大睡!殷楚怡你还有没有良心!”虽说是指责的话,慕言瀮不自觉的降低了音量,顺手帮殷楚怡盖好了丝被。 看着殷楚怡香甜的睡姿,慕言瀮满腔的怒火,总算是消散了一些。 慕言瀮轻柔的抚摸着殷楚怡的脸颊,神色之间全是无奈:“你啊,动不动就给朕拈花惹草,五年前惹住了个祁王,五年后惹住个常洺。楚怡,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待在朕的身边吗?” 自古以来,都是妃嫔们千方百计的想要除去对手,独揽圣心。怎么到了他这里,就反过来了?慕言瀮无奈的笑出声,自家的女人这么好,其他男子也不是瞎子,有人惦记也属正常。 想起明天还要和武将们商议战事,慕言瀮就一阵头疼。时辰也不早了,最后慕言瀮揽着殷楚怡,沉沉的睡去。 “哎呦,我的娘娘啊,你可算是醒过来了。还愣着干嘛,快给娘娘梳洗啊!”晴儿示意身后的那些小宫娥们手脚快点,赶快把殷楚怡拾掇利索了。 殷楚怡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些宫娥们拉下床榻,开始擦脸、梳发,燕儿也手脚利索的给我穿着一条竹青色的罗裙。全程,殷楚怡都是蒙圈的状态,一觉醒来,怎么感觉自己殿内的人,都勤快了起来?这是什么情况? 殷楚怡带着一些调戏意味的问燕儿:“你们这么勤快干吗?突然良心发现了?” 燕儿白了殷楚怡一眼,脸上露了一个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奴婢斗胆问一句,娘娘你还记得昨夜你在庆宴上闹出的事情吗?” 听到燕儿的话,殿内所有的宫女们都小声笑了出来,就连晴儿也是满脸的尴尬。 “昨夜庆宴上……”殷楚怡喃喃自语,没多久,她就记起昨夜大闹庆宴的事情。 殷楚怡的脸,一下子变得奇红无比,双眸微微瞪大,瞬间变得无措起来。殷楚怡迷茫的看着晴儿,想要求证什么。 “那个……晴儿……我昨夜真的大闹庆宴吗?不会吧……我一般不会那个样子的……”殷楚怡吞吞吐吐的问。 还没轮到晴儿张口回答,燕儿就迫不及待的说:“娘娘一般是不会那个样子,可昨夜偏偏是在二般的情况下呀?娘娘你是不知道,后宫中风言风语,甚至有些人都说娘娘你恃宠而骄,公众和皇后叫板呢!” “胡说!我什么时候恃宠而骄了!我什么时候公开和皇后叫板了!污蔑,绝对是污蔑,我看她们就是在嫉妒,所以才在后宫中闲言碎语。”殷楚怡掷地有声的说,但她脸上的潮红,却显现出她的心虚。 晴儿低着头,有些为难的小声说道:“其实,后宫中的传言也算切合实际,娘娘昨夜的表现的确有一些恃宠而骄。” “我……我怎么了我……”殷楚怡嘴硬道。 燕儿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说:“娘娘,你昨夜可当着所有大臣的面,一口一个皇上的名讳的叫着,叫的那叫一个顺溜。” “……” “皇后呵斥娘娘不懂规矩,谁知反被娘娘趴在皇上的怀中,委屈的告状,说皇后凶你。”说道这里,燕儿捂嘴偷笑。 听到这里,殷楚怡简直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她扑到慕言瀮的怀里了?不会吧?她没有这么豪迈吧?那些伺候她梳洗的小宫女们,一个个都憋笑般的看着殷楚怡。 殷楚怡给了她们所有人,一个大大的白眼:“本宫那是喝醉了!你们好意思笑,你们就知道在一旁看着本宫出丑,就知道帮本宫一把吗!” 晴儿无奈的说:“一开始,奴婢看出娘娘醉了以后,就要带着娘娘回笒月宫。但……娘娘你自己,死活赖在皇上的怀中,不肯离开的。” “胡说!”殷楚怡脸红彤彤的,咬死不承认。 晴儿实在忍不住,掩嘴轻笑了下:“娘娘,不管你承认与否,昨夜庆宴的事情可都传出去了。虽说,皇上叫皇后以后看到你不懂规矩的地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各个寝殿的嫔妃们,早上去向皇后请安这个宫规不能破。” “向皇后请安?”来皇宫这么久,殷楚怡还从未给谁请过安,为何今日要去? “以前是因为娘娘你身子欠安,所以皇后才特批,叫娘娘好好安养身子。现在娘娘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该去向皇后请安了。”晴儿赶快解释道。 殷楚怡小声的嘟囔道:“可……可我不喜欢去那种场合……而且看时辰也不早了,怕她们请安的嫔妃们早就回去了吧。” 燕儿十分笃定的说:“娘娘放心,这次是你第一次去请安,其他的妃嫔们肯定会等着你。” 燕儿的话,殷楚怡也是比较赞同的,后宫的女子们都喜欢乱生是非,经过昨天自己大闹庆宴的事情,定有许多妃嫔想要拜会一下自己。殷楚怡闭上眼睛,全权交给燕儿她们,叫这几个宫娥们随意打扮。 “可以了。”燕儿满意的说道。 其实这一次只是请安而已,并不像昨夜一样,要参加那么大的场合,不仔细打扮打扮,害怕皇贵妃跌面子。这一次的请安,还是朴素一些为妙。 殷楚怡看似随意的对身后的晴儿说:“晴儿,这次就有燕儿随我一起去请安,你在笒月宫打理一些事务。燕儿这个妮子,嘴巴不饶人,不像你沉重冷静,要是那群妃嫔们招惹着我了,嘴上也好有个一帮手。” 听到了殷楚怡的话,晴儿先是一愣,但马上反应过来,状似不在意的笑了一下:“也好,有燕儿在奴婢也放心。” 燕儿还摸不清楚状况的说:“娘娘,刚刚你说的话,燕儿不觉得你是在表扬我。” “噗……哪有?我明明就在夸你嘴毒,你难道没听到?”殷楚怡忍不住,轻笑出声。 “哼,娘娘就知道讽刺燕儿。”燕儿嘟着小嘴,一脸不开心的说。 “好了好了,别闹了,本来就误了时辰,你们要再耽搁下去,今天上午都别想到皇后的寝宫中。”晴儿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殷楚怡站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罗裙,这才随着燕儿离开笒月宫。前边有两名小太监带路,全程燕儿都走在殷楚怡的身后,走到一半的时候,殷楚怡刻意放慢了脚步。 殷楚怡看了一下四周,尽量压低自己的音量,对她身边的燕儿嘱咐道:“燕儿,帮本宫留意一下晴儿这个人。” “娘娘的意思是……”燕儿一脸严肃的看着殷楚怡。 “嗯,本宫怀疑她有二心。你在她面前,记得遮掩一些,本宫害怕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上。” “是!奴婢会在私下里,注意晴儿的一举一动。”殷楚怡满意的点了点头,留下燕儿一人若有所思。 第一百零一章:本宫就是恃宠而骄 走了一刻钟才到皇后的寝宫中,走到寝宫门口处,那两名小太监自觉的停下脚步,在门口等着自家的主子。燕儿跟在殷楚怡的身后,走进了寝宫中。 果不出意料,几乎可以说,没有一个妃嫔前行离去。大家都坐在木椅上,喝着茶水,相互攀话。在殷楚怡进来的刹那,原本看起来其乐融融的场面,瞬间静止了一下。大家都不自觉的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那个宠冠六宫的皇贵妃到底是何方神圣。 “妹妹们这是怎么了?是楚怡身上有什么吗?干嘛都盯着楚怡?”我好笑的说。 在皇后的下手边有一个位置,也是目前宫殿内唯一的空位。燕儿示意殷楚怡先给皇后请安,然后才能下座。 “楚怡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阴阳怪气的说:“皇贵妃好大的架子,叫本宫等了这么久。知道的,认为是你给本宫请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本宫要去给你请安呢。” “楚怡哪有这么大的面子,叫皇后一直等着楚怡呢?主要因为昨夜醉酒,所以今日才起晚。”殷楚怡矫情的说道。 其实殷楚怡不提庆宴上的事情还好,殷楚怡一提起昨天晚的事情,皇后就觉得这是在‘啪啪啪’的打脸。皇后满腔怒火的想,殷楚怡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和本宫显摆她得宠吗? 淑妃掩嘴偷笑道:“皇贵妃真的是好大的威风,能把一个好好的庆宴上,搞得乌烟瘴气的,而且还是当着边疆国主的面。皇贵妃把皇上这颜面,可是丢到家了!” 殷楚怡装作不解的看着燕儿:“燕儿,本宫昨夜可丢了皇上的颜面?真奇怪,那为何也不见皇上生气?今早皇上离开的时候,可有交代什么话?” “回禀娘娘,皇上未曾不开心,反倒临走前还特意交代奴婢们,说千万不要吵醒娘娘,娘娘昨夜闹了一宿,身子肯定乏了,要娘娘好好休息。”燕儿低着头,毕恭毕敬的回答道。既狠狠的打了淑妃的面子,也巧妙的告诉大家,为何今日殷楚怡会来晚。 “哦?怪不得本宫怎么说,都过了请安的时辰了,怎么还没有人叫醒本宫。原来是皇上心疼本宫,想要本宫好好休息啊。”说着,殷楚怡就大步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大摇大摆的做了下来。 皇后气的狠拍了一下桌子,脸色铁青的看着殷楚怡:“殷楚怡,你不要忘了,本宫才是这六宫之主。你这般无规矩,可有把本宫放在眼里!” 殷楚怡冷笑一声,既然都说她恃宠而骄,那她就来一回恃宠而骄叫她们看看!有慕言瀮这个靠山在,她有什么好怕的,出了事还有官大的在前边顶着呢。 “娘娘何必如此生气?楚怡只不过是站累了,这才坐下来休息休息,这有何不对吗?那些比楚怡妃位低的都坐了,怎么?我这个皇贵妃反倒坐不得了?”殷楚怡理所当然的说。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人儿……”皇后死咬着殷楚怡不放,她今日不把殷楚怡整治住,心中的恶气怎么压下去! 燕儿眼看着皇后想拿着宫里的规矩来压自家娘娘,忙开口道:“燕儿没有记错的话,昨夜皇上可是特意交代过,皇贵妃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由皇上亲自指教。” 殷楚怡和燕儿一唱一和:“呀!皇上当真这般说?那可如何是好?皇上的意思不就是说,除了他以外,谁也没有权利来指教楚怡做任何事情?” “呃……皇上估计是怕皇贵妃受了什么委屈。”燕儿硬着脑袋,结结巴巴的说。 “皇上就是喜欢瞎操心,本宫能在皇后这边受什么委屈呀,只是请个安而已,又不是入了什么龙潭虎穴。”殷楚怡好笑的说着。 皇后咬牙切齿的说:“呵,皇贵妃说的对。本宫还真心没有什么地方,能为难你的。” 殷楚怡起身说:“娘娘,这安楚怡也请了,这茶楚怡也喝了。实在是楚怡大病初愈,身子实在是乏了。这满殿的娇人儿接着谈心,楚怡就先行告退。” 皇后咬着牙说:“也罢,每月的十五都要由本宫带领后宫所有的嫔妃们,向太后请安。还望皇贵妃也能在太后面前,也能像现在一样,这么的随心所欲。” “多谢皇后提醒,到时候楚怡肯定会多加小心,尽量不惹太后太老人家生气。燕儿,走吧。”殷楚怡皮笑肉不笑的说。 “是,娘娘。”燕儿赶快上前,扶着殷楚怡的手臂,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了。 而这边,刚刚出了皇后寝宫大门的殷楚怡,带着一些不满的喃喃自语道:“好个慕言瀮,真是艳福不浅啊,活脱脱一个色胚子嘛!” 听到殷楚怡抱怨的燕儿,吓了一跳,自家主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字语行间当真是好浓的醋味啊,难不成主子是想找皇上的茬? 燕儿感觉自己还是很有必要为自己的前主子,说上两句好话的:“呃……有时候并不是皇上想要纳谁为妃,而是种种方面强迫皇上不得不为之。娘娘不必在意那些可有可无之人,何必浪费那个心思呢。” 前边两个领路的小太监也说:“就是啊娘娘,现在宫中谁人不知,皇上最疼爱的人莫过于娘娘你了,为了得到娘娘的欢心,皇上打破了多少宫规呀。” “娘娘你可不知,现在我们笒月宫的人呀,可是无人敢惹,每次去御膳房领东西,娘娘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就连那皇后都比不过娘娘你呢。”另一个小太监挺直了腰板,得意洋洋的说。 “行了行了,我才不是那个意思呢?我会去在意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殷楚怡被劝的面色潮红,死也不认自己刚刚是在吃醋。 燕儿心想,你要是真不在意,那就不会骂皇上色胚了,娘娘就是喜欢嘴硬! 殷楚怡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微微侧头问身边的燕儿:“对了,皇上可是在忙着招待东陵国的国主吗?” 看时辰,慕言瀮应该早就下早朝了才对,要是慕言瀮在御书房的处理公务的话,殷楚怡想去御书房一趟,拜托慕言瀮一些事…… “应该不是,东陵国国主似乎昨夜在庆宴上请求皇上派兵,拯救他们东陵国的臣民百姓们,现在应该在军机处和将军们商讨出兵战计才对。”燕儿回想了一下今早宫中传出的流言蜚语,主要是昨夜她和晴儿在庆典中场时候,就送喝醉的殷楚怡回寝宫了,所有的事情她也只听了个大概。 “拯救东陵国的百姓?这是什么意思?”殷楚怡停下了脚步,满脸疑惑的看着燕儿。 “燕儿也只是听说而已,东陵国国主昨夜在庆宴上说,边疆的三大部落都受到了屠城,而早在两年前,国主的宫殿中有被安插进一批又一批的不死人。” “……”殷楚怡皱着眉,没有说话,只是在站在原地沉思着,不死人的事情。 按道理说,现在不是派兵的时候,不死人大规模的军队还没有出现,就算派兵出去,也找不对对手啊?弄到最后,只会劳民伤财而已。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出是谁在背后捣鬼,敌人的势力到底有多大。 殷楚怡抬起头来,问面前的三个人:“你们可知东陵国国主被安排在何处?” 一个小太监,俯首回答道:“奴才知道,东陵国国主现在在东院歇息。” “我们先去见东云翎一面,本宫有些事情要亲自问他。” 两个小太监一时之间不知道要不要乖乖的领路,最终只能看了一眼燕儿。 燕儿干笑了一声:“娘娘,你去见东陵国国主干嘛?要不等皇上明日忙完以后,你们两人一起去找东陵国国主?” “燕儿,本宫好歹也是皇贵妃,怎么要见个人,也要皇上陪着这一起去?难道本宫连着一点点的自由也没有了?”殷楚怡白了燕儿一眼,略带了一些不满的说道。 “可是,娘娘,你要见的可不是一般人,人家好歹怎么说也是一个国主,娘娘现在还摸不懂什么规矩,你要是冲撞着对方了,这不是叫皇上为难的嘛。”燕儿有点尴尬的说。 虽说燕儿和殷楚怡接触的时间不长,甚至可以说,她就待在殷楚怡身边不过两天而已,第一天!娘娘给自己来了个贵妃醉酒,在庆宴上,简直叫自己大开眼见,叫所有大臣们目瞪口呆。第二天!娘娘带着自己给皇后请安,刚刚那一幕,算是坐实了自家主子恃宠而骄、不把皇后看在眼里。 经过这两天,叫燕儿领会到一件事情。自己主子,虽然不是什么小家子气的女子,但是她总会做一些叫人出乎意料的事情。 现在就她一个人跟在娘娘的身边,要是娘娘做出什么大不敬的事情,皇上又不在!要她自己怎么收这个场啊! “燕儿!你这是在看不起自己的主子吗?本宫自认为,进宫这么久了,还真没闹出什么大事来。”殷楚怡不知哪里来的自信,挺直了胸膛,一脸认真的对燕儿说。 燕儿可不吃那一套,她低下小脑袋,小声的说:“那是因为有皇上在帮娘娘你兜着,要不然就你昨夜说的那些大不敬的话,早就被处死八百回了。” “……”燕儿这句话把殷楚怡噎的,不知说什么反击才好。 “娘娘,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而已,没有皇上那种通天的本领,你要是一会儿闯了什么祸,可叫燕儿怎么收场。娘娘,我们还是回去吧……”燕儿还是低着小脑袋,说什么也不抬起来,看殷楚怡的脸色如何。 第一百零二章:护主心切 殷楚怡涨红着脸,有些尴尬的向燕儿低声吼道:“废话那么多!我保证,绝对不会闯什么祸,我只是有一些关于不死人的问题,要问东云翎而已。” “娘娘要去问什么呀?”燕儿好奇的问。 楚怡给了燕儿一个大大的白眼,带着一些鄙视语气的说:“我问什么,难道你知道答案吗?” “……” “放心,皇上安排的有暗卫,时刻保护着我。” 燕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吧,那我们问完问题就走。” “废话!不走难道要在那里用午膳吗?”殷楚怡没好气的说。 没办法,最终,燕儿示意那两位从头到尾都没帮上什么忙的小太监,前边带路,去找东云翎。殷楚怡从不记路,她只感觉,两个小太监带她七绕八绕的就来到了一个比较大的庭院之中。 殷楚怡还没走进院内,就听到一阵比武时才会有的刀剑碰撞声。走进去一看,才知,原来是兄妹两人才比试武功。东云翎穿着黑色劲装,头发全部束了起来,手中的软剑泛着丝丝寒气。东云翎步步紧逼,剑气凌厉逼人。 而真正叫殷楚怡惊讶的是,赛月身穿一套艳红色的练功服,丝发只用一根黑色的丝布绑在脑后,全身上下都是那般的干净利索,但却叫人无法忽视那张略带妖艳的脸庞。殷楚怡从未觉得,红色原来怎么的妖娆,叫人无法挪开目光。 “娘娘来这里,可是有什么事情?”两人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东云翎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殷楚怡。 “啊……噢,本宫这次来拜访国主,只是想了解,国主口中的不死人是怎么一回事。”听到东云翎的声音,一直呆滞的殷楚怡才回过神。 “呵,娘娘这是什么意思。云翎虽说不懂中原规矩,但是也知道,自古以来,后宫不参政。”东云翎有一些防备的说。 这个时候,燕儿走了出来,笑着对东云翎说道:“国主有所不知,我家娘娘虽说是女儿身,但是却是杜老将军的嫡女,从小就熟知战场上大大小小的战术。虽然娘娘身为后宫嫔妃,但是娘娘上过的战场可从未少过。” 赛月听到殷楚怡也上过战场,瞬间感起兴趣来。她但是盯着殷楚怡看了半天,也不觉得楚怡身上有多大的功力。赛月冷笑一声,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上战场,而且还时常出入,怎么可能! 可能因为楚怡是祁王喜爱的女子,赛月说出的话就有一些带刺:“赛月研究了半天,也不觉得皇贵妃身上有一丝内功,怎么着?难道皇贵妃所谓的上战场,就是躲在士兵的背后,无所事事吗?” “赛月……”东云翎小声的警告了一声,他自是知道自家的妹妹为何不喜欢殷楚怡。 还没轮到殷楚怡去辩解什么,燕儿就抢着回答:“你胡说!我家娘娘才没有躲在别人的身后,娘娘向来负责在城门上调兵遣将,只要有娘娘在!我们至少还没在战略上吃过大亏。” 说到最后,燕儿不免有一些洋洋得意起来,毕竟自家的主子这么厉害,他们这些当奴婢的,脸上也有光啊。 “不是吧?就她?”赛月有一些迟疑的说,在她的印象中,军师向来都应该是饱读诗书的中年男子,就算对方不是什么饱读诗书之人,至少对方也上过许多战场,积累了不少的经验。可面前这个女子,怎么看,也不符合军师的条件啊…… 那两个小太监也忍不下去,开玩笑,至今为止还真没有谁质疑过娘娘的能力呢:“当然是真的,娘娘可是我们国的军谋大将呢,所有战士们无人不知,无人不服。” “有那么厉害吗……”赛月喃喃自语道,就连东云翎看殷楚怡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 殷楚怡很无语,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强势。不知为何,她……好心虚啊。 “咳,咳咳,那个国主,本宫只是想知道,对于不死人是哪个部落搞的鬼,你可有一些蛛丝马迹?”殷楚怡不自然的咳嗽了几声。 “还请娘娘进殿内细细商议。” 东云翎收起了之前看起来很有距离感的微笑,一脸严肃的看着殷楚怡。 “那麻烦国主了。”说着殷楚怡就跟着赛月和东云翎进到了殿内。 一进内殿,殷楚怡就能看到书桌上摆放着一张地图,而地图旁边放了一张写满小字的纸张。 殷楚怡好奇的上前看了一眼,发现地图上有几个地方配特意圈了出来,而纸张上写的也是一个部落的名字。 殷楚怡不解的看着东云翎,他叫自己进殿就是为了看着幅地图吗? “国主,这上面圈出来的地方可是有什么用意吗?”殷楚怡拿起地图,仔细的研究道。 可是那边还没等到东云翎的回答,殷楚怡的眉头却皱了起来,这张图特意圈出的地方有些不对劲! 殷楚怡眼神中的疑惑,自然没被一直观察她的东云翎忽略,他很诧异的看着殷楚怡,当真没有想到,那个细节竟然被殷楚怡发现了。 东云翎暗想,只怕刚刚替皇贵妃说话两名宫人,没有说假话,这个皇贵妃果真是个妙人也。 “娘娘是否看出了点什么?”东云翎故意开口问道。 殷楚怡没有抬头,而是一直盯着地图上:“你圈出的位置很怪异,看似分散的几个小部落,却处处牵制着茂青国的出路。” “不错,边疆一共有三大部落,分别是东陵国、茂青国、晟云国,其他的零零碎碎的小部落,可以说是我们三个大国的战俘地。” “你想告诉本宫什么?” “娘娘既然能看出来异常,那娘娘就毕然明白,那几个小部落,封死了茂青国的出路,换句话来讲,茂青国现在真实的情况是怎么样的,谁也不知道。” 赛月叹了一口气:“据我们兄妹二人的调查,似乎所有的部落中,就数茂青国的损失最为严重。” 殷楚怡不懂,什么叫茂青国的真实情况是怎样的?茂青国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另外,殷楚怡也很迷惑,茂青国的国君到底是有多昏庸无能,在敌人封锁一条退路的时候,竟然毫无察觉,还傻乎乎的叫别人把退路都堵死了! 茂青国有这样的国主,的确离灭国不远了! 殷楚怡不屑的冷笑一声:“茂青国自己实力不足,国主昏庸无能,现在被困在这种牢笼里面,怪谁?” “娘娘此言差矣,云翎和茂青国国主接触过一段时间,此人心思缜密,为人颇为豪迈,根本就不是娘娘口中昏庸无能之人!”东云翎忍不住说道。 “呵,让自己的部落的历代基业毁于一旦,败于几个不知名的小部落,还不算是昏庸无能?”殷楚怡好笑的说。 赛月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娘娘所有不知,这些零散的部落,就好似突然兴起一般。” “突然兴起?你们之间没有听说过这种部落吗?” “赛月十分确定,没有听说过他们!而这种不知名的部落兴起,似乎也就是两年前而已。” “突然兴起?可是对方在离自己城池的不远处安家落户,茂青国国主怎么可能察觉不到?那些守护城池的战士们,怎么可能不往上汇报?”没有茂青国的默许,他们附近怎么会建起这么多的小部落?这……这不符合常理啊。 东云翎面色严肃的说:“如果说,对方早已控制住茂青国呢?” “不可能!你不是说过了,茂青国是边疆三大部落之一。就算他们的国主再怎么昏庸无能,也不可能在无声无息的情况下,就被人夺去了霸者的位置。”殷楚怡丝毫不犹豫的说。 茂青国也是边疆比较强大的部落之一,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悄无声息的就被控制!除非对方的能力,强大到叫他们无法抵御,但至今为止,并未听说边疆哪个部落有这种强大的势力! “……”东云翎沉思了半天,最终默默的吐出一句叫殷楚怡震惊不已的话。 “也许,不用被人夺走国主的位置,敌方也有办法瞒天过海。只要运用好不死人,就能不费一兵一卒的架空茂青国的皇权。” “利用好不死人?国主是什么意思?” 殷楚怡已经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如果真的是不死人,把茂青国围困起来的,那是不是说明……茂青国现在已经…… 赛月上前,阴阳怪气的说:“娘娘昨夜走的早,自是没有听到皇兄与你们陛下的谈话!” “……”提起昨夜的失态,殷楚怡就一阵的尴尬。 殷楚怡也不傻,她自是能感觉到这个赛月有一些针对她!可是,自己到底哪里招惹着她了,这似乎也就是自己与她的第二次见面吧?这个小姑娘,哪里对她来的这么大的怨气!真搞不懂! 燕儿可看不下去自家娘娘被别人这样嘲讽:“公主何必这样咄咄逼人,莫非公主也像后宫那些无聊的妃嫔一样,嫉妒我家娘娘什么?可是,奴婢记得,公主喜欢的不是皇上,而是祁王才对?” “胡说……本公主有什么好嫉妒她的!你简直一派胡言!”赛月脸色变得微红,一点也不懂得掩饰自己的内心,明眼人一眼就知道,这个赛月分明就是被人看破内心的那些小心思,所以恼羞成怒了。 “难道说,公主听到了什么关于我家娘娘和祁王的谣言?所以才一时气不过,在这里找我家娘娘的麻烦?” “你胡说!” “本来就是!你就是嫉妒我家娘娘!哼!” 殷楚怡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燕儿也是个暴脾气,来之前还交代她,要楚怡知礼数,别冲撞了东陵国国主。从开始到现在,她还没说什么,那个小妮子炮仗一样,一点也不给人家边塞公主留情面。 第一百零三章:发现线索 殷楚怡黑着脸,厉声道:“好了!有完没完!要想吵架的话,给本宫出去接着吵!本宫来这里,是谈正事的,不是听你们两个斗嘴的!” “娘娘……”燕儿一脸委屈的看着殷楚怡。 “皇兄,你看这个婢女,她欺人太甚!”赛月也向东云翎撒娇道。 东云翎也皱着眉头,不满的对赛月说:“赛月,你也收敛一些,到现在为止不死人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你怎可还这般胡闹!” “好了!这件事情,本宫的贴身宫女也有错,此事不必再纠结。本宫现在想知道的是,为何国主说利用好不死人,就可架空茂青国的皇权?”殷楚怡有些不耐烦的说。 “娘娘想一下,如果看守城池的将士们,变成了不死人,娘娘感觉对方会自曝其短,把城池附近的异常上报给他们部落的国主吗?” “你的意思是,把朝廷官员杀死后,制成不死人?” 殷楚怡沉思了一会儿,官员们变成了不死人,旁人一时之间察觉不到什么,欺上瞒下虽然看起来可行,但是真正实施起来却并不容易。 “不对,本宫总感觉你的方法不对。”殷楚怡不赞同的说。 “有何不对?早在半年前,云翎发现,朝廷上的某些官员就变成了不死人。想来,茂青国也是如此……” “不对!你说的合情合理,可是却有一个至关重要的致命点。” “致命点?是什么?” “言谈举止!不死人的言谈举止易于常人,伪装常人为人处事,短短一两天可能不会别人察觉什么,一旦时间久了,绝对会露馅!” 殷楚怡毫不客气的指出,东云翎猜想中的漏洞,事情不可能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殷楚怡总认为,他们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东云翎沉思了许久,最终还是不死心的抬头问道:“可是……” 东云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殷楚怡不耐烦的打断了:“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你自己好好想一下!不死人的身上过不了几天就会有一股尸臭,那种味道可不是用一丁点的香料就能掩饰过去的……”说到这里,殷楚怡猛的停了下来! “怎么了?”东云翎不懂殷楚怡为什么不接着往下说了。 “等一下!你是怎么发现你部落中的官员们变成不死人的?”殷楚怡紧皱着双眉,满脸严肃的问。 赛月插嘴道:“那是因为皇兄发现,刚开始的几天不死人身上都用一种香料来掩饰他们身上的尸臭味。” “用香料来掩饰?” 东云翎十分笃定的点头道:“对!” 香料?特制的香料吗?但是香料真的能掩饰的了那种尸臭吗? “不对,你等一下!我似乎知道到底是何处怪异了!”殷楚怡努力的想要冷静下来,好好的捋捋思路。 “我和皇兄句句属实,何来怪异只说。”赛月以为殷楚怡不相信他们两人的话,所以情绪有一些激动。 燕儿似乎和赛月杠上了:“我家娘娘说怪异,就肯定是发现了哪里不对劲,你激动什么!” “你……”赛月生气的瞪着燕儿。 殷楚怡有些烦躁的看着面前的两人,也许带燕儿过来,真的带错人了:“你们两人确定还要吵?” 殷楚怡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燕儿,燕儿不自觉的蔫了下来。 燕儿乖乖的闭上嘴,站在一边。 “我还有一个问题!不死人身上的那种香气,能持续几天?”殷楚怡微微侧头,问自己身边的东云翎。 “云翎不知道香气能持续几天,但是云翎估摸着,应该有十天左右!因为一旦到了那个时间点,不死人就会渺无音讯的失踪了!云翎猜想,是不是因为身上的尸气掩饰不住了,所以才选择逃走?” 对于殷楚怡的问题,东云翎都一些摸不着头脑,他不懂殷楚怡口中的怪异点究竟在哪里。 “我懂了!”恍然之间,殷楚怡终于知道为何她一直感觉怪异! 整个事件的某些点根本就说不通啊!他们太过于关注不死人这个事情,把所有的事情复杂化了,同时他们也中了对方故意使出的障眼法! 殷楚怡激动的拉着燕儿的手,一脸着急的说:“燕儿!快带我去找皇上!我有事要和皇上说!” “皇上现在应该在军机处,但是娘娘,似乎没有皇上的御旨,娘娘不能随意的进出军机处。”燕儿有些为难的说。 本来叫殷楚怡掺和政事这个事情,就不符合规矩,早就引起了各个大臣们的不满了,要不是皇上在一边护着,殷楚怡不知要被赐死多少次了。 其次,军机处本就是皇宫禁地,后妃一律不得入内。别说皇贵妃了,就算是皇后,也没那个权力随意进出那个地方啊。 “可是,本宫之前就进去过,也没有见谁拦着本宫啊!” “那次是因为有皇上的批准,可是这次……娘娘根本就没皇上的旨意……”燕儿小声的说。 听到燕儿的话,殷楚怡不知想到什么鬼点子,满脸都是不怀好意的假笑!燕儿有一些防范的看着殷楚怡,燕儿总感觉,自家娘娘打的主意,绝不会是什么好点子。 燕儿向后退了几步,尴尬的笑了笑:“娘娘,反正你迟早能见到皇上,何必急于这一时三刻?要不你先回寝宫,奴婢派人给皇上传话?” “真等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燕儿,本宫真的有事要和皇上商量,搞不好马上就能揪出制造不死人的幕后之人了呢?”殷楚怡带着一丝丝可怜兮兮的语气,眼巴巴的看着燕儿。 殷楚怡这句话说出来,可叫赛月和东云翎两人齐刷刷的盯着她。 东云翎其实还好,就是眼神有些骇人而已,最搞笑的就是赛月了。赛月吃惊的张着嘴巴,两眼瞪的滚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殷楚怡。 “娘娘说的可是实话?你真的能找出幕后之人?”东云翎眼神中带着一丝不信任,甚至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一些质疑。 不怪东云翎是这种态度,仅仅只凭看几眼地图,打听一些事情,就断定一直困扰他们的不死人是谁在捣鬼,东云翎觉得,这样的推测有一些武断。 “本宫究竟推测出的实情,到底是有理还是谬论,到时国主一听不就知道了?”殷楚怡卖了个关子。 “娘娘,此事涉及甚广,还请娘娘勤思慎行。”东云翎奉劝道。 “不妨,国主和本宫一起去军机处,我们一起商讨,可好?” 这边还没等到东云翎吐口同意,赛月就憋不住了:“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听听你们到底是怎么推断出幕后黑手的!” “你啊!你太闹腾了,不适合去军机处。”殷楚怡连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赛月的请求。 燕儿不放心的在殷楚怡的耳边,小声的说:“娘娘,你自己能不能进军机处还不一定呢,怎可答应这个国主,说带他一起去军机处。” 殷楚怡给了燕儿一个安抚的眼神,叫燕儿冷静下来。不就是军机处吗,要不是因为慕言瀮现在在那个地方,她去就不去。 难道她不知道走路累啊!难道她不知道早点回寝宫歇歇脚啊!要不是为了慕言瀮、要不是为了这个国家,她早就选择看热闹去了好不! “放心!有慕言瀮这个大靠山在,我就不信,这皇宫还有我殷楚怡不能去的地方!”殷楚怡十分霸气的说。 燕儿无奈的扶了扶自己有些眩晕的脑袋,你们说,这个皇贵妃,是哪里来的自信啊!要是有一天,皇上帮不了殷楚怡了,燕儿到是要看看,皇贵妃还能不能做到像现在这般霸气侧漏。 “燕儿,前边带路,等一会儿到了军机处,皇上真的责怪起来了,所有的责罚本宫承担!”殷楚怡拍了拍胸口,一脸义气的说。 “……” 燕儿很无语,皇贵妃说的好听,说什么,等皇上责怪起来了,有她在!开玩笑!燕儿就不相信,皇上能狠得下去心,惩罚皇贵妃!到头来,受苦受难的,不还是他们这些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宫女们! 即使,燕儿心中再多吐槽,那也只是在背地里过过瘾而已,皇贵妃下令了,她再不同意,不还是要像现在这样乖乖的领路。 想想,一会儿搞不好就要受到责罚,燕儿就欲哭无泪啊。 殷楚怡和东云翎两人,大步流星的跟着燕儿走,没一会儿的时间,就到了军机处。殷楚怡刚想进去,就被门卫们拦了下来。 “娘娘,这里面不是娘娘该来的地方。”门卫们站在大门中央,挡住殷楚怡的去路。 “哦?本宫还真不知,这里竟是本宫不该来的地方!皇上有旨,本宫可以次有出入皇宫任何地方,你们现在拦着本宫,可是要抗旨!”殷楚怡冷着脸,厉声训斥道。 两名门卫们早就听说,皇贵妃自入宫以来,深得皇上宠爱,原本就不想得罪与她。现在更好,殷楚怡张口一个抗旨之罪,把他们二人砸的迷迷糊糊的,这抗旨的罪名可不是好玩的。 “可是娘娘,后宫之人不得摄政,而且军机处本就是宫内所有后妃一律不得入内,这是规矩。”一个门卫还保持了一些理智,支支吾吾的说。 听到卫门口中的‘后宫之人不得涉政’这句话,殷楚怡不屑的笑了出来! “好一个后宫之人不得摄政!本宫是本国的谋略大将,怎么就不能摄政了?自古谣传,女子不得上战场,本宫去的战场还少吗?”这几天殷楚怡算最最烦别人说什么后宫不能摄政了、女子不能…… 奇了怪了!女子怎么了!后宫怎么了!女子就不是人了吗?女子就不能饱读诗书了吗?女子就不能舞刀弄枪了吗?女子到底是招你们,还是惹你们了! 第一百零四章:全部都错了 “可是娘娘……”两个门卫为难的不知要怎么办才好,似乎皇贵妃打破了所有的规矩,那他们是放行还是坚持原则啊…… 最后还是燕儿迫于无奈,上前几步,偷偷摸摸的向两位门卫手中塞了一些碎银子:“两位大哥就开开恩,放我家娘娘进去吧,如果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由娘娘全权承担。” 都是在宫里混的,谁都不是傻瓜,两人都知道这个银子不能收。先不说皇上怪罪下来,后果是谁承担的,单说殷楚怡的身份,和殷楚怡现在的受宠程度,这个银子他们两个就不能收下。 开玩笑,现在真的能为皇贵妃做成什么事,得到了皇贵妃的青睐,那不比啥都强,别说银子了,单比以后再宫中的地位,那也是比其他小人物们,高出许多。 “属下……”门卫看看,殷楚怡身后的东云翎,又看看殷楚怡,内心已经开始动摇。 殷楚怡所有的耐心都被耗光,原本上过战场的人,身上都有一定的戾气,只不过殷楚怡平时没有显现出来而已。 现在,殷楚怡满身杀气的看着那两名门卫,阴沉着脸色说:“少那么多废话!本宫是要进去和皇上禀告关于不死人的事情,如果因为你们误了大事,你们有几条命能赔得起!” 殷楚怡刚想推开两名门卫,强行闯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比较熟悉的身影,快步的走了过来。 “你们干什么呢,吵吵闹闹的!不知道皇上在里边谈正事的吗?老奴看你们都不想要脑袋了吧!”人还未到,宁公公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等宁公公走近一瞧,这才知道,刚刚殿门口在吵什么。 “呦,娘娘你怎么来了?奴才给娘娘请安……”宁公公赶紧收起刚刚骂街的凶狠劲,一脸讨好的看着殷楚怡。 “宁公公……”殷楚怡如同看到救星一般,激动的走到宁公公的身边。 “怎么还和东国主一起来了?” “宁公公你来的正好,快叫本宫进去,本宫有要关于边疆的要事,要向皇上禀报。” “呃……那娘娘在此稍等片刻,老奴先进去通报一声。”宁公公好歹在宫中也算是能说得上话的人,他自然知道,直接放殷楚怡进去不妥,还是先通报皇上,至于见不见皇贵妃,就由皇上来决定。 “好!那就有劳宁公公了。” 殷楚怡有把握,只要有人给她通报,她就不信,慕言瀮还真能避而不见她。 果真没一会儿,宁公公就走了出去,亲自给殷楚怡和东云翎带路,去面见皇上。而燕儿就留在殿外,等着殷楚怡出来。 走在殷楚怡身边的东云翎笑着说:“娘娘果然好大的面子,能叫皇上为了你,一次又一次的破例。” “不是本宫好大的面子,而是本宫有那个能力,能帮到皇上处理政事。要不,殷楚怡也不会自找没趣,仗着自己得宠就胡搅蛮缠。” “娘娘果真是个妙女子,有娘娘在你们陛下的身边,当真是如虎添翼。可惜云翎就没这个福分,遇不到像娘娘这般聪明伶俐的女子。” “呵,楚怡并没有国主口中那么好,反倒楚怡比起那些知书达理的女子,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的距离。”殷楚怡不自然的干笑一声。 走进军机处,果真几乎所有的武将们都聚在这里,就连杜彦贤也出现在这里。 大家对于殷楚怡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真正叫那些将士们诧异的是,为何东陵国国主也来了? “未将们参见娘娘。”大家都起身行礼,殷楚怡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不必如此多礼。 还是慕言瀮先问了出来:“楚怡这个时候,和东国主一起来找朕,可是发现了什么?” “皇上!楚怡这次过来,就是想和众位武将们商讨一下,这制造不死人的幕后黑手,到底是不是楚怡猜想的这个人!”殷楚怡虽然口上说是和大家商讨,但是她脸上那自信满满的神情,分明就是已经笃定对方是谁了。 “噢?楚怡可是有什么发现?”慕言瀮十分感兴趣的问。 “恩,楚怡发现一件特别奇怪的事情。” “特别奇怪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 殷楚怡看着殿内所有的武将,带着一丝好奇的意味问道:“不知大家都注意到没有,想分辨对方是不是不死人,其实很简单,因为不死人又太多的地方与常人不符。楚怡好奇的是,既然对方知道不死人有这么多漏洞,为什么还要用不死人来冒充早已死去的朝廷命官?” “这个……”所有武将们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他们也搞不懂这个问题。 殷楚怡就料定他们这群武将们答不出来,你要叫他们舞刀弄枪的,他们一个个的毫不畏惧,但是你叫他们去研精致思,还真不是他们擅长的事情。 看着慕言瀮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殷楚怡没有去打搅他,而是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东云翎。 “关于这个问题,不知东国主有什么看法?”殷楚怡淡淡的笑着问。 “因为对手一时之间不想被别人发现,那些朝廷命官早已暴毙,所以才用利用不死人,来窥探各个部落的朝廷机密。” “其实,我们的关注点一直都错了!我们一直在想,不死人渗透各个部落,是不是想要得到什么,是不是想要窥探什么!但是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对手要用不死人来完成这个任务?” 这个就是殷楚怡一直感觉怪异的地方。 慕言瀮恍然大悟:“难道说,对手是故意叫各个部落,察觉到不死人的存在?” 殷楚怡赞许的点了点头:“其实我一直很奇怪,对手有能力,把那些朝廷命官给暗杀了,说明对方的势力也不弱。可是,他们为什么就不找一个普通人,易容成朝廷命官的模样,这样行事也方便,甚至很难别人察觉到!” 殷楚怡之前一直感觉很奇怪,既然想窥探对方的秘密,那为什么还要用容易暴露的不死人?既然用了不死人,是不是说明,他们猜错了对手的目的? “这……”东云翎沉默了下来。 “而且,楚怡发现,被围困的茂青国很有意思,甚至可以说这个部落的嫌疑很大!”殷楚怡十分傲气的说。 东云翎不相信的摆了摆手,一脸好笑的说道:“这个不可能,茂青国在这次不死人的事件中,损失惨重!怎么可能幕后真凶!” 慕言瀮不去理会东云翎,反而是一脸严肃的看着殷楚怡,示意楚怡接着说下去。 殷楚怡看着东云翎问道:“你说不可能是茂青国?那好,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茂青国的国主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部落,被一些不知名的小部落围困起来,却无动于衷?” “那是因为,真正的幕后真凶利用不死人,把城池附近的情况瞒了下来,所以茂青国的国主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围困!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东云翎把自己理解的情况说了出来。 东云翎说完以后,那些武将们也赞同般的点了点头。 “不对!你的推测不对!难道你没有发现,你所有的猜测里,有一个很矛盾的地方?” “什么地方不对?” “第一,就算你说的对,对手是利用不死人,把城池附近的情况瞒了下来。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次变成不死人的谁?” 东云翎好笑的回答道:“变成不死人的,肯定是守护城池的将军。只要将军,知情不报,那茂青国的国主怎么可能知道城池附近发生的事情!怎么,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不对就不对在守护城池的人,不仅仅是一个将军!守护城池的更是一个军队!”殷楚怡很有自信的说道。 “什么意思?”东云翎不懂,这有何区别? “军队中不仅仅只有一个将军,更有副将、军师、士兵这些人,其实在难道自己部队中,每天朝夕相处的将军行为异常,他们能看不出来?”殷楚怡淡笑这反问道。 其实在军队中,所有的将士们是很敏感的,对方有任何细微的变化他们都能发现,毕竟他们也害怕有奸细、又敌军混入军营,所以时刻保持警惕之心,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武将们都十分赞同自家娘娘的看法:“娘娘说的对,自己天天见面的兄弟,突然之间变成了不死人,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 “恩,对啊,要是我,我只要看一眼,就能瞧出不对劲。”殿内的武将们不断的附和着。 东云翎想了半天:“那……可能就像娘娘说的,可能对手利用的不是不死人,而是易容呢?” 东云翎刚提出这个想法,殷楚怡就一口给否决了:“不可能,本宫已经反复的说过了,一个军队中不止将军一人,就算那个将军有心隐瞒,难道那些将士们都随波逐流?难道会没有一人把城池的消息传出来?” “说变成不死人的就不止一个将军,也许是整个部队都变成了不死人!”东云翎还在不断的找着借口,他只是不相信,不相信那个伤亡惨重的茂青国是幕后真凶而已。 这次还没轮到殷楚怡张口推翻这个猜想,一直沉默着的杜彦贤说了出来:“这个事情就更不可能了,在这世上,还真没有人,能够一夜之间就叫整个部队都悄无声息的死亡。” “那……”东云翎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杜彦贤沉着声音说:“如果真有人,有那种通天的本事,只怕这世上早无我们这几个国家的存在了。” 慕言瀮赞同的点了点头:“彦贤说的对,只怕有那种能力的就不是人了……” “而且,东国主,你确定你在宫中见到的,确实是不死人?”殷楚怡平静的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第一百零五章:茂青国的阴谋 “娘娘这句话又是何意?” “本宫只是好奇,你见到的不死人到底是真的不死人,还是有人在假扮不死人。” 殷楚怡这句话说出来,震惊住的不止东云翎一人,就连坐在皇椅上一直很淡定的慕言瀮,也暗自吃了一惊。 慕言瀮两瓣薄唇轻轻抿起,双眸幽深的看着殷楚怡:“楚怡,什么叫有人在假扮不死人?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其实,在场的各位经常出入各种战场,见过的尸体没有几千,至少也有几百!难道你们不知,尸体的恶臭是很刺鼻的,尸臭是用任何香料都无法掩饰的。”殷楚怡不紧不忙的说。 殿内,所有的将士们都微微的点了点头,所有的战场,打完仗以后都会派些士兵去处理那些尸首。 其一,不好好处理的话,过两天尸体的恶臭会叫人难以在那里呆下去;其二,是因为害怕尸瘟。大灾后必有大难,是因为,人畜死的多了,不经过处理,就会产生尸瘟! 殷楚怡走到东云翎的面前:“不管记得你说过,成为不死人以后,他们身上会散发一种香料的香气。” “是。” “而且,直到不死人神秘失踪之前,十天的时间里,他们的身上都会有一股香气?”殷楚怡再次确认道。 “恩,确实到他们离去前,都会有一股香气。”东云翎点了点头,这个事情他十分确定。 得到东云翎的确认以后,殷楚怡转过身,看着殿内所有的将士们:“这就是对手露出的马脚,也是叫本宫怀疑,对方根本不是不死人的原因。” 慕言瀮满脸疑惑的问:“楚怡,单单凭气味这个事情,断定不死人是假扮的,似乎有些武断了吧?” “皇上说的这个问题,本宫也考虑过。那个时候,本宫也想过,是不是边疆有什么秘术,研制出什么可以压制尸臭的香料,所以不死人身上的尸臭味才不明显。” 殷楚怡考虑了很多,边疆部落里能人异士很多,他们能玩转蛊毒,培养蛊虫,说不定真的能研制出什么独特的香料。但是叫殷楚怡确定,对方不是不死人的,并不完全是依靠气味…… “不!楚怡断定对方不是不死人的主要原因,并是不因为香气,而是因为时间!”殷楚怡自信满满的说。 “时间?”慕言瀮还是不懂,不死人就出现十天左右,这有何不对? “这样说吧,其实不死人也是有寿命的!” 殷楚怡越解释,慕言瀮越是迷糊:“不死人的寿命指的是什么?” “楚怡其实说过,不死人是靠尸体做的皮囊,但这个皮囊也是有时段限制的。” 慕言瀮很快就反应过来,知道殷楚怡口中的奇怪指的是什么了。但是慕言瀮明白,并不代表殿内所有的人都懂,就像有些武将们,力气大如牛,但是脑子却一根筋,不点破就是不行。 有个武将,实在是着急了,大声的说:“娘娘有什么话都直接说出来,末将不懂娘娘口中,什么是皮囊也是有寿命的。” “不死人能像常人一样,来回活动,只是靠脑中的尸蛊而已。尸蛊虽然不会死,但是尸体却没有那么多的时辰,尸体在阳光的爆晒下,能坚持七八天已经实属不易,怎么可能坚持了十天,尸身还没有发生任何的溃烂!” 这时,满殿的将士们,才恍然大悟!对啊!是尸体就一定会溃烂,坚持了十天左右,尸体不仅仅没有溃烂,就连最基本的尸斑都没有出现,这怎么可能?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些渗入东陵国的不死人,是由正常人假扮的!可是,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叫找人假扮不死人? 沉思了许久的慕言瀮,抬头看着东云翎:“东国主,能给朕说一下,被屠杀的四个小镇,分别是属于那个部落的?” 东云翎边想边说道:“一个是我们东陵国的小镇,一个是晟云国,另外两个小镇是茂青国的!” 慕言瀮冷笑一声:“呵,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茂青国搞的鬼,他所谓被人屠杀两个小镇的事情,估计就是茂青国国主自己放出的假消息而已。” 殷楚怡十分赞同慕言瀮的话。 不死人的尸身维持不了太久的时辰,除非在开战的前夕需要大批量的不死人以外,平常期间根本就不需要制造不死人。 “如此算来的话,实际上,变成不死人的百姓,并没有五六百人那么多。估计,不死人军队只有三百人左右……”东云翎一脸激动的说。 殷楚怡慢悠悠的摇了摇头,伸手比了个‘一’字:“恐怕连三百人都不到,最多不死人只剩下一百人不到!” 东云翎满头雾水,不死人仅仅剩下不足一百人?怎么可能,别说对方屠杀了两个小镇的全部人畜,就算是指屠杀其中任意一个小镇,小镇上的人加起来,都远远超过一百人的标准。 “娘娘这话从何说起?”东云翎也学乖了,知道楚怡是真的有才智,所以说话不自觉的恭敬了起来,不像之前那般的轻视殷楚怡, 他之前一直认为,殷楚怡是一介女流,怎会懂国家大事。她之所以能参加政事,不过是仗着皇上对她的宠爱而已。 东云翎万万没想到,这个皇贵妃,不仅熟知兵法,医术也是略知一二,甚至对蛊术也有一些研究。 “国主不要忘记了,每个不死人的肉身最高也只能坚持十五天左右,本宫保守估计一百人左右,已经算是高看他们了!”殷楚怡十分不屑的说。 打战就是为了能叫百姓安居乐业,为了自己国家的百姓能不被他国欺凌,不是为了自己心里的那些‘统一江山’的欲望! 制造不死人的手段过于残暴,也违背了一开始打仗的初衷!殷楚怡十分鄙视,那些为了一己私欲,就不顾百姓死活的暴君们! 武将们兴奋的说:“对啊,只要我们打持久仗!那些不死人,根本就不足为患!” 殷楚怡皱起了眉头:“其实,坏死的只是肉身,真正的尸蛊还没有死。尸蛊只要寄宿在另一个尸体上面,就可继续活动。想要彻底的消灭不死人,就必须把尸体内的尸蛊也除掉。” 这边殷楚怡正在沉思,要怎么除掉尸蛊,而另一边的东云翎,就憋不住,问了一个问题。 “可,如果真的就像皇贵妃说的那样,云翎宫内所有的不死人都是假的,那云翎和赛月来中原求救的时候,为什么那些人不制止我们两人?”东云翎自认为,这次的离开边疆的事情,真要有人留心的话,绝对能马上发现! 东云翎和赛月一直认为,不死人只是一个不懂什么计谋的活死人而已,所以这次离宫的事情,安排的并不怎么妥善。如果对方是正常人假扮的话,绝对能发现他们两兄妹的小心思。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宫,看着他们向中原求救? “这……这个事情本宫也猜不透,但是本宫敢保证,你宫内的不死人,绝对是假的!”殷楚怡也摇了摇头。 其实茂青国的目的是什么,殷楚怡到现在也不明白,明明茂青国并无什么战事,可为什么还要屠城,用尸体制造不死人?为什么故意要让别的部落知道不死人的存在?甚至,就连他们发现的不死人,也不是在茂青国的兵队之中! 殷楚怡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茂青国这样做,只不过想叫所有的人,都知道不死人的存在而已。 可是,知道不死人的国家越多,他们自己曝光的可能性就越大,茂青国难道不怕所有的国家都联合起来,围剿他们吗? 茂青国这么做,绝对有阴谋!他们绝对是在策划些什么!可是,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呢。 殷楚怡心里乱的不得了,不知道对方抱着什么目的,策划着什么阴谋,她就找不到应对的方法。殷楚怡有些焦躁的紧皱双眉,时不时的搓一下手心。 慕言瀮一把揽住楚怡的纤腰,把楚怡拉到他的身边:“急什么?有朕在,一个小小的茂青国还翻不了天!” 要是放在平时,慕言瀮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这般调戏自己,楚怡早就脸红了。可现在,她根本就顾及不了那么多,自然也顾不上害羞了。 “可是,我怕茂青国这次是有什么阴谋……” “楚怡,朕既然能坐上这个位置,就有能力识破那些歪门邪道。”慕言瀮握着殷楚怡的手,安抚的说道。 慕言瀮那句‘小小一个茂青国’可叫站在一边的东云翎万分的尴尬,明明是边疆三大部落之一,到了慕言瀮的口中,就变成了毫不起眼的小国了。这叫,与茂青国齐名的他们,情何以堪啊! “这一次,我要和你们一起去边疆阵地!”殷楚怡抬起头,一脸认真的看着慕言瀮。 还没轮到皇上说话,杜彦贤就站了起来:“不行!娘娘现在归于后宫之人,万不可像之前那般,随意出入战场。” 殷楚怡给了杜彦贤一个大大的白眼:“本宫和皇上说话,有你什么事?” 殷楚怡心想,这个杜彦贤也太不懂事了吧,自己这个当姐姐的可怜兮兮的向皇上乞求着,他不帮忙也就罢了,他还在自己身后扯后腿,有他这样当弟弟的嘛! 第一百零六章:得到首肯 慕言瀮不紧不忙的说:“可是朕认为彦贤说的不错,你这一次乖乖的待在宫中,所有的事情,就交给朕来处理!” 听到这句话,殷楚怡就激动的推开慕言瀮,有些气呼呼的看着慕言瀮。 “你这个人怎么油盐不进啊!我说了,我会自己会照顾好自己,你就带上我怎么了?我到底妨碍你什么了,你这么嫌弃我?”殷楚怡埋怨的看着慕言瀮。 听到楚怡的话,坐在杜彦贤身边的一个中年将军,急忙忙的站了起来。 殷楚怡奇怪的看着那位将军。 “楚怡,你怎么如此不懂事!”老将军轻声训斥道,然后赶快想皇上赔不是:“皇上,娘娘不懂事,冲撞了皇上,还望皇上不要怪罪。都怪老臣平常疏于管教,养成了娘娘现在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 “……”听到老将军的话,殷楚怡诧异的看着慕言瀮。 什么情况?这个老将军就是她的爹爹?殷楚怡仔细的看看这名老者,身体看似十分壮实,尨眉皓发,看起来依旧带着一些当年杀敌的戾气。 慕言瀮笑了一声:“杜老将军说笑了,朕与楚怡向来随性惯了,定然不会为了这种小事而生气。” 慕言瀮再次把殷楚怡揽入怀中,轻声地劝道:“楚怡,这次边疆战事,朕总感觉整件事情都透露着一丝怪异。朕不希望你掺和进去,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身子调理好了。” “可是,皇上似乎忘了一件事。” “何事?” 殷楚怡趴在慕言瀮的耳边,小声的说道:“皇上,你别忘记了,我体内的剧毒过不了多久就要发作了,没有你在宫中帮我掩护,你觉得我有能力,把所有的事情都隐瞒住?皇上别忘了,皇后的眼线和淑妃的眼线可时时刻刻注意着我呢。” “……”显然,慕言瀮是忽略了这个事情。 要是殷楚怡的病,被哪个有心人知道,那楚怡以后的处境就危险了许多。 感觉到慕言瀮眼神中的动摇,殷楚怡赶快又接着还说:“皇上,你还说,要把我服用凝雪丸的日子往后推几日,万一那几天楚怡疼起来要怎么办?难道要关门闭客吗?太后和皇后如果执意要来看望楚怡,你可要我一人在宫中如何是好?” “这……”慕言瀮不得不承认,殷楚怡说的话的确有理。 “皇上,楚怡和师兄如果去了边疆,我们二人能帮你应对尸蛊。而且,跟在你的身边,你定会保护我的,不是吗?”殷楚怡直起身子,带着一丝讨好的说。 慕言瀮还在沉思中,其实他也很纠结,到底要不要带上殷楚怡。确实,留楚怡一人在宫内,他也有一些不放心,特别是听了刚刚楚怡的话,他就更担心楚怡病发时要怎么办。 可是,要带上殷楚怡的话,慕言瀮又害怕,不能在战场上时刻盯着楚怡,如果真的叫楚怡再受什么伤,那…… “皇上……”殷楚怡拉了拉慕言瀮的衣袖,眼神中是哀求的色彩,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慕言瀮。 最终慕言瀮败下阵来:“算了!算了!想去就跟着去吧,我们话先说好,到了外面,一定要乖乖的听朕的话,千万不可任性。” “嗯嗯!我会听话,我会听话!”殷楚怡不停的点着自己的小脑袋瓜子,开心的说。 “还有!这一路上,你都要女扮男装,这样行事也方便一些。” “嗯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呵呵,你啊!叫朕拿你如何是好!”慕言瀮宠溺的捏了捏楚怡的小鼻翼。 “就这样宠着楚怡难道不好吗?”殷楚怡带着一丝调皮的笑容,小声的轻问道。 “好,朕不宠你,还能宠谁啊。只要你乖乖的待在朕的身边,朕保证一辈子只宠爱你一人。”慕言瀮当着所有武将的面,红不红心不跳的说。 “……”所有人,都十分无语的看着自己的皇上。 这还是他们那个威风凛凛、说一不二、不苟言笑的皇上吗?当着所有人的面,秀恩爱真的好吗?皇上这样,就不怕后宫其他妃子们闹起来啊! 眼看着皇上同意了,殷楚怡是开心了,但另一边的杜彦贤,为了自家的姐姐,可是操碎了心。 杜彦贤满头雾水的看着皇上,这是什么情况?明明刚才皇上还严词拒绝,怎么就由皇贵妃耳鬓厮磨一会儿,马上就来了个态度大转变?这么大的一个事情,说同意就同意了,简直没有一点立场! “皇上,皇贵妃上战场恐有不妥,到时候刀剑无眼,要是伤着娘娘一丝半毫,怕是……”杜彦贤站了起来,低头请命道。 “无妨,到时会有朕护她周全。而且楚怡说的也有理,带一个了解尸蛊的人去,对战事也好一些。” “可是……”杜彦贤多想回一句,就连皇上你本尊,我们都需要派人保护,哪里敢叫皇上去保护别人啊。 殷楚怡十分不满的站了起来,盯着杜彦贤看,眼神中全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杜彦贤!怎么了?本宫去是拖你后腿了,还是浪费你粮食了?皇上都同意了,你还在一边瞎起哄什么!” 杜彦贤心想,楚怡去了,就是浪费他一个士兵的粮食了!而且她去了,自己还要加派人手,多注意一些楚怡的动向,别叫楚怡受伤了,这可不就是拖他后腿了? 这些话想想就行了,可不敢真的说出来,先不管说出以后,皇上会不会护犊心切,就说殷楚怡本人,也绝对会炸毛! 杜彦贤无奈的叹了口气:“娘娘,末将知道你担心皇上的安慰,但就算你再担心,也不能跟到战场上去啊。” “谁……谁是担心他的安危了,我只是为了我自己而已。杜彦贤,你瞎说什么呀。”殷楚怡脸色微红,说出的话也结结巴巴的。 杜彦贤不相信的瞥了楚怡一眼:“得了吧,为了自己,娘娘要真的是为了自己,那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待在宫中。末将就不信了,没有皇上在娘娘身边,娘娘难道会被人欺负了?” 杜彦贤可是早就听说了,自己的姐姐在后宫中恃宠而骄,就连皇后她都看不到眼中。出了什么事,动不动就把皇上搬出来,这样的人会吃亏? 殷楚怡煞有其事的说:“被人欺负都是轻的,搞不好等你们回来,就看不到本宫了呢?” 殷楚怡的意思是,等他们回来,搞不好自己就被谁给谋害了。可是,这话听到别人耳中就就是另种意味了,特别是五年前,擅自离宫的皇贵妃。 杜老将军气的狠拍了一下桌子,满身怒气的对殷楚怡说:“放肆!歆诗你怎么说话的!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不知悔改!要不是因为皇上宽宏大量,以你的罪名,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归宫吗?” “姐!你可不能再想不开了,皇上对你可以说是无可挑剔,你怎么就是不知足呢。”杜彦贤也急忙奉劝道。 “什么跟什么啊,我怎么就不知悔改了?我怎么了我?”殷楚怡不知自己说了什么,竟然叫这两个人,激动成这个样子。 一头雾水的不只有殷楚怡一人,就连东云翎也不知他们在说什么。不是在讨论战事吗?怎么扯了半天,扯到皇贵妃的身上去了? 东云翎淡笑着说:“云翎认为,皇贵妃去了边疆也好,娘娘对于战事的分析也是很有一套的。而且娘娘懂的医术,如果真的因为尸蛊发生什么意外,有一个医术高明之人在身边确实好一些。” “……” 杜彦贤不悦地看了看东云翎,这个人还真站着说话不腰疼,他妹妹赛月在庆宴上说了,赛月也是从小在军营中长大,身上肯定也有武功,既然这样,他怎么不派赛月上战场! 这时,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副将站了起来,拍了拍杜彦贤的肩膀:“杜将军放心,大不了到了边疆,就有未将来保护娘娘的周全,就算末将豁出去这条性命,也定不会叫皇贵妃受到一丝伤害。” 一个接一个的武将们开始附和道:“就是啊,末将们定会保护好娘娘的。” 其实说句真心话,他们这些武将们是十分乐意叫皇贵妃去边疆的。 其一,娘娘本就熟络战况,而且娘娘心思缜密,敌军到时候真想使出什么阴谋诡计,娘娘肯定会马上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然后想出对策。 其二,他们这些都是大老粗,根本就不懂什么蛊啊、毒啊、药啊这些东西,娘娘失踪这些年,练就了一身医术,正好也可以在军队中帮衬着那些中毒、受伤的战士们。 “行了,皇上都许了本宫跟着去边疆了,杜将军还在纠结什么?难不成是真怕本宫拖累你们?”殷楚怡满脸不乐意的看着杜彦贤。 “……”杜彦贤这个憋屈啊,他本意是为了自家姐姐好,结果还落得两头不是人。 最后还是慕言瀮冷着脸出声制止道:“行了!现在不是纠结楚怡要不要去边疆之事,难道朕今日叫你们过来,就是来商讨这种无用之事吗?” 武将们赶快单膝跪地,齐声说道:“请皇上恕罪,末将知错。” 慕言瀮只是用余光瞥了他们一眼,也没说平身,也没说什么责罚。 “既然东陵国的不死人是假扮的,那东国主在庆宴说说的,那些关于不死人的弱点,也绝对是他们故意做出假象。”慕言瀮慢悠悠的说。 既然慕言瀮不叫那些武将们起身,殷楚怡也不会傻乎乎的给自己找麻烦,都说伴君如伴虎,殷楚怡还是乖乖的伺候好这头老虎,别叫这头虎咬着自己就行。 第一百零七章:想要出宫 “你们现在的对战策略是什么?”殷楚怡好奇的问。 “原本想着那些不死人只认衣不认人,干脆叫士兵们穿上寻常百姓的服饰,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慕言瀮这句话刚刚说完,殷楚怡就用看白痴般的表情看着他。 “你确定这就是你们讨论出来的战略?你们不是在逗我开心吧?” “什么意思?” “你们身穿寻常百姓的衣物,没有任何的铠甲防卫,就这样傻乎乎的上战场?你们确定你们是去上战场,不是去寻死?” 提出这个方案的杜彦贤忍不住,为自己的一世英名辩解一下:“这个战略我们只是在讨论中,并没有打算就那样上战场,而且具体细节不也在商量着嘛……” 殷楚怡不理解的看着他们:“这有什么好商量的?士兵们正常上战场,平时怎么打仗的,现如今就怎么打。只不过在遇到不死人的时候,割下不死人的头颅而已。你们现在商量这些有什么用?战事瞬息万变,也许因为某个小小的因素,你就要改变所有的策略。你们现在这些,只不过纸上谈兵罢了。” “……”各位武将们瞬间迷茫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是什么意思?娘娘的意思是说,按照平常的战役出兵吗? 震惊住的不止有这些武将们而已,就连东云翎也被殷楚怡的话,震撼到了。 好一个纸上谈兵!够自信!够霸气! 听到了殷楚怡的话,慕言瀮大笑出声:“哈哈哈哈!讲的好!讲的好!楚怡,朕没想到,即使你不记得之前所有的事情了,却依旧不减当年在战场上的风采!狂气、自信!不愧是朕心心念念的女子!” 殷楚怡无奈的瞪了一眼慕言瀮,示意他不要再乱说话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咳!那个……话说回来,这次出兵时,士兵们身上一定要带上火折子。还有,士兵身上穿的衣物,一定要用浓盐水浸泡一遍。” “火折子?”将士们不理解的看着殷楚怡。 “嗯,师兄说了,尸蛊喜好温热的地方。上一次,师兄也是用火,把不死人腹中的幼蛊都聚集了起来。叫大家带上火折子,就是因为本宫害怕,这次的战攻,怕是要用火攻!” 一个武将扬声问道:“娘娘,你说的带火折子,这点我们没有什么意见。可是,要把衣物用浓盐水浸泡,这怕是……” 另一人副将也着急的说:“是啊娘娘,上战场时,谁身上不带点伤口,要是伤口碰到了衣物上的盐水,那种滋味怕是不好受。” “不好受也受着!”殷楚怡冷着脸说,自己也只是叫他们衣物上沾点盐水而已,想当初,自己可是刚割开的伤口,就被人亲强行按到浓盐水中侵泡!就算是那样,她不也熬过来了吗? “……” “本宫说了,尸蛊喜欢温热的东西,只要你们接触到幼蛊,那些蛊虫就会往你们体内钻。而死士的腹中有大量的幼蛊,你们谁敢保证,你们绝对不会碰到一个幼蛊!你们谁敢保证,自己的体质特殊,幼蛊绝不会钻入你们的体内!” “这……” “本宫不勉强你们,你们自己选择。你们看,你乖乖的用浓盐水浸泡衣物,还是变成体内钻入七八只幼蛊!”殷楚怡冷笑了一声,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一个接一个的武将们都低下了头,幼蛊入体的利害关系他们当然懂得。毕竟那些幼蛊想要长大,就必须吃食人脑,他们可不想出入无数战场,没有被对手打死,反倒死在了几个小小的虫子身上,那种死法未免太憋屈了。 最后还是杜彦贤尴尬的笑了笑:“娘娘说的话,末将照办就是。” 殷楚怡看了看杜彦贤旁边的杜老将军,不知为何,明明是自己的父亲,但殷楚怡对他却没有太多的好感。当初看见杜彦贤时,至少殷楚怡能感受到一股亲近感,但是从杜老将军身上,殷楚怡感觉不到任何温情。这是为何? 罢了,反正杜老将军一直都在将军府,而她又在宫中,两人根本就不可能怎么接触的到。 又一次猛地想起了什么:“对了,皇上,楚怡想要出宫一趟!” “你说什么?你要出宫?”慕言瀮有点心虚的说。 慕言瀮心想,楚怡不会是记着,昨夜骗她喝醒酒汤时,随口编的理由吧?要不,怎么会这么巧,昨夜才说要带她出宫游玩,今天早上楚怡就自己提出要去民间一趟! “你出宫想要干什么?”慕言瀮只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还不是因为皇上你!皇上把楚怡接回宫中,没给楚怡一丝准备的时间,臣妾有好多东西,都放在那个小草房中,没有来得及收拾呢。”殷楚怡哪个‘接’字,说的咬牙切齿。 当初,慕言瀮哪里是接她回宫,那分明就是强行把她押回来、掳回来的。 说到这里,殷楚怡还记仇的想,当初是邢峰把她强押回来的,一路上她可没少反抗! 而且最最气人的,似乎就是面前这个男子了,慕言瀮似乎当着好多侍卫的面,把她的罗裙撕毁了,就为了看她肩膀上的刀伤! 慕言瀮不解的问:“你还缺什么东西吗?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朕似乎都没少赏赐你,从你入宫以来,朕似乎也没有亏缺过你什么。你也没什么事,去那个小草房干什么?” “皇上这个问题,问得好!楚怡的确在宫中不缺衣食,但是当初碍于皇上的旨意,邢枫动起手来,可丝毫没有顾忌臣妾的身份。”殷楚怡阴阳怪气的说。 慕言瀮尴尬的说:“这个邢枫,太不懂变通了,回头朕好好的教训教训他。” “可不是嘛!说扛走就扛走了,臣妾的毒针还有研制的各种毒药、解药都没有收拾呢。”殷楚怡白了慕言瀮一眼,接着说道。 “也好,你带上你的毒针,在路上如果有什么意外,也好有个武器护身。” 慕言瀮没有忘记,当初刚刚把殷楚怡掳回皇宫的时候,在……呃……在扒去楚怡罗裙时,楚怡一出手,仅仅一眨眼的功夫,中她毒针的两名小太监,立马就毒发身亡。 慕言瀮看了一眼,还在地上跪着没有起身的武将们:“好了,都起身吧,杜将军和李将军回去准备一下,三天后我们就出发!” 杜彦贤和另一位将军,低头领命:“末将遵命!” 杜老将军拍着自己嫡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贤儿,这次去边疆要万事小心,特别要照顾好诗儿和皇上。” 殷楚怡满是郁闷的看着那个老将军,他口中的诗儿是自己吗?很奇怪,杜老将军这句话,就好像故意说给谁听一样。 慕言瀮悄悄的走到殷楚怡的身后,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道:“这句话是说给我们两个人听的,杜老将军的意思是说,杜家依旧会是你的后盾,他们不会不管你,任由你在后宫中自生自灭。” “搞笑呢,我有你在后宫罩着,怎么可能自生自灭!开玩笑!”殷楚怡带着一些傲娇的语气说。 “哼……朕考虑考虑,要是你不听话,朕就不再管你了,叫你自己折腾去。”慕言瀮嘴角含笑的说。 “呵呵,你要是不管我,我再给你玩个金蝉脱壳。”殷楚怡皮笑肉不笑的说,有没有搞错,现在是慕言瀮离不开她好不好!慕言瀮有什么立场,在这里威胁她! 慕言瀮冷哼一声:“朕看,你这是在逼朕打断你的双腿,把你困在笒月宫!是不是这样,你才不会离开。” 听到慕言瀮的话,殷楚怡的身子僵了一下,果真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啊。殷楚怡只顾着自己得瑟,忘记对方可是头野狼,怎么会任人宰割。 殷楚怡带着讨好的笑着:“我就是说说,开玩笑,你对我这么好,怎么可能离开。” “哼!知道就好!”慕言瀮十分不屑的看来一眼殷楚怡没骨气的模样,冷哼一声。 眼看着两人又开始你侬我侬的秀起恩爱来,杜彦贤实在是忍不住,装作嗓子不舒服,假咳了几声:“咳咳……” “怎么?爱卿们还愣在这里干嘛?难道还要朕亲自去你们的练武场,去挑选合适的人选吗?”慕言瀮寒着脸,语气中带着一股浓浓的怨气。 “末将告退!”大家都赶快起身,皇上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他们还待在这里,那不是找事嘛! “那……云翎也先行告退,去收拾一下行李,和皇上一起上路。”东云翎也尴尬请辞。 慕言瀮面无表情的颔首同意道:“恩,都下去吧。” 殿内所有的人都陆陆续续的离殿,殷楚怡随便的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那一会儿,我就跟着燕儿一同出宫。” “朕随你一起!” “什么!你出宫干什么?这个时候,你不在宫中处理边疆之事,随着我一起去民间玩什么?”殷楚怡激动的站了起来。 原本她还想,拿完东西以后,去市集上逛逛,再去茶馆中听听小曲,如果时间充足的话,可以去花船上看看表演…… 可是,要是慕言瀮一同跟去,怎么可能叫自己去花船!怎么可能叫自己乱跑乱逛! 第一百零八章:一起出宫 慕言瀮一脸调笑的看着殷楚怡:“玩?朕怎么记得,某人刚刚说的出宫是去拿东西?” “那个……我们不是马上就要去边疆了嘛,顺便看看,去边疆还需要置办点什么东西。”殷楚怡讨好的笑着,一脸无赖的对慕言瀮说。 “也罢!朕随你一起出宫,你想去什么地方,朕和你一起去。”慕言瀮十分大度的说。 “呵呵……”殷楚怡笑而不语。 开玩笑!她难道要带自己的夫君去花船,看那些舞女们,搔首弄姿的调戏自家的男人?她脑子又没有坏掉! “那楚怡就先回去,换身衣裙,然后随皇上一起出宫?”殷楚怡试探的问了一下,不死心般的最后确认慕言瀮不是在逗她玩,而是真的要和她一起出去。 “恩,朕也要换身衣物!等会儿,朕去笒月宫找你。” “好!”殷楚怡哭丧这脸说。 殷楚怡简直是欲哭无泪,这个时候,慕言瀮不是应该正忙吗?他怎么还有闲心思随着自己瞎胡闹啊。 殷楚怡率先出了军机处,刚走到殿门口,燕儿就迎了上来,仔细打量了一下殷楚怡身上可否有什么不适,有没有受到什么责罚…… 燕儿担心的问:“娘娘,你没事吧!” “没事!本宫能有什么事啊。” “那皇上见到娘娘,可有一丝不乐意?” “开玩笑!皇上怎么可能会不乐意!他巴不得我赶紧过来商量对策好吧!”殷楚怡带着一丝自恋的神情说。 “没事就好,皇上没有怪罪下来就好!”燕儿长舒一口气,一直焦躁的心可算是放下来了,随之燕儿一脸好奇的看着殷楚怡:“娘娘,你们在里面那么长时间,到底说了些什么呀。” “说了你也听不懂,你呀还是乖乖的随本宫,一起回寝宫换身寻常衣物。” “换衣物?换衣物干什么?” “回宫呀,一会儿你随着本宫一起出宫可好?”殷楚怡一脸笑意的说,但是这笑容中,燕儿总感觉有点假…… “真的?娘娘真的要带奴婢出宫?”燕儿的玩心也是比较大的,毕竟她的年龄还比较小,为人处世各方面要比晴儿差得多,但是比较好的是,这个妮子至少没什么坏心眼,比较忠心。 “是真的!但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皇上也跟我们一起出宫!”殷楚怡一脸看热闹的说。 “啊……不是吧!”瞬间,晴儿就没有了刚刚的兴奋劲。跟着一个帝王出宫,专心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保护着皇上的安全还来不及,那有什么时间叫你自己去游玩!! “走吧,出宫总比不出去的好,好歹我们也能出去逛逛市集不是吗?”殷楚怡只能自我安慰道,没往前走两步,殷楚怡就感觉到,人似乎少了:“刚刚领路的那两个小太监呢?他们干嘛去了?” “奴婢害怕晴姐姐在笒月宫等急了,所以就派他们回去报个信。” “恩,也对。”确实要派人报个信,要不然,晴儿还以为我被皇后给扣押了呢。 两人急匆匆的回到了笒月宫,殷楚怡把自己头上那些比较显贵气的发簪都给拿掉了,至于罗裙…… 她的衣物都是慕言瀮一手置办的,衣料都是最好的。特别是她的衣物,宫中的绣娘们都不敢有丝毫的马虎,绣出的图案,自是栩栩如生…… 拜慕言瀮一手所赐,就算她再怎么想平凡,也平不到哪儿去。 看着殷楚怡自己忙里忙外的,晴儿一脸的蒙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娘娘,你这是干嘛?” “本宫要和皇上出宫一趟。”殷楚怡依旧忙乎着更换身上的罗裙,没有正眼看晴儿一眼。 “出宫?娘娘出宫是有什么事吗?”晴儿上前搭把手,帮殷楚怡整理衣裙。 “就是去之前住的地方,拿些东西而已。”殷楚怡毫不在意的说。 这时,已经换上便服的宁公公走了进来:“娘娘,皇上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娘娘可准备好了?” 殷楚怡加快了手上的速度,而刚换好衣物的燕儿也正好走了过来:“好了好了!” 嘴上这么说着,但是殷楚怡手上还在绑着腰带。 找了半天,最终殷楚怡选了一件相比较而言,不怎么起眼的象牙色衣裙,裙摆上绣了几只缕金百蝶,外披一件木兰色轻纱,与裙摆上的缕金百蝶的颜色相同。 两个色彩搭配起来,格外的柔和,殷楚怡的青丝就用一根白玉簪轻轻挽起。 这一身打扮,雅而不俗。特别是殷楚怡浑身透露出一种雅致温婉,观之亲切的气韵,但是她的眉间却带着淡淡的漠然。 宁公公十分无语的看着皇贵妃的装扮,这一看是贵气逼人,哪有半点平凡之感?不过宁公公想起外面那位,就更加无奈了…… “娘娘,走吧,轿子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宁公公低下头,毕恭毕敬的说。 “恩!晴儿这次就留在宫中,燕儿随本宫一起去。”殷楚怡转身十分随意的交待了一声。 晴儿低下头,叫人看不清神情:“奴婢知道。” 殷楚怡赶时间,也没去注意什么,得到了晴儿的回复以后,就急匆匆的带上燕儿一同出宫。 而殿内其他的小宫女和奴才们,都奇怪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大家心里都不明白,按理说,皇贵妃的心腹应该是晴姑姑才对,可为何现在皇贵妃去哪儿带的都是燕儿?这燕儿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一位小姑娘,究竟有何能力,能叫皇贵妃对她另眼相看? 晴儿冷着脸,对殿内的小宫婢们说道:“好了,都下去忙吧……” “是晴姑姑。” 晴儿看着殷楚怡和燕儿离去的背影,双手狠狠的握成拳,眼神中全是不甘、嫉妒还有恨意!晴儿知道,这个皇贵妃怕是开始防范她了…… 而这边的殷楚怡,上了轿后看到慕言瀮在闭目养神。第一次见慕言瀮穿便装,脱下龙袍的他,少了几分威严,多了一些飒爽。 只见慕言瀮身穿珠灰色的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倒真有一股器宇不凡的傲然感。 殷楚怡头疼的捂了下额头,就他们两人的衣着打扮,一眼就能看出身世不凡…… 虽说不至于一眼就被认出两人的真实身份,但是也绝对能往皇家王族上面猜想。 轿中就慕言瀮和她两人,殷楚怡有些好奇的问:“皇上,你今日为何要随我一起出宫?你要离宫那么多天,难道不需要做什么安排吗?” 不知是因为累了,还是怎么着,从殷楚怡上轿到现在,慕言瀮一直在闭目养神,就连听到殷楚怡的问话都没有睁开双眸。 慕言瀮懒洋洋的说:“朕只是答应了某人,要带她出宫游玩,朕只不过是不想言而无信罢了。” 殷楚怡自然是能听出来,慕言瀮口中的‘某人’指的就是自己。 “可是,你是什么时候答应我,要带我出宫的?”印象中,殷楚怡真的不记得慕言瀮答应过她这种事,要不然她早就嚷嚷着要皇上带着他出宫了。 “昨夜。” “……” 又是昨夜!殷楚怡感觉很丢脸!她是真的忘记了好多事,并不是故意想要记不起来的。 果真是喝酒误事!殷楚怡决定,以后不管绝对不会碰任何和酒有关系的膳食!就过了一下嘴瘾,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走了不知有多久,殷楚怡坐在轿内,能听到轿外吆喝叫卖的声音,殷楚怡会意,这是快到市集了。 “慕言瀮,马上就到市集了,我们下去走走吧!你不知道,市集很热闹的,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殷楚怡实在是忍不住,推了推身边假寐的慕言瀮。 “你终于憋不住,想要下去玩了。”慕言瀮慢悠悠的睁开双眸,嘴角含着笑意的说。 “我那是……为你了好,我没进宫之前,原本就天天混在这些集市上。我想下轿,只不过考虑到你,堂堂一国皇帝,怎么可能时常接触这些民间的小玩意,我只不过想带你下去多见识见识罢了。”殷楚怡有些强词夺理的说。 慕言瀮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哦,原来楚怡是为了朕好,不是为了自己想去集市上玩啊。” “那是吧……我也有一点点想要去集市上玩……”殷楚怡淘气的笑着说。 “也好,那就下去看看!” 说完,慕言瀮示意轿夫停轿。轿子刚刚停下来,宁公公就撩起轿帘,试探的问了一句:“爷是……” 慕言瀮率先下轿,随后转身伸手扶楚怡下轿。 “无碍,楚怡在轿里坐烦了,想要下来走走。”说着,慕言瀮打开了折扇,轻轻的扇着。 慕言瀮额前的碎发,随着折扇的微风,轻轻的飞扬着。而殷楚怡一下轿,就四处乱看,明明打扮的就如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小姐,可那一脸精灵顽皮的神气,瞬间就打破了所有人的幻想。 殷楚怡比较喜欢凑热闹,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凑,丝毫不担心自己这个路痴是不是走丢。慕言瀮十分无奈的看着殷楚怡,最终只能派燕儿和宁公公多多留意,别把殷楚怡看丢了。 第一百零九章:比武招亲 正值五月,集市上有许多小孩在玩斗百草,就是两人各自拿出自己采摘的花草,花草的花茎交叉,两人各捏草之两头,用力拉扯,直至一草被拉断为止,以草不断的一方为胜。 “言瀮你快来看,这里有比武招亲。”殷楚怡拉着慕言瀮的手,兴致冲冲的就往比武台下走。 “楚怡,你不是要去拿东西吗?我们去拿完东西,爷带你去吃好吃的可好?”慕言瀮实在是不想去凑那种热闹,就是几个武功平平之人,在擂台上来回比试,有什么好看的? “东西是肯定要拿的!但是我很好奇,到底是哪位女子在举办比武招亲,言瀮我们就去看一眼,看一眼就走好不好!”殷楚怡眼巴巴的看着慕言瀮,一脸期待的神情,搞得慕言瀮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就看一眼,看完以后马上就走!” “好,就看一眼。”殷楚怡如同一个偷腥的小猫一般,原本一双水灵灵的双眸笑的只剩两条缝了。 只见比武台上坐了一个绿衣女子,女子十分淡漠的喝着杯中的茶水,对于这会儿正打的火热的两位……呃……两位膀大腰粗的男子,完全不屑一顾,就连眼神中也带着淡淡的不屑。 只见那个女子,越过人群看了一眼站在台下的慕言瀮。 原本慕言瀮的气质都是碾压群雄的,更别说慕言瀮还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再加上这一身的装扮更是为他锦上添花,想叫人忽略都难。 这边殷楚怡还一无所知的拉着慕言瀮的衣袖,兴致冲冲的评价着比武之人的长相:“言瀮,你快看,台上那位绿衣女子必定就是这次比武招亲的女子,看她长得也较为清秀,搞什么比武招亲啊?” “说不定是性格不好,所以才会待字闺中呢?”慕言瀮慢悠悠的晃着折扇,带着一丝调笑的语气说。 “可是,你看看,这上台比武的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要是真配上那个娇滴滴小美人,不知……”殷楚怡撇着嘴,一脸可惜的神情。 “你担心什么?那个女子如果真的像你所说,是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只怕也不会有这个武台,搞什么比武招亲了。” “说的也是。” “好了,人你也看了,热闹你也凑了,我们该走了吧。” “那么着急干什么?我那些毒针又不会有人偷,急什么?” 慕言瀮一脸无奈的看着殷楚怡,他就知道,殷楚怡出宫来拿毒针是假,游山玩水是真! 绿衣女子一直盯着台下看,这时一个家仆走到绿衣女子的身边,低头问到:“小姐可是看到什么了?” 绿衣女子起身,指着人群中的慕言瀮:“本小姐要你上台比武。” 大家的视线都顺着绿衣小姐的手指,一个个的看向慕言瀮。这个神转折可把殷楚怡吓的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个女子,看上慕言瀮了? 想到这里,殷楚怡就额狠狠地瞪了慕言瀮一眼:“你又做了什么,叫这个小美人对你青睐有加!” 慕言瀮好笑的说:“我从头到尾都待在你的身边,还能做什么?夫人可是吃醋了?” “我连饭都没有吃,还吃什么醋啊?” “既然夫人说没有吃饭,那我们两人去找点好吃的,夫人看可好?”慕言瀮满脸的笑意。 “嗯,也好!” 殷楚怡和慕言瀮刚想转身离开,就被几个家仆拦了下来,而周围原本凑热闹的人群,看情况不对劲,也很有眼色的离他们两人远了一些。 家仆故意挡住了他们两人的去路,慕言瀮瞬间,脸就冷了下来,双眸不带一丝温度的看着那几个家仆。 宁公公和燕儿赶过来时,这好看到自家主子被拦的模样。宁公公赶快上前,挤进那几个家仆的中间。 宁公公指着那几个家仆,大声的说道:“放肆!我家主子也是你们能拦的。” 燕儿赶快跑到殷楚怡的身边:“主子,你们没事吧?” 慕言瀮没有搭理燕儿,而是转身看着武台上的那个绿衣女子:“不知姑娘这是何意?” 绿衣女子往前走了几步,走到擂台中间时停了下来,嘴角含笑的说:“很简单,本姑娘看上你了!” 燕儿双手叉腰,大声的嚷嚷着:“姑娘,你这那是比武招亲啊,你分明就是比武抢亲!怎么,姑娘看上我家公子的容貌了,想要嫁给我家公子了?” “放肆!一个小丫鬟也敢这般乱说!本小姐,看上你家公子,是你们公子的福气!”绿衣女子生气的说道。 燕儿小声的说道:“眼光不错,一眼就看出人中龙凤。可惜命不好!谁叫主子先遇见了皇上呢。” 慕言瀮神情中已经带了少许的不耐烦:“这位姑娘,在下早已拜堂成亲了,身边这位就是在下的妻子。”听到这里,殷楚怡赶快的往慕言瀮的身边凑凑,表示自己就是他的妻子。 “就她?”绿衣女子一脸嫌弃的模样,看着殷楚怡。 女子的神情,可把殷楚怡气得不行。她这是什么意思?觉得自己配不上慕言瀮吗?开什么玩笑,她在宫中可是最受宠的妃子好不好!而说了,自己的长相虽说不是什么绝色佳人,但是不属于相貌平平之人吧! “你什么意思?想当我家夫君的小妾吗?就算你想当,也要看我家夫君同意不同意呀。像你这种自以为美如天仙,不知礼数,没有丝毫教养的野丫头,我家相公见得可多了去了!”殷楚怡阴阳怪气的说。 “你说谁没有教养!本姑娘看你是不想活了!”说着,就拿出自己身上的长鞭,向殷楚怡的身上打来…… 长鞭还没有碰到殷楚怡的衣边,就被慕言瀮强势的揽入怀中,躲开了长鞭。而另一边,一直躲在暗处保护皇上和皇贵妃的死士们,也纷纷现身。 邢枫在绿衣女子刚刚甩出长鞭的时候,就用轻功快速逼近那个女子,一把握住飞向皇贵妃的鞭子。 邢枫冷着脸,一脸不快的说道:“姑娘,这鞭子可不是你想打就能随便乱打的!” 还有两个黑色劲装男子,跪在慕言瀮的面前,低头赔罪道:“属下该死,叫主子受惊了。” 那些看热闹的大老爷们,包括站在台上的绿衣女子,都能感觉到慕言瀮的身份不简单!毕竟,那个寻常百姓出门,能带这么多的暗卫? “都起来吧!”慕言瀮冷哼一声。 慕言瀮只是淡淡的扫过一眼,刚刚拦住他去路的几个家仆,就很有眼色的往两侧站了站,让出一条过道来。两个死士站在慕言瀮的身后,傲然的看着擂台上的女子。 “邢枫!这位姑娘既然想要比武,那你就同她好好的比一场。”慕言瀮慢条细理的说,但是身上却散发着一股狠厉之气。 “主子……这……这不太合适吧?”邢枫有些为难的说道。 倒真不是邢枫怕了这个女子,而是这是比武招亲的擂台,打赢这名女子,就要娶她为妻。其次,他们死士出招,基本上都是招招致命,整体招式比较干净利索,他怕这个女子招架不住啊。万一,把她弄死、弄残了,那可怎么办? “有什么不合适的?”慕言瀮冷笑一声,丝毫不顾及他是叫一名死士去欺负一个小女子…… 那个绿衣女子也不傻,刚刚邢枫出手抓她长鞭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不是邢枫的对手。现如今,慕言瀮故意叫邢枫和她对打,这不是故意看她笑话的嘛! “等等!本姑娘似乎是叫公子你上台比武的吧?你把自己的贴身护卫搬出来,这算怎么个说法?”虽然有些怂,但是绿衣女子还是啃啃巴巴的说了出来。 邢枫小声的对绿衣女子说:“怕是,我家主子出手,你会输的更惨……” 邢枫不是吹嘘自己主子的武功有多高,而是说,这个女子和他比试时,他可能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手下留情,但是要是主子亲自出手,那可就不会给任何人留一丝情面了。 要是触犯了皇上别的禁忌,她可能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可要是谁敢对皇贵妃出手,皇上要是不叫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才真叫见了鬼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家主子的武功更高?”绿衣女子不相信的问了一句。 “只能说你命不好,你要是惹着我家主子,可能这事就不会闹到这种地步。可是,你偏偏要招惹我家夫人……”邢枫叹了一口气,没办法,谁叫自己主子是护妻狂魔呢。 女子小声的嘟囔道:“可是,我又没有打到她……” 邢枫白了她一眼:“你觉得,你要是伤到我家夫人了,你还有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看到两人磨磨蹭蹭,就是不开打,慕言瀮有一丝不耐烦的在台下说:“邢枫,你是打算和那位姑娘聊到什么时候?要不要本公子给你们安排两把座椅,你们坐下,好好谈谈心?” “属下不敢,请姑娘先出招……” “公子不选一个合适的兵器?” “不必,对你还用不上兵器。” 邢枫淡漠的说,但是只要是习武之人,身上总是有一些傲气,邢枫虽说刚刚这句话是实话,但是也伤了女子的自尊! 女子不服气的想,邢枫不就是觉得自己武功高,她的武功低,所以看不上她,觉得和她对打不用武器也可以!呵,她就不信了,自小习武的她,能差到哪里去! 第一百一十章:惹祸上身 “那小女子就不客气了!”话音刚落,女子就一个长鞭甩过来。 邢枫跃到一边,轻而易举就避开了女子的长鞭。趁着女子收鞭的时候,邢枫一掌朝女子打过去,邢枫还刻意减少了一些掌力。 女子不敢硬拼,只能挥鞭来御挡掌力。 “好!打得好!”下面看热闹的人们,又在起哄道。 和邢枫相处了这么久,慕言瀮自是看出邢枫放水了,要是平时,叫邢枫欺负一个弱女子的事,他也不会去做!可今天不一样!这个女人竟敢当着他的面,挥鞭来打楚怡,甚至还敢放言,说楚怡是不想活了…… 呵,这句话,向来都是由慕言瀮自己说给别人听,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被一个女子这般威胁!真是可笑! “邢枫!如果你再放水一次,回去以后,就自觉去你们的训练场领罚。”慕言瀮握紧双拳,冷声道。 “邢枫领命……”说完,邢枫无论是掌力还是速度都提升了一倍有余。 原本邢枫刚刚的功力,女子应对起来已经很嫌吃力了,没想到,对方竟还藏了一半的功力。 邢枫依旧化指为剑,招招逼人。女子自是吓得不轻,连忙挥鞭来阻挡,结果自身空门大开。邢枫左手招式不变,右手却反掌击出,正中女子胸口处。 女子的身形晃了晃,几乎跌倒在地。 女子左手握鞭,右手扶着胸口,可体内血气沸腾,终究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来,大半个袖子都被染红了。邢枫犹豫着,还要不要继续打下去,只见一名老者快身跃上擂台,一把扶着女子摇摇欲坠的身子。 “染儿,你可还好?”老者关心的说道。 “父亲放心,女儿没事,就是体内真气乱窜,只需休息几日……就好。”女子说着,嘴角处还不断的流出红丝,叫人看着怜惜。 台下的人不断的窃窃私语,似乎都在谈论着绿衣女子恐怕是惹上什么麻烦了,而慕言瀮这行人,也别想轻而易举的离开。 殷楚怡紧抓着慕言瀮的衣袖,有一些担忧的说:“言瀮,我们走吧。反正我又没受什么伤,这件事,就这么过了吧……” 慕言瀮还没回话,擂台上的老者反倒忍不住,怒言道:“不知小女有哪里得罪住两位,两位竟下此狠手?” 慕言瀮没去理会那个老头,而是专心致志的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儿:“既然楚怡说放他们,那爷就不在追究他们的不是。” “你们两人不要欺人太甚!你们把小女打成这个样子,岂是说走就能走的!”老者大声的吼道。 “呵,我们想走,岂是你们这群乌合之众能拦的住的?”慕言瀮十分霸气的说。 “老夫不才,想向公子讨教几招。”说着之见老者拨出身上的软剑,只见老者长剑一挽,徒然之间幻出千重剑影,直直朝慕言瀮刺过来。 慕言瀮不屑的一笑:“找死!” 殷楚怡身后的两名死士,从她身后跃出,想也不想的就与老者交上了手。邢枫无奈的摇了摇头,最终迈前一步,挺身而出。不得不说老者的剑法、武功要高出他女儿许多,至少老者和邢枫过起手来,游刃有余。 从擂台上,打到擂台下,大家都知道大事不妙,怕殃及无辜,不少看热闹的群众们,都悄然离去。 宁公公和燕儿一看架势不对,赶快护在慕言瀮和殷楚怡的身前:“主子们请小心!” 燕儿也不知从哪里拾起一把短剑,直逼刚刚慕言瀮身边的那些家仆们! 燕儿眼中的杀气很浓,再看看刚刚那几位的身手,那些家仆们也能多少的猜到,只怕这群人的武功都不低!他们冒然冲上去,只怕会死的很惨…… 一时间,那些家仆们无一人敢上前。 殷楚怡有一些头疼的看着眼前的状况,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转眼的时间,大家就打上了?自己原本就是想凑个热闹而已,怎么就变成现在这幅场面了? 慕言瀮没有丝毫闪躲的意思,只是冷眼着看这场打斗。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死士们能打不过这名老者,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人,如果这些人都摆不平,那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只见老者扬起衣袖,一阵风似的,猛然向慕言瀮这边跃进,可被轻功更快一步的邢枫拦截住了。老者手中的长剑倒转过来,提劲向邢枫刺去。 幸而邢枫眼疾手快,立刻纵跃上前,使巧劲折断了老者手中的长剑,然后飘飘然的回到了地面上。 眼看老者还要上前纠缠,殷楚怡忍不住,提声喊道:“够了!都不要再打了!” 邢枫他们听到娘娘的命令,自然停了下来,而老者也停下了攻击,一双怒目直盯着殷楚怡他们这群人。 “老人家,我想不用楚怡点明,你就应该知道,再打下去不过是讨不到任何便宜而已。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似乎是把你的女儿扶下去找人医救,而不是在这里,与我们几人纠缠不休。”殷楚怡好声好气的劝阻道。 “你们……”老者还想再说些什么。 邢枫上前一步,是他打伤的那位女子,心里也是有一些愧疚的:“老人家,劝你开始听我家夫人的话吧!我们主子的身份,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邢枫背对着慕言瀮,确定皇上看不到自己的小动作以后,故意露出皇家的牌令,一脸认真的看着老者。 老者看了看慕言瀮的装扮、又看了看殷楚怡和宁公公一群人,最后无奈了叹了一口气。 “也罢!是小女识人不清,冲撞了各位。如今小女也身受重伤,我们两方也算是扯平了。”老爷摇了摇头。 邢枫可算是松了一口气,终于这件事了解了…… 就在邢枫安下心的时候,老者突然拉住了邢枫的衣袖,一脸笑意的看着邢枫。 邢枫一脸蒙圈的看着老者,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他们也该走了,老者拉着他的衣袖,这是什么意思?不知为何,邢枫看到老者脸上的笑意,邢枫身上一阵恶寒。 “老人家,你这是何意?”邢枫干笑了几声,殷楚怡也一脸好奇的看着老者。 “要是老夫没有记错的话,似乎就是这位壮士打败了小女吧?” “呃……可是我,我是听我家主子的吩咐……” “这就不归老夫管了,老夫与小女摆这个擂台就是比武招亲,如今壮士既然打败了小女,自是要娶小女为妻!” “这……这完全是就是误会!”邢枫着急的看了一眼慕言瀮,这不看还不打紧,一看邢枫更是着急了。 慕言瀮和殷楚怡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就连他手下的那些死士们,也都捂嘴偷笑。宁公公和燕儿就更别说了,脸上的笑意,一个比一个浓。 邢枫严重感觉,要是给这群人搬把座椅,放上一杯茶水,他们就能有滋有味的看一天热闹。 别人是指望不上了,邢枫只能奢求这个老人家明事理一些,看在他好心提醒的份上,就放过他吧:“老人家,你看,我一清二白的,要是叫你家女儿跟着我,那简直就是吃不完的苦,受不完的罪。” 老者淡然一笑:“这一点姑爷你放心,我们林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两。虽说我们林家不至于说什么富可敌国,但是能叫你锦衣玉食倒不成什么问题。” 这老者张口就叫邢枫姑爷,可把邢枫给吓坏了,也逗乐了殷楚怡他们一群人。 殷楚怡笑逐颜开的说:“行啊邢枫,这趟家门你倒没白出,一不留神就连媳妇都找到了。” 那些平时在一起混的死士们,也开玩笑的说道:“就是啊头领,恭喜恭喜!什么时候请属下们喝喜酒啊?” 邢枫面红耳赤的说:“去去去!有你们什么事,瞎凑热闹!” 就连不知被仆人们扶起的绿衣女子,也不好意的看着自己的爹爹:“爹,你说什么呢?他要是不想娶染儿那就算了,何必这样强人所难!” 眼看事情越来越难办,邢枫求救一般的看着自己的主子:“主子,你倒是说句话啊,这风头可是你叫属下出的。如今出了事,你可不能不管属下啊。” “咳……那个邢枫呀,这个是你的私事,爷也不好过多干预。”慕言瀮干咳一声,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假情假意对邢枫说。 “爷……”邢枫简直都快急疯了。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他可从未遇见过这种事情,也从未处理过这种事情。他这个一清二白的傻小子,怎么可能会有姑娘要,这个是他以前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殷楚怡笑的都快直不起腰了:“邢枫,你看你急什么,人家这个林大小姐难道配不上你这个傻小子?” 女子听到这里,赶快的站起来,一脸怒意的看着邢枫:“就是啊,我这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家家,怎么就配不上你这个五大三粗的臭男人了!你还在这里嫌弃本小姐,本小姐还没嫌弃你呢!” “我哪敢嫌弃姑娘你呀,我只是害怕,姑娘嫁给我,委屈了你自己。”邢枫十分尴尬的说。 林姑娘小声的说:“本姑娘都不害怕,你有什么好害怕的!” 老者一听自家女儿这话,了然的一笑。自家女儿怕是对这个傻小子也有点意思,要不然是不会在他说出要邢枫娶自家女儿的时候,染儿选择默不吭声了。 第一百十一章:这是逼婚? “姑爷多虑了,要是姑爷不嫌弃的话,可否到我们林府上,讨论一下婚嫁的事宜。”老者一脸精光的说。 邢枫连连向后退了几步,这发展也太迅速了吧,仅仅一会儿的时间,就扯到婚嫁上了。 “那个……老人家,我平常的跟着主子都是出生入死的,实在是不适合娶亲生子。”邢枫一边摆着手,一边向后退。 老人家还没有说话,这边慕言瀮一脸严肃的说:“爷从来没有说过,你们做了这一行,就不能娶妻生子。邢枫,爷从小和你们一起长大,从没有把你们当成外人看。虽然爷经常给你们下命令,动不动就喜欢责罚你们,但爷从未真的想要抛弃你们。” 慕言瀮承认,死士几乎每天都要出生入死,甚至有什么危险,他们都要护在自己的身前!但是慕言瀮敢说,如果他们这群死士,有谁有危险,慕言瀮能救他们,就绝不会放弃他们任何一个! 这个时候,林染儿也捂着胸口,慢步移到邢枫的身边,仔细的打量了下邢枫的容貌。 似乎是第一次,邢枫被一个女子这般仔细的打量,之前在宫中,他接触的不是那些死士弟兄们,就是各位妃子和皇上。邢枫从不会被一个女子这样纠缠和观察。 “巧了,虽说你长的不如你家主子好看,但是他有妻子了,本姑娘不喜欢和别人抢东西!你虽然长相一般,但是本姑娘偏偏不喜欢那些长的柔里柔气的男子,看着就一股书臭味!”林染儿有一些厚颜无耻的说道。 “……” 邢枫这个无奈啊,他不敢把这个林染儿光明正大的推给皇上,还是当着皇贵妃的面,私下里……呃……他还是不敢!可,谁能告诉他,他只是听主子的命令,上台比了场武,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对了,你娶了本姑娘以后,就不用给那个人做手下了。你一个月多少的月奉,你的赎身银两是多少,我们林家全包了!”林染儿十分霸气的说。 “……”林染儿这句话,可叫在场所有的人,都无语了。 慕言瀮心想,朕才刚刚帮你们两人说完好话,你转眼就要挖走朕的得力属下,你这样真的合适? 邢枫心想,银子这东西,他都不是很在意,一般他从未缺过银两,这么多年的月奉合起来,怕是有不少银两了。 而林染儿的爹爹想的是,我的傻女儿,爹就是看中他是在宫中当差,而且看他们叫这名那男子为头领,怕是在宫中的地位不低。你说叫人家不干!人家就不干了!怎么可能! “话说,夫人不是饿了吗?我们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邢枫也知道,他这个话题转的有点生硬,但是没有办法啊,谁叫他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搪塞手段。 “啊?我没事,我没事,我也不是太饿,你先处理好你的事情再说。”殷楚怡笑着说。 “夫人……怎么连你也……”邢枫简直就是欲哭无泪。 林染儿积极踊跃的说:“你们要去哪里?本姑娘也要去!” 邢枫看了一下林染儿的伤势,顺便又看了看她身上那带着点点血迹的衣物。怎么看,她这幅模样,也不像是能上集市的样子。 “你确定?你身上还带着伤呢?”邢枫一脸怀疑的说。 林染儿小声的嘟囔着:“可是,可是我害怕,我要是不跟着你,你就跑了。” “……”你还别说,邢枫还真是这样想的。 林染儿继续小声的自语道:“那我怎么办!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打倒我的男子,我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放你逃掉!” 最后还是殷楚怡看不下去,摇着头上前,走到林染儿的身边,帮林染儿把了个脉,大致的了解一下林染儿现在身体的状况如何。 林染儿带着一丝怀疑的问:“你会医术?你是大夫?” 殷楚怡白了林染儿一眼,没有搭理她。你可以质疑她的人品,你可以质疑她的话语,但是你绝对不能质疑她的医术和毒术!开玩笑!这个是她这些年,拼死拼活刻苦研究的成果,怎容他人质疑! 最后还是宁公公帮殷楚怡说:“那个放心,我家夫人的医术,怕是比你们京城中大大小小的医师都要好。” “是吗?有这么厉害?”林染儿半信半疑的说。 没一会儿殷楚怡就放开了林染儿的手:“无碍,只是体内的真气乱窜,好好的在床榻上休息两天就好了。” “废话,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另外的话,林姑娘体寒,可能与自己练的武功有关,你平时要多喝一些姜茶,这样对你身子好一些。还有,你体内有两种真气相撞,我劝林姑娘最好自弃一种武功,要不然得不偿失,小心失了你的小命。”殷楚怡风轻云淡的说。 “你……”林染儿诧异的看着殷楚怡。 仅仅把了一下脉,就能知道自己练了两种武功,甚至知道自己体内武功一属阴、一属阳,两种真气相互排斥,早晚自己会压制不住那股斥力,造成反噬……林染儿终于相信,刚刚他们说的话。这个女子,医术不低! “慕言瀮,你把折扇给我!” “干什么?”虽然嘴上这样问,但是慕言瀮还是乖乖的把折扇递给了殷楚怡。 殷楚怡这群人还没有察觉到,但一直在他们身边的老者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刚刚这个女子,叫男子为慕言瀮。 慕本就是国姓,只有皇家人能用这个姓氏。而名叫言瀮的,只有当今圣上一人!老者暗自心惊,自怕面前的这名男子就是当今圣上,而给他女儿把脉的,恐怕就是前段时候,大街小巷都传的皇贵妃了…… 殷楚怡接过折扇,把折扇放入林染儿的手中:“这把折扇你拿着,林姑娘请放心,等我们事情办完了以后,定会叫邢枫来取这把折扇!如今姑娘的身子,的确不适合跟着我们到处瞎晃。” “这把折扇虽然够贵重,但是本姑娘凭什么相信你们会为了一把破折扇,就会拐回来找我?”林染儿不屑一顾的说。 老者忍不住,训斥道:“染儿不得无礼!既然夫人说他们会回来,那就一定会回来找你!” “爹……你怎么了?”对于自家爹爹的突然转变,林染儿还是有一些不理解。 “你现在身子还没养好,瞎胡闹什么!来人!把大小姐带下去,好好歇息!”老者一声令下,立马就窜出几个家仆,想要把林染儿扶回林家。 “爹……”林染儿还是不死心的喊了一声,希望自己的爹爹能帮她说说好话,叫他们一行人留下。 老者自是有自己的思量,话说一代君王说出的话,总不能不算数吧。呃……虽然这话不是圣上说的,但是皇贵妃的话,也不能言而无信吧。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扶小姐下去歇息!”老者阴沉着脸说。 林家小姐心不甘情不愿的随着家仆们离去,可就在路过邢枫身边时,林染儿又带着一丝期盼的看着他们。 “那……我们说定了,你们处理完事情以后,一定要来林府找我。” 邢枫愣着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而这边殷楚怡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赶快抢着回答道:“放心,有我和我家夫君在,定叫这个傻小子来林府寻你。” 林染儿不放心的嘱咐道:“那你一定要帮我看好他,别叫他再去外面沾花惹草。” “我尽量。”殷楚怡强忍着笑意,一副正经的保证道。 殷楚怡这个无语啊,难道是她自己的行为太过保守?为何这几天见到的女子都是这般火辣? 身后宁公公他们听到林姑娘嘱咐,实在是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个林姑娘实在是太有趣了,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家中还有钱有势,可除了一开始有些刁蛮以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那种人。 听到大家的笑声,林染儿才红着脸跟着自己的家仆离去,离去的步伐还有一些凌乱。一看到林姑娘离开了,慕言瀮这群人才敢放声大笑,独留邢枫一个人在原地尴尬的不知所措。 “首领,以后我们是不是该尊称林姑娘一声邢大嫂了?”小死士们大声笑着说。 “去去去!哪儿都有你们!”邢枫满是英气的俊脸,‘刷’地红了起来。 殷楚怡也笑着出声:“看看你们几个,怎么说话的,什么邢大嫂!瞎叫什么呀!” “咳,还是夫人明事理。”邢枫手握成空拳,假意的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 “呃……”除了慕言瀮,所有人都不理解的看着殷楚怡,皇贵妃这是什么意思? “人家还是一个小姑娘,你们一口一个邢大嫂,活生生把人家叫老了十多岁。”殷楚怡假意的瞪了那几人一眼,接着说道:“以后,要叫人家邢夫人……” 眼看,邢枫急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脸色气的又红又白的,慕言瀮这才出声阻止到:“行了,稍微说几句逗逗邢枫就行了,没看到林姑娘的爹爹还没走吗?你们几个当着人家爹爹的面,诋毁林姑娘的清誉,你们觉得合适吗?” 这时,大家才想起,刚刚只有林姑娘走了,人家爹还没有走呢!转头一看那名老者,老者面上尽是尴尬的笑容,就连老者身边的家仆也是一脸异色的看着他们。 第一百十二章:丽香酒楼 瞬间不止邢枫脸红了起来,就连殷楚怡这张刀枪不入的厚脸皮,也有一些微红。 “那个林老爷,你别往心里去,我们几人平常打闹习惯了,平时都是这般有口无心的,还望林老爷莫要见怪。”殷楚怡勉强了笑了几声,带着一些讨好的说。 “无碍无碍,我们本就是江湖之人,从不计较那些小事。老夫就先行回府,准备一些婚嫁事宜,几日后就静候各位上门提亲了。”林老爷大笑了几声,看似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其实,林老爷哪里是不计较,他这是不敢计较!开玩笑,他能逮着皇贵妃和皇上,为自己女儿讨一些口头便宜吗!他虽说老了,但脑子还是清醒的,没那么想不开。 “唉……林老爷其实我……”邢枫还想再说一些什么,但话语被殷楚怡截拦了下来。 “林老爷放心,你就先回,可别到时候,我们上门,林老爷不认就行。”殷楚怡客气的说。 “哈哈哈,夫人说笑了,老夫哪能这么轻易放过一个乘龙快婿,到时你们尽管来林府,那个家仆敢拦你们,老夫打断他们的腿!” “那就好!那就好!林老爷那我们就此别过,几日后再见。”殷楚怡也满脸笑意的说。 其实,殷楚怡不是强行拉婚拉嫁,她只是觉得,这个女子真心能配得上邢枫。虽说邢枫是一个死士,平时的任务都是见不得人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结婚生子、传宗接代。 殷楚怡虽然和林染儿接触不多,但是能看出,那个女子是一个直心肠,有什么说什么的人。其实这种性格的女子,殷楚怡感觉很适合邢枫。 邢枫并不会那些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的花招,他就属于一块木头,你要不把事情说明白,他就是死活领会不到你的意思。他这种大木头,配林染儿这种心直口快的个性,正好互补了! 再说了,林染儿也眉清目秀的,配邢枫绰绰有余。 最终邢枫眼睁睁的看着林老爷带着一众家仆离开,他着急的看着自家的主子。 “主子,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了?爷反倒觉得那姑娘蛮不错的,娶回家不委屈你。” “主子你可说点别的吧!邢枫倒不觉得什么委屈,就是像邢枫这种吃了这顿不知道有没有下顿的人,真的不适合耽搁人家这么好的姑娘。”邢枫急躁的说。 “……”邢枫这句话,殷楚怡身后的几名小死士们都低下了头。 他们这种死士,虽说一般情况下没什么重大任务,但是一旦皇上下达什么命令,几乎每个任务都是要命的。他们已经忘记,身边的弟兄们换了多少;他们也不记得,和自己同批进来的死士们,到现在为止,还有多少人活着。 死士们心想,可能首领说的对,他们真的不适合成家。 慕言瀮瞄了他们几眼:“你们未免也太过杞人忧天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爷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但是爷不想看到你们终其一生,都是孤零零一人。” 越说气氛越沉重,殷楚怡有一些受不了的干笑出声。 “好了,你们这都是干嘛!你们的首领要成亲,这不是好事吗?干嘛弄得这么严肃?” 燕儿也出声附和道:“就是,夫人说得对!成亲本就是一件好事,怎么被你们一弄,怎么就变得如此沉重了?” 宁公公也赶快出言救场:“主子,夫人不是说饿了吗?我们去找一些吃的吧?” 一听到去找吃的,殷楚怡瞬间来劲了。 “我知道!我知道哪里好吃的!在前边有一个丽香楼,据说那里做的菜吃着不错!”殷楚怡伸手,指着前方一个酒楼兴致冲冲的说。 “丽香楼?”慕言瀮好奇的看着殷楚怡指的那个地方。 “恩,那里的菜肴我早就想去吃了,可是……那个时候在民间,我和师兄都没有那么多钱的闲钱……”殷楚怡两眼冒光的说。 “这么可怜?那好,我们就去丽香楼去吃!”慕言瀮好笑的说。 “恩!!”殷楚怡欢快的点着小脑袋,自觉的坐在前边,领着大家去丽香楼。 丽香楼来的都是非富即贵之人,据说这里的一道菜肴,够穷人家半个月的开销。之前在民间,殷楚怡没有慕言瀮撑腰,靠着自己和师兄的医术,虽说吃喝不愁,但是离大富大贵还远着呢。 店小二天天接待那么多人,眼力自是不一般,从客人身上衣物的料子一看就知道,对方究竟有钱没钱。再加上,慕言瀮那份傲然的贵气,他们这种人精自是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 “几位客官请进。” 殷楚怡大步的跨了进来,东瞧瞧西看看的:“楼上还有包间吗?” “真是对不住,今日包间早就满了。要不委屈几位爷,今日就坐在边窗这里?”店小二小心翼翼的说。 宁公公和燕儿都皱起了眉:“主子,要不我们换个地方用膳吧?”主要是,大厅中人龙混杂,真要是发生什么意外,场面要是乱起来,怕是一时之间散了心神,被敌人有了可趁之机。 “无妨!就这里吧。”慕言瀮不在意的说。 “那……这边请。”店小二暗自吃惊,这群人果真来头不小,就连仆人们穿的衣物,都是绸缎料子。一开始他还以为,这几位也是爷,没想只是家仆而已。 店小二把这群人领到座位上,大方落座的只有两人,其他人都安静的站在两位的身后。 其实从店小二带他们落座开始,四周就不断有人在打量着他们,毕竟他们这种普通百姓们出门带上一名家仆就可,慕言瀮出一趟门愣是带了四五个家仆。不说穿着打扮如何,就说这架子,摆的就不是一般的大! “不知道几位爷想吃些什么?” “把你们的招牌菜都上一份,另外你交代一下,菜肴中万不可用一点酒料。”这里可不是宫中,不能任由殷楚怡胡闹,所以慕言瀮刻意交代了一句。 “爷放心!小的这就去交代。”店小二笑的一脸献媚,宁公公了然般随手丢出一些碎银两。 看到赏钱,店小二瞬间笑的面色如花,银子不断的在身上摩擦着:“谢谢各位爷赏赐……” 说着店小二就积极的下去,给慕言瀮他们安排饭菜去了。殷楚怡有一些不自然的看着身后站着的那一群人,虽说在宫中,是这个规矩,但到了外面怎么看,都感觉怪怪的。 “你们也坐下吧,那么多菜肴,我和言瀮两人根本就吃不完。” “可是主子……”燕儿有一些为难的看着殷楚怡,虽说殷楚怡是一片好意,可再怎么说,慕言瀮也是皇上,哪有皇上和宫婢们坐在一起吃饭的事? 慕言瀮肯首道:“在外面没怎么多的规矩,都坐下来吧!” “是……” 皇上都发话了,谁敢不从。 就在这几人刚刚落座的时候,殷楚怡就听到隔壁再谈:“老秦,你可认识一些医术比较高明的大夫吗?” 一个中年男子问:“怎么?你身子不舒服?” “哪是我身子不适,是我的小儿子,不知为何这几日吃什么吐什么,老夫找了许多大夫都束手无策。” 哪个桌上另一个男子说:“我听说,离这里不远处,有位姓殷的神医,医术十分高明。” 听到这里,殷楚怡瞬间直起腰板,不断的给这一大桌子的人打眼色,告诉大家,隔壁说的殷神医不是别人,就是她!! 谁知,就在殷楚怡嘚瑟没多久,就听到一个有一点点熟悉的声音:“得了吧!什么殷神医,那个女子就是个大骗子!” 这个神转折叫大家一时没忍住,纷纷轻笑出声来,其中就属慕言瀮的笑的最灿烂…… 殷楚怡恨得牙痒痒的,那个混蛋说她的坏话!她怎么就是个骗子了!她哪里骗人了!她本来就医术高明好吗! 咳咳,虽然一般有什么疑难杂症都是师兄上,她就是打个下手。但这也不怪她,谁叫她主攻的是毒术,而师兄主攻的是医术呢! 殷楚怡尴尬的笑了几声:“误会,这绝对是误会。” “有什么误会的?也反而觉得他们说的对,你就是一个小骗子。”慕言瀮嘴角含笑的说。 “喂!慕言瀮你搞错没有,我骗你什么了,我难道医术不好吗?你忘记那个尸蛊是谁帮你破解了?”殷楚怡还害怕隔壁有人认出她,所以就连音量也压低了不少。 “记得啊,爷记的很清楚,当初是常洺认出那是尸蛊,也是常洺找出消灭不死人的办法。似乎从头到尾,你就忙着打下手了,而且还越帮越忙。”慕言瀮指的是,殷楚怡刚开始,就被幼蛊入体,最后还是常洺独自一人完成了所有的解剖…… “你……你就是忘恩负义……”殷楚怡咬牙切齿的说。 “爷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 桌子上的人,纷纷轻掩着嘴,暗自偷笑。殷楚怡也尴尬的低下了头,装作毫不在意的喝了一口茶水。 这时店小二已经开始招呼着上菜,一道接一道的菜肴被端了上来。原本香气扑鼻的山珍海味,大家都没有了一丝兴趣,慕言瀮他们几人都侧着身子,偷听后面那桌人的谈话。 一个男子不理解的问:“老兄为何这样说?听闻那个殷神医的医术也十分高明,许多大夫治不了的疑难杂症,到了她的手中统统化解了。到底出了什么事,那个神医怎么摇身一变,就变成骗子了?” 男子的话,简直问出了殷楚怡的心声,她到底怎么招惹住那个人了,凭什么说她是骗子! 第一百十三章:怎么就变成骗子了 只听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十分不屑的说:“那个女子的医术高明不高明,老夫不知道!”听到这里,殷楚怡差点就拍桌而起。 殷楚怡愤恨的想,那个老匹夫,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在这里瞎咧咧,他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 可那个男子话音一转,说了句:“但是老夫知道,这个殷神医绝对是个见钱眼看、言而无信、毫无人品之人。” 殷楚怡狠狠的握着手中的银筷,双眼冒火的偷瞄这那桌一直在诋毁她名誉的男子。 那个中年男子背对着她,一身的虚膘,肥头大耳的,从体型上来看绝对是无所事事、只知道寻欢作乐的男人。甭管她评价的是否中肯,对方都那么诋毁她殷楚怡了,自然难叫殷楚怡对他有一个好印象。 “此话怎讲?” “前几月,小儿重病缠身,老夫就亲自去找殷神医求医。老夫先给了殷神医三十两纹银!三十两!都够平常人家一年的花销了,谁知殷神医狮子大开口,张口就要老夫八十两纹银!还说什么低于八十两,就别想叫她出手相助!” 听到这里,殷楚怡才终于知道,自己身后的那名中年男子是谁! 被常洺掳进皇宫之前,她的确想狠狠的敲诈一个富商一笔银两,好好的和自己的师兄逍遥一段时辰,谁知那个少爷的病还没来得及去看,就被凭空出现的常洺掳走了…… 说起来,这事还真怨不得她。 “八十两纹银?这未免也太……” “八十两纹银也就罢了,只要能医好犬子的病,就算是殷神医要一百两纹银,老夫也在所不惜。” “就算如此,也只能算是老兄你,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已,殷神医怎么就变成言而无信之人了?” “老弟你有所不知,当天殷神医说要回家取一些东西,老夫还找轿夫亲自把殷神医送回去,还先付了三十两纹银。谁知,殷神医这一去不打紧,从此了无音讯。老夫那三十两纹银打了水漂不要紧,可犬子的病殷神医连瞧都没有瞧一眼!” 听到这里,殷楚怡不屑的撇了撇嘴,她可没忘记,当初说要八十两纹银时,那个中年男子那副肉疼的表情。还好意思说什么在所不惜,只怕那时自己真的要一百两,这个中年男子搞不好转身就走。 邢枫也隐约有一些印象,当初他带皇贵妃回宫的时候,皇贵妃确实是答应了某人,替他家人看病。 殷楚怡瞪了一眼邢枫!都怪他!要是邢枫晚出现一天,她也至于背这个黑锅!楚怡闷闷不乐的夹着美食,如同嚼蜡般的吃着满桌的佳肴。 慕言瀮微微的侧身,小声的询问:“楚怡,当初你真的收那人八十两纹银?” “恩。”殷楚怡有些低落的点头。 “不愧是朕的皇贵妃,出手不凡啊,一出手就是八十两纹银。你还真别说,你随随便便医治十几个人,朕的这次出征的军资不费吹灰之力就凑齐了。”慕言瀮挑逗般的说。 殷楚怡‘啪’的一声,把手中的筷子放下,没有好气的看着慕言瀮:“你说的倒轻巧,我到哪里找那么多,有钱的傻子去啊!” “噗……”慕言瀮实在是憋不住了,看来殷楚怡也知道,自己那一次是遇见傻子了,只为了一副平常的药方,就傻乎乎的掏八十两纹银。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之前楚怡有了那个神医的名声,只怕那个男子再傻,也不会心甘情愿掏八十两纹银,求楚怡给他犬子治病。 殷楚怡给了慕言瀮一个大大的白眼,气呼呼的重新拿起银筷,随便的夹起手边的一道菜肴,看也不看的就放入自己的口中,用力的嚼了起来。 宁公公他们都看着殷楚怡,一脸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殷楚怡还没来得及训斥他们,看什么看,不好好吃菜看她干嘛。口中涌出一股刺鼻的辛辣,瞬间刺激着楚怡的味觉!殷楚怡猛地吐出口中的红辣椒。 “好辣,好辣啊。水,水!”殷楚怡急忙拿起手边的茶杯,大口大口的喝起水来。 慕言瀮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殷楚怡:“爷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爷的夫人换口味了,就连一个红椒也吃的这般津津有味。” “尽说风凉话!要不是你和邢枫两人,我能受今日这番奚落吗?”殷楚怡愤愤不平的说。 “可……也不是我们二人叫你收下人家那三十两银子啊。”慕言瀮装作很无辜的看着殷楚怡。 殷楚怡训斥的声音过大,不少人原本已经移开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他们身上。就连刚刚一直讨论殷神医的那桌男子们,也都转过身,看是哪位姑娘这般喧哗。 这一看不打紧,那个称殷楚怡是骗子的中年男子,一眼就认出殷楚怡的身份。 “呦!老夫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我们大名鼎鼎的殷神医呀。怎么,看殷神医这身打扮,是不是又医治了什么不治之症?这一次殷神医收了多少银两,才置办得起身上这身装扮?”中年男子阴阳怪气的说。 虽说慕言瀮刚刚只是抱着打趣的心态,听着他们说殷楚怡的窘事。但是你说归说,这般阴阳怪气的损殷楚怡,叫慕言瀮听在耳里,感觉不是很爽! “楚怡,你身上的装扮很贵吗?”慕言瀮喝了一口茶,轻描淡写的问。 还是燕儿先听出皇上的话音,燕儿赶快说道:“少爷说笑了,夫人这套罗裙已经是家中最朴素的了,平时少爷给夫人的月钱,每天买十条这种衣料的罗裙也是绰绰有余。” “……”殷楚怡无语了,慕言瀮何时给过她月钱!她怎么一文钱都没有见到! 慕言瀮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同时还微微的点头:“爷就说嘛,楚怡行医救人只不过是她的兴趣罢了,治病的那些银两怕楚怡也看不到眼里去。” 听到这群主仆这样回呛他,男子脸上尽是不乐意,甚至眼神中还带有一丝嘲笑:“阁下着大话说的未免也太可笑了吧,如果殷神医真的看不上行医治病的那些银两,又怎会拿着老夫的三十两纹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三十两?呵,爷还以为楚怡拿了多少呢,原来只有区区三十两纹银。”慕言瀮不屑的说。 “三十两罢了,有时我家主子看上的一件小玩意,价格都不止三十两。”燕儿故意显摆的说。 宁公公也笑对燕儿着说:“主子上次赏赐你们的首饰,也值三四十两银子了。” 慕言瀮一脸随意的说:“燕儿,拿出一百两银票,还给这位仁兄。至于多出来的钱,就当言瀮向兄台你赔不是。” 话音刚落,宁公公就从衣袖中掏出一张银票,由燕儿双手递给了那位中年男子。 “你们……你们……”中年男子气的说不出话来。银票塞到他手中的瞬间,男子脸色变得铁青,如同感到羞辱一般,猛的把手中的银票拍到桌子上。 “怎么?嫌少?要不言瀮再多出五百两?”慕言瀮张口就是五百两,这财大气粗的口气,震惊了酒馆中所有看热闹的人…… 殷楚怡暗自里掐了一把慕言瀮,有没有搞错啊!那可是五百两!不是五两啊! 中年男子也被慕言瀮的语气惊的不知如何是好,就算他们这种身家,平白无故拿出五六百两银子,也要思量半天。可面前这群人,就连眼都不眨的随意抛出那么多钱,怕是…… 和中年男子一起来进食的那几人,自是也能看出慕言瀮那一行人,身份不一般。 他们纷纷起身,都劝拉着那个中年男子:“估计就是一场误会,老兄就当用三十两银子结交几位朋友,也是一桩美事。” 另一个人附和道:“就是啊,老兄可能那件事情是你误会了,怎么看殷神医也不像那种人。” 慕言瀮有些不耐烦的说:“也罢!如果仁兄不愿收下这些银票,那你们今日在丽香楼所有的费用就由在下包了。” “你们……”中年男子还想说一些什么,但是被同伴们拉扯到了座位上。 等所有的事情都平息了以后,慕言瀮悄悄的在楚怡的耳边说:“夫人,爷发现,你现在养成一个特别不好的习惯。” “什么?”楚怡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装做不在意的问。 “你现在,动不动就喜欢掐爷一下,而且你掐爷时用的手劲可不小。” 殷楚怡淡淡的撇了慕言瀮一眼:“是吗?我怎么感觉,我用的力道太小了,每次我掐完以后,某人依旧是那副不痛不痒的模样?” 宁公公没有武功所以耳力不行,他可能听不到慕言瀮和殷楚怡的对白,但是那些身怀武功的死士们,还有那比较护主的燕儿,可听的一清二楚。 邢枫和燕儿还好,可那几个小死士们,实在是憋笑憋的很辛苦。向来在他们眼中,威武不可侵犯的皇上,竟被皇贵妃治的服服帖帖的…… 殷楚怡没好气的看着那几人:“笑什么?怪不得你们只能做邢枫的属下,你们看看你们的头领,同样是偷听,你看人家多淡定。” “噗……”这次是燕儿忍不住,笑了出来。燕儿心想,皇贵妃这是在暗讽邢枫面无表情吗? 慕言瀮主动给殷楚怡夹了一块鱼肉,好声好气的说:“好了好了,吃完东西我们就去你之前住的地方,拿你的毒针。另外,楚怡,你想不想去一趟杜将军府?” “去杜府?去哪里干什么?”殷楚怡不理解的问。 “自是去看看你的娘亲,顺便也去看看你从小玩到大的地方。” 话是这么说,但是殷楚怡不相信,慕言瀮故意拐道去杜府,就是为了叫自己见见亲人,思忆之前…… 慕言瀮绝对有什么事,所以才会去杜府一趟!! 第一百十四章:来杜府 可能是这几日宫中的山珍海味吃的多了,殷楚怡感觉一直很想来的丽香楼,做出的菜肴味道也一般般。再加上,在那么多窃窃私语下,谁能好好品尝这里的佳肴呀! 吃完东西以后,由殷楚怡领路,一行人走到她之前居住的小屋内。 其实邢枫早就见过这个草房什么样貌,所以这一次还是比较淡定的。但是从见到草房全貌的瞬间,慕言瀮的脸就黑下来了。 就连燕儿和宁公公也是一脸吃惊的看着那个比想象中更破旧的房屋,这个就是皇贵妃入宫之前住的地方?怎么……这么破旧? “楚怡……这些年,你住的就是这种地方吗?”越是看清房屋的构造,慕言瀮的脸色就越是难看。 “什么叫这种地方?师兄把屋子内都打扫很干净的,好吗?”楚怡有些不乐意的说道。 “可你之前从未……”慕言瀮满眼嫌弃的看着那间破旧的草房。 慕言瀮所言不虚,殷楚怡自出生就是锦衣玉食,虽说吃住比不上现在这般奢华,但是再怎么样殷楚怡也是林将军的嫡女,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这脏兮兮的墙面是怎么一回事?这简陋的家具是什么情况?难道洗衣这等粗活也有楚怡自己来做? 越深想,慕言瀮的脸色就越是难看。 殷楚怡也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慕言瀮:“言瀮,那是以前,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从我有记忆以来,我本就住在这种地方,我本就应该做一些粗活。所以,我不觉得委屈,我也从未感觉到委屈。” “可是,你可是朕的……” 殷楚怡打断了慕言瀮的话:“好了,我没那么娇气,我能吃得惯各种山珍海味,自然也吃的下粗茶淡饭。” “……”话虽这样说,但慕言瀮还是觉得,自己那拼了命想要呵护的女子,这些年来受了不少委屈。 殷楚怡不再去理会慕言瀮的小别扭,推门走进自己的闺房,在床榻上摸索了一会儿,在自己的枕头旁拿出一个白色包裹。 殷楚怡不放心一般打开自己的包裹,只见包裹内卷放着一排超级细的银黑色长针,还有一排银白色的细针。 “为何两种针的颜色不一样?”慕言瀮不理解的看着殷楚怡手中两个十分粗糙的针囊。 “看到没有,这个银黑色的细针是我用剧毒浸泡了十天左右,才完成的毒针。只要被毒针刺破皮肤,就可立即致命,没有任何能求医的时间。”殷楚怡一脸自豪的说。 “只要刺破皮肤就可?”慕言瀮诧异的问。 “当然了,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你一根手指被银针不小心扎破,你也会立即身中剧毒,立马暴毙!”说着殷楚怡小心翼翼的把毒针包好,放在自己的贴身衣内。 “那……那个银白色的细针呢?”慕言瀮小心翼翼的指着另一种银针问。 殷楚怡笑了笑:“这个啊,这个只是我防身用的银针,银针上只是沾了一些软筋散而已。中了软筋散之人,只不过会全身无力而已。” 因为之前殷楚怡常常出外诊,免不了要路过一些比较偏僻的地方,所以她会在身上带一些防身用的东西。 慕言瀮了然的点点头,毕竟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女子,身上是带一些防身武器好一些,至少不会怎么吃亏。 殷楚怡把东西都收拾完以后,好奇的看着慕言瀮:“好了,我们现在去杜府吗?” “就只用带些毒针就可以了?你没有其他要带的东西吗?”慕言瀮不放心的问道。 “别的也没什么了,房内都是一些瓶瓶罐罐的毒药,虽然是我亲手调制的,但是毒性都不是太强,威力还没有我的毒针威力大。” “那好,我们现在动身去杜府吧。” 宁公公他们都在门外候着,主要是慕言瀮好奇,殷楚怡在宫外的这段时间里,住的闺房到底是什么样的,所以他才随着殷楚怡一同走了进来。 其实房内很简单,就一个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床榻,还有一个超大的书桌与书架。书架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一些医术,而书桌上有很多的瓶瓶罐罐药粉。慕言瀮虽然很好奇,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是想起殷楚怡一般研究毒术的机率高一些,慕言瀮就乖乖的不去动那些药瓶,免得自己一不小心,中招了怎么办! 看到慕言瀮和楚怡终于走了出来,宁公公赶快的迎了上去:“爷,那我们现在去……” “去杜将军府!” “是。”宁公公低头领命道。 其实对殷楚怡来讲,去不去杜府真的无所谓,毕竟除了杜彦贤以外,她并没有什么人是比较熟悉的。而且殷楚怡也不是特别想见自己的娘亲和爹爹,其实殷楚怡对自己爹爹的印象不是特别好。 当初她恢复了妃位时,受到了朝中大臣们的反抗,是慕言瀮拉拢那些武臣,是慕言瀮自己对抗所有的文臣!那个时候,自己的爹爹在哪里? 想再多也无益,殷楚怡跟着宁公公他们来到了杜府。不得不说,杜府很气派,相对与别的将军府来对比,杜府的规模要大的多。 燕儿上前一步,对守大门的护卫们说:“去通报一声,皇贵妃来杜府拜见杜老将军了。” 燕儿的姿态那叫个趾高气昂,丝毫没有把那将军府的人看在眼里。 “皇贵妃?杜家大小姐?”护卫们有一些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次,开玩笑,现在谁人不知宫中最受宠的就是皇贵妃,就是后宫之主皇后娘娘也比不上皇贵妃。 “废话!宫中就一个皇贵妃,不是你们杜家大小姐,还会是谁!”燕儿没好气的说。 护卫们这下才开始着急:“快快快!快去通报老爷!”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护卫健步如飞一般,去找杜老将军通报去了。眨眼的功夫,就从杜府内,快步的走出一个老伯,老伯看到殷楚怡的瞬间,就激动的迎了上去。 “小姐!真的是小姐你回来了!”一个老伯,满脸热泪的看着殷楚怡。 殷楚怡一脸尴尬的不知要如何是好,这个老伯是谁她根本就不认识,但似乎他们之前关系蛮近的。殷楚怡赶快求助一般的,看着慕言瀮。 慕言瀮轻笑一声,面露笑意的看着那个老伯:“德伯,果然从以前到现在你心里只有楚怡。” “皇上?老奴给皇上请安,刚刚只顾着兴奋,一时没注意到……”德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德伯,你就不必与朕多礼了。”慕言瀮笑着扶起了福伯。 福伯抹着眼泪,泪眼婆娑的看着殷楚怡:“小姐,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就不知道回来看看德伯……” “德伯,那年我摔下悬崖,腿骨摔断了,这些年来楚怡一直在床榻上休养,直到一年前才能下床慢慢学着走路。” 殷楚怡有点心酸的看着面前那个德伯,这个老人家是真心关心她,也是真的心疼她。 “孩子……这些年受不少苦吧,回家就好,回来就好啊!”德伯拉着楚怡的手,不断的安慰道。 最后还是慕言瀮出言提醒道:“德伯,我们还是进府再说吧。” 德伯如梦初醒般的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头:“看看老奴这记性,真的是人老了,脑袋瓜子不顶用了。快,快进府好好歇息。” 福伯带着楚怡他们,穿过庭院来到大厅。其实殷楚怡也是刚进大厅不久,杜老将军带着杜夫人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在杜老将军看到慕言瀮的瞬间,明显步伐又变大了一些,想来刚刚通报的护卫们应该只说皇贵妃来杜府了,所以杜老将军在看到慕言瀮的瞬间,才知道皇上也来了…… “末将接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一进门,杜老将军就单膝跪地,赶快赔罪道。 “罢了,这次朕只不过是陪楚怡出宫游玩,彦贤呢?”慕言瀮十分随意的摆了摆手。 “贤儿现在正在整理出征事宜,皇上是否要去看看?” “不必了,朕反倒有事要找杜老将军谈谈。”慕言瀮一脸高深莫测的说。 殷楚怡站在一边,不知是要继续跟着慕言瀮,还是乖乖的到别处等着他们。 就在殷楚怡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时候,慕言瀮开口道:“宁公公,你也和楚怡一起去杜府逛逛,朕有事要和杜将军商讨。” 慕言瀮这话一出,殷楚怡皱起了眉头;宁公公虽有疑惑却不敢问出口;杜老将军心中一惊,他总感觉皇上这趟来意不善。 所有人中,只有杜夫人是较为淡定的,杜老夫人拉起殷楚怡的手,满眼都是挂念的看着殷楚怡。 “这样也好,自从诗儿进宫以后,我们母女二人,还未坐在一起好好聊过。今日你们君臣两人在一起商讨国家大事,我们母女二人就唠唠知心话。”杜夫人满眼笑意的说。 殷楚怡尴尬的笑了一下:“正巧,我也有些事情要与彦贤商量,母亲在一旁给我们姐弟二人出些主意可好?” 其实殷楚怡根本就没想过要去找杜彦贤,主要是她一人和杜老夫人在一起,殷楚怡感觉尴尬,所以才想拉上杜彦贤一起…… 杜老将军小心翼翼的问慕言瀮:“那皇上,我们移步去书房商谈?” “嗯。” 由杜老将军亲自带路,两人动身去书房洽谈。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殷楚怡沉思了一会儿。 原本以为慕言瀮来杜府是来找杜彦贤商讨边疆事宜,没有想到,这次慕言瀮来杜府竟然是为了杜老将军。可是他们两个到底要说些什么?甚至就连宁公公也不允许近身伺候,是害怕宁公公听到什么吗? 第一百十五章:到练武场 “诗儿?你在担心什么?”杜老夫人不理解的看着殷楚怡。 对杜老夫人来讲,皇上找大臣们谈话,简直正常到不能再正常了,殷楚怡实在没有必要这么忧心。 “没什么,娘我们去找彦贤吧,马上彦贤就要去边疆了,我想去看看他准备的怎么样了。”殷楚怡把自己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在一边,笑着对杜老夫人说。 “也好,听贤儿说,你失踪这些年以来,不知道跟着哪位高人,学了不少的治病救人的医术。” “也算是误打误撞吧。”殷楚怡不想再提五年前的事情,那些年对她来讲,就是一场噩梦,一场怎么也醒过来的噩梦。殷楚怡故意把话题扯开:“娘,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在府中受什么委屈?” 一般母子之间聊这个话题准没错,杜老将军身边必定也有一些小妾,这些年来,杜彦贤动不动就要出征,在府中的时间有限,不可能无时无刻陪在杜老夫人的身边。而自己,这些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相对,比起那些子女缠身的小妾们,杜老夫人身后的依靠,自是不多。 杜老夫人笑着摇了摇头:“为娘自是没受什么委屈,娘的命比较好,生了你和贤儿两个争气的孩子。” “娘……”殷楚怡带着一丝歉意的看着杜老夫人。 杜彦贤当上了大将军,的确比较争气,但是她倒是没怎么给杜夫人长脸吧!当年,宫中不断的传出自己和祁王的流言蜚语,再者就是自己刺杀皇上的事件。随便那一件事,怕是都叫杜老夫人受了不少别人的白眼。 “虽说贤儿经常不在为娘的身边,但贤儿的战绩在那儿摆着,再加上皇上向来器重贤儿,谁敢说为娘的一句不是?”杜老夫人笑着安抚道。 “恩,娘亲没有受委屈就好。楚怡害怕这些年的流言蜚语,叫娘亲在杜府里受其他姨娘的白眼。”殷楚怡贴心的说。 “她们?哼,她们还成不了什么气候,现如今诗儿再次归宫,她们就更不敢再出什么幺蛾子。”杜老夫人冷哼一声,丝毫没有把后院中那些女人放在眼中。 杜老夫人好似想起了什么,赶紧问道:“对了,诗儿,你二妹在宫中,可还算老实?” 燕儿笑着回答:“老夫人,你就放心吧!娘娘在宫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谁敢拿娘娘怎么样!别说什么滢贵人了,就连皇后也不敢随意处置娘娘!” 燕儿本以为说这些话能叫老夫人宽心,没想到听完燕儿的话,老夫人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诗儿,你这样锋芒毕露的不好,在皇宫之中,还是稍微收敛一些,这样不至于树敌太多。” “娘,你放心吧!” 殷楚怡没有告诉杜老夫人,就算是她不锋芒毕露,也照样有很多的敌人。在后宫之中,不论你低调与否,只要你得到了皇上的宠爱,那你就是大家的敌人…… “对了,你今日怎么没带晴儿回来?这位姑娘是?”杜老夫人疑惑的看了看燕儿,不理解的问。 “她是燕儿,是皇上给我派过来的贴身宫女,身上有一些武功,遇到什么事情了能及时保护我。至于晴儿……”殷楚怡欲言又止,看到殷楚怡这副神情,杜老夫人就知道晴儿绝对有什么事。 “晴儿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娘,你知道不知道,晴儿的弟弟已经投奔到苏丞相的门下,甚至苏丞相有意培养晴儿的弟弟。” “此话当真?”杜老夫人知道,殷楚怡说的话代表了什么,只是她想不通,明明他们杜府对晴儿不薄,为何会选择背叛他们杜府? “当然是真的,这是祁王亲口告诉女儿的。” 杜老夫人的脸色再一次的黑了起来:“诗儿,你怎么如此不懂事,五年前的教训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与祁王有联系?” “娘!你想多了,每一次见祁王的时候,我身边跟的都有宫女,我们之间能有什么。反倒是,祁王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面子上,发现了晴儿的心思,所以赶快托人告知女儿。”殷楚怡十分无奈的说。 “这个晴儿果真是一个白眼狼,留这么一个女子在身边你要小心,找个机会把晴儿给踢出后宫。”杜老夫人有些愤愤不平的说。 “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娘,不是说要去找彦贤吗?我们快去吧!”晴儿的事情,她自己会看着办。 到现在为止,殷楚怡之所以不动晴儿,是因为五年前的事情,至少晴儿还知道一些蛛丝马迹,等她把五年前的事情查的差不多了,再把晴儿给打发了。 宁公公走到殷楚怡的身边,低头小声的说道:“娘娘,今日你们母女二人重聚,肯定有很多话要说,老奴在一旁打搅实在不像话。不如,娘娘身边留燕儿一人,如果出什么意外,也好有人能保护娘娘。” 殷楚怡赞同的点了点头:“也好,那宁公公你呢?” “老奴这会儿就去安排回宫的轿子,等娘娘和皇上办完正事以后,估计天色也不早了,也该回宫了。”宁公公想得比较周到。 “恩,那你去吧!本宫身边留燕儿一人就行,实在不行,还有彦贤呢。”殷楚怡不觉得,在这个将军府能发生什么意外。 “那老奴先行告退……” 现在就留燕儿一人,燕儿打起精神,注意着四周的环境。虽说这是将军府,不至于有什么刺客,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皇贵妃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燕儿估计她这条小命,也活到时候了…… “诗儿,估计这会儿你弟弟正在练武场,练兵呢,可要派人把你弟弟请过来?” “不必了,正好我也想看看这次出征的将士们都有多深的功底,这次正好观摩观摩。”殷楚怡十分感兴趣的说。 “可是那里鱼龙混杂,诗儿你现在的身份和以前不同,去那种地方怕是……”杜老夫人有一些担忧的说。 “不怕,这从女儿本就要随着皇上一起出征,早晚都要与将士们相见。” “什么!你一个女儿家家,也要随着皇上一起去边疆?”杜老夫人十分吃惊的看着殷楚怡。 “娘,这其中有好多事情,今日不方便和你说,但是女儿可以告诉你,我随着皇上一起出征,绝对要比女儿自己在宫中的安全!”殷楚怡带着一丝讨好的语气说。 杜老夫人半信半疑的看着殷楚怡,但是她一个妇人家,无论是对战场的事,还是对殷楚怡现在处于后宫之事,她都一无所知。既然皇上都同意了,杜老夫人再去说些什么也没有丝毫意义。 “你呀!就是喜欢瞎胡闹!”杜老夫人十分无奈的摇着头,她对自己这个女儿算是没有一点办法。 “好了娘,我们快去吧!一会儿就没时间了。” 杜老夫人叫上德伯,他们一群人向比武场走去。一路上杜老夫人不停的在唠叨着,皇上对她怎么怎么用心,她可不能再像五年前一样,那般辜负皇上的心意。 还特意的说了好几遍,要殷楚怡离祁王远一些…… 好不容易到了比武场,还叫看守大门的士兵们拦了下来,等了半天,才见杜彦贤快步走来。 “娘?姐?你们怎么来了?”杜彦贤一脸奇怪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今天皇上来杜府找爹爹商量一些事情,我闲来无事,就来看看你这边练兵练的怎么样了。”殷楚怡的头不断的往练武场里面伸,她是真的好奇,里面到底是怎样的场景。 “皇上找爹爹有事商议?姐,你可知道是何事?”杜彦贤也感觉很奇怪。 殷楚怡白了他一眼:“我要是知道,还会像现在这般,无聊的跑到你这里唠嗑?” 她这句话,可是把杜彦贤噎的不轻,瞬间都不知道要如何接话了。 殷楚怡有一些着急的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快带我进去看看。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是永远猜不透帝王脑袋中的想法的。” “呃……那就请皇贵妃里面请,这一次叫你看看,由我亲手训练出的士兵们。”杜彦贤带着一丝骄傲的说。 杜老夫人摇了摇手:“娘就不进去了,娘先去营内找个地方歇息歇息。” “也好!”杜彦贤点了点头,杜老夫人不喜欢凑热闹,歇息歇息也好。 杜彦贤随手指了一个士兵:“你去带老夫人下去歇息,本将和皇贵妃先进去看看。” “是!”说罢,士兵就扶着杜老夫人的手,向左手边走去。 在殷楚怡进入练武场的瞬间,就有不少的将士们小声嘀咕,不断的猜测着殷楚怡的身份。本来,推门练武场很少有女子,就算进来一个女子,也是安排到营内休息,哪里会直接带到练武场! 杜彦贤领着殷楚怡走到高台上,俯视着所有的将士们,杜彦贤提声喊道:“本将知道,你们很好奇,本将身边的女子,到底是谁!” 一个大大咧咧的将士,似乎是和杜彦贤的关系不错,所以开玩笑道:“该不会,这个女子是将军的心上人吧?” “休得胡说!”杜彦贤厉声训斥道。 似乎将士们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玩笑能叫杜彦贤翻脸,甚至还大声的训斥大家。说实话,军营中都是大老爷们,平常开这种玩笑,简直就是司空见惯,再说,之前开玩笑时,也没见杜彦贤翻脸啊…… 将士们脸红耳赤的看着杜彦贤,不知如何是好。 杜彦贤昂首挺胸的吼道:“这位就是本将的姐姐,也是当今的皇贵妃!” ‘皇贵妃’三个字,瞬间叫下面的将士们炸锅了。 第一百十六章:令人头疼 ‘皇贵妃’这三个字代表的不仅仅是皇上的妃子,甚至可以说是他们将士们心中的一个定心丸。皇上自幼习武,所以武功超群,上阵杀敌毫不含糊,而皇贵妃自幼熟知各种机关布阵,各种战谋、战机了然如掌,两人联手可以说是战无不胜! 可自从两人当上皇上和皇贵妃以后,甚少出入战场,没想到这次不仅仅皇上御驾亲征,就连皇贵妃也相伴相随!这个消息可叫台下的将士们一个比一个激动。 看着台下一双双景仰的目光,所有将士们都直勾勾的盯着殷楚怡,杜彦贤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台下的将士们一眼。 杜彦贤有一些心酸的想,看下面那一副副献媚的模样,真跌自家身价,皇上的武功他承认他比不上,可家姐并没有什么武功,也就是脑子好用一些,有什么了不起的!当初他打胜仗的时候,也没见他们这么的激动! “姐,你要不讲两句,鼓舞一下军心?”杜彦贤十分无奈的对殷楚怡说,其实他一点也不想叫殷楚怡这会儿上台露脸,毕竟这里人龙混杂,难免出一些什么意外…… 殷楚怡站在高台中间的瞬间,原本一直在下面窃窃私语们的将士们,全都一个个站的笔直,大家都全神贯注的听着殷楚怡的话语。 看到自己的将士们,这般模样,杜彦贤那个鄙视啊、那个心酸啊…… “这次边疆的事情,大家应该都听说了。”殷楚怡说的自然是不死人的事情。 “是!”所有的将士们齐声回答道。 殷楚怡自信满满的说道:“除掉不死人的办法,我们已经找到。制造不死人的幕后真凶,我们也已经查到。边疆之战,本宫保证大家绝对可以战胜归来,但是打仗时为了大家的安全,会叫各位将士们吃少许苦头……” “属下不怕!”大家气吞山河的说,这番气势叫杜彦贤心里直冒酸水。 “好样的!不愧是我国数一数二的军队!等诸位战胜归来,本宫定和皇上一起与诸位将士们庆祝!”殷楚怡满脸笑意的说。 “属下谢过娘娘!”将士们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响亮,而杜彦贤的脸色,也一次比一次难看。 杜彦贤站在台上,阴阳怪调的说:“下次本将发话,你们敢低于刚刚的声响,本将叫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大家都一脸无语的看着自家的将军。 殷楚怡满头黑线的看着杜彦贤,一脸鄙视的问他:“彦贤,你可是大将军,拜托有点肚量好吗?” “哼……本将要是没有丝毫容人之量,你觉得他们敢如此嚣张吗?”杜彦贤不服气般的冷哼一声。 “这次作战的战术可商讨出来了吗?”殷楚怡好奇的问。 “已经商讨出来了。”杜彦贤点了点头。 殷楚怡装模做样的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的对杜彦贤说:“彦贤,叫上这次去边疆的副将,本宫要听听你们的作战方案。” “也好,娘娘你熟知尸蛊的习性,听完我们的作战方案以后,有哪里不妥,我们好及时做一下调整。”杜彦贤好不避讳的说。 杜彦贤不是因为皇贵妃是自己的姐姐,才如此的信赖她。而是以为,殷楚怡之前的战绩在那摆着,他不得不佩服家姐的胆量和计谋。再说了,台下的将士们,这么拥护皇贵妃。就算是他想拒绝,台下的将士们也要乐意啊! “那末将叫手下,把所有副将们都叫来,娘娘你就先去营中歇息?” “嗯,本宫的时间不多,你们的速度都快点。”殷楚怡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天色,她害怕慕言瀮那边早就谈完了,而她却迟迟不露面…… 杜彦贤派了一个士兵,带着她到军营之中。这边殷楚怡还没什么感觉,但是外面的将士们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般,各个精神百倍,要不是顾及着殷楚怡的身份,怕殷楚怡的周围早就被围的水泄不通了。 带路的小士兵也激动的问殷楚怡:“娘娘,你这次真的会和我们一起去边疆吗?” 殷楚怡尴尬的点了点头:“会,皇上已经答应本宫,允许本宫出征边疆。” “太好了!有娘娘和皇上在,别说一个小小的茂青国了,就是拿下整个边疆也丝毫不在话下。”小士兵一脸崇拜的看着殷楚怡。 “拿下整个边疆还是有些困难的……”殷楚怡十分无语的说。 “还有……”不知小士兵还想说些什么,殷楚怡有些头疼的抬手阻拦了一下。 “那个,我们还要走多久,估计天黑之前,本宫就要和皇上一起回宫了?”殷楚怡故意岔开话题。 “前边就是了。”小士兵积极的指着前边的一个简陋的军营,一脸笑容的说。 “行……” 殷楚怡大步走着,她是真不习惯所有大男人把她当神明一般的供着,她不记得之前自己在战场上如何的威风八面,她也不记得自己之前对那些将士们如何,所有的一切她都是陌生的。 其实殷楚怡并没有等多久,杜彦贤就带了五四个副将,一行人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末将参见皇贵妃。”副将们一进到营内,就给殷楚怡行礼请安。 “不必多礼,这次是本宫擅做主张,想到这里看看将士们,顺便听听诸位制定的战略。”殷楚怡状似不在意的,喝着手中的茶水。 “末将们仔细研究了一下东国主献上的边疆地图,末将发现茂青国现在是易守难攻,想要快速打进茂青国,只有走一条水路!” “水路?”殷楚怡皱起了眉头。 不死人的克星是火!可是火的克星又是水!这一切难道都是对方算计好的?不死人如果大批量的出现在水上,那对他们来讲,绝对不会是一件好事。 殷楚怡有些心乱的问:“只能走水路吗?” “陆路上,有许多小部落把茂青国层层围护,不说攻破茂青国需要多久时日,就连逐个攻破那些小部落,怕是也要费很长一段时日。”一个副将为难的讲。 殷楚怡也陷入了沉思,这场战争就要速战速决,拖得越久对他们就越不利。楚怡不知道,至今为止茂青国养成多少个尸蛊,毕竟每个不死人腹中都有不少的幼蛊…… 一旦开仗,就绝对会有伤亡,那些早就成型的尸蛊,只要钻入死尸的脑内,就能…… 的确,逐一击破那些小部落不是一个好的方案,这样看来,他们的确只能走水路。 “走水路的话,怕会有一场恶战。”殷楚怡有些头疼的说。 水上开战,肯定要用到战船,一旦战船上着火,只怕整艘船都会沉入江底,而且想要在江上用火战强攻,怕也是不易。 而且最怕的是,他们这边用火攻,对方也用火来攻打他们。一旦他们船上着火,必定有大量的尸蛊涌过来,到时他们可如何是好? “娘娘放心,水战不死人近不了我们的身,反而对我们是有利的。”一个副将不懂,皇贵妃为何如此担心,不死人只是不易打死、力大无穷罢了,把那些不死人沉入江底,那他们能出什么幺蛾子? “不!你们现在攻打的只是不死人的肉身而已,想要真正的杀死不死人,只能想办法杀死尸蛊!”殷楚怡现在不确定那些尸蛊怕不怕水…… 杜彦贤也理不出个思绪:“那依娘娘的看法,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 “吩咐下去,所有的战船上都放一些木板,木板捆成厚厚的一叠。一旦开战,把船上的木板放入江中,本宫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水中的木板点燃!”殷楚怡当机立断的说。 “可是娘娘,在水面上……要怎么点燃木板……”一个副将十分为难的说。 这时,另一个男子,低声说道:“也许可行,只要木板上浇一些烈酒,应该能烧起来……” 这是殷楚怡想到,唯一能拖住尸蛊的办法!殷楚怡一脸严肃的对杜彦贤说:“这几日,你试一下,在水面上,把木板上浇一些烈酒,木板到底能不能燃起来!要是这个事情办不好,本宫看你们也不用急着去边疆了,去了也是送死!” “末将领命!”杜彦贤单膝跪地道。 “本宫在交待一遍,所有出征的士兵们,身上的贴身衣物,一定要用盐水浸泡!身上裸露的地方,也一定要常常用盐水清洗!”殷楚怡不放心的又交待了一遍。 主要是殷楚怡担心,茂青国会不会把一大半的不死人都聚集在水路上,这样无论是水路,还是陆地上,都很难攻破…… “是!” 殷楚怡还想要交待一些什么,但是这时宁公公快步走了进来。楚怡这一刻才注意到,营外的天色已经暗了…… “娘娘,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皇上和杜老将军快谈完了,娘娘你也该回去了。”宁公公一脸着急的看着殷楚怡。 殷楚怡点了点头,示意宁公公自己知道了。 “那好,本宫就先回去了,诸位将士们在慢慢琢磨一下,怎么用火把尸蛊引开。”殷楚怡起身,随着宁公公一同向外走去。 “末将恭送皇贵妃!” 殷楚怡没有理会他们,反而这时她才注意到一件事。殷楚怡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四周,确实没有看见那个本该跟着自己的身影。 “宁公公你进来时,可有看到燕儿?这个丫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殷楚怡确实没有在意,燕儿是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的。 “娘娘不必担心,杜老夫人和燕儿的不能随意进出练武场,所以一开始两人一直在营内等着娘娘,可能等的时间长了,杜老夫人还要处理一些事情,杜老夫人就带着燕儿提前回府了。”宁公公笑着说。 “她们已经回去了?这个燕儿怎么也不和我交代一下!”殷楚怡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宁公公满脸的无奈。 宁公公心想,怕是哪个时候,娘娘正兴奋着呢,就算燕儿说了,娘娘你也不一定能记得啊…… 第一百十七章:书房谈话 殷楚怡正和宁公公往杜府赶,但是杜府里,书房这边气氛可不如殷楚怡在练武台那边随意。杜老将军满头冷汗的看着面前这位君王,他是真没想到,五年前的事情,竟还能查到自己杜头上。 早在杜老将军进书房之前就感觉到,绝对出了什么事,可他是真心没有预料到,竟是因为五年前的事…… “杜老将军,你不觉得,你有什么事应该和朕老实交代吗?”一进书房,慕言瀮还未落座,就直接质问道。 “老臣不知皇上说的是何事……”杜老将军小心翼翼的回答。 “好一个不知,朕其实也有很多不知的事情!楚怡回宫以后,朕发现似乎有很多事情,在朕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私自动了手脚。”慕言瀮眼神凌厉的看着杜老将军。 “老臣不懂,皇上指的是何事?”杜老将军听到慕言瀮的话,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当年之事要是被皇上知道,那可是掉脑袋的罪! “杜老将军确定要朕明说吗?”慕言瀮冷冷的盯着面前这位老匹夫!慕言瀮是万万没有想到,当年的事情,杜歆诗的父亲竟还牵扯在内! “老臣只能说,老臣对得起所有的人。”杜老将军微微垂下眼帘,嘴唇微抖的说。 “不知杜老将军口中的所有人,可曾包括朕的皇贵妃在内!”慕言瀮的眼中带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就连双手也紧握成拳。 “当年对诗儿所作所为,老臣不觉得做错了什么。有些事情,既然做错了,那就必须要受到惩戒。”杜老将军低着头,不去看慕言瀮的脸色。 慕言瀮听到了杜老将军的话,他的双眸立刻射出两道寒光,咄咄逼人:“就算是歆诗做了事,朕也已经处罚过她,何时轮到你这个外人插手。” “皇上所谓的处罚就是幽禁起来吗?皇上,诗儿也是老臣的女儿,她是老臣的骄傲,可是当时的情况老臣没得选择,老臣真的没别的路可以走。”杜老将军慢慢的跪了下来,脸色苍白的说。 “没有选择?杜老将军是真的没得选择吗?”慕言瀮怒气冲天的低声吼道。 当初,知道殷楚怡的体内有两种剧毒以后,慕言瀮无比的震惊。当年噬魂散是他逼殷楚怡服下的,但是他一直在暗地里给楚怡配制解药,当年慕言瀮清楚的记得,自己把解药拿到殷楚怡面前的时候,楚怡只是冷笑一声,就连一个眼神也懒得给他,头也不回的就转身离去。 看着殷楚怡的身子,竟奇迹般的好了起来,每日不用再受那噬心之苦。慕言瀮一直以为,楚怡体内的毒已经解了,可是事实证明他错了。 直到殷楚怡刺杀他那天,慕言瀮才知道,一切都已经晚了…… 慕言瀮很奇怪,到底是谁,叫殷楚怡服下第二种毒药,想要毒死殷楚怡?按理说,太后和皇后已经知道,殷楚怡命不多时,根本就不会多此一举。 他一直以为,下毒的人会是淑妃,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查到最后,最可疑的竟然是殷楚怡的父亲——杜老将军! 自小,殷楚怡虽说杜老将军不是特别的溺爱她,但是也绝对算得上,比较宠着殷楚怡的。直到现在慕言瀮也不明白,杜老将军究竟为了什么?为什么他要对殷楚怡下毒? 似乎猛然间,慕言瀮想到了什么:“当年,朕明明就派人,严密把守着笒月宫,你的手下究竟是怎么进去的?” “……”杜老将军低着头,不说话, 慕言瀮向后退了几步,就算杜老将军派出的人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在没有一丝声响的就闯进笒月宫,除非……除非当年他派去看守笒月宫的侍卫们,被别人调走了! 甚至可以这样说,宫中有权力随意调动宫内御林军的人,除了他以外,就只剩下皇太后了! “是太后?你太后帮你潜入笒月宫的?”虽然慕言瀮是在询问杜老将军,可是慕言瀮的心里早就认定,是太后帮杜老将军投毒的! “皇上,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诗儿也平安的回来了,她依旧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她依旧待在皇上身边,所有的事情都未曾改变,皇上何必再去追究。”杜老将军叹着气,十分无奈的说。 “未曾改变?呵呵……”慕言瀮笑了出来,怎么可能未曾改变? 当年他被众人所逼,最终他忍着心痛,强逼殷楚怡服下噬魂散,与此同时,慕言瀮等于亲手杀掉殷楚怡腹中的皇儿!那可是他与殷楚怡第一个孩子!那可是他的孩子!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他与殷楚怡越走越远,终于走到最后两人形同陌路! 就算到了今时今日,殷楚怡是否能陪他走到最后?殷楚怡是否能活过两年?殷楚怡是否还能想起五年前的事情?殷楚怡是否会离他而去?这些问题慕言瀮都不知道…… 慕言瀮无力的跌坐在座椅上,两眼无神的看着杜老将军:“杜老将军,下毒之事只是你自作主张,并不是太后授意的吧?” “老臣……”杜老将军无话可说,的确!是他自作主张,要手下亲手喂皇贵妃服下剧毒。 “杜老将军你可知,当年其实楚怡已怀有身孕,你那般作为,可算是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孙儿?”慕言瀮冷嘲这说。 “老臣还是那句话!老臣不愧对任何人!”杜老将军直着身子,十分固执的说。 杜老将军心想,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杜家!杜歆诗当年的行为,简直玷污了他们杜家的声誉。其实……当年那个孩子没保住也好,那时本来就流言四起,要是杜歆诗再生下一个皇子,只怕谣言会传的更难听!他们杜家,不需要一个有辱家门的妃子! “杜老将军!杜歆诗是你的女儿!虎毒还不食子呢,你呢?”听到杜老将军一声声‘不愧对任何人’,慕言瀮瞬间感觉到怒火冲天。 “皇上,老臣得到的回复是,诗儿自愿服下毒药!所有的一切,本就是诗儿自己的选择!就算当年皇上关诗儿禁闭,但皇上从未遣散诗儿身边的宫婢,就算是遇到刺客,诗儿当时只需喊出来,就会有侍卫和宫婢们立马赶到,可是诗儿从头到尾都没有喊!皇上可有想过这是为什么?”杜老将军抬起头,很平静的反问慕言瀮。 “当时……当时楚怡只是无法接受失去皇子之痛……所以才会一时想不开。”慕言瀮结结巴巴的说。 “皇上,哀大莫过于心死,当时诗儿早就抱着想死的心思了。”杜老将军看的很明白,当年的杜歆诗早就一心求死,一个人只要想要死,你根本就防不住! “……” 慕言瀮猛地想起,那面血墙!当年服下噬魂散以后,楚怡就自杀过一回。 那时,强逼这殷楚怡服下噬魂散以后,慕言瀮就知道,楚怡肚中的胎儿定保不住,只是迟迟没有听到笒月宫传出殷楚怡滑胎的消息。当时慕言瀮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想着也许他们的皇儿有上天保佑,可能真的没事。 慕言瀮派了一位老御医,去给楚怡把脉,结果得到的消息是,楚怡胎中的孩子已死,噬魂散的毒性太大,孩子根本就不可能存活。而楚怡的身体太过虚弱,甚至每日还要承受着噬心之苦,御医说如果楚怡坚持把龙胎生下来,只怕会玉石俱焚。 最终,慕言瀮只能带上宁公公,亲手逼迫楚怡喝下堕胎药!看到楚怡喝完的瞬间,慕言瀮没有勇气看一眼楚怡的神情,也没有勇气听楚怡说任何话语。他带着宁公公,落荒而逃…… 第二天,下完早朝以后,慕言瀮不放心,还是去了一趟笒月宫。可是刚推开楚怡寝宫的大门,一股血腥味就扑鼻而来,当时慕言瀮身体都是颤抖的,两耳全是心跳声。 一进门,就看到,一面雪白的墙上,被楚怡用血写下了‘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这句诗词,特别是那个‘恨’字,楚怡写的特别用力! 而殷楚怡身上只穿着白色的裹衣,身上有着斑斑血迹,就这么含着笑意,躺倒在墙角处…… 慕言瀮当时抱着殷楚怡,不断的擦拭着楚怡嘴角边的血迹,慕言瀮带着颤抖的说:“歆诗,别闹了,快起来,朕不逼你吃药了,朕再也不逼你了,我们乖乖的出宫,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渡过余生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朕都答应你。别闹了,快醒过来!朕要你醒过来!” 怀中的人双眼紧闭,胸膛看不出任何起伏。慕言瀮颤抖着手,把食指放在殷楚怡的鼻下。在感受到一丝微弱的呼吸时,慕言瀮简直就像疯了一般,不断的叫着御医。 “御医!快去叫御医过来!快去!”慕言瀮嘶吼着。 随后赶到的宁公公,看到这一幕,不敢有一刻耽搁,立刻跑着去太医院找最好的御医过来!而慕言瀮也紧抱这殷楚怡,源源不断的把内力传到楚怡的体内,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体能否受得住…… 当年所有的细节,都历历在目,从未忘记丝毫。慕言瀮抬手,轻轻掩着双眸:“五年前的事,朕会接着查!但是杜老将军朕今日来找你,只不过是想来警告你,五年前的事朕可以不计较,但是从今以后,杜府再有任何对不起楚怡的地方,那就别怪朕不顾情面!” “老臣……老臣知道。” 杜老将军知道,慕言瀮那句话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他,以后杜家的兴旺如何,就看他对皇贵妃怎么样。只要他尽心尽力的帮皇贵妃坐稳那个位置,之后杜家在朝中依旧不敢有人小瞧,但是一旦他做出什么对皇贵妃不利的事情,只怕杜府就…… 杜老将军暗自担忧起来,慕言瀮现在查到的不过是皮面而已,之后真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查了个明白,那他们杜家还能否保住? 第一百十八章:两人的脸色都不对 “杜老将军,朕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的思量思量,有时一步错可就是步步错啊。”说着,慕言瀮就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杜老将军。 “老臣定不辜负皇上的期望。” “对了,还有一件事,朕需要和你交代一下。杜老将军,朕不希望看到你和太后走的过于亲近。” “老臣知道了。”杜老将军心有余悸的看了慕言瀮一眼,可能是心虚的原因,杜老将军总感觉皇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可是,如果皇上真的知道了,又怎么会如此淡定? “杜老将军,你好自为之!”话音刚落,慕言瀮就起身离开书房。刚刚走没几步,宁公公还有殷楚怡正慢步向他这边走来。 虽然还没走到慕言瀮的身边,但是殷楚怡敏感的感觉到,慕言瀮身上有着淡淡的怒气。殷楚怡刚想问慕言瀮,他们两人到底谈了什么,为什么刚刚还一脸和气的两个人,转身就变脸了? 话还没问出口,只见这时杜老将军正面色苍白,低着头沉默的挪步走着,殷楚怡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宁公公见状,快步走到慕言瀮的身边,在他的耳边轻言道:“皇上,天色也不早了,在民间玩了一天了,是时候回宫了。” “轿子已经备好了吗?”慕言瀮淡淡的说。 “已经备好了,轿子就在杜府门外候着。” 慕言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随之慕言瀮抬头,看着楚怡:“这几日,因为边疆的事情,朕一直公务繁忙,只怕陪你这一天时辰,朕的御书房又有了许多奏折等着朕批阅。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两人就先回皇宫,等下次朕有时间了,再陪你来民间玩闹,可好?” 殷楚怡不在意的笑了笑:“皇上多心了,这几日楚怡知道皇上很忙。其实……皇上不必跟着楚怡一起出宫,我可以自己出宫的,我保证,我绝对会准时回宫。” “你想的美!没有朕跟着,谁知你会跑到什么不合适的地方玩闹?”慕言瀮给了殷楚怡一个大大的白眼,殷楚怡心里想些什么,他能不知道?再怎么说,他们两个也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殷楚怡的那些花花肠子,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能到哪里去?到时候你绝对会派人跟着我,我能到哪些不合适的地方!”殷楚怡小声的顶着嘴,眼神中带着一丝小埋怨的看着慕言瀮。 “谁知道呢,你的鬼点子那么多。”慕言瀮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捣了下楚怡的额头。 慕言瀮看了看殷楚怡的身后:“燕儿呢?她怎么不在你身边伺候?” “……”殷楚怡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其实她也不知道燕儿现在在哪里。 好在站在一旁的宁公公知道,他赶快回答道:“回皇上,燕儿那个丫头和轿夫一起,也在府外候着。” 这时杜老将军才走到慕言瀮的身旁,满脸不自然的说:“皇上,要不用完膳之后在回宫。内人已经吩咐厨房,做了许多诗儿喜欢吃的东西。” 慕言瀮看了一眼殷楚怡,意思是叫殷楚怡看着办,如果她想留下来用膳的话,那就留下来,反正用不了多久的时间。 “那个……不用了,今日是楚怡不懂事,硬把皇上拉出皇宫,陪楚怡玩耍。皇上还要回宫研究边疆的地形,楚怡也不好再耽搁皇上的时间了。”殷楚怡略带一丝为难的说。 “也好。”杜老将军赞同的点了点头,毕竟边疆确实是皇上心中大患,而且皇上这几天就动身去边疆,的确需要好好的策划一下。 杜老将军也不好再去阻拦:“那老臣就恭送皇上,愿皇上尽早胜战归来。” “恩。”慕言瀮冷冷的应了一声,随后就转头对宁公公说:“走吧,回宫。” “是,皇上。” 由杜老将军带着他们走出杜府,站在轿子旁边的不仅仅只有燕儿一人,就连杜老夫人和德伯也在那儿。看到殷楚怡走到轿边,杜老夫人才带着丝丝泪光,一脸不舍的拉着殷楚怡的手。 “诗儿,回宫以后定要经常给娘写书信,有什么事千万不要瞒着为娘。” 福伯也恋恋不舍的说:“小姐,要是能出宫的话,你一定要来看看老奴,老奴一直担忧着小姐的身子呢。” 殷楚怡笑了笑:“你们放心,只要楚怡出宫,就一定回来看望娘亲和福伯。” 杜老夫人还有些不放心的嘱咐道:“诗儿,一定要有所收敛,万万不能锋芒毕露。” “娘,你就放心吧!有皇上在,谁敢拿我怎么办!”殷楚怡哭笑不得的说。 之前,和师父相处的那五年,师父带有一些毒舌,而且大老爷们的心思,哪有女人家家的细密?殷楚怡做什么,一般师父从未过问,只要你不受伤,那就什么都好说,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如今,杜老夫人这般担忧自己,殷楚怡还真有一些不习惯! “那就好,那就好!”德伯满意的点着头。 “好了娘亲,我们该走了,你们也快进去吧。”说着,燕儿就很有眼色的扶殷楚怡上轿子。 殷楚怡在燕儿的耳边,小声的问道:“燕儿,你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娘娘你还说!当时你只顾着自己往里面进,根本就不看你身后的奴婢刚迈出一步,就被士兵们挡了回来。”燕儿十分不乐意的埋怨道。 “呃……”殷楚怡是真没有注意。 “娘娘你在民间德高望重,就算进出军营也没人说什么,可奴婢就是个小小的宫女啊!你当时拉着杜将军就往里面闯,当时,你要是帮奴婢说两句好话,奴婢也不至于在营外傻等。”燕儿的小嘴不断的吧嗒着,说的殷楚怡都不好意思了…… 直到把殷楚怡送上轿子,燕儿才停止唠叨。殷楚怡就像得到救赎一般,全身放松的呼出一口气。 看到轿内的慕言瀮,殷楚怡有些好奇的问:“皇上,你究竟和杜老将军谈了些什么?是不是和我有关?” “没什么,就是叫他多护着你,至少要帮你在后宫站住脚。”慕言瀮避轻就重的说。 殷楚怡不相信的撇了撇嘴:“不可能,要是只说这些话,你们怎么可能谈了那么久,而且还刻意避开宁公公。” “楚怡……” “你们到底谈了些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能和我说一句实话!明明所有的事情都和我有关,但你们为什么总是要避着我?”殷楚怡情绪有些激动的说。 “不是不想和你说,而是现在有很多事情,就连朕也不明白,你要朕怎么和你说?”慕言瀮带着丝丝疲惫的说。 “你们今天谈的是什么事?是和五年前的事有关吗?”殷楚怡依旧不依不饶的说。 “朕只能告诉你,五年前的事情,朕有很多地方还没有弄懂,甚至朕之前的猜想很多都是错误的。朕在你回宫以后,发现五年前有很多谜团,但是这些谜团只有当年的你知道!朕现在正在调查这些事情!”慕言瀮皱着双眉说。 “就连你也不清楚?怎么会?”殷楚怡一直以为,慕言瀮知道了很多事情,但是他不过是不想告诉自己罢了,没想到…… “这一次,朕去将军府就是想向杜老将军求证一些事情。” 殷楚怡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失望:“你的意思是,杜老将军在五年前的事件里,也扮演过某些角色?” “可以这样说。”慕言瀮看着殷楚怡的眼神,不带任何回避的说。 楚怡沉默了半天,她不知道,当年自己的父亲,在那段最迷惑的时间里,到底做了什么事。其实,虽说她一直不想与杜家的人相处,那是因为她感到尴尬而已,她并不排斥自己有亲人这件事实。 “楚怡,朕能告诉你的是,万不可全身心的相信杜老将军,即使他是你的父亲。”最终慕言瀮叹了一口气,十分无奈的对殷楚怡说。 “似乎……我没有什么人可以信赖。”殷楚怡苦笑了一声。 “至少!至少不管发生什么,朕在你身边,朕会一直在你的身边!不管你做了何事,也不管你做出的事是否对错,朕会一直在你的身边。”慕言瀮一脸认真的说。 这些承诺慕言瀮并不是随口说说,当年看到殷楚怡躺倒在血泊中,慕言瀮甚至想放下所有的一切,随着殷楚怡找个世外桃源,安度此生! 有时,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你根本就体会不到,拥有时的美好。 “你就是嘴上说的好听!每次我想做什么事的时候,你总阻拦我!”殷楚怡可是十分记仇的!她可没忘记,当初她想见师兄时,慕言瀮总会黑着一张脸!她也没忘记,刚刚她说自己想要出宫时,慕言瀮是怎么回复她的! “那个时候,朕是为了你好!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哪次朕有好东西,不是第一个想着你!”说到这里,慕言瀮忽然想起了一件东西。 “对了!” “怎么了?”殷楚怡疑惑的看着慕言瀮,他怎么一惊一乍的! “东云翎献给朕一件宝物,朕觉得比较适合你!” 一听到宝物!瞬间殷楚怡的眼睛就亮了!宝物顾名思义,那就是宝贝,既然是宝贝那就值不少银子!有银子,那她到时候开医馆,还愁什么!! 殷楚怡的小算盘打得稀里哗啦的,但是她忽略一件事,她现在可是皇贵妃,有哪个皇贵妃会自己开医馆?有哪个皇贵妃会自己出诊医治病人?有哪个皇贵妃……会缺银子…… 第一百十九章:寝宫的异常 “不知楚怡可有听过金丝玉衫?” “金丝玉衫?我似乎听说过,据说穿上金丝玉衫之后,能刀枪不入,但是那似乎是江湖上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宝贝。” “这次东陵国拿了两件金丝玉衫,献给了朕!”慕言瀮带着一丝傲气的说。 “所以呢?”殷楚怡两眼冒光的看着慕言瀮,听他的口气,似乎是要送给自己一件金丝玉衫。 “所以?没有什么所以……”慕言瀮故意挑逗道。 “可是你刚刚不是说,东云翎献了一件宝物给你,你还觉得那件宝物比较适合我吗!”殷楚怡有些不服气的说,世人都说皇上一言九鼎!九鼎个屁,眨眼的功夫就反悔了! “朕只是觉得比较适合你,并没有说要赐给你。” “你……”殷楚怡眼中霹雳巴拉的直冒火星,慕言瀮这是故意勾起自己的兴趣,然后再转身就走,不留一丝情面! 殷楚怡咬牙切齿的说:“人家献给你两件,你穿的完吗?再说了,本姑娘随着你上战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要是我不小心中招了怎么办?我又用不了药物,只能硬抗,慕言瀮你忍心吗?” “恩……也对,说的有那么一丝道理。要不这样,朕借你去边疆时穿穿防一下身,回到中原以后,你再把金丝玉衫还给朕。这样,你看如何?”慕言瀮装作思考半天,一脸头疼的说。 殷楚怡咬着牙,强意的笑了笑:“好,一言为定!” 殷楚怡心想,话是这么说,但是到手的宝贝,哪能轻易放手。从边疆回来后,慕言瀮真要是问起金丝玉衫了,她就说不小心丢了,就是死活不还给他,看他能拿自己怎么办! 两人就这般,打打闹闹的回到了皇宫。慕言瀮先去御书房处理一些事务,宁公公从交代御膳房做些吃的,皇贵妃和皇上都没有吃东西呢。 跑了一整天,殷楚怡的脚确实有点酸疼,本来她还想随着慕言瀮一起去御书房,帮他磨墨、点灯,但是她实在是太累了,就没有去御书房,而是带着燕儿回到了笒月宫。 但是刚走到自己的床榻边,殷楚怡就感到不对劲,殷楚怡隐去了自己眼神中所有的疑惑,状似不在意的看着身边忙着倒茶的晴儿。 “晴儿,今日我们去杜府,娘亲还问起你了呢?”殷楚怡随意的坐在座椅上,很随意的对晴儿说。 “娘娘今日还回杜府见夫人了?怪不得,娘娘与皇上这么晚才回来,看来是娘娘一直拉着夫人谈心,这才耽搁了时辰吧。”晴儿打趣的说道。 “谁说的!分明就是皇上有事要和爹爹商议,这才误了时辰!”殷楚怡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就背个黑锅,回宫迟本来就不是自己的错! “哦?”晴儿一脸调笑的看着殷楚怡,顺便把泡好的花茶放在殷楚怡的身边。 殷楚怡没有去碰那杯水:“晴儿,留你自己在笒月宫,是因为本宫放心你。有你在这里兜着,就算别的妃嫔们想找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什么!但是留燕儿自己守着笒月宫,本宫害怕她能把本宫的寝宫给拆了。” 燕儿带着一丝娇羞的跺脚,轻声反驳道:“娘娘净瞎说!燕儿哪里有本事把笒月宫拆了,反倒娘娘就不怕后宫中,那些不怀好意的妃嫔们,把燕儿给拆了!” 殷楚怡白了燕儿一眼:“本宫才不相信,你会有那么听话,你哪里会乖乖的站在那儿,等着别人拆了你。” “娘娘偏心!娘娘每次动不动就夸晴儿,事事对晴儿放心!到了燕儿这里,就是各种嫌弃,无论燕儿做什么事情,娘娘都认为燕儿绝对会搞砸!娘娘偏心!”燕儿故意这般说。 “你要是有晴儿一半的稳重,本宫也不至于会这般对待你。”殷楚怡装模作样的说。 “哼,反正晴儿做什么都是好的,燕儿做什么都是错的。”燕儿故意把脸转到一边,不去看殷楚怡。 晴儿笑着安抚着燕儿:“好了,燕儿你还小,自是不可能有我这般的心性。等燕儿再长大一些,就会变得稳重了。” 殷楚怡随口问了一句:“对了,晴儿,今日可有妃嫔过来找本宫?” 晴儿摇了摇头:“没有。” “那可有什么人来拜访本宫?” “也没。” “没有吗?”殷楚怡嘴角轻轻往上扬,眼神中尽是不屑的神情。 晴儿不理解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本宫还以为那个边疆公主会在今日拜访本宫,没想到她今日竟没来。”殷楚怡随便的扯了个理由,没想晴儿竟然还相信了。 晴儿一脸担心的看着殷楚怡:“娘娘,那个边疆公主可是来找娘娘麻烦的?” “找本宫麻烦?本宫怎么招惹她了?”殷楚怡好笑的说。 “晴儿还以为……还以为那个赛月公主会因为……因为祁王来找娘娘的麻烦呢。”晴儿低下头,十分不好意思的说。 “……”又是祁王! 殷楚怡十分无奈,这皇家果真是个香饽饽,一个个的样貌都不错,而且因为自小锦衣玉食、博览群书的关系,他们身上基本上都带着叫人无法忽视的贵气。 慕言瀮也是出宫一趟,一句话都没说,就惹上个林染儿,要不是最后林染儿又看上了邢枫,她倒要看看最终慕言瀮要怎么脱身。而这个祁王更绝,一个边塞公主,为了他竟千里迢迢的来中原,甚至传闻那个边疆公主还自愿当质子,就为了能时常见到祁王! 造孽啊!他们两人都造孽啊! “晴儿,你去问问御膳房做的御膳到底好了没有,本宫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真的有些饿了。”殷楚怡不好意思的说。 “那娘娘等一下,奴婢去催催。” 看着晴儿离去的身影,殷楚怡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沉了下去,就连眼神也变得无力锋利。燕儿也收起刚刚那副嬉戏打闹的模样,满身杀气的看着晴儿离去的方向。 “娘娘可是发现了什么?” “燕儿,本宫的床榻被人动过!应该是晴儿想要在本宫的床榻上找什么东西!”殷楚怡阴着脸,满眼嫌恶的看着那床被褥。 “那……”燕儿的意思很简单,既然已经确定是晴儿做的,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的,把晴儿给杀了,永绝后患。 “管本宫膳食的小鸣子,会不会把做好的御膳交给晴儿?”殷楚怡有些担心的说。 总不能她刚刚用自己饿了的借口,把晴儿支走。等人家端着御膳回来之后,自己突然说,她不饿了……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娘娘放心,皇上特意交代过,除了我去端娘娘膳食以外,谁去小鸣子都不能给!” “那就好!”殷楚怡放心的说。 殷楚怡看了看自己的寝室,她不相信晴儿只翻找了床榻,肯定别的地方她也找过!但是晴儿究竟在找什么东西?她身上能带什么东西? 突然殷楚怡想到了什么! 她知道晴儿再找什么了! “燕儿,你仔细的看看,这里有没有放其他奇怪的东西。” “是!” 燕儿开始四处的翻动,看晴儿有没有留下什么不该留的东西。终于,在香炉中,燕儿找到了一块香料。可是香料的味道极淡,就算是点燃了,也几乎没什么味道。 因为殷楚怡体质的缘故,她早就禁止宫婢们给她殿内熏香了,如今这块未燃的香料从何而来,怕是不难想到。燕儿把这块香料拿到殷楚怡的面前,叫殷楚怡看着究竟是什么东西。 “娘娘,你看……”燕儿知道,自家主子会医术,叫殷楚怡看看就能知道这块香料到底是用来干嘛的。 殷楚怡凑到鼻子下,轻轻的嗅了嗅,最后了然的笑了笑:“这个叫迷龙香,是一种助睡的药,不像迷药一般,睡着的很死,而且第二天早上醒来还会有些头疼。迷龙香只会叫人不断的做梦而已,但是一旦点上迷龙香,就算她在你身边翻找东西,你也会以为你在做梦。” “可是娘娘,她这么做是想干嘛?”燕儿不理解,那个女人究竟想要找什么东西? “本宫已经知道晴儿要找什么了。”说着,殷楚怡就从身上拿出一颗药丸。 燕儿很好奇的看着那颗药丸,皇贵妃又吃不了那些解药,她拿出来有什么意义:“娘娘,这是什么?” “把药丸碾碎涂到迷龙香上。” “涂到迷龙香上?” “恩,这样,晴儿就算点上迷龙香,本宫也不会有什么事。”殷楚怡自信的笑了一下。 “是!”燕儿用内力把药丸捏成深灰色的粉末,然后把这些粉末撒到迷龙香上面。 殷楚怡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把迷龙香放回香炉中。今夜辛苦你,盯着晴儿的一举一动!” “娘娘,真的没事吗?要不然,把这件事情给皇上说吧,叫皇上也派些死士保护娘娘。”燕儿有些不放心的说。 “怕什么,晴儿只是想得到本宫的某样东西而已,她还不至于傻到刺杀本宫!本宫只是想知道,她究竟站到了那条船上,而她们的目的又是什么。”殷楚怡嘴角全是笑意,但是那个笑容中,总叫人感到一股被算计的意味。 燕儿算了一下时辰,差不多那个女人就要回来了,燕儿迅速把迷龙香重新放入香炉内,而且又把殿内稍微的整理了一下,叫人看不出一丝刚刚翻找东西的痕迹。 第一百二十章:露出马脚 晴儿回来时,自是两手空空,就连脸色也是极其的难看,似乎是在小鸣子那里受到了什么顶撞。殷楚怡心里暗自得意,看来对于自己膳食方面,慕言瀮是真的没少操心。 “怎么了?怎么御膳房难道还没有做好?”殷楚怡故意这般说。 “不是,御膳房的人说,皇贵妃的膳食皇上刻意交待过,除非燕儿过去领膳,他人去了一概不给。”晴儿此刻的脸色无比的难看。 燕儿装作今天才知道的模样,一脸惊讶的看着晴儿:“御膳房的人真的是这样说的?” “嗯。”晴儿连话都不想说,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估计是她入皇宫以来,还未曾有人敢这样驳了她的颜面,这样想来,怪不得晴儿会这般不乐意。 “那……如果真的是皇上的旨意,燕儿也没有法子。娘娘,燕儿这就去御膳房问个明白。” “嗯,去吧。别太久了,本宫是真的饿了……”这句话殷楚怡没有开玩笑,她这一整天,就在丽香楼随便吃了两口而已…… “燕儿知道了。”燕儿快步向御膳房走去。 晴儿一脸困惑的看着殷楚怡,十分不理解的问道:“娘娘,这个燕儿究竟是何来历,为什么皇上对她如此信赖?” “这个本宫也不是很清楚,本宫只知道她之前是皇上的贴身宫女,现在只不过是把她派来,保护本宫罢了。”其他殷楚怡真的对燕儿的情况一无所知,她只知道,燕儿是慕言瀮派来保护自己的,而燕儿身上有带有一些武功,所以她才会比较信赖燕儿。 其实,殷楚怡现在看着晴儿,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恶心感,而且她也不想与晴儿说什么废话。最终殷楚怡选择闭上眼睛假寐,也算休息一下。 直到燕儿把御膳都端了上来,殷楚怡才睁开眼睛,看着满桌的美食,殷楚怡心中的郁闷才消散了一点。 喝了一口雪梨枸杞羹,殷楚怡一脸满足的看着燕儿:“果真还是宫内御膳房做出的东西好吃!” “娘娘的口味是被御膳房的总管养刁了!娘娘所有的膳食都是由御膳房大总管做出来的,一般大总管只用做皇上和太后的御膳就可,是皇上下旨,叫大总管也包揽娘娘你所有的膳食!这份待遇,连皇后也未曾有过。”燕儿撇着嘴巴,一脸羡慕的说。 殷楚怡故意嘚瑟说:“本宫坏的规矩岂止着一两个?” “……” 等殷楚怡吃饱喝足以后,伸了伸懒腰:“今夜估计皇上会彻夜批改奏折,今夜应该不会过来了。” 晴儿收拾碗筷的手明显的停顿了一下,但是随即就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殷楚怡心里暗笑一下,果然是她。 殷楚怡躺在躺椅上,看了一会儿医书,期间一直是晴儿在她的身边候着。殷楚怡看了许久,确实有些困了…… “晴儿,给本宫找个小盒子过来。”说着,殷楚怡就从身上掏出下午去草房拿回来的毒针。 晴儿好奇的问:“娘娘,这个是什么啊?” “别打开针囊,那里面的银针都带有剧毒,是本宫为了这次去边疆特意准备的防身武器。”殷楚怡着急的说。 听到殷楚怡的话,晴儿猛地把手缩了回去:“娘娘,这东西……” “放心,你又没有碰到毒针,不会中毒的。快去给本宫找个木盒,等出征那天,本宫再拿出来。”殷楚怡催促着。 “那娘娘等一下。”说罢,晴儿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小木盒,木盒整体的雕琢并不是很精致,殷楚怡把自己的毒针放进去。 另外,殷楚怡还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白玉色的小药瓶,晴儿本以为殷楚怡也会把那个药瓶放入木盒内,但是没想到殷楚怡把药放进自己裹衣内。晴儿的眼神沉了沉,随即就立马垂下眼帘,遮住眼神中所有的情绪。 晴儿笑着问道:“娘娘不把那瓶药也放进木盒中吗?” “不了,有些东西还是贴身带着的好。”殷楚怡并不明说这瓶药是什么,但是看见殷楚怡小心翼翼收起那药瓶的模样,晴儿心里暗自肯定那就是自己要找的。 “娘娘,今天你也乏了,还是早日歇息,养精蓄锐好一些。” “嗯,是有点困了。” “奴婢伺候娘娘更衣洗漱。” “好……” 殷楚怡知道,晴儿这次是为了凝雪丸来的,但是那可是她救命的药,怎么可能会被他人轻易找到!之前凝雪丸,一直是师兄在保管。现在师兄把凝雪丸交给给了慕言瀮,呃……也可以说是慕言瀮自己抢走的…… 慕言瀮的身边死士成群,而且他也身怀武功,想要轻易从他身边抢走凝雪丸,估计也不会那么简单。晴儿想用遍街都能买到的迷龙香抢走自己的救命药,呵呵,她未免也太小看对手了吧。 一整夜,殷楚怡睡得极浅,几乎一点动静都能让她醒过来。深夜中,殷楚怡感觉到有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那个人点燃了迷龙香,等了好久才敢在殷楚怡身上摸索着,找那瓶药丸…… 殷楚怡装作熟睡,一无所知对方的举动一般,实际上她心中已经开始冷笑,果真是养了一头白眼儿狼。 终于晴儿小心翼翼的从殷楚怡的怀中掏出那瓶药丸,然后蹑手蹑脚的从床榻上下去。晴儿看着还在梦乡中睡得正熟的殷楚怡,冷笑了一声。 “娘娘,奴婢倒是要看你能得意到几时。”晴儿的话中另有深意。 “果真,最是无情帝王家,娘娘,用了五年的时间,为何还是看不透这件事?既然你已经逃了出去,为什么还要回来?”晴儿冷笑着说。 最终晴儿转身后,侧身看着床榻上的殷楚怡,冷冷的说道:“你我本主仆一场,虽说是我背叛了你,但是娘娘你扪心自问,你是真的用心待我的吗?”说完,晴儿便转身离去。 听到晴儿离开的脚步,殷楚怡才慢悠悠的睁开了双眼,她从床榻上起身,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茫然若失…… “呵,所有人都在说我不该回来,但什么是该,什么算不该呢。”殷楚怡披着外衣,站在窗边,久久不曾离去。 殷楚怡但耳边一直回响着,晴儿刚刚说的那句‘最是无情帝王家’,殷楚怡不懂,为何晴儿要说这么一句话,明明慕言瀮对她很好,何来无情之说呢?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燕儿悄声走到殷楚怡的身边,看着殷楚怡一直站在窗边,望着那一轮明月,脸上有一种说不清的落寞。 忽然燕儿不知要怎么对殷楚怡说,晴儿刚刚拿了药丸以后,都做了些什么……殷楚怡此刻脸上的表情,竟叫人觉得无比的心疼。 明明她是那个万众宠爱集齐一身的女人,明明她的存在,叫后宫中所有的妃嫔们都无比的嫉妒。但此刻殷楚怡给燕儿的感觉,就是如此落寞。 最终还是殷楚怡先开口问道:“晴儿已经回去睡了?” “嗯,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晴儿压低了音量,小声的说道。 “她未曾发觉到你吧?”殷楚怡没有转身,依旧看着那窗外,不带有一丝感情的问道。 “没有!”晴儿十分确定的回答。 “那就好,她拿走了本宫的东西以后,都干了些什么?” “回娘娘,晴儿并没有去别的寝宫,而是把那瓶药丸,埋在了院中柳树的下面。” “本宫知道了,今夜辛苦你了,燕儿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一定要盯着晴儿的一举一动。”殷楚怡微微的抬了一下手,示意燕儿可以下去了。 “奴婢领命,娘娘也要早日休息,你马上就要出征边疆了,不好好休息的话,身子怎么受得了。”晴儿,有些担心的说。 “燕儿你告诉本宫,什么才算是最是无情帝王家呢。”殷楚怡侧身,满脸不解的看着燕儿。 “娘娘,燕儿自幼就开始习武,为了就是保护皇上。几年前等终于通过了暗卫的考核,做了皇上身边的暗卫。但那个时候的皇上,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燕儿毕恭毕敬的说。 “哦?那个时候的言瀮到底是什么样的?”殷楚怡饶有兴趣的问道。 “那个时候的皇上很冷,身上的杀气比较重,五年来奴婢从未见过皇上笑。就算是震怒,也不过是两眼十分锐利的看着对方,眼神中不带有一丝温度,如同看着一具死尸一般。”那种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呵呵,你说的未免也太……”照她所说,慕言瀮这些年来,不过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殷楚怡从未见过,一个人能面无表情,从未没有过喜怒哀乐。 “可那个时候的皇上给人就是如此的感觉,娘娘如果有兴趣的话也可以问一下宁公公,估计他的答案会与奴婢的不相上下。”燕儿苦笑着说道。 “真的吗?为何会如此?”殷楚怡十分诧异的问道。 “娘娘知道什么叫生无可恋吗?明明皇上,当初已经坐上了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位置,但依旧不开心、不快活。当年的皇上,给人的感觉就是不留一丝情面,不顾及一丝情感,也当真适合那句最是无情帝王家的称号。”燕儿抬起头,一脸严肃的看着殷楚怡。 “但是娘娘,自从你出现以后,怎么说呢……可能这句话说出来,有些大逆不道,但是奴婢真的感觉皇上似乎重新活了过来。” 其实皇上的改变,他们这些奴婢的都看在眼里,不管如今的皇贵妃有没有那份资格站在皇上身边,但只要能叫皇上不再像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无论对方是谁他们都会支持。 第一百二十一章:活腻味了! “燕儿,其实本宫一直都很迷茫,不止一个人告诉本宫,今时今日我不该回宫。我真的不知道她们口中的不该到底是什么意思?w我总是在想,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家才觉得我不该回宫。我想查五年前发生的一切,可是却无从查起。”此刻的殷楚怡有一些迷乱。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不止慕言瀮一人在改变,就连她也在慢慢的改变。明明入宫之前那么的抗拒,明明当初留下来只是因为想查清五年前发生的一切,明明师兄才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仅仅几个月的时光,殷楚怡也发生了翻天覆地改变。 她开始习惯那些锦衣玉食的生活,她开始学着依赖慕言瀮,她开始习惯慕言瀮的亲近,甚至她的心开始向慕言瀮靠近…… 但是越靠近那个人,殷楚怡就越是害怕,也越是迷茫。她不懂自己究竟有什么好?为什么慕言瀮会这样对她死心塌地。她也开始困惑,究竟慕言瀮喜欢的是他脑海里的杜歆诗,还是喜欢的是她殷楚怡。 虽然杜歆诗和殷楚怡都是她,虽然纠结这些似乎没什么意义,但殷楚怡总是忍不住会去想…… “娘娘,燕儿不知道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奴婢知道,皇上是真心爱着娘娘,定不会做出什么伤害娘娘的事情。”燕儿十分肯定的说。 殷楚怡轻笑着问:“为什么你这么笃定?” “因为燕儿见过皇上失去娘娘时的模样,那种悲痛就算经过了五年的时光,也未曾消失过一星半毫。皇上对娘娘的用心,燕儿都看在眼里,相信娘娘定能感受得到。”燕儿脸上也带着淡淡的微笑。 其实燕儿不懂,殷楚怡为什么要这么钻牛角尖,她不明白,皇贵妃究竟在害怕什么?五年前的事情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他们现在过的开心不就好了吗,为什么非要去在意那么久之前的事呢? “燕儿,你说我是不是该知足了?别说皇上了,就连寻常百姓家的夫君,也未曾这般护着自己的妻妾。”殷楚怡望着远方,十分无奈的说。 “燕儿,不知道娘娘该不该知足。但是燕儿知道,娘娘,可以不相信任何,但是你不可以不相信皇上。” “燕儿你知道吗,其实有时候我觉得慕言瀮蛮傻的,明明知道我的身子随时都可能会香消玉焚,他何必为了我得罪那么多大臣。两年后,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站在他的身边,甚至可以说我不知道能站在他身边有多久,他何必这样为我掏心掏肺呢?”殷楚怡苦笑着说。 殷楚怡不是感受不到皇上对她的用心,她知道自己如今坐在这个妃位上,慕言瀮花费了多少心血。她也知道,慕言瀮为了她能在后宫生存下去,费了多少心神。但是,有必要吗?为了她这个将死之人? “奴婢不知道皇上这样做值不值得,但是奴婢知道,至少现在的皇上每天过得是开心的。只要娘娘在一天,皇上就多开心一天,这样有何不好?又有什么不对吗?”不管以后皇上以后是会伤心,还是会幸福,至少现在的他是开心的……、 殷楚怡沉默了下来,至少有她在,慕言瀮即使操心,但依旧很满足吗? 难道她错了吗?是她想太多? 殷楚怡叹了一口气,终究是命数!命中注定她要与慕言瀮相缠相依,命中注定她要与慕言瀮至死方休! “燕儿!本宫会去相信他,会去依赖他,但是本宫也希望,他不会令本宫失望。”殷楚怡看着燕儿的眼睛,好似下定决心一般,直勾勾的看着燕儿。 燕儿咧着嘴,甜甜的笑着说:“娘娘,你就放心吧,皇上他肯定不会让你失望。就皇上那种把你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心疼劲,奴婢就不相信皇上会做出什么叫娘娘失望的事情。” “也罢,本宫的确不该杞人忧天,实在不行,本宫还有师兄呢,大不了以后本宫跟着师兄闯荡江湖。”殷楚怡有一些调皮的说道。 听到自家主子这么说,燕儿这是满脸的黑线,怪不得皇上这般提防着常洺,原来那个人是皇上的情敌啊…… 想想皇上也真够可怜的,五年前有祁王对皇贵妃春心萌动,好不容易等到皇贵妃把祁王给忘了,现在可好,又多了个师兄! “娘娘,这个晴儿你打算怎么处置?”燕儿实在不想继续那个话题,只要知道自家主子心向着皇上就可,别的……她也管不着啊。 “明天你盯着晴儿,看她到底会与谁汇合,最重要的是你要摸清楚对方究竟知道了本宫哪些事情。另外给皇上说一声,晴儿这个人留不得了。”殷楚怡眯着眼睛,一身淡漠的说。 其实殷楚怡有些担心,既然晴儿已经知道了凝雪丸的存在,那她们也肯定知道凝雪丸的用处。 那她们到底知不知道她的身子,不能服用任何草药? 殷楚怡害怕,如果对方知道了她这个弱点,恐怕她离死期也就不远了…… 其实今夜晴儿拿走的不过是普通的强身壮体的补药而已,殷楚怡想借晴儿的手,来迷惑对方,叫她们看不透自己的手中到底有没有凝雪丸。 “娘娘歇息吧,窗口处有风,你身子又不好,万一受了凉怎么办。”燕儿慢步上前,扶过殷楚怡的手臂,领着殷楚怡重新躺到床榻上。 “你也歇息去吧,明明你忙了一天,本宫还拉着你聊东聊西的。”殷楚怡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燕儿摇了摇头:“无碍,当初奴婢还没有成为暗卫之前,一两日不眠简直就是常事,娘娘不必担心燕儿。” 燕儿走前,帮殷楚怡掖好被角,把门窗关好之后这才离开。 离家殷楚怡的寝宫后,燕儿并没有向自己的寝室走去,而是用轻功,轻松的跃过笒月宫的围墙,转身去了别的地方。 而另一边,原本正在树上打瞌睡的邢枫,突然感觉到不远处有人用轻功,向御书房逼近。邢枫飞身提剑直逼对方的心脏…… 其实,刚刚感觉到危险的时候,燕儿就想用轻功闪开,但无奈邢枫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她根本就来不及闪躲。 最终还是邢枫在快要伤到燕儿的时候,及时收剑,这才没伤到燕儿一分。 燕儿白了邢枫一眼:“首领,拜托你下一次伤人的时候,先看清他是敌是友好吗?” 燕儿呼出一口气,不自觉的在心里庆幸了一下,还好没被邢枫的剑气所伤,要不然就他那一下,不残也需要卧床几日好好休养一番。 “这么晚了,你来御书房究竟有何事?”邢枫收起自己的软剑,不去理会燕儿的抱怨。 “肯定是皇贵妃有事,我才会这么晚求见皇上。”燕儿没好气的说。 现在她是皇贵妃的人,不归邢枫管,所以她才敢这般嚣张。 宁公公可能是听到这边有声响,所以提灯过来查看一下:“是何人在这里喧哗,圣上在里边批改奏折,你们敢在这里大呼小叫,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等走近看清楚两人的容貌时,宁公公才收起脸上所有的不满。宁公公不懂,这个时辰,皇贵妃的贴身宫女过来干嘛?大晚上的能出什么事啊? 在看看燕儿身边的邢枫,宁公公有些不厚道的想,该不会他们两人在这里谈情说爱,结果被他这个不识相的人给打扰了吧? 看到宁公公那满是暧昧的眼神,燕儿就感到一股恶寒:“宁公公,你可不要瞎想,奴婢是有事要求见皇上。” “有事?可是皇贵妃那边又出了什么状况?”宁公公有些着急的问。皇贵妃可是皇上的宝贝,她的事情可容不得一刻耽搁。 “是晴儿!晴儿背叛了皇贵妃,今夜晴儿还给皇贵妃下迷药,想要偷走皇贵妃身上的凝雪丸!”提起晴儿,燕儿就恨得牙痒痒的。那个女人没一点眼色,她难道看不见,皇上心里眼里只有皇贵妃一人,非要上去凑什么热闹啊。 “那皇贵妃身体可无异样?”邢枫皱着眉头问。 “没有!皇贵妃回到寝宫就已经察觉到有人动了她的床榻,支开晴儿之后,皇贵妃在香炉里找到了迷龙香。还好发现的及时,要不然差点酿成大祸。”燕儿心有余悸的说。 宁公公也一脸的严肃,那个晴儿提醒了那么多次,还是拎不清自己的身份,妄想成为皇上的妃嫔:“这件事情不好处理,还是请示皇上要怎么办吧。” “恩,皇贵妃想要等事情查清楚以后再告诉皇上,但是奴婢感觉还是尽快叫皇上知道的好些。” 宁公公急忙向皇上通报,得到皇上的首肯以后,宁公公才把燕儿领进去。听到燕儿汇报的事情以后,慕言瀮身上的杀气越来越浓,甚至连燕儿都感觉到一股逼迫感。 “朕看,那个女人是当真活腻味了!五年前留她一条命,还真是留错了!”慕言瀮冷着脸,冷笑着说。 “皇上,那我们现在如何是好?娘娘担心,她身上的弱点怕是被他人知道了……”燕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实在是殿内气压太低了,低的叫人喘不过气来。 “宁公公,叫邢枫也进来!”慕言瀮看了一眼宁公公,低声吩咐道。 第一百二十二章:放长线钓大鱼 邢枫本就在外面时刻的注意着御书房的一举一动,宁公公刚走出殿门,邢枫就早已在门口候着了。 宁公公有些不放心的嘱咐道:“当心一些,皇上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你可别傻乎乎的说些什么违抗皇上旨意的话。”没办法,宁公公害怕殃及池鱼,他这条老命,可经不住怎么折腾。 邢枫十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身疲惫的说:“怕是接下来这几天,后宫都别想安宁了。” 如果叫他比武杀敌,邢枫保准眼都不眨一下,提剑就上!可是后宫之事,他杀又杀不得,打又打不得,顶到天就是暗地里动一些手脚。 可那些鸡鸣狗盗之事,本就不应该由他这个首领来做…… 你说说,这都什么事啊! 邢枫想到接下来的一两天,自己就要与后宫中,那些没有自知之明的嫔妃们打交道,他就身心俱疲。 “邢枫参见皇上。” “邢枫,派一批轻功好的暗卫们,去盯住皇后和淑妃。记住,朕要知道,她们两个究竟利用晴儿查到了什么!”说到‘晴儿’两个字的时候,慕言瀮眼神中的厌恶显而易见。 “那……皇上,晴儿那个女人,要怎么处置?”邢枫不相信慕言瀮会这么轻易的放过那个女人,但是贸然的把晴儿处死,似乎也不是太合适。 “呵,那个女人先别动,两日后出征,朕要把那个女人给带上。”慕言瀮冷笑了一下,看似平静的言语中,但邢枫却嗅到了一丝预谋的味道。 一旁的燕儿小声的问道:“叫她跟着干嘛?皇上不直接处死她吗?” “为什么要处死她?反而朕要让她活下去,朕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资本想要成为朕的女人。”慕言瀮毫不在意的低着头,继续看着他手里的奏折。 燕儿与邢枫面面相窥,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难道就这样放纵着晴儿? “皇上,那皇后她们……”邢枫头疼的问,其实晴儿还算比较好解决一些,毕竟只是个小宫女,实在不行杀人灭口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可皇后她们要怎么处置?皇后背后站的可是苏丞相! “皇后暂时还不能动,但是朕会给她们一个警示,叫她们最近都收敛一些。”慕言瀮有自己的思量。 苏丞相现在还不能动,一旦把苏丞相的权势架空以后,淑妃的娘家许家,会一方独霸全朝。而殷楚怡的父亲,手中虽然也有不小的权势,可拥护杜老将军的都是些武将,虽说朝中无人敢动杜老将军一根汗毛,但他想要挑起苏丞相的大梁,还远远不够资格。 在慕言瀮没有把握,把苏家和许家都扳倒之前,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都下去吧,这几日都给朕打起精神来,要是皇贵妃出了什么事,你们也不用活着回来了。”慕言瀮厉声说道。 “奴婢(属下)遵命!” 燕儿悄无声息的回到了自己的寝室中,身为皇贵妃的贴身宫女,她自是不用和别人同住。关于这一点,燕儿还是很满意的。在没到笒月宫之前,和燕儿睡一间房内的,足足有四个年龄相仿的小宫娥们。搞得她无论是练功还是接任务,都极其不方便。 燕儿看了看已经微微亮起的天色,十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好的歇息时间,就这么轻易的被搅和没了。” 其实燕儿能猜到,昨夜那么晚睡得娘娘,今早晨肯定起不来。但是……今日不同,今日是十五!每个月十五都要由皇后带领着后宫中所有的妃嫔们去请安,往常每日给皇后请安殷楚怡不曾理会也就罢了,可今天不同!太后不是皇贵妃能惹得起的人。 只是稍微的调整了一会儿,燕儿就起身。果不其然,殷楚怡还在床榻上死活不起来,而寝宫内的小宫娥们急得直跺脚。 晴儿也早就过来了,这会儿也在轻声对殷楚怡说:“娘娘,该起身了,今日可是要给太后请安,娘娘,万万不可去晚啊。” 燕儿皱着眉头,她总感觉事情有点怪异,皇贵妃从未睡过这么沉。想起昨夜晴儿点起的迷龙香,燕儿瞬间有些心慌起来。难道说,千防万防,娘娘还是中招了? 燕儿快步向前,带着几分着急的晃了晃殷楚怡的身子,就连声音吓的也有一些变调:“娘娘,娘娘别睡了,你快起来啊!娘娘,该起身了。” 不止燕儿找些着急,就连晴儿也有一些心虚。晴儿疑惑的想,难道说昨夜的迷药下多了? 就在这时,殷楚怡但少许烦躁的推开燕儿的身子,懒洋洋的说:“你们到底要干嘛!皇上不是交代过,不让你们打扰本宫的吗?” 看到殷楚怡醒了过来,燕儿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燕儿悄悄的收起了自己所有的情绪,余光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晴儿。这一看,可把燕儿吓了一跳。只见晴儿也一脸探究的看着自己,似乎是想要搞明白,为什么刚刚她会这般着急。 燕儿稳了稳心神,一脸埋怨地看着殷楚怡:“娘娘,你怎么今日睡得这般深,喊你这么多声,你都好似听不见一般。燕儿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真是吓死奴婢了。” 殷楚怡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鬓角:“可能是太累了吧,本宫也不知为何,睡了那么久,但头还是有些疼。” 晴儿赶快岔开话题:“娘娘,今天是十五,是皇后娘娘领着后宫嫔妃去给太后请安的日子,今日娘娘你说什么也不能去迟。” 殷楚怡刚起身没多久,就开始不断的在自己身上掏来掏去的。殷楚怡一脸的焦躁,装作着急的在床榻上翻找着什么。 晴儿装模作样地问道:“娘娘,你在找什么呢?” “晴儿,本宫的凝雪丸不见了,昨夜本宫明明记得把凝雪丸放在了身上,怎么过了一夜,药丸就不见了呢!”殷楚怡满脸着急的看着晴儿。 “凝雪丸?”晴儿装作听不懂般的看着殷楚怡。 “就是昨夜本宫放在身上的白玉色小瓶,那个玉瓶内装的就是凝雪丸!你们今日打扫时,可有见到?” 殿内所有的宫娥们都仔细的想了想,最终都轻轻的摇头:“没有,奴婢从未见过娘娘说的那个小玉瓶。” “这么会这样?” 燕儿也上前询问:“娘娘,你口中的凝雪丸可是那个能解百毒的圣药?” “正是。”殷楚怡没有回头去看燕儿,而是一门心思的在床榻上摸索着。 燕儿一脸吃惊的说:“怎么可能?娘娘不是被江湖郎中给骗了吧,凝雪丸千金难求,就连皇上也没有寻来一粒。” “怎么可能,那凝雪丸是师父给我的,师父是不会骗我的。”殷楚怡笃定的摇着头,十分确定那瓶就是凝雪丸。 燕儿无奈的扶了扶头:“娘娘,东西只要在笒月宫,它就丢不了。但是娘娘,今日你要给太后请安,如果你再迟迟不去,只怕到时宫中传的就不是娘娘恃宠而骄了……” “是啊,娘娘,东西可以叫奴婢们帮你找,但是给太后请安这事,可不容一刻耽搁。”晴儿也在一旁劝道。 殷楚怡没有忘记上次太后给她的教训,她在皇后面前还可以耀武扬威,但是在太后面前,只能老老实实的遵守着宫规,再怎么说人家在皇宫里地位也不低,要是自己与太后之前起了冲突,还真说不准慕言瀮能不能帮到她。 “也好,那晴儿比较细心,晴儿留下来帮我找东西,燕儿就随我一起去给太后请安。”殷楚怡烦躁起身。 “娘娘放心,这边晴儿帮你找。到了太后面前,你可要万事小心,千万不能被太后抓到什么把柄,借机又来处罚娘娘。”晴儿十分操心的说道。 “嗯,本宫知道了。”殷楚怡心里暗想,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真面目,还真以为她对自家的主子有多用心呢。 时间有点急,宫娥们没敢太耽搁时辰,长发也是简单的挽了起来,用两根翠玉簪子固定着,罗裙选了一件不张扬的烟绿色羽缎裙。 殷楚怡还没来得及看一眼铜镜中自己的模样,这边就被燕儿急急忙忙的扯走。 “燕儿你慢点,你会轻功但是本宫可不会,走那么快干嘛。”殷楚怡跌跌撞撞的跟着燕儿的脚步,她还真没看出来,燕儿这个小妮子走起路来,脚步这么快。 “娘娘,快点,已经来不及了。估计后宫中所有的妃嫔们,都已经到皇后那儿了。” “慢点!慢点!燕儿停下来,不用去皇后寝宫了。”殷楚怡想要停下来,但是燕儿不管不顾的,还是拉着殷楚怡的手,急匆匆的往皇后寝宫那边走。 燕儿一脸不赞同的看着殷楚怡:“娘娘,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本宫没有给你开玩笑,我们不去皇后寝宫了,就算去了也白搭,本宫估计皇后早就领着那些妃嫔们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去了。” “不会吧?”听到了殷楚怡的猜测,燕儿慢慢的停下了脚步,一脸怀疑地看殷楚怡。 “怎么不会,皇后早就想要教训本宫了,但是苦于皇上一直为本宫撑腰,这才拿本宫没有办法,皇后想要教训本宫,就只有借着太后的手。”殷楚怡满不在乎的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燕儿听到殷楚怡的猜测,瞬间着急了:“那娘娘,我们怎么办?照娘娘那样说,这次去慈宁宫定没好果子吃。” 殷楚怡不知道这一次去慈宁宫能不能全身而退,但是殷楚怡知道这次太后,别想再像上次一样,叫自己乖乖服软! 第一百二十三章:给太后请安 “那娘娘,我们现在怎么办?”忽然间,燕儿变得不知所措起来。这皇后的寝宫去了也是白去,而太后的慈宁宫去了也会被各种刁难…… “你说怎么办?”殷楚怡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燕儿,接下来要怎么做,还用说吗? “要不然,奴婢去找皇上,叫皇上过来主持公道?”燕儿试探般的问了一句。 殷楚怡恨铁不成钢的敲了一下燕儿的脑袋:“什么事儿都找皇上,动不动就找皇上,本宫离开了皇上难道就活不下去了吗?” “可是……没有皇上在背后撑腰,娘娘你也不敢这样的嚣张啊……”燕儿小声地反驳道,同时还用自己的小手,不断的揉着被殷楚怡敲打的地方。 “这是一回事儿吗?本宫嚣张,那是因为本宫有嚣张的资本,总不能被别人欺负到头上,本宫还默不吭声吧。”殷楚怡不服气的解释。 虽说慕言瀮是比较宠着自己,但扪心自问,她还是帮慕言瀮处理了不少烂摊子的。虽然,自己给慕言瀮制造的烂摊子更多……但是她还是有资本,能与慕言瀮并肩齐驱的。 再说了,自己现在这般嚣张,那还不是因为慕言瀮造成的!要是不是他这样惯着自己,殷楚怡又怎么会这样嚣张? “但是,不请皇上过来,奴婢害怕娘娘一人应付不过来。”燕儿有些担忧的看着殷楚怡。 当初皇贵妃寒气入体的事情燕儿也有听说,甚至在宁公公口中,也谈起过当初皇贵妃因为寒气入体吃了不少的苦头。万一,太后用别的更歹毒的办法来,皇贵妃出了什么好歹,她只怕以死谢罪,皇上还嫌不够。 “放心,到时候见招拆招不就行,本宫就不信了,经过上次的教训,太后还敢再教训本宫。”殷楚怡说出来的话,是无比的霸气。 “……”燕儿十分无语的看着皇贵妃狐假虎威。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你不是说要迟了吗?那还不赶紧走?” “走?去哪里?去找皇上吗?”燕儿还以为自家娘娘终于想通了。 谁知殷楚怡给了燕儿一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对她说道:“你要想去找皇上,那你自己去吧。大不了,本宫再找一个人,带着本宫去慈宁宫。” “不必不必,娘娘说笑了,奴婢怎么可能自己去找皇上呢?燕儿带你去慈宁宫,我们现在就去……”燕儿,尴尬的笑道。 因为笒月宫的位置有一点点偏僻,不像别的妃嫔,她们的寝宫与别的寝宫之间,距离的很近,没办法,谁叫殷楚怡是个大路痴,明明走过很多次的路总会忘记方向,还是皇上先发现,每次娘娘迷路,总会走到笒月宫附近。 皇上为了娘娘能顺利的摸回寝宫,就下令叫人连用数月的时间,这才建好了贵气十足的笒月宫。 但每次燕儿带着皇贵妃去请安,心里总会任不住吐槽一番,因为路程实在是比别的妃嫔远了一倍不止。 快到慈宁宫的时候,燕儿正巧看到皇后领着一众妃嫔们,有说有笑的要去向太后请安。 燕儿兴奋地对殷楚怡说:“娘娘,你快看!那一行人就是皇后她们。娘娘真是料事如神,皇后真的打算带着那些妃嫔们,给你一个难堪。还好我们及时赶上,这才没叫皇后的诡计得成。” 说到最后,燕儿的神色间透露出一种高傲感,似乎是看不起皇后这种小手段。 “好了,马屁你可以随后再拍……” 殷楚怡领着燕儿快步向前走去,有几个眼尖的妃嫔们,老远就看到了殷楚怡,原本还说说笑笑的气氛,瞬间变的有一些宁静起来。 殷楚怡走到皇后的身边,轻微的施了一个小礼,面带笑意的说:“臣妾给皇后请安。” “起身吧。”皇后面上也带着少许笑意的说道,只是这笑意有几分是出自真心,殷楚怡就不得而知了。 淑妃阴阳怪气的说道:“哟,这不是我们宠冠后宫的皇贵妃吗?自从恢复妃位以来,皇贵妃甚少向皇后请安,妹妹还以为这次太后请安,皇贵妃也不会来了呢。” 殷楚怡尴尬的笑了一声:“淑妃说笑了。” “妹妹可没有瞎说,印象中,皇贵妃似乎就给皇后请了一次安吧?而且那一次好像还去迟了?”淑妃掩嘴偷笑道。 “妹妹?淑妃你可别乱叫,就你这面相,应当是本宫叫你一声姐姐。再说了,淑妃不把心思放在妆容上面,你这般关注本宫干嘛?怎么?淑妃可是嫉妒本宫吗?”殷楚怡气死人不偿命的说。 “你……”听到殷楚怡的话,淑妃气的面色发红。 后宫女子本就比常人家的女人们,更在意自己的容貌,殷楚怡刚刚那句明里暗里讽刺淑妃面相老的言语,可真把淑妃气的够呛。 “够了,在太后的寝宫前吵吵闹闹成何体统?”皇后出声呵斥道。 淑妃满身怨气的看着殷楚怡,燕儿敢保证,要不是这里有这么多双眼睛在盯着,淑妃绝对会给殷楚怡一耳光,以解心头之恨。 其实,不仅仅只有淑妃恼怒,就连皇后心里也不是特别的痛快。 这殷楚怡简直就不按常理出牌,其实皇后早已料到殷楚怡今日肯定会现身,所以皇后已经刻意比以往提前出发一炷香的时辰,为的就是想叫殷楚怡自己一人,迟迟不出现在太后寝宫内,叫太后也好有一个借口,来惩戒殷楚怡。可是皇后万万没有想到,殷楚怡会直接杀到慈宁宫…… 站在殿外迎接她们的嬷嬷已经换成了别人,殷楚怡隐约记得,慕言瀮似乎下旨,叫人把那个对她动手的嬷嬷关了起来,至于关到了哪里,那个嬷嬷的死活,殷楚怡一概不知。 但是,不用想也知道,慕言瀮怎么会放过那个老奴,就算那个嬷嬷还活着,只怕也是过得生不如死吧。 进入殿内,座位应该是按照品阶排的,而殷楚怡除了皇后以后,似乎就她的妃位最高了。燕儿看出自家主子不知道坐哪里,赶快对殷楚怡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殷楚怡只要坐在皇后的身边就可。 还有一些没有座位的,应该就是刚刚进宫的小秀女们。 只听见一声:“太后娘娘驾到。”顿时,众位嫔妃起身行礼,个个低着头请安。 只见一名老总管,扶着太后的手臂,随着太后缓缓走了进来。 太后朝着主位走去,然后慢慢坐下,接过旁边宫婢递来的茶,慢慢悠悠地吹口气,品了一口茶之后,才说道:“免礼,都坐吧。” 众妃嫔们都缓缓的落座,有的也端起茶,细细的品味了起来。 这时,皇后站了起来,皇后头戴金凤簪、簪朵作展翅凤凰形,凤凰的翅尖上,还有一缕步摇,步摇随着皇后的起身,小幅度的摆动着。 皇后看着太后的眼睛,仪态大方的说道:“太后,过后日皇上就要御驾亲征,我寻思着举办一场宴席。一来是为皇上助威送行,二来也是想叫众姐妹们展示一下才艺,特别是新入宫的秀女们,也该在皇上的面前露露相了。” 太后慵懒的向座椅的扶手上靠了靠,缓缓开口:“好,就按皇后说的办,你且下去准备着吧。” “臣妾定尽心竭力。” “行了,没有别的什么事,就都下去吧。哀家是真的老了,动不动就有一些乏了。”太后带着一些疲惫的揉了揉眉,示意大家退下。 原本,后宫中所有的妃嫔们,都是每天要向太后请安,但是太后喜欢清静,所以才改为每月十五来请安即可。 可太后就说了这两句话,就叫众人离去,这种情景,叫殷楚怡有一些蒙圈。任何刁难也没有?她和皇后就这样放自己离开? 听太后娘娘这么说,众嫔妃再次行礼,退出侧殿。 直到离开时,殷楚怡还有些迷迷糊糊,似乎……请安也不是特别可怕嘛! 刚刚走出侧殿大门,殷楚怡就看到,刚刚一直站在太后身后的老总管,走到皇后的身边,不卑不亢的对皇后说道:“皇后娘娘请慢,太后许久不曾见到娘娘,怕是有一肚子的话想和娘娘说。太后请娘娘,进殿内好好唠唠嗑。” “还劳烦公公给本宫带路。”皇后笑着说。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殷楚怡心里总感觉有点慌乱。皇后在宫中的靠山,恐怕就是太后了,想到这里,殷楚怡一把拉过燕儿。 她小声的在燕儿的耳边说道:“燕儿,你轻功怎么样?” “虽比不上首领,但是也算是中等。”燕儿迷茫的点了点头,她不知为何皇贵妃突然提起这件事干嘛。 “那就好,你悄声跟上去,本宫要知道,皇后和太后之间到底谈了些什么。”听到殷楚怡的命令,燕儿是满身的冷汗。 燕儿尴尬的笑了笑:“那个……娘娘,这慈宁宫的守卫也是很森严的,大白天的,你叫奴婢怎么藏身偷听他们谈话?” 燕儿很无语的想,皇贵妃是拿她的命不当命啊,轻功再好的人,也不敢大白天就潜进守卫森严的宫殿吧!再说了,急什么,首领已经派出一批死士,时刻盯着皇后的一举一动。 死士们肯定会想办法得知,皇后今日与太后之间的谈话!而燕儿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暗卫,她会的武功不过是死士们的五成罢了,要是和邢枫比起来,恐怕只有不到三成罢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密谋 像小鸣子和燕儿他们两人就属于暗卫,他们一般很少出使任何任务,虽然他们都会一些武功,但是和死士相比,又差的太远。只不过他们和那些死士一样,他们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主子罢了。死士们主攻的是武功,而他们主攻的是别的事情罢了。 基本上,暗卫会出现在某个宫殿之中,成为皇上的眼线,监控着每个皇上不放心的人物,包括某些大臣身边,可能他自以为的左右手,搞不好就是他们这些暗卫们。 至于死士,他们的作用不用说,基本上都是在暗处保护着皇上,燕儿知道其实每个死士,从小就在体内养着一种蛊虫,母蛊是由皇上控制的,这样就算是皇上在千里之外,他们也能用最快的时间,知道皇上的旨意。 总体来讲,他们这些暗卫,无论是武功还是身份地位,都比不上死士们。 “你什么都帮不上忙,那慕言瀮把你派到本宫身边干嘛?”殷楚怡十分嫌弃的说道。 “我……”燕儿十分无语,不是她能力不足,而是殷楚怡把所有的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燕儿十分愤慨的说:“娘娘,随便一个会轻功的人,都能任意在皇宫里自由出入,那就皇宫里所有的侍卫们,都该拖出去砍了!他们还有什么资格做侍卫!” 随后燕儿觉得自己的言语太过激烈,又不好意思的说:“娘娘无需着急,最迟明日奴婢就有办法得知,太后和皇后两人究竟在策划着什么?” 燕儿无比的淡定。 其实燕儿心想,虽然自己没有办法潜入慈宁宫,这皇上派出来的死士们可不是吃素的,搞不好他们早就在哪一个角落里,窥听着皇后她们的谈话。 其实晴儿并没有意料错,在太后的侧殿内确实已经有人在殿外窃听,甚至邢枫安排了足足五名死士,来完成这次的任务。 五名死士相互配合,一名死士把附近的侍卫们调开,不叫他们接近慈宁宫,两名死士望风,两名窃听太后与皇后娘娘之间的谈话。 只见太后慵懒的躺在榻椅上,殿内没有任何服侍的宫婢们,皇后讨好般给太后按肩。 “这几日以来,你查到了些什么。”太后舒适的闭着眼,带这些疲倦地问道。 “臣妾不知太后可曾听说过凝雪丸?”皇后柔声的说。 “凝雪丸?”太后睁开眼睛,面带困惑的看着皇后。 “凝雪丸,传说可以解百毒,是一种不可多得的解毒圣药。” “解毒?可是解她体内噬魂散的剧毒?”太后恍然大悟,身中剧毒的殷楚怡,坚持了五年未死,原来是有机缘巧合得到了凝雪丸这枚解毒圣药。 “可,奇怪的是,那天皇贵妃寒气入体,竟服用了两颗凝雪丸,臣妾一直不知这是为何?”皇后皱着眉,满脸的困惑,她已经派人调查了这么久,却依旧找不到解答。 “寒气入体这种小病小痛,也需要用凝雪丸?哀家看这个皇贵妃是越来越娇气了!”太后一脸厌恶的说,太后可没有忘记,因为殷楚怡寒气入体这件事,皇上当初大发雷霆,甚至还杀了跟随自己多年的老奴。 “但是,据晴儿虽说,当时的皇贵妃确实十分的痛苦,甚至可以说当时的皇贵妃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种痛苦不像是装出来的。” 说到这里,太后也紧皱双眉:“也对,当初杜歆诗在殿上的神情,确实不像装的。可是,寒尺的威力根本就没有那么大,杜歆诗为何会那么痛苦?” “太后,你可否觉得皇贵妃的身子骨有些怪异。”皇后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太后说。 “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当年皇贵妃服下噬魂散以后,确实每日承受着蚀心之苦,甚至还为此自缢过。但是,不知太后有没有发现,自从皇贵妃解除禁闭以后,却再无听到后宫之人说过皇贵妃身子有所不适这件事。” “皇后的意思是,当年在宫中,杜歆诗就已经把体内噬魂散的剧毒给解了?”太后瞬间没了之前那种懒散的气息,一脸惊讶的看着皇后。 “可是臣妾听说,当年皇贵妃被幽禁的时候,有人见到,有一个黑衣人潜入笒月宫……” 太后了然的点了一下头:“这个事哀家知道,当初是哀家给杜老将军施压,叫杜老将军派人把杜歆诗送走,我们皇家的后宫中不需要有这种不知羞耻的女子。” 皇后诧异的站起身:“杜老将军?杜歆诗的父亲?” “对,但是第二天杜歆诗还在宫中,并未离开。当时哀家还对杜老将军很是不满,觉得杜家人不知好歹……”太后冷哼了一声。 “可是,当夜淑妃也潜入笒月宫,正巧看到黑衣人逼皇贵妃服毒的一幕。照太后这样说,那就是当年杜老将军也想杀死自己的嫡女?”皇后,觉得很不可思议。 当年因为杜歆诗,杜家不知占了多少便宜,甚至就杜彦贤的官路走的无比顺畅,那也是因为托了杜歆诗的福。可是,难道就因当年杜歆诗在后宫里略有失势,杜老将军就能狠的下心,毒杀杜歆诗? 不仅皇后感到诧异,就连太后也是一脸的震惊:“你确定?确定当年杜老将军真的是给杜歆诗下毒?” “淑妃说那是她亲眼所见,应该不会出错。” 太后冷笑一声:“不愧是杜家家主,心狠手辣,什么该舍什么该得果然能看明白。” “可是太后,当年的皇贵妃手中可并没什么凝雪丸,两种剧毒都有人看她亲眼服下,为何还能坚持如此之久?”皇后一直搞不懂,明明早该死去的人,现在还能生龙活虎的出现? “皇后的意思可是,如今归宫的皇贵妃,并非杜歆诗本人?”话音刚落,太后否认般的摇了摇头。 还没等皇后说出自己的看法时,太后就自言自语道:“不可能!皇儿不会是如此糊涂之人,如果对方不是杜歆诗,皇儿根本就不会如此用心待她。” “如果对方真的是杜歆诗,那太后你不觉得杜歆诗的身子太过……”皇后想了半天,依旧想不出形容杜歆诗身子的词汇。 “异于常人……”太后喃喃自语。 的确,殷楚怡的身子确实异于常人,明明亲眼看见她服下能置人于死地的毒药,却依旧见她生龙活虎。明明只是小小惩戒的寒尺,却能叫她生不如死。 这不合符常理。 最终,太后如同下定决心一般,满脸狠决的对着皇后说:“找人,去试探杜歆诗现在究竟是何方神圣,哀家就不信了,世上还真有百毒不侵的人!” “太后,不管皇贵妃是不是百毒不侵,如今的她手中握有凝雪丸,她哪里还需要去害怕那些剧毒。再者说,如今皇上格外的在意皇贵妃的衣食住行,吃的东西有专门人看管。”皇后她们根本就无从下手啊。 “这件事你可以交给晴儿去做,她身为皇贵妃的贴身侍女,自是对晴儿另眼相看。哀家就不相信,这等小事,难道她还办不好?”太后十分不屑的说。 “可是,太后,殷楚怡已经学会了医术,只怕饭菜中有剧毒这件事,会被殷楚怡当场发现。”皇后有些担忧的说。 “哀家就不信,那个小小的皇贵妃能翻天不成?”太后有些气愤。 “其实太后,臣妾心有一计,可以测试出杜歆诗的身子是不是异于常人。” “哦?你有何计?” “听晴儿说,这次回宫的皇贵妃很奇怪,似乎从不服用任何汤药,就连熏香也从未用过。臣妾在想,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会不会是经过五年前的事,杜歆诗害怕再有什么的敌手给她下毒,所以才不服用外界的药物,也不用熏香?” “据臣妾调查,当初因为寒气入骨,皇贵妃疼的死去活来时,也是除了凝雪丸,其他什么药物也没有服用。”这一点也是最叫皇后起疑的地方。 “那皇后有什么打算?”太后也察觉出来其中的不对,就算是在小心防范,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除非杜歆诗是想隐瞒什么,所以才不用其他的药物。 “后日皇贵妃会随着皇上一起去边疆,战场上的事随机万变,受伤什么的更是常事。臣妾会派一些人手,时刻注意着皇贵妃,如果此次皇贵妃受伤依旧不用其他药物,那证明臣妾的猜测没有错,皇贵妃的身体绝对对什么东西有所忌讳。”皇后自信满满的说道。 太后赞同般的点了点头,的确这个事情必须要查清楚。如果皇后的猜测是正确的,那想要殷楚怡消失,简直不过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这次的计划,皇后你一定要小心,哀家怕有皇上在她的身边,只怕杜歆诗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身受重伤。”太后叹了一口气,十分无奈的说道。 殷楚怡的存在,只会阻碍皇上之后的发展,真正的帝王,不需要任何的软肋,一旦人有软肋,就很容易被对手拿捏。 一个好的帝王,不仅仅要打理好朝纲大事,更要处理好自己后宫事宜。五年前,皇上为了殷楚怡妥协了多少次,皇上为了她又付出了多少心血,甚至为了她差点要遣散后宫!这些事情,太后绝不允许发生第二次! 帝王的后宫是拉拢朝廷大臣一个最重要的一个工具,也是为皇家开枝散叶的地方,怎可说废就废! 这个殷楚怡留不得!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这个女人只会阻碍皇上,必须要铲除她! 第一百二十五章:死士们的保护 偷听到所有谈话内容的两名死士一脸的惊讶,他们从未想过,原来五年来看似风光无限的皇贵妃,竟还有这么可怜、可悲的一面。直到看到皇后起身,想太后请安告退时,偷听的两名死士催动了体内的蛊虫,示意其他在望风的死士们,该撤了! 其实,不止母蛊与他们身体的子蛊之间有反应,死士们体内的子蛊虽然不能感应母蛊,但是却可以随意感应其他的子蛊们。 这样也是为了他们更好的配合,毕竟如果分头行动时,你就算发出一个及其微弱的‘撤’字,也有可能会成为你失败的原因之一。 五名死士找了一个位置隐蔽了起来,一个比较年长的死士对其他四人说道:“小七,你去向皇上汇报,看皇上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小四,你去笒月宫一趟,给燕儿把情况稍微说一下,叫燕儿平常多留一个心眼,别着了那些小人的道。” “大哥,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小九,你到笒月宫以后,就开始盯着那个叫晴儿的宫女吧,虽说那边有燕儿在照顾着,但是暗卫们的武功都不高,要是不小心被晴儿察觉到什么,怕会坏了皇上的大计。”那个被死士们称为大哥的人,皱着眉头,有一些苦恼的说。 他们这些死士,基本上都是很小就进宫,一直在宫中一个隐蔽的密营中练功。那个时候,他们除了睡觉、吃饭以外,基本上睁开眼睛就有不同的师父来教他们各种东西,包括武功。 习武八年以后,会有几项考试,分别测试他们的轻功、内功、武功的招数、耐力、和各个机关的破解方式,基本上每一批都会有二十几人,而最终成为死士的只有一人! 可能是身边的人换的太快,所以死士之间根本就不称呼名字,而是直接排序号,除了首领以外,谁的武功最高,谁就是大哥,以此类推。 如今他们已有三十人有余…… “老三,你的轻功在我们中是最好的,你留在慈宁宫盯着太后。”慈宁宫的守卫比较森严,留一个轻功高的人,比较好一些。 “行,大哥有我在这边守着,你就放心吧。”老三这个人比较大大咧咧的,一股子江湖气息。 “老五,你去盯着淑妃,如今淑妃和皇后联手,只怕淑妃那边也不会多老实,老五你一定要多操心。” “大哥,放心。” “我就去盯着皇后,如果淑妃和太后派手下去打探皇贵妃一些什么事,切记一定要拦下来,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绝对不能让对方查出些什么来。” “行!”大家都点头,服从他们大哥的安排。 “那我们分头行动!”话音刚落,原先还在树上的几人,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他们的老大,在站在树梢上,看着皇后从太后的侧院出来,领着她的贴身宫女们回她的寝宫。 而另一边,殷楚怡和燕儿还在回笒月宫的小道上悠哉悠哉的走着。其实走这一路,殷楚怡都想在,燕儿为何或说,最迟明日她就能打听出皇后到底和太后谈了些什么?思来想去,殷楚怡只想到了一个答案…… 殷楚怡停下了脚步:“燕儿,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把晴儿背叛本宫的事,已经在昨夜告诉皇上了?” “娘娘……”燕儿有一些心虚的看着殷楚怡。 不怪殷楚怡太聪明,而是燕儿这个小丫头有多大的本事殷楚怡还是知道一些的,皇后今日和太后之间的谈话,肯定会叫那些宫娥们都回避,想要打听到那些消息没有别得办法,你只能选择去偷听。而且燕儿刚刚也说了,并不是只要你会轻功,就一定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打探到什么消息。 而有本事调动那些武功超群的死士们,叫他们来管自己这种鸡皮蒜毛小事的,不过只有慕言瀮一人! 最终燕儿低下了头,带着些不安的说道:“娘娘,实在是晴儿这事牵连的人太多了。现在与娘娘为敌的,不只有晴儿一人,甚至皇后、淑妃、太后这些人都对娘娘你虎视眈眈,但是娘娘以我们现在的权势,她们三人无论是哪个,都不是我们能招惹的。” “所以,你就向皇上求助了?”其实殷楚怡心里并没感觉到什么,本来就应该这样,她搞不定的事情,肯定要由慕言瀮出马。 “娘娘,奴婢这不是担心娘娘你的安全嘛。再说了,就凭燕儿自己,怎么可能盯住那么多人?燕儿又没什么三头六臂的。”燕儿小声的说。 “也好,皇上知道这事,本宫也更好处理一些。”殷楚怡无所谓的说。 听到殷楚怡这种口气说,晴儿诧异的抬头看着殷楚怡:“娘娘你不生气吗?你不怪燕儿自作主张?”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本宫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吗?其实本宫也不是刻意想要瞒着皇上的,主要是本宫想着皇上还在忙边疆的事,我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自己处理就好,不必去劳烦他些什么。”殷楚怡感到十分可笑,她怎么会为了这种小事而生气,本来她就是慕言瀮拐进宫的,她有资格要求慕言瀮护着她。 “那娘娘,我们现在就回笒月宫吗?只怕晴儿会假装把凝雪丸找到了,然后再假兮兮的关心关心娘娘请安时,可有遇到什么刁难。”现在的燕儿,对那个女人的意见超级大。 本来他们暗卫们,是最注重忠诚这件事了,如今的晴儿别说什么忠诚了,就连仅剩的良心都没有了,这叫燕儿怎么喜欢她? “傻燕儿,你就放心吧,晴儿是不会把凝雪丸拿出来的。”殷楚怡好笑的摇了摇头,她从未想过燕儿竟然这么天真,甚至天真到有些蠢的地步。 “为何不会?难道她不怕露馅吗?娘娘贴身而带的凝雪丸神不知鬼不觉的就丢了,谁也会感觉到不对劲,一旦娘娘要查起来,晴儿就不怕引火烧身?她现在装作东西是娘娘大小心弄掉在床榻上,这样谁也不可能再察觉到什么。”燕儿不懂,为何殷楚怡说那个女人是不可能把凝雪丸还回来。 “但是谁有证据,是晴儿把凝雪丸偷走的?” “奴婢亲眼所见,就是晴儿点起迷龙香,她以为娘娘中了迷药,所以才敢从娘娘身上拿凝雪丸!” “你这样说,那晴儿也完全可以咬定,是她亲眼所见,刚刚伺候了我没几天的你,胆大包天竟趁着夜色,偷走我身上的凝雪丸。后来你发现晴儿把你偷东西的一幕尽收眼底,所以才狗急跳墙,想要反咬一口!” 燕儿听完殷楚怡的假设,气的差点跳了起来:“简直胡说八道!一派胡言!妖言惑众!我们暗卫,岂是那种令人不齿的小人!” “呃……我也只是随便说说,你用的着这么激动吗?”殷楚怡白了燕儿一眼继续说道:“对于所有人来讲,凝雪丸是个保命的东西,而这后宫之中更是要步步小心。晴儿既然想做慕言瀮的妃子,她就必须有一个靠山,没有靠山的话,被他人欺弄简直就是常事。那个女人果真不傻,还知道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燕儿还是不理解:“可是,这和晴儿藏药有什么关系?” “你傻吗?本宫五年前就被人下了两次剧毒,直到现在本宫还不知道是谁灌我喝下的剧毒。你说,为了防止这种情况,晴儿她会乖乖的把凝雪丸送回来吗?” 殷楚怡这么一说,瞬间燕儿就明白了为何刚刚皇贵妃说晴儿不可能把药还回来。 “可是她有那个命拿,也要有那个命用啊。”燕儿小声的嘟囔着。 “本宫不知道她有没有命用,但是本宫知道,就算到最后,本宫愿意既往不咎,皇后也不会放过她。”毕竟,晴儿知道的东西太多,根本就没有必要留着。 燕儿刚想说一些什么,话还没有说出口,燕儿就敏感的捕捉到,有人在他们附近。 “现身吧!”燕儿叹了一口气,一般死士们要是真的想要保护娘娘,就凭燕儿这一身武功,根本就察觉不到他们的靠近。 但是如今,可以说那个死士故意叫自己察觉到他的存在,那原因只有一个——对方有话要和她说。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穿白色劲装的男子,出现在殷楚怡的面前。其实死士和暗卫们的关系很近,燕儿可以说认识不少死士们,正巧刚刚现身的死士,她正好认识。 “小九?怎么是你?”燕儿有些兴奋的说,死士中小九的年龄与她相仿,所以她和小九的关系最近。 “刚刚探听到一些东西,大哥派我来给燕儿你提个醒。”小九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燕儿身边的女子。 不怪小九这幅模样,实在是当他成为正式的死士时,正巧遇见皇贵妃离宫,当年可算是把他们这群死士们累得不轻,可就算如此,他们也未曾找到皇贵妃的一片衣角。也就是从那年开始,皇上的性情大变,他们这些小死士们个个夹着尾巴做人,就害怕皇上一个不顺心,一道赐罪命令下来,他们就算不死也脱成皮啊。 小九很好奇,这个如同传奇般的女子,到底长什么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叫所有武官们诚心佩服,能叫一代天子念念不忘,能叫百姓赞不绝口…… 殷楚怡听到小九说‘刚刚探听到一些东西’就知道,他们绝对是听到了皇后她们的谈话。 “你们到底听到她们两人谈了些什么?”殷楚怡有一些着急的问。 “这……”小九有些为难的看着皇贵妃。 第一百二十六章:这算什么爹? “怎么?不能说吗?”看到死士这般吞吞吐吐的模样,殷楚怡的脸也冷了下来。 “其实,属下这次来,只是奉命过来提醒一下燕儿,不仅要小心着皇后这一帮人,也要她多多提防着杜老将军罢了……”小九避重就轻的说,但他就算是再避重就轻,也不可能躲过殷楚怡的明察秋毫。 “杜老将军?你说的是本宫的爹爹?为什么要防范他?他可曾做过什么对不起本宫的事?”殷楚怡连连发问。 突然她想起,昨日慕言瀮是去找了杜老将军商谈了一下午,之后自己再怎么问他们谈什么,慕言瀮就是不说,看来这里面还真有许多的猫腻。 “娘娘,属下只不过知道要提防杜老将军而已,至于其中的原因是什么,属下并不知道。”小九低着头,看着地面说。 殷楚怡一看对方的模样,就知道这个小九绝对说的不是什么实话。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本宫知道你绝对听到了什么,本宫再问一次,你到底为什么说提防杜老将军!”殷楚怡不直接的加大了音量,眼神中甚至带着浓烈的怒火。 “娘娘……”小九在心里不断的咒骂着,为何当初就没人教他们一些骗人之术,否则他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尴尬。 “怎么?还不愿意说吗?难道真要本宫去御书房找皇上讨要个说法?”殷楚怡很不喜欢大家这种有事瞒着她的感觉。 一开始慕言瀮是这个样子,晴儿也是这个样子,现在就连未曾见过一面的死士们,也开始对她遮遮掩掩!凭什么!凭什么她不能知道关于自己的事情! 燕儿眼看,娘娘这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趋势,别说这个小死士了,娘娘生起气来,怕是连皇上的面子都不屑一顾:“行了,小九你就给娘娘明说了吧,难不成你还真想让娘娘闹的皇上那儿去。” 小九有些为难的看着燕儿:“可是……可是我怕皇贵妃听完,会……会有些接受不了……” 燕儿给了小九一个安慰的眼神:“皇贵妃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脆弱,说吧,到底为何说要提防杜老将军?” 小九认命般的叹了一口气,早知道他就选择去向皇上禀报,那样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皇贵妃逼问。不说吧皇贵妃不开心,说了吧他又害怕皇上不高兴,他只是个小小的死士而已!何必这样逼他呢! “其实,太后和皇后只见也没说什么,只是皇后已经对皇贵妃你的体质起疑了。”小九小心翼翼的说。 “起疑?是因为晴儿对她们说了一些什么吗?”殷楚怡平静的问,似乎对于这个结果,她早就料想到了。 “那个宫婢确实对皇后说了娘娘的身子有些奇怪,但是真正让她们起疑的,是娘娘明明服下两种剧毒,最终却平安无事……”小九只能说,皇贵妃真的是命悬一线,也好在当初娘娘服了两种剧毒,要不然就…… “这件事和杜老将军有什么关系?”殷楚怡不理解,那她只需防范皇后那群人就行,这个和杜家有什么关系? “属下听皇后娘娘说,皇贵妃你最后服下的剧毒,似乎就是杜老将军亲自派人,逼娘娘你服下的。”小九低着头,小声的说。 “你是说,五年前杜老将军也曾给我下过药?”殷楚怡不敢相信的向后退了几步。 “是,大哥怕皇贵妃太过信赖杜老将军,特意叫小九过来,给燕儿提个醒。叫燕儿小心防范着杜老将军,万不可因为对方的身份就轻易相信他人。”小九是真的不想和殷楚怡说这些话,但……算了,知道也好。 “怎么会?他不是杜歆诗的爹爹吗?慕言瀮明明说过,杜老将军还是比较疼爱杜歆诗的,怎么到头来,他竟然会毒杀杜歆诗?” 虽说,殷楚怡对她的亲人没抱有太大的幻想,可……至少……至少不能这样子对待她啊! “怪不得上次,慕言瀮会陪我去杜府;怪不得慕言瀮会去找杜老将军谈话……”殷楚怡喃喃自语道。 就连寻常家的百姓都知道,虎毒不食子,为何到了殷楚怡这里,就完全变样了? 燕儿看殷楚怡的脸色不对劲,赶快上前扶着殷楚怡的手臂,希望殷楚怡能冷静下来。 “好一个杜老将军,好一个杜家!好!真是好样的!”殷楚怡嘴角带着笑意,但是笑容却那么的苦涩,给人的感觉又是那么的悲伤。 燕儿担心的看着殷楚怡:“娘娘,你没事儿吧?” 燕儿想要安慰皇贵妃,但却不知道要怎么说,最只能问一句,娘娘你没事吧…… “本以为最无情的是帝王,没想到原来是无情之人处处有,孤苦伊人无处留!” “娘娘,你怎会孤苦无依,皇上不是一直都在娘娘的身边吗?皇上是不会抛弃你的,你不忍心伤的人皇上来斩,你不能杀的人皇上去杀。”燕儿拉着殷楚怡的手,十分坚定的告诉殷楚怡,她并不是无处可留。 小九十分无奈:“娘娘,其实不仅仅是皇家的皇子们相争相斗,就连一些百姓家的大家族,也会出现嫡子与庶子之间也会相互争斗。” 一般只要牵扯到利益的地方,都会有争斗,只是看你是有得天独厚的资本,还是必须要靠自己一步一个血迹的拼搏出来。 小九觉得,其实皇贵妃还是比较幸运的,一出生就是将军府的嫡女,而且从小就认识皇上和祁王,虽说不至于万众宠爱集齐一身,但是也算是一种叫人仰望的存在。 “为何杜老将军会对杜歆诗下狠手?”殷楚怡还是搞不懂,皇上对她的宠爱是有目共睹的,她的存在对杜家绝对有利,既然如此为何杜老将军还要杀了自己? “听太后的意思,似乎是她向杜家施压了。”小九没有说,但是下毒的主意,是杜老将军自己决定的。 殷楚怡十分犹豫的问出来:“那……皇上知道杜老将军他给我投过毒吗?” “皇上五年间从未知道这些事情,皇上也是从娘娘回宫以后才知道原来当年娘娘体内有两种剧毒。”小九十分笃定的说。 皇上要是早就知道,当年杜老将军也曾逼死过皇贵妃,放在五年前,就皇上那喜怒无常的暴脾气,早就给杜老将军一个痛快了,根本就不会顾忌那么多。 “皇上说,他在我回宫之后就下令,要你们秘查五年前的事情,你们可有打探到什么?”殷楚怡还想知道,究竟还有谁,究竟还有谁在五年前捅过她刀子。 “这个属下真的不知,一般查探的活,都是交给暗卫去办的。我们主要学习破解机关、武功,都是杀人用的本事。但是暗卫们,学的都是易容、跟踪这类本领。”小九无比庆幸,还好自己不知道,要不然又要被皇贵妃逼问。 “真的?”殷楚怡有些不相信小九的话,刚刚他还骗自己,说他什么都没听到呢:“照你这么说,为何这次监视太后的事情,不是应该交给暗卫们,为何你们死士会接受查办?” 燕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是因为,我们一般打探的事情都是宫外的比较多,皇宫的守卫比较森严,我们暗卫的武功比不过死士们,所以皇宫的一切事宜都是交给死士们处理的。” 每次殷楚怡都因为好奇心去强制性打探某些事情,但是往往知道之后,殷楚怡会感觉一丝丝的后悔。也许,真的如他们所说,她不必知道那些杂事?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慕言瀮去处理? “也罢!既然你们都叫本宫信赖慕言瀮,那本宫就全心全意的信赖他一次,本宫倒要看看,五年前的公道他究竟要帮我怎么讨回!”殷楚怡很大度的说。 其实不是她想大度,而是有很多事情,仅仅用她一己之力根本就讨不回什么公道。 她体内的剧毒,一个是自己父亲下的,还有一个是谁下的她并不清楚。但是不用想也知道,所有的事件太后绝对逃不了什么关系。 原本殷楚怡回宫,就是想找到是谁给自己下的毒,然后报仇雪恨,不能叫自己白白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但是,现在要她怎么办?难道叫她也下毒,毒死自己的父亲吗? 她做不到!她的心还没那么狠。 “燕儿,本宫累了,我们回寝宫吧。”殷楚怡疲惫的揉了揉鬓角。 “那奴婢扶娘娘回寝宫歇息。” 小九事情也交代完了,虽说交代的东西有点多,但是至少大哥给他下的命令,他……也算是完成了吧…… 一路上,殷楚怡脸上都带着少许的疲倦,虽说她也知道小九说的大道理,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难道真的是她太过贪心?是她想得到的东西过多? 刚回到笒月宫,就看到庭院中跪着一个小婢女,小婢女的脸上都是泪水,几乎笒月宫所有的宫婢们都站在晴儿的身后。殷楚怡满是困惑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燕儿,燕儿也同样是一脸蒙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燕儿小声在殷楚怡的耳边说:“娘娘,不知道那个晴儿又搞出了什么幺蛾子!娘娘凡事小心一些,别中了她的圈套。” “恩!”殷楚怡会意点了点头,同时心里不断的对晴儿翻着大白眼,想要歇息歇息就这么难? “咳咳!”燕儿清了清嗓子,随后大声的喊道:“都干什么呢?娘娘回来了,你们都没有看到吗?” 跪着的小婢女,一看到殷楚怡,立马哭的更厉害了。同时还不断的给殷楚怡磕头:“娘娘!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 第一百二十七章:替罪羔羊 “这是怎么了?”殷楚怡慢慢的走到那个小婢女的身旁,下意识的把那个婢女给拉了起来。 其实殷楚怡还是很不习惯有人这样声嘶力竭的求乞自己,说自己冤枉。 晴儿快步的走到殷楚怡的身边,手中还握着一样东西。看到那眼熟的白玉色,殷楚怡心里一紧。 殷楚怡心想,不会吧!晴儿手里握着的东西,不会是自己故意搞丢的药瓶吧? “娘娘请看,这可是娘娘今天早上找的东西?”晴儿把手中的药瓶递到殷楚怡的面前。殷楚怡定眼一看,果真是那个白玉瓶。 殷楚怡装作一脸激动的夺过玉瓶:“不错,这个就是本宫要找的东西。” 但是从殷楚怡接过玉瓶的瞬间,就已经感觉出来玉瓶的重量不对劲,恐怕里面的‘凝雪丸’都已经不见了吧! “这个玉瓶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的?”殷楚怡一边说,一边自顾自的打开玉塞,果不其然,里面早就空无一物。 殷楚怡装作恼怒的看着晴儿:“本宫里面的药呢?” “娘娘走后,晴儿在娘娘寝宫内找了半天也未曾找到这个玉瓶。晴儿想,明明昨夜娘娘就寝前,奴婢还看见这个玉瓶被娘娘收了起来,怎么一觉醒来东西就不见了。”晴儿低着头,如善从流一般的说出这段话来。 殷楚怡暗自冷笑,看来晴儿早就已经想好了应对的言辞,甚至连替罪羔羊都已经找好了。果然,这个晴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心机够深,心肠也够狠! “然后呢。”殷楚怡冷着脸问。 “晴儿觉得,肯定是笒月宫中,有哪个手脚不干净的奴才,把娘娘的玉瓶给拿走了。” “然后你们就去搜各自的房内了?” “是!最后就在这个小宫女的房内,找到了娘娘的玉瓶,可玉瓶内的东西,早就不翼而飞了。”晴儿指着跪在地上的小宫女,一脸恼怒的说。 这时,那个小宫女又跪了下来,可怜兮兮的拉着殷楚怡的衣角,不断的磕头乞求道:“娘娘,娘娘你要相信奴婢,这个东西真的不是奴婢偷的,娘娘,奴婢……奴婢是冤枉的。” 殷楚怡能看到,那个小宫女已经把额头给磕破了,地面上也染上了一层薄薄的血雾。 “好了,先别磕了,说说这个玉瓶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房内。”殷楚怡虽然知道这个宫女是被冤枉的,可是此刻她真的帮不上什么忙,她现在还不能把晴儿给揪出来,所以只能委屈这个小宫女,先吃一点小苦头…… “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玉瓶会出现在奴婢的房内。当时晴儿姑姑和两三个公公进奴婢的房内,到处乱翻,最后是晴儿姑姑在奴婢的衣物中找到了这个玉瓶。可奴婢敢发誓,奴婢真的没有偷娘娘任何一件东西。”小宫女带着哭腔的对殷楚怡解释。 “那本宫再问你,你可见过玉瓶所放的药丸?” “奴婢未曾见过。”小宫女摇了摇头。 听到了这个回答,殷楚怡瞬间脸色变得极其的难看:“本宫玉瓶内的药可是价值连城,你要是乖乖交出来,本宫可以既往不咎!” “娘娘……”小宫女瞬间被殷楚怡身上的怒火吓了一跳,同时也更加的心慌起来:“娘娘,真的不是奴婢偷的,奴婢真没有偷过娘娘的东西。” “哦?”殷楚怡挑了一下眉,一副不相信的模样看着地上跪着的小宫女。 “娘娘,奴婢根本就不知道你身上有这个玉瓶,也不知道玉瓶内装的是何物,奴婢怎么可能会傻乎乎的偷这种东西?”小宫女不断的摇着头,努力的证明着自己的清白。 听到了小宫女的话,晴儿瞬间就有一些慌张:“大胆,你这是什么意思!” 晴儿也能听出来,那个小宫女分明就是想把责任往她身上推。因为只有她知道皇贵妃身上有这个玉瓶,也只有她知道玉瓶内装的可能是凝雪丸。 晴儿恨的牙痒痒的。 小宫女也硬着胆子,脸带怒火的看着晴儿:“本来就是,只有你知道娘娘的玉瓶放在了哪里,东西也是你找出来的,分明就是你监守自盗!” 殷楚怡简直要为这个小宫女拍手叫绝,看来她的脑子也不算笨嘛,知道是谁陷害的她。 “你胡说八道,我跟着娘娘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背叛娘娘、偷娘娘的东西。”晴儿急红了眼,她万万没有想到,平时看起来是个唯唯诺诺的小宫女,到了这个时候,竟然会反咬自己一口。 “那可说不准,奴婢可是听说,晴姑姑在皇贵妃不在宫中这几年,可没少勾引皇上。” 小宫女说完这句话,周围的宫娥们,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晴儿上去就给了那个小宫女一耳光:“混账!我与娘娘的关系,也是你们这种居心叵测之人能随意挑拨的!” “你……”小宫女愤恨的看着晴儿。 其实不止殷楚怡在心里为这个小宫女喝彩,就连站在一旁的燕儿,也忍不住想为这个小宫女鼓掌,她说的简直太好了! “咳……”殷楚怡清了清嗓子,收敛了一下自己幸灾乐祸的眼神,冷着脸对那个小宫女说:“本宫不管晴儿有没有勾引皇上,就算她坐上了妃嫔的位子,那也是她的本领。本宫现在就想知道,玉瓶内的药,你到底藏到了哪里?” 小宫女流着泪,不断的摇着头:“娘娘,你千万不要轻信小人,奴婢真的是冤枉的。” “哦?既然你说自己冤枉,那你能不能告诉本宫,这个玉瓶是怎么出现在你的衣物内的?”殷楚怡故意阴阳怪气的问道。 “奴婢真的不知,但是娘娘,奴婢真的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去偷这个玉瓶啊。一般娘娘的起居都是由晴姑姑照顾的,我们这个小宫娥们,也就是打扫一下殿内的灰尘,帮娘娘跑个腿。奴婢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近娘娘,也没有机会去偷娘娘的东西啊。” 围在周边的小宫娥们,纷纷赞同般的点了点头,她们的确没有单独伺候娘娘的时候。 听到了小宫女这番话,晴儿也赶快跪了下来:“请娘娘明鉴,晴儿自小在娘娘身边长大,奴婢一直对娘娘你尽心尽力,奴婢怎么可能去偷娘娘的东西?” 殷楚怡叹了一口气:“晴儿,你起来吧,本宫相信你。” 晴儿脸上露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甚至还带一丝感激意味的看了一眼殷楚怡:“晴儿谢娘娘信赖。” 晴儿起身的那刻,给了跪在地面上的小宫女,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小宫女着急的磕头道:“娘娘,真的不是奴婢啊!娘娘!” “行了,本宫说了,只要你交出药丸,本宫可以饶你一命。”殷楚怡有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好似不想再去听小宫女的喊冤声一般。 “娘娘,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你口中的药丸在何处,奴婢真的不知啊。” 殷楚怡气的扇了那个小宫女一耳光:“放肆!凝雪丸那个可是本宫的命根子,岂是你说不知道,就能简单罢了的。” 小宫女捂着自己的脸,一脸委屈的看着殷楚怡:“娘娘……” 殷楚怡也实在不忍心再去看那个小宫女,随即殷楚怡转过身子,看着身旁的燕儿:“燕儿,把这个奴才带到皇上那边,叫皇上严刑逼打!本宫就不相信,她的嘴能有多硬!” 燕儿知道,皇贵妃是想叫她把这个宫女带出去,然后找皇上随意找个理由,把这个小宫女放出皇宫。 燕儿带着一丝怜悯的看着那个额头上殷红一片的额头,还有那泪痕斑斑的小脸。没办法,怪就怪自己运气差吧,谁叫你被晴儿那个女人看上了呢!不过还好,因祸得福,至少能早出宫几年。 “燕儿遵命!”说着,燕儿就一把拉起地面上的女子。 可是那个小宫女还不死心一般,不断的哀求道:“娘娘,奴婢真的是冤枉的,求求你相信奴婢啊。” 殷楚怡两眼一瞪,没有好气的冲燕儿吼道:“还不快带她去皇上!” “是是是!皇贵妃息怒!快走……”燕儿用力的拉扯着那个小宫女。 看着燕儿自己这般不易,晴儿好心的说道:“燕儿,你自己能行吗?要不然我们两个一起吧!” 听到晴儿这句话,燕儿瞬间着急了,就拉抓着小宫女的手臂,也立马用内力控制住那个小宫女的胡乱挣扎。 “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了!”说完,燕儿就用劲把那个小宫女拖走,开玩笑!真要是晴儿和她一起去见皇上,那这场戏谁知道要演到什么时候为止了。 人也真是可奇怪的动物,走出笒月宫的刹那,小宫女就像全身瘫痪一般,随着燕儿怎么拉扯都没有任何反应。这和刚刚死活不离开的小宫女,简直判如两人啊! 眼看已经离笒月宫有段距离了,燕儿猛地送开了拉扯着那个小宫女的手臂,有些疲惫的揉着自己的肩膀。看着那张还在哭哭啼啼的小脸,燕儿有一些不忍心。 “好了,别哭了,给你的小脸擦干净。我带你去见皇上,叫皇上放你出宫。”燕儿的话音刚落,那个哭哭啼啼的女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小宫女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晴儿:“你说什么?你说叫皇上放我出宫?” “恩,从此你可以好好的陪着你的双亲,到了皇上那里,皇上应该会赏你一些银两,叫你下半辈子至少不愁吃喝。”燕儿自顾自的往前走着,她就不相信,有这等好事,那个小宫女能不跟上来。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叫皇上放我出宫?”小宫女还是没有搞懂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都能猜出来是谁拿走的玉瓶,我们的皇贵妃能猜不出来吗?皇贵妃只不过,配合着晴儿演了一出戏罢了。”燕儿白了那个小宫女一眼。 “你是说,娘娘知道我是冤枉的?之所以叫你带我去见皇上,是想叫皇上下旨放我出宫?”小宫女有一些不愿相信的说。 “恩!所以说,你这几个头也不算白磕,也算是因祸得福吧。”燕儿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小宫女额头上的伤口。 谁知,小宫女乐开了花一般:“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娘娘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被蒙骗!太好了,太好了!” 燕儿无奈的说:“还不快走!把你送到皇上那边以后,我还要回笒月宫保护娘娘呢!” “哦,好好好,快走!我们快点走!”说着,那个小宫女就大步流星的跟着晴儿向御书房走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嗜睡 燕儿和小宫女去找皇上,可苦了殷楚怡,自己一人来演这场主仆情深的戏码。 之间笒月宫中,晴儿趾高气昂的站在殷楚怡的身旁,殿内其他的小奴才们都暗自记下,晴儿是皇贵妃最信赖的宫婢,有什么事最好还是不要招惹她为妙。 “看娘娘你如此着急,娘娘那个凝雪丸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晴儿故意问道。 “凝雪丸可是本宫防身的圣药,一粒凝雪丸抵得上千两黄金。晴儿,你也知道,五年前本宫在后宫里吃了多大的亏,自是不敢在随意服用别人开出的药方,身上带些凝雪丸,有备无患嘛。”殷楚怡装作很心痛的样子。 “这么厉害?” “恩,凝雪丸一直都被称为解毒的圣药,家师也是费了许多心血,才弄来十三粒凝雪丸,到现在不过剩下区区九粒罢了。” “娘娘如今身上一粒凝雪丸都没有了吗?”晴儿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本宫全在放玉瓶中,如今……” “娘娘放心,有皇上在,皇上定会把凝雪丸找出来。”嘴上在安慰着殷楚怡,但心里却一阵激动。其实晴儿偷偷看过瓶内的药,的确是九粒! 殷楚怡装作有些疲惫的揉着鬓角:“行了,大家都散了吧。希望这次的事情给你们都长个记性,应该属于你们的东西,本宫绝不会克扣一分,但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们也别瞎惦记。” 殷楚怡这句话说得意有所指,某些人就是想太多,明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非要死命的缠上去,弄得自己满身疲惫,而他人也满心厌恶,何必呢? “谨遵娘娘教诲,奴婢们定当谨记于心。”大家都跪了下去,齐声说道。 “都下去吧!” 晴儿扶着殷楚怡回寝宫内好好歇息一会儿。其实,昨夜殷楚怡有些逞强了,早上她之所以睡那么沉,不是因为自己想装样子骗骗晴儿,而是她身子真的很疲倦。 殷楚怡知道,体内的剧毒到了快发作的日子,按照她以往的经验来讲,三天左右的时间身子会特别的困、也会特别的乏,到了第四天之后,全身经络就开始疼痛。 可是四天后,她已经随着没有了出征边疆了,她要怎么按照原先延迟服药的计划? 就在殷楚怡困意十足,正想小憩一会儿的时候,燕儿风风火火的回来了。 燕儿一看到自家娘娘正准备睡个回笼觉,瞬间就开始着急了:“娘娘,你怎么还有心思睡觉啊!后天你就要和皇上御驾亲征,娘娘你不提前准备一下?而且,明晚皇后筹办宴席,娘娘就不打算上台露露脸?” 晴儿还不知道宫中要举办宴席这回事:“明晚就举办宴席?为什么时间这么紧凑?” “那是因为皇后想为皇上助威送行,顺便叫刚入宫的秀女们在皇上的面前展示一下才艺。”燕儿回答道。 殷楚怡有些烦困的说:“本宫和皇上一起出征,那皇后筹办这场宴席岂不也是为本宫助威送行嘛,世间哪有自己给自己送行的道理?再说了,皇后是想叫那些秀女们露露面,本宫本就得宠,为什么要去凑这个热闹?” “……”晴儿十分无语,但是按照殷楚怡这么说,她的确不用上台表演些什么。 毕竟,上台表演才艺是假,最主要的是她们需要吸引着皇上的目光,从而得到皇上的宠爱。而皇贵妃本就宠冠六宫,皇上对她呵护有加,自是不用像那些刚入宫的小秀女们,再上台表演,挖空心思想要留住皇上的心。 “那娘娘的意思是,去宴席上就是露个面?”燕儿带着一丝怀疑的问道。 “不!本宫会吃饱喝足的回寝宫,去了就要好好的吃菜肴,为什么露个面就找个理由离开?”殷楚怡十分不理解的问,有好吃好喝的,凭什么叫自己露个面就走!她就不! “……” 晴儿有一些尴尬的说:“娘娘,这样不好吧?所有的妃嫔都上献歌、献舞的,就留娘娘自己……” 殷楚怡白了他们两人一眼:“本宫就不信了,本宫去了,他们还敢拦着不叫我吃东西!” 不是殷楚怡不想上台表演什么,而是她现在什么也不会啊。难道叫她上台,给大家表演如何制毒?琴棋书画,她也就精通个书,而这个书还是医书。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她真的会琴棋书画,到了明夜,她的身子会更乏,根本就不适合上台表演。 燕儿认命的说:“也好,反正娘娘有皇上护着,怕谁也说不了娘娘的什么闲话。”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真的累了,想小憩一会儿。”殷楚怡躺在睡椅上闭着双眸,语气中含有丝丝睡意。 燕儿没有怎么在意,她心想可能是昨夜娘娘睡得晚了,而今早又起来给太后请安,会犯困很正常。 殷楚怡很快就陷入沉睡中,而晴儿也要处理刚刚那个小宫女的空缺,殿内只留下殷楚怡和燕儿两人。燕儿无所事事的坐在椅子上,等着殷楚怡醒来。可能是太无趣,也可能是环境太过于安静,燕儿也趴在桌子上小憩了一会儿。 等晴儿惊醒过来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怕是快到了午膳的时辰。 看到殷楚怡还在沉睡中,燕儿心理总感觉哪里别扭。燕儿走到殷楚怡的身边,小声的在殷楚怡的耳边说道:“娘娘,该醒过来了。” 平时,燕儿叫她,她都会醒过来,可今日…… 燕儿终于知道哪里怪异了:“娘娘,娘娘醒醒,该用午膳了。” 燕儿忽然想起,今天早上也是这样,当时她进来的时候,晴儿也不断的在喊殷楚怡起身,可殷楚怡却像没听到一般。一开始,燕儿还以为自家主子是故意的,可直到现在这一刻,燕儿开始不确定了…… “娘娘,你怎么了?快醒一下。”燕儿伸手轻轻的推了推殷楚怡,甚至说话的声音都有一些颤抖。 殷楚怡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你急什么,本宫又没什么事。”殷楚怡说出的话音,可能因为刚醒的缘故,所以带着很浓的鼻音。 “娘娘……”看到殷楚怡醒了过来,燕儿如释重负一般的笑了出来:“娘娘,你到底怎么了?” 殷楚怡懒洋洋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没事,燕儿你把皇上叫过来,本宫有些事要和皇上说。” “燕儿现在就去!娘娘等着,燕儿马上就回来。”说着,燕儿就快步的跑了出去。 殷楚怡笑着摇了摇头,燕儿这个丫头的性子也太风风火火了,但话说回来,像燕儿这个年纪,原本应该无忧无虑的在家被爹娘捧在手心里,甚至她的爹娘也到了帮燕儿物色夫婿的时候。 可惜,可惜燕儿成了暗卫,如今活泼一些也好。 殷楚怡又想到了自己身上,要是自己没有进宫,估计自己这时应该满大街的乱窜,买买好吃的,顺便再出出外诊。虽说,日子不至于大富大贵,但是她和师兄两人一起游山玩水,照样有滋有味。 胡思乱想了许久,殷楚怡不知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直到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推晃着她的身子,殷楚怡这才睁开眼睛。 “楚怡,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慕言瀮似乎也被吓得不轻,其实他很努力的装作自己很平静,但是微微晃动的眼眸,却叫殷楚怡轻而易举的读出他紧张的心态。 “你紧张什么,我没事的。”殷楚怡好笑的说。 “没事?没事为什么你会如此嗜睡?没事为什么……为什么朕叫了你那么久,你却一直醒不过来?”慕言瀮着急的低吼着。 殷楚怡担忧的看了一眼门外:“晴儿呢?” “放心,朕叫宁公公和燕儿在外边守着,没有朕的旨意谁也别想进来。”慕言瀮自是知道殷楚怡在担心什么,晴儿那边他早有防范。 “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我真的没有怎样。只是快到了服药的时间,所以身子会有些乏罢了。”殷楚怡懒洋洋地靠在躺椅上,满脸不在意的说。 慕言瀮皱起了眉头:“这种情况还会持续几天?” “一般三天以后,我全身的经络都会异常的疼痛……我一般都是在这几天服用的凝雪丸。”殷楚怡一边说,一边注意着慕言瀮的脸色。 “……”慕言瀮沉默了半天,他没有想过这么快就到了殷楚怡服药的时间。 他也考虑过常洺说的延长服药的方法,但是他真的害怕殷楚怡的身子吃不消。 殷楚怡叹了一口气,十分无奈的问道:“其实这次叫你过来,只不过是想问问你的想法罢了。” 其实殷楚怡也很纠结,她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服用凝雪丸,马上就要出征边疆了,她不想成为大家的拖油瓶。但是按时服下凝雪丸的话,她真的害怕等不到师父归来,她就先一命呜呼了。 “朕……”慕言瀮这边也左右为难。 他其实没有把边疆之争看在眼里,对他来讲,什么都没有殷楚怡的命更重要。现在延迟服药,万一殷楚怡出了什么危险,那要怎么办?可是准时服药的话,之后的日子…… 慕言瀮这些日子以来,其实已经派出去不少的暗卫们去调查殷楚怡师父的踪迹,可是到现在,还是没有查出来什么…… 第一百二十九章:慕言瀮的犹豫 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一般慕言瀮派出暗卫们调查某个人,最迟七天就能查到那个人所有的事情。但是慕言瀮不清楚,为何已经十五天了,派出去的所有暗卫们,都没有查到殷楚怡口中的师父。 这种情况较慕言瀮有一些焦躁,同时也不得不仔细的考虑考虑常洺的提议。 殷楚怡看了看久久不给她答复的慕言瀮,她明白慕言瀮的纠结,也了解慕言瀮的担心:“要不然试试看吧,等到第四天的时候试一下先不要叫我服药,如果我真的受不了那份疼痛,那你就喂我服下凝雪丸,这样可好?” 殷楚怡自己从来没有受过延迟服药的痛苦,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那种痛苦。 “这个事情,朕会和常洺在仔细商讨一下,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慕言瀮实在不知道要怎么选择。 “也好,师兄见多识广,问问他到时候可不可以用什么法子,来减轻我的疼痛。”殷楚怡赞同的点了点头。 慕言瀮有些心疼的摸着殷楚怡的长发:“身体还乏吗?” “恩,睡了这么久,还是有些困。”说着,殷楚怡的眼睛就想闭上,继续做自己的美梦,可是想起身旁还有慕言瀮,故而打起精神,半梦半醒一般的问:“你打算怎么处置晴儿?” “朕打算这次出征把晴儿也带上,既然她想爬上别人的床,那朕就叫她多爬几个床!好好的满足一下她的愿望。”慕言瀮冷笑着说。 听到了慕言瀮这句话,殷楚怡瞬间没有了一点困意,一脸惊讶的看着慕言瀮:“你什么意思?你不会是要晴儿当……” “为什么不会?朕就是要晴儿当军妓,朕就是要她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片朱唇万人尝!”慕言瀮对别人,向来不知道仁慈两个字怎么写! “要不然,在去边疆的路上,把晴儿斩杀了就行,不用叫她当什么军妓吧。”即使殷楚怡一直厌恶晴儿,也一直鄙夷晴儿,但是她还真没想过要把晴儿降为军妓,专供军队里的士兵们享用。 “晴儿被你养的那般皮嫩肤白,不稍加利用岂不可惜?叫晴儿当军妓,不仅能处罚到她,甚至还能泻泻那群士兵们的内火,一举两得!”慕言瀮毫不在乎的说,那份语气就如同在谈论天气一般。 女子们,最注重的就是自己的名声,就像五年的自己,就因为和祁王传出一些流言蜚语,所以才受了不少的苦。 再者说,这忽然巨大转变,任何一个女子都接受不了。当一个军妓,甚至还不如去青楼当妓女呢,至少不用遭那么多罪。 军营中的士兵都是男的,成千上万的人去找一个女子泻火,别说晴儿是血肉之躯了,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 想到这里,殷楚怡不免有些同情晴儿。 “要是困了就睡吧,朕派人把膳食给你备着,什么时候你醒过来了,什么时候吃。”看到殷楚怡不停打哈欠的小嘴,慕言瀮就开始心疼。 殷楚怡点了点头,不去想晴儿的事,一个人做的孽,就必须由她自己承担:“那好,我再睡一会儿。” 殷楚怡本想躺在躺椅上,继续小睡一会儿就行。但是刚闭上眼睛,殷楚怡就能感觉到,慕言瀮横抱起她,同时把殷楚怡的双手环住自己的肩,一步步的向床榻走去。 殷楚怡想睁开眼睛,表明自己走就行,不用他抱……可是她实在醒不过来。 慕言瀮小心翼翼的帮她盖上丝被,轻轻的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这个吻很短,同时也很轻。 慕言瀮在殷楚怡的耳边,小声的承诺道:“朕不会叫你有事的,相信朕!” 不知为何,听到慕言瀮这句话,殷楚怡心里暖暖的,最后嘴角轻轻扬起一个小角,伴着笑意和承诺陷入了梦中。 看到殷楚怡陷入梦乡以后,慕言瀮静静的坐在床榻边上,就这样……呆呆的看着殷楚怡的睡颜。 慕言瀮轻轻的拿起楚怡的一缕青丝,害怕吵醒殷楚怡一般,用很小的声音说:“楚怡,你再等朕一年,一年以后朕一定废除后宫,独宠你一人!” 不知慕言瀮的眼前浮现了什么画面,原本带着淡淡悲伤的眼神中,竟流出一抹笑意:“几年后,你为朕剩下两个皇子,一个小公主可好?两个皇儿会一辈子宠溺着自己的妹妹,而二皇子会辅佐着朕的太子,匡扶江山大业。而我们两人就去游山玩水可好?” 慕言瀮自言自语道:“到那个时候,你要是想皇儿们了,我们就回宫看看他们。我们要是在外面玩累了,就在当地买处宅子,住上个一年半载的时光。等我们休息够了,就继续去各地游荡,楚怡你觉得这样可好?” 慕言瀮轻轻的抚着殷楚怡的脸庞,笑着说:“你看,朕都为你计划了那么多,所以你一定不能有事,不管有多难,你都要给朕坚持到你师父回来为止!” 殷楚怡这个没心没肺的人儿,还在睡梦中,慕言瀮知道她绝对一个字也没有听到,但是慕言瀮就是想说出来,不知说给谁听,但是他就是想说出来而已。 慕言瀮起身,走出寝宫。外面候着的宁公公和燕儿,看到皇上出来了,都小心翼翼的走到皇上的身边。特别是燕儿,一直担心着殷楚怡到底怎么了。 “皇上,我家娘娘没事吧?”燕儿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其实燕儿和殷楚怡接触的时间很短,但是燕儿是真的很喜欢殷楚怡,不会因为殷楚怡有钱有势,而是因为殷楚怡对她是真心的,殷楚怡不把她当成一个工具一般利用。虽然殷楚怡不是一朵白莲花,甚至有时候也会耍一些小心思。 但是燕儿知道,其实殷楚怡是一个很好的人。只要你对她是真心的,她就不会亏待你。 “没事,这只是楚怡身上的剧毒压制不住了,到了该服用凝雪丸的时辰。”虽然慕言瀮在这边安抚着燕儿,但是无人知道,慕言瀮自己的心里都乱成了一团。 燕儿终于放下了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释然的笑了一下:“没事就好,娘娘没事就好。” “叫御膳房的人时刻候着,什么时候楚怡醒了,御膳就什么时候上,万不可有一刻耽搁。”慕言瀮对燕儿说。 “奴婢知道了。” “恩。”慕言瀮点了点头,随后转过身子,看着宁公公说:“不回御书房了,宁公公随朕去找常洺一趟。” “找常公子?”宁公公诧异的问。 “恩,现在就去。”说完,慕言瀮就大步的向外面走去。 宁公公心中暗自思量,皇上找常洺肯定是为了皇贵妃的身子,可是皇上不是说,皇贵妃只是到了服药的时间吗?凝雪丸不是在皇上的手中吗?到底是何事,为什么还要去找常洺? 宁公公也知道,一般皇上没有什么特别关紧的事情,是不会主动去找别人的。 到了常洺的别苑中,推开房门,之间常洺一手拿着毛笔,零零散散的在宣纸上写着什么东西,一手翻看着桌子上的医书。这次看到慕言瀮,常洺连礼都没有行,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慕言瀮,就继续低着头翻弄着医书去了。 “放肆!”一向比较温和的宁公公,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大声呵斥道。 慕言瀮抬手,示意宁公公不要说话乖乖的待在一边就可。 常洺终于放下手中的医书,了然的说了一句:“到了楚怡服药的时间了吗?” 慕言瀮点了点头,有些迷茫的对常洺说:“但是朕不知道要怎么做。” “草民还是那句话,楚怡必须延迟服药的天数,要不然根本就等不到家师回来的那一天。”常洺抬头看着慕言瀮。 “可是……那份苦楚,朕害怕……” “皇上,你不要太过于小看楚怡!这五年间,楚怡受过的苦很多,甚至草民敢说,楚怡受过的磨难放在一个男子身上,只怕那人也坚持不下来。草民相信楚怡一定能坚持过这关!” “可是,这次时辰不凑巧,马上楚怡就要出征边疆,一路劳顿休息、吃住肯定比不上宫中,在这种坏境下,要楚怡延长服药天数,这……合适吗?”只要一面对殷楚怡的事情,慕言瀮都会变得有些婆婆妈妈的,丝毫不见慕言瀮在大殿之上的风行雷厉的果断劲。 常洺十分无语的看了慕言瀮一眼:“草民不觉得,楚怡有那么娇贵。” “常洺师兄可有什么缓解楚怡到时候疼痛的方法?或者说,需要朕提前准备什么吗?” “草民会开出一道药方,明日早上只需皇上派人把这些东西找齐就可。”其实常洺刚刚在忙的,就是这道药方。 慕言瀮不理解的皱起眉头:“药方?殷楚怡的身子不是不能服其他的药物吗?” “这个不是叫楚怡喝下去的,而是做药浴用的。药浴可以缓解殷楚怡身上的苦楚,但是作用很微弱……” “无碍,只要能叫楚怡少一分痛苦,朕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定会给你找齐全了!” 其实,看到慕言瀮和殷楚怡相处的如此和谐,说常洺心里没有一丝怨怒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不是慕言瀮的肆意任为,楚怡就不可能进入皇宫!如果楚怡没有入宫,她就不会寒气入骨,也就不会连续服用三粒凝雪丸缓解体内的寒气! 如果不是糟蹋了那么多的凝雪丸,楚怡何必承受延迟服药的痛苦? 甚至,两年之后,和楚怡成亲的就会是他——常洺! 第一百三十章:去找常洺商议 但是即使常洺再怎么埋怨,最基本的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也许,楚怡跟着皇上会更开心一些,如果不是楚怡心甘情愿的留在皇上的身边,只怕她早就能离开了吧!而且早在很多年前,楚怡就已经是皇上的妃子了,他与楚怡之间可能真的是有缘无分吧。 “皇上和楚怡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去边疆?”常洺询问一下确切的时间,顺便预估一下自己这段时间内,还能带些什么东西。 “后天早上就出发。”慕言瀮现在想的是,越快离开越好,要是等殷楚怡体内的剧毒开始反噬,怕是五六天之内,他们是别想去什么边疆了。 “后天?”听到了这个数字,常洺有一些不赞同的皱起了双眉。 慕言瀮自是能看出常洺眼中的不悦,但是即使是收拾行礼,一天两夜的时间怕也是够了。 慕言瀮有些疑惑的问:“怎么?后天出发可是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一般前两天楚怡的身子会有些犯困的现象,第三天楚怡身上的经络开始出现微微疼痛的现象,之后这些疼痛会慢慢的加剧,直到全身经络爆破而死……”常洺的脸色十分严肃。 “两天?楚怡明明和朕说第四天开始,体内的经络才变得疼痛起来。”慕言瀮自动忽略了常洺说的最后一句话。 慕言瀮向殷楚怡保证过,他承诺过不会叫殷楚怡出事的,他也不会叫殷楚怡发生全身经络爆破致死的事件。 常洺十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就是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自己的师妹依旧太过于倔强:“其实第三天的时候,就能感受到疼痛,只是那种疼只是轻微的,不会叫人感觉承受不了,到了第四天的时候,疼痛加剧,就算楚怡有心隐瞒,怕也瞒不下去。” “可……”慕言瀮皱着眉想,两天后,刚好也就是出征的第一天…… 慕言瀮沉默了半天,最终抬起头看着常洺:“常洺师兄打算叫楚怡强撑多少天?” “这次是楚怡第一次延迟服药,我们不敢急功近利,只要楚怡撑过五日,五日就好。”常洺已经算过了,如果这次楚怡撑过了五日,那接下来就要尝试着延长十日…… 每一次,都要延迟四五天的样子,直到楚怡的身子,习惯两个半月左右服一次解药。 常洺也知道,这样楚怡会很痛苦,可是……可是现在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如果有别的办法可以救楚怡,常洺也不会出此下策。 “五日,也好,常师兄那朕可需要准备一些其他的什么东西吗?”慕言瀮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决定,这五日之内,他绝对会护着殷楚怡,也会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你只需带些凝雪丸就好,另外……”常洺有点担心的看着慕言瀮。 “另外什么?” “希望到时候皇上不要太心软,别像上次似得,殷楚怡刚喊疼,你就开始心疼。”常洺可没有忘记,慕言瀮是怎样从他手里把凝雪丸夺走的。 “朕……朕尽量……”慕言瀮有些尴尬的说,慕言瀮自己也知道,只要一遇到殷楚怡的事情,他就没办法冷静下来。 “不是尽量,而是必须要做到,难道你想看到楚怡死吗?”常洺言辞凌厉的说道。 慕言瀮带这些烦躁的说:“朕知道了,到时候全听常洺师兄指示。” “另外,皇上可以准备一些软金锁,以防万一。”常洺脸色十分沉重的说。 慕言瀮听完常洺的话听完,脸一下子黑了起来:“常洺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到时,草民害怕楚怡会失去理智,不小心误伤到自己。要是真到了那一步,常洺建议,用软金锁把楚怡捆绑起来。”常洺看着慕言瀮的眼神,没有一丝退缩。 “开什么玩笑!就算软金锁的锁链再细,楚怡如果剧烈挣扎的话,照样也能伤到自己!朕绝不同意用软金锁困住楚怡!”慕言瀮连想都没想,直接厉声拒绝。 常洺头疼的皱起双眉,说句实话,他就是担心慕言瀮这个样子袒护楚怡。 慕言瀮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的概念,他不知道楚怡体内的剧毒有多恐怖,他也不知道每次毒发的时候,楚怡会承受多大的痛苦。他自以为是的对楚怡好,不忍心伤楚怡分毫,但治病本就是个痛苦的过程。 说句不好听的,殷楚怡这些年所过的每一天,都算是捡来的,如果没有师父的精心照顾,楚怡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从阎王手里抢来的时间,不付出一些代价,怎么可能? “那你打算怎么办?不用软金锁把楚怡捆住,你打算怎么办?”常洺咄咄逼人的反问道。 “朕不会用软金锁,到时候朕会用武力钳制住楚怡,不叫楚怡伤到自己。” 听到了慕言瀮的话,常洺十分诧异的看着他,宁公公也着急的说:“皇上!” “你用什么钳制住楚怡?用你自己的身体困住楚怡吗?慕言瀮你疯什么,那个时候的楚怡会因为疼痛失去理智,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你会受伤的!”常洺不理解,慕言瀮这是疯了吗? “所以呢?你想告诉朕一些什么?” “皇上,就算你武功再高强,也不过是一副血肉之躯。皇上确定,不用软金锁吗?”常洺不知道要怎么说这件事,也许他知道自己输在了什么地方…… “不用!朕不会使用软金锁!”慕言瀮十分肯定的说。 宁公公一听皇上可能会受伤,一下子就急起来了:“皇上!皇上你到时可是要上边疆战场,如果身受重伤,皇上道理边疆还怎能上阵杀敌?” 慕言瀮不屑的笑了一声:“宁公公,你真当朕这一身武功是白练的吗?不管皇贵妃再怎么失去理智,她也终究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如果朕真的被楚怡打到重伤不起的地步,那朕看,朕也不用上阵杀敌了,就算去估计也是死路一条。” 宁公公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皇上现在是说的轻巧,可是宁公公又不傻,皇上对别人那是要多狠就有多狠,可他对皇贵妃那是要多宝贝就有多宝贝。 别人能不能伤到皇上,宁公公不敢肯定,但是宁公公敢肯定是的,皇贵妃如果想要伤皇上,简直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不管皇上最后能不能用上软金锁,草民觉得皇上还是带上,以防不时之需。”常洺叹了一口气。 身为殷楚怡的师兄,其实常洺应该庆幸,毕竟慕言瀮是真的爱惨了他的师妹。果真,冥冥之中自有天数,有缘的人不管经过多少年,两人终究还会重遇。 “常洺公子说的对,老奴会把软金锁放入皇上的行礼中,至于用还是不用,到时就看皇上的意思了。”宁公公赶快插嘴说道。 “……” 其实说到底,慕言瀮还是心疼楚怡,所以才死活不想用软金锁困住楚怡。 一旦殷楚怡挣扎的比较厉害,手腕处和身上被锁着的地方,必定会受伤。常人也就罢了,可殷楚怡的身体又不能涂抹药物,用烈酒消毒未免太过遭罪,而且后期恢复搞不好还会落下疤痕。 思来想去,慕言瀮还是觉得不能用软金锁,到时还是由他来压制住楚怡,不管最后他身上会有多少抓痕和咬伤,至少殷楚怡没事就好。 看到宁公公一筹莫展的模样,常洺淡笑着说:“宁公公放心,到时常洺也会在皇上的身边照顾着,常洺虽说武功比不上皇上,但至少也会些武功。” “可是,万一皇上真的受伤……”宁公公有些担忧的说道。 常洺安抚般的对宁公公笑了一下:“宁公公放心,常洺身上什么也不多,可偏偏治病救人的药从来不缺。常洺的医术,难道宁公公你还不放心吗?” 慕言瀮丝毫不把那些事放在心上,对他来讲,还不把那些小打小闹看在眼里:“宁公公,你问一下明天晚上的宴席楚怡要参加吗?朕担心她的身子受不了。” “老奴一会儿派人下去打听一下。”宁公公低头回答道。 其实每一次皇贵妃参加宴席,皇上都会提前做好一切的准备,皇贵妃食用的一切菜肴,都是皇上派人亲自监督,再由信赖之人亲自端到皇贵妃的面前。 宁公公无奈的望了望外面,皇贵妃回宫以后,皇上是变了许多,但是皇上也付出了许多。 宁公公知道,接下来的几天,又没有什么好日子可以过了。过两天,不知皇贵妃因为体内的剧毒,又要闹到何等田地。 常洺笑了出来:“皇上放心,就楚怡这般好凑热闹的性子,说什么也回去宴席上见识见识。” “说的也有道理。”想到殷楚怡的性子,慕言瀮忍不住笑了出来。 宁公公小声的提醒道:“可是皇上,据说在场的妃嫔们,都会为皇上献艺,以助皇威。” 不是宁公公小看皇贵妃,而是他到现在为止,还真没见过皇贵妃展示过什么才艺…… “派人去和皇后说一声,皇贵妃身子不适,只用在宴席上陪着朕就好,不用献艺。”慕言瀮大手一挥,想当年,他教殷楚怡一首琴曲,殷楚怡活生生学了三个月,依旧弹不出一首完整的曲目。 想到此事,慕言瀮就不免可惜的摇头…… 被殷楚怡毁的古琴不止一两把,偏怪他明明知道殷楚怡什么都不会,用把古琴简直就是糟蹋,可他还是忍不住把最好的东西,送到殷楚怡的面前,叫她自己把玩…… 第一百三十一章:误会 其实果不出所有人的预料,虽然殷楚怡现在每天都睡的昏昏沉沉的,但是她还一心惦记着晚上的宴席呢。这两天,她基本上都是睡醒了开始用膳,用膳后会翻看翻看医书,基本上一本书还没有看完,楚怡就又趴在桌子上,昏睡了过去。 至于殷楚怡现在如此嗜睡的现象,燕儿是知道缘由,但是晴儿却什么都不知道。 晴儿现在干十分确定,殷楚怡这么贪睡的原因肯定不是因为自己的迷龙散。可晴儿不懂,一般娘娘生病了以后,皇上都会着急的宣御医,就算不叫御医过来治病,皇上也会寸步不离的守在娘娘的身边。 可如今,殷楚怡一脸的常态,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而慕言瀮也是继续在御书房,忙着他的边疆之事。两个人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怪异!简直是太怪异了! 晴儿忍不住,问了一下燕儿:“燕儿,你知道为何娘娘如此嗜睡吗?这两天娘娘睡的也太沉了,无论我们怎么叫,娘娘就是不醒过来。燕儿你说说,我们两人要不要找个御医给娘娘看看?” 燕儿慌忙的摆了摆手:“不用,不用!先不说娘娘的身子有无异样,就说请御医这回事,娘娘就绝对不会同意,一般娘娘的病都是由很信赖的医者看的。” 燕儿心想,万一晴儿找的太医,是皇后的心腹,那叫她们怎么办?殷楚怡辛辛苦苦想要隐瞒的秘密,就此曝光吗?皇上要知道,是燕儿看守不利,那还不活吃了她! “可是,就算是叫常公子过来看看也好,这都是第二天了,娘娘到底怎么了?”晴儿带着一些焦躁的问。 燕儿在心里冷哼了一下,这个女人还真会装,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把皇贵妃的凝雪丸拿走,还真会被她的演技给骗过去。 “你就放心吧,要是娘娘身子真的有什么事,还用不着我们两个着急,估计皇上就先蹦起来了。”燕儿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晴儿不要太在意。 “可是……” “哎呀……晴姐姐你就放心吧,搞不好是因为这两天娘娘实在是太累了,所以才如此嗜睡。” “真的是这样吗?”晴儿自言自语道,难道真的是她多心? 晴儿站在原地,静静的想了想。娘娘这次回宫以后,膳食各方面都是由皇上亲自找人来照看的,而娘娘也很奇怪,不管住在哪个寝宫里,寝宫内绝对不允许点任何的香料,这未免也太过小心翼翼了,而且如今还如此的嗜睡…… 等一下,晴儿想到了一个可能性,皇贵妃不会怀上龙胎了吧! 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说的通一切!因为殷楚怡怀有身孕,所以皇上才额外对她的膳食上心,所以殷楚怡才不叫使用最容易出问题的香料,所以她才会如此的嗜睡! 想到这个可能性,晴儿惊的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晴儿……晴儿你怎么了?”看到晴儿一脸呆滞的模样,燕儿出声问了一下。 晴儿面色僵硬的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既然娘娘身子无碍就好,看来真的是我多想了。”晴儿有些语无伦次的想。 晴儿现在心里比较乱,一旦殷楚怡怀孕,生下一个皇子,只怕这后宫之中,再也不会有人能与之抗衡。 如果真的变成那样,晴儿就算变成了皇上的妃嫔又有何用,只不过是永久的独守空房罢了! 晴儿定下心神来,如今她必须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皇后她们,皇后的人脉要比她广,而且皇后的靠山可是太后。晴儿敢说,一旦殷楚怡的孩儿落地,绝对会成为太子!到那时只怕皇后的凤位坐着也不踏实,搞不好皇后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殷楚怡给顶替上! 但是,话说回来,就算是殷楚怡想这个孩子平安出生,也要看殷楚怡有没有那个福气。太后的手段,也不是吃素的! 燕儿看到晴儿的脸色白一阵、青一阵的,燕儿敢打赌,这个女人绝对没想什么好事。燕儿强忍着怒气,淡笑这对晴儿说:“那晴姐姐,我就先去御膳房领一下甜点,以防娘娘醒来以后肚子饿。” “啊……哦,好,快去吧!”晴儿终于回过神,有些虚伪的对燕儿说。 “恩。”燕儿一刻也不想多留,看见那个女人她就恶心! 晴儿恍恍惚惚的回到房间内,仔细的想了想,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 而这边的殷楚怡,醒来时,早已经过了午膳的时辰。燕儿贴心的候在她的身边,桌子上还摆着一些她爱吃的甜点。其实殷楚怡睡了这么久,身子有一些无力,就连头也有一些疼。 “燕儿,这次本宫睡了多久?”殷楚怡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问了问燕儿自己的情况。 “这次娘娘睡了三个时辰。”燕儿说着,就把甜点拿到殷楚怡的面前,叫殷楚怡先垫垫肚子。 “离今晚的宴席还有多久?”殷楚怡捏起一块梨膏,细嚼慢咽的吃了起来。 “还有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殷楚怡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确实天色有些黄晕。 殷楚怡慢慢的掀开丝被,从床榻上下来,可能是这两天没好好吃饭的缘故,猛的一下起床,叫殷楚怡一时间眼前有些晕。燕儿赶快扶着殷楚怡,担心的看着殷楚怡的身子。 “娘娘,你真的没事吗?” “放心,要是真的有什么不舒服,本宫会跟你说的。”感觉已经好多了,殷楚怡推开燕儿扶着她身子的手:“行了,叫那些小宫婢们都进来,这一次你们可要好好的给本宫梳妆打扮,本宫可不能在那些妃嫔面前丢面。” 殷楚怡开玩笑的说道,但是燕儿并没有因为殷楚怡的话,而变得轻松起来。 今天下午,宁公公刻意派人过来交代,皇贵妃估计在第三天,全身的经脉就开始泛疼,而皇贵妃已经嗜睡了两天之久,也就是说,到了明日,皇贵妃就开始…… 燕儿不知道要怎么说出自己的感受,她觉得这个皇贵妃很特殊,她和后宫中所有的妃嫔们都不一样。 如果换做是别的妃嫔,绝对早就开始对皇上嚷嚷着疼,可是殷楚怡却毫不做作,甚至……她比一般的人儿,要坚强的多。 “娘娘开什么玩笑,皇上赐给娘娘的随便一件罗裙和配饰,都要甩那个小妃嫔们三条街。娘娘你在宴席上,肯定艳压群芳,怎么会丢面呢。”燕儿打起了精神,嬉笑着和殷楚怡说。 殷楚怡笑着点了点燕儿的小脑袋瓜子:“不错,跟着本宫没几天,倒学会溜须拍马了。” “燕儿哪有溜须拍马,燕儿说的本来就是事实。”燕儿翻了一个大大的眼白。 “好了好了,叫大家都进来准备吧,光是梳妆打扮就要费去不少的时间。” 没多久,三四个小宫娥们走了进来,晴儿的手中拿着一条青丹色的轻纱罗裙,外披一件象牙色的薄纱开衫。颜色很素雅,但是十分衬殷楚怡那股傲然的气质。这个罗裙上没有任何的手绣,看起来很干净利落。 腰间配上象牙色的腰带,腰带山零零散散的镶了一些小珍珠,看起来就像是珍珠洒落在腰带上一般。燕儿拿了一个碧玉佩,佩戴在殷楚怡的腰间。就连鞋子也换成与罗裙相匹配的白玉珍珠软底绣鞋。 殷楚怡知道,虽然这一套罗裙看似简单,但是无论是腰带上的小珍珠,还是之后燕儿拿过来的碧玉佩,都可以说是价值不菲。 至于发饰上,殷楚怡没有叫她们带太多的东西,本来这套装扮就是落落大方的意味,要是带上许多的发簪,岂不有些多余? 小宫娥们又在殷楚怡的脸上涂涂抹抹的,殷楚怡闭起了眼睛。但是刚闭上眼,就被燕儿给一惊一乍的叫起来。 “我的娘娘啊,你可别再睡了,你再睡上一个时辰,奴婢看我们也不用去什么宴席了。”燕儿满身无奈的说。 “我只是闭上眼休息一下而已,没想睡……”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殷楚怡不自觉的心虚起来。 晴儿站在一旁笑了出来:“娘娘,这次宴席你还是带燕儿去吧,燕儿这个丫头年龄还小,你带她去宴席上也叫她开开眼,顺便看看舞曲。” 燕儿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殷楚怡,看来晴儿一会儿要去皇后那儿汇报了。 “那燕儿就谢谢晴姐姐的好意了,今夜有燕儿在,娘娘大可放心。”燕儿带着一丝调皮的说。 “就是有你在,本宫才操心!不过也好,带你去宴席上,叫你凑凑热闹,也满足一下你贪玩的心。”殷楚怡没好气的说。 慕言瀮早就派了御撵在宫外候着,毕竟现在殷楚怡身体不适,慕言瀮也舍不得殷楚怡走那么远。 殷楚怡刚坐上御撵没多久,她就感觉到身上的经络已经开始隐隐犯痛。 好在,五年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这点点的疼痛对于殷楚怡来讲,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但是没想到,从今夜开始,全身的经络就已开始疼痛,比预料的提前了十二个时辰。 殷楚怡苦笑道:“燕儿,怕是明日,真的会不太平了。” “娘娘……”燕儿知道,殷楚怡指的不太平是什么意思,但是燕儿虽然心疼自家娘娘,但却无能为力。 “也白,这就是命,命中注定本宫有此一劫,至于能不能熬过去,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殷楚怡抬头望了望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带着一些悲伤的说。 “娘娘放心,有皇上在,娘娘肯定会没事的。” “呵呵。”殷楚怡笑了出声:“燕儿,皇上也是人,他不是神,有些事情就算你权势再大,也毫无用处!” 殷楚怡不知道,明日她能不能毫无异样的随慕言瀮一起出宫,她不知道自己能撑到什么地步,她也不知道那五天她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所有的一切,她都不知道…… 第一百三十二章:痛苦提前半日 到了宴席上,殷楚怡自顾自的坐到了慕言瀮的身边,也不管她如今的妃位够不够资格坐在慕言瀮的身旁。 慕言瀮把殷楚怡拉入自己的怀中,而她也在慕言瀮的怀中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静静的靠在慕言瀮的身上。 “宴席还没有开始吗?”殷楚怡懒洋洋的问。 “应该是那些小妃嫔们正在准备东西吧。”慕言瀮没有在意这些琐事。 慕言瀮把平常殷楚怡喜欢吃的菜肴,都摆在她的面前,有些不高兴的问:“御膳房说今天一整天,你就去领了一些糕点?” “那是因为我睡得时间太长了,错过了用膳的时间。”殷楚怡索然无味的吃了一些东西,顺便为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借口…… 皇后恨得牙痒痒的,整个宴席上就殷楚怡特殊化,下午宁公公派人过来说,皇贵妃身子不适,皇上许诺皇贵妃不用上台献演。 可,既然殷楚怡的身子不适,那何必要来参加宴席?身子不适,她为什么不在笒月宫歇息? 特别是看着殷楚怡和皇上腻腻歪歪的样子,皇后这边还没有来得及爆发,淑妃就开始忍不住,冷嘲热讽道:“皇贵妃还真是精力旺盛啊,明明身子不舒服,还强撑着来宴席上,还真叫妹妹搞不清楚,皇贵妃到底是真不舒服,还是装不舒服。” 殷楚怡给了淑妃一个蔑视的眼神,没好气地说:“呵,好笑,就以本宫现在得宠的程度,还用得着耍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吗?” 说罢,殷楚怡又往慕言瀮怀里蹭了蹭。 “既然皇贵妃这么的这么清高、不做作,那为何要霸着不属于自己的位置?”淑妃笑着看了皇后一眼,不亏是坐上了凤位的女子,到了这种田地,还能不动声色坐在皇贵妃下手的位置,当真是好气度! 皇后咳嗽了一声,嘴角带着笑意的说:“妹妹许久回宫,大概忘记了自己该坐在哪里了。” 殷楚怡装作不理解的看了一眼慕言瀮:“这里不是楚怡该坐的地方吗?奇怪了,上次在东陵国的庆宴上,楚怡不就坐在这里吗?怎么到了今日就不行了?” “楚怡想坐哪里,就坐哪里,朕看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慕言瀮嘴角带着淡笑的说。 “那我就要坐这里,本宫就喜欢这个位置!” 殷楚怡这话一出,可叫皇后暗自心惊。皇后不懂,殷楚怡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是在表明,她已经看中了皇后的凤位?她就喜欢那个凤位? 其实殷楚怡根本就没有那份心思,说句心里话,皇后的凤位她殷楚怡还真没看到眼里。其实妃位的高低有什么重要的,就如同现在,她的妃位没有皇后高,但皇后拿她不照样没有法子? 慕言瀮没有把这场闹剧看在眼里,对他来讲,只要殷楚怡没有吃亏,那就随她们怎么说…… 慕言瀮看着怀中的女子,如果放在两天之前,如果殷楚怡一天没有进食,这个时候看到满桌的山珍海味,早就扑上去胡吃海喝了。可,再看看现在,满桌子的菜肴,殷楚怡总共就没吃几口。 “楚怡,不饿吗?”慕言瀮有些担忧的说。 “我不饿,可能是燕儿拿的糕点吃多了。”殷楚怡笑着摇了摇头。 而站在两人身后的燕儿,欲言又止,皇贵妃一整天根本就没怎么吃东西,就连她去御膳房拿的那些糕点,皇贵妃也只是吃了一两块而已。 燕儿不想拆皇贵妃的台,只能善意的提醒一下:“娘娘既然吃不进去东西,但娘娘喝一些煲汤也好啊。” 燕儿一边说,一便给殷楚怡盛了一碗清汤。清汤的口味比较淡,而且也比较有营养,娘娘多喝一些这种汤也好过什么也不吃啊。 “好,先放那吧。”不是殷楚怡不想吃,而是她实在没有胃口,全身的经络都开始酸疼,殷楚怡就连动也不想动一下,更别说什么吃饭了。 殷楚怡懒懒散散的靠在慕言瀮的怀中,大殿上已经有人开始表演了。 这次是两位从未见过的小妃嫔们的表演,不得不说这两人也算是别出心裁了。一人弹琴一人起舞,琴声慷慨激昂,没有之前曲目的柔情感,确实很适合上阵杀敌之前鉴赏。 另一位女子,穿着鲜红色的舞裙,在大殿上翩然起舞。女子的舞步应该是改编的,没有了之前那柔美的气息,整个舞步给人一种铿锵有力,铁骨铮铮的错觉感。就连女子身上的红衣,也叫殷楚怡有种那是战士们的鲜血染红的错觉感。 相比之前那些柔柔弱弱的舞蹈,殷楚怡更喜欢现在这位女子跳的舞步! 殷楚怡回头想与慕言瀮说些什么,但楚怡却发现,似乎从琴声响起到瞬间,慕言瀮全身上下都紧绷了起来。 “喂,怎么?被惊艳到了?”殷楚怡白了一眼慕言瀮。 “怎么?朕的皇贵妃吃醋了?”慕言瀮挑了一下眉,嘴角带着笑意的问。 “……” “放心,叫朕失神的不是因为她们的舞,而是因为她们的琴音。”说罢,慕言瀮就闭上眼睛,细细的赏听着那有些陌生却难以忘怀的音律。 “琴音?”殷楚怡满是疑惑的看着慕言瀮。虽说这首曲子不错,但是还不到惊艳的那种地步,殷楚怡不懂,慕言瀮到底在感慨什么。 “楚怡,朕当初第一次联手与你胜战归来后,无意间听到的一首曲子。朕当初还刻意找人,手把手教朕弹这首曲子呢。” “哦?皇上你也会弹这首曲子?” 慕言瀮带着一丝嘲笑的目光看着殷楚怡:“朕从册封你为皇贵妃的第一天,朕就开始教你这首曲子,可是无论教了你多少遍,你依旧弹得乱七八糟……” “那是因为我没用心学!”殷楚怡毫不客气的说。 开玩笑,那么多的医书,她都一个个的记下来了,那么多的草药她都一个个的背下来了。殷楚怡就不信了,这首小小琴谱,能把自己给为难着! “你这双手,不知道毁了多少把古琴。朕记得,当年在你身边,一直伺候你的宫女们,都活生生的被熏陶会了,就你自己死活学不会……” “胡说!就因为五年前的事,我不记得了,所以你才敢在这里胡说八道!”虽然现在殷楚怡,已经有些相信慕言瀮的话了,但是这么跌面子的事,她怎么可能承认! 殷楚怡有印象,当初第一次误闯进笒月宫的时候,主卧中确实有一把上好的古琴,而那把古琴的琴弦断了好几根,但是她还以为是被别人故意扯断的……但如今,估计是被当年的自己,折腾断的…… “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心中有数。”看到殷楚怡那副心虚的模样,慕言瀮自是知道,楚怡绝对是相信了自己的话。 “我都忘记,还怎么做到心中有数。”殷楚怡有些无赖的说。 其实接下来的献艺都差不多,几乎可以说是千篇一律,而在慕言瀮怀中的殷楚怡,也越来越困,最终在慕言瀮的怀中沉沉的睡了去过。 最先发现殷楚怡睡着的,是一直站在他们身后的燕儿。 “皇上,娘娘她……”燕儿压低了音量,小声的对慕言瀮示意,殷楚怡已经睡着,自己要不要带娘娘回笒月宫歇息。 “无碍,就先叫楚怡在朕怀里先睡一会儿,宴席结束以后,朕送她回寝宫。”其实慕言瀮也向提前离席,但是这场宴席就是为他操办的,提前离开怕是有些不合适。 “……”燕儿无语的看着皇上,连着一个时辰都保持着这副姿势,滋味怕是不好受啊。 淑妃和皇后相视一下,两人都搞不通,这是什么情况。按理说,在这么热闹的情况下,除非是喝醉酒,否则不会沉睡过去,毕竟环境那么吵闹。 刚睡没一会儿的殷楚怡,就开始紧紧的皱起眉头,身子也有些难受的到处乱动。慕言瀮敏感的感觉到,事情不对劲。 慕言瀮转过头,小声的问燕儿:“燕儿,之前皇贵妃沉睡的时候,也会这般焦躁吗?” “不会!娘娘不会如此才对!奴婢在娘娘白天小憩的时候守过她,娘娘睡着以后,除了睡的比较沉以外,根本不会这般!”燕儿有些着急的说。 听到燕儿的回答,慕言瀮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他记得,常洺说过,殷楚怡一开始全身经脉开始疼痛的时候,那种疼还是很轻微的,但是到了第四天,痛苦就完全隐藏不了了…… 是不是说,刚刚看起来并无异常的殷楚怡,其实身上已经开始微痛,只是被她很好的掩饰过去罢了。而陷入梦乡里的殷楚怡,已经完全忘了掩饰,所以才会眉头紧皱,显露出她的痛苦? “燕儿,安排御撵,回笒月宫!”慕言瀮一把抱横起殷楚怡,冷着脸对燕儿说。 “奴婢遵旨!” 听到皇上的旨意,大殿上所有的妃嫔们都开始着急起来,特别是那些节目被安排在后面,还没有在皇上面前露过面的小秀女们,一个个那叫生气啊!甚至连看皇贵妃的目光中,都带了少许的埋怨。 皇后赶快站起身,有些急躁的说:“皇上,这次是妹妹们煞费苦心为皇上操办的宴席,皇上就这样离去,实在是太……” “皇贵妃睡着了,这里的环境太过于噪杂,楚怡根本就睡不踏实,朕还是先送皇贵妃回寝宫。”慕言瀮现在也顾不上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如今他就想好好的守在殷楚怡的身边,哪怕能分担她一丁点的痛苦! “皇上……”这一刻,皇后甚至有一些怨恨慕言瀮,为什么慕言瀮所有的目光都放在殷楚怡身上!凭什么!她有哪点比不上那个女人! 皇后话还没有说完,燕儿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低头像慕言瀮请示道:“皇上,御撵已经准备好。” 慕言瀮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皇后:“皇后,管好你该管的事情就好,朕的事情,朕会自己来处理!” 话音刚落,慕言瀮就随着燕儿离去!留下皇后一人,看着他们的身影,慢慢消失…… 第一百三十三章:气炸皇后 虽说皇后和淑妃现在在一个阵营里,但是知道除掉殷楚怡,她们两个还会是死对头,现在只不过时暂时和解罢了。淑妃,装模作样的走到皇后的面前,用手轻遮着双唇,幸灾乐祸的看着皇后。 “皇后娘娘,你看这场宴席还有必要进行下去吗?皇上已经离席,剩下我们几个女子,相互表演才艺,也算是别有一番滋味。”淑妃嘲笑的说。 “如果示演的才艺足够吸引皇上,皇上还会离席吗?自己没那个本事,就别瞎嚷嚷。”皇后收回满腹心事,嘴角依旧带着笑意,不动声色的讽刺着淑妃没有吸引皇上的地方。 “也是,妹妹是学不来皇后娘娘这份淡然,人家都明明都当着所有妃嫔的面说了,她可是看中了娘娘你的凤位。妹妹在一旁都替娘娘着急,谁知娘娘就和没事人一般。”淑妃这个人有个特点,喜欢往别人伤口上撒盐。 “淑妃是觉得自己比皇贵妃受宠,所以才可怜本宫,与本宫联手的吗?”皇后冷笑一声,不可否认,淑妃的话确实叫她有些心烦。 “姐姐这句话言重了,就算姐姐再可怜,至少还有一个皇后的位置坐着呢,可妹妹这边还什么都没呢。” 皇后刚想讽刺回去,就见她的贴身婢女珊儿快步走了进来。珊儿走到了皇后的身边,小声的趴在皇后的耳边说道:“娘娘,晴儿在寝宫内等着你呢。” “她?这次她来,可是发现了什么事情?”皇后愣了一下。 “恩,这件事情晴儿说,必须要亲口对娘娘说。而且娘娘珊儿刚刚得到消息,昨日皇贵妃丢了几粒价值连城的圣药,珊儿估计,他们口中的圣药就是凝雪丸。”珊儿小声的说。 听到这个消息,皇后一下子站了起来:“此事当真!” “奴婢估摸着不假。” 皇后算是彻底坐不住了,抬起步就打算回寝宫。关于凝雪丸的事情,估计晴儿知道的最清楚! 而一直坐在皇后身边的淑妃,也皱着眉,询问道:“出了什么事?” “走吧,随着本宫回寝宫一趟。”关于这些事情,皇后也没想瞒着淑妃。 淑妃虽然有些嘴毒,但是还是知大体的,她明白什么事情关紧,什么事情可以缓缓。皇后既然叫她大晚上的去她的寝宫,那肯定是出什么事情了。 皇后和淑妃同时起身,皇后笑着对下面的妃嫔们说:“妹妹,真是对不住了,皇上今日提前离去,但是不妨碍妹妹们各自交流感情。本宫和淑妃还有事要去处理,妹妹们就在这里谈谈心。” “臣妾恭送皇后娘娘。”所有的小妃嫔们都起身,半跪行礼道。 皇后给淑妃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先行离去。而她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大殿上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殷楚怡的二妹——滢贵人,皇后和淑妃之间的窃窃私语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皇后和皇上都已将离去,宴席上瞬间冷清了许多…… 路上,皇后大致的问了一下珊儿关于凝雪丸的事情:“珊儿,你确定皇贵妃丢的东西是凝雪丸?” “皇贵妃身上,价值连城的药丸,不只有凝雪丸一种吗?另外叫珊儿感到奇怪的是,偷凝雪丸的人已经抓到了,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宫娥。”珊儿也不傻,在皇宫中这么多年了,里面的小手段,她还是能看清的。 皇后和淑妃同时停下了脚步,淑妃又确定了一遍:“是一个小宫娥偷的?不是晴儿偷走的吗?” 珊儿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偷的人到底是谁,但是奴婢知道,被抓的人肯定不是晴儿。” 皇后恨得牙痒痒的,最终骂了一句:“那个贱人!” 凝雪丸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如果凝雪丸丢了,只可能是被晴儿偷走了,只有她知道凝雪丸的功效,也只有她知道殷楚怡的身上有凝雪丸。很明显,那个小宫娥是晴儿找的替罪羔羊! 淑妃也冷哼一声,虽然她也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是晴儿的做法,还是叫她有些恼怒。 皇后冷笑着说:“本宫倒是要看看,今夜她到本宫的这里,到底是要说什么事。” 淑妃也黑着脸,随着皇后一起往她的寝宫那边走去。 而另一边的殷楚怡他们,虽然比皇后她们提前离场,但那边气氛也不是很好…… 从宴席上出来之后,坐在御撵上的慕言瀮,一直不断的安抚着睡梦中的殷楚怡,可沉睡中的殷楚怡,别说是小声的安慰了,就算你正常声调的呼唤她,殷楚怡也不一定能醒过来。 慕言瀮有些不知所措,明明已经提前知道,殷楚怡接下来的五六天会不好过,但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的惊慌失措。 “燕儿,皇贵妃今日入睡,都是这般痛苦吗?”慕言瀮有些焦躁的问道。 “没有,今日从午时以后,奴婢就一直候着皇贵妃,可没见皇贵妃……”一个人可能清醒的时候,知道如何伪装自己,但是不管对方武功有多高强,无论是谁一旦陷入沉睡中,都无法遮掩自己的内心。 慕言瀮喃喃自语道:“也就是说,楚怡体内剧毒反噬是从今夜开始的。” “皇上,今夜奴婢会彻夜守着娘娘,还请皇上放心。”看到皇上焦躁的模样,燕儿忍不住向慕言瀮保证道。 “不用,今夜你把行李都收拾好,明天一早,朕就带着部队!”慕言瀮想也不想,就直接对燕儿命令道。 “可是,娘娘这边……”燕儿担心,今天晚上娘娘要是疼的厉害了,没人在她的身边照顾着,那可怎么办? “楚怡这边有朕照顾,你只用做好你的分内之事就可。” “奴婢知道了。” 一路上,慕言瀮周身的气压都很低,燕儿的脸色也很难看。就快走到笒月宫的时候,忽然燕儿想起了一件事。 燕儿小声的在慕言瀮的身边问道:“皇上,娘娘身子现在这幅状态,想瞒过晴儿有些困难。不知皇上,打算怎么处置晴儿?” “叫晴儿回杜府一趟,就说传朕的口谕,明日天色微亮时,就在宫外候着!另外叫宁公公去通知常洺和东云翎,叫他们尽早准备,明天天一亮就出发。”慕言瀮想的是,明日走的越早越好。 不知道经过一晚上的时间,殷楚怡身上的疼痛会加剧到什么地步,万一要是叫他人知道些什么,只怕殷楚怡的处境会比五年前更糟。临时改变时间,明日来送行的人也会少许多,送行的人越少,殷楚怡也越是安全。 “燕儿明白了。” 慕言瀮一下御撵,就急匆匆的把殷楚怡抱到床榻上,叫殷楚怡躺的舒服一些。今夜宁公公帮慕言瀮收拾行李,所以没有跟在慕言瀮的身边。而那通知晴儿和常洺他们的任务,理所当然的落在了燕儿的身上。 奇怪的是,燕儿把笒月宫的里里外外都找了个遍,最后还是没有找到晴儿。燕儿有些心慌,这会儿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把晴儿给调开,要不然等她发现娘娘的不对劲,肯定一转头就给皇后她们通风报信去。 燕儿随手拉过一个小奴才:“你有没有见晴儿在哪里?怎么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她?” 小奴才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是十分奇怪的看着燕儿:“晴姑姑难道不是和你们一起参加宴席去了吗?你和娘娘刚走,晴姑姑也跟着出去了,奴才们都以为晴姑姑还是不放心娘娘,所以又跟过去了呢!” “你的意思是,晴儿早就出去了?而且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燕儿十分诧异的问。 “恩。”小太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他不懂为什么燕儿会一脸吃惊。但是小太监知道,无论是晴儿,还是燕儿,他都惹不起,这两位可是皇贵妃跟前的大红人。 燕儿若有所思的对那个小太监挥了挥手:“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忙你的吧。” 燕儿站再原地沉思,今天午时,她还与晴儿聊天,晴儿已经注意到了殷楚怡身体的异样,难道说,她今夜就是去皇后的寝宫,给皇后说这件事情吗? 燕儿冷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就算你真的是去皇后的寝宫汇报这种事情,那你也不过瞎跑一趟罢了。明日娘娘就出宫去边疆,等娘娘回宫的时候,身体内的剧毒反噬早就被压制住了!” 果真是个小人,一有什么风吃草动的,就立马通知皇后。燕儿慢悠悠的走到寝宫大门口处,等着晴儿回来。 晴儿确实去了皇后的寝宫,她本以为,就殷楚怡这种好玩的心态,必定会很晚才回来,但是她万万没想到,殷楚怡会以为身体不适的原因,提前和皇上离场…… 而且,晴儿也考虑到,殷楚怡就算真的回到了寝宫,她也不会叫自己做什么事,殷楚怡现在基本上都是叫燕儿陪在她的身边。而这几天,晴儿能感觉到,燕儿和殷楚怡刻意的在疏远她,所以她才敢这么嚣张的出去找皇后。 晴儿现如今到皇后的寝宫,根本就用不着通报,直接叫晴儿去前殿等着就好。 只见,晴儿刚坐下没多久,皇后和淑妃就一起走了进来。晴儿能看出,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但是她一时间琢磨不透她们不开心是为了什么。 第一百三十四章:晴儿误报‘军情\’ 本宫阴着一张脸,坐在座椅上,一双带着少许鄙夷的眼睛,扫视了一下晴儿。无论是皇后还是淑妃,她们都从未把晴儿放在眼里,一个没财没势、没才没貌的小宫女,能与她们争什么?顶到天,就只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 最终,皇后把目光都聚在晴儿的脸上,冷冷的问道:“晴儿,本宫听说殷楚怡的凝雪丸都被盗了,这是真的吗?” “据皇贵妃所说,丢的那瓶东西,确实是凝雪丸。”晴儿低下头,淡漠的回答道。 晴儿忘了还有找茬,殷楚怡那边好糊弄一些,但是皇后和淑妃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哦?那晴儿认为,那瓶药是被谁偷走的?”皇后故意这般直接的询问晴儿,说句实话,不管晴儿承认不承认,她在心里已经认定这东西绝对是晴儿偷走的! “晴儿不懂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偷走皇贵妃药丸的奴才,早在昨日就被逮了出来,现在已经送到了皇上那边严刑拷打,估计没几日就能知道凝雪丸的下落。”晴儿的嘴角有一些僵硬,可就算如此,她也绝不交出凝雪丸。 “本宫什么意思,晴儿难道还不知吗?那个宫女不知凝雪丸的存在,不知道凝雪丸的价值,不知凝雪丸的存放地点,晴儿你告诉本宫,到最后她怎么就偏偏拿走了最不起眼的凝雪丸?”殷楚怡寝宫内,皇上赏赐的东西可不少,随便拿出一件,都值不少银子。 晴儿的心猛地紧缩了一下,就像被打断脊梁骨似的,差一点就瘫软在地上。 晴儿十分尴尬的笑了一声:“在笒月宫伺候皇贵妃的,不止奴婢一人。晴儿既然能的得知凝雪丸的存在,其他宫娥们只要用心一些,肯定也会知道。” “说的倒也不无道理,但是晴儿,你觉得你说这些,本宫和淑妃会相信你吗?”皇后冷笑着问了一句。 “娘娘,晴儿句句属实,而且当初凝雪丸丢了之后,皇贵妃也曾派人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搜,要真的是奴婢偷的,怕是现在被送到皇上面前严刑逼问的就变成了晴儿……”晴儿赶快跪了下来,字字说的情真意切,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被冤枉的。 淑妃品了一口茶,看似不在意的问了句:“那晴儿觉得,你们笒月宫还有谁会知道凝雪丸的事情?晴儿觉得,那个小宫娥到底是不是冤枉的?” 晴儿支支吾吾半天,最后抬起头来,坚定的看着皇后和淑妃:“娘娘,晴儿怀疑,这一切都是皇贵妃自导自演。其实皇贵妃手中的凝雪丸根本就没有丢,现在只不过是故意想要混淆我们的调查罢了。” “……”皇后沉思了一会儿,晴儿说的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也许……她们真的误会晴儿了? 谁知淑妃笑了出来:“好笑,殷楚怡为何要上演一场这种闹剧?” “也许是为了叫皇后放松警惕,也可能是想转移大家的目光,从而达成某些目的。”晴儿已经想好,不管皇后和淑妃怎么逼问她,她只需把事情往殷楚怡的头上推准没错! 毕竟,她们两个,谁敢去找殷楚怡对质? 皇后不理解的问:“你口中的达成目的指的是什么?难不成,你发现了什么异常吗?” “奴婢猜测,皇贵妃已有身孕……” 晴儿这句话刚说完,皇后茫然若失的跌坐在座椅上,而淑妃也被晴儿说的这个消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最终只能一脸惊愕的看着晴儿。 皇后嘴中不停的念叨:“怪不得,怪不得殷楚怡敢在宴席上说出那种话,怪不得皇上会如此呵护她,原来那个女人已经怀有身孕了吗?” 淑妃猛地站了起来,有些颤抖的说:“你怎么知道皇贵妃怀有身孕?是御医诊断出来了吗?” 不仅仅是皇后,淑妃也明白,一旦殷楚怡真的怀有身孕,并且顺利的生下龙胎,那她们将在后宫之中,永无出头之日!甚至,就连皇后这个凤位搞不好都要退位让贤…… “这次皇贵妃归宫以后,皇上处处小心防范。皇贵妃吃的膳食全部是由专人经手,殿内不允许出现任何的熏香,身体的不适全由皇贵妃的师兄医治……根本就无任何的可趁之机。”晴儿十分无奈的说。 “就算如此,也不能证明皇贵妃怀有身孕!”淑妃有些激动的说。 皇后抬手,叫淑妃冷静下来,虽然她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晴儿说的是事实,到时殷楚怡生下龙子,那我二人……” 淑妃也静下来不说话,一时间大家都忘了追问凝雪丸的事情。 “晴儿!这事还有谁知道?”皇后问道。 “估计,现在清楚的人只有皇上、皇贵妃的师兄常洺、皇上派来照顾皇贵妃的宫婢燕儿……”晴儿想了想,现在知道的人估计就这几个。 “本宫知道了……” 淑妃忍不住插嘴说道:“这个龙胎一定不能生下来,晴儿你不是皇贵妃最信赖的宫婢吗?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办法?” 晴儿有些自责的低下头,小声的说道:“这次皇贵妃归宫以后,就不再像从前那般那么信任奴婢。再加上,前些天皇上派了一个宫女燕儿过来以后,皇贵妃有很多事情都直接找燕儿商议,根本不和奴婢说。” 一直沉默着的皇后皱起了双眉,有些不乐意的说:“怎么?难道是那个女人对你有疑心了?” 晴儿犹豫了一会儿,要说皇贵妃对她没有一点戒心,晴儿自己都不相信。但是她也知道,这个事情绝对不能和皇后她们说。 现在皇后之所以器重她,许诺了那么多的好处给她,无非就是因为想通过她扳倒皇贵妃罢了。如果皇贵妃对她存有戒心,先不说晴儿在皇宫内的处境肯定不会比以前过得自在,就说皇后她们,也肯定把她当成弃子一般…… 若只是抛弃她那倒还好说点,但晴儿就怕皇后她们杀人灭口。 “皇贵妃倒还没有对奴婢起疑心,但是现在有燕儿在皇贵妃的身边伺候着,多少对奴婢还是有些影响的。”晴儿低下头,避重就轻的说。 “那就好,你做事一定要小心防范,万不可叫皇贵妃出什么疑点。”皇后松了一口气。要是殷楚怡真的发现了什么,那晴儿至今为止的传递的情报,很可能是殷楚怡故意放出的假消息。 “奴婢知道。” 淑妃有一些急躁的说:“皇后娘娘,你要想想办法啊,要是殷楚怡真的生了一个皇子,那必定会被立为太子……” 如今后宫中没有一个皇子、公主,其中皇后和淑妃的着双手上是沾了不少的鲜血,但是重要的是有皇上的默许。 本来,不管是谁,侍寝完皇上以后,第二天皇上必定会赐一碗藏红花,派宁公公亲眼看着所有的妃嫔们亲口喝下,才能离去。原本怀孕的机会就微乎其微,只有那些妃位比较高的妃嫔们,可能不会被皇上赐药。可是,这么多年依旧不见肚子有什么动静…… 其实,第一个出生的皇子,极有可能被立为太子,所以后宫中,不管是谁怀有身孕,不到三个月往往都会流产,甚至还有过一个不知名的小才人,生了一个死胎。 但是,后宫之中本就有明争暗斗,如果皇上真的有心要管,她们也不敢如此嚣张。就是以为皇上的默许,所以后宫之中至今没有一个皇子出生。、 皇后苍白着脸,有些怨恨的说:“皇上为了皇贵妃还真是煞费苦心,看来,五年前皇贵妃小产,教会了皇上不少的事。” 晴儿笑了出来:“不,娘娘你似乎是误会了,五年前皇贵妃的小产,可以说是皇上默许的。” “什么意思?”皇后眯起眼睛,淑妃也是满脸诧异的看着晴儿。 “奴婢还没有出宫探亲时,皇贵妃就已有身孕,而皇上也曾拦下奴婢,特意交代过叫奴婢好好伺候皇贵妃。那个时候的皇贵妃,可还没有被太后逼着服下噬魂散。”晴儿一字一字的说。 淑妃不敢置信的看着晴儿:“你的意思是……皇上当年……” “对!皇上当年可以说是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皇子!”晴儿的眼中,闪过一丝快感。 向来傲视全群的皇贵妃,竟还有如此可悲的一面。 皇后也笑了出来,一脸了然的说:“怪不得!怪不得当年殷楚怡,恨不得杀了皇上,原来是因为这样!怪不得!” 淑妃在心里也默默的感叹,即使是喜爱到心里去的殷楚怡,皇上也能下得去狠手,更何况是她们? 淑妃不理解的问:“五年前,既然皇上不想叫皇贵妃生下龙胎,为何如今这般小心翼翼的保护着殷楚怡?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皇后摇了摇头:“不!五年前,后宫中皇贵妃和祁王之间的谣言传的有声有色,正巧那个时候皇贵妃怀有身孕。怕是皇上心里也不好受,不知道殷楚怡肚中的孩子究竟是谁的吧。” 淑妃也了然笑道:“姐姐的意思是,如今皇上只不过是愧疚?” 皇后不确定的说:“也有可能是幡然醒悟,所以才会这般全心全意的对殷楚怡。” 但是两人都笑了除来,如果当年所有的来龙去脉都摆到来殷楚怡的面前,她还能像现在这般没心没肺的待在宫中,一切都靠皇上为她铺路? 第一百三十五章:慕言瀮的承诺 皇后害怕殷楚怡会对晴儿起疑,所以叫晴儿先离去,她与淑妃再商讨一下接下来她们该怎么办。晴儿也怕真被殷楚怡发现她存有有异心这件事,毕竟凝雪丸才刚刚丢失。 她自己也是靠着殷楚怡对她仅存的一些信赖,才勉为其难的摆脱了嫌疑。不管怎么说,晴儿知道最近她行事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妙。 告别了皇后和淑妃,在快到笒月宫的时候,晴儿既然看到,燕儿在笒月宫大门口处像等着某人回来一般。晴儿心里有些犯怵,只希望这个燕儿不要刨根问底儿的问她一些东西。 晴儿迎了上去,脸上还带着少许的笑容:“燕儿这是在等谁?” “晴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我找了你许久。”燕儿快步迎了上去,一脸着急的说。 “怎么了?可是皇贵妃出了什么事情?” “还不是皇上下旨,叫你现在出宫去一趟杜家,通知杜将军出征的时间有变,明日天一亮就叫他在宫外候着。” “皇上下旨?皇上现在在何处?”晴儿心里大吃一惊,没有料到,今夜皇贵妃虽没有找她,但是皇上却吩咐她出宫一趟。 “皇上现在肯定在寝宫陪着娘娘啊,晴儿姐姐我们已经耽搁了这么久,你快去杜家,我也好去通知东陵国国主。”晴儿急急忙忙的说。 晴儿心一沉,皇上现在和笒月宫,而今夜她正好离开笒月宫这么久,要是皇上起了疑心,怕是她这条命也就到此为止了:“燕儿,你有没有把我出去偷懒的事情告诉皇上呀?” 燕儿慧黠的一笑:“我就知道晴姐姐绝对是偷懒去了,你故意叫我陪皇贵妃去宴席,自己偷偷出去散心!” “那个……这不是,昨日娘娘的凝雪丸丢了,而且我还被奸人陷害,所以心里难免有些郁闷。今夜本想你和皇贵妃去宴席很晚才会回来,而我也正好出去散散心。”晴儿尴尬的笑着说。 “晴姐姐放心,只有燕儿一人知道你出去偷懒了,皇上和娘娘都不知道。你啊,就放心吧。”燕儿十分得意的说。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多谢妹妹的帮忙了……”晴儿原本紧绷着的身子,终于放松下来。 “好了,自家姐妹说什么谢谢。反倒是,晴儿姐姐,我们再耽搁一些时间,怕皇上就要等急了。”燕儿调皮了指了指天色,提醒晴儿要赶快出宫去杜家。 “好,我们现在就分头行动。”晴儿刚要转身离开,燕儿就赶快出手拉着晴儿。 燕儿不好意思的说:“等一下,我忘记了,皇上说了这次出征也要我们两个随行,在路上也有个人好照顾皇贵妃。今夜通知完东陵国国主以后,我会把娘娘和自己的行李收拾出来,晴姐姐你的行李……” 晴儿皱起了眉头,有些不确定的问:“皇贵妃同意带我们两个去边疆了?” 晴儿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按理说,殷楚怡现在已经有些提防她了,现在很多事情都没有再交给她做,现在怎么会突然要带上自己去边疆? 燕儿随行,她可以理解,毕竟无论是皇上还是皇贵妃,现在都很信赖燕儿,而且据说燕儿还会一些武功,到时到了边疆出了什么事,也好帮帮皇贵妃脱离险境。 可,反观她,皇上本来就对她心有芥蒂,而且自己除了会打理皇贵妃日常的小事以外,根本什么都不会,带上她出行,绝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这有什么不同意的,晴姐姐还是先去房内收拾一下行李,然后赶快出发去杜府。燕儿不知道你要带些什么,所以没有给你收拾。”燕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只要随便带一两件衣物,还有一些碎银两就可。”晴儿笑了笑。 “那……要是晴姐姐不介意,燕儿帮你收拾行李也可以,你看呢?” 晴儿想了想,这次出门在外,真要是遇见些什么事那可如何是好?算了,她还是悄悄带上一粒凝雪丸,以防不时之需。 晴儿轻摇了一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还是算了,你今夜需要忙乎的东西太多了,我的行李还是我自己收拾吧。” “也好,晴儿姐姐心比较细,你自己估摸着要带些什么东西。”燕儿理解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太在意。 这次耽搁的时间确实有些久,通知常洺那边到还没有什么,毕竟是皇贵妃的师兄,也算是半个自家人。但是东云翎身为东陵国的国主,要是太晚去打搅人家休息,有些不合适。 燕儿有些着急的说:“那晴姐姐你赶快去收拾,燕儿就先去通知东国主去了。” “恩,去吧,我马上就去杜家。” 晴儿的小算盘打的‘啪啪’的,简易的去房内收拾了一下衣物,接着就趁四下无人之际,悄悄去庭院,把柳树下她层层包裹着的凝雪丸拿了出来。 晴儿数了数包裹中的药丸,一粒不多、一粒不少正是九粒‘凝雪丸’,晴儿小心翼翼的拿出一粒。临走前还故意看来看四周,确定没有一个人看到她,这才放心离去。 晴儿万万没想到,其实从头到尾,她的身边都跟着一个死士——小九。小九看着晴儿出宫去杜府,而他也正好趁着这个空闲,向皇上复命。 其实,在小九现身之前,慕言瀮就已经感觉到殿内多了一人,但是他知道,能在宫中随意近得了他身的,怕是只有那些死士和暗卫们了。 因为别人,估计还没有现身,就已经被慕言瀮身边的死士们解决了。 “有何事?”慕言瀮连头都没有转,目光依旧紧盯着殷楚怡,但是慕言瀮也知道,一般没有事情,死士们是不会轻易现身的。 “皇上,小九一直跟着晴儿,结果发现晴儿和皇后、淑妃都有联系。今夜,晴儿去了皇后的寝宫中,说了一些事。”小九单膝跪地,低头禀报着这几天的情报。 “说了一些什么?”慕言瀮淡然的问了一句。 “晴儿误以为皇贵妃之所以小心膳食、不点熏香、嗜睡都是以为皇贵妃怀有身孕……”其实小九对这个结论很是无语。 小九敢说,要是皇贵妃真的怀孕了,皇上保护的皇贵妃的手段,绝对会比现在有过之而无不及。 “呵,那皇后她们怎么说。”慕言瀮感觉搞笑的轻笑出声。 就殷楚怡现在这种体质,慕言瀮根本就舍不得叫她怀孕,也不能叫她怀孕。现在殷楚怡的体质很弱,先不说能不能承受的了,生子的那份痛苦。就说怀孕时,要她怎么熬过剧毒反噬时的疼痛? “皇后说……皇后她们说……绝不会叫皇贵妃肚中的龙胎,平安降世。”小九说的有些结巴。 果不其然,听到小九的话以后,慕言瀮身上的气压又低了许多:“哼,她们真因为,这些年她们在朕眼皮子底下搞的那些小动作,朕都不知道。朕的龙子能不能平安降世,还轮不到她们说话!” “皇上,只怕皇后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太后,到时太后……”太后肯定希望第一个皇子是皇后所出,原本皇后这凤位坐的就不稳,要是皇贵妃再生下皇子,恐怕她的确,别想再继续坐着那个位置了…… “太后?依朕看,太后也老了,很多事都分不清是与非。如果太后再这么继续下去,朕不介意,送太后去别苑颐养天年。”慕言瀮不带一丝感情的说。 其实,对于太后,慕言瀮心里是有些埋怨的,如果不是太后,他当年与殷楚怡,怎可能闹到那种地步?如果不是太后,一心帮她娘家扩展势力,慕言瀮何苦会落得,亲手选择打掉自己孩儿的地步! 五年前的悲剧,慕言瀮绝不会再上演一遍,五年前妨碍他的人,先如今都别想再阻拦他!为了殷楚怡,他不介意,血染朝纲! 慕言瀮终于侧身看了一眼小九:“晴儿可还有说了些什么?” “暂时没有了!” “恩,提醒接下来的日子,叫小鸣子多留心膳食,膳食这边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另外,也叫燕儿多加小心……”慕言瀮但是她们会在殷楚怡的膳食中下藏红花。 虽说殷楚怡并无身孕,但是她的身子碰不得那些东西。 “是!属下遵旨!” “没有什么事就下去吧。”慕言瀮轻抬了一下手,示意小九退下。 “属下告退……” 慕言瀮又把全部的视线集中到殷楚怡的身上,其实前半夜,殷楚怡也只是眉头紧皱,时不时的会动一下身罢了。但是到了后半夜,慕言瀮甚至能从殷楚怡的口中,听到一些细微的痛呼声。 慕言瀮不断的擦拭着殷楚怡额头上细密的冷汗,慕言瀮眼神微冷,看来经络的疼痛开始加重了…… 殷楚怡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看到坐在她身边的慕言瀮时,身子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你怎么在这里?” 殷楚怡就连说出的话都是有气无力的,听着叫人心疼。 “朕在这里照顾你啊。”慕言瀮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语调中带着深深的宠溺。 “照顾我什么?明日就要出征了,你也要好好休息,否则怎么上阵杀敌。”殷楚怡自是知道,恐怕慕言瀮已经知道了自己全身开始疼痛,所以才会彻夜照顾自己。 “朕没事。”慕言瀮倔强的摇了摇头,就是不肯离去歇息。 殷楚怡看了看外面浓重的夜色,终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楚怡往床榻的里面挪了挪,示意慕言瀮上床歇息。 “上来吧,傻乎乎的坐在我床边干什么?” 第一次殷楚怡这么主动,慕言瀮有一瞬间的愣神,但随即反应过来。 慕言瀮快速的脱去外衣躺在殷楚怡的身边,环住她的身子,轻轻的在殷楚怡的额间落下一吻:“楚怡,你一定要撑下去,朕陪你一起撑下去可好?” 慕言瀮的语调说的很温柔,而且慕言瀮的怀中很温暖,殷楚怡懒洋洋的抱着慕言瀮,微微点了下头:“好,我们一起撑下去。” 话音刚落,殷楚怡就再次陷入梦乡,独留慕言瀮一人像傻子般不停的笑着…… “楚怡,能重新抱你入怀,朕真的很满足!放心,有朕在你的身边,无论结果如何,这次朕都不会放你独自一个人离开……”慕言瀮在殷楚怡的耳边轻声承诺着。 一直在暗地里守护着他们两人的邢枫,听到了慕言瀮这句话,十分忧心的皱起了双眉。皇上再次遇见皇贵妃,究竟是缘,还是孽? 第一百三十六章:邢枫的担忧 其实皇贵妃这边,皇上也安排的有死士保护着。他们两人站在笒月宫的房顶上,常洺的武功要比其他死士都高,相对应他的耳力也要比其他人好了许多。 皇上在皇贵妃耳边的自言自语声,虽然别人听不到,但是他还是能……勉强听清。 看到自己的首领一直紧皱双眉,另一个死士有一些不理解的看着邢枫,可能是害怕打搅到皇上歇息,那名死士比划着手语:“大哥,你怎么了?” 其实他们每个死士都是会手语的,毕竟万一哪次出任务他们真的倒霉,遇见个像慕言瀮一样武功高强之人,就怕他们刚开口,就被对方察觉到位置所在。 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所以他们晚上盯梢的时候,都是用的手语交流。 “老二,你说,皇贵妃回宫真的对皇上有利吗?”邢枫一脸的茫然,同样用手语问道。 “大哥为什么这样问?当初皇贵妃回宫,你不是还高兴很长一段时间吗?”老二不明白邢枫到底在惆怅什么。 “当初,我查到皇贵妃可能还活着,皇上瞬间像变了个人一般,不再像之前那么毫无生机。我以为,皇贵妃回宫会叫皇上活过来,从真正意义上的活过来。”他们这群死士,有很多都是从小就跟在皇上身边,自是有感情了。 皇贵妃传出死亡的消息以后,皇上会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有时能盯着那面血墙,一看就是一宿。就算是勉强睡了过去,但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的声音,皇上就会立马惊醒。 那些年,邢枫亲眼看着皇上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消瘦下去,也看着皇上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少,最后就连最基本的喜怒哀乐都未曾看到过。那时,邢枫就知道,皇上只怕已经随着皇贵妃一起死去了…… 直到,有一天,邢枫无意间打探到,有人拿着当年随着皇贵妃一起消失不见的玉佩典当。把玉佩呈现到皇上面前的瞬间,皇上的眼圈开始泛红,就连身子都有些颤抖。 邢枫到现在还记得,当年他告诉皇上:“皇上,属下查到,这块玉佩是一个年轻男子拿去典当的。” “然……然后呢?”皇上当时嘴唇都是颤的,根本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属下叫当铺的管事,把那个男子的相貌画了出来。皇贵妃五年前跌落的山崖下不远处有个小村庄,属下派人拿着画像挨家挨户的问过,五年前确实那个男子和一名老者在村庄中借住了几日。” 听到这里,皇上狠狠的抓住他的手臂,面色苍白的问:“五年前!五年前他们去过!” “村民说,没多少天,他们两人就带着一个满身是伤的女子回到了村里,对外说女子是年轻男子的表妹。属下感觉,那名女子,就是当年跌到崖下的皇贵妃。”邢枫当时十分确定的说。 “你的意思是……你是说歆诗还……还没有……”当时的邢枫不知要怎么形容,他第一次,第一次看到那副模样的皇上。 一瞬间,慕言瀮连连向后退了几步,最终顺着书台滑坐在地面上,双手紧紧的握着邢枫刚刚献上的玉佩。明明嘴角带着笑意,但不知为何脸上去布满了泪痕。 “皇上……”邢枫上前一步,想要扶起皇上,但是却被皇上抓着手臂,如同求救一般的看着他。 “邢枫!歆诗没有死对不对!她会原谅朕的对不对!她不会抛下朕的对不对!朕当年……朕当年真的是为了她好,朕为她找到了解药!朕已经为她配好了解药!朕……”慕言瀮语无伦次,邢枫根本就不知道皇上在说些什么。 但是他只能不断的安抚着皇上:“皇上,娘娘早晚有一天会懂得皇上的苦心。” “歆诗……歆诗还活着,真好,她还活着。”说着,慕言瀮如同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一般,嚎啕大哭了起来。 邢枫至今也忘不掉,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竟会…… 老二不知道邢枫在想些什么,但是老二仔细的想了想,最终反问了邢枫一句:“大哥你觉得,这五年的皇上,过的如何?” “苦不堪言!”邢枫毫不犹豫的答道。 老二轻笑了一下:“大哥,我一直认为,皇上的日子过得生不如死!死了至少能得到解脱,皇上至少不会那么痛苦,可是他身上的重担不允许他一死了之。连死都做不到,皇上除了了无生机的活下去,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邢枫看到老二比出‘生不如死’这四个字时,瞬间被震到了原地。当年的皇上,看起来有那么痛苦吗?当年的皇上,活的有那么累吗? “老二,你可知道,我刚刚听到了什么?”邢枫叹了一口气。 “听到了什么?” “我听到,皇上说,不管最终结果如何,皇上不会再叫皇贵妃一人离开。我怕,皇上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两年后,皇贵妃真的一命呜呼,只怕皇上也会……” 邢枫一直觉得,不管五年间,皇上过得怎么样,至少皇上还活着,至少这个国家的朝纲还被皇上治理的井井有条。可是,刚刚他听到了老二的话,邢枫有些动摇。 难道,是他太过自私? “大哥,虽然我不知道两年后皇贵妃会不会活下来,但是我知道,无论皇上会不会随皇贵妃而去,至少,上天又给了皇上一次机会,一次弥补五年前皇上做出那些伤害皇贵妃事的机会。” “呵呵。”邢枫也笑了一下,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情爱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能叫一代帝王欲罢不能。” 望着无边无际的黑空,邢枫紧皱的双眉,终于舒展开。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前几日一直在纠缠他的那个女子,是否有一天,他们之间也会像皇上和皇贵妃一样,相互伤害却也相互纠缠。 邢枫忍不住,问了旁边的兄弟一句:“老二,你觉得我们也能得到一份至真不渝的感情吗?我们能不能拥有一个家?家中有妻子,也有一双儿女?” 看到邢枫比划这个问题,老二的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大哥口中的那个妻子,可是你和皇上出宫时,遇到的那个林家大小姐?” 邢枫有些恼怒的看着老二:“是谁告诉你这件事情的!” “不是告诉我,而是这事早就在咱们下面传开了,不仅我知道,估计现在所有的暗卫们、死士们,没有不知道的。”老二笑嘻嘻的比着手语。 “你们这群长舌妇!”邢枫瞬间就有一些恼羞成怒。 老二笑嘻嘻的凑到邢枫的身边:“大哥,你就给小弟说说,那个林家大小姐到底怎么样啊?” 邢枫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什么怎么样?” “你觉得人家姑娘怎么样?”老二很八卦的问。 “就见了一面,但是我感觉,江湖上的女子,都是大大咧咧的,没那么多小家子气。而且那个女子,似乎没有那么多的的心眼,比较单纯的一个女子。”邢枫仔细的回答。 老二装模作样的摸着自己的下巴,沉思了半天才比划到:“听燕儿他们说,那个林家大小姐,还是有资格当我们的首领夫人。” 邢枫一道眼剑射过去,冷着脸说:“要你们多事。” “这怎么算多事,等大哥从边疆回来,娘娘就要带上大哥你去林家提亲。到那时,这绝对算我们所有死士里的一大喜事了。”老二乐滋滋的说。 邢枫激动的比划着:“你说什么!皇贵妃真的打算带着我去林府提亲?” “对啊,燕儿是这么说的。”老二点了点头。 瞬间,邢枫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心里有些怕怕的,他害怕林染儿知道他的身份以后,嫌弃他。但是,同时也有一些期待,如果他真的有机会,能拥有一个家,那他当真是此生无憾了。 “老二,你说,就我们这种身份,真的会有人看上我们吗?”其实,邢枫有些害怕,接近了他就等于接近了皇上,如果那个林大小姐是抱着这种目的接近他的,那他…… “大哥,我们的样貌虽说比不上皇上,但好歹还落个英姿勃勃吧。我们就是不经常露面,要不然也会有许多青睐者的。”老二似乎不见谦虚的说。 邢枫十分嫌弃的看着一眼老二:“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感!” “其实大哥,要求不要怎么高,差不多就行了。听燕儿说,林家大小姐对大哥你死心塌地的,而且长相也不赖。”这句话,老二是真心的。 老二害怕邢枫看惯了皇上后宫中的沉鱼落雁的美女们,所以看不上像林大小姐这种小家碧玉的女子。 “但是,我心里总是感觉怪怪的,明明我与林家大小姐只有一面之缘,她却对我这般紧追不舍,我总有些担心,她这般靠近我是不是有什么目的。”还有句话,邢枫没有说出来,其实林大小姐一开始看中的是皇上…… “大哥,人你还没有接触就给人家定了罪,这样是不是太武断了?”老二其实也在心里犯嘀咕,确实有一些古怪。 “也罢,不想那么多了,走一步说一步吧!先跟着皇上,把边疆的事情搞定,然后再说别的事情。”邢枫甩了甩头,想要丢掉脑海中所有的杂念。 “也是!现在说这些也不过是空谈罢了。” 两人都望着无尽的夜空,沉默了下来。如今最重要的是皇贵妃,邢枫想到接下来的日子就有些头疼。天就快亮了,第一个难题就是今早离宫时,如何叫大家看不出皇贵妃的异样…… 接下来,真的是有的忙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出征 随着天色微明,邢枫和老二也收起刚刚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一个个的都开始警惕起来。一会儿皇贵妃就要跟着皇上一起出征边疆,不出意外的话,那时会有少许的人出来送行。 邢枫知道,自从后半夜之后,皇贵妃身上的疼痛就开始加剧了,如果送行的人细心一些,还是能发现不对劲的。 其实一整夜,慕言瀮都没有睡,特别是到了后半夜,殷楚怡睡得似乎很不安,甚至还惊醒了好几次。但每次殷楚怡都没有清醒太久,就又再次沉睡过去。 看到天色微明,慕言瀮轻声在楚怡的耳边说:“楚怡,该醒了,我们要出发了。” “该……该出发了吗?”经过了一夜的折磨,殷楚怡的睡眠已经变得很浅,就连面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恩,朕把出发的时辰提前了。你的身体怎么样了,能受得住吗?”慕言瀮担心的看着殷楚怡。 “没事,现在反噬的疼痛还没有怎么加剧,估计到了午时以后才会真的开始疼吧。”殷楚怡估算了一下,她是宴席前开始感觉到疼痛的,到了深夜疼痛开始慢慢加剧,也就是说,大约每五个时辰疼痛会加剧一次…… 殷楚怡不敢想象,到了第五日,自己全身的经络到底能疼到什么样的地步。而且现在只是刚刚开始,她就已经开始惊醒,到了之后几日,岂不是会彻夜不眠? “朕扶你下床。”殷楚怡还没怎么着呢,慕言瀮这边就开始心疼了。 虽然这些天一直都在睡觉,但殷楚怡总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在她刚下床榻没多久,燕儿和宁公公就带着一众奴婢们走了进来。宁公公拿着慕言瀮要穿的便装,而晴儿拿的是殷楚怡的罗裙。 其实,不只有皇上和殷楚怡没有睡好,宁公公和燕儿也是忙乎了一夜。两人刚刚把行李放到了马车上,所以才会来晚。 “娘娘……”燕儿快步扶过殷楚怡的手臂,只是一夜没见,却没料到殷楚怡的脸色会如此苍白。 “燕儿,你心疼什么!”殷楚怡简直有些受不了了,一个慕言瀮她就有些吃不消,要是再加个燕儿…… “娘娘,你的面色……”晴儿不忍再说下去。 不用想,殷楚怡也能意料到自己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否则燕儿不会一看见她就那副表情:“快叫宫婢们给我梳妆打扮!不管如何,一定要把本宫身子不适的事情遮掩过去。” 晴儿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现在不是心疼娘娘的时候,燕儿向后面的小宫娥们吼了一句:“你们还在磨蹭什么?没有听到娘娘的话吗?” 可能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到燕儿发飙,所以心里难免会有些恐慌。大家都七手八脚的忙乎起来,从头到尾慕言瀮的脸色一直冷着,心情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 这次出门在外,不管是衣物还是装扮,一切都是从简的。再加上原本就有些赶时间,所以小宫娥们的一个个手脚都很麻利。 殷楚怡的脸上涂抹上胭脂以后,看起来红润了许多,也精神了很多。虽说殷楚怡走起路来,还是有些软弱无力,但至少能糊弄着一会儿送行的人不就可以了嘛。 慕言瀮和殷楚怡坐在御撵上,一行人向皇宫门口走去。在路上,慕言瀮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偷瞄一下殷楚怡的脸色,看殷楚怡身上的疼痛是不是又加剧了。 殷楚怡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要是真的疼了,会和你说的。现在时辰还早,你不用这样小心翼翼。” “一会儿有什么不舒服,你一定要告诉朕,千万不要硬撑。”慕言瀮害怕殷楚怡这种倔性子,有什么都瞒着不告诉他,然后再自己一个人偷偷在背后解决、吃苦。 “慕言瀮,你冷静一些,别到时候我没露馅,到时你出了什么差错。”殷楚怡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 她甚至都有一些搞不懂,现在到底是谁不舒服,怎么她自己还没有怎么着,慕言瀮就急的满头大汗。叫一个病人在这里安抚一个正常人,这有些本末倒置了吧! 快到皇宫大门口时,离老远殷楚怡就能看到有一大群女子在那里等着慕言瀮。殷楚怡皱起了眉头,她们这是一个个来斗艳,没还是为慕言瀮送行啊?一个个穿的,就怕慕言瀮注意不到她们。 领头的是太后,太后小指上带着寒玉所制的护甲,身穿暗红色的缎宮袍,红袍上用金线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细细的银线勾勒出精致的轮廓,看起来雍容华贵。第二排就是皇后和淑妃,再后边就是殷楚怡也叫不出名字的妃嫔们。 燕儿扶着殷楚怡下了御撵。刚没站稳,那群妃嫔们就向慕言瀮走了过来。 太后上前几步,一脸担心的看着慕言瀮:“皇儿,这次去边疆一切小心,千万要照顾要自己。” “母后放心,边疆的异状,我们都已经弄明白。只要楚怡在朕的身边,朕就不会战败而归!”慕言瀮十分豪迈的说。 虽说尸蛊之事,确实是殷楚怡挖空心思,所有的事情都刨根究底,这才弄懂了里面的小九九。可是听到了慕言瀮对她如此高的评价,楚怡还是有一些不好意思。 太后淡漠的扫视了殷楚怡一眼,冷笑道:“皇上看人的眼力还要再历练历练。” 殷楚怡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蔑视,虽说对方是太后身份尊贵,就算如此,殷楚怡也咽不下那口气。殷楚怡装作赞许的点着头,有些装模作样的说:“太后说得对,皇上的眼光的确应该再历练一些。但是,皇上有件事情做得确实不错。” 慕言瀮带着一些好奇的问:“楚怡指的的什么事?” “皇上向来不弄虚作假、自欺欺人。”殷楚怡直勾勾的看着太后,淡笑着说。 眼看着太后被气的面色泛红,双手开始有些哆嗦。慕言瀮赶快出面,揽过殷楚怡的身子,无分无奈的说:“老实一些,昨夜折腾了那么久,难道你还不累吗?” 众人都知道,昨夜皇上是在笒月宫过的夜,如今皇上这番话说的如此的暧昧,众人当然会想歪。但是知道事情来龙经脉的几人,依旧面色如常…… 而且今早,也没有听说皇上赐药的消息,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这个认知,叫后宫中所有的妃嫔们,都咬碎了一口银牙。 就在这时,常洺和东陵国两兄妹,不知从哪钻了出来。常洺与殷楚怡朝夕相处了五年有余,当看到殷楚怡脸上涂了一层淡淡的胭脂水粉,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楚怡,你……”常洺眼神中带着少许的惊讶,他没有想到,这次剧毒的反噬会这么快,殷楚怡已经这么早就感到疼痛了。 虽说赛月经过尸蛊的事情,已经对殷楚怡改观不少,但是想起祁王心心念念的人儿是殷楚怡,她就没好气:“中原的皇贵妃就是娇弱,还没干什么呢就开始喊苦喊累了。” 东云翎瞪了赛月一眼:“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叫你永远的待在中原,回都别想回部落一日!” 赛月小声的嘟囔着:“本来我就打算多在中原待一阵时间……” 慕言瀮没有搭理这群人,他们是死是活慕言瀮都不在意,只要别碍着自己的事就好。慕言瀮低头问了一句:“累了吗?要不先叫常洺带你上马车休息?” “累了,确实想歇息了。”殷楚怡带着一丝撒娇的语气,歪着头对慕言瀮说。 燕儿赶快上前,搀扶着皇贵妃。同时,慕言瀮给常洺使了一个眼神,叫常洺带着殷楚怡先出去,这里他来应对就可。 “燕儿带着娘娘先去马车上等皇上。”燕儿很有眼色的说。 看着殷楚怡坐上马车以后,慕言瀮一直紧绷着的身子,才慢慢的放松下来。他只能说,幸好皇后她们并不怎么熟悉殷楚怡,否则绝对能看出什么破绽,就如同常洺一样,仅仅一眼,就立马察觉到不对劲。 慕言瀮那边还与妃嫔们寒暄了一会儿,殷楚怡本以为上了马车就安全了,没有想到,马车上竟还有晴儿在收拾着东西,而杜彦贤则是和宁公公坐在外面,两人负责赶路。 殷楚怡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她竟忘了晴儿这一茬。 殷楚怡掀开帘子,随口问了一句:“怎么就你一人,你的那些士兵们呢?” “军队已经在城外等着。对了皇贵妃,你可知为什么还是临时改了时辰,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杜彦贤有些不理解的问。 昨夜得到晴儿的消息,杜彦贤也没有怎么问,其一是杜彦贤从娘亲那里得到消息,晴儿搞不好已经投靠了皇后,面对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他真的不想说什么。 杜彦贤没问晴儿的第二理由是,面对已经被抛弃的弃子,杜彦贤不觉得皇上会叫她知道某些有用的信息。 殷楚怡白了一眼杜彦贤:“你觉得,现在是说话的时机?” 杜彦贤看了看马车里忙里忙外的晴儿,了然的点了点头:“确实不适合说话,娘娘既然乏了,还是先回马车里歇息吧。” 殷楚怡摇了摇头,不是她不想歇息,而是她害怕睡过去以后,被晴儿发现了什么。现在还没有出城,虽然知道晴儿没几天好活了,但是现在还不到对她放松警惕的时候。 殷楚怡忍着身上传来的疼痛,终究上天不会叫她这两年过平坦舒服了! 常洺走了过来,双眉紧皱,一脸严肃的问殷楚怡:“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这次的反噬来的如此快?” 第一百三十八章:已经准备好一切 “师兄,你也跟过来了。”殷楚怡知道自己身体的不适,是绝对瞒不住常洺的。 “不放心你,你身体怎么样?”常洺带着些心疼的问殷楚怡。 “到现在为止还能忍受,但是等过了午时,就不知道怎么样了。”而且,午时也不知道军队能走到哪里,要是刚巧走到山郊野外,那估计对于她的病症会雪上加霜啊。 “楚怡,你要相信师兄,师兄不会叫你出事的。”别说殷楚怡心里没底了,就连常洺也从没有遇见过这种事情。 “我知道。”殷楚怡笑着点了点头。 杜彦贤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的,丝毫听不懂他们说了些什么:“你们到底什么意思?姐,不会是你的身子又哪里不舒服了吧?” “到时间你就知道了。”不是殷楚怡故意卖关子,而是这里人多口杂,要是真的传出什么事,那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神神秘秘的。”杜彦贤不服气的小声嘟囔着说。 看着殷楚怡面上的倦意,常洺忍不住说道:“楚怡,累了就进去歇息吧,一切有师兄和皇上在,不会出什么事的。” 殷楚怡摇了摇头:“不了,我害怕睡着以后,被某些人看穿些什么。” 殷楚怡口中的某人,指的就是晴儿。杜彦贤十分鄙夷的望了一眼晴儿的方向,满脸的不屑。 “姐,你放心,一个小小的宫女能翻起什么大浪,她就算真的知道了些什么,彦贤也敢叫她把所有的经过憋在肚子里,无人可诉!”杜彦贤是真没有晴儿放在眼里。 以前她在宫里过得顺畅,不过是沾了殷楚怡的福气罢了。要不是以为殷楚怡在宫中得宠,她一个小小的宫女敢这般耀武扬威?要不是因为皇上念及她和殷楚怡的主仆情谊,会提拔她成为宫中的晴姑姑? 常洺也劝道:“放心歇息去吧,皇上既然敢带她出来,就必定是想好了万全之策。” 殷楚怡说不过他们两人,不过自己确实累了,的确需要好好的歇息,等到午时过后,估计就再也歇息不成了。 “也罢,杜彦贤盯着晴儿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时刻的注意着晴儿一举一动,一旦她想给皇后通风报信,一定要把书信拦下来。”殷楚怡不放心的嘱咐了一遍。 “姐放心,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我要是再盯不住,那这个将军的头衔怕也担不起了。”杜彦贤自信满满的说。 “恩,那这一路上的饮食就劳烦师兄把关了。”交代了这么多,殷楚怡甚至感觉自己有些累赘,她除了能出谋划策以外,似乎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还要拖大家的后腿…… 常洺好笑的说:“楚怡,我们都在一起相处几年了?这些年我们都没有出事,难道这区区十几日就能出什么事吗?” “也是!”殷楚怡笑了出来,看来草木皆兵的不止慕言瀮一人,就连她也变得如此小心翼翼。 难道说,情绪这种东西也会传染?未进宫之前殷楚怡从没在饮食上下这么多的心血,她和师兄向来都是有什么吃什么,怎么现如今,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在宫外,她都变得如此步步为营了呢? 殷楚怡刚想起身,进马车内好好的歇息一下,谁知刚起身,腿就开始发软,身子不受控制的向一旁倒下。殷楚怡想胡乱的抓一些什么,保持一下平衡,但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姐!”最终,还是离殷楚怡最近的杜彦贤先反应过来,一把扶住殷楚怡,避免楚怡摔下马车的惨剧。 “唔……”殷楚怡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杜彦贤重新拉坐在马车上。 “楚怡,你没事吧?”常洺赶快的上前,查看殷楚怡的身体。 听到动静的燕儿和晴儿也从马车中走了出来,燕儿赶快扶着殷楚怡站了起来:“娘娘,你有没有受伤?” 殷楚怡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就是蹲的时间长了,脚有些麻,本宫没事。” “姐,你到底怎么了?”这时杜彦贤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殷楚怡这解释虽然能糊弄的住晴儿,但是却糊弄不了他。 “你们今天怎么都动不动就问我怎么了?我真的没事,就是昨夜有些累没有休息好,所以头有些晕罢了。”殷楚怡好笑着说。 这时才见慕言瀮和东翎云他们缓缓而来,慕言瀮看到所有的人都围着殷楚怡,而且殷楚怡也没有乖乖的进去休息时,慕言瀮的脸色又一次黑了下来。身后还有妃嫔们注视着,慕言瀮只能快步的走到殷楚怡的身边。 “你们都在干什么?”慕言瀮的声音有些不悦。 殷楚怡尴尬的笑了一下:“没什么,就是腿软了差一点摔下去。” 听到了殷楚怡的回答,慕言瀮邪魅的笑了出来:“这件事怪朕,是朕不知道节制,叫楚怡昨夜累着了。” 慕言瀮这句话说出来,别说是身后的一大帮子人了,就算是殷楚怡也愣着了。直到听到身后的闲言碎语声,殷楚怡才反应过来,原本苍白无色的脸上突然爆红。 “我……”殷楚怡原本想张口解释什么,可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 “……”杜彦贤也闹了个大红脸,真的如同皇上所说,他姐姐真的没事?只是因为昨夜玩的太疯了? “……”常洺紧握双手,虽然他知道慕言瀮的话只不过是无中生有而已,虽然知道慕言瀮是楚怡的夫君,他们之前亲密也是正常。及时常洺什么都知道,但他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慕言瀮笑着抱起一旁傻愣着的殷楚怡,殷楚怡下意识的把脸藏进慕言瀮的怀中,小声的埋怨道:“谁叫你瞎说的。” “好了,朕要你提前上马车是想叫你歇息,不是叫你站在外面和别人闲聊的。”看到殷楚怡这幅娇羞的模样,慕言瀮心里也痒痒的。 慕言瀮把殷楚怡环在怀中,虽说这辆马车是经过改造的,但再怎么说马车内的空间还是有些小,而且这上面还没有床榻之类的东西。虽然慕言瀮下令把座榻铺的非常软,但长时间坐还是会有些累。 一共有三辆马车,慕言瀮和殷楚怡还有常洺坐一辆,东云翎和他妹妹坐一辆,而燕儿和晴儿单独坐一辆。慕言瀮这么做的用意很明显,他就想隔开殷楚怡和晴儿的接触。 杜彦贤骑着一头白驹在前方开路,而每辆马车都是由暗卫们驾驶的。 反观这次的中心人物殷楚怡,她坐在马车内厢,一身慵懒的躺在慕言瀮的怀中。其实这个是殷楚怡近日才养成的毛病,这些天慕言瀮只要看出殷楚怡有些疲惫,他就会把殷楚怡揽入怀中,叫殷楚怡靠在自己的怀中歇息一会儿。 几次下来,殷楚怡发现,似乎靠在慕言瀮的怀里还是很舒服的嘛! 所以这些天,只要慕言瀮一揽过她的身子,她就开始下意识的找个最舒适的姿势,靠在慕言瀮的怀中休息一下。 殷楚怡自己还没有察觉到如今的她是有那么的依赖皇上,常洺可是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虽然常洺早就知道,楚怡不会再属于他,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儿,而亲眼所见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常洺闭起眼睛,看起来就像在闭目养神一般,但只有他知道,自己其实是在逃避,常洺是真的不想看见殷楚怡和慕言瀮恩爱的画面。 常洺不在意的问道:“不知道皇上一会儿准备如何安排楚怡,这五日别说是赶路了,怕楚怡估计连床都下不了。” “现在所有的将士们都在城外等着我们,到了午时之前肯定能赶到城外,到那时朕会下令叫他们先走,而朕、楚怡、你还有燕儿四人留下。”慕言瀮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内。 “我们不出城?”殷楚怡惊讶的说。 “暂时不出城,等这几日过去以后,我们在快马加鞭的赶路。” 常洺不赞同的皱起眉头:“可是,要是入住客栈的话,楚怡的身子怕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虽说现在已经出宫,但是只要还在京城内,他们就等于在天子的脚下。京城中达官贵人们绝对不少,搞不好运气差一点,他们就引起了哪位大臣的瞩目。 “这点常洺师兄请放心,朕早派人在京城内,买了一处房宅。那里有朕的暗卫们时刻保护着,定然不会出什么差错。”慕言瀮早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打点好了。 甚至上到管家,下到仆人,房宅内里里外外都是皇上的人,根本就不用担心会出什么纰漏。 “……”常洺沉默了下来,他不得不说,慕言瀮把一切事都安排的很完美。 “不知常洺师兄要朕还准备一些什么?” “热水!会熬药的大夫!这五天,楚怡都需要待在药浴中,这一次我需要用药浴帮楚怡控制经络的疼痛感。” 突然,慕言瀮像想到什么一般,眼神犀利的看着常洺:“那,楚怡一直在沐桶中泡药浴,你在哪里?” “我……”常洺突然起了一些坏心眼,看慕言瀮的样子,常洺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常洺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装作无所谓的说:“我当然是在楚怡的身边候着,万一楚怡真的有什么不适,我也好尽快的处理啊。” “你说什么!!”慕言瀮身上带着浓浓的杀气,两眼带着血气的看着常洺。 第一百三十九章:马车上的谈话 慕言瀮瞬间都快气炸了!开什么玩笑呢!叫他常洺过来是治病的,不是叫她来占殷楚怡便宜的。 看常洺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慕言瀮就恨得牙痒痒的,要不是因为顾及殷楚怡在场,慕言瀮早就一掌上去了! 殷楚怡药浴时总是要脱去外衣的吧,常洺一个毫无关系的男子,怎么可能站在房内看着!别说常洺双眸未损,就是常洺两眼全瞎,他慕言瀮也绝不同意叫常洺待在房内! 明显能感觉到慕言瀮身上的气场全变,殷楚怡的身子僵了僵,随即有些尴尬的笑着说:“师兄胡说呢,男女授受不亲,师兄到那时怎么可能会待在我身边。” 说完殷楚怡瞪了一眼常洺,殷楚怡就搞不懂了,平时看师兄那么的稳重大方,怎么越是不能开玩笑的事,师兄就越是喜欢乱说呢。 谁知常洺一脸严肃的说:“我没有开玩笑,这次不同以往。” 听到常洺说完着句话的瞬间,殷楚怡无语了起来,就算再不同以往,常洺一个男子也不能在那时守着自己啊! 慕言瀮寒着脸对常洺说:“到时,你敢踏入房内一步,朕绝不会手下留情!左脚踏进来的,朕就砍了你的左脚!右脚踏进来的,朕就砍了你的右脚!” “……”听到慕言瀮的语气,殷楚怡就明白,这次慕言瀮绝不是随便说说。 常洺不去理会慕言瀮:“放心,我会站在门外,发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才会进去。” “不行!朕会在房内陪着楚怡!”慕言瀮想也不想的说。 “皇上难道能坚持五天不吃不睡吗?”常洺不紧不慢的说。 “朕可以!” 常洺无奈的说:“好,就算皇上真的能坚持五天不眠不休,但是皇上你懂医术吗?你知道楚怡出现什么意外时要怎么处理吗?” “朕……”慕言瀮回答不出来,的确,他是什么都不会…… 殷楚怡有一些别扭的说:“但是师兄你在场……难道药浴时我可以穿着贴身衣物吗?” 常洺也有一些尴尬:“那个,我只用在门外候着就行,遇到什么状况我会在门外给你们说解决的办法,你们照着行事就可。” 这下,慕言瀮可算舒心了一些,还算常洺有眼色! “可是楚怡身边必须有人时刻盯着,全身经络疼痛不是好忍受的,我担心到时楚怡失去意志,做出一些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常洺有些犹豫的说。 “这几天,朕会寸步不离的待在楚怡的身边,如果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对方,会及时叫你的。”说句实在话,别说五天不眠不休了,就算是叫慕言瀮十天不眠不休,他也会撑下来的。 他绝不会留下殷楚怡一人受苦! 殷楚怡看了一眼慕言瀮,五天的时间绝对磨人精力,特别是五天过去之后,慕言瀮马上就要投身到战场之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 要是平时也就算了,慕言瀮陪着也就陪着了,但是这些天不行!战场上刀剑无眼,就算慕言瀮的身手再好,也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啊。到了战场上,谁也不敢说自己能毫发无损的回来。 殷楚怡直起腰,不再靠在慕言瀮的身上:“你叫一些暗卫和晴儿伺候就可以了,白天你过来照顾我,到了晚上你还是好好的歇息吧。” “朕无碍!朕已经说过了,朕来守着你!”慕言瀮皱着眉,十分不悦的说,他不喜欢殷楚怡老是把他推出去的感觉! 常洺无奈的说:“皇上,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用软金锁……” “软金锁?”殷楚怡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当初她被师父敲断腿骨重新接骨的时候,师父和常洺也曾用过布条,把她的双手绑在床柱上,口中还给她塞了一块破布,防止她咬破舌头。 “不用!”慕言瀮寒着脸,心情差到了极点。 “软金锁就是用绑我的吧?还好,总比那些粗糙的布条强。”殷楚怡这句话,可能慕言瀮不是太懂,但是常洺自是知道殷楚怡这句话是何意。 常洺愧疚的看着殷楚怡:“楚怡,对不起,明明答应过师父要好好照顾你的,但却叫你一次次受苦。师兄……师兄对不住你。” 其实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常洺也不想绑着殷楚怡。虽然是五年前的画面,但是常洺至今还记得,殷楚怡如同一头困兽一般,被粗布捆绑在床榻上动弹不得。 口中还被混乱的塞上了一块破布,当初的殷楚怡甚至连痛呼都叫喊不出来。身上全都是冷汗,有些潮湿的青丝杂乱的贴在楚怡苍白的脸上。 原本明亮的双眸,也早被痛楚磨去了原有的色彩,脸上分不清是冷汗还是泪水,整体看起来超级狼狈,却又叫人无可奈何。 常洺知道,碎骨之痛虽然磨人,但也只是一时半会儿的功夫,这次的折磨可是整整五天!五天的时间!这五天要是意志稍微薄弱一些,只怕早就求着一死了之了。 殷楚怡笑了笑,但是眼眸的微微颤抖,还是能看出她心里的恐慌:“这一切都是楚怡咎由自取,走到如今这幅场面,楚怡已经很感激有师兄在身边陪着了。” 一直抱着楚怡的慕言瀮,自是能感觉到楚怡身子的颤抖,他知道,楚怡也害怕。遇到这种事情,没有一个人会不害怕…… 慕言瀮只能默默的殷楚怡的耳边,不断的重复着:“有朕在,朕不会留你一人在原地受苦,朕会陪着你。” “我……我不怕,我可以的,我绝对会……”殷楚怡小声的说,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慕言瀮听。 其实,当殷楚怡听到软金锁时开始慌神的,不自觉的想到了五年前的事情,那种任人鱼肉的场景,殷楚怡不想尝受第二次。而且,那种疼的撕心裂肺的感觉,谁也不会懂。 如今,常洺再次建议把她绑起来,是因为这次反噬的痛苦,不会比五年前的痛楚少吗? “楚怡……”看着明显已经开始凌乱的殷楚怡,慕言瀮心疼的喊着她的名字。 “言瀮,可不可以,不要把我锁起来?我会乖乖的,我尽量不闹腾好不好?”殷楚怡的声音小小的,小到你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到的那种地步。 听到楚怡这句话,慕言瀮说不出自己的感受,只是感觉身上也开始泛疼,疼的他不知道要如何才好。 最终,慕言瀮强压下所有的情绪,淡笑着对殷楚怡说:“朕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把你锁起来。” “真的?”瞬间,殷楚怡原本有一些黯淡的双眸,终于恢复了少许的亮光。 “朕何时骗过你。” 得到了慕言瀮的保证,殷楚怡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一些。 常洺终究还是选择闭上了双眼,不再去看,也不再去听殷楚怡与慕言瀮之间的是是非非。其实在别苑中,常洺听了一些风言风语,他知道的并没有殷楚怡多,但是也比殷楚怡差到哪儿去。 知道的越多,常洺的心就越乱,他不知道,究竟慕言瀮是个什么样的人。慕言瀮对楚怡的好,常洺都看在眼里,甚至有时常洺会扪心自问。 如果换做是他,他会为楚怡付出这么多吗?他会为了楚怡不顾一切吗? 常洺不敢回答是,因为他向来都是一个理性的人。常洺敢说,如果他与慕言瀮的身份对换,恐怕早在殷楚怡进宫的第一天,他就强制性的拉着殷楚怡离宫了吧? 当初,常洺选择了顺其自然,没有为自己搏一把,没有慕言瀮那种破釜沉舟的魄力,所以才会失去殷楚怡的吧! 等常洺睁开眼睛时,看到殷楚怡已经在慕言瀮的怀中睡了过去,殷楚怡的小手甚至还有些不放心的扯着慕言瀮的衣角。看到这里,常洺苦笑一声。 “皇上,草民想问你一件事情。”常洺无比平静的说。 “什么事?”慕言瀮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尽量不去打搅到殷楚怡的休息。 “如果当初,你是常洺的话。楚怡拼命的想要留在宫中,查清五年前的一切,而你会怎么办?” 慕言瀮想了一会儿,之后缓缓的吐出:“其实那个时候,明明你比朕更有优势的。那是时候的朕对于楚怡来讲,只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而你却是她未来的夫君,我们两个是孰重孰轻,一看就懂。” “是啊,可为何最终……”常洺微微的摇着头,不解的问着慕言瀮,同时也问着自己。 “是因为你的顾虑!你顾虑着朕的权势,你顾虑着朕的侍卫,你顾虑着楚怡当时的想法。如果朕是你的话,面对如此强大的一个情敌,朕根本就不会顾虑这么多,就算殷楚怡不同意也罢,就算她以后会埋怨朕也罢!朕也绝对会把她带离皇宫!” 慕言瀮直直的盯着常洺,这个男子的确不错,但是就是太过优柔寡断,这个个性会叫他错失很多东西的。 听完慕言瀮的话,常洺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即就低声沉笑不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不知是听到了常洺的笑声,还是因为什么,楚怡原本抓着慕言瀮的衣角的手,突然十分用力。没一会儿的时间,楚怡的额头上也布满了一层冷汗。 看到这般情景,慕言瀮猛地掀开纱帘,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原来……原来时辰已经到了……”慕言瀮环着殷楚怡的手更加的用力,喃喃自语的说道。 第一百四十章:剧毒反噬之苦 殷楚怡已经开始不断的挣扎着要醒过来,眼看着还有一点距离就要到城外了,但明显殷楚怡坚持不到那个时间。 慕言瀮有些不知所措,现在正在京城内,说句心里话,他们这一趟出征边疆并不低调,特别是前面还有杜彦贤开路,基本上两侧都围观了不少的百姓。 要是在这个时候下马车,叫燕儿带着他们一群人去民宅那边,那简直就是自我暴露!估计他们刚到民宅,皇宫那边就得到消息,太后绝对会派人过来一探究竟。 不知道在什么殷楚怡已经醒了过来,只是一会儿的时间,殷楚怡的脸上的冷汗就起了细细密密的一层。 殷楚怡拉着慕言瀮的手,全身无力的说道:“还需要多久,我们才能赶到民宅?” “马上,朕马上就带你去民宅可好?”慕言瀮暂时手上没有手巾,最终中只能用衣袖小心翼翼的擦去楚怡额上的汗水。 “恩,我疼……真的好疼……”殷楚怡眼角挂着一滴泪水。 慕言瀮只能紧紧的抱着殷楚怡,感受着殷楚怡身体的颤抖,感受着殷楚怡身体的凉意。 终于慕言瀮大声的呵斥道:“杜彦贤,朕命令你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城外!走了两个时辰,还没有走到城外,你到底在磨蹭什么!” 原本在前方带路的杜彦贤,听到慕言瀮呵斥声有一瞬间的愣神,不知为何,杜彦贤总觉得从皇上的语气中,听出一丝恐慌。随即杜彦贤笑着摇了摇头,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一路上并什么出什么大事,皇上怎么可能会恐慌呢?杜彦贤赶快回过神,提声回了一句:“属下遵旨!” 本来杜彦贤是想着保持马车的平稳性,这样皇上和皇贵妃也能走的舒坦一些,既然皇上嫌他速度慢,那只好委屈他们一下。 马车加快了速度,同时也开始轻微的颠簸。慕言瀮一直把殷楚怡紧紧的护在怀中,尽量叫殷楚怡躺的舒服一些。殷楚怡在慕言瀮怀中一直不停的扭动着身子。 甚至就连殷楚怡的口中也传来轻微的痛呼声,声音很轻,但是砸在慕言瀮耳中却很重。 前几日殷楚怡只感觉全身的经脉不过是有一些酸疼罢了,到了昨天晚上疼痛是加剧了,但也只是叫殷楚怡感觉到全身上下,像被蚂蚁不断啃咬那般,虽然疼痛感密密麻麻的遍布全身,但只要咬牙还是可以坚持的。 但是到了现在,殷楚怡感觉全身上下,都像是有人拿着什么东西,不断的拧扯着她全身的血脉。 之前殷楚怡受到的痛楚不过是身体的某一处罢了,就像是师父当年敲碎她的腿骨,殷楚怡也只不过是腿部会疼痛难忍而已。但是现在不同,此刻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唔……救我,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殷楚怡紧紧的扯着慕言瀮的衣物,口中下意识的说。 其实,殷楚怡根本不知道此刻她做了些什么,她也不知道此刻她在哪里,她只知道这时的她很疼,疼到她没有办法去思考任何事情。 “常洺!常洺你不是神医吗?你快点想想办法!快点啊!”慕言瀮痛恨这种无力感,这是第二次!第二次看着殷楚怡在他怀中痛不欲生! “我……这一步只能靠楚怡自己撑下去,你难道要我在这里给楚怡准备药浴吗?”常洺也无能为力,他也只能冷眼旁观。 慕言瀮的耳边不断的响着殷楚怡的求救声、呼喊声,差一点慕言瀮就要抱起楚怡夺门而出。不去理会什么太后的眼线,不去理会皇宫之人会不会知道什么,慕言瀮什么都不想管,他只想叫殷楚怡好好的活着。 最终还是常洺察觉到了什么,常洺死死的按着慕言瀮的身子,有些着急的说:“你不要冲动,难道你想叫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功亏一篑吗?难道你想叫殷楚怡回宫之后,面对重重的险境吗?” “可是,可是你听,楚怡在喊疼!她再求救,她在求着朕救她。”慕言瀮急的嗓音都有一些沙哑。 常洺不断的安抚着慕言瀮:“我知道,我知道楚怡难受,但是慕言瀮你现在冷静下来。你可是要保护楚怡的男子,要是连你都慌了,你要楚怡怎么办?没有了你,楚怡还能依赖谁?” “可是……”慕言瀮其实知道,常洺说这些是为了他好,但是慕言瀮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他急躁!他不安!他……心疼! “马上就要的到城外了,再忍忍!”常洺拍了拍慕言瀮的肩,示意慕言瀮冷静下来。 殷楚怡握着慕言瀮的手臂,越来越用劲,似乎身体承受了多大的苦楚,殷楚怡就要发泄出多大的力劲:“唔……我难受,真的很难受……救我,我不想死。” 慕言瀮在殷楚怡的发间,轻轻落下一个吻,微笑着说道:“朕不会叫你死的,你是朕找了五年才找回的遗珠,朕怎么舍得,朕怎么可以放你离开。” 终于,殷楚怡不再痛呼出声,慕言瀮还以为殷楚怡身上的痛楚是不是减轻了一些。正想高兴的问常洺,殷楚怡是不是好一些了,谁知还没等到他开口,耳边就传来常洺的急呼声。 “快!快掰着楚怡的嘴,别叫她咬破舌头!”常洺说的很急。 慕言瀮听到常洺的话,立即用手钳住殷楚怡的下巴。这时常洺从怀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节早就被打磨好的原木,常洺快速的把原木放入殷楚怡的口中,叫殷楚怡咬着原木就可,别咬伤了自己…… 终于,过来一炷香的时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杜彦贤本来掀开帘子,把皇贵妃和皇上接下马车,可是却被眼疾手快的常洺扯住帘子。 杜彦贤很确定,他刚刚在掀开帘子一个边角时,从里面传出的呜咽声。杜彦贤身子一僵,即使他神经再大条,此刻也意识到事态的异常。 “皇上、皇贵妃、东国主、赛月公主,我们已经到了。”杜彦贤提声说道。 东云翎、赛月、晴儿还有燕儿都纷纷下了马车,就皇上这辆马车上,至今没有动静。就在杜彦贤想上去,一探究竟的时候,慕言瀮脸色难看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所有将士们纷纷跪地:“末将(属下)参见皇上,参见皇贵妃。” “免礼平身,朕有些事要交代杜将军。” “皇上请指示。”杜彦贤跪着,毕恭毕敬的说。 “朕带着皇贵妃、燕儿、常洺这几人去办些事,由杜将军带领着军队,先按照原路线前进。朕会在七日后与你们汇合。”慕言瀮面无表情的说,他尽量用最快的时间,来解决这一堆烂摊子。 听到皇上几乎要带着所有和皇贵妃有关的人离去,晴儿有些着急的问:“皇上,奴婢呢?奴婢也要跟在皇贵妃的身边伺候着。” 慕言瀮冷漠的看了一眼晴儿:“你?你觉得,你还有资格站在皇贵妃的身边,伺候她吗?从一开始朕就提醒过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但是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到底是谁!” 听到皇上这些话,晴儿双腿犯软,面色苍白的问:“皇上说什么,奴婢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不要急,只要你记得,楚怡身边不需要一个吃里爬外的奴才就行!”说完,慕言瀮就不再看晴儿一眼,慕言瀮侧身对着杜彦贤下令道:“杜彦贤!” “属下在!” “从今开始,晴儿就是这次军队的军妓!朕不想看到你多余的同情心。”慕言瀮不带一丝感情的说。 “属下领旨。”杜彦贤垂下头,不去看晴儿一眼…… 此刻晴儿才反应过来,她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她做的所有事情,皇上都已经知道了。可是,她并没有真的做出什么伤害皇贵妃的事情。 沦为军妓……这个惩罚未免太重了一些。 晴儿跪着一步步爬到慕言瀮的脚下,不断的磕着头,乞求道:“皇上饶命,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这次只是被皇后威胁了而已,皇后拿着奴婢的弟弟威胁奴婢,奴婢不得已才……” 慕言瀮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听晴儿说了些什么,他抬腿就是一脚,把晴儿踹出去好远。之后嫌恶的看了看,刚刚被晴儿碰到的衣角。 慕言瀮没有去看那个趴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的晴儿,而是对杜彦贤嘱咐了一句:“这几天,你一定要多多小心,朕忙过这一阵,就去与你们汇合。” 杜彦贤抬头看了一眼那被护的严严实实的马车,最终小声的问道:“末将能问一句,皇上此次这么突然的离去,是和皇贵妃有关吗?” 慕言瀮看着杜彦贤,这人是楚怡的弟弟,他们几人从小一起长大,他对楚怡的关心慕言瀮理解。 最终慕言瀮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一下头。之后就起身,再次走上马车。 没一会儿,慕言瀮就抱着一个全身被披风盖的严严实实的女子走了下来,而常洺着跟在两人的身后。燕儿懂了什么,小步跑到了慕言瀮的身边,担忧的看着慕言瀮怀中的人儿,即使……那个女子全身都被藏了起来。 “燕儿,领路!”慕言瀮没有一点多余的废话,也不给杜彦贤解释什么。 “是!” 说着,他们三人就施展着轻功,快速向城内走去。 杜彦贤望着他们三人的背影若所有思。到底出了什么事?刚刚马车内的呜咽声是家姐的吧?皇上从下马车开始脸色就不好,这短短的几个时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百四十一章:煎熬 慕言瀮他们一行人没有赶多久就到了民宅,民宅那边早已安排妥当,护院、仆人一应俱全。 一踏入大门,慕言瀮就对着身边的燕儿吼道:“还愣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准备热水?” 慕言瀮直到把殷楚怡放在床榻上的瞬间,他才敢去看殷楚怡的脸色,在赶往民宅的路上,慕言瀮甚至没有勇气掀开披风,看一眼楚怡的模样。一路上,慕言瀮能感受到,殷楚怡的身子一直在微微的颤抖着,只是颤抖频率非常的小,小到如果不是慕言瀮把她抱在怀中几乎就察觉不到什么。 当慕言瀮看到殷楚怡容貌的刹那,心口再度被狠狠的敲击着。 他何时见过殷楚怡这幅模样,就连上次寒气入体时,楚怡也未曾这般……这般狼狈过。 殷楚怡眼神涣散的蜷在床榻上,身上的冷汗已经把衣物给打湿了,就连鼻翼中呼出的气息也变得虚弱了许多。可能是折腾这么久,殷楚怡有些疲惫,但是身上的疼痛却叫她无法睡过去。 每次剧痛袭来,殷楚怡都狠狠的咬着口中的木棍,不知何时木棍上已经有了许多深深的陷痕。不过两日罢了,可殷楚怡严重消瘦,原本这几个月在慕言瀮的喂养下,有些圆乎乎的小脸,如今已经内陷了下去…… 殷楚怡想趴着、蜷着身子一动也不动,而且身子也没有一丝力气,就算她想动弹,也动弹不得啊。身子上的疼痛一直消散不退,压迫她每一根神经。 “人呢!都死了吗!热水为什么还没弄好!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想活了吗!”慕言瀮的声音颤抖而嘶哑。 殷楚怡努力的想要听,谁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但她真的听不到!全身的疼痛叫她恨不得,现在就立马死过去,可是……她有些不舍,明明才认识了几个月的男子而已,殷楚怡也不知道为何,她竟然有些不舍。 快点结束吧!这一切快点结束吧! 殷楚怡在心中,不断的呢喃。 没一会儿,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搬进来一个大的沐桶,燕儿把指挥着七八人,把热水都倒进沐桶之中。水只漫到浴桶的三分之二处,并没有全部倒满。 慕言瀮这时才注意到,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常洺,此刻不知道去了哪里。 常洺此时可是殷楚怡的救星,他绝对不能出事,慕言瀮有些慌张的问:“常洺呢?常洺去了哪里?” 燕儿上前几步,看到床榻上的殷楚怡,心里中不断的忐忑着。燕儿低下头,忍着心疼回答道:“常公子现在的膳堂中熬药。” “那些药还需多熬多久。”慕言瀮早就把常洺需要的药草,收集到这间民宅中。 “还需两炷香的功夫。” “两炷香?”慕言瀮有些不满意的皱了皱眉头,但是熬药这种事,急也没用。 最终慕言瀮只能勉强自己冷静下来,拿着湿汗巾,不断的给殷楚怡擦着脸上的冷汗。奇怪的是,在慕言瀮刚坐下不久的时间,常洺就提着他的医箱走了进来。 慕言瀮还以为药已经熬好了,正打算叫一些小丫鬟,把殷楚怡的衣物给脱了。可慕言瀮的话还没说出来,他就看到常洺坐在殷楚怡的身边,从医箱内掏出一排细长的银针,另外还有一根红蜡。 “常洺师兄,你这是要干嘛?” “楚怡的身子不能喝药物,但是却可以用银针来帮助疏通经络。常洺跟着家师学过几日针灸之法,虽然不敢保证楚怡会安然无事度过这五天,但是至少能叫楚怡舒坦一些。”常洺边解释着,边摆弄着自己的银针。 “针灸?那楚怡这几日都要进行针灸吗?”慕言瀮黑着脸问。 主要是因为再过一会儿殷楚怡就要进行药浴了,到时殷楚怡全身赤裸,常洺一个男子,要进来给殷楚怡针灸?想到这种可能性,慕言瀮这脸黑到不能再黑了。 如果可以的话,常洺这简直就不想搭理慕言瀮,可是不解释的话,不知这个帝王还要吃多少飞醋:“放心,针灸只是治标并不治本,因为楚怡体内的疼痛今天才开始的,所以还比较好控制一些,到了明天,就算是师父亲自来给楚怡针灸,也照样无济于事。” “那就好。”慕言瀮面无表情的说。 常洺不再理会慕言瀮,常洺自顾自的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红蜡。 蜡烛燃起后,常洺示意燕儿掀开楚怡身上的丝被,因为慕言瀮考虑到马上楚怡就要泡药浴,所以没有帮殷楚怡脱去一身潮湿的衣物。常洺也没有太在意,当初殷楚怡比现在更邋遢的时候,他也见过。 一切准备就绪后,常洺从布袋中掏出一根银针,然后把银针放在火上烤了一会儿,直到银针的针尖发黑,常洺才慢慢的把银针从火上拿开。 常洺找准殷楚怡身上的穴位,刚准备下针时,殷楚怡无意识的动了一下身子。还好常洺及时收手,要不然,这次绝对扎错穴位! “皇上,你暂时按住楚怡的身子,别叫她乱动,否则扎错了穴位可不是好玩的。”常洺叮嘱道。 “好。”慕言瀮发现经过了这么久的折磨,殷楚怡的身子应该是倦了,从慕言瀮把她放到床榻到现在为止,楚怡都很少挣扎,身子可能是因为痛所以不停的在颤抖着。 常洺只是瞄了一眼殷楚怡身上的穴位,大致的估算了一下需要多少银针。消毒、摸位、下针一气呵成,不带有一丝犹豫。 看着常洺面前,密密麻麻的银针,慕言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不放心的问:“你不是想把这一百多根针全扎到楚怡身上吧?” 常洺目不斜视的说道:“人身上有三百多处穴位,一般常人想要疏通经络最多只需扎二十针就足够了,多了也无益。可是楚怡的情况特殊,想要疏通她的经络,至少也要三十七针。”话语间,常洺又给殷楚怡的身上,扎了两根银针。 其实在常洺在扎二十几针的时候,慕言瀮就已经感觉到,殷楚怡的身子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等常洺扎完针灸以后,殷楚怡也静静的睡了过去。慕言瀮慢手慢脚的把殷楚怡口中的木棍取了下来,这东西咬的时间长了,慕言瀮害怕楚怡难受。 常洺的头上也出了一层汗水,但是看到殷楚怡睡颜的时候,常洺终于松了一口气。 “楚怡睡着了。”慕言瀮小声的说。 “恩,现在叫楚怡多睡一会儿也好,接下来的日子,只怕殷楚怡想睡,也会被身上的疼痛折磨的睡不着。”常洺怜悯的看着楚怡。其实他能做的事情很少,更多的是靠楚怡自己熬过去。 “常洺师兄,你觉得楚怡真的能坚持下去吗?”慕言瀮本来是想给殷楚怡盖上丝被,叫楚怡好好的休息一会儿,常洺伸手制止了一下。 常洺对慕言瀮摇摇头,一脸严肃的说:“别动,楚怡身上的这些银针必须要等到半个时辰以后才能取下。而且,皇上需要多派几名丫鬟,时刻的注意着楚怡什么时候醒过来。” “朕不明白常洺师兄这是何意。” “折腾了这么久,楚怡的身子早就承受不住了,一般情况下殷楚怡会睡上个四五个时辰好好的歇息一下身子。但,我的银针根本就坚持不了那么久的时间……” “那常洺师兄预估一下,这次的针灸到底能坚持多久?” 常洺叹了一口气,十分无奈的说:“说句心里话,常洺心里也没数,也许连半个时辰都等不到。” “可是……可是你刚刚不是说,银针必须要等到半个时辰之后才能取下?”慕言瀮不理解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施针的目的,主要就是帮楚怡缓解身上的痛楚。针灸的功效能坚持四五个时辰当然更好,但是也有可能连半个时辰不到,针灸的效果就完全消失了。” 慕言瀮理解的点了点头。 常洺接着说:“针灸的功效都消失了,那楚怡身体上还留着那些银针干嘛?”不知道为什么,常洺总感觉今天的皇上有些笨笨的。 常洺多想问一句,慕言瀮你平时在朝廷上的威严劲去哪里了! “可,常洺师兄你说的这些,和叫朕派丫鬟们看守着殷楚怡,有什么关系?”说了半天,慕言瀮还是没弄懂。 “惊醒过来的楚怡,绝对是因为体内的剧毒反噬又一次发作了。在楚怡感觉到某些不安的时候,绝对要用最快的速度把银针都取下来,要不然出了事,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常洺毫不客气的说。 听到这里,慕言瀮才理解了常洺的用意。楚怡一旦惊醒过来,就绝对会胡思乱动,要是不小心,把穴位上的银针整根刺进穴位里,的确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朕亲自看守着。”这个事情交给别人,慕言瀮还是有些不放心。 听到了慕言瀮的答复,常洺有些不赞同的摇了摇头:“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楚怡现在好不容易歇息了一会儿,皇上趁着现在还不忙,你最好也休息一下。” “不用,朕……”慕言瀮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常洺打断了。 “皇上,你武功高强常洺承认,但就算你的武功再高,也还是一个肉体凡胎之人。接下来的五天,你要寸步不离的陪着楚怡,我不反对,但是连续五六天不眠不休,你觉得你能撑下来吗!”常洺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 第一百四十二章:疼痛加剧 其实说到底,常洺只不过是有些心软了而已,身为殷楚怡的师兄,师妹能遇到一个这般对他真心真意的男子,确实是她的福气。 但是,慕言瀮帝王的身份,注定殷楚怡这辈子过不太平。原本常洺还担心自己的师妹适应不了宫中的明争暗斗,但如今看来,殷楚怡在宫中过得如鱼得水,是他多虑了。 常洺无奈的说:“你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我来看着。” “不行,一会儿你还要熬药,自己根本就照顾不过来。”慕言瀮不放心的说。 “……”常洺不知道要怎么说,慕言瀮现在太过谨慎,也太过小心翼翼。有时,楚怡根本就没他想象中那么的柔弱。 常洺摇着头走出了房间,既然慕言瀮想守在楚怡的身边,那就随他去吧…… 常洺回到膳堂中,这五天之中,随着楚怡痛感越来越强,他要下的药要也要越来越重。到了第四天的时候,浴桶内不能有一滴水,殷楚怡要完全泡在药中才可达到效果。 就在汤药马上就熬好的时候,燕儿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常公子,常公子我家娘娘醒过来了,现在正在……” 燕儿有些语无伦次,就连殷楚怡那边的情况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形容出来,常洺看到燕儿满脸着急的表情,就能想到楚怡那边绝对出事了。 “怎么会这么快?楚怡睡过去只有一炷香的时辰而已……”常洺说着,就和燕儿夺门而出,赶快往殷楚怡的那个方向跑去。 常洺还没推开殷楚怡卧室大门的时候,就能听到里面闹哄哄的,似乎里面现在有不少人。 等常洺靠近的时候,才知道床榻上的场面有多混乱! 慕言瀮的手臂被殷楚怡狠狠的咬着,甚至已经有粘稠的血液正顺着殷楚怡的嘴角慢慢低落在楚怡胸口前的衣物上,一朵朵的血花格外的刺眼。 两三个小丫鬟正用尽全力的压着殷楚怡的四肢,不叫楚怡四处乱动。一个看起来有点武功的女子,正满头大汗的准备取下楚怡身上的银针。 常洺暗然一惊,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看起来,楚怡体内的反噬加重了?可是这会儿离午时只经过了一个时辰而已? “常公子,你要救救娘娘啊……”燕儿的声音甚至带了少许的哭腔。 “嗯。”说着,常洺快步走到楚怡的身边,那个正要取银针的女子,原本就是被大家赶鸭子上架,她压根就不会取这些银针,如今看见常洺来了,立马如同看到救星一般,十分利索的给常洺让位。 常洺手法熟练的快速取出楚怡体内的银针,顺便示意那几个丫鬟松开楚怡。 还是燕儿比较有眼色,燕儿拿起被皇上撂在一边的木棍,用木棍把皇上的手臂替换了出来。可是就在那个丫鬟都放开楚怡之后,楚怡开始不断的拿指甲扣自己的感觉到疼的地方。 尖锐的指甲刺破楚怡的肌肤,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楚怡这种举动,一时间跟没来得及阻拦。只见殷楚怡的指甲内都是带着血丝的皮屑…… “快!快继续按住楚怡!快点!”慕言瀮大声的对着愣在一边的下人们吼道。 燕儿、常洺、慕言瀮三个人才七手八脚的把殷楚怡控制住。 “唔……”殷楚怡不停的呜呼着。 眼看着情况有些失控,常洺对慕言瀮喊到:“皇上,宁公公应该把软金锁放到你包袱里面了!快派人把软金锁拿过来捆住楚怡!” “不行!绝对不行!朕说过,软金锁能不能困住楚怡暂且不论,但那东西绝对会伤到楚怡!朕不同意用软金锁!”慕言瀮十分坚持的说。 常洺不理解的冲着慕言瀮吼道:“就因为软金锁会伤到殷楚怡,所以你就要眼睁睁的看着楚怡在这里自残吗?” “朕答应过楚怡,朕不会用锁链锁住她,朕答应过她。”慕言瀮并不是固执,而是他害怕把殷楚怡绑住以后,她会不断的用手想要扯断锁链。 为了防止殷楚怡乱动,他们只能用软金锁困住殷楚怡的四肢,然后再把锁链的另一端捆在床榻四周的立柱上。即使锁链再细,要是殷楚怡刻意拽扯,绝对会把四肢给磨伤。 甚至看殷楚怡现在挣扎的力道,说磨伤都是轻的! 常洺懒得再和慕言瀮解释,常洺直接对燕儿呵斥道:“你的主子疯了,难道你也跟着疯了吗?还不快点儿把软金锁取过来。” “啊?”燕儿一愣,随即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皇贵妃,最终还是起身准备把软金锁拿过来。这是她第一次违抗皇上的旨意,但是这次她真的感觉常公子说的有理…… 燕儿还没来得及离开,这边只听到慕言瀮冷笑一声:“常洺你知道你为什么输给朕吗?不是因为你犹豫不决,也不是因为朕比你位高权重。” 常洺的脸色也一下子冷了起来,有些事情他不想再提,更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这件事暴露出来:“你想说些什么?” “朕只是想告诉你,你可能喜欢楚怡,但也仅仅止步于喜欢罢了。但是朕不一样,朕愿意为了楚怡做任何事,朕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伤害到楚怡半毫。”慕言瀮看着常洺的眼睛说道。 其实,慕言瀮只是经历了分别,经历了生死,那种折磨慕言瀮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就是因为不想再次经历,所以才会格外珍惜。 “……”常洺沉默不语。 慕言瀮一把推开常洺,然后迅速的把殷楚怡护在怀中,四肢没有了压制,楚怡难受的想要继续指甲撕拽自己经络,可是能撕扯到的地方,只有慕言瀮的后背而已。 燕儿激动的想要上前,那慕言瀮拉回来,可是慕言瀮一个眼神看过来,燕儿就不敢再动弹了,最后只能着急的在原地喊叫着:“皇上!” 没一会儿,慕言瀮后背山的衣物,已经出现了点点血迹。殷楚怡还在不断的挣扎着,而慕言瀮丝毫没有松手,甚至口中还不断的在安抚着楚怡。 “你疯了……”常洺连连后退,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慕言瀮。 常洺说句心里话,他一直以为慕言瀮只是说说而已,但是没有想到他这个帝王,竟然真的愿意以身为盾,无论发生什么事也紧紧的把楚怡护在怀中,绝不放开。 慕言瀮脸上带着凄冷的笑容,对常洺说道:“不是朕疯了,而是朕真的怕了没有楚怡在的日子。只要她愿意在朕的身边,一直陪着朕走完余生,朕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即使是朕的皇位。” 慕言瀮这席话,镇住了在场所有的人,甚至就连邢枫也现身。 邢枫看着慕言瀮后背的伤痕,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站在床榻前…… 邢枫比谁在场的所有人都要清楚,皇上有多需要皇贵妃。邢枫没有立场去阻止皇上的行为,他也没有必要去制止什么,因为……皇上根本就不会听他的话。 燕儿不知所措的看着邢枫:“首领,这……” 燕儿心里一团糟,皇上身为九五之尊,却沦为皇贵妃的肉盾,这未免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随皇上去吧。”邢枫面无表情的说。 常洺依旧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一个人能为另一个人付出到这种境界吗?直到一个下人走了进来,低着头向慕言瀮回禀道:“皇上,汤药已经全部熬好了。” “派人把所有的汤药都倒进浴桶内!” “遵命!” 因为疼痛是第一次加剧,所以常洺没有熬那么多的汤药。没一会儿,下人们把所有的汤药都倒入了浴桶中,一股刺鼻的草药味扑面而来,甚至有一些刺鼻。 “燕儿留下给皇贵妃宽衣解带,其他人都给朕出去!” “奴婢(属下)领命。”邢枫把常洺带了下去。 常洺站在门外,心里乱糟糟的,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着慕言瀮刚刚那番话,还有他身上的血迹。 邢枫嘴角微微勾起,一脸无奈的看着那张紧闭的房门,看都没有看常洺一眼:“常公子很奇怪,为什么皇上愿意为皇贵妃做那么多吗?” “你知道?” “其实,五年前,皇上对皇贵妃并不是这般小心谨慎,虽说那个时候,皇上也很宠爱皇贵妃,但不像现在这么……疯狂?”想了半天,常洺才说出‘疯狂’这两个字,但是说完以后,常洺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常洺学问比较低,所以找不出更好的形容词。” “所以呢?”常洺看着邢枫,希望对方给他一个答案,一个叫自己看清所有一些的答案。 “可能是经历了失去,所以才更用心珍惜,就是因为珍惜,所以才愿意为对方付出一切。当你失去过最重要的东西,你就会把一切都看淡,不管是名利也好,不管是钱财也好,在那个时候什么都变得不值一提。” 就在邢枫说完那句话以后,房内传出一声惊呼,邢枫听出是燕儿的声音,燕儿恐慌的喊道:“皇上!!” 邢枫直觉房内绝对出事了,丝毫没有任何的犹豫,邢枫踹开房门。之间地上滴落了许多血迹,而地上掉落了一把染着血液的小剪子…… 第一百四十三章:慕言瀮受伤 “出了什么事!”邢枫皱着眉头,一身杀气的说。开玩笑,皇上还没有上战场,就闹了一身的伤。 慕言瀮迅速的把殷楚怡护在身后,不叫楚怡的春光外泄。在听到邢枫的声音之后,慕言瀮身上突然弥漫着怒火,低声吼道:“你们给朕滚出去!” “可是……皇上你……”邢枫忍不住抗议道,与此同时,邢枫一直盯着燕儿,示意燕儿赶紧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燕儿身体都是颤抖的,根本就说不出一句整话。刚刚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 慕言瀮加大了音量,看都没有看门口处站着的两人:“你们都聋了吗?没听到朕的话?都跟朕滚出去!是不是要朕出手弄瞎你们的双目,你们才肯乖乖的离开?” 邢枫实在是迫于无奈,最终只能低头领命:“是属下越职,属下知错。” “滚!” “属下告退!”邢枫关上了房门,身体绷着紧紧的站在门外守着。 常洺了然的从怀中掏出一瓶金疮药,把一整瓶的药丢在邢枫的怀中,冷静的说道:“等燕儿出来以后,把这瓶药交给你们主子,受了那么重的伤,不及时上药,怕是伤口会很难愈合的。” “邢枫谢过常公子。”邢枫紧紧的握着药瓶,眼神中全是担忧。 常洺拍了拍邢枫的肩膀安慰道:“放心,你家主子只是受了一些小伤罢了,只要好好休养几天就可无碍。” 邢枫苦笑了一声:“常公子也说了,要好好休养才能痊愈,可皇上这几日只怕连歇息的时间都没有。” 常洺也知邢枫说的对,就算是再浅的伤口,你不好好休息也照样会养不好。但是他总不能对邢枫说,你放心,你们主子的伤好不了了……说这样的话,那不就是找打嘛。 最终常洺只能安抚道:“一切还有我在,常洺会尽力医治皇上,尽早叫皇上的伤口恢复。” 邢枫客气的点了一下头,邢枫也是死士,从小到大受的伤也不少,关于受伤之后要怎么做邢枫还是知道的。但是常洺的好意他心领了。 “也好,那你就在这里守着,我先回膳堂再熬些汤药。”常洺这几天也会比较忙,搞不好这五天内,他也别想闭眼睡觉。 楚怡泡的药浴不能过凉,否则经络的疼痛熬过去了,过两天却得了风寒,那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之后仆人们添加多少热水,常洺这边就要准备多少个汤药,热水和汤药的比例要保持一致。这几天还好,至少药浴里边还能加热水,但是过两天浴桶中的水凉了,到那时加的可全部都是汤药啊! 常洺也有一些头大,他害怕过两天汤药的需求量比较高,他们几人忙乎不过来。 “好,皇贵妃这边如果出了什么事,常洺再到膳堂去找常公子。”虽然这边跟常洺谈这话,但邢枫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房内。 “嗯,该做的事常洺都做完了,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差错了,现在只用注意好,别叫楚怡在误伤他人就行。”常洺中的他人,其实指的就是皇上而已。 “常公子放心,邢枫会注意的。” 其实房内的气氛,没有邢枫想的那么紧张,当然也没有那么的轻。燕儿看到皇上身上的伤口后,一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做了。最后还是慕言瀮不耐烦的对她说。 “还不快点把楚怡的衣服脱了?你是想叫朕保持这个姿势,保持一晚上吗?”慕言瀮也知道燕儿已经快被吓傻了,要是他语气再坏一些,估计燕儿能直接吓瘫了。 “皇上,是奴婢的不是,都怪奴婢!”燕儿的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转。 “好了,朕不怪你。你现在拿起剪刀,慢慢的把楚怡的衣物全剪了,注意别弄伤了楚怡。” 燕儿呢喃细语道:“哪能把皇贵妃弄伤了,皇贵妃不把你弄伤就不错了。”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燕儿还是手脚利索的拿起地上的剪刀,小心翼翼的撕剪着殷楚怡的罗裙。这次燕儿刻意的避开了殷楚怡衣袖附近的衣物,她可没有忘记刚刚的教训。 原本在常洺他们离开后,燕儿正想脱去殷楚怡的衣物,结果发现皇上一直把皇贵妃揽在怀中,而且一放开殷楚怡,她就肯定会失控,到时再做出什么自残的行为,皇上免不了又要心疼一阵子。 燕儿有些为难的看着皇上:“皇上,你一直抱着皇贵妃,奴婢脱不了皇贵妃身上的衣物啊。” 慕言瀮四处转着头,终于在一旁的梳妆桌上看到一把小剪刀,慕言瀮用眼神示意燕儿看向梳妆台:“把那个上面的剪刀拿过来,把楚怡身上的衣物全剪了。” “啊!”燕儿有些心疼的看着皇贵妃身上的衣物,这个可是她给皇贵妃带的唯一一件罗裙啊,就这么剪了,未免也太可惜了。 “啊什么啊!快点啊!”慕言瀮的语气中带了一丝不耐烦,他现在超级烦躁他下个命令以后,对方磨唧了半天才去办。 “皇上,这个可是皇贵妃这次出宫,奴婢给她带的唯一一件女装,就这么剪了……”燕儿其实想说的是,而且这个罗裙这么的贵,但是回头想想,皇上似乎也不缺银子…… “燕儿,你在啰嗦一会儿,朕的后背就会再多几道伤痕。”慕言瀮冷着脸说。 燕儿其实想对慕言瀮说,你主动要当皇贵妃的肉盾,现在知道疼了!你说怪谁!但,这些话想想可以,她可没有勇气说出来。 “奴婢遵旨。”说完燕儿拿过那把小剪刀,小心谨慎的开始从罗裙的下摆开剪。 因为殷楚怡一直在扭动,虽说皇上一直在抱着她,但是皇贵妃也不可能静止不动,乖乖的任由皇上抱着啊。燕儿下剪子的时候,简直是如履薄冰,就怕不小心戳到了皇贵妃。 皇贵妃要是受伤了,燕儿担心皇上会活扒了她的皮。 但是,燕儿遗漏了一点,她万万没有想到,就在她小心翼翼的想要剪破皇贵妃衣袖的时候,她能被殷楚怡一把夺过剪刀,然后毫不犹豫的照着慕言瀮的肩膀,狠狠的刺了进去。 本来皇上的后背就被皇贵妃挠出很多抓痕,原本血迹斑斑的后背,现在更是涌出大片血迹,鲜血如同一朵妖艳的花朵一般,渲染了皇上整个肩膀处的衣物。 就在这时,皇贵妃猛地拔出剪刀,再次照着同一个位置刺去。燕儿惊慌的叫了一句:“皇上!!” 这次还好燕儿反应快,一把打落殷楚怡手中的剪刀,要不然慕言瀮的身上有会多一处伤口。 剪刀刚掉落在地面上,邢枫就一脚踢开了房门。因为皇贵妃身上的衣物,早就被她剪的破破烂烂,甚至可以说,没剩下多少遮羞的布料,皇上在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时,第一个反应就是把殷楚怡紧紧护着…… 其实燕儿到现在为止都很吃惊,她是真的没想到,皇贵妃病发的时候,会这般痛苦。而且她是真没想到,皇上竟愿意为皇贵妃做这么多的事情。 开玩笑,就皇上肩膀上和后背上的伤口,治皇贵妃一个行刺之罪都绰绰有余! 历经千辛万苦燕儿才剪完皇贵妃身上所有的衣物,而皇上就这般抱着皇贵妃,轻轻的把皇贵妃进入了浴桶内。 因为慕言瀮的肩膀上还有一些伤口,要是不处理一下,慕言瀮害怕就这般随着殷楚怡一起进入这个药浴中,估计没一会儿的时间,浴桶中的水就能被他的血,染成暗红色。 一直到殷楚怡在药浴中待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她的意识才慢慢的恢复过来。但是清醒过来的瞬间,殷楚怡最先看到的是,满身带着浓浓血腥味的慕言瀮。 慕言瀮可能是害怕她伤害到自己,所以慕言瀮的手一直紧紧的按着她的手臂,不要她到处动弹。 因为慕言瀮是正面对着楚怡的,所以她看不到慕言瀮究竟伤的有多重,她只能通过钻入鼻中的血腥味,来判断慕言瀮失了多少血而已。至于慕言瀮为什么受伤,她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一手造成的。 殷楚怡低着头,小声的说道:“言瀮,你还是用软金锁把我锁起来吧,我不知道我都做了些什么,我只是觉得难受……” 即使殷楚怡的声音很小,甚至你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到她说了些什么,但是慕言瀮听到了。 慕言瀮笑了一声:“为什么要把你锁起来?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朕为什么要把你锁起来?” 听到慕言瀮这句话,殷楚怡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滴眼泪坠入浴桶之中,之间连情绪酝酿都没有,就是突然流了许多眼泪。殷楚怡努力的低着头,不去看慕言瀮的表情。 殷楚怡带着浓浓哭腔的说道:“你骗我,我明明伤了你,为什么你还不把我捆起来?” 慕言瀮嘴角带着笑意的吻去了殷楚怡脸上的泪滴,声音十分轻柔的在楚怡的耳边说道:“因为朕舍不得,不管你痛几天,朕就在你的身边陪着你,这样可好?” “傻瓜!为什么要傻乎乎的凑上来?你明明可以离我远一点的,为什么要傻乎乎的冲上来?”就在慕言瀮俯下身子吻她的时候,殷楚怡终于看到了慕言瀮身后的血迹。 殷楚怡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那真的是自己弄出来的? “以为你是朕的女人!因为你是朕认定的妻子!朕在哪里,你就必须在哪里,我们以后谁也不许私自离开!你也不要逼朕远离你好吗?”慕言瀮捧着殷楚怡的脸庞,一脸坚定的告诉殷楚怡。 其实,再多的疼,流再多的血慕言瀮都不怕,只要殷楚怡还在他的身边,他便什么都不怕! 第一百四十四章:点背的燕儿 殷楚怡不停的摇着头,满脸泪痕的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故意想要伤害你的,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 “朕知道你是无意识刺伤朕的,朕知道楚怡只能疼的受不了了,所以想寻求解脱的办法而已。朕都知道,大家也都知道,所以没有人怪罪楚怡。”慕言瀮不断的安抚着楚怡。 “不对!不对!言瀮我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我才会动手伤人?是不是因为……”殷楚怡激动的胡说八道。 “楚怡!殷楚怡!你给朕冷静下来!朕根本就没有事,你冷静下来!”看着殷楚怡越来越激动,眼中全是对自己的恐慌。 “言瀮,我可能真的控制不了自己,师兄说得对,也许你真的应该拿软金锁捆着我。这样我就不会伤到任何人,我也不会再伤害到你了。”殷楚怡满是期待的看着慕言瀮。 殷楚怡真的不想伤着任何一个无辜的人,无论是师兄也好,无论是慕言瀮也好,是不是只要有人靠近她,就会被她给伤到?殷楚怡不想!她真的不想这样!明明那些人对她很重要,为什么她会伤害到他们呢? “楚怡,你乖乖冷静下来听朕说,只要你熬过了今天,也就只剩下四天的时间。这四天内,朕都会在你的身边来守护你,你不需要害怕,朕会帮你解决一切事情。”看如今这副情景,慕言瀮真的担心未来的几天里殷楚怡会撑不下去。 “慕言瀮为什么你还要在我的身边?为什么你还要这么的固执?我什么都没有,甚至这几天给你的只有不断的伤害,慕言瀮你究竟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 “因为有你在,至少朕还像一个人一般的活着。”慕言瀮没有说,即使再多的苦,也是他活该该承受的。 当年殷楚怡身中剧毒的事情,是他一手促成的,是他一环扣一环,最终逼死了五年前的殷楚怡。如果不是他的话,楚怡何必承受这么多的痛苦? 所以如今的一切,都是他慕言瀮活该! “言瀮这几天你不要待在我身边好不好,我害怕再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情,你留我自己在着药浴池内就可以了,我不会出什么事的。”殷楚怡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慕言瀮。 慕言瀮抚摸着殷楚怡带着一丝凌乱的青丝,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不怕,朕的武功高强,这点小伤根本算不了什么。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能怎么伤到朕?要不是朕大意了,你觉得你能伤得到朕一丝一毫?” “言瀮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没有想伤害到你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身体突然就不受自己控制了。”殷楚怡不断地解释道。 “楚怡你要记着,这五天内无论你疼到什么地步,朕都不会锁着你,凡事朕和你一起承担。” “傻子!大傻子!傻子……”殷楚怡流着眼泪,不断的呵斥道。 “好了,刚清醒过来你就一直哭,难道你不累吗?”慕言瀮伸手,轻轻拂去殷楚怡脸上的泪痕。 殷楚怡摇了摇头,同时眼神不停的往慕言瀮的背后瞄去:“你背后伤口真的没有事情吗?不用叫师兄帮你包扎一下?” 还没等到慕言瀮的回答,燕儿抢先一步说:“皇上,你去找常公子包扎一下伤口吧,皇贵妃这边有燕儿照顾着。” “就你?”慕言瀮十分不信任的瞥了一眼燕儿,就她今天动不动就被吓傻的表现,慕言瀮怎么也信任不起来她。慕言瀮总感觉他包扎回来以后,搞不好会看到,殷楚怡身上疼的要死要活,而燕儿她在一旁傻愣着不知如何才好。 “言瀮你去包扎一下吧,我会乖乖的控制好自己,我不会再伤到别人的!我那个时候只是没有意识,我不是故意的。”殷楚怡以为慕言瀮不放心,只是因为害怕她发狂,只是害怕她伤到别人而已。 到现在为止,殷楚怡谈起自己刺伤慕言瀮这件事,还是有些语无伦次,她害怕大家误会,她害怕大家以为她是在清醒的情况下刺伤其他人的! “朕从来不担心你会伤到谁,朕只是害怕你会弄伤自己而已。楚怡你的体质特殊,根本就涂抹不了半分创伤药,你觉得朕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受伤,然后无计可施的在一旁干着急?”对于慕言瀮来讲,他真的不怕殷楚怡闯祸,就算楚怡闯再大的祸,他也有能力护着楚怡。 “……”皇上的这段话,叫燕儿听的那叫个无语啊,皇上的意思不就是,你随便伤害别人,只要你的身子别受伤就可以了! 其实对于里面的谈话,邢枫早就在门外听的一清二楚,皇上身上的伤口的确应该包扎一下,虽说常洺现在在熬汤药,可能比较忙一些。 但是他身为死士的头领,包扎伤口的本领也是相当不错的,况且常洺不也给他留了药嘛! 邢枫敲了敲门,提声说道:“皇上,常公子已经留下金疮药,需要属下帮皇上上药吗?” “你在门外候着,朕出去找你。”慕言瀮还是顾忌房内有殷楚怡,只要对方是个男子,他们都别想踏入房内一步! 还是燕儿比较有眼色,就算邢枫包扎的技术再好,没有纱布和剪刀这两样东西,手里就算握着灵丹妙药也起不到什么太大的效果。燕儿看见房内,有人为了以防万一,给殷楚怡准备了一些纱布,燕儿觉得,搞不好她刚刚拿的小剪刀,就是丫鬟们准备剪纱布用的…… 不过阴差阳错的叫燕儿拿来剪罗裙用了…… 还阴差阳错的被皇贵妃夺去…… 还阴错阳差的刺伤了皇上…… 燕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其实也不怪娘娘,已皇上的武功,想要躲开这种攻击简直轻而易举,但…… 只能说,这事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燕儿轻轻把门拉开一条缝隙,把纱布和剪子透过门缝,递给了邢枫。 慕言瀮没有立刻出去包扎,而是等着殷楚怡睡着了以后,才起身准备出去。而且,慕言瀮在离开的时候,还刻意的给燕儿交代了一句:“你看护好楚怡,要是皇贵妃出了什么事,朕拿你的脑袋来抵罪!” “奴婢知道了。” 燕儿表面上唯唯诺诺的,但是心里却不断的给慕言瀮翻白眼,她以前也没有发现皇上会如此啰嗦。但是,有时候燕儿不得不承认,人要是点背,那做什么点都是背的。 燕儿本以为皇贵妃睡着了,她只用注意着,别叫皇贵妃不小心浸入水里呛着水就行。多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但偏偏有时候就是人不遂人意。 慕言瀮因为伤口在肩膀处,而且后背上也有不少的挠伤,这些大大小小的伤口都要上药。慕言瀮上身穿着衣物,根本就不方便涂抹药物,再者说,慕言瀮的衣衫都破成那个样子了,必须要回房换一件衣袍。 邢枫和慕言瀮去另一间房更换衣服,而殷楚怡的身边只留下燕儿一人。 燕儿一直很乖的坐在殷楚怡的身边,百无聊赖的东看看,西瞧瞧的。原本殷楚怡也只是刚睡,燕儿一直以为没有个一两个时辰,皇贵妃根本就醒不过来。 谁知,殷楚怡还没睡多久,眉头就开始紧皱,睡得似乎很不安慰的模样。 “娘娘……娘娘你怎么样了?”燕儿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心里很没底,这会儿皇上不在,她真的一点也不希望皇贵妃醒过来! “唔……”殷楚怡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咬着自己的下唇。 燕儿急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燕儿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慌,但是知道和做到完全是两码子事。燕儿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因为用力有些过猛,燕儿痛的有些钻心,可是却叫她莫名的有一些冷静下来了。 眼看殷楚怡的下唇被她自己咬的一片乌青,燕儿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根被人打磨的无比光滑圆润的木棍。最终没有办法,燕儿随手拿起一条汗巾,强制性的掰开殷楚怡的朱唇,把汗巾塞进殷楚怡的口中。 燕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那条汗巾,其实她也不知道这条汗巾是不是干净的,但是……就算是脏的,也总比皇贵妃咬伤自己强吧。 燕儿不断的安慰着自己,到时候就算是皇上回来,看到了皇贵妃口中的汗巾,也应该会……会谅解她的吧。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燕儿总感觉这次的皇贵妃太过安静了?难道真的是受到了皇上的影响? 不会吧!人在极度痛苦之下会失去意识,皇贵妃连做了些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会记得刚刚和皇上的谈话吗?燕儿越想越觉得有些怪异。 “娘娘,你可别害燕儿,有什么气你冲着燕儿发,你可别伤到你自己啊。”燕儿犹犹豫豫的说。 燕儿望了望殷楚怡浴桶中的水,因为加了不少的汤药的缘故,浴桶中的水一直都是深褐色,水面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变化。 豁然燕儿如同想到了什么一般,她迅速的把一直沉在药浴中纤细的玉手捞出来。 如不其然,殷楚怡的双手紧握成拳,甚至就连白皙手面上都有着青筋暴起,甚至燕儿能透过殷楚怡的指缝间,看到刺目的血丝。 第一百四十五章:迷梦 燕儿瞬间就感觉完蛋了,皇上宁愿自己受伤,也不希望看到皇贵妃的身上有一点伤口。这倒好,皇上就出去一盏茶的功夫,她就把皇贵妃给弄受伤了…… 特别是,燕儿回想起,皇上出去时,给她说的话。燕儿怎么听,也不觉得皇上是在吓唬她。 燕儿哭丧着脸看着殷楚怡:“娘娘,你这不是要奴婢的命吗!” 说着,燕儿就用力掰开了殷楚怡的手掌,只见殷楚怡的掌心全是鲜血,手心中全是被指甲顶破的痕迹。其实燕儿早就想用把小剪刀,把皇贵妃十根指头的指甲全部剪光光。 想法是不错,但是现在皇贵妃又不可能乖乖的坐在那里,等着燕儿慢慢给她指甲,甚至等修好型以后才缓缓起身。 皇贵妃现在时不时就会动弹一下,现在选择给皇贵妃修指甲,那简直就是找死。要是平安无事还好,万一皇贵妃没有任何预兆的活动一下筋骨,她又不小心伤了皇贵妃,这个时候要怎么办! “娘娘,下次你病发以前,燕儿说什么也要帮你剪一次指甲。现在可好,马上皇上就要回来了,皇上一看奴婢没有照顾好娘娘,那绝对会要了奴婢的命。” 燕儿一边抱怨着,一边拿着汗巾,小心翼翼的擦去殷楚怡手中的血迹。就在燕儿犹豫着,不知道要怎么和皇上说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燕儿只听到皇上有些暴躁的说:“朕不是交代过,要你好好照顾楚怡的吗?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燕儿迅速的转过身,只见慕言瀮的手上还拿着一件衣物,燕儿总感觉那件里衣有些怪怪的,可她又说不出哪里怪。 “请皇上恕……”恕罪两个字,燕儿还没有说完,就只见慕言瀮一个箭步上前,没有丝毫犹豫,上去就给了燕儿一耳光。 慕言瀮用的力道极其大,就算是燕儿这种有武功底子的人,也照样被慕言瀮一耳光扇的趴在了地上。燕儿能感觉到,自己的口中一些血腥味,应该是嘴角破了。 燕儿立马从地面上爬了起来重新跪好,就连嘴角的鲜血也没有时间去擦掉。 慕言瀮眯着眼睛看看殷楚怡手上的伤口,然后不带有任何感情的说:“回宫以后,主动去领三十大板和十鞭!” “是!”燕儿的眼眸晃动了一下,其实三十大板燕儿感觉自己完全能撑下去,但是那十鞭就…… 如果可以选择,燕儿宁愿选择五十大板,也不愿挨那十鞭! 惩罚他们暗卫和死士的鞭子,和平常的鞭子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们的惩罚鞭上,都带着倒钩。每次鞭子落在身上,鞭子上的弯钩都会刺进去。 行刑时,行刑之人会把鞭子在盐水中泡一会,每一次盐水接触到伤口的时候,那种滋味叫燕儿简直是永生难忘。 “燕儿领旨。” “下一次,如果还发生这种情况,燕儿到那时朕就会觉得,你可能不适合做暗卫。” “燕儿……燕儿领旨。” 燕儿其实知道,慕言瀮的意思是,如果下一次殷楚怡和燕儿在一起时,还出现什么意外的话,那燕儿这个暗卫也不用当了,趁早退位让贤的好些。 但是,燕儿很小的时候,就被人带到了皇宫中,学习那些烂七八糟的的东西。到现在为止,燕儿对她父母的样貌都没有任何的印象。 燕儿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她不在是皇上的暗卫,那她要做些什么?她要靠什么养活自己? 慕言瀮不再去理会燕儿,这个人,虽然比较忠诚,但是燕儿的细心程度,还是遇事冷静这些方面,燕儿都要差好远。 慕言瀮把手中的衣物丢给燕儿:“这个东西等皇贵妃身体好了之后,给皇贵妃换上。” “皇上这个是什么?”燕儿的手接触到这件衣物的瞬间,竟感觉到一股兵器的寒气。 “这个就是东陵国献给朕的金丝玉衫,穿上之后即可刀枪不入。”慕言瀮毫不在意的说。 燕儿听说过金丝玉衫,这可以说是一件宝物,至少能护着心脏。可是,这么一件宝物,要不是慕言瀮说出来,燕儿还真的猜不到,看起来这么普普通通的衣物,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金丝玉衫。 燕儿不知想到了什么,两眼冒光的说:“反正现在皇贵妃也穿不着,不如皇上先穿上金丝玉衫,也好护着自己不再被皇贵妃伤到。” “东陵国一共献了两件,朕刚刚已经把金丝玉衫换上了。”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一开始,慕言瀮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换金丝玉衫。 慕言瀮皱着眉看着楚怡口中的汗巾,这个又是什么情况?慕言瀮一脸不满的指着那条汗巾,用眼神示意燕儿,叫她解释一下这个汗巾是什么一回事儿。 本来燕儿是想笑着向皇上解释,可是嘴角刚刚上扬,谁知扯到了嘴角的伤口:“那个,皇贵妃一直咬着唇瓣,奴婢这是……这是没办法了,才找了个汗巾……” 燕儿越说,底气越是不足。而慕言瀮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慕言瀮记得,塞住楚怡嘴巴这条汗巾,似乎是他擦过殷楚怡额上的冷汗……慕言瀮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脸寒气的把那条汗巾拿了下来。 可是,殷楚怡消停没一会儿,就开始乱抓乱挠。眼看着刚刚殷楚怡手上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再一次崩裂。 慕言瀮看着楚怡还闭着双眸,似乎还沉浸在梦中似得,可是她却睡的十分的不安,两只手不断的在抓着什么,口中还陆陆续续的喊出:“我不……我不喝,我是……无辜的,我我和祁王没有任何关系,我不喝……” “楚怡,楚怡你醒醒。”慕言瀮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还带了一丝颤抖。 “言瀮你相信……相信我,我真的和……祁王没有……我不要喝……你们为什么要逼我。”殷楚怡不停的喃喃自语。 听到殷楚怡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慕言瀮全身的血液都像冻僵一般。 很明显,殷楚怡现在梦到的似乎是五年前,在慈宁宫逼下殷楚怡服用噬魂散那段。 可是……常洺不是说殷楚怡的记忆被封住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梦到? 莫名的恐惧席卷全身,慕言瀮甚至没有去细想他要怎么面对醒来后的殷楚怡,他只是紧按着楚怡的双肩,拼命的想要把楚怡给叫醒:“楚怡,你给朕醒过来!不准再睡了,朕不允许你再睡了。” 燕儿不敢上前阻拦皇上,可是她不懂,皇贵妃趁着现在好好休息一下,不是蛮好的嘛?为什么非要皇贵妃醒过来? 终于殷楚怡慢悠悠的睁开双眸,双眸充满了细细的红血丝,双唇已经被折磨到泛白,整体看起来十分的憔悴。看到殷楚怡醒了过来,慕言瀮一句话都没有说,紧紧的把楚怡抱着,感受着楚怡微弱的心跳。 似乎只有这样,慕言瀮才能确定,殷楚怡是真的没有离开他。 “我疼……言瀮,我真的好疼。”殷楚怡声音很轻,听起来十分的无力。 “朕知道你疼,朕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是楚怡,你刚刚梦到了什么?为什么会那么恐慌?”慕言瀮试探的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今天的……梦好乱,我也不知道到底梦到了什么,只记得不断的争吵声。”殷楚怡摇着头,梦中的画面十分模糊,她也看不清楚。 “你不记得吗?” “不记得了。” 慕言瀮观察着殷楚怡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些乱七八糟的梦?” “似乎从出宫前的那天晚上,我开始……梦到那些……我不知道怎么说的梦。”殷楚怡有气无力的说道。 每次梦中只能听到声音,但是眼前都是雾蒙蒙的一片,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楚怡也不知道,自己在梦中到底在吼一些什么,为何她的声音那么悲伤? “出宫前的那天晚上?出宫前的那天晚上……”慕言瀮自言自语的说。 现在的慕言瀮很慌张,这几个月以来,慕言瀮已经完全忽略殷楚怡会恢复记忆这件事情,可能是现在的日子过得太过惬意,所以会下意识的不去想以后要去面对的事情。 但是慕言瀮发现,楚怡口中‘出宫前的那天晚上’,那不正好是剧毒开始反噬的日子?难道说,以后每次剧毒反噬的日子,楚怡都会梦到五年前的场景? 这一次只是五天,下一次是十天,下下一次是…… 总有一天楚怡会想起五年前所有的一切,不管是好的、坏的,楚怡都会想起来。 “言瀮我真的很疼,我感觉我快撑不下去了,你……你能不能打晕我,我真的不想清醒过来,我真的会撑不下去的。”殷楚怡哀求着。 “朕……”慕言瀮有自己的顾虑。 要是殷楚怡晕了过去,她是不是就会接着梦到五年前的一切?到那时,楚怡是不是还会选择离开? “楚怡,就算朕把你打晕过去,你照样也会被疼醒,没用的!你只能靠自己熬过去,坚持过去。”不管慕言瀮是出于私心,还是出于真心,至少慕言瀮说的有道理。 的确,殷楚怡根本就不可能会睡过去,身体上的疼痛一直折磨着她,她怎么可能跌入梦乡中! 第一百四十六章:模糊的梦境 夜幕降临,手足无措的一天终于过去了。慕言瀮心疼的看着浴桶中半梦半醒的殷楚怡,可以看出,殷楚怡真是很困,但是身子上的疼痛叫她无法安然入睡。 但好一些的是,可能常洺的药浴终于发挥了作用,殷楚怡的身子比午时的时候,看起来好受了许多。 今天整整一天,殷楚怡可以说是滴水未进,早上根本就没来得及用膳,他们两人就匆匆出宫。快到午时,殷楚怡体内的剧毒反噬开始加重,所有人忙乎到现在根本就没吃一口饭菜。 慕言瀮眼看,距离殷楚怡下次反噬加重,不过只剩下一个时辰而已,他命令膳房做了一碗粥,不管怎说先叫楚怡填饱肚子再说其他的事情。 “派人去找常洺问一下,只剩下不到一个时辰楚怡体内的疼痛就会加剧,问他汤药都准备好没有。”慕言瀮头也不回的对燕儿吩咐道。 每次殷楚怡的疼痛加剧的时候,药浴中的汤药比例也要增加一些。其实,熬夜是非常浪费时间的事情,慕言瀮并不在乎到最后常洺用了多少的药物,浪费了他多少财力。 只要能叫殷楚怡身上的疼痛减轻一些,他愿意付出更多的财力和心血!但是殷楚怡是真的没那么多时间等常洺慢慢的熬制汤药。 殷楚怡每四个时辰疼痛加剧一次,也就是说,每次到了四个时辰以后,浴桶内所有的谁都要清空,重新倒入新的汤药和温水。但是浴桶中的水,大约半个时辰以后,就会变凉。 常洺根本就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熬制那么多的汤药,最终大部分还是靠慕言瀮用内力来保持浴桶中水的温度。今天一整天,都是这个样子。 燕儿走到慕言瀮的面前,低头回道:“常公子说,汤药再有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全部准备好了。” 慕言瀮有些疑惑的看着燕儿:“一盏茶?你确定是一盏茶的时间?” “奴婢确定!”燕儿笃定的点了点头。 “不对啊,为什么常洺这么快就准备好了?”一般提前半个时辰把所有一些准备好就可以了,可常洺等于提前了一个时辰就把都有的东西都准备好,这是什么意思。 “常公子说,要皇上多留意,估计剧毒反噬的时间,可能并不像皇贵妃估算的那样。” “意思就是说,楚怡遭到反噬的时辰,搞不好会提前?”慕言瀮皱着眉头问,如果这次反噬提前,那就说明接下来的四天,殷楚怡遭到反噬的时辰都会有些改变! “似乎……常公子就是这意思。”燕儿低着头,小声的答道。 慕言瀮看了一眼楚怡,楚怡坐在浴桶中,根本就没听燕儿刚刚说的话。殷楚怡现在头都是疼的,眼睛也困的睁不开,但就是睡不着!这种状态的她,哪有心思去仔细的听别人的谈话! “皇上,你今日耗费的内力实在是太多了,要不然先叫燕儿用内力帮皇贵妃把药浴中的水加热,等燕儿耗光内力的时候,皇上再接着上?”虽说慕言瀮的内力深厚,但也顶不住这么密集的做一些耗损内力的事情。 燕儿主要是考虑到,几日后皇上就要上边疆战场上打仗了,在这个敏感的时期,要是皇上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耗损了大量的内力,燕儿感觉有些不值。 这种小事,没必要皇上亲自出手,只要她们这些暗卫们来做就可以了。虽然她的内力都不怎么高,说句不好听的,蚂蚁再小也是肉,她们多做一些事,皇上就少做一些牺牲。 慕言瀮仔细的想了一会儿:“这样吧,朕今夜会一直守着楚怡,白日的话由你们来守楚怡。” “今天本来事情就多,而且皇上你身上还有伤,要不然今夜皇上先去歇息,白日就由皇上来照顾娘娘?”燕儿可没有忘记皇上的肩膀处、后背可都是伤口。 燕儿可不想看到,好不容易她们把皇贵妃的难关给过了,但接下来就要继续伺候生了病的皇上。 可没意料到,慕言瀮连想都没有想,直接开口拒绝了燕儿的提议:“燕儿,你有几斤几两朕还是知道一点的。一整夜你只要你要用几次内力吗?就已你现在的内力,根本就撑不过一个晚上。” 听到皇上这么说,燕儿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但还是嘴硬的说道:“就算凭燕儿的一己之力不足以撑过一夜,但好歹这座民宅中,那么多暗卫,燕儿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还撑不过一个晚上。” “所以,你准备把楚怡一人留在房间内,然后你在全靠胡猜的情况下找到四五个暗卫?”慕言瀮的担心完全合情合理。 其实,这个时候派任何一位死士们出手是最好不过的,但是死士清一色全是男的,他怎可能放那些死士们进来! “可是……可是皇上你身上的伤口要是不好好歇息,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康复啊。”燕儿着急的跺着脚,她怎么碰到的都是一个个不知道心疼自己的主子啊! “朕身上的伤,只不过是皮外伤,不必如此忧……”忧心两字还没有说完,慕言瀮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慕言瀮知道,邢枫一直守在门外,而现在外面能没有一丝打斗的声音,就直接敲门的,那个敲门之人绝对就是邢枫:“有何事?” “皇上,膳房的人已经把粥送了过来。”邢枫醇厚的声音,透过木板传了过来。 慕言瀮示意燕儿,叫她把粥端进来。燕儿打开房门,结果邢枫手中的玉碗。在邢枫看到脸上那明显的红肿时,邢枫没有很诧异,因为他身为皇上的死士,自是时刻跟着皇上。 下午皇上掌掴燕儿的时候,常洺听见了。但是说实话,邢枫还真没有料到,皇上下手能这么狠。 “这个碗粥,首领你应该已经检查过了吧?”燕儿现在可算是长聪明了,知道问别人有没有检查过这碗吃的东西,不像以前那样,只要对方给什么,她就傻乎乎的拿什么,丝毫不考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 “已经全部检查过了。”说完,邢枫从怀中掏出一小瓶药粉:“这个是今日常公子给的创伤药,今晚你回去休息的时候,最好抹一些。” “燕儿谢过首领。”燕儿毫不客气的手下了那瓶药粉,说句丧气的话,虽然她觉得自己脸上着小小的肿伤,根本就不用涂抹什么药剂,但是金疮药是个好东西,特别是过几天她领完罚以后,必须要用上这东西啊。 邢枫示意燕儿快进去吧,别叫燕儿磨蹭的时间长了,皇上等着不耐烦了。 燕儿在一旁端着粥,而慕言瀮在殷楚怡的身边,不停的叫殷楚怡醒过来,别口东西再睡觉。 殷楚怡闭着眼睛,摇了摇头语气中透着浓浓的疲惫:“我不吃,我不饿。” “不饿也要吃一些东西,你已经饿一天了!这次朕刻意交代他们,叫膳房给你准备的粥,你喝两口垫垫肚子。”慕言瀮可不想,楚怡的身子好了,但是因为五天没有怎么吃东西,结果开始胃疼了。 “我真的不饿,而且我也没心思吃东西。”殷楚怡无奈的说。 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疼痛的,她恨不得叫自己彻底的晕过去,能避开一时是一时。这种情况下,谁还有心思吃饭? 慕言瀮正要开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楚怡突然半眯着眼睛,有些好奇的问:“言瀮,梦中我不断的冲某个人嘶吼着,但是我看不清楚他们的样貌是什么,我也听不清他们吵什么。但是远远望着那个身影我觉得很熟悉……” 慕言瀮本来向接过玉碗的手,突然停顿了一下,但随即慕言瀮便掩去了所有的情绪。 慕言瀮低头,不断的用汤勺搅拌着碗内的浓粥,一副随意的问:“熟悉?为什么会感觉熟悉?” “我总感觉,那个男子就是你。”殷楚怡默默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是我?那楚怡可有听到我们两人说了些什么?”慕言瀮淡笑着说。 “没……没有。” “夫妻之间吵架是常事,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朕虽然贵为皇上,但朕从小就与你结识,从小朕就护着你。进了皇宫以后,朕有处处宠爱你,自是养成你了傲然的性格。”慕言瀮的回话叫殷楚怡找不出任何破绽。 的确,慕言瀮是很宠溺她,有时她恼怒起来,的确敢和慕言瀮对着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殷楚怡总是感觉哪里怪怪的,梦里的情景,又不像是普通的吵架。 “好奇怪……最近梦到了多好这种事情,不管我多努力的想要看清楚、听清楚,但是醒来以后……发现似乎我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再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殷楚怡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没有一丝红光,就连身子也变得奇冷无比。 “啪……”慕言瀮手中的玉碗跌落在地面上。疼痛真的提前了,真的提前的半个时辰! 慕言瀮着急的冲燕儿吼道:“快!快叫常洺换药!楚怡的疼痛加剧了!” “是!” 其实常洺早就开始派人开始着手准备换一盆新的药浴,大家进进出出殷楚怡的房间,而这期间慕言瀮一直把楚怡护在怀中,任由殷楚怡推、踹、咬、打,慕言瀮都未曾放开那双手…… 第一百四十七章:五年前的救治 慕言瀮能感觉得到,他肩膀上的伤口又撕裂了,但即使这个样子,慕言瀮也没有放开殷楚怡。 慕言瀮把她全身上下都包裹在披风内,叫进出的仆人们看不到任何春色……其实,就算慕言瀮不这个样子,那些下人们,也不敢随便乱看啊。 但话说回来,慕言瀮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因为每一次重新换药浴的时候,常洺必须要在室内盯着那些下人们倒进去的水是否倒多了,同时也要计算下次熬药,需要熬多少。 总而言之,常洺在更换药浴的时候,必须进到房内!一开始慕言瀮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色黑到不能再黑,但即使他心里在不乐意,他总不能拦着常洺不给殷楚怡治病啊! 慕言瀮看着怀中的殷楚怡,明明身子已经极度劳累,明明就连说话都是那么的虚弱,但是每次疼痛加剧之后,殷楚怡就像一条濒临生死的鱼儿一般……鱼儿在离开水的时候,会拼命的挣扎一段时间,最后鱼儿如同认命一般,会很安静的在那边等死。 但是殷楚怡更叫她煎熬的是,好不容易她感觉身上的所有经络已经疼麻木了,而她也已经多多少少适应了一些,但忽然疼痛就开始加剧,全身的感官又开始重新疼起来…… 看到殷楚怡不停的哆嗦着,慕言瀮皱着眉头问常洺:“常洺师兄,这样硬撑下去绝不是好的办法,在这样下去朕怀疑楚怡会崩溃的。” “这……”经过了这么久,常洺何尝不知之前他们想的都太过简单,当常洺看到殷楚怡第一次病发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事情不会那么顺利的。 “或者,有没有叫楚怡能昏睡过去的办法?要是叫楚怡一直硬撑五天,别说女子了,就连体质较好的男子,也照样撑不下去!”慕言瀮有些急躁的说。 要是真的按照这种方法走下去,就算这次殷楚怡真的硬撑头皮,挺过了着五天的折磨。到了下次,慕言瀮不觉得殷楚怡会有信心挺过十天的时间…… “如果是师父在,师父绝对会施针叫楚怡沉睡一夜的,但是我……”常洺有些懊恼的说。施针治病这个事情没那么简单,常洺一直跟着师父学习,但学到的也不过是皮毛而已。 一般师父在一旁施针,而常洺会在旁边帮师父取针。 施针时,必须心神合一,不能受外界的任何干扰,而且每次下针的力度、深浅、位置都是有考究的,而且要求很严格,稍错一点就达不到原本的功效。 “常洺师兄的意思是说,其实是有办法叫楚怡昏睡过去的?”慕言瀮的眼神瞬间就亮了起来。 常洺有些为难的说:“办法是有,但是施针的手法常洺还没有学会……” 其实,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这几日常洺一直在研究施针的手法,但是针灸这门学问实在太博大精深了,到现在他学到的东西,还只能算得上是皮毛而已。 “怎么会?”慕言瀮脸上表情有些僵硬,一脸假笑的说:“常洺师兄不是也用着针灸的本事叫楚怡的疼痛减轻了许多吗?” 常洺摇了摇头:“其实,在出征前,我研究过一阵子施针的手法,但是都没有成功。”所以常洺才退求其次,选择用药浴帮楚怡减轻痛苦。 本来,常洺是打算在接下来的两月内,日日专研针灸的手法,以便在之后楚怡发病时不会那么痛苦。 “朕可以给你时间,叫你慢慢研究如何施针这件事,但是楚怡能有那么多时间给你吗?仅仅坚持了一天而已,楚怡就已经被弄得筋疲力尽,接下来的四天,你叫楚怡怎么办?”慕言瀮低声吼道。 常洺也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语气不是很好的说道:“皇上打算怎么办?” “再坚持一日,如果一日以后,常洺师兄还没有想出什么方法,那朕就要喂楚怡服下凝雪丸!”一日已经是慕言瀮的极限,也是殷楚怡的极限。 “不可!绝不能这么早就服用凝雪丸!”常洺坚决不同意,他们手中的凝雪丸已经少了许多,楚怡根本就熬不到师父回来救她!现在是很痛苦,但总比两年后楚怡香消玉焚的好吧。 慕言瀮厉声道:“常洺!你没有没想过,五天叫殷楚怡不吃不喝,她的身子能不能熬得住!你有没有见过,殷楚怡明明困的连眼睛就睁不开,但是却怎么也睡不着,因为身上太疼了!五天,就连一个寻常人都做不到这种地步,你凭什么要求楚怡一直咬牙坚持下去!” “可……”常洺也知道,也许自己的要求太过苛刻,但是如今殷楚怡想要活下去,就只有这条路能走。 “常洺,朕知道你是为了楚怡好,你想法是不错,但是对楚怡太过苛责。” “……”常洺抿着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常洺,什么时候你真的学会了针灸的手法,什么时候你能确认楚怡就算延长服药也不会有任何危险,到那时朕会支持你延迟服药的想法。但是在此之前,朕绝对还是按时叫楚怡服下凝雪丸。” 慕言瀮说这些话,并不是想要和常洺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做,而是他在通知常洺,在常洺没有想到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之前,他是不会再傻乎乎的延迟楚怡服药的时辰了。 “既然皇上已经决定了,常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但是常洺请皇上记着,现在的凝雪丸只剩下九粒而已。”常洺不卑不亢的看着慕言瀮的眼睛。 殷楚怡是常洺的师妹,常洺怎么可能不心疼她!今天一整日,常洺也提心吊胆,就害怕殷楚怡出了什么意外。但是走到现在这种困境中,怪谁?要不是因为慕言瀮强制性把殷楚怡掳进皇宫,殷楚怡会被太后教训?殷楚怡会成为众矢之的? “朕知道,但是朕不后悔这个决定!”慕言瀮不认为楚怡能熬过这五天的时间,一天两天不吃东西,可能楚怡还能撑下去,但是整整五天不吃不喝,无论是谁,估计都会吃不消。 慕言瀮是想救自己的女人!他不是想折磨自己的女人!这一点,他一直都很清楚。 慕言瀮突然想起,殷楚怡说的那个梦境的事情,五年前的事情难道楚怡真的会想起来吗?慕言瀮有些犹豫的问常洺:“楚怡从昨夜开始就做一些古怪的梦境,朕怀疑楚怡梦见的都是五年前的事情。” “楚怡现在开始记起五年前的事情了?”常洺十分诧异的说。 “恩,但是楚怡说,梦中所有人的面庞和声音都很模糊。朕怀疑,昨夜也就是剧毒反噬的那天开始,殷楚怡的记忆恢复,绝对和这次我们延迟服药有关。” 常洺听到这里,面色有些沉重:“不可以,在楚怡身上的毒没有彻底清除以前,绝对不可以叫她恢复记忆!” “朕记得,常洺你说过,在楚怡恢复记忆的当天,就会毒发身亡。可是到底为什么?恢复记忆和楚怡体内的剧毒完全就是两码事,为什么楚怡恢复记忆就会毒发身亡?”慕言瀮皱着眉头,一脸的不理解。 “当初,楚怡一心求死,师父为她熬药、施针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师父别无他法,最终只能施针封住楚怡全部的记忆!可是,皇上你难道没注意到,在草民的描述中,五年前刚救下楚怡的时候,楚怡的身体是可以服用其他药物的吗?”常洺苦笑了一声。 “楚怡那时可以服用其他药物?可是为什么……”慕言瀮不懂,究竟经历了些什么,殷楚怡的身体会变得如此虚弱。 “当年,师父施针封住楚怡全部的记忆后,前几天,楚怡的确什么都记不得,也非常积极的配合师父的治疗。但是到了四天后,楚怡开始慢慢的恢复记忆,甚至有时她会分不清自己究竟在哪里。” “什么叫分不清自己究竟在哪儿?”慕言瀮感觉当初找到了楚怡,他的确很兴奋,但是也真的忽略了许多。他以为,到了今时今日他对楚怡的了解已经够深了,但没有想到,原来还有这么多的事情他不知道。 “楚怡一觉醒来,会用很陌生的眼神看着我和师父,她不记得摔下悬崖以后的事情,但是她却记得许多她小时候的记忆,甚至对皇宫也有一些印象。从四天后,师父发现,殷楚怡的记忆开始紊乱了。”常洺说的是紊乱,并不是恢复。 “紊乱?” “有一段时间,殷楚怡突然死活不愿意跨出她的闺房一步,但是随便那个人都可以自由进出,她自己却不愿意从那间房内出来,无论谁说也没用。很奇怪的是,楚怡也会推开窗口,看着外面的空地,明明你能感觉到,楚怡自己也想出来走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敢踏出她自己的房间。”直到现在,常洺也不理解,那个时候的楚怡到底发生了什么。 谁知,听到了这句话,慕言瀮更加用力的揽着殷楚怡的身子,眼神中带着浓厚的悲伤,就连嘴角也带着一丝嘲笑:“朕知道为什么楚怡不敢出来,这个答案朕知道。” “恩?”常洺很奇怪的看着慕言瀮。 “因为那个时候她觉得,你们的整个房屋是宫内的冷宫。在楚怡离宫之前,她的寝宫门口处,一直都有人在把守,她没有办法出去,所以她才会明明内心很想出去看看、出去走走,最终却不敢踏出房门一步……” 第一百四十八章:瞎忙乎 “冷宫?你不是说楚怡在宫中还是比较得宠的吗?为什么还会被打入冷宫?”常洺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 “当年发生了许多事,楚怡服下噬魂散以后,每日都会承受灼心之痛。朕为了掩盖楚怡中毒的这个事情,才把楚怡打入冷宫,而且派侍卫们全天看守。”慕言瀮一点也不想提那段时光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从楚怡服下噬魂散开始的。 如果不是楚怡被逼着服下噬魂散,楚怡也不会小产。如果那个孩子还在,他与楚怡之间是不是会缓和许多?如果那个孩子还在,楚怡是不是就不会心灰意冷的选择离开,甚至选择自杀? 慕言瀮整理了一下情绪,有些事情常洺还没有资格知道:“常洺师兄的意思是说,楚怡常常会把现实和脑海中的幻想弄混,有时她的行为举止有一些奇怪?” 常洺也不傻,他自是能看出,慕言瀮有些不想提五年前的事情。常洺心里有些不乐意,但是仔细想一想,的确,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楚怡的身体,而不是五年前的孰是孰非。 “我记得,似乎不到七日,殷楚怡就开始零零碎碎的回想起了些什么,第一次的施针的结果可想而知,师父失败了!”应该是第五天的时候,原本还有些闹腾的殷楚怡,突然之间变得极其安静。 那个时候的常洺心里就开始了然,殷楚怡绝对想起了什么事。其实,常洺一开始只是把楚怡当做妹妹来看待,消除了记忆后的楚怡很坚强。 一般女子知道自己四肢骨头全部错位,只怕要哭天喊地都是常事,甚至当时师父可是告知楚怡,她的双腿伤的实在是太重了,也可能会一辈子都走不了路。 知道这个消息后,殷楚怡是真的哭了,但是哭了以后就照样没心没肺的混着日子。从那刻开始,常洺才觉得,殷楚怡真的很特别。 “那你们最后怎么办了?第二次施针吗?” “其实师父给楚怡施针时,用的是一直浸泡在药水中的金针,而我们平常使用的只是普通的细针罢了。师父也想再次给楚怡施针,但是金针的使用不易太频繁,这才作罢。” “那楚怡是怎么忘记以前所有记忆的?”至今为止,慕言瀮还真没有听过,吃了那种药会叫人失忆的。 常洺意味深长的看着慕言瀮说:“其实,有件事情就连师父也感觉很奇怪。” “何事?”常洺的眼光,叫慕言瀮感觉怪怪的,就好像常洺他们感到奇怪的事情,慕言瀮一定知道答案一样。 “草民不知道,五年前楚怡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叫她那般绝望,绝望到没有一丝想活下去的毅力!但是越是痛苦的记忆,大家才越想要遗忘不是吗?可为什么到了楚怡这里,情况就完全倒过来了。”常洺淡笑着说。 “朕不懂常洺师兄到底是何意。” “楚怡已经绝望到要自杀的地步,难道不是说明楚怡之前的日子过得很痛苦吗?为什么只是帮她忘记那些痛苦的记忆,为何楚怡当年还要牢牢地抓住那段回忆不肯放手呢。”别说是当年了,就算过了这么多年,常洺依旧不懂。 “那是因为,楚怡还有不舍之人……”至于慕言瀮口中这个不舍之人到底是谁,恐怕就只有当年的殷楚怡知道了。 “其实在楚怡恢复记忆之后,常洺问过师父,为什么这次施针会失败。”常洺记得,从他跟着师父开始,就从未见过师父施针救人会失败。当时,常洺知道殷楚怡是真的开始陆续恢复记忆以后,心里有些看热闹的心态。 常洺对师父说的那句话,印象很深刻,直到现在也不曾忘记:“师父说,楚怡有很强的意志,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羁绊着她。师父说,一般忘不了的,不是爱太浓,就是恨太深……” 说完,常洺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慕言瀮:“皇上,你觉得你是楚怡爱太浓的人,还是恨太深的人?” “朕……朕是……”慕言瀮知道,当年的殷楚怡是真的恨他,恨他狠心亲手杀了自己的皇子,恨他竟然误信那些丝毫不靠谱的留言,可是‘恨太深’这三个字,慕言瀮真的说不出口。 常洺叹了一口气:“无论爱也好、恨也罢,那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与现在无关。刚刚的问题只不过是常洺好奇罢了,皇上也不必太为难。” “其实答案没有那么难,楚怡不想忘记,只不过是当年的执念而已!不管是爱也好,恨也罢,都是因为放不下,所以才一直不想忘却。” 爱一个人,会忍不住担心对方,担心没有自己在,另一个人能不能好好的活下去,所以才会有死也要回到对方身边的执念。 而恨一个人,会忍不住想尽全部的办法,叫对方后悔、叫对方难受,所以才会有即使我再难受,我也不会忘记报复你的执念。 但是爱也好,恨也好,只要对方心中还有你的位置,而不是对你视而不见,那至少……至少对方还是有一丝机会的吧。 常洺愣了一下,执念?究竟是什么样的执念,能叫人即使再痛苦,也不愿意忘记。常洺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他依旧看不透:“是执念也好,是贪念也罢,反正楚怡都已经忘完了。” “究竟,你们用了什么办法,叫楚怡忘记了所有的事情?” “师父发现,想要叫楚怡真的忘记,必须要用金针和一种蛊虫。”师父是医毒双绝,不仅医术可靠,就连毒术也是不容小觑的。医术里面,是没有叫人忘记的办法,可是毒术里面有! “毒蛊有很多种,特别常见的是中蛊之人,会对下蛊者言听计从,成为一个行尸走肉之人。很简单,那师父就用蛊虫,只要控制好毒蛊,就能强制性的叫楚怡听师父的命令,忘记所有的事情就可以了。” “毒蛊?”毒药?又是毒? “恩,是毒蛊!但是别忘了,楚怡的体内可是已经有了两种剧毒,就是两种剧毒保持在一种相对平衡的状态,才能叫楚怡活下来。毒蛊顾名思义,这种毒蛊又是由一些毒药喂养而成,师父很担心,毒蛊可能会破坏楚怡体内的平衡感,救人可能在某个瞬间就变成了杀人。”常洺还记得,当时师父犹豫了许久。 但是,如果真的等殷楚怡恢复记忆,那也照样会是死路一条。用毒蛊来控制楚怡的大脑,的确是一个险棋,但是也是当时唯一的办法。 “最后你们成功了?”慕言瀮声音有些颤抖,如果要是失败了,他是不是永远都见不到楚怡了。 “其实,过程并没有那么简单,有了毒蛊的帮助,确实叫楚怡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但是,师父刚开始一直担心的情况也出现了,毒蛊确实破坏了楚怡体内的平衡感。”事情哪有那么多的完美,哪有那么多的好运…… “然后呢?” “整整三日,师父不断的取楚怡经脉中的毒血,研究了整整三日,最终师父配制了一种毒药,一种能牵制毒蛊的一种毒药。”师父的解决办法很简单,但是也彻底的把楚怡的身子弄垮了。 既然他打破了那种平衡,那他就再下一种毒性较弱的毒药,重新恢复楚怡体内的平衡不就可以了? “四种剧毒在楚怡的体内相互牵制,相互纠缠。从此以后,楚怡的身体不能任何药物……”毒运用的好,也是一种解药,而看似没什么威力的草药,只要你运用得当,也照样能变成杀人的戾气。 “四种?竟然有四种毒……”慕言瀮不敢想象,常人只要中了其中某一样剧毒,就能毒发身亡,可楚怡体内的剧毒竟多达四种! “要是楚怡慢慢恢复记忆,就说明楚怡体内毒蛊的剧毒已经彻底的失效,甚至可以说毒蛊的剧毒被楚怡体内的其他三种剧毒给吞解了,看似是一件好事,但……”常洺没有再往后面说。 但是他的意思已经再简洁不过,毒蛊的毒素被化解,那楚怡体内的另外三种剧毒失去了相互牵制的平衡。三种剧毒同时迸发,最终就只有一种结局,那就是死亡…… “楚怡开始梦到五年前的事情,不过就是因为我们延迟了服药的时间罢了。既然这样,朕现在就喂楚怡服下凝雪丸!不管到最后,朕能不能找到你们的师父,那样至少楚怡还能陪朕两年,至少这两年她不会那么痛苦。”慕言瀮突然有些慌张起来。 常洺有些烦躁的揉了一把头发:“呵呵,折腾了这么久,原来一些都是瞎闹腾……” 常洺现在只能祈求慕言瀮能找到师父,或者师父能提前回来。要不然殷楚怡这条命,真的就难保了。 慕言瀮抱着楚怡,对房内所有的人说:“你们都下去吧,好好的休息一夜,明天午时我们上路去边疆。” “遵命!” 其实,燕儿一直在一旁听着,她不知道皇贵妃离宫这些年受了这么多的苦,她也想不到,一个从小就锦衣玉食的女子,竟有这么大的毅力,能撑过这么多考验。 也许皇上喜欢皇贵妃是有道理的,确实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站在皇上的身边,陪着皇上傲视群雄! 第一百四十九章:听天由命 其实整体燕儿有一些晕乎,怪不得皇贵妃处心积虑的要调查五年前的事情,原来五年前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原来一直恩宠缠身的皇贵妃也被打入过冷宫,原来皇贵妃的身子不好是因为体内有四种剧毒…… 直到有一个人扯了扯燕儿的衣袖,示意燕儿该回去的时候,燕儿才回过神来。 看到燕儿一脸茫然的模样,同是暗卫的自家姐妹小声的提醒到:“皇上说叫所有的人都出去,你愣在这里干嘛?” 燕儿回头一看,刚刚还是满屋子的家仆,这会儿就剩下她和那个出言提醒她的自家姐妹两人,燕儿心里暗骂一声没义气,看到她走神了,一个个就不会提醒一下啊,看他们跑的比兔子都要快。 “奴婢告退……”那个姐姐拉着燕儿的衣袖,示意燕儿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燕儿在转身关门的时候,透过门缝看到皇上正打算把皇贵妃抱到床榻上歇息。 燕儿关上门以后,有些一自嘲的对自己说:“应该是我自己胡思乱想,皇上怎么可能做出什么伤害皇贵妃的事情,是我自己理解错了,绝对是我误会了。” 燕儿可是亲眼看到皇上是怎么对待皇贵妃的,后宫中谁敢像皇贵妃这般嚣张,而且这次皇上为了皇贵妃,受了多少伤。这样深爱皇贵妃的皇上,怎么可能伤害皇贵妃。 可是话说回来,燕儿其实早就在宫中听了一些风言风语,据说五年前皇贵妃在宫中过的不是很好,而且还自杀过…… 突然,燕儿想起一个人——小九!小九前几天一直盯着晴儿,晴儿去皇后那里,肯定说了许多事! 燕儿抓住靠在树干上如有所思的邢枫,有些着急的问:“首领,小九现在在哪里?” 邢枫有一些防备的看着燕儿:“你找小九干嘛?乖乖的待在这里,一会儿说不定皇上还要你伺候皇贵妃呢。” “那不是……那不是人家脸上伤口疼,想要找小九拿些药嘛。”燕儿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 看到燕儿这副娇羞的模样,邢枫有点想歪了。 邢枫十分诧异的看着燕儿,燕儿这是害羞了?难道说燕儿喜欢小九!难道说,他们死士里又有一位要成亲了? “小九在偏院里练功……”犹豫了许久,邢枫还是告诉了燕儿。毕竟他们死士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喜欢自己的女子,而且燕儿这个姑娘还是挺不错的,邢枫这个当大哥的,也不好破坏小九的姻缘不是嘛。 “谢谢首领!”燕儿笑嘻嘻的说,话音刚落燕儿就用轻功,向偏院赶去。 看着燕儿的背影,邢枫一脸困惑的问自己:“难道说,我们这群死士的桃花要开了?” 燕儿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管邢枫的胡思乱想,她现在就想找到小九,问问关于皇贵妃的事情。等燕儿来到偏院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只要没任务的死士们,原来都在这儿啊。 小九正在和别人比剑,旁边围了好多人在助威。只见小九一个剑花,剑锋直逼对手,对方连连后退,明显两人之间的势力还是差距许多的。 燕儿随手拾起一颗小石子指尖轻轻一弹,石子打在小九手中的软剑上。被燕儿这闹腾,软剑的稍微偏移了一下,小九猛地收回利剑,一身戾气的对周围吼着。 “到底是谁!谁用的暗器!”围在一旁看热闹的 看到小九这般生气,燕儿有一些心虚:“是我……” 小九皱着眉头,一脸意外的看着燕儿:“你怎么来了?” “我……”燕儿看了看四周这么多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谈皇贵妃的事情,似乎不是很合适吧,燕儿尴尬的笑了笑:“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说话吗?有些事情我想问你。” 一个平时和小九玩的比较铁的死士,拍着小九的肩膀,在小九的耳边小声的说:“小九速度够快啊,大哥的亲事才刚刚定下,你这边就立马找了个情投意合的女子。” 瞬间小九的脸就红了起来,随即推开身边开玩笑的人,一本正经的说:“别胡说,人家都说了,是有事找我。” 那人偷笑了几声,阴阳怪气的说道:“那我怎么不见有人来找我谈事情啊?” 燕儿有些手无所措的站在原地,就连她这种厚脸皮的女子,也被闹的有一些脸红。燕儿只是想多了解一些皇贵妃的事情而已,她真的没有想那么多,怎么现在大家都好像误会了什么似得。 “那个……我就是想问一下关于我们主子的事情,没别的意思。”燕儿有些尴尬的说。 谁知,听到了燕儿这句话,小九皱起了眉头,就连周围在宫中呆了许多年的老资历的死士们,脸色有一些不对劲,小九求证了一下:“你口中的主子,指的是皇贵妃?” “对啊,我的主子不就是皇贵妃嘛?除了她还能有谁?”燕儿一脸茫然的说,她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的表情都有一些怪怪的。 “在宫中这么多年,你难道还不知道,什么事情该打听,什么事情不该打听吗?”小九收起软剑,一副不想多谈的看着燕儿。 就连原本围在小九身边的人,也开始慢慢的转身离去,尽量不掺和到里面去。 “怎么了?”燕儿满脸的不解,怎么皇贵妃的事就不能打听了? 小九十分无奈的看来一眼燕儿:“燕儿,皇贵妃的事情牵扯着的人很多,根本就不是我们应该打听的事。” “我只想知道,五年前皇贵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皇贵妃会被人追杀?你可知道,皇贵妃受了多少苦才走到现在。”燕儿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谁把皇贵妃害的那么惨,冤有头债有主,总不能叫皇贵妃白吃了这么多苦楚吧! “就算你知道能怎么办?皇上现在都拿那群人没有办法,你一个小小的暗卫,你告诉我你能做什么?就算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小九不停的逼问着,皇贵妃的事情,本就是宫中的禁忌,不该知道的事还是不要瞎打听的好。 燕儿大吃一惊,一脸诧异的看着小九:“你说的是那群?什么意思?当年想让皇贵妃死的人有很多吗?” 燕儿一直以为,不管是皇贵妃被囚禁在冷宫也好,还是皇贵妃身中剧毒也好,能干出这些事儿的,应该不是皇后就是淑妃。可今日听小九话语的意思,当年想要杀死皇贵妃的人,绝对不止一个两个,甚至那些人背后的势力他也是不容小觑的。 “天色也不早了,今夜不是说还要为皇贵妃守夜吗,早些回去吧。”小九虽然年龄小,但是还能分得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小九看了看,似乎大家都回房歇息了,他连听都不想听似的,话音一落小九就要转身离开。但是小九被眼疾手快的燕儿给拦了下来,燕儿堵在小九的房门前,死活不叫小九进门。 “小九,我只想知道,五年前皇上有做出什么对不起皇贵妃的事情吗?”燕儿一脸严肃的说。 小九想了半天,其实真的谈不上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五年前许多人都以为皇上做错了,但是小九反倒感觉,皇上为他们那段感情付出了许多:“我只能说,两人的缘分很深,五年前的事情只能说是阴差阳错罢了。” 燕儿冷笑一声,阴差阳错?好一个阴差阳错:“呵……” 小九的话语之间有一些回避燕儿的那个问题,其中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燕儿从一直被她堵着的房门口这边缓缓的离开,原来这五年以来,皇上会这么的痛苦,完全就是因为他咎由自取! 看着燕儿那副失魂落魄、满脸讽刺的表情,小九出声提醒道:“燕儿认清楚你的主子到底是谁,而你要真正效忠的又是谁!” 五年前的事情,不能只看片面,皇上的确是有错,可是皇贵妃又怎么可以说没有丝毫的错误?凡事有因必有果,怎么可能什么好事都被你皇贵妃一人占去了? 五年前皇贵妃的举动也让皇上特别的为难,皇贵妃有什么事情,好歹她还能依靠一下皇上,皇上出了什么差错,他要依靠谁啊?看起来五年前的皇贵妃好似特别的无辜、吃亏,但是五年前的皇上,难道就不无辜吗? 难道皇上就应该放任宫中流言流语,难道皇上就因为为了皇贵妃而去忽略朝中大臣们的施压,难道皇上为了皇贵妃就必须选择抛弃自己的皇弟…… “……”燕儿看看小九,她知道小九是在提醒自己,他们现在无论跟着伺候谁,但是他们的主子永远都是皇上,小九在提醒燕儿万不可因为一时的好感,而忘了自己真的要去效忠的主子。 燕儿说没有再说一句话,而是默默的转身离开了偏院,可能有很多事情她还不知道,可能有许多事情她知道的太过片面。但是燕儿唯一感觉皇上做的不对的地方是,身为一个霸者,你连你真正想去守护的人,你都保护不好,你还有什么脸面去保护你的黎民百姓? 邢枫看见燕儿失魂落魄的走了回来,他还以为是小九做了什么对不起燕儿的事情,所以燕儿才会这般失意。 邢枫想问,但是又不好意思问,最后只能别扭的干咳一声,对燕儿说:“皇上今夜叫所有的人都好好的歇息,皇贵妃已经服用了解药睡下了,明日午时我们就出发赶往边疆阵地。” “明日午时就出发?皇贵妃的身子……”燕儿有些担心的说。 “放心,皇贵妃只是被疼痛折磨的身子有些虚弱而已,今夜好好的休息一晚上,明天在吃点东西补补,一般也就没什么大事了。” 燕儿看着邢枫,忍不住问道:“首领,皇上对皇贵妃是真心的对不对?” 邢枫一愣,不知道为什么燕儿会问出这么一句话:“其实皇上对皇贵妃怎么样,大家应该都是有目共睹的。就算我告诉你,皇上对皇贵妃不好,你会相信吗?” “可是……可是皇上在五年前,对皇贵妃就是不好。”燕儿小声的嘟囔道。 一听到燕儿谈起五年前的事情,邢枫的脸色也变得有一些谨慎:“你可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皇贵妃也听到了什么吗?” 燕儿摇了摇头:“没有,所有的一切都是燕儿自己觉得而已。” 邢枫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皇贵妃没听到什么流言,邢枫一脸严肃的看着燕儿:“燕儿,入宫那么久,你也是见过皇上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就算是这样你还是怀疑皇上对皇贵妃的心意?” “我……”燕儿有些哑口无言,的确,这几年皇上的痛苦,皇上受到的折磨她们都看的一清二楚,但…… “燕儿,你敢保证,你这辈子就没做出一件叫自己后悔的事情?你敢说,你从出生到现在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关心你的人?” “我……” “我们谁也做不到那种地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啊?皇上只是做了一件错事而已,为什么要被所有人咬着不放?再说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皇上会做出那么极端的事情吗?”其实邢枫和小九的想法十分类似,就算皇上当年做了什么错事,但是皇上的本意也是为了保护皇贵妃啊。 “……”终于燕儿低着头不再说话。 邢枫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燕儿,你并不知道当年的孰是孰非,所以也不要轻易的感觉,五年前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的不是。” 当年真的是阴错阳差,皇上已经为了皇贵妃,求得了噬心散的解药。可就在前一天,皇贵妃却心灰意冷的服用了另一种剧毒,想要一死了之。 “燕儿知道了,燕儿谢过首领的教诲。”燕儿只能放心自己心里的担忧,所有人都在告诉她,当年的皇上是不得已,可是她真的不知道,有什么事能叫一个帝王不得已为之。 看着燕儿转身的步伐有些沉重,似乎心里还有什么郁结没有解开,邢枫说不了五年前的事,但邢枫面无表情的对燕儿说:“燕儿,大哥希望你能好好伺候皇贵妃,两年以后,如果皇贵妃真是一命呜呼,皇上已经决定不管结果怎么样,都要陪皇贵妃一起……” “你说什么!”听到邢枫的话,燕儿诧异的转过身,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邢枫。 “大哥和你说这些话,只不过想要告诉你,皇上对皇贵妃是真心的,这个世上没有人会比皇上更珍惜皇贵妃。你不用胡思乱想,皇上从不会真的做什么伤害皇贵妃的事。”邢枫叹了一口气。 “可是大哥!皇贵妃两年后根本就不确定能不能活下来,皇上怎么可以……”燕儿感觉这一次是皇上太过任性,国家的担子不是你想撂就能撂的。 “只能说,接下来的日子就要听天由命了……” 第一百五十章:清醒过来 “燕儿,好好照顾皇贵妃,她现在可以说是皇上的命根子。”邢枫这句话说的一点也不夸张。 “燕儿知道了……”燕儿的心里很忐忑,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皇上是真的很喜欢皇贵妃,不是因为什么一时冲动,也不是为了贪图什么,皇上只是单纯的喜欢皇贵妃这个人而已。 可是既然这样,五年前为什么还要选择伤害对方?难道真的像首领口中说的那般,只是因为不得已?整整一夜,燕儿都没有闭眼,一直到天色微亮,燕儿起身去皇贵妃房内伺候自家主子。 燕儿站在门外候着,直到听到房内有动静,燕儿才轻声推门走了进去。 燕儿刚想开口说话,慕言瀮一个眼神射过来,示意燕儿先别出声。而他自己轻手轻脚的穿上外衣,稍微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相貌。 而殷楚怡睡的很沉,也很香…… 慕言瀮走到燕儿的身边,小声的交代:“皇贵妃这几日是真的伤着了元气,叫她好好的歇息,到午时再喊她起来用膳。” “那皇上你呢?” “朕现在要去准备一些东西,接下来这几天,我们要赶快去和杜将军汇合。只是过了两日而已,杜将军他们也不至于走太远,不出意外,我们快马加鞭应该不出两日就可见到杜将军他们。”今天早上,慕言瀮就要亲自去挑几匹良驹。 燕儿想起皇上肩上还有伤口,这样紧密的行程,只怕皇上肩膀上的伤口根本就愈合不了:“可是皇上,你的肩膀上还有伤,要不然我们再缓一日吧?” “不能再拖了,既然楚怡的身子也恢复了,朕还是尽快到边疆为妙。”主要是慕言瀮有些担心,万一茂青国再出什么幺蛾子,杜彦贤一人不好应对:“朕回来以后,会去找常洺处理一下朕肩上的伤口。” 对于肩上的伤,慕言瀮还真没看到眼里,他怎么可能为了这一点点的小伤,而刻意的耽搁几日的行程? 其实慕言瀮大致的估算了一下,两日后等他们与杜彦贤汇合的时候,战船也会在那个时候赶到。只怕他们到时候还没有休息的时间,就要马上的投入到战争中。 这一次因为打的是水战和陆战两种,水战的打法和陆战完全不一样,一般习惯打水战的将士们,你把他们安排到陆战中可能他们发挥出来的实力,连平常在水战上的实力一半都不到。同理,打陆战的将士们也不习惯打水战。 所以这次,慕言瀮派出了两种兵,陆战的士兵先行一日,次日水战们的将士们坐着战船出发。毕竟水路要比走路快一些,所以慕言瀮才刻意安排两队军马一前一后出发。 想到看守江水中是一群不易打死的不死战士,慕言瀮就一阵头疼。 “行了燕儿,你就好好的照顾楚怡,朕现在带上邢枫出门一趟,有什么事,及时叫死士们用体内的蛊虫通知朕。”这几日一直都比较赶时间,不仅殷楚怡没有好好休息,就连慕言瀮这几日也没怎么好好睡过。 “奴婢遵旨!” 慕言瀮脸上带着邢枫,两人拿着一些银票离开了民宅。而燕儿考虑到,皇贵妃这两天都没有好好吃过饭,醒来以后皇贵妃肯定饿了,她还是派人做一些糕点好一些。 殷楚怡没有一觉睡到午时,呃……虽然也差不多了,殷楚怡悠哉悠哉的醒了过来,感觉到自己身上没一点异样,再看看房内的浴桶早就被撤走了,殷楚怡似乎感觉到有一些奇怪。 殷楚怡看看守在她身边的燕儿,一脸茫然的问燕儿:“燕儿这是怎么一回事?是皇上提前喂我服下凝雪丸了吗?” 其实这几天殷楚怡的记忆很模糊,她能记住的就是,全身上下无与伦比的疼,每天都是昏昏沉沉的,根本就分不清那个是现实,哪些又是梦境。 “恩,昨夜皇上喂娘娘服下凝雪丸以后,娘娘没多久就睡着了。”原本昨天殷楚怡就困的睁不开眼睛,要不是以为经络的疼痛不断的折磨殷楚怡,殷楚怡早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服下凝雪丸没多久,殷楚怡身上的疼痛就开始慢慢的消散,终于楚怡能真正的跌进梦乡中。 “为什么这么早就服药了?不是说要坚持五天吗?我师兄知道吗?”殷楚怡很好奇的问,其实她更好奇的是,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才叫慕言瀮软下心,提前叫自己服药? “常公子知道,而且常公子也赞同娘娘提前服药,似乎……以后娘娘再也不用因为延迟服药而要死要活了。”其实很多事情燕儿也不知道要怎么讲,她不是学医的啊……有些事情她描绘不出来啊…… “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再也不用因为延迟服药而要死要活了?”殷楚怡不理解的问。 “哦,常公子说,娘娘似乎以为延迟服药,所以打破了你体内四种剧毒的相互牵制的局面。为了娘娘的安全,常公子和皇上一致决定以后叫娘娘按时服药。” 殷楚怡沉思了一会儿,以后按时服药是减少了她不少的痛苦,可是她根本就熬不到师父回来的那天!难道说,她的寿命真的只剩下两年的时光? “那我师兄有没有说以后要怎么办?”殷楚怡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鬓角。 “暂时没有,但是皇上已经派了大量的暗卫们去调查那个神医的下落。娘娘放心,我们暗卫找人的功夫可是最强的,你师父我们迟早会找到的。”燕儿安抚道。 “迟早……谁知道你们口中的迟早是什么时候。”殷楚怡苦笑着说。 说句心里话,殷楚怡不太指望慕言瀮能找到师父,师父前几年闯荡江湖,救了不少人,但是也得罪了不少人。一般师父为了躲避麻烦,行走江湖是都是隐姓埋名,外加易容改装,想要找到师父真的很难。 “娘娘……”燕儿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皇贵妃。 其实燕儿也知道,皇上从一开始就派出很多暗卫去打听那位神医的行踪,可是几个月过去了,还是了无音信,这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事情。 “行了,无所谓了,我能活到现在全是托菩萨保佑,要是我没遇见师父的话,早就应该死了,怎么可能还活到现在。”殷楚怡笑了一下,安慰着自己。 “娘娘,现在离两年还远着呢,皇上绝对会想办法救娘娘的,而且不管是死士们还是暗卫们,为了皇上的安危,我们也会尽心尽力去找的。”燕儿的本意是想叫殷楚怡安心,但是没想到,殷楚怡听到她这句话,瞬间脸色就变了。 “什么叫为了皇上的安危,你们也会尽力去找?你知道了什么?”殷楚怡有些激动的问。 “燕儿……燕儿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吗?”燕儿还有些迷糊。 “本宫问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快说!”殷楚怡忍不住,冲燕儿吼道。 燕儿这时才意识到,可能自己真的多嘴了,但这个时候改口,皇贵妃根本就不会相信啊,最终燕儿只能硬着头皮说:“燕儿听首领说,皇上似乎已经打算,不管两年后娘娘还能不能活下去,皇上都不会丢下你一人……” 听到燕儿这句话,殷楚怡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双腿也有些犯软:“胡闹!他可是皇帝!怎么可以如此任性,你走了以后,这大好的江山由谁来带领?难道他想看到内乱吗?” 燕儿小声的说:“似乎,真的到了那一步,接手皇位的只有祁王这一个人选了。” “不可以!慕言瀮绝不能这般任性!他呢?慕言瀮现在在哪里?”殷楚怡有些失态的吼道。 燕儿着急的说:“娘娘,娘娘你先冷静下来,两年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你何必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事情如此生气呢。” “我要见慕言瀮!慕言瀮到底在哪里?”殷楚怡紧紧的盯着燕儿的眼睛,一脸坚定的说。 “皇上……皇上如果忙完了,是该去找常公子去了。”燕儿有些心虚的说,皇上要知道是她走漏的风声,会不会选择打死她啊?不要吧,她身上已经有处罚了…… “找我师兄?他找我师兄干什……”话没还没有说完,殷楚怡就突然想起,似乎她有对这件事些印象。她脑海中有一个慕言瀮后背上都是血,却还在不停安慰着自己的画面。 想到某种原由,殷楚怡的身子就忍不住有些颤抖,心里又全是心疼:“燕儿,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我是不是在病发的时候,行为举止有些发狂?我是不是伤到了慕言瀮?” “娘娘,娘娘那个时候的你只是失去了理智,你并不是想伤害皇上,你只是难受想要发泄,想要伤害自己罢了,你没有去伤害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可是,慕言瀮是不是受伤了?我似乎看到他后背山都是血,那是不是我干的?”殷楚怡紧紧的握着燕儿的手臂,声音有些颤抖、有些害怕。 “娘娘,那是皇上自愿的,皇上不忍心看到娘娘你受伤,也不忍心用软金锁捆着你,所以才用自己当肉盾。”燕儿不知道要怎么去说,皇上有时候确实太过要强,他无论为皇贵妃做了多少事,他从来不善于表达,所以旁人也从来不知道。 “呵呵……又是以为我!竟然又是因为我……”殷楚怡低头笑着说,笑容中带了浓浓的悲伤。 第一百五十一章:茅塞顿开 “究竟我算什么?我究竟是有多了不起才能让一个国家的君主来为我当肉盾?燕儿你告诉我,我究竟算什么?”殷楚怡说感动真的有,但是她心里更多的是愧疚。 她不知道自己对慕言瀮到底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但是在殷楚怡的认知里面,她与慕言瀮不过是认识了几个月的陌生人而已,她何德何能让一个君主为她这么付出?甚至还想与她生死与共?慕言瀮他怎么可以! 慕言瀮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把‘死’字说出口?他可曾知道自己为了活下来付出了多么大的努力?他可曾知道自己走到如今这一步付出了多少?如果可以选择,殷楚怡想一直像现在这般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她可以和慕言瀮笑看世间浮华,她可以和慕言瀮携手走遍天涯,她可以和慕言瀮潇洒度日,但也可以两人为了柴米油盐而有些小打小闹,但这一切的一切,都基于两人活下来的基础上。 你看,殷楚怡她计划了这么多,却唯独没有她死了以后慕言瀮要怎么办,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殷楚怡希望慕言瀮忘了她,这样慕言瀮就不会那么多痛苦。 “娘娘,皇上对你好并不贪图你什么,皇上只是单纯的想为你好、看着娘娘开心而已。”燕儿笑着说。 燕儿到现在都不懂感情,她到现在也没有喜欢过一个人,说句实在话,燕儿她不懂皇上于皇贵妃之间的感情。她不懂一个人为什么要付出那么多,去讨另个人的喜欢? 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是应该很快乐吗?为什么燕儿从皇上与皇贵妃的身上看到的全部都是折磨、痛苦、隐忍,当然还带有少许的快乐。 可是当痛苦已经远远超过了对方给自己的欢乐,那两人究竟为什么要在一起? 燕儿不懂情爱的伟大,但是她感觉自己一个人,也照样很快乐。只是有时看见皇上全心全意的对皇贵妃掏心掏肺时,偶尔,燕儿也想找一个人这样对待自己。 “燕儿,我想叫皇上活下来,其实两年后我真的会毒发身亡,那时我也想皇上活下来。”殷楚怡苦笑着说。 “其实,奴婢在听到皇上这个想法的时候,奴婢也觉得皇上好傻,奴婢也觉得,皇上身为一代君王怎可这般不负责任。可奴婢想了一整夜,有时却感觉皇上这样做到也没什么不好。”燕儿一边给殷楚怡梳妆打扮,一边笑着和殷楚怡说。 “嗯?什么意思?燕儿为什么感觉皇上随我而去也没什么不好?”殷楚怡其实很奇怪,她以为这些暗卫们和死士们是最反对慕言瀮有这种想法的。 “皇贵妃知道吗,在你消失这五年,皇上从未有一刻停止过寻找你。燕子昨晚上在想,明明活得那么痛苦的皇上,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最后,燕儿猜想,会不会是因为皇上从未见到娘娘的尸首,所以皇上在内心里不承认你已经死了,所以皇上才会死撑下来,撑到你回宫为止。”燕儿一边说,一边拿出一件男装准备给殷楚怡换上。 “所以呢?” “所以奴婢在想,如果早在两三年前,我们找到娘娘的尸首,皇上是不是早就已经随你而去?既然皇上觉得,活着如此痛苦,那何必要如此勉强自己呢?”燕儿向来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 其实燕儿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她自己过得开心,那她就一直按照这个模式过下去。如果她觉得自己太累了,那她就会找一个机会好好歇息几天,看遍大好江河,放松一下自己一直紧绷的大脑。 在她伤心的时候,可以叫上自己的暗卫姐妹们,畅饮一夜。那同理,只要她觉得自己生无可恋,自己死了就会解脱,那就按照这个想法来。 大家是说,生命就此一次,但是就是因为生命这般珍贵,所以我就想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来,抛开那些繁文琐节,抛开那些世俗之见,痛痛快快的潇洒一把也好。 “可是难道活着不是最重要的吗?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我真的不想叫言瀮……”就是因为知道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所以殷楚怡才坚持了这么多年,没有选择放弃。 “那是对于感觉活着很有意思的人来讲,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但是对那种生无可恋的人来讲,活着就是一种折磨。” 燕儿帮殷楚怡束起长发,带上发冠,一身暗紫色的长袍,看起来雍容华贵,而且紫色其实很挑人,一个不小心就很容易衬的皮肤很黑,但是只要对方气质好,皮肤白皙,那暗紫色穿出来,绝对漂亮。 “燕儿你觉得,这些年慕言瀮过得生不如死?”殷楚怡就静静的坐在那里,叫燕儿瞎折腾。 “恩,人活在世上图的不就是个爽字?”虽然燕儿知道,这么说有些大不敬,但是只要是皇上的真实的想法,燕儿是支持的。 殷楚怡苦笑着说:“可是燕儿,我觉得自己很无能,帮不了言瀮什么大忙,却总是给言瀮添乱。其实每次我都想不去依靠言瀮,我自己也可以解决,但是到最后只会越弄越糟糕。” 每次都是这样,在宫中面对太后那次也是,是她耍了小心思,是她觉得扮扮可怜也没什么,结果弄的自己寒气入体。 这次也是,明天就是自己任性,不想被软金锁捆着,所以才会苦苦哀求慕言瀮不要用东西捆着她。可是结果呢?结果是慕言瀮给她当肉盾,帮她抗下了所有的伤害。 听到了殷楚怡的话,燕儿轻笑出来:“原来娘娘是纠结这一点啊!其实娘娘不必这般妄自菲薄,娘娘要比后宫的其他妃嫔们强的多。” “比如呢?”殷楚怡饶有兴趣的问道。 “就拿皇后来说,皇后城府比较深,心机也比较强,但是她那点小手段,只能用到后宫中争名夺利所用,根本就没有娘娘这种指点山河的霸气感。”燕儿说皇后那种不入眼的小手段,燕儿就无比的鄙夷。 “哦?还有呢?”殷楚怡笑着问。 “还有就是淑妃,淑妃要不是背景比较硬,像她那种人早在后宫就死八百多回了。动不动就喜欢耀武扬威,反正宫中的奴才们没有一个喜欢她的。”其实淑妃还好一些,淑妃没有那么深的城府。 “噗……燕儿你总结的还是蛮到位的嘛。”殷楚怡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本来就是这样,皇贵妃出入战场,帮助士兵们打胜仗,你难道不比皇后那种勾心斗角的小家子气强?皇贵妃从来不刁难宫婢们,而且比较护着我们,你的这种气度难道不比淑妃强?”燕儿也笑着反问道。 “没看出来呀!我们的燕儿这张小嘴不但喜欢得理不饶人,而且讲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其实殷楚怡的内心已渐渐被燕儿的那些话术给征服。 “……”燕儿想说的是,皇贵妃才是真正喜欢得理不饶人的主子! 但是还是那句话,官大一级压死人,燕儿她可不敢随便乱说。 殷楚怡仔细盯着燕儿看了一会儿,这才发现燕儿的嘴角有些破裂,甚至脸上还有些微肿,要不是细心看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 “燕儿你的脸怎么了?被谁打了吗?”殷楚怡起身看了看燕儿的嘴角。 可能是因为燕儿不想让殷楚怡看出来,今天早上的燕儿稍微的打扮了一番,甚至用胭脂水粉把脸上的手印给遮去。 “是燕儿自己做错了事,所以受到处罚也是应该的。”燕儿尴尬的笑了笑。 “除了脸上的伤口以外,燕儿你还有别处受伤了吗?”殷楚怡关心地问,而且目光一直盯着燕儿的身子,想看出点儿什么来。 燕儿赶快摇了摇头:“没有,皇贵妃你多虑了。燕儿暂时身子还没有受到什么伤,但是等回宫的时候就说不准了。” 殷楚怡误会了燕儿的意思,她以为燕儿你是说战场上刀剑无眼,所以有些小伤也属正常。 可燕儿的意思是,现在还没有到她被处罚的时候。想到这里,燕儿的心情瞬间就不好了。 “上战场受伤纯属正常,到时你受了什么轻伤,给我说一声,我一定拿最好的药给你用!”殷楚怡十分义气的说。 “……”燕儿无语了。 但是话说回来,皇贵妃只要向皇上稍稍提起,要皇上免除自己责罚的事情,皇上肯定乖乖的听皇贵妃的话。自己回宫后的责罚肯定会免除的! 燕儿的小算盘打的‘啪啪’作响,想法是很完美,但燕儿就怕皇上随后报复!要是过了几天皇上又找理由,非要处罚自己,而且处罚的更狠了,那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算了不就是挨鞭子嘛!她受得起! “涂抹药物了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叫师兄给你送一些消肿的药物。”殷楚怡是真心为了燕儿好。 其实殷楚怡是一个心理比较敏感的人,谁对她是真的好,谁对她是虚情假意,她都能感觉的到。 燕儿有时会比较不靠谱一些,但是殷楚怡知道,燕儿是真的用心伺候她,而且燕儿也是真心的对她好! 殷楚怡就是这种人,谁对她好,她就加倍对人家好。但是,如果谁要对不起她的话,那殷楚怡就敢用尽一些手段让对方后悔背叛她! 第一百五十二章:清醒以后 燕儿尴尬的笑了笑:“常公子已经把药给奴婢了……” 燕儿多想说,娘娘你能不能再叫常公子再给我一些金创药,燕儿感觉那一瓶东西等她回宫以后不够用啊…… 殷楚怡看了看铜镜中的男装,她感觉自己有一点奇怪,可能是因为自己长相有些清秀,穿上男装有些白脸书生的感觉,这形象似乎不是很合适出入战场啊。殷楚怡有些不适应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看来还是被慕言瀮养出来了,以前的她哪有这么的白皙! “我们什么时候去边疆阵地?”殷楚怡还不断的欣赏着自己的形象,脸都没有转的对燕儿说。 “皇上说吃完午膳就出发。” “午膳?那就是说没多久我们就要出发了?可是,言瀮身上不是还有伤吗?”殷楚怡抬头看来看外面的天色,离午膳只有一个时辰,未免有些太赶了。 “皇上说,这个时辰出发,应该两日后就能和杜将军汇合。主要皇上担心与茂青国的水战发生什么意外,到时留杜将军一人,怕他们应付不过来。”燕儿其实想了想,皇上说的也对。 这次打仗和之前的战争根本就不一样,对方擅长用蛊、擅长用毒,稍有不慎就会中了对方的圈套。像杜将军这种不懂蛊术、不懂毒术的人,中招的可能性很高,特别是他们身边还没有一个懂得这东西的人。 殷楚怡沉默了半天,慕言瀮的担忧也是有道理的,但是……对他来讲,身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就马上的投入到战争中,未免有些太过急躁了。 “燕儿,带着本宫去师兄那边,本宫有些事情要和皇上说。”殷楚怡起身,对身旁的燕儿说道。可是猛地站起来,殷楚怡头有一些晕。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燕儿赶快扶着殷楚怡,有些着急的说。 “无碍,可能是起的急了,头有一些晕。”殷楚怡扶着桌子说,可是手刚按在梳妆台上,掌心中有传来一阵刺痛感,殷楚怡赶快收回手掌。 殷楚怡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手心中有几道伤痕,很明显应该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破的。殷楚怡看着自己的伤口愣了一下,燕儿看到殷楚怡这幅模样,十分无奈的解释了一下。 “娘娘在发病的时候,娘娘不想叫我们担心,所以一直双手握拳强忍着一切的不适,等奴婢感到不对劲的时候,娘娘的双手已经受伤了。”燕儿说到这里是很心痛。 就是因为这件事情,皇上才会大怒,自己也被赏了那么多惩罚……想到这里,燕儿就一阵的无奈。 “我都记不清了,也罢,燕儿我们去师兄那边,我有事情要和皇上与师兄谈。”对于那段时间的事,殷楚怡忘了许多。 “娘娘,奴婢可以带你去找常公子,但是在此之前你必须吃一些东西,你看你刚刚身体都有些受不了了。”膳房那边燕儿早就打好了招呼,随时都有菜肴给娘娘备着。 “可是……”殷楚怡想说,自己并不感觉自己都有饿。 “没什么可是的!娘娘,你知道自己都多久没好好吃饭了吗?你再这样下去,皇上又该责怪奴婢没有好好照顾娘娘了。”燕儿说的完全没有夸张,这真的是皇上能做得出来的事。 “……”殷楚怡很无语。 “娘娘,你就心疼心疼奴婢吧,就算为了奴婢的安全,你也吃一点东西吧。”燕儿把自己说的可怜兮兮的。 “噗……好吧,那就吃一些东西。”看到燕儿这么夸张的说辞,殷楚怡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燕儿开心的说:“那好!奴婢现在就叫人上膳食!” 话音刚落,燕儿就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殷楚怡笑着摇了摇头。她坐在座椅上,回想着前几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她总感觉,自己忘了许多事情。 其实,她能记起的东西很少,印象最深的是慕言瀮后背都是血的画面,还有就是自己痛的撕心裂肺的痛感,最后就是梦境…… 等一下!梦境?她都梦到了一些什么? 殷楚怡拼命的去想,可是能回想起来的只不过是星星点点罢了,殷楚怡只记得,在一个很模糊、很奢侈的地方,如果殷楚怡没猜错,应该是皇宫中的某个宫殿。 难道是自己的笒月宫?不像啊? 殿内一共有四个人,至于是谁,殷楚怡看不清楚对方的容貌。殷楚怡只记得,其中一个女子很激动,也很抗拒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殷楚怡也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但是殷楚怡能感到女子身上的绝望,还有最后大笑时的哀伤。 殷楚怡自嘲的说:“这到底是什么梦啊,难不成是最近没有休息好,所以才会这般胡思乱想?” 其实,他们学医的人很清楚一件事情——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梦境中出现的很多都是自己的幻想。但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忆起往事! 你最忘不了的往事,会频繁的出现在你的梦境之中! 楚怡沉思了一会儿,难道说,自己梦见的那些,就是五年前的记忆?可是那四个人究竟是谁?那个绝望的女子是她吗?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叫自己如此的绝望? 就在殷楚怡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燕儿已经把一盘盘比较清淡的小菜端到了膳桌上。 “娘娘,该用膳了!”燕儿勤快的给殷楚怡布菜。 殷楚怡一边食之无味的嚼咽着满桌的美食,一边无意识的对燕儿说:“燕儿,其实本宫似乎梦见了五年前的事情,只是所有的事情都很模糊,本宫看不清楚罢了。” 燕儿原本布菜的手,稍稍的停顿了一下:“其实,奴婢前几天找人打听了娘娘五年前的事情,但是很多人告诉燕儿,五年前不管是娘娘还是皇上,你们两人都有错,不要叫燕儿听一面之词就判定了皇上的种种不对。” “我也有不是?”殷楚怡是诧异的问。 其实殷楚怡一直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她从没有想过,五年前自己是不是也会有不对的地方。所以殷楚怡听到燕儿的话,她才会那么的诧异。 “大家都说,当年的事情,皇上有他的无奈,而娘娘又有自己的倔强。皇上的不对是因为他没有把所有计划都告诉娘娘,而娘娘的错误就是太过倔强,只听自己认为对的地方。”燕儿这句话,其实说的十分中肯。 任何一件事情出错误,都不可能是某一个人的不是,两个人都有错。 “因为燕儿不知道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但是燕儿想说的是,皇上对娘娘是真心的,要不然皇上也不会要与娘娘生死与共。五年前不管发生了什么,可能是娘娘误会了皇上,也可能是皇上误会了娘娘,但是归根究底是你们两个都没有信赖对方,你们都没有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对方!”可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燕儿说的特别有道理。 殷楚怡看了一眼燕儿,十分坚定的说:“五年前所有的恩恩怨怨我都可以原谅,但是那些害我身中剧毒的人,我绝不会原谅!” 因为殷楚怡知道自己为了体内的剧毒吃了多少苦,因为殷楚怡知道因为自己体内的剧毒可能随时丧命,因为殷楚怡知道现在的幸福不过是水中月,两年后不管是慕言瀮还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走下去。 “那些人娘娘不选择原谅也好!毕竟那些人都是想要娘娘命的人,的确不应该轻易原谅。”燕儿对皇贵妃这个想法很理解。 但是燕儿不知道的是,殷楚怡体内的两种剧毒,有一种就是慕言瀮亲手喂下的! 等殷楚怡吃饱喝好以后,燕儿才慢悠悠的带着殷楚怡去了常洺住的地方。果然,慕言瀮也在这里,只不过慕言瀮正赤裸着上身,常洺正在为慕言瀮上药。 想到慕言瀮后背的伤,都是自己造成的,殷楚怡就有一些尴尬,她对常洺打了一声招呼:“师兄。” 慕言瀮皱着眉头,有些不爽的问:“你怎么来了?你大病初愈,快回房内歇息,再等一会儿我们就要出发了,到时候就算你想休息,也休息不成。” 殷楚怡没有搭理慕言瀮,而是看着常洺:“师兄,皇上身上的伤口要多久才会恢复?” “皇上身上的抓伤不用怕,估计只需四五日就可恢复。真正不好处理的是,皇上肩膀上的刺伤,这个伤口比较深,而且接下来这几天都要骑马赶路,伤口难免会愈合的难一些,估计需要的时间会长一些。”常洺给慕言瀮绑着绷带,所以没有看殷楚怡的表情。 殷楚怡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抬头看着常洺:“师兄,给言瀮用师父留下的疮伤散吧……” 刚说完这句话,常洺一下子撂下慕言瀮不管,身上全是怒火的看着殷楚怡:“你也失去理智了吗?他是身上这中小伤也至于用疮伤散!殷楚怡你清醒一些好不好!那些药本来就剩的不多,这次我刻意带上疮伤散,不是浪费到这里的!” 听到了常洺的话,燕儿一脸无语的看着常洺!看来有快速恢复皇上伤口的药,但是常洺比较宝贝那些药粉,所以才一直不拿出来给皇上医治的。 殷楚怡一脸严肃的看着常洺:“师兄,这次情况不一样,如果放在平时,我肯定不会叫你拿出疮伤散,可是这次……” 常洺打断了殷楚怡的话:“你不用再说了,我是绝对不会拿出疮伤散的。” 殷楚怡叹了一口气,似乎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师兄这般生气。以前的常洺都是那种翩翩公子的模样,何时见他这般激动…… 第一百五十三章:与军队汇合 “师兄,我知道创伤散剩的不多了,但是这次慕言瀮真的很需要创伤散。”殷楚怡带着少许的哀求的说。 慕言瀮其实最听不下去殷楚怡这种声音,殷楚怡可是他的女人!他贵为皇帝,有什么不能得到的,殷楚怡何必为了某样东西去低三下四的哀求别人! 但是这个‘别人’慕言瀮也没有办法,那可是殷楚怡的师兄,难道他能把殷楚怡的师兄给处置了? 慕言瀮十分无奈的对殷楚怡说:“这个创伤散到底是什么东西?” “创伤散是师父留下来的良药,平常要用十几天才能恢复的伤口,用创伤散不过几日就可恢复。”殷楚怡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毕竟说太多他们也不懂啊。 常洺冷哼一声,有些不乐意的说:“楚怡可能解释的不是特别清楚,这样说吧,师父留下的创伤散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疗伤的圣药,再重的伤口,只有涂上创伤散,再几日内也可痊愈。凝雪丸是解毒的圣药,而创伤散就是治愈外伤的圣药。” 燕儿大吃一惊,有了这两样药物,可以说在江湖行走,什么都不怕啊!受伤了用创伤散就可,中毒了用凝雪丸就可!别说,皇贵妃和常公子手中的宝贝还真不少。 “师兄,言瀮马上就要上战场,如果那个时候他肩膀上还有伤,很容易成为他的弱点!到时,真的被敌军察觉到什么……”其实,真正叫殷楚怡担心的只不过就是这件事情而已。 要是在平时,殷楚怡不会在意慕言瀮的伤口恢复到底需要多少天,但是现在不一样,慕言瀮必须要用最快的时间叫自己好起来! “……”常洺也知道,殷楚怡说的是一个重点。、 “师兄……” 常洺叹了一口气:“楚怡,你可知道,这个创伤散是你唯一能用的药物?要是到时候你出了什么意外,可我手中却没有任何你能用的药物,你可……” 殷楚怡赶快说道:“师兄,我没事的,我又不下战场,我只是在城门上指点迷津罢了,我怎么可能会有受伤的机会?” 这边还等到常洺说什么,慕言瀮就激动的站了起来:“常洺师兄的意思是,楚怡要是受了什么重伤,是可以用创伤散治愈的?” 常洺点了点头:“一共有两种药物殷楚怡可以使用,一种是凝雪丸,是殷楚怡的救命药。还有一种就是创伤散,要是殷楚怡真的受了什么重创可以用创伤散救治。” “常洺师兄还是把创伤散留着吧,朕肩膀上的伤没什么大碍。朕身边还有二十几个死士护着,朕就不信了,他们一个个都是酒囊饭袋,二十多个人护着还叫朕受到重创?”慕言瀮十分洒脱的说。 “慕言瀮!我在做这边为你求药!你却十分潇洒的往外推!你是不是脑子有病,真的分不出事态的轻重缓急?”殷楚怡气的对慕言瀮大吼道。 “朕能分清事态的轻重缓急,是楚怡你看不清事情的严重性。朕肩膀上的伤,不是什么致命伤,你用不着给朕用这么名贵的药物。但是你的身子不一样,不说这次你会不会受伤,难道你敢保证接下来的几年内你都不会受伤?创伤散朕不能用。”慕言瀮丝毫不留余地的说。 殷楚怡十分无奈的说:“我不认为,我在宫里会受什么伤,我总不会那么点背的遇到刺杀了吧?退一步讲,就算我真的遇到了刺客,你不是还派了死士保护我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你叫朕怎么帮你?”慕言瀮坚决不听殷楚怡的忽悠。 “你……固执!”殷楚怡气的直跺脚。 慕言瀮笑了出来:“朕之所以受伤,就是不想用软金锁捆着你,害怕软金锁会伤到你。朕身上的伤,都是因为朕咎由自取,要是朕用了你的创伤散,那和朕选择用软金锁捆着你有什么区别?朕何必多此一举?” 常洺十分无语的看着面前的画面!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只要是关乎对方安全的问题,慕言瀮会为了殷楚怡做出某些叫他特别敬服的事情,而殷楚怡也会做出某些特别失去理智的事。 这些似乎是一个死循环…… 常洺重新帮慕言瀮缠上绷带,十分无奈的说:“这样吧,要是慕言瀮上了战场,真的受了什么伤,我一定把创伤散拿出来。” “师兄……”殷楚怡还是想常洺现在就把创伤散拿出来,给慕言瀮敷上。 “楚怡,师兄不是小气,而是师兄觉得,为了一个小小的刺伤,而用创伤散真的很浪费。创伤散是很多人视为救命的药,而你却拿来医治一个小小的外伤,师兄不能接受。”常洺慢悠悠的说。 “可是师兄这一次……”殷楚怡还想接着为慕言瀮说些什么。 常洺一脸不耐烦的打断道:“好了,我已经决定了!时辰也不早了,你们还是去准备准备,我们也该出发了。” 一般常洺这个样子,就是真的不想再说下去了,而且你再说基本上也不起什么作用。 慕言瀮站了起来,一脸无所谓的说:“嗯,收拾一下,是该上路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殷楚怡简直不想多和慕言瀮说些什么,这个人就会扯他后腿,其他什么也不会做。 慕言瀮看出殷楚怡有些不开心,故意走在楚怡的身边,小声的说:“朕不会有事的,就算是朕的肩膀受伤了,但是朕内力深厚,对方肯定讨不到什么便宜。” 殷楚怡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儿地说:“全天下就你一个人的武功高?就你一个人内力深厚?世上从小习武的人不少,内力深厚的人也不少,慕言瀮你凭什么会认为自己就会平安无事?” “就算他们武功高强,但朕的身边不是还有那么多死士吗,朕就不相信,对方武功高强到能扛得住二十几个死士的轮番攻击。”慕言瀮自信满满的说道。 “……” 慕言瀮满脸笑意的看着殷楚怡这身男装,有些调笑的说:“没想到你穿了男装之后如此的风度翩翩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朕拐骗了那家的贵公子呢!” “你要觉得别扭的话,我也可以换回女装啊……”殷楚怡知道慕言瀮决不会让她换回女装,所以故意这么说。 “朕没有感觉你穿男装怪异,就是感觉你穿男装瞪着朕,比较撩人而已。”慕言瀮不怀好意的笑着说。 “……”殷楚怡彻底不想再去搭理慕言瀮了。 东西收拾着比较快,因为当时事出紧急慕言瀮根本就没那么多的时间去收拾行李,所以他们大部分的东西都在杜彦贤那里。 殷楚怡不擅长骑马所以她与慕言瀮共骑一匹,剩下的几个人都是一人一匹良驹,他们一行三十个人浩浩荡荡的在路上飞驰着。要是午时赶到哪个小镇了,就随便的吃点东西,稍微歇息一下,然后就继续赶路。 晚上有酒馆了就进酒馆歇息,要是没有遇见小镇那他们就席地而眠,每夜都会有人守夜,同时会有一些死士去狩猎,打一些野兔回来烧烤。 其实,这种生活殷楚怡从未经历过,一时间还不觉得多累,反倒感觉有一些新奇。 慕言瀮预计是两日就能赶上,但实际上他们一行人到了第三天的未时才遇到杜彦贤他们一行人,杜彦贤带着一些副将过来迎驾,几日不见殷楚怡感觉杜彦贤有些风尘仆仆。 杜彦贤跪在慕言瀮的面前,一身英气英气说道:“末将迎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无须多礼。” 殷楚怡总感觉,杜彦贤有些改变,准备上战场的杜彦贤看起来,没有像宫中见的那般潇洒随意,他身上更多的是一种戾气,一种要斩尽所有人的戾气。 慕言瀮问道:“战船可有赶到?” “今日巳时已经赶到。”杜彦贤低头回答道。 “准备何时进攻?” “明日天一亮,就准备进攻。” “也好,今夜就好好的准备一下,明日定把对方杀的片甲不留!”慕言瀮站起来,一身狂傲的说。 大家齐声回答道:“末将定当竭尽全力!” 等杜彦贤站起来,看见殷楚怡装扮的瞬间,先是一愣,随后便反应过来,在军队中殷楚怡一直身着女装确实有些不合适。 杜彦贤对慕言瀮说:“那末将先带着皇上下去休息。” 慕言瀮他们一行人走在军队中,每个人见到慕言瀮都会行礼请安,殷楚怡奇怪的看了一圈,也没有见到晴儿在哪里,想到慕言瀮在宫中对她说过,慕言瀮带晴儿过来,就是为了叫晴儿当军妓,解解士兵们的饥渴罢了。 杜彦贤把他们一个个都领到帐篷内,眼看杜彦贤就要转身离开,继续忙别的事情,殷楚怡忍不住拦了一下,好奇的问:“晴儿现在在何处?我能去看她一眼吗?” “她……”杜彦贤看了一眼慕言瀮,杜彦贤还以为皇贵妃不知道晴儿的下场呢。 慕言瀮无所谓的说:“无碍,楚怡早就知道朕为何要带晴儿过来。” 杜彦贤松了一口气:“末将亲自带娘娘过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无法再怀有身孕 殷楚怡刻意没有带任何人,只是带上杜彦贤而已,要是真出什么事,至少有一个人在自己身边保护着。 杜彦贤带着殷楚怡来到一个特别偏僻的一个破旧营中,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叫殷楚怡有些不适应用手轻轻挡在鼻下。 而晴儿正衣不蔽体的躺在草席上,身上被残虐的痕迹很重,叫人一眼就发出发生了什么。而旁边还有两个士兵在勒着腰带。 一进去两个士兵先看到了杜彦贤,士兵赶紧穿戴好衣物,对杜彦贤点打招呼道:“杜将军……”因为那些士兵可能不认识殷楚怡,所以没有给她行礼。 杜彦贤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他们摆了摆手:“那个……你们快收拾收拾出去吧。” 要是平常的话,这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他身边跟着的可是皇贵妃!那可是自己的家姐!那可是皇上最宝贝的人!叫殷楚怡看见这一幕他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两位士兵们连外衣都没有穿好,就拿着急匆匆的拿着衣物离开了营帐中。 殷楚怡慢慢的走进晴儿,似乎是第一次见到对方如此狼狈,晴儿两眼无神的看着上面,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身上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估计也有多好几天没有净身了。 “晴儿……”殷楚怡轻言出声,但是听到殷楚怡声音的瞬间,晴儿慢慢的转过头,看着殷楚怡。 晴儿看了许久,看到真的是殷楚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晴儿激动的起身,向殷楚怡扑了过来。那瞬间,晴儿身上的杀气和怨气很重。 看到晴儿想要掐殷楚怡的脖子,杜彦贤赶快拔出自己身上的佩剑,用剑锋挡住了晴儿的去路。晴儿不能动弹一步,最终只能恶狠狠的瞪着殷楚怡。 “殷楚怡!杜歆诗!你不得好死!你这辈子注定不得好死!”晴儿大声的吼道,而晴儿的声音有些破碎,有些沙哑。 这边殷楚怡还没有发话,杜彦贤倒是狠狠的给了晴儿一脚,正踹到晴儿的胸口处。晴儿一口血喷了出来,捂着胸口趴在地上,久久不能动身,每次动一下,胸口处就传来剧痛感。 殷楚怡靠近晴儿,慢慢的蹲在她的面前,一脸傲然的看着她:“晴儿,早在你选择背叛我的那天,你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呵呵,殷楚怡,你有什么好了不起的?凭什么要求别人对你死心塌地的?你有什么资格叫我死心塌地的服侍你?”晴儿大笑着说。 殷楚怡嘴角带着玩弄的笑意:“不,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任何人对我要死心塌地,你可以对我爱搭不理,你也可以在背后议论我的不是,所有的一切我都能接受,但是你不该背叛我!你不该仗着你知道的东西多,就卖主求荣!这才是我不能原谅你的地方。” 殷楚怡没那么自负,她从未要求自己宫内的太监、宫女们都要像燕儿一般,对自己死心塌地,各种维护自己,各种帮助自己……她从未要求过。 她只是要求,他们想要的钱财之类的,殷楚怡都可以满足他们一些,毕竟那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你绝对不能仗着你了解笒月宫的事,你们了解她的习惯,你知道她的弱点,某个人拿着这些筹码去背叛她! 这个是她不可能原谅的事情! 特别皇后和淑妃是什么人?她们可是要处心积虑要杀死自己的人,晴儿去向这些通报自己的弱点,那和晴儿递给她们一把刀叫她们杀了自己,有什么区别? “皇后她们能给我想要的,殷楚怡你何时给过我我想要的?你只在乎你自己,你只在乎自己过的好不好,你何时在意过我们这些小奴才的想法?”晴儿瞪着殷楚怡,恶狠狠的说。 “晴儿,不是本宫不给你你想要的东西,而是你想要的东西太多,你想要的东西太过贵重,你配得起吗?”说完以后,殷楚怡慢悠悠的站了起来,高距离下的看着晴儿。 “殷楚怡你有什么比我好?你除了身世比我好一些外,你到底有什么好骄傲的?就算你出身好又怎么样?你父亲不照样在你被打入冷宫的时候,给你灌下剧毒?”晴儿嘲笑着说。 听到了晴儿的话,杜彦贤反手就是一耳光,厉声道:“你再敢胡说八道,本将军不介意拿些马尿来给你漱漱口!” 晴儿吐掉一口的血沫,大笑着对杜彦贤说:“我胡说八道?你可以去问问皇后,你可以去问问太后,你可以去问问皇上!然后你就知道我到底是不是胡说八道了。” 杜彦贤猛地提起晴儿的身子,一脸感到荒谬的问晴儿:“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是皇后的亲信告诉我的!”晴儿脸上全是嘲笑的看着杜彦贤。 殷楚怡拦着了杜彦贤,示意杜彦贤放开晴儿,她不是觉得杜彦贤误会了晴儿所以才叫杜彦贤放开她,而是,殷楚怡感觉晴儿——脏!杜彦贤实在没有必要碰到晴儿一根汗毛。 殷楚怡面无表情的说:“放开她,这个事情本宫知道。” 杜彦贤狠狠的松开了晴儿,晴儿趴在地上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这就是你们官宦之家的亲情?你们之间的所有感情都算个屁!在女儿受宠的时候,就抱着女儿的大腿一步步的往上爬!在女儿被宫中风言风语的时候,她的存在就是个污点,恨不得先杀之而后快!殷楚怡你有什么好骄傲的!你有什么好高傲的!” 殷楚怡冷眼看着地面上笑的有些疯狂的晴儿:“真正叫我高傲的不是因为我的身世,说句实在话,宫中比本宫身世好的人比比皆是。可是,你知道为什么她们过得都不如本宫吗?” “……”晴儿知道,晴儿当然知道,是什么叫殷楚怡如此狂妄! “不管本宫有多不堪,不管本宫有多少不好的地方,但皇上喜欢!皇上喜欢本宫,皇上宠爱本宫,皇上为了本宫打破这么多规矩,她们那些身家比本宫强的,做到了吗?她们只能在一旁嫉妒本宫,羡慕本宫,别的她们什么也做不了!”殷楚怡刻意在晴儿面前显摆道。 殷楚怡这番话,确实刺激到了晴儿:“殷楚怡,你以为皇上的宠爱会是永恒的吗?你只不过是皇上眼中的一时兴起罢了,宫中从来不缺貌美如花的女子!” “那又如何,现在皇上就是本宫一个人的,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只是,你却误以为,你可以站在皇上的身边,本宫很好奇,是什么造成了你这种错觉?”殷楚怡满眼的嘲笑,嘲笑晴儿的不自量力,嘲笑晴儿的痴心妄想。 “你以为,皇上是真的爱你的!殷楚怡你也醒醒吧!” 杜彦贤直觉感到晴儿又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这边还没轮到杜彦贤说出什么,营帐的门口就传来一道声音:“哦?朕怎么不知道,朕何时变的心?” 说完,慕言瀮缓缓的走了进来。其实,慕言瀮是看殷楚怡去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回去,以为这里出了什么事,所以才过来看看。 没想到,慕言瀮刚走到门口处,刚好听到晴儿那句话。 “你怎么来了?”殷楚怡好奇的问。 “朕担心有哪个肮脏的女人对朕的皇贵妃发疯,朕担心你扛不住疯狗的撕咬,所以就过来看看。”慕言瀮看着殷楚怡,嘴角带着一丝嘲弄的说道。 “噗……就你喜欢瞎操心。”听到慕言瀮的比喻,殷楚怡忍不住笑了出来。 “殷楚怡!慕言瀮!你们两人终究不得好死,终其一生得不到对方!”晴儿趴在地上,狠狠的诅咒道。 杜彦贤再一次提剑,要处死晴儿:“放肆!!” “住手!”慕言瀮一个反手,拉住了杜彦贤的手臂,叫杜彦贤没有刺到晴儿的致命点。 “皇上?”杜彦贤有些奇怪的看着慕言瀮,按理说,一般听到这种话,慕言瀮早就跳脚了,什么时候能见他这么的淡定。 “朕还要留她一条性命!朕还没叫她尝到什么叫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呢!你就这么轻易叫她死了,朕怎么可能同意?”慕言瀮慢慢的开口。 而殷楚怡而十分配合的蹲在晴儿的面前,笑着说:“要是你想自杀了就和本宫说一声,本宫亲自派人来给你医治。你死一次,本宫救一次!本宫要你终其一生都在后悔背叛本宫这件事!” 晴儿大笑着说道:“殷楚怡你不得好死!活该你这辈子无法再怀有身孕!报应!绝对是报应!” “你说什么?你为什么说本宫这辈子无法再怀有身孕?你知道了些什么?”殷楚怡激动的说。 就在晴儿想说什么的时候,慕言瀮上去就是一耳光,厉声说道:“朕看对你的惩戒还是太小了,所以你才敢这般胡说!” 晴儿大声的狂笑出来:“皇上!奴婢真的是在胡说吗?如果奴婢真的是在胡说,那你又何必这般紧张?难不成你也知道这件事?” 殷楚怡用单手,拦住了慕言瀮,叫慕言瀮安静的站在那里,不要插手这件事:“本宫再问一遍,你为什么说本宫这辈子无法再怀有身孕!” 第一百五十五章:作孽! “殷楚怡,前几日你们叫我一个人去杜府,通知杜将军出征的时辰有变。你可知,在杜府那夜我听到了什么?”晴儿冷笑着说道。 晴儿还没准备说,慕言瀮的眸色就暗了下来,一身杀意的看着晴儿:“晴儿,朕警告你,如果你敢说出一句假话,朕必定亲手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剁成肉沫再喂你吃下去。” 慕言瀮是真的不知情,当年的事情其实还有好多谜点都没有查清,但至今为止拥有的情报中,根本就无人提起过殷楚怡不能怀胎的消息! 前些天,晴儿回到杜府时遇见了杜老夫人,可能是思女心切,杜老夫人问起了殷楚怡在宫中的情况。 晴儿笑着说:“夫人放心,娘娘在宫中过得很好。” 杜老夫人放心的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突然杜老夫人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脸打量的看着晴儿:“晴儿,据说你最近与皇后走的很近,这是个怎么一回事儿?” “夫人冤枉啊,晴儿与皇后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哪会与皇后走的很近?再说皇后也看不起奴婢这种身家的人啊!”晴儿吓得赶快跪在地面上,大呼自己是冤枉的。 “真的吗?”杜老夫人有些不相信的问。 “夫人你想想,晴儿从小和娘娘一起长大,这份情谊晴儿一直谨记于心。而且奴婢进宫岂是一日两日?晴儿要是想要背叛娘娘,何必要等到现在?”晴儿还十分委屈的说。 “也罢,你的事自会有人去处理,后宫的事情轮不到我这个妇道人家去插手。”杜老夫人摆了摆手,示意晴儿起身。 晴儿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有些试探的问道:“夫人可有听娘娘谈起过,自己怀有身孕的事?” 听到自己的女儿终于怀上龙胎,杜老夫人满脸惊喜的看着晴儿:“你这话可当真?诗儿真的怀上了?” “应该八九不离十,奴婢看娘娘的膳食基本上都是皇上派人单做的,娘娘自己也很忌讳用一些香料,而且娘娘十分的嗜睡,基本上睡的很沉。”晴儿有些尴尬的说。 杜老夫人越听越靠谱,脸上的笑意也更浓了一些,杜老夫人有些兴奋的问晴儿:“那诗儿最近的胃口怎么样?” “娘娘的胃口很差,明明是娘娘很喜欢吃的东西,但这几天娘娘只是随便吃一些就饱了。”晴儿想了想,殷楚怡这几日撤下去的菜肴很多,几乎都没怎么动过。 一听晴儿的描述,杜老夫人十分确定的说:“绝对是!这绝对是害喜的征兆!诗儿真的怀上了!隆恩浩荡,隆恩浩荡啊。” 杜老夫人也知道,殷楚怡现在‘腹中的孩子’是皇上第一个皇子,如果龙子真的平安无事降世的话,那杜家简直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而且就连殷楚怡自己,以后她在宫中的日子也会比较好过,宫中任何妃嫔再不也敢说殷楚怡一句不是。 杜老将军皱着眉,走了过来,一脸不悦的说到:“嚷嚷什么呢?” 杜老夫人兴奋的拉着自己夫君的手臂,满脸笑意的说:“老爷,我们的诗儿可能有喜了!诗儿怀上了!” 谁知,听到了这个消息,杜老将军并无想象中的开心,而是眉头皱的更深了,一脸荒谬的看着杜老夫人。 “胡说八道!到底是谁在胡言乱语!”杜老将军有些生气的说。 “老爷怎么了?怀有身孕的可是诗儿啊!”杜老夫人十分不理解的看着自己的夫君,直觉告诉她,诗儿绝对出了什么事,要不然自己的夫君是不会说那句话的。 “本将军知道,你们是说诗儿有喜了,但是这件事根本就不能!”杜老将军不停的摇着头,就是不相信这个消息。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呢……”杜老夫人小心翼翼的问。 “当年……也罢,这件事情等回房以后再与夫人说。”原本杜老将军想说些什么,但是害怕这里人多口杂,有些事情不易叫别人知道。 杜老将军对晴儿说:“晴儿,天色这么晚,早已过了门禁的时辰,就算你拿着腰牌也进不到宫内。今夜你就在杜府歇息吧,明天一早你就和贤儿一起才出发去皇宫。” “晴儿多谢老爷。”晴儿轻轻的欠身施了个礼。 “天色也不早了,晴儿你就回你的房间中,休息一夜吧!”杜老将军没有心思去计较那么多,很明显,现在的杜老将军有些烦躁不安。 等晴儿回到自己入宫之前居住的房间时,脸上满满都是嫌弃的神情,房内的东西很多都不见了,很明显,绝对是让其他的家仆们拿去瓜分了。 晴儿也没有生气,她只是感觉那些东西可有可无而已。 可能是看惯皇宫中奢华的宫殿,晴儿从未感觉到如此的嫌弃这里,这里的房间没有她在宫中住的地方大!这里的衣食住行,根本就比不上皇宫中的一星半点儿! 晴儿坐在床榻上仔细的想想,她总感觉杜老将军似乎知道一些大家都不知道的事情。而且,晴儿也说不准,为什么杜老将军会那么的笃定皇贵妃肯定不是怀孕?这件事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想到这里,晴儿刻意拿了一份糕点,偷偷摸摸的走到杜老将军的卧室外面,偷听房内的谈话。 只听杜老夫人激动的大声喊到:“你说什么?诗儿这辈子都难有孩子?这怎么可能?” 杜老夫人十分着急的说,甚至语气中都带了一丝哭音。不孝有三,无后最大!虽说这事放在皇家还比较好一些,毕竟宫中那么多妃嫔,实在不行叫殷楚怡抱养一个皇子也是个法子,可不是亲生的,还是不对于自己亲近。 “五年前,为夫一直在派人调查诗儿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消失的事情,没想到没查到诗儿的行踪,反倒查出另一件叫为夫十分震惊的事。”杜老将军只是这么说,但他当年派人去调查殷楚怡,并是不为了调查殷楚怡的行踪,而是他想知道,为什么明明服下了剧毒的殷楚怡,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居然还活着! 派出去的亲信很笃定的告诉杜老将军,他是亲眼看着殷楚怡把毒药一饮而尽,最后趴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悲惨模样。 可是只过了一夜的时间,殷楚怡竟然莫名其妙的活了过来。杜老将军其实那个时候有些心虚,他不断的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目睹了一切,然后趁他们走后,出手救了殷楚怡? 杜老将军这才开始着急,那几天他不断的派人去打探殷楚怡的消息,结果没找出是何人救了她,反倒打探出一件叫杜老将军大吃一惊的事情。 “什么事情?”杜老夫人开始抹着眼泪,一脸哀伤的说。 “夫人可知道,当年离宫前的诗儿,竟身中两种剧毒!当年为夫特意找御医了解了一下,结果御医说,这两种毒药的毒性过大对诗儿的身体很不好,毒性聚在诗儿的体内叫诗儿这生都难以怀有身孕。”杜老将军叹了一口气说道。 “可是……可是诗儿怎么会中毒?”杜老夫人捂着嘴,一脸不敢置信的问。 “宫中的明争暗斗谁说的准!估计就连诗儿不知道自己是何时中的剧毒吧!”杜老将军虚情假意的说。 听到了这里,晴儿吃惊的捂着嘴巴,怎么可能?皇贵妃要是不可能再怀有身孕,那她这几日的反常又怎么说明?而且燕儿还拦着她,不叫她给皇贵妃找御医。 杜老夫人不死心的问:“可是……可是诗儿现在还好好的活着,那是不是说明她体内的剧毒都已经解了?毒药都已经解了,你为什么还这般肯定诗儿不会怀孕?” 杜老将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没用的,就算毒已经解了,但是时隔已久,诗儿的身子已经……” 杜老夫人一下子瘫坐在座椅上,泪如雨下的说道:“我可怜的诗儿,怎么诗儿这辈子要经历这么多的波折?为什么诗儿这辈子都不会拥有自己的孩子?为什么我的诗儿要承受那么多痛苦……” 晴儿实在没有心思在去听杜老夫人哭天喊地的声音,她现在还有一些凌乱,很多事情她真的看不透,她真的搞不明白殷楚怡在做什么妖…… 回到房间中,晴儿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一切都看起来合乎情理,但她总感觉哪里怪怪的,至于是哪里怪异晴儿也说不出来。 直到现在为止,晴儿也没有任何的机会把这个消息传到皇后她们的耳中! 殷楚怡听完以后,连连后退了几步。脸色刷白的看着慕言瀮,瞬间,殷楚怡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她需要有人来给她指引方向,她需要有人带她……回家。 慕言瀮上前,把殷楚怡搂在怀中,没一会儿慕言瀮能感觉自己胸口的衣物有些潮湿,殷楚怡就这样,躲在慕言瀮的怀中,双手紧握着慕言瀮的衣物,一声不吭的流着眼泪。 慕言瀮一身戾气的对杜彦贤说:“拔去这个女人的舌头,看在她直言不讳的面上,就不剁碎喂她亲口吃下!但是,杜彦贤你给朕记住一点,这个女人不能死!她还不到死的时候!” “属下遵命!”杜彦贤其实现在也无比的凌乱,现在是什么情况?自己的父亲因为前几年宫中那些风言风语,父亲害怕影响家风,所以便想要毒杀自己的家姐?但是最后没有成功,却害的家姐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杜彦贤不相信,甚至可以说,杜彦贤不知道要怎么去相信!怎么可能?爹爹不是最疼爱姐姐的吗?姐姐为家中争取了多少利益,爹爹怎么可以…… 慕言瀮没有心思去管杜彦贤现在怎么想,他只知道殷楚怡在哭,殷楚怡在哭! 慕言瀮一把横抱起楚怡,两人一起回营帐中。全程,殷楚怡都只是配合的环住慕言瀮的脖颈,不叫自己掉下去,同时把脸埋在慕言瀮的怀中,一言不发。 第一百五十六章:安慰 两人回到了营帐中,燕儿一看到皇贵妃是被皇上抱回来的,还以为殷楚怡又出了什么事情。燕儿一脸着急的跑到慕言瀮的身边,有些担心的看着一直不露面的殷楚怡。 “娘娘,怎么了?你身子哪里不舒服吗?”燕儿等了好久还是没有听到殷楚怡的回答,最终只能抬头看着慕言瀮:“皇上,娘娘她这是怎么了?是晴儿那个贱女人又做了什么事吗?” “燕儿,你先下去,这里有朕就够了。”慕言瀮并不想多和燕儿说些什么。 慕言瀮是真的感觉殷楚怡没有必要这般伤心,虽然他们两个人不可能再怀有孩子,但只要殷楚怡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慕言瀮就已经很满足了。 再说了,殷楚怡的师父号称是医毒双绝,虽然殷楚怡体内的毒性太强,无法怀有身孕,但是搞不好那个神医有本事化解殷楚怡体内的毒性! 慕言瀮把殷楚怡放在床榻上,有些无可奈何的说:“好了,别哭了,晴儿听得不过是片面之词罢了,谁知道你体内的毒性强不强?” 殷楚怡低着头,不去看慕言瀮的表情,但是声音却透着一股浓浓的哭音:“我体内的毒性怎么可能不强,你知道我的体内有多少种毒药吗?” 慕言瀮自是知道!殷楚怡的体内有四种就剧毒!整整是四种剧毒啊! “怕什么,你不是还有你师父吗?你师父连噬魂散这种剧毒就能解开,还怕你体内根本就不值一提的毒性吗?”慕言瀮感觉很好笑的说。 “慕言瀮!你怎么可以说的这么简单!你知不知道,我这辈子可能无法怀胎了!你是还有很多妃子争着给你生儿育女,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我要怎么办?”殷楚怡抬着头,大声的冲慕言瀮吼道。 慕言瀮慢慢的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脸不悦的看着殷楚怡,就连语调也冷了下来:“殷楚怡,你可曾见过朕后宫中有那个妃子给朕生下一个孩子?” “……”殷楚怡没有说话,但是她想说的是,现在是没有,但是并不代表以后也没有! 殷楚怡就不相信,身为一代帝王,慕言瀮竟能一辈子都不会有一个孩儿!就算慕言瀮同意,只怕朝廷上那些大臣们都不会同意! “殷楚怡,难道就因为你不能怀胎这件事,朕就要弃你而去?朕是想过,有天能与你一起承欢膝下,但是朕照样可以和你携手走遍天涯!人活着不是只有一种选择,就算没有我们以后孩儿,我们照样可以每天都活的很开心,你何必在这里自寻烦恼呢?”这是慕言瀮真实的想法。 再说了,慕言瀮想叫殷楚怡生下皇子,只不过是因为想叫那个皇子继承大统罢了,他早就打算好要与殷楚怡过那种——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殷楚怡真的没有办法怀胎,大不了让位给祁王的世子也没什么不妥。反正都是他们慕家的血脉。有时候,殷楚怡就喜欢瞎想…… “慕言瀮我没有办法接受!我真的没有办法接受,明明他身为我的爹爹,怎么可能这样对待我?虎毒不食子,连凶兽都知道不能伤害自己的孩子,可为什么我的爹爹……”殷楚怡不断的摇着头。 原本殷楚怡是真的不想放过给自己下毒的那两个人,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其中一人竟然会是自己的父亲! 当时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殷楚怡就有一些慌乱,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原谅杜老将军,毕竟那可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啊!殷楚怡能怎么办?难道她能弑父吗?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当殷楚怡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爆出了另一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太多的时间让殷楚怡好好的思量思量。 晴儿的背叛、知道杜老将军曾在五年前曾逼她服下剧毒、前几日她体内的剧毒发作简直生不如死、晴儿告诉她这辈子自己都无法怀有身孕…… 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发生,就像一股巨浪一样把楚怡给淹没。 “朕只能说他是一个好家主,但不是一个好父亲。从大体上来看杜老将军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他作为一个父亲,对不起自己的女儿罢了。”对于慕言瀮来讲这种事从小司空见惯。 在慕言瀮年幼的时候,妃嫔们为了博取父皇的注意,有些妃嫔们怕自己身边的亲信向父皇通报,说自己的皇儿身体不适但一直吵闹是想让见父皇。 每次遇到这种事情,父皇都会去看一下,毕竟是自己的皇子,如果不去理会,怕落人口实。 至于那个皇子是装病,还是真病谁也不知道。其实,皇子们小的时候,身边都会有奶娘陪伴,就连晚上也会有守宫宫女在看管着小皇子,防止皇子晚上着凉。 一般在这种守护下,身子还会时不时的就不舒服一下的,除非那个皇子身子先天性不好以外,其他的绝对有猫腻!至于,妃嫔们用什么样的手段,叫自己本来就不怎么称心如意的皇子生病,慕言瀮不知……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不是说,杜老将军也是很疼爱杜歆诗的吗?他派亲信给我下毒,这也算疼爱?” “楚怡,对于杜家的家主来讲,别说是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了,就算是牺牲杜彦贤,杜老将军也绝对会为了杜家的基业而放弃杜彦贤!”慕言瀮很明白那种感觉。 所有大家族的家主们,都会想着不能叫老祖宗打拼了几百年的基业毁在他们的手里!为了家族的基业,有些牺牲在所难免。 但是这种事情,殷楚怡不明白,在她醒来以后,接触到的不是这种在京城中呼风唤雨的官贵之人,那是那些在村落中辛勤劳作的百姓们。 他们虽然家中没有多少钱,但是他们从未玩过那些勾心斗角的把戏,有人欺负我的家人,那就是不行!他们可以在大街上吵架、可以在大街上大打出手,即使是那些没有读过书的百姓,都知道要维护他们的亲人。 可那些饱读诗书的朝廷大官们,怎么就连……就连一个小小的百姓都不如? 慕言瀮叹了一口气,只是轻声询问着殷楚怡:“那你想怎么办?你想怎么处置杜老将军?是要朕赐他一死,还是要朕扒下他的官服,叫他今生不能踏入朝纲一步?” “我……”殷楚怡也不知道,她只是难受,她只是有些不知所措,她只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事实罢了。 “你想怎么做?朕来帮你,绝不会叫你背上任何骂名,但是你想看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楚怡,他是你的父亲,你告诉朕,你想怎么惩罚他?你能怎么惩戒他?”慕言瀮步步紧逼,这几个问题,叫殷楚怡愣在床榻上,不知如何是好。 慕言瀮摸着殷楚怡的青丝,无奈的说道:“其实,家主不是那么好当的,我们现在只看到杜老将军派人去喂你毒药,但我们不知道当时他承受了多少压力,才做出这个选择。楚怡,他是你的父亲,你不能赶尽杀绝。” 殷楚怡无力的瘫坐在床榻上,带着一丝认命的语气说道:“就是因为他是我父亲,所以我才迟迟没有动手。就是因为我是她女儿,所以他才敢对我赶尽杀绝吗?” “楚怡,朕会帮你,朕帮你讨回公道可好?朕会叫杜老将军后半辈子去明若寺吃斋念佛,杜家以后交到杜彦贤的手中,由他来守护你们杜家的家业可好?”最后,慕言瀮还是不忍心看到殷楚怡这副模样。 其实杜老将军在宫中的势力也不敢小觑,杜家之前就是开国之臣,原本就根基深厚。而且杜家世世代代都纵衡战场,为各代帝王们都立下了无数的汗马功劳。 可以说武将们都是以杜家为首,文官们都是以丞相为首。 慕言瀮不分缘由就把杜老将军打发到明若寺吃斋念佛,难免会遭到武将们的反对。想到这里,慕言瀮就感到头疼,武将们的毅力可不是文官们能比拟的。 上次因为殷楚怡恢复妃位的事情,文官们闹腾了七天左右,本来他们就年老体衰,再加上慕言瀮的刻意为难,七天已是他们的极限。 可这群武将们不一样,慕言瀮感觉他们就算是耗上三十日,也不会太过疲倦……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原本用过晚膳以后,慕言瀮正打算带着殷楚怡一起歇息,毕竟明天,天一亮就是一场恶战。 好不容易等皇贵妃和皇上睡下了以后,燕儿实在忍不住,打探了一下晴儿所在之处。 “这位大哥,你可知道晴儿这个女人现在在何处吗?”燕儿随手抓过一个路过的士兵,大大咧咧的问了起来。 那个士兵不怀好意的笑着说:“小伙子没看出来呀,身子看起来小小的,火气还蛮大的。” 燕儿为了方便行事,早在进军营的时候,就已经换上了男装。所以这时外人看来,燕儿就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毛头小子。 燕儿心想这个人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火气大不大的?燕儿尴尬的笑了笑:“大哥,我是去找晴儿有点儿事儿……” 那个士兵了然地拍了拍燕儿的肩膀:“老哥都懂!谁找那个女人没点事儿啊!” “那大哥你到底知不知道晴儿哪里啊!”燕儿实在没心思和他磨叽下去了。 “知道!你沿着那条路一直走,直到看见一个挂着红色帘子的营帐就到了。”那个士兵熟络的给燕儿指着方向。 “好,那谢过大哥了。”说完燕儿就转身离去。 这时听见身后的那位士兵大声喊道:“嘿,小子注意些身体,别虚着了!明日可就要打仗了!” 燕儿听到了这句话,只是停顿了一下脚步,随后继续往前走道:“真是有病!净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第一百五十七章:偷听 等到燕儿赶到那所营帐的时候,燕儿敏锐的能听到营帐内有些怪异的求救声。 燕儿的脚步顿了一下,听这个声音不像是晴儿的啊!可是燕儿而再次确认了一下,之前路过的所有营帐门帘都是白色的,就是一个营帐门帘是红色的,她应该没有走错地方才对。 燕儿刚掀开门帘,就看到一幕她永生都无法忘记的画面。杜彦贤一副逍遥自在的坐在晴儿面前的一个座椅上,而晴儿的身边围了七八个男人。 那些男子包括晴儿都是赤身裸体,至于在做什么事,简直就是不言而喻! 晴儿不断的向杜彦贤讨饶,而杜彦贤着充耳不闻的品味着手中的茶水。而那些围在晴儿身边的男子们,口中不断的爆着粗话,一次比一次难听。 燕儿感觉很恶心,甚至差点就快要吐出来了。而反观杜彦贤那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听小曲呢! 就在燕儿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杜彦贤慢悠悠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水,好商好量的问道:“怎么样?还准备说不说?不说的话,本将军就打算叫这些士兵们继续了。” “我说!奴婢说,奴婢愿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杜将军,但奴婢只求杜将军一个事情!”晴儿声音沙哑地说。 “哦?那要看你说的事情,叫本将军觉得值得和你交换条件。”杜彦贤笑着说。 “绝对值得!杜将军只知皇贵妃体内有两种剧毒,可杜将军你知道这两种毒是谁下了吗?”燕儿不断的喘息着,身上粘乎乎的感觉,已经让她恶心透了。 “你知道!你还知道什么!”杜彦贤猛地站了起来,双眼呈赤红色,双手握拳,而手上的青筋暴起,身上的杀气也比较重。 晴儿笑了一声:“我当然知道,甚至可以说,我知道的事情要比皇上知道的多得多。” 杜彦贤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沉着声音问道:“你想让本将军帮你做什么事?” “奴婢想叫杜将军一剑杀了我!”晴儿一身恨意的说。 “哦?这个事情有些难办,皇上特意交代过本将,叫本将无论如何留你一命。”杜彦贤装作十分为难地看着晴儿。 “但是,杜将军难道不想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吗?晴儿可是对五年前的事情知道得八九不离十了呢!”晴儿十分笃定杜彦贤绝对会同意她的要求! 五年前的事情,就连皇上都很想知道到底当初发生了什么?晴儿就不相信杜彦贤会不动心! 杜彦贤沉默了很久,最终抬头看着晴儿:“本将军同意你的要求,下面可以告诉本将,五年前到底是谁给皇贵妃下的剧毒。” “当你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你就会感叹殷楚怡就像傻子一样让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想到这里,晴儿得意的笑了出来。 “此话怎讲?” “说起来,殷楚怡也是个可怜之人。当年喂下她剧毒的人,分别都是她最信赖的人。皇上亲手逼皇贵妃服下了噬魂散,而杜老将军亲手逼皇贵妃喝了另一种毒药!哈哈!报应!这全部都是报应!”晴儿疯狂的笑了出来。 “皇上?是不是皇上所为本将不知,但为何有家父的事情?”杜彦贤满脑子都是凌乱的,没想到这件事皇上竟然掺和进去了…… “怎么不相信是杜老将军干的?可惜,当年的所有经过,都被无意间闯进笒月宫的淑妃看到了,你就算是想否认,也否认不掉!”看到杜彦贤那悠然自得的面具终于出现裂痕,晴儿的心里可以说是有了一丝报复的快感。 “怎么会?” “还有一件事,当年的皇贵妃似乎知道药是你父亲送过来的!当年的殷楚怡什么都知道,所以她才会选择逃离皇宫,逃离所有的一切。” 杜彦贤跌坐在座椅上,面色甚至有些苍白,那七名士兵们也有一些尴尬,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能听到这样一个机密! 杜彦贤闭着眼问:“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说,噬魂散是皇上逼皇贵妃服下的!” “这还需要什么证据?你们当真以为皇上要这么喜欢殷楚怡吗?”晴儿用嘲笑的目光看着杜彦贤。 听到这里,燕儿实在忍不住走了进去。原本燕儿想扇这个胡说八道的女子一耳光,但是走近晴儿的时候,看见她满身的浊迹,燕儿连碰她的欲望都没有。 燕儿大声吼道:“你简直就是一派胡言!皇上对皇贵妃如何,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你这样挑拨离间,简直就找死。” 那旁边七名壮士本想控制住燕儿,但没想到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小白脸,竟然还会轻功,一眨眼的功夫竟然逃开了他们七人的钳制。 “何人!这里岂是你能来的!”壮士大声的吼道。 要是平时,燕儿就算再怎么大大咧咧,可好歹也是一个女孩子家家,看到七名赤身裸体的大汉,难免会害羞。可是这时,燕儿满脑都是晴儿刚刚说的事,根本就没心思去注意那七名壮士的……身材。 其实杜彦贤早就感觉到门口站着燕儿,他本想燕儿看到营帐内的情况,正常女子都会转身离开,没想到对方……这么……不知羞耻,愣是看到了现在! “行了,她是皇上身边的人。”杜彦贤不耐烦的说。 燕儿还是直勾勾的看着晴儿,有些嫌恶的逼问道:“快说!你为什么要挑拨离间!” 晴儿自是看出别人眼中的嫌恶,但是晴儿满腔恨意的想,她如今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是他们一步一步把自己逼入深渊,如今还要过来羞辱自己…… “我一派胡言?我挑拨离间?真等殷楚怡恢复记忆以后,你们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晴儿不屑一顾的说。 晴儿现在看见别人越是生气,她就越是兴奋!晴儿装作好像刚刚想起来什么似得,一脸愉悦的说道:“你们可知五年前,皇贵妃和皇上是有一个孩子?” “……”这个事情杜彦贤知道,但是他不懂晴儿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 燕儿一脸警戒的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五年前,殷楚怡其实怀过一次龙胎,可惜却被皇上下旨给打了!就连那碗落子汤,都是由宁公公和皇上亲自送来的。”晴儿字字清晰,可燕儿却怎么也没有办法相信。 “怎么会!姐姐的孩子竟是被皇上给打去的?”杜彦贤有些接受不了,但随即想到刚刚皇上知道殷楚怡无法再有身孕时那份淡定,放在现在想来,确实有些诡异。 “我早就说过,皇上根本就不像我们想象中,那么喜欢皇贵妃!”晴儿得意的说,现在的殷楚怡的确风光,但是她又能风光的了几年? “你胡说!皇上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般无情,其中绝对又是什么误会!绝对有误会!皇上说了,要与皇贵妃生死与共的!皇上明明就是喜欢皇贵妃的!”燕儿不断的摇着头,死活就是不相信晴儿说的话。 “生死与共?好一个生死与共!但是,谁知道几十年后,他们两人会不会形同陌路,到那时只怕恨不得永生永世不再见对方一面,哪还有生死与共的念头?”晴儿感觉很好笑,没想到宫中竟还有人愿意傻乎乎的相信几十年后的承诺。 “谁说十几年的!搞不好两年以后……”说到这里,燕儿赶紧闭上了嘴巴,她已经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 “恩?”晴儿十分吃惊的看着燕儿,搞不好两年以后?两年以后怎么了?两年以后殷楚怡就死了吗? 就连一直没有插话的杜彦贤站了起来,身体不自然的抖动着:“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姐两年后怎么了?我姐到底怎么了?” “杜将军多心了,燕儿的意思是娘娘搞不好两年以后……两年以后……”燕儿是想编,但是她这会儿死活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能糊弄过去啊。 杜彦贤厉声的说道:“燕儿!本将要听实话!两年后……两年后家姐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危险?还有,本将一直很奇怪,我姐的身子到底怎么了!” 杜彦贤还记得,几天前,他在马车内听到了姐姐的痛呼声。那个时候他就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可在皇上面前,他始终问不出什么。 可今夜燕儿说他姐姐搞不好,过不到两年以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杜将军你……”燕儿本来向说什么,但是却被杜彦贤身上突然迸发出的杀意吓住了。 “是谁!”杜彦贤提起剑,猛地向营帐的外面刺去。 只听到没一会儿,东云翎走了进来,满脸歉意的说:“本来就是想看看士兵口中的晴儿到底是何模样,没想到今夜这里这般热闹!” 杜彦贤和燕儿对视一眼,他们不知东云翎听到了多少,但是今夜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燕儿笑道:“原来是东国主,怎么你还对这种下贱的军妓有兴趣?不知东国主是何事来的?” “这不,刚走到外面就被杜将军发现了。果真是中原数一数二的武将,功力就是不一般。”东云翎冷静的笑着,叫人看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 燕儿偷偷的看了杜彦贤一眼,她发现杜彦贤似乎也在打量着东云翎话语的真实性。 第一百五十八章:大开杀戒 杜彦贤明显不相信东云翎的话,开玩笑!杜彦贤虽然不聪慧,但他也不至愚昧到相信东云翎刚刚说的话。 杜彦贤冷笑着说:“东国主果真与众不同,原来国主还有透过营帐看到一个人样貌的本事,怪不得皇贵妃说边疆部落人才辈出,原本彦贤还半信半疑,这次看到国主的这门本事,还真叫彦贤不得不信啊。” 寻常听到这种话,不管是谁绝对会翻脸,就算不翻脸至少也会有少许的尴尬。但是反观东云翎,笑意没有减去半分,宠辱不惊的气度倒真让杜彦贤有一些敬佩。 “我们部落的人能得到皇贵妃的赞赏,倒真是本国主荣幸。我们东陵国确实人才辈出,但本国主也没有像将军说的那般神乎其技。”东云翎毫不在意的说。 “哦?这彦贤就不懂了,东国主既然没有那项本领,那国主站在营帐外是做什么?”杜彦贤丝毫不畏惧对方的身份,步步紧逼的问道。 其实如果是其他寻常之事,杜彦贤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激动,主要是刚刚谈的事牵扯甚广。如果真的被传了出去,皇家的颜面尽失,自己的姐姐也会处于一个相当尴尬的位置,最重要的是杜彦贤不知道自己的爹爹到那时要如何自处…… “本国主只是觉得你们在里面谈的事情,不该本国主听罢了。本想悄悄的转身离开,但没想到刚走几步就被杜将军发觉到了。”东云翎很客套的说。 “看来是彦贤误会了……”杜彦贤也虚伪的笑了一下。 随即,杜彦贤就走到了晴儿的身边,蹲下身,小声的对晴儿说道:“晴儿,对不住了,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但是本将又不得不听皇上的命令,你!不能死!” 听到了杜彦贤的话,晴儿双眸慢慢的变大,一脸震惊的看着杜彦贤:“你……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你不能言而无信!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你明明答应了!” “是啊,本将军是答应过你了,但是本将军也答应了皇上要留你一命。你告诉本将军,是皇上的命令比较重要,还是答应你的承诺比较重要?孰轻孰重似乎一目了然吧!”杜彦贤十分无奈的说,如果晴儿不背叛皇贵妃,何必会落得如今这幅下场? “没想到一向在战场中耀武扬威的杜将军,竟然也是一个出尔反尔的小人!”晴儿一脸的恨意!她万万没有料到杜彦贤也有这么无赖的一面。 “小人就小人!本将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本将!” 晴儿激动的嚷嚷着:“你快一剑杀了我!快一剑杀了我啊!” “放心,你的命还长着呢,别的本将军不敢说,但至少刚刚凌虐你的几个士兵们,活的时间绝对没你长……”话音刚落,杜彦贤身上的气息一下子全变了。 根本就没有一点防备,杜彦贤就拔出了佩剑,没有任何犹豫就给了离他最近的那个士兵一剑!杜彦贤的剑速太快,最终只在那个士兵眉心间留下一个剑痕而已…… 东云翎满脸笑意的鼓掌叫好:“好一个杀人灭口!不愧是皇贵妃的弟弟,做事就是够狠!够绝!” “叫东国主见笑了!”杜彦贤面无表情的说。 杜彦贤从士兵的体内拔出剑的瞬间,那个士兵就笔直的向后倒去…… 看见自己同伴就这样死了,剩下的六个士兵瞬间就慌了起来,他们几人都是赤身裸体,根本就没有一点防御,身上也没有任何的武器!虽说他们身上就算带了武器,也打不过杜彦贤,但是至少多了一些逃跑的机会,哪里会像现在这般束手无策! 燕儿看出来有几个人想要逃跑,先不说这几人逃出去会不会到处散播谣言,至少不能让士兵们看见杜彦贤大开杀戒的样子!那会乱了军心的! 燕儿用轻功,快速的守着营帐的出口处,绝不叫任何一个人有逃出去的机会! 其实面对这样的场面,燕儿感觉有一些恶心,甚至他对杜彦贤也有一些改观。这个人有些心狠,面对昔日一起并肩作战的弟兄们,他竟说杀就杀了,虽说他那样做也是为了皇上,但……手段有些太过于残忍。 “诸位兄弟们,这次是杜彦贤对不住你们,从今以后,你们的家人彦贤必定好好对待,至少彦贤保证他们以后绝不会为了生计而发愁。”杜彦贤用剑指着最后一个士兵的胸口,有些不忍的说。 “杜将军,我们哥几个为你出生入死,没想到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你根本就不配得到将士们的拥护!”那个士兵冷笑着说,说完以后没等着杜彦贤动手,自己用双手握着杜彦贤的剑锋,照着自己的心脏狠狠的刺了下去! 燕儿不忍的闭上了双眸,但杜彦贤却不一样!杜彦贤把双眼瞪得大大的,没有放过他杀的这几个人中,任何一个人在死前,看他时那种恨意和失落。杜彦贤把那种眼神深深的烙在脑中,不敢有一刻忘却! 杜彦贤的脸上、身上、手上全是血!明明在战场上没少见,明明在战场上他的身上没少沾过,但第一次杜彦贤觉得,这血这么的灼人。 “愿你们下辈子,不要再识人不清,跟着一个冷血无情的主子。”杜彦贤看着满地的狼藉,从剑身上滴下去的血水滑落在地面上,最终只留下一抹嫣红而已…… 一直安静的看着这一幕的晴儿,突然放肆的笑了出来,晴儿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看着杜彦贤说道:“想不到,五年的时间,大家都变了许多,就连一向讲义气的杜大少爷,也会学了抛兄弃义了!杜家的人,果然一个比一个心狠!” 杜彦贤好似杀红了眼,杜彦贤一身戾气的对晴儿吼道:“你给本将闭嘴!” 眼看杜彦贤就想提剑刺过去,燕儿赶快来到杜彦贤的身边,按住了杜彦贤的肩膀,不叫他再肆意妄为下去。 “你冷静下来,这会儿晴儿就是想故意激怒你,好叫你给她一个痛快!”燕儿皱着眉头说。 “你给我放开!”杜彦贤低吼道。 “你难道想抗旨吗!皇上叫你留晴儿一条烂命,你难道忘了吗!”燕儿也提高了音量。 这时,燕儿才注意到,杜彦贤的双眼已经布满了血丝,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就连他脸上的肌肉也在微微的颤抖着。 燕儿很明显的能感觉到,杜彦贤在难受!他现在很难受!他不像自己表现的这般豁然,他其实心里很难受…… 就在燕儿愣神的瞬间,杜彦贤一下子甩开了压在他肩上的纤手,大步走到晴儿的面前。 “……”燕儿本来想拦一下杜彦贤,但最后无奈的发现,她打也打不过杜彦贤,吼也吼不过杜彦贤。算了,随他而去吧,大不了到时候自己在皇上面前提他美言几句。 随即燕儿有些尴尬的想到,似乎有些也不需要自己替他说话! 毕竟他可是皇贵妃的亲弟弟,而且从小和皇上一起长大。仅靠他是皇贵妃的弟弟这条理由,就比晴儿给他在皇上面前美言一晚上都顶用! 杜彦贤狠狠的捏着晴儿的下巴,冷声说道:“晴儿,你真该感谢皇上叫本将留你一命!要不然,本将会把你折磨到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地步!” 说完,只听‘咔’的一声,杜彦贤就毫无征兆的卸掉了晴儿的下巴。晴儿疼的想要推开杜彦贤,可是杜彦贤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叫她逃脱。 杜彦贤两指钳住晴儿的舌尖,杜彦贤冷笑这说道:“你可知,为何本将要先卸掉你的下巴?” “……”晴儿这时才感觉到恐怖,她想要挣脱杜彦贤的钳制,可她却怎么也逃不开。 看到晴儿那恐惧的眼神,杜彦贤的心里有一丝病态般的欢愉,他小声的对晴儿说:“因为这样,无论本将怎么折磨你,你也无法咬牙自尽了!” “呜……呜……”晴儿不怕死,因为现在死对她来讲就是解脱;晴儿也不怕任何人再碰她,因为这几日她早就尝遍了种种侮辱;可是晴儿害怕折磨,那种要生不得、要死不能的折磨! 杜彦贤用尽全身的内力,仅仅用两根手指的指力,就硬生生的拔掉了晴儿整个舌根! 瞬间只见晴儿满嘴鲜血,在杜彦贤放开她的那刻,晴儿疼的不断在地上打滚,口中的血不断的流着。各种刺耳的叫声,钻进燕儿的耳中。 杜彦贤十分嫌恶的看了一眼手中的整根舌头,这个女人从身上下,如果可以,杜彦贤没有一点兴趣来碰触她一下。 杜彦贤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然后没有任何怜悯之心,拽着晴儿的头发,叫晴儿看着他!晴儿疼的直翻白眼,眼看就要活不下去了,杜彦贤才慢悠悠的把手中的药丸放入晴儿的口中。 晴儿本就一心求死,怎么可能乖乖的吞下药丸。 “本将军劝你乖乖的吞下去,否则……”杜彦贤不带有一丝感情的说,如今杜彦贤的模样,就像是地狱的阿修罗一般…… 第一百五十九章:毁尸灭迹 晴儿杜彦贤的威胁充耳不闻,她本就没有什么好失去的! 杜彦贤冷哼一声,他一手拿过自己刚刚用过的茶水,另一只手扯着晴儿的青丝,叫晴儿的头最大程度的往后仰。 杜彦贤不由分说的就把茶水灌进晴儿的口中,也不管她会不会被茶水呛死,就是一味的给晴儿灌着水,直到晴儿不自觉的把药丸顺着茶水咽了下去。 看到目的已经达成,杜彦贤用脚踹开晴儿的身子,一脸玩味的看着晴儿:“本将军记得皇上说过,要把你的舌头给剁成肉沫,然后叫你亲口吃下自己的腐肉对吧?” 晴儿听到这句话,一脸恐慌的看着杜彦贤:“啊……啊啊啊……” 晴儿不停的声嘶竭力的叫嚷着,可没一个人能听懂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杜彦贤十分大度的说:“你放心,好歹我们也是一起在杜府长大,怎么可能叫你吃生肉沫呢?晴儿你放心,本将军会找最好的大厨,就用这根舌头,为你亲自做一道美味的菜肴。” 说罢,杜彦贤还小心翼翼的用一个看起来蛮干净的绸缎把晴儿的舌根包了起来。 燕儿心想,亲口吃下自己的血肉,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啊,皇上和杜将军这样对待晴儿,也不怕有天把晴儿给逼疯了。虽然燕儿感觉,晴儿现在已经离疯不远了。 这边的事情基本上解决的差不多了,就只剩下东云翎这个人,燕儿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人家是东陵国的国主,总不能像杀死那几个士兵一样,把东云翎也给杀了吧! 燕儿虚情假意的笑着,满脸歉意的说:“这里血腥味太重了东国主还是早些会营帐内歇息吧,明天一早可就要开战了,国主贵为千金之躯,还是尽早去歇息为好。” 东云翎了然的点了点头,看着满地的血腥,东云翎嘴角含着笑意的说:“杜将军真叫云翎刮目相看,果真不愧为你们皇上最信赖的一位大将。” 东云翎有一些故意的说道,今日杜彦贤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是他的本意,他也没有想到晴儿会爆出这么一个秘密,杜彦贤不知道这些士兵们会不会做到守口如瓶的地步,但杜彦贤也懂‘死人是不会开口’这件事,想要永绝后患,就只能…… “东国主客气了,身为一个大部落的国主,这段手段对你来讲不过尔尔,我们这些处理事情的手段,怎么好意思在你前面班门弄斧。”燕儿伶牙俐齿的说道。不因为别的,而是燕儿觉得,杜彦贤手刃了那些士兵们,他的心里已经很难受了,东云翎凭什么还来讽刺杜彦贤为人。 东云翎听到燕儿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不管怎么说,云翎是发自内心的佩服杜将军,当机立断也是一种能力,如果云翎身处于杜将军的位置上,云翎也会选择杀掉这几人。” 杜彦贤开口道:“东国主明白就好,他们知道的事情牵连甚广,要是传出去任何风声,怕会引起后宫之乱。现在了断了他们也好,省的到时候外面风言风语的,到那时由皇上亲自出手灭口,还不如现在由本将来了断一切。东国主,你觉得本将说的对吗?” “这有何不对,但是杜将军未免也太小看你们皇上了,仅仅这些小事,就会引起后宫之乱也太夸张了。”东云翎自是明白杜彦贤刚刚那番话的意思。 杜彦贤是在警告东云翎,杜彦贤在告诉他,如果他刚刚把听到的事情传出去,那慕言瀮绝对会出手惩戒他! “不信的话,东国主大可放手一试。”杜彦贤冷哼一声,十分不悦的说。 东云翎笑了出来:“杜将军放心,云翎还不至于如此的愚昧。刚刚那件事,只是关乎于你们中原皇上的恩怨情仇之事,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云翎还不至于到处乱说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燕儿也笑着说:“东国主如此善解人意,燕儿在此谢过东国主的恩情。” “哈哈哈哈。”东云翎大笑了出来,十分感兴趣的看着燕儿:“这算什么恩情,这位姑娘言重了。时辰确实不早了,云翎也该回去准备一下了。” 杜彦贤抱拳回道:“彦贤就不送东国主回营帐了,实在是这里还有许多事情要本将处理。” “杜将军客气了,云翎本就是不请自来,你们在这里处理一下后事,本国主就先回营帐了。”东云翎说完也十分豪气的抱拳回了一下礼,这才转身离开。 燕儿看着东云翎慢慢离开的身影,有一些不放心的问杜彦贤:“杜将军,你说东国主真的会保守这份秘密吗?” “这事也是本将大意了,早知就派两位士兵在不远处把守这所营帐,这样也不至于被你们给闯了起来。”杜彦贤有些懊恼的说。 “……”燕儿很无语,就算她知道了怎么了!她又不是娘娘的敌人!她是皇上的人,知道了又怎么样! 杜彦贤有些好奇的问了下:“你是皇上的……” “我是皇上培养的暗卫,现在负责时刻保护皇贵妃。” 杜彦贤跟在慕言瀮身边也有十几年了,暗卫和死士的存在他当然知道,但他是真没想到,燕儿居然是暗卫:“既然是皇上的人,本将就不与你客气了。本将希望,接下来的几日,你们暗卫们最好拍几个人,时刻的盯着东云翎,别叫他传出任何风声。” “杜将军也担心,东国主会把今夜听到的事情传出去?” “本将军连自己一起上阵的兄弟们都不相信,你觉得本将会相信一个外人的保证吗?”杜彦贤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着燕儿,他觉得燕儿这个女子,脑子不是很灵光。 燕儿自是看出杜彦贤眼中的鄙视,她只是随口问一句,干嘛这么激动啊,燕儿很不爽的说:“燕儿会派人盯着东国主的,只是,防的了一时,可防不住一世啊。” 说道这里,杜彦贤的眸色也沉了下来:“等上了战场,战场上刀剑无眼,他到时能不能活下来还不好说呢。” “燕儿懂了。”燕儿也冷笑出来,杜彦贤的意思不就是,在战场上放冷箭嘛。 “行了,还有半个时辰,军营中的士兵们就要醒过来了,你快去休息吧。”杜彦贤看看外面的天色,叹了一口气。说句心里话,半个时辰叫他处理七具尸体,时间有些紧。 燕儿有些别扭的问:“那,这些尸体你打算怎么处理?” “挖坑已经赶不及了,本将打算把他们都抛入江中。”其实,杜彦贤也知道入土为安,但是他真的没办法,他总不能昭告天下,告诉军中所有的士兵们,他毫无理由的杀了七名一起奋战的弟兄们! “我……我陪你一起吧。”燕儿也知道,杜彦贤一个人来来回回往返七趟,先不说会不会被别人看到,就说时间绝对来不及。 听到燕儿的提议,杜彦贤想都不想,直接摇头拒绝了:“不行!再怎么说你也是一个女子,怎么可以叫女孩子来做这种粗活。再说了,这是抛尸!不是什么好事,你就别掺和了。” “你放心,身为暗卫,我什么事都不怕,什么好事坏事的,根本就没差。”燕儿大大噜噜的说。 燕儿虽说身为女儿身,但是身为暗卫的她,什么事情没有见过,虽说燕儿很少杀人,但是很少不说明她不会! 突然燕儿想到了一个事情。 “你等等!我可以给你要来一瓶化尸水!小九那边绝对有化尸水!”死士和燕儿他们不一样,死士时需要经常杀人灭口的,化尸水对他们来讲就是必备之药。 “化尸水?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杜彦贤皱着眉头。 “不是我带的,是我认识的一个死士,他们身上有很多这种东西!你等着,我给你拿一瓶过来!”话音刚落,燕儿就风风火火的用轻功赶到小九的庭院中。 燕儿不停的拍打着小九的门,口中还喊道:“小九!快开门!有事需要你帮忙!” “小九!我不问皇贵妃的事情!你快给我开门!”看小九还不开门,燕儿着急的喊道。 没一会儿,小九臭这脸,把门打开:“你到底要干嘛!” “我要化尸水!快给我一瓶化尸水!”燕儿着急的说。 “化尸水?你要那东西有何用?”小九疑惑的看着燕儿。 “你管我!快点给我拿一瓶!”燕儿一点也不想给小九说那个经过。 小九盯着燕儿的身上看了一会,虽然燕儿的身上没有染上一滴血,但是小九很敏锐的能嗅到一股血腥味。 小九紧皱着眉头,一脸诧异的看着燕儿:“你杀人了!” “没!不是我!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啊!快把化尸水给我!”燕儿急得直跺脚,她不记得小九话这么多啊。 “……”小九转身回房,没一会儿小九就把一个绿色的小瓶子扔到了燕儿的怀中。 燕儿好奇的东看看西瞧瞧的,一脸兴奋的说:“这个就是化尸水?” “恩!”说完小九就想关上门,燕儿赶快拦着小九。 燕儿着急的问:“你先别关门嘛!这一瓶化尸水能化几具尸首?” “五具。”小九铁青着脸说,小九听燕儿这话音,似乎是死了不少人啊。 “那不够!再给我一瓶!”燕儿伸手要到。 “燕儿!你到底做什么事了!”小九平不是心疼那些化尸水,那东西对他们来讲简直就是寻常东西,每个死士身上至少有十瓶以上。但是小九担心,燕儿是不是被牵扯到什么麻烦事里了。 “随后我给你说!你现在先把东西给我,时间来不及了。” 小九看了燕儿半天,最终还是转身又给燕儿拿了一瓶…… 第一百六十章:小九吃醋了 小九把化尸水给了燕儿,不是小九看不起燕儿的武功,其实他们暗卫就个轻功比较高,其他的武功在小九的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 “你一共杀了几人?”小九有一些不放心的问。 燕儿一把夺过小九手中的药瓶,头也没有抬,一心想要确认自己手中的药到底是不是化尸水:“似乎一共杀了七人。” “七人?”小九惊讶的看着燕儿。 实在不是小九瞧不起燕儿,就燕儿那三脚猫的武功,对付一两个人反而还算说的过去,可这次是杀了七人!小九不相信,没有其他人的帮助,就凭燕儿一个人,她能杀得了七个人? “谢谢你的化尸水,我还有一些急事要去处理,就不在这里耽搁你了。回宫以后,我肯定会去找你一起喝酒。”燕儿十分豪迈的说。 说完,燕儿就转身离开了偏院。小九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他主要是害怕燕儿中了别人的圈套。这里人龙混杂,而燕儿又这么……傻!真被人利用了,估计还察觉不到呢! 想到这里,小九终于提气悄悄的跟了上去。能看出燕儿是真的有些着急,这一路小九差点把燕儿跟丢了。 最终只见燕儿掀开红色的帘布,走进了一个营帐中。小九刚靠近这所营帐,就能嗅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小九有些厌恶的皱起了眉头。 小九偷偷用指力把营帐戳了一个小小的破洞,透过这个小洞看到的这幕画面,差点没把小九气晕过去。 营帐内的地面上确实躺着七具尸首,这反倒没什么,毕竟他们这些当死士的,谁还没杀过几个人。可是,最叫小九接受不了的,是那七具尸首竟一丝不挂!一丝不挂!就那么悲催的倒在血海之中!而燕儿竟然还悠然自得的穿梭在那些尸首之间…… 而在营帐的一个角落中,还有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女子身上的痕迹再联想到那七具赤身裸体的尸首,傻子也知道刚刚着营帐中发生了什么! 小九惊讶的想,燕儿不会是欣赏了一场活色生香的春宫图吧!就算燕儿平常再这么大大咧咧,她也是一个女子啊!身为一个身家清白的女子,怎么可以这么大胆的看那些东西! 只见燕儿一脸放松的把化尸水放到了杜彦贤的手中,有一些自豪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化尸水是她研制出来的呢:“这个就是化尸水,一共两瓶,对付着七具尸首绰绰有余。” “本将谢过燕儿姑娘的好意,今夜的事情,还望燕儿姑娘守口如瓶,不要被家姐察觉到了。”杜彦贤看看手中的化尸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毕竟杜彦贤是真的没想要麻烦燕儿,叫燕儿帮自己处理这些尸首。 “那是自然,燕儿也不想娘娘难过。”燕儿毫不在意的说。 这种场景似乎有些尴尬,帐内就剩下他们两人,虽说燕儿穿着男装,但这并不代表燕儿就是男子啊!这幅糜烂的场景,真心不适合燕儿在这里…… 杜彦贤有些尴尬的说:“那个……马上就要天亮了,燕儿姑娘不去休息一会儿吗?士兵们等会儿会先起来摆兵布阵,但燕儿姑娘和皇贵妃,还能多歇息一会儿。 “不用,就算这会儿立马回去歇息,也歇息不了多久,还不如在这里看有什么地方能帮到你的。”燕儿毫不犹豫的说。 听到了燕儿的回答,营帐外的小九差点就咬碎一口的银牙。他不懂燕儿是什么时候和杜彦贤这般熟络了?再说了!人家都嫌弃燕儿碍手碍手了,想要赶燕儿离开,燕儿还死皮赖脸的留下来帮忙!他平时怎么不见燕儿这般勤快! 而帐内的杜彦贤也笑了出来:“你觉得你有什么地方能帮到本将的?难道你要帮本将把那些尸首上都撒上化尸水?” “这有何不可?”燕儿挺直了腰板,不就是毁尸灭迹吗!她有什么不敢的! “……”杜彦贤心想,果真是个奇女子,行事干净利索,没有那些大家闺秀的小家子气,不愧是皇上身边的人。 燕儿一把夺过杜彦贤手中的化尸水,大步向前的来到尸首的身边。其实,早在燕儿转身,目光扫过这些尸首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 她忘记那些男子们都是裸着身子的!刚刚只注意到晴儿讲的事,她早就忘记了死去的这几个人根本就没穿衣物。 化尸水根本就不是那种闭着眼你就能随便倒的东西,这种药水的灼性极大,使用化尸水的时候要小心,注意自己身上不要碰到一星半点儿的化尸水,要不然灼去的就不止这些尸首们了,就连燕儿自己都很有可能会被灼伤。 想到她要蹲到那些尸首的身边,聚精会神的盯着人家的身体,然后再小心翼翼的把化尸水倒在尸体的身上。 燕儿这个人好面子,只要是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算什么也要做到。虽然现在,燕儿悔的肠子都青了,可她还是硬着头皮往前冲! 就在小九准备出手阻拦的时候,没想到被杜彦贤捷足先登。 杜彦贤拦着了燕儿,十分无奈的说:“这些事情本将来做,你就先帮晴儿随便的穿件衣物。” “啊……要不然我还是用化尸水化去这些人的尸首吧……”燕儿有些结结巴巴的说,要是叫燕儿选择是毁尸灭迹,还是选择帮晴儿穿衣物的话,燕儿果断的选择前者! 其实,燕儿是真的的嫌弃晴儿,现在晴儿的身上脏兮兮的,而且身上还沾了那么多的那个…… 虽说毁去地上这些一丝不挂的尸首叫她有一些害羞,但是她只用看着就好,根本就没什么接触啊。但,帮晴儿穿衣物就不一样了!就算她再怎么小心,也避免不了要去接触晴儿身体…… 说白了,那就是她嫌晴儿现在脏!说句心里话,晴儿现在就连一个青楼的妓女都不如! “……”燕儿的这个选择,叫杜彦贤和小九两个人都比较无语。 燕儿尴尬的笑了笑,然后乖乖的走到那些尸首面前,努力的去忽略那些人是赤身裸体这件事。她的目光只聚集到那些尸首的胸口处,不去乱瞄乱看,以免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杜彦贤无奈的摇了摇头,也罢,既然她不觉得难受就好……本就是江湖儿女,这些繁文缛节的能省则省吧! 把化尸水倒在尸首的身上,立马就发出一股难闻的烧焦味,之后就见尸体慢慢的没腐化,最终只留下一滩血水。燕儿自觉的去打了一些水,把地上的这些血水都冲掉。 两人忙乎了大半天,才终于把这具尸体都解决了!燕儿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估计还有一炷香的时辰,天就要亮了。 燕儿好奇的问了一句:“杜将军不歇息一下吗?” “不了,马上士兵们就要醒过来了,本将和另一位将军部署一下士兵们对战的阵法。”经过这一夜,杜彦贤感觉,燕儿这个丫头其实蛮不错的,至少是一个直性子,不会像晴儿那般有那么多的心眼。 一听到杜彦贤的话,燕儿的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这就是所谓的挥兵点将吗?燕儿很好奇,那会是怎么样一幅场景:“我……我能不能也去看看啊……” 杜彦贤转过头,有些奇怪的看着燕儿,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燕儿就急忙保证道:“我发誓,到了那时我不会说一句话,也不会给你们捣乱的,你就带我一起好不好?我在台下看就行!” 其实,也不是不行,只是杜彦贤很好奇,除了自己家的姐姐以外,还真没什么中原女子,对打仗之事感兴趣的。 杜彦贤无所谓的说:“你想去看,那就去看看呗,也没什么行不行的。” 燕儿一下子兴奋的站了起来:“真的!我真的能去吗?” 其实,女子能进军营已经是很例外了,要不是因为燕儿是皇贵妃的贴身宫女,她估计自己这辈子都别想进军营里看看,更别说是看将士们在出战前挥兵点将的场面了。 “恩,到时你就安静站在本将的身后就行了,别人问你什么你都别说话,凡事有本将帮你回答。”只要是,杜彦贤担心燕儿说错某些话,叫他当着泱泱大军的面闹笑话。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燕儿满脸的笑容。 杜彦贤看到燕儿这么开心的样子,脸上也不自觉的带了一些笑容,这个女子果真很有趣! 燕儿悄悄的坐在杜彦贤的身边,小声的问:“杜将军是什么时候开始随军的?” 杜彦贤想了想,最终有一些不确定的说:“应该是十六岁左右随着父亲一起上的战场吧……其实具体的几岁,本将记不得了,但是本将记得,似乎皇贵妃那是要比本将更为锋芒毕露。” 说到最后,杜彦贤笑了出来,想当初他姐姐和皇上两人所向披靡,一个年纪轻轻就武功高强,总被各位将军们夸赞是百姓之福。 而他姐姐那是虽然还未成为皇上的妃子,但那时就被军队中所有的士兵们认定,杜歆诗是他们国的皇后,可天不如人愿,虽然姐姐是当上了嫔妃,但却不是皇后。 而他别看现在威风八面,那时可是被皇后和杜歆诗两人压得死死的,根本就没有他出头的机会!想起当年的日子,杜彦贤就一阵憋屈! 两人在帐内聊的热火朝天,而营帐外的小九却越看越不是味,他们两人是怎么一回事?燕儿怎么和杜彦贤说这么多话?明明是他小九先认识的燕儿!! 第一百六十一章:燕儿和杜彦贤 小九醋兮兮的在营帐外守了好久。 小九越看越生气,他怎么不知道燕儿什么时候这么自来熟了,这才到军营中几天,他们两个就聊的这般热火朝天。这要是相处的时间再长一些,燕儿搞不好还敢以身相许呢! 想到这里小九就一阵的不开心,甚至他已经开始想要冲到营帐中,把燕儿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给拉了出来。 估计是情绪太过激动了一些,小九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只听帐内的杜彦贤大吼了一声:“是谁在外面?” 小九原本想现身,但这时他才突然想起了一个事情!他似乎没有立场这么生气呀…… 燕儿与他顶到天就是一个知己罢了,他为什么要在营帐外火冒三丈的看着燕儿和杜彦贤之间的一举一动?他一开始不放心的跟过来,不是为了看看燕儿有没有被人利用吗? 小九搞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要生气?燕儿与谁交好是她的事情,自己为什么要生气? 就在小九还傻愣在原地的时候,杜彦贤已经走出营帐,转身就冲小九的方向看去,在看到小九相貌的时候,杜彦贤楞了一下。 虽然杜彦贤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他记得小九身上的衣物,当初一直跟在皇上身边的邢枫就是这身装扮! “是谁在偷看?人抓到了吗?”营帐内的燕儿有些急躁的说,听到燕儿声音的瞬间,小九才清醒过来。 眼看着燕儿有些等不及,要撩起帘子出来,小九赶快转身,一个飞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而燕儿出来时,刚好看到了小九离去时的一个背影…… “小九?”燕儿有些不确定的喃喃自语道。 杜彦贤问了一句:“你认识这个人?” “恩,小九是皇上身边的死士,也是这次给我们化尸水的人。”和小九相处了这么久,别说是背影了,就是映在地上的影子,燕儿也能认出来! 燕儿有一些摸不著头脑:“他来这里干嘛?难道是不放心我,所以跟过来看看?” “果然是皇上身边的死士。”杜彦贤松了一口气,死士们的忠诚度很高,自然不会刻意的去出卖皇上。杜彦贤看了看天色,时间也到了,士兵们也陆陆续续的都醒了过来:“燕儿,可要随着本将一起去前边看看。” “快要开始了吗?”燕儿屁颠屁颠的跟在杜彦贤的身后。 “恩,看天色他们应该也该醒过来了,我们先到台上等着吧。” “好!” 燕儿乖乖的跟在杜彦贤的身后,确实有不少士兵们都醒了过来,有的士兵正站在军帐外面穿着外衣,而叫燕儿搞不懂的是,不知道为何,士兵们似乎都聚在一处等着——洗手? 燕儿快步走到杜彦贤的身边,不解的问:“我们营中缺水吗?为什么每个士兵们都在聚在一处洗漱?” “营中虽然不缺水,他们这会儿洗漱用的水,是浓盐水。这次出行需要大量的盐,水虽然不缺,但本将军营内缺的是盐。”杜彦贤有些头疼的想,前几天已经下令,士兵们出战时穿的战服,全部都是由浓盐水浸泡、晒干。这次出战的士兵不少,而他们浪费的官盐也不少,现在就怕他们带的盐坚持不到打完这场战啊…… “用浓盐水洗手?是为了防止尸蛊入体吗?”燕儿隐约记得,皇贵妃似乎提起过这件事。 “恩,这次出战的士兵们,就连身上的战服也是经过浓盐水泡了一天一夜才晒干叫他们穿上的。” “那受伤的时候,伤口碰到衣物上的浓盐……”说完燕儿就打了个寒颤,想想都能感觉到,那种难受的滋味。 “想要保命,就只有这一种办法!”杜彦贤也心疼自己的士兵们,但是没办法…… 燕儿同情的看了一眼那些士兵们,不得不说,军营中的男子,要比街市上那些公子哥们,英气了许多!看起来也可靠了许多。 杜彦贤带着燕儿走到台上,台子上站了不少的副将,副将们一个二个都一脸疑惑的看着杜彦贤身后的燕儿。燕儿的存在,他们这些副将都没有一点影响,而且也没听说军中有这号人物啊? 而且,看燕儿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模样,那些副将们一个个是最鄙夷这种白面书生的。 一个副将有些尴尬的问:“将军这位是?” “这位是燕儿!”杜彦贤简略的说了一下。 “燕儿?”副将们再一次确认,他们是真的没听说过这个人,而且一个大男子家家的,还叫什么燕儿?这位未免也太娘们了吧? 杜彦贤早就想好了说辞,看到副将们一个个不赞同的眼神,杜彦贤慢条斯理的说:“恩,这位是皇贵妃身边的人,皇贵妃派燕儿过来,主要是听一下本将的部署有没有什么纰漏。” 听到‘皇贵妃’这三个字,原本眼神中带着少许鄙夷的副将们,一个个的都转变了态度。这是第一次,燕儿感受到,自己主子在这些武将心中的地位。 副将们一个个不好意思的说:“请这位小兄弟不要见怪,我们几人不知小兄弟竟是皇贵妃的人。” “无碍无碍!”燕儿尴尬的摆了摆手。 看着士兵们一个个的站在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燕儿竟也感到一些雄心壮志的气息!燕儿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杆,一脸严肃的看着台下。 杜彦贤站在前方,大声的喊道:“这次渡江,水兵们打头阵!陆兵们就先按兵不动,直到水兵们需要支援的时候,本将自会下令!” “是!”台下的小兵们都齐声回答道。 “想必大家都也多多少少听到过不死人的消息,水兵们要注意,我们攻打不死人身上的任何地方,对方都不会倒下,但是只要割下对方的头颅,不死人也不过是一具死了许多的尸体罢了!”杜彦贤大声的吼道。 燕儿一直盯着杜彦贤,确实很有大将风范。其实燕儿也感觉杜彦贤很有意思,在京城中见到的杜彦贤,看起来温文尔雅,也是一副贵公子的模样,但是上了战场之后,身上的气息一下子就转变了,那种狂妄、霸气一下子全部都展露了出来。 杜彦贤接着说:“至于陆兵们一定要注意,当对方开始火攻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尽快扑灭船上的火焰。而且船上准备的了许多木板,对方一旦火攻,我们一定要把船上的木板全部丢入江中,然后用箭点燃木板!大家都明白吗?” 其实木板上都浇上了烈酒,只要木板浮在江面上,士兵们用箭头都缠着火把的箭,射在木板上,烈酒碰到一点火星,立马就会燃起! “明白了!”士兵们个个气冲云霄,不知道是因为有皇贵妃和皇上在,还是以为他们本身就不把对方看在眼中。 “还有一个事情。大家要注意!不死人的腹中全部都是幼蛊,你们身上应该都带有火折子,如果遇到不死人。记得杀死不死人以后,尽量把对方的尸身给烧了!也记得不要去碰不死人腹中的黑水!”杜彦贤没有忘记,自己姐姐中招的时候,那时受了多大的罪,才把幼蛊给除去…… “谨记将军教诲!” “这次有皇贵妃和皇上坐镇,各位都有信心打败那些不死人吗!”杜彦贤提高了音量,大声的质问着台下的士兵们! “有!”士兵的声音也再一次提高,大家一个个兴奋的眼神,看不出任何的恐惧,似乎皇贵妃和皇上就是他们的定心丸,只要有他们坐镇,再难的战役他们也绝对能打赢似得。 杜彦贤转身,对两个副将们说:“这次水战,就有李将军护着皇上,陈将军护着皇贵妃!不管出了何事,皇贵妃定不能受到一点伤,你们都明白吗?” 杜彦贤挑选了两个武功很不错的两位副将们,去保护皇上和皇贵妃!其实燕儿感觉,皇上他们根本就不用杜彦贤操心,皇上这次带了不少死士,那么多死士们,燕儿就不相信,他们能保护不了皇贵妃一小女子! 再说了,皇上的武功,恐怕比杜彦贤都要高,再加上有那么多的人保护着,能出意外才真的有鬼呢! 燕儿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杜将军只有派一个人来保护娘娘就可以了。皇上带了十几个死士,根本就不会出什么意外。”其实燕儿更想说的说,你们还闲工夫来保护皇上,还不如去战场上杀敌呢! 杜彦贤沉思了半天,最终问燕儿:“你觉得,到时皇上和皇贵妃身边能有多少人护着?” “皇上身边应该会留下五六个人而已,估计其他的死士都会被安排去保护皇贵妃。”燕儿低着头,小声的说:“可能将军们上场杀敌比较厉害,但是要谈保护主子的安危之类的,死士们都是专业的……” 燕儿的言下之意就是,要论保护皇上的资格的话,这些将军们远远不够!甚至燕儿感觉,他们的武功有没有那些死士们高,都是一个疑问! 杜彦贤沉默了半天,最终说:“也罢!那就有死士们去保护皇贵妃和皇上,我们就专心的在前方对抗敌人!” 燕儿赞同的点了点头! 杜彦贤转身,都各位士兵们说:“大家现在就上船,准备渡江!” “是!”不管是副将们还是士兵们,都跪了下来领命,燕儿也随着大家跪了下来…… 燕儿对杜彦贤说:“那我现在回营帐中,叫娘娘和皇上准备一下,即刻登船!” 杜彦贤点了一下头,他留下一个副将一会儿给皇上带路。现在还有许多准备事宜没有完成,杜彦贤要先上船去看看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 接下来,就是一场恶战,谁也不知道等会儿会发生什么…… 第一百六十二章:出事了 等燕儿回到营帐的时候,殷楚怡和慕言瀮早就醒过来了,殷楚怡已经换上了男装,英姿飒爽的站在营帐中,而慕言瀮也早就换上了战服。 殷楚怡正在帮慕言瀮用浓盐水洗手,看到燕儿进来的时候,殷楚怡有一些不乐意的说:“燕儿你跑到哪里去了?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你。” 燕儿支支吾吾的说:“那个……奴婢跟着杜将军到前方……” 殷楚怡略感兴趣的转过头,有些诧异的说:“杜将军?杜彦贤?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的熟络了?” “谈不上什么熟络不熟络吧?就是偶然间遇到了。”燕儿有些害羞的低下头,不去看殷楚怡带着一丝挑逗的目光。 慕言瀮用汗巾把殷楚怡的脸上也涂上浓盐水:“楚怡,朕已经派了十名死士去保护你,有什么事情千万不要贸然行动,凡事交给那些死士去解决听到没有!” 殷楚怡就安安静静的享受着慕言瀮的服务,慕言瀮的动作很轻柔,她就像一个小猫一样赖在慕言瀮的怀中,还懒洋洋的应了一句:“恩。” “还有!你的同情心给朕好好的收起来,到时候别谁不小心受伤了,你就去找常洺要你的创伤散!听到没!”其实,慕言瀮最担心的是这件事,要是杜彦贤或者他受了什么伤,以殷楚怡的习性,绝对会逼常洺交出创伤散! 殷楚怡的身上穿着金丝玉衫,应该不会中了什么暗算,而且她的身边有那么多死士护着,也不会出什么意外。只要殷楚怡别到时候,傻乎乎的去找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依慕言瀮的想法是,如果战场上杜彦贤和他受了什么重伤,看看他们能不能咬咬牙坚持过去就好。 “为什么?”殷楚怡不解的睁开眼。 慕言瀮简直要气笑,听殷楚怡的语气,看样子这次她本就打算把创伤散给用了,至于是给谁用的,估计她心里的名单中绝对没有她自己:“你说为什么?殷楚怡,你还真打算这次就把创伤散用完啊?” “没有啊!我没打算把创伤散用光,但是如果真的有人需要的话,我也不会掖着藏着,毕竟创伤散本来就是疗伤用的药嘛!”殷楚怡十分大气的说。 听到殷楚怡的话,慕言瀮有一些恨铁不成钢:“朕终于明白,为什么药都是有常洺保管!估计创伤散要是在你手里,早就被你挥霍一空!” 慕言瀮只能感叹,殷楚怡的师父简直太明智了,知道殷楚怡这种没心没肺的个性,就派常洺来照料她!估计殷楚怡能活到现在,常洺真的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原因。 “你也不至于这么说我吧!”殷楚怡不服气的抗议道。 慕言瀮默默的帮殷楚怡把一切都整理好,最后又不放心的确认了一遍,他检查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把殷楚怡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全部都擦上了浓盐水。 确认无误以后,这才放心的带着殷楚怡出去。 “属下给皇上,皇贵妃请安。”营帐外,已经站了好多死士和一个领路的副将。 慕言瀮点了一下头,示意大家都起身。慕言瀮看着那几个死士们,下令道:“包括邢枫在内的前十名死士,今日的任务就是保护皇贵妃!如果皇贵妃有一丝损伤,你们回宫以后就自觉去领罚!” 慕言瀮这个命令,可把燕儿和一众死士们震了一惊,皇上竟然把所有武功高强的死士们都留到了皇贵妃的身边! 邢枫脸色有一些难看的说:“可是皇上,皇贵妃这边由老二他们来保护,属下还是跟着……” 邢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慕言瀮给打断了:“无碍,朕叫你们保护皇贵妃,你们就老老实实待在皇贵妃身边就可,朕这边无碍!” 殷楚怡悄悄的问了一下身边的燕儿:“燕儿,为何邢枫这么激动?” “娘娘可知,死士们的名次并不是由年龄来排列,而是由武功的强弱来排列的。前十名的死士,可以说各个都是武功超群,特别是我们的首领,首领的功力绝对抵得上三名死士合起来的功力了!”燕儿小声的在殷楚怡的耳边说。 “那皇上还把他们派给我!我又不上战场!”殷楚怡瞬间就觉得慕言瀮脑子被什么给撞了吧! 燕儿瘪了瘪嘴吧,其实她也感觉很无奈:“说明,皇上心疼娘娘嘛。” “他这不是心疼!他这是脑子有病!”殷楚怡有些生气的说。 “……”燕儿在心里给自己的娘娘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皇贵妃,当今世上估计也只有她一人敢这么说皇上了! 殷楚怡拦住在前边发号施令的慕言瀮,雄赳赳气昂昂的对慕言瀮说:“我不要这么多死士!这前十名死士去保护你,我只要剩下的几人即可!” 慕言瀮无奈的看了一眼殷楚怡,十分耐心的说:“楚怡,别任性,你身边必须有人保护着!” “对啊!所以我也没有拒绝你在我身边安排死士保护我,但是我这边不需要有那么多武功高强的人,我又不上战场。但是你不一样!你是要去上阵杀敌的人,而且你肩上还有伤!”其实慕言瀮肩上的伤,是殷楚怡最担心的事情。 “朕肩上的伤不会有什么大的妨碍,但是你……”慕言瀮还没有说完,就被殷楚怡打断了。 “我知道你是想说我的体质特殊,但是言瀮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你希望我安安全全的,但是同时我也希望你不要受伤!”殷楚怡十分严肃的说。 慕言瀮盯着殷楚怡看了半天,殷楚怡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退让。 和殷楚怡在一起这么多年,慕言瀮自然知道,一般殷楚怡下了什么决定,都会十分的决绝,不会做出任何改变。就如同五年前一般,就算千疮百孔,她也一定要逃离皇宫一样……决绝! “朕知道了,邢枫跟着朕,其他都不变,这样可好?”还是慕言瀮先妥协的说。 “不行!”殷楚怡斩钉截铁的说:“我可以容忍你多分给我一些死士保护我,我的要求不高,你原先分给我十人,你自己身边留了多少死士?” “朕留下七人。” “那好!前七名死士跟着你上场杀敌,剩下的死士就来保护我的安危,这样可好?”虽说殷楚怡最后用了询问的语句,但那语气可丝毫没有给慕言瀮商议的意味。 面对火力全开的殷楚怡,慕言瀮敢说不好吗?最终慕言瀮只能暗叹了一口气,瞪了燕儿一眼,都怪这个奴才多嘴,要不然殷楚怡哪里会知道这么多! 燕儿感受到皇上的目光,带着一丝心虚的低下头,避开与慕言瀮对视的机会…… 慕言瀮无奈的说:“那就照你说的办……” “恩!这还差不多!”殷楚怡乐滋滋的说。 看到殷楚怡如此威武雄霸的一幕,站在一旁的死士们和那个副将更加崇拜殷楚怡了。开玩笑,能把一头老虎训斥成小猫的人,他们怎么可能不敬仰!! “皇上,我们该上船了。”副将小心翼翼的说。 “恩!出发上战船!” 其实,殷楚怡很好奇水战到底和陆战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还要特地区分水兵和陆兵这一说。殷楚怡悄悄的问慕言瀮,毕竟这种事情问其他人有些丢脸,那些士兵们可是把她当成无所不知的谋神呢! “水战的作战法子和陆战是完全不一样的,水战基本上都是先用箭,或者用火去射敌军,之后两军在相互登上对方的船只,用刀去厮杀!所以水军们的箭法会特别的准,但是近身战相比较陆军会弱一些。”慕言瀮简略的解释了一下。 “哦……然后呢?”殷楚怡好奇的问。 眼看着马上就要登船,慕言瀮也不好和殷楚怡说那么多:“剩下的就要你慢慢去观察,楚怡你们跟着这位副将去楼船。” “楼船?”殷楚怡远远望去,两只船特别的大,甚至有三层那么高,其他的都是一两层的小船! “恩,就是给战士们补给用的,你乖乖的在楼船上等消息。” 楼船很大,行动起来也很慢,所以一般都是给战士补给用的,殷楚怡在那个上面,会比较安全。但是慕言瀮之所以派了那么多死士去守卫这个楼船,只要是害怕敌军会派人直接划水入侵到楼船上,毁了他们的楼船。 殷楚怡坐上楼船,四名死士在船板上到处巡逻,三名就是时刻的站在殷楚怡的身边,贴身保护着,还有三名是暗中查看,周围有什么不对的时候,立马现身! 反正不管怎么说!殷楚怡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着了。 听到动静以后,殷楚怡赶快的走出室内,来到船板上!很奇怪的是,殷楚怡很明显的感觉到,对方正在主攻两艘战船! 殷楚怡有种不好的预感,殷楚怡转过头去询问身边的死士们:“快去打探一下,那两艘战船上都有谁在!” “可是……”其实死士们心里也很着急,但是他们还没有忘记,皇上给他们下的命令是保护皇贵妃。 “还不快去啊!!”殷楚怡大声的冲身边的死士们吼道。 “是!属下现在就去打探!” “十一弟!快去快回!”另一个死士有些担心的说。 “恩!八哥放心!” 说完,那个小死士就用轻功踏入离他们最近的一艘战船上。殷楚怡焦躁的看着眼前的这种战况…… 第一百六十三章:转折 不知等了多久,终于等到那个小死士打探回来了,在他上船的刹那,殷楚怡就死死的拉着那个死士的手臂,声音还带着少许的颤抖。 “快说!他们主攻的那两艘战船到底载着谁!”殷楚怡的声音带着少许的沙哑,其实她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那个死士的脸色变得很差,语气带着一些急躁:“回娘娘……那两艘战船上面分别载着皇上和杜将军……” “皇上和杜将军……你确定是皇上……”终于听到了那句答案,殷楚怡有些不敢置信的又确认了一遍。 “娘娘……”看到殷楚怡有些站不稳的脚步,那些死士们担心的看着殷楚怡。 “本宫无碍,你可知道皇上那边可有无什么意外?他们都没出事吧?”殷楚怡稳下心神,深呼一口气,问那个刚刚打探消息的死士。 “皇上那边有首领的保护,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个小死士也有一些不确定的说。 主要是因为对方已经知道了皇上的位置,相对应有一些棘手,而且水战比不上陆战。如果是陆战的话,对方如果敢如此放肆,他们首领早就用轻功迅速的接近他们的身边,要了他们的狗命! “什么叫应该!本宫要的是确切的答案,不是什么应该不应该的!”殷楚怡听到‘应该’这两个字的时候,瞬间就火了起来。 那个小死士低下了头,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娘娘,属下只能说现在的情况不妙,对方似乎很了解我们的作战方案,一开始敌军就冲着皇上和杜将军的战船进攻,这分明就是……分明就是我们这边出了内奸……” “内奸……内奸……”殷楚怡不断的重复着‘内奸’两个字。 的确,没有内奸的话,对方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快就摸清了慕言瀮的位置所在! 可是到底这个内奸会是谁? 部队中不可能混进不死人,因为不死人的特征太过明显,在之前的战役中吃亏上当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了解、也从未想过会有不死人这回事儿。 现在部队中不管是小士兵们,还是将军们,几乎都十分详细的知道不死人的事情,也都了解不死人究竟都有什么特征! 可是,部队中没有混进不死人,而这一次出战的几乎都是皇上的亲信,士兵们更是由杜彦贤亲自挑选的,应该不会出什么的问题才对。 可,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猛然间殷楚怡想起了一个人!只有这个人是他们意料之外的,也只有这个人能联系到茂青国! 殷楚怡有些着急的说:“快去打探!你们现在快去打探,东云翎究竟在何处!快去!” 死士们一个个都十分诧异的看着殷楚怡:“娘娘是怀疑东国主是这个内奸?” “本宫不是怀疑,而是十分确定!本宫敢说,如果我们军队中有内奸的话,那绝对只会是东云翎,不会再有其他人了!”殷楚怡的面色也十分的难看,甚至可以说,殷楚怡脸色很苍白。 “娘娘……”死士们不是不相信殷楚怡的话,而是要他们抛下皇贵妃去找内奸的话……他们害怕那时候受到皇上的责罚…… “你们还不快点去打探!难道你们要看到慕言瀮出事,你们才肯罢休吗!”殷楚怡真是受够了这些死士们的磨磨叽叽。 所有的死士们都沉默了下来,说他们心里不着急那是不可能的,他们也担心皇上的安危,可他们更相信皇上绝对能化险为夷。 最终犹豫了许久,一个被他们称为八哥的人说道:“皇贵妃这边由我和九弟来保护,你们就听皇贵妃的命令,尽快找出东云翎在哪里。” “本宫命令你们,把东云翎给本宫绑过来,本宫有事要问他。”殷楚怡冷着脸,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殷楚怡有了杀人的冲动! 当初晴儿那般背叛自己,殷楚怡也只是生气而已,但是这次东云翎真的触碰到他的底线了!这个人定不能留! “属下遵命!” 殷楚怡没有武功,她不像那些死士们,只需脚尖一点就可以飞越好远,殷楚怡只能十分焦躁的盯着那两艘战船。 还没有等到东云翎的消息,却看到被主攻的两艘战船里其中一只战船慢慢的倾斜,最终沉入江下…… 那个过程很慢,全程殷楚怡都瞪大了眼睛,不敢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殷楚怡双手紧紧的抓住侧板,双手因为用力过度所以手指变的没有丝毫血色,甚至连身型都有一些晃悠。 即使这样,殷楚怡的双眼依旧瞪的滚圆,直到船身全部沉入江底…… 殷楚怡赤红着双眸,一身戾气的看着身边仅剩的两位死士:“你们告诉本宫,刚刚沉入江底的战船,上面载着的人是谁?是皇上吗?” “皇贵妃……”别说殷楚怡了,就连他们也都慌了起来,他们也不知道船上究竟是谁,他们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有没有逃脱…… “快去打探!本宫要知道皇上是否安然无恙!”殷楚怡脑子瞬间就懵了,她现在什么都不在乎,她不在乎这场战争能不能获胜,她现在只想知道,慕言瀮和杜彦贤他们两人是否平安无事。 这边老八还没有行动,出去捉拿东云翎的那群死士们已经陆陆续续的回来,但他们身边空无一人。 “东云翎人呢!”殷楚怡厉声问道。 “娘娘,属下们已经找遍了东云翎原先乘坐的战船,可惜战船上空无一人……”明显对方已经逃了。 “随后再说东云翎这件事,本宫绝不会放过这对兄妹!”想到这会儿所有的一切都是拜东云翎所赐,殷楚怡就恨不得把东云翎给碎尸万段! 老八看到死士们已经陆续回到皇贵妃的身边,皇贵妃的安危也终于有人能替他保护了,老八这才放心的说道:“小九,这里的一切暂时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注意皇贵妃的安全,敌军掌握了皇上的位置,估计皇贵妃的位置也早就暴露了。凡事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万不可再出任何差错了。” “小九知道!”小九也知道皇贵妃就是皇上的命,要是谁敢动皇贵妃一根汗毛,皇上绝对敢和对方玩命! 殷楚怡有些发颤的问小九:“皇上肯定会没事的对不对?他身边有那么多死士保护着,怎么会出事对不对?” “娘娘,皇上肯定会没事的。”小九只能如此安抚道。 殷楚怡有一些六神无主,她不断的张望着沉船的方向。她想过无数种可能,但唯独没有慕言瀮会死这种可能性…… 她想的最多的是自己撑不到两年的时间,自己等不到她的师父…… 她总觉得自己会死的比较早一些,留慕言瀮一个人在这世上,她从没有想过慕言瀮会先她一步而去,从没有…… 不知道等了多久,那个去打探沉船消息的老八终于回来了。 老八的脸色很难看,甚至就连脚步都有一些慌张。 殷楚怡拉着老八的衣袖,声音微微颤抖的问:“到底是谁在那艘战船上?” 老八低下头,双手紧紧握成拳,带着一些抗拒的说:“是皇上……是皇上在那艘战船上……” “不可能!不可能!”殷楚怡不停的摇着头,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就连眼眸也不断的微晃。殷楚怡感觉自己的胸口被狠狠的重击了一拳。 “娘娘……” 突然殷楚怡想起了一件事,带着一丝哀求的意味看着老八:“那邢枫呢?邢枫不是负责保护慕言瀮的吗?他也不见了吗?七个死士,为什么连一个人都保护不了?”殷楚怡的话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有一些沙哑,语气也有一些咄咄逼人。 “奇怪的是,那些首领和其他死士们都不见了踪影。”老八不明白,这说明皇上是和他们一起弃船逃跑了吗?可要是安全逃离,应该会有消息才对,可现在却什么消息都没有。 “都不见踪影?沉船的附近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吗?”殷楚怡死拉着老八的衣袖。 “是!” 殷楚怡喃喃自语地说:“也就是说,慕言瀮现在可能还平安无事,他们可能及时逃脱了……” 就在殷楚怡脑袋一团糟的时候,死士们开始频频的捂着胸口,紧接着大家的脸上都开始露出笑颜:“太好了!太好了皇上无事!皇上无事!” 听到他们的议论声,殷楚怡瞪大了双眼:“什么意思?你们怎么知道没有了无碍?” “皇贵妃,我们死士身上从很小就被种下了蛊虫,而皇上的体内有母蛊,娘娘既然懂蛊术自是知道子蛊与母蛊之间是有感应的。”小九笑着说。 “你们感应到什么……”殷楚怡着急的说。 小九很奇怪的看着八哥:“八哥,皇上这个命令是什么意思?我有一些搞不懂。” 老八沉默了一会儿:“我也又一些迷糊,但是把皇贵妃送走绝对没有错!” “我为什么要走,本宫要在这里!本宫要亲眼看着慕言瀮回来!”殷楚怡不断的摇着头,她不要离开这里,殷楚怡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歇息…… 第一百六十四章:有人叛变 小九十分为难的看着殷楚怡:“可是娘娘,皇上已经下令,叫娘娘你撤退了呀。” “我撤退?那将士们呢?那慕言瀮是不是也要撤退了?”殷楚怡现在无比的想要见到慕言瀮。 “这个……”小九为难的低下头,不去看皇贵妃。 主要是这个事情他们也不清楚啊!他们现在接到的命令只是撤退而已,他们不懂皇上这个‘撤退’究竟是何意。 皇上是想要叫全军撤退,先回去重新商议作战方案之后再出战;还是说,皇上只是想让皇贵妃一人先撤退,毕竟敌军已经知道了皇贵妃的方位,皇贵妃在楼船上的确不是很安全。 小九和老八就是搞不清这一点,所以才会这般犹豫。但不管怎么说,皇贵妃是必须先行撤退! 殷楚怡十分抗拒的说:“本宫不走!皇上不走本宫就不走。” 殷楚怡看着所有的战船,几乎每个战船上都是战火连天,甚至还有不少尸首被抛入江中。不管是江中还是船上,叫殷楚怡印象最深的,不是两军厮杀的场面,而是随处可见的嫣红,还有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锈铁味,殷楚怡知道那就是——血腥味。 老八皱着眉头说:“娘娘,请你不要叫属下们为难。” “……”殷楚怡不去理会老八,而是站在侧板处继续看着战况。 小九也有一些着急的说:“娘娘,现在的状况不一样,敌军既然知道了皇上的具体位置,那就肯定知道你的具体位置。娘娘也看到了,在水上我们兄弟几人的身手有些施展不开,就连皇上身边有首领他们的保护,最终不也选择了弃船?再这样下去,对我们真的不利啊娘娘!” “可是……”殷楚怡把所有人的奉劝都听进去了,可是她现在没有看到慕言瀮究竟在哪里,所以只是固执的不想离开罢了。 就是因为殷楚怡知道蛊虫这种东西,所以她也明白,子蛊与子蛊之间也是有感应的,殷楚怡害怕刚刚‘撤退’的命令根本就不是慕言瀮发出的,而是由消失的那伙死士们发出的。 但是,殷楚怡也清楚,慕言瀮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体内的母蛊肯定也会随着母体一起死亡,子蛊之间还能感应到彼此,至少说明慕言瀮还活着!至少说明他还活着!但身上是不是受了什么重伤之类的,殷楚怡就不清楚了。 所以,殷楚怡才会如此固执的想要见到慕言瀮,只有真的看到他,殷楚怡才能真的放下心来。 老八他们不知道殷楚怡的担心,所以才会一个劲的劝殷楚怡离开这里。 老八的语气一些冲,态度也有一些烦躁起来:“娘娘你可想过,他们如果真的找不到皇上,那绝对会拿娘娘来引诱皇上现身!娘娘!到那时,你不是帮皇上,而是拖了皇上的后腿!” 小九皱着眉头,有些不赞同的看着老八:“八哥!!” 殷楚怡沉默了半天,老八说的话虽然难听,但是他说得对!其实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已经知道了她的位置,却迟迟不见人过来捉拿她? 她也不明白东云翎在这场阴谋中,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可是,殷楚怡能感觉到,东云翎一开始是真的想要求和,要不然也不会献出金丝玉衫、也不会献出边疆的地图。 可是,她却不懂,东云翎有什么理由能叛变? 殷楚怡看着士兵们都是按照原本作战方案,似乎一切还是比较顺利的,东云翎似乎出卖的只有他们的方位而已,并没有出卖他们所有的作战策略。 殷楚怡叹了一口气:“也罢,那就暂时撤退,本宫的身边留两人就够了,楼船上留三个人看守,其他的死士,继续追查东云翎的去向。” “属下领命!”大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好歹他们也算完成了皇上交下来的任务。 老八对小九说:“你到楼船上面叫燕儿也收拾一下,准备撤退。” 燕儿因为武功不好,所以被安排到到楼船的上面望风,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赶快通知死士们。 小九别别扭扭的说:“十一,你去楼上叫燕儿收拾一下,我和八哥留在皇贵妃的身边。” 老八疑惑的看了一眼小九,他们都知道,小九和燕儿的关系走的比较近。现在叫小九去叫燕儿,只不过是顺口那么一说罢了,但是小九这般避讳,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现在的情况,也顾不得去关系小九和燕儿发生了什么事,老八对着面前的十个兄弟们安排道:“我与小九就负责保护皇贵妃的安全,而这些楼船上的物资绝对不能丢,留下武功好的四个在这里看守,其他的人去追查东云翎的消息!” 殷楚怡的意思是留三人就够了,可老八想了想,抓叛徒的事先放一放,现在还是多派一个人手来保护物资。老八想的很完美,但是小九不止想起了什么,脸上的表情有一些别扭。 想了半天,小九也有些吞吞吐吐的说:“要不然我在船楼上主持大局,八哥你就和十弟去保护皇贵妃,怎么样?” 老八白了小九一眼:“刚刚叫你去楼船上找燕儿,你说你留在这里和我一起保护皇贵妃。现在可算如你的意,派你去保护皇贵妃,你又要求留在楼船上!小九,你这是什么意思?” “八哥我……”小九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自从那夜看到燕儿和杜彦贤在一起聊天聊地以后,小九看到燕儿总觉得有一些别扭,所以才一直躲着燕儿。 但这个理由叫小九说出来,那也太……难为情了吧! “好了,就这么定了,保护皇贵妃是要事,我不管你与燕儿有什么恩怨,但是皇上交代下来的任务,我们必须给完成了!”老八也不想掺和到小九和燕儿的事情中,情事是好事,但也是难事。有时候,缘分这事就是,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小九低着头,小声的嘟囔道:“我才没有和她有什么恩怨呢。” 老八没有去搭理小九,主要是——他们这群大马哈,根本就没有谈过男欢女爱之事,就算他们想帮,也无从下手啊。 没一会儿,燕儿就走了下来,其实皇上出事的时候,燕儿就想下来安抚一下皇贵妃,但是上面不能没有人盯着,所以燕儿才一直没有露面。 小九和老八去把早就准备好的小船放入江中,而燕儿就留在殷楚怡的身边。 燕儿淡淡的笑着对殷楚怡说:“娘娘放心,皇上洪福齐天,定不会出什么事的。再说了,首领也会划水,就算出了什么事,还有首领在呢。” “恩,希望如此。”殷楚怡没有心思去客套这些虚的,在没有看到慕言瀮平安回归以前,殷楚怡是不会相信那些虚话的。 老八过来通报:“娘娘,船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恩。” 坐在船上,殷楚怡还不断的往回望,其实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但殷楚怡还是有些不放心。小九划着船,而老八和燕儿站在殷楚怡的两侧,时刻的注意着江上的动静,以防有人偷袭。 殷楚怡终于脱离了战场,脑子也终于冷静下来,现在有许多东西要好好的想想。 到了阵营以后,殷楚怡看着身边的燕儿:“燕儿,你带着本宫去东云翎和赛月的营帐中。”殷楚怡主要去是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说起来,殷楚怡她们似乎好久都没有见到赛月了,从他们进军营到现在,都没有见过赛月露面。 殷楚怡转过身,看着燕儿:“燕儿,你这些天有见到赛月吗?” 燕儿想了许久,最终摇了摇头:“没有。” “我们先去赛月的营帐中看看。”殷楚怡的面色有一些难看,赛月到底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为什么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这种事情? 在军营中还是留了几个伙夫,燕儿问了许久才找到赛月的营帐。殷楚怡刚刚走进营帐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到有一些不对劲。 整个营帐里,太过整洁,整洁到没有一丝居住的痕迹。殷楚怡皱着眉头,找到赛月的包裹,可是包裹根本就没有打开过,衣物全都都在里面。 老八也感觉到不对劲,老八疑惑的看着殷楚怡:“娘娘,这……” “似乎刚进军营的时候,赛月就被人掳走了。可是,帐内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这说明赛月是自愿跟他们走的。这……这有一些不合常理?”殷楚怡有些头大的说。 要是赛月想要和对方离开的话,肯定会拿上自己的包裹,可是现在包裹完好无损的放在这里,那就说明,赛月根本就没有想和对方离开军营。 可是,东云翎也说过,赛月从小就在军营里长大,虽身为女儿身,但是武功却不弱。为什么,在对方要将她掳走的时候,她还不动手反抗呢?难道是被人下药了? 小九猜测道:“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妹妹被人掳走,所以东云翎才不得不出卖我们?” 殷楚怡摇了摇头:“这一点说不好,但是军中绝对混进了什么人,要不然赛月不会不反抗,就这么乖乖的顺从的跟着对方走了。而且,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营中带走一个人,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老八听懂了殷楚怡的意思:“娘娘是说,军中有人叛变,而这个人并不是东云翎?” “恩!对方的官衔应该不大,连最基本的作战方案都不知道,还要靠东云翎才能得知慕言瀮上了哪艘战船,因此可见,对方应该只是一个小兵之类的。”殷楚怡面色沉重的说。 听完殷楚怡的话,所有人都恨的牙痒痒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杀戮 殷楚怡他们这边一直在想,绑走赛月的人究竟是谁?而赛月为什么不反抗? 殷楚怡总感觉事情似乎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而另一边的慕言瀮,确实没有什么大碍,早在慕言瀮上战船没多久就已经发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而之后发生的一切确实验证了慕言瀮的想法。 当时刚刚上战船没多久,还是邢枫先感觉到这艘船有些怪怪的。邢枫用眼色,示意其他死士们提高警惕,随后邢枫来到慕言瀮的身边,小声的说:“皇上,属下觉得这艘船不对劲。” “怎么了?”慕言瀮反而还没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对方。 “皇上,要是邢枫没有记错的话,皇贵妃曾下令,叫每艘战船上都准备好一些木板,一旦我们和敌军打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把木板抛入江中,然后再点燃木板,这样可以保证将士们不会被幼蛊攻击。”邢枫面色有些难看的说。 慕言瀮点了点头:“对,因为幼蛊喜欢温热的东西,一旦没有火源的话,幼蛊会遵循本能钻入人们的体内……” 说到这里,慕言瀮才反应过来,他终于知道邢枫口中的不对劲是来自于哪里了。 原本应该放置木板的地方竟然空无一物…… 邢枫有些焦躁的说:“皇上,属下已经到处看过,战船上根本就没有任何木板!估计是别人故意拿走了。” “快!快去派人通知杜将军,军队中混入了奸细,这次的计划有变,所有的船只不能单独行事!而且,叫杜将军小心身边的人。”慕言瀮担心杜彦贤的安危,殷楚怡和自己的身边都有死士保护着,基本上不会出什么大碍! “属下领命!”邢枫随便的派了一个死士去通知杜彦贤,皇上的身边必须要有人时刻的盯着,万一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邢枫哭都没地方哭去。 邢枫寸步不离的待在慕言瀮的身边,两人在甲板上望风,一人去检查战船上有没有混进什么人,剩下的几人就老老实实的待在皇上的身边伺候着。 两军刚刚交战的时候,邢枫能明显的感觉到,对方的主攻的对象竟是皇上和杜彦贤这两艘船,慕言瀮不断的躲避着接二连三射向他的箭。 其实这些箭,慕言瀮还真不放在眼里,他身边的五名死士们,早就用手中的利剑,把射过来的箭都给挡住了。 这个时候,有一名死士急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皇上,这艘战船早就被人动了手脚,船底被人捅了一个口子,估计撑不了多久了。” 邢枫焦躁的吼了一声:“上船之前难道就没人检查吗!这群废物们!” 慕言瀮沉默了半天,最终问道:“我们这艘船还能坚持多久?” 那个死士低头答道:“还能坚持半个时辰。” 慕言瀮转过头,问身边的邢枫:“我们还有多久才能与敌军交锋?” 慕言瀮口中的交锋可不是指像现在这样,只是单纯的拿箭射射而已,他需要靠近对方的战船,甚至他需要夺下对手的战船! “大约还有一炷香的时辰。”邢枫大致的估算了一下。 “现在全力靠近敌军的战船,远战对我们一点好处也没有。”慕言瀮看了一下,江面上他们比较被动,但是一旦转化为近身战,慕言瀮有绝对的信心能拿下这一战! “是!” 眼看离对方越来越近,慕言瀮冷笑一声,刻意交待了一下:“一靠近对方的战船,你们都飞身到他们的战船上,用最快的时间给朕占领他们的船只!” “可是皇上,如果他们船上有不死人呢?我们现在没有任何火源能吸引住幼蛊……”邢枫没有忘记,他们一直防范的不死人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呢。 “火源……火……”慕言瀮沉思了许久,最终抬头问了一句刚刚去检查船上设备的死士:“你可见船上有什么易燃的东西?” “似乎在船底有半坛烈酒。”死士想了想,刚刚他确实看到了半坛烈酒,当时他还很好奇,这酒摆在战船上是叫战士们喝的? 慕言瀮了然的点了点头,杜彦贤事先把烈酒浇在了木板上,所以就算木板丢在江中,还是勉强能点燃木板的。估计船上的半坛烈酒,就是浇木板时剩下的。 “在靠近敌军战船的时候,你们找出一人先脱离战场,把烈酒浇在船板上,用你们身上的火折子把我们的战船给点了!朕就不信,这么大团火,还引不了那些幼蛊们!”慕言瀮十分霸气的说。 听到慕言瀮的命令,邢枫心中一惊:“皇上,我们把自己的战船点了,那你怎么办?” “朕随你们一起杀到敌军的船上不就行了。”慕言瀮早就想好了,以他们七人的身手,估计只需半盏茶的时辰,就可把对方的战船拿下! “可皇上,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战船上布置了多少敌军,皇上你冒然登上敌军的战船,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邢枫有些不赞同慕言瀮的想法。 邢枫觉得,他们还是保守一些,留一两名死士待在皇上的身边,由他着带剩下的几名死士,杀到敌军的战船上。这样虽说占领对方船只的速度会慢一些,但至少这个方案皇上会很安全。 慕言瀮无奈的笑了出来:“邢枫你不要忘了,朕要是真的动起手来,连你都不是朕的对手。朕如果不是有绝对的把握,绝不会提出这个方法。” “可是皇上你的肩上还有伤……”邢枫自是知道慕言瀮的身手,但是就算慕言瀮身手再高,他的身子还有伤啊!只要身上有伤,就绝对会有所影响。 “朕还没有娇气到那种地步,这点小伤根本就不值一提。”慕言瀮实在搞不懂,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这么在意自己肩上的伤口。 邢枫自知,一旦皇上下定决心的事,他根本就劝不动皇上……而那个能劝动皇上的人,正在另一艘楼船上呢…… 眼看离对方的战船越来越近,邢枫已经示意身边的老七去点火,他们都拔出自己身上的软剑。 只听皇上一声令下:“走!” 他们几人就立刻提气,用轻功飞到敌军的战船上。敌军已经看出了慕言瀮他们的用意,他们船上的某个将士下令,叫所有人射箭,把慕言瀮给拦下来! 死士们在空中挥动着手中的软剑,一根小小的剑竟挡下了所有的战箭!那个将士一看情况不妙,连连叫自己船上的士兵们准备好刀剑和盾牌! 在邢枫他们刚站稳脚步的时候,他们的身边已经围了一群小兵们。而这时,他们身后的船上,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 邢枫大致的看了一眼,这艘船上的死士不多,只有四五人而已。但奇怪的是,那些不死人脖子上都套上了一个铁圈,铁圈正好严丝合缝的护住了不死人的脖颈。 邢枫退后一步,小声的对慕言瀮说:“皇上,似乎对方早有准备。” 慕言瀮冷笑一声:“哼,他们真以为一个小小的铁圈朕就拿这些不死人没办法了!简直痴心妄想!” 那个将士一看,慕言瀮只有七人而已,顿时信心满满的下令道:“上!杀死中原皇帝,国主大大有赏!” “呵,想杀朕,也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正好,朕的这把宝剑也许多年未见过血腥了!”慕言瀮拨出自己身上的落秋剑。 落秋剑还是慕言瀮第一次上战场时,他的父皇赐给他的,剑身很薄好携带,而且落秋剑握在手中几乎没有任何重量感,但落秋剑却是由玄铁制成,剑身削铁如泥!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宝剑! 不死人的目标是慕言瀮,邢枫看在眼里干着急,他们身边围了不少士兵,根本就无法抽身! 不死人的速度要比普通的士兵们快了许多,只见有两个不死人,同时用刀朝着慕言瀮砍了过来。慕言瀮提剑挡住这两剑。但是那两名不死人一直用力,把刀往下压。 这时,另外几名不死人,正想趁虚而入,趁着慕言瀮双手正在挡剑的时候,给慕言瀮致命一刀! 慕言瀮腾空抬腿就照着那两名不死人的胸口踢去!慕言瀮这两脚可是用足了内力,只见不死人连连退后了几步,寻常人的话,肯定会单手捂着胸口缓一会儿,但是不死人就如同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依旧紧盯着慕言瀮不放。 慕言瀮邪笑着说:“没想到,不死人的速度不仅要比常人快上一些,就连力气也要比常人大了许多!” 不死人共有五人,五人同时提刀,向慕言瀮劈来。慕言瀮冷笑一声,一剑拨开三刀,头一歪避开一刀,同时抬起右腿踢飞一刀! 慕言瀮左手一个剑花刺穿了一名不死人的眼睛,右掌运劲击飞一人。 还剩下的那三个不死人攻势更加急切,慕言瀮起身用双腿连环飞踢,竟击倒不少人,而那些不死人竟无一人能近的了他的身。 慕言瀮提剑劈开离他最近的一名不死人的脑颅,只见那名不死人挣扎了一会儿,最终终于倒地不起。慕言瀮的脸上、身上、剑上染上不少的鲜血。 一时间,慕言瀮就像从地狱中出来的阿修罗一般,谁也无法阻止慕言瀮的杀戮! 第一百六十六章:与不死人正面交锋 慕言瀮冷笑了一声,看着远方下令的将士,不屑的说道:“你们的国主也太小看朕了,就凭这几个不死人就想把朕擒拿下,还真把你们的不死人当成宝贝啊。” 慕言瀮说罢,抬手就是一剑,正中不死人的眉心,慕言瀮本以为只要刺中不死人的头就可以了,谁知慕言瀮刚拔出剑,那个不死人的身形只是晃悠了几下,等站稳了以后,不死人照旧提刀向慕言瀮砍来。 慕言瀮皱起了眉头,看来只是刺中脑部根本不就行,只有像刚刚一样…… 邢枫冲着死士们吼了一句:“都快点速战速决!” 可能别人看不出来,但是邢枫知道,这次的皇上很少用剑使力,基本上都是用腿把对方踢翻在地,然后再一剑致命。 虽然皇上嘴比较硬,动不动就说肩上的伤不算什么,可是到了实战中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影响的。 就在这时,邢枫的目光扫到,那个将士从身上拿出一个钢弩,他轻轻按下钢弩上的机关,瞬间从管上射出四支短箭。而慕言瀮还在那边,还与剩余的四名不死人打斗着,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个将士的小动作。 邢枫的神色一变,大声的吼道:“皇上小心!” 虽然背对着那四支弩箭,但慕言瀮用过人的耳力,明显的捕捉到箭声刺破空气的声音,慕言瀮低叱一声,一跃而起,身子从不死人的头上掠过。 四支箭,一支紧挨着慕言瀮的腰部扫过,剩余的三支箭全数射在刚刚站在慕言瀮身后的不死人身上,不死人中箭的刹那,他的身子停顿了一下。 慕言瀮倏然一沉,跃在不死人的身后,没有丝毫迟疑,慕言瀮挥手就是一剑,剑身从对方的头顶没入,慕言瀮用力,直直的把对方的头劈成了两半。 不死人倒在地上的时候,身上流出来的全是黑色的血水,慕言瀮快速的避开洒向他的黑水,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黑水里面似乎有不少的幼蛊。 慕言瀮的眸色一沉,掏出自己身上的火折子,用火点燃不死人身上的衣物。 慕言瀮刚把火点起来,就听到背后传来一两道刀剑的戾气,慕言瀮轻轻的勾起嘴角,他的身子陡地一闪,躲过了两道攻击。 那两人紧追不舍,慕言瀮双脚刚落地,两人就由向他刺了过来。慕言瀮改用左手握剑,受伤的是右肩膀,慕言瀮用剑挡住了一个不死人向他劈过来的剑,空下来的右手,慕言瀮暗自运功,照着另一个不死人的胸口打去。 不死人被慕言瀮打翻在地,慕言瀮借机用双手挡开对方的大刀,慕言瀮用剑挽成一个剑花,向不死人的头部刺去。 不消多时,这个不死人的头部,早就被慕言瀮一剑剑的片的不成样子,头骨被劈掉一半,两个耳朵早就不见,眼睛也只剩下两个血窟窿而已……那副场景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转眼间,邢枫他们已经把满船的士兵们都解决了,而邢枫去擒拿那个将士,其他的死士就去对付剩下的两名不死人。 慕言瀮收起剑,慢悠悠的对邢枫下令:“邢枫,留那个领头一命,朕还有事要问他们。” 很快,整个局势就被邢枫他们控制了下来,邢枫押着那个将士来到了慕言瀮的面前。 邢枫用剑轻轻的打了一下对方后腿,并且大声的训斥道:“跪下!” 慕言瀮用剑轻轻的挑起那个将士的下巴,一脸邪魅的说:“快说,你们是怎么知道朕和杜将军的上了那只战船,如果你乖乖交代的话,朕可以饶你一条狗命。” 那个将士被吓的腿都是抖得,他不停的给慕言瀮求饶:“还请皇上饶命,我也只是听命行事,刚开始的时候,上面就交代过,要我们主要攻打两艘船只。” “这次,你们的国主一共派出多少不死人!”慕言瀮想到这些不死人的装扮,必然是对方得到了什么消息,所以才会为不死人单独定制了那套战服! “共派出一百二十多个不死战士……”那个将士颤颤抖抖的说。 慕言瀮收回了剑,一百二十多人!刚刚着五人联手攻击慕言瀮,就已经叫慕言瀮有一些棘手!要是在陆战上,猛地出现一百多个不死人,慕言瀮还真不敢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 慕言瀮猛地想起了什么,慕言瀮脸色有些难看的问那个将士:“说!你们派了多少不死人去攻击另一艘战船!” “头领说,另一艘战船的人员部署比较多,所以派出了十名不死人去围攻!” 慕言瀮转头问站在一旁的邢枫:“你派出去的那个死士还没有回来吗?” “回皇上,老四至今未归!”他们都知道,只怕老四刚上那艘战船,船上就已经受到了攻击,所以老四才会无法脱身。 跪在地上的那名将士,看到慕言瀮和邢枫有些分心想其他的事情,他从衣袖中偷偷拿出自己的钢弩,瞄准了慕言瀮,按动了机关。 其实邢枫早在对方偷偷拿出钢弩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看到这个小人想要暗算皇上,邢枫一剑挡去四支短箭,另外剑身翻转了一下,直直的照着那个将士的眉心刺去。 那个小将士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就已经被邢枫刺倒在血海中…… 邢枫利落的抽回自己的利剑,抬头问道:“皇上,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用你们的化尸水,把船上的那些不死人的尸体都给化成灰烬!其他的士兵就先不要管他们,我们现在先去找杜将军。”慕言瀮主要是担心,那些不死人体内的幼蛊会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钻入他们的体内。 “是!” 那几名死士利落的先点燃不死人身上的衣物,先把尸蛊都给弄死了,然后再化去他们的尸身。整个船只由邢枫掌舵,去找杜彦贤那艘战船,助他一臂之力。 几乎每走不远,就能听到一阵阵的打斗声,这时,慕言瀮会给身边的死士们使眼色,示意他们先去那艘船上,帮士兵们杀死不死人。而等慕言瀮他们找到杜彦贤的时候,慕言瀮的身边也只剩下邢枫一人而已。 慕言瀮看到杜彦贤的瞬间,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很明显,杜彦贤的腿上中了一刀,他的身边已经倒了许多的尸首,有他们自己的士兵,也有不少的敌军。 “邢枫,上!这边的不死人就交给朕和杜将军,你用最快的时间,把那些小喽啰们给朕摆平了!” “属下遵命!” 慕言瀮大致的看了一眼,船上还剩下四名不死人,而杜彦贤这边也伤亡惨重,似乎所有的士兵们,都被不死人脖子上的钢圈打乱了阵脚。 这边的不死人是主要攻击杜彦贤一人,虽说杜彦贤的身边也有不少的士兵们保护着,但是士兵们的武功,远远比不上慕言瀮带来的死士们。 慕言瀮趁着不死人都在攻击杜彦贤的时候,提剑就劈开了一名不死人的脑子。慕言瀮飞身跃到杜彦贤的身边,粗略的扫了一眼杜彦贤身上的伤。 慕言瀮有一些烦心的问:“你身上的伤可无大碍?” 杜彦贤提剑站在慕言瀮的身边,一脸豪气的说:“无碍!” “那就好!”慕言瀮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慕言瀮一脸严肃的交代道:“回去以后,要是楚怡问你伤的重不重,你一定要说不严重!” “啊?”杜彦贤很不理解的看着慕言瀮,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朕不想叫你用楚怡的药粉罢了!”慕言瀮满不在乎的说。 “……” 要不是顾忌对方的身份,杜彦贤早就开骂了!这算什么事,他在战场上抛汗水、洒热血的,就连受个伤也不允许叫他用个好药! 还说什么,不想叫他用皇贵妃的药粉!喂喂喂!慕言瀮他可别忘了,皇贵妃不是别人!皇贵妃可是他嫡姐!可是他的亲姐! 再说了,皇上和他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为何这般见色忘义!对!皇上就是见色忘义! 杜彦贤这边还来不及吐槽更多的事情,就被接下来不死人的攻势给弄得有一些措手不及。 不知何时,不死人已经攻到了杜彦贤的面前,只见对方的刀掠过杜彦贤的腰身,要不是慕言瀮即使出手相助,只怕杜彦贤的身上又要多了一处伤口。 慕言瀮不悦的皱起眉:“你在战场上发什么呆!是嫌弃自己的命活得太久了吗?” “属下不敢!”杜彦贤赶紧收起了满腹的吐槽,专心应对面前这些不死人。 有了慕言瀮和邢枫的帮助,杜彦贤很快就脱离了险境。 杜彦贤兴奋的来到慕言瀮的身边,满脸笑意的说:“太好了皇上,当时看到你们的战船沉水,可叫属下担心了半天!” 听到杜彦贤这句话,慕言瀮才想到,自己似乎忘了一件事。杜彦贤能看到的事情,殷楚怡必定也能看到,现在还不知道殷楚怡会急到什么地步呢。 慕言瀮赶快推动自己体内的母蛊,告诉守在殷楚怡身边的那些死士们,自己平安无事,另外下令叫他们一行人先撤离!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战胜而归 杜彦贤面色有一些沉重的说:“皇上,我们军队中似乎混入了内奸……” “朕已经料想到了,现在不是讨论内奸的时候,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给朕拿下这场战役!”其实对于内奸,慕言瀮还是有点思路的。 慕言瀮很有把握他绝对能找出军队中的内奸是谁,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话说回来,慕言瀮今日吃了这么大一个苦头,要是不给对方一个教训,他们还真以为,只用靠这些不死人就能独霸天下了!简直就是笑话! 不死人固然可怕,但是只要知道对方的弱点,他们就与普通的士兵们并无太大区别。杜彦贤的腿上有伤,所以攻击时速度有一些影响。 其实,江上这场战争,只是个开胃菜罢了。慕言瀮带的士兵是敌军的三倍,就算他们有不死人相助,那也不过是拖了一些时间,增添了一些伤亡而已。 “彦贤下令,这次要速战速决,朕担心楚怡那边有什么变动。”慕言瀮心里总感觉不踏实。 按理说,军中不管是何人,大家都应该知道皇贵妃对他的重要性,如今他和杜彦贤的位置都暴露了,殷楚怡那边的根本就不可能相安无事。 可奇怪的是,到现在为止,他也没有接到殷楚怡身边死士们的任何消息。 “末将遵命!” 慕言瀮看了一眼杜彦贤的伤口,现在敌军们应该紧盯着他和杜彦贤,慕言瀮叹了一口气,有一些无奈的说:“邢枫,杜将军的腿上有伤,你就先待在杜将军的身边。” 邢枫抬头看了一眼皇上,他有一些不乐意。要是刚刚皇上的身边还有其他人保护着,邢枫肯定二话不说,立马到杜将军的身边,为杜将军保驾护航,可是现在皇上身边除了自己以外,就没有一个死士! 皇上口口声声说杜将军的腿上有伤,皇上怎么不说,他自己的肩上也有伤呢! 杜彦贤这边也是受宠若惊,但是杜彦贤也能看出,邢枫眼中的不乐意,杜彦贤识趣的说道:“皇上不必为末将担心,在战场上受伤本就是常事,这点伤口对末将来说,还算不了什么。” “你口中的道理朕都懂,但是朕懂不代表皇贵妃也懂。”慕言瀮白了杜彦贤一眼,慕言瀮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朕可不想你浪费了楚怡的创伤散。” 要不是心疼殷楚怡的创伤散,慕言瀮哪里会派邢枫去保护杜彦贤。他也不认为,杜彦贤腿上的伤算什么大伤,也就是看起来……严重一些罢了。 “……”杜彦贤瞬间就懂了,皇上这是害怕自己真的受了什么重伤,皇上那边无法和他家姐交待。 眼看皇上想要起身去别的战船,邢枫有一些担心的说了一声:“皇上,你这样……” 慕言瀮冷着脸看着邢枫:“邢枫,在宫中你说了什么事,朕可能会退让,可是在战场上不一样!在这里,你必须听朕的!” 邢枫压下中心所有的不满,只能低头领命道:“是邢枫越职了,邢枫必定拼尽全力保护杜将军。” 慕言瀮没有再说一句废话,他跃身登上离他最近的一艘战场上,加入了厮杀。 邢枫大致的估算了一下,现在敌军应该还剩下不到六艘战船,应该半刻钟就能打完这场战。邢枫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下一次就应该叫皇贵妃时刻的跟在皇上的身边,有皇贵妃在,邢枫就不信皇上还敢像现在这般乱来。 杜彦贤看了一眼船上不足百人的士兵们:“你们选出五十名随着皇上,剩下的几十人就继续跟着本将军。” 杜彦贤也知道,要是叫皇上单枪匹马的出去闯荡,别说邢枫不放心了,就连他也有一些提心吊胆的。再怎么说,皇上的命可比他这个当将军的,要值钱许多啊。 邢枫毕恭毕敬的对杜彦贤说:“杜将军,我们也要快些行动了。” “恩!” 基本上每登上一艘战船,战船上的不死人都由邢枫来解决,而那些普通的小士兵们,就交给杜彦贤和他的属下们去解决!其实还好,基本上每一艘敌船上都有一两名死士在援助,邢枫与自家兄弟相配合,速度倒是快了不少。 等解决完最后所有的敌军,邢枫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弟兄们,大家身上多多少少都带了一些伤口,但好一点的是,他们七名死士,无一人死亡! 慕言瀮身上也全部都是血腥,那股刺鼻的味道叫他有一些受不了。特别是不死人体内的黑血,简直就是恶臭! 慕言瀮抬了一下手臂,大声指挥道:“留一些人在江上望风,其他人都先回营帐!” 慕言瀮看着满江的鲜血,有些事情是该好好算下了。大部队返航,大家回到营帐中,该包扎伤口的,统一去找军医和常洺包扎伤口。 常洺去哪里了?慕言瀮皱着眉头,这个常洺现在可是个宝贝疙瘩,楚怡的性命还全靠他来医治,他可不能出什么意外。 慕言瀮问身边的杜彦贤:“你把常洺安排到那艘战船上了?” “末将叫常公子到另一艘楼船上坐镇。”杜彦贤也不傻,有慕言瀮在这里站着,他还不至于傻乎乎的把常洺和皇贵妃安排到同一艘战船上。 “恩。” 楼船基本上都会在军队的后方,一般不会出什么问题,把常洺安排在楼船上也算合适。 慕言瀮还没有踏进军营时,营内已经把合适战胜的消息传遍了。 小九一直在赛月的营帐外望风,不要问他为什么,答案很简单,因为帐内有燕儿在!小九是最先知道皇上战胜归来这个消息的人,小九兴高采烈的冲进营帐。 “娘娘!娘娘,皇上回来了!” 殷楚怡猛地转过身,带着一丝迟疑的又确认了一遍:“你是说,皇上回来了?” “恩!皇上战胜归来,现在应该快到昨夜住的营帐了!”小九确定的点着头,眼中带着笑意的看着殷楚怡。 听到这个消息,燕儿激动的跳了起来:“太好了娘娘,皇上回来了!” “燕儿……快!快带路,本宫要去见皇上!”殷楚怡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丝的颤抖。 如果殷楚怡不是路痴的话,燕儿相信,皇贵妃早就冲了出去,哪里会乖乖的站在这里等她来带路! 燕儿在面前领路,殷楚怡跟在燕儿的身后,每走一步,她都能听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声,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会这般紧张…… 殷楚怡不知道,她跟着燕儿走了多久,她现在脑子里乱哄哄的,等她终于看到自己眼熟的营帐,殷楚怡没有丝毫迟疑,大步的跑了过去。 掀开营帐的帘子时,殷楚怡能看到自己的手有一些微颤,不知为何,这一刻殷楚怡特别想哭,她很委屈!她不懂慕言瀮为何在战场上抛弃她,明明她带着毒针,明明她也有能力自保的,为什么慕言瀮要抛弃她! 只见,慕言瀮站在营帐的最中间,身上的衣物被血染的不成样子,殷楚怡根本就分不清,那是慕言瀮的血,还是敌军的血液。 慕言瀮听到声响,转过身来,可还没等他说出一句话,只见殷楚怡冲了过来,紧紧的抱着他的身子。殷楚怡把头埋在他的怀中,身子还在微微的颤抖着。 慕言瀮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楚怡你在怕什么?朕说过,朕会没事的。” 殷楚怡不停的摇着头:“不一样!不一样的!慕言瀮你为什么不带上我!你为什么不带上我!你知道不知道,当我看见沉船的时候,脑子乱成一片,当时我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我只能紧紧的抓着侧板,告诉自己那不是你的船!你没有在那艘船上!” “楚怡……”慕言瀮听出,殷楚怡的声音中已经带着浓重的鼻音,她哭了?殷楚怡哭了? “慕言瀮!你为什么不带上我!看着我像一个傻瓜一样,急的不知所措你就开心了!每一次,你只会把我推得远远的,每一次都是这样!每一次!”殷楚怡不停的哭诉着。 这一次她是真的吓到了,如果不是蛊虫之间有感应,叫她知道慕言瀮还活着,殷楚怡真的敢不顾一切的和对方拼命! 慕言瀮嘴角的笑意不减反增:“恩,朕以后不会推开你了,朕知道错了。” “慕言瀮!你这个大骗子!大骗子!”殷楚怡不停的哭闹着。 殷楚怡不停的捶打着慕言瀮的身子,说句实话,慕言瀮感觉自己肩膀处的伤口应该早就裂开了,而且殷楚怡挣扎的时候,还会不小心打到他伤口的地方,说不疼是骗人的,但是就算疼,也挡不住慕言瀮这会儿美滋滋的笑意。 感觉到殷楚怡慢慢的冷静了下来,慕言瀮摸着楚怡的青丝,满眼笑意的说:“楚怡,你先松开朕好不好?朕现在身上都是血,有些脏。” 殷楚怡带着一些羞怯的抬起头,慕言瀮轻轻的擦拭着楚怡脸上的泪痕。 殷楚怡在他身上蹭了不少血痕,慕言瀮感觉楚怡白净净的脸上,突然出现的那几道血痕特别的碍眼。慕言瀮刚想把楚怡脸上的那些痕迹都擦去的时候,楚怡慢慢的点起脚尖,轻吻上了慕言瀮的薄唇…… 第一百六十八章:温情 殷楚怡猛地抽出双手,她的脸上飞起一道红晕,想躲开却又被慕言瀮的双臂困住,根本就没地方躲,她只好硬着头皮怯生生的站在原地,目光低垂,不知如何是好。 眼看着,慕言瀮还想要再做些什么,殷楚怡开口推脱道:“放开我,你肩上还有伤,别胡闹。”殷楚怡的声音低得,如果你不仔细听,很容易忽略掉。虽然慕言瀮听到以后,依旧选择忽略…… “……”慕言瀮并没有说话,也没有选择放开殷楚怡,而是双眸一直盯着殷楚怡,没有丝毫退让,同时也决不允许殷楚怡一点逃走的念头。 殷楚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带着一丝认命的心态把脸颊贴上了慕言瀮温热的胸膛中,双手也环抱住他精瘦的劲腰。鼻翼之间全是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熟悉到叫人安心,熟悉到殷楚怡不想有任何的逃离。 这个男子,为她付出了许多,他所有的一切,其实殷楚怡都看在眼里,不知不觉中慕言瀮已经变得如此重要,重要到……殷楚怡根本就不能再离开他。 五年前的离去,五年后的归来,兜兜转转,他们终究还在站在了一起,他们终究还是一起携手傲视天下。无论是上天注定,还是人定胜天,殷楚怡都不在乎,只要慕言瀮能一辈子在她身边,她就什么都不在乎。 慕言瀮的吻落在殷楚怡的青丝之间,随即温柔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这一生,朕都不会离你而去,而你也不能再抛下朕不管。” 殷楚怡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其实她不懂,为什么慕言瀮每次都如此的不安,明明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水到渠成了,她已经完完全全的属于慕言瀮了,为什么到了现在这步,慕言瀮还是这么的不安。 殷楚怡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五年前慕言瀮绝对也做了什么事,而且那些事还是自己到目前为止不知道的。其实走到现在这步,殷楚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去追溯这段记忆,明明当年自己因为那份沉重的记忆她甚至选择自杀过,既然是如此悲伤的记忆,她是否还有必要去追溯? “你在想什么?”慕言瀮低声的问道。同时,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脸庞。 殷楚怡嘴角挂起一个浅浅的微笑,隐去了自己刚刚心里所有的胡思乱想,从慕言瀮的怀中抬起小脑袋,带着一丝轻快的说:“没什么,我什么也没想。” 慕言瀮用拇指抹去那个看着无比虚假的轻快,抹去那个不知为何叫他感觉有些刺眼的笑容:“不想笑,就不用勉强自己笑出来,对朕你不需要有任何的伪装。” 慕言瀮的声音很柔,也很暖,暖到叫她想放下自己一身的疲惫,然后一生都如此赖在对方的怀中。殷楚怡慢慢的消去自己脸上的笑意,带着一丝疲倦的依偎在慕言瀮的怀中,同时微微的抬起自己的下颚,再次轻吻上那薄唇。 淡淡黄晕色的日光洒在营帐的地面上,四下安静一片,除了偶尔掠过的微风声,整个营帐中几乎没有别的声响。慕言瀮的眼中含着笑意,殷楚怡就如此温顺的被他揽在怀中,殷楚怡仰着小脸,承受着慕言瀮怜惜的吻…… 天色早就暗了下来,而殷楚怡也沉沉的睡了过去,慕言瀮知道,自己似乎今夜有一些过分,但是他都忍了怎么多天了……情有可原嘛! 慕言瀮尽量压低了声音,对帐外喊道:“燕儿,进来吧!” 其实慕言瀮早就听到帐外的脚步声,当然他也猜到帐外应该是燕儿端着晚膳回来了,好在对方有眼色,知道不出任何声响,默默的站在帐外等着他们。 燕儿低着头,走进营帐。手中的膳食早就凉透了,但好在燕儿叫膳房准备了一些糕点,至少能在娘娘醒了以后,就立马有吃的。 燕儿不敢抬头,主要是因为她害怕一抬头,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画面,那罪过可就大了。可是,等燕儿看到,床榻下边,散落了一地的衣物时,她的脸还是不受控制的热了起来…… 随即燕儿尴尬的在暗下偷偷的拧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叫自己冷静下来。其实想一下,也没什么好别扭的,皇贵妃本就是皇上的人,他们两人上演这种……场景,也是理所当然嘛! 再说了,她又不是没有见过,想当初,她可是见过晴儿当时…… 当时的场景,比现在乱的多,那个时候她都不怕,现在有什么好害羞的! 即使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暗示,但燕儿说出的话音还是有一些结结巴巴:“皇上有何吩咐?” “去给皇贵妃准备热水。”慕言瀮就是害怕殷楚怡身上汗兮兮的,到时候她醒了以后身上不舒服。慕言瀮可还记得,五年前他们就是如此。 五年前,他与殷楚怡就已经养成了这种习惯。殷楚怡如果还有力气,做的第一件事绝对是净身,久而久之慕言瀮也养成了一种习惯,那就是——即使殷楚怡累了,他也会帮殷楚怡净身。 “奴婢遵命。”领完旨意,燕儿就带着一丝慌乱的离开了营帐,主要是这种场面她见得也少,心里总是平静不下来。 殷楚怡睡的很沉,这个时候无论你怎么折腾她,她都不可能给你醒过来。慕言瀮就这样,一直看着殷楚怡这幅安静的睡容。面对殷楚怡时,慕言瀮眼中总是有一股他自己都无法发觉的宠溺。 直到燕儿把热水都准备完毕,这才慢悠悠的走到慕言瀮的床榻边,面无表情的问:“奴婢已经把热水都准备好了,接下来就有燕儿伺候娘娘沐浴。” 说罢,燕儿就目不斜视的想要扶起沉睡中的殷楚怡。可燕儿刚动弹一步,就被慕言瀮眼中的寒光给镇住了脚步。燕儿有一些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慕言瀮冷着脸说:“你下去吧,接下来的事朕来处理就好。” “啊……”燕儿有一些蒙圈,主要是在她的印象里,皇上从未伺候过谁沐浴更衣,她倒不是担心皇上会不会帮皇贵妃净身,毕竟皇上对皇贵妃的用心,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燕儿严重怀疑,有一天皇贵妃如果想要皇上的命,只怕皇上也会双手奉上。 燕儿担心的是,皇上从未伺候过什么人,他这次心血来潮想要帮沉睡中的皇贵妃净身,万一皇上不小心,叫娘娘呛了水,那怎么办?皇贵妃身子只要有一点不舒服,受苦的还不是她这个贴身婢女! 燕儿犹犹豫豫的说道:“皇上,要不然伺候人的活,还是交给奴婢吧。” 燕儿哪里知道,慕言瀮不是没有伺候过人沐浴更衣,其实五年前慕言瀮几乎隔三差五,就帮沉睡中的殷楚怡沐浴更衣,自从殷楚怡离宫以后,自然没有人能享受这份待遇。 慕言瀮淡淡的瞄了一眼燕儿,声音很是冷淡的说:“朕有叫你插手?” “奴婢知错。”燕儿赶快乖乖的跪在地上,俯首认错。 “燕儿这次朕出宫没有带上小鸣子,皇贵妃的膳食就全靠你了。”原本,慕言瀮想的是,没有了后宫中的争斗,殷楚怡的处境应该不会有那么危险才对。而且,宫内不留几个人留意着皇后那群人的一举一动,慕言瀮总感觉不安心。 “皇上的意思是?”燕儿皱着眉,难道军营中也有人要害娘娘? “这次内奸的事情还未完全调查清楚,不仅仅是楚怡的膳食,就连士兵们服用的膳食都要留意,别中了敌人最卑劣的手段。”特别是水源,慕言瀮早就下令,派了几个死士去把守水源附近。 一开始,在宫中计划的很完美但是叫慕言瀮没想到的是,这次茂青国的事情,根本就没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就连赛月都中蛊了,而东云翎也莫名其妙的背叛了他们,甚至现在军营中还有一个未曾找出来的内奸。现在的情势,不是太妙,难保对方会不会在膳食中下药,毒杀他们…… 其实,要是中毒的话,有殷楚怡和常洺在,慕言瀮倒不是很担心这件事。叫慕言瀮担心的是殷楚怡的身体。他们在后宫中步步惊心,万一因为他们到了军营中放松警惕,故而使殷楚怡中了什么阴招。 到那个时候,估计慕言瀮会恨不得杀了自己,甚至会不断的埋怨自己为何要放松警惕。 “燕儿知道,就是……奴婢在膳房盯梢的时候,皇贵妃的身边没有人伺候……”做好那么多膳食,少说也要半个时辰,而这半个时辰,万一皇贵妃这边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也来不及通报啊。 “楚怡这边你不用担心,朕安排的有死士时刻保护着。等朕找出真正的内奸,到那时楚怡每日也不必过得提心吊胆。”慕言瀮看着怀中的女子,心里早就下定决心,两天的时间!两天过后,他一定要找出内奸是谁! 其实叫慕言瀮担心的是,为何对方掳走的是赛月,想要威胁他很明显掳走殷楚怡是最明智的选择,为什么对方要冒着危险,掳走一个可有可无的边塞公主?这一点叫慕言瀮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难道说,赛月和的东云翎对他们有什么用处?还是说,东云翎是心甘情愿叛变的?可是难道他们不知道,一旦茂青国吞噬了中原,下一步就是他们这些不值一提的边疆部落?东云翎这一步,无疑是把自己的部落拱手送人! 第一百六十九章:调戏杜彦贤 杜彦贤红着脸,一脸别扭的说:“姐!我怎么了我!” “我哪里知道你怎么了?不过彦贤啊,你和我说实话,你到底对燕儿做什么了?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络了?”殷楚怡一脸八卦的问,就连慕言瀮也是满脸好奇的看着杜彦贤。 杜彦贤这个无语啊,真正和燕儿有交集的,就是出战前那夜在晴儿营帐中,他们两人联手杀了七名士兵们的事情,可……这个事怎么想,也算不上是什么好事吧! 再说了,那夜的事情,叫他怎么说?难道告诉他家姐,当年给你下毒的两个人他们已经知道是谁了,一个是他们的父亲,一个是皇上? 别说,现在皇上还在看着他,就算皇上不在!这些话他也说不出来啊! “这个末将也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出战前燕儿大早上迟迟未出现,回来的时候燕儿说,是你带她去营前……”殷楚怡一脸暧昧的看着杜彦贤。 “……” “燕儿醒来第一件事,不是来伺候我和皇上,而是去找我们的杜将军?”殷楚怡连连逼问,杜彦贤苦笑着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胡说!燕儿那天晚上根本就没睡,哪里是醒来以后去找的本将军!”这话刚说出口,杜彦贤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 原本多正常的话,被皇贵妃和皇上听了以后,一脸诧异的看着他自己,搞得杜彦贤越来越尴尬,这场误会他算是解释不清楚了! 慕言瀮不自然的咳嗽了一下,有些好奇的问:“什么叫燕儿那天晚上就没睡?你们两人一晚上都在一起吗?” “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个样子!我们两人就是……就是……”杜彦贤简直欲哭无泪了,这个事情他真的是冤枉的。 殷楚怡赶紧问:“那你倒是说啊,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个样子,那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我们……我们就是促膝长谈了一夜而已。”杜彦贤避重就轻的说。 “言瀮,你说我和燕儿认识了这么久,怎么也没见她与我促膝长谈一整夜啊?”殷楚怡装作不懂的转过头,一脸认真的问慕言瀮。 慕言瀮也调笑的说:“你们两个女子有什么好谈的?杜将军就不一样了,看我们杜将军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而且战绩赫赫,肯定有很多东西能聊了。” 杜彦贤脸上的温度就一直没有消下去,杜彦贤不断的摇着手,推脱道:“真的没有!” 殷楚怡笑嘻嘻的看着杜彦贤说:“两人晚上吹着微风,看着月色,坐在草地上,说说笑笑了一整夜……好一幅郎有情妾有意的画面!” “……”他们两个哪里是皇贵妃说得这般。 在杜彦贤看来,他们那夜是闻着血腥味,看着满地尸体,坐在地上,面色沉重的谈了没一会儿的时间而已。 真实的场景和皇贵妃说出的画面,简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看到杜彦贤吞吞吐吐的模样,慕言瀮就知道,可能事情真的不是像他们想的那般,可是看杜彦贤绝口不提那也到底发生了什么情,慕言瀮知道,那天晚上绝对发生了什么叫他不能说出口的事情。 慕言瀮自认为和杜彦贤从小一起长大,他的想法慕言瀮还是能多多少少猜出一些什么来的。 慕言瀮伸手把一直胡闹的殷楚怡,拉到自己的怀中,一本正经的问:“你腿上的伤已经上药了吗?” “恩,常公子已经帮属下把伤口处理好了。”杜彦贤万分感激皇上终于换了个话题,要是他们在揪着自己和燕儿不放,杜彦贤还真不敢保证会不会一时口快,说出一些什么事来。 “你这次特意过来找朕,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朕说。” “属下只是想问皇上,军中的内奸到底要怎么处理?”提到‘内奸’两个字,杜彦贤就恨得牙痒痒的,这简直就是他的奇耻大辱,由他起手提拔的将士中,竟然有一个吃里爬外的畜生! 慕言瀮也知道,内奸一日不除,军心就一日不稳。但是想要一时半刻就找到这个内奸,慕言瀮感觉有一些困难。 “现在先稳住军心是要事,杜彦贤下令通知所有人,这次的内奸是东云翎和赛月两兄妹。反正,原本这件事情就和他们脱不了关系。”慕言瀮想了半天,现在只有把他们两人给推出去。 先叫所有人,先把东云翎和赛月当成叛徒,这种做法有两个好处。 其一:稳定军心,叫大家认为军中的内奸已经找了出来,他们不必再恐慌内奸之事。 其二:叫那个真正的幕后真凶放松警惕,叫他以为自己的存在根本就没被任何人察觉到。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找到真正的内奸,要是对方小心翼翼的藏了起来,慕言瀮他们还真没有信心能找到对方。 杜彦贤一脸诧异的看着慕言瀮:“什么?皇上的意思是,东陵国骗了我们?他们是故意叫我们与茂青国开战的?” 殷楚怡叹了一口气,对杜彦贤说:“他们是不是故意叫我们与茂青国开战,本宫不知道。现在我们根本就搞不明白,东云翎是因为自己妹妹被人掳走,所以被迫出卖了我们;还是因为,东云翎原本就抱着坐收渔翁之利的心态,才来求救我们。” “赛月公主被人掳走了?”杜彦贤面色很是难看。 “恩,本宫去了赛月公主的营帐,发现营帐内根本就没有人居住过,就连赛月的包袱也没有打开过。估计,赛月来了军营没多久,就被人掳走了。”殷楚怡越说,杜彦贤的脸色就越是难看。 “……”杜彦贤很无语,他没想到,自己的军队竟这般放松警惕,一个大活人消失了这么多天,竟然无一人所知。杜彦贤感觉自己这张脸,火辣辣的疼! “对了,赛月少说也消失了两日,可这两日,给赛月送膳的士兵们竟没有察觉到一丝异样?”殷楚怡感觉很奇怪,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一个公主,时常不在营帐中,士兵们竟感不到丝毫奇怪。 “属下,这会儿就找他们问清楚!一个个的,都不想活了!就这种警惕感,那天晚上被敌人夜袭,本将军看他们都能察觉不到!”杜彦贤满身怒火的说。 殷楚怡其实很理解杜彦贤这种心情,这件事说出来,就连她都感觉十分荒谬。一个公主,在军营中消失了两天,竟没有一个人察觉到。 皇上的战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动了手脚,也是无一人察觉到。 殷楚怡感觉,这个军队,是真的需要整顿了。要不然真的会像杜彦贤说的那般,某天晚上他们被敌人夜袭了,估计巡逻的士兵们还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慕言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起身对杜彦贤说:“下令,叫营中给赛月公主和东国主送膳的士兵过来。另外,叫那些跟着东国主一起上战船的士兵也过来。这件事,朕还必须问个清楚了。” “末将领命!”杜彦贤领完旨意,就一身火气的真身离开。 可能是因为杜彦贤腿上伤口的缘故,殷楚怡感觉杜彦贤的脚步没有像平常那般虎虎生风,但就杜彦贤和慕言瀮身上的怒气,估计也够那些士兵们吃一壶了。 营帐内,慕言瀮和殷楚怡坐等一会儿来复命的小兵们,而营帐外,小九和老八就较为尴尬了。 老八他们一直以为,燕儿和自家的小九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毕竟他们两人年龄相仿,两人还经常碰面。再说了,暗卫和死士可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嘛! 这好好的一对有情人,怎么就被突然冒出来的杜将军给破坏了呢! 老八有些不自在的说:“那个小九啊,你和燕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皇上他们说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我和燕儿能有什么事?人家看上的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死士。”小九阴阳怪气的说,说完以后,小九十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其实燕儿跟着大将军也蛮好的,至少不用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老八十分尴尬的看着小九:“小九!兄弟!八哥站在你这边,不就是个女人嘛,我们小九也是仪表堂堂的,什么女人找不来!” 小九不自然的笑了几声:“八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和燕儿就是朋友而已,我们之间根本就没什么的。” “……”老八严重不相信的看着小九,刚刚小九听到皇贵妃和杜将军说那些话的时候,身上那股杀气挡都挡不住,现在说他和燕儿之间没关系!鬼才相信呢。 “真的!我和燕儿之间就朋友罢了!”小九有些着急的想要解释着。 老八拍了拍小九的肩膀:“九啊,八哥都理解你,你说是朋友关系,那你们就是朋友关系,八哥信你!” “……”话是这样说,但是小九明显能从八哥身上感觉到,对方只是在应付自己罢了。最最叫小九难以接受的是,八哥看他时,满眼都是同情!对!就是同情! 这下,不仅杜将军欲哭无泪,就连小九也一身的无奈。 小九不知道以后他和燕儿会怎么样,但至少现在,他和燕儿真的是朋友罢了。小九到现在还搞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小九不知道,他现在不开心,到底是因为不习惯燕儿心里突然有了别人。还是因为,他喜欢燕儿,所以得知燕儿喜欢别人了以后才会不舒服。 第一百七十章:欲哭无泪的小九 这边还没等小九纠结完,那边就见杜彦贤领着十几个士兵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 原本小九和老八准备藏身在暗处,但他们却发现首领和一众弟兄们竟然也跟在杜彦贤的身后。 “首领!”小九和老八低头向邢枫行礼。 其实他们死士属于一个独立的编制,朝中大臣们的命令他们不必听从,自然也无需向那些人行礼请安。以前在他们的眼中,只有皇上和首领够分量叫他们行礼,现在多了一个皇贵妃而已…… “老八传令下去,从今也开始,每夜派出五名死士参与巡逻,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当场拿下!”邢枫十分霸气的说。 听到了邢枫的话,杜彦贤很是不乐意:“你这是什么意思?” 邢枫冷冷的看了一眼杜彦贤,面无表情的说:“没什么意思,在杜将军的地盘上,还能叫一个边塞公主被掳走,邢枫很有必要为皇上和娘娘的安危做一些什么。既然你没能力保护军营中所有人的安全,那邢枫也只能略尽绵薄之力。” “你们这叫多管闲事!”杜彦贤的语气不是很友善,就连眼神中都是怒火! “哦?邢枫只是为了大家的安危着想罢了,万一哪天皇贵妃被人偷偷的掳走,那邢枫就是以死谢罪都不够!” 邢枫说的这些话,根本就没有顾及杜彦贤的颜面,当着这么多士兵的面,杜彦贤瞬间感觉有一些下不来台。但是邢枫说的都是事实,杜彦贤根本就没有立场去反驳什么。 “是!那今夜我们就轮流值班!”老八根本就没去在意杜彦贤的不满,原本就是他们的看管不够森严,老八实在不明白对方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他们叫嚷。 “嗯,叫燕儿也多加防范。” “……” 邢枫那句话说完,杜彦贤、老八、小九同时都尴尬的不再搭腔。邢枫一脸困惑的看着老八,他有说错什么吗?大家为什么都这副表情? 邢枫皱眉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老八尴尬的笑了笑:“那个……首领,小九这两天估计需要好好休息一会儿。” 小九猛的抬起头,有一些抗拒的说:“休息什么?我好好的,有什么好休息的?” 邢枫明显能感觉到小九和老八之间有一些不对劲,邢枫语气很差劲的问道:“到底怎么了?” “那个,首领,其实事情是这样的……”老八上前一步,靠近邢枫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半天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邢枫听完老八的叙述,他的神色也变得十分尴尬,甚至就连目光也不知道要往哪里看才好……原来闹了半天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梦啊。 这倒好,小九和‘情敌’日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能不闹心嘛! “咳咳……”邢枫干咳了几声十分理解的看着小九,带着一丝同情的拍了拍小九的肩膀,笑着对小九说:“心里不十分就歇息一天!皇贵妃这边,我会另外派人盯梢的。” “首领,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样子,我……我真的不用休息……”小九简直就是有口难辩。 邢枫一脸正气的说:“好了,你我兄弟之间,哪有那么多忌讳。你下去吧,从今日开始,皇贵妃就由二弟来保护。” “……”小九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可是……他真的冤枉啊! 帐内的慕言瀮,其实早就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他等了许久也不见杜彦贤和邢枫复命,瞬间慕言瀮就有一些火大。 慕言瀮阴沉着脸,对帐外说道:“你们都在外面磨唧什么呢?还不快点给朕滚进来!” 邢枫不再去理会小九的事情,而杜彦贤也赶紧收起自己的好奇心,他们各自带着自己的手下,走进了营帐。 邢枫这群人一个个的都还好,毕竟他们死士是很少有机会能出什么差错的,但是杜彦贤身后那群士兵们可没有那么大气凛然。 “属下(末将)参见皇上、参见皇贵妃。” 慕言瀮站了起来,看着地上跪着的士兵们,冷着脸问:“是谁负责给赛月公主送膳的?” 慕言瀮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位小士兵,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慕言瀮的脸色,声音打颤的说道:“回皇上,这两日是小人负责给赛月公主送膳的。” “哦?”慕言瀮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个不起眼的小士兵,阴沉着脸说:“赛月公主从头到尾都没有在营帐中,朕到是很好奇,你送了那么多回膳食都是送到了谁的口中!” “皇上,小人冤枉啊!这两日以来,第一天小人送午膳的时候,只见东国主在赛月公主的帐内。小人还询问过东国主,赛月公主为何不在帐内,东国主说赛月公主去空地上练武去了。”那个士兵低着头,十分委屈的说。 “哦?当时东云翎在那里?”慕言瀮若有所思的问,看来在赛月被掳走不久,东云翎就已经和对方碰过面,他们两方不知达成了什么协议,所以东云翎才没有说出赛月被掳走的事。 “对!当时小人还没有多想,毕竟马上就要开战了,多练功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殷楚怡觉得,这个理由不成立,第一天用练功的借口把人给糊弄过去,的确没什么不对,但是整整两天!无论是晚膳还是午膳都不见人影,如果统统用练功这个借口来打发送膳之人,无论是谁都会起疑的吧!毕竟,没有一个人,可以不分昼夜的练功! 殷楚怡忍不住插嘴道:“第一日用这种借口推辞,那第二天呢?第二天依旧没有见到赛月公主,你就没有感到一丝奇怪之处吗?” “第二日,送膳的时候,小人记得很清楚,赛月公主的营帐内的确空无一人,可小人给东国主送膳的时候,明明看到赛月公主在东国主的帐内。”那个小兵十分确定的说。 殷楚怡激动的说:“不可能,赛月怎么可能会在东云翎的帐内?你是不是看错了?你看到赛月的正脸了吗?” “小人是没有看到赛月公主的正脸,但是当时确实有一个人在东国主营内,当时小人亲耳听到东国主叫那人为赛月!” 殷楚怡摇着头,十分确定的说:“不对!那个人肯定不是赛月!你难道没有走进去看那人的相貌?” “没有,当时东国主说有要事要和赛月公主商谈,所以暂时不用膳。东国主叫小人把膳食放在门口就可,小人根本就没有机会去看那名女子的相貌。” 女子?这个女子不可能是赛月,但是军营中除了殷楚怡、燕儿以外,就只有晴儿一个女子了。但不可能会是晴儿,那个女人现在根本就没有精力去策谋什么阴谋。 慕言瀮有一些头疼的问:“当时你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小人没有多想,因为他们说到底只是边疆外族之人,他们之间有一些私密的谈话也属正常。”那个士兵有一些惶恐的说。 本来,小兵以为送膳是个美差,毕竟和膳房接触的比较多,平时克扣一两道不起眼的小菜,他们时不时的聚在一起喝个小酒,吃个小菜的也是常事。 基本上送膳这个美差是多少士兵削尖脑袋想要干的,可是,这个小兵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怎么就这么倒霉,遇到了赛月公主这种事! 慕言瀮没好气的说:“朕问的不是这个意思,朕是问你,你就没有发现你在东云翎营帐中看到的赛月公主,有什么你感觉不对劲的地方吗?” 小士兵想了半天,最后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主要是,他就看了一眼,而且还是那个人的背影,怎么能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呢。 殷楚怡沉默了半天,最后问了一句:“你当时只是听到东云翎叫对方为赛月,所以你下意识的就认为对方是赛月?” 殷楚怡认为,最大的可能就是,可能有人冒充赛月! 谁知,那个小士兵十分确定的摇了摇头:“不!不是因为东国主叫对方的名字,小人才以为对方就是赛月公主,其实在小人第一眼看到那个人的背影时,小人就已经把对方当成赛月公主了!” “什么意思?”殷楚怡十分不理解。 “原本军营中穿女装的就赛月公主一人,而且边疆人穿的衣物和我们有很大的差别,小人很确定那个女子身上穿的就是他们部落的衣物,而且小人似乎在出征时,就见赛月公主一直穿的就是那件衣物!” “难道说……难道说那人真的是赛月?”殷楚怡呐呐自语道。 赛月的包袱没有打开过,所以她能穿的只有自己失踪时穿的那件衣物,如今好巧不巧,那个出现在东云翎营帐内的女子,穿的就是赛月消失时穿的衣物。 而且,女子的身形和男子是很不一样的,特别是军队中的人,都是三大五粗的练武之人,穿上女装仅仅看背影,就能看出一丝怪异…… 殷楚怡摇着头,否定着自己的说辞:“不可能,如果那个女子真的是赛月,那东云翎何必紧张兮兮的叫士兵们把饭菜放在营帐的门口处?叫对方看到赛月的正脸,不是更好吗?” 殷楚怡实在是想不通,那个女子,如果真的是赛月,那东云翎又为何要受制于人?东云翎为何要遮遮掩掩,不叫士兵们看到赛月的正脸? 慕言瀮抬头看着殷楚怡,冷笑着说:“还有一种可能……” 第一百七十一章:细究当时的情况 “什么意思?”殷楚怡转头看向慕言瀮。 “既然东云翎不想叫别人看到赛月的面目,而那个女子又确定是赛月的话,那只剩下一种可能性,赛月的脸上有什么东西,能叫人一眼就看出她遭受了某些威胁。”慕言瀮冷冷的说道。 殷楚怡想了想:“难道是赛月被人施刑了?可是她身上的衣物都是完好无损的,怎么可能会被严刑逼问……”殷楚怡自言自语的说道。 慕言瀮稍稍的提醒了一下:“楚怡,他们不一定非要严刑逼供才可,他们可能边疆的三大部落之一。” 听到了慕言瀮的话,殷楚怡才恍然大悟的看着慕言瀮:“蛊!用蛊就可以很好的控制他们!” “对!就是蛊!”慕言瀮赞许的点了点头,殷楚怡很聪明,只需轻轻一点她就能立马反应过来。 “可是,东云翎他们部落中也应该有人懂蛊术才对,我不懂,东云翎为何要束手就擒呢?”殷楚怡蹙眉,十分不理解的问。 “楚怡,我们似乎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茂青国的背后绝对有人在帮他们,边疆这几大部落多多少少都应该会一些蛊术,可几百年以来,尸蛊向来只能在蛊书上见到,从未有人真的把尸蛊养活过……”慕言瀮眼中带着一丝担忧。 茂青国背后究竟站着谁,慕言瀮猜不到。但是慕言瀮知道,对方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从赛月这件事情上就能看出来,一些厉害的蛊毒向来是靠蛊虫入体才能办到,蛊虫有千百种,但是只要精通蛊术的人,必定能看出对方中了那种蛊毒! 其实,除掉蛊虫一点也不难,难的是要怎么把体内的蛊虫驱除出去,而且还要保证自己安全无事…… 慕言瀮很好奇,对方的蛊术究竟有多高明,就连东云翎他们也要甘拜下风,只能乖乖的受限于人。 “那又如何,只要找到那个蛊师,取了对方首级,杀了对方的母蛊!我就不信,对方还能是妖魔鬼怪不成?”殷楚怡也知道,事情不会有她说的那么简单,但是当着这么多士兵的面,她总不能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吧! 慕言瀮轻笑出声,一脸放松的说:“也是。” 其实,慕言瀮何尝不知道殷楚怡的用意,但是他确实不怎么担心,茂青国确实有些古怪,但是还不至于到那种所向披靡的地步! 殷楚怡看着一直跪在下面的那群小兵们,厉声问道:“是哪些人,随着东云翎一起上的战船?” 许多士兵俯头答道:“回禀娘娘,是小人随着东国主一起上的战船。” “还有小人……” “小人也在战船上……” 几乎有十几人跟着东云翎一起上的战船,殷楚怡实在搞不懂,这么多人,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东云翎吗? “本宫问你们,东云翎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听到殷楚怡这个问题,那些士兵们都相互看了几眼,各个都是一脸迷茫。这个小小的问题,竟没有人能答上来。 就连杜彦贤都有一些看不下去,厉声的呵斥道:“要你们究竟有什么用!连船上的人,什么时候消失的都不知道。” 这时有一个小士兵有些惶恐的说:“还请娘娘息怒,当时实在是船上太过混乱,两军刚交战的时候,我们战船上就被数十名不死人给围攻,我们自身都有一些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精力去看东国主在做些什么。” 士兵们一个个的附和道:“是啊,当时船上死伤了许多的弟兄们,大家都杀红了眼,谁也没注意到周围的情况……” 另一个小士兵也说道:“等皇上派来的人把那些不死人解决了以后,东国主就已经失去了踪影。” 慕言瀮又确定了一遍:“你们的意思是,当时你们的船上,竟遭到了十几名不死人的攻击?” “是!而且不死人的数量只多不少,皇上不信的话,可以问那个派过来帮我们的死士。”小士兵颤颤抖抖的指着一个死士,士兵害怕皇上不信他们的话。 原本死士们是不想蹚这趟浑水,可老四突然被一个小士兵给指着要求作证,他不说话,也有一些说不过去。 老四有些无奈的附和着说:“是!当时属下上战船的时候,他们已经杀死了六七名不死人,还有十名左右的不死人正和他们厮杀着。” 听到老四这话,别说慕言瀮了,就连杜彦贤也十分的诧异。皇上的船上受到七名不死人的攻击,而杜彦贤的战船上也只是受到了十名不死人的攻击! 他们两个人的身份特殊,所以刻意安排了这么多的不死人围攻他们,也是有情可原的。 而东云翎的船上竟活生生有将近二十名不死人攻击他们,这绝对是故意的,故意叫东云翎趁乱逃跑。 毕竟殷楚怡和慕言瀮也不是傻瓜,几乎上战场没多久就反应过来,他们这边绝对有叛徒。 整件事情很容易查到东云翎的身上,东云翎只有趁着战乱消失,才能明哲保身…… 殷楚怡看了一眼慕言瀮,慕言瀮也是一脸沉默。现在很简单就能看出来,东云翎绝对是茂青国联手了,可是殷楚怡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能叫东云翎选择和茂青国联手。 慕言瀮起身,面无表情的对杜彦贤下令道:“东云翎的事情到此为止,东云翎是如何逃跑、又是因为什么背叛的朕,朕现在并不是很想知道。但是杜彦贤,整个军营中出来这么多事,竟无一人察觉,是你这个将军的失误!” 杜彦贤直起腰板,低下头说:“末将自愿领罚。” “好!朕就罚你到营前,受三十大杖!杜彦贤可有什么不满?”慕言瀮冷着脸说。 殷楚怡张了张口,想为杜彦贤说些好话,但是被慕言瀮一个眼神给制止了,殷楚怡只能乖乖的闭上嘴。 “末将遵命!” 慕言瀮点了点头,之后就没有再去看杜彦贤一眼。慕言瀮看着一直跪在一旁的死士们,语气十分平静的问:“你们可有发现什么?” 邢枫向前一步答道:“皇上,属下分别派人搜查了一下周围,在离军营不远处的小树林中属下们发现,那里有打斗的痕迹。” “树林中?” “是!属下感觉,那些打斗的痕迹,似乎是赛月公主留下的。”树上留下的剑痕很浅,明显对方的武功不是特别的好,而且地上留下的脚印有些深,似乎是赛月公主打不过想要逃跑的痕迹。 殷楚怡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鬓角:“怎么会在小树林中有打斗痕迹?难道是谁把赛月引到了树林中?” 很明显,把赛月引去的人,绝对是他们营中的人!而且还是经常在赛月与东云翎面前露脸的将士,否则赛月绝对不可能和对方去这么偏僻的地方…… 而其中叫殷楚怡更好奇的是,对方究竟是用什么理由,把赛月给叫出去的? 听完邢枫的话,慕言瀮身上笼罩着一层杀气,他是最恶心那些叛徒了!对方可以暗袭他、可以毒杀他,但是慕言瀮真是很看不起那些背叛他的人! 慕言瀮压下心中的怒火,冷着脸问:“另外可还有什么发现?” “另外属下发现,在军营不远处,又许多脚印,可脚印似乎都是同一个人的。对方似乎一直在暗处观察我们军营,至于他的目的是什么,属下还不知。” 听完邢枫的话,慕言瀮双目怒极的看着杜彦贤,如果不是顾忌杜彦贤的身份,估计他早就一脚上去了。 慕言瀮冷笑着说:“杜将军果真手下能人异士居多,不仅能叫营中的人被敌军神不知鬼不觉的掳走,就连自己被人暗中观察多日都无察觉,朕看你这个将军是当到头了吧!” “皇上……”杜彦贤心里也是一惊,他没想到,这几日竟还有这种事。 慕言瀮冷哼一声说:“杜彦贤!要是朕再发现,军中有谁疏忽职守,朕就要你以死谢罪!”慕言瀮这句话绝不是说说而已。 “末将领旨!” 慕言瀮看着邢枫,下令道:“派人把那个在营外查看我们的人给逮住!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邢枫领命道。 慕言瀮一身火气的说:“都给朕滚出去!” 殷楚怡想为自己的弟弟说两句好话,但是她也觉得杜彦贤这次错的实在太离谱,她根本找不出什么理由为杜彦贤推脱。最终殷楚怡只能叹一口气,看来,以后只能靠杜彦贤自求多福了。 所有人离开之后,殷楚怡悄悄的坐在慕言瀮的身边,一脸讨好的看着慕言瀮:“言瀮,别气了,好在这次你们都没有出什么事,我们还有时间能慢慢的找出内奸到底是谁。” 慕言瀮轻轻的瞥了一眼殷楚怡:“要不是朕顾忌杜彦贤是你弟弟,朕早就下令除掉杜彦贤半条命了!” “……”殷楚怡一脸尴尬的看着慕言瀮,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不信?”慕言瀮故意挑眉道。 “没没没!我哪能不信啊……”殷楚怡干笑了几声。 慕言瀮一把揽过殷楚怡的身子,同时用双臂困住殷楚怡,不叫她有任何逃脱的机会:“楚怡……楚怡……” “你干嘛。”殷楚怡意识到有一些危险,慕言瀮这个语调实在太……太暧昧了。 “楚怡……”说着,慕言瀮就拿着殷楚怡的手,想要殷楚怡感受一些他身上的欲火。 第一百七十二章:依恋 殷楚怡猛地抽出双手,她的脸上飞起一道红晕,想躲开却又被慕言瀮的双臂困住,根本就没地方躲,她只好硬着头皮怯生生的站在原地,目光低垂,不知如何是好。 眼看着,慕言瀮还想要再做些什么,殷楚怡开口推脱道:“放开我,你肩上还有伤,别胡闹。”殷楚怡的声音低得,如果你不仔细听,很容易忽略掉。虽然慕言瀮听到以后,依旧选择忽略…… “……”慕言瀮并没有说话,也没有选择放开殷楚怡,而是双眸一直盯着殷楚怡,没有丝毫退让,同时也决不允许殷楚怡一点逃走的念头。 殷楚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带着一丝认命的心态把脸颊贴上了慕言瀮温热的胸膛中,双手也环抱住他精瘦的劲腰。鼻翼之间全是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熟悉到叫人安心,熟悉到殷楚怡不想有任何的逃离。 这个男子,为她付出了许多,他所有的一切,其实殷楚怡都看在眼里,不知不觉中慕言瀮已经变得如此重要,重要到……殷楚怡根本就不能再离开他。 五年前的离去,五年后的归来,兜兜转转,他们终究还在站在了一起,他们终究还是一起携手傲视天下。无论是上天注定,还是人定胜天,殷楚怡都不在乎,只要慕言瀮能一辈子在她身边,她就什么都不在乎。 慕言瀮的吻落在殷楚怡的青丝之间,随即温柔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这一生,朕都不会离你而去,而你也不能再抛下朕不管。” 殷楚怡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其实她不懂,为什么慕言瀮每次都如此的不安,明明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水到渠成了,她已经完完全全的属于慕言瀮了,为什么到了现在这步,慕言瀮还是这么的不安。 殷楚怡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五年前慕言瀮绝对也做了什么事,而且那些事还是自己到目前为止不知道的。其实走到现在这步,殷楚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去追溯这段记忆,明明当年自己因为那份沉重的记忆她甚至选择自杀过,既然是如此悲伤的记忆,她是否还有必要去追溯? “你在想什么?”慕言瀮低声的问道。同时,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脸庞。 殷楚怡嘴角挂起一个浅浅的微笑,隐去了自己刚刚心里所有的胡思乱想,从慕言瀮的怀中抬起小脑袋,带着一丝轻快的说:“没什么,我什么也没想。” 慕言瀮用拇指抹去那个看着无比虚假的轻快,抹去那个不知为何叫他感觉有些刺眼的笑容:“不想笑,就不用勉强自己笑出来,对朕你不需要有任何的伪装。” 慕言瀮的声音很柔,也很暖,暖到叫她想放下自己一身的疲惫,然后一生都如此赖在对方的怀中。殷楚怡慢慢的消去自己脸上的笑意,带着一丝疲倦的依偎在慕言瀮的怀中,同时微微的抬起自己的下颚,再次轻吻上那薄唇。 淡淡黄晕色的日光洒在营帐的地面上,四下安静一片,除了偶尔掠过的微风声,整个营帐中几乎没有别的声响。慕言瀮的眼中含着笑意,殷楚怡就如此温顺的被他揽在怀中,殷楚怡仰着小脸,承受着慕言瀮怜惜的吻…… 他的手指在殷楚怡的下颚处稍稍用力,让她张开小嘴,承受着他满身的火意。几乎每夜,慕言瀮都在殷楚怡的身旁,但前两天殷楚怡的身子一直不好,所以慕言瀮一直忍着。 这次好不容易能歇息几日,要他怎么能抵挡住对殷楚怡的依恋与渴望。殷楚怡也知道,这几日确实委屈了慕言瀮,没有任何犹豫,殷楚怡就环住了殷楚怡的脖颈,承受着慕言瀮这般轻狂的对待。 接下来,那场狂野而又火热的缠绵,把殷楚怡累到沉沉欲睡,慕言瀮看着枕在自己臂弯内的女子,这个他要呵护一生的女子,慕言瀮轻轻擦去殷楚怡额上的薄汗。 慕言瀮尽量压低了声音,对帐外喊道:“燕儿,进来吧!” 其实慕言瀮早就听到帐外的脚步声,当然他也猜到帐外应该是燕儿端着晚膳回来了,好在对方有眼色,知道不出任何声响,默默的站在帐外等着他们。 燕儿低着头,走进营帐。手中的膳食早就凉透了,但好在燕儿叫膳房准备了一些糕点,至少能在娘娘醒了以后,就立马有吃的。 燕儿不敢抬头,主要是因为她害怕一抬头,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画面,那罪过可就大了。可是,等燕儿看到,床榻下边,散落了一地的衣物时,她的脸还是不受控制的热了起来…… 随即燕儿尴尬的在暗下偷偷的拧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叫自己冷静下来。其实想象,也没什么好别扭的,皇贵妃本就是皇上的人,他们两人上演这种……场景,也是理所当然嘛!再说了,她又不是没有见过,想当初,她可是见过晴儿被七个士兵们强上的画面。 当时的场景,比现在乱的多,那个时候她都不怕,现在有什么好害羞的! 即使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暗示,但燕儿说出的话音还是有一些结结巴巴:“皇上有何吩咐?” “去给皇贵妃准备热水。”慕言瀮就是害怕殷楚怡身上汗兮兮的,到时候她醒了以后身上不舒服。慕言瀮可还记得,五年前他们就是如此。 五年前,他与殷楚怡共度风雨以后,殷楚怡如果还有力气,做的第一件事绝对是净身,久而久之慕言瀮也养成了一种习惯,那就是——即使殷楚怡累了,他也会帮殷楚怡净身。 “奴婢遵命。”领完旨意,燕儿就带着一丝慌乱的离开了营帐,主要是这种场面她见得也少,心里总是平静不下来。 殷楚怡睡的很沉,这个时候无论你怎么折腾她,她都不可能给你醒过来。慕言瀮就这样,一直看着殷楚怡这幅安静的睡容。面对殷楚怡时,慕言瀮眼中总是有一股他自己都无法发觉的宠溺。 直到燕儿把热水都准备完毕,这才慢悠悠的走到慕言瀮的床榻边,面无表情的问:“奴婢已经把热水都准备好了,接下来就有燕儿伺候娘娘沐浴。” 说罢,燕儿就目不斜视的想要扶起沉睡中的殷楚怡。可燕儿刚动弹一步,就被慕言瀮眼中的寒光给镇住了脚步。燕儿有一些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慕言瀮冷着脸说:“你下去吧,接下来的事朕来处理就好。” “啊……”燕儿有一些蒙圈,主要是在她的印象里,皇上从未伺候过谁沐浴更衣,她倒不是担心皇上会不会帮皇贵妃净身,毕竟皇上对皇贵妃的用心,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燕儿严重怀疑,有一天皇贵妃如果想要皇上的命,只怕皇上也会双手奉上。 燕儿担心的是,皇上从未伺候过什么人,他这次心血来潮想要帮沉睡中的皇贵妃净身,万一皇上不小心,叫娘娘呛了水,那怎么办?皇贵妃身子只要有一点不舒服,受苦的还不是她这个贴身婢女! 燕儿犹犹豫豫的说道:“皇上,要不然伺候人的活,还是交给奴婢吧。” 燕儿哪里知道,慕言瀮不是没有伺候过人沐浴更衣,其实五年前慕言瀮几乎隔三差五,就帮沉睡中的殷楚怡沐浴更衣,自从殷楚怡离宫以后,自然没有人能享受这份待遇。 慕言瀮淡淡的瞄了一眼燕儿,声音很是冷淡的说:“朕有叫你插手?” “奴婢知错。”燕儿赶快乖乖的跪在地上,俯首认错。 “燕儿这次朕出宫没有带上小鸣子,皇贵妃的膳食就全靠你了。”原本,慕言瀮想的是,没有了后宫中的争斗,殷楚怡的处境应该不会有那么危险才对。而且,宫内不留几个人留意着皇后那群人的一举一动,慕言瀮总感觉不安心。 但是叫慕言瀮没想到的是,这次茂青国的事情,根本就没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就连赛月都中蛊了,而东云翎也莫名其妙的背叛了他们,甚至现在军营中还有一个未曾找出来的内奸。现在的情势,不是太妙,难保对方会不会在膳食中下药,毒杀他们…… 其实,要是中毒的话,有殷楚怡和常洺在,慕言瀮倒不是很担心这件事。叫慕言瀮担心的是殷楚怡的身体。他们在后宫中步步惊心,万一因为他们到了军营中放松警惕,故而使殷楚怡中了什么阴招,到时候估计慕言瀮会恨不得杀了自己,甚至会不断的埋怨自己为何要放松警惕。 “燕儿知道,就是……奴婢在膳房盯梢的时候,皇贵妃的身边没有人伺候……”做好那么多膳食,少说也要半个时辰,而这半个时辰,万一皇贵妃这边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也来不及通报啊。 “楚怡这边你不用担心,朕安排的有死士时刻保护着。等朕找出真正的内奸,到那时,楚怡每日也不必过得提心吊胆。”慕言瀮看着怀中的女子,心里早就下定决心,两天的时间!两天过后,他一定要找出内奸是谁! 其实叫慕言瀮担心的是,为何对方掳走的是赛月,想要威胁他很明显掳走殷楚怡是最明智的选择,为什么对方要冒着危险,掳走一个可有可无的边塞公主?这一点叫慕言瀮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第一百七十三章:一语点醒梦中人 既然皇上都说不用燕儿帮忙了,燕儿也就没有再自讨无趣眼巴巴的凑上去帮殷楚怡净身。 就在燕儿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燕儿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她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这些事情她该不该去问。 而另一边的慕言瀮,原本正想抱着殷楚怡去浴桶那边简单的擦拭一下,可刚准备起身,慕言瀮就发现燕儿还傻愣在原地,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还有什么事?”慕言瀮的语气不是很好,甚至眼神中也带了一些不耐烦的神色。 燕儿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转过身子。燕儿直勾勾的看着慕言瀮的眼睛,不带有任何逃避的问道:“皇上,五年前皇贵妃中的噬魂散是你逼娘娘服下的吗?”这个问题,燕儿想了许多,但是她越是往深处想,脑海中就越是混乱,理不出任何一个头绪来。 听到燕儿的话,慕言瀮一个冷目就瞪了过来,身上的怒气显而易见。燕儿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双手不断的拽扯着自己的衣袍。其实,燕儿问出那句话,她也不过是一时冲动而已,现在……现在她后悔了好吗? 慕言瀮死命的盯着燕儿,嗓音有一些沙哑的问道:“是谁告诉你的?” “是晴儿,上战场的前一夜奴婢去找晴儿了,她说了许多事情……”听到皇上问‘是谁告诉她’的时候,燕儿就已经知道,那副噬魂散真的是皇上亲手比娘娘喝下的。可……为什么会这样? 燕儿实在是憋不住,又张口问道:“皇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慕言瀮冷着面问:“还有谁知道这个事情?” “杜将军也知道了,那夜就是杜将军逼晴儿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说完以后,燕儿还怕慕言瀮担心有没有其他人听到,所以赶快加了一句:“至于那些知道这了件事的士兵们,杜将军已经都把他们给杀了。” 其实,还有一个人可能也听到了,那就是——东云翎。 那夜还是杜将军第一个发现帐外有人偷听,但是谁也不确定东云翎到底听到了些什么。燕儿想了半天,反正东云翎已经是叛徒了,就算捉拿回来他也绝对没有命能把这件事给说出去。燕儿不觉得,皇上会看在对方是国主的份上,饶了东云翎一命! “杜彦贤?他也知道了?”慕言瀮紧蹙着双眉,对于燕儿慕言瀮还是很有信心,她绝对不会再殷楚怡的面前乱说什么,但是杜彦贤会不会在殷楚怡的身边嚼舌根,慕言瀮就不是很确定了。 燕儿点了点头,到了今时今日,燕儿已经很确定皇上是喜欢皇贵妃的,但是为何五年前的皇上对那般对待皇贵妃? 眼看着皇上并不准备回答她什么,燕儿有一些着急的问:“皇上,到底你为何要逼着皇贵妃服下噬魂散,你可知……你可知那可是致命的毒药啊。”说到最后,燕儿的情绪难免有一些激动。 别人是不是羡慕殷楚怡,燕儿不知道。但是燕儿知道,这些天她无比的同情殷楚怡,她一点也不奇怪为什么五年前皇贵妃会选择自缢。当年的皇贵妃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每日饱受剧毒的折磨、而且身边没有一个相信自己的人,遇到这种事,谁都会受不了。 慕言瀮敏锐的捕捉到,睡梦中的殷楚怡似乎受到了打搅,脸上带着少许烦躁的情绪。慕言瀮看着燕儿的眼神中,夹杂了一股狠厉之气,慕言瀮压低了音量,一脸不满的对燕儿说:“你只是朕的暗卫,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朕这些事情?” “奴婢……”燕儿的话还没有说完,慕言瀮的猛地抬头,盯着燕儿的脸庞,此刻慕言瀮脸上的表情阴冷的有些吓人。 燕儿终于乖乖的低头眼帘,一脸顺从的说道:“是奴婢越职,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慕言瀮此刻不想和燕儿说一句废话,故而他满身烦躁的对燕儿说:“给朕滚下去!” 燕儿害怕她接下问下去,自己这条小命怕是就保不住了,没有丝毫的犹豫,燕儿明智的选择向皇上请安告退。 走出营帐的燕儿,十分无奈的看了一眼晴儿营帐的方向,如今的晴儿已经被拔去了舌根,根本就不可能开口再告诉她一些什么事情。此刻的燕儿无比的后悔,早知道就多保晴儿一两天了,至少晴儿知道的事情,绝对要比她和杜彦贤知道的多。 想到杜彦贤身上的伤时,燕儿原本打算回自己的营帐歇息的脚步,活生生硬变了一个方面。燕儿犹犹豫豫的站在原地,其实她和杜彦贤现在的关系不也只是点头之交,似乎没有必要这般担心他…… 但是,燕儿又忍不住去想,现在杜彦贤的腿上有伤,而他身为将军,肯定不能好好的床榻上歇息,这每天东奔西走的,两天的时间他的伤口到底能不能恢复啊? 燕儿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去杜彦贤的营帐中看望一眼!就一眼!看完她马上就回来! 燕儿刚走两步,就被突然出现的老八拦住了去路。燕儿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十分茫然的看着老八:“八哥出什么事了吗?”因为燕儿适合小九同岁,所以燕儿就随着小九一起叫了声八哥。 “燕儿,你这是去哪儿呀?”老八皮笑肉不笑的问。 “我?我原本打算去杜将军的营帐中,看一眼他的伤势怎么样了。”眼看着听完这句话,老八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燕儿还以为对方是有什么事准备交给她办呢。 燕儿一脸大气的笑了出来,同时还十分豪仗的拍了拍老八的肩膀:“八哥,有什么事你就直说,能帮上忙的事,燕儿肯定不会推脱。” 看到燕儿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老八在心里更加的确定了,人家高高在上的杜将军,肯定不会看上燕儿这个丫头片子。他怎么看,燕儿混身上下,都没有一点女子该有的温柔气质。 老八有些尴尬的说:“燕儿,这天都快黑了,你一个女儿家,去一个男子的营帐中,似乎不怎么好吧?” 燕儿还没有听出老八话外的意思,她以为八哥这是担心她的名声呢,燕儿轻笑出声:“八哥,白日我可是要跟在皇贵妃的身边,好不容易偷了个空闲,这才准备去看望一下。再说了,我现在穿着男子的衣物,不会坏了自己名声的,八哥不必担心。” 老八听完燕儿的话,差点给她翻一个大大的白眼,他才没有担心燕儿的名声,他只是不想看着燕儿一厢情愿的傻下去,明明燕儿和小九多般配啊,燕儿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傻乎乎的喜欢什么大将军!人家什么身份,杜彦贤可是杜家的人!他们这些人,岂是能看上燕儿这种小奴才的? “燕儿你怎么就这么傻啊!”老八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 “我?我怎么了?八哥,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呀。”燕儿还是一脸茫然的看着老八。 老八苦口婆心的说:“燕儿啊,不是八哥看不起你,你说我们就算不用听令与那些朝廷命官,但说破天我们也不过是皇上的奴才而已。杜将军和我们不一样,人家一出生就注定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像杜家那种大家族,怎么可能看上我们这种身份的人呢?” “八哥……你说什么呢!”燕儿终于听出一些话音,紧接着就是满脸的羞愧感!对就是羞愧感!燕儿不敢看老八一眼,她只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说什么呢?我说你傻呢!你说你身边就有一个良人,你不去珍惜,你去贪图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杜将军看上你了,但你嫁给杜将军也不过是个妾而已,他们这些官宦子弟,那个不是妻妾成群,你也想过每天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的日子吗?难道这几年,你在后宫中还没有看够那些妃嫔之间争宠的小手段?”老八差点就想拿个木棍,把燕儿给敲醒! 老八就不明白了,平常看起来蛮伶俐的一个小丫头,怎么在这件事上,就这么想不开呢。 听完老八的话,燕儿瞬间变得手足无措起来,老八的话就像针一样,扎进燕儿的心里。燕儿双手不停的摆弄着衣袍,这个似乎是她一紧张就会做得动作,燕儿尴尬的笑了几声,呼吸有些急促的说道:“八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燕儿从未那样想过。” “误会!我怎么会是误会!”老八还以为燕儿是不想和他说真话,所以变得有些咄咄逼人的接着说道:“你要不是喜欢杜将军,怎么会一提到他就满脸的羞红?你要不是喜欢杜将军,你怎么会对他这般上心?你还想骗我吗?” “我喜欢杜将军?”听到这句话,燕儿愣住了,双眸中露出诧异的神情。她……她这是喜欢上杜彦贤了?怎么会? “要不然你以为呢?”老八没好气的说。 燕儿傻愣愣的重复着:“难道我……真的喜欢上杜将军了?” 听到燕儿的话,老八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如今看到燕儿这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老八才知道,原本燕儿一直没有搞懂自己的心!今夜没想到,是被他给点醒了! 想到这里,老八就忍不住想要扇自己两巴掌!叫他没事嘴贱! 第一百七十四章:发现蛛丝马迹 老八笑得一脸的尴尬,他是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老八带着一丢丢想要补救的心态说:“燕儿啊,可能是八哥误会了。你看八哥也没有过什么心仪的女子,所以一时间分不清你的心意如何,既然你对杜将军没那方面的心思,那就算八哥多嘴。” 燕儿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刚刚八哥说的都对,她的确会时不时的想起杜彦贤,她确实对杜彦贤的事特别的上心,难道她真的喜欢上杜将军了? 眼看着燕儿的脸上的红润慢慢的消散,眼神中还带着一丝震惊。老八有些一下担心的问:“燕儿,你没事吧?” 燕儿摇头的幅度很小,她现在脑中乱哄哄的,有些事情她要好好的想一夜。她到现在为止,从未想过以后的日子中她会和杜彦贤相伴,就如同老八说的那般,他们两个人的身份差距太大,杜家根本就不会看的上她这种身份的女子…… 燕儿带着一些歉意的对老八说:“今日燕儿在这里谢过八哥提醒,八哥的好意燕儿心领了。但是八哥,我有些累了,我想先回去歇息。” 老八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让了让身子,不再去挡着燕儿的去路。其实,只要今夜燕儿不去找杜彦贤,老八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虽说在劝说中,出现了一些小意外,但是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只要燕儿今夜想通了,她从今以后慢慢的与杜彦贤疏远,那就可以了! 看着燕儿慢慢离去的身影,老八站在原地,有些无奈的抓了抓头,今夜这事办的可真够窝囊的。老八叹了一口气,也罢缘分天注定,通过燕儿这件事情老八算是知道了,从今往后别人之间的感情不要瞎搀和,万一适得其反那他怎么办? 老八转身向皇上的营帐附近走去,原本今夜就轮到他与老二为皇上和皇贵妃守夜,老八心想有老二在肯定不会出什么差乱,所以才偷偷过来找燕儿。 老二远远的就看到老八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走过来,老二不自觉的皱起眉头,这小九没精打采老二理解,可是这老八是怎么了? 老二瞥了一眼老八的脸色,嗓音有些淡冷的问了一句:“你这是怎么了?” 老八抬起双眸,带着少许无助的看着老二:“二哥,我似乎闯祸了。” 听到老八的话,老二心里‘咯噔’一下,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叛徒如今还没有找出来,而东云翎和赛月不知去向,皇上肩上又有伤。老八这个时候再添乱,别说是皇上了,估计首领都不会放过老八。 “说!你又做了些什么蠢事!”老二低声呵斥道,老二的脸上甚至还带了少许慌乱。主要是,他们兄弟几人本就在一起的年头多了,虽说在进宫之前,大家都相互不认识,但是经过这么多年了,他们兄弟几人早就把对方当成自家亲人了。如今自家弟弟闯祸,要是真的受了什么责罚,他这个当哥哥的,心里也不好受啊! 老八听到了二哥的训斥声,原本心里还有一些不开心,他也没做错什么事,二哥那么凶干嘛!可是等老八看清二哥眼中全是担心的神色时,他心中的不满瞬间消散了许多。 老八小声的嘟囔着:“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今夜我……” 老八小心翼翼的把事情原封不动的说给二哥听,只见老二眼中的担忧慢慢的别一种叫鄙夷的情绪所替代。越往后边说,老八的声音就越小。 “你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去练练功比什么都好。人家三个人的事,你去掺和什么?”老二淡淡的瞥了一眼老八,好心做坏事,说的就是他! “可是二哥,今夜要不是我拦着,那个燕儿早就去杜将军的营帐看望杜彦贤去了!”老八不服气的说,其实他也不算是一无所获嘛。 听到老八的话,老二再一次给了他一个嫌弃的大白眼,有时候老八就是喜欢做这种无用功:“所以呢?所以你还指望我夸夸你?夸你今夜做的事真有分寸吗?” 老八被二哥这句话臊的满脸羞红,他也知道今夜自己有些冲动了,但是他不是也是好心吗。老二小声的嘟囔着说:“不敢指望二哥和夸我,只要二哥你不损我就行了。” 老二差点别老八的话给气笑,如果不是老八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他哪会这般损老八。老二假意的咳嗽了一声,把脸上戏谑的神情都收敛起来,一本正经的说:“好了,别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儿女情长的事,等我们回了宫再去琢磨也不晚,现在我们最主要的任务是眼前这场战役你懂吗?” “我懂了。”老八无奈的点了点头,而老八也知道,刚刚那番话,只是二哥在安慰自己罢了…… 这个时候,老六从营帐的后面走了出来,老六从头到尾都没给老八一个眼神,而是一脸严肃的看着二哥:“二哥,我已经检查过,这附近没什么异常。” 老二点了点头:“那就好,六弟你继续在后边守着,万不可出一丝差错。” “好!”老六点了点头,没有一句解释就转身向营帐的后边走去。 听到老六的话,老八简直就是一头迷雾,他们两个在说什么?难不成在他离开这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二哥,今夜不是轮六哥休息吗?他怎么也来守夜了?”老八拉着二哥的衣袖,一脸疑惑的问道。 老二没有丝毫怜惜的抽回了自己的衣物,还十分嫌弃的看了一眼老八的脏爪子,虽说他身上的衣物没那么干净,但好歹也没那么脏啊!老八明显的感觉到,二哥在嫌弃自己,老八笑嘻嘻的把手在衣物上蹭了蹭。 一般老八在弟弟们面前还是比较可靠的,但是在老二的眼中,老八要多傻就有多傻!简直就是个傻大个! 老二也不想解释那么多,浪费口舌!再说了,讲那么多老八也不一定能听得懂啊,老二简略的说:“今夜除了小九以外,所有的死士们都守夜。” “为什么?”老八一脸的蒙圈,今日得到的命令可不是这样啊,首领不是说轮流守夜吗?突然老八还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老八皱起了眉头的问:“二哥,是不是我们又发现了什么?” 老二点了点头,眼神中看老八的鄙夷终于少了一丢丢,至少对方还没有想象的那么傻:“恩,首领发现树林中的脚印又多了一些。” 听到二哥的话,老八眼中全是诧异,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对方竟还有胆子敢来监视他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今夜的守卫已经加强了,再没脑子的人也应该明白,他们的行迹应该暴露了。 这个时候他们还不乖乖的收敛起来,反倒还挺而冒险的继续监视他们!这到底是为什么?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老八收起了自己玩闹的心态,一本正经的问二哥:“二哥,首领还没抓到人吗?” 老二摇了摇头,其实关于对方究竟想要做什么,他也想不明白。今夜首领把他们都叫起来,为的就是加强防范,不叫任何人有趁虚而入的机会。 “没有,但是首领叫我们提高警惕,皇上他们担心,对方是冲着皇贵妃来的。”老二看了一眼营帐内。 其实敌军们都有这种想法,反倒很正常。明眼人都知道,皇贵妃的存在对皇上究竟有多重要,只要把皇贵妃抓走,他们根本就不用担心,皇上会不会投降这种事…… 想到这里,老二也不懂,皇贵妃的存在,对他们这些人来讲,到底是一个好的存在吗?一个强者不需要有任何牵制,否则他注定不会成功,同时也注定他的把柄会曝光在大家的面前。万一哪天皇贵妃被人掳走,皇上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叫对方放了皇贵妃! 老二这些花花肠子,老八自是不懂。他就知道,皇上想要护皇贵妃的周全,那他们就要拼尽所有,一定要保护好皇贵妃。而且,就个人来讲,今日皇贵妃的楼船上的表现,真的叫老八很有感触。 后宫那些人看中的可能是皇上的身份,看上的是皇上能给她们带来的荣华富贵,皇上究竟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这个地位罢了。皇贵妃和那些人不一样,皇贵妃在知道皇上受难的时候,那不顾一切的冲劲,老八都看在眼里,从那个时候开始,他认同了这个女主子。 “二哥,到现在为止,首领对树林中监视我们的人,一直都是一个人?从未变过?”老八有一些好奇的问。 “似乎从头到尾都是同一个人。”老二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老二总感觉,事情可能没那么复杂,一个人能掀起什么大风浪?如果对方真的是什么敌军,那他们应该多派几个人,时刻盯着军营中的一举一动。 而听首领的意思,对方来监视的时辰也不统一,有时候是晚上来,有时又变成午时来。而且对方一直都在小树林中晃悠,老二总觉得,对方不是来监视什么,而是来确认什么一样? 老八也感觉,首领应该有了一些头绪,要不然不会选择这个时候丢下他和二哥守在皇上的身边。要是放在平时,首领肯定担心对方的武功高强,留皇上一人在这里护着皇贵妃,肯定不安全。 可奇怪的是,今夜首领只安排他们来守夜,他自己去亲手捉拿犯人!老八想来想去,首领这样做的理由只能有一个! 老八有一些试探的问:“二哥,首领是不是猜到对方的身份了?” 听到老八的问话,老二嘴角勾起了一抹赏识的轻笑! 第一百七十五章:你要干嘛 “首领发现,树林里出现的脚印有可能是一个女子留下来的。”老二故作神秘的说,其实一说到女子,大家都会想起一个人来…… 就连神经有些大条的老八也瞪大了眼睛,一脸诧异看着老二:“女子?自古以来很少有女子能上战场,我们的皇贵妃属于例外。除了皇贵妃,还有一个就是赛月!赛月因为仰慕祁王,所以这一次死活跟着东云翎一起到了中原,然后又一起上了战场!二哥,那个一直监控着我们的女子是不是……” 老八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确了,现在所有人都在猜测,到底树林里出现的女子到底是不是赛月!可是如果真的是赛月,那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她为什么要一直盯着军营?她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 老八担心的看着老二,现在他们根本就摸不懂对方的目的,也不知道对方要做些什么,就这般盲目的去巡逻、去看守阵营,真的不是长久之计!老八突然明白过来,为何今夜首领叫所有死士都巡逻,原来是这样。 老二拍了拍老八的肩膀,安抚的说了一句:“放心,我们这么多人呢,赛月也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哪里能抵抗的了我们这么多死士的武力?活捉赛月,不过是早晚而已,今夜一旦赛月出现,首领肯定能把赛月逮到。” 老二对活捉赛月这件事,有着无比的信心。开玩笑,他们这么多男子,而且还从小习武,怎么可能打不过一个边疆公主?甚至,老二觉得他们死士中随便派一个人,就能轻轻松松把赛月活捉。 “也是,等首领逮住了赛月,立马来个严刑逼问,还怕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老八阴冷冷的笑了一声,要是换做旁人,可能还会有一丝怜香惜玉的心,但是对他们这些死士来讲,敌人没有男子、女子之分,想在他们手底下活命,就只能看对方对皇上有无用处了。 老二没有搭理老八,毕竟现在人还没有逮到,说什么都是枉然。什么严刑逼供、什么就地正法、什么关押牢房的,都要等人逮住了才能说,现在人还没个影子,说个屁啊! 老二一个飞身,站到了营帐的骨梁上,看着下面不断巡逻的士兵们,老二示意老六和老八提高警惕,就算是巡逻的人也不能掉以轻心。 整整一整夜,不管是树林中还是军营里,都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天早就大亮,士兵们都穿戴好身上的衣物,拿上了自己的兵器,集中到军营前开始练武。 殷楚怡直到听到帐外传来士兵们‘哼哼哈哈’的声响时,这才慢慢的转醒。睡了整整一夜,但是殷楚怡还是觉得,自己的身子好乏。 殷楚怡带着一丝慵懒的把自己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如果可以的话,她根本就不想起身。殷楚怡半梦半醒的想,这里是军营,自己不能像在宫中那般任性。她要是一觉睡到午时,那不是摆明了告诉大家,昨夜她与慕言瀮做了……那件事嘛! 为了自己的声誉着想,殷楚怡还是不情不愿的睁开了双眸,这时她才发现,原来一整夜,她都在慕言瀮的怀中,而自己竟枕着慕言瀮的手臂,睡了一夜! 殷楚怡心里酸酸甜甜的,只怕慕言瀮的手臂早就麻了吧,这个傻瓜!殷楚怡一抬头就对上慕言瀮满是笑意的双眸,原来这个人早就醒过来了。 其实,天还没亮的时候,慕言瀮就醒了过来,他自己也不知道看着怀中这个女子的睡颜,看了有多久。看着殷楚怡在睡梦中,偶尔她转了个身,但几乎同时就又被慕言瀮揽了回来,继续待在他的怀中。 这还是第一次,殷楚怡在睡醒以后还能看到慕言瀮与她共同躺在床榻上。殷楚怡这个人比较喜欢睡懒觉,一般慕言瀮上早朝的时候,殷楚怡还在睡梦中,而慕言瀮又不忍心叫醒殷楚怡。等殷楚怡睡饱了以后,慕言瀮早就走了。 看着慕言瀮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神,殷楚怡还是觉得有一些害羞,特别是现在她似乎……身上一丝不挂。殷楚怡尴尬的笑了一声,动作有些僵硬的把被褥往上提了提,就露了一个脑袋在外面。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殷楚怡结结巴巴的说,她的脸上早就布满了红晕,双唇带着一丝红肿,但是看起来却无比的诱人。 看到这般娇羞的殷楚怡,慕言瀮觉得有一些好笑,慕言瀮轻轻的拦着殷楚怡的身子,丝滑的触感,叫慕言瀮有一些失控,但是考虑到殷楚怡的身子可能会受不了,慕言瀮只能委屈自己压下这团烈火。 慕言瀮悄悄放开了殷楚怡,嘴角到这浓浓的笑意说:“怎么?害羞了?朕可是记得你昨夜可是很大胆的?” “你……你胡说!”殷楚怡来了个死不承认!但是眼中想要躲避的神情,却出卖了殷楚怡的内心。 慕言瀮活生生抱着殷楚怡有一盏茶的功夫,这才压下自己身上的那团邪火。慕言瀮不敢再去看殷楚怡一眼,他害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慕言瀮率先起身,自顾自的穿着衣物。 殷楚怡一脸无辜的看着他,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翻脸不认人? 看到殷楚怡还赖在床上不起来,慕言瀮好笑的说:“怎么?还不起来?真的等着朕继续临幸你吗?” “胡说!”殷楚怡只怕慕言瀮说到做到,她麻溜溜的拿过自己的男装,坐在床榻上有一些慌乱的给自己穿着衣物。 慕言瀮好笑的摇了摇头,一般殷楚怡说不过别的人的时候,只会不断的指责对方胡说八道。没想到,就算殷楚怡失忆了,这个习惯她竟然还记得。慕言瀮转过身去,自顾自的穿戴好自己的行装。 等慕言瀮穿戴好一切后,他转身就看到殷楚怡还在忙手忙脚的穿着自己的男装,慕言瀮一脸无奈的走了过去,刚靠近殷楚怡的身边,殷楚怡就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殷楚怡胡乱的抓着自己的衣领,紧张兮兮的看着慕言瀮:“你想要干嘛?” 慕言瀮没好气的说:“朕能干嘛?朕帮你整理衣物,看你自己穿的,衣领到歪到哪里去了?你自己穿着不难受吗?” 听到慕言瀮这句话,她才乖乖的放下自己的手,有些尴尬的说:“我只是不习惯穿男装嘛。” “你啊,就是上天派来折磨朕的。”慕言瀮轻笑出声,同时把殷楚怡抱下床,又是给殷楚怡调整衣物,又是给殷楚怡梳发冠。 全程慕言瀮没有一丝不耐烦,就连给殷楚怡束发的手,都十分的轻柔,只怕弄疼了殷楚怡一分。殷楚怡呆呆的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中的慕言瀮,看着他一脸的温柔,看着他嘴角的笑意,看着他不厌其烦的梳理着自己的青丝。 到现在她也不敢相信,自己有如此好命,承受了那么多的苦难,终究叫她遇上了一个全心全意对她好的男子,而这个男子还非池中之物。 殷楚怡转过身,轻轻的揽着慕言瀮的腰身,殷楚怡这一举动,弄得慕言瀮有些不知所云,但对与自己心爱女人的投怀送抱,相信世上没有一个男子能抗拒的了。 慕言瀮轻笑的抚摸着殷楚怡垂在身后的青丝:“怎么了?”慕言瀮轻柔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感觉很开心。”殷楚怡像一个傻姑一般,笑嘻嘻的说,慕言瀮也笑了起来。 “开心什么?”慕言瀮好笑的说。他心里想着,开心就好,只要殷楚怡开心就好。 殷楚怡一脸自豪的说:“你想啊,谁有人有着福气,能叫当今圣上伺候他。我家的言瀮,不仅帮我束发,还帮我穿衣。” 慕言瀮白了殷楚怡一眼:“朕还帮你净身了呢!” “那……那是你应该的,要不是你自己胡来,要不然我怎么会……”殷楚怡脸色爆红的说。 “好了好了,都怪朕!是朕的不对,朕下一次绝不会……”慕言瀮还没有说完,就被殷楚怡捂上了这张胡说八道的薄唇。 殷楚怡之前怎么没有看出来,慕言瀮原来是这么无赖的一个人!亏殷楚怡第一次见到皇上的时候,还觉得他那么的冷傲,结果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才发现这个人越来越无赖了,根本就没有一点当皇上的模样! “别闹了,言瀮我有些饿了。”殷楚怡这句话绝对是实话,昨夜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可不就是饿了嘛! 慕言瀮从桌子上端过一盘糕点,是殷楚怡比较喜欢吃的海棠糕和梨糕。殷楚怡毫不客气的拿着糕点,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殷楚怡一边吃,一边疑惑的说:“奇怪了,一般这个时候燕儿早就应该过来伺候我们穿衣了才对,为何到现在,也不见燕儿的身影?” “燕儿?可能昨夜睡的晚,所以今日起迟了吧!”慕言瀮不动声色的说,其实昨日邢枫和杜彦贤带着士兵过来对质的时候,他们在帐外说的话,慕言瀮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他是真没想到,燕儿竟与小九也有掺搅。 殷楚怡不赞同的皱起了眉,她可没有忘记,当初在皇宫的时候,燕儿就算一夜未眠,第二天燕儿也会起个大早来殿前伺候她。今日,怎么会因为睡晚,就迟迟不见她现身? 殷楚怡不放心的摇了摇头:“不对,燕儿向来不会起迟的。”对于这件事,殷楚怡还是有信心的,不知为何,殷楚怡心里总有一些不安…… 第一百七十六章:有些奇怪的燕儿 慕言瀮也皱起了眉,确实这么晚了还没见燕儿过来伺候是有些不对劲,特别是在这么敏感的时期。但是慕言瀮转念一想,昨夜有那么多的死士在守夜,军营中也戒备森严,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慕言瀮装作有些气愤的故意说道:“这个燕儿,要是再敢偷懒,朕非要了她的性命不可。” 殷楚怡白了慕言瀮一眼,别以为她没听出慕言瀮语气中带着少许的敷衍,培养出一个死士和暗卫需要付出多少的心血,殷楚怡不是不知道,同时她也明白,慕言瀮绝不会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处死自己苦心培养了那么久的人才。 殷楚怡知道这个时候肯定有人在帐外候着:“来人!” 殷楚怡的话音刚落,几乎同时,老八就出现在他们两人的面前。其实……老八他们一直在帐外,虽说他们的武功不如首领,耳力肯定也没首领好。但是……今早皇上和皇贵妃,他们的动静那么大,就算是老八也多多少少听到了些什么。 老八一进来就低着头请命道:“不知皇贵妃有何吩咐?” “你去把燕儿给本宫找过来,这都什么时辰了,为何迟迟不见她过来伺候?”殷楚怡状似无意的说。 “是!”老八巴不得赶快里皇上和皇贵妃两人两人远点,毕竟听了一早上的腻歪,搞得他浑身都不对劲,他……需要一个人好好的冷静一下。 在宫中时,一般警戒甚严,皇上的身边只需要跟着首领一人就好,昨夜那种大场面,还真是老八第一次见到。不仅是老八有些尴尬,就连老二和老六也都是第一次经历,全程他们三人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望天、看风景,实际上,已经红透的脸颊已经出卖了他们真实的情绪。 老八逃一般的来到了燕儿的营帐中,谁知燕儿的营帐里空无一人,就连被褥也叠的整整齐齐的,明显是早就醒了过来。 因为燕儿是一个女子,皇上刻意给她单独安排了一个营帐,营帐内的物品可以说是一应俱全,完全是照着副将的标准来的。老八有些醋意的‘叭嗒’着嘴,燕儿这个小暗卫住的地方,简直比他们首领住的营帐都要好。 粗略的看了一圈,哪里也没有见到燕儿的身影,老八也不好意思到里面去搜找,就算他和燕儿再怎么熟络,毕竟燕儿也是一个女子,擅闯女子的闺房,怎么说也不好听啊。 “燕儿?燕儿你在吗?”老八在帐口处叫了半天,也没见有人给他个回应。 老八有些困惑的抓了抓头,按理说,燕儿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才对,燕儿虽说武功不强,但是如果有人要掳走她的话,燕儿不可能立马就乖乖的跟着对方离开才对!再怎么说,燕儿也会奋力挣扎那么一小下,一旦在帐内动手,巡逻的死士们,不可能听不到啊…… 老八正想离开营帐,去别的地方找找时,只见燕儿还是穿着昨夜那套衣物,走了过来。老八没有多想,只要把燕儿带到皇贵妃的面前,他就算完成任务了。 “你……”等老八走到燕儿身边的时候,老八敏锐的能感觉到,燕儿似乎有些不对劲。这种不对劲老八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形容,但是,老八总感觉燕儿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别扭感。 燕儿面无表情的说:“有什么事吗?” “呃……”老八被燕儿这种态度呛的不知所措,难道燕儿还在怪他昨夜说的那番话?老八尴尬的笑了笑,带着少许的歉意说:“燕儿啊,昨夜是八哥不好,八哥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谁知,燕儿理都不想理他,直接想要绕过他回自己的营帐中歇息,老八赶快挪了一下步伐,继续挡着燕儿的去路:“燕儿,八哥知道你现在看到八哥不好意思,但是八哥今早找你是有正事。” “何事?”燕儿不带有一丝感情的说。 燕儿的态度叫老八感觉怪怪的,就算昨夜他说了那些话,但他的本意是为了燕儿好,燕儿何必对他这般爱搭不理的? 老八满肚子疑问的说:“皇贵妃叫你过去一趟。” “皇贵妃?”燕儿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激动,但是这种情绪很快就被燕儿遮掩过去了。 燕儿稍微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嘴角含着笑意的说道:“既然是皇贵妃的命令,那你还不快带我去皇贵妃那边。”燕儿说的理所应当,但老八却有一种被使唤奴才的错觉感。 老八的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这个燕儿绝对有古怪!老八刻意装作有些慌乱的模样,老八在前边带着路,与此同时也一直在观察着燕儿的一举一动。 等老八看清燕儿的走姿时,更加确定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燕儿,燕儿的轻功比较高,所以走路的声响特别小,而且地上也根本不会留这么深的脚印! 老八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搞不好她就是首领找了整整一夜的赛月!而不知这个假燕儿在想什么,全程这个女子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老八催动了自己体内的蛊虫,通知老二和老六进攻!他们几人每日都在一起相处,从接到老八命令的瞬间,他们两人就已经领略到老八的意思。 眼看着马上就到皇上的营帐了,老八暗自心惊,虽说是他带路,但是有时这个女子的脚步要比他快上一些,很明显她早就知道皇上和皇贵妃是在哪所营帐内! 老八快速的扣住‘燕儿’的肩膀,一身杀意的说:“你不是燕儿!快说你究竟是何人!” ‘燕儿’明显愣了一下,但是马上‘燕儿’就笑着说:“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怎么就不是燕儿了?” “你绝对不是燕儿,燕儿的轻功不像你这般差劲!快说,你究竟是谁!你把燕儿藏到哪里了!”老八有一丝着急的说,对于燕儿他们一直把对方当成妹妹一般,如今燕儿下落不明,绝对是被这个女人藏起来了! “呵,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识破了。”话音还未落,‘燕儿’左手出掌,老八余光捕捉到,那个女子的手心带着黑气,明显着掌中有毒! 老八快速的避开,可就这一步,竟被‘燕儿’轻而易举的脱离了老八的掌控,燕儿刚站稳身子,老二就身形如电,手中握着长剑朝‘燕儿’扑来。另一边,老六高高的站在一旁的树枝上,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 ‘燕儿’身上没有带任何的武器,原本武功就比不上慕言瀮身边的死士,现在她手上还没有任何御防的兵器,‘燕儿’自是知道大事不妙。 ‘燕儿’连连后退几步,好不容易侧身躲过一剑,只见老二的剑锋微微一转,长剑立马向着‘燕儿’的眉心刺来。 老八一看大事不妙,二哥这是想咬人性命啊。想到真正的燕儿还在对方手上,而且如果对方真的是赛月的话,留对方一命绝对很有用处:“二哥,留她一命,燕儿还在她手上!” 老二侧耳听到老八的话以后,快速的逼近‘燕儿’,他手中的软剑不知何时,已经架在了‘燕儿’的脖子上。 ‘燕儿’不屑的笑了一声:“当真是中原的英雄好汉,三个人合伙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老六从树上跃了下来,邪邪的笑着说:“真是愧当姑娘口中的英雄好汉,真不好意思,我们这些人原本就是无恶不作,你别说欺负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就连欺负嗷嗷待哺的童婴,我们几人也毫无愧疚之心。” 听到老六的话,‘燕儿’气的直瞪眼睛:“你们……你们龌蹉小人!” 老六依旧很不要脸的说:“谢谢姑娘美赞,但是姑娘有空闲骂我们兄弟几人,还不如省省力气多想一下,一会儿见到我们的主子你要怎么求饶才好叫我们主子放过你。” “……”看到老六这般贱贱的样子,别说是‘燕儿’了,就连老二和老八都想大嘴巴扇他! 老八看了一眼老二,这个女子不知道要怎么处置才好:“二哥……” “先押到皇上面前,到时皇上自有办法救出燕儿。” 老八个老六分别扣着‘燕儿’的双肩,老八害怕这个女子的毒掌在路上使阴招,所以刻意用绳索绑着她的手腕。 ‘燕儿’气的满脸通红,从她出生到现在,还从没有受过这种大辱!这副捆绑犯人的姿态,算怎么一回事儿? “你们放开我!我是东陵国的赛月公主!我是给你们通风报信的!”女子不断的挣扎着。 老八不相信的撇了撇嘴:“得了吧!你这些话,还是留着给皇上说吧!” 开玩笑!要是她真的想通风报信,哪里用等到现在?再说了,老八还没有忘记,东云翎似乎刚出卖他们不久!几天前,要不是皇上反应迅速,只怕早就葬身在江下了…… “你们放开本公主!要不是看在祁王的面子上,本公主早就不管你们死活了!”女子不断的挣扎着,她不介意去见慕言瀮,可她十分介意用这种姿态去见慕言瀮! 第一百七十七章:活捉赛月 听到了赛月的话,老六冷哼一声:“要不是看在你是边塞公主的份上,你觉得你凭什么活到现在?”说着,老六十分不屑的看了一眼赛月。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一群奴才们,有什么资格对本公主说这些话!”赛月悔不当初,早知道她就不冒险潜入军营中了。 昨夜赛月就已经到了小树林中,这些天她每日过来,只不过是监视营中的某个人罢了。与此同时,慕言瀮是祁王的兄长,祁王还是很在乎这个皇兄的,赛月承认,她现在的所作所为还抱着一丢丢自己的小心思。 其实赛月想的是,如果她能保住慕言瀮和殷楚怡这两个人,那祁王对她的印象肯定会有所不同,赛月不敢指望通过这件事,祁王就能对她抱有好感,赛月的要的其实很简单,她只是不希望,经过了这次的战役,祁王会视她如敌罢了。 这次的事件是她与哥哥大意了,他们是在没有想到,茂青国背后的人竟是‘他’!如果早知道这件事的幕后之人,她与哥哥说什么也不会插手这件事! 而现在茂青国的目的很明显,他们要吞并中原。 至于他们边疆的三大部落……其实到时候,只要‘他’露出身份,只怕边疆所有的部落。都会乖乖的臣服在那个人的脚下。 想到,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他人做嫁衣,赛月的心里就涌现一股酸意。哥哥为了东陵国付出了多少,赛月是看在眼里的,而如今,只是因为那个人的身份特殊,他们就要俯首为臣让出自己的部落,赛月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也许是因为她自己的这股不甘心,所以她才会想要见到皇贵妃和皇上,所以她才想帮中原一把。 赛月认命般的叹了一口气,十分无奈的对押着她的那两个死士说:“你们放开我吧,我不会逃的,其实有很多事我也要向皇上禀告。” “……”老二皱着眉头看着赛月,他们实在搞不懂,东云翎和赛月两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奇怪的是,老二也能感觉到,赛月的身上确实没有什么敌意。 看到他们三人明显不信任的目光,赛月有些着急的解释着:“我是真的想要帮你们,否则我也不会傻乎乎的自己一个人来军营。而且相信你们也猜到了,你们的军队中有内奸!要是被他们看到,我被你们逮住,他们定会起疑心的。” 老二敏锐的捕捉到一个词,赛月说的‘他们’难不成指就是内奸?难道内奸不止一个人?老二有些急切的问道:“什么叫他们?这次潜入军队中的内奸到底有多少人!” 赛月沉默了半天,最终面色有一些沉重的说:“至少超过你们的想象中的人数。” 具体潜入了多少人,赛月并不清楚,但是听那个人的语气,到现在为止还未露出马脚的内奸们,至少有十几人。这些人,大部分是不起眼的士兵们,也有一两人是将军之类的。 “……” 听到赛月的话,大家都沉默了下来,十几个人!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要如何找出来?老六和老八都看着他们的二哥,二哥要比他们稳重的多,而且二哥来的时间长,见过的大场面也多,首领不在的话,他们这些死士基本上都听二哥的话。 老二静思了半天,其实,赛月说的很有道理,要是被内奸看到他们活捉了赛月公主,那事情就更不好办了。老二摆了摆手,示意老六他们松开手。 老二再次抽出自己的佩剑,满身寒意的看着赛月:“赛月公主也知道我们兄弟几人的本事,这次就听公主的话,我们兄弟几人就一前一后的护送公主去见皇上。与此同时,希望公主能明白,你是逃不出我们兄弟三人的手掌心,如果叫我们几人发现公主想要逃跑,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听到老二这般不客气的话语,赛月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但是现在寄人篱下,她不得不收起自己所有的脾性:“本公主知道了,你们放心,我也没有想过逃跑这件事。” 就这样,老六在前边带路,而其他两人就在后边护送,来往的士兵们也没有在意,他们多多少少都知道,‘燕儿’是皇贵妃身边的人,还有‘燕儿’平时与他们死士的关系不错,如今看到他们四人在一起,倒也没什么奇怪之处。 他们一伙人刚进到皇上的营帐内,老二就把利剑架在了赛月的脖子上,老六和老八则站在皇上和皇贵妃的身边,以便发生了什么事,好及时保护皇上和皇贵妃。 殷楚怡看到这种架势,一时间还被吓了一跳,怎么一夜之间燕儿就变成阶下囚了?慕言瀮没有吭声,因为他已经看出了这个‘燕儿’的破绽之处,殷楚怡则是满脸诧异的问:“这是怎么了?” 老二不卑不亢的说:“回娘娘的话,这个女子根本就不是燕儿,而是消失了好多天的赛月公主。” “赛月?她是赛月?如果她是赛月的话,那燕儿哪去了?”殷楚怡看着那三个死士问道着,殷楚怡与燕儿相处的时间也不长,但是她还是很喜欢那个机灵古怪的女子。 老二听到了娘娘的问话,原本就架在赛月脖颈上的利剑再次逼近,不带一丝感情的问:“快说!你冒充的这个女子去哪里了?” 赛月不紧不慢的说:“我可没把她怎么样,她只是中了我们边塞特制的迷香,现在应该在床榻的正下方酣睡而已,估摸到申时就能清醒过来。” 其实赛月潜入到燕儿的营帐中,纯属意外。昨夜她刚来,就明显的发现慕言瀮似乎已经察觉到她的存在,小树林周围有许多武功高强之人在巡视。就连军营里,也多了许多士兵巡逻。 赛月凭借着自己还算不错的轻功,好不容易才躲开那些巡逻的士兵们,要不是因为军营中某个人的包庇,赛月根本就不可能成功的潜入燕儿的营帐中。 一开始,赛月也没想冒充燕儿来见慕言瀮他们,可是等她无所事事翻看燕儿包袱中的东西时,既然发现了许多人皮面具,还有各种易容用的东西。这时,赛月才开始动了一些小心思。 赛月提前服下迷香的解药,然后就静悄悄的藏身在床榻的正下方,等了许久才听到脚步声。赛月一开始不敢乱动,她原本打算等燕儿睡着以后,悄悄的点燃迷香,然后在来个偷梁换柱。 赛月计划的是很完美,但是她完全没想到,对方竟还有武功!好不容易,赛月终于等到燕儿躺下准备歇息,可她没料到,自己只是刚点上迷香,就被对方发现了。 要不是因为那种特制的迷香,只要吸进体内一点,就可发挥药效,搞不好在昨夜,赛月就被人给捉住了。之后的事情就理所当然了,她先是扒了燕儿的衣物,然后捣鼓了三个时辰才易容成燕儿的模样,在之后就被带到了这里…… 慕言瀮给身边的死士使了个眼色,叫他们派一人去确认燕儿是否安然无事。这会儿一共三个死士,就老八的武功最低,这跑腿的活,自然就落到了老八的身上。 刚刚出营帐的老八,自是没有看到赛月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狡黠…… 老八刚走不远,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脸恍然大悟的说:“不对啊,这个事情,我去凑什么热闹。这种英雄救美之事,应该交给小九啊!万一,到时候燕儿因为这件事,对九弟回心转意了呢!” 老八越想越觉得,他的这个方法还是比较靠谱的,而且皇上的营帐外面,也要一个人看守着,不能叫一些闲杂人等闯进去啊。老八转身去找小九,脸上还挂着美滋滋的笑意。 等老八找到小九的时候,小九还在帐外不远处练剑呢。老八装作慌慌张张的跑到小九的面前,气喘呼呼的拍了一下小九的身子。小九收起手中的剑,一脸疑惑的看着八哥。 “八哥,怎么了?是不是皇上和娘娘那边出什么事了?”想到这种可能性,小九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 老八摆了摆手,一脸急切的说:“快去!小九你快去燕儿的营帐,燕儿被赛月公主给下药,如今正可怜兮兮的晕倒在她床榻的正下方,你快去救她!” “燕儿被赛月公主给下药了?怎么会这样?”小九立马收起了软剑,一脸紧张的问。赛月是边疆的公主,她身上稀奇古怪的毒药也不少,燕儿这次中了毒,不知会怎么样。 “我也不知,现在皇上那边缺人,我还要去皇上那边候着。燕儿就交给你了,你快去救她!”老八满脸的着急,但心里早就笑开了花,他知道小九绝对是误会了,要是被小九知道燕儿只是中了迷香,估计连看都不会去看她一眼…… 小九刚想动身去燕儿的营帐,但是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八哥,你为什么叫我去?” “废话!除了你,现在所有的死士们都有任务,我除了通知你,还能通知谁!行了小九,别磨磨唧唧了,快去救燕儿吧毕竟人命关天啊!”老八没好气的给了小九一个大大的白眼,但是同时,老八也知道,说的越多错的就越狠:“小九你快去,我就先回皇上那边复命了。” 说完,老八连看都不看小九一眼,转身就用轻功,跃身好几米外。 小九一看着,赶紧着急的喊:“八哥!八哥!要不我去皇上那边,你去救燕儿!八哥!”看着那个消失不见的身影,小九懊恼不已…… 第一百七十八章:天大的误会 小九已经能感觉到,八哥绝对是挖了个坑,然后叫他往下跳,最叫人无奈的是,他明知是个坑,还必须往下跳!小九烦躁的抓了一把自己的青丝,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真叫人憋屈! 小九大手一挥,十分潇洒的说:“去就去,有什么好为难的!”毕竟,小九总不能放着燕儿不管吧,怎么说也人命关天啊。 小九带着一些别扭来到了燕儿的营帐中,他用剑身挑开营帐的营帘,根本就空无一人。别说,这还是小九第一次到燕儿的营帐中来,这里就相当于燕儿的闺房啊……想到这里,小九的脸就红扑扑的。 小九试探的叫了一声:“燕儿?燕儿你在吗?” 营帐中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问话,小九看了一眼床榻的下方,他记得八哥说了,燕儿就被那个赛月公主藏到了这里。小九蹲下身来,确实隐约看到一个人影。 此时小九才意识到,原来燕儿真的中招了,她搞不好真的中毒了。这一瞬间,小九的脑海中闪过许多想法,他想到皇贵妃似乎是主攻的毒术,不知道燕儿身中的毒,皇贵妃能不能解开。但是,退一步来讲,就算皇贵妃解不了燕儿身上的剧毒,他们手上不还有赛月嘛!赛月下的毒,小九就不相信,她的身上能没有解药。 小九单手运功,一下子就把床榻掀倒,他心里很是急躁,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燕儿带到皇贵妃的面前,叫皇贵妃看看燕儿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可是当小九看清楚安安静静躺在地上沉睡的燕儿时,小九下意识的向后连连退了几步,脸上已经红的能滴出血似的,小九赶忙挪开目光,瞬间有些无措的看着自己的衣角。 小九能如此尴尬,完全是因为躺在地上的燕儿是——一丝不挂的姿态,小九哪里能想到,他能看到这幅场景啊! 小九把身子转了过去,脸上的温度就如同达到了沸点一般,小九拍了拍自己的面颊,努力的叫自己冷静下来。于此同时,小九咬牙切齿的说:“我就说八哥绝对有阴谋!搞什么啊,八哥这不是害我嘛!” 小九站在那里磨蹭了半天,军营中全是男子,叫任何一个人看到燕儿这副仪态都有些不合适。可是,营中一共就两个女子,一个是皇贵妃,另一个就是燕儿了!他总不能把皇贵妃扯过来,叫皇贵妃伺候燕儿更衣吧! 估计,就算小九有那个胆量,皇上也不同意啊。难道……真的只有他硬着头皮上去帮燕儿穿衣,这条路可以走了吗?想到这里,小九更加烦躁的抓了抓额前的碎发。 “八哥!你的大恩大德小九这辈子都没齿难忘!”小九恶狠狠的说,这还不如他一直候在皇上的身边,说什么也不歇息这几天。这样搞不好,他还能躲过这一劫呢! 小九欲哭无泪的转过身子,结结巴巴的对燕儿说:“燕儿啊,这次可真的不怪我,是八哥叫我过来的,我也无意冒犯,可你这幅模样也不能叫其他人看到啊。小九这次多有冒犯,还望燕儿你不要太介意。”小九酸兮兮的说完这些话,才一脸痛苦的从燕儿的包裹中,拿出另一套男装,为燕儿穿上。 谁知还在小九帮燕儿系着裹衣的衣带时,门口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嗓音:“老八,你怎么还在里面磨磨蹭蹭啊。” 说罢,就见邢枫掀开营帘准备进来,可是,邢枫刚刚掀开营帘,就立马呆如木鸡。邢枫一脸蒙圈的看着也小九和燕儿,这……这是什么情况。 邢枫接到命令,说老二他们已经把赛月给拿下了,赛月现在正在皇上那边问话,而且邢枫听说,赛月似乎把燕儿给迷倒藏了起来。 邢枫想了半天,觉得皇上那边有老二他们看着,应该不会有事,燕儿这边不知道怎么样了,所以才拐道过来看看。 没想到,他……似乎来得不是时候,被褥什么的乱七八糟的散落在地上,床榻也被掀翻到一边。最最叫邢枫接受不了的是,燕儿衣衫不整的躺卧在小九的怀中,而小九的手,还在燕儿的衣带上,这是准备干嘛…… 小九下意识的松开了燕儿的身子,没有人搀扶的燕儿滑落在地面上,好在地上有被褥垫着,燕儿还没怎么感受到疼痛。 而小九急的满头大汗,他一脸窘迫的向邢枫解释着:“首领,首领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首领你误会了,这真的是误会。”小九语无伦次的说着。 邢枫故意摇着头,一脸寒心的看着小九:“九啊,就算你对燕儿有情,你也不能霸王强上弓啊。” 小九急的连连摆手,他快步的向前走了几下,一脸着急的说:“我没有!首领我真的没有,是八哥叫我过来的,他说燕儿中毒了,而死士们都出任务去了,就我一个人闲着。所以八哥就叫我来了,谁知,燕儿被人扒光了衣物,藏在了床榻之下……首领,我是在给燕儿穿衣呢!我真的是无辜的!” 小九解释了那么多,邢枫都没有在意,但邢枫敏锐的捕捉到小九刚刚话语中的一个重点,邢枫一脸玩味的看着小九:“小九,你小子下手可够快的,就连燕儿的胴体你都看到了……” “我没……”说这句话的时候,小九明显脸上带着一股心虚。 邢枫步步紧逼的问:“你再说一遍,你到底有没有看到燕儿的胴体?” “我那……我那个纯属意外,我根本就不是有意的。”小九硬着脖子,结结巴巴的解释着,可是小九脸上的温度一直没有消散下去。 “解释那么多干嘛,你直接说看到了,不就结了!小九啊,大哥支持你,不就是什么杜将军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死士的武功要比他们这些大将军强的多,小九你放心,皇上是不会亏待我们的!你可要好好对待燕儿,燕儿是个好姑娘。”邢枫拍着小九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着。 小九都快哭了,这真的是天大的误会:“首领,你听我解释啊,我们根本就没有你想象的那般……” 邢枫单手制止了小九的话语:“行了,你们两个人的情事,我就不过多掺和了。你们继续,我先去给皇上复命。” 虽然邢枫现在一脸的严肃,可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这一趟可真没有白来,要不就看不到这么一场好戏了。小九这招虽说有些阴险,但不失为一个妙招啊! 小九赶快说:“首领你先别走,等我帮燕儿穿完衣物,我也要带燕儿去皇贵妃那边看看她到底中了什么毒。我怕一个人搀扶她过去,会留下什么闲言碎语,首领你和我们一起吧。” 邢枫皱着眉头,一脸疑惑的问:“中毒?不是说燕儿只是中了边疆特制的迷香吗?什么时候传出中毒的消息了?” 说罢,邢枫还刻意看看燕儿的脸色,一般不管是中蛊还是中毒,脸色都有一些泛青,可反观燕儿这小脸红扑扑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中毒的模样啊。 这次轮到小九一脸的蒙圈,他一脸诧异的再次确认了一遍:“什么?燕儿只是中了迷香而已?” “对啊,而且赛月公主说,燕儿要到了申时才能清醒过来。皇上派人过来,只是叫你们确认一下,燕儿是不是真的安然无事而已。”邢枫轻描淡写的说。 “……”听到了邢枫的话,小九双手握拳,两眼直冒火星。 小九心想,他这是被人给耍了?早知道燕儿只是中了迷香,他早就转身走人了,哪里会等到现在!哪里会为难到现在!八哥是故意的,八哥是故意要看他笑话的!小九想到这里,口中的牙齿咬的‘咯嘣’想,小九保证,要是八哥现在在他面前,他保不准就扑身上去,咬死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 小九怒笑着说:“首领,我们你一起去皇上那边。” 邢枫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在地上躺着的燕儿,就这么撂下燕儿不管,有些不大好吧。邢枫干笑着说:“你现在这副模样,到皇上那边绝对是去找事的!你在这边,好好的处理一下燕儿的事,你把人家的闺房折腾成这个样子就想溜,你觉得合适吗?” 邢枫的话,在他们死士心里,还是很有重量的,既然邢枫不叫他现在去找八哥的茬,那他就等等!但是八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迟早要好好和八哥算算这笔账! 但是转眼,看看这满地的狼藉,小九不好意思的低下脑袋:“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赛月把燕儿藏在床榻下面,我只是为了确认……” “所以你就把人家的闺房搞成这个样子?所以你就看了人家的胴体?所以你就不带一丝愧疚感,就这般没心没肺的离开?”邢枫瞥了一眼小九,打趣的说道。 “不是的!首领,你不要乱说!”小九赤红着脸,死不承认的说。 “好好好,我不乱说,你自己惹得祸,你自己在这里慢慢收拾吧!我先去皇上那边,听听赛月和东云翎到底是为了什么,背叛我们的联盟。”说起皇上那边,邢枫感觉到这次的事件不简单,他很好奇,边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九没胆拦着首领,就这般眼睁睁的看着首领去了皇上那边,独留他一人,在营帐中凌乱! 第一百七十九章:萨木一族 邢枫在去皇上营帐的路上,眼中全是笑意,其实从小九的话语间,邢枫能感觉到他是中了老八的圈套,他知道小九是无辜的,就小九那破胆子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老八这一招可真够狠的! 邢枫远远就看到老八正站在营帐的外边,不叫闲杂人等随意入内。 “首领……”老八低头打招呼道。 邢枫斜视了一下老八,一脸深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阴阳怪气的说:“老八,看不出来啊,你这一招玩的够狠的。你就不怕燕儿醒过来以后,找你拼命?” “拼命?我怎么了?我就是叫小九去救她而已,这种小事她也至于找我拼命?”老八一头的雾水,他完全不知道首领为什么这幅表情。老八心想,难道小九和她捅破台以后,燕儿连看都不想看到小九?为了这么点小事不至于吧? “你设计小九,叫小九见到燕儿的胴体,你觉得就燕儿这种火爆脾气,她能善罢甘休?”说完,邢枫给了老八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想要抬步向前走,准备进营帐。 老八抬手抓住了邢枫的手臂,带着一些茫然的问邢枫:“你说什么?小九看了燕儿的胴体?而且还是被我算计的?” 老八的声音有一些大,邢枫明显能听到营帐内有一瞬间的安静,随之还没等邢枫说话,殷楚怡就冲了出来,后面还跟着老六…… 殷楚怡一脸诧异的问邢枫:“你们说什么?你们刚刚是不是说小九……占了燕儿的便宜?”殷楚怡原本也想说胴体两个字,可是想了许久,她身为一个女子似乎说的那么暴露不是很合适啊。 “娘娘……”邢枫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毕竟关乎一个女子的清誉的问题。虽说,邢枫其实蛮想公布于众的,这样燕儿就是他们小九家的妻子,跑都跑不掉了! 殷楚怡阴阳怪气的说:“没看出来,皇上身边竟然还有这种无耻之徒!” 邢枫害怕殷楚怡一怒之下,再去处罚小九,那小九未免也太冤枉了。邢枫赶快解释道:“娘娘,这件事不是小九的错,小九一进去就发现燕儿浑身赤裸的躺在地上。” 老八赶快说:“娘娘,这件事真的和我们无关,属下只是想凭借着这次英雄救美的事件,叫燕儿的心里有一些小九的位置罢了。除此之外,属下真的什么也没干啊!” 其实说句实话,老八除了感觉有些冤枉以外,其实他心里还带着一丝庆幸!还好今天不是他去找的晴儿,要不这会儿有口莫辩的就成他了。 “你什么也没做?”殷楚怡半信半疑的问。 这边还没轮到老八解释什么,慕言瀮就走了过来,在殷楚怡身边极有信心的说到:“这种毁人声誉的事情,他们还做不出来。朕看,这件事还是问问我们的赛月公主好一些。”说罢,慕言瀮撇了一眼跪坐在营帐地上的赛月。 听完慕言瀮的话,殷楚怡立马反应过来这件事究竟是什么意思!把燕儿丢在床榻下面的人是赛月,如果小九和老八真的是无辜的,那也只剩下赛月一人有机会能扒光燕儿的衣物。 殷楚怡满身怒气的走到赛月的面前,楚怡根本就不听赛月任何的解释,直接一耳光扇了上去。只听‘啪’的一声,殷楚怡结结实实的给了赛月一耳光!赛月根本就没料到,殷楚怡会如此的激动,一时间她没来得及躲避,就这般生生的挨下这一巴掌。 赛月满身火气的看着殷楚怡,她身为边塞公主,哪里吃过这种哑巴亏。赛月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抬手就要还殷楚怡一耳光!还好,有老二在旁边一直提防着赛月,在赛月刚抬起手的时候,就被老二给拦了下来。 老二用剑身指着赛月的喉咙,一身杀气的威胁道:“这里不是你们边疆部落中,轮不到你作威作福!今日只要你敢动皇贵妃一根汗毛,我们必定叫你有来无回!” “你们……”赛月双手握拳,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恶狠狠的甩下自己抬起的手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是赛月也知道,他们的好日子没几天了。 “邢枫!把她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本宫揭下来,看着她顶着那张脸与本宫说话,本宫感觉恶心。”殷楚怡大声的吩咐道。 赛月平时没规没矩也就罢了,毕竟不是什么大事,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今日的事情,赛月做的太过分了,军中有那么多双眼睛,难免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这以后可叫燕儿怎么…… “是!属下领命!”邢枫走到赛月的面前,在她的脸上摸了几下,随即在赛月的耳下终于找到了人皮面具的破绽。赛月就这般,安静的站在原地,等着邢枫把她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来,不知为何,殷楚怡总感觉赛月的眼中,带着一种看好戏的戏谑感。 邢枫冷笑一声,一鼓作气的撕下了赛月的面具,可是在看到赛月真面目的时候,殷楚怡吓了一跳,就连邢枫也暗自心惊。不过几日未见,怎么赛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你……”殷楚怡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就连慕言瀮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面前的赛月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她的脸上布满了黑色的血丝,青筋爆出脸面,就连唇色也变得乌青,明显就是中蛊的现象,而且还是致命的毒蛊! 赛月看着殷楚怡冷笑几声,就连眼神也变得凌厉了起来:“怎么?就这你们就开始害怕了?这根本就不算什么,你们可知,你们这次真正的对手是谁吗?” “是谁?”慕言瀮迫不急待询问道,其实这个问题他已经想过无数次,但就是想不出答案,甚至就连任何的头绪也没有。 “不知你们可听说过边疆的萨木一族!”赛月一边说,一边注意着所有人的脸色。 在听到萨木一族之后,只有慕言瀮和殷楚怡两人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们人一脸的懵懂,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萨木一族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慕言瀮稳了一下心神,带着一丝不相信的说:“不可能,早在一百多年前,萨木一族就了无音讯,传言中他们早就死了。如今已经过了这么久,他们怎么可能再次现身?” 听到慕言瀮的话,赛月带着一些疯癫的笑了起来,同时还十分同情的看着慕言瀮:“听到这个消息时,不仅你们不相信,就连我与皇兄也无法相信。可是,他们真的回来了,当年萨木一族并未灭绝,他们只是躲在了一个了不起眼的小部落而已。” “不可能,如果当年他们还活着,怎么可能会有你们三大部落?萨木一族早就统一边塞,成为边疆最强的霸主了。”慕言瀮还是不相信,当年的事情他已经翻了无数个书籍,每个书籍上都写着,萨木一族无一人存活! 邢枫还是第一次看到在战场上,如此失态的皇上,向来皇上在营中都是意气奋发,看起来好似凡事都掌握在他的股掌之间!可今日仅仅是听到萨木一族的消息,皇上就频频失态,就连皇贵妃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邢枫知道,可能事情真的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邢枫小声的问道:“娘娘,这个萨木一族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皇上会如此……” 殷楚怡的嗓音带着一些沙哑,精神有些恍惚的说道:“至今蛊术一直停滞不前,所有的蛊毒都不过是在吃老本罢了,就算是边塞最新制造出来的蛊术,也不过是在之前的蛊毒上,稍作调整而已。” “那又如何?这个事情和萨木一族有什么关系?”邢枫还是有些没听懂。 “所有懂蛊术的人都知道萨木一族,因为就是他们创造了蛊毒,当年萨木一族可以说是统一了边塞,就连如今的三大部落的始祖,当年也不过是萨木一族身边的奴才罢了……”殷楚怡说完,就低下头沉思着。如果对手真的是他们,那确实如赛月所说,尸蛊对他们来讲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邢枫终于知道,为何皇上的脸色会这般难看了。如果真的是萨木一族,那他们这次的敌人,不仅仅是茂青国,而是整个边塞了! 慕言瀮厉声质问道:“怎么会是萨木一族,史书上明明记载着,当年朕的祖先和萨木一族大战,虽说死伤无数,可最后还是把萨木一族给赶尽杀绝了。” 赛月风轻云淡的说:“的确,当时大战的场景何止死伤无数,简直就是血流成河,如果不是因为你们中原人多势众,不计一切代价的往上冲,你以为你们有何能耐杀掉萨木一族?” 赛月从小就听过这场战役,当年中原派出百万大军,来绞杀边塞区区四十万人!可就是这四十万大军,竟能勉强抵抗过中原军队的进攻,中原人根本就没占到什么便宜。 而当年领军的就是萨木一族,萨木一族运用蛊毒,杀死了不少士兵。可最终还是抗不过如此大的人数悬殊,萨木一族已战败告终。 “朕不管当年先祖用了什么招数赢得了胜利,但是朕知道萨木一族早就被朕的祖先消灭干净,如今怎么可能还有萨木一族的人在招摇撞骗?”慕言瀮烦躁的挥了一下掌臂,他也知道当年血流成河,但是没办法,他们不会任何蛊毒,只能任人鱼肉,除了人数上压过对方以外,他们中原真的没有任何优势。 “皇上,不知你可知道当年萨木一族的最小的皇子?”赛月连带笑意的问,但是这笑意却莫名叫人感觉到寒意。 第一百八十章:投服 “萨木一族的小皇子?朕有听说过,那个小皇子当年确实是趁乱逃跑了,但是很快就被朕的祖先察觉到,那个小皇子没跑多远,就被士兵们给活捉了才对。”因为那次的边疆之战,年代太过久远,很多东西慕言瀮也只是有所耳闻而已,但里面的细节早已被人们所遗忘。 赛月摇了摇头,一脸严肃的说:“当年士兵们捉到的并非是萨木一族的小皇子,而是从小就陪在皇子身边的一个书童罢了。” “书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现在所有的一切,慕言瀮都有一些迷茫。 赛月叹了一口气:“所有的事情,似乎都要从我来到这所军营中说起。” 其实,当初赛月刚到自己营帐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自己的床榻上放着一张字条和一道木令,字条上写着叫赛月亥时带着那道木令到小树林中。赛月当时,只是觉得那道木令有些眼熟,但是却没有想起,到底在哪里见到过。 一时之间,赛月根本就拿不准,究竟是何人送来这两样东西。赛月去找自己的兄长,商讨一下这个木令的来历。 赛月连东西也没有收拾,就直接随便叫了一个小士兵带自己去兄长的营帐。 叫赛月没有想到的是,东云翎也收到了同样的字条和同样的木令。赛月把这个破木牌左翻右看,就是没看出个什么不同来,但是东云翎却一脸苍白的看着那个木令。 同样东云翎也在小心的查看这木令,但是和他赛月不同的是,东云翎是在看这个木令有没有可能是假的。 赛月一脸奇怪的看着东云翎:“哥,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木令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这……这是当年萨木一族下达御令时所用的木令,但……但这东西,早就在一百多年前就消失了,怎么会……”东云翎的双眸不断的微颤着,就连说话时的双唇都有一些颤抖。 一听到萨木一族,赛月的脸色也变了,她猛地站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说:“不可能,萨木一族早就消失了,怎么可能再次出现!假的,哥,这个木令绝对是假的!” “不!这个木令是真的,我已经仔细的查看过,这个木令确实就是当年萨木一族所用的木令。”东云翎瘫坐在椅子上,他终于明白,这次的尸蛊到底是出自于谁之手。 赛月不断的摇着头,说什么也不想去相信东云翎的话:“不可能,不会的,他们不会回来的!哥,有没有可能,是当年的某个不起眼的人捡起了这道木令,现在拿着这道木令又在招摇撞骗?” 赛月紧紧的抓着东云翎的衣袖,不断的找理由去否决那个事实。他们都太清楚,现在的三大部落,不过是鸠占鹊巢罢了,边疆所有的一切本就是萨木一族的。 虽说过了一百多年,但是萨木一族的威望,在每个部落之间还是从未消散过。萨木一族掌握着所有下蛊毒的方法,同时也知道所有解蛊的办法,而且他们对于蛊虫似乎有一种独特的饲养办法,常人无法养活的蛊虫,在他们手中,简直就是不值一提的小玩意。 东云翎虽说也不想承认,但是他知道,萨木一族是真的回来了。东云翎单手揉着太阳穴,一脸疲惫的说道:“不可能有人能冒充的了萨木一族,萨木一族体内流淌着独特的血,甚至萨木一族的眸色都是难得一见的红眸,常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冒充,除非他本来就是萨木一族的人!而且,这个木令是有萨木一族的皇子们配带,人在令在,人亡令毁!” “哥……那我们……”赛月脸色苍白的看着自己的兄长,如今萨木一族重新回到边塞是要干什么?难道是想要回自己的东西? “赛月,这次是哥失算了,哥根本没想到,茂青国背后的人会是萨木一族。怪不得到了现在这步,另一个部落依旧不见动静,只怕他们早就知道萨木一族回来了,只有我们被蒙在鼓里。”东云翎苦笑着说道。 赛月深吸一口气,一脸坚定的看着兄长:“哥,就算对方是萨木一族又如何?他们的辉煌早就过去了,我们东云家,为了东陵国付出了那么多,怎么可以这般轻易的拱手相让?” 东云翎笑着摇了摇头:“赛月,有些事情你不懂,萨木一族本就是民心所向,而且对方的蛊术根本就容不得你反抗。” 当年萨木一族只用四十万人,就能与中原的百万雄师抵抗,而他们东陵国又有多少人能与萨木一族抵抗呢? 其实东云翎知道的要比赛月知道的多许多,当年萨木一族仅仅用蛊毒,就杀死了三十多万的士兵!就算到了现在都无一人知道,当年萨木一族在战场上,究竟用了什么蛊毒能杀死那么多人。只怕答案只有萨木一族知道…… 如果,东云翎真的挥兵和萨木一族大战,不说将士们同意不同意,也不说军心会怎么样,他们根本无论如何就不会有任何的胜算,况且东云翎手中不过只有七十多万大兵而已。 “哥!难道我们真的只能坐以待毙吗?”赛月的眼睛有一些赤红,她从未想过要将他们拼死护下的部落拱手相让,这不公平! 东云翎看看外面的天色,一脸忧愁的说:“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赛月讲到这里,殷楚怡不是很理解,照赛月的说法,当时进小树林的有他们兄妹两人,可是邢枫发现的打斗痕迹却只有赛月一人啊? 殷楚怡皱着眉问了出来:“照你这样说,当初是东云翎和你一起去的树林中,但为何在树林中只见你一人的打斗痕迹?为何没有东云翎反抗的痕迹?” 听到殷楚怡的问题,赛月大笑了出来:“我哥反抗的痕迹?其实那个痕迹,你们看到了。” “我们看到了?”殷楚怡紧皱着眉,她想不通为什么赛月要这般说。邢枫当初复命,明明说,只见到赛月逃跑的痕迹,还有她和别人打斗的痕迹。 殷楚怡恍然大悟的抬头,眼神中全是震惊的看着赛月:“当时和你打斗的人就是东云翎?”殷楚怡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可能性。 听了殷楚怡的话,整个营帐的人,都吃了一惊。在他们的印象中,赛月和东云翎的关系很好,可为何,他们两人能反目?甚至赛月想要逃跑? 慕言瀮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似乎只有楚怡说着这种理由,能解释得了赛月刚刚的话。 赛月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眼中充满的悲哀,嘴角也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意。不知为什么,看到这副模样的赛月,殷楚怡莫名有一些心疼。 赛月淡淡的说:“恩,当时和我打斗的确实是我的兄长。” “为什么?你们两个的感情,不是向来很好吗?”慕言瀮诧异的问。 “呵呵,是啊!我和哥哥的关系自然是好,但是关系再好却抵不过东陵国百姓们的安危。”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赛月轻轻的垂下了眼帘,不叫众人看到她眼眸中的情绪。 当时,赛月在东云翎的营帐中,等到了亥时,他们两人按照规定,躲开了所有巡逻人的目光,来到了约定的地方。而那片空地上,早就站了一个黑衣人在等着他们。 黑衣人头发束的很利落,身影看起来很飘逸,但叫赛月印象更深的,只有那双似血一般的红眸。赛月知道,这个黑衣人就是兄长口中的萨木一族的后代。 东云翎拉着赛月的手,示意赛月俯身请安:“东云翎(赛月)给主子请安。” 那人冷哼一声,十分不屑的看了一眼东云翎,冷冷的说道:“还算你们有点规矩,本皇以为过了这么多年,你们都不记得自己的主子是谁了呢。” “云翎不敢,边塞所有人都不敢忘记萨木一族。”东云翎低着头,十分冷清的说道。 赛月壮着胆子,偷偷的看了一眼那个人,白皙的脸庞在月光下有些发光,特别是那双红色的双眸十分犀利,叫人不敢直视,而他的唇瓣也是十分的红艳,整个人充满了一种嗜血的错觉感。 感觉到对方的目光转向她,赛月赶快低下头,乖乖的看着地面。可是,她还能明显的感觉到,对方的视线一直在她的身上打转,看的赛月身上的汗毛直立。 终于感觉到对方的视线从她的身上挪开,接着赛月就听到:“这次中原人派了多少人?” “回主子,加上后来过来支援的水军,一共有五十万兵马。” “五十万?哼,既然他们敢来,本皇就叫他们有来无回。”黑衣人十分清冷的说。 “不知主子这回有什么计划?中原皇帝已经知道了主子的不死人的弱点,如果主子真的只用不死人来一决胜负,怕是……”东云翎小心的试探着。 “那些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等他们上了岸,本皇自是叫他们知道我们萨木一族的厉害!”黑衣人自信满满的说,同时他也不是很想和东云翎聊这些事情。 只见,黑衣人丢下一个小瓶子,瓶子落在东云翎面前的地面上,东云翎不解的看着那个小瓶子,有些迟疑的问道:“这里面是?” “这里面是由本皇体内的血,养成的同心蛊!”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的说。 听到‘同心蛊’三个字,东云翎立马抬起头,一副不理解的看着自己的主子。而赛月的双腿已经开始微微的颤抖,眼中甚至带着一丝泪光…… 第一百八十一章:逼婚 赛月知道同心蛊是什么,她也十分明白服下同心蛊的意义是什么!但是她不懂,凭什么叫她心甘情愿的服下这种蛊毒,就因为对方是萨木一族的人吗? 东云翎干笑了几声,嗓音沙哑的问:“主人这是何意?同心蛊向来是部落中的妃嫔们服用的蛊毒,主子现在把同心蛊给云翎,是什么意思?” 同心蛊很难养成,必须要由下蛊人的血日日浇养,而且这种蛊虫并不是那些寻常百姓都能饲养的,只有萨木一族的人才能养活少量的同心蛊。同心蛊每日需要的浇养三次血,蛊虫一旦被谁的血浇养从此以后只会服用那一个人的血液,其他人的血同心蛊一概不碰。寻常百姓,估计还没等蛊虫长成,就已经流血致死了…… 只有萨木一族人的血液,不知为何,每日只需浇养一次,同心蛊就可长成。可养成一个同心蛊需要半年的时间,就算是萨木一族,能养成的同心蛊也寥寥无几。 而且,妃嫔们服用了同心蛊之后,一生只能属于下蛊者,从那刻起只要妃嫔们与他人发生任何不贞的行为,体内的同心蛊会要咬破女子的经脉! 黑衣人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三大部落各自称王称主,本皇不是不知,但是百年前的事情本皇也不想再去追究什么,你们依旧继续掌管你们的部落,但是从此以后再无三大部落之说,有的只是我们萨木族!” 虽说,东云翎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在听到黑衣人话的那瞬间,东云翎的身子还是停顿了许久,嘴巴张张合合的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还是赛月不服气的站了起来,赛月双手紧紧握成拳,其实对于萨木一族的人,赛月还是有些恐惧的,但是当赛月的余光扫过兄长手中的同心蛊时,赛月鼓足了勇气,双眼直盯盯的看着黑衣人:“可是,赛月不懂,主子赐个我们兄妹二人同心蛊究竟是什么意思?” 黑衣人笑了出来,这个笑容很邪魅也很勾人,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赛月,还似乎还是第一个敢和他针锋相对的女子:“本皇做的还不够明显吗?从此以后你就是本皇的女人,你只能效忠本皇。” 说罢,黑衣人走到赛月的身边,轻轻的抬起了赛月的下颚,一脸笑意的看着赛月。不得不说,这个女子够野性,他很满意!比起那些彬彬有礼的大家闺秀,其实他更喜欢这种有挑战度的女子。 “凭什么!”赛月狠狠的挥去黑衣人略带轻薄的手。 看到赛月这么大逆不道的举动,东云翎担忧的站了起来,东云翎担心赛月真的惹怒了萨木一族,只怕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东云翎大声的呵斥道:“赛月!不得无礼!” 赛月根本就不去管东云翎的呵斥,而是双眼狠狠的瞪着黑衣人,她喜欢的是祁王,别人想都别想!就算对方是萨木一族的人,那又如何? “本皇没有给你选择,只是告诉了你结果罢了。”黑衣人冷哼一声,不管他对赛月有没有好感,仅仅因为赛月的身份,他都必须要娶了赛月! “你……你独霸!”赛月气的大声呵斥道。 黑衣人的眼神冷了下来,就连身上的气场也强了起来,东云翎下意识的把赛月护在自己的身后。黑衣人冷着脸说:“三大部落的公主都会与本皇联姻,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身份,你觉得本皇会多看你一眼?还是说,你觉得东陵国有什么资格能与本皇作对?” “……”对方的意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只要赛月不与萨木一族联姻,那就是与萨木一族为敌。 东云翎垂下双眸,手里紧握着黑衣人丢下来的药瓶,心里早就做好的决定! 赛月在一旁叫嚷着:“你别忘想了,本公主绝对不会嫁给你,绝对不会!”说罢,赛月紧紧的拉着东云翎的手臂,一脸祈求的看着东云翎:“哥,你快帮我,你知道我早就心有所属了对不对?你不会逼我的对不对?” 说到最后,赛月的声音已经有一些颤抖,她太清楚,自己的兄长是疼自己的,但是她也明白,东陵国的地位在兄长心中只怕比他自己的性命都重要。她不想放弃祁王,那是她心心念念的男子,那是她日思夜想的男子! 东云翎轻轻的甩开赛月的手,一脸沉重的说:“请主子放心,赛月定会成为主子的妃嫔,这个同心蛊赛月也会乖乖的服下。” “哥!”听到东云翎的话,赛月满眼湿气的看着对方。一直忍住没有掉下来的眼泪,终于慢慢的滑落下来。 黑衣人终于会心一笑:“不愧是东云翎的国主,确实有大将风范!” 赛月倔强的退了几步,泪眼婆娑的看着黑衣人:“我说过!我不嫁!我不想的事情,你们谁也逼不了我。” 黑衣人没有理会赛月的话语,而是自顾自的对赛月说:“本皇的名字叫萨木拓,本皇不想你连自己夫君的名字都不知道。” 萨木拓嘴角若隐若现的笑容,更加叫赛月觉得刺目,她明显知道嫁给萨木拓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得到幸福,这个男子她抓不住,而且对方并非是她的良人:“你不是我的夫君,至少现在不是!” “本皇没有那么多的功夫和你纠缠这种无聊之事,至于你会不会是本皇的妃嫔,你的兄长自会告诉你。本皇今夜只是叫你们搞明白,你们到底是于谁为敌。”萨木拓挥了一下自己的衣袖,一副不想再多纠缠的不耐烦感。 东云翎低下头,不卑不亢的说道:“云翎已经明白。” 为表达自己的忠心,东云翎把这几日所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了萨木拓。但是东云翎刻意避开了殷楚怡没说,虽说慕言瀮这次成败已经注定,但是东云翎还是对慕言瀮抱有一丝希望的。 换句话说,其实在东云翎的心里,他也希望对方能把萨木拓给杀了,从此世上再无萨木一族之人!但是……这个几乎不可能,至少目前为止,慕言瀮还没这个能力。 看到天色微亮,萨木拓蹙起了眉,他现在的身份还不能公布于众,萨木拓得到消息,慕言瀮的身边也有会解蛊的能人异士,萨木拓想杀个对方措不及防,而不是叫他们时刻提防着蛊虫之事。 “等这场战役结束之后,本皇要看到你们东陵国的诚意,而你的妹妹,本皇也必须得到!”萨木拓看着东云翎的双眼说。 “云翎明白!” 赛月把事情讲到这里,之后的情节殷楚怡大致已经猜到,只怕是赛月想要逃跑,但是东云翎用武功强制喂赛月服下同心蛊。 赛月苦笑着说:“终究,我还是成为的东陵国的牺牲物。” 慕言瀮没那么多的同情心,去心疼赛月遭遇的一切,他奇怪的问:“既然萨木拓没有把你带走,你又为何要消失这么多天呢?” 赛月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青筋,好笑的问道:“皇上,当你们看到我脸上的这些青筋,难道你们就不会奇怪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吗?一旦你有了疑心,你觉得我们还能瞒多久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殷楚怡指了指赛月脸上的东西,有一些不自在的问:“你的脸,究竟是怎么了?” 赛月奇怪的看着殷楚怡,她以为殷楚怡听到同心蛊以后,会懂她为何变成现在这幅模样:“服下同心蛊后二十天之内中蛊人的面容都会变成这幅模样,二十天以后才会复原。” 赛月以为殷楚怡破解的了尸蛊,说明对方对蛊虫之类的,还是很有研究的。但是听到殷楚怡竟不懂同心蛊时,赛月说没有丝毫的失望,那是不可能的。看来殷楚怡对蛊毒之类的,并不怎么精通,她也只是一知半解罢了。 殷楚怡确实对毒有研究,但是蛊毒却是一种很神秘的东西,有些蛊虫喜血、有些蛊虫喜毒虫、有些蛊虫喜水,但是每一种蛊虫都有很强的依赖性,所有的蛊虫都是赖以母蛊生存,母蛊一旦死亡,子蛊也会永久沉睡,甚至死去。 而母蛊依赖的却是自己的主子,一般有灵性的母蛊,特别是那种血蛊,一旦主子死了以后,母蛊也会跟着一起死去。有时想想,有些人的还不如一个小小的蛊虫叫人放心信赖…… 就在殷楚怡和慕言瀮一同陷入沉思的时候,营外却传来闹哄哄的声音,没多久燕儿用剑挑开营帘,等燕儿看到赛月的瞬间,燕儿就如同疯了一般提剑杀了过来。 赛月反倒嘴角含笑,躲也不躲的站在原地,一脸挑衅的看着燕儿。还没等到燕儿的剑刺过来,老二就用自己的剑鞘一把挡住了燕儿的攻势。 老二知道,赛月对皇上他们很有用,这个女子现在不能死,况且虽然他们身为死士,但是燕儿提着剑冲进皇上的营帐,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邢枫厉声呵斥道:“燕儿,把你的剑收起来!” “首领!可是这个女人她……她对我……”燕儿眼睛通红,似乎在过来的路上已经哭过了。燕儿一身杀气的看着赛月,这个仇她必须要报! 第一百八十二章:被擒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在这里不是你放肆的时候!”邢枫也知道,换成任何一个女子,受到这等侮辱都不会善罢甘休,现在只能暂时委屈燕儿,但他们死士也不是谁人都能欺负的,这个赛月也别想就此了结! 赛月奇怪的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现在还不到午时,这个燕儿怎么醒这么早?中了他们特制的迷香,一般都会酣睡一天一夜才对,怎么这个燕儿这会儿就醒了过来? 赛月觉得,肯定是有哪个医病的高手,解开了燕儿身上的迷香,这个人搞不好懂蛊!想到这个可能性,赛月的心里就止不住的暗喜。只要有一个懂蛊高手在,这场战役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就算会战败,至少他们还有希望能拖到援军来救驾…… 赛月满脸欢喜的问:“快说,是谁解开了你身上的迷香!快说是谁!” 燕儿十分厌恶的看着赛月:“我凭什么告诉你,你只不过是个叛徒罢了,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命令我?” “你……”赛月也知道自己理亏,但是这事也怨不得她,她哪里能猜到,慕言瀮会派人去查看燕儿的安危。 但是话说回来,只不过被看了一眼而已,又没有出什么大事,至于这般要死要活吗?赛月撇了撇嘴,中原女子就是小家子气!赛月也不着急,她就不信了,这个小婢女不说,就没人告诉她了。 赛月在心里笑骂了自己一声,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也不知她瞎操什么心,一开始帮中原之人是想帮祁王一把,叫祁王对她有所好感,可到了这一步,赛月承认她也是为了东陵国不落入他人之手。但互利互惠,也没什么不好吧…… 就在这个时候,小九带着常洺走进营帐,在小九看到燕儿的瞬间,两个人都下意识的避开对方的眼神,特别是燕儿,小脸红彤彤的,双手不知所措的扣着自己的衣衫。 小九尴尬的干咳一声,有些不自然的说:“我怕燕儿除了迷香之外,还中了什么蛊毒,所以就请常公子给燕儿看了看身子。” “师兄,你来了。”殷楚怡摸了摸鼻子,其实这几日她一直被慕言瀮的事给绕着,根本就没多余的心思去想些什么,直到现在看到师兄为止,殷楚怡才猛然反应过来,她似乎已经很多天没有去看望师兄了…… “恩。”原本常洺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殷楚怡微微红肿的双唇时,再多寒暄的话常洺也说不出口了。常洺艰难的挪开目光,当看到赛月面容时,常洺心中一惊。 常洺有些犹豫的问道:“不知公主是中了……” “同心蛊。”赛月没有过多的解释,可等赛月看到常洺双眉微皱时,她就知道,这个人就是她要找的懂蛊之人。 “同心蛊?现在就连同心蛊都出来了?”常洺喃喃自语道,他明白同心蛊有多难练成,他也明白一旦服下同心蛊就代表了什么。 殷楚怡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师兄的医术有多高明,她也明白这次出战依靠的不是自己,而是常洺!殷楚怡有一些担忧的说道:“师兄,赛月说,这次所有的事情都是萨木一族搞的鬼。” “萨木一族?你们确定没有搞错?”听到这个名号,常洺也吃了一惊,他能猜到茂青国必定是有一个用蛊高手,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是萨木一族。 赛月白了常洺一眼,阴阳怪气的说:“既然公子知道同心蛊就应该明白,能轻易养成同心蛊的只有萨木一族的人,如今本公主已经中了蛊毒,难道公子还怀疑本公主说的话吗?” 常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常洺不是这个意思,萨木一族早就消失一百多年了,没想到他们还存活于世,不知是福还是灾。” 萨木一族重现于世对于边疆的百姓们来讲,绝对是一件好事,对他们来讲萨木一族的人就如同神一般的存在,而这个‘神’会保护他们一生不在受外族欺凌。但是对于中原来讲,萨木一族重现于世绝对是一场灾难。 “是福还是灾这不明显摆着吗?瞎问什么呢?”赛月不服气的小声嘟囔着,要不是萨木拓她能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吗?想到自己身上这个同心蛊,赛月就恨的牙痒痒,萨木拓这个人必须除了,这样她才可重获自由。 燕儿幸灾乐祸的说:“有些人就是活该,心肠如此歹毒的确是该受些教训。” 赛月不紧不慢地说道:“本公主要是心肠歹毒就不会给你们通风报信,也不会害怕有人用蛊在军营中搞一些小动作所以每日都来观察一阵子。” 燕儿不服气的看着赛月,她现在对赛月没有一点好感:“谁知道你现在抱了什么样的歪心思,我才不相信你会这么好心的帮我们呢。” “……” 这边燕儿和赛月正在吵的热火朝天,一直在帐外候着的老八还有杜彦贤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特别是老八甚至催动了体内的蛊虫,调了几名死士过来。 杜彦贤一进营帐就单膝跪地道:“启禀皇上,外面有一名叫萨木拓的男子求见。” 杜彦贤自幼跟着自己的父亲出入各个战场,自然也听过不少的传言,对于萨木一族的传闻他还是耳闻能详的。所以,在他听到‘萨木拓’这个名号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大事不妙了。 “萨木拓?”赛月和殷楚怡激动的叫了出声,特别是赛月神色更为紧张,甚至有一些无措的看着殷楚怡他们。 赛月这时才知事情有些不妙,她是被人掩护才能安全的潜入军营中,估计昨夜萨木拓就已经知道她潜入军营,只是萨木拓这时就现身,赛月不懂萨木拓究竟是何意。而且,这个时候她来见慕言瀮,的确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太容易叫萨木拓猜出她的目的…… 而整个营帐中最淡然的就是慕言瀮了,慕言瀮嘴角含着淡笑,双眸幽深看不出任何情绪,一身的傲然之气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萨木一族而有任何的折损。 常洺不动声色的站到了慕言瀮的身后,说句不好听的,一会儿萨木拓真的想到慕言瀮做一些什么小手段,他也能及时发现。 邢枫反倒没怎么紧张,毕竟对方单枪匹马的闯了进来,应该不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慕言瀮示意杜彦贤:“请萨木国主进来。” 看着杜彦贤转身出了营帐,赛月着急的问慕言瀮:“皇上,我要不要躲一下?” “你觉得,你现在躲起来有用吗?如果他不是确定你已经落入了我们手中,萨木拓会这个着急的现身?”慕言瀮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赛月,是她自己不小心被营中的叛徒发现了,现在能怪谁? “我……”赛月哑口无言。 不一会儿杜彦贤就带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赛月有些心虚的低下头,不去看萨木拓的眼神。萨木拓今日一身暗紫色衣袍,重色的衣物衬的萨木拓的容貌更加的清冷白皙,不得不说萨木一族虽说隐世多年,但是身上那股贵气依旧能一眼看出与他人不同。 萨木拓一身傲然的站在营帐中央,很奇怪的是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萨木拓的目光一直饶有兴趣的盯着殷楚怡看,殷楚怡奇怪的皱起双眉,这个人认识她? “咳……”慕言瀮带着一丝威胁性的咳嗽了一声,他很不喜欢别的男子用这种眼神盯着他的女人看!慕言瀮恨得牙痒痒的,即使叫殷楚怡穿着男装,还是挡不住那些有心之徒! 萨木拓满眼笑意的挪开了目光,一脸无害的说:“久闻中原有一位机智聪慧的皇贵妃,听闻皇贵妃年纪轻轻就带领大军攻破一座座城池,似乎如今本皇听说皇贵妃的医术也是一绝。有这样一位奇女子在身边,真乃是陛下的福分。” 殷楚怡落落大方的笑了一下,没有任何退缩的看着萨木拓的赤瞳:“能得到拓国主的赏识,也是楚怡的福分。” 看到殷楚怡如此不卑不亢的态度,萨木拓明显一愣。从来没有一个女子会这般盯这他看,萨木拓也知道,这个殷楚怡果真有意思!萨木拓感到可惜的轻摇了一下头,如果对方不是中原皇帝的妃嫔,他绝对会把殷楚怡强掳过来,叫殷楚怡成为自己的女人! 萨木拓这个人,不喜欢碰别人碰过得东西,而且他也不喜欢别人动他的所有物。 慕言瀮双眸微微眯起,一身杀意的看着萨木拓,同样身为男人,他自是能看懂萨木拓眼神中的含义。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肖想他慕言瀮的女人,没有任何一个人! 萨木拓自是能感觉到慕言瀮身上的那股敌意,他风淡云轻的挪开自己的眼神,慕言瀮冷哼一声,不满的问道:“不知今日拓国主亲自前来,可是有什么指教?”、 萨木拓笑了出来:“指教不敢,本皇只是来领一个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 听到萨木拓这句话,赛月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 第一百八十三章:兵不厌诈 明眼人都知道,萨木拓口中说的‘属于他的东西’指的是赛月,慕言瀮偏偏装迷糊的问道:“属于拓国主的东西?奇怪了,这次似乎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朕怎么不记得,拿了你什么东西呢?” “也怪本皇没有看管好自己的东西,叫她溜到了陛下的身边。本皇已亲自现身,还望陛下卖本皇一个薄面,把本皇的东西还给本皇。”虽然说这话时萨木拓脸上还带着笑容,但是他的眼神却明显的冷了下来。 说罢,萨木拓就走到赛月的面前,赛月一直低着头,敌不动她就不动,可就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萨木拓抬手就是一掌,只听‘啪’的一声,赛月的脸颊立马开始红肿了起来。 原本赛月的面容就被同心蛊折腾的很是难看,满是青筋的脸上,又加了一丝红肿,萨木拓故意想要给赛月一个教训,这一耳光打的自是没有任何手软。 赛月单手捂脸,双眼冒火的抬头瞪着萨木拓。而等赛月抬头的瞬间,殷楚怡等人才发现,赛月的嘴边还带着少许的血迹,估计是嘴角破了…… “你凭什么打我!我是服下了同心蛊,但不代表我自己心甘情愿成为你的女人!”赛月的口中全是淡淡的血腥味,而且这种受限于人的感觉,她很不喜欢。 萨木拓弯起嘴角,邪笑着说:“本皇根本就不在乎你们是不是心甘情愿成为本皇的女人,本皇只看结果,而现在的结果就是——你服下了同心蛊,除非本皇自愿给你解蛊,否则你一生一世都是本皇的女人!” “你除了会拿同心蛊威胁我以外,你还会做些什么?”赛月十分不屑的说,她就是恶心萨木拓动不动就提同心蛊,一个国主,竟然靠蛊虫才能得到一个女子,朕愧对‘国主’这两个字! “不管本皇用什么招数威胁你,只要你乖乖的听从本皇的威胁,那不就可以了?”萨木拓嘴角的笑意没有降低半分。 “疯子!”赛月气结的不再去搭理萨木拓。 赛月埋怨的瞪了一眼老二,老二有些尴尬的把视线转到慕言瀮的身上。赛月在心里骂骂咧咧的想道,真不知着他算什么男人,看他主子受委屈的时候出手那么快!现在倒好,萨木拓可是从营帐的中央走到她面前,这么长的一段路程,这个男人就没有任何防范吗!他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挨这一巴掌吗! 赛月越想就越气,她现在感觉自己是‘救’了一群白眼狼,还是那种喂不熟的货色! 其实,老二也是很委屈的,萨木拓可是统领边塞的霸主,而赛月虽说心悸祁王,可现在摆明了,赛月以后绝对会是萨木拓的妃嫔,他们之间的家务事,老二能在中间瞎搀和什么,他肯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 再说了,赛月又不是主子,老二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去管他们之间的破事。况且……萨木拓的身份,他这个小小的死士,也管不起呀。 看到赛月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萨木拓收起了常常挂在脸上的笑意,双眸冷冷的看着赛月:“是本皇给你太多权力,所以你觉得,你有能力与本皇对抗吗?” 赛月也冷笑一声:“得了吧,你何时给过我权力?虽说我赛月是身为东陵国的公主,为东陵国做出一些牺牲也是理所应当,但是本公主从未打算走上和亲这条道路,更不会与你和亲!” “呵,你觉得,你除了和亲以外,还能有别的什么用处吗?”萨木拓好不客气的说,在他的眼中,赛月是不同于其他部落的公主,但终究她只是个女子,女子最后的作用就是用来和亲! “你……”每次和萨木拓说话,气着的都只会是赛月自己。 赛月可以随着兄长一起在战场上为保护东陵国的子民们战斗,就算她死在战场上,赛月也心甘情愿!但,她所有的牺牲,绝对不包括把自己献给一个陌不相识的男子! 如果……如果当年她不曾遇到祁王,只怕如今也不会这般强硬的拒绝和亲。 萨木拓不怕赛月嘴硬,他才不在乎赛月想不想走上和亲的道路,他只要留东陵国的一个公主在身边安抚东云翎就行。萨木拓看了看这个中原皇帝,又看了看赛月身上的衣物,很明显赛月换了一身奴婢的衣物,借机接近慕言瀮。 萨木拓毫不在乎的捏着赛月的下巴,一脸邪气的说:“赛月,本皇觉得你似乎有很多话需要和本皇解释,而这里并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听到萨木拓的这句话,赛月的气势一下子弱了许多,这个事情是她对不起萨木一族,她无话可说!赛月把脸侧到一边,甩开萨木拓的牵制。 赛月无话可说,但并不代表慕言瀮无话可说,眼看着萨木拓打算带着赛月一同离去,慕言瀮慢悠悠的说:“既然拓国主把赛月公主带走了,那顺便也把营中其他属于你的人也一起带走,也好省的拓国主再跑一趟。”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萨木拓转过身,一脸平静的看着慕言瀮,丝毫没有被人捅破阴谋的窘迫感。 慕言瀮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对萨木拓说:“朕难道说的还不够直白吗?赛月被捕的消息拓国主知道的这么快,不就是因为拓国主在朕的身边安排的有眼线吗?” 慕言瀮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话音马上就被殷楚怡接了过来:“拓国主,我们不是傻子,刚刚赛月也说过,昨夜军中有个副将帮她瞒过所有巡逻士兵们的眼线,拓国主难道不觉得,你应该把那个副将也给带走吗?” “笑话。”听完殷楚怡的话,萨木拓冷嘲一声:“既然皇贵妃已经知道是谁,那他就没有存活于世的必要了,还劳烦皇贵妃找出那个人,任意处置!” 说罢,萨木拓略带深意的看了一眼赛月,这一眼把赛月看的心里直发毛,赛月激动的说:“你们别胡说,我什么时候说你们军营中的眼线是一个副将了!你们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 赛月在心里不断的咒骂道,这个殷楚怡和慕言瀮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看她已经自身难保了,他们两个还好意思把脏水往她身上泼。这个萨木拓带她回去以后,绝对不会善待她的…… 看到赛月着急的想要解释一些什么,好用来向萨木拓证明自己的清白,殷楚怡的嘴角就浮现一抹笑意,赛月越是着急,就越是证明殷楚怡的猜想是对的。 赛月想要潜入军营,绝对不简单,首先她要躲开所有巡逻的士兵,同时还要注意不被死士们发现,其次她还要恰好躲进一个无人的营帐中。这一切,就凭赛月的本事,她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除非有一个人在暗地里帮她,这个人至少能调开所有巡逻的士兵,只有避开赛月,才能真正的保证赛月的安全,而且也能叫赛月有充分的时间,找到一个无人的营帐好避身。 能在军中调兵遣将,暗自抽走慕言瀮战船上所有士兵换成自己人的叛徒,他的职位绝对不低,而这次挑选的将军都是慕言瀮的心腹,慕言瀮这个人眼光还是比较毒辣的,只要是他信任的人基本上都不会有什么问题,比将军低一等级的,就只剩下副将了! 一开始殷楚怡也不是很确定,她只是试探的问了一下,所谓兵不厌诈,可赛月却如此的紧张,赛月的态度恰好就是叫殷楚怡确定自己想法的证据。 在看到殷楚怡嘴角勾起的笑容时,萨木拓就已经知道上当受骗了,萨木拓拉住了赛月的衣袖,示意她安静一些。 萨木拓感兴趣的看着殷楚怡:“皇贵妃果真名不虚传,兵不厌诈这招本皇受教了。” 对于这个皇贵妃,其实萨木拓还真的感觉蛮有趣的,这个女子的资质完全不比那些战场经验丰富的将军们差,除了不会武功、上场杀敌以外…… 在萨木拓的印象中,中原女子都应该是一副温文尔雅、楚楚可人的那种感觉,而边疆的女子都是比较洒脱,带了一些野性,没有那多的小心思。 可殷楚怡不一样,她也带了中原人的那种狡黠,甚至也可以温文尔雅的站在中原皇帝的身边,但是她的双眸却有一股野性,她也可以潇洒的站在军营之中挥兵点将。 萨木拓不得不承认,这次慕言瀮真的是挖着宝了。萨木拓又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女子,果真不敢对比!差距太远了! “拓国主,不该有的心思你也要收一收,朕也不喜欢被人窥探些什么。”慕言瀮一语双关的说。 不管萨木拓有没有听懂,他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有减少,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点算被萨木拓做的惟妙惟肖:“本皇今日也算没白来,在此谢过陛下的招待,本皇就此告别。” 转身前,萨木拓还特意看了一眼殷楚怡,殷楚怡能感觉到慕言瀮身上的怒意,殷楚怡简直就是欲哭无泪。 殷楚怡心想,这个萨木拓就是来找事的吧!他放一把火就走,慕言瀮怒了对他没什么影响,但受苦的可是自己啊。 看到萨木拓离去后,慕言瀮阴阳怪气的在殷楚怡的耳边说:“朕的皇贵妃真的是好大的魅力,就算穿着男装也不忘给朕招蜂引蝶啊?” 殷楚怡猛地推开慕言瀮,一副冤枉的模样对慕言瀮说:“你诬陷好人,我可什么都没做,从他进来到离开军营,我什么也没说。” “对啊,你什么也没做就叫拓国主注意到你了,楚怡你还想做些什么?”慕言瀮没好气的说。 殷楚怡简直要对自己家这个大醋缸无奈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慕言瀮悄悄的对殷楚怡说:“到了晚上在收拾你!” 话音刚落,殷楚怡就满脸通红。想起这几天晚上的折腾,殷楚怡就暗自叫苦,慕言瀮的体力也太好了吧,殷楚怡恶狠狠的瞪了慕言瀮一眼。 别人听不到慕言瀮的话,邢枫的耳力可是数一数二的,邢枫一时憋不住轻笑出声。眼看着,慕言瀮目光从皇贵妃的身上挪走,邢枫赶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一脸严肃的看着老八…… 第一百八十四章:当年的边疆之战 小九从进来开始,就一直盯着老八,老八这个委屈啊!他也不知道燕儿会被赛月公主扒光衣物啊,要是知道…… 老八自己也说不准他会不会叫小九去,毕竟军营中也没有其他的女子,而且那个时候总需要一个人去确认燕儿的安危吧!这时叫谁去都不合适,叫小九去反倒适宜一些。 反正小九对燕儿又那么一丁点的意思,要是成了更好,要是不成……那小九也不算吃亏啊。 邢枫才不管那些老八和小九之间的是是非非,他只知道,现在皇上正直勾勾的看着他。邢枫简直想大叫一声冤枉啊,自己耳力好能怎么办?再说了,皇上说那些撩人的花言巧语倒也避讳一些啊,他们自己不避讳,还埋怨自己听到的话语太多。 邢枫虚情假意的拍了拍老八的肩膀,一脸赞许的看着老八:“八弟这次做的不错,要不是你及时发现异样,只怕那个赛月还不一定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呢。” 老八赶紧转过身不去看小九满是仇怨的眼神,老八义正言辞的面对着邢枫说:“首领谬赞了,平时和燕儿接触的时辰也不短,一个人的面相装的再相似,但是性格却在一夜之间完全改变,那个时候无论是谁都会感觉奇怪。” “不管怎么样,八弟还是好样的。”邢枫满是激励的说道,但是,这个时候无论是邢枫还是老八,他们两人都非常的尴尬,他们这是在强拉话题啊! 慕言瀮实在不想听邢枫和其他人继续扯皮下去,慕言瀮十分悠哉的问道:“邢枫……” “啊……”邢枫故意装傻的看着慕言瀮,一脸茫然的回答:“皇上叫属下有何事?是叫属下通知军营中所有的副将过来审问吗?属下现在就去安排!” “这件事先不着急,朕只是好奇,你刚刚笑什么?”慕言瀮一脸笑意的问,但偏偏着笑意却没到达眼底,这使整个笑容看起来十分怪异,怪异到邢枫心里毛毛的。 邢枫也应和的干笑了几声,有些嘴硬的回道:“属下笑了吗?估计是想到皇贵妃轻而易举就试探出营中的内鬼是多大的官衔,属下从心底里佩服皇贵妃。同时属下也为皇上能拥有如此佳人在身边陪伴而感到高兴。这一感觉到高兴,属下就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邢枫这个马屁拍的,殷楚怡也真是够服气的。偏偏就有种人,脸皮子厚到,就算嘴上再怎么拍马屁,他也能无愧于心,面不改色的说出那种谄媚的话语,而邢枫偏偏就是那个人! 剩下的几名死士们,从没有见过这么谄媚的首领,一个个都好奇的瞪大了眼睛。这还是他们那个英勇能干、孤傲洁冷的首领吗?差别也太大了…… 邢枫不是没有感受到大家的目光,但是只是动动嘴皮子就能免除一场责罚,何乐而不为呢?虽说,刚刚那些话太违心了,甚至他自己都有一些听不下去,但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皇上会不会饶过他! “邢枫,你觉得朕很好糊弄过去吗?”慕言瀮本根就不去听邢枫刚刚说的那番话,不用想也知道,那些绝对都是他瞎编乱造的。 邢枫赶快单手抱拳,有些窘迫的回答:“属下不敢那么想。” “邢枫,回宫以后乖乖的去领十鞭长长记性,这样你以后就知道,什么话该听,什么话不该听了。”慕言瀮一脸善意的说道,但是他说出的话,怎么也叫人感觉不到一丝的善意。 邢枫简直要欲哭无泪,你说他怎么知道什么事情他该听,什么事情他不该听,皇上和别人说话时,也不会提前给他打招呼,告诉他接下来的谈话他需要回避呀…… 他只是小小的笑了一下,就那么就一小下下,皇上就赏了十鞭! 就算邢枫心中再怎么吐槽,嘴上也要答应啊,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属下领命!” 眼看邢枫的事情算是了解完了,该罚的也罚了,杜彦贤自从萨木拓出现以后,心里就一直都比较着急,他没想到对手会是萨木一族的人,他们那群人可是能担得起一句‘蛊毒祖师’的称号,就算他们这边有皇贵妃和常洺,那也实力悬殊,事情很是棘手啊。 特别是现在军队中还有内奸,这内奸一刻不除,他们就一刻都别想安宁!杜彦贤向前几步,向慕言瀮请命道:“皇上,现在需要末将把军营中所有的副将们叫过来,这样也好一一的问话吗?” 这边慕言瀮还没说些什么,殷楚怡就大义凛然的抬手,制止了接下来所有的谈话。殷楚怡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大家,很是奇怪的问:“你们就不嫌饿吗?现在早就过了午时,你们都用过膳了吗?不用膳哪来那么多力气去处理其他的事情?” 实际上,是殷楚怡真的饿了,昨夜她滴水未进,今日清晨她就吃了一些糕点,而现在早就过了午时,她还是没有吃到任何的东西,就算是铁打的人也该饿了啊! 殷楚怡真不明白,他们哪里来这么大的干劲,内奸是一会半会儿能查出来的?人家当内奸的,哪里能被你一两句话就炸出来,再怎么说也会撑几个时辰才招供。 甚至搞不好,到太阳下山,他们也没弄清楚内奸到底是谁,既然这样还不如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殷楚怡是真的饿了…… 慕言瀮了然的看了一眼殷楚怡,随即对身边的燕儿吩咐道:“燕儿,现在去膳房准备点吃的,内奸的事情,等用完膳以后在去查问也不迟。” 慕言瀮是心疼殷楚怡,所以答应的很利索,但是杜彦贤可就不怎么想了,这内奸调查不出是谁他就食然无味。杜彦贤真的搞不懂,自己这姐姐哪来这么大的心,事情都乱成一团了,还有什么心思去吃东西! 但是皇上下令了,就算不想吃东西,也多多少少吃下去一些!杜彦贤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天只怕要变了,接下来要对面的就是一场血雨腥风。 在等着用膳的时候,殷楚怡不经意的问自己的师兄:“师兄,你可有听过,当年萨木一族用什么蛊毒逼死几十万大军?” 常洺沉思了一下,但实在想不出什么头绪,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当年的战事,民间很少有人提起,书上更是很少记载,我翻遍了师父留下的书籍,也没发现什么疑点。” 那种东西估计只有宫中的史书有详细的记载,寻常百姓根本就从书上看不到什么有用的事。 杜彦贤插嘴道:“这个事情,本将军倒是听父亲说起过,当年百万大军一踏上战场,地上就布满了叫不出名的蛊虫,而士兵们只要碰触到这种蛊虫,全身的血肉就开始溃乱,直至化成一摊血水为止。当年的萨木一族就是用这种办法,杀了我们几十万的大军,当年的场面那叫一个憋屈!” 想到这件事,慕言瀮就忍不住叹息:“当年,就这种蛊虫,活生生杀了几十万大军。就如同刚刚赛月所言,如果不是仗着我们中原的人多势众,只怕当年的那场边疆之战,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而真正叫杜彦贤担心的是,这次如果真的是萨木一族出手的话,那种叫不出名的蛊虫,只怕还会出现。杜彦贤并不害怕死在厮杀的路上,他只是觉得,一名兵将莫名其妙的死在一个叫不出名的小虫子手里,未免也太憋屈了。 士兵们日夜苦练,就是为了和敌人厮杀时增添他们的胜算,同时用自己的力量多杀死一些敌军。可是现在倒好,自己的刀还没有拔出来,就化成了一滩血水,连一处葬身之地都没有,这怎能叫人不心寒? 就在杜彦贤在陷入自己沉思的时候,慕言瀮却皱起了双眉,杜彦贤说的和他看的书有些出入。 慕言瀮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十分确定的说:“彦贤,你说的不对,朕看过先祖的手记,上面写着,当年那种蛊虫并不是碰触以后就叫所有的士兵们全身的血肉溃乱,而是叫有一部分的士兵们躯体开始溃烂,但先祖一直搞不懂的是,有些士兵明明也碰触到那些蛊虫,但那群人却为何能安然无事……” 这个问题,当时慕言瀮看到时还感到稀奇,他也想弄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就算碰到那群蛊虫,也能安然无事。但是因为年代实在太过久远,慕言瀮完全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听到了慕言瀮的话,殷楚怡很感兴趣的问:“你确定有些人碰到蛊虫以后安然无事?” “朕很确定,而且朕看先祖的手记上说,当年死去的士兵们并不是身体腐烂致死,而是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灼成了灰烬。”这一点也是和杜彦贤刚刚说的话,出入最大的一点。 “灼?”也就说有什么看不到的火,把那些士兵们烧成了灰烬…… 殷楚怡抬头问常洺:“师兄可有听说过这种蛊虫?”师兄见多识广,而且这些蛊虫之类的,也是略知一二,反正要比自己强上许多。 “没有,从没见那本书上记载过这种蛊虫。”常洺爱莫能助的摇了摇头。 反倒是常洺不经意的说了一句:“怎么属下感觉,这种蛊毒和我们经常用的化尸水很相似啊。” 可能是经常接触化尸水之类的,邢枫听到慕言瀮描述那种蛊虫的时候,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就是化尸水! 把化尸水滴在尸体上,尸体会慢慢的被灼烧,最终变成一滩血水,而活人碰到化尸水,也不过是碰到化尸水时周围的皮肤都会被腐蚀一些罢了,但绝不会像尸体那般腐蚀整个尸首…… 听到邢枫的话,殷楚怡和常洺的眼睛一下子变得亮了起来!对啊,邢枫说的对!那种蛊虫的达到的效果,真的就和化尸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第一百八十五章:杜彦贤的心意 殷楚怡看了常洺一眼,殷楚怡总觉得自己似乎想起了些什么,但如果她真的仔细想的话,脑中却又一片迷茫。蛊毒和化尸水最大的区别是,化尸水是死物,而蛊虫却是活的,蛊虫们只要得到命令就会向他人进攻。 同时化尸水只会灼烧尸体,而活人碰到化尸水,顶到天也不过是接触到化尸水的地方,血肉会遭到腐蚀罢了绝对不会致命!那种小伤,只要休养一下身子,涂涂药膏没两天就好了。 化尸水和那个蛊虫要说相似,确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是他们两个也有很多不一样的差异之处。 常洺也一直在低头沉思,殷楚怡不知道师兄在想些什么,她也不敢随意去打搅常洺,毕竟现在关于蛊虫的事宜,还都指望常洺指挥大局呢! 营帐内只有老八和小九默默的退了出去,杜彦贤还在营帐中干着急,常洺在低着头沉思,殷楚怡则是一直盯着自己的师兄,而皇上黑着脸盯着殷楚怡。 等燕儿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这这么一幅诡异的场面。 燕儿在心里哀叫一声,这个娘娘单子也太肥了吧,明知道皇上喜欢吃错,还要盯着别的男子看,况且还是当着皇上的面光明正大的看,娘娘是嫌现在的场面不够乱吧! “咳……”燕儿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主要就是想拉回殷楚怡的视线,燕儿敢说,殷楚怡再这样看下去,皇上一会儿就开始故意找茬,最后受苦的不还是他们这个奴才们吗。 听到燕儿的声音,殷楚怡这才回过神来,同时也注意到慕言瀮那张难看的脸色,殷楚怡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翼。每次慕言瀮的脸色蓦然变黑,往往原因都出在她的身上…… 燕儿赶紧笑着说:“娘娘不是饿了吗?奴婢叫人把膳食端上来了,还请皇上与娘娘用膳。” 杜彦贤也是这会儿才感觉出来气氛有些不对劲,他有些尴尬的笑了几声,这个时候还是先走为妙,夫妻之间的情事,还是不要随意插手的好,杜彦贤单手抱拳小心翼翼的说:“既然皇上到了用膳的时辰,那末将就不……” “彦贤留下吧,我们姐弟两人似乎从没有坐在一起,好好的吃过一次饭。再说了,皇上与你的关系也很亲近,彦贤不必这般客气。”杜彦贤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殷楚怡着急的打断了,开玩笑,杜彦贤抱着什么心思向慕言瀮请辞的她能看不出来,她哪能叫杜彦贤如此顺利的溜走了。 殷楚怡感觉有一个人在这里陪着她,慕言瀮肯定不好意思当着外人的面,去和她去掰扯那些有的没的。师兄这会儿在想事情,她肯定不能选择这个时候去打搅自己的师兄,那她能留住的就只剩下杜彦贤一个人了…… 常洺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破点,一脸着急的向慕言瀮说:“皇上,草民先回自己的营帐中确认一个事情。” “常师兄请便。”慕言瀮没好气的说,好在常洺一心想着蛊毒的事情,所以他并没有怎么留意慕言瀮的态度。 常洺走到邢枫的身边,神色有些激动的说道:“不知阁下可否借常洺一瓶化尸水用一下?” 邢枫身上银子没多少,但是化尸水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邢枫十分豪气的从怀中掏出两个瓶子,递到了常洺的手中,本来化尸水也不属于什么罕见的东西,邢枫也不是什么小气之人。 邢枫笑着说:“常公子这话客气了,这两瓶化尸水你先用着,要是不够的话,你可以找我们任何一位死士要化尸水,这种东西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备了不少。” “不用,这两瓶就已经够用了。常洺就此告辞,明日再来拜访皇上。”说罢,常洺就拿着这两瓶化尸水,急匆匆的走了…… 杜彦贤看着常洺离去背影,那叫个嫉妒啊,凭什么常洺就可以这么潇洒的离开,他就要苦兮兮的留下来,承受着皇上的黑脸、承受着皇贵妃的算计!凭什么! 杜彦贤不死心的说:“皇上,要不末将先回去聚集一下营中所有的副将们,等皇上用完膳,末将就带着那群人来觐见皇上?” 慕言瀮这边还没说同意不同意,殷楚怡就先回绝了:“这种小事随便派一个人去办就可以了,何必麻烦你这个大将军出手呢?再说了,本宫这次是真的有事要问你。” 说罢,殷楚怡若有所思的瞟了一眼燕儿,燕儿神领心会的红着脸低下了头,而杜彦贤还一头雾水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就连慕言瀮也闭上眼睛,默许了殷楚怡这种行为,顺便慕言瀮带着一丝懒散的说:“也好,既然爱妃想要先处理彦贤的事,朕也不多说什么。但今夜,你必须给朕一个说法!” 殷楚怡的表情僵硬了一下,这个慕言瀮也太认真了吧……这种小事,他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自己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再说了常洺是自己的师兄,他们两人之间都是兄妹之情,也不知道慕言瀮在计较什么。 杜彦贤一脸迷茫的看着家姐,他似乎没有做错什么事吧,杜彦贤带着一丝惶恐的问:“娘娘是想和末将谈什么事呢?” 殷楚怡笑而不语,她拉着杜彦贤坐到了饭桌上,同时叫燕儿下去,毕竟燕儿身为一个女子,当着她的面谈论一些东西,似乎不怎么合适。再说了,虽然燕儿喜欢杜彦贤,但他们这边还不知道杜彦贤到底是什么心思呢,要是杜彦贤不乐意,燕儿还是早点收收心的好一些。 看到燕儿已经走了出去,殷楚怡满脸笑意的给杜彦贤倒了一杯茶水,殷楚怡这个举动,可是把杜彦贤吓得不轻,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杜彦贤惶恐的从凳子上起来,一脸防备的看着殷楚怡:“娘娘,你别这个样子,末将要是做错了什么你就直说,末将一会儿去营前领罚就是了。” 杜彦贤这个举动,弄的殷楚怡有些哭笑不得,她有真么可怕吗?杜彦贤至于这个样子害怕吗? 最后还是慕言瀮实在看不下去,有些不耐烦的说:“楚怡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你越是这个样子,彦贤就越是紧张。就那点破事,你至于这般磨磨唧唧吗?” 殷楚怡也不想磨磨唧唧的,但是那些事……叫她怎么说嘛! 殷楚怡把杜彦贤重新按坐在凳子上,笑着说:“你不必这么紧张,这会儿你不是什么大将军,我也不是什么皇贵妃,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谈谈心罢了。” “姐,你有什么事直说好不,你这个样子我害怕。”杜彦贤有些心慌的说。 刚刚这段时间,他已经把这几天做过的所有事都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似乎他也没做错什么啊。可是,杜彦贤真心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对方做错了!很明显,皇贵妃刻意叫燕儿先出去,难道这个事和燕儿有关系?可是他和燕儿之间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他可什么都没做啊。 今早,杜彦贤的确听说,燕儿的身子似乎是被一个死士看光了,可这件事也和他没有关系,皇贵妃不是想和他谈这件事情吧?他姐不会认为这个事是他做的吧! 杜彦贤一脸惊恐的说:“姐,燕儿今日发生的事情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把燕儿身子看光的不是我,是皇上身边的死士,我是无辜的。” 殷楚怡十分无语的看着杜彦贤,她还什么都没说呢,杜彦贤自己就先把话题往燕儿身上引,也不知道是谁心虚:“我知道那个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就是想问问,你对燕儿究竟是什么感觉?” 听到这个问题,邢枫赶紧打起精神,现在很明显,燕儿喜欢的是杜将军,要是杜将军也对燕儿有意,那邢枫感觉自己很有必要劝劝小九,叫他尽早放弃,比较郎有情妾有意的,拆散一对有情人也不合适啊。 杜彦贤听到殷楚怡的问题,他整个人是蒙圈的,他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和这个小婢女扯上关系了?顶到天,燕儿也就是那天晚上帮自己毁尸灭迹了而已。杜彦贤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呢:“姐,你想多了,我和燕儿也就是泛泛之交而已,并不像外面说的那般亲近。” 杜彦贤喝了一口茶水,满脸放松的笑了一下,虽说燕儿这个姑娘是不错,为人也没什么心眼,但是杜彦贤还真没往那方面想。 殷楚怡撇着嘴说:“还泛泛之交,我就不信,你们如果只是泛泛之交,能叫人家一个姑娘家对你一见倾心吗?” 殷楚怡着‘一见倾心’四个字刚说出口,杜彦贤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茶水,一下子全喷了出来,呛的杜彦贤是满脸通红。 杜彦贤一直咳嗽着,同时还不死心的拉着殷楚怡的衣袖,十分诧异的问:“咳咳……姐,你在逗我开心吧?我和燕儿根本就没怎么说话,怎么可能她会对我……对我……”杜彦贤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燕儿会对他有这种心思。早知道这样,他就有多远就躲多远了。 殷楚怡脸上带着一些戏谑的说:“你到底对燕儿做了什么?说出来,叫邢枫也学两招。” 第一百八十六章:难堪 邢枫一脸的无辜,他可什么也没说,怎么皇贵妃就扯到了他的身上。再说了,他根本就不着急着成亲,就算他想成亲,京城中不还有一个大家小姐在等着他吗…… 邢枫无辜,可比他更无辜的是杜彦贤,杜彦贤一脸苦不堪言的看着殷楚怡,可怜兮兮的开口道:“姐,就算我求你了,你别瞎说了,这事传出去对燕儿的名声不好,我们可是清清白白的。” “你们真的是清清白白的?”殷楚怡明显表示了不相信。 “我可以对天发誓,就是那天晚上,我按照皇上的旨意,拔了晴儿的舌头,不知为何这一幕被燕儿看到了。那天晚上,我就给燕儿说了一些战场上遇到了那些有趣的事,就此而已!除此之外,我再也没有和燕儿说过一句话!”杜彦贤一脸严肃的说。 殷楚怡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被慕言瀮拉住了衣袖,殷楚怡不理解的瞪了一眼慕言瀮。殷楚怡心里还在埋怨着自家男人,这个慕言瀮,没看到她正忙着逼问杜彦贤吗?他不帮忙也就算了,还捣什么乱啊。 殷楚怡不去理会一直扯着她衣袖的慕言瀮,撇着嘴对杜彦贤说:“我告诉你杜彦贤,你可别想糊弄我,要说言瀮身边的死士们不少,朝廷中长的英俊的公子哥们更不少,可为何燕儿偏偏就看中你了。要不是你故意和燕儿说些什么,她怎么会爱慕上你!” 不管杜彦贤怎么解释,殷楚怡就是认定了自己心中那套想法,燕儿样貌也很清秀,虽说不够倾国倾城,但绝对算的上是小家碧玉。这样的女子,娶到家中也放心,一般小家碧玉的女子行为办事都不会作妖,你看后宫中的女子,一个赛一个漂亮,但哪个是省事的主? 杜彦贤是急的一头大汗,他要是真的做了,早就承认了,别说他真的什么也没做,就算是做了,谁也不敢说些什么。但杜彦贤就是感觉冤枉,其次可能对方是他家姐,所以不想叫殷楚怡误会自己。 慕言瀮实在是哭笑不得,最终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辩解一下:“楚怡你不用问了,彦贤对燕儿没那方面的心思,要是有的话,彦贤早就承认了。” “可是燕儿他……”殷楚怡还是不死心的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殷楚怡的话还没有说完,慕言瀮就开始频频摇头。 “可能是燕儿误会了什么,朕和彦贤在一起处事这么多年,他是什么人朕心里还是有数的。要是他真的对燕儿动了什么歪心思,只怕在你刚刚问出口的时候,彦贤就会顺势把燕儿掳回家。”慕言瀮悠哉悠哉的吃了一口饭食,十分平淡的对殷楚怡说。 殷楚怡还是不放心的盯了一会儿杜彦贤,想从杜彦贤的神色上找出什么破绽。可杜彦贤听完慕言瀮帮他辩解话,他差一点就想跪下直呼一声‘皇上,真是明察秋毫’。 殷楚怡不甘心的放弃了,她还以为,自己能凑成一对有情人呢,谁知道最后是燕儿自作多情了,人家杜彦贤根本就对她没有任何想法。殷楚怡泄愤的夹了一片鱼肉,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军营中的饭菜,其实并不怎么好吃,做的所有的菜都有一些偏淡,但他们来这里也不是贪图享受的,大家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至少现在还能吃上一两口鱼肉,这就可以了。 殷楚怡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在想等会儿要怎么给燕儿说。希望燕儿这个小傻子别用情太深,一下子抽不了身…… 其实不用殷楚怡担心那么多,他们之前所有的谈话,燕儿站在营外早就听的一清二楚了。同样站在营外的还有老八和小九,他们都有一些担心的看着燕儿。 燕儿两眼红彤彤的,但就是强忍着,不叫眼泪掉下来。被自己喜欢的男子拒绝了,说没有任何感觉,那绝对是骗人的,但好些的是,燕儿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和杜将军的身份不搭,她知道自己配不上杜将军,所以……本身燕儿就没抱多大的希望。 燕儿一言不发的往小树林的方向走去,小九担心的看着燕儿的背影,原本燕儿转身离开的时候,小九忍不住微微的向前了一步,想要追上去,但是想到今日清晨发生的事情,小九活生生的停下了脚步,最终只是站在原地看着燕儿有些孤落的背影。 老八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一下小九的脑袋,满脸着急的说:“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点追上她,万一燕儿真的想不开了,八哥看你哭都来不及!” “可是八哥,我……”虽说,小九也想追上去,但是他不知道看到燕儿之后要说些什么。 “你什么你!这个时候正是你乘胜追击的好时候,你再磨磨蹭蹭的不出手,燕儿就真的跟别人跑了。”老八可以说,真的是为了一这对操碎了心,明明是小九追心上人,他这么着急干嘛! “可是八哥,我……我见到燕儿以后,我该说些什么啊?”小九一脸茫然的看着老八。 老八咬牙切齿的说:“八哥不知道你见到燕儿以后要说些什么,但是八哥知道,你再不追上去,燕儿就跑丢了!” 说罢,老八还默默的推了小九一把,小九一时没有防范,愣是被老八往前推了好几步,而且他差一点就绊倒在地面上。可能是迈开了一步后,小九感觉剩下的几步就走的理所当然。 虽说小九的轻功比不上燕儿,但是还不至于把燕儿给跟丢了。等小九找到燕儿的时候,只见燕儿不止从哪个小士兵手中抢过一把利剑,现在她正在林中毫无章法的砍着一些树枝。 树枝倒下来的时候,划破了燕儿身上的外衫,甚至就连燕儿的手背上,也多了几道划痕,可燕儿却丝毫不在意,依旧满眼通红的在树林中舞着利剑。燕儿不断的嘶吼着,这吼声叫人听着心疼。 眼看着燕儿这次砍下的树枝,正朝着燕儿倒下来,这上面枝枝叶叶的,搞不好就会划伤脸颊。平时的话,燕儿用轻功轻轻的点一下脚,就能轻易的躲开这个树枝,但小九眼看着燕儿躲也不躲的站那边,瞬间急了起来。 小九当机立断的抽出自己身上的佩剑,运功丢出佩剑,只见剑身不偏不倚的刺到那倒下来的树枝上,小九愣是用内功把树枝顶到了一边,树枝倒在了燕儿的右边的空地上…… 这时燕儿才发现小九的存在,燕儿有些烦躁的冲小九吼道:“你来干嘛?看我的笑话吗?你给我走!你走啊!” 燕儿早就失去了平时那种调皮可人的笑脸,她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泪痕,泪珠还停在她的眼角处,闪闪发光。在小九的记忆中,似乎燕儿从未哭过,第一次看到燕儿如此痛苦,小九感觉自己的心有一些绞痛。 小九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走到了燕儿的身边:“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我记忆中的燕儿可从来没有这么怂包过。” 燕儿不停的摇着头,抽泣的解释道:“不一样,不一样的!小九,他们说我自作多情,杜彦贤说我自作多情!我没有,我明明就没那么想过,我不是那么不知廉耻的女子,我不是那种看到那些大富大贵之人,就扑身上去的卑贱女子!” 听到燕儿的话,小九愣了一下,一头雾水的问道:“我从头到尾也没听到杜彦贤说你自作多情,我也没听到谁说你不知廉耻,燕儿你想多了。” “杜彦贤明明就是这个意思!他明明就是!”燕儿泪眼婆娑的瞪了小九一眼,燕儿的泪水还不停的流淌着,燕儿小声的说:“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份不够好,配不上他这个大将军。我知道,我长相一般,比不上那些闭月羞花的大家小姐。是我自己不该抱有希望,他们说的对,我就是自作多情。” 小九轻轻的拂去燕儿脸上的泪水,淡淡的说道:“燕儿,你觉得皇贵妃是后宫中最美的女子吗?” 平心而论,殷楚怡的长相只能说是中上,后宫中的美人层出不穷,真要论起来,皇贵妃只算是其中比较平淡的存在而已。燕儿想了想,最终微微的摇了摇头。 “那燕儿,你觉得,后宫中皇贵妃的靠山是最大的吗?” 这次,燕儿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后宫中,没有个靠山根本就站不住脚,无论是皇后,还是淑妃,他们一个个的背景都要比皇贵妃强上许多。 小九笑着揉了揉燕儿的青丝:“你看,就算皇贵妃样貌不是最好的,靠山不是最强的,但皇上依旧最宠爱皇贵妃。其实喜欢一个人。与她的相貌、地位都没有关系,喜欢上就是喜欢上了,就那么简单。” “可是……”燕儿想反驳,在民间大家讲究的还是门当户对,哪里听说过一个大官娶了一个小丫鬟当夫人的? 小九一脸严肃的说:“燕儿,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任何理由。杜彦贤不喜欢你,就算你是大官家的嫡女,就算你长的倾国倾城,他依旧不会喜欢你的!” 虽然这句话很残酷,但这就是事实。可能长相好的女子,的确很占优势,但是谁能保证自己一生都是倾国倾城,谁能保证世上不会有任何一个女子,长得会比她好看? 如果对方只是看中了她的容貌,那小九敢保证,只要那个男子得到了一阵子,很快他就会腻的,他会继续寻找下一个长相好的女子。 那不是爱,那只是欲望而已…… 第一百八十七章:找茬 小九的话是没有错,但是燕儿却不想承认,她不懂如果杜彦贤真的对她没一点心思,那杜彦贤何必和她秉烛夜谈了一夜?如果杜彦贤对她没有心思,那杜彦贤何必带她去营前,看他指点兵将的场面? 燕儿一下子无力的瘫坐在地上,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多想了?难道真的是她自作多情? 小九蹲在燕儿的面前,轻声细语的说道:“燕儿,不管杜彦贤之前对你做了什么,既然他已经亲口承认对你没那份心思,你何必画地为牢困着自己呢?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够丢暗卫们的脸。” “我怎么了?我怎么丢暗卫的脸了?你到底跟过来是干嘛的?故意来讽刺我的吗?”燕儿红着眼,大声的冲小九吼道。 “燕儿,你觉得,你现在哭哭啼啼的样子是一个暗卫该有的模样吗?这些年,无论我们受到怎样的责罚,谁也没有哭过,可现在你为了一个只见了几面的男子,哭成现在这副凄惨的模样。”说着,小九十分不屑的看了一眼燕儿,同时还小声的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杜彦贤把你怎么样了呢?” 听到小九说完那句话以后,燕儿胡乱的用衣袖擦了一把自己的小花脸,有些难堪的说:“死小九,你胡说什么呢!他敢拿我怎么样,我一巴掌呼死他!” “噗……”小九实在是憋不住,笑了出来:“就你这身武功,只怕你还没打到杜彦贤,人家一个转身就先把你给灭了。” 燕儿最讨厌小九拿着她的武功说事,武功好了不起啊,她只是一个暗卫好不好!她又不是什么死士时刻需要出生入死,她们只要练好轻功、易容术和一些防身本领就可以了! 但是无论是死士还是暗卫,基本上下场都不会好到哪里去。死士很多都是死在比武上,而暗卫们更多是被折磨死的。暗卫们的任务是去监视一些叫皇上不放心的大臣们,甚至可以这么说,朝中只要是有权有势的大臣们,他们的府邸都是一两个暗卫混了进去。 一旦被那些大臣们发现,那结果就真的不是闹着玩的,很多暗卫们都被关进暗室中各种折磨、各种逼问,那时对他们来讲,死是一种解脱! 燕儿永远无法忘记,那次她和几个人一起去找已经失踪了五天的某个小姐妹。那个小姐妹是在跟踪一个朝廷大臣的时候,莫名其妙就失踪了。首领犹豫了许久,带着燕儿她们去搜查那个官员的家中,最后在一个密室中找到了那个暗卫。 那个女子陪绑在架子上,混身上下没有一块安然无事的地方,整个背后似乎被烙铁烫的没一块好皮,甚至都能看到白森森的骨头。女子的眼珠子活生生被扣了出来,脸上只剩下两个血淋淋的黑洞,看起来异常恐怖。 可以说,那个女子唯一安好无损的地方就只剩下那根舌头了。 那女子的身上时不时还落了几只苍蝇,就连看惯大场面的邢枫,一时之间都有一些恶心想吐。燕儿还记得,当时她们一群暗卫们,吐完就准备提剑,杀了那个奸臣!还是邢枫把她们给拦了下来,这才没酿成大祸,毕竟皇上还没有下令杀了那个奸臣,推门自作主张的做某些决定,绝对会被皇上责罚的。 从见到那个女子尸首的那天起,燕儿就早已做好了准备,她知道,也许有一天自己就会落得那种下场,运气差一点甚至连她的尸首都没人能找到。 就在燕儿陷入胡思乱想的时候,她感觉有人碰了一下她了肩膀,燕儿一抬头就看到一直蹲在她身边的小九,燕儿没好气的问道:“你干嘛!” 虽说燕儿的语气不怎么好,但是好歹她这会儿不哭了,小九脸色有一些微红,结结巴巴的向燕儿说:“那个,燕儿你不用担心,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好,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对你负责的。” 听到了小九的话,燕儿一下子激动的站了起来:“什么负责?” 小九干咳一声,一脸豁出去的对燕儿说:“就是今日清晨的事情,燕儿你放心,我小九不是那种不负责任之人,是我做的事,不管是不是被人陷害,我都不会推脱责任。” 燕儿满脸通红,她自然知道小九说的是什么事,她已经打算刻意的去遗忘那个意外,为什么小九还要刻意的提起。而且小九还对她说什么负责!开什么玩笑! 燕儿往后连退几步,尴尬的笑了几声:“这个事情也不怪你,都是那个赛月公主闯的祸,我不怪你!我们江湖儿女,哪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再说了,我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嫁出去呢,你不必如此认真。” “可是……”小九猛地站了起来,一脸着急的想要和燕儿解释一些什么。 燕儿赶快摆了摆手,她可不想听到接下来说的那些胡话,她一直把小九当成自家的兄弟,哪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啊。燕儿有些慌乱的说:“好了,和你说说话,我的心里面好受很多了。我们也出来这么长时辰了,该回去了。” “燕儿我不是在开玩笑的,我只是……”小九急切的想要解释些什么。 “小九,在我的心里,你是我的家人,你是我的哥哥,但是你绝对不是我的夫君。”燕儿抬起头,一脸严肃的说。 “燕儿,你把我当成家人是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但是我小九敢说,再也没有人比我更懂你。”他们两个在一起认识了这么多年,燕儿的习惯甚至是习性,小九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好了,我暂时不想说那些,我要回去了,你想待在这里,那就一个人慢慢呆着吧。”燕儿带着一些烦躁的转身,大步的冲着慕言瀮的营帐走去。 燕儿是走的很潇洒,那是因为她对小九根本就没那种心思,所以根本就不去想小九的感受。看着燕儿离去的背影,小九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向前挪动一步,只是频频的苦笑轻轻的摇了摇自己的头。 小九慢慢的靠着树干,滑坐在地面上,小九单腿拱起,左臂潇洒的搭放在自己的那条腿的膝盖上。不知想到什么,小九嘲讽的笑了出来,脸上浮现着淡淡的落寞。 “呵呵,那些话,何尝不是对我自己说的?即使到了现在这一步,燕儿还是不愿意跟了我,那我还有必要再纠缠下去了吗?”小九嘲讽着自己。 其实有没有杜彦贤的存在,对他来讲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威胁,你看,即使杜彦贤已经斩钉截铁的拒绝了燕儿,即使他看光了燕儿的身子,即使他愿意陪在燕儿的身边,燕儿还是不会喜欢上他。 就算现在没有杜彦贤的出现,将来也会有另一个‘杜彦贤’,而他永远都只是陪在燕儿身边的亲人,从不会有所改变。 小九苦笑一声说道:“果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而燕儿到最后可以说是跑回营帐的,而站在营帐外面守着的老八,就看到燕儿回来了,原本老八还以为小九是在后边跟着,可是看了许久也不见小九现身。 老八实在是憋不住,问了燕儿一句:“燕儿小九呢?他不是找你去了吗?怎么只见你回来了,他人呢?” 老八在心里暗想,这个小九不会是把人给跟丢了吧?他不会是到现在也没找到燕儿?这也太丢人了吧,虽说他们死士的轻功是比不上暗卫们,但也不至于到能把人跟丢的地步吧! 燕儿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老八,都是这个人,要不是他叫小九去找自己,至于把事情搞得一团糟吗?燕儿严重怀疑,这个老八搞不好是故意的!想到这里,燕儿看老八的眼神都变了。 老八干笑了几声,有一些心虚的问:“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做错了什么吗?”老八觉得,燕儿简直就是想熬吃了自己…… 燕儿步步紧逼的问道:“你说你做错了什么,八哥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小九是你的兄弟,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妹子了吗?你至于这么帮小九吗?你至于这么坑我吗?” 老八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一脸无赖的说:“看燕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和小九都是我老八的亲人,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怎么会为了帮小九,就故意去坑你呢。” “恩,你说的对,手心手背都是肉,那我一定是手背,而小九肯定是手心吧?”燕儿赞同的点着头,但是眼神中的怒火却没有丝毫减少。 “呵呵……这是什么说法?”老八尴尬的笑着。 “毕竟手掌也分哪儿的肉厚,哪儿的肉薄。看八哥那么疼爱小九,那不用问,小九肯定就是你厚厚实实的手掌心,像我这种哥不疼、姐不爱的人,肯定就是手背啊。”燕儿自怜自悯的说。 听到燕儿的话,老八简直就是冷汗直流,他以前怎么就没有感觉到燕儿这么牙尖嘴利啊。明明就是句好话,但经她这么掰扯掰扯,倒真的有些厚此薄彼的意思。 老八不断的安抚着燕儿:“燕儿啊,八哥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你可是我们这些哥哥们的亲妹子,我们怎么可能故意坑自己的妹子呢!这事主要就怪赛月,都是那个女人的错。” “哼,刚刚赛月在营帐中,也没见你怎么为我出气,反倒你和首领处处牵制我,不叫我报这个一箭之仇!怎么?现在你也知道是赛月的错了?”燕儿得理不饶人的说。 “妹子啊,只要是赛月是公主,这次过来还是给我们报信的。再说了,没有皇上的命令,你能拿这个赛月怎么办?一剑杀了她吗?”老八十分无奈的说,当时拦下燕儿,绝对是为了燕儿好。 其实这事真怪不了燕儿,这要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要是被一个男子看到了胴体,这绝对是要嫁给那个男子的!再过激一些的大小姐,搞不好一气之下自杀的都是有的!像他们燕儿这种,死撑着不嫁的人,还真是少之又少。 就在燕儿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帐内传出了声音:“行了燕儿,你就别得理不饶人了,你八哥也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 第一百八十八章:找内奸 燕儿听的出来,那是邢枫的声音。说起邢枫,燕儿也有一丝埋怨,要不是邢枫在一旁拦着自己,到最后她能叫赛月平安无事的离开吗?虽说对方是公主,可那又怎么样,边疆的公主在他们眼中什么也不是!哦,不对,应该说,赛月公主是东国主,在他们眼中只不过是个叛徒罢了。 燕儿也明白,首领都吭声了,她也不能一直在帐外,找八哥的麻烦,好歹也要给首领一个面子不是吗。走进营帐前,燕儿还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老八。 老八听到首领出声拯救自己,差点就想感动的痛哭流涕,还是首领知道心疼人,赶紧把燕儿这个死丫头弄进去,燕儿一会儿阴阳怪气的讽刺他,一会儿满身火气的怒视他,老八就郁闷了,他不就是叫小九进去找她吗,至于这样对待自己吗? 看到燕儿进去以后,老八小声的冲着燕儿早就消失的背影嘟囔道:“不是小九进去找你,进去找你的人就变成我了!小九你们的关系还近一些,况且小九还对你有那么点心思,要是我看光了你的胴体,保不齐你会提剑砍死我呢。” 老八心想,其实现在的一切也怪燕儿自己,谁叫她平时没有一点警惕心,赛月都躲在她榻下许久了,她愣是没有察觉到,你说这怪谁! 要不是燕儿自己中了迷香,还被赛月藏了起来,皇贵妃会急着逼问赛月,燕儿的当时到底在哪里吗?皇上会派自己去确认燕儿的安危吗?没有这些事,他又怎么会刻意的去找小九,叫小九来个英雄救美的戏码呢? 但没料到的是,英雄最后没当成,倒当了一次狗熊! 但是要说老八没有一点愧疚之心,那也不太可能,毕竟现在军营中从清晨开始就一直风言风语的,更有甚者,甚至谣传燕儿一回京就会与小九成亲……要是小九真的准备成亲,那他这个当哥的人,怎么不知道! 但是不管怎么说,燕儿这个名声,算是彻底的毁了! 对于老八的歉意,燕儿这会儿连理他的心思都没有,她的注意力全被营帐中的某个人给吸引过去了,只不过,燕儿这次看他的眼神,少了一丝爱慕,多了一丝冷淡。 杜彦贤正大口大口的吃着菜肴,开玩笑,军中最好的膳食,都在皇上这里好吗?不说别的,就说碗鱼肉汤,杜彦贤的饭桌上就根本不可能出现!膳房能给她准备一条鱼就不错了,鱼肉汤这种东西,杜彦贤简直想都不敢想。 燕儿目不斜视的站到了殷楚怡的身后,而杜彦贤看到燕儿的瞬间,只是喝汤时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而已,之后便该吃吃、该喝喝的,丝毫不见杜彦贤和谁客气一下。 眼看着杜彦贤都连喝了三小碗鱼汤了,这会儿还准备再盛一碗鱼汤接着喝,殷楚怡实在憋不住,咬牙切齿的说:“你还喝,也不怕自己撑着。” 杜彦贤自是能听出殷楚怡话语中,不乐意的情绪,但是是殷楚怡亲口说,这个饭桌上没有官职,只有姐弟的!你见那个弟弟,和自己的亲姐姐来那些虚的! 杜彦贤嘴中还有东西没咽下去,声音唔囔的说道:“我不怕撑着,姐你不知道,自我带兵出征的那天开始,基本上很少吃荤腥,更别说是鱼肉汤了。” 看到杜彦贤这种没骨气的模样,殷楚怡就想一巴掌呼上去,这还是那个在战场上挥兵点将的杜将军吗?这活生生就是一个没皮没脸的败类嘛! 其实殷楚怡也不是很嫌弃杜彦贤吃饭的模样,她就是嫌弃杜彦贤这种从来没吃过好东西,好不容易逮着一次机会,所以要狠吃回本的所作所为叫殷楚怡无比的嫌弃。要是平时,杜彦贤没皮没脸的,她就认了,可这一次不同!她自己还没吃饱,这好东西就都被杜彦贤夹进了自己的饭碗中! 其实,殷楚怡已经吃的八分饱了,尤武芬都是被杜彦贤给气饱的。那鱼肉她根本就没吃几口,那鱼汤,她也没来得及好好的喝一碗,就被杜彦贤这个无耻之徒给扫荡干净了。 看到殷楚怡放下了碗筷,杜彦贤一脸开心的问:“姐,你不吃了!” “本宫,不!吃!了!”殷楚怡本想,杜彦贤听到她说的这句反话,多多少少应该会有一些不好意思,但没想到的是,杜彦贤伸手,把那道离她最近的菜也给端走了。 杜彦贤一脸憨笑的说:“既然姐和皇上都吃饱了,那彦贤就不客气了。毕竟现在不同于在京城中,我们不能浪费任何一粒粮食。” 殷楚怡看到杜彦贤的举动,简直就哭笑不得,最终没好气的说:“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慕言瀮十分豪迈的笑了几声:“看来是朕忘记提醒爱妃了,你这个弟弟可是相当能吃的,朕记得小时候带彦贤去酒馆吃饭的时候,差一点把朕身上的银子全部吃光。” 杜彦贤有些不服气的说:“姐,你真难伺候,我不吃吧,你刚刚说‘不用膳哪来的力气处理其他的事情’,我听话好好的吃饭吧,你又埋怨我吃的多。” 杜彦贤尖着嗓音,模仿着刚刚殷楚怡想要用膳时,说那句话的神态。殷楚怡白了杜彦贤一眼,她说那句话的时候,她又不知道杜彦贤有这么大的食量…… 一直站在殷楚怡身后的燕儿,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平时英勇神武的杜将军,竟还有这么……呃,孩子气的一面。 这叫燕儿有些灰心的想,可能她是真的不理解杜彦贤,在皇贵妃和皇上的面前,杜彦贤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富家子弟一般,可在她面前却是那副凡事都可独当一面的姿态。可能从头到尾,杜彦贤都没有对她卸下过心防,真的是她多想了…… 殷楚怡此刻没有注意到燕儿失落的情绪,她只是有些心烦的看着杜彦贤,就连和他说话的语气中也带了少许的不耐烦:“行了,行了,你吃完快去召集副将们过来,本宫和皇上还有正事没办呢。” “我喝完这碗汤,喝完这碗汤我就去办正事。”说罢,杜彦贤就端起汤碗,‘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 殷楚怡单手扶额,有些难堪的看了一眼慕言瀮,那种目光似乎是在向慕言瀮抱怨着,她怎么有杜彦贤这样的弟弟?亏他还是大将军呢,亏他从小还是锦衣玉食长大呢,这活生生就是一个避难来的难民嘛,还是那种好几天都没吃饭的难民! 只见没一会儿的时间,杜彦贤就把桌上的菜肴消灭的干干净净,殷楚怡吃惊的看着杜彦贤,吃这么多的东西,他难道就不觉得,肚子会有些撑胀吗? 别说殷楚怡了,就连燕儿都看的有些目瞪口呆,邢枫的脸色有一些诡异,邢枫心想,好到杜将军生在富贵人家,要是出生在平民百姓之家,那还不活生生把那一家子吃穷了! 慕言瀮早就见怪不怪的说:“吃好了?” 杜彦贤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恩,吃饱了,皇上你不知道,这是我这几天来,吃的最痛快的一顿膳食了!” 慕言瀮皮笑肉不笑的说:“既然你吃好了,那还傻坐在这里干嘛?等朕伺候你吗?还不快去给朕把营中的副将统统带过来,你等着谁去办呢?” “啊……哦,末将领命!”一时间,杜彦贤还没有反应过来,这皇上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吧!刚刚还在为自己说话,现在就冷着脸讽刺自己,果真是伴君如伴虎。 慕言瀮没有再去搭理杜彦贤,杜彦贤赶快起身去召集所有的副将们。而燕儿则在这边,乖乖的收拾着满桌的狼藉。 殷楚怡看了眼满腹心事的燕儿,张了张口,但就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的话,相信燕儿已经听不少了,大道理谁都懂,殷楚怡就不卖弄文采了。最终,殷楚怡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有些事情必须要自己想明白,自己想不通的话,旁人再怎么劝也无用。 等了一会儿,杜彦贤带着五名副将走了进来,这五人慕言瀮都很熟悉,甚至有一人五年前还是随着他一起上过战场的呢。慕言瀮冷着脸,视线在这五个人的身上转来转去。 “末将参见皇上、参见娘娘。”所有人都单手抱拳,单膝跪在地上。 慕言瀮迟迟不叫他们起身,这个下马威叫地上跪着的五名副将心里不断犯嘀咕,但他们也多多少少能猜到,绝对出了什么事,否则皇上不会这么着急的叫他们五人过来。 营中从早上就开始风言风语的盛传,皇贵妃身边的一个奴婢,她的胴体被皇上身边的某死士看光了。据说这个事情是赛月公主一手所为,而赛月公主也被皇上逮到,不知他们在营帐中说了什么事,直到午时听说萨木一族的人过来拜访,最终领走了赛月公主。 在听到萨木拓这个名号的时候,营中的士兵们有一些凌乱,他们多少也听说萨木一族的传说,不是他们不相信皇贵妃和皇上,而是他们知道,这次的对手和他们的实力相当,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就在大家猜测的时候,慕言瀮淡淡的开口道:“朕这次叫你们过来也没什么事,就是找一下内奸罢了!” 听到‘内奸’两个字的时候,所有的副将们,都不约而同的微微抬头,一脸诧异的看着皇上。 其中一名副将有些不相信的问道:“皇上的意思是,我们五人中,有一个人是内奸?” 第一百八十九章:有爱的兄弟俩 慕言瀮不急不忙的喝了一口茶水,一脸笑意的看着跪在脚下的五名副将,淡然的说道:“朕不想多说什么,只要那个人这会儿认罪,朕倒是可以考虑留他一命。否则,朕的手段你们也是知道的。” 那五名副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就是没有一个人敢站起来承认。 殷楚怡轻笑一声,她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毕竟人家也没那么傻,在一切还没有水落石出的时候,就先一步认罪,大家都太过于明白,出卖军情这个事情太过于严重,一旦被人抓住,不死也要脱一层皮。更何况是落在慕言瀮的手里,只怕到时候想死都是难的。 慕言瀮单手轻敲座椅的扶手,下面这个五个人,有两个是亲生兄弟,那两人似乎从第一次随军打仗就跟在杜彦贤的身边,哥哥叫展博,弟弟叫展童,这两个人他倒是没怎么关注,具体他们的习性如何,慕言瀮一时半会儿也摸不准。 还有一个穿黑衣的陈副将,慕言瀮也很熟悉,这个人也是军中的老手了,在很多年前,慕言瀮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就是杜老将军派他在战场上照顾的他。慕言瀮还记得,陈副将在他的前边冲锋,而他在陈副将的身后,就杀一些漏网之鱼。 其他的两个人,慕言瀮并没有太大的印象。 殷楚怡咳嗽一声,冷笑着说:“既然没有人承认,那我们就来一个个的问,本宫就不信,他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做的天衣无缝!” 其实经过昨夜的事,只要仔细盘问,绝对能找出内奸。现在他们只能找到这个大头,先除之而后快,至于其他的小喽啰,没有了领头指挥,殷楚怡就不信他们能翻出什么大风大浪来。 慕言瀮正了正身子,面无表情的说道:“那我们就开始吧,昨夜赛月潜进了军营你们都知道吗?“ “末将们有所听闻。”所有的人都低下头,齐声回答道。 “那朕就好奇了,昨夜守卫那么森严,赛月是怎么躲开所有巡逻的士兵们?她又是怎么恰好找到一个无人的营帐?而萨木拓为什么会那么快就得到消息,亲自过来领走赛月?今天清晨,抓到赛月以后,朕才知道,原来是某位副将在帮她。”说罢,慕言瀮的眼神扫过所有的人。 其实慕言瀮虽说大致知道内奸有多少人,但是他不确定这五个人中,是不是只有一位内奸。 听完慕言瀮的话,所有的副将们都诧异的抬起头,似乎到此刻,他们才终于相信,在这五个人之间真的有内奸…… 殷楚怡不去理会所有人诧异的眼神,仅仅知道这件事就开始惊讶了,殷楚怡好笑的想,他们的承受能力也太差了。殷楚怡带着一丝懒散的看着下面的副将们,慢悠悠的开口道:“话已经说到这里了,相信你们心里也都有数。昨夜的事情,本宫希望你们一五一十的都说出来,否则误杀了谁,对你们对不公。” 先开口的是展博:“回娘娘的话,昨夜不轮末将和家弟巡逻。”说着,展博还伸手指了指身边那个脸上有一道刀疤的男子,示意这个就是他的弟弟。 “那你们在营帐内干吗?”殷楚怡刨根究底的问着。 其实无论是将军还是副将们,他们的居住的营帐都是独立的,而每个小队首领是两人一个营帐,士兵们则是五六个人一个营帐。 这些副将们,自己在营帐中,做了什么小动作也说不好。 展童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的青丝,他这个举动,与他脸上的刀疤一点也不相应,整个画面看起来怪怪的:“回娘娘,末将前几日受了一些伤,所以昨夜正好去我哥营帐中上药,那个时候我哥门口的士兵们都看到我进去了,而且我进去后就没再出来。” 殷楚怡细细的嚼味了一下,这个‘进去以后就没再出来’的意思,他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没了晴儿当军妓,这么长的时间,把他们这对兄弟俩给憋坏了? 想到这里,殷楚怡十分怪异的看了一眼展博,也就是那个当哥哥的,这个人不会这么不择食吧?殷楚怡之后,看着慕言瀮,这真是造孽啊,搞不好打完仗这个展家有断子绝孙了…… 慕言瀮轻咳了一声,看殷楚怡的表情,他就知道,殷楚怡这会儿肯定没想什么好事,慕言瀮有些无奈的白了殷楚怡一眼。 慕言瀮接着问道:“换药的话,为什么不去找常洺和军医们?” 展博笑着说:“家弟的后背上只是被人砍了一刀,这点小伤还不至于到常神医那边叨扰,而且我们军医那边,这几日有些忙,所以家弟就来找我帮忙了。”原本只是估计着,水战之后受伤的士兵比较多,甚至重伤的也不少,像他弟弟这种小伤,就不用去麻烦军医了。 但殷楚怡脑海中,脑补了一个画面,展童趴在他哥哥的床榻之上,他赤裸着上身,静静的等着他哥哥坐在他身边,帮他上药。只见展博的手轻轻的放在他完好的皮肤上,另一只手轻轻的帮他涂抹着药膏…… 力气掌握不好的时候,展童身子轻颤一下,有些埋怨的转过头,带着一丝埋怨的叫他哥哥轻一些。 不知为何,殷楚怡总觉得,那个场面有一些香艳啊…… 殷楚怡咳嗽了一声,把那些画面赶出自己的脑海中,但殷楚怡实在是憋不住问了出来:“你们昨夜一直在一起吗?” 展博点了点头:“恩,最后家弟在我的营帐中睡到了天亮。” “那……那你们一晚上在干吗啊?”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殷楚怡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潮红,但还好大家都没有注意到。 叫殷楚怡没料到的是,听到殷楚怡的问话,展童有一些不自然的害羞起来,就连一直都很淡定的展博有一些别扭的摸了摸鼻子。看到这兄弟俩的态度,殷楚怡简直想大呼一声,老天爷,你有没有搞错,难道真的被她猜对了…… 最后还是哥哥不好意思的说:“我们在……在比武。” 展童听到后,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但是身上的怨气明显能看出来。 听到这个答案,殷楚怡微微的愣了一下,比武?大晚上比武?他们是在逗自己的吧?不过也说不好呢,好不好是他们中的某一位抵死不从,所以最后才打了起来。 杜彦贤皱眉问道:“比武?你们兄弟俩是吃饱了撑的吧?大晚上不好好睡觉,比什么武啊?” 展童愤愤不平的说道:“不是,这事其实都怪我哥!你说叫他帮我上药,他老老实实的帮我上完药,我穿着衣衫不就走了。可他帮我上药的时候,一直唠唠叨叨的,说什么我的武功是这五人中最差,所有的副将中,就我自己受伤了。我一时气不过,那不就……” 展博有些难堪的偷偷拉了拉弟弟的衣袖,示意展童不要再说下去了,他也不嫌丢脸。这个件事情明显和内奸事件没有任何关系嘛,展童这个傻子,怎么什么都说啊。 谁知道,展童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的哥哥,展童一脸挑衅我看着展博:“怎么了,你敢说难道不敢承认吗?我告诉你,昨夜那几拳我要不是看在你帮我包扎的份上手下留情,要不然我非叫你今天起不了身为止!” 展博认输的扶了扶自己的额头,他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没心眼,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好在大家相处的时辰长了以后,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展童说的很多话,大家也都没放在心上。 殷楚怡感到有趣的看着这对兄弟俩,不知道为何,殷楚怡总有一种感觉他们两人很恩爱的感觉,明明两个都是男子,为什么会有这么错觉呢? 不过话说回来,有士兵亲眼看到展童走进了他哥哥的营帐,而且昨夜也不轮他们守夜,这对兄弟俩的嫌疑自然小了许多,但是不排除他们不会趁着深夜,偷偷溜出去办事。 殷楚怡转头看着另一个英姿飒爽的将士,这个人的年纪应该是这五人里最大的一位,出人意料的这个人穿着一身黑衣,看来其派头很足。 “那你呢?你昨夜在干吗?”殷楚怡用下巴指了指那个将士。 “回娘娘的话,末将姓陈,之前一直跟着杜老将军做事。”这个陈副将不卑不亢的说,杜彦贤向殷楚怡这边靠了靠,殷楚怡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杜彦贤。 杜彦贤对殷楚怡小声的说:“这个陈副将是一名老兵了,在军中也很有威望,他似乎一直跟着父亲做事,当年也可以说是父亲最信赖的一名将士。说句不好听的,回京见到陈副将之后,搞不好还要尊称一声陈叔叔呢。” 殷楚怡再一次撇了一眼陈副将,有些好笑的说:“真没看出来,这个人派场够大的。” 其实,殷楚怡对陈副将的身份很是无感。她想起小九说,五年前是杜老将军自己亲自派人,喂她喝下剧毒。这么心狠手辣的男人,他的心腹又能是什么好人?而且,殷楚怡有些不服气的想着,他问的是,陈副将昨夜干嘛去了,他给自己说,是自己父亲的下属干嘛? 杜彦贤提醒的说:“姐,这个陈副将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有没有问题,本宫了解过情况以后,自会有所思量。但是彦贤,我可以告诉你,本宫是真的不喜欢杜老将军,就连这个陈副将,本宫也很不喜欢。”殷楚怡的态度可能有一些偏激,但是殷楚怡一直相信,什么叫物以类聚。 殷楚怡就不信了,想杜老将军这般心狠手辣之人,他手下的兵会有多慈祥!殷楚怡向前走了一步,站在陈副将的面前,冷着脸问:“昨夜,你都做了什么事?” 第一百九十章:找出内奸 陈副将好歹比殷楚怡多吃了这么多年的饭,也接触过不少的达官贵人,殷楚怡眼神中对他那淡淡的敌意,陈副将自是看得很明白。但是他不懂,似乎他这些年来,从未得罪过皇贵妃才对。 陈副将收起了自己满腹的心事,单手抱拳的回复道:“回娘娘的话,昨夜除了展家兄弟以外,我们三人都参与了巡逻。” “三个副将都参加了?”殷楚怡有些诧异,一般来讲夜间有一名副将带着士兵们去巡逻就够了,慕言瀮下令要加强警戒,所以有两名副将守夜殷楚怡倒也理解,但是一晚上就派了三个副将,这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杜彦贤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那还不是因为,邢枫在树林中发现了脚印吗,所以本将军就加派人手,在人还没有抓到前,暂时先每夜三名副将领着士兵们巡逻。” 其实,这件事也不怪杜彦贤,主要是前些天发生的事情太跌面了,不是有人失踪,就是被人监视。你说,你要是再放松警惕,他这条小命还要不要了?要是在放松下去,杜彦贤敢说,回京以后慕言瀮绝对会扒了他这一身官服。 杜彦贤可不想,接下来的年头里,整日无所事事,天天就跟着他们府邸的公子哥们,在京城中到处乱逛。虽说,京城里有很多他心仪的餐食,但是他更向往的是,像自己父亲一样,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叫敌军听到自己的名声以后闻风丧胆。 虽然,杜彦贤没有自己姐姐那般聪慧,但是他也想借助自己的力量,帮皇上匡扶江山。 听到杜彦贤的解释之后,殷楚怡沉思了一会儿的时间,最后还是慕言瀮问杜彦贤:“晚上他们几人巡逻的路线是什么?” “每个副将都带领二十名士兵,三人分别只有负责好自己区域内的事情就可以。他们分别负责巡视南边、北边、还有小树林那边的状况。”杜彦贤没叫士兵们进树林,而是只在树林的不远处游视就可以了。 毕竟树林中,有邢枫他们的人在看管着,虽然杜彦贤心里有些不乐意,但是他必须承认,皇上身边的死士们,武功确实都很不错,相比起来他们营中的士兵们来讲,他手中的小兵们确实脓包了一些…… 说句不合适的话,要是邢枫他们这群人,都没发现有人闯进了树林,那杜彦贤派出的那些士兵们,就更不可能察觉到什么。既然如此,那何必浪费人手呢? 殷楚怡抬头问道:“是哪位副将昨夜巡视的树林?” 杜彦贤想了一会儿,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皇上也问道:“还有,是谁昨夜巡视的北边营帐?” 听到慕言瀮的询问,殷楚怡就立马意会过来,燕儿的营帐在北边的营帐中,而赛月最后钻进了燕儿的营帐,那就说明赛月一直都在北边转悠着。 可是,赛月按照习惯,一开始肯定是先去的小树林,在树林中发现他们的军营已经加强了巡视,赛月为了躲避邢枫他们的视线,她只能暂时撤退,要不然就是躲进军营中。 叫殷楚怡好奇的是,赛月中树林中溜出来,而一直在树林附近巡逻的士兵们,竟然没有发现?他们就这么轻易的叫赛月溜进军营中,找那个内奸寻求帮助? 殷楚怡感觉,会不会是那个在树林外巡视的副将包庇了赛月,所以赛月才能轻而易举的溜进军营中,甚至连邢枫都无法察觉的到。 但是转念想一下,赛月溜进燕儿的帐篷中,北边一直巡视的士兵们也没有察觉到赛月的存在,这就有一些奇怪。 陈副将回答道:“回皇上的话,昨夜是末将守着小树林,而末将身边的这个张副将负责的是军营中北边……” 殷楚怡看着跪在陈副将身边这个黑黝黝的男子,可能是张副将的嘴比较笨,他也知道既然皇上问出来,那绝对就是怀疑他们了。 要是看管树林的是别人,张副将可能就不会如此着急。就是因为他太明白,陈副将在杜将军的心里有很高的地位,而且皇上似乎也和陈副将有些牵连,他感觉皇上等人肯定不会怀疑陈副将,那……那不只剩下他了? 张副将立马磕了个头,大声的说道:“请皇上明察,末将是冤枉的,末将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皇上的事情。” 慕言瀮悠悠的问道:“你说你冤枉?可是,赛月确实溜进了燕儿的营帐中,甚至易容成燕儿的模样,大摇大摆的来朕的营帐中,幸亏朕身边这群死士们及时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这才捕获了赛月。你告诉朕,万一赛月的阴谋诡计成功了,不管是朕还是皇贵妃受伤了,你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大呼‘冤枉’这两个字?” 慕言瀮似乎不留情面的说,不管内奸是不是张副将,他昨夜轻易的叫赛月溜进他管辖的阵营内,那就是他的失误! “我……末将……”张副将着急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可就在张副将的眼神扫过那抹黑色的外衫时,张副将才猛地想起一件事,也许赛月就是在那个时候溜进来的。 张副将着急的说:“皇上!皇上末将想起来了,昨夜就在末将巡逻的时候,突然有人通知末将,说一直在树林中晃悠的神秘人,今夜出现了。末将这才带着士兵们风风火火的赶到树林附近,可找了许多,什么也没找到。” 殷楚怡突然抓到了个重点,这招算是调虎离山,把北边的士兵们都给调走了,赛月就有充足的时间去找适合的营帐藏身,而她的乱闯乱撞,自然不会有什么巡逻的士兵们发现。 殷楚怡想到的事情,慕言瀮自然也能想到。可是,如果真的按照张副将所述,那很明显,能使出调虎离山之计的,就只有一直守在树林附近的陈副将了…… 慕言瀮的眼神一下子变的犀利起来,如果是一个不相熟的人背叛他,慕言瀮倒是没什么感觉,但是陈副将不行!他可是杜彦贤最信赖的副将,也是自己最不想怀疑的人。 张副将害怕皇上不相信他说的话,所以赶快解释道:“皇上,末将所言句句属实,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问昨夜同末将一起巡视的士兵们,他们都可为末将做主。” 慕言瀮冷着脸,厉声的问道:“快说!是谁通知你们树林中出现异样的!” “是陈副将身边的亲信,就是他连夜跑过来,请求我们过去支援的。”张副将一脸急迫的说。 可张副将的话音刚落,陈副将就激动的站了起来,指着张副将大声的呵斥道:“你休得血口喷人,你是看自己是内奸的事情败露,所以才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张副将这时也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人看上,想叫自己平白无故帮某人背黑锅呢,但是就算他张某人拼得一死,也要拉上那个心怀不轨之人。 张副将冷哼一声,一脸鄙夷的看着陈副将说:“陈副将,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遭报应吗?昨夜二十多个人都看到,是你亲信通报,叫我带着一众士兵们去树林那边,怎么?只过了一夜你就不敢承认了?” 陈副将甩了一把衣袖,冷这脸说道:“莫无须有的事情,我凭什么承认?再说了,昨夜跟在张副将身边一同巡视的士兵们,可都是张副将的人,想要帮你一同说谎,岂不是太简单了?” 慕言瀮已经不想再看这场闹剧,慕言瀮早就收起了之前那种淡漠的神情,全身上下充满着杀意。慕言瀮猛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厉声道:“如此说来,昨夜陈副将你并未在树林附近见过张副将了?” 突然被点名的陈副将愣了一下,但随即就反应过来,微微的收起刚刚的针锋相对戾气,毕恭毕敬的对慕言瀮说:“回皇上的话,属下昨夜未曾见到张副将。” “好!”慕言瀮大呼了一声好字,随即就把身边的邢枫招喊过来:“邢枫,你现在就去树林附近看看脚印,朕就不信,二十多个人过去在林外乱找一番,能没有留下任何一个脚印!” “属下遵命!可是……皇上属下能不能带一个人一同过去?”邢枫有一些犹豫的说。 “谁?”慕言瀮现在心烦意乱的,根本就不想多说一句话。 “回皇上,属下想到燕儿一同去树林中查看。”邢枫有些冒冷汗的说道,一般皇上烦躁的时候,最好谁也不要惹他,要不下场会很惨。 要是平时,邢枫早就二话不说,随便找个暗卫就去了,可现在,在这里的只有燕儿这一个暗卫,邢枫不得不啰嗦一句啊…… 主要是专攻有术,推门这些死士专攻的是武功,可暗卫们主攻的是追踪的本事。这种在地上发觉脚印,察觉周围环境的,还是燕儿比较厉害一些。 “朕准了,给你们一炷香的时辰,一炷香之后,要是朕还没听到你的回复,那邢枫你回宫以后……”慕言瀮冷笑了一声。 “属下领命!”说罢,邢枫就拉着燕儿的手臂,飞奔而去了。 杜彦贤在一旁着看邢枫的举动,有一些不理解。据他所知,燕儿的武功并不好,邢枫特意请旨要带上燕儿,这是为什么? 杜彦贤偷偷的问殷楚怡:“姐,为什么邢枫要带着燕儿过去,他就不怕燕儿越帮越忙吗?” 殷楚怡白了一眼杜彦贤,这个人也太看不起燕儿了吧!虽说燕儿的武功不是很好,但是不一定武功好了就能帮上忙的好不! 第一百九十一章:内奸的身份 殷楚怡十分无语的对杜彦贤说:“你可不要小看了燕儿,燕儿可是皇上派到我身边的暗卫,虽说燕儿的武功不是很好,但燕儿追踪和易容的本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虽说,殷楚怡对燕儿还是蛮放心的,但是看到陈副将那副信心满满的姿态,殷楚怡总感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搞不好,燕儿他们这一趟过去,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殷楚怡不去理会杜彦贤,杜彦贤已经明说,他对燕儿没有感觉,况且殷楚怡也没有想强拉红线的习惯,既然如此,燕儿的事情能不提就不在杜彦贤的面前提起来。其实,殷楚怡有一些私心的想,燕儿值得更好的男子去护她一生一世。 慕言瀮有些急躁的轻敲着木椅的扶手,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淡漠的看着营帐的入口处。殷楚怡知道,慕言瀮是真的动怒了,要不然他不会一言不发,至少慕言瀮不会这么对自己…… 在殷楚怡的心里,已经认定了内奸就是陈副将,不仅仅是因为殷楚怡对陈副将的印象不好,更重要的是,赛月想要潜入军营,出了小树林之后,第一个先遇到就应该是陈副将!可是,昨夜营中任何人都没得到消息,说有人闯入营中。 不到一炷香的时辰,邢枫就带着燕儿回来了,殷楚怡皱着眉,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邢枫面色有一些难看,燕儿一脸轻松的站在一旁,两人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一时间叫殷楚怡摸不透,他们二人到底有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慕言瀮一身火气的问:“说,你们查到了什么?” “回皇上的话,属下带着燕儿去了看过了树林外方,那边地上没什么脚印。但可以看出来的是,昨夜那边应该只有一个小队再巡视。”邢枫单手抱拳,小心翼翼的说道。 邢枫的话音刚落,慕言瀮还没有说什么,地上一直跪着的张副将,急躁的站了起来。张副将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张副将想要往慕言瀮的身边凑,可张副将刚刚踏出一步,展博和展童两兄弟拨出佩剑,剑尖指着张副将的喉咙。他们几人在听完邢枫的汇报之后,就已经在心中认定军中的内奸,就是这个张副将! 展童拿着佩剑一脸戾气的对张副将说:“你想干什么?阴谋败露以后就恼羞成怒了吗?你再往前走一步,我们展氏兄弟定要了你的命!” 展童脸上原本就带着一道浅浅的伤痕,冲着张副将说这种话,威慑力很强,就连殷楚怡在心里也暗自惊叹,展童现在的气场,和刚刚他埋怨自家哥哥时的气场,相差的也太多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殷楚怡更欣赏展童现在的模样,毕竟整合画面看起来没有一丝违和感。 而这对有些怪异的兄弟俩,在展童话音刚落的时候,原本指着张副将喉咙的利剑,又逼近了一步。展博一身怒意的看着张副将,他们最不缺的就是身为武将们的血性,还有练武之人的傲气,可这个张副将,偏偏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抛弃了这两样东西…… 燕儿不急不忙走到展氏兄弟的身边,示意他们两个放下佩剑,同时开口说道:“但是皇上奴婢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燕儿的嘴角浮现了一抹笑意,同时目光看向一直都很淡定的陈副将。 殷楚怡饶有兴趣的问燕儿:“你发现了什么?”殷楚怡自然知道,燕儿用这种眼神看着陈副将,她就肯定发现了什么证据。 “其实,当奴婢第一眼看地上的脚印时,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按理说,陈副将带人巡视了一晚上,怎么可能只有那寥寥无几的几个脚印?除非,有人刻意抹掉了地面上原有的一些脚印。”燕儿一边说,一边刻意的看着陈副将的脸色。 燕儿说话依旧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态度:“其实,奴婢很好奇,抹掉地上的脚印干什么?难道不是为了抹掉什么证据吗?” 陈副将甩了一把衣袖,有些恼怒的说:“胡说八道,这事是有人故意想要抹黑末将,还请皇上明鉴。” 殷楚怡冷哼一声,陈副将这是在倚老卖老,现在真相都摆在面前了,他还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是被人冤枉的,脸皮子可真够厚。 殷楚怡慢悠悠的走到陈副将的面前,一脸好奇的看着陈副将:“其实本宫很好奇,陈副将既然说是冤枉的,那你可有什么证据?” “娘娘的意思是,张副将就又什么证据证明他自己的清白了?只要张副将手里有什么证据,证明昨夜末将确实叫他到树林附近,那末将就认罪。”陈副将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只要没有证据,他咬死也不松口,毕竟他在军中多年,威望各方面肯定是比张副将好上许多。 张副将恨的牙痒痒的,而剩下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沉默下来不再吭声。张副将血气比较旺,自然受不了什么委屈,特别还是这种败坏名声的栽赃。 张副将上前扯着对方的衣领,恶狠狠的说:“你这个没良心的畜生,皇上向来待我们不薄,你却来出卖我们,你还栽赃到我的身上!陈副将,之前我们一直敬你是营中的老前辈,如今想来,不过是我们这些人眼瞎了。” 陈副将一掌推开那人,还十分嫌弃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呵,本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也拎得清自己要效忠的人,但是你们一个个都说我是内奸,你们有什么证据?” 燕儿笑意满满的上前了一步,歪着头看着陈副将,带着一丝调皮的说:“真叫陈副将失望了,似乎奴婢和八哥就是那个证据。” 听到燕儿的话,陈副将心里小小的吃惊了一会儿,他一时之间摸不准燕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随即他又想到,昨夜所有的事情他都处理完了,应该不会留下什么证据。 昨夜去报信的那个士兵,也被陈副将偷偷的解决了,而且还把那个人的尸首沉入了江底。而昨夜一起巡视的,都是自己人,应该都不会出卖他的。而林子外的脚印的痕迹都抹除了,就连张副将领着军队过来支援的痕迹,都被他清理干净了!他就不信,皇贵妃身边这个奴婢还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站在营帐外的老八,听到了燕儿的话,愣了一下。老八是真的没有印象,他昨夜做了什么事情,可燕儿为什么说,她和自己就是证据? 老八满身冷汗的想,这个燕儿不是故意整自己的吧? 果真,在燕儿说完那句话以后,老八就听到首领喊道:“老八进来给我们解释一下,你和燕儿昨夜发现了什么。” 听到首领的命令,老八欲哭无泪的走进营帐,他自己这会儿还一头雾水,这可叫他怎么解释?进营帐后,老八干的第一件事,即使狠狠的瞪了燕儿一眼。那个倒霉孩子,都是因为燕儿乱说话,原本什么事都没有,现在可好,她的一句话就叫自己掺和了进来! 燕儿根本就不搭理老八,任由老八一身怨念的看着自己,但燕儿想说,这件事还真不是她故意拖自己的八哥下水,而是这件事,还真和他们两个有关系。 慕言瀮面无表情的问老八:“你说,昨天晚上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老八低下头,不敢去看皇上的表情,咬着牙说:“回禀皇上,昨夜……昨夜属下什么也没发现。” 听完老八的话,陈副将终于暗自松了一口气,现在他更加肯定,刚刚那个婢女肯定是骗自己的,说什么她就是证据,依他来看完全就是胡说。 可就在陈副将得意没多久的时候,就听到燕儿不理解的问道:“难道皇上不觉得,这个什么也没发现就很有问题吗?昨夜原本婢女准备……回营帐睡觉的时候,八哥拦住了燕儿,还和燕儿说了许久的话。可是,在我们谈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巡逻的士兵们从我们身边经过。” 听到这里,老八才恍然大悟,原来燕儿就是察觉到了这一点。因为皇上的营帐附近一直有他们在,所以军中不需要再派人来巡视皇上这边,可是燕儿的营帐前,应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巡逻的士兵们经过才对。 可是昨夜,老八和燕儿谈了很多事,大致有两炷香的时辰,一般来讲,这么长的时辰,至少会遇到一两次巡逻的队伍才对,可是昨夜老八和燕儿却一直都没有见到任何人,这是不是就说明,那段时间中,张副将带着士兵们去了别处? 而这个别处,最有可能性的就是——树林外面! 突然,陈副将也了然燕儿究竟想说一些什么,没想到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会有两个人这么晚才回营帐,而且还是皇上身边的人…… 慕言瀮也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一身戾气的看着陈副将,眼神中不带有一丝温度的问:“不知陈副将还有什么需要辩解的地方吗?这两人是朕身边的心腹,他们自是不会偏袒你们中任何一个人,陈副将一开始就说有人设计陷害你,不知现在还有什么借口吗?” 没想到,陈副将仰天大笑了几声,一身狂傲的说道:“末将说过,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也拎得清自己要效忠的人!” 听到这句话,殷楚怡和慕言瀮不约而同的蹙起眉,而剩下的四个副将,冷笑的看着陈副将。 第一百九十二章:惩戒 这群人中,就展童说话比较直来直去,听到陈副将说他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要不是皇上和皇贵妃在这里,展童早就一脚上去,踹死这个不知死活的叛徒了。 展童皮笑肉不笑的对陈副将说:“这话说的就好笑了,陈副将你何时还有这良心这东西?只怕陈副将连最基本的良知都没有了吧。” 一般军中的男子都血热,展童实在不明白,陈副将要银子的话,京城中他家内的金银珠宝也不少;要威望的话,陈副将在军中发号施令,几乎没有人敢不从,毕竟陈副将之前战绩赫赫,说句心里话,就陈副将现在的能力,当一个将军也是绰绰有余。 总体来讲,陈副将现在可以说是名利两全,展童实在想不通,是什么理由能叫陈副将选择投靠边疆,甚至不惜毁了自己多年的名声,出卖了多年和他一起奋战的兄弟们。 陈副将十分不屑的说:“陈某人本就是边疆的人,我听自己主子的话,有什么错?我要效忠的一直都是边疆、一直都是萨木一族的人,所以何谈背叛一说呢?” 殷楚怡闭上了眼睛,果不其言,陈副将真的是边疆的人。就连慕言瀮心里也暗自吃惊,他实在没有想到,陈副将在中原这么久,他为中原立下了那么多的功劳,到最后他竟然是边疆之人。 慕言瀮仔细的看了看陈副将,这个人,为了取得皇族的信任,竟然杀了那么多自己的同族。这个人心够狠!是一个狠角色! 但是叫慕言瀮真正有一些佩服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杀了那么多同族,陈副将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甚至没有一丝动摇,还是选择效忠自己的主子,这个意志力慕言瀮不得不说一句服气! 即使如此慕言瀮没有忘记,不管自己怎么欣赏对方,陈副将如今也不过是个叛徒而已。其实,有很多事情慕言瀮还没有弄明白,这一时半会儿,慕言瀮还真不想杀了这个人。 慕言瀮重新坐到椅子上,懒洋洋的问道:“朕其实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萨木一族的竟还有个遗子呢?” “陈某从一开始就知道,甚至陈某在没有来中原之前,就一直跟在拓国主的身边,侍奉着拓国主。”这对这些事情,陈副将还没想着要隐瞒,毕竟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只不过是一些世人不知的陈年往事罢了。 听到陈副将的话,殷楚怡冷笑一声:“看来你侍奉了那么久的主子,只不过把你当一条可有可无的狗一般。萨木拓明知道,经过了赛月的事情,你的身份肯定会曝光,但即使这样,他还是把你留在这里,只带赛月一人离去。看来一个为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终究比不上能帮他泄欲的女子。” 殷楚怡最后一句话说的很是粗俗,听到殷楚怡的话,杜彦贤十分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姐姐,虽说五年前殷楚怡的嘴是蛮毒,谁都别想在她的嘴下讨得一丝便宜,但那个时候的姐姐,还从没有说出过如此粗俗之话。 慕言瀮轻声咳嗽了一下,小声的对殷楚怡说:“殷楚怡!朕警告你,你要是再说那些不三不四的词,朕就叫你永生永世都别想踏进军营一步。” “……” 慕言瀮感觉,都是军营中那些大大咧咧的士兵们,说话都没什么忌讳,所以活生生把殷楚怡给教坏了。下次真的要好好考虑考虑,要不要带殷楚怡出来了,别等到殷楚怡回宫的时候,满嘴的粗话,真到了那个时候,慕言瀮就一掌拍死那些凡事都不知道避讳的士兵们! 殷楚怡那番话,对陈副将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陈副将笑着说:“陈某本来就是主子的人,陈某的命主子想什么时候拿去就什么时候拿去,只要主子想要,陈某拼尽全力也会把东西送到主子的手中。” 殷楚怡顺口说了一句:“你刚刚的话,给本宫一种错觉,不知道的还以为萨木拓是你的孩子呢,你对萨木拓这般好,只怕外人看了也会说一句父亲情深。” “陈某真正的名字叫萨原,我们萨家的宿命本就是生生世世伺候萨木一族,老朽有幸亲眼见到拓国主长大,甚至不久的将来,拓国主就会抢回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如今,老朽就算去见萨木一族的祖宗,也不算太丢脸。”说到最后,陈副将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慕言瀮邪笑着说:“百年前,朕的先祖能灭了萨木一族,百年后,朕就能叫萨木一族永远的消失,这一次,朕绝不会给萨木一族留下任何一个活口!” 虽说对方是萨木一族,但是慕言瀮却有自信,这个萨木拓绝对会死在他的手上,绝对!谁知,听完慕言瀮的话,陈副将大笑了起来,似乎是在讽刺慕言瀮的痴心妄想。 慕言瀮只是冷眼相看,并不做任何的辩解,总一天他会把萨木拓的头颅丢在这个人的面前!这样他才会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最后还是邢枫气不过,邢枫轻轻点脚,飞身到陈副将的面前,在所有人都没看清邢枫的身影时,邢枫的手就已经掐住了陈副将的脖子。死士的招术向来很简单,但是却招招致命。要不是因为慕言瀮还没有下令,只怕这个陈副将早就是具尸体了。 在场的四名副将们,被邢枫露着一手给惊住了,出手如此之快,只怕武功远在他们之上,甚至就连杜将军都不是他的对手。那些副将心想,皇上身边,果真是人才辈出,怪不得他们只能混个小副将,怪不得人家能时常在皇上身边伺候,甚至连朝廷官员的面子都不用给,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除了皇上,旁人都管不住他们。 而杜彦贤则有些不屑的想,这个邢枫绝对是故意的,故意在众人面前显摆他的身手。不就是武功好点吗,有什么好嘚瑟的! 邢枫冷着脸说:“我警告你,不管你的主子是谁,现在你都落到了我们手中,你的态度给我放尊敬一些,再敢放肆一下,我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罢邢枫用力一推,把陈副将推到在地上,只见有些凄惨的陈副将还没来得及起身,邢枫的脚就踩在他的胸口上,一脸蔑视的看着他。 “呵。”陈副将轻笑一声,顺便吐了一口带着血沫的痰,一副他早就料到的神情看着邢枫:“如今被你们抓住,常陈某本就没有想着逃走,要杀要剐你们随便。” 慕言瀮要说残忍的时候,是真的叫人打心底里害怕,只见慕言瀮一脸淡漠的端起茶,细细的品味了一口,状似不在意的说:“邢枫,你身上的化尸水还多吗?” 邢枫完全没意料到皇上会问这个问题,但随即邢枫摸了摸自己身上,摸到自己身上空无一物时,邢枫才想起来,自己的化尸水已经都给了常公子。邢枫毫不客气的掏了掏老八怀中的药瓶。 老八一脸尴尬的自动贡献出自己身上的化尸水,虽说只有一瓶,但要化去陈副将的尸首,也是绰绰有余才对。 邢枫低头回答道:“皇上,现在身上只带了一瓶。” 慕言瀮想了想,有一些不如意的说:“一瓶只怕有一些不够,但好歹还有些时辰,我们就先拿这瓶化尸水用着,你再去寻来一两瓶化尸水。” “啊?”邢枫看了看自己手上这瓶化尸水,一瓶还不够?皇上这是准备干什么? 就连杜彦贤也是看不懂,据他所知,邢枫手中那瓶化尸水,绝对能化去两三具尸体,可就算如此皇上也说不够?难道皇上是准备,杀光所有的副将们吗? 老八小声的在邢枫的耳边提到:“营外不知小九回来没有,要是小九回来了,他身上肯定有化尸水。” “你快去看一下。”邢枫给老八使了个眼色,示意老八快去找化尸水。说起来,邢枫有一些郁闷,平时无人问津,怎么这两日化尸水变得这么吃香了! 慕言瀮轻轻的揽过殷楚怡,下巴搭在殷楚怡的肩上,有些慵懒的说道:“今日你们还在帐内说,当年出现在战场上的蛊虫和化尸水有异曲同工之妙,那朕很好奇,要是一个人浑身上下都淋上化尸水,那效果是不是如同当年先祖在战场上看到士兵们碰触到蛊虫的那幕一样。” 听到慕言瀮的命令,殷楚怡猛地回头看着慕言瀮。只怕这个人浑身都淋上化尸水,要不就是活生生的疼死,要不就是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身子的各个地方都被腐蚀,但就是死不了,只怕到最后殷楚怡会看到一个血淋淋的血人,还是看不出五官的那种血人。 相对于殷楚怡的诧异,邢枫要显得淡定的多,当了这么多年的死士,折磨人的手段邢枫早就学会不少,比这还要残忍杀人手法邢枫都会。 慕言瀮笑着在殷楚怡的耳边说:“怎么?你害怕了?当年你在城墙上,往敌军身上泼滚油的时候,可要比现在残忍的多。” 殷楚怡结结巴巴的说:“谁……谁害怕了,他那是罪有应得……” “哦?既然爱妃不害怕,那邢枫你还不动手?等着朕帮你吗?”慕言瀮眼中带着笑意的冲邢枫说。 第一百九十三章:蛊人 邢枫刚拿掉化尸水的瓶塞,那群副将们赶紧给邢枫让路,就害怕邢枫一个不小心来个伤及无辜他们就冤枉了。而还在邢枫脚下的陈副将面色早就苍白如雪,额上还布满了一层层的冷汗。 陈副将嘴唇颤抖着说:“陈某在潜进军营的时候,就料想过会有这么一天。陈某不在乎你们想怎么折磨我,迟早有一天,我的主子会帮我报仇雪恨。” 慕言瀮冷笑了一声,报仇雪恨?只怕萨木拓有这个心,但没那个命!他承认,萨木一族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用蛊高手,但是用蛊他们行,打仗慕言瀮比他们强! 况且,不是慕言瀮看不起萨木拓,他总觉得,萨木拓没有接触过政事,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与大臣之间的关系,萨木拓这个皇位,注定坐的时间不会太长! 慕言瀮十分不屑的对陈副将说:“就凭萨木拓?陈副将你放心,看在你为我们中原也立下那么多汗马功劳的份上,朕会把你的尸首送还给萨木拓,顺便某天朕也会送你的主子去地下见你的,到那时你再继续向他效忠吧。” 慕言瀮向来都知道要怎么照别人心窝子上捅刀,陈副将最看中的不就是萨木拓吗?那他就把萨木拓也给杀了,两个人黄泉路上也不至于寂寞。 谁知听完慕言瀮的话,陈副将大笑了出来:“皇上当真是好气魄,但是萨木一族的人,岂是皇上说杀就能杀得了的?” 陈副将自幼待在萨木一族人的身边,他是最清楚萨木拓手中握着多大的权力,陈副将也清楚萨木拓有多高的蛊术。有萨木拓在,慕言瀮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拿下边疆这块肥肉? 最叫陈副将觉得搞笑的是,慕言瀮他们这群人,竟然拿着百年前的蛊术,来比对今日萨木拓掌握的蛊术。百年了,虽说萨木一族的蛊术没有比当年高上许多,但至少也不至于停步不前吧…… 慕言瀮根本就不知道,到了战场上,他们会遭遇到什么! “这个萨木拓,朕还真是杀定了!”慕言瀮轻轻揽着殷楚怡,一身杀气的说。这句话,慕言瀮并不是故意说给陈副将听的气话,这个萨木拓必须要死。 萨木一族的存在,对于慕言瀮来讲有很大的威胁性,萨木拓会统治边疆,三大部落将不复存在。 蛊术这东西,其实慕言瀮并不希望这种邪术能越来越强,蛊术有些邪乎,也有很多需要已人祭蛊。甚至在百年前,慕言瀮看书上记载,甚至萨木一族还开始培养蛊人。 而这个蛊人一旦养成,将会百毒不侵,另外蛊人的心头血还可救人。当年,萨木一族也怕受人暗算,所以费尽心思想要养成蛊人,放在身边以防不时之需。 据说想要养成这个蛊人,要下不少的心思,蛊人三岁以后就必须每日在蛊钟内受尽蛇虫鼠蚁的撕咬,蛊钟也是特制的,蛊人坐进蛊钟内,只露出一个头颅,而蛊钟只在上面设了一处暗门,每日通过暗门投放蛇虫鼠蚁。 而蛊钟随着蛊人的长大,也会重制!直到十岁之后,蛊钟定型,而蛊人的四肢也因常年困在蛊钟内,而严重变形。 十岁之后,蛊钟内将不再投放任何蛇虫鼠蚁,只是不断的倒入秘制的毒汁毒药。直到十五岁为止,这个蛊人才算真正的养成! 慕言瀮记得,这种饲养的方法及其残忍,甚至并不是每个孩童都能当上蛊人的,这个孩童自打出娘胎以后,就必须每日服用某种汤药,直至长到三岁为止。基本上,每三十个左右的胎儿,只有一个能成为蛊人。有很多孩童,就是在三岁之前没扛过汤药的毒性,而毒发身亡。 想到这里,慕言瀮猛地抬起头,有些激动的看着陈副将:“陈副将朕只需要你告诉朕一件事,朕就能饶你一命,甚至朕可以把你安全的送回到萨木拓的身边。” 邢枫皱着眉,有些不理解慕言瀮的做法,这个人是内奸,绝对放不得。 邢枫这边还没有开口,杜彦贤就已经低头说道:“皇上万万不可,这个人绝不能送回去。”陈副将知道的事情颇多,甚至对朝中的事情也略知一二,要是陈副将回到萨木拓的身边,再说些什么,那他们…… 慕言瀮抬了一下手,示意杜彦贤闭嘴,他有重要的事情问陈副将:“陈副将可知,萨木拓的身边可有蛊人?”听到慕言瀮的问话,殷楚怡也皱起了眉,她似乎已经知道慕言瀮想干嘛了。 殷楚怡偷偷的用手肘,怼了一下慕言瀮。就算那个蛊人对她体内的毒有用,她也不想喝了别人的心头血啊。 陈副将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慕言瀮还知道蛊人的事情,可就是陈副将迟疑这一下,慕言瀮就已经知道,萨木拓的身边,真的养成了一个蛊人! 慕言瀮有些激动的问陈副将:“你只要说出蛊人的下落,朕可以饶你不死,另外还把你送回到萨木拓的身边。” 这个蛊人的心头血,慕言瀮并不指望能解掉殷楚怡体内所有的毒,只要蛊人能像凝雪丸一般,延缓殷楚怡发病的时间就可。现在凝雪丸还剩七粒,一年的时间,只怕殷楚怡根本就撑不到她的师父回来。 只要蛊人能像凝雪丸一样,延缓两个月的时间,慕言瀮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慕言瀮是这样想,但殷楚怡却一把推开慕言瀮的手,蓦然站了起来。殷楚怡一脸恼怒的看着慕言瀮,就连语气也有一些呛人:“慕言瀮,你是疯了吗?你究竟在想些什么,这个陈副将留不得,你难道不清楚吗!你是病的神志不清了吗?所以才在这里胡言乱语?” 殷楚怡这番话,可叫众人吓的不轻,殷楚怡再怎么受宠也不过是个妃子,她怎敢这般训斥皇上?就连杜彦贤也觉得,病的神志不清的不是皇上,而是自己这个姐姐。 所有人都在惊慌的时候,就邢枫十分的淡定,邢枫心想,就这点程度,这些副将就被吓呆了,皇贵妃甚至有时候都动手打过皇上呢,当时才叫震撼着,这点小场面算的上什么。 杜彦贤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扯了扯殷楚怡的外衫,示意殷楚怡赶快给皇上赔不是,看皇上那么宠爱她的份上,尽量不要追究此事。虽说殷楚怡受宠,可再怎么样,殷楚怡也只是个妃子…… 可看到殷楚怡无动于衷的样子,杜彦贤还以为自己的动作太轻了,所以殷楚怡一时之间没有察觉到。扯动殷楚怡外衫的手,又加了一些力道。谁知殷楚怡毫不客气,一巴掌拍掉了杜彦贤鬼鬼祟祟的小手,一脸烦恼的看着杜彦贤。 杜彦贤猛地收回自己的手,一脸茫然的看着殷楚怡,殷楚怡丝毫不领情的冲杜彦贤吼道:“你干嘛,有病吗?明看本宫都不理你,你还变本加厉了,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打你的就不是本宫的手,而是本宫亲自研制的毒针了!” 杜彦贤无辜的眨巴了一下自己的眼,这是什么情况?皇贵妃这是在——找死? 殷楚怡不会理会众人,而是看着邢枫,十分霸气的对邢枫下令道:“你还愣着干嘛?没听到皇上的旨意吗?还是说你手中的化尸水是个摆设?” “啊……”邢枫也有一些茫然的看了一眼皇上,虽说刚刚皇上下旨,叫邢枫用化尸水,化去陈副将这身皮肉,可是刚刚皇上…… “啊什么?难道你也傻了?”说罢,殷楚怡走到邢枫面前,一把夺过邢枫手中的化尸水。 虽说邢枫看到殷楚怡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猜想到殷楚怡的做法,可……虽说邢枫也知道,陈副将这个人留不得,但皇上刚刚说了,只要陈副将说出蛊人的下落,就饶了陈副将一命。 邢枫这个小小的死士,他不能像皇贵妃这般,说抗旨就抗旨。皇贵妃的靠山是皇上,他的靠山是自己,这有的比吗? 所以,邢枫思量了一下,还不如乖乖的把化尸水叫皇贵妃夺走,是杀是留就叫皇贵妃做决定,反正出了什么事,和他没关系。 陈副将笑着看着殷楚怡:“哈哈,还是我们的皇贵妃有魄力,就算皇上不杀了陈某,陈某也不会说出蛊人的下落!看到皇上这么激动,可想而知,皇上想救的人估计就是娘娘吧。” 殷楚怡冷这脸,看着地面上狼狈不堪的男子:“对一个将死之人,本宫不屑和你说那么多的废话。” 慕言瀮拍案而起:“楚怡,你不要胡闹!” 可慕言瀮的话音刚落,殷楚怡就拿着自己手中的化尸水,没有一丝迟疑,就照着陈副将的面孔倒了下去。 “啊……啊……”一时间,营帐内都是陈副将的痛呼声,殷楚怡只看了一眼就闭上了眼睛。 只见化尸水先腐蚀的是陈副将的眼珠,血水混着残留的某些化尸水滑落在地面上,只是瞬间,陈副将的量也能深陷,而脸上的皮肤也统统被腐蚀的血肉模糊,甚至还能看到颧骨。 而随着陈副将的叫喊声,化尸水也滑进他的口腔中,只见陈副将的嘴角不断的流着血水,即使殷楚怡闭上了眼睛,但那撕心裂肺的喊叫声,那难味的腐肉味,都时时刻刻的刺激着殷楚怡。 最后还是邢枫实在看不下去,抢过过殷楚怡手中的化尸水,笑着对殷楚怡说:“娘娘还是到一旁躲着吧,这种小事还是由邢枫来做吧。” 死人的事情还是交给他们这些死士的好些,皇贵妃虽说是有魄力,但是胆量不行,真叫她下手的时候,皇贵妃就开始虚了…… 殷楚怡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自己睁开眼的时候,一张不人不鬼的脸映入她眼中的时候,殷楚怡还是被吓的往后退了一步。 第一百九十四章:别扭的慕言瀮 殷楚怡努力压下自己有一些翻腾的胃,陈副将的鼻翼只剩下了一半,脸上全都是坑坑洼洼没一块好皮,就连唇瓣也被腐蚀一空,如今就靠着那几颗齿牙来判断陈副将嘴巴的位置。 要不是还能听到陈副将的弱微的痛呼声,殷楚怡甚至觉得,地上的人早就死了。慕言瀮从后面揽着殷楚怡,原本他想好好的教训一下殷楚怡,但看到殷楚怡这副受惊的模样,慕言瀮想要训斥殷楚怡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慕言瀮单手捂着殷楚怡的眼,叫她不要再去看地上的人,顺便叫殷楚怡靠在他胸膛上,好好的冷静一下。 想到蛊人的下落,慕言瀮还是有一些心动,只要抓住了这个人,殷楚怡搞不好就有救了。多难得的一个机会,就这样被殷楚怡活生生给捣腾没了,慕言瀮没好气的对殷楚怡说:“依朕看,你对自己的身子根本就不上心,你再给朕一些时日,朕绝对能问出蛊人的下落。” 听到慕言瀮还在说蛊人的事情,殷楚怡一巴掌拍落在了慕言瀮捂着她眼睛的手上。这个人怎么就是说不通呢?殷楚怡自然也想活,也不然她就不会忍着那么多的苦难,活生生坚持到了现在。 但是蛊人这个事,殷楚怡真的没兴趣,那种用别人的命,还换取自己寿命的做法,殷楚怡干不出来。况且殷楚怡知道,蛊人都是一些命苦的小孩,她真的没必要再去糟践蛊人的性命。 殷楚怡有点针锋相对的与慕言瀮说:“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事情,我也可以帮你杀掉所有的敌人,但是用一个小孩子的性命,来换取我几日的安康,这种事我做不来。” 太不划算了,蛊人是用了自己的性命,只换取殷楚怡多活几日而已。 “你……”慕言瀮生气的看着殷楚怡,在慕言瀮的心里,只要能叫殷楚怡活下来,别说是本来就注定要牺牲的蛊人了,就算叫他屠去满城之人,慕言瀮也愿意! 遇到这么别扭的慕言瀮,殷楚怡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个人也是为了她好,虽然……这个手段有些狠,但是这份好意殷楚怡心领了。殷楚怡十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靠在慕言瀮的身上。 “好了,我不会有事的,凝雪丸还剩下那么多,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不着急,我和师兄慢慢再想办法吧。”殷楚怡安抚着慕言瀮。 “哼!你说的简单,朕早就问过你师兄,你师兄也没有任何办法。”慕言瀮心里的火气依旧没有消散,当初要是常洺有办法,何必提出那个延迟服药的烂招! 现在,只要有任何能延长殷楚怡毒药发作的办法,慕言瀮都愿意去尝试,要不是因为练出一个蛊人需要那么多年,而且喂蛊人服下的药剂都是特制的,慕言瀮早就尝试自己练一个蛊人去救殷楚怡了。 虽然殷楚怡和慕言瀮说话的音调很小,但是杜彦贤恰好离他们很近,杜彦贤自是能听出来,自己姐姐的寿命似乎所剩无几。杜彦贤想起晴儿说的话,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五年前所发生的事情? 杜彦贤轻轻的往后退了几步,造成现在所有一切的都是因为皇上和自己的父亲?姐姐要是知道这个消息,她会不会崩溃? 殷楚怡轻叹一声:“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喽,但是我不相信,老天会对我如此残忍。”不知想到什么,殷楚怡笑了出来:“其实,仔细的想一下,我的命还是比较硬的。五年前身中剧毒,而且还跌下悬崖,我都没有死。” 慕言瀮没好气的白了殷楚怡一眼,那是她命大,要不是她正好撞见一个隐世高人,就算她没有摔死,只怕现在也毒发身亡了…… 而这时,出去取化尸水的老八也回来了,等看到地上陈副将的模样时,差一点惊呼出声。这化尸水他们向来只用到死人身上,而今日还是第一次用到活人身上呢。 老八真心佩服首领,对方都这个样子了,首领还能如此淡定的继续往他身上倒化尸水,先不说那模样,就说那恶臭难闻的气味,只怕常人也会变一下面色。 因为邢枫一直用脚踩着陈副将,不叫他起身,可是陈副将的四肢却没有人牵制着。只见陈副将疼的用手想要碰自己的面孔,甚至双腿还不断的踢腾着,想要摆脱邢枫的钳制,但过这么久了,陈副将还是没逃得掉。 只见陈副将的双手早就被腐蚀的只剩一副白骨,而他身上的衣物估计也碰上了一些化尸水,衣物已经化成了水,与地上的毯子粘到了一起。 已老八的经验看来,这个人的衣物早就硬邦邦的紧贴在身上,看来是化尸水也渗进衣物中。老八知道,这个人身上的皮肤预估早就腐烂了,然后血肉紧贴在穿着的衣物上…… 看着老八傻傻的愣在哪里,邢枫没好气的说:“你还愣着干嘛,还不把你手上两瓶化尸水拿过来。” 老八想也不想,就把手里两瓶化尸水全部都递到了邢枫的面前。谁知,邢枫只是看了老八一眼,然后十分淡定的接过一瓶化尸水,留下一瓶化尸水叫老八拿着。老八一时间有些石化,他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老八暗想,首领这是什么意思? 邢枫不紧不忙的说:“愣着干嘛,还不给我帮忙?” “啊?首领你……”老八有些嫌恶的看着地上的这具暂时还没成尸体的东西,反观营帐中所有的人,除了皇上面不改色以外,其他的副将们早就低下了头,不去看这么残忍的一幕。 “我怎么了?”邢枫还装着一脸懵懂的看着老八,实际上邢枫早就受够了,他到了晚上还想好好吃一顿饭呢,邢枫敢说,要是叫他再面对一会儿地上这个人,他估计到明天都不会有胃口吃饭! “……”老八欲哭无泪的正准备打开另一瓶化尸水,可就在这时,慕言瀮下了一道命令。 慕言瀮有一些不耐烦的说:“行了,不用再去管他了,朕这次出门没有带暗卫,开战以后,邢枫你派出两名死士,去找被萨木拓藏起来的蛊人。朕敢肯定,这次萨木拓绝对会把蛊人给带上!” 这次萨木拓与中原开战,谁也说不好萨木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为了以防万一,萨木拓绝对会把蛊人带上。 殷楚怡看到慕言瀮还不死心,就有些无奈的说:“言瀮,你何必这么执着蛊人呢?就算你真的找到了蛊人,他的心头血对我也不一定有用啊?” 这时慕言瀮才反应过来,对啊!蛊人的心头血对他们这些常人来讲,可能是解毒圣药,可是殷楚怡的体质不用,万一殷楚怡不能服用蛊人的心头血,那可怎么办? 慕言瀮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在慕言瀮想到蛊人是解毒圣药的时候,就开始瞎激动了。 殷楚怡看到慕言瀮傻愣着的时候,就知道慕言瀮根本就没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蛊人会对自己有用而已。楚怡叹了一口气,用脸颊蹭了蹭慕言瀮的胸膛,示意慕言瀮冷静下来,千万不要为了她而乱了分寸:“行了,蛊人的事到此为止,言瀮你现在要想的是,要怎么杀了萨木拓。” 慕言瀮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烦躁的说:“其实萨木一族之所以强大,并不是因为他们战略有多妙,而是因为他们的蛊术高超。用蛊杀人可比用刀剑杀人要方便的多,至少不会损耗他们的士兵。” 殷楚怡悄悄的在慕言瀮的耳边说了一句话:“皇上你可有想到,为什么赛月每日都要到军中查看?既然她只是想给我们传信,为什么不是找一个心腹给我们传递一张书信,那样不是更方便吗?” 殷楚怡早就怀疑,军中是不是有人要做什么手脚,否则赛月根本就不会每日在树林查看军中的动静。而只要结合萨木拓是用蛊高人,他们就不难得知,对方究竟想对他们干什么。 也许那个是,一网打尽所有奸细的办法! 只需殷楚怡轻轻一点,慕言瀮就明白了殷楚怡是什么意思,这可以说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也可以说是两个高手之间的心领神会。 慕言瀮也压低了声音,在殷楚怡的耳边说:“那楚怡看来,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殷楚怡笑了一下,因为殷楚怡原本就在慕言瀮的怀中,他们两人之间的谈话,在旁人看来只不过是耳鬓厮磨罢了。 殷楚怡直起了身子,只有把所有的内奸都铲除了,他们才能与萨木拓展开一战。要不,他们不仅要防着萨木拓的蛊毒之术,还要时刻警惕着身边的士兵们会不会反手给他们一剑。 “邢枫,把你脚下那个人给本宫拖出去,叫所有的死士们都过来,顺便请本宫的师兄也来一趟,杜彦贤和四位副将也留下,本宫和皇上有些事情要交代。”殷楚怡挺直了腰板,一脸笑意的说道。 邢枫听到皇贵妃的命令,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慕言瀮。直到看见慕言瀮点头同意,邢枫这才敢听从皇贵妃的吩咐。 燕儿早就给皇贵妃整理好座椅和茶水,殷楚怡刚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手还没碰到茶水,就再一次被慕言瀮揽了过去。殷楚怡想了想,似乎这会儿挣扎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就心安理得的在慕言瀮的怀里呆着了。 只听殷楚怡身后的燕儿,小声的嘟囔道:“燕儿长记性了,以后只用给娘娘和皇上准备一把座椅就可以了。” “……” 邢枫他们忍不住想为燕儿鼓掌,燕儿说的实在是太好了,皇上就差把皇贵妃栓在身上寸步不离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谈话 要是放在以前,殷楚怡遭到燕儿如此调戏,她肯定闹个大红脸,再不然也是扭扭捏捏的起身。但现在可能是和慕言瀮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对于慕言瀮的厚脸皮的功夫,殷楚怡也学到了不少,如今应付这种场面,殷楚怡可以说得心应手了许多。 只见殷楚怡风轻云淡的喝了一口茶,顺便懒洋洋的躺靠在慕言瀮的怀中,双眼微微眯起,有一些慵懒的看着燕儿。如果是殷楚怡穿着女装,这副画面看起来反倒也赏心悦目,但坏就坏在殷楚怡穿着一身英姿飒爽的男装,还一身媚态的躺在皇上的怀中,这看起来就…… 别人不说,就说这展氏兄弟和杜彦贤,这幅画面对他们三人的冲击力最大。杜彦贤有一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发,而展氏兄弟也默默的低下头。 等了没多久,邢枫带着有些疲倦的常洺走了进来,而死士们也陆陆续续的到了,估计是慕言瀮催动了体内的蛊虫,叫大家都聚了过来。 杜彦贤走到副将们的身边,而邢枫也低下头,抱拳回复道:“娘娘,人都到齐了,娘娘有何事吩咐?” 殷楚怡慢悠悠的从慕言瀮的身上起来,一脸严肃的看着跪在地面上领命的将士们,这些人都是慕言瀮的心腹,也都是自己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内奸之类的…… “这里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楚怡也都明说了。大家都知道现在军营中有内奸,可你们知道营中有多少内奸吗?”殷楚怡问道。 所有的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有些头脑简单的人,甚至还以为除掉陈副将和东云翎,现在营中应该没有内奸才对,没想到营中竟然还有!虽说邢枫知道答案,但是邢枫也没傻乎乎的多嘴说出那个数字。 殷楚怡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营中还有十几个内奸,但是具体内奸是谁,他们的职位高低,这会儿没一点头绪。” 殷楚怡的话,叫下面的人大吃一惊,就连杜彦贤也暗自吃惊,他是真没想到军中混入了这么多人。随着东云翎的失踪,当时已经一起消失了几个士兵。而又随着皇上的战船被攻打,那所战船上又消失了一些士兵。这前前后后在战场上消失的士兵,一共也有十多个了。 没想到,抛开消失的那么多士兵们,如今军中还有那么多的内奸!杜彦贤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眼中浮现了一丝杀意。很明显,今年征兵的那些官员绝对有问题,杜彦贤也不是说那些官员都是萨木拓的人,而是杜彦贤怀疑,那些官员们绝对受贿了,要不然军中这么多来历不明的士兵们都是怎么进来的! 杜彦贤低着头,很是羞愧的对殷楚怡说:“军中混进这么多的内奸,末将竟然还一无所知,末将自愿领罚!” 殷楚怡白了杜彦贤一眼:“本宫暂时没说要责罚你的事,你要真的是皮痒了,就去找皇上。本宫现在说的是,想办法把军中的内奸全部都一网打尽,要不然真等开战的时候,我们不仅仅要防备敌军,就连自己身边的士兵们也不敢轻易相信……” 真到了那种处境,怕是离战败也不远了。 殷楚怡的话,叫杜彦贤这些天晒城古铜色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难得一见的暗红。其实,杜彦贤刚刚说的完全是场面话,他也不是自虐狂,既然皇上没想着责罚他,那杜彦贤也不至于傻乎乎的冲上去,求着皇上给他责罚吧!再说了,皇上要是真罚起来,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而一直坐在椅子上的慕言瀮知道,一旦殷楚怡露出这种自信的表情,那她就绝对是想到了什么办法。和殷楚怡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殷楚怡这点小心思他再搞不懂,那这几年当真是白相处了。 慕言瀮有些散漫的敲着座椅的扶手,眼中带着笑意的看着殷楚怡:“不知爱妃可是想到了什么妙计,能叫军中的那十几名内奸们能自动现身?” “妙计倒没有,但是损招倒是有一个。”殷楚怡脸上挂着调皮的笑容,一脸挑衅的看着慕言瀮。 “哦?什么损招,说出来叫朕听听。”慕言瀮好笑的看着殷楚怡。 慕言瀮知道,为什么殷楚怡会用挑衅的眼神看着他。这次有什么主意基本上都是殷楚怡出的,他这个皇帝也只是乖乖的附和而已,殷楚怡这是在向他讨功呢。这个小妮子还在记恨着,一开始慕言瀮不用意带她出来的事呢。 想到这里,慕言瀮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慕言瀮的嘴角却一直带着那种淡淡宠溺的感觉。其实慕言瀮从来不担心带殷楚怡上战场会拖自己的后腿,反倒殷楚怡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军师,有她在反倒增添了一些胜利的机会。 只是慕言瀮一直担心,殷楚怡的身体会不会吃得消而已。 如果把殷楚怡留在宫里,慕言瀮承认自己可能会有一些不放心,他会时刻的担心着殷楚怡会不会被后宫中的谁给欺负了,甚至慕言瀮会有一些小肚鸡肠的想,祁王不会趁他不在的时候,动了什么小心思吧…… 慕言瀮苦笑着摇了摇头,带殷楚怡来战场上,有弊也有利吧!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殷楚怡看着慕言瀮一会儿嘴角带笑、一会儿有些无奈的摇着头、一会儿又眉头紧蹙。殷楚怡一时之间有点搞不懂,慕言瀮究竟在想些什么事!他们这会儿在商讨内奸的事,慕言瀮又在想些什么? 殷楚怡有些不开心的推了慕言瀮一把:“你在想什么呢?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殷楚怡好不容易想出个法子,这个慕言瀮还爱搭不理的,什么意思嘛! 慕言瀮赶快回神,笑着说:“朕听着呢,你接着说就好。” “我觉得,赛月竟然经常到树林中观察我们,就说明,赛月是害怕某些人玩阴招,那些人甚至连赛月也不知道是谁。而赛月一直未曾现身,就说明对方还没有开始动手而已。”殷楚怡自信满满的说。 听到这里,还是杜彦贤先问殷楚怡:“娘娘说,军中那些内奸准备对我们不利,可是对方到底打算怎么对待我们?” “杜将军忘了,萨木拓最擅长的是什么了?”殷楚怡笑着问。 而常洺的态度就并不如殷楚怡轻松了,可能是常洺一直在营帐中研究蛊虫的事情,到现在常洺应该都没休息过,也没吃过东西。所以常洺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而两眼之下则是乌青一片。 常洺有些头疼的捂着自己的额头,脸色有些沉重的说:“萨木拓最擅长的是蛊,而军中的内奸如果真的是萨木拓的人,那他们绝对会对我们下蛊!” 其实常洺超级佩服萨木拓,他这哪来这么多的功夫,去培养这么多的蛊虫。每个蛊虫养出来,没有个半年的时间,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作用。这个萨木拓还真有闲工夫,合着人家每天没事干,就研究这些蛊虫了。 想叫全军都中蛊,那就必须保证每个士兵们都会服下蛊虫,而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那些细小的蛊虫混入军粮中。想到军粮,杜彦贤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可是,军中的军粮,末将一直派人把守着,应该不会有谁敢接近那些军粮,更别说在军粮中下蛊了。” 殷楚怡真想给这个大木头一个大大的白眼,这个杜彦贤是傻子吗?把守军粮的是谁?是他自己吗?他怎么确定那些把守军粮的,就一定是对中原忠心耿耿之人? 殷楚怡有些同情的看着杜彦贤,这个弟弟,估计是在娘胎中,把所有的补脑子的东西给让给她了,否则杜彦贤怎么会这么笨,而她怎么会这般聪慧呢? “杜将军,本宫问你。”殷楚怡皮笑肉不笑的说,杜彦贤被殷楚怡这种笑容弄得心里直发毛,只听殷楚怡接着说道:“军中混入的内奸是一个小小的士兵,而负责看守军粮的也是一群小士兵们,你怎么敢确定,那些看管军粮的士兵们不会是内奸?” “这……属下可以找一些信得过的士兵们,去把守军粮。”杜彦贤有些嘴硬的说道。如此同时,杜彦贤也在心里暗自琢磨,军中到底有哪些人是值得信赖的。 只听殷楚怡毫不客气的呛道:“得了吧,就你的眼光,只怕内奸也会被你认成好人。刚刚的陈副将就是,你一开始就告诉本宫,什么陈副将是父亲的老将,绝对不会有问题的。结果呢?结果内奸,恰好就是你给本宫保证的那个人!” “那是……那是个意外,那只能说,不仅是本将军,就连当初威风八面父亲,也一样看走了眼。”杜彦贤硬着脖子,好歹在这几个副将面前,杜彦贤也要为自己的声誉争取一下嘛…… 殷楚怡实在是忍不住,就连搭理杜彦贤的心思也没有了,这个人不仅傻,而且还好面。 殷楚怡冲着邢枫吩咐道:“本宫怀疑,这次内奸们下毒的地方不会是军粮中,而是我们吃的水里搞不好会被人下药。” 邢枫不理解的抬头问道:“水里?为什么会是水中?” 一直沉默不吭声的慕言瀮,主动为邢枫解释道:“因为军粮有人把守着,而且把守军粮的往往都是七个人,有谁敢保证那七个人恰好都是内奸?”这种几率实在是太小了,要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杜彦贤这个将军也不用做了。 邢枫了然的点了点头,可常洺关注的不是这件事,他刚刚听到殷楚怡说的是下药?为什么会是下药呢? 第一百九十六章:冒险一试 下毒和下蛊不一样,中蛊一般都是体内钻入看一些蛊虫之类的,甚至还有一些蛊虫制成的粉末也可,但是粉末的效果,相比蛊虫入体来讲,要差上许多。 而毒则是用一些本身就带着剧毒的花草和毒虫之类所制而成,下蛊的目的是能控制对方,而下毒的目的则是毒死对方。两者有着很明显的差异,要是常洺没记错的话,萨木拓最擅长的确实是蛊毒啊,并没听说萨木一族转行研究什么毒药之类的。 常洺不理解的问:“楚怡,对方到底是准备下毒还是准备下蛊?” 如果是下毒的话,那殷楚怡自己就可以解决,毕竟这军营中再也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毒药了。而蛊毒什么的,还是要靠常洺来解决。可叫常洺不明白的是,要是对方真的打算在水里下毒,那殷楚怡叫他过来干什么?毒药之类的他可帮不上什么忙。 殷楚怡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这个事情她也不确定,但是唯一肯定的是,对方肯定不会用蛊虫! 殷楚怡干笑了几声,十分不好意思的对常洺说:“师兄,真的很抱歉,你明明都这么累了,我还把你叫过来。” 常洺抬起手,示意殷楚怡别说这种场面话:“楚怡,师兄在你身边也多多少少有五年了,你是什么人,我还能不清楚?真的出事了,就算我累倒了,你也敢从床榻上把我拽下来,继续帮你办事。那些场面话,就不用说了。” 常洺这句话的,叫殷楚怡越发不好意思起来,她哪有这个样子,要是常洺真的累倒了,说什么殷楚怡也不会去打搅他!呃……应该不会去打搅师兄休息吧。 殷楚怡赔笑着:“楚怡哪里敢那么对待师兄,师兄就喜欢开玩笑。” 常洺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去和殷楚怡辩论这个事情。这种小打小闹的日子,以前可以有,但现在自从殷楚怡进了宫以后,就离他们两个越来越远了。 看着殷楚怡带些俏皮的神情,常洺不知道,进宫对殷楚怡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至少殷楚怡进宫以后,她就不用再为银子而发愁,至少她锦衣玉食成为了人人羡慕、百姓称赞的皇贵妃。 一时间,常洺有些失神,他像以前未进宫一样,有些宠溺的摸了摸殷楚怡的头顶,笑着对殷楚怡说:“楚怡这些年苦了你了,等这里的事情完结了以后,师兄带你去看漫山遍野的桃花可好?。” “师兄……”殷楚怡一脸茫然的看着常洺,这时什么跟什么啊?师兄干嘛突然间说了这么一句? 以前他们居住的小茅草屋外,有一大片桃花林,在很久之前,殷楚怡刚醒过来根本就下不了床的时候,常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背她去看那漫山遍野的桃花…… 已经很多年未曾看到那副画面了,似乎从她和师兄下山以后,他们就未曾在看到过那种场景了。今日忽然听师兄提起,殷楚怡竟有一些忍不住,鼻子有些微酸。 “咳咳……”殷楚怡还没感动完,只听坐在椅子上的慕言瀮,十分不自然的咳嗽了几声。殷楚怡赶快回过神来,感受到头顶着那温热的手掌,殷楚怡再一次欲哭无泪起来。 原本清晨她一直盯着师兄看的事情,慕言瀮的醋意还没有过去,现在可好,又添了一笔。这到了晚上,她可怎么办啊…… 殷楚怡也尴尬的笑了一下:“那个师兄,我也很想去看桃花,可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找出内奸,这样才可战胜萨木拓。” 常洺也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恢复了自己平常那种温柔中带着一丝淡漠的神情:“那楚怡是怎么想的?” “不管是把蛊虫放在水里,还是混入军粮中,我感觉都不靠谱。蛊虫怎么说也是一个活物,我就不信,经过那么久的烹煮那小小的蛊虫还能活着!所以可能性最大的就是下那种威力不是很大的蛊毒,还有就是直接下毒。”殷楚怡想了想,最终说出这两种可能性。 常洺赞许的点了点头,确实他们现在只能走这条路。 “那楚怡觉得,对方下蛊毒的可能性大,还是下毒药的可能性高呢?”其实说句心里话,常洺这里有些腾不开手。 他这几日要好好的研究一下当年的那种不知名的蛊虫,还要再专研一下各种蛊虫的应对方法。要是殷楚怡再给他加一项任务,常洺害怕他迟早死在劳死上! 殷楚怡不好意思的笑了几声:“师兄你也知道,萨木拓善用蛊,就算给我们的士兵下不了蛊虫,下一些蛊毒的粉末也够我们吃一壶的了。” 殷楚怡的言下之意就是,对方下蛊毒的可能性高一些。虽然她也不想这般麻烦常洺,她也看到常洺脸上的疲惫,但是现在营中只有常洺一人懂蛊毒…… 常洺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既然殷楚怡都说了,常洺这边实在不好拒绝。常洺无奈的开口问道:“你想怎么办?” 殷楚怡小心翼翼的说:“其实,也不会很麻烦的,每日膳房取水前,我都会叫邢枫带两小壶水到师兄的营帐和我的营帐中,到那时还请师兄好好的检查一下,看水里面是否混入了什么异物。” 说道最后,殷楚怡就已经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算下来,每日送到营帐中的水,一共有三次,每次都要仔细的查看……这根本就不是个小小的麻烦。 邢枫不懂那么多,他只知道皇上和皇贵妃叫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但是邢枫有一件事没搞明白,邢枫有点疑惑的看着皇贵妃:“娘娘,万一我们要是检查出,水中被人动了什么手脚,那我们要怎么做?” 殷楚怡冷笑一声,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们的计划也就完成了一半了,殷楚怡不怕他们不搞什么小动作,殷楚怡最害怕他们现在按兵不动,什么事也不做,那他们想在五十多万的大军中,找到十几名士兵,无异于海底捞针。 “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们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按兵不动!”殷楚怡十分自信的笑着。 别人可能不知道殷楚怡想做什么,但是慕言瀮已经猜出了个大概,也许这不算不上妙招,甚至还有些冒险。但确实,这个事可以一试。 “按兵不动?”展童有些诧异的说,他们还以为皇贵妃有什么好招呢,结果是按兵不动?那他们要干嘛,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内奸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嚣张吗? 在相处着几个时辰的时间里,殷楚怡已经多多少少知道这个展童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他这种人一般是比较忠心,但是也很会闯祸,殷楚怡害怕不给展童解释清楚,到时候好不容易逮住个机会,再被这个人给折腾没了,那时殷楚怡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 殷楚怡忍着自己心里的不耐烦,尽量详细的给下边这些只知道舞刀弄枪的傻大个解释清楚:“下毒人,肯定会提前服下解药,等我们上当,然后在给我们来个一网打尽!我们只需,装作也中了毒,到时见机行事就可。” 听到殷楚怡的话,杜彦贤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不可,这个方案不可行,娘娘你可曾想过,我们对那些士兵们见死不救,就为了引出军中的内奸,我们把五十多万的士兵们的性命放在何处?万一在士兵们都晕过去的时候,萨木拓带着军队来讨伐我们大军,那时可怎么办?难道我们这些二十多个人,就能抵挡住对方几十万大军吗?” 殷楚怡沉默了一会儿,这就是她口中的冒险,这会儿他们必须这么做,才可以找出内奸。但是,殷楚怡不知道,当天萨木拓会不会趁虚而入。 最后还是常洺不忍的说道:“这样可好,我们几人不吃那日的饭食,常洺和楚怡会在半日之内造出解药。” 杜彦贤还有很担忧,他真的不想,在大家还没上战场的时候,就全军覆没:“万一!万一要是来不及呢?” 殷楚怡邪邪的笑着说:“其实,我们不一定要做出解药,我们可以做出一种毒药,来个以毒攻毒的效果!而那些没有中毒蛊的士兵们,自然就会一命呜呼了……” 这种以毒攻毒的套路,殷楚怡最清楚不过,她体内的剧毒,不就是靠着以毒攻毒而扛到了现在吗? 殷楚怡的情况比较特殊,她体内这些都是无药可解的剧毒,可那些内奸们下的蛊毒就不同了,原本蛊毒粉末的毒性就不大,殷楚怡只要掌握好下药的力度,那就可以保证士兵们万无一失。 “以毒攻毒?”慕言瀮暗自重复了几声,其实对于殷楚怡的毒术慕言瀮还是比较相信的。 杜彦贤已经被说服了,但是内心中的担忧还是挥散不去:“可是……可是……” 慕言瀮站了起来,不知为何这时慕言瀮身上的压迫感很强,强到地上的那些士兵们都不敢抬头开慕言瀮一眼。 慕言瀮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以毒攻毒这方面,朕很信赖常洺和楚怡的医术。别人不清楚,难道杜彦贤你还不清楚吗?五年前楚怡遭受了什么,你不是一清二楚吗?如今楚怡还站在这里,不就是最好的证明,证明他们有能力,证明他们绝对能救下这五十万大军!” 第一百九十七章:柳暗花明又一村 杜彦贤懂皇上的话是什么意思,当年皇贵妃服下两种剧毒,按理说皇贵妃早就应该命归西天,可如今皇贵妃活蹦乱跳的站在他们面前,这难道还不能够证明他们两位的医术有多高明吗? 杜彦贤知道常洺的医术高明,但是他担心的是,万一内奸和萨木拓来个里应外合…… 趁你病要你命的话,可不是谣言。对方明明知道,营中五十多万的大军都奄奄一息,他们能不趁虚而入吗?再傻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进攻百战百胜。杜彦贤真正担心的是这一点,他身为一个大将军,叫自己整个军队的士兵们,一个个都变成了待宰的小绵羊,这样不合适吧! “皇上……”杜彦贤还想请皇上在考虑一下,这个方案绝不属于上策。 “好了,这次战役出了任何事情,由朕全权负责。按照皇贵妃的命令做,有什么事朕担着。”慕言瀮大手一摆,根本就不去听杜彦贤的阻劝。 邢枫冲着杜彦贤微微的摇了摇头,示意杜彦贤别再说了,赶快领命的好一些。邢枫就奇怪了,皇上的脾气杜彦贤又不是不知道,他们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向来,皇上认定的某件事,就算你再怎么阻拦都于事无补! 殷楚怡知道,杜彦贤到底在担心什么,但是这事完全都是双面性的,要是他们赶在萨木拓来之前,就把内奸给找了出来,并且也帮士兵们解了毒呢? 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措手不及的就不是他们,而是萨木一族的人了。殷楚怡很不理解,打仗还有胜败的风险呢,现在他们还什么都没有做,怎么就敢断定他们一定会失败呢? 这个世上,哪有绝对的成功? 殷楚怡觉得,她这个弟弟可能在战场上冲锋杀敌不含糊,但是却有一些畏首畏尾太过与贪心,殷楚怡有些无奈的对着杜彦贤摇了摇头:“行了,事情本宫也都交代完了,时辰也不早上了,本宫和皇上也忙乎一天了,彦贤你带着诸位副将们先下去歇息吧。” 杜彦贤抬头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皇贵妃,只见这两人都是一脸绝不反悔的神情,杜彦贤最终咬了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模样说:“尔等先行告退。” 殷楚怡看着杜彦贤离去的背影,有一些失落的叹了一口气,看来回去以后,她要找个时间,好好的和杜彦贤谈谈。杜彦贤再这样下去,虽说不会犯什么大错,但也不会有什么大功劳。 慕言瀮捏了捏殷楚怡的手,笑着说:“你是在担心彦贤吗?” “我只是觉得,杜彦贤现在打仗的方法太过于保守,可能是之前一直都是跟着我父亲的缘故。我总觉得,杜彦贤的身上没有一点,他现在该有的冲劲。”殷楚怡勉强的笑了一下,从心里来讲,殷楚怡是真的很喜欢杜彦贤,否则她也不会这般多管闲事。 其实,殷楚怡早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老将军们的打发,和年轻的将军们完全不一样。老将军们,可能会更顾大局一些,很多事情只要有一点危险性,老一辈人都不愿意去尝试,即使那件事的成功性很高。 而年龄小一点的将军们就不同,他们很有一股干劲。很多时候,只有一半的几率,他们也敢勇于冒险,一旦成功的话,那就是场非常漂亮的战绩,人人称赞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而杜彦贤缺少的就是这股他应该有的冲劲和狠劲。 慕言瀮不在意的说:“楚怡,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现在不用这般着急。通过这次战役,朕相信彦贤会学到很多东西,等下次出战时,无论是心态还是决策,彦贤都会所有改变。” “但愿如此!”殷楚怡轻轻的笑了一下。 慕言瀮十分潇洒的躺靠在椅子上,有时候说的效果,根本就比不上亲眼见到的效果。可能回京以后,殷楚怡去杜府,找杜彦贤说了很多东西,杜彦贤也会听,但是听完以后,杜彦贤却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 有些事情,急是急不来的。 殷楚怡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回京的事,回京以后再说。现在帐内就剩下,所有的死士们、常洺、她和燕儿,最后还有皇上。 邢枫忍不住问道:“娘娘想叫属下们做些什么?” “很简单,本宫只需要你们找两个人时刻签去盯着水源附近就可,每日的辰时和申时,分别只需盛一杯清水,把水交到本宫和师兄的营中就可。”殷楚怡丝毫没有把自己当外人,张口吩咐道。 按理说,死士只能由皇上调配,其他人的命令都可忽视,就殷楚怡不同!殷楚怡的面子,他们这些卑微的死士们,也是要稍微给一些的。 殷楚怡其实害怕邢枫他们没有看到是谁下药,所以才来了双重保护,不仅派人看守着水源,而且还要把吃的水交给她和常洺检查一遍。以防万一,这个时候小心一些也是好事。 其实,如今常洺的压力也很大,他和殷楚怡都知道,内奸下蛊毒的可能性很高,可是这会儿说句不好听的,常洺自己对蛊术也是一知半解,他也不敢保证,不管内奸下什么毒药,他都有把握救回全军。 常洺有些担忧的看着殷楚怡:“楚怡,我怕到时候……” 常洺的话还没有说完,殷楚怡就已经料想到师兄想要说些什么,只见殷楚怡开口阻拦道:“师兄相信我,不管用什么样的办法,我都会叫所有的士兵们都安然无事的。” 其实,殷楚怡早就做好了一个最差的准备,如果到时候,自己和师兄都没有办法配制解药,那她只能用那一招了…… 虽说,常洺不知道殷楚怡在打什么注意,但是常洺的心里,总是感觉有些慌乱。就在常洺胡思乱想的时候,慕言瀮有个事情想要问一些常洺,正好现在营帐中也没有外人。 慕言瀮收起了自己身上所有的戾气,他有些小心翼翼的问:“常师兄,不知你可听说过蛊人?” 慕言瀮这边刚起个话头,殷楚怡就已经猜到他要问什么。殷楚怡有些烦躁的皱起双眉,这个慕言瀮还真不知‘死心’这两个字怎么写! 常洺先是惊了一下,常洺虽说对蛊术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但是‘蛊人’的大名,常洺还是知道的。但是他不理解,为何在这时提起蛊人? “常洺见过师父的书籍上记载过蛊人,可是这种蛊术早就失传已久……”说完这句话以后,常洺终于想到了什么,与此同时一脸吃惊的看着慕言瀮:“蛊人……难道蛊人重现于世了?” 慕言瀮点了点头,十分肯定的说:“朕相信,萨木拓的身边就养了一个蛊人。朕现在想知道的是,蛊人的心头血,对楚怡的病到底有无作用?”慕言瀮担心殷楚怡的身子特殊,蛊人的心头血说难听些,也是一种药物。 常洺仔细的想了想,蛊人的心头血是枚好药,如果真的有蛊人的话,殷楚怡的就有救了。每次,殷楚怡根本就不需要喝多少心头血,每次只需一口就好。 蛊人的心头血的作用,和凝雪丸的作用相同。凝雪丸可以同时解去百毒,所以凝雪丸可以同时压抑着殷楚怡体内众多的剧毒,而其他的药都是又针对性的,每样汤药只能解去一种剧毒。可这心头血不一样,心头血也是解百毒的圣药,只是制药的过程中太过残忍就是了。 期间,常洺记得师父说过,有人为了养成一个蛊人,屠杀了不少刚出生的小孩。后来,这种蛊术因为太过残忍,而且手法也太过诡异,所以慢慢的失传了,没想到这个萨木一族竟还有人能养出蛊人。 常洺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慕言瀮,很明显,如果蛊人对殷楚怡的病情有用,常洺敢肯定,那时皇上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捕获蛊人。可看殷楚怡的神情,常洺清楚,自己的师妹是真的不想喝蛊人的心头血。 但是,现在常洺的想法和慕言瀮一致,蛊人本就注定一死,不是为了殷楚怡而死,有天蛊人也绝对会为了萨木一族的人而死。既然如此,那他们为何不自私一些。 常洺抬起头,一脸认真的说:“回禀皇上,蛊人的心头血,对楚怡有用。而且,只要找到蛊人,楚怡搞不好就能坚持到师父回来为止!” 从未想过,一向治病救人的师兄,会说出这种话。常洺说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告诉慕言瀮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一定要抓住蛊人。 殷楚怡着急的喊了一声:“师兄你不要乱说!” 常洺没有理会殷楚怡,而是一脸严肃的看着慕言瀮;“常洺句句属实,一个蛊人绝对能供楚怡服用三次心头血。” 慕言瀮激动的站了起来,眼神中全是兴奋的说:“三次?常师兄确定能去三次?” 现在殷楚怡就是少了三粒凝雪丸而已,一开始慕言瀮还以为,只要取一次心头血,那个蛊人就必死无疑,毕竟在心上取血,怎么可能还会活下去。 可常洺的话,又燃起了慕言瀮的希望。 常洺十分确定的点了点头:“每次取血时,常洺会在一旁,只要医治适当,应该能救回蛊人。可是,长时间取对方的心头血,任何人都受不了,顶到天三次,三次以后蛊人必死无疑!” “三次就够!”慕言瀮有些兴奋的说。 “其实,每次取完蛊人的心头血,都必须要蛊人休养三四个月,才能恢复身子。常洺建议,等皇上捕获蛊人以后,蛊人的心头血可以和凝雪丸混用。”常洺面无表情的说。 慕言瀮听完常洺的话,激动的手都有一些颤抖,也就是说……也就是说,只要抓住这个蛊人,楚怡就有救了!楚怡就能活下来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希望 慕言瀮像一个傻子一样,傻呵呵笑了起来。慕言瀮多想抱起殷楚怡大声的呼喊几声,果然老天还是怜悯他的!果然老天看他可怜,终究还是给了他一个补偿的机会。他的殷楚怡不会死了,只要有了蛊人,他的殷楚怡就有救了! 不仅慕言瀮激动起来,就连地面上跪着的死士们,也一个个的兴奋了起来。皇贵妃有救了,也就是说他们的皇上也不会寻短见了!这下可好,皆大欢喜! 虽然常洺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但是他心里却也在暗自欢心,就算常洺再怎么仁厚,他也知道自己的亲人的生死,要比外人的重要许多。 所有人都能想得开,但是殷楚怡却怎么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我何时说过,我要服用蛊人的心头血?” 慕言瀮的脸立马寒了下来,什么事情他都可以由着楚怡乱来,但是这件事不可以:“楚怡,你不要胡闹。朕不管你怎么想,这个蛊人朕抓定了!” “你……”殷楚怡双目死盯着慕言瀮。 可能他们都不知道,只有殷楚怡最知道那种,明明活着,但是自己却不能走路,不能去自己想去的地方。甚至就连就基本的吃喝问题,都需要别人的帮忙。那种无助感,殷楚怡自己经历过。 而且,她也能体会到,一个人想要活下去,需要多大的勇气。无论是她还是那个蛊人,能撑到现在这一步,是经历了多少非人的折磨。 殷楚怡感觉,相比之下她要比那个蛊人幸运的多,虽然她治病的时候很疼,疼到想死的时候,至少有人在她的身边,支撑着她走下去,可是蛊人没有! 虽然她被那些剧毒折磨到想死的地步,但她从没尝试过天天受尽百种毒虫蛇蚁的啃咬,她也没遭受过每次四肢被困在一个小小的蛊钟里,把她的四肢困到骨头变型的地步。 在她受苦的时候,殷楚怡已经及第了,可在蛊人受苦的时候,对方还只是个小孩子,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 而且可想而知,蛊人应该是被困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并且是常年被困在这种地方,这样才能保证谁也不知道蛊人的存在。一个没有享受过自由、享受过美景的孩子,殷楚怡真的不忍心杀了对方。 现在,所有人还要费尽心思想要得到蛊人,为的就是杀了他,得到蛊人身上的心头血。殷楚怡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对蛊人太过残忍,对方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常洺知道自己的师妹在纠结什么,但是有时候就是这么残忍,不是你死,就是别人死,你想活下来就要不断的掠夺,除此之外你没有一点退路。常洺笑着问殷楚怡:“楚怡,你把自己想成蛊人,如果有朝一日你被人困在一个蛊钟中,什么事情也不能做,只能不断的泡药、承受那些毒虫蛇蚁的啃咬,你要怎么做?你还有活下去的欲望吗?你和蛊人的情况不同,你自己的想法根本就不能代表蛊人的想法。” 常洺的问题十分的直白,他是体会不到蛊人的那种痛苦,他是体会不到当初殷楚怡躺在床榻上不能走路的痛楚,但是殷楚怡为什么能坚持下来?那只是因为殷楚怡当年有痊愈的可能性,所以不管经历了什么样的磨难,殷楚怡还是咬着牙坚持到了现在。 可是,她是蛊人不一样,蛊人的一生早就被毁了,从他们出生,被喂下汤药的那刹那,那个婴儿就如同死了一般。他们所受到的折磨根本就没有尽头,所以身为一个蛊人,他们怎么可能有活下去的欲望? “我知道师兄你想说什么,但是……但是蛊人都是一个小孩子,他们从没有感受到一瞬间的幸福,他们就像一颗棋子一般,被人随意的捉弄。我……我不想当那个下棋的人。”殷楚怡闭着眼睛说,实际上,到了现在这步,殷楚怡的心也很乱。 殷楚怡也想活下来,她也知道只要抓住蛊人,闭着眼睛喝下那几碗心头血,她就能等到师父,她就能活了,可是……可是蛊人也是人,对方也想活呢? 常洺叹了一口气:“楚怡,蛊人从三岁就被塞进蛊钟里,一个三岁的孩童心智根本还没长成,可那可时候他们就待在了蛊钟里,直到现在他们也没出来过。我不觉得萨木一族的人会刻意找个师父,去教蛊人的做事和做人,所有的蛊人只不过是个疯子,是个什么都知道的疯子而已!” 殷楚怡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她忘了,对方可能还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刚学会说话的时候,就被塞进了蛊钟,这么多年,没人和蛊人说话,没人教他做事,蛊人怎么可能还是个正常的小孩?只怕真的像师兄说的那般,蛊人早就疯了吧…… 殷楚怡微微的后退了几步,闭着眼睛十分无措的说:“师兄,你叫我好好的想想。我们反正要与边疆一战,不管我怎么劝你们,蛊人你们肯定会掳过来。既然如此,等我见到蛊人以后再做决定可好?” 慕言瀮实在不想逼那么紧,他可以多给几天的时间,叫殷楚怡慢慢的想,但是结果只能有一个,那就是殷楚怡必须乖乖的服药! “也好,你这几天先想想,朕也不会逼你现在就做决定,但是楚怡朕希望你要知道,朕要的只是你活下来而已!”不管用什么手段,最后一句话,慕言瀮没有说出来。 殷楚怡默默的转身,之后躺在床榻上,没有再说一句话。慕言瀮十分无奈的和常洺对视了一下,这两个人都知道,蛊人必须要抓!而这心头血殷楚怡必须要喝! 知道有蛊人的存在以后,常洺瞬间感觉动力十足,只要能救下殷楚怡,他愿意做任何事。常洺带着一丝轻松的对慕言瀮说:“皇上,常洺先回去研究蛊毒的事情,要是这边有什么动静你们随时和我联系。” “麻烦常师兄了。”慕言瀮也笑着说,这个笑意是真的,这么久以来慕言瀮终于感觉到放松了一些,心里的重担终于轻了一些。 “皇上客气了,常洺告辞。”转身前,常洺还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殷楚怡,有些事情只能靠她自己慢慢想,而殷楚怡不是那种愚昧之人,想通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常洺走后,燕儿也一脸激动的看着首领的面孔,娘娘终于不用吃那么多的苦,娘娘终于能活下来了,娘娘终于能一辈子和皇上长相厮守了。 邢枫看了一眼燕儿,示意燕儿冷静下来,现在殷楚怡还没有吐口,蛊人也没有捉到,谁敢说以后不会出什么意外?要激动也等到他们真的捉住了蛊人以后,燕儿他们再激动也不迟。 慕言瀮下令:“死士们听令!” “属下接令!” 慕言瀮一身狂气的说:“这几天,不仅仅是朕要你们调整生息的几日,朕命令你们尽快的抓住所有的内奸。将内奸一网打尽后的第二天,朕要攻破萨木拓的防线。” 一众死士们齐声回答道:“属下知道!” “另外,传令现在从京城调来四五名暗卫,朕要她们去打探出蛊人的具体位置。萨木拓这个人朕可以不杀,但是蛊人朕要定了!”慕言瀮计算了一下,暗卫们的轻功都是一顶一的,从京城到这里,日夜兼程不过四日就可赶到。 到时,慕言瀮会派出一队人去吧蛊人截出来,就算为了蛊人,这场战役也必赢不可! “邢枫知道,请皇上放心,邢枫必定把此事安排妥当。”邢枫也知道,蛊人这件事对皇上的意义有多大,这个事情绝对不能办砸!要不然,别说那几名暗卫们,就连他这个首领的命能不能保住还不好说呢。 “行了都下去吧!燕儿去准备一些吃的,天色也找不早了,今天忙了一天,早些吃点东西大家都下去歇息吧。”慕言瀮有些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好在,今天得到一个好消息,也不枉他来边疆战区这一趟。 “燕儿领旨!”确实,今天一直马不停蹄的,早上就抓了赛月,一直到午时赛月被萨木拓领走以后,皇上他们就一直在找内奸…… 邢枫他们也都有眼色的悄悄退了下去,整个营帐中就剩下殷楚怡和慕言瀮两人。殷楚怡静静的从床榻上起身,拿过自己的医药箱,然后默默的走到慕言瀮的身边,示意慕言瀮脱衣换药。 要是平时,慕言瀮肯定会和殷楚怡腻歪一会儿,可是看到这会儿殷楚怡满脸的愁色,慕言瀮也乖乖的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 慕言瀮脱掉上衣,殷楚怡熟练的包扎着,可能是实在忍不住了,殷楚怡小声的问:“言瀮,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我不想喝蛊人的心头血,但是我也知道,除了喝他的心头血,我没别的办法能熬过这几年。” 因为刀伤在身后,所以殷楚怡在慕言瀮的后面站着,他一时之间看不到殷楚怡的表情,慕言瀮也不准备转身去看此刻殷楚怡有些狼狈的表情。 慕言瀮只是淡淡的笑了一声:“楚怡,你还记得朕说过,你要死了,朕就陪着你一起死。所以你不用怕,不管怎么样,朕都会和你在一起。” 听完这句话,殷楚怡默不吭声,但是在帮慕言瀮包扎的时候,故意用了很重的力道。慕言瀮一时没忍住,痛呼出声:“嘶……你干什么?” 慕言瀮心想,这女子下手真狠,他慕言瀮可是她的丈夫,她怎么忍心这么用力的!难道殷楚怡就不怕再次把他的伤口弄裂吗? “慕言瀮你威胁我!”殷楚怡恶狠狠的说。 第一百九十九章:疑惑 慕言瀮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这哪里算是威胁,他明明就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而已。他是说要给殷楚怡时间,叫楚怡自己慢慢考虑,但是他也清楚殷楚怡的性子,要是没人逼殷楚怡一把,殷楚怡自己根本就不可能下决定! 殷楚怡有些不服气的说:“你笑什么!” “朕只是觉得,你根本就不必考虑那么多,蛊人的事并不值得你如此烦心。朕相信,不管是谁变成蛊人,怕都不会有活下去的欲望,有时候死仅仅代表了一种解脱而已。”那种想死却不能死的心情,慕言瀮自己深有体会。 当一个人事事如意的时候,他们的确是有活下去的动力,但是蛊人不一样,蛊人甚至不是自己想活这么多年的,慕言瀮敢说每个蛊人身边绝对安排的有侍卫,以防蛊人何时想要自杀的时候,侍卫们能及时拦下。 毕竟辛辛苦苦养了这么多年的蛊人,废了对方多少心血,萨木拓怎么可能这般轻易的就叫那个来之不易的蛊人命归黄泉呢? “……”殷楚怡默不吭声,只是静静的帮慕言瀮处理伤口,可能慕言瀮和师兄说得对,蛊人承受了这么大的磨难,怎么可能还会想要继续活下去? 燕儿静悄悄的把膳食端了上来,其实娘娘的身边只有她一人能伺候,要不然燕儿早就自动请命,叫她潜进茂青国打探蛊人的消息。 主要是现在燕儿见到小九和杜彦贤两人,总是莫名的有些尴尬,小九她一直把对方当成朋友,从未想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要不是赛月潜进她的营帐,还把她的衣物给……她哪至于落到现在这种田地上。 还有那个杜彦贤,不喜欢就不喜欢呗,有什么了不起的,她燕儿的样貌也不算差,她就不信天下间只有你这一个男子不成?哼,家室好有什么好了不起的! 燕儿把御膳都布置好,小步走到皇贵妃和皇上的面前,低着头说道:“娘娘,膳食已经准备好了,还请皇上和娘娘挪步用膳。” 殷楚怡因为心中有事,所以吃起东西来一直有些嚼然无味,了了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燕儿看了一眼皇上,主要是燕儿害怕皇贵妃只吃了这么几口东西,到了晚上肯定会有些饿的。 慕言瀮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燕儿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燕儿把东西都撤下去,既然殷楚怡不想吃,那就不吃了:“行了,东西都收了吧,顺便再从膳房弄些糕点来。” 说起糕点,慕言瀮感觉自己回宫以后,要叫御厨好好研究一些糕点,殷楚怡比较喜欢吃这一类的小食物果腹。 燕儿低着头,有些小声的说道:“皇上,这里不比宫中,宫中什么材料都有,糕点什么的要多少有多少,可这里……”燕儿的话还没有说完,慕言瀮的脸色就已经变的十分的难看了。 燕儿有些委屈的想,上次皇贵妃吃的糕点,还是她好不容易才凑齐的材料,现在天色这么晚了,叫燕儿到哪里去找?再说了,就算糕点再怎么好吃,它也不是主食啊,糕点吃多了也不好。 殷楚怡不忍心看到燕儿如此为难:“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该下去就下去歇息吧。” “谢娘娘疼爱。”燕儿是巴不得赶快逃离这里,皇上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要是一会儿找她的茬,燕儿可吃不消,她可没忘记回宫以后,自己还要去领罚呢。 看到殷楚怡还在想蛊人的事情,慕言瀮故意扯开话题到:“楚怡,你是不是有些事情要和朕解释一下啊?” “啊?什么事?”殷楚怡没有装傻,她是真的不记得了。 “朕的爱妃,你和常洺的关系很亲近啊。”说罢,慕言瀮步步紧逼,而殷楚怡也一步步的后退,直到殷楚怡跌坐到床榻上。 这时,殷楚怡才想起来,紧着这个大醋坛好像是酸一天了,没想到到现在慕言瀮还惦记着这件事。殷楚怡尴尬的笑了几声,有些别扭的说:“毕竟这五年以来,师兄对我都像亲人一般。” 慕言瀮邪笑着说:“亲人?你把常洺当亲人,他却未必把你当成亲人。” 殷楚怡笑声的反抗道:“那个……原本这些年,师父把我指配给师兄做妻子,等我身上的毒解了以后,我们就拜堂成亲。有了这层关系,师兄对我有别的心思也正常嘛……” 原本慕言瀮只是逗殷楚怡开心,但是听到殷楚怡这句话,慕言瀮的心情一下子糟到了极点。就连燕儿收拾饭菜的手也停顿了一下,燕儿无比的钦佩殷楚怡,这种找死的话,也只有殷楚怡敢说出来。燕儿加快了收拾东西的速度。 慕言瀮黑这脸:“殷楚怡,朕开明天你是不想起床了!” “……” 燕儿屁颠屁颠的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收拾拿走,顺便趁机溜走。可燕儿刚出营帐的时候,就看到小九从远处走了过来。燕儿愣了一下,天色这么晚了,小九才回来啊?但随即,燕儿就低着头,快步的离开,就连路过小九身边的时候,也没有停顿一下。 “燕……”在燕儿经过小九身边的刹那,小九其实很想伸手拦着燕儿,但小九刚刚说出个‘燕’字,小九就发觉自己似乎并没什么资格去和燕儿说些什么。 小九失魂落魄的继续向前走,可就在小九刚走到营帐外没多久,老八就已经注意到小九那略带苍白的脸色上。老八赶快上前几步,等看到小九手骨上有些擦伤时,老八很是担心的看着小九。 “小九,你没事吧?”老八太清楚,小九这孩子一根筋,只要是他认准的东西,就从未改变过。 在营中,燕儿说的那些话老八也听到了,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自己的兄弟们,要是在平常,老八会任性的在晚上,找小九痛痛快快的喝上几杯酒。 可现在不行,现在他们的人手早就被抽去巡逻的巡逻、看管水源的去看管水源,就剩下两个人一起照看皇贵妃和皇上的安危。 小九努力的扯出一个笑容,嗓音有些低沉的说:“八哥我没事,其实没什么,想开就好了。从今以后,燕儿还是我的家人,是我拼尽全力也要保护的家人。” 老八一脸复杂的拍了拍小九的肩膀,想开就好,人活在这个世上已经够累了,就别和自己过不去了,何必把自己闹到那种地步呢? 看到邢枫守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小九有些不理解的挠了挠头:“这还刚刚入夜,首领怎么就出来了?向来首领不都是在皇上的身边伺候的吗?怎么今夜……” 听到小九的话,老八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脑勺:“今夜不方便。” 刚开始小九还一脸的萌呆,不方便,有什么好不方便的?可是等小九看到八哥脸上的潮红时,就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小九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顺便心里也不得不佩服皇上的体力,昨天晚上皇上才折腾完皇贵妃,今天晚上接着来?看样子,这五年来,皇上是憋了不少…… 小九有些结巴的说:“今夜有首领在,那我还用不用继续在这里守夜?”小九的意思是,这里不需要他的话,他就去水源那边守着。 站在不远处的邢枫听到以后。还以为小九这次是真的被燕儿伤着心了,好在现在人手还倒腾的开,还是这边只需要他和老八就够了,邢枫叹了一口气:“行了小九,你回去歇一夜吧。” 小九急着想要解释什么:“首领,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我听老八说了,虽然我不知道燕儿和你在小树林中说了什么,但是看到你现在的脸色,我也知道燕儿绝对没说什么好话。想歇息,就歇息一夜吧,明天你就去水源那边守着。”邢枫自顾自的说着。 可是,一听首领叫自己歇息,小九神色有一些紧张:“别别别,首领,这次我说什么也不歇息了,就是因为我上一次歇息,才叫八哥抓壮丁一般,把我派去找燕儿。” 小九还是有些心有余悸,这次所有的起源都是因为他看到了……看到了燕儿的胴体,要不然燕儿哪里会一看见他就躲! 老八听到了小九的话,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自己也是好心,谁知道赛月公主的作风会这么的大胆,你易容就易容呗,干嘛要随随便便的扒人家的衣服,而且还扒的那么彻底!这不是故意要看燕儿的笑话嘛! 邢枫也干咳了两声:“行了,你要是不想休息,那就去水源那边吧。这次好像老三受伤了,你把老三给顶替下来,叫老三去歇息一夜。” 邢枫想,马上就要开战了,这两天军中的内奸绝对不会闲着,下药也就是这两天的事。这两天,邢枫打算叫巡逻的死士们统统藏起来,最好别现身,要不然还不知道内奸要躲到什么时候才下手呢。 老八有点好奇问邢枫:“首领,娘娘说不管对方下什么毒、还是下了什么蛊毒,她都有办法解开。什么时候,娘娘的蛊术变的那么厉害了?” 说起这个事情,邢枫一时之间也很不明白,皇贵妃的蛊术根本就比不上常洺,这一点大家都知道。但是听皇贵妃的意思,似乎是有办法解开常洺都束手无策的蛊毒! 第两百章:投毒 邢枫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殷楚怡说她有办法,无外乎是因为皇贵妃的手里可能有什么解毒的药,可是据他所知,皇贵妃手里现在能解百毒的药就只有凝雪丸。 可是凝雪丸是皇贵妃保命的圣药,无论如何皇上也不可能叫皇贵妃用凝雪丸的…… 但,说句不好听的,要是这次真的找到了蛊人,皇贵妃用蛊人的心头血也能坚持半年之久,如此相抵,谁知道皇上会不会乖乖的拿出凝雪丸拯救大军呢? 邢枫无解的摇了摇头,希望事情不要按照他想的那个方向发展。 邢枫白了一眼老八,语气有一些不耐烦的说:“行了,皇贵妃想的事情,我们怎么可能猜到。皇上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既然皇上把内奸的事情交给皇贵妃负责,那我们就全力配合皇贵妃就好,别的什么也不需要知道。” 老八有些耸了耸肩,皇贵妃过几天到底用什么办法解毒,他也就是单纯的好奇而已,并不一定非要知道不可。既然首领都这么说了,那他就乖乖的闭上嘴巴不问那么多。 “首领,那我现在就去水源那边,把三哥给替换下来。”这几天,小九也休息够了,不需要再浪费时间了。况且,三哥现在身上有伤,三哥都没休息,他这个全身没有一点伤口的人休息个什么劲!小九的脸皮子没那么厚。 其实守着某个人,可能还好受一些,至少身体能动弹。但是守着一个死物就不一样了,特别是想这一次埋伏着,无论白天还是夜晚,他们根本就不能动身,除非在特定的时候悄悄的吃点东西,还有就是给皇贵妃和常洺送这些清水时动弹一下,叫他们检查水中有无异样。 小九去替换三哥的时候,几乎没什么废话,三哥立马就撤身去上药歇息了,在三哥起身的时候,小九甚至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看来是三哥身上的伤口裂了。 已经在这里守了两天,今天晚上就是第三天了,小九轻声对二哥说:“二哥,你觉得今夜会有人来吗?这都快子时了,军中的士兵们也都睡了,再不下手,我估计他们就只能等到明天了。” 老二白了小九一眼,现在大家都希望内奸快点现身,这样他们也好有一天喘息的机会,而且明天暗卫们就要来了,等查到蛊人的具体位置以后,他们就能进攻了! 老二有些不耐烦的说:“就你话多,还不到丑时你着什么急。一般,等过了丑时那些内奸才会……”老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四示意他们闭嘴。 所有人都闭着气,万一对方的武功也不弱,发现了他们三个人的存在,那他们辛辛苦苦守的这些天,就算是白守了! 只见有两个小士兵偷偷摸摸的靠近了水缸,一个士兵站在远处望风,以防有人过来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个士兵冲怀中掏出一包东西,然后有些不放心的左右看了一下,确定是真的没人以后,这才把药粉全部洒进水缸内。 等完事以后,下药的那个小士兵拍了拍望风的人,示意他快撤,万一被人看到他们两个偷偷摸摸的在这里,他们就真的死也说不清了,特别是最近军中一直被内奸的事,搞得人心惶惶。 看到两人偷偷撤离的身影,老二的眼中微微的眯起,身上带了一股杀意。果真被娘娘猜中了,内奸真的来下药了! “二哥,我们现在怎么办?”老四看着那两人跑远的身影,也是咬牙切齿的说。 现在时辰太晚了,老四一时之间拿捏不住,是现在就向皇贵妃汇报此事,还是说等到皇贵妃起身以后,在说这件事情? 老二沉思了一会儿:“小九,你快用水囊装点水送到常公子和皇贵妃哪里,叫常公子尽快研制出解药。四弟,你先跟踪那两名士兵,看看他们有没有和谁接头。我继续在这里守着,看有谁过来打水。” “好!”说完,小九和老四九同时动身,这件事当真是耽搁不得。 小九先去了皇贵妃的营帐中,因为小九知道,真的到了常公子解决不了的地步,皇贵妃会出手,至于皇贵妃药怎么处理,小九不知道。但是这件事,至少也要叫皇上先知道一下为好。 等邢枫看到小九拿着两个水囊过来的时候,邢枫就知道,内奸已经动手了。邢枫接过一个水囊,示意小九另一个跟快给常公子送过去:“这个东西我交给皇贵妃,你快去常公子那里。” “是!”小九一刻也没耽搁,声音刚落下,就用轻功点脚飞出好远。 邢枫站在营帐门口,沉着音调说:“皇上,小九已经把东西送过来了。” 说完这一声,邢枫就没有动静了,他知道这几日皇上一直没怎么睡好,可能是一直担心着蛊人的事情,所以皇上几乎每隔一段时辰就问一下,有没有暗卫过来。 果真没多久,邢枫就看到营帐内的蜡亮了起来,估计是皇贵妃现在正在穿衣,邢枫耐着心在外面候着。这次,抓住那些内奸们,当真要叫对方好看,当真以为他们中原人都是傻子不成。 接着邢枫就听到营帐中的慕言瀮传出一道声音:“进来吧!” 邢枫刚进营帐,还没有动口,就看见皇贵妃一个箭步,夺走了他手中的水囊,皇贵妃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水囊,闻了闻水中可有什么气味。 等了一会儿,殷楚怡问道:“可是有士兵们往水中投毒了?” “是!而且属下已经叫小九把另一个水囊送到了常公子那边。”早上应该不至于有人挑水,一般到了午时前后,可能会有膳房的人过去挑水。 也就是说,皇贵妃必须在那个时候之前研究出水中的的异样,还要配制出解药。要真的是无药可解,那至少通知士兵们不要吃那些膳食啊…… 只见殷楚怡掏出自己身上的银针,轻轻的往水中探了一下,可银针并无什么改变,殷楚怡紧皱着眉头,要么水中他们投放的不是毒药,要么水中他们投放的就是一种蛊毒而已。 具体蛊毒有什么效果,服下这种蛊毒以后是会受人控制,还是会被毒死,这一切殷楚怡都不知道。必须要找个人喝下这些水才能摸清楚,否则仅仅靠闻、看这两样,根本就没用。殷楚怡必须要看毒发时的症状,她才能判定这是什么毒。 可是这个人选…… 突然殷楚怡想到一个人,用这个人做实验,再合适不过了。殷楚怡眼中都是激动的对邢枫说:“快去!快去把晴儿带过来,本宫要叫她喝下这些水。顺便叫师兄也过来,叫师兄也亲眼看着晴儿毒发的全部过程。” 殷楚怡担心,要是晴儿等会儿真的毒发身亡了,殷楚怡害怕自己描述不出来晴儿死前所有的细节,有时一个细节决定了一切。既然这样,还不如叫师兄也过来,叫他亲眼看着晴儿中的到底是什么蛊毒! “属下领命!”说罢,邢枫就转身离开。 其实有时候,邢枫也搞不懂皇贵妃是个什么样的人,皇贵妃狠起来,就算叫她用化尸水往活人身上泼,皇贵妃还毫不客气的接过化尸水。可是叫她杀了一个明知以后绝对会死的蛊人,皇贵妃却又心软了…… 而如今,晴儿虽说背叛了皇贵妃,但是晴儿自幼陪在皇贵妃的身边,伺候皇贵妃长大。可如今不管是给晴儿灌毒药,还是叫晴儿成为军妓,皇贵妃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这算什么?心善和狠毒并存于心吗? 邢枫出了营帐,对老八说:“你现在就请常公子来一趟,我现在就把晴儿带过来。” “是!” 两人分头行事,这样做事也快一些,毕竟趁着夜色好办事,等天一亮,士兵们都起来练武,那时在扛着某人进进出出的,不是很合适。 当邢枫看着地上那个满身恶臭,甚至还身上还落了不少蚊蝇的女子,邢枫有些厌恶的皱了下眉。可能是这幅模样以后,很少有男子想要在碰她,所以晴儿身上吻痕,几乎都消散了。 邢枫解开自己的外衫,用外衫裹着晴儿的胴体,说句心里话,邢枫连碰都不想碰晴儿一下,即使隔着外衫…… 邢枫略有一些感慨,这个女子要是心术正一些,跟着皇贵妃好好的做,绝对能叫宫中的人对她万分巴结。可是,多好的机遇,都叫晴儿自己败坏了。 而且,皇上不是没有提醒过晴儿,皇上早就叫晴儿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可是晴儿依旧执迷不悟,最终和皇后同流合污。 邢枫看了晴儿一眼,有些同情的对她说:“晴儿,下辈子投到一个寻常百姓家,好好的当一个爹娘的宠儿吧!你现在这幅模样,死了倒也干脆。” 听出邢枫话中的意思,晴儿睁大了眼睛,甚至有些激动的唔唔乱叫,因为舌根被拔,晴儿早就说不出一句话。可能是猜到晴儿想问些什么,邢枫大度的说:“今夜,皇贵妃就亲手送你上路,你也算是解脱了。” 这句话说完,晴儿笑着四肢乱扑腾着,邢枫摇了摇头,最终忍着心里的恶心,一把扛起晴儿就往皇上的营帐走去。 第两百零一章:灌药 而邢枫把晴儿带过去的时候,小九和常洺就已经在营帐中候着了。邢枫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心思,刚踏入营帐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的那个女人扔到地面上,顺便还十分嫌恶的拍了拍自己肩膀上那些看不见的灰尘。 晴儿在看到殷楚怡和慕言瀮的瞬间,想要冲过去,但是只见晴儿刚起身,就又一次晃晃悠悠的跌坐在地面上。殷楚怡敏锐的察觉到,晴儿的左腿有一些不对劲,甚至就连晴儿双臂的,都十分不自然的垂着…… 殷楚怡只是大致的看了一眼,就抬头对邢枫问道:“她的双臂和脚踝怎么了?” 因为邢枫的外衫只是遮住了晴儿大部分的春光,小腿和脚踝处就一直裸露在外面。殷楚怡看到晴儿的脚踝已经肿的像馒头那般大小,而小腿上还有一些擦伤,看起来狼狈无比。 邢枫也只是扫了一眼,十分淡漠的说:“回娘娘的话,估计是扭伤了吧。” 听到邢枫的话,殷楚怡简直想为邢枫的答案鼓掌,这不是废话吗?她虽说不主攻医术,但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晴儿这阵势绝对是扭伤了。 殷楚怡给了邢枫一个大大的白眼,语气有点不好的说:“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她这是扭伤了,我问的是,她这是怎么弄的?” “这……”邢枫有些尴尬,多明显,脚踝处扭伤,一般都是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扭到的。而晴儿这种情况很好解释,不就是军中有一些士兵对她不规矩,晴儿忍受不了,所以想到逃跑,但是看样子应该跑了没多远就被抓住了。 至于手臂,应该是脱臼,这就是军中的那些士兵们,玩的太疯了,所以才会…… 可这些话,他哪里敢和皇贵妃解释,就算他有胆子说,估计皇上也不会同意。 邢枫结结巴巴的解释道:“那个……皇贵妃,属下也只是皇上身边的死士,一般属下都跟在皇上的身边。晴儿在军中的事情,属下真的不清楚。” “不清楚?”殷楚怡疑惑的看了看邢枫,殷楚怡明显能从邢枫脸上的一些表情看出邢枫绝对知道些内幕,只是他不想告诉自己罢了。 殷楚怡也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女子,既然邢枫不想说,那就算了:“也罢,本宫只是好奇而已,反正对待一个将死之人,何必去在意她身上的伤痕呢?” 说罢,殷楚怡就拿着水囊,想要把水灌进晴儿的嘴中,但是刚走进晴儿没几步,一股扑面而来恶臭味,叫殷楚怡有些不适的用手轻掩住口鼻,殷楚怡紧皱着眉,可能而知晴儿有多少天没有净身。 想到晴儿的身上可能还有士兵们留下的……那个也没有洗去,殷楚怡就生生的止住了步,不想再靠近晴儿一步。 这是慕言瀮不悦的说道:“你们都眼瞎了吗?还不把水囊接过去,喂那个女人服下!” 邢枫第一反应就是看老八,叫老八接过水囊,而老八的第一反应就是盯着小九,这里的辈分小九最小,这种脏活累活理应该地位最低的那个人干! 小九尴尬的愣了一下,如果可以,他也想盯着比自己排名更低的人看,可是现在营帐中,就他自己最小啊…… 小九忍住自己内心的恶心,大步向前几步接过殷楚怡手中的水囊,当小九转身看了一眼晴儿的时候,小九差点没把水囊摔到她的脸上。这个女人的青丝早就乱成了一团,甚至还有一些油腻,虽说晴儿现在还裹着首领的衣物,但是可想而知晴儿身上现在有多肮脏。 小九有些欲哭无泪的看着首领,别看他天天穿黑衣,但是他也是很讲究的,衣物上只要沾染了一滴血,小九就要换一身衣物。 邢枫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下,想着小九这几天比较可怜,前几天被燕儿狠狠的伤了一把,还没有等他调整好自己的心思,就被老八推出去就燕儿,这人没有救着,反倒看了燕儿的胴体。这几日,燕儿处处避着小九,这些邢枫不是不知道,而是情情爱爱的事情,他这个首领插手不是很合适。 “那个……老八,去给晴儿喂药,小九手上有伤,那东西不是很方便。”邢枫有些心软的说道。 话音刚落,小九就迫不急待的把水囊塞进老八的怀中,老八不敢相信的看了看怀里的水囊,又看了看首领。这下,欲哭无泪的变成了老八。 老八心想,首领有没有搞错,小九手背上只是有些擦伤而已,况且两天了那种小擦伤早就结痂了,首领就是偏心!有什么好事不想着他,干什么坏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 既然首领的命令都下来了,老八就算想反抗,也反抗不了啊!老八认命的打开水囊,一步步靠近着那个女子。 老八的脸色有些难看,就连动作也有一些粗糙。老八二话不说,一手擒住晴儿的下颚,逼晴儿张口。另一只手拿过水囊,毫不犹豫的就把水往晴儿的口中灌。 晴儿也是一心求死,虽说老八的举动算不上温柔,但是她也很是配合。晴儿能猜到水中有毒,她也想死,但老八根本就不给晴儿喘气的机会,一鼓作气就把所有的水灌进晴儿的口中,晴儿吞咽不及,有许多水都顺着晴儿的颈部滑落进她的衣物内。 直到灌完水囊中最后一滴水,老八才猛地松开钳住晴儿的手,一脸嫌恶的把手往自己的衣物上蹭了蹭。看到所有人都如此嫌恶自己,晴儿有些疯狂的笑了出来,但是笑声却很沙哑,也很刺耳。 殷楚怡有一丝不忍,不过半个月的时辰,晴儿就完全变了一副模样,想当初,在宫中的晴儿也算是小美人一个,可现在却…… 殷楚怡忍不住开口道:“晴儿,如今你走到现在这步,都是你自己做的孽。在一开始的时候,本宫就告诉过你,不要要求你对本宫忠心耿耿,但至少不要吃里爬外。” 晴儿依旧趴在地上狂笑着,可明显她的体力却越来越弱,眼皮子也越来越沉。晴儿晃晃悠悠的瘫倒在地面上,双眼紧闭,殷楚怡看了一眼常洺,只见常洺一副如有所思的看着晴儿,并没有上前去查看晴儿的‘尸首’。 老八离晴儿最近,他用脚踹了踹晴儿的身子,看到晴儿没有任何反应时,大家都以为晴儿已经毒发身亡了。老八蹲在晴儿的身旁,伸出两指放在晴儿的鼻翼下,想要再次确认,晴儿是不是真的没了呼吸。 只看见老八的手还没碰到晴儿,晴儿就猛地睁开了双眼,这一举动可把老八吓了一跳,老八下意识的想要出掌,但被邢枫给拦了下来。 “老八你干嘛!这个女人现在还不能死,你这一掌下去,还不要了她的小命!”邢枫厉声道。 这时老八才反应过来,老八乖乖的收回自己的掌,赶快起身离晴儿远远的。很奇怪,殷楚怡总觉得现在的晴儿,和刚刚的她有一些差异,但有说不出这点差异在哪里。 殷楚怡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她蹲在晴儿的面前,小九和邢枫有些紧张的站在她的两侧,以防等会晴儿对她做出什么不敬的事,他们也好尽快出手保护自己的安全。 殷楚怡能感觉到,醒过来以后的晴儿,看自己的眼神依旧带有恨意,要不是因为她的双臂脱臼,殷楚怡敢肯定晴儿早就一巴掌打了上来。可刚刚,大家都看到了,晴儿喝下水以后,昏迷了一会儿,这是什么情况? 那些药粉的威力,还不如迷药呢,再说了,内奸们靠着,那瞬间昏迷的时间段能做出什么事来? 常洺摇了摇头:“楚怡,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晴儿眼神中已经没有万念俱灰的那种感觉。” 听到了师兄的提示,殷楚怡才明白过来,她为什么看到晴儿醒来以后感觉怪怪的了。晴儿整个人的感觉都变了,如果说,刚刚的晴儿是一心求死,那现在的晴儿就是浑身的戾气,似乎是要把自己碎尸万段的那种戾气。 殷楚怡起身,很迷惑的看着常洺:“师兄,晴儿这是怎么了,她身上的杀气很重。” 常洺有些头大的说:“她这是被人控制了,这次水中下的是控人心智的蛊毒,而不是害人性命的蛊毒。”越是控人心智的那种蛊毒,要是难解。 常洺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步,常洺也没多大的信心能研究出解药,而且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研究出来。 “楚怡,只怕这次你要改变一下计划,这种控人心智的蛊毒,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的。”常洺看着殷楚怡的眼睛说。 “不!所有都按照原计划进行!”殷楚怡十分固执的说。 常洺不赞同的皱起了眉头:“楚怡,你这是拿着所有人的性命开玩笑!万一我们研究不出解药呢?我们难道上战场以后,就看着所有的战士们都自相残杀吗?” 常洺知道自己的师妹有时很固执,但是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既然这个办法不可行,那就换一方法。 “师兄!我有办法!”殷楚怡一脸认真的看着常洺。 邢枫头疼了扶了扶额头,希望娘娘口中的办法,不是他想的那种…… 第两百零二章:改主意 其实脸色有点改变的不止邢枫一个人,邢枫能想到的事情,慕言瀮当然也能想到。瞬间,慕言瀮脸上的寒气更甚了,满屋子的人,就只剩下常洺自己还搞不清楚状况。 “楚怡,你有什么法子?”常洺好奇的问,他还以为恰好殷楚怡知道解这种蛊的药草呢,毕竟殷楚怡一直都喜欢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当年师父也说了,女子家家的还是学个医术好一些,那些毒术学会以后,打打杀杀的有什么用!但殷楚怡一意孤行,非要跟着师父学毒术。蛊毒这种毒术,师父要比他们两个精通的多,难保师父当年教殷楚怡毒术的时候,顺便也说了一些蛊毒的解法呢! 殷楚怡知道,这个法子说出来以后,肯定会有人反对,但是现在只剩下这一种办法:“其实,只要把凝雪丸融进水中,叫将士们服下,就把保证将士们安然无事。” 常洺的脸色一下子也变得难看起来,他是真没想到,殷楚怡这会儿还敢打凝雪丸的主意,她自己现在都应接不暇了,她居然还有心思去想别人的事情!殷楚怡这不是拿五十多万的士兵们的性命开玩笑,她这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常洺还没来得及开口训斥殷楚怡,那一边的慕言瀮就憋不住了:“朕看你这是在做梦,这凝雪丸你想都别想!” 慕言瀮的胸膛不断的起伏着,要不是看在殷楚怡也是为了帮他的份上,慕言瀮早就上去给殷楚怡一个教训,叫她也长长记性,别动不动就拿凝雪丸当后盾。 慕言瀮现在发愁凝雪丸不够的事情,还急的四处找办法看要怎么样才能延长殷楚怡的寿命。殷楚怡倒好,十分的大方,动不动就拿凝雪丸出来! 而且,他现在还派人打听着蛊人的下落,只有找到蛊人,殷楚怡才有可能活下去!而现在,慕言瀮连出路还没给殷楚怡找好,殷楚怡自己就那瞎折腾自己的续命药,殷楚怡这是看自己不会惩罚她,所以才在这里狠命的折腾吗? “你们不是马上就要找到蛊人了吗?我保证,我会乖乖的服下蛊人的心头血,这还不行吗?”其实,殷楚怡想的很简单,有了蛊人的心头血,她就能撑到师父回来为止,师兄说只能取三次心头血,可是只要他们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蛊人,同时用药物调理蛊人的身子,搞不好到最后能取四次心头血呢? 慕言瀮寒着脸说:“殷楚怡,朕想你搞错了一点,真到了那个时候,心头血不管你想不想喝,到最后朕灌也会把那碗血给你灌下去!你根本就没资格拿着这件事,来和朕谈条件。” 慕言瀮的态度很强硬,有时候不仅仅殷楚怡一人比较固执,就连慕言瀮认定的事情,也很难改变,小事慕言瀮让让殷楚怡,叫她开心开心就罢了,可是这种威胁道生命的事情,慕言瀮向来都不会妥协。 “慕言瀮,你……”殷楚怡一脸恼怒的看着慕言瀮。 这次常洺是支持皇上的做法的,凝雪丸怎么可以随便就拿过来用?蛊人能不能找到还不一定,万一他们把凝雪丸用在了士兵们的身上,而蛊人却一直找不到,那殷楚怡要怎么办? 慕言瀮根本就不理会殷楚怡,慕言瀮看了一眼死士们,下令道:“去把朕的旨意传给杜将军,皇贵妃的计划取消,等暗卫们找到蛊人的具体位置后,我们就与边疆开战!” 邢枫抱拳道:“属下领命。” 就在邢枫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老四和老二同时走了进来。邢枫生生的止住了脚步,他不懂,这两个人怎么会过来,他们不看管着水源,来这里干什么?还是说,他们发现了什么事。 老四一进来就单膝跪下,抱拳向皇上请示道:“回禀皇上,今夜属下跟踪那两名下药的士兵们,最后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今夜,老四听从二哥的吩咐,他去跟踪那两名士兵们,但是很奇怪的是,那两名士兵们下完药以后,根本就没有回自己的营帐中,而是悄悄的来到了江边,老四亲眼看见,他们似乎把一张纸,塞到了一个石缝中。 等那两名士兵偷偷摸摸走了以后,老四才敢现身,偷偷的收走那张纸信。原本以为能看到上面写的什么字,但没想到的是,打开就是一张白纸。 看到是张白纸以后,老四的第一感觉就是上当了,对方可能知道自己被跟踪了,所以才拿了张白纸塞进石缝中,想逼自己露面。老四快速的丢掉百纸,一副备战状态的站在原地许久,但老四运功用内力没有探觉到附近有什么高手。 老四这才小心翼翼的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白纸,最终决定把白纸拿回去,叫皇贵妃他们看看,兴许他们能看出什么猫腻。老四用运功,重新跟上那两名士兵。 但没料到的是,那两名士兵回到营帐时,那个营帐的所有士兵们睡的都很沉,就算有什么动静,整个营帐中也没一个人醒过来。而营帐中,一直有一个清醒的士兵在等着他们。 “事情办完了吗?” “放心,药已经下了,就等着明日午时了。” “那就好,你们凡事小心,这个是迷香的解药,我走后你们把解药点燃。”说罢,那名士兵就往他们两人的怀中扔了一种香料。 “我们知道了,还有这几日迷香用的太多了,我身上没剩多少了。给主子传信时,记得叫主子在拿一些迷香。” “恩,知道了。时辰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那人走后,两人脱了衣物,偷偷的点燃了香料,装作从来没有出去过的模样,安安静静的躺在床榻上睡觉。看到这里,老四才离开,他回到水源这边,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二哥。 殷楚怡激动的说:“快,快把那张白纸拿出来。” 如果事情真的如同老四讲的那样,那事情就简单的多了,殷楚怡心里有一个想法,其实想要逼出谁是内奸,其实很容易,只用用一招很简单的办法就能查出来了。 老四从怀中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白纸,上面确实什么都没有写,常洺写拿过那张白纸对着烛光照了照,随后又放在鼻翼下轻轻的闻了一下。随即,常洺了然的一笑。 看到常洺的笑容,殷楚怡就知道师兄绝对发现了什么,而师兄也绝对有办法看出这张纸的秘密。殷楚怡激动的拉着常洺的衣袖,兴奋的说:“师兄,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殷楚怡这么兴奋慕言瀮可以理解,但是慕言瀮很不爽的看着殷楚怡那双手,她这个动不动就喜欢拉人衣袖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了! 慕言瀮大手一挥,拉过殷楚怡的手,一脸霸道的看着殷楚怡,示意殷楚怡再乱来的话,就不会像今夜一般这么轻易就放过她。殷楚怡尴尬的搓了搓手,对慕言瀮讨好的笑了一下。 常洺尽量不去看皇上和殷楚怡之间的亲密,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纸张上:“这张纸是用了特殊的药水,写完字以后等墨干了,就会自动消失。” “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能叫字迹显现出来?”殷楚怡早就听过说这种墨,但是一直没有见过。毕竟正常的百姓家,谁没事用这种墨啊! 常洺笑了一下,从身上掏出一种药水:“把药水洒在上面,字迹就会自动显现的。” 好巧不巧,常洺平常喜欢练字,这种药水是在民间很少见,但是在宫中可以说是大有用处。在进了皇宫以后,常洺每日无所事事,所以就在研究这种墨。本打算弄好以后,叫人给殷楚怡传话,就不用担心被什么有心之人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了…… 这还没轮到常洺给殷楚怡传书信用,反倒在这个时候用着了,当真是天要亡了萨木拓! 药水刚刚撒下去,只见纸张上显了‘陈副将已暴露,蛊毒以下,还请主人赐药’这几个大字。殷楚怡一直看着这那个‘还请主人赐药’这几个字,难道说萨木拓其实是用某种蛊毒控制了他所有的属下?这么大手笔啊?萨木拓炼制一个蛊毒难道只要几天的时间? 殷楚怡把字条递给慕言瀮,一脸严肃的说:“看样子,这个萨木拓真的很擅长用蛊,就连身边的人都要用蛊控制着,以防有人背叛他。其实我很好奇,他到底哪来的精力,养了这么多的蛊虫?” 慕言瀮看了看字条,小心翼翼收了起来,邪笑着对殷楚怡说:“不一定是萨木拓自己养的,萨木一族躲了这么多年,至少萨木拓的父王应该也养了不少蛊虫,只不过那些蛊虫现在唯萨木拓所用罢了。” 慕言瀮拿着字条走到常洺的面前:“不知常师兄可会研制出这种墨吗?” 常洺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可以。” “那劳烦常洺师兄模仿一下这个人的笔迹,为朕传一封信。”慕言瀮嘴角含着笑意的说,殷楚怡看到慕言瀮这种表情就知道,这个人肯定又想到了什么损招。 最后还是老四出声提醒道:“娘娘,那些内奸们要怎么处理?” 殷楚怡自信满满的挺起胸膛说:“到了今日清晨,谁是内奸自然能一目了然。还有,水缸中的水都倒了吧,现在无需用那些东西测出内奸了。”其实,这个方法很简单,但是很实用。殷楚怡看着自己的师兄,这一眼可把常洺看的心里发毛,不知殷楚怡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第两百零三章:妙计 殷楚怡的鬼点子比较多,但是她的损招也不少,闯祸的本事也是一等的一的。常洺转念一想,只要她不打凝雪丸的主意,随便她怎么折腾都无所谓,反正有皇上做后盾。 慕言瀮有一些提防的说:“你想干什么?” 殷楚怡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狡黠的笑意:“师兄,你不是帮燕儿解过边疆特制的迷烟吗?师兄觉得他们用的迷烟药效相比我们平时用的迷香有什么差别?” “我们平时用的迷香,可能常人吸入以后,只会昏睡几个时辰而已,甚至遇到武功比较高强的人,迷香根本就不会起效。但赛月用的迷香药劲非常大,就算对方的武功再高,遇到赛月所用的迷烟也于事无补。”常洺想了一下说道。 其实边疆的蛊毒和中原常常用的毒有一个很大的区别,蛊毒是想用来控制别人的行动和思想,甚至用于控制一些尸首。但是毒药却是以折磨人为主,所有的毒药死前都叫人异常痛苦。 常洺个人认为,蛊毒确实要比中原的毒药厉害的多。 殷楚怡根本就不管边塞的蛊毒厉害到什么地步,她想着要怎么捉住军中的内奸,听到师兄的回答以后,殷楚怡露出一个果真如此的笑意:“师兄,那你说为什么同在一个营帐内,同时吸进迷香,其他的士兵们都酣然入睡,偏偏那几个内奸却还精神抖擞?” 这个问题根本就用不着常洺回答,老八憋不住开口插话道:“这还用说,肯定是有人提前服下了解药。”这种手段很常见,不管是迷香还是毒烟,只要提前服下解药,那就会平安无事。 “那本宫就好奇了,长时间服用解药,他们的体内沉淀着一些迷香的解药,而他们在面对普通迷香的时候,那些普通的迷香是不是就会对他们失效?”殷楚怡嘴角含笑的说。 刚刚老二也说了,内奸们说他们手中的迷香用的差不多了,叫萨木拓再派人给他们送一些过来。这不就是说明,对方很常用这些迷香办事吗? 向他们在点燃迷香前,必先服用一些解药,等他们办完事情,回到军营后,肯定要再次点燃解药,为营帐内的士兵们解毒。这一来一回,内奸们总共服用了两次解药,那相对应,内奸们的体质肯定要比普通士兵们更加抗的住普通迷香的攻击。 常洺听完殷楚怡的话,眼神一亮,这个办法可行。可是,随即想到了某件事情,常洺的眼神慢慢的黯淡了下来:“楚怡你的想法不错,可是这么多的迷烟,这一时半会儿的叫我去哪里给你找。” “师兄,难道你这次没有带迷香吗?”殷楚怡还记得,她与师兄天天在草屋治病救人的时候,师兄身上常常带着一些迷香,就是害怕他们两人遭遇什么不测的时候,至少能有个机会脱身。 常洺尴尬的摇了摇头,原本迷香着东西他们也不常用,而且这次出征他带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出门在外,自然是什么比较重要带什么,他怎么能想到,来这竟然还要带一些三道九流的迷香啊! “迷香基本上都是小混混们用的东西,基本上行走江湖的正义人士,谁用那种东西啊。”常洺立马为自己正名,当初他随身携带迷香,完全就是为了殷楚怡好,毕竟他这个大男人,平时受了什么委屈的不重要,但万一殷楚怡被人欺负了,那怎么办! “……”听完常洺的话,所有的死士们脸色都多多少少的有些改变,难道他们就是传说中的小混混? 邢枫上前几步,毕恭毕敬的对殷楚怡说:“娘娘,我们身上带有迷香。” 一般所有的死士身上都多少带了一些常用的药,像什么化尸水、迷香之类的,简直就是必不可少好吗!虽说他们的确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他们也没做过什么大罪大恶之事,也就是听皇上的命令,除了一些奸臣,杀了一些该杀之人,常洺刚刚的话有些偏激了。 “你们身上都有迷香?有多少?”殷楚怡噌的一下就窜了起来。 常洺想了想,数量虽说不多,但应该能把营中所有的士兵们都迷晕,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几乎每个死士身上都有备着一些,应该够娘娘用了。” “太好了,邢枫你现在就派人,去把所有营帐中都点上迷香,药量不需要太大,只要能叫士兵们昏睡两三个时辰就可以了。”说罢,殷楚怡看了看天色。 营中的士兵们,基本上天刚亮就起床练武了,邢枫只需要叫那些吸入迷香的士兵们错过平常起床的那个时段即可,而到了那个时候,正常起床练武之人,必定就是内奸! 慕言瀮也站了起来:“邢枫,叫所有的死士们都出动,而且你们点燃迷香以后,就在营帐外面守着,朕担心那些内奸们清醒以后,发觉了什么不对劲的对方后,他们会继续装睡。” 慕言瀮觉得,既然对方是萨木拓估计派出来,叫他们当内奸混入军营中,那就说明对方的心思还是比较缜密的,万一内奸们醒来以后,怎么也喊不醒营帐中的其他几个人,很容易就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只要他们静下心来好好想想,难免会把他们的计谋识破。 就算内奸中有几个性格冲动的人,那些人毕竟还是少数,他们还是没有把内奸全部铲除。同时,还会叫营中没有败露的士兵们行事更为小心。真到了那个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皇上……要是每个营帐都安排人盯着,我们这些人手只怕不够用啊?”邢枫有些为难的说。这次共五十万大兵,邢枫哪有那么多的手下,去盯紧每个营帐的士兵们? 慕言瀮沉思了一下,的确邢枫说的也队,他们根本就没那么人的人手去紧盯每个营帐,除非有什么事,逼得那些内奸们先出来。而这个事,还是他们特别害怕暴露的事。 有什么事是内奸没害怕暴露的? 难道要叫着火了?不对吧,就算是着火了,他们也会叫上身边的人一起去救火,这个办法不行。难道要叫赛月落网了?也不行,赛月刚刚才被萨木拓带走,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回来! 对了!慕言瀮笑了一下,似乎这个借口可以! 慕言瀮微微的侧了一下头,对身边的殷楚怡:“既然我们不能一个个的紧盯,那就只能叫他们自己现身了!” “你想到怎么叫他们现身了?”殷楚怡轻声问道。 “很简单,只要派几个死士,在营中大喊,杜将军在江中的一个石缝中发现了一些药物,派人去把那些药丸送到皇贵妃和常公子那边细细研究,看那几粒到底是什么药!”慕言瀮邪笑着说。 到时,只需排名两三名死士在营中大喊,杜将军看到江边有一人偷偷摸摸的往石缝中放一些东西,杜将军感觉不对劲,所以上前查看,没想到却发现对方不是我营中的将士!杜将军正在追赶那名敌军,去几人协助杜将军,另外还要将那些东西交给皇贵妃,叫皇贵妃细细研究,看那几粒到底是什么药。 听到自己的救命药给人发现,而且还要上交给殷楚怡,慕言瀮就不相信那些内奸们会不着急,而且送药这种事,他们绝对不会假他人之手,肯定要自己把要呈献给皇贵妃,这样才好在路上楼梁换柱。 听完慕言瀮的想法后,殷楚怡赞许的点了点头,确实,这时只怕他们回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哪里还会顾忌身边的士兵们有没有醒过来。 “可以!就按你说的办!”殷楚怡赞同的说。 慕言瀮转过身,对身边的邢枫说:“派人先把杜彦贤叫醒,大致的给他解释一下。剩下的死士,就一个个的去士兵们的营帐中放迷香。还有一点,你们要谨记,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样的办法,绝不能叫任何一个内奸给逃了!” “属下领命!”邢枫信心满满的说。 要是说别的事,邢枫可能不敢回答的那么满,但是说杀人的武功之类的,邢枫敢挺着胸膛说,全军营中的士兵们,甚至包括所有的将士和将军,每一个人的武功能比的过他们这些死士!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从小练武,一个个的武功虽不至于说是天下无敌,但也算的上是顶尖的高手。武功可是他们的看家本领,怎么可能输的掉! 再说了,他们练得可是正宗杀人的功夫,怎么可能比不过士兵们那些三脚猫的武功,别说十几个人了,就算来一百多个人,他们几个也能轻松搞定! 邢枫一个个的吩咐下去,同时派人叫醒了燕儿、杜彦贤还有那几名副将们,毕竟多几个人,他们的完成任务的速度不也快一些嘛! 只听,漆黑一片的夜晚中,又二十几个身影,用轻功快速的穿梭在营帐之间。而月光洒向的江面却十分平静,谁也看不到平静下的波涛汹涌…… 仅仅只用了半个时辰,大家所负责的营帐都已经下了迷香,现在要做的就是坐等天亮,然后好戏就真正的开场了!期间,邢枫还叫死士们,把水缸中的水给换了,要是谁不小心喝了一口,那就不合适了。 在天微亮的时候,所有的死士们都隐起身来,就只剩小九、老八还有老二在空地上站着…… 第两百零四章:绞杀所有的内奸 小九指了指南边,示意南边的事就交给他了,老八指了指北边,三个人达成一致后,就开始光明正大的穿梭于各个阵营之间。 “不好了,不好了,杜将军受伤了!杜将军在江边发现有个可疑人偷偷摸摸的把药丸放进石缝中,杜将军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就和对方打了起来,现在请人过去帮忙,还叫人把药丸交给皇贵妃。” “来人啊!杜将军在江边发现了个可疑之人,另外还在石缝中发现了一瓶药丸。快来人,杜将军叫人过去捉拿可疑之人,同时把药丸交给皇贵妃和常公子,叫他们研究到底是什么药!” “来人啊……” 一时间,原本寂静的军营,瞬间热闹了起来。藏在暗地里的杜彦贤太阳穴直跳,他何时有这么的脓包,单打独斗都打不过一个送药的人,而且还可可怜兮兮的要求支援! 要是真的发生那一幕,杜彦贤宁愿以身殉职也不愿丢那个脸。杜彦贤对这几个死士恨得牙痒痒的,他们这是在破坏自己的名声,最可气的是,杜彦贤还不能为自己解释,只能这么干听着。你说气人不气人! 果真还真有十几个衣物还未穿戴完毕,就拎着武器冲了出来的士兵。那几名士兵装作一脸正气的冲外面吼着:“杜将军在哪里?我们去救杜将军!” 等那几人刚露头,一直躲在暗处的死士们就上手,先是捂着那些人的嘴巴,而后就是一招致命,从头到尾都是悄无声息的,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他们先捂着那些内奸的嘴巴,主要是害怕对方破罐子破摔,要是他们大声嚷嚷,给那些还未现身的内奸们通风报信,那他们这一夜不就白忙乎了。 杀人这种事,邢枫他们最擅长,甚至一个个都已经配合的很默契了,一个人先上去堵着内奸们的嘴巴,另一个死士给他们致命一击。他们这利索的身手,可叫杜彦贤心里一颤,杜彦贤和他们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并不是说死士们的武功有多好,而是他们的武功很奇怪,看着并不威风,但却招招致命,整体没有一丝多余动作。只要是出手,就绝对是照着对方死穴上捅! 只见死士们,脚尖轻轻一点,就逼近到那个内奸的身边,在内奸还来不急反应,甚至还没有问出一句话的时候,就被另一个人用剑割破喉咙。 而有几个武功比较高的,逼近内奸以后,只用单手就掐住了对方的脖颈,运功狠狠的一捏,竟活活生生的把对方的脖子给捏断了!是捏断了!扭断别人的脖子,其实很简单,只要你钳住对方的脖颈以后用一股巧劲,狠狠的一扭对方就必死无疑。可是想要捏断对方的脖子可不简单,不单单需要内力更重要的就是是手劲。 而杜彦贤也是自小习武,但是他的拳法也好,还是剑法也罢,根本就没那么大的戾气,虽说杀敌时也比较威猛,但是却没有那么步步紧逼,也没有那种一出手就叫人必死无疑的戾气。而他们之间的配合,也叫杜彦贤不得不佩服,全程他们从未看同伴一眼,却能猜到同伴的招法。 这种默契,没有个十年八载绝对练不出来。可这些死士们也不是二十几岁而已,难道说,他们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想到这里,杜彦贤瞪大了眼睛,先皇在皇上刚出生时,就已经着手开始培养这些死士们了吗? 就在毒性胡思乱想的时候,还有几名死士冒充着普通士兵们喊着:“快啊!我们大家伙快去助杜将军一臂之力,另外把药丸交到皇贵妃的手中,叫皇贵妃助我们早日攻破边疆大军!” 邢枫大致估算了一下,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十八名士兵现身了,而素月说过,军中的内奸也就是十几人,估计这就是全部的内奸们了!果真如皇上所料,他们果真跟关心解药的事,一个个连衣物都未穿戴完整,就赶快跑了出来。 邢枫眼神的余光扫过杜彦贤,只见对方还傻愣在原地,手中的剑还未染上任何一滴血,再看看他们这些人,一个个外衫上都被喷了一些血滴,就杜彦贤一人光鲜亮丽的站在那里! 邢枫十分不悦的冲杜彦贤吼道:“你干嘛?要发呆去别处发呆可好?你没看到还有内奸们没处理干净吗?” “哦……”杜彦贤赶快回过神,但是这是才发现,满地的狼藉,就连最后一个内奸也都死在了小九的剑下。 小九利落的收回剑身的时候,对方的血一子喷了出来,小九的脸上落了一些星星点点的血……小九有些嫌恶的擦了一把脸,又用衣袖反复的擦了几次这才肯罢休。 小九烦躁的踹了一下刚刚倒在地上的尸体,眼中还带着一丝怒火:“你算个什么东西,竟还把你的血喷到了你爷爷的脸上,杀了你都不解恨!” 燕儿不知从哪里走到小九的身边,给小九递了一条汗巾,眼中还带着嘲笑的对小九说:“人都被你杀了,你还踹个什么劲啊?依我看,所有的死士里就你矫情!” 燕儿示意小九,叫小九看看其他弟兄们的脸,一开始因为他们都是互相配合,一人捂嘴,一个人用剑割断内奸的喉咙,那么近的距离,脸上被喷上几滴血也是很正常的事。 小九有些尴尬的结果燕儿的汗巾,他以为燕儿以后都不会搭理他了呢。没想到,燕儿还记得自己的毛病,燕儿知道自己最讨厌脸上粘上血,所以特意给自己拿了一条汗巾。 “多谢。”小九不好意思的说。 听到小九的道谢,燕儿没说话,只是耸了耸肩,就转身离开。其实,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再怎么说,小九也是燕儿玩了这么多年的朋友,甚至可以说是家人。 燕儿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这种身份的转变,她接受不了自己当成家人的小九竟会看遍她的全身,她也接受不了小九竟真的对她有那种心思。但是不管怎么说,小九在她的身边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这些年的感情不是假的。 燕儿没有打算要和小九老死不相往来,一切顺其自然呗,也许有一天小九会把她给放下,直到小九遇上另一个女子,最终和那个女子成亲生子。而她也会一直在皇贵妃的身边,搞不好真的看上了哪个和她门当户对的男子也说不准。 小九看着燕儿离去的背影有些痴呆,燕儿这是什么意思?小九有点兴奋的想,燕儿是不是原谅自己了? 老八凑热闹的用肩膀碰了一下小九,一脸坏笑的看了看小九手上的汗巾,又看了看小九有些微红的脸颊。小九干咳一声,默默的把手中的汗巾藏到身后,尽量一脸严肃的看着老八。 “那个……八哥你有什么事吗?”虽说小九努力的装严肃,但是脸上的潮红叫小九怎么也严肃不起来。 老八继续坏笑的盯着小九,贱兮兮的说:“小九啊,看样子还是蛮有希望的嘛,你每天愁眉苦脸干什么,人家燕儿搞不好慢慢的对你回心转意了呢?” “八哥你瞎说什么!”小九有一些着急的说,原本这几天营中就风言风语的,动不动就说燕儿和他怎么了,到现在为止他都听了好几个版本了。 有说什么,回京以后,他和燕儿就回京成亲。 有说,小九嫌弃燕儿的出身,所以一直没有同意,白白的糟蹋了燕儿的清誉。 还有的说,他们两人早就郎有情妾有意了,就是一直没有公布出来罢了。 小九和八哥在一起这么多年,他自是知道老八是个大嘴巴之人,甚至老八还特别会加油添醋,明明没有的事情,偏偏捏造的就跟真的一样,这种口才叫所有的死士们不得不说一声‘服气’。 老八还是不知收敛的说:“谁瞎说了,你敢说刚刚燕儿没有给你送汗巾,你说我们这么多哥哥脸上都脏了,怎么就没见这个小妮子给我们送条汗巾擦擦脸?为什么人家偏偏就给你送了一条汗巾?” “八哥……”小九本还是一脸害羞的模样,但是在想到那天树林中说的话以后,小九脸上的表情突然就僵了…… 小九狠狠的握紧了手中的汗巾,他还记得燕儿在小树林中和他说的每一句话,明明燕儿也告诉过自己,叫自己别对燕儿抱有幻想,可为何,燕儿还要做出这种叫人误会的事? 有时,温柔是件好事,但是有时温柔也特别叫人难堪。 小九状似不在意的把汗巾丢在老八的怀中,脸上带笑的说:“既然八哥脸上也脏了,那这条汗巾就留给你,慢慢的擦脸去吧!” 说罢,小九就抬步离开,这突然的变脸就老八摸不着头脑。 老八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汗巾:“难道是我又说错什么了吗?不对啊,我还什么也没说呢?” 邢枫给了老八一个大大的白眼,顺便还十分鄙夷的说:“总有一天,皇上狠狠的惩罚你,肯定就是因为你这张破嘴!” 第两百零五章:与燕儿谈心 老八一脸的蒙圈,他又做了什么错事吗?这一次他真的是冤枉啊,自己真的什么也没说。老八傻乎乎的拿着自己手里的汗巾,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最后还是邢枫喊上老八他们这些死士,一起向皇上复命。燕儿站在皇贵妃的身后,老八偷偷摸摸的扫了几眼燕儿这个小妮子,她想法越来越叫人搞不明白了,老八就郁闷了,燕儿到底是想和小九好,还是不想和小九在一起! 看小九从树林中回来那失魂落魄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燕儿同意了。可再看看老八手中的汗巾,这……这又是何意? 被老八偷看了那么多次,燕儿也知八哥搞不好是有什么事要和她说。老八刚刚从皇上的营帐中出来,准备随着首领一起处理那十几具尸体,可老八刚迈步准备去办事,燕儿就从营帐中溜了出来。 “八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啊?”看到老八想要离开,燕儿赶紧出声阻止道。 老八转过身,老八根本就没想到,燕儿会追出来。老八尴尬的笑了几声,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把手中的汗巾递给了燕儿:“燕儿,这个是你给小九的汗巾,现在还给你。” 燕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有些迟疑的接过汗巾,眼神中全是迷茫的看着老八:“八哥,这条汗巾怎么会在你手上?而且,小九怎么叫你把这条汗巾还回来?他自己怎么不过来?” 燕儿原本就是随口一问,因为燕儿也知道这些天死士们都比较忙,不是忙着找内奸就是忙着巡视军营,燕儿原本想的是小九可能出任务去了,一时之间没什么空闲,所以才叫八哥把东西送了回来。 可是,燕儿没想到,这个简单的问题,却叫老八有些扭捏的不肯作答。看到老八这副为难的模样,燕儿就知道可能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燕儿翻看着自己手中的汗巾,状似不在意的问了一句:“怎么?八哥还想瞒燕儿哪些事情?你和小九之间有什么事情是燕儿不该知道的吗?” 老八赶紧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就一条破汗巾的事,有什么不该说的?” “那八哥你倒是给我讲讲,小九到底为何把汗巾给了你?”而且,为什么汗巾还怎么的干净。最后一句话,燕儿掂量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特别是当燕儿翻遍了整条汗巾,也未曾看出汗巾有一丝脏渍,很明显小九根本就没有用她送的东西!这算什么?要和自己划清界限了吗?连亲人也不做了吗?想到这里,燕儿单手用力的紧握着汗巾,眼中也带了少许的怒火。 老八结结巴巴的解释着:“那个啥,那不是小九看到我脸上也粘上了血,所以一时好心就把这汗巾给我,叫我擦脸用了。” 刚听完老八的解释,燕儿立马就炸了:“什么意思!我送给他的东西,他连用都不用就直接送给了别人!小九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个,八哥这不是也没用吗。你看着条汗巾干干净净的,你也不用再洗了。”老八十分尴尬的说。 燕儿十分不服气,全程所有的事情她都是无辜的好吗?她一个女子家家的,被一个男子看到了胴体,难道她就不能发一些脾气?难道她就该继续和小九嘻嘻哈哈的笑着,把所有的事都当做不存在吗?还有那个小九,你占了便宜就得了,怎么还得寸进尺呢! 她这个女儿家家的都没有计较什么了,小九这个男子汉还计较个什么东西! 老八听到燕儿的质问声,心里就有些虚。他哪里知道小九为什么就把汗巾塞到了他的怀里?他怎么知道小九的想法是什么?老八现在也很蒙圈,这两个人的事情,老八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明白过。 “那个燕儿啊,八哥只是好奇的问一下,你和小九到底是什么关系?”老八笑眯眯的问道,眼神中竟还带着一丢丢的讨好。 燕儿没好气的说:“我和小九能有什么关系!我和你们是什么样,和小九就是什么样子的。” 听完这个答案,老八就很不理解了,她和小九的关系哪里能和他们这群外人一样,人家小九好歹也看了燕儿的胴体,再怎么说,小九和她之间也有了一些说不清的暧昧,这些哪里和他们一样了! 老八了然的笑了一下,瞬间也挺直了腰板:“既然我们的关系有一样,那为什么小九就能用这条汗巾,我们就不能用了?再说了,大家身上都脏了,我怎么也没有见你给我那条汗巾擦擦?燕儿,你偏心。” “你……”燕儿知道,她这是被老八钻了空子。燕儿气呼呼的瞪了一眼老八,随后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就转身进了营帐中。 当燕儿走进营帐的时候,殷楚怡就已经看出燕儿的情绪有些不对,甚至殷楚怡还注意到燕儿手里多了一条汗巾。看燕儿气呼呼的模样,殷楚怡就有些想笑,怎么她又出了什么事吗? 殷楚怡示意慕言瀮去一边的书案上处理将士们呈上来的奏折,慕言瀮看了看书案上,并没有什么东西,这叫他处理什么啊?慕言瀮有些不服气的想,殷楚怡到底和燕儿有什么话要说,还不叫自己听! “邢枫,随着朕一起去别的营帐中看看,看一下那些士兵们都醒过来没有。” 听到慕言瀮的话,殷楚怡还十分赞许的点了点头,她还以为慕言瀮这是乖乖的听自己的话呢,顺便留个地方,叫她们两好好的谈谈呢。 但没料到的是,其实慕言瀮心里是有些怄气的,他觉得既然殷楚怡想把他支走,那他干脆连营帐里都不待,叫她们两个叽叽喳喳的谈去吧! 看到慕言瀮带着邢枫离开营帐后,殷楚怡示意燕儿也坐下,这里没什么外人,燕儿不必这么小心翼翼。殷楚怡递给燕儿一盏茶,嘴角含笑的说:“燕儿,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虽说我们两人的身份上是主仆,但是我在心里早就把你当成妹妹了。今天我就是你那个和你聊聊你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而已。” 燕儿低下头,小声的嘟囔着:“有什么好谈的,一共就那一件破事。”燕儿也知道殷楚怡是想和她说什么。 殷楚怡笑着品了一口茶,说句实话,燕儿这个小丫头心气蛮高的,在宫中谁敢欺负她,燕儿必定会双倍奉还。可这次军营中风言风语了这么久,愣是不见燕儿发火,这倒是蛮叫殷楚怡佩服的。 毕竟殷楚怡相信,燕儿听到的谣言绝对不会比她少,而且这会儿每个谣言几乎都多多少少的损伤了一些燕儿的清誉,一个女子最重要的就是清誉,可燕儿还该喝喝、该吃吃的。 “燕儿,军中盛传的那些谣言,我怎么见你也不着急着解释,就这般任凭他们继续误会你们小九的关系吗?”殷楚怡没有在逼问燕儿,殷楚怡就像和朋友聊天一般,只是随后问了一下而已。 “有什么好着急的?就算军中再怎么说,也只是在军中说说罢了,等我们回宫以后,我倒是要看看还有谁知道这件事!”燕儿早就想通了,她和皇贵妃又不可能在军中一辈子,她们再怎么样也是要回宫的。 再说了,悠悠众口,这叫燕儿怎么堵?她总不能每见一个人,就拉着人家说,她和小九只是兄妹之间的关系,大家都误会了。那要那样做了,这不是有病吗? 军中风言风语不要紧,顶到天她也不过就听个一两月罢了,回宫以后宫中的那些妃子们,谁有机会能知道营中发生了些什么事?只要宫中能风平浪静就可以了,就算军中闹翻了天,也和她燕儿无关! “噗。”殷楚怡实在忍不住轻笑出声,原来不是不计较,而是现在没必要计较。 殷楚怡看着燕儿问道:“那燕儿你可以老实告诉本宫,你究竟对彦贤是怎么想的吗?” 燕儿呆了一下,她没想到皇贵妃会和她谈杜彦贤的事情,随即燕儿就一脸很随意的说:“没什么想法,既然他不喜欢我,那就得了呗,我又不是非他不嫁。原本,杜将军的身份,我这个小小的宫娥也配不上。” 燕儿说的是很洒脱,但是能不能做到心神一致,那就不好说了。毕竟感情的事,不是你说不喜欢,那就能轻易不喜欢的。要是可以的话,殷楚怡也不想喜欢上慕言瀮,毕竟慕言瀮是皇上,后宫的美人如云,还有许多事情他们都不能去做,自从入宫后,殷楚怡虽说不是很乖巧听话,但是她至少做到连宫门都很少踏出去的地步,这难道还不能说两人都忍让了一些? 殷楚怡耸了耸肩,既然燕儿说得了,那就没必要再去说杜彦贤的事情了。殷楚怡装作不在意的看了一眼燕儿手中的汗巾,笑意满满的问:“燕儿,你手中的汗巾是给谁的?” “这个是给小九的,娘娘你不知道,刚刚八哥……”燕儿把这条汗巾的全部来龙去脉都给殷楚怡说了一个遍。 殷楚怡了然的点了点头,也就是说,燕儿知道了小九要参与猎绞以后,就特意带了一条汗巾在身上,就是因为她知道小九的脸上不喜欢有什么脏东西粘在上面。 可这片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小九不但不领情,还把那条汗巾送给了另一个人。 讲到这里,殷楚怡就不明白了:“燕儿,你在气什么?反正你也不喜欢小九,人家小九也没必要一直惯着你,人家凭什么处处考虑着你的情绪?你现在要求的东西,是不是有些多了?” 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说白了,燕儿现在就是不是想小九在一起,但是还想要小九继续宠着她!凭什么呢!谁的心不是肉长的,凭什么小九就必须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乖乖的任由燕儿摆布? 再说了,燕儿已经明确说了,她不喜欢小九,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掺和小九的事情。难不成以后燕儿嫁了人,她还要求小九继续宠着她?就像如今的祁王一般? 这个事情,是燕儿太过于自私了! 第两百零六章:亲情还是爱情 殷楚怡笑着摇了摇头,可能燕儿从小就在宫中长大,除了暗卫那群姐妹们,燕儿接触的最多的就是,皇上身边的那群死士们了。死士们都是男的,基本上都比较宠爱燕儿一些。 而小九一直对燕儿疼爱有加,这忽然来了一阵子的冷落,燕儿就有一些受不了了。她觉得,就算她不和小九在一起,小九也应该像以前一样那般疼爱她。 可是燕儿就没有想过,小九也是一个人,他的心也会疼!燕儿已经说了不会和小九在一起,那小九现在肯定要对燕儿避让三舍啊,毕竟他现在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去忘记燕儿这个女子,忘记燕儿与他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 殷楚怡问了一句燕儿:“燕儿,你可有想过,等小九成亲以后,他全心全意该去疼爱的是自己的妻子,而不是继续在这边宠着你,帮你去处理麻烦。就算小九还可以像之前一样,你觉得她的妻子难道就不会吃醋吗?” 殷楚怡这个问题很现实,根本就不是自己夸大了事实,任何一个女子都希望丈夫能全心全意的疼爱自己,而燕儿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和小九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子,就算叫一声妹妹,那也不过是名义上的妹妹罢了,要是自己的丈夫宠爱别的女子,任何人都会吃醋的。 燕儿十分不理解的看着殷楚怡,她摇了摇头:“不会的,我只是他们的妹妹而已,哥哥疼爱妹妹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小九的妻子干嘛要去吃哪种子虚乌有的醋?” 殷楚怡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对燕儿说:“燕儿将心比心,如果你成亲以后,你的夫君对别的女子照顾有加,而那个女子只是和你夫君从小长大的青梅竹马罢了,你夫君明明对她动过心思,但他们两人一直以兄妹相称。燕儿,你觉得,你会怎么样?” 殷楚怡敢说,任何一个女子都接受不了这种事情,除非那个女子根本就不喜欢自己的丈夫,所以对方的所作所为她才会无所谓。 “我……我……”燕儿说不出,‘不在意’这三个字。 燕儿不知道要说什么,但是她知道小九不一样,小九是所有死士中最宠自己的人。在自己伤心的时候,小九可以彻夜陪她喝酒,即使小九明天还又任务在身。在她开心的时候,小九也一直在她的身边,虽然更多时候,小九喜欢比较冷漠的看着她,一言不合就要转身离开,但燕儿知道,小九是真的关心她的。 在燕儿受到惩戒的时候,是小九偷偷的把最好的药膏放在自己的身边。在燕儿闯祸的时候,她最喜欢把黑锅交给小九去背,就算小九受到了责骂,也不会怪她一句。 小九在她心里,就是一个哥哥,小九会为自己遮风挡雨,但是忽然之间,这个哥哥告诉她,要她当自己的妻子,怎么可能会答应!那可是她的哥哥啊! 殷楚怡意味深长的说:“燕儿,既然你不喜欢小九,那就该放小九出去对别的女子好,也该叫小九有一口喘气的机会。当年那个疼爱你,照顾你的男子,总会成家立业,你不能羁绊小九一生一世,那样对小九不公平。” 燕儿低下头,不去说话。她没有想过这件事,她总觉得自己会和那些哥哥们一辈子在一起,在自己受了委屈以后,还会吵吵闹闹的去找他们,叫他们为自己出气! 但,已经十几年的感情,就因为另一个女子的出现,而统统消散了吗?燕儿理解不了,她觉得,自己是真的用心对待所有的死士们,就算有天为他们豁出去命,燕儿也会二话不说的上去。但这一切都会以为成家以后,就要改变吗? 燕儿不相信,那是他们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哥哥们是不会抛弃她的。燕儿的笑容有一些僵硬,就连神色也有一些慌张:“不对,娘娘说的不对,不管他们以后是否成亲生子,他们都不会丢下燕儿一人不管的。” “燕儿,你不懂我的意思。我承认,那些你们相处的每件事,每一份感情,都不会被磨灭。但是你自己想一下,小九对你的态度,和其他人对你的态度一样吗?小九现在只不过对你冷淡了一点,你就在这里生闷气,你有问过自己是为什么吗?”殷楚怡有些淡漠的说。 其实,亲情和爱情这两样东西是最容易搞混的,如果不是慕言瀮的出现,殷楚怡真的就和常洺成亲了,常洺是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自己,常洺在她腿断的时候不断的安慰她,不断的鼓励她,甚至为讨殷楚怡的欢心,常洺会跑好远的地方就为了买几块殷楚怡喜欢吃的糕点。 殷楚怡对常洺也很依赖,下山以后,殷楚怡看到有一些女子对常洺暗送秋波时,殷楚怡只是感觉好笑,因为她认为师兄是不是喜欢那些女子的,师兄喜欢的只是她一人而已,所以那些女子就算穿的再花里花哨的来找师兄看病,殷楚怡也只是感觉好笑而已。 但是遇到了慕言瀮以后,殷楚怡才知道,原来她对师兄的不是喜欢,而是依赖、而是亲情。慕言瀮要是偏心与某个人以后,不管慕言瀮是多么喜欢她,不管慕言瀮会不会对那个女子动心,殷楚怡都会生气。 这就是区别!有时候不吃醋,不是因为相信对方,而是因为不在意对方! 燕儿的情况和当初的自己很相似,她也是和小九日日相处,她也是很依赖小九的,但是燕儿自己要搞明白,她究竟是喜欢小九,还是说她只是把小九当成了亲人。 燕儿并没有想那么多,她有些嘴硬道:“我……我只是有一些不习惯罢了。” 殷楚怡无奈的说:“燕儿,你要知道,皇上身边的所有死士们,随便拉出去一个就能在江湖上干出一片天地,你觉得那个时候往他们身上倒贴的姑娘们会少?燕儿知道吗?要是小九真的想找一个好的姑娘,你觉得他会缺人吗?人家为什么一直在你的身上吊着?” 殷楚怡的这句话叫燕儿一震,燕儿知道死士们个个都是好样的,燕儿也知道小九的长相也不差,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小九会被美人缠绕。 殷楚怡叹了一口气,有些意味深长的说:“燕儿,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世上没有那么好的事。你不能这一直上小九的心,另一边还一直要求小九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再深的感情,也会被你给磨没有的,到那一天可能就真的只剩下亲情了。” 燕儿昂了昂头,殷楚怡的话对她确实有很大的作用,但同时也叫她更加的迷惑了,她不懂皇贵妃的是什么意思。皇贵妃一直告诉自己,小九的身边不会缺女子,而小九的身边一旦有了别人,他就不会全心全意的对待自己,他也不会像以前那般呵护自己。 那皇贵妃是叫她做什么吗? 燕儿摇了摇头:“娘娘,我不懂,我只想回到以前的那种关系难道不行吗?为什么要改变?” 殷楚怡轻笑出声,一直维持原状确实对燕儿没有任何的伤害,但是对小九呢?小九明知道燕儿对她没有一点想法,但是还要待着她的身边,继续看着她,继续陪着她。甚至运气差一点,还会看到有天燕儿和其他男子亲密的画面。难道非要等到这个时候,燕儿才叫小九转身离开吗? 这对小九真的不公平。 突然殷楚怡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至少对小九来讲会是一个好事:“燕儿你觉得这样可好?你现在迷茫的不就是,你对小九到底是单纯的依赖,还是说其实你对他是有点喜欢的,只是你们相处的时间太久了,所以一直没有察觉到。” 听完殷楚怡的话,燕儿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燕儿结结巴巴的说:“娘娘,你不要瞎说,什么叫我对他是有喜欢的,只是我自己没有察觉到。我很明白,我对小九就是妹妹对哥哥的那种感情而已。” 殷楚怡无所谓的点了点头,现在无论燕儿说什么都好,毕竟现在还没有什么证据,证据燕儿真的对小九有什么心思。 殷楚怡有些坏笑的说:“你看这样可以吗?既然你不想和小九在一起,也想叫小九彻底死心,那很简单啊,只要本宫给小九介绍一个长相清秀可人的女子不就可以了吗?” 要是小九真的想下定决心忘了燕儿,那把心思放在别的女子身上,也不免是一件好事。同时,要是燕儿的情绪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就很简单了,只要燕儿吃醋,那就说明燕儿的心里其实是很喜欢小九的,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恩?”燕儿没想到,皇贵妃会来这么一招。 但燕儿转念一想,就小九那种榆木疙瘩,会有那个女子不开眼喜欢上他啊!估计等皇贵妃找好人选,早就过了一两年了,到那时自己和小九之间,估计也尘埃落定了,随着时间肯定会消磨了某些东西。 燕儿挺直了腰板说:“可以啊,我没有意见,只要小九能找来好的女子当妻子,我当然没有意见。” 殷楚怡笑着说:“燕儿,希望你记住今天说的话。”殷楚怡其实有些坏心的想,至少回宫以后,又有一场好戏看了! 第两百零七章:书信 燕儿硬着身子,有什么好后悔的,反正都是那么多年以后的事情了,谁知道几年后会发生什么事,搞不好她会比小九先找到一个归宿呢?不就是没有他一个哥哥吗?没有他总会有别人疼自己的。 殷楚怡风轻云淡的喝着茶水,而一直站在帐外的慕言瀮终于静了心,慕言瀮出了营帐还在想,殷楚怡到底找燕儿说什么呢?慕言瀮害怕殷楚怡是想从燕儿的口中打听蛊人的消息,现在可不是叫殷楚怡同情心泛滥的时候。 慕言瀮站在外面,偷听了他们两人从头到尾的对话,没想到殷楚怡全程都是在说小九的事情。 跟在慕言瀮身后的邢枫,心里有一些鄙夷的看着慕言瀮,这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皇上从说一不二的霸主,变成了一再妥协的君子;从一个办事狠绝的帝王,变成了一个处处小心的凡人,现在最叫邢枫接受不了的是,皇上竟然还学会听墙脚了,这算什么事儿啊,估计讲出去,没有人会信! 慕言瀮哪里知道邢枫的心思,他还一脸淡然的抬步向杜彦贤的营帐走去。 这时,一直在军中巡逻的老五,急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神色甚至有一些着急:“首领,今日军营附近来了一个老者,先是疯疯癫癫的说,自己的孩子在军中,他要看自己的孩子一眼。” “老者?”邢枫疑惑的皱起眉头,一个老人家,根本就不会千里迢迢的从中原追到边疆,老者根本就没那个体力,而且出征的事情是可以和任何人说,但是他们军营的位置,是他们临时驻扎的,怎么可能在出征前就给家人说,然后家人在千里迢迢的来探亲。这其中,明显有鬼。 “恩,当时属下一直说老者是搞错了,但是老者一定要往里面闯,属下就伸手去拦了几下,但是没想到老者竟偷偷的往属下怀中塞了一封书信……”当时老五也很震惊。 当时他正好在那边巡逻,刚走到那边就听到军营出口处闹哄哄的,老五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就赶快用轻功飞身到营帐前查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但是没想到的是,门口有一个老者,苦苦的哀求这门口的士兵们:“求求各位大爷们行行好,我儿子在里面,你们就叫我儿子过来看我这个老老人家一眼就好,叫我知道他还活着就好。” 士兵们依旧拦着那个老者:“我们怎么会知道你儿子是谁,你休得胡闹,你再在这里胡搅蛮缠,休怪我们兄弟几个就不客气了。” “大爷,我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儿子,我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见到自己的孩子了。现在那个孩子只怕连自己娘亲去世的消息都不知道,请各位大爷行行好,行行好。”老者说的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老五蹙眉的看着那几个人,有一些烦躁的说:“你们在吵什么?” 老人家看到老五瞬间激动了起来:“这位大爷,这位大爷求求你们叫我见我的儿子一面,只要见了他一面,我马上就走!”说罢,老者的眼泪也激动的流了出来。 老五有一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老者,说句心里话,这种事情他是最应付不过来的,老五有些手忙脚乱的说:“老人家,你先别哭,你要见你儿子可以,但你先说你儿子是谁,你说出名字,我才知道他是不是我们军中的将士们啊?” 老者抹了抹眼泪,有些哽咽的说道:“我儿子叫王小娃,求求这位大爷叫我见见我儿子吧,求求你了。”说完,老者就跪了下来,不断的给老五磕着头。 老五赶快扶起老人家,可老者还没有站起来,看守大门的士兵们就说:“老爷子,我们这里根本就没有一个叫王小娃的人,你都来多少次了,要是有,我们早就叫他出来见你了。” 听到了士兵这句话,老者激动了起来,可能是没有站稳,老者差点摔在地上,老五赶紧扶了一把。可就在这个时候,老五感觉到,老者悄悄地递过来一封书信。 老五没有一丝犹豫,立马就把老者扶在怀中,顺便把书信也放到了衣衫中。老五装作一脸严肃的说:“老人家,既然我们军中没有这个叫王小娃的人,任凭谁也帮不了你。” “可是,可是他说了是来出征打仗了,怎么会没有这个人,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儿子真的过来了。”老者抹着眼泪说。 老五从怀里讨了一些碎银两,有一些怜悯的说:“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这些银子给你做盘缠,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去吧,搞不好你儿子过几日就回去了呢?” 老五把碎银子递到老者的手中,老者一开始还不愿意接下,但是在老五执意的情况下,还是‘勉为其难’的收着了。处理完老者的事情之后,老五就紧忙过来找首领商议来了…… 老五把书信交到了皇上的手上,当慕言瀮看到信封上东云翎的名字时,慕言瀮默默的收起了书信,这里人多眼杂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 慕言瀮对身后的邢枫说道:“你去找常公子,叫常公子到杜将军的营帐中一趟。顺便叫一个暗卫过来,朕要知道派出去那么多暗卫,他们究竟查到了什么东西。” 蛊人的特征那么的明显,很容易识别出来,但是难就难在他们不知道萨木拓究竟把蛊人藏到什么地方了。其实,慕言瀮一直在想,赛月跟在萨木拓身边那么久了,她到底知不知道蛊人的位置?要是赛月知道的话,直接派人潜进赛月的营帐中,问赛月就可以了。 只要抢到了蛊人,慕言瀮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和萨木拓开战,虽说萨木拓是一个用蛊高手,但是在百年之前,慕家祖先吃的亏,如今他慕言瀮不会再吃一遍。 这些天,常洺一直在研究蛊毒的事情,慕言瀮倒是要问问,常洺究竟研究出个什么答案没有。不出意外,这次他们绝对还会遇到那种那人焚烧成灰烬的蛊虫,要是常洺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那死伤的士兵将是不可估计的…… 等慕言瀮踏进杜彦贤的营帐时,看到的是杜彦贤正研究着边疆的地势,还有退守的位置。等慕言瀮走到跟前的时候,杜彦贤才察觉到他的存在。 “皇上……”杜彦贤刚要行礼,慕言瀮就抬手示意免礼。 慕言瀮淡漠的说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人而已,彦贤你不必守那么多规矩。”从小杜彦贤就和他玩耍,那个时候慕言瀮还没有当上皇上,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皇子罢了。 十几年的时光,谁不知道对方一些破事,只是从五年前殷楚怡失踪以后,杜彦贤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那时杜彦贤、祁王、还有慕言瀮自己,全部都变了,那种小时候的熟络感没有了,那种失意时兄弟几人酩酊大醉的快感再也没有了…… 特别是五年前,所有人都在说皇贵妃跌下悬崖摔死的时候,慕言瀮多希望,无论是杜彦贤还是祁王,他们两个谁都好,能不能再陪着自己放肆一回,能不能叫他们几人再次酩酊大醉,能不能有一个人告诉他皇贵妃的尸首并未找到,皇贵妃并没有死这个信念。 可是没有,所有人都没有对自己说过那句话,慕言祁一直在责怪自己,慕言祁认为是自己逼死了当年的殷楚怡,别说是安慰了,甚至慕言祁那时直接冲到了他的寝宫中冷言讽刺,字字诛心! 而杜彦贤看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但是却与他们皇家的关系疏远了许多,五年之间杜彦贤和他单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慕言瀮没有埋怨什么,他只是在怀念,怀念那些年不知天高地厚的日子…… 杜彦贤也能感受到那股尴尬,如果现在进来的是当年那个只是皇子的慕言瀮,杜彦贤不仅不会行礼,甚至还会调笑两句。其实在慕言瀮登上皇位的那一刻,就已经有很多东西开始改变了。 这股尴尬的气氛,直到常洺走进营帐以后,才慢慢消散。 在常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杜彦贤一直低着头看着书案上的地图,但明显杜彦贤的眼珠子盯着一处看已经看了许久,着根本就是做做样子罢了。而慕言瀮则是有些无奈的站在不远处,不知道再想些什么东西。 常洺有些好笑的说:“你们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杜将军又犯了什么错,所以正在受训的吧。” 慕言瀮咳嗽了一声,收了收心思,沉着嗓音说:“这次来找你们两位,是有事要商议,今日东云翎派人送来了一封书信。”说罢,慕言瀮就掏出了这封书信。 还是常洺接过书信,有些迟疑的看了一下纸张,顺便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书信上有没有沾染什么毒药之类的。毕竟东云翎现在和萨木拓是一条船上的人,而萨木拓又是用蛊高手,万一使什么阴招…… 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确认了书信没有问题以后,常洺撕开了信封,拿出里面的纸张,而上面就写着几个大字:“稍安勿躁,边塞部落已乱,请皇上静侯佳音。” 常洺一脸懵懂的看着慕言瀮,这个是什么意思?就连杜彦贤也是一头雾水,这个东云翎到底是和谁站在一起的?只有慕言瀮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甚至眼中还带了一丝狂妄。 第两百零八章:消失的男子 慕言瀮知道东云翎他们究竟是什么意思,现在估计不仅仅是东陵国心有怨气,平白无故被夺走皇位的茂青国,估计心里也不会好受。虽说在百年前,所有的部落都是萨木一族的,但是边疆这三大部落已经屹立了百年之久,他们辛辛苦苦把部落打理成边疆最强的三大部落之一,就这么拱手相送,谁心里也不会开心的。 有矛盾是迟早的事,只不过赛月的表现最为明显,她把所有事情都给做了出来,而其他的几个国主们,则是隔岸观火,能一举成功更好,就算不能成功那其他部落的国主也会助赛月一臂之力。 慕言瀮大笑了出来,看来,不仅仅萨木拓是他的眼中钉,就连边疆所有部落的国主们,也把萨木拓当成肉中刺。 当年的小羊已经养精蓄锐百年之久,早就成了凶猛异常的野兽,萨木拓想从野兽口中把原本属于他们的所有粮食都撕扯下来,野兽们怎么可能同意! 萨木拓就是太过于自信,他认为自己的蛊术举世无双,他以为边疆的天下不管过了多少年,还是属于他们萨木家的,所以才会狂妄的现身。而三大部落的国主,都是看在萨木拓的血统上,不敢太造次,但是心里早就不满了。 慕言瀮心想,如果他是萨木拓,早就把那三个国主给杀了! 杜彦贤看了看常洺手中的字条,有迷茫的看了看慕言瀮笑容满面的脸,实在是忍不住问道:“皇上,这东云翎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背叛了我们,还是没有背叛我们?” 杜彦贤搞不明白,要是东云翎真的背叛了他们,那怎么会送这个纸条过来通风报信。但是,如果东云翎没有背叛他们,他又为什么要臣服在萨木拓的脚下? 慕言瀮笑着说:“东云翎背板我们不假,但是他根本就没第二个选择,甚至可以说,整个边疆都没有第二个选择。” 杜彦贤挠了挠头,他听不懂皇上的意思,杜彦贤干笑着说:“皇上,你就说一些简单易懂的话,你说的太高深了,末将听不懂啊!末将不是皇贵妃,皇贵妃只要皇上稍稍提点一下,就立马能明白过来,末将的脑子比较笨。” “事情很简单,只因为萨木一族的名声在民间的威望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几乎每个部落的民子们都知道,之前所有的部落都是一家子,他们的帝王是萨木一族!他们不得不暂时投服”慕言瀮一脸悠闲的说。 只是从萨木一族战败后,萨木族下的几个得力将士们,重新瓜分了边疆,这才有了三大部落的存在!而且萨木一族的蛊术还有战绩在民间的传说中可以说是无人能敌,于情于理这几个国主们都改退位让贤,甚至说难听一些,那叫认祖归宗! 要是霸占着自己的部落,死活不让出国主这个位置的话,不仅会失去民心,甚至一不小心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不管是真投服,还是假投服,所有的国主们必须做出个样子叫百姓们看看,叫大家都知道,他们并是不贪图皇位。 但是,萨木拓在战场上出了什么意外,一命呜呼了,那就很好推脱了。是萨木拓自大,认为自己可以和中原对抗,但是过分自大就必输与人。萨木拓只要一死,边疆就还是维持现状。 常洺看了一眼慕言瀮,要是来了里应外合,萨木拓必死无疑!搞不好,他们连战场也不用上,就可以不战而胜。想到这里我常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慕言瀮:“那皇上,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现在我们应该做的就是静等佳音!不用朕着急,那三个部落的国主自会找我们来谈条件。”慕言瀮悠然自得的说。 东云翎之所以给他传这封书信,只不过是卖慕言瀮一个人情罢了。说句实在说,现在大家的目标并不是什么边疆,而是萨木拓,只要萨木拓一死,所有的问题就可迎刃而解。可是那三个国主,就算他们真的杀了萨木拓,他们也不敢说出去,他们只能把这个黑锅丢给中原,叫中原背这个黑锅。 估计这几天,就会有人来找他谈条件,东云翎送这封书信,只不过是希望慕言瀮到那时不要狮子大张口。其实,没什么好谈的,只不过要求他们每年进贡一些东西,顺便签订休战合约罢了。 这时,邢枫带着一个看似十分普通的女子走了进来,这个女子就是暗卫数一数二的人才。越是打探消息的人,长相就越要平凡大众一些,最好是那种丢到人群里,你都找不出来的那种容貌就最合适的。 燕儿的轻功是高,甚至就连易容的本领也名列前茅,但是燕儿的长相比较清秀,不是很适合出去完成任务。所以在慕言瀮再三考虑之下,决定把燕儿派到殷楚怡的身边。 在女子进来的时候,杜彦贤就已经能感觉到女子的轻功绝对不低,走路不仅没有一点声音,甚至就连呼吸声都掩藏的非常好。那个女子单膝跪了下来,单手抱拳向慕言瀮行礼。 “属下见过皇上!”女子的嗓音很沙哑,就像是很少说话的那种感觉。 慕言瀮只是扫了一眼那个女子,淡淡的问道:“这几日你们在茂青国可有查到什么?” “回主子的话,我们一直盯着萨木拓的所有亲信们,最后发现,几乎每夜萨木拓身边的一个亲信都会去他之前待过的那个小部落里查看什么东西。”女子低着头说。 听到这个消息,慕言瀮一下子激动的往前走了几步:“你们可有看到,萨木拓身边的亲信去那个小部落是去见了什么人吗?那个人是不是在一个蛊钟里?” 常洺听到这里,才终于明白过来,怪不得慕言瀮这么激动,原来是派人去差蛊人的下落了!而是听这个女子的口气,似乎是查到了些什么。 想到殷楚怡的病有救了,常洺的心里有一阵的窃喜,果真老天还是有眼的,楚怡吃了那么多的苦,终于能活下来了!常洺也竖起了耳朵,听着那个暗卫的回话。 谁知那个女子摇了摇头:“每次我们跟踪那名男子时,不知为何,每次到了某个固定的地方时,那个男子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一开始,属下还以为是我们的行踪暴露了,但是最后发现,那名男子并没有发现我们,他也不是故意把我们甩开,但属下们就是搞不懂,为何每次到了那个地方后,他们都会消失。” “消失?你确实对方不是进了什么密室,而是直接消失?”慕言瀮十分疑惑的问。 要是有密室的话,就很好理解了。对方可能是趁着夜色,打开了密室的大门,但是躲在暗地的暗卫们没有发觉,所以才会认为对方是消失了。 慕言瀮至今为止,还没有听说过有什么蛊术、武功能叫自己瞬间消失,能做到这点的不是人,而是神了! 那个暗卫很确定的摇了摇头:“不瞒皇上所说,属下有人特地去检查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任何的机关。” 其实每个暗卫们,解机关的功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她们自小就学习各种机关的解法。可就连她们也没有找到任何的机关,那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慕言瀮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开口问道:“难道你们就没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无论如何慕言瀮也不信,世上会有人突然消失,然后又突然出现,绝对有什么地方是他们没有察觉到的。 那个女子想了想,要说不对劲的地方没有,但是有一个小细节,其实有一点奇怪,但是不知道和那个男子的消失有没有关联。 女子小心翼翼的说道:“其实,有天午时,属下和二姐易容成边疆的百姓们,到那边去狩猎。我们顺着那个男子的消失的方向走去,那发现是一条死路。” “死路?”常洺十分诧异的问,如果是死路的话,那为何男子还要往那边走?而且那里还没有机关布阵,怎么可能? 女子十分确定的点了点头:“是的,确实是死路。”随后,女子紧皱着眉头说:“但是奇怪的是,在路上属下无意间和二姐谈起,二姐说那边悬崖附近的杂草很茂盛,幸亏我们是白天过去的,要是天暗的时候去的查看的话,搞不好一时没有察觉到那个是悬崖,一股脑的冲了过去,估计小命难保了……” 常洺不理解的问:“这句话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可是我承认悬崖边上有杂草,但绝不像二姐口中那般茂盛,就算是天暗到时候去,也不会发生二姐口中的那个现象。”女子有些不解的看着慕言瀮。 那些杂草虽然很长,但绝对没有密集到遮住悬崖的地步。一开始,女子以为是二姐记错了,或者是二姐夸张了言辞,所以没怎么在意。 慕言瀮和常洺听到了这里,两人同时沉默了下来。这个事绝对不会是偶然,暗卫们的眼力也是不错的,既然有人说,杂草已经把悬崖给遮住了,那就说明,当时她看到的杂草确实很茂盛! 等等!难道说…… 想到这个可能性,慕言瀮一脸诧异的看着常洺,这个事情有可能吗? 第两百零九章:幻觉 慕言瀮看了一眼常洺,只见对方一直想着刚刚暗卫说的事情。慕言瀮没有打搅常洺的沉思,一般情况下,其实这种事情慕言瀮根本就没有遇到过,现在就连他自己也不确定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为了确认情况,慕言瀮特意叫邢枫把那个人也领过来,与此同时慕言瀮示意杜彦贤找些宣纸和毛笔来,既然她们两个之间看到的景色不一样,那就把那天看到的景色都画下来!慕言瀮倒是要看看,那天究竟是什么情况。 慕言瀮知道,就以邢枫的脚程,至少也要半刻钟他才能领着另一个当事人赶过来。慕言瀮有一些急躁,不管怎么说,他们必须要破了这个谜团,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找到蛊人,也只有这样,殷楚怡体内的剧毒才能被压制住。 这个蛊人,是上天送给他们的礼物,一个能叫殷楚怡活下去的礼物。 而这时,杜彦贤已经把纸笔拿了过来,慕言瀮有些闲不住的说:“你现在先把那天你看到的景色给朕画下来,任何的细节都不要漏掉!”有时候一个看似不起眼细节,但往往所有事情的关键都是在那些细节上面。 “属下领命!” 杜彦贤也看出一点门道,现在解题的关键,就在他们看到的景色上面,但是杜彦贤搞不懂的是,皇上究竟是想证明一些什么。没多久,那个暗卫画完以后,还没等到那个女子把东西递给皇上,转眼间就被常洺给抢走了。 “你……”那个暗卫本想呵斥常洺,说他不懂规矩。可在这个暗卫的话还没有说话完,慕言瀮就一脸不在意的向这个暗卫摆了一下手,示意女子不必计较这些事。 原本慕言瀮就没有很心急的看那幅画,毕竟再这么说,这会儿只看一个人的画,根本就看不出个什么。可没想到,常洺刚看到手中的图纸时,眉间的紧蹙就没有松下来过。 常洺指着图上的杂草,十分严肃的问道:“你确定,你们看到的杂草是长这个样子的?” 女子十分不理解的点了点头,这杂草的模样还有什么细究吗?谁知,看到女子点头后,常洺有些不相信的又确认了一遍:“你再仔细想想,你确定当时这种杂草是长在悬崖边上的?难道崖下有很多水吗?” 女子十分确定的说:“不对,悬崖下根本就没有水,因为当时我和二姐都没有听到水声,而且崖下深不见底,如果是一滩死水的话,那我就不确定了……” 常洺不相信的又看了看那张图纸,慕言瀮知道,常洺绝对是看出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了,要不然他的神色不会这般的激动,甚至还一遍遍的质疑这张图。慕言瀮的嘴角微微勾起,看来结果搞不好真的和他想象是一模一样的。 杜彦贤可没慕言瀮那般沉得住气,杜彦贤凑到常洺的身旁,好奇的看了看那张图,其实是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杜彦贤有些尴尬的笑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知常公子可是发现了什么?为何本将军看这张图纸没感觉有什么不对经啊?” 常洺的面色有些复杂的指了指女子画的杂草没有说一句话,常洺又盯着那些杂草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没看出什么。按理说,暗卫们的画工虽说比不上宫中的画师,但是好歹也学过一阵子的临摹,画的不粗糙啊…… “那个……常公子,你到底发现了什么,我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异样。”杜彦贤有些不耐烦的说。要是叫他动拳脚之类的,杜彦贤可能在行,但是你要叫他去揣摩别人的心思,杜彦贤是真的不擅长这个。 “这个杂草学名叫牛毛草,这个草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它出现的位置不对!”常洺虽说是在回答杜彦贤的问题,但是他的眼睛却一直看着慕言瀮。 慕言瀮瞬间就懂了常洺的意思,只留下杜彦贤一人满脸的蒙圈。 “常公子,有什么事你倒是交代完啊,你别老实说一半藏一半的。”杜彦贤着急的说。 慕言瀮白了杜彦贤一眼,慕言瀮觉得,回宫以后有必要叫杜彦贤跟着殷楚怡好好的学学怎么动脑子,怎么在战场上判断对方的心思。杜彦贤的武功是还行,但是却不主攻计谋之类的,要是遇到个类似于殷楚怡这般玩心计的对手,慕言瀮敢保证,对方不说能不能赢,但至少能叫杜彦贤吃个大亏。 常洺慢悠悠的说:“这种杂草基本上喜欢长在水边,或者是常年比较潮湿的土地上。可是这个悬崖下面很深,不管有没有水源,这里绝对不是牛毛草该生长的地方。” “什么意思?”杜彦贤抬头问,难道说,那个暗卫把那天的事情给忘了?所以才顺便的画了一张图交差? 话都说这么明白了,杜彦贤还不明白他们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看到近乎于‘白痴’的杜彦贤,慕言瀮默默的决定,他这两年来绝对不能派他出战,除非杜彦贤把书中所有的军谋给熟练掌握了,要不然他这一辈子都别想上战场。 再怎么说,杜彦贤也是殷楚怡的弟弟,慕言瀮总不能叫他傻乎乎的上战场上送死。 慕言瀮的脸色有些难看的说:“意思就是说,搞不好那天她们两个看到的只是一个幻境而已,什么悬崖、什么杂草的,都只是她们脑海中的幻想……” 至于那两名暗卫看到那名男子忽然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估计也是因为她们两人都中了对方的圈套,陷入了自己的幻觉之中。但是,慕言瀮好奇的是,对方究竟是用什么招数叫暗卫们出现幻觉的? 与此同时,慕言瀮也更加确定,那里真的藏着蛊人,要不然萨木拓不会这么大费干戈,慕言瀮满脸希望的看着常洺,既然是萨木拓捣的鬼,那对方肯对又是用了什么迷香、蛊毒之类的。 正好在此时,另一个排行老二的暗卫也走了进来,对方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暗卫们不像是死士一般穿着整齐的衣物,还是齐一色的黑色,那些暗卫们穿着普通老板姓们平时穿的衣物,发髻上也没有什么装饰,也就是随便插了一根发簪而已。 虽说暗卫和死士们都属于刑法掌管,但是两边真的差距很大。杜彦贤还记的,猎杀内奸的时候,死士们身上的杀气还是那种利落的剑法,叫人不敢靠近一步。而暗卫却一直都主张着平凡,女子无需打扮,出任务的时候,更是不能穿那些绸衣缎面的衣物。 但是,杜彦贤也能感觉到,暗卫们的武功都比不上任何一个死士的武功,可能真的是两方学习的东西不一样。 慕言瀮根本就不想再去理会杜彦贤,而是一脸严肃的看着刚刚进来的暗卫:“是你们两个亲眼看到萨木拓的亲信,莫名其妙在一条死路里消失的?” “是!”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朕问你们,你们当时跟踪那个男子的时候,和他的距离是多少?”慕言瀮一直都感觉很奇怪,暗卫们跟踪人,是不会特意离对方很近的,毕竟有时候,她们需要跟踪的人身手也不差,跟的太近,就算你轻功再太高,呼吸的声音再弱,也于事无补。 但明明有一段距离,她们又是怎么中的药? “回主子,我们基本上离对方三丈之远。”女子回答道,她们也知道萨木拓喜欢用蛊,而既然身为萨木拓的左右手,那想必武功也不会弱到哪里去。考虑再三,她们还是决定,跟的距离稍微远一些,万一暴露了行踪,被对方察觉到她们的心思,那就得不偿失了。 “三丈远?三丈远还是受到了幻觉的影响?”慕言瀮微微的吃了一个小惊,这个叫人产生幻觉的迷雾,到底散布了多远?萨木拓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手中稀奇古怪的蛊药当真不少。 慕言瀮抬头看了一眼常洺,常洺赶快回答道:“那个地方我必须亲眼看一下,才能知道对方是对了什么药,如今只是听这两个人说当时发生的事情,根本就没用。” 常洺也知道,不管怎么样,他们一定要攻破那个迷雾,如果蛊人救不出来,而殷楚怡的身子还不能延迟服药,摆明殷楚怡就是死路一条。能不能找到蛊人,现在早就成了,能不能救活殷楚怡的性命…… 慕言瀮也沉默了一会儿,其实听军中叛徒所说,似乎萨木拓掌控人的手段就是用蛊虫控制对方,叫对方永远都无法脱离他的掌控!似乎每个固定的时间段,萨木拓都会赐药给他们,压住他们体内的毒。那些国主们,无论是为了自己以后的性命也好,还是想解开他们体内的蛊虫,他们绝对也都在找蛊人的下落! 他们必须要抢先一步得到蛊人,要不局势就不好说了,毕竟抢的人多了,你想得到也就更难了。 慕言瀮的眸色沉了一下:“常师兄你准备一下,明日朕和你一起去夺取蛊人!” 慕言瀮的这句话,叫营中所有的人都沸腾起来。邢枫非常不赞同皇上这个决定,这种事交给他们就行,万一真的出了个什么意外,那他们这边该怎么办?这个战是打还是撤? 第两百零十章:抗旨 那两个暗卫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要是真的像常公子说的那样,皇上就更不能去那个地方了,太危险了!她们那天午时看到的是悬崖,谁知道皇上去了以后会遇到什么? 再说了,要是被萨木拓知道了皇上单独行事,而且还打他蛊人的主意,萨木拓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皇上。况且,皇上这是到了人家的地盘上,身边还没跟多少士兵们,万一被萨木拓趁虚而入…… 邢枫上前几步,单膝跪下向皇上说道:“皇上,这个事万万不可冲动,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蛊人现在所在的位置,夺回蛊人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邢枫没想那么多,他只知道,皇上又要为皇贵妃冒险!每次都是这样,明明皇上处事冷静,什么事情都是游刃有余的模样,但如今每次只要是牵扯到皇贵妃的事,皇上次次都会失去理智,失去他原本的冷静。皇上如今越来越依赖皇贵妃了,这不是个好现象。 “邢枫,你可知,现在偷窥蛊人的不止朕一人,现在三大部落的国主估计也都在费尽心思的找蛊人。”蛊人解百毒,甚至就连蛊毒也统统不在话下,如果萨木拓真的用蛊毒威胁了那几个人,那慕言瀮也很理解,为何萨木拓不把蛊人带在身边,而是把蛊人扔在一个偏远的小部落里。 慕言瀮感觉,那三个国主之所以不反抗,估计有很大一部分的理由都是因为自己体内有一种除了萨木拓以外谁也解不开的蛊毒吧…… 想到这里,慕言瀮冷笑了一声,萨木拓的蛊术的确高,但是治国之道和用人之道,他还差了许多!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慕言瀮总觉得萨木拓有些妇人之仁。 萨木拓这个人有一些矛盾,你要说他仁慈,但是他却利用尸蛊,去侮辱那些为国献躯的壮士们的尸首,去刨人家的坟地。而且,真正叫慕言瀮看不过去萨木拓的一点是,他为了研制不死人,竟然故意的杀害一些无辜的百姓们。 虽说,之前楚怡和他也怀疑,可能根本就没有屠城的事,所有的一切都是萨木拓放出的假消息。可是,当慕言瀮经历过水战那一次的战役后,慕言瀮就已经确定,萨木拓是真的屠过城! 一百多名不死人,而且一个个都是身强体壮的年轻小伙子,慕言瀮敢说,就算萨木拓挖遍了边疆所有刚下葬的坟地,也根本凑不够一百多个壮士们。 既然挖坟凑不到那么多,那就只有自己制作尸体,然后在把对方变成不死人…… 一个帝王,能做出下令屠杀无辜百姓们的指令,你能说他是个仁君吗?但是,既然不是仁君,那为何要留着三个国主们的性命?再无知的人也应该懂得,那三个人留着,绝对是个心头大患,既然如此,萨木拓为何还要留他们的性命? 如果说是因为害怕百姓之间的流言蜚语,那不至于这般被动,只要随便给他们按一个理由就可光明正大的斩杀。萨木拓可以说那几个人意图谋害他,只要萨木拓想要杀他们,足有千百种理由,只看他想不想动手而已。 这个萨木拓,他到现在也看不透,慕言瀮不知道对方究竟想要做什么。 常洺虽然不知道那么多,但是他也知道,那个地方由慕言瀮这个帝王去闯,不是很合适:“要不这样吧,常洺带着几名死士和暗卫们,一起去闯一闯那个蛊人的所在地。皇上就留在军中指点大局,毕竟这几天就要有人来拜访,皇上还是早些做准备的好。” “朕的事情朕知道要怎么做,那几个人是来求朕帮忙,不是朕去求他们帮忙,他们的事现在不着急,但是这个蛊人的事,一定要尽快处理好了,免得夜长梦多!”其实,慕言瀮担心的是,这几日万一萨木拓遭遇了不测后,需要服用蛊人的心头血,那殷楚怡可怎么办? 总而言之,蛊人放在别人的手里一日,慕言瀮就不放心一日。 邢枫一直没有起身,这次他绝不会再让步一下,邢枫低着头鼓足勇气说:“如果皇上执意要去,那属下就把这件事告诉皇贵妃,如果皇贵妃也同意皇上去冒险,那邢枫就不再阻拦皇上。” 听完邢枫的话,营帐中的两个暗卫猛地抬头,看着她们的首领!首领这是疯了吧,说这种话,这不是摆明要叫皇上生气的吗!杜彦贤则是一脸钦佩的看着邢枫,这种公然挑战皇威的事,竟然就这样云清风淡的被邢枫说出来了! 慕言瀮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就连他也没有想到,邢枫竟敢拿殷楚怡压他!慕言瀮抬腿就是一脚,邢枫躲也不躲的受着了。 只见邢枫飞出半尺之远,好在内脏没有伤到,所以也没有吐血。邢枫只是连连咳嗽了几下,随即就赶快整了整衣衫,再次跪了下去。 老五一看皇上是真的动怒了,他害怕事情越闹越大,现在只有请皇贵妃过来,估计现在只有皇贵妃能平息皇上的怒气,也只有皇贵妃能叫皇上回心转意了。 老五悄悄的看了一眼帐外,希望这个时候有一个死士一直守在营帐外。好巧不巧,老五刚扫了一下营帐门口处,只见小九正偷瞄帐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老五赶紧给小九使了一个眼色,叫小九快去找皇贵妃,请皇贵妃过来!小九点了点头,这才离去。而慕言瀮正满身怒火的看着邢枫,所以才没注意到老五的小动作,要不然在平时,只怕他们刚动一下,就会被皇上看到…… 慕言瀮一身火意的冲邢枫低声吼着:“朕带你们过来,不是叫你们动不动就反抗朕旨意的!邢枫,是朕平时太放任你们了,所以你才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吗?” 一般情况下,慕言瀮很少会对死士们发火,特别是邢枫!在五年前殷楚怡离宫后,是邢枫在他的身边提点着他,也是邢枫整夜整夜的竖着耳朵听他心里所有的委屈。 早在很久之前,慕言瀮就已经把邢枫当成了自己的兄弟,但是慕言瀮这次恼怒的是,邢枫明明知道蛊人对他来讲有多重要,邢枫明明知道殷楚怡对他来讲代表了什么,为什么邢枫要这般阻拦自己! 身为一个兄弟,邢枫应该站在他的身边,陪他一起排除万难,而不是强拉着他后退!甚至,还搬出了殷楚怡威胁他! “邢枫从未忘记自己的身份,邢枫是为了保护皇上而存在的,邢枫一直都谨记着!可是皇上,这次明知道那里是不祥之地,邢枫要是轻易的放皇上去了,那才是真正的失职!”邢枫十分霸气的说。 杜彦贤也干笑了几声,像小时候一样,杜彦贤把手放在慕言瀮的肩上,叫他冷静下来。而杜彦贤的这个举动,叫慕言瀮有些微愣,多久了,他已经忘了有多久,杜彦贤再也没有过这个举动…… 当初明明恨不得天天都腻在一起的兄弟,怎么忽然间就开始疏离了起来?当年明明敢为你豁出去命的兄弟,怎么忽然间就不再谈天说地。 慕言瀮还记得,很多年前,也是杜彦贤,也是这个动作,杜彦贤只说了一声:“兄弟,这事我来!正好本公子这么长时间没有动手了,刚好活动一下筋骨!”其实,那是时候慕言瀮知道,杜彦贤是害怕万一他身上有什么打架的伤痕,父皇会训斥他。 这次,杜彦贤只是轻歪这头,脸上挂着一些调笑:“就这么点小事,皇上何必动怒。你这一脚下去,邢枫的胸口这些天都会有一些疼痛,也算是对邢枫的惩戒了。” 邢枫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杜彦贤竟然会帮他说好话!邢枫一直以为,杜彦贤是讨厌他的,毕竟他那么多次都叫杜彦贤跌了面子。甚至,邢枫一直知道,朝中的官员们,其实没一个喜欢他们的。邢枫一直以为,杜彦贤也是如此…… 杜彦贤一转脸,就看到邢枫傻愣愣看着自己,这个表情的邢枫倒是挺好玩的!杜彦贤得意的对邢枫挑了一下眉,嘚瑟的看着邢枫。 看到这个表情的杜彦贤,原本邢枫在心里已经对他上升了一丢丢的好感,再次的降为零。邢枫心想,这个男人,搞不好出来拦劝皇上,就是为了向自己嘚瑟,这个人真是小家子气! 杜彦贤明显的看到,邢枫眼神中闪过的鄙夷的色彩,差一点把杜彦贤看跳脚!这个榆木疙瘩,好心当成驴肝肺!杜彦贤气呼呼的想,下次就算皇上下旨打死他,自己也不会为他说一句好话,这个人真是死心眼! 慕言瀮收了收自己的心思,轻抿着唇瓣下旨道:“邢枫,自己去营前领三十大杖!” 其实这次的惩罚不算狠,三十大板对邢枫来讲根本就不算什么,毕竟在宫中时死士们只要做错了事,领罚区区十鞭的伤,都要比现在三十大板的伤要严重的多。 邢枫固执的说道:“属下可以去领罚,但是就算皇上打属下一百大板,属下也不会叫皇上亲自去找蛊人!” 听到邢枫的话,杜彦贤有些头疼的扶了一下头,这个人绝对是个死心眼,明明这个时候去领罚就可以了,还非要火上浇油,这不是找死吗! 慕言瀮冷笑一声:“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朕不打你一百大板,当真是对不起你这今日的阻劝了!” 老五一听,皇上这是准备打首领一百大板,瞬间着急了,一百大板虽说打不死他们,但是首领胸口还有伤,在被打一百大板,这不是雪上加霜吗?老五着急的开口道:“皇上,首领是为了皇上好,还请皇上……” 老五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个声音:“这里当真够热闹的,怎么,谁要被打板子啊?” 老五一脸笑意的转身,终于等到救星来了! 第两百十一章:撑腰 殷楚怡扫了慕言瀮一眼,小九刚刚只说了一个大概,其实她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慕言瀮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而这边,慕言瀮听到殷楚怡的声音时,就已经知道有人给殷楚怡通风报信。慕言瀮注意到,殷楚怡身后没有跟着任何人,慕言瀮瞬间就明白,估计领殷楚怡过来的人,害怕受到自己的责罚,所以现在正在营帐外守着呢。 殷楚怡是个路痴,她绝不会自己一个人杀过来,虽说军营不像皇宫那般宏伟,但是这里每个营帐的外观太过于相似,就像殷楚怡这种路痴,估计要是她自己摸索过来的话,就算等到明日清晨,她也不可能摸到这里来! 殷楚怡看看地上跪着的邢枫,只见邢枫的外衫的胸口处,还印着一个脚印。殷楚怡笑了一下,真是稀奇,她还以为邢枫这辈子都不可能受罚呢:“稀奇了,邢枫到底干了什么事,能叫皇上这般恼怒。” 说罢殷楚怡自顾自的找了一个座椅坐了下来,原本她在营帐中正打算睡个回笼觉,毕竟今日天还未亮他们就被叫醒,然后就一直在忙,根本就没空休息。 可就在殷楚怡刚躺下,小九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燕儿和殷楚怡一脸的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能叫小九不顾礼数的冲了进来。这边殷楚怡还没有发火,燕儿就先怒了。 “小九,你想干什么!这里是皇贵妃的营帐,你就这样闯了进来,万一皇贵妃正在更衣,你要怎么办?难道是想叫皇上挖了你的双眼吗?”燕儿气呼呼的说,原本燕儿现在就生着小九的气,所以说出来的话也有些言重。 别说这是皇贵妃住的地方了,就算是一个普通的女子闺房,别人进去前也要先打声招呼,哪有像小九这样,什么通报也没有,直接就闯了进来!燕儿觉得,小九这是嫌命太长了。 殷楚怡有些慵懒的起身,带着一丝疲惫的问:“小九,你这般着急的来找本宫,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请皇贵妃恕罪,小九实在是迫于无奈,现在皇上正在杜将军的营帐中大发雷霆呢。”小九有些急迫的说,听到小九这句话,殷楚怡才知道,原来他这么着急是过来搬救兵啊。 “皇上是因为何事大怒?”殷楚怡整理了一下衣衫,殷楚怡以为,慕言瀮去找杜彦贤,必定是和军事有关。可现在内奸也都拔除了,慕言瀮还有什么好发火的? “小九只知道,皇上刚从这所营帐,五哥就把一封书信递到了皇上的手里,随即皇上叫首领把常公子和暗卫们领到杜将军的营帐中。可是不知道为何,首领似乎和皇上顶了几句嘴,属下过来的时候,还见首领被皇上一脚踢翻在地上。”其实有很多事,小九都不敢说出来,还是先把皇贵妃领过去,随后由皇上自己解释去吧…… 听到小九支支吾吾的声音,殷楚怡就知道小就绝对隐瞒了她某些事情,殷楚怡转过身子看了一眼小九,其实她不信以死士们的功力,能听不到营帐中的一言一行。 但既然小九不想说,自有想说的人等着给她解释! “行了本宫知道了,你在前边领路,本宫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殷楚怡有些烦躁的扶了一下额头,说句心里话,她估计因为没休息好的缘故,头有一些疼。 殷楚怡刚往前走了几步,却发现燕儿也跟着她。殷楚怡对燕儿摆了摆手,示意燕儿不用去了,那个是非之地,能少去一个就少去一个人吧。 “燕儿你在这里等着本宫,本宫随着小九去就行了。”殷楚怡不是很在意的说,说罢就想抬步离去,可谁知燕儿去拦住了殷楚怡的去路。 燕儿一脸着急的说:“皇贵妃,奴婢也要去,你就叫燕儿跟着你吧。”说到后来,燕儿已经是一副撒娇的语气。要是平常,燕儿跟着去也就去了,可是今天不一样。 殷楚怡冷着脸说:“燕儿不许胡闹,皇上能在发着火,就连平时处事小心的邢枫也被责罚,你要是跟着去了,万一说错了什么被皇上责罚,你叫本宫保谁!” 燕儿本想说,她去了以后就乖乖的,绝对不惹祸。但这句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有一些心虚,可是不去的话,燕儿又不放心首领。燕儿可怜巴巴的看了一眼小九,希望小九帮自己说句好话。 可小九刚接触到燕儿的眼神,就立马低下头,不去理会燕儿的心思。小九这个态度,可算把燕儿气个半死,以前的小九哪里会是这个样子!小九变了! “娘娘,我们快走吧。”小九催促了一声,殷楚怡点了点头。殷楚怡轻轻的绕过燕儿,跟着小九走了。 燕儿傻乎乎的看着他们两人一起离去的身影,不知为何,燕儿总感觉自己心里恨憋屈,也很委屈。特别是在,小九连正眼也不看她的时候,燕儿很委屈,小九真的变了!小九真的不再疼她了! 小九把殷楚怡领到杜彦贤的营帐后,在帐外小九止住了脚步,殷楚怡不理解的看了一眼小九,小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办法毕竟小九也害怕皇上事后报复啊。 殷楚怡笑了一声,真没想到,一个个能武善战的死士们,也有怂的时候。殷楚怡好笑的掀开帘子,刚好就听到了慕言瀮要赏邢枫一百大板。 慕言瀮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冷着脸不去看殷楚怡。殷楚怡耸了一下肩膀,不理就不理,难道慕言瀮不说,殷楚怡就不会知道所有事情的经过了?殷楚怡随手拿起书桌上的两张纸,一个是一幅画,另一个估计就是小九口中的字条了。 殷楚怡刻意的看了一下是谁的笔迹,等看到书信上的字时,殷楚怡激动的抬起了头,一脸兴奋的看着杜彦贤:“东云翎的意思是,叫我们静静的等几日,然后来一个里应外合?” 看样子,萨木拓已经引起了众怒,而那三个国主举兵叛乱,已属必然之事。这个萨木拓虽然顶着萨木一族的光环,但毕竟还是不懂玩心机,皇帝的位置,不是谁想当就能当得上的! 想要当上一国之主,不仅要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更要有叫手下死心塌地跟着自己干的魄力,另外还有一样就是笼络大臣们的手段!偏偏这个萨木拓只知道和亲,却不知道要对方真正的信服。只依靠身世这个理由,他根本就坐不稳那个位置! 杜彦贤很是骄傲的点了点头,在他看来这场战役是必胜无疑了:“是的,皇上说这两天就会有人找他来商谈此事。” 殷楚怡再次拿起那封书信,脸上全是笑意:“那就好,那就好!” 兴奋了一会儿,殷楚怡又拿起另一张宣纸,看到是一张不起眼的随笔画,殷楚怡也就没怎么在意。可是等殷楚怡看清画上的杂草时,忍不住嘲笑的看了一眼杜彦贤。 “杜彦贤,真不愧是京城中大家公子哥,连这么基本的常识都会画错。”殷楚怡说罢便放下了手中的画。 杜彦贤十分不服气的说:“你凭什么说是本将军画的?” “废话,慕言瀮自小学习诗词歌赋,他的画根本就不会这么的稚嫩,而师兄懂这种草叫牛毛草,师兄根本就不会把这种杂草画在悬崖边。也就只有你,能办出这种傻事了。”殷楚怡丝毫不客气都说。 主要是因为师兄的笔迹还是作画时的触笔,殷楚怡都知道。而慕言瀮虽然没有在她面前作过画,但是殷楚怡知道,以慕言瀮的性格,根本就不会画出这种略显稚嫩的手法。 在场的人,除了慕言瀮和常洺以外,就只剩下杜彦贤了…… 杜彦贤小声的嘟囔着:“又不是只有我们三个人在这个营帐里,还有那么多人跪着复命呢!” 听到杜彦贤的话,殷楚怡有些疑惑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个女子还有邢枫。殷楚怡回忆了一下,似乎小九说过,慕言瀮要邢枫带暗卫一起到杜彦贤的营帐中复命,也就是说,这两个女子和燕儿一样,也是暗卫? 听杜彦贤刚刚的话音,似乎画这幅画的就是她们两个暗卫,可是这是什么意思?慕言瀮把她们叫过来,就是为了画这幅有些可笑的画?殷楚怡又看了看邢枫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慕言瀮生气的缘由,都是在这幅画上面? 殷楚怡的脸色也阴沉了下去,她一脸严肃的看着邢枫,很是不悦的问道:“邢枫你来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邢枫等了半天,就是在等殷楚怡这句话,这次可不是他非要给皇贵妃说,而是皇贵妃问他的:“皇贵妃,事情是这样的,当时皇上从京城里调来一批暗卫,主要就是调查蛊人的事情。她们这几日一直盯着萨木拓的某个心腹,没有想到遇到了……” 邢枫的话还没有说完,慕言瀮就给了邢枫一巴掌:“邢枫,你再敢给朕说下去,朕对你的惩罚就绝不会是说说而已。” 看到慕言瀮这么狂躁的一面,殷楚怡一时之间还是很震惊的,慕言瀮越是这般隐瞒,殷楚怡就越是想要知道。殷楚怡没有刻意去刁难邢枫,既然邢枫不能说,那她就找个能说的人来给她解释! 慕言瀮就是这种性子,越是和她有关的事情,慕言瀮就越是喜欢瞒着她!这次慕言瀮大发雷霆,估计也是因为她吧…… 殷楚怡转过身子,看着师兄:“师兄,这件事似乎你也知道,那就给楚怡解一下迷津吧,这两个暗卫到底遇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第两百十二章:关于师父的谜团 因为邢枫和暗卫们都是慕言瀮的手下,他们可能受慕言瀮的威胁,皇上不许他们说,他们就一定不能说。但是常洺不一样,常洺是自己的师兄,这次来也只不过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来帮忙罢了。 常洺叹了一口气,既然殷楚怡已经过来了,要是不问出个什么,估计殷楚怡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跟踪一个男子,但是每次到了一个地方后,男子总会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 殷楚怡听完常洺的话,然后又看了看手中的画,表情很是严肃的说:“师兄的意思是,这里就是那个人消失的地方?” “是的!而且,这两名暗卫同时进去,看到的景色似乎有些出入。”常洺点了点头。 殷楚怡愣了一下,之后缓缓的吐出两个字:“幻觉……可是师兄,这不是……这不是……”殷楚怡的面色十分的难看,甚至眼神中还带着一丝震惊。 慕言瀮敏锐的感觉到,殷楚怡的情绪不对劲,似乎殷楚怡知道些什么。慕言瀮回想起,在常洺听到暗卫的描述时就一直很安静,就算看到暗卫画的图以后,也是十分的沉默,在加上殷楚怡一脸吃惊的望着他,看来常洺也知道些什么东西。而且,楚怡刚刚还未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慕言瀮皱着眉问:“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殷楚怡的面色有些苍白,她扶了扶手边的书案稳住自己的心神,随即说道:“其实,这种能叫人产生幻觉的迷雾,我和师兄见过。之前我们住的山脚上,师父就用这种迷雾来隐藏我们居住的草房。” 自从师父和师兄的医术曝光后,上山求医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很多人跪在房外,直到师父同意出诊为止。那反倒没有什么,穷人家本来就没钱,要是家里的顶梁柱倒了,他们之后的生活必定会穷困潦倒,所以他们只能苦苦哀求师父出手相助。但最可气的就是,那些有钱、有权、有势的霸道人家,竟来威胁他们治病! 那种人趾高气昂的用银子来指使师父,不管如果就是要求师父出诊,否则就会派人来闹事。殷楚怡还记得有次,他们的草屋内被一些不知道是哪个大官家的家仆砸的稀巴烂。 从此师父一怒之下,才布下那种迷雾,他们这才恢复了清净。师父缺钱的时候,就会下山给那些大富大贵的人家治病挣钱,几乎一天的时间,师父挣到的银子就能护得住他们一个月的花销。 有时无聊,师父也会下山给那些穷困之人治病,穷人们没有银两,就给师父拿了许多家中种的菜和养的鸡之类的。师兄和她在草屋中待了快五个年头,自是懂得着迷雾的解法。 常洺谨慎的摇了摇头:“现在还没看到对方用的药到底是不是和师父的相同,所以我一时之间也说不好。” “可是师兄,这种迷雾不是师父研制出来的吗?为何这个萨木拓也懂?”殷楚怡面色很是难看的盯着常洺,师兄是自小就跟在师父的身边,可想而知,师兄知道的事情肯定要比自己多。 常洺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同时常洺一脸严肃的看着殷楚怡:“楚怡,我说了,现在我们两人谁也没有去过那个地方,产生幻觉的迷烟不仅仅只有师父能研制出来。等我到了那里后,自会判断。” 殷楚怡也沉默了下来,她从来不知道师父的身世,她只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师父解不了的毒,还没有师父治不好的病,其他的东西殷楚怡就一无所知了。 如果萨木拓用的是和师父使用的迷雾是同一种药物,那就只有两种可能性了。一种就是,师父曾经来过这里,是他自己布下了迷雾,只不过是不想被人的打扰,但没想到却被萨木拓发现了其中的秘密,如今用来藏躲蛊人。 另一种可能性就是,师父其实和萨木一族的人有一定的关联。而这种可能性,是殷楚怡最不想看到的。 殷楚怡沉默了半天,最后说:“师兄,我也要去那个地方看看。” 听到了殷楚怡的话,邢枫想哭的心都有了,他叫皇贵妃过来,不是想叫皇贵妃凑这个热闹,而是想叫皇贵妃阻拦皇上,别叫皇上去那个危险之地。可是现在可好,皇上这边还没来得及劝,皇贵妃也要去那里看看!常洺心想,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常洺冷着脸说:“胡闹,你不能去,那里的迷雾你的身子根本就不能靠近,你是想拿着自己的生命在和我开玩笑吗?” 殷楚怡一下子急了起来,她必须要去看看,甚至说不定,师父也在那里呢?殷楚怡有些强硬的说:“我一定要去亲眼看一眼,师兄那说不定是师父布下的迷雾,甚至说不定师父也在呢?” 常洺转过身子,不去听殷楚怡的哀求:“楚怡,你不要胡闹,如果师父在那里,我会带师父一同回来见你。你乖乖的待在军营里等消息,其他的事情你都不用去管。” 说罢,常洺示意慕言瀮也说上几句,就殷楚怡的体质,连普通的迷烟都不能吸一点,现在还说什么迷雾。每次常洺背着殷楚怡下山,那都是提前两日驱散了那些迷雾。现在可好,殷楚怡说去就去,就算那是师父布下的迷雾,她的体质也不能去! 而另一边的慕言瀮赶快说:“楚怡,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朕随着常师兄一起去看看。要是遇到了你师父,那刚好把他带回来,也好叫他知道你现在的情况。” 听到慕言瀮的话,营帐内所有的人都在鄙夷慕言瀮顺着杆子往上爬,什么叫皇贵妃不放心的话,皇上随着常公子一起去,明明就是皇上一开始就决定去了! “不!我一定要去,师兄,我可以离那里远一些,你只要叫我看一眼那个迷雾就可以了。”其实,殷楚怡根本就不在意师父在不在那里面,反正他们只要找到蛊人,自己就可以熬到与师父约定的期限,就算现在见不到师父,大不了再过一两年,她肯定能见到师父。 她现在只是想确定,那迷雾是不是和当年师父在山上放的迷雾一样,她只是想知道师父到底和萨木一族有没有关系。其实现在的殷楚怡心里有些恐慌,她记得师父同样也十分擅长蛊术,只是殷楚怡自己对蛊术没有兴趣,所以就没有仔细的看师父留下的那些关于蛊毒之类的书。 就此而已,别的殷楚怡什么也不想知道。 “楚怡你到底想要确认什么?师父对你怎么样,难道你心里没数?你到底在怀疑什么?”常洺有些不顺心的皱着眉问道,常洺知道殷楚怡在怀疑什么,但是常洺觉得此刻的殷楚怡真的有些不可理喻。 就算师父是萨木一族的人又怎么样,师父到现在也没有公布自己的身份,那不就是说明师父对边疆这块地没有任何的兴趣。而且,这几年来,师父对殷楚怡是真心真意的,要不是师父的精心照料,殷楚怡早就死了! 再说了,师父的眸色也是黑色,根本就不是萨木一族特有的赤红色。常洺实在不理解,殷楚怡在怀疑什么! “师兄,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师父是萨木一族的人,为何师父不呆在边疆,而来到了中原。为什么萨木一族的人会不管他,叫师父随意闯荡。师父与萨木一族的人到底是敌是友我们根本就不清楚,但是如果萨木拓真的抓住了师父,我不认为师父还会像之前那般逍遥自在。”殷楚怡知道师兄是误会了自己,所以赶快解释。 常洺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但是语气还是有一些不好:“楚怡,有时候你就是想太多了。” 殷楚怡不管常洺怎么说,她决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师兄,我知道楚怡这样做你肯定会不乐意,但是师兄,我一定要去那里看一眼。” 听到自己说了这么多,依旧是枉然,常洺自是有一些恼怒。常洺摔了一下衣袖,面无表情的说:“也罢,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殷楚怡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去?” “明日清晨,要是皇上没有其他事情,常洺就先回去准备一下。”常洺看也不看殷楚怡一眼,就直接向慕言瀮请辞。 慕言瀮点了点头:“也好,你去准备一下,明日清晨我们就出发。” 听完慕言瀮的话,常洺转身就走。而且常洺听慕言瀮口中说出‘我们’二字时,就知道,估计这一趟皇上也要亲自去一趟。常洺叹了一口气,自从殷楚怡进宫以后,就没有再消停过。 同时常洺暗自决定,等殷楚怡体内的毒解了以后,他要随着师父一起去浪迹天涯,再不然也会自己去大江南北到处闯一闯。殷楚怡这边,有慕言瀮护着就足够了…… 看到常洺离开后,殷楚怡面色难看的坐在椅子上,她知道常洺是真的生气了,师兄在气她不相信师父。可是,就连殷楚怡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这般坚持。 而跪在地上的邢枫心想,得了,这一脚算是白挨了,这下可好,他不仅要保护皇上,甚至还要保护皇贵妃。这救兵请的,算怎么一回事儿! 第两百十三章:杜彦贤求解释 殷楚怡心有些慌,现在谜团似乎越来越多了,殷楚怡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她有一些头疼的扶了扶脑袋,殷楚怡有些疲惫的说:“言瀮,明天我一定要去那里看看,我害怕真的出了什么事以后,师兄害怕我受不了,所以他会对我有所隐瞒。” 慕言瀮皱着眉,其实他不是很赞同殷楚怡过去,毕竟常洺说的也有道理,殷楚怡的体质根本就受不住迷雾。 好不容易他们发现了蛊人的心头血可以延缓殷楚怡体内的剧毒,要是殷楚怡再出什么意外,慕言瀮真的会疯的! 看到慕言瀮的表情,殷楚怡就知道慕言瀮心里其实不同意自己亲自过去查看这件事,她有些着急的说:“我保证,我会离得远远的,绝不会叫自己受到一点影响!” 杜彦贤是越来越听不懂了,他不懂皇上和常洺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皇贵妃吸入迷雾?而且听常洺刚刚的意思,似乎是说皇贵妃的体质比较特殊,到底出了什么事? 慕言瀮犹豫了半天:“明天朕会带上一些死士和常洺一起去,你要和跟着一起去也可以,但是朕希望你要记住你的保证,不管我们出了什么事,你绝不能踏入那个地方一步。” 如果可以的话,慕言瀮也不想妥协,但是慕言瀮害怕楚怡会偷偷跟过去,这种事情她绝对做的出来。 殷楚怡可到首肯以后,激动的点着头,笑意满满的说:“放心放心,我不会傻乎乎的拿着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的。” 慕言瀮无奈的看了殷楚怡一眼,他就怕现在殷楚怡嘴上说的蛮好,但是到了那里后,不管旁人再怎么阻劝她都没有用。殷楚怡的脾气,慕言瀮还是很清楚的。 殷楚怡不适的揉了揉太阳穴,慕言瀮有些担心的看着殷楚怡,从进营帐开始,殷楚怡就反复的揉着自己头部的穴位。慕言瀮有些紧张的问:“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要不要朕叫常洺过来给你看看?” “你紧张什么?”殷楚怡好笑的说,现在离她毒发的天数还有一个多月,只要她吃好喝好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殷楚怡摆了摆手,接着说道:“应该是昨夜没有歇息好,所以头从午时开始就有些疼。” “你确定自己的身子没有事?”慕言瀮带着一丝怀疑的看着殷楚怡。 但是想想,他们昨夜确实没有睡多长的时间,要说因为没有歇息好,也确实如此。但是,之前也没见殷楚怡会头疼,怎么这次就…… “我身子没事,你就放心吧!”殷楚怡笑着摇了摇头,她现在有些瞌睡,要是这边没什么事的话,她就先回去睡一觉。 殷楚怡看看还在地上跪着的邢枫,殷楚怡有些懊恼的想,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殷楚怡假意的咳嗽了一声,有些尴尬的说:“这个邢枫犯了什么事,怎么我一进来就听到皇上怒气冲天的要惩戒邢枫?” 慕言瀮也只是十分淡漠的看了一眼邢枫,冷哼了一声说道:“朕只是觉得,再不管教管教他,终有一天会连朕的旨意也敢反抗。” 邢枫有些难堪的说不出一句话,邢枫知道,皇上是在讽刺他刚刚抗命,甚至皇上也在恼怒他把皇贵妃也牵扯进来,可是邢枫真的没有想到,皇贵妃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也要跟过去。 殷楚怡有些不耐的摆了摆手,她现在头疼的厉害,邢枫的事本就不是难事,速战速决的好一些:“行了,我不管邢枫做了什么,但至少这个时候你不能打伤他,明日还要靠邢枫把蛊人带回来呢,你把邢枫打伤了,明日要怎么办?” “爱妃的意思是,回宫以后再处罚邢枫?”慕言瀮邪笑着说。 这边殷楚怡还没说话,另一边的邢枫就激动的说:“皇上,刚刚是邢枫做错了,邢枫今日甘愿受罚。” 邢枫这句话,叫殷楚怡很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邢枫这个人是怎么一回事?搞不好等慕言瀮回宫以后气消了,也就不会再处罚他了,邢枫这会儿可好,自己屁颠屁颠的上去领罚?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皮痒? 邢枫十分无奈的苦笑一下,要是可以的话,他也不想领罚,可是逼于无奈啊。宫中惩戒他们的板子都是铁板,一板子下去的力度,要比这军营中的木板重三倍之多。而且,宫中的惩戒他们用的鞭子上都有倒钩,最狠的是鞭子常年浸在盐水中,仅仅十鞭,就能要了他们半条命。 相比之下,肯定是军营中受到的惩戒会小一些。再说了,邢枫不觉得皇上会忘记这种事,邢枫总觉得,到了宫中他受到的惩戒会更严重。 怎么想,现在就受罚要好上许多。 邢枫这么多小心思,殷楚怡怎么可能知道,但是她看到邢枫这么抗拒回宫以后受惩,自是明白,估计回宫以后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殷楚怡装模作样的说:“皇上,这一次邢枫也是护主心切,就这是就此算了吧。”虽然殷楚怡不知道邢枫是为什么抗旨的,但是如果慕言瀮下的命令靠谱,邢枫也不会傻乎乎的去违抗旨意。 “爱妃说一句算了,难道就要朕不追究此事了吗?”慕言瀮其实还是有一些气不过。 殷楚怡好笑的说:“虽然臣妾不知道邢枫是为了什么而抗的旨,但是臣妾大致也能猜得到事情估计和臣妾有关,既然皇上必须要惩戒一个人,那就惩戒臣妾吧。” 殷楚怡的这话一说完,慕言瀮心里原本已经慢慢消下去的火,又一次冲了上来。他很清楚殷楚怡之所以敢说出这句话,就是因为殷楚怡已经吃定了他绝对不会下手惩戒!殷楚怡这是在逼自己原谅邢枫。 杜彦贤明显能看到慕言瀮身上的火气再一次浓烈了起来,虽说皇贵妃受宠,但是说这些话确实是越规了:“皇上息怒,皇贵妃不想叫邢枫受伤,也是为了明日的计划着想。” 杜彦贤虽然知道皇上是真的宠爱自己的姐姐,但是宠爱也是有个限度的,特别是对于皇上来讲,不管是谁,也不能触及他的龙威。 而另一边的殷楚怡看到慕言瀮双眼冒火的看着自己,双唇紧紧的抿起,殷楚怡心里暗自笑了一下,这个男人就是别扭,一方面被她气得半死,但另一方面却又不忍心降罪与她。 殷楚怡一脸讨好的笑着,同时双手还环抱着慕言瀮的手臂,撒娇般的说道:“好了好了,这件事就此算了吧,今日醒这么早,我的头到现在还是疼着呢,我们会营帐中歇息一会儿可好?” 慕言瀮看了看殷楚怡有些惨白的脸色,他自是知道殷楚怡这会儿口中的难受,是不是说说而已。他十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女子绝对就是上天派来克他的。 “罢了,罢了,邢枫你先下去吧。”慕言瀮强忍着胸口的一团火气,语气也不是很好的说。 虽说邢枫知道此事很好解决,但是他真没想到,皇贵妃仅仅就向皇上撒了个娇,皇上就这般轻易的饶了他。邢枫慌忙低下头,不叫众人看到他眼中的震惊:“属下谢皇上恕罪。” 说罢,邢枫带着那两名暗卫退了出去。殷楚怡也伸了伸懒腰,刚准备拉着慕言瀮回去歇息,但是却被杜彦贤也拦了下来。 杜彦贤一脸严肃的看了一眼殷楚怡:“姐,从你回宫以后我们第一面到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你也是时候该向彦贤说一下你的身子到底怎么了吧!” 杜彦贤其实还记得,上一次他和燕儿一同逼问晴儿时,晴儿十分鄙夷的说,她不相信殷楚怡能与皇上生死与共、白头到老,而燕儿脱口而出,说不定家姐两年以后就…… 等杜彦贤想要问出,她姐姐两年以后会怎么样时,却被东云翎的出现给打断了。其实,从那时之后,杜彦贤的心里就不断的犯嘀咕,甚至他也猜想到燕儿之后的话会是什么,但却一直不敢肯定。 殷楚怡愣了一下,她和慕言瀮说的所有话,都没有刻意回避杜彦贤。其实这个弟弟,殷楚怡还是满放心的,至少这个人是真心为了自己,不然在五年前所有人都认为她死的时候,杜彦贤和慕言瀮就不会拼了命也要找到她了。 有些事情,殷楚怡不是想去隐瞒什么,而是她自己也搞不明白,自然也不知道要怎么和杜彦贤说些什么了。可是现在杜彦贤已经问了出来,要是她再躲躲闪闪的,也有些说不过去。 殷楚怡反而不急着走了,她示意慕言瀮先出去一下,这里就交给她来解释。慕言瀮点了点头,他们两姐弟之间确实应该好好的谈谈了。 慕言瀮看似随意的说:“那朕就先回营帐,你也快点别说那么久,你的身体还有些不舒服。” “我知道。”殷楚怡笑着安抚了一下慕言瀮。 可是在临走前,慕言瀮还不忘记给杜彦贤一个警告的眼神,他知道晴儿对他说了些什么,但是杜彦贤也要分清楚什么该对殷楚怡说,什么不该对殷楚怡说。 杜彦贤笑了一下:“皇上放心,末将自有分寸。” 杜彦贤这句话说的很妙,殷楚怡还以为杜彦贤口中的自有分寸是指他不会耽搁自己太多时间,而慕言瀮则是知道,杜彦贤是告诉他,晴儿给杜彦贤说的东西,杜彦贤一个字也不会和殷楚怡说。 第两百十四章:头疼 殷楚怡自顾自的给自己到了一杯茶,喝些茶也好叫自己冷静一下,但是殷楚怡的头还是有些钝疼。殷楚怡决定,这里的事必须速战速决,她要是在耽搁一会儿,搞不好身子真的会受不住的。 其实到了这一步,殷楚怡心里有一些犯嘀咕,自己的头疼真的是因为没有歇息好吗?之前她也有过一夜未睡的情况,但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本疼过。 殷楚怡又一次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心里有一些烦躁,她示意杜彦贤也坐下来,所有的事情她会和杜彦贤说明白的。 “我先说好,你要是问我跌落悬崖以前的事,我是真的没有任何印象。我知道这些天你也打听过我的状况,说吧,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为了防止杜彦贤问五年前她离宫之前的事情,殷楚怡赶快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姐,我知道你有很多事瞒着我,我也知道,你因为父亲的事情,对杜家有一些疏远。但是姐,我对你真的没有任何恶意,我是真心相帮你。”杜彦贤记得,在杜府中,就他和姐姐的关系是最好的,虽说小时候姐姐闯了什么祸,都喜欢推到他的身上,但是,真的当爹爹惩罚自己的时候,就只有姐姐会为自己求情。 每次,杜彦贤被关进祠堂面壁思过的时候,只有姐姐敢偷偷的拿着馒头过来找他。几年前,也许姐姐进宫就是个错误,有时间杜彦贤甚至在想,姐姐如果当了祁王妃会不会过得更好一些。 祁王肯定不会叫姐姐受到什么委屈,而且大臣们也不会这般针对姐姐。自从殷楚怡当上了皇贵妃,对于杜家来讲,是件大喜事,甚至当姐姐宠冠后宫时,他们杜家也跟着沾了不少光。 那时,爹爹在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就连朝上的两位丞相也不敢说些什么不是的话。而杜彦贤也知道,就连他这个大将军,也是沾了皇贵妃的光。 可是,就算姐姐为杜家做了这么多,爹爹依旧在姐姐失宠的时候,没有说去帮姐姐一把,反而落井下石!换任何一个人,估计那个人的心里都不会好受。 但是,杜彦贤不理解,爹爹做错了事,姐姐想怎么疏远爹爹都可以,他也不敢说些什么。杜彦贤自己是绝不会出卖姐姐的,但……殷楚怡瞒了他这么多事,甚至可以说,其实在殷楚怡的心里,姐姐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吧。 想到这里,杜彦贤露出了一抹苦笑。只是杜彦贤有些不甘心,明明五年前,姐姐是那么信赖自己,怎么五年后,就这般疏远自己呢? 殷楚怡不知道杜彦贤会不会出卖她,殷楚怡也不知道,说了以后杜彦贤会不会张口就与杜家的那个杜老将军说。但是殷楚怡知道,今天这个事情不说明白,杜彦贤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彦贤,你应该知道,我除了拥有五年间的记忆以来,其他的事情我都忘了。我忘了杜家,我忘了我自己是谁,我忘了慕言瀮,我也忘了之前所有的恩恩怨怨。对于刚刚回宫的我来讲,你们所有人都是陌生人,不管你们五年前对我有多掏心掏肺,但是在我回宫后见到你们第一面的瞬间,你们对我来讲就是个陌生人!”殷楚怡慢悠悠的说道。 殷楚怡说这些话的意思是想告诉杜彦贤,当时对于她来讲,别说是他这个弟弟,就连她现在如此依赖的慕言瀮,也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有时候一个人的身份,并不能代表他到底是不是真心待你的,就像杜老将军一样。杜老将军是她的父亲,而且据说那个人自小对她就很好,但是最后呢?最后喂她服下剧毒的人,不还是这个自小就疼爱她的父亲。 杜彦贤着急的说:“好!就当那时的我只是个陌生人,但是姐,我们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你难道还认为我会还害你吗?” 殷楚怡轻笑了一声:“彦贤,我没有觉得你会害我性命,但是你处于的位置,我并不是适合告诉你太多东西。你现在太多单纯,你不知道要怎么判断什么人该信赖,什么人不该信赖。” “我……”杜彦贤着急的想要辩解,甚至他想脱口而出,就算是今日的殷楚怡,也不懂辨别什么是该信赖的人。 “彦贤,你说句实话,如果在之前,我就告诉你,五年前我逃宫时,其实我体内就已经有了两种剧毒,这两种剧毒相互抵抗,而自此以后我的身子受不得任何药物,自此以后我每两个月需要服用一次凝雪丸压制自己体内的剧毒。这些话,你会不会告诉杜老夫人?而杜老夫人会不会告诉杜老将军?”殷楚怡说这些话,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但是偏偏这就是殷楚怡一直不告诉杜彦贤所有事实的原因。 杜彦贤一直住在杜府,万一不经意间杜彦贤说漏了嘴,她身体的事被杜老将军知道,那估计离这个秘密公布于众也不远了。 “姐,你……”杜彦贤真的不知道他的姐姐原来有这么致命的一个弱点。 杜彦贤一下子明白了,怪不得殷楚怡吃的东西,向来就不经他人之手。怪不得皇上万分护着殷楚怡,不叫她受到一点伤。怪不得皇上决心要找到蛊人,只怕找不到蛊人的话,殷楚怡的命也危在旦夕了吧。 看着如今的殷楚怡还在云轻云淡的品着茶,杜彦贤的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杜彦贤嗓音有一些沙哑的问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当当初燕儿不经意的说了‘搞不好两年后娘娘就’这几个字,姐,你可以告诉我,两年后你会怎么样吗?” 殷楚怡喝茶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没有想到杜彦贤会知道这件事,但是也罢,说都说了,多说这一点不多,少说这一点事不少。殷楚怡有些淡漠的放下手中的茶,一脸不在意的说:“刚刚我也说了,每两个月我就需要服用凝雪丸来解毒,而凝雪丸本就是不可多得的解毒圣药,世间所有的凝雪丸都在我的手中,可现在也寥寥无几。” 听到殷楚怡吐出‘寥寥无几’四个字的时候,杜彦贤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也就是说,现在的殷楚怡不过也只有两年的时光而已?两年后,他姐姐就…… “姐,那你……”看到杜彦贤一脸苍白的模样,殷楚怡忍不住轻笑出声。 “其实,只要我撑过了两年,等师父回来后,我身上的毒就能真正的解了,到时候我再也不用服用什么凝雪丸来压制体内的毒素了。自然,一开始师父给我留下的凝雪丸是正好够我撑到两年的时间的。”其实也不属于没有一丝希望,殷楚怡对此想的还是蛮开的。 殷楚怡不了理解的皱起了眉头:“什么叫一开始?” “那一次,受到皇后和太后的陷害,太后给我用了寒冰尺来惩戒我,没料到我会寒气入骨。那次整整浪费了三粒凝雪丸,才勉强救回了我的性命。自此,我也少了三粒凝雪丸。”其实想起这件事,殷楚怡就有些憋屈,到现在她似乎也没怎么惩戒到皇后! “三粒?也就是说半年的时光?姐,你少了半年的时间去等你师父?”其实那一次杜彦贤还有一些印象,他和母亲第一次进宫去拜见殷楚怡的时候,似乎就是殷楚怡刚受万惩罚的时候。 但是,那时的杜彦贤根本就没多想,毕竟他哪里想的到区区的寒尺,就能对姐姐造成如此的伤害。 “对啊,所以这大半年来,慕言瀮才会如此着急。但是现在还好,只要找到蛊人,我就能撑过半年……”说罢,殷楚怡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 殷楚怡紧紧的皱着眉头,她是真的撑不下去了,殷楚怡站了起来:“行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之后有什么事我们再慢慢说,今日我的身子真的有些不适,我就先回去了。” 在起身的那刻,殷楚怡眼前有些晃悠,殷楚怡赶紧扶住了座椅稳了稳身形。杜彦贤想上前扶着殷楚怡,但却被殷楚怡制止了:“我没事,彦贤你要记住,今日我和你说的话,你要烂在肚里,谁问也不能说!” “彦贤知道,但是姐,你真的没事吗?”杜彦贤有些担心的看着殷楚怡。 “没事,身体现在不胜从前那般,如今只要歇息不好,身子就有些吃不消了。你在这里处理军中的事,我就先回营帐了。”殷楚怡无奈的笑着说。 但头这般疼,到底是不是以为没有歇息好的缘故,殷楚怡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但是她知道,现在必须回营帐,好好的睡上一觉,要是头还疼,那就只能请师兄过来把把脉了。 殷楚怡出了营帐后,还是小九在外面等着她。殷楚怡面色有些难看,身子也有些受不住了,殷楚怡虚弱的闭了闭眼,十分无力的对小九说:“小九,快用轻功带我会营帐,我真的好累。” 小九一看皇贵妃的模样确实很疲倦,小九有些自责的说:“娘娘,都是小九把你叫过来打搅了娘娘的歇息,小九这会儿就带娘娘回去歇息。” 殷楚怡迷迷糊糊的跟着小九回到了营帐中,刚回来,殷楚怡的身子就被慕言瀮接了过去,慕言瀮着急的问殷楚怡:“楚怡,你没有事吧?” “没事,就是有些瞌睡,这个杜彦贤也不知道改日再谈,真是个死心眼。”殷楚怡假意的埋怨着杜彦贤,同时十分依赖的环住慕言瀮的身子:“言瀮,你抱我回床榻上,我真的好累,不想动弹。” “好,累了就睡吧,凡事有朕在。”慕言瀮轻轻的把殷楚怡放在床上,但此时的殷楚怡已经步入了梦乡中…… 慕言瀮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殷楚怡,殷楚怡真的是累了吗? 第两百十五章:梦境 但是如果是殷楚怡体内剧毒作祟,明明离上次服药也只过了半个月而已,她体内的剧毒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发作才对。慕言瀮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殷楚怡,也没见睡梦中的殷楚怡眉头紧锁一副很难受的样子啊。 慕言瀮虚虚的笑了一声,无奈的摇着头,小声的对自己说道:“可能是朕太过紧张,所以才会这般胡思乱想。” 慕言瀮知道,要是殷楚怡的身子真的很难受的话,在睡梦中她一般都会寝馈难安,根本就不会像这样这般睡得如此安稳。慕言瀮终于宽了些心,只要殷楚怡的身子无碍就好。 慕言瀮轻轻的帮殷楚怡盖上了棉被,又小心翼翼的帮她调整了一下玉枕的方向,这才转身去书案上处理战事。可能是因为东云翎送来的书信,知道了萨木拓现在里忧外患,至少现在的萨木拓根本就没有能力与自己抗衡,慕言瀮一直紧绷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 可是,另一边的殷楚怡就没这么好受了,确实在沉入梦乡之后头也不疼了,但是眼前的梦境叫殷楚怡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如果说,当初在京城中的宅院中所做的梦境只是模糊一片,而今日的梦境却那么逼真,不管是房内的装饰还是人们的面容,这次都是清晰无比。 殷楚怡环视了一圈,这里应该是她在杜府的闺房,这里殷楚怡有次和慕言瀮一起来过,但是殷楚怡注意到门窗上贴了一些喜字,就连帘布也都换成了红色,这?这难道是当初她准备嫁进皇宫的那天? 殷楚怡傻傻的走进里房,只见那时的自己还有一些幼嫩,脸上还有一些肉。本以为能见到当年船嫁衣的自己,没想到当年的杜歆诗压根就没有穿红装!殷楚怡傻愣愣的走到梦境中的自己面前,这种感觉很奇妙,虽说是梦境,但是殷楚怡知道那就是进宫前的自己,那就是在自己失忆前发生过的事情。 殷楚怡傻傻的蹲在杜歆诗的面前,小声的说:“原来小时候的我,是张这个样子啊?你为什么不换嫁衣呢?我和想看自己穿嫁衣的模样。” 即使知道梦境中的杜歆诗听不到自己说话,但是殷楚怡依旧说的风生云起,根本就不在乎对面的人能不能听到她说的话。直到殷楚怡听到一个推门声,这时殷楚怡才停止了碎碎念,殷楚怡转过身子,却看到了刚刚踏进房门的祁王。 殷楚怡活蹦乱跳的走到祁王的面前,这个祁王身上的气质还没有如今这般冷漠,反倒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甚至连祁王脸部的线条也没那么硬朗。 杜歆诗坐在椅子上,到了一杯茶,甚至连看都没正眼看祁王一眼,语气十分淡然的说:“你终究还是来了。” 祁王走近杜歆诗,一副隐忍的模样说:“歆诗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本来这就是我该走的路,没什么决定不决定的。”杜歆诗递给祁王一杯茶,自己优哉游哉的先喝了一口茶水。 殷楚怡站在一边看着,她为什么听不懂杜歆诗的话,什么叫做那本就是她该走的路?而且看杜歆诗的模样,她应该早就知道祁王会过来,可是这个祁王是来干嘛的?不会是准备抢亲的吧? 祁王激动的按着杜歆诗的肩膀,眼神中的情绪殷楚怡一时之间有些没看懂:“歆诗你到底懂不懂,后宫之中根本就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且身为一国之主,慕言瀮根本就不会只有你一个妃子,你能忍受的了吗?” 听到了这句话的杜歆诗动作明显一顿,甚至就连表情都有一些僵硬了起来。很明显,祁王说中了杜歆诗心中的死穴,杜歆诗嘴角再次勾起一抹轻笑,看似十分随意的问道:“所以呢?所以言祁你来究竟是想告诉我什么?” 杜歆诗回避了这个问题,甚至可以说,杜歆诗不想祁王刚刚问话。 祁王向前了一步,十分激动的抓着杜歆诗的手臂说道:“歆诗,你跟着本王走吧,本王保证祁王府中只会有你一个王妃,本王绝不会叫你受一点委屈。” 杜歆诗愣了一会儿,她没有想到祁王能把话说的这么直接,杜歆诗随即笑了出来:“言祁你怎么了?这么冲动的模样并不像你,今日你不该说这些话的。”杜歆诗默默的抽回自己的双手,眼神中也有一些尴尬。 “明日你就要嫁进皇宫,可是歆诗你有没有想过,皇后怎么会容忍一个妃子比自己还要得宠?皇后是太后娘家的人,有太后给皇后娘娘撑腰,你根本讨不到什么便宜。”祁王急躁的说。 殷楚怡十分欣赏的看了一眼祁王,这个王爷胆子真够大的,当时的杜歆诗已经确定要嫁给皇上,而他现在是公然和皇上抢妃子? 杜歆诗站了起来,有些无奈的说:“言祁,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皇后的靠山是太后,我身后的靠山是皇上,两两相抵,我不见得会吃什么亏。” “可是歆诗……”祁王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门外的声音给打断了。 只见杜老将军笑着走了进来,但是脸上的笑意却怪怪的,杜歆诗知道,父亲却对在门外听到了些什么事。杜歆诗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喝着茶水。 杜老将军虚伪的说道:“祁王真是好兴致,这个时候也不忘和歆诗说些贴己的话。但是王爷,小女马上就要进宫了,这王爷刚刚说的话恐有不妥,被老臣听到反而没什么,但是被别人听到,免不了引起什么误会。” 祁王冷嘲一声说:“杜老将军纵横朝野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知道,歆诗这个时候嫁进皇宫要受到什么样的刁难?杜老将军,你为了杜家的前途,就忍心这般对待歆诗吗?” 其实祁王太清楚,现在绝对不是杜歆诗进宫的好时机,皇上刚刚登基,大势还没有稳着,就连一下有心之士还没有铲除,这时杜歆诗嫁进皇宫,只是为了能叫百姓安心,毕竟杜歆诗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在所有将士心中的地位,丝毫不低与皇上。 皇上这个时候,接杜歆诗进宫,只不过是为了稳住大势而已。如今的皇上为了稳住大臣们的心,已经宣立了几个妃子还有皇后,祁王不明白,一向聪慧的杜歆诗,怎么会连这种小把戏都看不透,为何杜歆诗还要掺和进这趟浑水里面? 现在的后宫根本就不再皇上的羽翼下,皇后背后的势力,根本就容不得刚刚登基的慕言瀮胡来,万一杜歆诗真的受到了什么委屈,慕言瀮真的无能为力怎么办? “言祁,我知道,我知道自己进宫后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形势,但是我不后悔。慕言瀮是我认定的人,我会帮他清除所有的阻碍,只要他不辜负我,只要他的心在我这边,我就不会后悔。”杜歆诗微微的笑着,但是眼神却很坚定。 殷楚怡看着杜歆诗,这个女子真的是她吗?她也有这么勇敢的时候?那时的她愿意为了慕言瀮拼尽全力,可为何最后那么狼狈的要离宫? “……”祁王脸上的表情很痛苦,他是真的喜欢杜歆诗,从小的时候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子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 祁王有些不甘心,明明是他先遇到杜歆诗的,为什么最后杜歆诗却属于自己的皇兄?明明他可以一心一意的对待杜歆诗,为什么杜歆诗最后却选择皇兄? 当初祁王是有可能坐上皇位的,但是祁王记得杜歆诗说过她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一旦坐上皇位,根本就不可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祁王最后退让了。 祁王想不明白,明明他可以给杜歆诗最想要的生活,为什么她会选择皇兄。 祁王有些失态的对杜歆诗低声的吼道:“你不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吗?慕言瀮他给不了你的,但是我可以,歆诗我可以给你这种生活。” 杜老将军的脸终于沉了下来,脸上就连虚伪的笑意也没有了:“祁王,以后歆诗是你的皇嫂,你说这般话,足以治你的罪!” 杜歆诗摇了摇头,拦住了身边的父亲,有些歉意的对祁王说:“言祁,我很抱歉,但是我心中的英雄的慕言瀮不是你,也许从慕言瀮在战场上救下我的那刻,我就注定属于那个人了。我进宫以后会好好保护自己,不叫自己受一点委屈,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性子吗?我怎么可能叫别人占了我的便宜!” 祁王双手紧握成拳,脸上有些悲伤,殷楚怡看着祁王的表情,那刻殷楚怡真的能感觉到祁王身上的那股绝望。但是殷楚怡又看了一眼杜歆诗,这个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松动。 祁王苦笑了一声说:“希望你不要忘记你今日说的话。” 说罢祁王就转身离去,而房内就只剩下杜歆诗和杜老将军两人。只见杜老将军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杜歆诗也没有先开口说话,但杜歆诗似乎知道杜老将军要说些什么。 杜歆诗默默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而杜老将军忍不住开口说道:“歆诗,爹爹希望你进宫以后听从爹爹的话,否则不仅我们杜家会遭殃,就连失去杜家这个靠山的你也不会好过。” 本以为所有事都会结束的殷楚怡,听到杜老将军的话,瞬间感觉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杜老将军叫杜歆诗进宫是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说杜家会遭殃?杜老将军究竟叫杜歆诗做了什么事? 第两百十六章:梦境(2) 殷楚怡屏住了呼吸,难道说杜歆诗当年进皇宫的目的也不单纯?那……那她是真的喜欢慕言瀮的吗?还是说,她进宫只是为了杜家不得已而为之? 杜歆诗冷笑一声:“爹爹,你不用这般威胁我,这种事情靠我一人之力根本就是枉然,慕言瀮如果发现了我们的身份,不管我是不是他喜欢的女子,我们注定永不翻身。” 杜老将军激动的站了起来:“不可能,皇上根本就不可能查到这件事,只要你把你所知道的事烂在肚子里,皇上就永远不会知道。” “爹,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慕言瀮有心调查,就一定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甚至,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我们杜家的身世爹爹你真的掩藏的好,我又怎么会知道?”殷楚怡能看出来,说这句话的杜歆诗,眼神中全是嘲讽的气息。 殷楚怡真的没有想到,原来在这么就之前,她与杜老将军的关系就已经撕破脸了?而且看样子,杜歆诗似乎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杜老将军有些恼羞成怒的说:“杜歆诗,你不要忘了,你也姓杜!我们家门败落了,你在后宫的地位就能好受了?你以为只要皇上喜欢你,就什么事都不用管了?如果你只是个出身平凡的小丫头,你看皇上还会像现在这般宠爱你吗!” “他会!不管我是什么样的身份,他都会宠爱我!慕言瀮之所以喜欢我,不是因为我杜家的身份,爹爹后宫中比我身份地位高的人多了去了,但是我却是最得宠的那个!”杜歆诗信誓旦旦的说。 其实这件事杜歆诗是真的这么觉得的,并不是为了气爹爹才这般说的。杜歆诗相信慕言瀮对她是真心的,她也相信就算有一天,杜家不复存在,慕言瀮也会照样宠爱自己。 “呵呵,果真是年龄还小,什么事情都看不明白。歆诗,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按照皇上的心思来,皇上要顾忌的东西太多了,看似皇上有着无上的权力,但是牵绊他的东西过多,就由不得他肆意妄为了。要不然你也不会只是个皇贵妃,就凭皇上对你的心意,皇后的位置难道不该你去坐?可为何,你只能坐在皇贵妃的位置上,我的女儿你好好的想想吧。”说罢,杜老将军转身也走了出去。 只留杜歆诗一人在房间中,只见杜歆诗默默的举起杯子,喝了一口早就凉掉的茶水。 “我不在乎什么皇后、皇贵妃的位置,我只要慕言瀮心里有我,就此就足够了。”杜歆诗轻轻的说了一句,但这句话不知道是答复刚刚杜老将军的话,还是说给自己听。 殷楚怡默默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有些落寞的杜歆诗,如果说杜歆诗当真什么也不在乎,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只是她在乎的那些东西,不是身份地位罢了。 但是看起来那么强势的杜歆诗,在此时却毫无预兆的掉落了一滴泪水,殷楚怡一下子震住了,杜歆诗在伤心?她是在伤心从此以后只能陷于那种尔虞我诈的生活,还是伤心自己所爱之人不能一心一意的对待自己呢? 殷楚怡想要帮杜歆诗擦去泪水,但在她刚接触到杜歆诗的时候,周围的环境的发生了转变,这次是在京城的街道上,小贩们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胭脂水粉的小摊前,聚集了一群爱美的小姐们。 捏糖人的小摊上,则聚集了许多小孩子,而其中比较引人注目的就是正往她方向走来的‘四个’风度翩翩的贵家公子,走在前边的是杜歆诗,她穿了一身的男装,头发束了起来,穿着紫色的衣袍显得她格外的贵气。 而她身后跟的是祁王、慕言瀮还有杜彦贤这三个人,慕言瀮慢悠悠的摇晃着手中的纸扇,青玉色的外袍削弱了慕言瀮骇人的霸气,莫名叫人多了一丝清冷的傲然感。 殷楚怡静静的跟了上去,只见杜歆诗一脸兴奋的冲身后的三个人说:“你们怎么现在才来找我,我在家中都快闷死了,就连前天的庙会我都错过了呢!” 祁王笑着说:“你走慢点,路上人多,你在碰着什么东西摔倒了,我看你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拍拍身上的灰尘,再起来呗!”杜歆诗很是活泼,她现在这幅模样,和刚刚在房内看到的模样差了很远。 杜歆诗有些兴奋的说:“哎,你说你们三个的武功这么好,而我又能帮你们出谋划策,这天天不是被困在家里,就是被困在学堂上,这多屈才啊。要是我们四个携手闯荡江湖,怕是天下间还难逢敌手呢。” “哦?那我们要是没了银两可怎么办?”祁王好笑的说。 “这还不简单,你们几人相貌堂堂的,只用牺牲一些自己的姿貌,那些江湖美人还不往你们怀里扑。”杜歆诗大笑着说道。 杜彦贤不屑的撇了撇嘴吧:“我们三个是难逢敌手,但是你算怎么一回事儿?武功没个武功,样貌又不是顶好的,就个脑子转的快一点,带上你去闯荡江湖,简直就是个累赘。” 杜歆诗不乐意的用手打了一下杜彦贤的头,一脸气呼呼的说:“有你这么说自己姐姐的吗?我样貌怎么了?虽说不算什么倾国倾城,但好歹也是小美人一个。” 杜彦贤揉着自己的脑袋,白了杜歆诗一眼,十分鄙夷的说:“有你这么夸自己的吗?你害臊不害臊?” “找打!”杜歆诗捋了捋袖子,上来就要打杜彦贤。 杜彦贤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十分挑衅的看着杜歆诗,那样子似乎在说‘你随便来,反正你也打不过我’,杜歆诗立马转身,一副委屈的模样看着祁王和慕言瀮。 “言瀮、言祁你们看,杜彦贤他欺负我,他说我长的不好看!” 看到杜歆诗搬救兵去了,杜彦贤一下子慌了起来,谁不知道这两个皇子可把杜歆诗宠的无法无天,那简直交个不知天高地厚,而且只要出事,那锅甩的,那叫一个快。 慕言瀮皱眉说道:“彦贤别闹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也不怕丢脸。” 祁王也维护到:“歆诗容貌怎么不好了?你净瞎说。” “……” 三个人就一直这样打打闹闹的,殷楚怡看着笑着,从没有发现自己还有这么无理取闹的一面,而那个时候的祁王和皇上就如此袒护她,怪不得杜歆诗敢这般无法无天。 走了没多久就听到前边有人议论道:“白家二小姐出来了,那在江边的就是京城第一大美人,快去开开眼界。” “京城第一大美人?”杜歆诗呐呐自语道,这个白家二小姐杜歆诗听说过,但是一直没有见过。 杜歆诗转身就看到,那三个人如有所思的往白家二小姐的方向看去,杜歆诗瞬间就感觉有些气闷,她一把夺过慕言瀮手中的纸扇,邪笑着说道:“好一个京城第一大美人,那我们就去看看美人的风采!” “恩?”慕言瀮有些奇怪的看着杜歆诗,他敏锐的感觉到杜歆诗有些不高兴,想到某种可能性,慕言瀮笑了出来。 而杜彦贤这个看不懂气氛的人,激动的瞎嚷嚷:“好啊,好啊,没想到这一趟出来的值了,我还没见过这白家二小姐的容貌呢。” 杜歆诗没好气的说:“放心,就算你去看了,人家白家二小姐也看不上你的。像你这个虎头虎脑的二愣子,配京城第一大美人,白瞎了人家的美貌了。” “姐,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人家白家二小姐据说还没及第时,求亲的人就踏平了白府的大门,你看看我们杜府,到现在提亲的寥寥无几……”杜彦贤邪笑着说,丝毫没有顾忌杜歆诗的面子。 杜歆诗气急的说:“你胡说,那是本姑娘还没成亲的打算,要不然我们杜府也会门庭若市。” 听罢慕言瀮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慕言瀮有些不乐意的呵斥杜彦贤:“你瞎说什么,白家二小姐也能与歆诗相比,她无非就是相貌出众一些,其他的歆诗样样都比她强上许多。” 祁王也不悦的说:“歆诗岂是那些三教九流之辈能肖想的?” 杜彦贤呐呐自语说:“好好好,在你们眼中,我姐就是最好的。我才不管你们呢,我要去看京城第一美人,你们就守着我姐,直到她想出嫁为止吧。” 杜歆诗脸色有些潮红的用手中纸扇打了杜彦贤一下:“瞎说什么呢,我们快去看看这美人的姿色,要不等美人走了,岂不可惜。” 说罢,杜歆诗没有丝毫忌讳的扯着慕言瀮和祁王的衣袖,兴致冲冲的往前赶去。至于杜彦贤,这个人不用杜歆诗拉扯,自己就猴急的往江边凑去。 江边早就围了许多男子,大家都伸着头看白家二小姐的容貌。只见白家二小姐一袭白衣,身后的丫鬟给她撑着伞,女子的俏脸如一朵雪白牡丹,极清极妍,身上的有着说不出的温柔韵致。这一点刚好与杜歆诗相反,杜歆诗男装时,身上倒有一股自然而然的英气,看起来风姿潇洒。 慕言瀮来一句:“果真是个清儒的美人,不愧为京城第一美人。” 殷楚怡立马扭头看着慕言瀮,眼中有着淡淡的怒火! 第两百十七章:梦境(3) 慕言瀮故意不去看杜歆诗,而是嘴角含着笑意,一脸兴致冲冲的看着白家二小姐。而杜彦贤早就两眼发直,两眼放光的看着美人,所有人中,就祁王的反应比较正常。 祁王也只是看了一眼,就索然无味的收回目光,一副翩翩公子的摇着纸扇,转眼欣赏着周围的环境。 杜歆诗想到一个比较损的主意,不就是想和白家二小姐搭上话吗,那还不简单。杜歆诗一脸坏笑的看着白家二小姐,同时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杜彦贤:“喂,想不想认识一下这位白家二小姐?” 杜彦贤终于转过目光,一脸防备的看着杜歆诗:“你想干什么!” 从小和杜歆诗一起长大的杜彦贤,十分了解,要是杜歆诗出现了这种表情,那绝对没有什么好事。而不管杜歆诗闯了什么祸,最后遭殃的总会是他。 “我一个弱女子,能干什么事啊,我只是想助你一臂之力罢了。”说罢,杜歆诗拾起地上的一颗小石子。 杜歆诗的这个举动,叫他们一行人的视线都转到她的身上。而慕言瀮早在杜歆诗拾起石子的时候,就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慕言瀮看了一眼,白家二小姐正走在湖边…… 几乎同时慕言瀮就立马知道杜歆诗想要做什么,慕言瀮有些大惊失色的说:“歆诗,住手,不要胡闹。” 可是慕言瀮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去,杜歆诗就把自己手中的石子弹了出去。慕言瀮很清楚杜歆诗的腕力,他们离白家二小姐的距离也不算远,杜歆诗想要射中白家二小姐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再说了,杜歆诗本就喜欢在家中练习射箭,那精准度也是数一数二的。慕言瀮没有丝毫的犹豫,立马就飞上上去,一把揽过身子已经失去平衡的白家二小姐。 慕言瀮根本就没想那么多,京城中的大家闺秀,基本上没几个会划水的,万一不小心弄出了人命,这可怎么是好。 “啊……”白家二小姐还以为自己肯定会落水,所以紧紧的闭着双眼,静等着落水的瞬间。 直到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好似被耨人揽入怀里的时候,白家二小姐才有些心有余悸的睁开双眸,但仅仅就是这么一眼,就已叫白家二小姐沉沦了下去。 白家二小姐身为第一美人,她的眼光向来很高,普通的男子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但是这个男子,不仅长相俊美,看对方的穿着和气质,也丝毫不逊于那些达官贵人之家的公子哥们。 祁王和杜彦贤没料到杜歆诗会来这么一招,他们两人见慕言瀮已经救下白家二小姐,所以长舒一口气。等白家二小姐稳住身形之后,慕言瀮立马就放开了白家二小姐的身子。 而跟在白家二小姐身后的丫鬟,赶快上前检查白家二小姐的身子,同时还一脸急躁的问:“小姐,你没事吧?怎么走的好好的,就突然崴着脚了?” 白家二小姐不理解的轻摇了一下头,随即有些奇怪的说:“似乎……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打中我了。” “歆诗,你有些过分了!”慕言瀮站在原处,两眼有些发冷的看着杜歆诗。 “我……我就是想叫彦贤上演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嘛,谁知道你会从中捣乱。”杜歆诗有些嘴硬的说道,但是说出的话时明显有些心虚。 祁王也皱着眉说:“歆诗,这次是你莽撞了,万一白家二小姐出了什么好歹,那可怎么办?” 主要是京城有权人家的女子不少,要是杜歆诗真的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了,那简直就是为自己找麻烦。对方要是不依不饶了,只怕就算他们这两位皇子,也无法护杜歆诗的周全,毕竟是杜歆诗有错在前,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我……我……”杜歆诗说不出话来,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有些怒急攻心了,所以做出的事,确实有些稍欠考虑。 其实白家二小姐也感觉到自己膝盖处似乎被什么东西击中了,所以一时之间才会失去平衡。而白家二小姐听这几人的语气,似乎捣鬼的就是那个有些白面书生的‘男子’。 慕言瀮转过身子,对白家二小姐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在下这个弟弟生性顽劣,要是有什么地方冲撞了姑娘,还请姑娘多多谅解。” 听到这里小丫鬟才知道,原来小姐差一点落水,是有人在捣鬼。小丫鬟跟着白家二小姐,向来都到哪里都是被人前呼后拥的,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 小丫鬟双手叉腰,一脸恼火的说:“就算是在顽劣的人,也不该开这种玩笑。像他这种为了接近我家小姐,所以就使一下下贱手段的小人,我红玉看多了。如果今日我家小姐受到了什么惊讶,你们该当何罪!” 围观的那些男子,都对杜歆诗指指点点的,祁王把杜歆诗护在了身后,身上的气质也变得冷冽了一些。其实有不少人精都看出,杜歆诗这群人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所以也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看个热闹就算了。 白家二小姐轻声的训斥了一声:“红玉……” “小姐,他们就是欺负我们今日出门没有带护院,所以才敢这般放肆。”红玉有些气不过的说。毕竟白家二小姐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她这个小丫鬟的这条命也不用要了。 祁王和杜彦贤都走了出来,不得不说,他们这群人的气质一看就与寻常百姓家的不同。那种贵气,不是旁人能模仿出来的。 杜彦贤从身上掏出一块玉佩,带着些赔罪的语气说道:“今日的事情,是我们做的不对,彦贤在此向姑娘赔不是了。这个是我的贴身玉佩,府中的下人们都认识,此后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拿着这块玉佩到杜将军府上找在下,只要是在下能办到的事,定当全力相助。” “杜将军府?”京中,杜将军只有一个,听闻杜将军在朝中的地位不低,甚至连皇上都给杜将军三分薄面。 白家二小姐有些犹豫的伸手接住了这块玉佩,白家二小姐也不傻,能和杜家公子在一起的人,身份也不会低到哪里去。她真的没想到,这群人的身份如此不简单。 那个红玉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说:“就算的将军府中的人又如何,将军府中的人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 慕言瀮有些不悦的皱起眉,但是是他们失礼在先,所以慕言瀮也不好说些什么。但是杜歆诗的火爆脾气可不一样,这歉也道了,好处与允诺了,她们也毫发无损,现在还想怎么样! 杜歆诗语气不是很好的说:“你们家小姐还未说什么,何时轮到一个不起眼的奴才在我们面前嚷嚷?这白府,就是这样教育下人的吗?” 说罢,杜歆诗十分蔑视的看了一眼红玉,她还没有见过,比主子还要凶的下人呢!怎么样,虽说是她错了,但是该做的事情,他们也都做了,对方如果还是得理不让人,那也休怪杜歆诗不给对方颜面。 “你……你们……”红玉气的说不出话来,她并不知道什么杜将军府,红玉只知道,自家小姐被人给欺负了。 白家二小姐知道,这件事要闹下去,对她们绝对没有好处。白家二小姐皱着眉,呵斥道:“红玉,你闭嘴,此事就这般算了,我们有没有受伤,何必这样纠缠不休。” 对于白家二小姐这般识时务,杜歆诗还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个白家二小姐并不是一个绣花枕头,至少这个女子也是有点头脑的。 慕言瀮也不想再这般纠缠下去,所以虚虚的笑了一声:“那我们就不在此打扰姑娘的兴趣了,就此告辞。” 说罢,慕言瀮就拉着过刚刚一直躲在祁王身后的杜歆诗,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但是杜歆诗低着小脑袋瓜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这叫慕言瀮训斥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慕言瀮没好脸白了杜歆诗一眼。一直到一旁看着的殷楚怡笑了出来,这个杜歆诗果真也是一个真性情的女子,而且她也很明白,慕言瀮这群人宠着她,只要她态度好一些,慕言瀮就定不会再说她些什么。 殷楚怡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的说:“这个慕言瀮,从这么早就被我给拿捏住了。” 本以为这件事,就此了结了,却没想到白家二小姐快步追了过来:“各位公子请留步。” 只见杜彦贤他们转过身,杜歆诗看到白家二小姐追过来的瞬间,脸色就变得有些奇怪。杜歆诗自然知道,自己身边着几个人的魅力,也自然明白就算抛开他们的身份不讲,京中还是有不少女子对他们倾心的。 而等杜歆诗看到,白家二小姐一脸娇羞的跑到慕言瀮的面前,脸色有些绯红的看着慕言瀮时,杜歆诗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起来。而在此一直注意着自家姐姐的杜彦贤,则是一副看热闹的碰了一下杜歆诗,脸上带着些嘲笑的意味。 杜歆诗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杜彦贤,随即就不再理会他!杜歆诗双手抱膀,一脸玩味的看着白家二小姐,她倒是要看看,这个京中第一美人是想怎么勾搭意中人的。 第两百十八章:梦境(4) 对于杜歆诗的情绪,祁王多多少少也感觉到了一些,说失望不可能没有,但是祁王的笑容也只是僵硬了一下,随即就回复了往常的模样。 可能别人没有看到,殷楚怡倒是看的真真的。不知为何,殷楚怡有些心酸,之前的岁月中她是过的很快乐,甚至被慕家两兄弟宠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但在所有人中,似乎祁王从来就没有开心过。 每次的守护祁王也在身边,但杜歆诗却从来没有在意过。而也许是因为祁王把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太好了,就连杜彦贤也未曾察觉到什么。这样的日子,难道过的不累吗?为什么祁王就没放弃?放弃这个原本就不属于他的人? 殷楚怡虽然知道祁王不可能看到自己,也知道祁王不可能听到她说的话,但殷楚怡还是忍不住走到了祁王的身边,苦笑了一声说道:“你看你,为了一个不曾喜欢过你的女子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值得吗?你是一个皇子,什么样的女子你找不到,何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杜歆诗的身上呢?傻不傻?” 殷楚怡的话音落了没多久,只听身后的白家二小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女子还未曾谢谢公子出手相助。” 慕言瀮遇到这种情况的多了去了,本来慕言瀮的长相就俊美,再加上他皇子的身份,在宫中向来吃的比较开,什么重臣家的女儿,那些颇有用心的小宫娥们,谁不想和他牵扯上一些关系。所以对于,白家二小姐这种投怀送抱的女子,还是处理的得心应手的。 “这件事本就是家弟的不是,在下出手也是为了弥补家弟的过失,姑娘不必挂在心上。”慕言瀮答得滴水不漏。 杜歆诗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样子这个慕言瀮还是比较能扛得住诱惑的,这么一个大美人放在眼前都不动心,虽说是有一些不知怜香惜玉,杜歆诗心想,要是慕言瀮敢做出什么越规的举动,他这辈子都别自己再搭理他一下。 白家二小姐的笑意有些僵硬,红玉只是也能听出慕言瀮的话意,红玉有些不服气的说道:“我家小姐上看你,是你的福气,你可知京中有多少人向我家小姐提亲……” 白家二小姐有些娇羞的说:“红玉,你瞎说什么呢!” 杜歆诗没好气的说:“哟,真是巧了,那你们可知又有多少达官贵人家的小姐,看上我大哥的?别说是你们白府家的二小姐,就连丞相家的嫡女,也照样被我大哥拒之门外。” “你们……你们休要欺人太甚,我家小姐可是京中第一美人呢。”红玉结结巴巴的说。 杜歆诗嘲讽的笑了出来,怪声怪气的说:“我大哥还京中第一美男呢,不就是个第一吗,有什么好神气的。”杜歆诗其实想说的是,她还是京中第一才女呢,有什么好嘚瑟的! 白家二小姐被杜歆诗这些话,脸色变的苍白,她有些委屈的看着慕言瀮,希望慕言瀮为她说一句好话。其实,随便一个男子,只要看到白家二小姐黯然心伤的模样,必当会为她出气,但偏偏她这次遇见的是慕言瀮,偏偏这次怼她的是杜歆诗…… 其实,慕言瀮和杜歆诗相处了这么久,还从未见过杜歆诗这般牙尖嘴利的时候,慕言瀮自是知道为何杜歆诗变成了这样,瞬间,他心里有些甜甜的。 慕言瀮有些调笑的说:“第一是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歆诗你怎么就没当上个第一美人呢?” 说出这句话的慕言瀮并没有多想,因为平时他们说话就没什么忌讳,但是慕言瀮没想到,这一次杜歆诗听到后反应会这么大。与此同时白家二小姐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甚至还有些娇羞的低下了脑袋。 杜歆诗收起了脸上所有的表情,眼神中没有任何波动的对慕言瀮说:“慕言瀮,你是什么意思!” 白家二小姐在听到‘慕言瀮’三个字的时候,动作明显就是一愣,总所周知慕言是国姓,只有皇家的人能有这个姓氏。白家二小姐瞬时就醒悟过来,慕言瀮的身份是什么。 “歆诗,我……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别在意。”慕言瀮能感觉到杜歆诗是真的生气了,所以有些着急的解释道。 “既然你们都喜欢这个第一美人,那你们随意,本姑娘就打搅诸位的雅兴了,就此别过。”说罢,杜歆诗就想要转身离开,但是却被一直站在身后的祁王给拦了下来。 “歆诗,皇兄他不是这个意思,你何必为了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生气呢?”祁王说罢,眼神还看了一眼白家二小姐。 原本脾气有些火爆的红玉,一般情况下听到对方这么侮辱自己小姐,红玉早就开口回击了。但是她听到现在,也终于明白过来,面前这群人的身份不一般,没一个是她们能惹得起的。 “言祁,你给我放手!你别等我也不想理你的时候,你才肯松手。”即使生气中的杜歆诗,也很明白对方最害怕什么。 祁王听到杜歆诗这句话,默默的放开了杜歆诗,祁王很明白,他现在在杜歆诗心里的位置并不是很重要,万一再出什么差错,那就连和皇兄公平竞争的机会都没有了。 对于祁王的忍让,殷楚怡无奈的摇了摇头,难不成这个祁王的心百毒不侵,就算杜歆诗如此待他,他还眼巴巴的往杜歆诗的身上扑? 慕言瀮看到杜歆诗是真的生气了,想要追上去解释,但他刚刚迈开步子,就被白家二小姐拉住了衣袖。白家二小姐腼腆着说:“公子你……” 白家二小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慕言瀮猛地抽出衣袖,等他再转身去找杜歆诗时,只见杜歆诗已经消失人群中,根本就看不到踪影了。 “杜彦贤你为什么不拦着她!你练的武功难道都喂狗了吗!”慕言瀮怒极的冲杜彦贤吼道。 杜彦贤缩了缩脖子,小声的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姐的脾气,真当她生气的时候,谁拦她她就和谁急,我哪有这个胆量和她对着干啊。” 这也不怪杜彦贤,虽说他武功绝对比杜歆诗高,甚至分分钟就能把杜歆诗给制伏。但是他哪里敢和杜歆诗动手,只怕他刚动武,慕言瀮和祁王两个人就冲过来打他了。 虽说杜彦贤也从小习武,但是他们两人的武功也不低,杜彦贤还没有自信能做到以一敌二的魄力。 慕言瀮有些烦躁的冲他吼了一声:“你难道不知道,歆诗她不认路吗?你叫她自己摸索到什么时候才能摸回府邸!” “我……我现在就去找。”其实,杜彦贤真的是这个时候才想到,他这个姐姐是个路痴,就凭杜歆诗自己,估计要摸索一天才能找到回家的路。而杜歆诗的身上又没有带多少银子,一个女子独自在外面闯荡,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可怎么办? 白家二小姐结结巴巴的说了个:“小女子……” 慕言瀮一身冷气的说:“你给我滚!你觉得,就凭你的身家,有资格成为本皇子的皇妃吗?如果本皇子真的想找,比你美貌的女子比比皆是,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来纠缠本皇子?” “可是公子,小女子是真心仰慕公子的。”白家二小姐委屈的都快哭了,而这个时候,一向刁蛮的红玉也闭上的嘴巴,不再说一句话。 殷楚怡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就差搬把小椅凳,拿盘小瓜子着一旁看着了。很明显,这个白家二小姐把杜歆诗给惹恼了,同时也把慕言瀮惹毛了。 正当殷楚怡想接着看戏的时候,她就被一股力量吸到了杜歆诗的身旁,只见杜歆诗还是满身火气的大步向前走着。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了,杜歆诗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还好有人。 杜歆诗摸了摸自己的钱袋,里面的银两早就被自己挥霍一空,就剩下两个铜板了。 杜歆诗可怜巴巴的说了一句:“天要亡我,本来还想着找个轿子抬我回府就行了,没想到身上就剩两个铜板。”说罢杜歆诗又看了看天色。 “回去的晚了,爹爹又要唠叨我了,搞不好还要关我禁闭。不要啊,我可是刚刚被放出来,这还不到一天,难道就又要被关进去?”杜歆诗自怜自悯的说。 殷楚怡没好气的白了杜歆诗一眼,这怪谁?是她自己耍小脾气,是她自己要跑的,现在回不了府了,能怪谁! 杜歆诗拍了拍脸颊,打起精神,抓着路人就问:“小兄弟,你可知道这杜将军府要怎么走?” 那个小兄弟一脸怀疑的看来看杜歆诗,不知道在顾忌什么,随即便冲着杜歆诗摇了摇手:“我不知道,你问别人吧。” 杜歆诗不好意思的放开了对方,一脸尴尬的笑着说:“那谢谢了。”那个人理都没理会杜歆诗一下,抬腿就走。 只见杜歆诗又抓了一个老者,一脸笑意的问:“这位老伯伯,你可知道杜将军府怎么走?” 只听老者说:“你这个女娃娃,没事穿什么男装玩。” 原本了然无趣的殷楚怡,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一下子激动的站了起来。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甚至可以说,在梦中有时还会出现一两次。 殷楚怡快步走到这个老者的面前,在看到老者面容的时候,殷楚怡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殷楚怡身子有些颤抖,嘴唇抖动着说:“师父……” 殷楚怡绝对不可能认错,这个就是五年间和他朝夕相处的师父,虽说现在看起来他年轻了许多,但这个人绝对就是师父不会有假! 但老者根本就没听到殷楚怡的话,而是一脸趣味的看着杜歆诗。杜歆诗被识破了女儿身的身份,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那个,这不是女儿家家的出来在街上逛游不是很方便,所以才换了男装。但是老伯伯,你可知杜将军府怎么走吗?我有些迷路了。”杜歆诗十分尴尬的说。 第两百十九章:当年的谜团 殷楚怡真的没有想到,原来在这么早之前,她就和师父见过面的。可为何,这么多年她从未听师父提起过? 只听到老者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杜歆诗,有些怀疑的问道:“知道倒是知道,但是你这个小娃娃去将军府干什么?” 杜歆诗赶紧说:“老伯伯,我不是坏人,我是杜大将军的嫡女,你只要能送我回府,我保证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嫡女?你是杜将军的女儿?”老者瞪大了眼睛,甚至还带了一丝激动,杜歆诗有些防备的往后退了几步。 这个老者的情绪有些不对,如果说他激动是因为钱财,可是老者的眼中却没有任何贪婪的意味。但杜歆诗又从未见过这个老者,他们家早就从百年前就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富家子弟,就不可能与那些平民百姓有什么渊源。 “那个……老人家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我再去找别人帮忙就是了。”杜歆诗直觉的想要撤人,现在她身边无人,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杜歆诗一人还真有些应付不过来。 老者拦住了杜歆诗:“女娃娃,你不必害怕,我只是有些激动罢了。” “激动?你有什么好激动的?”杜歆诗往后退了几步,一脸防备的说。 “你可知道,老夫也算是杜将军的旧识了。”老者面带笑意的说。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殷楚怡的身形震了一下,师父认识自己的父亲?而且师父早在五年前就见过她,也知道她的身份,可为什么,师父从来就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殷楚怡浑身冒冷汗的想,师父救她真是是偶然吗?师父真的有那么巧刚好在山崖下遇见自己? 殷楚怡想继续听杜歆诗和师父说了一些什么,但是四周的环境却越来越模糊,直到变成了一团光晕。而在这时传来了慕言瀮的声音,似乎还有师兄的声音。 “楚怡,快醒过来啊!你快醒过来!”慢慢的,慕言瀮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而殷楚怡皱起了眉头。 她缓缓的睁开眼睛,但殷楚怡总感觉自己全身懒洋洋的,没有一丝力气。殷楚怡转头看了看帐外昏暗的天色,看样子也不过是几个时辰罢了,可叫殷楚怡不懂的是,为什么慕言瀮和常洺这么的着急? 殷楚怡声音有一些沙哑的说道:“你们干嘛这么紧张啊?我就是有些累了,所以睡了一觉而已。” 慕言瀮没好气的说:“你知道了睡了多久吗?你整整睡了一天一夜,一天一夜你知道吗?”慕言瀮的声音越说越大声。 当时快到用晚膳的时候,慕言瀮心想这一天殷楚怡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晚上还是叫殷楚怡起床,吃点东西再叫她接着睡。可是无论慕言瀮怎么喊叫,殷楚怡依旧沉睡不醒,这时慕言瀮才感觉到事情不对劲。 “邢枫!邢枫!快去叫常洺过来!”慕言瀮有些慌张的冲帐外喊道。 邢枫连营帐都没进,直接在帐外领的命:“属下这就去请常公子过来。” 而慕言瀮则一直轻拍着殷楚怡的脸颊,不断的喊道:“楚怡,你别吓朕,快醒过来!你快醒过来啊!”说到后来,慕言瀮的嗓音早就有一些变调。 直到常洺来了以后,他把了把殷楚怡的脉象,奇怪的摇了摇头。看到一言不发的常洺,慕言瀮有一些急躁的问了一句:“楚怡到底怎么了?难道是体内的剧毒发作了?” “不对,楚怡的脉象根本就没什么异样,仅仅从脉象上来看,楚怡真的只是睡着了而已。”怪就怪在这一点,楚怡的脉象完全正常,就算是有些疲惫,但也不至于到沉睡不醒的地步啊?但是常洺也注意到,殷楚怡脸上根本就没任何痛苦的感觉,而是很平静的躺在床榻上。 “那常师兄,你的意思是……” “再等等,再等一天看看情况。”常洺也不敢轻举妄动,殷楚怡的身子与常人不同,用不了医药。他们只能等等看,殷楚怡并没有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体内的剧毒也没有发作,一时之间常洺还真摸不透殷楚怡为何一直在沉睡。 慕言瀮有些担忧的说:“朕害怕……害怕楚怡是不是中了什么迷药之类的?要不然为何楚怡一直好好的,突然就沉睡不醒了?” 常洺摇了摇头,示意慕言瀮房宽心,殷楚怡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如果殷楚怡真的中了迷药,那她现在绝不会这么好受,迷药吸入体后,绝对会把楚怡体内的几种剧毒相互牵制的平衡全部打乱。到那时,估计看到的就不是殷楚怡沉睡不醒,而是看到她一脸痛苦的在床榻上挣扎,直至死亡…… 不管慕言瀮再怎么担心,他们能做的也只有等待,直到今夜慕言瀮注意到殷楚怡的双手突然紧握成拳,眉头紧蹙,似乎在梦中发生了什么事。 常洺兴奋的说:“要醒过来了,楚怡马上就要醒过来了。” 这才出现殷楚怡在梦中听到慕言瀮和常洺都在呼喊她醒来的一幕…… 殷楚怡揉了揉睡的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但是随即想到自己梦境中见到的事情,殷楚怡赶紧放下自己的手,那些到底是自己的幻想,还是说确有其事呢? 殷楚怡找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试探了一下:“言瀮,在我还没有进宫的时候,我是不是经常穿男装和你们在京中惹是生非呀?” “怎么想起问这件事情了?”慕言瀮有些疑惑的看着殷楚怡,这些事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慕言瀮确实没想到,殷楚怡刚刚醒过来,竟然会关心之前的事情。 “你就说是不是吧!”殷楚怡有些不耐烦的说。 慕言瀮带着满肚子的疑问,点了点头:“确有此事。” 殷楚怡拉扯着慕言瀮的衣袖,有些激动的问:“又一次,我跟着你们上街游玩,是不是遇到了京城第一美人?而且我还用石子打中了白二小姐的膝盖?” 听到殷楚怡的问题,慕言瀮明显愣了一会儿,他有些结巴的回道:“恩,那时朕还只是一个皇子,而你也只是杜家的大小姐。但……楚怡,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彦贤给你说的吗?” 殷楚怡松开了自己的手,两眼发直的看着远方,也就是说,她在梦境中看到的一切,真的是她之前的记忆。原来她当年入宫的目的并不单纯,她似乎帮杜家隐瞒了些什么,也帮杜老将军做了些什么事情。 而且,师父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就是不开口告诉自己而已,殷楚怡有些精神恍惚的看着自己的师兄。对了,殷楚怡在梦里可从没有见过自己的师兄,但是师兄一直跟着师父,也许师兄知道些什么事。 殷楚怡小心翼翼的问师兄:“师兄,当年师父救我之前,你们就一直在山崖下的那个小山庄住着吗?” 常洺也能感觉到,这会儿的殷楚怡有些奇怪,似乎是在求证什么事情。常洺回想了一会儿当年的事情,最终十分确定的说:“当初,我和师父住在那个小村庄已有半个多月。” 殷楚怡紧蹙着眉头,半个多月,也就是说,当年师父并不是刻意出现在哪里,师父是无意间遇到的我,然后救了我?难道说,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师父已经忘记了杜歆诗的容貌,所以五年间才没有向自己提起自己的身世? 殷楚怡有些不死心的问道:“师兄,你们救下我以后,为什么不继续住在小村庄里?” 如果当年师父不曾带自己离开那个村庄,慕言瀮是不是早就找到了自己,据说在自己摔下悬崖之后,几乎第二天慕言瀮就派了大量的士兵还有暗卫们去找自己的尸体,但到最后什么都没有找到。 也就是说,师父救下自己的第二天,就带着自己离开了? “当时师父说,那个小村庄采药和买药都不方便,为了能及时医救你,师父才叫我背上你离开的。”常洺也一脸的疑惑,常洺不知道,殷楚怡到底是想问什么事情,为什么殷楚怡每个问题都怪怪的。 其实,常洺所说的那个理由合情合理,但是殷楚怡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那师兄可记得,师父是何时叫你带我离开的?” “恩,我记得我们救下你的时候是清晨去山间采药,而我们是黄昏时刻离开的村庄。”这个事情常洺记得还是比较深刻的。 因为常洺记得,师父帮殷楚怡把完脉后,一脸的诧异。当时不知情况的常洺还有些好笑,不就是摔断了手脚吗,师父至于这么惊讶吗。直到后来,常洺才知道,殷楚怡的体内竟融合了两种剧毒,就算是眼下救活了殷楚怡,等再过几段时间,殷楚怡也必死无疑! 常洺有些疑惑的问:“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些事情?” 殷楚怡根本就顾不上回答师兄的问题,而是在一旁喃喃自语道:“师父绝对认出了我的身份,要不然不会这么急就带我离开那个是非之地,师父是记得我的……” 离殷楚怡比较近的常洺、慕言瀮都听到了她说的话,常洺一脸诧异的看着殷楚怡,常洺不懂刚刚殷楚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师父认出了她的身份? 第两百二十章:质问 常洺脸上的表情有一些僵硬:“楚怡,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殷楚怡回过神,一脸严肃的看着师兄:“师兄,我梦到了以前的事情,梦境很真实。梦中所有人都看不见我,但是我却亲眼看着当初发生的点点滴滴,不管是我嫁进皇宫前遇到的事情,还是某天我跟着言瀮他们一群人偶遇白家二小姐的事,我都梦到了。” 慕言瀮激动的握着殷楚怡的肩膀,神色有些慌张的问:“你记起了什么?除了这些事情,你还记起了什么?” 殷楚怡摇了摇头,目前为止她就梦到了这两件事,但是仅仅依靠这两件事,殷楚怡就知道,当年的事情,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甚至殷楚怡敢说,就连慕言瀮也不知道其中许多秘密。 而可能知道全部事情的自己,却失去了记忆…… 慕言瀮慢慢的松开了自己的手,殷楚怡梦到的时光可以说是他们最逍遥自在的时候,慕言瀮身上没有压着江山社稷;杜歆诗被大家宠的无法无天,每天只知道看书、练箭、跟着他们出去瞎玩;杜彦贤就负责帮殷楚怡背黑锅,明明是歆诗的弟弟,但却经常被歆诗欺负;而祁王就是静静的跟在他们的身边,但有时候却出奇的可靠。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从慕言瀮自己坐上皇位以后,开始改变的。杜歆诗变成了后宫中所有人的眼中刺,自己每天被朝中的事压的透不过来气,祁王慢慢疏远自己,就连彦贤对自己也变得恭敬了起来…… 一开始,慕言瀮想坐上皇位,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父皇在私下和自己说过。杜歆诗以后只能做皇上的女人,歆诗在士兵心里的威望,还有那份运筹帷幄的霸气,都注定她只能做皇帝的妃子! 毕竟,只有成为皇上的女人,杜歆诗才更能为这个国家尽心尽力,而那也是百姓所期待的画面…… 为了得到杜歆诗,为了叫杜歆诗属于自己,慕言瀮争到了这个皇位,也争到了杜歆诗的人。但慕言瀮没有想到,朝中的两位丞相野心勃勃,母后只想帮助自己的本家在朝中站稳根脚,朝中的分派太过于明显,最最叫慕言瀮头疼的就是国库中的银两竟然所剩无几。 为了稳住两位丞相,慕言瀮先后纳了他们的嫡女为妃、为后。为了铲除朝中的毒瘤,慕言瀮派出所有的暗卫收集贪官污秽的证据,但叫慕言瀮万万没想到的是,朝中竟没几人是干净的!慕言瀮只能慢慢把朝廷官员一个个找人顶替下去,但他这种举动,早已引起了两位丞相的不满,因为处死的很多都是他们门第之徒。 慕言瀮迫于无奈,只能顶住压力把杜歆诗给拉进后宫,稳住武将们的心。但仅仅处理朝野大事,就已经叫慕言瀮有些身心疲惫,后宫之间的明争暗斗他早已无心管理。 一方面是因为慕言瀮自己感觉,就以杜歆诗的心智她应该不会吃亏。另一方面是因为,杜歆诗从未和她说过自己受了什么委屈。 慕言瀮以为,杜歆诗有了自己的宠爱,就能在后宫中不受欺凌,但是慕言瀮没有想到的是,杜歆诗不是没受委屈,她只是看自己太累了,不想再给自己徒添烦恼罢了。 慕言瀮总觉得,他们两人的时间还很长,等自己稳住了朝野大事,他就好好的陪在杜歆诗身边,重新把她宠回那个无法无天的小丫头。 可叫慕言瀮没想到的是,他们两个却因误会越走越远。 如果叫慕言瀮选择的话,他宁愿殷楚怡永远不要想起五年前的一切,那段时间对他们两人来讲,都是一种折磨。慕言瀮本以为,殷楚怡这两年内根本就不会恢复记忆,但他没有想到,这么快殷楚怡的记忆就开始复苏,不管好的坏的,如今都已梦境的方式所呈现在殷楚怡的面前。 殷楚怡能感受到慕言瀮的恐慌,但是殷楚怡真的不懂,每次当自己记起点什么,慕言瀮都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到底是因为什么! 殷楚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没有了,我就梦见了这两件事。” 慕言瀮松了一口气,其实,如果殷楚怡真的要恢复记忆的话,慕言瀮宁愿她的记忆全部复苏,而不是隔三差五的想起点什么。 常洺不理解的说:“你梦见的事情都和师父无关,可为什么你醒来以后,会问那么多关于师父的问题?” 其实,殷楚怡只不过跟着师父五年的时光而已,常洺跟着师父已有十多个年头,虽说常洺嘴上叫着师父两个字,但对常洺来讲,师父就是他的父亲! 所有人都可以质疑师父,但是殷楚怡不行!因为殷楚怡是实实在在和师父在一起生活过的,别人可能不知道师父的性子,但是殷楚怡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殷楚怡的性命是师父救下来的,甚至殷楚怡能下床走路也都是拜师父所赐,如今常洺实在搞不懂,殷楚怡有什么立场去质疑师父,甚至去怀疑师父救她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师兄,你可知在梦境中,我早就见过师父,甚至师父也知道我是杜将军府的嫡女!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师父说他是我父亲的旧友,可杜家百年前就为国效力成为京中数一数二的名门贵府,师父怎么可能与杜家有所牵连?”殷楚怡神色十分严肃的说。 听到这个消息,常洺也是一愣,常洺在师父身边这么多年,也从未听师父提起杜将军这号人物,甚至常洺很少听师父谈起以前的事情。 常洺嘴硬的说道:“可能,可能早些年师父帮杜家医治过什么病,所以才结下了渊源。” 慕言瀮摇头否认道:“不可能,这些年杜家根本就没什么人生过什么大病,就算杜府的子弟生了什么大病,宫中的御医也会为其医治,根本就没听说杜将军府有贴告示请哪些隐世高手进府治病。” 而且,就算杜老将军当年在战场上受到什么刀伤、箭伤之类的,军医也会为其医治。 常洺不相信的摇了摇头,就算师父在几年前见过楚怡又怎么样,师父救下楚怡是不争的事实,再说了,只是一面之缘罢了,师父遇人无数,怎么可能会记得那么清楚:“楚怡,你与师父也只是一面之缘,可能师父只是忘了你的面容罢了。” “可是师兄,既然师父不知道我的身份,那为何要那么着急的叫你背我离开?你可知,只要你再慢走一日,慕言瀮的手下就能找到我了。”殷楚怡丝毫不让步的说。 常洺有些烦躁的说:“就算师父不想叫那群人找到你又如何,你自己都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甚至也是你自己选择逃离皇宫,那又何必在乎当年他们能不能找到你!” “师兄!”殷楚怡总觉得,这会儿的常洺有些强词夺理。 “行了楚怡!这些年来师父对你如何,你也能感觉的到。要是师父真的对你有什么图谋不轨,他早就放弃医治你了!这些年,你吃下多少世人难求的圣药,师父又在你身上废了多少心血,你难道还不清楚吗?”常洺咄咄逼人的说。 “师兄,我知道师父对我好,但是我只是想知道当年所有事情的真相而已,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殷楚怡叹了一口气,同时为自己解释道。 “楚怡,你最不该做的就是怀疑师父!既然你心有疑惑,那我们明日就去那个被人布下迷雾的地方一探究竟。”常洺语气中带了一丝失望的说道。 “师兄……”其实,她说常洺走到这步,殷楚怡心里也有一些难受。 常洺只是敷衍的对殷楚怡笑了一下,示意殷楚怡放宽心,他没有事情。但是随即,常洺没有说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营帐。 殷楚怡看看常洺的背影沉默不语了许久,她知道,这五年来师兄和师父对她如何。为了能叫她下床走路,师父甚至提前一整夜都未眠,师父一夜都在研究治疗时会发生什么样的意外。 而师父重新把她骨头打折,重新在接的时候,师父守了她整整一天一夜,就连师兄也劝师父下去休息一会儿,但是师父还是守在她的床榻边,不曾挪步一下。 对于师父,殷楚怡甚至感觉他逼杜老将军都要亲密,但就是如此,殷楚怡才要搞懂一切!不仅常洺把师父当成亲人,就连殷楚怡自己,也把师父当成亲人一般! 就是因为是自己的亲人,所以殷楚怡才不允许对方欺骗自己,隐瞒自己一些什么东西! 看出殷楚怡的失落,慕言瀮安抚的说道:“常师兄就是气一会儿,等段时间气消了,你们之间的关系也就和好了。” 殷楚怡握着慕言瀮的手,一脸坚定的说:“言瀮,我一定要去那个地方看看!如果师父真的在那里,必须姚师傅给我一个解释!” “楚怡,如果你师父真的在那个地方,你可有想过,你师父医术和毒术那么高明,为何他心甘情愿的留在那里?他和萨木一族是什么关系,为何你师父愿意帮萨木拓办事?”慕言瀮面色沉重的说道。 慕言瀮着一连串的问题,把殷楚怡给震在原处!这些问题她确实没有想过,她刚才满脑子都是,找到师父后,她有一大堆的问题要问师父,但殷楚怡真的没想过如果真的找到了师父,那是不是说明,师父和萨木一族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第两百二十一章:去找蛊人 萨木一族!为什么又是萨木一族!为什么所有的事情突然间就和萨木拓牵扯上了关系!整整一夜殷楚怡辗转难眠,而慕言瀮可能是这一天一夜都在照顾她,所以得知殷楚怡没事之后,就疲惫的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天色刚亮,殷楚怡就穿戴好了衣物,顺便带上毒针。这次是秘密行事,所以殷楚怡找了一件寻常百姓穿的麻衣,边塞百姓穿的款式和他们中原的不同,要是他们穿着自己的衣物去打探消息,未免有些引人注目。 殷楚怡看看自己身上的衣物,不仅面料粗糙就连颜色都有一些褪色,也不知燕儿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件衣物的。 就在殷楚怡为自己束发的时候,慕言瀮从身后环住了殷楚怡的身子,嗓音有些慵懒的说:“这么早就起来了?为什么不多歇息一会儿?” “可能是之前睡得比较久,所以昨夜不怎么累。”殷楚怡淡淡的笑着。 慕言瀮理所应该的接过殷楚怡手中的青丝,慢条斯理的帮殷楚怡束发。慕言瀮还没有弄好的时候,燕儿就走了进来,当燕儿看到慕言瀮的举动时,她赶紧放下自己手中的水盆,快步走了过来。 “皇上,奴婢帮娘娘束发吧。”燕儿是真没料到皇上他们会醒的这么早,一般这个时候,皇贵妃应该还没睡醒才是。燕儿有一些惶恐的想,这可好,她这个做奴婢的,竟然起的比主子都要晚。 “无碍,想来常师兄应该没有准备好东西,朕等会儿在派人去叫常师兄。”慕言瀮心想,现在确实还早,搞不好常洺这会儿还没醒呢! 殷楚怡赞同的点了点头:“也好,这两天叫你们为了我担惊受怕,也是该好好歇息了。” 慕言瀮心想,常洺有什么好累的,是他在床边守了殷楚怡一天一夜好不,常洺好歹还回去歇息了一夜!真正担惊受怕的是他,常洺把过脉之后可是无比的淡定呢! 这些话慕言瀮只敢在心里抱怨抱怨,哪里敢真的说给殷楚怡听。慕言瀮心里有些不乐意的吩咐燕儿:“皇贵妃这几日都没好好的用过一顿膳,你还不去膳房给皇贵妃拿些东西吃!” “奴婢这就去!”燕儿自然能感觉到慕言瀮语气中的火气,但燕儿还以为皇上不乐意是因为自己今日起的太晚,没伺候好皇贵妃的缘故。 燕儿战战兢兢的去了膳房,殷楚怡不理解的白了慕言瀮一眼:“一大清早就这么大的火气,是谁又惹着你了吗?” 虽说慕言瀮刚刚对燕儿对话中,明显能听出慕言瀮有些小情绪,但是他给殷楚怡束发的手,还是很轻柔的。 “没什么,就是担心你饿着。”慕言瀮有些敷衍的说道。 殷楚怡有一些好奇的问:“言瀮,当初那个白家二小姐对你一见倾心,你是怎么把她给甩了的?” 听到殷楚怡还在追问白家二小姐的事,慕言瀮的嘴角上扬了一些,这是不是说明,殷楚怡还是很介意有别的没人靠近他的!明明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殷楚怡还这么的不依不饶,这是不是说明,他在殷楚怡心中的地位很重! 想到这里,慕言瀮刚刚的烦闷一扫而光,心情还算蛮不错的问:“你梦到了什么?” “我就梦见你救下那个白家二小姐后,原本我们就已经转身走了好远,但这个白家二小姐缠了上来。而你又帮那个白家二小姐说了几句好话,杜歆诗当时气不过,转身就跑了。而你要追上去的时候,被白家二小姐拦了下来。” “那之后的事情呢?”慕言瀮只是想知道,殷楚怡对白家二小姐的事记起了多少。 “之后我就不记得了,因为杜歆诗跑了出去,我就也跟着杜歆诗走了。杜歆诗找不到回将军府的路,就在街上偶遇了我师父……”说到这里,殷楚怡还有一些遗憾,要不是因为慕言瀮他们喊自己,殷楚怡搞不好就继续梦下去了,只要再多看一点,她就能知道真相了…… 慕言瀮了然的点了点头,其实对于殷楚怡师父的身份,慕言瀮并不是很在意,只要他能救活殷楚怡,就算对方是个十恶不赦的邪魔歪道之徒,慕言瀮也不在乎。慕言瀮低头看到坐在镜子前的殷楚怡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慕言瀮轻笑了一声:“其实,想要甩掉那个白家二小姐很简单。” “你是怎么做的?”殷楚怡兴致勃勃的看着慕言瀮。 “朕告诉白家二小姐,朕早就有心上人了。同时也讽刺了一下白家在京中的地位,根本就不配攀上我们皇族的人。”慕言瀮丝毫不在意的说。 但是听到了慕言瀮的回答,殷楚怡的表情僵硬了一下,随即有些不开心的质问慕言瀮:“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是杜老将军的嫡女,我也没有资格攀上你这座大山了呗。” 慕言瀮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瞎说什么呢,朕可是从小就认定了你是朕的妻子,你怎么能与他人相比。” 殷楚怡小声的嘟囔着:“说那么多,不还是因为我是杜老将军嫡女所以才能在小的时候结识你们这群皇子,这就是长得好,不如生得好。明明是京城第一美人,结果输给我这个青梅竹马,我要是那个白家二小姐,我能活活憋屈死。” “……”慕言瀮默默无语的给殷楚怡束完发,因为要配合殷楚怡的服饰,所以这次慕言瀮只用一一根两指宽的布条,帮殷楚怡束住了所有的青丝。 而就在慕言瀮也换好衣袍没多久,燕儿就带着两个小士兵,端着膳食走了进来。因为是早上,所以膳食整体比较清淡一些,基本上都是一些清汤还有米粥之类的。燕儿布置好了饭菜,这才叫皇贵妃和皇上入座用膳。 殷楚怡尝了一口米粥,粥内放了许多剁碎的肉沫,估计是顾忌自己很多天没有好好用膳,所以想要帮自己补充一下体力。 就在殷楚怡吃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小九进来通报:“娘娘,常公子叫属下进来问,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殷楚怡不紧不忙的喝完最后一口米粥,优雅的擦了擦嘴角,站起看来对小九说:“就现在,叫师兄在军营门口处等着,本宫和皇上马上就到。” “属下遵命!”小九刚想走,但是想到某个事情,他又转过身子看着慕言瀮:“不知皇上这次准备带几个死士一同前往?” “带上五名死士就已足够。”慕言瀮想了一下,其实他只要是想,如果真的找到了蛊人,那必须要留两个人断后,一个人背着蛊人逃离。而殷楚怡的身边必须有人保护,至少要有两名死士在殷楚怡的身边,慕言瀮才能放心。 所以带上五个人就已经够了,常洺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打打杀杀的事就交给他们来解决! “是!属下现在就叫五哥他们去军营那边等着。”小九很有自知之明,像这种重要的事情,还是派些武功高的哥哥们去保护还是的好一些。我 燕儿站在殷楚怡的身边,大声的说:“娘娘,奴婢也要去。” 殷楚怡连考虑都没有考虑一下,就一口回绝了燕儿的请求:“不行,我们此次必须要避人眼目,死士们都藏身在暗处,还好一些,我这个普通小百姓,身边跟这个奴婢,这不是明摆着叫人起疑嘛。” “娘娘,奴婢一定不会给你添乱的,你就带奴婢一起去吧。”燕儿向殷楚怡保证道,要是别的事情,殷楚怡搞不好还真的依了燕儿的要求,但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本宫说了,你留在军营中!”说这句话的时候,殷楚怡的语气明显已经变了。 “……”燕儿虽有不甘,但也只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殷楚怡随着慕言瀮一同到了军营的大门口,只见常洺并没有带什么小包袱,而是孑然一身的站在那边,等着殷楚怡他们。慕言瀮十分奇怪的看着常洺,这个人就这样两手空空的过来了?他那些要驱散迷雾的药呢? 殷楚怡赶快解释道:“你们进去只用提前服用解药就可,之前师父设下的迷雾因为我体质的缘故,所以师兄想背我下山只能提前两天先驱散迷雾,但你们不一样,你只出入那种迷雾只用提前服下解药,到时迷雾就对你们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而那种小药丸,只要收进衣袖中即可,不用带那引人注目的药箱。 说罢,常洺看了他们几眼,就从怀里掏出一小瓶药丸:“这里边就是家师当年设下迷雾的解药,你们先提前服下。” 其实,常洺也有一些心虚,万一这些解药真的起了作用,那是不是就说明隐藏蛊人的迷雾真的是师父所下。反之,要是这些解药无用,虽说证明了师父的清白,却也无法攻破他们设下的迷障,这要他们怎么救出蛊人,帮师妹解毒呢? 慕言瀮丝毫没有给常洺犹豫的时间,慕言瀮对身边的两个暗卫说:“你们认路,就在前边带路吧!” “属下遵命!” 慕言瀮一行人跟着那两个暗卫越做越偏僻,可能是为了躲避边疆百姓的目光,所以暗卫们才刻意选的近道。他们一行人直到走到一处看起来荒无人烟的空地上,两名暗卫互相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这才停下了脚步。 一名暗卫转过身子,毕恭毕敬的对慕言瀮说:“皇上,前边不远处就是我们说的那个地方。” 殷楚怡远远的望了一眼暗卫们指的那个地方,但仅仅是这一眼,殷楚怡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第两百二十二章:去找蛊人(2) 可能常人看不出来,但是殷楚怡很熟悉这种迷雾。一般雾气是很淡的白色,但是迷雾确实一种淡淡的黄色,那种黄色如果不是你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特别是四周都是草地和树木的情况下,就更难看出差别了,在绿草和绿色树叶的掩护下,那种淡黄色,几乎叫人无法察觉。 但殷楚怡不一样,她看这种迷雾,整整看了五年!同样察觉到异样的也有常洺,常洺不敢置信的往后退了几步,他双眼瞪着鼓圆的看着前方的迷雾。 殷楚怡转过头,冲着常洺苦笑了一声:“师兄,你可认出这种迷雾。” 常洺不断的摇着头,就连身形也有一些站不稳的说道:“不会的,这些也许都是偶然,也许师父当初是为了得到什么东西,才与萨木拓交换了这种障人眼目的迷雾。我相信师父,师父绝对不会对你不利的。” “师兄,我从来都没有认为,师父会伤害我。如果师父想叫我死,他大可不必医治我,甚至也不必为了我千里迢迢的去各个地方为我搜罗药材。我只是想知道,师父到底隐瞒了我什么事情,师父当年救下我是不是有什么原因,我想知道的仅此而已。”殷楚怡轻轻的闭上眼睛,把自己满眸的心事都隐藏了起来。 慕言瀮拍了拍殷楚怡的肩膀:“朕不管你想知道什么事,但是前边你万万不能踏进一步,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你们师父和萨木拓的关系,等朕虏获了萨木拓以后,任由你们询问!” 殷楚怡点了点头,有一些疲倦的说:“你说的我都知道,你们放心的去吧,我不会傻乎乎的找死的。” 慕言瀮示意身边的老三和老四守在殷楚怡的身边,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催动自己体内的蛊虫通知他们。慕言瀮不放心的交代了许多东西,但殷楚怡的脑子闹哄哄的,根本就没听进慕言瀮到底说了些什么。 直到看着慕言瀮他们离去的背影,殷楚怡依旧沉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出来…… 殷楚怡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这个想法叫她整个身子都是颤抖的。如果师父真的和萨木一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和师父身为旧识的杜老将军,又和萨木一族是什么关系?当初杜老将军叫杜歆诗隐瞒的事情,是不是就指这件事。 老四看出殷楚怡的情绪有一些不对,老四担心的说道:“娘娘,你没有事情吧?” 老四他们可是听说了,娘娘前天还沉睡不醒,就连常公子也没看出是什么毛病。本来想着娘娘的身子有些虚,可能这次娘娘就不会跟过来了,老四他们没想到,娘娘会这么的固执,不管众人的反对,死活要来这里看一眼。 “本宫无碍,就是感觉失忆也许真的是一件好事,至少就不会这么的烦恼了。”殷楚怡苦笑的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如果前段时间的殷楚怡,无比想知道五年前的所有真相,那么这一刻其实殷楚怡有一些抗拒。太多太多的事情超乎了自己的想象,知道的越多,心也就越冷,反而真的是忘了一切殷楚怡会快乐些。 另一边的慕言瀮他们,闯进了迷雾后,慕言瀮有些不放心的问了身边的两位暗卫一句:“这里,和你们上次走的路相同吗?” 两位暗卫同时摇了摇头:“不一样,当时我们进来的时候,四周都是杂草和石块,道路也只有一条。但如今,我们进来后,四周都是宽阔的,甚至都来这么远也没见到那个悬崖……” 邢枫在后边有些兴奋的说:“那是不是说明,我们已经破了迷雾,现在看到的都是实像?”一旦破了迷雾,那蛊人的下落就好找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喜悦,但常洺不同,从头到尾常洺的脸色都有一些苍白,就连脚步也有些虚弱。要是说常洺还沉浸这个,迷雾的打击中,那也不太现实,毕竟在进到这里前,常洺还是好好的。 现在的常洺……怎么说呢,他有一丝恐慌!对!就是恐慌!但慕言瀮就搞不懂了,这会儿他们什么人都没见到,常洺害怕什么呢? 慕言瀮不放心的问了一句:“常师兄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常洺声音有一些颤抖的说:“这个地方我来过,在我小的时候师父带我来过一次。” “你确定?”慕言瀮皱起了眉头,不是他不相信常洺,而是常洺自己也说了,小的时候他也不过是来了一次罢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常洺也可能会记混,毕竟物有相似人有相同,认错某样东西也是很正常的。 “我确定!其实在带楚怡下山前,我收拾过师父的书籍,在一本书的夹缝中我发现了一张地图,地图上画的就是这里。当年我不过七岁而已,师父就带我来了一趟,师父以为我忘了,但是对这里的一草一木我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常洺的嗓音有一些恍惚。 当年常洺对这里的印象深,不过就是因为这里人们的穿着、还有居住的屋舍都与他们中原不同。特别是常洺记得,这里的后山上,有许多草药。小时候,常洺还一度认为这里是世外桃源,不懂事的时候,常洺还嚷嚷着叫师傅再带他来这里玩呢。 其实,原本常洺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他只是隐隐约约的记得这个地方,真正叫常洺把所有都记起来的,是在师父书籍中无意间发现的那副地图。 书籍整本都被掏空,凹槽内放了一张地图,地图很清晰的画出了这里所有的构造,就连街道都画的栩栩如生,当时常洺还吃了一惊,他从未见过任何一张地图能画的那般详细。 听到常洺的话以后,慕言瀮激动的按着常洺的双肩,这个人能跟着他们到边疆来,真的是来对了!不说能帮他们解决蛊毒的事,就连蛊人的下落,搞不好常洺也知一二。 慕言瀮很是激动的说:“既然你在你师父那里看过地图,那地图上有没有标出蛊人的所在地?” 常洺仔细的想了想,其实他有印象,在他小的时候师父带他过来是见什么人,但是见的人是谁,他们是怎么见到的那个人,常洺是真的想不起来了。最终,常洺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地图上并没有标明这种事,但如果这里真的是我小时候来过的地方,那我们就有麻烦了……” 原本有些失落的慕言瀮,在听到常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瞬间警惕了起来:“什么意思?难道说,前边的那个小部落还有什么古怪吗?” “古怪倒也算不上,只是这里的人甚少出入,基本上都是自给自足。我们几个陌生人闯进去,必会因为村民的怀疑,只怕到时候,我们还没开始下手找蛊人的位置,就已经被村民们抓了起来。”这里几乎与世隔绝,每个村民之间都相互认识,他们想要混进去,根本就不可能。 慕言瀮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也就是说,除非是他们自己人能在村里晃悠,旁人根本就不可能进到村庄里面?” 常洺点了点头,这里可是说是属于萨木拓自己的部落,所有人都听令与他,不敢有半毫反抗忤逆之心。说句不好听的,如果萨木拓把某人丢在这里,根本就不用派人监管他,那个人压根就逃不出去! 同理,蛊人被藏在这个地方,绝对是一个妙处。其一有外面的迷雾在保护着这个部落,其二想要从这个部落里带走蛊人,几乎不可能! 就在常洺一筹莫展的时候,那两名暗卫站了出来,一脸无所谓的问道:“也就是说,只要是部落里的人,我们就能任意的出入部落了?” “可以这么说!”常洺点了点头。 另一个年龄稍微小一点的暗卫笑了,一脸自信的说道:“这还不简单,只要我们把你们所有人都易容成这里的村民不就可以了?” 暗卫们是最精通易容术的,像这种小任务对她们来讲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主子他们不需要长时间的和村民接触,所以只需简单的用个人皮面具就可,别的那些复杂的手法基本上用不上。 易容分为两种,一种是长时间带着面具,需要不断的和他们接触,这种会难一些,不但要学习、观察对方的小动作和语气,甚至就连面具上也要十分的细密,基本上找不出任何破绽。 另一种就是像现在这里情况了,只需要简单的露个面,什么也不需要学习和模仿,而且要求易容所用的时间要短。相对应,这种易容出来的人皮面具,其实只要相处一两个时辰,观察再仔细一点,就能发现破绽。 “皇上,那属下先偷偷的进村,记下五个长相普通的百姓。我们易容成百姓的模样,然后好在部落中找出蛊人的存在!”暗卫们自动请命道。 主要是因为暗卫们的轻功很高,要是隐藏起来,相对应要比死士们隐藏的更好一些。由这两个暗卫去打探消息,的确是一个办法。 但这个时候,慕言瀮却弯起了嘴角:“不!我们不易容成普通百姓的模样,恰恰相反我们易容成他们都认识的一群人!”暗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谁也没听懂皇上的意思! 第两百二十三章:去找蛊人(3) 暗卫们都有一些搞不明白,皇上到底是想易容成何人,为什么说是部落的村民们都认识的呢?这个时候,难道不是易容成一个无关紧要之人,更容易被大家忽略,而他们也更容易行动的吗? “皇上,邢枫不懂皇上的意思。”原本,这会儿他们根本就没有过多的准备,临时决定易容已经够艰难了,皇上还要易容成大家都认识的,这不是刻意增加难度吗? 慕言瀮邪笑了一下:“蛊人被困在哪里我们不知道,但是部落里肯定有人知道,既然这样,我们何必利用对方把蛊人给我们亲自带过来呢?” 其实慕言瀮担心时间不够,虽说他们是清晨就过来了,但是如果他们一群人,一直找不到蛊人怎么办?等到了晚上,萨木拓就会派人过来查看蛊人的安危,等到这个时候,他们想要带走蛊人,可以说是难上加难。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叫他们亲自带蛊人过来! “皇上想要怎么做?”邢枫不解的问道。 “你们把易容成萨木拓、邢枫易容成萨木拓的手下,常洺就易容成自己的师父即可。蛊人既然是给萨木拓准备的,你们说如果萨木拓危在旦夕,他们怎么可能会弃萨木拓于不顾?”慕言瀮心里早有一计,这个也是他们能最快找到蛊人的办法。 其实,暗卫说的易容成普通百姓这个事,慕言瀮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一个人的气质不相同,就算面相长的再怎么一样,也很容易别他人察觉出不对劲的。特别像慕言瀮这种自小就耳听目染宫廷礼仪这种皇族之人,如今又坐上了皇位,就算是穿着粗麻破衣,也挡不住慕言瀮身上的那股霸气和贵气。 慕言瀮考虑了一会儿,既然如此那还不如他们就本色演出,自己这个帝王,易容成萨木拓这个边塞的霸主;邢枫这种身上带着轻微杀气的死士,干脆就易容成萨木拓身边的左右手…… “等等!皇上你去冒充萨木拓?皇上你可知,萨木拓的眸色是赤红的吗?就算属下的这些暗卫们,易容的手法再怎么出神入化,眸色她们也没办法改变啊?”邢枫立马就想到一个问题。 世人皆知,萨木一族的眼眸都是独有的赤红色,常人的眼眸都是黑色的,皇上要是易容成萨木拓,面相是一模一样了,但眸色一看就知道皇上是假扮的啊! “朕知道,但是朕只要装作重伤不醒不就可以了。”慕言瀮当然知道眸色不一样,所以他也没打算自己大摇大摆的进那个部落啊! 常洺皱着眉,有一些抗拒的问:“为什么叫我易容成师父?” “既然你师父,带你来过这里,可以说这里的村民们肯定是认识你师父的,萨木拓身受重伤,你师父出现救治萨木拓完全合情合理。再者说,你们不是想知道你师父的身份吗?难道这次不就是弄清楚你师父真正身份的最好机会吗?”其实,叫常洺易容成他师父的容貌,也是一招险棋。万一慕言瀮他们的判断完全不对,那他们就只能硬夺了! “……”常洺沉默了下来。 邢枫才不在乎常洺易容成了何人,邢枫只想知道,皇上叫他们易容成萨木拓的手下,到底是何用意,而他们又要怎么做,才能叫部落里的那些人主动把蛊人给送上来。 “皇上,我们进去以后要怎么做?”邢枫看了一眼那若隐若现的小部落,还不知那里边有多少人,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就他们八个人不知道能不能杀出来! “萨木拓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而神医说萨木拓身中剧毒,现在只有蛊人能救萨木拓一命。邢枫就跟着村民一起去找蛊人,然后一举拿下!在你得手以后,就催动体内的蛊虫,到时我们几个在想办法脱身。”慕言瀮害怕那些村民直接把蛊人给杀了,取了蛊人的心头血给萨木拓端过来,那他们这般处心积虑的想要得到蛊人,最终等于说还是失败了…… 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慕言瀮才派邢枫跟着过去,一旦有什么异样,也好强抢过来!邢枫的武功也不低,对付几个看守蛊人的士兵们,应该绰绰有余才对。 一名暗卫有些担忧的说:“皇上,你的想法是不错,其实易容的确花费不了多长的时间,但是就我们今天穿的这些麻衣,根本就不是萨木拓平常会穿的衣物。想要弄齐那些东西,估计半天的时间有些急促……” 暗卫们有些头疼的想,仅仅现在已经快要到午时了,八个人全部易容也要两三个时辰,再加上派一人去置办萨木拓和他属下的衣物,怕也会浪费掉不少的时辰。但是入夜了以后,萨木拓的手下就要过来查看蛊人的安危。 要是他们当场撞见了萨木拓的属下,皇上的计划可就完全落空了。 邢枫沉思了一会儿,这次他们定要一击即中,要不然等他们第二次杀过来,不说蛊人会不会被萨木拓派人转移,就说这里的防御只怕都会被提高一倍:“皇上,既然时间赶不及,那我们明天再来可好?” 常洺有些不自在的说:“那个……我手中克制迷雾的药丸没多少了,一粒药丸只能坚持三个时辰,我们一天的进出就要十几粒药丸,明天过人再来的话,估计出去的药丸会不够。” 原本这种药丸,常洺根本就没带多少,手里的一瓶还是一年前用剩下的。原本他也没料到,这里竟然会出现师父研制的迷雾,所以这种解药他就没怎么带。 “实在不行,明天我们少来点人也行。”其实,本来邢枫就不希望还是来掺和这趟浑水,要是明天来不了更好! “不!今夜我们就在这里过夜。”慕言瀮想了一下,这里荒无人烟的,但是他们频繁的再此出入,只怕会引起他人的注目。慕言瀮看了一下这里,树林云集是一个躲身的好地方,不如在这里躲一夜。 而且,要是今夜萨木拓的手下来了,也好叫邢枫跟上去,先打探一下蛊人的具体位置,等明日他们真的要用武力抢夺蛊人,也好增添一些把握。 慕言瀮的想法是不错,但是邢枫确有一些不同意,他们身为暗卫和死士,平常席地而眠已属常态,但是皇上不同。邢枫还没忘记,慕言瀮肩上的伤害不知道好没有,哪能叫皇上陪着他们也在这边守一整夜啊。 “皇上,要不然你先和皇贵妃还有常公子先回军营,这里由我们守着即可。”邢枫哪敢叫皇上和皇贵妃陪他在这里望风。 “不必了,暗卫们现在去找衣饰,我们今晚就在这里委屈一夜。”随即慕言瀮想到一件事,他对身旁的暗卫交代了一句:“你们先去找皇贵妃,叫皇贵妃先回军营,不用等我们了。” 暗卫们有些为难的说:“可是皇上,我们要是劝不动皇贵妃怎么办?” 皇贵妃的脾气她们也算是略有耳闻,据说皇贵妃要是认定的事情,谁爷劝不动,就连皇上去了也照样喝闭门羹!她们这两个小小的暗卫,皇贵妃要是死活不回去,留在外面等皇上,那她们能怎么办? 慕言瀮瞥了那两个暗卫一眼,语调冷冷的说:“放心,你们只用传达朕的旨意就行,其他的就交给皇贵妃身边的两位死士就行。” 慕言瀮在出发前,就害怕殷楚怡真的到了这里后,谁说的话都不听,所以才在她身边安排了两位死士。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在殷楚怡不听命令的时候,能有两个人制服她,不叫她胡作非为。 “那……属下这就去筹办衣物等事。”说起衣物这个事,暗卫们就有一些头疼。 皇上打算叫他们来冒充萨木拓身边的护卫们,可是人家的护卫们是有一套军装的,这种衣物皇上叫她们去哪里买?思来想去,她们就只有进军营里偷了,可是她们这些暗卫们,只有轻功好,万一被人发现了,她们两个可硬拼不过那些侍卫们! 而且,她们觉得皇上的法子很冒险,万一村民们有几个懂医术的怎么办?就算皇上的身边跟着常公子,也只怕那个时候回天无力啊。但那个时候,真的要随机应变了…… 常洺向前两步,掏出两粒药丸递给暗卫们:“你们体内的解药只能坚持三个时辰,这两粒药丸等你们回来的时候服下。” “属下去去就回。”说罢,暗卫从怀里掏出几个烧饼:“估计到午时我姐们二人赶不回来,这几个烧饼就留给皇上垫垫肚子。” 出任务的时候,怀里带些食物是他们这些暗卫们从小就养成的习惯,平常要是紧盯一个人,可能需要几天几夜的时间不歇息,所以他们会随身带些粮食,饿的时候吃一些垫垫肚子。 邢枫接下了这几个烧饼,虽说叫皇上吃这些粗粮有些不成体统,但是为了避人眼目,他们也不能烧火打猎。邢枫有些不放心的嘱咐道:“万事小心,千=千万不能露出什么马脚。” “首领放心,我们定会注意。”说罢,暗卫就用轻功,飞出几丈之远。 邢枫有些担心的看着她们的背影,潜入敌军军营里,不是一件易事,而且敌营里还有许多能人异士。邢枫只能祈求,这两人能顺利完成任务,完全不要暴露! 第两百二十四章:潜进敌营 暗卫们先找到了皇贵妃,只见皇贵妃眉头紧锁,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而皇贵妃身边的两位死士们,一人负责望风,另一个人和坐在皇贵妃一步之遥的地方,看来是在贴身保护皇贵妃,以防被人偷袭。 暗卫们是从侧边过来的,因为两边全是树木,隐蔽起来也比较方便一些,主要是她们习惯穿梭在树木之间…… 但是暗卫还等靠近皇贵妃的时候,原本在望风的老五,一记飞剑刺了过来,五老这突如其来的一招,叫两个暗卫们连连后退,要不是他们轻功了得,只怕早就死在老五的剑下了。 老五脚尖一点,瞬间逼近那两个暗卫,原本正准备开打,但是看到对方是自己人后,老五收起了自己的剑。原以为会等许久,但老五没有料到,他们这么快就出来了。老五看了看暗卫们的身后,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你们怎么出来了?皇上和首领呢?”老五奇怪的问。 “老五,你下次看清楚是敌是友以后在出剑好不好,差一点我们姐妹两人就成你剑下的冤死鬼了!”那两位暗卫们没好气的说。 老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办法当他们意识到敌人的位置时,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先出招了,这一点老五自己也很无奈。但是,也怪这两个暗卫没有先亮出自己的身份,没事干嘛要从侧面过来,害的他以为皇贵妃被敌人发现了呢。 老五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听到动静以后,老四就和殷楚怡赶快的走到了这边,老四一脸疑惑的看着那两个暗卫们,开口道:“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出来了?皇上他们还在里面吗?” “我们出来是有任务在身,奉皇上之命,特地请皇贵妃先回军营,而皇上他们今夜就留在里面打探消息。”暗卫挺直了腰板,不敢看皇贵妃的表情,只是盯着站在皇贵妃身边的老四下令道。 听到了这个旨意,殷楚怡果真有些炸毛了,殷楚怡强硬的说:“凭什么叫本宫先回去!他们在里面做了什么,为什么要留在里面过夜!” 两个暗卫本就没有想瞒着皇贵妃,这下子皇贵妃问了,她们就如实把里面的情况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包括皇上的打算,还是常公子说的那些话,两个暗卫们都一字不漏的讲给皇贵妃听了。 殷楚怡面色不是很好的又问了一遍:“你们的意思是说,我师兄认识那个地方?而且是师兄小的时候,师父亲自带他过来的?” “是的,而且听常公子的话音,似乎是村里从没有外人出入过,所以属下才出来置办易容所用的东西。”暗卫们也不是太想在这里耽搁时间,毕竟她们还有许多事没有做呢。 向来小偷小摸的事,都是在晚上干的,这会儿可好,天色大亮、视野正好,她们就要潜进军营里感谢小偷小摸之事,这不就是在考验她们的能力嘛! 另一个暗卫忍不住说道:“娘娘,你就先回去歇息吧,你的身子刚好,不宜太过劳累,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处理。” “本宫不回去!皇上都不回去,凭什么叫本宫回军营!”殷楚怡硬着后背,倔强的说。 暗卫们尴尬的笑了笑,顺便给那两位死士们做了个眼色:“娘娘,皇上不是不想回去,而是常公子带的解药不多了,等明天我们再来的话,估计连逃身的解药都配不齐。” 老四也赶紧劝道:“娘娘,既然皇上叫我们先回去,那我们就先回军营吧!” “本宫就留在这里等皇上!”殷楚怡油盐不进的说。 听到皇贵妃的话,两位暗卫们皱紧了眉头,一人不赞同的说:“不行,皇贵妃你不能留在这里,入夜以后会有人过来监视蛊人的安危。皇贵妃你又不会武功,要是被人发现了,别说能不能逃身的问题,就说引起了对方的警戒心,搞不好就连皇上的行踪也会暴露。” 另一个暗卫偷偷靠在老五的耳边说:“皇上有令,要是皇贵妃不听旨意,皇上叫你们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带皇贵妃回军营!” 老五心里一颤,皇上所谓的‘不管用什么办法’中,是不是包含他们可以用武力,强行掳走皇贵妃?要是他们用强了,皇上会不会心疼?皇上会不会给他们来个秋后算账?就算皇上这边不说什么,皇贵妃要是生起气来,他们这些小小的死士也吃不消啊。 老五心想,要是能说动皇贵妃,尽量还是不要用武力解决,毕竟老五害怕后果他们承受不起。老五干笑着说:“娘娘,就算是为了皇上,你也先回军营吧,这边有事什么事的话,皇上会派人通知我们的。” 说着,老五还给那两个暗卫使眼色,叫她们先去处理其他的任务,皇贵妃这边就交给自己和老四解决。暗卫们心领神会的点了下头,确实,现在不容一刻的耽搁。 “娘娘,皇上的旨意属下已经传递过了,属下就此告别。”两个暗卫害怕再被皇贵妃拦下问东问西的,所以话音一落,就立刻用轻功走了。 两个暗卫走的是很潇洒,但她们不知道,老四和老五为了能劝皇贵妃回军营,苦口婆心的说了两炷香的时间,那说的叫个口干舌燥,这才把皇贵妃劝回去。 而这两个暗卫,到了边疆战营的门口处,只见高台上有两个士兵在望风,而下面有两三小兵在守着,想要在大白天,不惊动一个人,杀了五个士兵们,明显难度有些大。 “姐,我们要怎么办?”一个年龄小一点的暗卫,有些担心的问。 另一个暗卫想了想,硬来肯定不行,但是将军们的战服和这些小将们的完全不一样,她们必须要混进军营里才好下手。可是这会儿别说混起去了,就连踏进军营都是难的。 年龄长一些的暗卫看了看军营四周的环境,除了另一边是水流有些湍急的河水以外,其他三面都是高高的栅栏。利用河水的话,逃身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但是想要大白天利用河水混进军营,怎么看都是找死! 大白天,有两个人浑身湿透,就算他们穿着军装,只怕也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特别是在这么敏感的时期。 暗卫们重新把注意打到这几个小兵的身上:“妹妹,你我想个办法,只要把一名小兵引到外面,我们就好办了。” 只要有一名士兵落单,她们就来个杀人灭口,扒了对方的衣服,易容成对方的样貌即可,到时到了军营中,还怕偷不到几件衣物吗? “想办法?有什么办法能叫这名士兵过来呢?”年龄较小一些的人,有一些防备的说。 不是以为她防备心强,实在是姐姐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怪。那个小暗卫有些不自然的往后退了几步,谁知小暗卫越是害怕,另一人脸上的笑容就越是灿烂。 “多简单啊,他们这种常年在军队中混的小兵们,最缺的就是女人。只要妹妹利用好自己的美色,就定能勾搭他们乖乖的过来。”那个暗卫不紧不忙的说。 小暗卫听了以后吓了一跳,她刚想惊呼出声,就立刻被身边的人给捂住了嘴巴。那个年长的暗卫恶狠狠的说:“瞎激动什么,难道你想我们还没有混进去,就被敌人发现吗?” 见小暗卫的情绪慢慢的稳定下来,另一个人才放下手,小暗卫有些委屈的说:“可是姐,为什么是我色诱,你当暗卫的年头比我长,经验也比我多,要不你上吧!我帮你杀人易容! “少来,我可是你三姐,你这个当妹妹的理应听我的话。况且,我已经人老珠黄了,那比的上你们花容月貌呢。”这个三姐没好气的说。 “可是姐,我也不算是花容月貌啊。”小暗卫委屈的顶着嘴,随后又小声的说了一句:“真要是花容月貌了,还怎么能当上暗卫。” “说那么多废话干嘛!你的身材好,只要在稍微的易一下容,保准迷死他们。”说道这里,三姐有些心虚起来,毕竟这种事,是一个女孩子家都不想去做。 “三姐……”小暗卫可怜巴巴的叫了一声,希望三姐再想一个其他的办法,这个法子也太难为情了。 “叫我三姐也没用,难道你想叫这次的任务失败吗?难道你想我们被敌军抓住吗?”三姐十分强硬的说。 小暗卫的小脸立马耷拉下来,三姐一看小暗卫有些屈服了,就屁颠屁颠的拿出自己易容的工具,手法十分娴熟的在小暗卫的脸上抹抹画画的。没一会儿,一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小美人就出现了。 三姐满意的抬了一下小暗卫的脸蛋,左右的看了看,然后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说:“小妹,就你现在的面貌保准能把他们迷的神魂颠倒!” 小暗卫犹犹豫豫的站了起来,有些害羞的说:“那……那我就去了。” “等等!”小暗卫刚想转身,就被三姐拦了下来。瞬间小暗卫的脸上,立马浮现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她以为三姐放弃了这个法子呢。 但没有料到,只听‘嘶’的一声,三姐撕掉了小暗卫肩膀处的衣物,小暗卫的香肩露了出来。小暗卫下意识的捂着自己衣物的破口,两眼冒火的看着自己的三姐! “三姐!你这是干嘛!”小暗卫刻意压低了音调。 第两百二十五章:潜进敌营(2) 三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也怪不得她,都说了要色诱的,不牺牲些色相怎么可以!再说了,要是小妹整整齐齐的出去了,谁信她是被别人欺负的! “小妹啊,你就受点委屈,以后你出的任务多了,这种事总会遇到的,次数多了就习惯了。”三姐干笑了几声,说句心里话,当暗卫这些年,她们什么没遇见过。 抛开小妹这种经验少的人不说,就说她们几个经常出任务的暗卫,年轻的时候别说出卖色相了,就连大姐甚至连妓女都装过。而她多少次易容成男子,又有多少次她顶着一张人皮面具和满屋的人称兄道弟,甚至还睡在同一张床榻上。 刚开始的时候,谁心里不抗拒一小下下的,然后不也硬着头皮上了,最后就练成一身只要带上人皮面具,她们就敢做任何不要脸、不要皮的事。 “可是三姐,这……我……”小妹急的直跺脚,这事她真的不擅长啊。 “没事,听你姐我的话,你装作急急忙忙的跑到他们的身边,说自己被前边的一个不相识男子欺凌,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拉着一个士兵的手臂,叫他帮你出头!”三姐很有套路的说。 小暗卫有些害怕的扣着自己的指甲,这色诱的事,她还是第一次做,而且这次是否成功的结果很重要,小暗卫害怕自己把事情搞砸了。万一她们的行踪暴露出来,只怕皇上那边也不会安全的。 三姐拍了拍小暗卫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小妹,我们出使的任务没一个是安全的,这一次就算是我帮你引开这些士兵,由你来断后,那下一次呢?你能次次都叫人帮忙吗?要是你迟迟迈不开这一步,那你注定会被主子给抛弃,毕竟主子不需要一个酒囊饭袋伴在他的身边。” 小暗卫深吸一口气。同时在心里暗自给自己打气:“姐你放心,这次我肯定会完成任务的!” 三姐欣慰的笑了笑:“那就好,记住我刚刚教你的话,最后不管那个士兵乐意不乐意,不管用什么样的法子,也一定要把他引过来!” “我知道了!我会把他们带到姐的面前!”小暗卫远远的看了那几个士兵一眼,这次她一定要成功,这样才能证明自己。 但是小暗卫刚转身,三姐就拦住了她,这次小暗卫可没有抱有任何的幻想,而是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的三姐,同时还是双臂护住了自己的衣物。现在肩膀处的衣物已经被三姐撕了,在撕下去,就衣不蔽体了…… 那个三姐好笑的看了一眼小暗卫,有些无奈的说:“放心,我这次不会撕你衣服了,只是叫你把头发弄的乱一些,这样才更逼真一些。” “啊?头发?”小暗卫真的没想到这回事,只是把头发弄乱而已没什么的,只要三姐不再撕她衣物,三姐叫她做什么都行! 小暗卫只是随便在自己头上抓了几把,就把一些碎发弄了出来。就连额前原本梳上去的短发,也被她抓下来了少许。看到小暗卫这个造型,三姐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暗卫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冲了出去。三姐赶紧躲在暗处,等着那些野狼上钩!别人不知道,但是她们暗卫们太清楚,只要参军了之后,像他们这些不起眼的小兵们,一年半载见不了一个姑娘,突然冲出一个姿色都不错的小美人,他们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放过…… 只见小暗卫跑着还不断装作很慌张的向后看了几眼,跌跌撞撞的可算是跑到了那几名士兵的面前!小暗卫的眼中还带着泪光,衣领随着小暗卫的跑动,也有些松了。 原本想要拦着小暗卫的士兵们,看清小暗卫的容貌时,瞬间惊在了原处。特别是有一个人还色眯眯的看着小暗卫的香肩,眼睛发直。 小暗卫楚楚可怜的抓着一个士兵的手臂说:“公子,求求你帮帮奴家,奴家本在前面采药,但不想却遇见一个无耻之徒,他……他欺凌小女子!” 说罢小暗卫就哭了起来,看到这个演技,躲在暗处的三姐也不免想要夸赞一番,不愧是他们精心培养出的暗卫,这骗人的功夫简直一流。特别是那眼泪,说来就来,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受了欺负呢。 “啊……”突然被一个小美人拉着手臂,那个小士兵明显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但是看到小暗卫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小士兵赶快直起腰杆,一脸正义的说:“这光天化日之下,我就不信有谁敢如此猖狂!” 小暗卫擦着眼泪,带着委屈的说道:“可是……可是小女子害怕那人还在那前方等着我,不知公子可否随我一起去,像公子这般英武的模样,定能把那个无耻之徒吓跑。” “可是我这边……我还要……”那个士兵们有些犹豫,军中规定他们是不能擅离职守的。可是当这个士兵又看到小暗卫这副模样,心头又痒痒的,要是不做些什么,还真对不起上天给他的这个机会! 小暗卫一看士兵有些松动,所以赶快说道:“公子,求求你帮帮小女子。” 另外两个看门的士兵不怀好意的说:“去吧去吧,这里由我们几个人看守着。”然后又在犹豫着要不要去的那个士兵的耳边,低声的说道:“哥们,一会儿完事了以后,不要忘记我们兄弟几个,顺便也叫我们爽爽!” 他们说的这些话,小暗卫自是也听见了,虽说心里一直有团怒火烧着,但脸上还是可怜兮兮的表情。 “那好,本大爷倒要看看,是谁在光天化日之下,敢调戏你这个小美人!美人,前边带路。”说罢,那个士兵的大手还摸了摸小暗卫的香肩。 小暗卫立马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说:“那谢谢公子了,公子请跟奴家这边走。” 士兵刚走没几步,身后的那群伪君子就在喊道:“兄弟,可别忘了我们哥几个!”随即,那些人就笑开了。 小暗卫双手握拳,只要再忍一会儿,就敢叫他们所有的人吃不了兜着走,还有胆子敢碰她,真是嫌自己命长了!小暗卫看了看三姐躲身的位置,而身后的那些人也不可能看到他们了。 小暗卫脸上带着笑意的转身:“真是谢谢公子了,看来那个无耻之徒已经不见了。” 那个士兵一把揽过小暗卫的身子,油腻腻的说:“光嘴上说谢谢,多没诚意啊。姑娘长的花容月貌的,不如我们……” 士兵的话还没有说完,就从身后突然冒出了一把短刀,小暗卫第一反应就是捂住士兵的口,不叫他叫救兵过来。而另一个暗卫则是一手扯着士兵的青丝,叫对方的脖子往后昂,另一只手快速的割破了士兵的喉咙。确认士兵死了以后,小暗卫嫌恶的松开自己的手,还把自己的手往身上蹭了蹭。 看到小暗卫还傻站在那里,三姐就有些烦躁的说:“你干嘛,还不快过来帮忙把这个人的衣物扒下来,他要是出来的时间长了,其他人肯定会起疑心的。” “啊……哦哦。”说罢,小暗卫和三九就开始动手,把那个士兵的衣物全给扒光了。只见三姐没有一丝耽搁的就开始拿出人皮面具,动手开始易容。因为这里没有镜子,所以只能叫小暗卫帮自己。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所有的一些都准备完毕了之后,三姐又重新的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物有没什么不妥之处。看到三姐要走,小暗卫赶紧拉着三姐的手,有些手足无措。 “姐,那我一会儿要怎么做?”小暗卫有些紧张。 “一会儿我会把一个人领到这里来,你就像我刚刚那样,快速的把对方给杀了!但是你要切记一点,只能割了对方的喉咙,这样衣物上才没有刀洞。”衣物上一旦有刀洞和血渍,绝对会引起那些人的怀疑。 小暗卫点了点头,这种来一群人她解决不了,一两个不会武功的小兵们,小暗卫还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只见三姐装作心满意足的走了出去,更惟妙惟肖的是,三姐一边走还一边系着腰带,看起来确实蛮像那回事儿的。其他人一看到这个‘士兵’回来了,就立马向前走了几步,一脸猥琐的笑意。 “怎么样,怎么样,那个小美人的滋味如何?” “放心,给你们留这呢,那个小美人现在就在前边躺着呢!不是我说的,这处子的滋味真够叫人销魂的。而且你们不知道,那嗓音听着就叫人欲罢不能啊。” 听到小兵这句话,剩下的几个人立马就沸腾了:“我去!该老子去了,你们都等等!” “凭什么该你了,我是这里年长的,要去也该我去了。” 只听三姐假扮的那个士兵不在乎的摆了摆手:“好了,有什么好争的,这个美人又跑不了。”三姐顺手拉了一个士兵,十分潇洒的说:“这次本大爷就先带你去尝尝那其中的滋味!” “好小子,也不愧老子给你带酒喝了。不说了,我们快去吧,老子都憋半天了,也该叫老子快活快活了。”那个士兵一脸猴急的说,说着还拉扯着三姐的手臂,示意叫三姐带他赶紧去找那个小美人。 第两百二十六章:潜进敌营(3) 几乎是同样的法子,小暗卫她们又解决了一个士兵,现在她们两个人都是易容装扮好了,小暗卫有些别扭的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衣物,因为身高差了一些,他们还在鞋内垫了一些东西。 “好了,别磨唧了,我们快出去吧。”三姐有些不耐烦的说,这次是小暗卫第一次接触这种任务,要不是老大刻意交代她,叫她多教小暗卫些东西,她压根就不会带着小暗卫来出使任务! 太糟心了!如果是一个熟手,压根就不需要你说,人家自己就知道要怎么做。 小暗卫有些犹豫的问:“姐,那我们出去要说些什么?” “你就附和我说的话就行,别的一句话也不要乱说。”她们耽搁的时间已经够长了,三姐拖着小暗卫的手走了出去。 她们还没走到军营门口的时候,那些猴急的小兵们就围了上来,小暗卫有些不适应的想要后退几步,亏得三姐及时的拉住了她的衣袖。三姐心里暗骂道,下次说什么她也不带新人出任务了,一不小心她就敢给你整露馅,太危险了!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该我们哥儿几个玩一会儿!” “没看出来你们两个体力这么好,老子也快憋不住了。” “快快快,快带我们也去爽爽,站这里守门真是憋屈死了。”所有的人都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小暗卫听到他们口中这么粗俗的话,都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了,好在三姐见多识广,三姐护在小暗卫的身前,带着些恐慌的说:“哥们,不能再玩了,出事了。这个老弟,愣是把人家姑娘给玩死了。” 一听姑娘死了,这几个人瞬间就急了:“怎么会死了!你们确定那个娘们死了吗?”这几个士兵也害怕,要是那个女子的家人找了过来,还把事情给上报衙门,那他们几人怕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另一个士兵赶紧说:“那尸体呢?尸体你们怎么办了?” “我们随便找了个洞,把那个娘们埋了,所以才耽搁了这么久。”三姐简直可以说是对答如流。 本来大家都慢慢的不关注这个事情了,他们正准备转身继续去站岗位上,结果有一些眼尖的士兵,指着小暗卫的衣领说:“你衣物上为什么有血迹。” “啊……有吗?我怎么没注意到?”小暗卫的小平有一些僵硬,她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衣领。 三姐赶快说:“可能是我们把尸首用石块埋起来的时候,不小心染上了一些血迹。” 这时又有一个人十分猥琐的说:“哟,不会是人家小美人宁死不从,所以你才一时气急攻心,这才动手把那个小娘们给杀了吧。” 三姐笑着说:“行了行了,都别瞎猜了,这次是我们哥俩做的不对。等几日我们有时间了,兄弟我请客,好好的请找几个美人给各位爽爽,也算给兄弟们赔不是了。” “这可是你说的,哥几个就等着了。”又闹腾了一会儿,这才安抚着众人。在大家都转身回去的时候,三姐长舒一口气,总算就混进来了,下一步就好行动了。 三姐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小暗卫,这个小妮子,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有用的话,就这种承受能力,不知道要怎么当好这个暗卫。要是实在适应不了的话,就回去重新训练,毕竟这都是人命关天的事,容不得一丝马虎。 三姐悄悄的在小暗卫的身后说:“你要是再想刚刚这般木讷,我看你也不用当什么暗卫了,还是向皇上请命去后宫中某个妃子身边,当个眼线吧。”说完,不等小暗卫有任何反应,就直接走了过去。 这不能怪三姐太过严厉,而是她看过太多那种任务失败后,暗卫被活捉时所受的折磨,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三姐宁愿小暗卫去当后宫中安插在妃子身边的眼线,不管怎么说,至少安全一些,甚至也不用这么受罪,这么累了…… 但小暗卫却不这么想,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任务她还必须要完成了! 站了大约有一个时辰,终于有人来换班了,三姐给小暗卫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一定要注意看,那个营帐的入口处有把守的士兵。一般情况下,只有副将之上的官品,才有资格在自己的营帐入口处设有士兵放哨。 直到两名暗卫看到有一个人站在萨木拓的身边时,两人赶紧低下了头,但是站在萨木拓身边的男子,她们还是认识的。那个男子就是东云翎,而她们却没看到赛月公主在哪里。 走了好远,小暗卫才敢开口小声的问道:“姐,东云翎不是也站在我们这边的吗?那我们偷偷的跟上东云翎,叫他帮我们搞到那几件衣物不就可以了。” 三姐想了一下:“不可轻举妄动,这个东云翎是不是真的投服谁也不知道,万一东云翎是假装要和皇上合作的,那我们冒然去和他联系,岂不是自投罗网。” 可能是习惯使然,三姐不是很相信外人,她还是更相信自己一些。这件事,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否则她决不去找任何人帮忙! “可是,姐,我们都在这里转悠许久了,一个将军也没看到。再这样下去,天黑了我们还摸不着头绪呢。”小暗卫有一些着急的说,可能是他们的品阶太低,所以根本就见不到将军。 那个三姐也着急的看了一下天色,确实天色也不早了,她们已经浪费了许多时间了,再这样下去,皇上那边可能会的等急的。三姐咬了咬牙说:“没办法了,我们现在只能破釜沉舟了。” “姐,什么意思?你又想到什么办法了?”小暗卫有些兴奋的说。 “你跟在我的身边,等会儿你一定要见机行事,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混进这边将军的营帐中。”三姐语重心长的说。 小暗卫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只要知道了大将军的营帐,还怕混不进去吗? 只见三姐一脸神色紧张的抓住了一个士兵的手臂:“小兄弟,你们知道大将军现在在哪里吗?” “将军这个时候一般都在萨木国主的营帐内商量事情,你们找大将军干什么?”那个士兵一脸嫌弃的看了看暗卫们身上低官阶的服饰。 “是这样的小兄弟,我们是看守军营出口处的小兵,今天在离军营的不远处发现了一具女尸,而且女尸的手里还拽着我们军队里的衣物。现在那个女子的家人,正在军营大门口闹事呢,我们兄弟二人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把这件事给将军说一下。”三姐笑的十分的献媚,仿佛真的像一个想要邀功的小兵一样。 “这……也就是说,有人触犯了军规?”那个小士兵想了一会儿,这件事可大可小。 “小兄弟,你只要给我们说一下将军的营帐在哪里即可,我们兄弟两个刚进军营不久,还没有摸清楚位置。”小暗卫装作有些苦恼的说。 “可是,这个事情为什么派了你们这两个小兵过来通报?”那个士兵奇怪的看着两个暗卫们。 三姐赶快把话音接了过去:“这样的,据说违反军规的人,似乎官阶也不小。上头害怕得罪人,这不就派了我们两个替死鬼过来禀报。也不知道,之后我们兄弟二人,还能不能在军营里混下去了。” 听三姐这么一解释,那个小士兵了然的点了点头,这种得罪人的事,谁也不想干,但是事情如果必须要叫将军知道的话,必须要派出一个在军中毫无势力之人,小士兵带着一丝怜悯的拍了拍三姐的肩膀。 “那个地方就是将军的营帐,你们去吧。”小士兵用手指了一个远处的一个营帐,一脸同情的说。 “多谢小兄弟了!” “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小士兵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 小暗卫还未靠近营帐的时候,就发现在门口处似乎有两个士兵在守着,三姐示意小暗卫用轻功去打探一下,营帐内现在有没有人,而她留在这里观察。 没一会儿小暗卫回来,在三姐的耳边小声的说:“姐,我看了,现在营帐内没有一个人,看来那个小兵说的对,这个将军估计是去萨木拓的营帐中讨论军事去了。” “那就好,我引开门口这两个士兵,你赶紧进去偷一件这个将军的衣物,最好是战服!完事以后,我们就从水路撤人。”其实在进来的时候,三姐就已经观察过了,水流虽然湍急,但是绝对算不上危险,只要她们小心一些,就可借着水流逃出军营。 “好!”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小暗卫还是很得心应手的…… 三姐从身上掏出一个肚兜来,小暗卫一看上面的花色,瞬间就有一些害羞起来,还好他们脸上带着人皮面具,看不出来小暗卫的连究竟红没有。在出去之前还给了小暗卫一个眼神,叫她准备好。小暗卫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进去。 看到三姐冲了出去,小暗卫有些不服气的小声说:“凭什么又用我的肚兜!不公平!” 第两百二十七章:潜进敌营(4) 三姐拿着手中的东西,走到离那些士兵的两步之远的地方。只见三姐满脸猥琐的笑意,对着那两位士兵说:“两位大哥,小弟在不远处捡到了这个东西,是你们两位谁不小心掉的吗?” 毕竟都是男人们,一见到三姐脸上的笑意,就立马意会到了什么东西,他们两人走到三姐的身边,脸上也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双眼放光的说:“兄弟,发现什么好东西了吗?” 趁这个时候,小暗卫用轻功一个闪身就进到了营帐内,帐内的东西很简单,几乎是一目了然。小暗卫开始翻腾着这个将军房内的箱子,本以为很简单就能打开,谁知箱子上还带着一把锁。 小暗卫从衣袖中掏出一根铁丝,还好她们学过这种溜门撬锁的本领,一本的锁链根本就难不倒她们。 小暗卫还在帐内专心致志的解着锁,而帐外的三姐,可就开始一直在和那两个士兵们说一些昏话。虽说这些年来,她已经练得无比不要脸了,但是有些话说出来还是感觉老脸一红…… 只见三姐一脸坏笑的说:“哥几个,这东西就离将军的营帐不远处捡到的,像将军肯定不会去找姑娘的,到底是你们谁,这么不小心,出去偷腥还不把嘴给擦干净了?” 一个士兵把三姐手中的肚兜接了过去,放在鼻下闻了闻:“这个肚兜的胭脂水粉味不重,看来不是那种风尘女子,老弟没看出来,你前几日出去不会就是去会情人的吧。” 三姐有一些尴尬的看着那两个士兵,同时心里也在想,还好现在小暗卫不在,不要然看到这一幕,还不立马气死了。但是她也没想到,这群士兵们,能这般猥琐啊…… “瞎说,这根本就不是我的东西。你老实交代,就你最喜欢去那些风尘之地,说!这个是不是你的东西?”两人正互相调侃着。 三姐眼看两人都不承认,而这个小暗卫还不出来,没办法还要继续往下侃:“要不是两位大哥们的,那我们军中除了赛月公主,可还有别的女子?” 听到三姐的话,一个士兵一脸好笑的摆了摆手:“不可能,赛月公主被我们的萨木国主不知囚禁到什么地方了,她早就不在军营了,如果这个肚兜真的是她的,那早就该出现了,怎么现在才出现呢?” 三姐十分猥琐的笑了笑:“既然不是两位大哥们的,那搞不好真的是将军的。对了,你们可知今天申时左右,军营门口跑过来一个小美人,那美人衣衫不整的,拉着我们军中的一个小兵的手,说什么也不放。” 一听这种事,这两个士兵算是来了兴趣,本来营中一般也不会出什么事,而是现在大白天的,能有什么人过来啊。再加上现在将军又不在营帐里,他们也只是谈谈话,基本上不会有事的。 两个士兵都放松了警惕,两人围在三姐的身边,一脸诧异的问:“真有此事?” “当然,我们亲眼所见,可惜那个小美人拉的不是我的手,要不然我就……”说道最后,三姐还装作一脸可惜的看着那两个士兵们。 已经聊到没东西聊下去的时候,小暗卫终于从营帐内溜了出来,三姐长呼一口气,终于完成任务了。 三姐笑着说:“看看天色,将军也快回来了,两位大哥有时间约着一起去听听小曲,兄弟我也好这口,到时我请两位大哥。再说了,今天实在太憋屈了,到口的肉就这样没了!”三姐十分懊恼的说。 “好!一言为定!到时你别别赖账啊。”那两个士兵哈哈大笑道。 “嘿,寻欢作乐能花几个银子,小弟这些小钱还是有的。等过两天我们一起,你们可别嫌弃小弟什么都不知道啊。”这种寒暄的话,三姐可以说是在暗卫中,玩的最溜的。 又客气了几句,三姐才得以脱身。只见小暗卫怀里抱着一个包袱,三姐有些埋怨的问:“怎么这么久!你在出来的晚一些,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那个将军把自己的衣物全部锁在一个箱子里,我开锁用了一些时间。”小暗卫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东西拿到了吗?”三姐只关心这个问题,要是用了这么长的时间,小暗卫还是失败了,只怕三姐会忍不住一脚踹死这个小暗卫! 小暗卫傻傻的笑了一声:“姐你放心,那个将军的战服我都拿到了,而且我还把翻乱的东西重新给他收拾好了,就连锁我也乖乖的给他锁上了。”说到最后,小暗卫甚至有一些邀功的意思。 三姐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就算是开锁,浪费的时间也太长了。看来回去以后,这个小暗卫绝对还要训练,否则这要是叫她自己出任务,只怕早就被敌人发觉到了。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要快点溜出去,然后才好买些皇上需要穿的衣物。”等天黑了,所有的店家都关门了,她们去哪里弄这些东西!到时候皇上绝对会处罚她们办事不利。 在走之前,小暗卫她们又顺走了三件普通小兵们穿的衣物。现在缺的就是常公子穿的衣物还有皇上穿的衣物了,暗门她们发现,这几日观察下来,萨木拓几乎只穿暗紫色或者是黑色的衣物,反正她们从来没见过萨木拓穿亮色的外衫。 也就是说,她们只需要给皇上买一身面料好一些的暗色衣袍即可,至于常洺就好办了,因为大家似乎都没见过他的师父,所以只要买一身看起来有些仙风道骨感觉的衣物就行了! 东西全部准备好,等暗卫们溜到河边的时候,发现河边竟也有人在把守着。小暗卫有些着急的看着自己的三姐,先别说她们能不能安然无恙的顺着河流溜出去,现在就连跳河也是难得。 “姐,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只见三姐不慌不忙的捡起一个石块,用石块打向相反的的地方,顺便还沉着音调喊了一声:“大胆之徒,别跑!” 原本听到石块的声响还没有什么反应的众人,再听到三姐喊出的话时,瞬间就有些乱了阵脚:“什么人!” 三姐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气喘吁吁的说:“快追,有一个黑衣人往这个方向跑了。快追!追上后将军大大有赏。”说着,三姐伸手指了指前方。 这时小暗卫也喘着粗气跑了出去,然后装作实在跑不动的模样拍了拍三姐的肩膀:“兄弟,抓到没?” “没,那个黑衣人往那个方向跑了,对方轻功很高。可恶,差一点就抓到了,将军说了,抓到此人即可官品上升一阶。”三姐装作十分懊恼的说。 大家听到‘官品上升一阶’时,瞬间急了起来。看起来像个领头的人说:“兄弟们,快追!追到那个黑衣人,将军大大有赏!” 等所有人都去追那个不存在的黑衣人时,两个暗卫才看了看四周的环境,顺便把身上的包袱重新的绑了绑,别叫她们忙乎了一天的东西,被河水冲走了,那她们才叫真正的冤枉! 三姐有些不放心的交代着:“下水以后不要慌,一定要沉着气。你跟在我的身后,等我出水以后,你再出水!” “姐,你放心,我知道要怎么做的。” 下水以后,河水明显要比她们想象的要湍急许多,期间有许多次,河水想把她们身上的包袱给冲走,还好两人死命的抓着,这才保住了那些衣物。好在当初她们也练过划水,要不然真的是九死一生。顺着河流游出好远,小暗卫她们才敢偷偷的露头换气。 不知道游了多久,小暗卫感觉自己手脚都有些无力的时候,终于得到了三姐的暗示,暗示她可以出水了。 “咳咳咳……”小暗卫趴在岸边,有些呛水的咳嗽道。 三姐起身后,第一件事就是看四周的环境。她们卸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但是一个女子穿着一身军装在大街上晃悠,也不是特别好。所以两人走了半天,在遇到一个农户的时候,丝毫不客气,就偷了两件女子穿的衣物,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小暗卫有些心虚的问:“姐,我们这样好吗?” 只见三姐一边绑着自己的腰带,一边没任何愧疚感的说:“这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又没偷中原百姓的东西!” “……” “好了,快点去买东西,在闹下去真的天黑了。”可算穿好了衣物的三姐抬头说道。 她们两个是过得有滋有味的,又是和士兵讲荤段子,又是偷农户家的衣物,可怜慕言瀮几人,一直在树林中苦等着。慕言瀮还好,一直在闭目养神,一直到天色刚暗下来。 邢枫和慕言瀮敏锐的捕捉到有人来了,邢枫示意常洺安静下来,慕言瀮睁开了眼睛,看着有一个男子大步的走向前方的部落。看来这个人就是暗卫们口中所说的萨木拓的左右手了,慕言瀮只是看了邢枫一眼,邢枫就立马会意的跟了上去。 常洺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邢枫一个人没事吧?” “他是朕最出色的一位死士,这等小事对他来讲不成问题,朕好奇的是,邢枫究竟能发现什么。”慕言瀮嘴角含着笑意的说道。 第两百二十八章:强抢蛊人 邢枫刻意的隐去了自己的呼吸声,尽量近距离的观察那个男子的一举一动。几乎部落中所有的人看到男子以后,都会行礼,尊称一句穆大将军。 只见男子进了一个庭院,看清这个院子的全貌时,邢枫有些为难的皱起了眉头。院子里所有的房屋都是用铁板造成的,站在外面根本剧听不到里面的动静,而且就算邢枫上了屋顶也无法窥探里面的情况啊! 邢枫在心里暗骂一句,这个萨木拓绝对是早有预防,他就是害怕有人窥探到房屋内情况,所以才特地造了一座铁屋。 “穆将军!”看守庭院的小兵,双手抱拳头微微低下,但是叫邢枫奇怪的是,这些护卫们这是行礼,却并没有让身叫穆将军进去。 “奉萨木国主之命,特地来查看蛊人的情况。”说罢,穆将军从身上掏出一块令牌来。 看到令牌后,那几名护卫才乖乖的让身。邢枫微微冷笑一下,没想到这个萨木拓是真对蛊人的看管上,还真下了不少功夫,不仅仅连住的房屋是特制的,就连出入也必须要有萨木拓的令牌,否则还真都不叫任何人入内。 邢枫是亲眼看着穆将军把令牌重新放回自己的衣内,看来这个令牌他们必须要想个办法搞到了,否则明日还真进不了这个门。 只见那个穆将军走进铁屋内,邢枫有些不死心的用轻功飞身上了那个铁屋的房顶上,但是邢枫听了许多,也只是听到一道石门转动的声音,其他就什么也没有了…… 石门?也就是说,里面有暗室?而蛊人很有可能就是藏身在暗室之中。 此刻的邢枫,简直有一些崩溃,也就是说,他们首先要拿到萨木拓的令牌,然后还要找到铁房内的暗室!谁知道这个暗室是用的机关、还是用的钥匙才能打开! 而且那个时候,要是他在铁屋内耽搁了太长时间,似乎也不怎么合适吧! 邢枫傻傻的在外面待了半刻钟的时间,这才听到屋内传来一声细微的石门转动的声音,邢枫赶紧打起精神。可是在这个时候,邢枫竟然看到一个,庭院中出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 只见那个女子,气势冲冲走到铁屋的门前,丝毫的客气的敲打着房门:“姓穆的!你给本公主出来!你出来!” 听着呢‘咚咚咚’的闷响声,邢枫有一些无语,这个赛月公主,难道就不觉得手疼吗?那可是铁门,就算她用再大的力气,也不见得能敲响啊…… 可是没一会儿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看到赛月公主的时候,穆将军还是愣了一下:“不知公主前来,所为何事?” “少废话!你们放我出去,我不要待在这个鬼地方!”赛月有一些烦躁的说。 “这事是萨木国主安排的,什么时候萨木国主同意赛月公主出去了,公主你就能离开了。”穆将军根本就没想搭理这个赛月,虽说尊称一声公主,但却连个正眼都没看赛月一眼,而是自顾自的把铁屋的门给关了起来。 “本公主现在还没有嫁给你们国主,他有什么资格把我困在这里!他凭什么把我困在这个破地方。”赛月有些委屈的说,这些日子来,她不是没有试过逃走,可每次都会被那些多事的村民们发现! 穆将军的眼神冷了下来,就连语气都有一些嘲讽的说:“本将军倒觉得国主的做法是对的,赛月公主的确需要自己一个人好好的冷静一下。我们萨木国主是为了哪里的百姓,才会和中原作战,但是某些人倒好,什么忙也帮不上,反而想方设法的去给敌军通风报信,这种人不关起来,那国主要关什么人?” “说的倒是好听,萨木拓他根本就不是为了边疆的百姓,他只是为了自己萨木一族的荣誉而战罢了。如果萨木拓真的为了百姓,那何必屠杀百姓,就为了造出一些不死人?”赛月也十分不屑的说。 这个世上的人本就是自私的,根本就没有谁为谁而去拼命,萨木拓也没有那么伟大。萨木拓之所以现在才出现,不就是因为他已经有足够的把握,甚至可以说是练成了大量的蛊虫,来绞杀中原的皇帝吗! 萨木拓为的只是重振他们萨木一族的威风而已,根本就不是为了百姓! 只见那个穆将军有些生气的说:“你们不要忘了,这边塞本就是萨木一族的,是你们用卑劣的手段,瓜分了原本就属于萨木一族的东西而已。” 赛月昂着头说:“改朝换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当年是萨木一族战败,不管怎么样,我只知道萨木一族落荒而逃。是我们三大部落的祖先,重新帮百姓们重建房屋,而这个时候你们所谓的萨木一族在哪里躲着?如今我们三大家族把边疆治理的井井有条,你们的萨木一族的后裔就跳了出来,说这些原本就是属于他的了?凭什么!他们着近百年来为百姓做了什么?凭什么我们就该拱手相让?” “你……你竟有某乱之心!”穆将军气的用手指着赛月的脸,大声的训斥道。 “我说的本就是事实!”赛月丝毫没有退让的说道。 “赛月!这次本就是国主心慈仁厚所以才留下你这条命,要不然就你这种叛徒,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说完,穆将军就甩袖离开。 赛月刚想跟上去理论,就被门口处的护卫们拦下了去路,赛月冲着穆将军的背影喊着:“姓穆的,你放本姑娘出去,我不要待在这里!” 但是穆将军就像没听见一样,大步的离开了这个小部落。邢枫看着赛月的身影若有所思,这儿赛月公主爱慕祁王这是众所周知的事,而邢枫记得,赛月似乎说过,她之所以给皇上通风报信是因为祁王…… 这个赛月本就住在关锁蛊人的庭院中,要是由她来找蛊人的具体位置,那不是更简单一些吗?邢枫觉得,这件事可以和皇上商量一下,找一个能引诱这个赛月公主帮他们办事的条件。 邢枫利用夜色快速撤人,而等他回到皇上身边的时候,那两个暗卫也回来了。邢枫没有一丝耽搁,就来到皇上的身边。 “皇上,属下跟踪那个叫穆将军的人到了一个庭院,但是仅仅靠易容想要找到蛊人,估计有些困难……”邢枫为难的说。 “你发现了什么?”这个时候邢枫注意到,皇上手里的那些衣物是湿的,而皇上正在内力把那些衣物弄干。 邢枫把他刚刚看到的事情,一字不漏讲给了慕言瀮听。慕言瀮慢慢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而是眉头紧皱的看着邢枫,就连说话时的语气也变得不是很好…… “你是说,你在那个庭院里看到了赛月?”其实对于赛月在这里的事,慕言瀮也感觉满吃惊的,他一直以为赛月是被囚禁在军营里,但是没有想到赛月竟然被关在了这个地方。 但是话说回来,萨木拓不会平白无故的把赛月困在这里,除非他是在打什么主意。难道萨木拓是想利用赛月,牵制着东云翎? 但是就算东云翎再怎么宠爱赛月,东云翎也不会为了赛月,而选择乖乖的听从萨木拓的安排,身为萨木拓身边最忠诚的一条狗!东云翎要是还想守着他们东陵国,他就必须反抗、甚至除掉萨木拓! “是!属下在想,我们可以利用赛月,叫赛月公主潜进铁屋,寻找蛊人的存在。”邢枫想的是很完美,但是慕言瀮听完以后,想都没想,就直接摆手拒绝了。 “不行,绝对不能叫赛月找到蛊人。赛月体内还有同心蛊,要是赛月利用蛊人的心头血,就为了解掉她体内的同心蛊,那朕就亏大了!”慕言瀮把事情想的很全面。 就赛月一心想嫁祁王的模样,她就绝对想要解掉自己体内的同心蛊,要不然赛月这一辈子只能做萨木拓的女人,不死不休!要是赛月先找到蛊人,难保她不会动了歹心。 慕言瀮可不想自己尽心策划了这么久的东西,最后平白无故的落到了别人的口袋里。 “那皇上……我们……”邢枫有些不甘心的说,难道就这样放弃赛月这么好一枚棋子不利用? “邢枫,你带上一名暗卫,把赛月公主替换出来。有我们的人来冒充赛月,顺便调查蛊人的位置。”慕言瀮想了一下,既然赛月也想逃出来,那就叫她逃出来吧,反正赛月留在那个部落里,也是为他们添乱。 邢枫有一些犹豫的问:“可是皇上,要是赛月公主知道里面的人是蛊人后,她不愿配合了怎么办!” “要是事情真的暴露了,那就告诉赛月,此事是朕的旨意。只要她乖乖的配合,回宫以后,朕就把她许配给祁王,叫她做祁王妃!至于她体内的同心蛊,叫她不用担心,就说常洺自会帮她解毒!”听到慕言瀮的话,邢枫不敢置信的抬头看了一眼慕言瀮。 皇上这么简单的就出卖祁王,甚至利用祁王的美色来引诱赛月公主,这么做真的好?再说了,这里的人谁不知祁王的心思,皇上不给祁王说一下,就直接把人家王妃的人选给定下来了,祁王到时候真的会同意吗? 邢枫总觉得皇上此事有些胡来! 第两百二十九章:强抢蛊人 (2) 这个时候,就连常洺也有一些尴尬,他可没从来有说过,自己能把同心蛊给解了。那种蛊虫是最难解的,那可是用血养成的血蛊,要是那么轻易就能解开了,下蛊的人还费尽心思去养这种蛊虫干嘛! 常洺尴尬的笑了几声,带着些歉意的说:“皇上,同心蛊和别的蛊毒不同,这种蛊并不好解,常洺相信这件事不用你们多说,赛月公主也是心知肚明。” 慕言瀮的脸上明显带了些烦躁的冲邢枫说道:“朕不管你用什么样的办法,一定要把赛月给朕忽悠出来,她绝对不能留在部落里,有她在绝对会坏了朕的大计!” “属下领命!”邢枫嘴上虽然答应了,但是心里却哀声连连,皇上说的轻松,但这个赛月公主要是死活不愿意配合,他能怎么办?他能一剑杀了赛月公主吗? 邢枫原本正想带着那个小暗卫去冒充赛月的时候,突然邢枫想起了一件事:“皇上,到时候我们要是想光明正大的带走蛊人的话,需要令牌。可是令牌在穆将军的身上,我们要……” “等明夜,杀了穆将军,夺了令牌,等到那时我们再混进部落里。”慕言瀮眼神微微的眯起。 常洺不赞同的说:“不行,这个穆将军绝对不能杀了!常洺担心穆将军的身体有什么蛊虫,一旦子蛊死了以后,母蛊会有一丝感应。到时候,只怕我们还没把蛊人带出来,萨木拓就已经带了大批人马在外面等着了。” 这个事情很有可能,萨木拓就连那些还未降服的国主们都下了蛊毒,难道他会放过自己身边最得力的下属? “但是我们就算把穆将军给绑起来,他这样能催动体内的蛊虫,向萨木拓求救。”慕言瀮有些担心的说,就如同他和死士之间,只要催动自己体内的蛊虫,就算是千里之外的那些人,也能得知是撤退还是进攻。 要是不能杀了穆将军,那也不能叫那个穆将军活着啊! 常洺想了半天,最后嘴角含着笑意的说:“赛月公主那边不是应该有边疆特制的迷烟吗?到时候我们只需要把穆将军给迷晕了,他就无法催动自己体内的蛊虫给萨木拓通风报信!” 而据说只要中了边疆的迷烟,不是能昏睡十二个时辰吗?那么长的时间,估计他们早就得手了! 只要把蛊人能弄到手,他们几人谁也没暴露自己的真面目,谁敢咬定这件事是慕言瀮下令做的?就算萨木拓心知肚明,只要慕言瀮咬死不承认就可以了…… 这种吃哑巴亏的事,萨木拓只能默默的受着! 常洺兴致勃勃的说:“前边有师父特制能叫人产生幻觉的迷雾,迷雾本就有种雾蒙蒙的感觉,就算我们在迷雾中点燃了边疆特制的迷香,只怕谁也分辨不出来吧!” 同样都是白烟,别说是不懂蛊术的穆将军了,就算是萨木拓来了,他在没闻到气味之前,也照样分辨不出什么是迷雾,什么是迷香! 邢枫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个的确是个好办法!但是所有的关键都在与赛月会配合他们计划的前提下,要是赛月不配合,别说是边疆特制的迷香了,就连把人拐骗出来都是个难事。 邢枫有些头大的看了一眼小暗卫,只希望这次可以顺顺利利的完成任务,邢枫用手指了指小暗卫,一脸无奈的说:“就你了,就有你去冒充赛月公主,顺便打探一下铁屋内蛊人的具体位置。” 三姐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首领,可能首领不知道小暗卫的能力,但和小暗卫出了一天任务的三姐可太清楚这个小暗卫的实力了。三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首领,要不然由我去冒充赛月公主好了。”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三姐也不想去冒充这个有些刁蛮的边塞公主,但是小暗卫的办事效果真的不行,许多事情她根本就还没上手,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叫小暗卫单独出任务。 三姐是这样想的,但是邢枫的想法和她完全不一样:“你不能去冒充赛月公主,但时候留在皇上身边的人一定要懂得随机应变,要是真的出了什么差错,我希望有人能把那个谎给圆回来。” 留在皇上身边的人不能马虎,到那个时候邢枫会去铁屋内搜查蛊人,搞不好常洺还要跟着他去看那个蛊人到底是不是真的。而那时,皇上身边只留着两个死士和一个暗卫。 原本皇上就不能动弹,战斗力已经大大减少了,要是留在皇上身边的这个暗卫,还是个新手,什么忙都帮不上,那出了意外可怎么办! 小暗卫的笑意有些僵,甚至身子还有些抖,她也没想到,这么快首领就派她单独出任务,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冒充一个公主!开玩笑,她从头到尾哪里有一丝公主的气质? 看到小暗卫还在那里愣着,邢枫有些不悦的说道:“傻愣在哪里干嘛?等死吗?还不快点跟上来!” 因为天色已暗,许多人都睡了,所以想要潜进这个部落里,很简单。但是邢枫很头疼的是,他还不知道赛月住在哪个房间呢,白天的时候是赛月自己现身的,而且邢枫也没看赛月最后进了那个房间…… 也就是说,整个庭院他们都要搜过来遍…… 运气好的话,基本上只要搜一两间房,就能找到赛月,运气不好的话,估计要把这个院子内所有的屋子都一个个搜一遍,他们才能找到赛月。 邢枫想了一会儿:“你先到铁屋内搜找蛊人的下落,我去找赛月公主的闺房。等我找到后,就去铁屋找你。” 原本商量的好好的,但是小暗卫消失了没一会儿,就又拐了回来。邢枫一脸奇怪的看着她:“你干嘛?” “首领,铁屋门口处有护卫看守着,我进不去。”小暗卫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邢枫奇怪的皱了皱眉头,他偷偷跟着穆将军进来的时候,铁屋门口处根本就没人看守,就在庭院的大门口,又几个护卫在看守着而已。难道说,入夜大门关了以后,那些原本看守庭院的大门的护卫们,都进到院内看守铁屋了? 但是真正叫邢枫感到奇怪的是,只是有两个护卫,这个小暗卫怎么就进不去了:“什么叫有人看守着,你进不去?哪次出任务的时候,我们要进的地方没人看守着?” “我……”小暗卫有些委屈的瘪了瘪嘴。 邢枫强压着心里的怒火,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暗卫,是谁派过来的!只怕是试炼还没有完成,就被派出了完成任务了吧!邢枫决定回宫以后,他绝对要把暗卫们要通过的试炼难度加大一些! 想到凡事都有第一次,邢枫尽量耐心的说:“这次你不是跟着你三姐出任务了吗?潜进敌军军营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引开门卫的?” “色诱!三姐叫我易容成一个美人,色诱那些小兵们!可是,这里护卫们根本就不会吃这一套啊。”小暗卫有些为难的说。 听完小暗卫的话,邢枫差点就用自己手中的剑,给对方一个了断了!这个人是死脑筋吗?当初就没有学习怎么引开敌人的注意吗? 邢枫有些不耐烦的说:“行了,你就跟在我的身后,这次是你第一次单独出任务,也是最后一次!你回宫以后,在找师父好好的磨练一下你们实战经验!” 小暗卫明显能感觉到自己被嫌弃了,所以就低着头不再说话,邢枫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眼光看着这个小暗卫,到这她出任务真的太糟心了! 邢枫他们今夜的运气还算不错,找到第四个房间的时候,就找到了赛月!赛月在床榻上睡着,根本就没感觉到有人进了她的房间,邢枫轻轻的推了一下赛月的身子。 赛月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以后,首先看到的就是一身黑衣的男子,而且看对方的穿着很像杀手!赛月第一反应就是喊人,好在邢枫眼疾手快的捂住了赛月的嘴巴,示意赛月不要出声。 “公主,我是中原皇上身边的死士,你应该见过我的!”邢枫没好气的说,当初还是邢枫拦着燕儿,不叫燕儿报复她的! 赛月眨了眨眼,仔细的想了想,确实慕言瀮的身边是有这么一个人。赛月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叫邢枫放开她! 邢枫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多有得罪,请公主恕罪!”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外面那个悬崖你们是怎么混进来的?”其实赛月逃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到那个悬崖边,原本赛月是打算绕下去的,但是当她看到明明不该出现在悬崖附近的花草,却莫名出现了!那个时候赛月就知道,可能她看到的都是假的…… 果真没多久,她就被部落里的村民带了回去! 看到那个悬崖后,赛月才知道,为什么看管她的护卫那么少,而且武功也不算特别高!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邢枫想了一下,说出了一句叫赛月十分震惊的说:“皇上下令,只要公主愿意交出你们边塞特制的迷香,皇上应许回宫以后下旨,封公主为祁王的王妃!” 这‘祁王的王妃’几个字,愣是把赛月给砸蒙了…… 第两百三十章:强抢蛊人 (3) 赛月激动的坐起了身子,双手紧紧的扣着邢枫的手臂:“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快点再说一遍。” “皇上已经下令,只要赛月公主交出迷香,等此次战事平乱以后,你就将是我们中原的祁王妃。”邢枫壮着胆子又说了一遍,但邢枫刚说完,赛月就一脸防备的看着邢枫。 赛月的确很激动,但是她还不至于失去理智,边塞的迷香其实想要弄到手,并不是很难,慕言瀮实在没有必要拿这个事情与她交易。 “说吧,你们到底想要我做什么事,不只是想要我身上的迷香这么简单吧。”赛月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赛月是从慕言瀮的军营中,直接被萨木拓带到了这里,原本她准备迷倒士兵的迷烟只用在了一个小奴婢的身上,身上的确还剩了一些迷香,但是剩余的却不多。要不然赛月早就把这里的护卫全部迷晕,自己偷偷溜出去了! 而且,赛月也想不出来慕言瀮这些迷香是干嘛的,既然慕言瀮派人来到了这个地方,说明慕言瀮也知道自己的处境。赛月被人困在这里,自然没有办法给慕言瀮搞到那么多的迷香,但是要那么一丁点的迷香,哪里搁得住许诺自己这个祁王妃的位置? 赛月想来想去,总感觉事情不会有这么简单。 对于赛月这么敏锐就能察觉到其中怪异的地方,邢枫其实还是蛮佩服的,邢枫还以为赛月听到了这个消息以后,会立马欢天喜地的答应下来呢。毕竟是稳赚不赔的生意,放在谁身上,对方都会答应的…… 邢枫有些尴尬的笑了一声:“主要是因为,这个部落里有一个对皇上来讲很重要的人,也被萨木拓困在了这里。我们今夜就是来搭救那个人的,但是无意间发现公主也在这里,念在公主给我们通风报信才落得如此下场的份上,皇上叫属下先救出公主。” 赛月十分不屑的撇了撇嘴,毫不客气的说:“你不用给本公主玩这些虚的,慕言瀮根本就没那么好的心,还说什么派你来救我的,如果慕言瀮真的想救我,当初就不会叫萨木拓把我带走!” 赛月虽说比不上殷楚怡那么足智多谋,但是也不是那些才入世不久的女子,她还不至于傻乎乎的相信慕言瀮有那么好心,真的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来救自己。 说句不好听的,能坐稳皇上位置的,都不是什么善类! “那个……不管皇上的目的是什么,公主难道你自己就不想离开这个地方吗?如今,只要公主交出迷香,对你可没丝毫的影响,还能得到你梦寐以求的祁王妃的位置,何乐而不为呢?”邢枫劝说人的本领也是一等一的,这里有蛊人的消息是万万不能说的。 虽说赛月已经有些动心了,但是赛月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只见赛月好奇的瞄了一眼跟在邢枫身后的小暗卫,但是赛月聪明的没有问,而是笑着扯别的事情:“据我所知,对你们皇上重要的人,除了当朝的皇贵妃,还能有什么人?怎么,你家的皇贵妃被萨木拓掳过来了?” “……”邢枫十分无语的看着赛月,要是皇贵妃在他们的手里丢了,只怕现在赛月早就看不到他们了。 赛月了然的笑了一下:“看来不是皇贵妃,那就奇怪了,还有什么人值得慕言瀮这么费心?但是话说回来,萨木拓捉到的人都关在这个院内,但是我来了这么久,也没见谁被送进来啊?” 赛月知道,慕言瀮想找的人一定在这个院内,要不然他不会派邢枫过来打探这里,如果不是邢枫在暗地里监视过整个庭院,慕言瀮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自己在这里。 但是,她真的没印象,有什么人被送进来,这个院内的人赛月基本上都见过,除了…… 赛月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铁屋的方向,只有那个屋子内所住的人,赛月从来没有见过。 “你们皇上要找的人是不是住在铁屋内?”赛月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 这种转变,叫邢枫赶紧打起精神,邢枫有些试探的问:“是!你可知屋内困了什么人吗?” “我不知道那里面困着谁,但是我知道,就算你们进到这个铁屋内,你们照样找不到你们想救之人。”赛月十分笃定的说。 “为什么这般说?难道公主进去过?”邢枫皱着眉头问。 其实,他也觉得这里看管蛊人的侍卫实在太少了,萨木拓有多宝贝这个蛊人可想而知,但是这么重要的人却只用两三个护卫来看守,而且这几个人的武功又不是特别的高,这种安排未免也太儿戏了。 除非就是对方觉得根本就没人能混进来,要不然就是对方觉得屋内的机关根本就无人能找到。这两种可能性,邢枫总觉得,后边的那个想法比较靠谱。 “当然,那么神秘的地方,本公主怎么可能不去凑凑热闹。”赛月笑了一声,其实在她被困在这里的第二天,赛月就悄悄的溜进去过。 当时赛月也只是好奇而已,她很想知道被困在里面的人是谁,萨木拓为什么几乎每天都会派自己的心腹过来查看那人。在第二天的,赛月就悄悄的溜了进去,白天护卫本就在宅子的门口处守着,铁屋附近根本就没有护卫,要溜进去简直轻而易举。 而且铁屋的门也根本就没有锁,只要用内力一推,就能推开。赛月本来还沾沾自喜,她以为里面会有什么宝物,但没想到的是,刚进屋的赛月,根本就不敢往前走一步。 屋内没有任何东西,但是墙上的雕刻,只要懂一些机关的人,都能看出来墙壁上的画有猫腻。 墙上密密麻麻的雕刻着一张张有些怪异的人脸,所有铁人的眼珠都是向上看的,特别是有张巨大的铁脸,正对着屋门,而且这个巨大的铁脸的眼珠是直勾勾的盯着门口处的。 这个景象叫赛月有些发毛,但赛月敏锐的感觉到,机关的入口处就在这张巨大的铁面上,但是当赛月刚往前走一步的时候,墙上所有的人面都看向了她,赛月立马停下了脚步,这种东西太奇怪了,赛月根本就不敢贸然行事。 可就在赛月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的时候,所有的人面的眼睛开始慢慢陷下去,最后从人面后面,爬出无数个从未见过的小虫子。 赛月连连后退,她知道萨木拓是用蛊高手,只怕这些小虫子的来历也不简单,一不小心她中了招那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就看到这种不知名的小虫子,就被吓走了,赛月又觉得自己太跌面。所以赛月壮着胆子拿出自己到这里以后,闲来无事用蛊香引出的小蛊虫,原本想看看那些小虫子是不是有毒,但是赛月没想到,会看见如此一幕…… 刚碰到虫子的小蛊虫竟被烧成了灰烬,而那个小虫子竟也同归于尽了…… 赛月没忍住,惊呼了一声:“这个……这个就是当年萨木一族与中原大战时用的蛊虫吗?” 虽说在民间早就流传着当年大战的所有细节,但是只有亲眼所见,才能明白当时赛月心里的震撼。满地的虫子,如果一个虫子能杀死一个士兵的话,估计慕言瀮带的那五十万大军,会折损一半以上! 也就是说,萨木拓不用费一兵一卒就能除掉慕言瀮一半的兵力!剩下的几十万人,和边塞所有部落能调动的大军比起来,也是势单力薄。萨木拓这次,是真的有把握能战胜中原。 根本就容不得赛月多想,眼看着虫子冲着赛月爬了过来,赛月只能拼了命般的用力推开铁门,逃了出去。可是奇怪的是,那些虫子爬到离铁门一步之遥的时候,虫子都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铁门慢慢的闭了起来,赛月再也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赛月把这些事情都说给邢枫听,这个铁屋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除非有萨木拓给的解药,否则别说把铁屋内的人带出来了,就连邢枫自己能不能安然无事的走出来,都是个问题! “也就是说,我们根本就接近不了这个机关一步?”邢枫皱起了眉,果真想要得到这个蛊人,当真没那么简单。 赛月点了点头,一脸玩味的看着邢枫:“你可以这么说,但是这个人应该被关了很久吧,慕言瀮想救的人到底是谁?”赛月知道,关在里面的人肯定不简单,要不然萨木拓根本就不会用这么大的排场,困着那个人! 邢枫装作很是无奈的说:“其实,困在里面的人,和你们也有很大的渊源。” “我们?我们也认识吗?”赛月十分诧异的说。 “呃……你们应该没见过,但是都听过这个人的名号才对。”邢枫有些结巴的说。 小暗卫听到首领的话,激动的拉了一下首领的衣袖!首领这是疯了?难道他要把蛊人的事情说出来? 赛月神色一下子变得严厉了起来,就连语气都带着命令的意思:“你把话说清楚,里面困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慕言瀮会费心心思救那个人!” 第两百三十一章:强抢蛊人 (4) “不知公主有没有印象,当初你把燕儿迷晕之后,给燕儿解毒的那个人。那人是我们中原顶尖的神医,也是此次最懂蛊毒之人。”邢枫自然不能傻兮兮的把蛊人的事说出来,万一他们真的把蛊人抢了出来,如果被这个赛月知道了,邢枫敢保证,这个女人绝对会闹到整个边疆人尽皆知的地步。 虽说邢枫有信心能打退所有来者不善之人,但是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赛月冷笑了一声:“你别想糊弄本公主,当初本公主被带走的时候,那个人明明还在你们军营中。他怎么可能被萨木拓掳来,困在这个地方!” “公主误会了,被困在里面的当然不是我说的那个男子,而是那人的师父!”邢枫编的那叫一个顺溜,而小暗卫也在心里默默地感叹,不愧是他们的首领! 小暗卫心想,首领不仅仅武功高,就连骗术也很是高明! “那个人的师父?你们什么意思?”赛月越听就越是迷糊。 “据我们军医常洺所述,他师父的医术更为高明,对蛊毒也十分的精通。甚至,还有萨木一族有些关系……”邢枫一边说,一边注意着赛月的表情。 赛月不是那种愚昧的女子,要是换成其他人,只要你说几句话糊弄一下就可以了,但是这个赛月公主太精明了。对付这种人,你就要半真半假的说,只有这样,才能叫她信服! “和萨木一族有关系?那个人的师父叫什么名字?”赛月皱着眉头问,其实这些年来,他们对萨木一族的消息知道的甚少,毕竟一个已经消失的家族,关心他们也没太大的意义。 赛月只是知道,当年萨木一族隐居时,似乎身边还有几支特别忠心的下属。但是在百年前,当时的局面已经乱成一团,谁也不知道随着萨木一族隐居的有哪些势力。 毕竟那场大战,死伤了那么多人,谁知道对方是牺牲了,还是跟着萨木一族继续效忠去了! 但是奇怪的是,当初萨木拓回来时,身边只跟了一个穆将军,其他人的子孙去了哪里,就再无一人所知。转念一想,已经过了百年,萨木一族之人从未现身,也许那些人的子孙都想办法脱身了吧,毕竟对着一个百姓效忠,还真不如自己去外面拼一把,闯出一些名堂出来! 就是以为这个原因,赛月倒也相信邢枫口中说的话,搞不好他们军医的师父,真的是当年萨木一族的手下,只不过他们的子孙选择脱离这场纷争罢了。 邢枫摇了摇头,这个事邢枫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每次听皇贵妃和常洺谈起此人时,都只称呼对方为师父,就连跟着那位高人多年的常洺,也不知道那人的名讳。” 赛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赛月心想,对方不说名讳,怕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虽说那时他们在中原生活,但是说不好遇见边疆的人呢? 而且,如此懂蛊毒的,除了他们边疆之人,就再无他人能苦心专研蛊术了!到了这会儿,赛月对于邢枫说的事,已经信了七七八八,但是赛月也知道,对方绝对还有什么事瞒着她。 “你的意思是,里面困着的人,就是你口中的那位高人?”可叫赛月感觉奇怪的是,就算对方之前真的是萨木一族的属下,那萨木拓把他困在这个铁屋干什么? 邢枫十分笃定的点了点头:“是,其实只要救出那人,过几日的战役上,我军就不用害怕萨木拓会使出什么阴招了。可以说,只要救出这个人,我们这次的战役,就一定能赢!” 其实赛月心里还是很认同邢枫的说法,但是她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最终赛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但是,为何那个高人会被困在这里?” 邢枫不慌不忙的说:“是萨木拓在捣鬼!相信不用邢枫说,公主也知道对于这次的战役,萨木拓是抱了多大的信心来击败我们中原的。只要我们这边有这位高人相助,萨木拓的那些蛊虫根本就不足挂齿,想必萨木拓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才故意掳走此人,还把这位高人困在这种地方!” 所有的事情说的都合情合理,赛月了然的点了点头。邢枫看着这个事情已经原来过去,所以赶快说:“我们也不是那种不知感恩图报的卑鄙小人,只要公主交出迷香,我们就拿树林中那些叫人产生幻觉迷雾的解药给公主服下!” “你们怎么会有那种解药!”赛月从来没听说过这种迷雾,也不知道怎么才能不被迷惑,所以才选择乖乖的被困在这里。可这些什么中原人,怎么又迷雾的解药? 邢枫笑了出来:“实不相瞒,这个迷雾就是被困的高人所研制。而常洺和皇贵妃就是这位高人的徒弟,公主你说我们怎么会有这种迷雾的解药。” 听到邢枫的解释,赛月笑着摇了摇头,果真是她太小心谨慎了,所以才忘记了这件事。此刻,赛月心里的疑惑已经全部打消。赛月看了看天色,时辰不早了,要是再耽搁一会儿,部落里的百姓都要醒了,只怕到时候就算是赛月想走,也难了…… “你们想叫我怎么做?”赛月十分简洁的说,既然已经把来龙去脉搞清了,那接下来就该谈合作的事情了。 “公主也知道,我们要是想进这个庭院,就必须要有穆将军身上的令牌。但是我们杀了穆将军很容易,就怕惊动了穆将军体内的子蛊,要是我们还没来得及掳走我们想救之人,萨木拓就已经带了军队来围剿我们,那……”邢枫这些话句句属实。 “所以你们就想用我身上的迷香,把穆将军给迷倒?你们把事情想的也太简单了吧!”赛月好笑的说。 萨木拓本就是用蛊高手,他身边的人再差,能差到哪里?那种迷香估计对穆将军一点用也没有,赛月敢肯定,迷香穆将军肯定没少用过,想要自己不中招的话,只有提前服下解药。 长年累月下来,这种迷香慢慢的也就对他们失去药效了。慕言瀮这次的主意听起来是不错,但其实是漏洞百出! “公主你的意思是?”邢枫有些头大的问,为什么这次制定的所有方案,没一个能用的! 照这样子看,邢枫也不用叫这个小暗卫去打探密室了,只怕这个小暗卫刚进去,就会被那些不知名的虫子灼烧的连骨头都不剩!也罢,只要能先把赛月公主糊弄出去,也算是为抢走蛊人的道路上清理了一个障碍。 但是叫邢枫有些无语的是,他要怎么破了那个铁屋的迷阵?先不说机关之类的,就是那个蛊虫,邢枫就感觉自己扛不住……就算是他轻功再好,也不可能从头到尾都不沾地啊。 要是再连令牌都无法搞到手,邢枫就选择奉劝皇上先回军营,强掳蛊人这个事还要再商议一下。 看到邢枫满脸都是忧愁的模样,赛月感觉自己的心情好了许多:“迷香对穆将军根本就没任何作用,顶多在吸入迷香的瞬间,穆将军会有一些头晕而已。” “头晕?他会不舒服多久?”邢枫一脸严肃的问。 “只会有瞬间的晕眩,估计你从一数到五以后,他的身子就会适应这种迷香。但是,等他清醒的瞬间,绝对会知道有人在暗地里埋伏他!你觉得到了那个时候,穆将军会不会催动体内的子蛊,向萨木拓求救?”赛月有些调戏的说。 邢枫想了想,最后抬头问了一句:“不知公主身上可还有迷香的解药?” “有是有!但是你想干嘛?”赛月很是好奇,难道到了此时,邢枫他们还不放弃吗? “只要我提前服下解药,藏在暗处提前埋伏,只要穆将军稍有不对的时候,我就现身用针刺入穆将军的睡穴!”邢枫嘴角含着笑意的说。人在身子不舒服的时候,特别是在晕眩的瞬间,根本就不会想到先向他人求救。 最常见的应该就是自己受伤时,身子明明疼的要撕裂时,所有人根本就不会想到向他人求救,我们只会疼的在地上打滚,可能等自己适应了那种痛苦以后,再出声求救! 邢枫要利用的就是这瞬间!也只有这瞬间,穆将军会放松警惕,就算是点穴这种最低级的武功,也能得手! 刚听完邢枫的想法,赛月就毫不客气的笑了出来:“你是在和本公主说笑的吗?穆将军穿的可是盔甲,人家的盔甲会被你那根小小的银针刺穿吗?” 邢枫也不甘示弱的说:“不能刺破那种东西的是你,不是我!” 赛月立马就听出来,邢枫这是在讽刺她的武功低!开玩笑,在边塞那边,会武功的公主有几个,比她武功高的更是寥寥无几!这个邢枫竟然在嫌弃她? “你什么意思!”赛月有些不服气的说,虽说她知道邢枫的武功高,但是究竟这人的武功到了什么地步,赛月还真不知道。 “没什么意思,只是感觉,公主你该做决定了。你看,天色也不早了,我是真的没工夫和你在这里瞎扯了。你是选择交出迷香和解药,从此成为祁王妃,还是选择继续留在这里,等着萨木拓的临幸……”邢枫直起身来,嘴角含着一丝笑意的问。 第两百三十二章:强抢蛊人 (5) 赛月顺便收拾了一下,就从床榻上起身,不知为何这个时候的赛月,嘴角竟带着一丝悲伤的意味。赛月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只要能逃出这个地方,赛月就心满意足了,至于能不能当上祁王妃,赛月已经不敢抱有任何的幻想。” 说罢,赛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这么多天过去了,同心蛊已经与她体内的各个经络相融合,她脸上的青筋已经不见了。但手腕上却多了一条十分艳丽的红血丝,这个血丝时时刻刻提醒着赛月,从此以后她只能是萨木拓的女人。 就算她再喜欢祁王,那也只不过是她多年前的一个幻想。想到此事,赛月就忍不住想要发笑,只怕那件小事祁王早就忘了,只留她一人傻傻的记着。 看着赛月一脸悲伤的模样,虽然邢枫是有一些不习惯,但是常年养成的习惯,邢枫也没有说出什么安慰的话。 反倒邢枫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的说:“那个,虽然我不知道公主在想些什么,但是公主可以逃身以后慢慢的回想,邢枫绝不打扰你一下。没多久天就快亮了,实在没太多的时间给公主你感慨。要不,你等出去之后,找个地方自己一个人慢慢感慨去?” “……”赛月怒瞪了邢枫一眼,然后却默不吭声的开始穿衣物,准备和邢枫一同离开。 对于赛月的眼神,邢枫权当看不见,其中最尴尬的就是小暗卫了。话说自家这个首领也太不解风情了吧,一个美人在他面前暗自伤神,首领倒好,不安慰也就算了,还出言讽刺…… 小暗卫终于明白,为什么所有的死士都没心上人,原来是自己作的! 为了不耽搁时间,小暗卫也自顾自的坐在铜镜前,给自己易容。邢枫也只是临走前,交待小暗卫暂时不用去打探铁屋内的情况,她只要看机行事即可。 说完,赛月有些不爽的问:“我已经把迷香还有解药给你了,你什么时候把迷烟的解药给我?” “公主不用着急,等属下送公主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那个迷雾的解药自当双手奉上!”说罢,邢枫的嘴角就浮现一抹玩味的笑意。 在赛月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邢枫一个箭步到了赛月的身边,丝毫没有任何防备的赛月,被邢枫点了她的哑穴!赛月双眼直冒火的瞪着邢枫,示意邢枫最好给她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邢枫歉意的笑了一下:“点公主的哑穴,是为了一会儿属下的举动,免得叫公主惊叫出声。你说属下忙活了大半夜,要是以为你引来了大批的护卫,那属下岂不是冤死了。” 邢枫说的话,每一句能叫赛月听懂。但是赛月隐隐约约能猜到,邢枫估计接下来要做什么大不敬的事情!赛月防备的往后退了几步,但是地方就这么大,就算赛月再躲能躲到哪里去? 赛月在脑海中想了无数种邢枫欺凌她的画面,但叫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邢枫就一把抱起她,而且顺手把她抗在自己的肩上!赛月的朝下,脑子还有些晕乎,就在赛月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邢枫就已经用轻功,飞出了好远。 这个动作,叫赛月羞红了脸,她第一反应就是大吼一声‘放肆!快放本公主下来!’,可是赛月刚刚开口,却突然想起来,自己被这个邢枫点了哑穴! 赛月的心里全是怒火,从未有人敢这么对待她,萨木拓就不说了,毕竟人家是边塞的霸主!可是,这个邢枫算什么,这个小小的死士有什么资格这么对待她。 “请公主恕罪,属下这么做实在是被逼无奈。你的轻功太差了,很容易暴露,最快的办法就是属下带扛着你一起走。”赛月的耳边传来这么一句话。 听到这话的赛月简直气的半死,这个人还敢嫌弃自己轻功低!这个时候他不向自己求饶,还敢嫌弃她拖后腿!看到已经飞了好远,赛月折腾着要下来,可是被邢枫的一只手死死的按着,她根本就下不来啊…… 赛月随便抓着一个地方,‘啊呜’就是一口。 被赛月咬了以后,邢枫的脚步只是顿了一下,但随即就像没事人一般,继续扛着她赶路。赛月还以为是自己咬的太轻了,所以邢枫才没有反应。 赛月用尽了力量,直到嘴中有一丝血腥味,赛月才傻乎乎的放开口。不知过了多久,邢枫终于放下她,呃……不算是放,完全可以说是丢!丢下她! 被摔在地上的瞬间,赛月原本心里还有的一丝愧疚感,终于也云消烟散。赛月立马弹跳起来,满眼杀意的瞪着邢枫。而邢枫则是冷着脸,给赛月解了穴。 刚刚恢复自由的赛月,就忍不住指着邢枫的鼻子呵斥道:“谁允许你这般对待本公主的!你竟敢把本公主丢在地上,本公主金枝玉叶岂容你这般对待!而且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嫌弃本公主武功低!” “你的武功本来就低,而且我尊称你一声公主,还好声好气的伺候你,你就该偷着笑了。不要忘了,你可是边塞的公主,而我是中原之人,你对我来讲什么都不是!”邢枫已经不知道,除了受罚以外,他有多少年没有再受过伤、流过血。这次赛月的做法叫他很生气。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不知好歹,要不是她还有一些利用价值,邢枫哪里会救她!邢枫早就叫她自生自灭了!赛月这一口,可真够狠的,还真把邢枫他当成不知疼痛的铁人了吗? “你!”赛月被气的,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而邢枫十分不屑的丢给赛月一粒药丸:“这个就是迷雾的解药,你快些离去吧。还有,这几日你最好不要找你的皇兄,他在萨木拓的军营中住着,如果你不在乎再被抓过来一次,那你随意。” 说完邢枫就想转身走人,可是突然想到一个事情,邢枫背着身子对赛月说:“对了,我劝你最好趁着夜色现在就逃出去,毕竟这里是边疆,见过你面孔的人应该不少,万一真的被谁认出来了,皇上可不会救你第二次,下次你就等着自生自灭吧!” 赛月嘟囔道:“不就是武功高点、轻功强点嘛,有什么好显摆的。” 邢枫连理都不想理赛月一下,这个女人就是不知好歹,邢枫扶了一下自己的腰,这个赛月下口还没不客气,隔着这么厚的衣物都能给他咬出血。邢枫苦笑了一声,没想到上战场没有受伤,到是叫一个小女子给他咬伤了,真够跌面的…… 回到慕言瀮的身边时,慕言瀮敏锐的闻到了一股很淡的血腥味,他淡淡的看了邢枫一眼。 “什么情况?你暴露了?”虽然是这么问,但是慕言瀮的脸上却没有一点担心的意味,邢枫的本事慕言瀮还是很相信的。 “不是,是那个刁蛮公主干的。”邢枫面无表情的说。 “哦?她还能伤了你?”慕言瀮有些玩味的说。 “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是皇上,听这个公主说,她曾经进过那个铁屋,但是……”邢枫把赛月告诉他的事情,重新给皇上和常洺描述了一遍。 那些故弄玄虚的装设,邢枫心里一点感觉也没有,但是叫邢枫有些担心的就是那些不知名的虫子!赛月所说的铁人面,只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罢了,但是那些虫子不一样,一不小心可是会致命的! 慕言瀮看了一眼常洺,这个人不是说这些天就一直在研究这些虫子吗:“不知常师兄可有什么招数对付这些蛊虫?” 常洺摇了摇头:“记载这些蛊虫的书籍很少,我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什么头绪。但是既然穆将军能在那个地方自由出入,那他身上肯定有什么我们没有的东西,甚至包括气味。” 其实,蛊虫更多依靠的是气味,可能常人根本无法嗅出的气味,这些蛊虫能很轻易的感应到。但是就算常洺有心研究,但是却没有一个这种的蛊虫叫他研究…… 邢枫很是尴尬的看着慕言瀮,如今就连常公子都没有办法,那他要怎么进去? “既然如此,我们只要抓到穆将军不就可以了?”慕言瀮不可能放弃寻找蛊人,这可是殷楚怡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赛月公主说了,这种迷香对穆将军根本就没任何作用,吸入迷香后的穆将军,只会有一瞬间的晕眩,之后便会无碍了。属下想,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瞬间的分心,用银针打进穆将军的睡穴中。”说罢,邢枫才怀中掏出赛月给他的迷香和解药。 慕言瀮想了想,对方既然是个将军,那武功定也不会差到那里去。虽说邢枫的武功也不弱,但是…… 慕言瀮闭着眼说:“这个穆将军就由朕来解决。” “皇上!属下可以的,这件事就交给属下完成吧!”邢枫感觉,皇上又冲动了,如果皇上没有抓着刹那的机会,叫那个穆将军反攻了怎么办? “朕说了,穆将军这个人朕来处理。”慕言瀮的语气冷了下来,邢枫赶紧住口不再说话,实在不行邢枫到时候就在附近埋伏着,有什么意外就立马现身! 常洺有些无奈的说:“行了,不管你们谁去处理穆将军,我们先易好容,然后再慢慢讨论其他事行吗。” 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应该开始着手准备一切了,是成是败一切都看明天晚上了…… 第两百三十三章:强抢蛊人 (6) 三姐十分有眼色立马过来给大家易容改装,其实就慕言瀮的改装和邢枫的改装必须要精细,不能出现一丝的纰漏,毕竟这两个人是里面的那些百姓们接触最为频繁,要是稍有不慎绝对会被旁人察觉到。 最先易完容的是慕言瀮,三姐刻意把慕言瀮的脸色弄的苍白了些,毕竟皇上要扮演的可是一个中毒的人。对于萨木拓身上的气场如何三姐不知道,但是即使是改头换面的慕言瀮,身上的那股霸气还是没被脸上的病态感给削弱多少…… 然后就是邢枫了,邢枫本来就身为死士的首领,手上也沾了无数人的鲜血,身上的戾气本就重,如今易容成将军的模样,倒也像模像样,没什么怪异的地方。 常洺易容成他师父的模样,因为三姐并没有见过常洺的师父长什么样子,所以只能根据常洺所述,大致的弄出一个看起来比较古道仙风的老者。 慕言瀮和邢枫还好,就是常洺看着有些别扭,就连常洺自己都有一些不适应。常洺不断的打理着自己身上的衣物,有些不自信的问着身边的死士:“我看起来还行吧?” 老二笑了出来:“常公子,你不用这么紧张的,里面的百姓们,就算认识你师父,这么多年过去了,相貌长得怎么样就连他们也记不清了。” “我就是害怕,因为我把事情搞砸了。”常洺尴尬的笑了笑。 慕言瀮他们还在啃着白馒头没有说话,这个还是暗卫们买衣物时,顺便买的食物。在他们出任务的时候,吃的都是馒头,别的菜肴都是气味,就馒头没有任何的气味,也叫敌人根本就察觉不到。 考虑到气味的原因,暗卫他们只买了一些白馒头就回来了。而慕言瀮他们,也活生生吃了一整天的馒头,都快吃吐了! 算着时辰差不多了,慕言瀮服下迷香的解药,点燃了迷香埋伏在必经路上。而其他人则在不远处候着,其一是因为害怕慕言瀮出什么意外,其二是因为捕获了穆将军以后,需要常洺看看,穆将军身上带了什么药剂,特别是看看有没有驱散铁屋内蛊虫的那种药剂。 埋伏了有半个时候,慕言瀮终于听到了一个脚步声慢慢的靠近,慕言瀮屏住了呼吸,等着对手自投罗网。 只见一个穿着战袍的男子,单手扶头脚步有些晃悠,男子口中轻轻的吐出两个字:“迷香……” 慕言瀮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慕言瀮用轻功逼近穆将军,他的速度太快,别说穆将军了,就连邢枫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慕言瀮就已经站到了对方的身后。 几乎没有任何的停顿,慕言瀮手中的银针早就准备好了,双指用力一弹,银针刺破穆将军的战袍,隐没在穆将军的体内。 “你……”话还没说完,穆将军就已经倒在地上,自然在穆将军想到要给萨木拓报信的时候,早就已经晚了…… “这么轻易就得手了?就这种武功还还意思当萨木一族的左右手,萨木一族有你们保护,迟早都要灭亡。”慕言瀮丝毫不客气的说。 能当的起慕言瀮心腹的人,忠心是必须的,但与此同时武功也一定要高。不管是慕言瀮,还是先皇他们,身边的废物都不少,但是要在一群只知道忠心的废物中,挑到一枚金子那才是用人之道! 否则只要忠心就能得到重用,那这个国家迟早完蛋。武功没有武功,头脑没有头脑的人,留在身边有什么用? 慕言瀮有些无语的抬起穆将军,本想把这个人抬到常洺的面前,叫他好好的搜索一边,看看这个人身上有没有什么能用上的东西。但慕言瀮刚走没几步,手中的重物就被邢枫接了过去。 来玩笑!慕言瀮是什么身份,这个人可是九五之尊,这种粗活累活哪能叫皇上干。 常洺蹲了起来,他第一件事不是去翻找穆将军怀里的东西,而是摸了摸这个人的战袍。常洺刚摸了一下穆将军的衣袖,就感到奇怪的皱起了眉头,这个人的战袍有问题! 慕言瀮疑惑的问:“常师兄可有发现什么吗?” “这个人的衣衫有问题,明明是绝好的绸缎,但是摸起来其有一些硬邦邦的感觉,丝毫没有那种绸缎的柔软感。”常洺了然的笑了一下。 穆将军穿的这套衣衫,只怕是在特殊的药物中浸泡过,药物渗进衣物中,等衣物自然风干后就会有一些僵硬的现象。常洺把布料凑近自己的鼻翼,仔细的闻了闻。 衣衫上有一股常洺也说不上来的气味,这种气味说像草药,但是所有的草药常洺都了如指掌,只要问一下虽说不能猜出药剂内全部的草药,但至少常洺也能说出个七七八八来,可是这一次,常洺实在是闻不出来,萨木拓到底是用什么药物,驱散那种不知名的蛊虫。 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能叫邢枫进到这个铁屋中,把蛊人带出来就行,这些东西随后慢慢研究。常洺示意邢枫,把这个人的衣物扒下来:“他的衣物上,应该浸泡的有药,只要穿上这身衣袍就不用怕那些蛊虫了。” 邢枫先是从穆将军的身上把令牌拿了过来,随后才慢悠悠的对换了一下衣物。等邢枫准备好一切后,慕言瀮站了起来。 “行了,耽搁了这么久,我们该进去了,今夜不管怎么样,必须要把蛊人给朕带出来!另外,留一个人在这里看管穆将军。”慕言瀮望了一眼前方的部落,只愿今夜能顺利。 暗卫自觉的站了出来,进去了以后,拼的不仅仅是随机应变的能力,更需要的是武功。三姐自认为,自己见机行事的能力还是蛮强的,但是武功就…… “皇上,属下留在这里看守穆将军,今夜绝不会有任何人打搅到皇上的计划。”三姐向所有人保证道。 “也好,你就留下来望风。”邢枫拍了拍三姐的肩膀。 慕言瀮有些不耐烦的说:“行了,由邢枫背着朕进部落,常师兄还有其他的死士们就跟在邢枫的身后。” 看到所有人都点头示意以后,慕言瀮毫无预兆的给了自己一掌,只见慕言瀮的嘴角流下一丝嫣红。这一抹血丝,再配上暗卫本身就画的有些苍白的脸庞,看起来慕言瀮就像随时都会命归西天一般。 邢枫着急的往前一步,查看了一下慕言瀮的伤势,眼神中有些恼火的问:“皇上,你这又是为何?”原本慕言瀮肩上的伤就没有好,现在又添新伤。 慕言瀮笑了一下:“做戏当然要做全套。” 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一步,邢枫只能背着慕言瀮往前跑。别看这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部落,在入口处竟还有一人在看守,呃……虽说看守的人昏昏欲睡,和没人看守几乎没什么区别。 在还没有到入口处,邢枫就开始大喊:“快!快去叫人,国主受伤了!快去啊!” 邢枫这声咆哮,可算是惊醒了不少的人。小护卫何时见过这幅场面,他急忙丢下自己手上的长矛,跑进部落中。当邢枫一进部落的时候,就有百姓们为邢枫领路。 不久,来了一位看似像管事的人出来迎接萨木拓。当大家看到萨木拓这幅容貌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穆将军,国主……国主这是怎么了?”那个老者的声音有些颤抖。 邢枫装作很着急的样子:“别那么多的废话,没看到国主就快不行了吗?快!快带国主下去歇息,本将军去宅内取救命之药!” 这时,才有七八个人,把慕言瀮从邢枫的身上太了下去,对此慕言瀮还十分配合的轻声痛呼了一下…… 邢枫拉着那个老者的手说:“国主就暂时交给你了,本将军去取药!要是在此期间,国主有什么意外,只怕我们就算赔命都不够格!” “穆将军放心,国主福大命大,定会没事的。” 邢枫根本就没时间去听这些虚话,他还要去找蛊人呢!把慕言瀮交到其他人的手中,邢枫在临走之前,还特意给老二他们使了个眼色,叫他们一定要照顾好皇上,万不可出什么差错。 等邢枫离去后,那名老者才发现其余几人的存在,特别是当老者看到常洺的时候,那眼神简直就是充满了不屑,就连语气也变得十分的差劲。 “你这个叛徒还好意思回来,我还以为你日日待在中原,准备在中原扎根呢。”老者讽刺的说。 听到了老者的话,常洺心里其实一颤,原来师父之前真的和萨木一族有关系。幸好常洺日日陪在师父的身边,对师父的小动作和反应都能猜测的到。 常洺闭上了眼,一只手垂在身侧,一只手放在腹前,装作一脸哀伤的说:“不管老夫是否喜欢中原,但是老夫依旧记得,萨木一族对老夫的恩情。这次国主有难,老夫自当回来助国主一臂之力!” “哼!”那个老者冷哼一声,随即问道:“国主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会伤的如此严重。” 常洺皱了一下眉头,这个事情刚刚没人给他说过啊!难道叫他这会儿就瞎编一个理由吗?这个不是他的长项啊…… 第两百三十四章:强抢蛊人 (7) 老二他们看着常洺不知道怎么应对,在后面急的只想张口帮常洺说句话,要是常洺再这样傻愣下去,绝对会被那些人察觉到什么的。 就在老二想帮常洺解围的时候,就听到常洺慢悠悠的说:“还能是怎么一回事儿,国主想要吞下中原这块肥肉,但没想到那个慕言瀮的身边竟也有几个能人异士,那些人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还破解了国主的尸蛊。都怪赛月那个女人,国主为了她提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知道萨木一族的人重新掌管边塞以后,中原皇帝应该是害怕了,所以才会派人偷袭我们……” “偷袭?国主身边有那么多人保护着,怎么会被中原的那群卑鄙小人偷袭成功?”那个老者十分疑惑的问道。 常洺装作很是气恼的说:“每个中原皇帝身边从小就会培养几十个不死人,那群人精通武功,几乎个个都算是武林高手,中原皇帝这次就是派了这些人去暗杀我们的国主。” 老者有些生气的说:“国主身边的将军们都是干什么吃的?都是废物吗?” 眼看常洺已经编不下去了,老三赶紧说道:“怪只怪,那个中原皇帝实在是太狡诈了。马上就要与中原开战了,东云翎一直担心自己妹妹的安危,国主为了安抚东云翎,就想在开战前把赛月公主带回去。但没想到在来的路上,却受到了埋伏。” 老二也赶快附和道:“就是,今日国主来这里,本来身边就没带几个人,结果还被中原皇帝派来的高手偷袭。本来我们想国主既然受伤了,就先回军营好好养伤,但是国主在昏迷之前却说,军营里也许有奸细……” 老三愤愤不平的说:“什么叫也许,军营中肯定有奸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那些中原之人不选别的时间偷袭,偏偏选择今日偷袭!” 常洺装作很不耐烦的说:“醒来,别吵了,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没有保护好国主,回到军营后理应受罚。”常洺考虑到师父喜静,他老人家最烦有人在他面前吵吵闹闹,所以才开口制止。 只见那个老者十分不屑的撇了撇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些臭毛病还在,也不知道一个叛徒有什么好拽的。”随后老者干咳了一声,可能是因为常洺的师父在,也可能知道有蛊人在,所以老者显得很淡定:“国主到底伤的如何?” “国主中了胸前中了一掌,这个伤并不严重,严重的是国主中了噬魂散和凤魄丸这两种毒药。”说完这两种毒药的时候,常洺刻意看了一眼慕言瀮,因为这两种药就是当初殷楚怡在宫内服下的毒药! “噬魂散和凤魄丸?那国主他?”老者也听说过这两种剧毒,原本还算淡定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破裂。 “本来,这两种剧毒应该叫国主立即暴毙身亡才对,但是奇怪的是,这两种剧毒在国主的体内相互克制,反倒达到了一种平衡。这才叫国主逃过一劫,但现在还安然无恙。”常洺只是把殷楚怡当初的情况说了出来,毕竟常洺一时之间想不到中原有什么剧毒是师父解不了的。 本来只是一个推辞之语,但没想到,老者却松了一口气,看似有些虚弱的笑了出来:“我们的国主大难不死,定是上天保佑。常人中了噬魂散和凤魄丸这两种剧毒,肯定必死无疑,但是国主就不一样了,国主体内流的可是萨木一族之血,所以才能这般化险为夷。” 常洺皱着眉头,他总觉得,这个老者刚刚说的最后一句话另有深意,可是老者的意思到底是说萨木一族是天子,所以才会有上天保佑,这才化险为夷。还是说萨木一族的子孙,体内的血和常人都不一样,所以才能化险为夷? 常洺心里暗笑了一声,估计是自己多想了,殷楚怡是中原之人,她中了噬魂散和凤魄丸,到现在不依旧活蹦乱跳吗?估计,这个老者是在感激天上保佑他们萨木一族,所以才说出刚刚的那种话。 常洺随口附和了一下:“是啊,穆将军带着我们几个,拼死逃了出来。来到这里其一是因为,国主说军内有内奸,所以我们不便回去;其二是因为,这里有能救国主的解药。” 老者点了点头:“估计穆将军马上就要过来了,只要服下了蛊人的心头血,国主定会安然无恙。” 常洺这边可算是把事情圆过去了,邢枫那边可就不好受了。 邢枫凭借着自己的记忆,摸索到了关着蛊人的那个庭院中,门口处果真站着两个护卫,而‘赛月’正在门口大吵大闹,等看到邢枫这个‘穆将军’的时候,吵闹的更加厉害了。这叫邢枫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个小暗卫是打算干吗? “穆将军!”看守庭院的小兵,双手抱拳头微微低下。 “国主有难,特来取蛊人心头血救国主一命。”说罢,邢枫从身上掏出一块令牌来。 “穆将军请进!”检查完令牌,那两个护卫也让开了身。 小暗卫十分霸道的拦住了邢枫的去路:“姓穆的,本公主告诉你,快点放本公主出去,这个破地方本公主不住了!” 邢枫装作十分急躁的对护卫们下令:“来人,给本将军拦住这个疯婆娘,本将军现在没时间和她纠缠!” “是!”其实护卫们这些天早就烦死赛月了,每天基本上都是吵吵闹闹的,而且还动不动就发脾气。要不是顾忌对方是公主的身份,他们早就把赛月给关起来了。 两个护卫拿着长矛一左一右架住了赛月的双臂,同时他们的手,还狠狠的按住赛月的肩膀,不叫赛月有任何脱身的机会。 “哼!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身份,国主才看不上你这种没教养的女子。”说完邢枫就抬步向铁屋走去。 只见‘赛月’好像疯了一般,愣是甩开了两个护卫,冲到了邢枫的面前。在一片慌乱中,小暗卫不知道塞了张小纸条,塞到了邢枫的怀中。 随即小暗卫一脸气呼呼的指着邢枫的脸呵斥道:“你竟敢这么对待本公主,穆将军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不知为何,看到小暗卫这个模样,邢枫莫名想起昨夜他把赛月救了出去,在树林前刚把赛月的哑穴解开,似乎赛月也是这般气恼的看着他…… 邢枫赶快回神,冷笑着说道:“国主危在旦夕,谁有那个闲时间管你的事!赛月本将军告诉你,国主要是有什么不测,你也照样需要陪葬!” 说完,邢枫大步的向前走去,那些护卫们都跑到那个假赛月的身边,钳制住‘赛月’。趁着这个机会,邢枫掏出赛月塞给他的纸条,只见纸条上写着‘赛月早已知道关在里面的是蛊人,还请首领凡事小心,赛月这个人留不得’这几个大字。 邢枫把字条弄成一团,邪笑了一下,没想到是他们小看了这个女子。还以为赛月被他们骗了,没想到是赛月骗了他们! 但是邢枫不懂,这个人明明知道里面关着的是蛊人,那为什么要那么轻易的离开?还是说赛月想来个螳螂捕蝉麻雀在后? 不管赛月是怎么想的,这个蛊人只能归皇上所有!凭赛月有天大的本事,也照样从他们手里抢不了任何东西! 邢枫运功推开了这扇铁门,只见里面果然如赛月所说,墙面上密密麻麻的雕刻着面具,邢枫第一眼注意到的是正对这他的那面墙。只见整个墙面都被雕刻成一张巨大的人脸,奇怪的是,这个铁面的眼睛并不像赛月所述是正看着入口处的,铁面的眼睛是闭起来的! 邢枫紧蹙着眉头,看来这个赛月并没有队他们说实话,这个女人也隐瞒了许多东西。 在铁门全部紧闭的时候,那个巨大的铁面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邢枫防备的拔出了自己身上佩戴的软剑。邢枫看了一眼那个铁面,只怕所有的机关都在这个铁面的眼睛上…… 果真在邢枫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墙上所有的铁面的眼睛同时都看着他,与此同时,也爬出许多的虫子。邢枫有些头大的看着这些虫子:“这么多啊……” 但是就在这些虫子爬出来没多久,都统统的停在原地,最终又爬回铁面内。邢枫愣了一下,随即他看了看自己的衣物,有些不敢置信的嘟囔着:“真的被常公子说对了,这个衣物上果真有猫腻!” 邢枫试探的又往前走了几步,但是都没遇见什么怪事,这才叫邢枫放下心来。他走到那个巨大铁面的面前,邢枫不敢轻易伸手碰这个东西,毕竟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冒出一只虫子。 邢枫注意到,这个铁面的左眼的边缘有一些磨痕,而这种痕迹基本上都是长年累月来回摩擦才会有的痕迹。邢枫暗笑了一声,邢枫轻点起脚尖,用身上的软剑去刺这个铁面的左眼。 只见铁面的左眼向下深陷了一小节,就在这时,邢枫耳边传来了一道沉重的石门转动的声音。在邢枫落地时,才看到在南边的墙壁上,竟有一道暗门。 第两百三十五章:这就是蛊人 邢枫大致的看了一眼那个暗道,似乎看起来还是蛮深的,因为不确定有没有什么迷烟,邢枫随手撕下一块衣角,用衣布遮住口鼻。 石门后是一个阶梯,甚至邢枫还能感受到一股水汽。邢枫皱起了眉,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蛊人被藏在水里? 邢枫慢慢的走了下去,但是越向下走,水声就越大,甚至在空气中还能闻到一股股药草的味道。邢枫赶紧用衣袖遮住鼻翼,在边疆这边,只要和药草之类扯上关系的,邢枫都会万分小心。 到了最后一层,邢枫皱着眉看着下面的景象,下面的石壁上镶嵌了一颗夜明珠,所以不用点火折子,也是可以看清楚下面的景象。 只见蛊钟内确实有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只见男子只是露出了一颗头颅,整个身子都被困在一个小小的铁盅内。可能是常年被剧毒腐蚀的缘故,那个男子的脸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毒脓包,嘴唇还是深紫色的,就连头上的青丝也都变成了青绿色的。 邢枫记得常公子说过,这个蛊钟也是特制的,在他们十岁前蛊钟内丢放的可都是剧毒之物,十岁以后便是汤药了。 邢枫本想要下去,但是台阶下全部都是水,看样子水似乎很浅。但是叫邢枫不舒服的是,水中有水蛇和一些不知道叫什么的小虫,谁知道这些东西是不是有毒啊! 蛊钟正放在水中央,水仅仅淹着蛊钟不足一半的位置,可叫邢枫恶心的是,蛊钟上竟还缠着几条小蛇,甚至还有一两个小虫子爬在蛊人的脸上…… “萨木拓这个贱人,没想到就算到了这一步,想要的带走蛊人还这么难。”邢枫实在是气不过,他暗骂了一声。 及时是再小的声音,在这个空荡荡的暗室中,也被无限的放大。可能是蛊人听到了声音,他醒了过来,在蛊人看到‘穆将军’的时候,激动的叫了出来。 “啊……啊啊……”可能是自小就被困起来的缘故,这个蛊人根本就不会说话,只会啊啊的乱叫。 邢枫也知道,此人也是个可怜之人,所以也算是耐着性子说:“你可愿意跟着我一起出去吗?从此你再也不用困在这个地方,虽说我保证不了你的自由,但我至少能叫你看看那浩瀚的天空,悄悄那壮丽的山河。你可愿意?” 其实邢枫也不知道这个人能不能听懂他的话,包括邢枫自己,也不过事抱着试试的心态,说一下看看这个蛊人有没有反应。 没料到的是,蛊人听到邢枫的话以后,虽然还是啊啊的乱叫,但是却不断的点着头,嘴巴还咧的大大的。邢枫暗叹一口气,还好这人能听懂他说的话。 “你先别乱叫,要不然把那些护卫们引过来就糟糕了。你只要安安静静的待着,我就会救你出来可好?”既然能沟通,邢枫这边就好办许多。 邢枫看了看水面,其实这里的空间也不是很大,只要邢枫提气用轻功,即可在蛊人的蛊钟上降落。但是看到蛊钟上的一些蛇虫,邢枫就有一些怯场。 邢枫暗骂一声:“回宫以后,我一定要歇息一段时间!”说罢,邢枫运功飞身到蛊钟上。 落在蛊钟上,邢枫第一件事就是用剑挑开蛊钟上的水蛇,还有那些不知名的小虫子也都一一的斩灭。到了蛊钟上,邢枫才发现,早水下竟有两条很粗的铁链在捆着蛊钟…… 邢枫破口大骂到:“这个萨木拓真不是人,这不是逼老子下水喂这些蛇虫吗!这叫我怎么带走蛊人!” 可就在邢枫骂完后,只见蛊人咬破自己的嘴角,血液混着唾液,蛊人吐了一口痰到水里,瞬间只见那些蛇虫竟逃命般的游离好远。邢枫有些蒙圈的看着脚下的蛊人,这个人……这个人是在帮自己? “你……”邢枫说了这一个字,就别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因为邢枫看到蛊人竟然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虽说这个笑脸看起来很是恐怖,但是邢枫却莫名感觉到一股心酸。 邢枫有些不知味的想,只怕这个人还不知道,自己救他也只是为了能得到他的心头血,杀了他而已。 邢枫收起自己的心绪,下了水,找到锁着铁链的大锁。虽说邢枫身为死士的首领,但是这种溜门撬锁的本领,他也是学了一些的,好歹他也管着那些暗卫呢,不会一点暗卫的看家本领,怎能服众! 解锁耽搁了一小会儿的时间,但好歹也算是解开了。邢枫搬起蛊人的蛊钟,一步步的往岸上走,期间只要有蛇虫靠近邢枫,这个蛊人就会驱散它们。这一路走的倒算是平安无事…… 上阶梯的时候,邢枫有一些气喘吁吁的,再怎么说这个蛊钟也是铁做的,本来就有一些重量,更别说里面还装着一个男子,还有灌了一些汤药呢!别说邢枫了,就算练到慕言瀮那种功力的人,搬动这个蛊钟也照样有些吃力。 蛊人看着邢枫一步步的往外走,就开始兴奋的叫了起来。本来就有些疲惫,耳边还全是蛊人的叫喊声,弄得邢枫很是疲惫。 “我提前给你说,出了这个房间,你就不要大声叫了,要不然引出这些护卫们,你照样还要留在这里!等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叫你说话了,你再说话!”邢枫担心的是,他们一会儿领着蛊人赶夜路了,要是这人还瞎喊,那绝对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啊…… 蛊人很乖的闭上了嘴巴,但是眼睛却很亮很亮的看着外面,似乎外面所有的一切都蛊人来讲都是陌生的。可能是常年在黑暗的地方困着,刚到一些比较亮的地方,蛊人的眼睛会有一些受不了。 只见蛊人的眼睛不断的眨着,但是眼角还流了几滴眼泪。邢枫把绑着自己口鼻的衣布解了下来,绑在蛊人的眼睛上,同时害怕蛊人误会,还给他解释道:“你常年在黑暗的坏境中困着,突然看到亮光会有一些不适应,我先帮你把眼睛蒙上,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给你放开。” 一边帮蛊人绑着眼睛,邢枫还一边感叹,还好现在是晚上,要不然蛊人的眼会突然被日光给刺瞎的。 只见蛊人不断的摇着头,想要拒绝邢枫的举动,邢枫厉声说道:“别闹了,以后你能看到的东西多了去了,你现在眼睛适应不了阳光!难道你想被外面的光线给刺瞎吗?你想一辈子都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吗?” 听到邢枫的话,蛊人终于安静了下来,但是邢枫能感觉到蛊人的失望。邢枫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带着些安慰的意味说:“好了,等明天我就叫人看看你的眼睛,争取明天就叫你取下这条衣布。” 等邢枫推开铁门走出去的时候,邢枫明显能看到小暗卫眼中的笑意,只要得到蛊人,他们的任务就成功了。 邢枫累的气喘吁吁的说:“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个蛊人搬到国主的身边,要是国主出了什么意外,本将军叫你们都赔命!” “是!”大家七手八脚的抬起蛊钟。 与此同时,邢枫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对着‘赛月’说:“你身为国主的嫔妃自当过去看望国主,而且国主这一次来,也是为了带你离开,但是没想到出了这等意外。” “萨木拓受伤了?他会不会死啊?萨木拓可是逼着本公主服下了同心蛊,他要是有什么闪失,本公主岂不是也……”小暗卫很惊慌的说着。 “狗嘴吐不出象牙,你也随着本将军一起来吧!”说罢,邢枫就在前边带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了慕言瀮歇息的那个地方。 只见刚刚接待他们的老者,在看到蛊人的时候有些不理解的问:“为何穆将军要把蛊人带到这里?” 邢枫还没来得及说话,常洺就先开口说道:“是老夫叫他把蛊人带到这里来的,虽说要取了蛊人的心头血才能就国主,但是老夫动手取了蛊人的心头血后依旧可以叫他活下来。” 邢枫赶快附和道:“是,蛊人不能死,原本养成一个蛊人就不易,而国主为了战胜中原,更是每天都有危险,就像今夜一样,国主这次就不小心中了奸人的圈套。有蛊人在,至少国主的安危就有一层保证!” “那你还不快动手取蛊人的心头血。”老者没好气的对常洺说着。 蛊人听到这句话,再一次的开始嚷嚷起来,甚至还在挣扎着。邢枫知道,这个蛊人是在控诉他说话不算话呢,邢枫暗自好笑。 随即就听到常洺说:“你也看到了,这里根本就没那么多的药物,老夫特用的银针还在军营中。如今只能趁着夜色,把蛊人带到军营中开膛取血!” 老者有些固执的说:“不行,蛊人的身份不能暴露,要不然会引起大麻烦的。” 常洺厉声的呵斥道:“蛊人的身份不能暴露,那国主的命就能拿来冒险了吗?还是说,你觉得国主没有能力保住这个蛊人?”常洺步步急逼道。 “这……可是,国主以前也不同意蛊人的身份公布于众,蛊人绝不能被任何人带出去……”老者还是有些犹豫。 第两百三十六章:这就是蛊人(2) 常洺冷笑了一声,风轻云淡的转过身子,满脸不在意的说:“哦?那你的意思是,叫老夫今日就在这里把蛊人给杀了?老夫问一下,这里有什么人敢保证国主接下来的日子中不能有任何的不测?你们又有谁敢保证,直到下一个蛊人被养成时,国主不会遭受像今天这般的暗算?” “可是……”老者也知道,这种事情谁也保证不了,而且从今以后,萨木拓要遭受的暗算会多不胜数。 如今国主只要提防着中原之人就可,可是等萨木拓要统一边疆的时候,萨木拓要提防的可是边疆之前所有部落的小国主,甚至就连那些人的属下们,萨木拓都要有所防备。 老者当然清楚,坐的位置越高,相对应危险就越大。就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在几年前萨木拓才会花费那么多的精力,养成一个蛊人来做自己的后盾。 当年为了挑选这个蛊人,不知死了多少无辜的孩童,又浪费了多少的人力,才养成一个蛊人。萨木拓一直瞒着蛊人的事情,不叫所有人知道,就是害怕有哪些人起了歹心,蛊人只是萨木拓的一条后路罢了,要是因为这条后路引起无数个杀身之祸,那根本就划不来。 如今要是把蛊人运到军营中,虽说能保住蛊人的性命,但是刚刚他们也说了,军中有内奸,万一把蛊人的消息透露出去,那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就是无数的暗杀,还有那些不惜一切代价的掠夺。 可是如果把蛊人在这里杀了,那当真是可惜了…… 就是因为这些原因,所以老者才一直犹豫,不知道如何是好。 穆将军说道:“本将军不知道什么是能做,什么叫不能做。在本将军的眼中,只要是为了国主好的事情,有什么事不能做的?蛊人这次是能救国主的命,那下一次国主要怎么办,等死吗?” 这个时候,老三添油加醋的说:“就是啊,只要能救下国主,只要能保住蛊人的性命,管外界的人知不知道蛊人的存在,国主的蛊术,再加上我们的严密看管,属下就不信还有谁能从我们的手中夺走蛊人。” 常洺冷笑着对老者说道:“看来,你也并非多相信我们国主的能力。” “那……那好……”听到老者终于同意,大家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邢枫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如果那个东西不除,日后中原与边塞开战,必定会吃了大亏!邢枫悄悄走到小暗卫的身后,小声的说:“你现在赶快去铁屋内放把火,那些虫子定不能留。” 小暗卫有些担心的说:“可是,那些蛊虫如果不怕火呢?” 邢枫想了想,确实那种蛊虫本来就是属火的,用火未必能烧死它们。邢枫看看这个部落里所有的人,一身戾气的说道:“那就把蛊虫放出来,既然是这些人饲养的蛊虫,那就叫他们好好尝尝蛊虫的滋味。” “属下领命。” 如果可以的话,邢枫也不想派这个小暗卫去做这等事,毕竟出了什么意外,邢枫害怕就凭小暗卫的武功她会应付不过来。但是现在只有他自己还有这个小暗卫知道铁屋的位置,派别的死士去完成这个任务,他们还要慢慢去摸索铁屋的位置,太浪费时间了。 邢枫害怕那些护卫不放行,还把自己身上的令牌给了小暗卫。 老三和老二已经抬起蛊钟,随时准备撤人!但就在大家以为马上就要成功的时候,慕言瀮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快速的起身,一脸防备了看着房门的方向。邢枫立马反应过来,他也拔出身上的软剑,做好迎敌的准备。 老二和老三趁着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快速的了结几个闲杂人等。瞬间房内就只剩下慕言瀮这边的人,还有那老者…… 老者看到满屋的狼藉脸色竟没有什么改变,只是自嘲的说了一声:“老夫也真的是老了,老到老眼昏花,竟连真假也分辨不出来了。” 老者的话音刚落,就只见门口处传来一阵狂笑声,穆将军手中拿着一把剑,衣衫不整的现在庭院中:“没想到你们竟能破了国主留下的迷雾阵,甚至能顺利的带出蛊人,中原皇帝的手段果真不能小看。” 邢枫看到穆将军手中的软剑时,眼神瞬间变了,那个是他们暗卫们的佩剑…… 瞬间邢枫身上的杀气浓厚了许多,到现在他们体内的蛊虫也没任何的反应,没有接收到任何撤退的消息,只怕那个暗卫已经凶多吉少了…… “就凭你自己,你觉得能打得过我们几个吗?”慕言瀮十分不屑的说,就这个穆将军的武功,真要比起来,只怕连邢枫都打不过,更别说他了。 穆将军冷笑着说:“你以为你们五个人能平安无事的离开这里吗?护卫早就把这里包围起来了,而援军现在已经赶过来了,蛊人你们根本就带不走!” “是吗?朕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慕言瀮丝毫不把院内的卫护看在眼里。 慕言瀮对着老二和老三说:“你们先带着蛊人走,我们几个断后!” 现在必须速战速决,要是等着萨木拓来了,只怕他们几个会更难脱身。趁着现在敌军少一些,先把蛊人运走,随后他们再找机会脱身。 “皇上,要不然你与首领先撤,属下与三弟断后。”老二有些不放心的说。 “不行,现在必须要速战速决,朕与邢枫的武功比较高,解决这些人也会快一些。而常洺会医术,留在这里以防万一。”慕言瀮早就考虑好镧,常洺虽说武功平平,但是这个人不能走,这里的人搞不好都会一些蛊术,常洺至少懂这些东西,留他在至少也算个保障。 这个时候邢枫还是能分出大局趋势的,邢枫先杀了过去,同时转身对老二他们说:“快!你们先带蛊人走,顺便叫其他人过来接应!” “属下遵命!”老二他们也不再废话,两人一起抬起蛊钟,准备冲出去。 刚走不远他们二人就被穆将军给挡住了去路,老二刚想拔剑先把这个穆将军给解决了,只听穆将军冷言道:“你们休想逃出去!” “能不能拦着我们兄弟两个也要看你的本事了!”老二示意三弟照顾好蛊人,他来解决这个穆将军。 老二刚掏出软剑,还没开打,慕言瀮就挡在了他们两人的面前,慕言瀮只是看了一下老二他们一眼,老二就心领神会的点了下头不再恋战,两人一同离去了。 穆将军想要追上去,但是被慕言瀮用剑拦住了去路,慕言瀮一脸傲气的说:“只要你能打败朕,你就可以追上去。” “你……”穆将军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人相互配合,一名死士在前边开路,一名死士抬着蛊钟离开了部落。穆将军恨得牙痒痒的,这么多的护卫竟没有一人能拦住那两人!愣是叫那两个小喽啰杀出一条血路,把蛊人带了出去! 穆将军咬牙切齿的说:“今日你们必死,只有这样本将军才能给国主一个交代!” 慕言瀮好笑的说:“呵,就凭你的武功,想杀朕估计还要练上五十年。也罢,既然你们知道了朕的身份,免得夜长梦多,今日朕就给你们一个痛快!” “当!”穆将军突然提剑刺过来两剑相交,发出碰撞声。 从剑身上传来的力道,叫穆将军的身形微微一晃,随即便稳住身形。穆将军心中暗惊,这个慕言瀮的武功果真深不可测,但是没有时间叫穆将军多想,慕言瀮的长剑贴着剑身横扫过去,削向穆将军的左手。 慕言瀮的速度,穆将军根本就没有时间避开,穆将军右手为掌,两人的距离很近,穆将军用掌拍向慕言瀮的胸口。慕言瀮想要躲开此掌,就只有撤去剑身上的力度,转身避开;要不然就是达到两败俱伤的程度,穆将军的左臂被削掉,而慕言瀮也会受到内伤。 只见慕言瀮冷笑一声,身形轻轻一跃避开了这一掌,同时也转变了剑锋。慕言瀮快速逼近穆将军,穆将军抬剑一挡,两人的速度越来越快,可谓所有的招数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 慕言瀮剑身一绕,竟转向穆将军的腰际,穆将军连连后退了几步,慕言瀮一个跃身到了穆将军的身后,当穆将军感觉到不妙想要转身时,为时已晚。 慕言瀮一个爪手竟擒住了穆将军的喉咙,慕言瀮冷着脸说了一句:“朕早就说过,你不是朕的对手。”话音刚落,慕言瀮就运功捏断了穆将军的脖子,之间慕言瀮像丢一件垃圾一般,把穆将军丢在地上,连正眼也不屑看一下。 邢枫已经把护卫们解决的七七八八,就在他们杀的正起劲的时候,慕言瀮注意到,那个假赛月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离她不远处还跟着一些小虫子。只见虫子所到之地,全部都是火光…… 邢枫瞬间感觉到这些虫子是什么,邢枫大声一喊:“不好,皇上快跑!” 慕言瀮眼睁睁看着不远处的一个百姓,跑不及被虫子追上,追上的瞬间不知为何,身上全是淡青色的火焰,竟生生的把一个人给烧死了,慕言瀮瞬间明白过来这个虫子就是他在书上看到过的那种蛊虫…… 第两百三十七章:这就是蛊人(3) 慕言瀮一把拽过还在发呆的常洺,大声的呵斥道:“还傻愣着干嘛?等死吗?快跑啊!” 瞬间,场面全部失控,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开始拼了命的逃跑,慕言瀮能听到身后一声比一声凄惨的叫声,慕言瀮自是转身瞄了一眼,结果身后一片火光,除了火什么都看不到了。 慕言瀮正狂奔的时候,老二和老三竟然两手空空的拐了回来,慕言瀮一看这种情况先是一愣,而老二他们看到慕言瀮身后的景象,也是呆了许久。 慕言瀮先逃到他们两人的身边,慕言瀮很是不悦的问道:“你们怎么拐回来了?蛊人呢?蛊人你们弄到哪里去了?” “皇上放心,蛊人现在应该在去我们军营的路上,皇贵妃这两天派了人在外面接应,属下刚跑出来的时候,就见到老五他们。属下担心皇上的安危,所以才派老五他们运送蛊人……”老二傻愣愣的看着后面烽火连天的景象,皇上这是烧了人家的老窝啊? “先别说那么多了,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一会儿萨木拓的援军就要过来了,就我们几人估计难以对抗。”说罢,慕言瀮看了一眼身后还有没有那些虫子追过来了。 看到身后除了火光空无一物外,慕言瀮松了一口气,估计萨木拓也没想到,原本是准备给他们享用的蛊虫,结果却灭了他自己的老窝,甚至把他最为亲近的人,烧了个精光!想到这里,慕言瀮的心中就一阵的痛快。 常洺在身后催促道:“皇上,快走吧,算算时辰萨木拓他们马上就要到了!” 一路上,慕言瀮还刻意的叫人抹去了他们的脚印,特别是老五他们运送蛊人的痕迹,慕言瀮叫邢枫他们全部处理掉。其实寻常情况下,不算是死士们行事还是暗卫们行事,基本上都不会留下任何脚印,但是这次不同,蛊人的蛊钟还是有些重量的,两人抬着蛊钟虽说不会吃力,但脚下却会留下印迹。 在走到一半的时候,慕言瀮突然停了下来,随后就连邢枫也能感觉到有很多人正往他们这个方向赶过来…… 慕言瀮抬一下手,示意大家找个地方藏起来。藏身这个事情,死士们再熟悉不过,基本上每天他们都是躲在树上过日子的。 常洺还有一些蒙圈的在找位置藏身,最后还是邢枫实在看不下去,只见常洺跳下树,擒住常洺的肩膀,随之一提就把常洺带到了树上,全程没有一点声音,除了落在树干上的时候树叶有些微晃。 因为此时不方便出声,所以常洺只是点了点头,以表对邢枫的谢意。邢枫皱着眉头,把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常洺安静别再乱动了。 只见由萨木拓领头,带着一两百的精兵往迷雾的方向跑去。慕言瀮看着树下的那些士兵们,打头阵几十个人都是不死人,后面跟着的就都是普通的士兵们了。在萨木拓看到满天的火光时,他身上的杀气更加的浓烈,慕言瀮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没看出来,这个萨木拓也有如此气势逼人的时候。 萨木拓拔出刀剑,对身后的士兵们说道:“你们在这里候着,本皇带着不死人进去打探一下。” “属下遵命!” 进迷雾中就必须要有解药,萨木拓是临时得到消息,根本就没有时间来给他们配置解药。不死人不同,不死人本就是靠着尸蛊活动,眼前的景象对他们来讲都是枉然。 萨木拓出镧迷雾后,走了不久看到一个女尸,这个女子死于刀伤,可是看这个伤口却又像偷袭。萨木拓瞬间反应过来,这个女子也许就是穆将军杀的! 萨木拓不再去注意这个尸体,他现在关心的只有自己的蛊人是否被人给掳走,那个是他精心培养了多年才养成的! 其实事情到了这一步,萨木拓的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幻想,他相信自己布下的陷阱不会有人这么轻易的就破解。不说那些火虫,单说困住蛊人的毒池,里面有着几十种毒物,常人根本就不敢靠近。 萨木拓越是靠近部落,心里就越是惶恐,而是因为萨木拓发现点燃部落的火焰不是普通的火,而是他养的火蛊所释放的火…… 刚刚萨木拓没有注意到,等靠近部落的时候萨木拓才发现,火苗竟然是淡青色的!淡青色的火苗,只有火蛊与人体同归于尽时才会显现的颜色。 萨木拓瞬间变得慌张了起来,对方竟然进了他的铁屋,甚至放出了自己废了那么多心血养成的火蛊!难道对方已经得到了蛊人?想到这一点,萨木拓瞬间变得变得暴躁了起来。 尸蛊不能靠近火焰,所以萨木拓没有再命令他们往前走,就在萨木拓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笑声…… “你不用进去了,蛊人早就被带走了。真没想到我们大名鼎鼎的萨木一族,竟也会失算。”塞月从树林里走出来。 其实塞月早就知道铁屋内关的是何人,毕竟她又不傻,每次穆将军过来时都会说‘奉国主之命来查看蛊人’。 塞月当然也闯进去过,但是没有成功,里面的机关实在是太可怕了,塞月估计自己还没有见到蛊人,就被萨木拓布置的那些蛊虫弄死了…… 那晚邢枫来了以后,塞月自然是猜出来他们是为何而来,只是既然他们不想让自己知道里面困的是何人,那塞月也顺水推舟的装不懂。 不管他们能不能盗出蛊人,至少要保证自己能安全的走出这片迷林,其他事情随后再说。 昨夜塞月并没有走,而是藏身在了树林中,其实她就是想看看,慕言瀮那伙人究竟能不能把蛊人带出去。另一方面,其实塞月是在等萨木拓,就算穆将军昏迷不醒,塞月就不相信,穆将军这么久没有回去,萨木拓就没有一点疑心? 但是叫塞月没有想到的是,她躲在暗地里看的一清二楚穆将军竟醒了过来,塞月明显的看到穆将军的手动了一下,但一直在担忧她家主子安危的暗卫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穆将军并没有急着睁开眼睛,而是催动了体内的蛊虫,通知了萨木拓之后,偷偷的拿起掉落在地上的佩剑,没有丝毫犹豫,照着那个暗卫的身后就来了一剑! 虽说是在看守,但很明显那个暗卫,从来就没想过穆将军竟能醒过来,所以丝毫没有任何防备自己的身后。再加上,暗卫的武功并没有多高,等察觉到的时候已经闪躲不及,最终只能硬生生的承受下这一剑。 塞月只能说穆将军不愧身为将军,武功的好坏先不提,但至少一剑下去,就直逼敌人的死穴! 穆将军看到自己身上衣物被换了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坏事儿了,这才急忙赶往部落中。看到穆将军离去后,塞月还显身探了一下那个暗卫的气息,可惜没救了…… 随后塞月看到有两个死士抬着蛊钟跑出来,塞月没有那么傻的上前去抢夺,她知道慕言瀮能带过来的人武功都不会差,如果塞月贸然出现,吃亏的只会是她自己。 等一会儿,塞月发现部落里竟起了大火,原本塞月也打算逃走,但塞月却发现火势似乎不会蔓延过来。塞月心生一计,她十分淡定的打算在这里等着萨木拓过来! “你还没有死?”萨木拓十分诧异的说,他还以为在部落里的人都死于火蛊的身下了呢。 塞月笑着说:“叫国主失望了,小女子不但没有死,而且还知道国主的蛊人落在了谁的手中。” “你有什么目的?”萨木拓当然不会傻到以为塞月留到现在就是为了给他通风报信,只怕这个女人,是想得到点什么东西,所以才会冒险在这里等着他。 “国主当真是爽快人。”塞月笑容满面的说道,世上哪有天上掉馅儿饼的美事,塞月接着说道:“小女子要的东西并不多,我只是希望得到自己体内同心蛊的解药!” 塞月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解开自己体内的同心蛊,不管慕言瀮在部落里答应她的事情是真是假,至少她要揭开自己体内的蛊毒,方才能和祁王在一起! 萨木拓笑了出来:“难道你会不知,同心蛊向来没有解药!” “国主,虽说塞月身为一个女子,但是塞月也不是随便就能糊弄过去的。同心蛊也不算是毒药,顶到天就算是一个牵制而已,像国主这种蛊术高手,会被着小小的同心蛊难住?”塞月十分不屑的说。 萨木拓饶有兴趣的看着塞月,抛开他的身份不讲,萨木拓自认为自己的长相也不算差,还从没有一个女子能这般嫌弃自己。 “如果本皇说,本皇不愿意解开呢?”萨木拓一脸玩味的笑意说道。 塞月十分不在意的耸了耸肩,一脸无奈的说:“那就没有办法了,那国主就等着边塞所有的人都知道蛊人的事情吧。” 听到塞月这么讲,萨木拓一身杀意的说道:“你敢!” 塞月相信,这个时候的萨木拓,是真的想杀了自己!但是,如果没有十分的把握,塞月怎么会在这里傻乎乎的等着萨木拓? 塞月笑着说:“我打赌,国主决不会杀了我!”塞月脸上的欠揍的表情,叫人看起来十分的不爽。 第两百三十八章:这就是蛊人(4) 萨木拓笑了出来:“你是哪里来的自信?本皇杀了你简直轻而易举。” 虽说萨木拓是对赛月有些兴趣,但是还不至于不舍得杀了她!这个女子,如果不服从他,那萨木拓留着赛月的性命也无用。女人死了可以重新找,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自然知道国主想要杀我很简单,甚至不用你出手,就这些不死人我就应付不过来。但是,国主你可要想明白了,我死了,你能在一天内就查到蛊人的下落,然后及时的夺回蛊人吗?”赛月不紧不忙的说。 众所周知,大家都清楚蛊人的作用是什么,既然对方拼死来抢夺蛊人,很有可能就是为了救治某个人。既然是救人,那就只能取蛊人的心头血,而取了蛊人的心头血,蛊人怎么可能不死? 赛月是不着急,毕竟她体内的同心蛊还不到非要用蛊人的心头血才能解开的地步,萨木拓也有软肋在她的手中,所以赛月不着急,现在该着急的是萨木拓,毕竟他们能等,但是蛊人可等不起。 萨木拓半信半疑的问道:“你真的知道是谁带走了蛊人?” 其实萨木拓心里大致知道是谁有能力能掳走他的蛊人,但是窥视蛊人的人太多了,萨木拓一时之间不敢太确定。确实就像赛月说的,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暗查那些人,他必须马上知道蛊人的下落,然后好夺回蛊人。 就算最后服下蛊人心头血的人不是萨木拓,萨木拓也绝对不允许其他人服下!就算毁了蛊人,也比成他人之美的好! 赛月其实早就猜到,萨木拓绝对会妥协,毕竟自己和蛊人相比,肯定是蛊人对萨木拓的利用价值更大一些。如萨木拓真的统一边疆,那他最不缺的应该就是美人。 “我当然知道,甚至可以说是从头看到尾,包括你那个得力助手是怎么逃脱的,最后又是怎么死的,我都看的真真切切。”赛月满脸笑意的说。 萨木拓冷着脸,有些不乐意的说:“本皇并不在意这个穆将军是怎么死了,弄丢了蛊人,就算他安全回来,你认为本皇还会留下他的性命?” 在萨木拓的认知里,不管最后穆将军做了什么,蛊人是从他的手上弄丢的,这点谁也不可否认。要是别的事情,可能萨木拓还会稍作惩戒,但是这件事绝不能姑息。 如果不是被人扒了衣袍,对方怎么可能安然无事的闯进铁屋?但是叫萨木拓有些想不通的是,究竟对方是怎么通过毒池的?池内的水蛇倒还是其次,毒性真正大的是那些小虫子。 一旦被虫子咬上一口,对方就会立即暴毙身亡,根本就没有任何救治的时间。就算对方武功高强,他也必须下水斩断锁链,但是入水的话…… 萨木拓突然想明白一个事情,想要安然无事的从毒池内出入,就必须有蛊人的血!蛊人从小就受尽万众毒物的撕咬,而且长年累月的泡在药剂中,这么多年下来,蛊人的血早就成为世间无比的剧毒,任何毒兽只要碰到了蛊人的血,都会退避三尺。 萨木拓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这个蛊人竟敢背叛本皇!当真是这些年过的太自在,忘记了自己的主子是谁了!” 赛月才不在乎蛊人有没有背叛萨木拓,她只想知道,萨木拓到底能不能解开她身上的同心蛊:“你想好没有,只要你交出解药,本公主就立马说出蛊人的去向。这样你也好早一日救出蛊人,不至于叫旁人白白捡了一个便宜。” 赛月太清楚怎么往萨木拓心窝子上捅刀,萨木拓越是不想听的事情,赛月就越是说,而且还说的很欢快。 “本皇可以给你解药,但是现在解药不在本皇的身上。”萨木拓故弄玄虚的说。 这套对别人可能有用,但是赛月完全不吃这一套,要是没有解药,她死活也不说蛊人的下落。开玩笑,赛月还在想,得到解药后她要怎么办呢,要是萨木拓记恨着自己威胁他,那赛月要怎么办? 赛月十分淡然的说:“那简单啊,派人去取解药,反正小女子不见到解药,就绝不说出蛊人的下落。” 萨木拓没好气的说道:“你是第一个敢这般对本皇说话的女子,希望你不是最后一次这般傲气。” 说罢萨木拓就掏出身上的匕首,轻轻的划破了自己的手掌,塞月很淡然地在一旁看着,别说萨木拓只是割破了自己的手掌,就算萨木拓当场自刎,塞月也不会有任何的阻拦! 只见萨木拓从身上拿出一包药粉,把药粉敷在自己的伤口上,之后便没有任何的动静。 塞月有些诧异的说:“这就没了?我的解药呢?”萨木拓就往自己手上割一刀,之后就没有消息了?这是什么意思?糊弄她呢? “同心蛊是本皇用血养成的,想要引出同心蛊,当然也只能用本皇的血来引出。”萨木拓十分鄙夷的看了一下塞月,他的眼神似乎是在说,亏你还身为边塞之人,就连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都不懂。 塞月不相信的撇了撇嘴,同时带着些防备的看着萨木拓:“我告诉你萨木拓,你别想糊弄本公主,要是只用你的血就能引出同心蛊,那岂不是只要你上了战场受了伤,本公主就能恢复自由了?同心蛊哪有那么轻易就能解开的?” 其实也不怪塞月这般疑心,而是因为萨木拓的方法太过于简洁,苦心养成的同心蛊,要是这么简单就能被破解的话,哪里至于费那么大的心血去饲养同心蛊!毕竟谁也没有那个本事肯定,自己这一辈子身子不会受任何的伤…… 萨木拓白了塞月一眼,寒着脸说道:“废话,哪有那么简单就能解开同心蛊的,你没看本皇的手上还撒了一层药粉吗?没有这瓶药粉,就算本皇流尽全身的血,也不见得能引出你体内的蛊虫来。” 听罢塞月好奇的看了一眼萨木拓伤口上洒的一层浅灰色的药粉,这种颜色的要粉很少见,塞月问到:“这药粉到底是怎么制成的?为何颜色这么的奇怪?” 萨木拓一脸邪笑这说:“想要引出你体内的子蛊,只能用本皇的血再加上母蛊即可……” “可是母蛊在你的体内,我也没见你把蛊虫给逼出体外啊?而且这种蛊虫只要离开寄主的体内,就会暴毙而亡,我不认为,你会为了我而把自己体内的母蛊弄死。”这些自知之明塞月还是有的。 萨木拓体内的同心蛊不会只牵制着她,之前听萨木拓也说过,边塞三大部落的公主都会被纳入萨木拓的后宫之中,塞月就不相信,这个萨木拓会只喂她一人服下同心蛊!塞月也不相信,萨木拓会为了她这个威胁,而放弃对其他部落公主们的牵制! “你倒也不蠢,知道自己的斤两。其实不用杀死母蛊,只要有这些药粉就可以了。”说着萨木拓就拉过塞月的手,塞月往后退了几步。 “你想干嘛?”塞月一脸防备的问。 “本皇能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对你怎么样?”萨木拓没好气先说,这还是第一次,有个女子接二连三的拒绝他,萨木拓简直要怀疑是不是最近太过于操劳,所以他的面色变得憔悴了? 塞月想想也是,萨木拓是什么身份,他这个国主也不至于沦落到对她这个小女子用强吧。 想到这里塞月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有些不好意思看着萨木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放心,本皇留着你的命还有用。”萨木拓十分无语的拉过塞月的手,然后用匕首也在塞月的手心处划了一道口子。 塞月猛的缩回自己的手,有些恼怒的看着萨木拓,看着这个伤口的深度绝对会留疤! 塞月气急的呵斥道:“你疯了!女子的手上有疤很难看的,我还要嫁人呢!” 萨木拓低着头,不去看塞月的表情,而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引出塞月体内的子蛊,然后问出蛊人的下落!只见萨木拓把自己的血,滴在塞月的伤口附近,萨木拓的血水混着浅灰色的药粉,血水竟变成了黑色…… 塞月有些好奇的把那滴血放在笔下闻了闻,但是却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淡香混杂着一些淡淡的腥味,塞月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股腥味?他们两个人的出血量又不是特别的大,应该有这种浓厚的血腥味才对。 而且这个奇怪的淡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这股淡香是来自于那个药粉吗? “这个药粉到底是由什么制成的?和它能代替母蛊,引出我体内的蛊虫呢?”塞月的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脉竟开始隐隐的疼痛起来,而且这种疼痛感,竟越来越强烈。 塞月猛的抬起头,眼神带着轻微杀意看着萨木拓:“你竟然骗我,这根本就不是同心蛊的解药。” 萨木拓一脸笑意的看着塞月,语气中有些得意地说:“这到底是不是同心蛊的解药,你等会儿就知道,何必要这么着急呢?” 塞月气急败坏的看着萨木拓,真没看出来,萨木拓原来是这种卑鄙小人,竟对她使诈!疼痛越来越强烈,塞月忍不住痛呼出声…… 第两百三十九章:这就是蛊人(5) 赛月两眼怒瞪着萨木拓,不知道这人给她下了什么妖术,要不然她全身的经络怎么可能这么疼?赛月有些害怕的想,这个萨木拓不是现在就想要了她的命吧? 萨木拓看了看天色,会清晨的时候他接到穆将军的暗报,现在天色早就大亮,萨木拓暗自恼怒,没想到他在塞月的身上花费了这么多的时间。萨木拓终于收起了戏谑之心,冷着脸对塞月说道:“行了,这是引出子蛊的必经之路,你只用再疼一炷香的时辰,蛊虫自会从你的伤口处爬出。” 塞月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萨木拓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他带着就烦躁的说:“你觉得你身上有哪个地方值得本皇费心思去骗你?美人本皇要多少有多少,要不是因为你的身份,你觉得本皇能看得上你吗?” 萨木拓说到这里,可算是刺激住塞月的自尊心了。可能是想到祁王对她的态度,也可能是想到自己皇兄逼她服下同心蛊的时候,塞月心里感觉万分的委屈。 赛月知道自己不属于那种知书达理的女子,但是殷楚怡又何尝温顺过,殷楚怡不也是随着中原皇帝一起上战场?赛月也知道,自己的容貌算不上是倾国倾城,但是殷楚怡也没见得美到哪里去。 为什么祁王明知道殷楚怡不可能属于他,却还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殷楚怡的身上?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对殷楚怡赞许有加,但自己那么努力也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 赛月有一些委屈的说道:“是啊,赛月该感谢上天给了赛月这么好的一个出身,能叫萨木一族的人屈尊的和赛月纠缠了这么久。就既然我们两个都感觉这么委屈,那又何必硬凑在一起呢?” 可能是萨木拓看惯了赛月妃横跋扈的模样,突然间赛月这般自嘲的贬低自己,萨木拓还真有一些不习惯。萨木拓犹犹豫豫的问了一句:“你可是心里一直放不下的男子是谁?” 赛月的身影有些晃悠的说:“是中原的祁王,也是慕言瀮的皇弟。” 萨木拓知道,赛月不亲眼看到子蛊出来,她就绝不会告诉自己蛊人的下落,反正现在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倒不如好好的聊聊,也算是打发时间了:“其实本皇很好奇,你身为边塞的公主,什么时候见过那个中原的祁王?而你又是为了什么对他死心塌地的?” 赛月苦笑了一声,当年边塞并不像现在一般,虽说他们东陵国不算是三个大部落中最强的,至少在她皇兄的治理下,百姓过得也算是安居乐业。七年前她偷偷溜出边塞,想看看中原是什么样的。 那是赛月第一次出远门,而且是瞒着所有人自己去中原闯荡。赛月什么也没准备,就带上一叠子银票,她觉得身上大包小包的容易被人发现,而她也不好躲藏,有了银票她什么东西买不了来? 就这样她只身孤影的跑到了中原,是她把人心想的打太过于简单,所以才会中了招…… 萨木拓看到赛月陷入了沉思中,瞬间就有一些不乐意的说:“怎么,不想告诉本皇吗?” 赛月昂着小脑袋,理所当然的说:“就是不想告诉你,凭什么我的事要被你知道。”其实赛月心里是有那么一点小心思,这些年来,在中原发生的事情,赛月从未对谁提起过,就算是她的皇兄,也不过只是知道,赛月早在多年前就对祁王芳心暗许,但其中的缘由,东云翎也不知道。 赛月知道,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只怕当年的一切祁王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就算是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赛月第一个告诉的人,也要是祁王,其他人根本就不配! 萨木拓没有追问下去,本来这件事他也只是随口一问,并非是必须要知道。估摸了一下时辰,子蛊已经快出来了,萨木拓问了一下:“现在身子感觉怎么样?好受多了吧?” 听到这句话,赛月先是一愣,想起了七年前的事情,赛月竟忘记了自己体内的同心蛊。赛月感觉了一下,身上的疼痛果真轻了许多,但是手臂上依旧疼得厉害。 赛月能有肉眼看见,自己手臂上,有一处竟鼓起了一个包,而且这个小包竟还缓缓的移动着。赛月有些惊讶的抬头看着萨木拓,眼神中带着一丝喜悦的说道:“这个就是同心蛊吗?” “恩!”萨木拓看着那个小东西,心里一阵可惜。想当初,他为了能养成这些同心蛊,废了多少血!如今就这么简单的帮赛月把同心蛊驱除体外,当真是浪费! 最终看着一个近乎透明的小虫子顺着伤口爬出来,赛月心里有些犯恶心,想到这个虫子一直在自己身体里待着,赛月就浑身不舒服。但终于她自由了,终于她摆脱了这个同心蛊! 看着刚爬出来的蛊虫,竟慢慢在赛月的掌心上僵成一团,萨木拓的心情就变得极差,就连口气也变得不好了起来:“同心蛊已经取出,说吧,本皇的蛊人现在在哪里?” 赛月嫌恶的把手上的虫子丢在地上,顺便还从身上拿了一条帕子,包住了自己的伤口。这才不紧不忙的说:“慕言瀮盗走了你的蛊人,现在蛊人应该已经在中原的军营中了。” 听到这个名字,萨木拓一点也不吃惊,但是有个问题叫他有些搞不懂:“慕言瀮为什么要冒着风险,偷走蛊人。蛊人一旦被天下人所知,蛊人的所在之处都将是战乱,慕言瀮现在身上无病无灾的,要蛊人有什么用。” 就连萨木拓,这些年也一直把蛊人藏着掖着,虽说边塞也有人猜出他的手上可能有蛊人,但是他们却死活找不出突破口,甚至也可以说,边塞所有人都没有把握能从萨木拓的手中抢走蛊人。 毕竟可想而知,萨木拓用蛊的手段,不容叫人小瞧。像蛊人这种珍贵‘物材’怎么可能这般轻易就被人盗走。 但是萨木拓没想到的是,慕言瀮还真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攻破他所有的防线,抢走了他的蛊人!不得不说,慕言瀮当真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虽说赛月也不知道,为什么慕言瀮会这么着急的盗走蛊人,但是慕言瀮这么拼命的理由,赛月似乎能猜到一些:“慕言瀮是需要蛊人的心头血,但是慕言瀮应该不是为了自己,他应该是为了殷楚怡吧。” 听到殷楚怡这个名号的时候,萨木拓先是楞了一下,随后又确认般的问了一句:“殷楚怡就是中原百姓口中的皇贵妃?” “就是她。”赛月嘴角含笑的说道。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赛月不得不说慕言瀮是个真男人,为了自己的心爱的人可以不顾一切。但是站在合作者的角度上来讲,慕言瀮太过于冲动,同时也把自己的软肋公布于众。 慕言瀮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昭告天下,告诉他的敌手,殷楚怡就是他的命脉。想要击败慕言瀮很简单,只要抓住殷楚怡就够了。其实,赛月很不赞同慕言瀮的做法,这不是一个明君的所作所为,除非慕言瀮有足够强大的能力,无论出了什么事,他都会护着殷楚怡…… 但是话说回来,赛月是真的很羡慕殷楚怡,这个女人可能真的是得到神明青睐的女子,身边围绕她的男子,一个比一个出色。甚至,对她都很宠溺。 这种感觉赛月不知道要怎么说,从小到大,宠爱她的就只有皇兄,但是皇兄身上的担子太重,需要牺牲的也太多了,甚至赛月很清楚,为了部落,皇兄会毫不犹豫的牺牲掉她。 但是慕言瀮对殷楚怡就不会如此,无论殷楚怡怎么冲犯龙威,慕言瀮对她永远都是宠溺的,没有任何一句埋怨的话。说白了,赛月并不羡慕殷楚怡的身世,赛月羡慕的是,殷楚怡能有这么一个男子一心一意的对她好,而恰好她也喜欢这个男子…… 赛月在这边羡慕着,而萨木拓却在原地沉思着。看到萨木拓的表情,赛月就知道萨木拓在打什么主意:“你绝对动不了殷楚怡一根汗毛。”赛月直接就打灭了萨木拓的幻想。 萨木拓皱着眉头,很不服气的问:“为何?” “举个例子,如果慕言瀮的身边留三名高手保护着,那殷楚怡的身边就绝对有十名高手护着。不管出什么事,慕言瀮总会把殷楚怡的安危放在最先考虑的位置。”赛月十分无奈的说道。 萨木拓十分不屑的说:“那又如何,慕言瀮派十个人保护殷楚怡,那本皇就派二十人将她拿下!” “你可知,今夜慕言瀮只带了三名高手就破了你的层层机关,而这一次,慕言瀮带了十几名这种高手。”赛月丝毫不客气的说道。 可能萨木拓不知,那些人的武功还有能力,赛月可是亲眼见过的。虽说只有区区十几人,但这些人绝对能抵得上一万精兵! 萨木拓冷笑一声:“那本皇还真要好好会一下这些高手。” 赛月耸了耸肩,无所谓,反正他们的同心蛊解了,萨木拓是生是死都和她没有丝毫关系,再说了蛊人在慕言瀮的手里,萨木拓不去抢回蛊人,这口恶气他也的确不好咽下。 萨木拓这边是恶气难咽,但是慕言瀮那边则高兴不已,现在整个死士队都兴奋不已,就差把酒言欢了…… 第两百四十章:这就是蛊人(6) 萨木拓是和赛月一同出来的,当慕言瀮看到赛月的时候,就知道事情已经暴露了。慕言瀮瞄了一眼邢枫,但很明显,邢枫也十分诧异的瞪着眼,看着从迷雾中出来的赛月。 邢枫恨得牙痒痒的,这个赛月太过于奸诈,一开始她早已知道里面关着的是蛊人,但还在他们这边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而且叫邢枫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昨夜竟然没有离开! 很明显,这一切都是她计划好的!此刻,就连慕言瀮也摸不透这个赛月是敌是友了…… 等萨木拓一行人都离去的时候,慕言瀮他们从树上跳了下来,还没等慕言瀮开口,邢枫就跪下来请罪道:“属下办事不利,请皇上责罚。” “塞月这个女子向来比较狡诈,这一次不知她又和萨木拓做了什么交易。”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慕言瀮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难看,慕言瀮瞄了一眼跪在地上还在请罪着的邢枫。 现在根本就不是请罪的时候,蛊人是已经到手了,但既然萨木拓已经知道是谁盗走的蛊人,那接下来萨木拓也不会善罢甘休,就是不知道萨木拓想要怎么做,难不成就此宣战? 但是话又说回来,如今就算是宣战,慕言瀮也没丝毫担忧。萨木拓那些不知名的蛊虫已经被烧光,对于手中的士兵们,慕言瀮还是满有自信的,况且蛊人如今还在他们手上,说句不好听的,如今的萨木拓手中什么都没了,他现在拿什么和他斗? 慕言瀮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罢了,如今蛊人也弄到手了,就算萨木拓知道又如何?我们回军营,先看看那个蛊人要怎么处置。” “属下谢过皇上。”邢枫站了起来,这次也算叫邢枫长个记性,赛月虽然身为女子但也不可小瞧…… 这两天一直在林中埋伏,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饱的,撕下人皮面具后大家的脸色都有些疲惫。对于邢枫他们这些死士还好,毕竟每次出任务也都是这样过来的,但是常洺就有些吃不消了,就算是小时候他跟着自己的师父游南闯北,他也从没过过这种日子。 回到军营时,大营门口杜彦贤还有十几个死士早就在等着了,隔着老远就能听到他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 在杜彦贤发现慕言瀮一行人回来后,小跑着围了过来。可能是因为太开心了,杜彦贤手握成虚拳,轻轻的撞了一下慕言瀮的肩膀。 “真有你的,还真把那个蛊人弄到手了。”杜彦贤的嘴巴咧的很大,似乎从慕言瀮坐上皇位以来,杜彦贤就再也没有这般对待过他,也不再见过他怎么……傻气的笑容。 “诶……”邢枫上前一步,有些不快的看着杜彦贤。 似乎是察觉到邢枫想要说些什么,慕言瀮轻轻的抬起右手,拦住了邢枫接下来想说的话。无奈,最终邢枫只能白了杜彦贤一眼,就不再说话。 其实邢枫并不在意杜彦贤对皇上没大没小,毕竟邢枫也知道之前杜将军与皇上的关系,这么多年的情分了,如果还像普通君臣一般有规有距,那反而不正常了。真正叫邢枫有些不悦的是,杜彦贤刚刚那一拳,要是平常的话,邢枫也不会在意这么多,主要是因为皇上肩上有伤啊! 但是话说回来,这一拳也是皇上心甘情愿挨的,明看皇上有足够的时间去躲开,但皇上就是不躲……这真的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对于邢枫的怒视,杜彦贤还是一头的雾水,他似乎也没说什么大不敬的话吧。 “行了,你们现在都聚在这里,蛊人现在由谁看管着?皇贵妃的身边有谁保护着?”慕言瀮一句话,叫原本有些兴奋的死士们,瞬间老实了下来。 最后还是小九有些尴尬的说:“蛊人现在和皇贵妃在一起,那边有六哥和燕儿在守着。” “萨木拓已经知道是我们掳走的蛊人,估计就这两天萨木拓就会宣战,朕希望这些天大家都提高警惕,不能叫辛辛苦苦掳过来的蛊人,再次被别人抢了过去。”其实慕言瀮想的是,一旦萨木拓开战,那三大部落的国主也是时间该找过来了。 杜彦贤也冷静了下来:“为何能被萨木拓发觉到?” 慕言瀮简单的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给杜彦贤说了一下,其实慕言瀮会不会宣战还有些说不准,只怕现在萨木拓也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要真的是硬拼,萨木拓胜利的机会不大。至于萨木拓能不能察觉到,身边这些人的狼子野心,那就看萨木拓的眼力了。 听完之后,杜彦贤大笑着拍了拍慕言瀮的肩膀:“真不愧是当年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慕言瀮,出手果真是不一般,这次不仅把蛊人带回来了,顺便还断了萨木拓的阴招!妙,果真是妙!” 全程到尾慕言瀮的脸色都没有变一下,要不是因为邢枫知道皇上的肩上有伤,他差点就被皇上的演技给蒙骗过去了。 最后邢枫实在是忍不住了,对杜彦贤说了一句:“你说归说,别动手动脚的。” 要是旁人这么说,杜彦贤肯定会有一些不好意思,偏偏训斥他的人是邢枫。在杜彦贤印象里,这个人的嘴有些毒,虽说武功高,但是人品一点也不好! 被一个小兵训斥,都比被邢枫训斥强!虽说这里没有看着士兵,但杜彦贤那少得可怜的自尊心又上来了,杜彦贤一把揽这慕言瀮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挑衅般的看着邢枫。 “怎么?本将军和皇上那可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而且皇上也是本将军的姐夫,关系自是不同于别人。再说了,这里也没什么外人,有什么好顾忌的?”看到杜彦贤这副欠扁的表情,邢枫就恨得牙痒痒,可惜就是上不了手。 只见慕言瀮轻笑了一下,说起来当上将军之后的杜彦贤,很少再出现这么无赖的表情了,今日这是怎么了?慕言瀮不动声色的挪开压在他肩上的手臂,心情良好的说道:“这两天确实辛苦大家了,今夜就在营中设庆宴,也算是给士兵们涨涨士气。” “好!谢皇上隆恩!”所有死士都笑意满满的大声回道。 常洺有些头疼的扶了一下脑袋,本想今夜好好的歇息一下的,现在可好,又泡汤了!这两天基本上就没闭眼,而且两天下来,常洺就吃了四个馒头…… 常洺有些扫兴的说:“草民先回营帐中歇息,蛊人这些天就先别动,要是皇上害怕夜长梦多的话,这几次就先用蛊人的心头血压制楚怡体内的剧毒,等蛊人死了以后再用凝雪丸。”常洺也知道,蛊人留在手中就是一个祸害,一个引起战乱的祸害。 慕言瀮犹豫了一下:“这件事还是叫朕先与皇贵妃商量一下,看她是怎么想的。” 慕言瀮主要是害怕殷楚怡心软,要是殷楚怡想要这个蛊人多活一段时间,那慕言瀮不介意等凝雪丸用完之后再用蛊人的心头血压制剧毒。 常洺先是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慕言瀮会这么说,蛊人就是一个宝贝,先不说这个人的心头血可以解百毒的作用,就说蛊人身上的血,那简直就是无药可医的剧毒!传闻中,常人只要不小心被蛊人的指甲划破了皮肤,那直接给自己准备后事即可,不用再做任何的挣扎。 其实把蛊人留在身边,不见得是好事,万一蛊人要是发起疯了误伤了谁,那就算是常洺的师父来了,也无济于事。 常洺一脸严肃的说:“不管是为了楚怡,还是为了你们的安危,常洺建议还是尽快杀了蛊人的好一些。” 听到常洺这个建议,邢枫的心里有些不舒服的皱了一下眉头。邢枫没有忘记,当看到一丝亮光时,蛊人兴奋的表情;邢枫也没有忘记,当他告诉蛊人,要带他离开那个地牢的时候,蛊人帮他做的一切。 邢枫知道,其实蛊人并不想死,他想活下去…… 明知不该插嘴,邢枫还是忍不住说道:“这个事还是等等再说吧,毕竟现在离皇贵妃毒发的时间还长。” 常洺赞同的点了点头,就算现在慕言瀮和他说,先用蛊人的血解毒,但是到时候殷楚怡不同意,那也于事无补啊!到时候再说也可,现在他也累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常洺没想那么多,但不代表慕言瀮也没想那么多。在邢枫说完那句话的时候,他就如有所思的看了邢枫一眼,慕言瀮不知道,这个蛊人究竟有什么魅力,能叫杀人不眨眼的邢枫竟对他起了一丝怜悯之心。 看到常洺走了以后,慕言瀮看起来并不在意的问了一句:“邢枫,你想叫朕先放过蛊人,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朕把蛊人带回皇宫以后,要废多大的心血护着他?蛊人的存在一旦公布于世,你可知世上有多少人想要得到蛊人?” 邢枫低着头,皇上说的他都懂,但是那个人也救过他,人不能恩将仇报。邢枫抬起头,一脸坚定的说:“回宫以后,属下派人保护蛊人的安危,如果有时间的话,属下也可以亲自保护蛊人。属下保证,绝不会叫他人抢走蛊人!” 慕言瀮看着幸福,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也罢,先去皇贵妃那边看看蛊人,彦贤你也下去准备一下晚上的庆宴,其他人以后轮班看管蛊人,绝不能出一丝差错。” “属下(末将)遵命!” 第两百四十一章:这就是蛊人(7) 慕言瀮去找殷楚怡的有两个原因,其一两天没有见她了,确实有些想她;其二是顺道看看蛊人,到现在慕言瀮还没见过蛊人一面呢。 在还没有进营帐的时候,慕言瀮就听到里面乱成了一团,殷楚怡在大喊大叫的,而看样子燕儿和老六正手忙脚乱的不知道做着什么事,与此同时慕言瀮还能听到里面‘啊啊’的乱叫声。 慕言瀮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一个箭步冲向前,可是等他看清营帐内的景象时,慕言瀮就有一些触目惊心。殷楚怡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愣是把蛊钟的上面的封顶给破开了,如今殷楚怡正指挥着燕儿他们给蛊人修剪着杂发。 而蛊人兴奋的拿出自己早就畸形了的双手,正左右的挥动着,殷楚怡害怕修剪杂发的剪刀伤着蛊人,所以一直在呵斥这蛊人,叫他别乱动。 “你们在做什么!不要命了是不是!”慕言瀮大声的呵斥道,这个蛊人就像是个傻子一般,要是不小心伤到了殷楚怡他们,那可怎么办? 殷楚怡笑着说:“不会的,蛊人也是人,他能分辨的清楚谁是对他好,谁对他有威胁。你看,就算是燕儿拿着剪刀,他不还是乖乖的坐在蛊钟里。” 在殷楚怡的眼中,现在的蛊人就像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怪娃娃,虽说蛊人的长相很难看,但是这也是因为从小就受到各种剧毒的侵蚀,所以才会这般。 在看到蛊人眼上蒙住的衣布时,殷楚怡就已经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她派人找了一条质地比较轻薄的黑丝,轻绑在蛊人的眼上。黑色能降低一些日光的亮度,同时轻薄的丝纱也能叫蛊人隐约看到外界的事物,这比邢枫给他带的那条破衣布好上许多。 殷楚怡发现,虽然这个蛊人不会说话,但是还是能听懂别人的讲话的。再换眼布的时候,蛊人全程都很乖,也很安静,但是当蛊人看到外界的风景时,他才开始不受控制的瞎叫了起来。 殷楚怡清楚,蛊人这是兴奋。而后,殷楚怡叫老六找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叫老六用内力帮蛊人把这个蛊钟的封顶给打开,当时殷楚怡找的理由还很完美,她告诉老六,蛊钟里面有药物,她需要要搞懂里面是什么药剂,这样才能帮蛊人换药,毕竟里面的药物,总不能叫蛊人泡一辈子吧! 老六又找了三四个死士,大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开蛊钟,叫殷楚怡有些心寒的是,因为常年被困在蛊钟这个小空间里,蛊人的身子已经严重的变形,就连两个手臂也长得歪歪扭扭的,而且还很短。特别是蛊人的手,因为常年被挤压,所以整个手掌都形成一个拳状,根本就张不开手…… 不知道为什么,殷楚怡总感觉,蛊人现在的心智是不正常,但是那也是因为他自小就被困了起来,所有的常识都没有教他,就连说话也没有教他。不!应该说,没有人经常和他说话,所以蛊人到现在也没有张口说过话,顶到天就是‘啊啊’乱叫一通罢了。 慕言瀮不管蛊人是如何的可怜,慕言瀮也不管殷楚怡是怎么心疼蛊人的,但是蛊人是一个毒物!他浑身上下都是剧毒,只要他划破常人的皮肤,那个人就会中毒身亡! 慕言瀮不反对殷楚怡心疼蛊人,但是慕言瀮很反对殷楚怡与蛊人亲近。 慕言瀮大声的呵斥道:“他哪里是乖乖的坐在蛊钟里,他明明就是站不起来!楚怡,蛊人的心智不健全,要是他不小心伤着你,那要怎么办?” 蛊人似乎听懂了慕言瀮的话,他的双手乖乖的放了下来,带着一丝委屈的冲着慕言瀮‘啊啊’乱叫,这个转变叫慕言瀮惊了一下,难不成这个蛊人真的通人性? 只见殷楚怡来到蛊人的面前,冲着蛊人笑了一下,隔着丝纱蛊人看到了殷楚怡的笑容,慢慢的蛊人安静了下来,也不再冲着慕言瀮乱喊一气了。 殷楚怡带着一丝小得意的说:“你看!我就说蛊人很乖的,其实他不是不懂只是没人教他而已。言瀮,虽说蛊人这么大了,但是他的心智不过就是个孩童而已,他不懂善恶是非,他只懂谁对他好,他就会对那个人好。” 其实,殷楚怡蛮喜欢蛊人这种性格的,至少这个人单纯,没那么多的心眼,和蛊人相处起来虽说她会无奈、她会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整体来讲殷楚怡还是感觉满轻松的。 “殷楚怡,你可以对蛊人心软,但是你不能对他放下警惕!就算蛊人现在再怎么乖,他以后要是生起气来你怎么办?他要是弄伤你了怎么办?楚怡你要搞明白,朕把蛊人弄回来,是为了你的体内的剧毒着想,而不是叫这人再给你添一道剧毒!”虽然这话说出来有些不近人情,但是任何一个人都会又恼怒的一天,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生气。 蛊人要是生起气来,那可是要命的!那就不是闹闹就能过去的事! “……”殷楚怡知道慕言瀮是为了她好,殷楚怡也知道慕言瀮说的话在理,但是她相信蛊人是不会轻易伤害谁的。 “啊……啊啊啊。”蛊人又一次着急的喊了出来,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听懂他想说些什么,蛊人委屈的有些眼泪丝丝的。 看到这个转变,慕言瀮有些无奈的扶着头,他自是说了一些实话,这个蛊人怎么就哭了?他怎么还会哭呢?殷楚怡蹲在蛊人的面前,看着蛊人急的啊啊乱叫,突然心生一计。 殷楚怡不去搭理慕言瀮,而是笑着对蛊人说:“你乖乖的,我以后叫你说话怎么样?” 蛊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有些不相信的点了头。蛊人的双手一直在水下乱动,就是不再拿出来,殷楚怡微微一笑,估计蛊人是听懂了慕言瀮的话,他觉得自己的手拿出来会伤到殷楚怡,所以才不敢再拿出来到处乱晃了。 殷楚怡不得不说,这个蛊人其实心思很细密,也很敏感。他明白谁对他好,殷楚怡也能看出来,蛊人是很想一直待在自己身边的。 “楚怡……”慕言瀮很无奈的说,其实殷楚怡和慕言瀮一样,一旦认定的事情,说什么也不会改变。 慕言瀮有些头大的想,就现在的这种状况看来,别说要殷楚怡先喝蛊人的心头血压制剧毒,慕言瀮甚至都有一些担心,搞不到到最后殷楚怡会不忍心喝下蛊人的心头血治病。 “言瀮,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殷楚怡一边说,一边给蛊人束发。 慕言瀮不再说一句话,反正说什么殷楚怡也听不进去,说再多也无用。慕言瀮有些吃味的看着那个臭八怪,慕言瀮自己还没享受过殷楚怡给他束发呢,这个半道杀出来的蛊人就先享受到了这个待遇! 慕言瀮看到帐内有些尴尬的燕儿还有那个死士,慕言瀮没好气的说:“愣着干嘛,下去!这里没你们的事!” 这种情况下,燕儿他们巴不得赶紧走呢,看样子皇贵妃又要和皇上吵起来了,要是他们再在这里待着,搞不好会殃及池鱼啊,燕儿他们迫不及待的说:“奴婢(属下)告退。” 帮蛊人处理好一切后,殷楚怡看到慕言瀮有些吃味的小表情,就忍不住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殷楚怡拿出纱布还有创伤药,有些好笑的说:“过来,叫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其实这两天,殷楚怡一直害怕慕言瀮他们有什么意外,明明说好马上就出来,但是过了一夜他们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殷楚怡到常洺的营帐中,几乎把常洺的营帐扒了个底朝天,但还是没找到一粒迷雾的解药。 没办法,殷楚怡只能派出几名死士,去迷雾外等着慕言瀮,就算出了什么事也有一些接应啊。就在快清晨的时候,两名死士把蛊人抬了回来。得到慕言瀮他们平安无事后,殷楚怡才放下心,这才有心思去注意这个蛊人的一举一动。 殷楚怡慢慢的褪下慕言瀮的衣物,明明应该结疤的伤口,不知为何又裂了,而且看衣物上的血迹,似乎是刚裂不久。殷楚怡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为什么伤口又裂了?”本来这些天就快养好了,这下可好功亏一篑。 慕言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个,当朕回到军营的时候,杜彦贤他们不是高兴吗?这一高兴,不就……” “杜彦贤?是杜彦贤这个小子把你的伤口弄裂开的?”殷楚怡没好气的说,要是因为打斗什么,殷楚怡也就认了,可偏偏这是被自家人给弄裂的,这叫殷楚怡怎么能不生气。 “他可能忘了,毕竟有了蛊人,你的身子就有救了,杜彦贤身为你的弟弟,可能是一时兴奋。”慕言瀮毫不在意的说,其实他是希望看到杜彦贤对他这般没大没小的,他很不喜欢之前那个和他有距离感的杜彦贤…… 明明两个人关系这么近,明明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明明两个人之前一同闯祸、一同承担,慕言瀮不明白为什么在他坐上皇位以后,什么都变了?明明那么亲近的人,也和自己打起了官腔。 殷楚怡不懂慕言瀮这些心思,她只知道,慕言瀮养了这么久的伤,眼看就快好了,这些又被这个人弄裂开了。殷楚怡‘噌’的站了起来,一身火气的说:“我去找杜彦贤!我看那个小子是活腻味了!” 看着殷楚怡离开的身影,慕言瀮久久没能回过神来?这算什么,夫君受了委屈,夫人帮忙打小舅子? 第两百四十二章:杜彦贤的转变 看到殷楚怡气势冲冲的走了出来,邢枫还是很欣赏皇贵妃这种作风的,那个杜彦贤是该好好的收拾收拾了,敢对皇上动手动脚的,而且还专挑皇上的伤口打,这不是找事嘛! 邢枫示意老六悄悄的跟上,现在皇贵妃必须要保护好,赛月这一叛变,萨木拓肯定知道了皇上的弱点,邢枫害怕萨木拓把注意打到皇贵妃的身上。但是讲句真心话,要是皇贵妃被敌军抓走,威胁皇上就范,皇上会不会认输,邢枫还真没一点把握…… 邢枫看着殷楚怡的背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叹这命数终于躲不过。没走多远殷楚怡就有些犯迷糊,这么多相似的营帐,殷楚怡分不清楚哪个才是杜彦贤的,这次没有燕儿和死士们的指路,殷楚怡问了好多士兵,这才找到。 “杜彦贤,看你做了什么好事!”殷楚怡刚闯进营帐,连里面的情况都没有看清楚,就吼着说。 “……” 谁知营帐内几乎大大小小的副将们都来了,大家都围在书案附近,似乎是在商讨着什么事。在殷楚怡闯进来的瞬间,大家的视线齐刷刷的转向了殷楚怡。殷楚怡是真的没想到,杜彦贤的营帐内会有这么多人,一时间场面变得有些尴尬。 副将们还是第一次见到皇贵妃发火,大家都在心里嘀咕着,不知道杜彦贤是犯了什么事,竟叫皇贵妃发怒了?这些副将们偷偷瞄了几眼杜将军,这个转变搞得杜彦贤满头的雾水,不知道殷楚怡整这一出是何意。 杜彦贤干笑了几声,带这些讨好的说:“皇贵妃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对今天晚上的庆宴有什么提议?” “庆宴?什么庆宴?”这个消息殷楚怡还真不知道。 “庆祝皇上把蛊人领回来……”杜彦贤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殷楚怡冷笑了一声,杜彦贤敏感的闭上了嘴巴,不再说一句废话。 一开始还以为这些人在商讨着什么战事,听杜彦贤这么一说,估计是在商讨今晚庆宴的细节,既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那殷楚怡也就不再顾忌会不会耽搁到什么正事。 殷楚怡阴阳怪气的说:“没想到杜将军还知道言瀮是皇上啊,本宫还以为杜将军忘了这件事呢。” 殷楚怡这句话说的,可叫杜彦贤万分的委屈,他什么时候忘记慕言瀮的身份了!要不是估计对方的身份,慕言瀮敢这般对待自己的姐姐,杜彦贤早就一拳头上去和对方打个天昏地暗了,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还帮着慕言瀮隐瞒当年的真相。 杜彦贤不知道殷楚怡想说些什么,但是他知道这种事情一定不能叫他的下属们听到,毕竟有些跌面,杜彦贤冷着脸,对身旁的这些副将们说到:“庆宴的事情稍后再说,你们先下去吧。” 副将们一个个的都憋着笑意,谁都知道杜彦贤向来都是不在意官阶的事情,明明身为一个大将军,但他却也能和一些小士兵们也能陈兄道弟的,这件事说好也好,毕竟杜彦贤这样会叫拥护他的士兵们更多一些,但是这件事说坏也坏,毕竟再这样弄下去,杜彦贤的威严何在? 但是叫大家都没想到的是,这个杜彦贤的胆子也忒大了,就连皇上他也敢没大没小的,还逼得皇贵妃都看不下去了,这会儿不就过来亲自数落杜将军了吗。 “末将告退。”大家都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但看在皇贵妃也在的面子上,这才一个个的走了出去。 杜彦贤自是注意到这些人的嗤笑,杜彦贤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迟迟早早他会在这些人面前扳回一局。但那些大老爷们的好糊弄,真正不好糊弄的是面前这位娘娘,杜彦贤叹了一口气,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杜彦贤有些委屈的说:“姐,你这是干什么?我何时敢忘记皇上的身份,你就算给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不敢?还有你不敢的事?本宫还以为这上天下地就没你杜彦贤不敢做的呢?”殷楚怡继续讽刺道。 杜彦贤实在是受不了殷楚怡这般的语气,要是他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也好,问题是他连殷楚怡为何这般讽刺他都不知道,这叫他怎么认错啊。杜彦贤带着些委屈的说:“姐,我做错什么你倒是说啊,老是这么讽刺我,有意思吗?” “呵,到现在你还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杜彦贤本宫每天帮换药,就是希望言瀮肩上的伤早一点好起来。休息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他的伤开始结痂,你倒好,一句话不说直接把言瀮肩上的伤口重新弄裂。杜彦贤,你是不是看言瀮顾忌着你的身份,平常不想与你计较,所以才这般无法无天?”殷楚怡厉声呵斥着杜彦贤。 殷楚怡这些话,可把杜彦贤说蒙圈了,杜彦贤一头雾水的问:“姐,你搞错了吧,我什么时候把皇上的伤口弄裂了, 该不会是皇上和谁打斗的时候弄裂的,你怪到我身上了吧。” “你还狡辩!慕言瀮的外衣上的血还是湿的,明明就是今天清晨才伤着的。”殷楚怡没好气的说,要是在打斗时候受的伤,外衣上的血迹,早就变色了,颜色根本不可能这么的红艳。 杜彦贤还辩解了一句:“可是我什么也没做,我今天清晨就在营门口等着……”说到这里,杜彦贤停了下来,他猛地想起在军营口时发生的所有事情。 杜彦贤有些诧异的想,难道那个时候,邢枫想要说却被皇上拦下来的就是这件事?可是他真的忘了皇上的肩伤了,而且,以慕言瀮的武功,但是完全能躲开,慕言瀮为什么不躲啊! 看到杜彦贤这副表情,殷楚怡阴着脸说:“想起来了?杜彦贤,你平时看起来还算是满灵光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做事就这么不长心啊。”说道最后,殷楚怡完全都是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了。 殷楚怡只能说,杜彦贤应该感谢自己的身世,要不然早就被慕言瀮身边的死士大血八块了,哪还能活到现在? “可是……可是他为什么不说啊,我……我真的忘了……”杜彦贤有些慌张的说。 知道蛊人能救下自己姐姐的命以后,杜彦贤就已经开心的乱了分寸,再加上在殷楚怡未进宫之前,他们基本上都是这么玩闹的,他一时高兴就忘了现在早已今非昔比。 “彦贤,你现在已经是大将军了,不再是五年前和我们一起在街道上玩闹的公子哥,你现在做事要有分寸懂吗?”这要是在宫里,不管慕言瀮会不会追究这件事,要是被一些古板的大臣们知道,杜彦贤这顿责罚是少不了了。 “彦贤知道了,谨记皇贵妃教诲。”杜彦贤苦笑了一声。 杜彦贤心里暗想,这么多年过去了,慕言瀮的这种破性子还是没变。以前也是这样,慕言瀮就算是被人误会,面对大家指责的时候,慕言瀮也只是冷眼看着那些人,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而且,慕言瀮受了什么委屈,他也不喜欢说出来,有什么事就知道自己扛着。当年他们玩的那么好,慕言瀮受了什么委屈也从未和他们抱怨过,如果说杜彦贤和自己姐姐的出身低,可能管不了宫中那些破事告诉他们也无用的话,慕言瀮为什么不和祁王说?至少祁王身为皇子,也能帮他撑腰,出那口恶气。 有时,杜彦贤就在想,慕言瀮到底有没有把他们当成兄弟?可是在他看到慕言瀮顶着压力,帮他们处理一个又一个麻烦的时候,杜彦贤无奈了。 慕言瀮小时候那么倔强,到了现在还是一个闷葫芦,既然疼为什么不说出来?既然他碰到了慕言瀮的伤口,为什么还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继续由着他胡闹?慕言瀮只要说一下,杜彦贤就会收敛一些的。 可能是想到了几年前的事情,杜彦贤跌坐在椅子上,有些无力的说:“姐,这些年你不在,好多事情我都不知道要和谁说。娘亲只会叫我往上爬,这样才能光宗耀祖,这样才能稳固她在杜府的地位。爹爹就更不用说了,一旦我做错什么,他只会埋怨我,训斥我,爹爹从来不会问我原因。我想找祁王诉说、我想找慕言瀮抱怨,我想找你诉苦,但是你们都不在,甚至可以说,你们都变了,就留我自己在杜府坚持着。” 杜彦贤知道,大家都嫌他不如姐姐聪慧,祁王和慕言瀮有什么事,反倒喜欢和姐姐说,杜彦贤知道的所有事,都是从姐姐口中得知的。但是杜彦贤不在乎,毕竟杜府一文一武是出了名的,杜彦贤的武功和上场杀敌的勇猛,可以说是继承了杜老将军的衣钵。 杜歆诗也是从小便饱读诗书,论聪慧估计整个京城都难找出一个能与杜歆诗相提而论的女子,别说是祁王他们了,就连杜彦贤有什么事,都喜欢找姐姐商议。 “彦贤……”殷楚怡对五年前的事情知道的很少,她不知道自己对杜彦贤来讲有多重要,她也不知道这些年杜彦贤过的怎么样。 虽说杜彦贤是她的弟弟,但是殷楚怡和他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反倒是这些天的相处,殷楚怡对杜彦贤的关注又加深了一些。殷楚怡从未想过,在她消失的这五年,杜彦贤过得怎么样,因为殷楚怡并不觉得,自己的消失对杜彦贤来讲有多大的影响。 但是殷楚怡似乎错估了杜彦贤对她的依赖,她也低估了杜彦贤和她之间的亲情。 杜彦贤一脸哀伤的说:“我们之间所有的改变,似乎就是从姐姐你入宫以后开始的吧,似乎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变了。” 慕言瀮站在营帐外,迟迟没有进去,一开始他自是想看看,自己的爱妃是怎么为自己‘讨回公道’的,但是到了这里后,慕言瀮被想到自己竟然能听到杜彦贤的真心话。 其实就连慕言瀮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四人之间的关系突然就开始转变了?言祁也开始找借口想要逃离皇宫,杜彦贤开始对自己毕恭毕敬,整个皇宫就剩下他和杜歆诗两人相互扶持…… 第两百四十三章:杜彦贤的转变(2) 殷楚怡也默默的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很是好奇的问:“你们都说和以前相比,大家都变了,我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大家的关系会越来越疏远?” 在殷楚怡的梦境中,他们四个人是很欢快的,杜彦贤负责看热闹,而慕言瀮则是处理事情,祁王就属于一个和事老的角色,而她自己就负责闯祸!那个时候,大家似乎都很开心,殷楚怡自己也很想知道,是什么时候大家都变了。 在自己回宫以后,祁王身上总有一股拒人于里之外的感觉,身上还总有一股冷气,这和殷楚怡梦境中祁王的气质相差甚远。一个人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慕言瀮在宫外,有些霸道,还有一些痞痞的感觉,可能是这几年坐上了皇位的缘故,慕言瀮身上现在更多的是威严,还有那种叫人无法忽视的尊贵之气。 至于杜彦贤,其实相比之前,杜彦贤已经成熟了许多,甚至收敛了许多小性子。但是殷楚怡也能感觉到,杜彦贤现在与祁王还有慕言瀮都有一股距离感,不知道为什么。 今日既然杜彦贤想说,那就把之前压在心中的心里话,统统说出来。 杜彦贤用手扶着额头,闭着眼说:“其实,在皇上刚坐上皇位的时候,我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以为一开始就知道最终坐上皇位的不是祁王就是慕言瀮。但是,说句大不敬的话,一开始我们一直以为会是祁王坐上皇位,因为祁王的性子比较细腻,而且虽说祁王表面看起来比较温顺,但其实性子也是比较刚烈的。” 这一点殷楚怡点了点头,她认同杜彦贤说的话,但是现在说这些都没用,祁王就是祁王,他成不了皇上:“但终究最后当上皇上的是慕言瀮,不是祁王。” “姐,其实祁王从一开始就没有想当皇上,那次喝醉酒之后,祁王有些疯癫的说道,就算他能给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但是你终究还是选择了慕言瀮。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祁王不想坐上那个皇位,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你。”对于祁王,杜彦贤还是钦佩的,这个人愿意为自己心爱的女子牺牲这么多,这一点谁也做不到。 毕竟祁王放弃的可是皇位!那个叫世人挣破头想要坐的位置,就因为他姐姐的一句话,祁王就放弃了!祁王就选择做一个辅助君王的王爷! 其实讲句内心话,祁王更适合的就是坐在那个位置上,与大臣们勾心斗角,而慕言瀮可能更适合上阵杀敌,如果这些年的战役都是由慕言瀮领队,杜彦贤估计中原搞不好早就变了一个模样,甚至会比现在更富强。 营帐外的慕言瀮默默的握紧了双手,杜彦贤的意思是,他的这个皇位是祁王施舍来的?当初,父皇可不是这般对他说的,原本慕言瀮也没有当皇帝的心思,他一开始就想与殷楚怡携手杀敌,但是父皇说了,殷楚怡注定是属于天子的女人,所以慕言瀮才会拼了命的想要得到那个位置…… 邢枫也只是远远的了一眼皇上,其实邢枫的感觉和杜彦贤的正好相反,当年祁王的性子太过温和,根本就压不住朝内的几个老匹夫。另外,祁王当年根本就没任何功绩,在百姓中呼声比较高的反倒是慕言瀮。 听见到帐内的殷楚怡说:“可是,彦贤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是当年的心杜歆诗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但是她明知道慕言瀮给不了她这种生活,她为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慕言瀮?其实做出妥协的不只有祁王一人,当年的杜歆诗也做出了牺牲。” 杜彦贤无奈的笑了一声:“姐,我不在乎你最后会跟着谁,就算你最后选择了祁王,我也照样支持你。但是姐,所有的改变应该都是从出嫁前一天开始的,” “出嫁前一天?”听到这里,殷楚怡皱起了眉头。 这一天她似乎梦到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杜歆诗当时和杜老将军说了许多她不理解的话,她现在只知道杜歆诗似乎隐瞒了什么事情,而杜老将军似乎叫她入宫后做了某些事。 当时房内只有杜歆诗和杜老将军两人,殷楚怡不觉得,这些事情杜彦贤也会知道。但是为什么,杜彦贤会提起那一天?难不成杜彦贤发现了什么吗? “姐,自从你进宫以后,你和爹爹走的很近,一旦你出宫或者是爹爹进宫去见你,你们总能在书房说很久,而且那个时候书房附近决不许一个人出入。我问你很多次,你和爹爹究竟在商讨什么事,但是你每次都不说,那个时候的你看起来很疲惫。”杜彦贤之所以好奇,每次杜歆诗和爹爹商讨完以后,那两天爹爹的心情会极其不好,只要看到什么不合心意的事情,就会责罚那些人。 而杜彦贤也听说过,似乎每次杜歆诗进书房不久后,都会和爹爹吵起来。 杜彦贤是担心杜家出了什么事,这才去问杜歆诗,但是叫杜彦贤没有料到的是,姐姐当时对他说的话。 殷楚怡着急的问:“那你可知道,杜歆诗究竟和杜老将军在说些什么?” 杜彦贤摇了摇头,即使到现在,杜彦贤也没查出个什么来。看到杜彦贤摇头后,殷楚怡有些失落的坐了下来,当年的事情明显和杜老将军也有关系,但是那个老狐狸是不会说的。 “但是姐,叫我想不通的是,有天你对我说的话。”杜彦贤皱着眉说,其实到了今天,杜彦贤还有一点摸不透殷楚怡话中的意思。 “我说了什么?”殷楚怡急切的问道。 “姐,是你建议我离皇家人远一些,而且你还说,如果可以的话,你希望杜家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这样也不会有之后的纷争了。可是姐,据我所知,这么多年杜家从来没有和皇家出现过什么纷争才对,可是你当时十分笃定的告诉我,杜家之后绝对会大乱。”其实对于殷楚怡的话,杜彦贤向来都是很相信的。 但是杜彦贤就是搞不懂,杜家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姐姐和父亲会瞒着他,而且为什么杜歆诗会说杜家一定会大乱? “你是说,杜歆诗希望杜家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而且杜歆诗还说杜家之后绝对会和皇家之人有纷争?”殷楚怡十分诧异的问。 杜歆诗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就算是杜老将军有叛乱之心,那也只要杜老将军一人消失即可,为什么杜歆诗会否定所有杜家人呢?而且,在梦境中杜老将军也说了,要是被皇家知道了某件事情,他们杜家就不复存在。 其实对于杜老将军会篡位这一说,殷楚怡并不相信,因为杜老将军手中握着的兵权并不多,而且篡位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那背负的骂名可是一辈子的事。 慕言瀮把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杜老将军根本就找不到任何一个理由去发起战争。而且,杜家没有那个实力能和慕家对抗,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点。 但如果不是篡位,杜歆诗为何会说,杜家之后绝对会和皇家之人有纷争? 杜家有什么秘密,杜彦贤不知道,但是叫杜彦贤不理解的是,杜歆诗竟叫他搞明白自己的身份,甚至于杜歆诗很反感杜彦贤会对慕言瀮没大没小的吵闹。 殷楚怡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不敢相信的说:“是我说,叫你和慕言瀮他们保持一个距离的?” 杜彦贤点了点头:“恩,你说我做君臣就当有一个君臣的模样,不可再像之前那般随意。而且,我能感觉到,姐你进宫之后正在慢慢疏远我。” 当时的杜彦贤,还郁闷了好久,他不明白自己的姐姐为什么会疏远自己,他又没有做错什么? “然后呢?”殷楚怡的语气很严肃的说,看来当年有许多事情杜歆诗都知道,但是就是猜不到,杜歆诗在里面扮演了个什么角色。 “然后,可能是见慕言瀮的机会少了许多,就像姐你说的那样,慢慢的我们疏远了许多。但更多的,叫我很诧异的是祁王,祁王的转变实在是太大了,甚至祁王荒唐过一段时间。有一年左右吧,祁王的性子变了许多,从哪个时候我就知道,我们是真的回不去了。”杜彦贤苦笑着说。 其实那些年,他们四个人都很痛苦吧!慕言瀮忙于朝政,虽身为皇上,却不能过自己想要的日子。祁王每夜都在温柔乡度过,但是内心估计也不好受吧,自己喜爱的女子,却要叫一声皇嫂,日日看在杜歆诗卧在慕言瀮的怀中,祁王似乎是最难受的一人。 而当年的杜歆诗似乎也有什么事情瞒着,虽说身为皇贵妃,却步步惊心。至于杜彦贤,他体会到成大的滋味,那两年他开始懂事,他开始学着接触政治,他开始学着磨灭自己的性子…… 杜彦贤是在忍不住,问了一句:“姐,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殷楚怡犹豫了半天,最后看着杜彦贤的眼睛说道:“其实,我是知道一些事情,但是需要你回到杜家以后,帮我调查。” 第两百四十四章:杜彦贤的转变(3) 其实这里的战役根本就不用担心,战胜只是迟早的事,但是殷楚怡想到回宫以后,就要面对宫中那些妃嫔们的勾心斗角,还有杜老将军的的虚情假意,殷楚怡想想就感觉疲惫。 其实想想,回宫面对那些动不动就喜欢吃醋,然后搞暗算的妃嫔们,还不如在这里面对这些没有任何心机,心里只有一丝崇拜的小士兵们呢。 等回宫以后,殷楚怡会有很多事情都不能去做,而且她在宫里,调查杜府的事情不是很方便,既然如此还不如叫杜彦贤去调查,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异样。 杜彦贤以为殷楚怡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忘光了,没想到殷楚怡竟查到了一些事情:“姐,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殷楚怡如有所思的说:“其实,我想要的东西很简单,你把我们杜家的家谱偷出来,我需要知道些事情。” 其实殷楚怡想了想,她总觉得这个杜家绝对有问题,殷楚怡可没有忘记,师父可是说他认识杜老将军的。如今在殷楚怡看到迷雾的时候,就知道师父绝对和萨木一族的人有这什么牵连,虽说到现在殷楚怡还是有些摸不透师父的身份,但如果师父和萨木一族有牵连,那是不是说明杜家也和萨木一族有某些关系? 就是为了防止这一点,殷楚怡才需要杜家的家谱,看看在杜家还没来京城前到底是干嘛的。 “姐,你要杜家家谱干什么?”杜彦贤不明白,仅仅看家谱上的名字能知道什么? “彦贤,我前些天不是睡了一天一夜吗?其实那一次我梦见了五年前的一些事,甚至可以说,我正好梦到了自己出嫁前的那些事。”事情到了这一步,殷楚怡也不想在瞒着杜彦贤些什么,既然叫杜彦贤帮她调查,那就必须得把事情说清楚了,要不然杜彦贤也是一头雾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杜彦贤知道那次殷楚怡沉睡的事情,毕竟那次皇上就差把军营闹上天了,一天一夜皇上滴水未进,只守在皇贵妃的床榻之前,一下也未曾离开。 “姐,你那天到底梦到了什么?”杜彦贤有些激动的说,似乎五年前杜歆诗的改变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殷楚怡有些尴尬,她哪能说祁王过来抢亲了,还说了一大堆叫自己跟他一同逃婚的话,而且还被杜老将军抓了个现行。 殷楚怡干咳了一声,有些不自在的说:“之前发生的事情和杜家没什么关系,叫我疑惑的,主要就是杜歆诗和杜老将军说的那些话。” 杜彦贤立马抓住了个重点,他有些调戏的说:“姐,什么叫做之前发生的事情和杜家没有关系?姐,之前发生了什么啊?” 殷楚怡白了杜彦贤一眼,没好气的说:“发生了些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杜彦贤不怀好意的说:“姐,你就实话实说了吧,当时是不是祁王来找你了?祁王来找你干什么?抢亲吗?言祁也太任性了,连皇上的妃子都敢抢!” 杜彦贤越说越离谱,可偏偏他说的都是对的,当时祁王来还真是就干了这些事!殷楚怡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这不仅仅是为了她的声誉,更多的是为了祁王,这件事情要是被传了出去,祁王可是要被治罪的! “杜彦贤,你再瞎说我就走了,五年前的事情就留你一个人慢慢调查去。”殷楚怡咬牙切齿的威胁道。 一听殷楚怡这句话,杜彦贤可就急了:“别别别,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接着说,你接着说。” 杜彦贤很没骨气说认输道,主要是五年前的事情太难查了,到现在杜彦贤总感觉似乎有谁在阻挠他调查一些东西,至于是谁在阻挠杜彦贤也说不清楚。但是五年前的事情牵扯甚广,皇上、皇后、太后、甚至就连自己的父亲都被牵扯进去了,要是这几个人阻挠自己调查些什么东西,那杜彦贤就是拼死调查一辈子,也查不出个什么一二三来。 杜彦贤估计,如果不是殷楚怡说出来,估计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些什么了。 殷楚怡没好气的说:“当时我在房中,父亲走了进来,给我说了很多东西。似乎在入宫以前,杜歆诗就已经知道了一些杜家的秘密,那夜杜老将军过来就说这些事的。” “入宫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不可能,就是入宫以后,你才与父亲经常鬼鬼祟祟的说些什么东西,如果要是之前你就知道了,那我肯定能察觉到些什么。”杜彦贤摇摇头,十分确定的说。 在入宫之前,杜歆诗根本就没什么异样,绝不可能在之前她就知道了些什么。殷楚怡也不再解释,她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被她给忽略了。 殷楚怡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才问杜彦贤:“彦贤,我想知道。我们遇到白家二小姐,离我进宫的时间有多久?” “有半年的时间。”杜彦贤记得白家二小姐的事,那次杜歆诗愣是和慕言瀮赌了十几天的气,最后还是慕言瀮答应带着杜歆诗出去玩一整天,这才叫杜歆诗消气。 当时杜彦贤还在调笑慕言瀮,说他这是被自家姐姐给吃死了,明明是一个皇子,却在给他姐姐赔不是,说出去估计都没几人相信。 而殷楚怡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当时杜歆诗撞见她师父的时候,似乎什么都不知道,难道就是这半年的时间,被杜歆诗查到了什么东西? 殷楚怡越想越有可能,既然师父说他认识杜老将军,而且师父有知道杜府的位置,搞不好师父来过杜府!想到这个可能性,殷楚怡着急的拿过杜彦贤书案上的纸和笔,简单的画了一张丹青。 看到殷楚怡自己在这边忙乎,杜彦贤有些好奇的问:“姐,你在干什么?” 殷楚怡没有搭理杜彦贤,而是专心致志的画着自己的丹青画,过了两炷香的时辰,殷楚怡终于画好了。殷楚怡拿着画,走到了杜彦贤的面前,示意杜彦贤仔细的看看画上的这个人。 “杜彦贤,你有没有见过这个老人家?你仔细想想,杜老将军是不是接见过这个人?”殷楚怡有些急切的说。 杜彦贤一脸茫然的接过丹青画,仔细的看了看画上的老者,随即摇了摇头:“我们杜家从来没有接待过这个老者,看他的装扮应该是个普通百姓?杜家再怎么说,也是京城中的大派门户,怎么可能招待一个普通百姓呢。” 虽说杜彦贤是没有什么门户之见,但是如果杜府招待过这个人,杜彦贤对他肯定会有印象。 看到杜彦贤的否认,殷楚怡急的直跺脚:“你再仔细看看,这个人说认识杜老将军的,他们之间肯定会有交集,你再仔细想想。” 这一次杜彦贤十分确定地摇了摇头:“他认不认识父亲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绝对没在杜家出现过。再说了姐,如果父亲真的要接见他,不一定非要在杜府啊,京城这么多的酒馆,难不成还接见不了一个普通百姓?” 听到杜彦贤这些话,殷楚怡才认命的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画。也是,如果杜老将军真的想隐瞒这件事情,他又怎么会在杜家接见师父? 殷楚怡有些头疼的说:“行了,你先把杜家的家谱偷出来再说吧,杜歆诗能半年就查清楚的事,我就不相信,我们难道硬耗一辈子也不知道。” “姐,当年你是怎么查出来的我不知道,但是这些年只要我调查你的事情,总会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给阻挠。我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是娘亲反复说过,不叫我再调查关于你的事情,我怀疑娘亲知道是谁在其中捣鬼。”杜彦贤说这句话的本意是在告诉殷楚怡,如今他们再去翻这些老账,估计不会这么轻易的查出什么事情来。 但是殷楚怡却冷哼一声:“如果说是杜老将军在背后捣鬼呢?可能杜老将军不想叫我们知道些什么事情……” “爹?姐,你能告诉我,当年的事爹参与了多少。”杜彦贤也有一些疲惫的说。 殷楚怡耸了耸肩,现在她也搞不懂杜老将军参与多少,但是她知道,不管是殷楚怡的逃宫,还是殷楚怡这么早就坐上皇贵妃的位置,这个杜老将军绝对出了不少力。 “彦贤,其实我不知道的事情也有好多,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我,不管我和你说了什么事情,你一定要隐瞒杜家,谁也不能说!就算是我身子的情况,你也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殷楚怡十分严肃的说。 现在的殷楚怡根本就不相信杜老将军,这个人在五年前派人喂杜歆诗服下剧毒,虽说因祸得福,但是这个人对杜歆诗绝对没安好心!而且,在她回宫之后,大臣们一个个联名上奏,杜老将军压根就没露一面,等她坐稳了这个皇贵妃的位置后,杜老将军才再次现身。 这个老匹夫想的蛮美的,什么光都被他占了! “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透露半点风声。但是,姐如今你回宫了,我觉得你可以和祁王说一下你如今的状况,毕竟祁王是真的关心你。”杜彦贤总觉得,自己姐姐欠祁王的太多了…… 第两百四十五章:杜彦贤的转变(4) 其实对于祁王,殷楚怡也不知道要怎么说,这个男子确实为了她付出了许多,不管是在五年前还是现在,祁王一直在帮她,甚至不惜与慕言瀮为敌。 但是,殷楚怡总觉得,是不是五年前的自己对祁王太过仁慈,所以叫祁王感觉自己其实还是有机会的,这才一直对杜歆诗穷追不舍,甚至在五年前,明知道私自带妃嫔出宫是什么样的下场,但祁王还是义无反顾的带着杜歆诗离宫。 殷楚怡转过身子,有些无奈的说:“其实彦贤,我准备把赛月公主和祁王凑成一对!” 可能祁王身边需要一个女子对他一心一意,就像杜彦贤说的那样,这些年来祁王实在太累了,殷楚怡不知道祁王看到自己与慕言瀮亲密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是她知道那种求而不得的痛苦。 其实殷楚怡还是蛮佩服杜歆诗,这个祁王对她这么好,杜歆诗就没有一点心动。 杜彦贤着急的说:“姐,你这样对待祁王也讨过分了吧,你不喜欢祁王也就算了,怎么可能随便找个女子推到他身边。那个赛月,根本就配不上祁王。” 先抛开赛月的容貌不说,就说这个人的品性杜彦贤就看不上眼,一个能随意叛变的女子,有什么好的!搞不好赛月看上的并不是祁王这个人,而是祁王的这个身份。 殷楚怡好笑的说:“赛月怎么了?她怎么配不上祁王了?人家再怎么说也是边塞的公主,本身就是金枝玉叶,配祁王怎么就不够资格了?”殷楚怡还真不知道,这个杜彦贤的眼光这么高,就连一个公主都看不上眼。 其实倾国倾城并非好事,容貌太过于出众,更容易惹出某些事端。赛月不管怎么说,至少她对祁王是真心的,要不是因为祁王,赛月根本不会冒着危险给他们通风报信,要不是为了祁王,赛月也不会这么急切的想要解开自己体内的同心蛊。 赛月这个女子是有些小心机,但是太过木讷的人估计祁王也看不上眼。再说了,赛月的心地其实不坏,不想后宫中那群饿狼一般,动不动就想咬别人一口。 最重要的一点是,殷楚怡觉得,祁王身边也该有个女子全心全意的为他付出了,时间长了,祁王就会注意到那个人。虽说祁王与赛月的感情不会惊天动地,但殷楚怡希望看到的是一种细水长流的那种情感,两人相互依偎,相互陪伴,这样也不会太过于寂寞。 殷楚怡没有忘记,在最后一次,慕言瀮拉着自己走的时候,祁王自己站在原地的那种孤寞。就像杜彦贤说的那样,一直在付出的人,什么都没有得到,未免也太过寂寞了…… 殷楚怡这些心思,杜彦贤不懂,他只知道几乎认识祁王的人都知道祁王对殷楚怡的心思,如今殷楚怡亲手把一个祁王并不喜欢的女子,送到祁王的怀里,这……这也太狠了吧。 杜彦贤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为祁王说道:“姐,你这样对祁王不公平,你可以和皇上恩恩爱爱,但是你不对祁王这么残忍。祁王本来就不喜欢赛月,你把赛月塞给祁王,对赛月也不公平。” 祁王最后能看到赛月的好,那倒也算是一段佳话了,但万一祁王一直对赛月无感呢?万一祁王最后还是对殷楚怡念念不忘呢?那赛月怎么办?赛月一生只能守着那间空房,带着那顶祁王妃的头衔,直到老去? 殷楚怡抬头问道:“那你告诉我,什么叫做公平?叫祁王一直对我念念不忘,这就算公平了?叫祁王一直为我付出,这就算公平了?难道叫我抛弃慕言瀮,跟着祁王远离这里的一切,这就公平了吗?”殷楚怡有些咄咄逼人的说。 原本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公平不公平,就算祁王最后不喜欢赛月,至少祁王也能明白,自己对他是真的没有一丝感情,在这样下去只会浪费他的时间。 殷楚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难不成慕家的人都这般固执? “姐,祁王的事情还是随后再说,不管你以后会不会给祁王赐婚,至少我觉得,赛月真的配不上祁王。”杜彦贤带这些妥协的问道。 “赛月到底做了什么事,能叫你这般厌恶她?”殷楚怡仔细的想了想,这个赛月除了给燕儿下迷香的那回事儿,之后就再也没和杜彦贤有任何交集才对。 难不成杜彦贤是因为燕儿而讨厌赛月的?不会吧,杜彦贤不是说他对燕儿没感觉吗?那为什么会为燕儿抱不平? 杜彦贤没有一点心虚的说:“我只是不希望当上祁王妃的人会是一个见风使舵的小人罢了,这个赛月,标标准准就是一个小人,装作站在我们这边,实际还不是向萨木拓报信吗。” 殷楚怡笑了出来:“彦贤,赛月本就是边塞的人,她心里向着边塞有什么错。她过来提醒我们,只是看在祁王的面子上罢了,这次被萨木拓抓走也不知道有没有吃什么苦头。” 这个赛月,其实殷楚怡还是蛮欣赏的,至少这个人敢爱敢恨,她可以为了祁王千里迢迢的来中原,只为见祁王一面。她向自己挑衅,只不过以为祁王喜欢的人是她罢了。 “她那是活该,其实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这个赛月到底是敌是友,这个女子的心思太难琢磨了。”杜彦贤摇了摇头,同时感叹道,以后谁娶了赛月,谁倒霉! “非敌非友,赛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而已。她来给我们通风报信,是为了赢得祁王的好感;她与萨木拓交易,也不过是因为想解去自己体内的同心蛊而已。其实这种人更容易操纵一些,也更为洒脱。”殷楚怡其实很羡慕赛月。 洒脱两个字,看似简单,但是想要做到实在是太难了。每个人身上的顾忌有太多,不管你是顾忌着你的家族,还是顾忌着自己的身份,往往大家做出一个决定,要考虑的事情太多。 就是因为考虑的东西太多,所以才会失去自己初衷。就像慕言瀮一样,他明明是想给殷楚怡无上的尊贵,甚至是废除后宫,但是慕言瀮不能这么做!因为慕言瀮是一国之君,因为慕言瀮需要那些女人帮他稳定朝事…… 就是因为这些顾忌,所以慕言瀮才会偏离自己一开始的初衷,走到这种死胡同中。 而赛月不一样,一旦她给中原通风报信,在她头上顶着的可是‘卖国’这两个字,百姓们的唾弃,士兵们的歧视,甚至在战败以后,大家会把原因归结到,要不是有人通风报信搞不好他们就赢了…… 但是赛月没有顾忌这么多,她只是为了心中的那个希望,而做出了一丝努力。赛月不在乎这么多,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赛月只是希望能站在祁王的身边而已。 可以说是为了心中那一丝丝的感动,也可以说殷楚怡想叫祁王对她死心,所以殷楚怡愿意帮赛月实现那个梦想。 杜彦贤很奇怪的看着殷楚怡:“姐,你不是中了什么魔怔了吧?你怎么帮着赛月说话?她可是我们的敌人!她是我们中原的叛徒!” 殷楚怡耸了耸肩,这个道理以后杜彦贤就知道了,现在说这么多也无用。殷楚怡起身,对着杜彦贤不放心的说:“你记着,一定要帮我找到杜家的族谱。我先回营帐了,蛊人还在我那边呢。” “知道了。”其实弄到族谱这件事,并不是很难。 看到殷楚怡要走的时候,杜彦贤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姐,你以后还会梦到五年前的事情吗?” 殷楚怡的脚步停了一下,其实按理说,她根本就不应该再梦到那些画面。可能是因为上次延迟服药的事情,破坏了自己体内的毒药之间的平衡,所以才会梦到那些场景。 “我也不知道,应该还会吧。”殷楚怡想到上次自己沉睡时,看到慕言瀮那副狼狈的模样,只怕要是多经历几次,慕言瀮这条小命不知还能坚持多久。想到这里,殷楚怡轻笑了出来。 杜彦贤可没这么乐观,他害怕殷楚怡想起什么不该想的事情,所以才有些担心的说道:“姐,我希望以后你出了什么事,你找不到人诉说的时候,可以和我说,我会帮你的。” “放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做。”说完,殷楚怡就提步离开。 但是等她刚出营帐的时候,就看到老六一脸犹犹豫豫的站在营帐前。殷楚怡知道,自己的身边应该一直都有死士保护着,所以看到老六的时候,并不怎么吃惊。 但是看到老六吞吞吐吐的模样,殷楚怡感觉有些不妙的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老六点了一下头,有些欲哭无泪的说:“刚刚,你与杜将军说的事情,皇上都听到了。” “你说什么!他怎么会过来?你为什么不给我说一下呢!”殷楚怡有些凌乱的说,刚刚她是不是说了祁王在她进宫的时候,过来抢亲了? 完了完了!慕言瀮这个大醋缸,不知道又要发什么火了…… 殷楚怡火急火燎的在老六的带领下,飞奔回到了营帐内。走到营帐门口的时候,殷楚怡迟迟不敢进去。殷楚怡在心里暗骂道,都怪杜彦贤,没事瞎问什么! 第两百四十六章:庆宴 回到了营帐门口,殷楚怡犹犹豫豫的一直没有进去,主要是因为她不知道,进去后要怎么解释啊…… 殷楚怡小声的嘟囔道:“其实想想,我也没说什么关于祁王的事情,有什么好害怕的。”话是这么说,但也没见殷楚怡走进去。 殷楚怡求救般的看了一眼邢枫,殷楚怡心想,要是邢枫和她一起进去,慕言瀮为了自己面子的缘故,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训斥她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看到殷楚怡求救的眼神,邢枫立马转过头,选择无视殷楚怡。开玩笑,他原本前些天就惹怒了皇上,而且上次说的一百大板也没执行,要是跟着皇贵妃进去了,皇上一个不开心,想起之前说出口的处罚,那邢枫哭都没地方哭去。 殷楚怡还在磨蹭的时候,营帐内传出一道声音:“既然都回来了,怎么还不进来,是要朕亲自把你拽你进来?” 殷楚怡干笑着走了进来,没料到慕言瀮还是比较淡定,甚至还有心思在那里研究蛊人,殷楚怡松了一口气。 “怎么?那么害怕干什么,朕又不会拿你怎么样。”慕言瀮好笑的说,其实他并没有生气,反倒很欣慰。其实在一开始慕言瀮也想把赛月许配给祁王,但是他的目的很简单,慕言瀮只是不希望看到祁王再纠缠殷楚怡而已。 但是慕言瀮从没有想过,原来殷楚怡的想法竟和他一样!五年期殷楚怡的态度可不是这个样子,那时的殷楚怡想法和杜彦贤差不多,殷楚怡总认为很多女子配不上祁王,慕言瀮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要是放在五年前,殷楚怡肯定能挑出塞月大把的毛病。 殷楚怡有些尴尬的帮蛊人整理着丝发,同时眼睛还偷偷的瞄了慕言瀮几眼:“那个,你也知道,我现在和祁王真的没有什么,我就是觉得祁王有些可怜,所以才想要帮帮他。” “恩,朕知道,所以朕没有在意这件事。其实朕更想知道的是,你竟然梦到杜家有些疑点,你为什么你不和朕说?”要不是慕言瀮听到殷楚怡和她弟弟的谈话,估计慕言瀮根本就不会想到,殷楚怡竟在怀疑杜家。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我没太大的把握来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对是错,在说了,等回宫之后你肯定会忙的晕头转向,这种小事交给杜彦贤去办就可以了。”算算日子,她与慕言瀮出宫已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还不知要在这里呆多久才能回宫,慕言瀮累积了那么的多的奏折,怎么可能还有精力去处理这些小事情。 其次,就算查清楚,杜老将军和萨木一族有联系,慕言瀮也不能马上除掉杜家,毕竟杜家手里的兵权也不小,而且又杜家站脚,至少不会叫苏相他们的独霸朝野。 殷楚怡叫杜彦贤去调查这件事情,只是想摸清楚五年前的那些疑点罢了,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你为什么会认为杜家与萨木一族有关系?仅仅因为在梦境中,你师父对你说的那些话?”慕言瀮总觉得,殷楚怡应该不会这么武断才对。 “其实,不管是师父对我说的那些话也好,杜老将军在我的入宫前对我说的那些话也罢,那些东西只是叫我有些怀疑而已。但是言瀮,你还记得陈副将吗?”真正叫殷楚怡下定决心去调查杜家的,反倒是因为陈副将。 “朕记得。”慕言瀮点了点头。 陈副将就是前段时间,他们抓住的内奸。叫殷楚怡有些在意的是,陈副将之前一直跟在杜老将军的手下,难道杜老将军之前和边疆开战的时候,就没有发现一点陈副将的异样? 而且偏偏那么巧,萨木一族的派进来的奸细,刚好就在杜老将军的手下做事,而是一做就是好多年。 可能最近只要和萨木一族扯上关系的事情,殷楚怡有一些敏感,但是这也怪不得殷楚怡,她总觉得,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身边竟有好多和萨木一族有牵扯的人。 “言瀮,我总觉得,五年前的事情很不简单。杜歆诗的身上有很多秘密,就连你看起来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其实有很多事情,你根本就不知情。”殷楚怡有些无奈,一开始明明就是想查清楚当年是谁给她下的毒,但是越往下查,谜点就越是多,环环相扣只要你弄不懂其中一件事,整个谜团你都会看不透。 每当殷楚怡觉得自己快接近真相的时候,往往会出现另一件事情阻碍了自己…… 进宫以后,殷楚怡发现,原来自己之前怀过孩子,但是因为是个死婴所以被打掉了。殷楚怡知道给自己下毒的可能是太后他们,但是叫殷楚怡万万没想到的是,杜老将军也就是她的爹爹竟然也参与其中。殷楚怡知道是祁王带自己离的宫,但是因该是被人设计,对方提前把看守冷宫的侍卫们统统调开,叫祁王轻而易举就能带自己离宫。 但是现在叫殷楚怡看不懂的是,派人来追杀自己、把自己退下悬崖的究竟是谁?还有当年为什么杜歆诗会要刺杀慕言瀮,就因为他逼自己服下坠胎药吗?为什么杜歆诗拼死也要出宫,明知道宫外对自己并不安全,却偏偏要甩掉祁王,自己一人离开? 还有,殷楚怡也想知道,当年师父为什么要救下自己?如果杜老将军、师父他们两人都和萨木一族有关系,那当年的杜歆诗有没有帮萨木一族办事?难不成就是因为自己和萨木拓有牵扯,甚至帮过萨木拓,所以师父才会出手救治她? 殷楚怡有些头疼的想,这么多的问题,看来只有等到回宫以后再慢慢去查清楚,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杀了萨木拓,既然所有的事都是因萨木一族而起,那就杀光萨木一族,到时所有的一切才能尘埃落定。 “楚怡,朕现在并不在乎五年前你隐瞒了什么的,朕现在只想叫你活下来,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活下来,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朕去帮你查,你想去的地方朕陪你去。但朕真的不想再失去你了,那种苦朕不想尝第二次。”慕言瀮说这些,平不是害怕殷楚怡知道些什么。 其实,只要殷楚怡能活下来,五年前的事情,就算殷楚怡全部知道,就算殷楚怡不想原谅他,都可以!慕言瀮有一辈子的时间去慢慢和殷楚怡磨,他就不信殷楚怡真的是块石头,就算他付出多少,殷楚怡都不会有所感动。 叫慕言瀮真正担心的是,殷楚怡梦到的全是不好的那一面,她完全不知道在为入宫之前,慕言瀮对她是怎么样的小心呵护,她也体会不到当时慕言瀮是有多宝贝她。 那些叫慕言瀮一辈子也难忘的场面,最后记住的也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殷楚怡好奇的问:“言瀮,你为什么不叫我知道五年前的事情,你总说我们之间有误会,可你为什么不叫我知道我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当年的杜歆诗会那般决绝?我们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慕言瀮揽过殷楚怡的身子,轻轻的在慕言瀮耳边说:“楚怡,就连你也说,五年前有许多事情连朕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你叫朕现在怎么解释?况且现在就算告诉你朕知道的某些事情,那也不过是断章取义而已,很多事不是朕不想告诉你,而是现在不能告诉你。” 也算慕言瀮自私一回,在殷楚怡没有想起全部事情之前,慕言瀮绝不会顺便对殷楚怡说些什么东西。毕竟,现在他和殷楚怡的感情还不稳定,这个小妮子现在不过刚刚对他有些依赖感而已,要是蓦然告诉殷楚怡些东西,保不齐殷楚怡还会逃离他的身边。 等慕言瀮把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以后,绝对会给殷楚怡一个交代! 殷楚怡叹了一口气,每次慕言瀮都说现在稳还不适合叫她知道那么多,那到底要到什么时候她才有资格知道关于自己的那些事情? 算了不说那些扫兴的事情了,现在不是纠结五年前的时候,殷楚怡慢慢从慕言瀮的怀里出来,笑着问了一句:“为什么想起办庆宴了?现在我们还没有打败萨木拓,这个时候开庆宴,是不是早了些?” “打败他不过迟早的事,这次朕只不过犒赏一下死士们而已,这些天他们这个朕也受了不少的苦,今日正好借着蛊人的事,叫他们轻松轻松。”其实慕言瀮还是很知道心疼自己下属的。 死士们这些天为他做的所有事,慕言瀮都看在眼里,甚至他也知道自从到了这边,大家基本上都没有歇息好。特别是在蛊人的事情上,大家都下了不少功夫,今夜就算是一个小小的犒劳,大家也都放松一下。 殷楚怡理解的点了点头,随即殷楚怡不知想到了什么,她一脸兴奋来到蛊人的面前:“今夜,我带你去参加庆宴,吃些好吃的东西,怎么样?” 本以为蛊人会很开心,但是叫殷楚怡没有料到的是,突然间蛊人竟有一些狂躁…… 第两百四十七章:庆宴 (2) 可能是因为害怕殷楚怡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慕言瀮及时的护在殷楚怡的身前。蛊人嗷嗷乱叫,只见蛊钟里黑漆漆的药剂,被蛊人折腾的荡起层层波澜。 殷楚怡对着慕言瀮摇摇头,示意自己无碍,其实殷楚怡注意到,即使蛊人现在这么激动,他也没有把自己的手拿出来,可能是害怕误伤到谁,然后有被关起来,所以到了现在蛊人行事依旧小心翼翼的,甚至还带了一点讨好的意味。 这一点的认知,其实蛮叫殷楚怡心疼的。 殷楚怡从慕言瀮的身后走了出来,在殷楚怡想要接近蛊人的时候,慕言瀮出手拦住了殷楚怡。 慕言瀮满脸不理解的说道:“你想干嘛?你难道没看见他已经疯了吗,万一他要伤到你了怎么办?” “不会的,你难道没注意到蛊人从头到尾只是嚷嚷,他并没有真的想伤害谁。”殷楚怡轻声安抚着慕言瀮,有时候慕言瀮就是太草木皆兵。 殷楚怡感觉,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才会叫蛊人这么的暴躁?明明刚刚还是好好的,她只不过说要带蛊人去参加庆宴而已。 其实殷楚怡也是想带蛊人凑个热闹,晚上的时候肯定会有一些士兵上台表演,而且伙食也肯定会好一些,蛊人这些人一直被困在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殷楚怡还记得蛊人刚见到日光时那种兴奋,那种兴奋叫殷楚怡有些心疼。 不管最后殷楚怡会不会服下蛊人的心头血,至少这个时候,殷楚怡想补偿这个孩子一些东西。 殷楚怡蹲在蛊人的面前,带着的笑意的说:“你放心,我没有恶意的。我不知道你以前过得都是什么样的生活,但是我希望从现在开始你过的是正常人的日子。”殷楚怡最后想说一句,也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啊……啊啊……”蛊人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慕言瀮皱着眉头说:“楚怡,回宫以后朕会找人看管蛊人,你的身子不好就不要管那些事了。” 慕言瀮主要是担心殷楚怡和蛊人相处久了,心里会有一些不舍,到时候真等他们取蛊人心头血的时候,殷楚怡会抗拒。 和殷楚怡在一起这么多年,她什么性子,慕言瀮还是很清楚的。别看在战场上,无论杀了多少人殷楚怡都面无表情,在私下中殷楚怡其实特别的护短。 “回宫以后再说吧。”殷楚怡这个时候不想和慕言瀮讨论这些事,因为她觉得完全没有意义,等回宫以后,慕言瀮难不成还能捆着她,不叫她联系蛊人不成? “……”慕言瀮一脸无奈的看着殷楚怡。 随着天色慢慢变暗,帐外一直闹闹哄哄的,甚至偶尔还能听到将士们的笑声,几乎从开战以来,殷楚怡就没听过大家这么轻松惬意的笑声。 直到大家已经把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杜彦贤才亲自进来请他们出去参加庆宴,殷楚怡还是一身淡青色的衣袍,银白色的腰带衬出殷楚怡儒雅的气质,而殷楚怡青丝高高束气,看起来又十分的利索。要是殷楚怡手中再那个纸扇,那活生生就是个潇洒小生!放在大街上,还不迷死边塞女子! 而和殷楚怡气质完全相反的就是慕言瀮了,慕言瀮换下自己的战服,穿上一件比较随意的衣衫,藏青色的衣衫,配上蓝青色的腰带,主要慕言瀮肩上有伤,所以殷楚怡可以给他挑选了一件比较宽松的衣袍。 原本看起来十分霸气的慕言瀮,竟也带了一丝懒散的模样,慕言瀮的衣领微微敞开,嘴角带着一丝邪魅的笑意,看着倒有几分当年随着杜歆诗一同出宫时的感觉。 殷楚怡转过脸,不去注意慕言瀮的一举一动,主要……殷楚怡害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做出什么丢脸的事。殷楚怡假意的干咳一声,对站在帐外的邢枫说:“带上蛊人,叫蛊人坐在本宫身边即可。” 听到殷楚怡的话,邢枫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慕言瀮,主要蛊人手脚不方便,还需要有人伺候他吃东西。把蛊人安排带皇贵妃的身边,难道是让皇贵妃喂这个蛊人用膳? “随她去吧,楚怡也只是一时新鲜。”慕言瀮对邢枫点了点头,并不是慕言瀮不想拦,而是他说什么殷楚怡根本就听不下去。 殷楚怡今日才见到这个蛊人,估计还有许多事情都比较好奇,慕言瀮倒是要看看,殷楚怡能照顾这个蛊人到什么地步! 等殷楚怡他们一行人走出营帐后,殷楚怡才发现,大家腾出一片比较大的空地,空地的中间烧着火焰,而士兵们席地而坐,只有副将以上的有座椅。士兵们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偶尔说到开心的地方,大家相视而笑,看起来极其的洒脱。 在杜彦贤的引路下,殷楚怡和慕言瀮做到了最前边的位置,在慕言瀮入座的瞬间,大家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慕言瀮的身上。 慕言瀮笑着站了起来,大声的说道:“这次的战役大家都辛苦了,今夜并无君臣之分,本就是想大家放松一下,诸位不必拘束。” 坐下后,殷楚怡才发现,在火焰附近围了一圈士兵在烤全羊。有几个嘴馋的士兵,都上前闻了闻味道,两眼放光的看着那些羊肉。殷楚怡了然的笑了一下,自从出征以后,大家都没有吃好喝好过,今也再不大吃一顿,只怕不知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因为是在军营中,一般这种地方不允许叫陌生人进进出出,所以杜彦贤就没去找舞女,而是安排了某些士兵觉得自己拳脚好的话,可以上台比试,而最后赢得那个人,可吃掉一整只烤全羊,甚至可以破例喝一小坛女儿红! 毕竟战役还没有结束,适当的警戒心还是要有的,大家可以随便玩那,但是绝对不能喝酒。毕竟喝醉后,要是出了什么岔子,谁能付得起责任。 在两名壮士上台后,慕言瀮饶有兴趣的说:“好!要是赢的人,朕再赏赐百两纹银。”慕言瀮也算是给这个比武,加了一些彩头。毕竟那可是一百两纹银!一个寻常百姓家,一百两纹银足够他们后半辈子安居乐业。 大家都摩拳擦掌的要上,殷楚怡笑着摇了摇头,这种舞刀弄枪的事她可不感兴趣,倒是今夜的饭菜做的应该不会错。殷楚怡看了一眼身旁的蛊人,只见蛊人双眼亮晶晶的到处瞄着看,甚至在高兴的时候,蛊人的手脚还会在蛊钟里稍微折腾两下。 殷楚怡好笑的说:“等等,一会儿就有好吃的,我保证你以前绝对没有吃过。” 听到殷楚怡的话,蛊人的头一下子就转了过来,两眼放光的看着她。其实,蛊人的眼睛很干净,干净到你一眼就能看清楚他的情绪。殷楚怡伸手摸了摸蛊人青丝,这个人太容易满足,可能是之前没有没有得到过,所以才会额外珍惜。 膳食一般都是献给慕言瀮他们上,在慕言瀮动筷以后,下面的那些士兵们才敢动筷。虽说这次没有君臣之分,但是这种规矩不能坏,烤全羊还没有好,先上的不过是些开胃小菜。 在膳食从蛊人面前经过的时候,蛊人竟不顾场合的‘啊啊’大叫了起来,慕言瀮有些烦躁的皱着眉头,这个蛊人太过烦人。 殷楚怡以为蛊人是着急想要吃东西,但是慕言瀮还没有吃,就叫他这个蛊人先吃,有些不符合规矩,殷楚怡笑着安慰道:“好了,别闹了,一会儿就喂你吃,别着急。” “啊啊啊……啊啊!”蛊人根本就不听殷楚怡的话,而是继续喊叫着,殷楚怡有些不解的皱了下眉。 虽说和蛊人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殷楚怡知道,蛊人的心思很细腻,基本上不会做这些事。就像刚刚一样,明明看到庆宴的景象很是震撼,也很高兴,但他也没有像现在这般大吵大闹。 殷楚怡看了一眼刚刚端上来的膳食,蛊人是闻到这个味道才开始激动的,难道这道膳食有什么问题。殷楚怡拦下了慕言瀮准备动筷的手,对着慕言瀮微微的摇了摇头,示意慕言瀮不要吃。 慕言瀮反应很快,他立马就猜到了里面的猫腻。殷楚怡拿出自己身上的银针,在饭菜里试了一下,但是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燕儿也紧张的站在殷楚怡的身后,邢枫他们也警戒起来,一时间场面变得有些沉重,大家也都没有了玩闹的心思。 奇怪的是,殷楚怡这根银针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殷楚怡看了一眼蛊人。又测试般的拿起筷子,装模作样的准备吃一口,看看蛊人是什么反应。 果不其言,看到殷楚怡要动筷的蛊人,再一次激动的大叫了出来。此时的殷楚怡已经很确定,绝对是这个菜肴有问题,要不然蛊人不会这般激动! 但是奇怪就奇怪在,银针并没有变黑,按理说这道菜里应该没有毒才对?殷楚怡有些头疼的对身后的燕儿说:“派人请师兄过来!” 第两百四十八章:庆宴 (3) 对比银针和蛊人,殷楚怡更愿意相信蛊人一些,毕竟有些毒切实银针验不出来,而蛊人长年接触这种毒药之类的东西,蛊人对毒的敏感度比任何人都要强悍。 殷楚怡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按理说上次他们应该把内奸都绞杀完了才对,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难道是有漏网之鱼?原本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了起来。 一会儿常洺被请了过来,原本常洺在营帐中休息的好好的,但是杜彦贤愣是把他扯了过来。这几天没有歇息好的常洺,心情莫名有一些烦躁,特别是又出现这种下毒的情况,一向好脾气的常洺竟也开始不耐烦起来。 常洺走到殷楚怡的身边,看了一眼被殷楚怡丢在一旁的银针:“银针没有测出来?” “没有,如果不是蛊人突然间大呼小叫,我也不会留意到这碗汤。而且师兄,我没有看出任何异样,估计这碗汤里也不会只是放了毒药那么简单。”不是毒,那就是蛊了!殷楚怡有些头疼的说,边塞这个鬼地方,下次她说什么都不来了,动不动就是下蛊欺负她不精通蛊术? 听完殷楚怡的话,常洺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蛊人,按理说蛊人自小就被困在蛊钟里,养蛊人根本就不把他当成个人来看,那些基本常识蛊人根本就不懂,常洺一直以为这个蛊人会是个傻子,但没想到这个人倒也知道些东西。 常洺带着些怀疑的上前几步,拿起殷楚怡放在桌子上的银针,一步步的靠近蛊人。 殷楚怡拦了一下:“师兄?你这是干嘛?”原本殷楚怡觉得,师兄拿银针只是想研究汤中的毒,但是没想到,师兄竟冲着蛊人去了。 “我不会伤害他的,只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蛊人。”常洺有些无奈的说,其实殷楚怡就是太过小心了,对方可是蛊人,他敢怎么做? 殷楚怡慢慢的松开了常洺的手,满脸不在意的说:“师兄,你多虑了,这个人的手我看过,要不是自小就在蛊钟中待着,他的手脚不会扭曲成这个样子的。” 虽然常洺也知道,殷楚怡说的话也在理,但是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才对。蛊人三岁被关进蛊钟,三岁的小娃娃知道什么?只怕那个时候的蛊人话还说不利索才对。 一个小娃娃,常年被关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而且这个地方没有任何一个人,只有成堆的毒物。这种环境,别说是个三岁的小孩了,就算是他们常年被困在那个地方也绝对会崩溃。 但是常洺注意了一下这个蛊人,及第不及第的不好说,因为蛊人脸上的毒瘤,还有那早就变形的身形,根本就叫人看不出年龄。蛊人自己在那个鬼地方呆了十年以上的时间,他的头脑竟完全正常,没有发现疯疯癫癫的现象,这怎么可能? 除非,在那个密室中,又谁在陪他,甚至对方经常和他说话。可常洺不觉得,那个萨木拓会有闲情雅致陪蛊人谈心…… 常洺猛地抬起头,要是没有错猜错的话,那个时常陪蛊人说话的,除了穆将军就再也没有别人了。只有这一个理由,能解释为什么蛊人可以听懂大家说的话,为什么蛊人的脑子看起来还算正常! 但穆将军被他们杀了,这个事情蛊人知道吗?看蛊人现在的样子,还算是比较重感情的,要是被他知道了穆将军死于他们的手中,蛊人会不会给穆将军报仇? 想到这里,常洺的脸色就变得很是难看。而殷楚怡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有些担心的问:“师兄你怎么了?”看常洺一直没有回答,殷楚怡还以为师兄生气了呢,殷楚怡接着说道:“我拦你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怀疑这种事,并不是不相信你的判断。” 常洺有些难堪的摆了摆手,尴尬的说:“我并没有因为这种事情而生气,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常洺带着些担心的看了一眼慕言瀮。 如果可以的话,常洺感觉还是把蛊人困起来比较好一些,其一,常洺认为那样的话更好看管,并且又邢枫他们的保护,就算是别人想要盗走蛊人,有死士们在估计对方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得手。其二,常洺不知道蛊人和穆将军的感情有多深,万一蛊人知道穆将军死于他们的手中,蛊人要是发起狂了,第一个会受伤的就是常常陪伴在他身边,而且没有一点防范的殷楚怡! 常洺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情只能私下里和慕言瀮说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不合适。 看到常洺一直在走神,殷楚怡实在是忍不住,再一次的端起汤碗,打断道:“师兄,你看看这碗汤里到底有什么吧。” 之所以殷楚怡这么执着的叫常洺看,是以为殷楚怡必须要一个确切的答案,要里面真的被下蛊了,那就说明军队里还有内奸被他们忽略了。反之要是毒药的话,那很有可能就是朝廷里某个有野心的人做的。 常洺接过这碗汤,下蛊主要是就像控制对方,要不然就是下毒了。只要想控制对方,那就绝对是蛊虫!因为是米酒银耳汤,虽说比较简陋,但是在这个时候能喝上米酒已经很不容易了…… 整个汤水,都是白花花的一片,常洺刻意仔细的用汤勺翻找了一遍,没有看到任何小虫子。常洺的余光突然瞄到了蛊人,也许……这个人能帮他找到蛊虫! 常洺走到蛊人的身边,面无表情的说:“如果你不想这个女子被毒死,你可愿意用自己的毒血逼出碗中的蛊虫?” 常洺心想,既然蛊人在殷楚怡和慕言瀮想要喝下的时候啊啊大叫,那就说明蛊人不想叫殷楚怡中蛊,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只要把殷楚怡搬出来,难道还怕蛊人不乖乖帮他一把? 果然,蛊人没有丝毫犹豫,他点了点头。原本蛊人帮常洺逃出毒池的时候,就咬破了自己的嘴角,经过一天一夜的时间,虽说伤口愈合了,但想叫伤口重新裂开,那简直可以说是十分简单。 常洺用布包住了自己的手,同时把汤碗放在蛊人的嘴边。蛊人只是往汤中吐了一口血沫罢了,但只见几乎在血落入汤碗的瞬间,就有一只几乎透明的小虫从汤碗中拼命的爬了出来。要不是因为包裹着常洺手的布恰巧是重色的,而蛊虫正好爬落在常洺的手上,常洺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个蛊虫…… 常洺的第一反应,就是把布上的蛊虫丢在蛊人的蛊钟中。 殷楚怡有些不满的小声嘟囔道:“丢在地上踩死不就行了,干嘛要丢到蛊钟中?” 常洺白了殷楚怡一眼:“放心,这个蛊虫对蛊人根本起不到任何威胁的作用。再说了,你以为蛊钟里的药剂是看着好玩的?蛊钟里面的要,毒性也不小,那个小蛊虫掉进去根本就活不成。”另一个原因是,再小的蛊虫,好歹也是蛊虫啊,万一踩不死呢?万一蛊虫钻到他体内呢?怎么想,都是把这个小虫子丢给蛊人的好一些。 燕儿有些兴奋的看着这个蛊人:“娘娘,这个蛊人可真是个好东西,以后你再吃什么东西,只用叫他闻一下,就立马知道东西里有没有被下药了。还真别说,这个蛊人简直要比银针都管用!” 慕言瀮没好气的说:“要是要蛊人有用,朕还养你干嘛?” 燕儿乖乖的闭上了嘴巴,殷楚怡现在可没那个开玩笑的心思。她万万没想到,军中竟还有内奸,这次要怎么找出来?而且这次对方是什么身份,殷楚怡完全没有一点头绪。 殷楚怡看了一眼慕言瀮,小声的问道:“皇上,这次要怎么办?”经过上次的时候,内奸肯定会有所防备,这次想要使诈找出那个人,可就难了…… 慕言瀮还没有吭声,反倒是常洺一脸无所谓的小声说道:“既然对方下蛊,那对方身上肯定不止带这一种药物。”萨木拓不可能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就给内奸一个蛊虫,至少对方身上也会备一些迷香之类的东西。 “师兄,你的意思是搜身?”殷楚怡有些不自在的说,主要是因为军中那么多人,要是一个个搜身,那要搜到什么时候去了! “我们不用一个个搜身,你们不是还得了一个宝贝吗?放着这个宝贝不用,干嘛要去一个个的搜身?”常洺眼神盯着蛊人,有些好笑的说。 殷楚怡顺着常洺的眼神,看了看还在满脸好奇的看东看西中蛊人。 “他?”殷楚怡很诧异的指着蛊人说。 “就是他!既然蛊人对毒药之类的气味那么的敏感,那需要叫蛊人在所有士兵的身边走一趟,这样不立马就能知道谁的身上藏有蛊虫了吗?”常洺轻笑着说。到时,只要蛊人有一点异样,他们就上去搜身,保准一搜一个准! 殷楚怡皱着眉看了一眼站在下面的将士们,其实殷楚怡认为,内奸绝对不在下面这群人当中…… 第两百四十九章:庆宴 (4) 想要在慕言瀮的饭菜里下毒,就必须要提前在膳房做好准备,但这里的士兵无一人离开,而且将士们早就在这里准备,谁也没有半途离开。 可是,除了常洺以外,几乎所有大大小小的将士们都来了,到底还有谁能对慕言瀮下这个毒手呢? 将士们都聚在了一起,由邢枫和小九,抬着蛊钟在大家的面前都走了一遭,但并无发现任何异样,蛊人除了兴奋的左思右看以外,就没有其他什么表情了。 邢枫轻轻的对慕言瀮摇了摇头,示意他们这边什么也没有发现。 殷楚怡很是头疼的说:“难道说,有人混进了我们军营,而且到现在为止你们还毫无察觉?”殷楚怡觉得自己这个想法还是比较靠谱的。 慕言瀮能派邢枫偷偷的跟着穆将军不能察觉到,萨木拓为什么不能派过来个高手,偷偷的潜伏在某个角落里见机行事?再怎么说,边塞中的能人异士也不少,不至于这般被动才对。 听完殷楚怡的话,邢枫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杜彦贤,嘴角甚至还带了一点讽刺般的笑意。杜彦贤知道,邢枫是在指责他办事无能,明明手下有这么多的士兵,竟还能叫人混进来谋害皇上。 杜彦贤着急的说:“不会的!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末将都派了不少人在军中巡逻,而且军门口处还有重兵把守,按理说是不会混进什么人才对。” 对于杜彦贤的话,殷楚怡可没半点详相信,想当初在重重把守之下,不还是被赛月给混了进来,好在赛月并无谋害之心。再说了,慕言瀮他们去偷蛊人的时候,那个小部落不也是层层把守,最后不照样被慕言瀮他们给端灭了? 所以说,没有去不了的地方,只要你有足够的能力,想去哪里都可以! 殷楚怡毫不客气的说:“如果对方是一个像邢枫一样的高手呢?说句不好听的,只怕邢枫把整个军营逛完,你们也不一定能察觉到他。”殷楚怡撇着嘴巴说,听到殷楚怡的话,杜彦贤差点气炸了。 杜彦贤承认他的武功是比不过邢枫,但是没有殷楚怡说的那么差劲好吗?杜彦贤有些心寒的想,这个还是他亲姐姐吗?这胳膊肘也太往外拐了吧。 慕言瀮干咳了一声,有些不给面子的说:“楚怡你多想了,邢枫可是朕千挑万选出来的首领,要是人人都有邢枫这般的本事,那朕也没必要留贴身保护朕了。” 说这些可能殷楚怡理解不了,殷楚怡根本就想象不到,要成为一个死士有多难。自小就开始习武,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以外,几乎他们每个人都是在练武场长大的。 而且找的师父也都是一等一的,几乎每个师父单拎出去都是叱咤江湖的顶尖人物。 在死士们小的时候,就由高手看过他们的骨络和天赋了,合格之后才会被领进宫训练。而且并不是只要不停的习武即可,每个月都会有人去试炼他们的功力,如果内力的增长没有达到目标,那就不仅仅是打发出宫那么简单了,毕竟死士的事,是一个公开的秘密,绝不能叫任何人知道死士们的训练场在哪里。 邢枫不同,邢枫几乎是每个师父赞不绝口的奇人,武功增长的速度迅速不说,就连心思也十分的细密,是一个当首领的好料。 慕言瀮不否认边塞可能也会有这种练武奇人,但是这种人才绝对不会在萨木拓的身边,如果叫慕言瀮猜测,这种人才在三大国主的身边倒极有可能。 毕竟,培训一个高手需要浪费掉巨大的心血还有机缘,萨木拓那个时候,天天被困在某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部落中,怎么可能搜罗到天下的英才?还有一点就是,那个时候的萨木拓根本就没那么多的心血和银子,去培养出一个绝世高手。 而这次派人来下毒的幕后之人,肯定是萨木拓!三大国主现在正动心思想要除去萨木拓,况且三大国主还需要慕言瀮背杀死萨木一族的这个黑锅,他们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想要杀了慕言瀮? 既然萨木拓身边不会有一等一的高手,下毒的人绝对还是他们军营里的士兵们,但蛊人也一个个的去问他们身上的味道了,既然没有异样就说明下蛊的事情不是他们干的。 那军营中还有谁没出现? 慕言瀮闭着眼,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慕言瀮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身影。再想到这个人的时候,慕言瀮带着些残忍的笑了一下,还真没有想到,留那人一命倒留出个祸害来。 看到慕言瀮的表情,殷楚怡就知道慕言瀮绝对是知道了些什么,她有些着急的说:“你想到了什么,快说出来听听。” “朕想到一个人,恰巧这个人你也很熟悉,也恰巧她没有出现在这个庆宴上。”慕言瀮不紧不慢的说,那个人逃不掉,而且也不可能跑。 听到慕言瀮的话,殷楚怡愣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这个人我很熟吗?可是在这里,我熟悉的只有你、师兄、杜彦贤、还有各位死士们跟燕儿了,别的我应该没什么熟……”说到后来的时候,殷楚怡吃惊的隐去了声音。 是的!这次他们都忽略了一个人,一个对他们恨之入骨的人! 杜彦贤最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人了,他脑子没有皇上他们好,到现在也不知道,慕言瀮口中的人是谁,而看到殷楚怡一脸吃惊的表情,杜彦贤就知道他姐姐绝对是猜出来了。 杜彦贤有些着急的说:“娘娘,你快说是谁啊,末将也好快些把他捉拿过来,免得他看事迹败露逃跑了。” 殷楚怡的脸色有些难看的说:“晴儿,今夜没有来参加庆宴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晴儿!” 这个女人殷楚怡老早就把她给忘了,自从上次殷楚怡下令灌晴儿喝下那带着蛊毒的水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殷楚怡一直以为,这个女人早该死了,但没想到晴儿的命倒是够硬,撑到现在也没有她死! 听到‘晴儿’这个名字的时候,邢枫、燕儿还有杜彦贤都吃了一惊,那个女人应该没有时间兴风作浪才对,舌根也被拔了,而且还天天供将士们享乐,到现在没死已经算是奇迹了,晴儿怎么可能还有精力给皇上下蛊? 杜彦贤干笑了几声,有些不相信的说:“不会吧?晴儿又没见过萨木拓,她怎么可能和萨木拓联手想要除掉皇上呢?” 殷楚怡脸色苍白的说:“可能!这件事很有可能就是晴儿做的!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事情,上次喂晴儿喝下那些有问题的水以后,晴儿已经中了蛊……现在应该是萨木拓控制了她并且给了她蛊虫,叫晴儿找机会给言瀮下蛊。” 殷楚怡真的忽略了这个问题,当初殷楚怡一门心思的想要找出内奸,所以见晴儿服下水以后安然无事,她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今日要不是蛊人及时提醒,只怕慕言瀮已经中招了,想到这里,殷楚怡带这些感激的看了这个蛊人一眼,可能这个蛊人就是上天派来保护他们的奇人。但是话说回来,这个萨木拓果真不简单,还真是见缝插针呀。 慕言瀮阴沉着脸说:“你现在就把晴儿给朕带过来,朕要亲手杀了这个女人!” 晴儿对杜彦贤说了那些秘密,慕言瀮并没有多生气,因为那些事情早晚杜彦贤都会知道,现在早些知道也好。晴儿出言侮辱他,慕言瀮也能理解,毕竟慕言瀮已经把晴儿折腾成这幅鬼样子,任何一个人都会恨他入骨。 但是叫慕言瀮生气的是,这次要是殷楚怡把汤给喝了下去呢?慕言瀮自己中蛊倒也无碍,有常洺在搞不好能解了他体内的蛊虫。但是殷楚怡中蛊了怎么办? 好不容易慕言瀮找到了蛊人,能叫殷楚怡继续活下去,这个晴儿敢来挑衅那就是找死! 对于慕言瀮的手段,殷楚怡早有耳闻,上次那个叫她寒气入骨的嬷嬷,至今殷楚怡也没见到她一眼,殷楚怡那个时候就知道,慕言瀮估计是亲手了结了那个老奴。 之后殷楚怡也在宫内听到了些流言流语,侍卫们都在说,当时把那个老奴的尸体搬出来时,那叫一个恐怖! “言瀮,在士兵面前,你不要太过分了。”主要是殷楚怡害怕将士们到时候传出慕言瀮残虐之类的话题,那就不好了。私下里慕言瀮想怎么惩罚晴儿,殷楚怡抱证不说一句话,但是今天不同。 慕言瀮冷笑一声:“在他们面前怎么了?做兵的难道还怕人血吗?那个士兵手里没有几条人命的,朕今夜只是叫他们看看,要是出卖了朕,他们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慕言瀮身上的戾气十足,而殷楚怡也知道,此刻是劝不回慕言瀮了。杜彦贤也悄悄的下去捉拿晴儿,殷楚怡有些头疼揉了揉脑子,怎么头又开始疼了?难道是今夜发生的事情太多,所以才会这般? 第两百五十章:庆宴 (5) 殷楚怡忍不住想,上次她有些头疼的时候,就陷入了沉睡,而且还梦到了之前的一些事情。今夜又开始头疼起来,难道是和上次一样? 殷楚怡笑着摇了摇头,应该不会这么频繁的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才对,搞不好这次真的只是因为累了。再怎么说,在慕言瀮埋伏的这两天,殷楚怡每夜都辗转难眠,担心慕言瀮他们出什么什么意外。 殷楚怡提起了精神,就算是歇息,她也要等处罚完晴儿之后再歇息! 没一会儿,晴儿被邢枫押了过来,晴儿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狼狈。平日晴儿看见慕言瀮他们,眼中的杀气想遮都遮不住,但今日晴儿看起来很不一样,殷楚怡觉得她的身上多了一丝漠然,对生死无所谓的漠然。 邢枫压着晴儿的肩膀,叫她跪在慕言瀮的面前。慕言瀮冷哼一声,接着就把那碗粥摔在晴儿的面前。碎裂的瓷片,划过晴儿的面颊,几乎在同时她的脸上就出现了一道细长的口子,甚至在伤口的末端还挂着一滴艳红色的血液,但晴儿从头到尾都是两眼直视前方,脸上没有一丝恐惧,也没有之前那种对死的渴望…… “真是好大的胆子,朕以为拔去你的舌根,会叫你长个记性,但朕还真是小看你了,你这作死的本事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减啊。”慕言瀮冷笑着说。 晴儿低头看了眼洒落一地的汤冷笑一下,看来这次并没有成功,这两个人命真大,到了现在竟还安然无事。 当蛊人看见晴儿的瞬间,也开始“啊啊”乱叫,殷楚怡给蛊人一个眼神,示意他安静一些。蛊人看了看殷楚怡,又看了看晴儿,最后倒真的乖乖的闭嘴了。 邢枫上前一步,低头问道:“皇上,这个女人要如何处置?” “也是朕的不对,晴儿身为一个女子,却天天过得衣不蔽体、蓬头垢面的。再怎么说,晴儿也是皇贵妃身边最得宠的婢女,当初晴儿在宫中也无人敢欺,今日怎么落得如此下落。”慕言瀮故意讽刺道,其实如果晴儿一心一意跟在殷楚怡的身边,不仅殷楚怡不会亏待她,就连慕言瀮也会卖她个薄面。 慕言瀮话锋一转,十分凌厉的说道:“邢枫,派人给晴儿好好的梳洗一番!” 听到慕言瀮的命令后,邢枫的手先是顿了一下,随后赶紧回复道:“属下遵命!” 邢枫在心里叫苦不已,一剑杀了多省事,皇上非要这般折腾大家。慕言瀮口中的梳洗,并不是真正的梳洗,而是拿一把一根根的针做的铁刷子,把人身上的肉一点点的刮下来,直到肉尽骨露才回家对方咽气。 而最狠的是,铁刷子上一定要沾上盐水,叫对方疼的死去活来,但偏偏晕不过去。另一人及时的用热水泼去受刑人身上的血水,同时也把皮肉烫软和一些,这样刮起来不费力。 受这种刑罚的人,基本上都是活活疼死的,安然撑到最后肉尽骨露的,简直是少之又少。 邢枫有些哭笑不得,自从来了这边以后,皇上不是叫他用化尸水,活生生溶死一个活人,就是叫他用刮刑,活生生疼死一个人!上次处罚完那个副将,邢枫可是好几天都不想碰那些肉类食物,这次处死完晴儿,不知道又要恶心多少天。 没一会儿的时间,小九就把铁刷拿了过来,而且还准备好了热水。邢枫有些不甘心的从小九的手里拿过铁刷,就在小九准备撤下去的时候,邢枫抓住了小九的手臂。 “你这是去哪里?”邢枫一脸理所应当的问。 “属下……属下就是下去再备一些热水,属下担心就这么点的热水不够用啊。”小九结结巴巴的说,主要这个时候他也不想待在这里,太血腥了。 邢枫一脸正气的说:“不用了,就这个女人的小身板根本就撑不了那么久。你留在这里,帮本首领把泼水。”邢枫这是典型的,就算自己受罪,也必须拉一个人陪着自己一起受罪。 “啊!”听完,小九死活想甩来钳制住他的手,但是无论他怎么甩,邢枫就是死死的拉着他,怎么也不松手。 “啊什么啊!要不然你来刮肉,本首领来泼水?”邢枫没好气的说。 一开始邢枫还想叫小九来行刑,他站在一边即可。但是想了想,小九这个孩子刚刚失意,这么欺负他似乎有些不仁义,所以邢枫才接下了这个铁刷,一般这种杂活,哪里用得着他这个首领动手? “那个首领……属下觉得,只是行刑而已,首领你完全有能力,自己一个人解决。首领,你就饶了我吧。”小九哭丧着脸说,主要是小九真的感觉太冤枉了,他就是来送个刑具,怎么就被首领给抓壮丁了呢? “本首领饶了你,谁来饶了我!”邢枫咬牙切齿的说,不管怎么说,他死活就是不放开小九。 小九求救般的看了一眼离自己身后不远的哥哥们,可是大家在接触到小九的目光以后,那不是望着天空看星星,就是低着头数地上的蚂蚁,没一人愿意为了小九挺身而出的。 看到这种情景,燕儿暗笑了一声,低声说了一句:“活该,叫你忽视我。”在燕儿的心里,她还是很埋怨小九的,明明之前他们的关系这么好,小九说不理她就不搭理她了! 再看清这些刑具以后,原本很淡定的晴儿,一下子变得激动了起来。她在皇宫也呆了这么多年,对这个铁刷自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晴儿是一心求死不错,但是她想痛痛快快的死,而不是像块鱼肉一般任人宰割。 “唔唔……唔唔唔。”因为晴儿被拔了舌根,自是说不出话来。晴儿挣扎着要起身,甚至要逃跑,可是有这么多高手在这里,怎么会叫她这个没有一丝武功的弱女子给跑了! 邢枫看都不看晴儿一眼,他随手夺过一个士兵手中的杖棍,只听“咔咔”几声,邢枫就已经用杖棍打断了晴儿的四肢。瞬间晴儿脸上的冷汗直冒,面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邢枫冷着脸说:“你想跑到哪里去?皇上既然已经下旨,你觉得我能叫你跑了?”邢枫的那副表情,分明在说晴儿不自量力。 只见被打断四肢的晴儿,无力的瘫倒在地上,根本就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原本小九想趁机逃跑,毫不容易首领松开了他的手,不好好把握这个机会,他就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那血淋淋的一幕了。 可是小九刚没走一步,邢枫挥了一下手中的杖棍,小九欲哭无泪的看着横在自己面前的跟着杖棍,如果可以小九真的想就这么消失,奈何首领不放过他啊…… “首领,你干嘛死盯着我不放啊?”小九哭丧着脸说。 邢枫无奈的耸了耸肩,理所应当的说:“谁叫你自己送上门,你信不信这会儿我喊那个死士,他们都不会过来,只有你傻乎乎的跑过来准备东西。” “……” “好了,别耽误时间,你把晴儿的衣物扒了,先用热水浇下去。”邢枫有些不耐烦的说,既然躲不掉,那还不如早点完事,也好早点歇息。 听到邢枫的指令,小九急的直跳脚,他满脸通红的说:“凭什么叫我扒?男女授受不亲,我不扒。” 邢枫白了一眼小九,有些无语的说:“你说凭什么叫你扒,就凭我是你的首领,又本事你打败我,当上这个首领,别说叫我扒去晴儿的衣物,就是叫我自己用刮刑杀了晴儿,我也心甘情愿。” 小九有些不服气的小声嘟囔道:“我打败你?简直就是白日做梦,这不是摆明欺负我吗?” “咳咳……”邢枫有些不好意思的干咳一声,话也不是这么说,其实他还是蛮希望长江后浪推前浪的,邢枫有些厚脸皮的说道:“那么多废话,不知道皇上还等着吗?还不快点动手?” 其实,邢枫也不想这么做,一会儿他还要亲手一点一点的刮去晴儿身上的皮肉呢,只是叫小九扒光晴儿身上的衣物算什么,有本事他们两个互换一下? 其实他们比较远的士兵们可能听不到邢枫和小九两人都说了些什么,但是站在他们不远处的燕儿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在听到邢枫叫小九扒光晴儿的衣物时,燕儿的心里有些莫名的不舒服。 想也没有想,燕儿提声说道:“小九你过来,皇贵妃有话要问你。” 听到燕儿这句话,殷楚怡有些哭笑不得我的转身,看了一眼燕儿,就连慕言瀮也撇了燕儿一眼。原本也只是一时冲动的燕儿,这下闹了个大红脸。 殷楚怡小声的说:“燕儿,你这可算是假传本宫的命令?”说这话时,殷楚怡眼中的戏谑可是遮也遮不住的。 燕儿脸红着十分小声的说:“娘娘,你就帮帮奴婢吧,之前小九对奴婢这么好,奴婢就算帮小九一次也不算过分。” “你不是对小九没有感觉吗?那你何必管这件事?再说了,小九现在也该好好接触一下女子们了,原本本宫就打算回京以后给小九介绍一些好人家的闺女。”殷楚怡故意这般说道。 燕儿急的直跺脚:“娘娘回京以后你随便给小九介绍女子,但是这个晴儿算什么东西,这种不要脸的女子小九没有必要个她接触。” 即使到这个时候,燕儿的嘴还这么硬,殷楚怡一点也不着急,等回宫以后她们慢慢玩,总有一天殷楚怡能看到燕儿后悔莫及的样子! 但是殷楚怡还有点担心,万一到时候,燕儿弄清楚了自己的心意,但是小九却喜欢上了别的女子,那燕儿可怎么办?难道叫燕儿尝一下什么叫做痛彻心扉? 邢枫的耳力可是相当不错,燕儿与皇贵妃的对白,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但是这会儿话已经说出来了,皇贵妃也没有开口解释些什么,邢枫这边硬压着小九,不叫小九去也不对! 邢枫远远的瞪了燕儿一眼,这个小妮子是叫他一个人弄完正常刮刑啊! 另一边的小九,才不去纠结是谁叫他过去的,只要能叫他躲过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去哪里小九都乐意!小九屁颠屁颠的去皇贵妃的身边复命,就留邢枫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第两百五十一章:庆宴 (6) 邢枫心里很清楚,小九这一去很难再拐回来,对于这种事,大家都巴不得躲得远远的或者是看看热闹就行,有几个想亲手上的!除了邢枫这个倒霉蛋,他是想拒绝都不能拒绝啊…… 邢枫看着燕儿阴阳怪气的说:“唉,没想到小九找了个大靠山,嘴上说的蛮绝情的,可一看到某人受欺负,就立马挺身而出。可怜我这个没人疼,只能自己上了。” 听到首领的话,小九的脚步一顿,原本小九有些退缩之意,要不然就这样回去算了?不就是刮刑一个人吗,闭闭眼,马上就能挺过去了。可是想到那血淋淋的一幕,小九就有些迈不开腿。 但小九刚一转身,燕儿就着急的在台上喊:“喂小九,你去哪里?你难道想抗命吗?”燕儿以为小九要回去帮邢枫处置晴儿。 听到燕儿这么说,殷楚怡面带笑意的看着她,原本燕儿刚刚听到了首领的话,脸就有些红,殷楚怡再带着这种戏谑的眼神盯着她,弄得燕儿更加不自在起来。 其实燕儿想到一会儿是小九脱下那个女人的衣物,燕儿心里就泛恶心。但是燕儿心想,可能是因为晴儿太脏了,所以她不愿意叫小九碰,要是换一个女子她就不会有这么大反应了。 “属下不敢。”最终,可能是真的不想碰晴儿,小九还是一步步的走到殷楚怡的身边。 殷楚怡对着邢枫提声呵斥道:“邢枫,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动手?要不然本宫给你一夜的时间,叫你慢慢考虑?”殷楚怡不满的小声嘟囔着:“就是杀个人,这么磨磨唧唧的。” “……”邢枫一头的黑线。 这何止是杀一个人?要只是杀一个人,邢枫至于这么磨磨唧唧的嘛,再怎么说死在他手里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但是这次不一样,这种把人折磨致死的恶趣味,邢枫还真没有。 可能看出殷楚怡有些累了,慕言瀮也出言说道:“邢枫,动手吧。” “属下领命!”不知为何,邢枫说这四个字的时候,万分的艰难。 这次死士们放聪明了,他们叫两个不起眼的士兵抬过来一把长长的木凳,叫晴儿平趴在木凳上受刑。可能是害怕被邢枫抓壮丁,两个小士兵刚把木凳放下,头也不回的就转身走了…… 邢枫没办法,只能全靠自己上了! 他抓着晴儿的衣领,把晴儿提起来放在木凳上,丝毫不考虑这样会不会叫晴儿窒息。可能是刚刚衣领勒着了晴儿的脖子,在邢枫松手之后,晴儿不断的咳嗽了着。 等晴儿反应过来时,她就已经趴在木椅上,几乎同时晴儿就意识到,刑罚要开始了!邢枫不断的挣扎着,想要下去,晴儿单纯的认为,只要她不趴在这个椅子上,刑罚就不可能开始。 邢枫不带一丝感情的用脚踩着晴儿的后背,叫她无法起身。晴儿的四肢无力的垂下,就只有身子能动,被邢枫这一踩,她算是彻底的无法动弹了。 其实邢枫也不想碰这个女子一下,想到还要脱去她所有的衣物,邢枫就有些犯恶心,毕竟邢枫可能跟着慕言瀮见识过军营中士兵们,是怎么玩弄晴儿的。 邢枫用自己身上的软剑,快速的在晴儿的身上划了十几下,只见晴儿的背上的衣物,被刀锋全部划成一块块的碎布。碎布顺着晴儿后背,慢慢的滑落到地面上,而且晴儿的后背竟没有一道伤痕…… 看到这一幕,杜彦贤一边感叹邢枫对刀剑的掌控度,一边还装作十分不屑的说:“这个邢枫装什么正人君子,表面上装成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搞不好私下比谁都要色欲熏心。” 站在杜彦贤身边的副将,十分无语的看着自己家的将军,不得不说杜彦贤的语气听起来很酸。 杜彦贤的话,邢枫自然也听到了,但是邢枫现在没工夫和杜彦贤计较。只见邢枫端起热水,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就全部浇在了晴儿的身上。 “啊……”只听晴儿的叫声很是凄惨,但是台上慕言瀮还风轻云淡的品着茶。 在水泼下去的瞬间,晴儿的后背上就被烫出不少水泡,有不少士兵看到这一幕时,就已经低下了头,只要听到晴儿的惨叫声。 其实,慕言瀮完全可以私下里把晴儿给解决了,但是慕言瀮偏偏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处置她!慕言瀮要告诉所有的士兵们,要是有人敢背叛自己,那晴儿就是他们的下场! 邢枫拿起铁刷子,一下下的开始梳理晴儿后背上的肉,铁刷十分的锋利,每划下去一次,皮屑还有一缕缕的血肉都积累在伤口的末端,因为铁刷上的钉子很长,每一下都是一道很深的伤痕,只要轻轻的划上个两三下,就可见到白骨! 没一会儿的时间,晴儿的后背已经全是血迹,根本看不清哪里刮干净了,哪里还没有刮干净!邢枫又浇了一盆子水,把晴儿后背山的血迹都冲洗下去。 瞬间,空气中到处都是血腥味,而邢枫站的那个位置,也都是红彤彤的一片,晴儿的痛呼声也越来越小,殷楚怡知道,估计没一会儿的时间,晴儿就会活活被疼死。 看到这幅场景,就连上过无数战场的杜彦贤,都默默的低下头,不想再去看。邢枫面上虽说没有任何的感情,但是胃里早就翻腾一片,别人还能低着头不去看,邢枫是必须睁着眼,还看的比谁都清晰…… 殷楚怡终究还是没慕言瀮那般淡定,她接下来的这几天还想好好的吃些东西呢,而且殷楚怡注意到,就连蛊人也低着头,看着蛊钟里自己的倒影,好奇的用手指在水面上一戳一戳的,玩的不亦说乎。 殷楚怡低着头,实在忍不住,轻笑了一下。这个蛊人也太有趣了,原来蛊人也知道低着头不去看那些血腥的一幕,殷楚怡还以为蛊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呢! 看到蛊人们实在无聊,殷楚怡拿着汤勺,一口口的喂起蛊人吃点好东西,虽说出了晴儿这件事,是蛮叫人扫兴的,但是这也不影响蛊人吃吃喝喝的心情啊。 可能是因为蛊人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也可能是因为蛊人第一次遇到有人会这么温柔的喂他,所以蛊人吃的特别香,丝毫没把晴儿叫人毛骨悚然的叫声给放在心上。 一边喂,殷楚怡一边问道:“怎么样,今夜过得开心吗?” “啊……啊啊。”蛊人兴奋的点着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殷楚怡,就连嘴巴也咧着,唯恐殷楚怡不知道他开心一般。 殷楚怡轻声的对蛊人说:“从明日开始,你就跟着我学说话怎么样?你和下面那个女子不同,那个女子是没有了舌根,所以说不了话,只要你用心学,早晚有一天,你也可以和我们对话的。” 殷楚怡是真的打算教蛊人,听到殷楚怡的话,慕言瀮看了一眼蛊人,可能现在殷楚怡和他多些接触也好。慕言瀮不否认蛊人的心地至少还是好的,慕言瀮也能感觉到蛊人是真的很喜欢殷楚怡。 慕言瀮的眼神暗了暗,只要蛊人是真心喜欢殷楚怡,那到时候为了救殷楚怡,蛊人会把自己的心头血贡献出来吗? 这边殷楚怡和慕言瀮各有心思,而杜彦贤不是说有多不忍心看这一幕,其实杜彦贤就是从未想到,当初在杜家那般呵护杜歆诗的人,如今会出卖自己的主子,还会落得现在这幅下场。 杜彦贤很不理解,在宫中这么多年,难道晴儿还没有看透宫中的是是非非吗?如果可以,杜彦贤更喜欢自己的姐姐嫁给祁王,只是因为祁王不是皇上,祁王不会有三宫六院,自然也不会有后宫中那勾心斗角的一切。 看到晴儿一点点咽气,杜彦贤轻叹了一口气,心口有些闷闷的。晴儿自小就被卖进了杜家,她也是自小就在杜歆诗的身边伺候着,杜彦贤可以说,和晴儿接触的也蛮多的。 但是晴儿太傻了,她一味的想要追求不属于自己的生活,后宫不是谁都能待的地方,就连杜歆诗这种兰质蕙心的女子,不也在后宫这个大染缸中栽了跟头? 况且杜歆诗还有皇上的疼爱,如果晴儿真的步入了后宫,她背景没个背景,疼爱没个疼爱,恩宠没个恩宠,她有什么资格在后宫中立足? 只见晴儿终于咽气了,邢枫也松了一口气,他擦了擦额上的虚汗,向皇上复命道:“皇上,晴儿已死!” “恩,把她的尸首丢在林中,叫饿狼吃了吧。”慕言瀮不带一丝感情的说。 “是!”这个丢尸体的活,邢枫说什么都不想干了。邢枫随手指了两个小士兵,叫他们把晴儿的尸首丢了。 慕言瀮冷笑了一下,如今晴儿已死,晴儿体内的蛊虫自会提示萨木拓。等萨木拓知道自己安排在慕言瀮身边的奸细死完了以后,估计就要挥兵一战了! 慕言瀮抬头看了看天色,也就明天和后天着两天的时间,三大部落的国主只怕就要找过来了吧…… 第两百五十二章:勾心斗角 被晴儿这一闹,殷楚怡早就没有了玩闹的心思,她只是寥寥草草的吃了几口饭菜,就带着蛊人离开庆宴了。而慕言瀮就没那么幸运了,这次本就是庆祝慕言瀮带回蛊人,他这个主角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离座。 而正如慕言瀮所料,今夜萨木拓感应到内奸全部死光后,气的在营中大发雷霆,而三个国主共聚一堂,谁也不敢说些什么。 “废物!一群废物们,本皇派出去那么多的人,结果全军覆灭!”说罢,萨木拓拿着手中的墨砚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墨迹飘洒在三个国主的衣角上。 赛月乖乖的站在一边,不去说话。其实慕言瀮的手段,别人可能没有领会到,赛月和东云翎可能领教过的,赛月总觉得,慕言瀮的身边卧虎藏龙,就连殷楚怡身边一个小小的宫女,手段也不可小窥。 东云翎笑着上前一步:“回禀国主,慕言瀮本就从小就熟知战场上的任何变化,甚至慕言瀮这次带着的皇贵妃也非等闲人物,那个女子本就诡计多端,这次内奸们都暴露了行踪,也是意料之中。” “意料之中?那本皇可否问一句,还有什么是你意料之中的?”萨木拓冷笑着说道。 其实,今夜他把三个部落的国主们全部聚到一起也是无奈之举,那夜慕言瀮一行人已经烧毁了他不少的蛊虫,就连原本为他们准备的虫阵也尽数皆毁。 但是这次绝对要把慕言瀮给铲除了,先不说是不是为了夺回蛊人,如果这次慕言瀮要是离开后立马就到中原去搬救兵,萨木拓根本就没有信心在没有蛊虫的情况下,能以少赢多。 而要养出那些蛊虫,少说也要半年以上的时间。 思来想去,萨木拓都觉得,绝不能放过这次机会,这一次不管怎么说都要把慕言瀮给杀了。一旦中原没有了皇帝,那可谓是群龙无首,一盘散沙的中原有什么好怕的? 萨木拓恨得咬牙切齿的,当初为了能战胜中原,他们萨木一族付出了多少,甚至就连他的父亲也以身祭蛊,整整隔了四代人的心血,他们才得以养出上万个蛊虫。没想到,到最后那些蛊虫竟还杀了跟随了他多年的族人们!这口恶气,萨木拓怎么也咽不下来。 特别是有些蛊虫需要以血祭,其实萨木一族人的血本就和常人不同,他们控蛊的能力似乎是与生俱来的。特别是普通的迷药还有慢性毒药,对他们萨木一族的人根本就没有用。 世人都有一个误会,大家都以为只要是萨木一族的人瞳孔都是红色的,其实只有纯血统的萨木一族才会是红瞳,至于他们其他的风流债,剩下的孩子也可能会是灰瞳,甚至可能是黑瞳! 现在萨木一族早就死的死,逃的逃了,如今萨木一族出现一个红瞳的几率很低,但是红瞳的萨木一族,一般控蛊的能力要高出许多。 萨木拓没有把蛊人的事情说出来,甚至就连蛊虫被慕言瀮烧毁无数的事,萨木拓也瞒了下来。 但是萨木拓不说,不代表有些人不知道,就像赛月她知道的可要比萨木拓多的多,而东云翎是她的哥哥,这种消息自是要说的东云翎知道的。 赛月知道,这会儿的萨木拓完全是迁怒,萨木拓如今手里丢了一个王牌,怎么可能不生气。看到萨木拓这么为难自己的皇兄,赛月赶快出来救场。 “其实国主,还有一件事,可能国主不知。”赛月小心翼翼的说。 “何事?”其实慕言瀮偷走蛊人的那天,有许多事情萨木拓都还不清楚,而赛月可能从头看到尾的一个人! “国主你可知,在慕言瀮的身边,有一个很医术很厉害的男子,这个人叫常洺。”赛月有些试探的问道,其实那天晚上,慕言瀮他们几个人的武功实在是太高了,赛月也不敢冒然接近,她害怕别慕言瀮这行人察觉到。 慕言瀮心思缜密,如果被慕言瀮发现了赛月的行踪,肯定会引起慕言瀮的怀疑。所以那天,赛月根本就不敢靠近,而是远远的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个人本皇略有耳闻。” “那国主可知,常洺对蛊术倒也很是精通,那夜赛月明明看到,常洺易容成一个老者的模样,奇怪的是部落中的人似乎认识常洺易容的那个老人,国主知道他是谁的弟子吗?”这个事情,赛月一直想不透。 按理说,蛊术这个东西他们是不外传的,一般只有边塞的人懂这些东西,甚至就连书籍之类的都很少。赛月一直摸不透,常洺的师父是谁。 听到赛月的话,萨木拓紧蹙着眉头:“那夜他易容成了一个老者混进去了?那你可在本皇的身边,见过那个老人?”萨木拓知道,他们绝对不敢易容成部落里的人,但是出现在他身边的老者很少。 赛月摇了摇头,所以她才好奇,那个常洺到底易容成了何人,为什么那个部落里上了年纪的人,都是认识那个人? 萨木拓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人选,如果常洺的师父是那个人,他们能解开迷雾倒也理所应当。萨木拓的眼神微微的眯起,事到如今萨木拓还是摆脱不了那个人的阴影! 萨木拓阴着脸说:“你可记得那个老者的面貌!” “记得!”在他们打斗的时候,赛月其实靠近了他们一些,因为那个时候人多手杂,就算这个时候她靠近慕言瀮这群人,他们也察觉不到。 萨木拓递过一张纸和一支笔,示意赛月把那个人的相貌给画下来,赛月接过笔,只是稍稍的思考了一下,就抬笔画了起来。 萨木拓把所有的视线都盯在赛月的手上,那站在下面的三位国主们就没那么惬意了,他们几人都低着头,沉思着一些东西。今夜萨木拓把他们都聚在一起,目的很简单,就是打算开战! 虽说要开战,但是无论是胜是败,对他们三个都不利。萨木拓战胜的话,他的地位就更加不易动摇,以后想到夺回他们的部落,可以说是难上加难。要是战败的话,打的可是他们边塞的脸,三大部落联手,甚至加上了萨木一族还战败与中原皇帝的手中,这名声说出去可不好听啊…… 此时,三人的心里默默的决定,这场战争说什么也不能打起来! 就在大家胡思乱想的时候,赛月已经画完了,纸张赛月还没来得及拿起来,就被萨木拓一把夺了过去。赛月还一脸茫然的看着萨木拓,她不理解萨木拓再激动些什么,难不成这个人的身份大有乾坤? 看清楚纸上那个老者的时候,萨木拓笑了出来:“果真是这个人,果真是这个人!没想到,消失了十多年的人竟然再次出现了!”说到最后的时候,萨木拓眼中的杀意遮也遮不住。 赛月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个萨木拓身上的杀气太重了,就算当初知道蛊人被盗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个样子过。赛月越来越好奇,这个老者到底是什么人了。 赛月小心翼翼的轻声问了一句:“这个老者到底是谁啊?” “一个叛徒,一个背叛我们萨木一族的叛徒。”萨木拓冷笑着说。 这个人萨木拓怕是死也不会忘记,此人的真名叫做纳古思明,在最开始的时候,纳古思一族是他们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当年萨木拓的祖父战败后,他们萨木一族逃到了一个偏僻的部落中,当时一直护送他们的萨木一族的有四个姓氏的忠臣,一个是乞颜一氏,乞颜一氏的人是世世代代都是守护他们萨木族的侍卫,他们个个武功高强,从小就开始习武。 一个是拓跋一氏,拓跋一氏的人主要是将军,他们英勇好战,当年萨木族打下的江山,有很大的功劳都是拓跋一氏的! 一个是札答兰氏,札答兰氏的人主要是辅助与国主的左右,他们的头脑是极好的,也是历代国主的师傅。 最后一个就是纳古思氏了,纳古思氏精通于各种蛊术和医术,萨木拓着一身的蛊术都是跟着纳古思明而学的。 在小的时候,萨木拓醒来后早上是跟着札答兰氏学习治国之道,下午则是跟着纳古思明学习蛊术。其实相比治国之道,萨木拓跟喜欢学习蛊术一些。 一方面是因为他们萨木族似乎天生对蛊术就比较敏感,所以特别用易掌握。另一方面就是因为纳古思明了,这人对他极好,小时候父皇训斥他,萨木拓都会向纳古思明哭诉。 自小,所有人都不允许萨木拓有任何软弱的表现,因为他是萨木一族的人,因为他注定要成为边塞霸主的人,因为要成为霸主,所以不允许软弱,所以不允许哭泣,所以不允许贪玩。自小所有人就给他灌输要为萨木一族雪耻的使命,大家都说,萨木一族的希望都在他的身上。 但是所有人都忘记了,那个时候,他不过是个孩童罢了。孩童的天性就是好玩、好奇、叛逆,但是恰恰这些都是成为边塞霸主所不需要的东西。 只有纳古思明,只有纳古思明是站在他的身边,真心为他考虑的!当时只有纳古思明,可是最后呢,最后果断离去的也是纳古思明! 第两百五十三章:勾心斗角(2) 其实,这么多年以来,离开的人不仅仅只有纳古思明一人,萨木拓也知道,他们萨木一族没落了,明明四大家族的人全部都很有能力,而且心里也有抱负。但是在这百年以来,他们所有人除了侍奉萨木一族的人以外,根本没有一点能叫他们施展能力的立场。 萨木拓早就料到,四大家族的背叛是必然,但是萨木拓从来没有想过,第一个选择离开的会是纳古思明!那个从小最疼他的师父! 自从纳古思明离开后,萨木拓能感觉到,那个时候父皇身边侍奉他们的人也都蠢蠢欲动起来。四大家族的人接二连三的离开,叫萨木拓最震惊的是,最终留下的竟是乞颜一氏的人,明明萨木拓不是很喜欢那个一直在自己身边跟着的男子,但最后保护他到最后的,竟是乞颜一氏的人。 赛月看了看萨木拓的脸色,小声的问道:“那不知道国主抓着纳古思明以后,要怎么处置?” 赛月好歹也是边塞的公主,宫中的史册上有记载过,当年效忠萨木一族的四大家族是那几家,但是叫赛月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常洺的师父来历竟然这么不简单,那个人竟是纳古思一氏,怪不得常洺会那般精通蛊术。 “既然是我们萨木一族的叛徒,那自然没有必要留他的性命。”萨木拓的眼神一直紧盯着画像,嘴角竟还带着一抹怪异的笑容,看着叫人毛骨悚然! 当年四大家族的离开,叫父皇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也是那个时候萨木拓学会了,不管对你多么忠心的属下,也一定要用蛊虫控制住对方。这般至少有一样东西能牵绊着对方,不至于重复纳古思明那条道路。 萨木拓也很清楚,这么多年过去了,边塞这边一直没有四大家族的消息,只怕那些人是躲到中原去了。 东云翎笑着说:“这个慕言瀮当真神通广大,竟招揽了这么多的能人异士,就连纳古思明的嫡传弟子都被收到了他的翼下。”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萨木拓的脸色变得极其的难看。 东云翎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所以赶快转口说道:“但是云翎不得不佩服国主的深谋远虑,国主安插进去的奸细,竟还有一人是副将的职位,只怕早在多年前,国主就已经叫那人潜进中原的军队中了吧。” 毕竟副将可不是说当就能当的,没有个年儿八载的拼搏,一个背景没后台的小士兵,是很难爬到副将的那个位置的。当东云翎知道萨木拓派出的奸细竟有一名副将的时候,说不吃惊那是假的。 反正人都死了,萨木拓也不怕说出来,只见萨木拓慢慢的放下手中的画像,冷着脸说道:“那个陈副将不是本皇找的他,而是他自动找上门的。” “自己找上门的?难道这个陈副将,还与萨木一族有什么渊源。”东云翎大吃一惊,他真的没有想到,竟还有人送上门去当奸细的,这不是自己找死的吗? 萨木拓瞄了一眼东云翎,语气很是不好的说道:“当年跟随我们萨木一族的人不少,有几个跟随者难道不正常吗?” 当初陈副将找来的时候,萨木拓也有些吃惊,他没有任何印象自己的身边还有这号人物。但是陈副将确确实实是边塞的人,而且陈副将似乎和四大家族有什么关联? 其实萨木拓私下里也打探过陈副将的来历,有趣的是,陈副将这些年一直都跟在中原一个叫杜将军的手下,而且这个杜将军的女儿正是中原皇帝最宠爱的皇贵妃! 萨木拓派人去调查过,这个杜家在中原的确是个老家族,但是奇怪的是,有几年杜家完全的销声匿迹,从六十年前才再次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而且杜家发扬光大,也不过是着十几年的光阴而已。 萨木拓一直想调查这个杜家,但是却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一开始东云翎也怀疑过,这个杜家是不是就是当年离去的四大家族之一,但是萨木拓很快推翻了自己这个想法,四大家族的离开也不过二十年罢了,但这个杜家出现至少也有百年。就算杜家消失的那几年很奇怪,但是他们再次出现也是六十年前! 六十年前,四大家族的人还乖乖的待在萨木一族的身边! 萨木拓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说,杜家一直把陈副将纳与翼下只是一个巧合罢了?萨木拓一直在想,等着场战役结束后,他必须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这个杜府…… “云翎不是那个意思,还请国主息怒。”东云翎没有想到,他就问了这么一句,就能叫萨木拓开始翻脸,这个陈副将的身份那么复杂吗? 而且,东云翎早就注意到,这次随着萨木拓一起现身的人很少,除了那个将军以外,就没其他人了。可是当年一夜之间消失的大家族可不少,想到纳古思明最后选择的路,东云翎在心里冷笑一声,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萨木一族虽说躲起来练了不少的蛊虫,但他们身边的忠士也走的七七八八了吧! “本皇这次叫你们都过来,不是为了别的事情,而是准备一举歼灭慕言瀮。”今夜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已经叫萨木拓心里有些烦躁。 其实,萨木拓哪里不知道,下面这些人没一个是真的信服他,毕竟皇位坐久了,谁愿意把那份荣华富贵交出来呢?萨木拓也明白,如今逼他们屈服的,不过是因为百姓们的信仰还有那些修炼蛊术的人对萨木一族的崇拜,还有他们体内的蛊毒罢了。 萨木拓之所以这般着急的想要除掉中原皇帝,一方面是因为真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另外一方面是他必须要做出个成绩给百姓们一个交代,这样他才能坐稳这个皇位! 还好军中还有一些不死人,另外萨木拓的手里还有少量的蛊虫,如果边塞的士兵人数和中原的士兵人数相同,萨木拓不觉得自己会输。 他们三‘国主’相互的看了一眼对方,最后还是今夜才露面的晟云国的国主问道:“那国主,我们应该怎么做?” 萨木拓刚想说些什么,但是在余光看到赛月身影的瞬间,什么也又闭上了嘴巴。萨木拓一句话也不说,就是盯着赛月,直到把赛月看着浑身不自在…… 赛月干笑着说:“你们这些男子讨论打打杀杀的事,我这个弱女子就不参与了,你们随意,本公主先行告退。”原本赛月对他们的作战方案就不感兴趣,听与不听没什么区别。 赛月也知道,只怕是明日那三个人就会去找慕言瀮商议一些事情。虽说萨木拓是用蛊毒拿捏着他们,但是狗急跳墙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把他们这些人,逼入险境,那他们就只好陷而求生,甚至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这些人不在乎同归于灭。 萨木一族只剩下萨木拓这一条血脉,死了天下将再也没有萨木一族的人了。而三个国主不同,除了东云翎以外,其他的两个人皆有子嗣,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叫他们的皇子继承皇位,至少他们的国主之位没有落入他人之手。 赛月看了看星空,可能就这几天,这场闹剧就彻底结束了,而她与祁王最终会走到什么地步,赛月猜测不到,但是不管祁王是否真的喜欢她,如果可以做上祁王的妻子,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赛月都愿意! 赛月静静的靠在树干上,看着星星点点的夜空,反倒有一些逍遥。可能是因为体内的同心蛊终于解除的缘故,赛月的心情特别的放松,至少她还有资格成为祁王的女人! 四周太过于寂静,赛月的心中竟浮现一丝凄敏,赛月对着月光问道:“祁王,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你可记得你的承诺,你明明说过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可为何,我追的竟有些累了。” 赛月轻轻扶着头,有些嘲笑的说道:“只怕,就算我放弃了,祁王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一直都是赛月一头热,当初皇兄要去中原的时候,她死皮赖脸的祈求皇兄带她一起去,甚至用绝食来逼迫皇兄就范。到了中原后,其实赛月找过祁王,但每次她都只敢远远的看着祁王,不敢轻易靠近。 每次祁王进宫后,他都会在一个湖边发呆好久好久,赛月不知道祁王在想些什么。但是那个时候,祁王的背影看着不仅有些寂寞,那种感觉叫赛月心疼…… 其实,祁王的武功也不差,而每次赛月靠近祁王的时候,她都没有刻意隐去脚步声,只是祁王一直假装不知罢了,既然对方一直假装不知,那她又何必要死皮赖脸的贴上去? 赛月慢慢直起身子,收起自己那些多余的情绪,一脸坚定的说:“不管怎么样,祁王妃这个位置,本公主要定了,祁王既然当初是你招惹的本姑娘,本姑娘就不会轻易放你离开!” 说完,赛月十分潇洒的转身离开,回自己的营帐中歇息,接下来的几天绝对会是一场恶战! 第两百五十四章:勾心斗角(3) 其实,在深夜的时候,茂青国的国主和晟云国的国主就偷偷摸摸的来到了东云翎的营帐中,不管之前三大部落之间的关系如何,至少在这一刻,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对于东陵国和晟云国还好一些,只是调动了一些士兵,但是茂青国就不一样了,如今的茂青国可以说上上下下都是由萨木拓来发号施令,这里早就变成了萨木拓展示自己能力的地方。 三个国主同聚一堂,甚至他们三个一同联手,这是他们之前从未想象过的画面。虽说边疆三大部落之间的关系,没有到达兵戎相见的地步,但勾心斗角是绝对少不了的。 他们三个人,谁都想独霸边塞,但是都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他们三个人谁都不是吃素的。 最后还是茂青国的国主沉不住气了:“行了行了,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我们也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对于这个萨木拓,你们都是怎么想的?” 晟云国的国主看了看其余两人的脸色,带这些试探的问道:“先不说我们是怎么想的,本国主就想知道,就算我们杀了萨木拓,我们体内的蛊毒要怎么办?解药可都是在萨木拓哪里,这世上除了他,没人再知道这种蛊毒的解法。” 其实想要杀死萨木拓,晟云国的国主并不觉得有多难,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自己体内的蛊毒,要是杀了萨木拓,他们几人也活不成! 而这期间只有东云翎是最淡定的,其实在这三个人之中,最着急的应该是东云翎才对!其他两人身下已有子嗣,就东云翎至今还没有一个皇子,说句不好听的,要是东云翎真的不幸身亡,那东陵国的重担就只能压在赛月的身上。 可赛月只是一介女流,要是推出她当国主,名不正言不顺,而且大臣们也不会信服。东云翎之所以这么淡定,是因为这会儿大家都知道萨木拓的身边有蛊人! 东云翎也知道,蛊人现在估计在慕言瀮的身边,其实东云翎也很明白,蛊人慕言瀮绝不会轻易的让出,因为殷楚怡的身子内有毒,慕言瀮夺走蛊人也只是为了救殷楚怡的性命而已。 茂青国的国主冷笑着说:“都装什么呢,我就不相信,你们会没听说蛊人的消息。自古以来,能养成蛊人的只有萨木一族,我就不信,萨木拓的身边会没有一个蛊人护身!” 东云翎笑着说:“确实大家都知道蛊人的存在,但是蛊人究竟被萨木拓藏到了哪里,我们谁也不知道。而且现在把眼光盯在蛊人身上的,不只有我们三个人吧。” 其实,东云翎说的这句话意有所指,在迷雾中发生的事情,赛月都已经和他说过了。其实东云翎并没有把希望放在蛊人的心头血上,这种圣物想要得到的人太多了,而且东云翎也没有信心能从慕言瀮的身上抢回蛊人…… 但是东云翎总觉得这个纳古思明绝不简单,常洺只是从他的身上学了些皮毛就如此厉害了,东云翎想象不到对方对蛊术有多精通。 茂青国的国主低着头,有些犹豫的说:“当初萨木拓来我们茂青国的时候,身边也只是带了一个武功还算高的大将军,而萨木拓也算得上是极其的相信那个大将军,基本上有什么事情,萨木拓都会交代给那人处理而已。” “怎么?难道你还嫉妒这种萨木一族的走狗不成?”晟云国的国主冷嘲这说道。 “不!而是从两天前,这个大将军就消失了,今天早上萨木拓带了一批人出去好像是寻找大将军,但是却一无所获。结果到了今夜,萨木拓就与我们商讨开战的事。”关于这几点茂青国的国主想不明白,但是他又不敢光明正大的去问士兵们今日清晨他们跟着萨木拓去了何地? 听到茂青国的国主的分析,东云翎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其实,这话这件事,云翎倒是略有耳闻。据说那个将军几乎每夜都会去某个地方看望蛊人,如今那个大将军再也没有回来,结局可想而知。” 这个大将军是被慕言瀮杀死的,那个男人倒也聪明,他知道就算回到军营也免不了砍头之罪,想要活命除非那个大将军抓住了‘盗贼’,要不然就是找回蛊人。 只怕那个大将军和慕言瀮动手之前就知道,他绝对不会是慕言瀮的对手,更何况慕言瀮那夜带了四五名死士,怎么看那个大将军都必死无疑! 听完东云翎的话,其余的两名国主,一脸震惊的站立起身,同时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蛊人已经别其他人抢走?” 东云翎害怕他们两人今夜的叫喊声会引起大家的注意,所以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两个人一眼,示意两人安静一些,别动不动就大呼小叫。那两人尴尬的看了看对方,他们今夜是偷偷溜过来商讨事情的,确实要小心一些,别引起了萨木拓的怀疑,那就不好玩了。 茂青国的国主有些头疼的说道:“事情发生两天了,只怕那个蛊人早就一命呜呼了?可是我们体内的蛊毒……” 东云翎想了半天,终于问了一句:“你们可有听说过,当年侍奉在萨木一族身边的纳古思氏?” 当初东云翎就大略看了一眼史记,毕竟萨木一族的那些破事,边塞百姓们几乎都耳闻能详,甚至在东云翎小的时候,他的父皇都与东云翎讲过萨木一族辉煌的一生…… 可是,尴尬就尴尬在,对于子子孙孙都在萨木一族身边伺候四大家族,到底是哪四大,而且他们各自都做了些什么事,这一切东云翎都不知道。 茂青国的国主想了一会儿,回答道:“似乎,在书上记载过,这个纳古思氏的祖是在宫中研究那些蛊毒和医术之类的。只要是纳古思氏,他们的子孙自小就要学习控蛊和炼蛊,另外医术也必须精通。” 东云翎口中不断的重复着‘蛊术和医术’这几个字…… 突然东云翎想到一个可能性,他抬起头小心翼翼的说:“你们觉得,这个纳古思明会不会是教萨木拓蛊术的师父?” 晟云国的国主笑着说:“不可能,萨木拓学会蛊术,说不好是跟着他的父亲学的呢?再说了,萨木拓回来时,他的身边可没有什么纳古思氏的人,就连萨木拓自己也说了,那个纳古思氏只是一个叛徒罢了。” 晟云国的国主不认同东云翎的想法,几乎每代萨木一族的人控蛊能力都很强,而且也只有萨木一族的人能炼出各种难炼的蛊虫,这一点至今也叫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 就拿蛊人来说,当年宫中其实有人偷出了蛊人自小服药的药单,一些大家大户的名门子弟,都想养出一个蛊人以防万一。其实养成蛊人的步骤并不复杂,但偏偏所有人都没有成功过,明明汤药也是按照单子上抓的,可无论大家杀死多少婴童,结果都未曾改变过…… 时间久了,大家也都放弃了,终于大家相信,有些蛊虫只能由萨木一族炼出,其他人都没任何可能。 没多久,这个蛊人就成了边塞的禁术,因为想要炼成一个蛊人,过程太过残忍,而萨木一族的人,一生只能炼成一个蛊人,违约者逐出萨木族! 晟云国的国主不再去想蛊人的事情,就算毒发身亡,拼得一死他们也必须把萨木拓铲除了,他有些烦躁的问:“我们什么时候去找慕言瀮谈判?” 东云翎想了想,他们三人同时消失,要是不小心被他人发现,估计都轮不上他们狡辩,萨木拓就敢把他们就地正法。但是话说回来,如果只是派出一个代表去,其余两人估计也不会相信对方说的所有话。 其实他们三个部落之间的勾心斗角从未间断过,想要完全信赖对方,那简直可以说是不可能的…… 而且,东云翎不觉得,慕言瀮会平白无故的被这个黑锅,要是对方没有得到什么好处,怎么可能愿意帮他们?其他人不知,但是东云翎这些天和慕言瀮相处下来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个男人绝不会吃亏。 东云翎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明夜此时,我们一同溜出军营!而且,找一个身形和你们相似的心腹,为了以防万一,只能用一招偷梁换柱。” “偷梁换柱?怎么做?”其余两人很是好奇的看着东云翎。 “家妹正好懂一些易容之术,要是除了什么事,至少能瞒过一阵。”东云翎再一次的感叹道,当年叫赛月学习易容之术果真没错,这些年来他这个妹妹,可帮了自己不少大忙。 赛月哪里都好,就是有些死心眼,东云翎实在是想不通,那个祁王有什么好的,值得他妹妹这般委屈?天下间,长得比祁王英俊的男子多得是,何必非要吊死在祁王这棵树上? 想到这里东云翎就一阵头大…… 其余不知道东云翎头疼什么,但是东云翎说的主意不免算是个良招:“那好,明夜此事,我们在这里碰头,之后一起去找慕言瀮。” “好,时辰也不早了,各位请回吧,云翎也要和家妹商讨一下此事。”东云翎带着丝丝疲惫的说。 第两百五十五章:放弃 在当夜,东云翎就找到了赛月,把赛月硬从床榻上拉了起来。刚刚睡醒的赛月还有一些小脾气,她有些烦躁的坐起来看着自己的皇兄。 但听完东云翎讲的东西以后,所以差不多也全醒了,而且赛月全程十分的冷静,没有太大的反应。其实几个国主联合造反的事情赛月早已在她意料之中。 赛月起身,看着自己的皇兄十分坚定的说:“皇兄,赛月可以帮你们易容,但是与此同时赛月希望皇兄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哦?”赛月的这种态度,东云翎还真是没有意料到,他以为赛月会欣然接受毕竟此事和东陵国之后的命运有关,赛月这个东陵国公主的身份,本就应该为东陵国出一份力。东云翎有些好笑的问道:“真是稀奇,把你的要求说出来听听。” 赛月跪了下来,低着头说:“赛月求皇兄带我一起去找慕言瀮,慕言瀮在抢蛊人的时候,答应了赛月某件事情,赛月想亲自去问个明白。” 听完赛月的话以后,东云翎冷哼一声:“慕言瀮答应了你某件事情?呵,慕言瀮究竟给你说了什么,你要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去询问,你可别告诉我,慕言瀮答应你的事情是和祁王有关!” 在东云翎的心里,他十分不明白赛月究竟是怎么想的,很明显那个祁王对赛月根本就没那个心思,赛月何必委曲求全到这种地步?而且现在国难当头,还不知道他们东陵国之后的命运是如何,赛月不说为东陵国尽心尽力,反倒还心心念念着祁王! 东云翎怎么就看不出这个祁王的魅力究竟在什么地方呢?他这个妹妹就是太死心眼,而且也太不知轻重了。 赛月趴在地上的身子僵了一下,她没料到自己哥哥的眼光是这么的毒辣,但是事至于此她再否认也于事无补:“皇兄,祁王是我放在心里七个年头的男子,你叫赛月怎么可能这般轻易的放弃他?皇兄,求求你了,你就带赛月去吧,我只是问个事情而已,并不会生起什么事端的。” 其实,走到了现在这步,赛月心里也累,赛月也知道放下祁王她会好过的多,但是她不舍,她不甘!这些年,祁王就是赛月心里的目标,只要能站在祁王的身边,叫赛月做什么,她都愿意! 当初,在东陵国的时候,赛月学中原的那些繁文缛节,赛月派人隔天差五的给她打听祁王的消息,她所做的一切为的都是祁王而已…… 那天慕言瀮他们偷蛊人的时候,赛月就知道慕言瀮是为了殷楚怡,所以就算赛月有机会告发他们,赛月也没做!赛月知道殷楚怡如果出了什么事,祁王会很伤心,所以赛月没敢去告发,赛月没敢通知任何人,联手夺回蛊人! 所有的一切,不是赛月没有,而是赛月没敢!她不敢冒然尝试,万一祁王从此对她切齿痛恨,那这些年的努力就全废了!赛月赌不起,她和祁王之间还没那么深的羁绊…… 何时东云翎见过自己的妹妹,这般低声下气?赛月之前是很洒脱的一个女子,她可以和士兵们在一起相互切磋,她可以骑马在草原上奔腾,就算当初萨木拓逼她服下同心蛊的时候,赛月眼中也总有一股不服输的气势,可是现在呢? 现在的赛月变得小心翼翼,只要是关乎祁王的事情,赛月可以一退再退,她可以打翻自己以往所有的要求,所有的傲气,只为得到一个不爱他的男人? 东云翎深叹一口气,他有些头疼的说:“赛月,如果我不带你去呢?你会怎么样?难不成你会不帮皇兄吗?还是说,你准备向萨木拓告密?” 如果可以的话,东云翎不希望再看到自己的妹妹为了一个小小的祁王这么委屈,他们东家的人不该这样。 赛月低着头,一直未曾抬起过,赛月语气中不带有任何情绪的说:“赛月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管怎么说赛月都是东陵国的人,赛月不会背叛东陵国。但是,从此以后,东陵国不再有赛月这个人,你们见到的也不过是一具驱壳而已,而皇兄你也将失去自己最疼爱的皇妹。” 赛月一向说得出,做得到!东云翎太清楚这一点了,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东云翎才如此的生气。他不相信自己的妹妹,会为了一个男子,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因为东云翎是偷偷摸摸潜进这个营帐的,东云翎压低了嗓音,但是身上的怒火就算赛月没有抬头,她也能感觉的到那股压抑感。 “赛月,你现在可算是为了祁王威胁本国主吗?”东云翎冷着脸说。 “哥,你是最疼我的人,你知道我喜欢祁王的,哥你就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赛月不愿意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赛月不想一辈子与自己的夫君相敬如宾,哥你就带我去好不好?哥我求你了,我真的求你了。”说着,赛月就不断的磕着头。 可能他们东家的人一向很痴情,赛月认定的人,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得到他。而东云翎也是宁缺毋滥,所以到现在后宫中还没有一个妃子…… 东云翎有些无力的跌坐在床榻上:“赛月你可知,就是因为你是我最疼的妹妹,所以我才不愿意看到你这般委屈求全。你可知着几个国主体内都有蛊毒被萨木拓控制着,这次我们几人都抱着破釜沉舟的想法。” “哥……”赛月猛地抬起头,她不知道东云翎体内有同心蛊,她以为萨木拓逼她服下同心蛊,就是为了控制东云翎,但赛月真的不知道自己哥哥体内也有蛊毒。 “赛月,你可知萨木拓要是真的死了,我们几人离死期也不远了,但是他们两人身边至少有子嗣,但是我身边却只有你。赛月忘了祁王吧,真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你将是我们东陵国的国主,而你以后的血脉,也将继承皇位。”东云翎这些天其实一直发愁的是这件事。 东云翎几乎能想象的到,如果赛月坐上皇位以后,要面临多少责难,甚至要承受多少指责。边塞至今为止,女皇也只有三人而已,而赛月想当上女皇,这条路并不好走。 东云翎也知道,也能在他颁布这条指令的时候,甚至在他闭眼长眠以后,可能会有人举兵造反,甚至其余的两个部落也会盯紧他们东陵国。但是东云翎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东家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拱手送给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手上。 正因如此,东云翎才想找一个能干,有才的人当赛月的夫君,至少这样赛月当上女皇以后,身边能有一个人帮衬着她,减轻一些她的负担。很明显,祁王不是赛月的良人。 赛月也不顾什么礼法,她站了起来,走到自己皇兄的身边,蹲了下来。像小时候一样,赛月轻轻把头放在东云翎的腿上,眼中终于忍不住流出一滴滴眼泪。 不一会儿的时间,东云翎能感觉到,自己腿上这块衣布已经有些微湿。东云翎拍了拍赛月的小脑袋,带着一丝宠溺的说:“哭什么,你可是我们东陵国的公主,甚至是我们东陵国的储君,你以后可不能哭了。” “哥,我不信,我不信你们体内的蛊毒解不了,我们边塞那么多能人异士,我就不相信会解不了你体内的蛊毒。”赛月轻轻的摇着脑袋,有些抗拒的说。 “赛月,放弃祁王吧,他不适合你,他的心里有中原的位置,有殷楚怡的位置,有慕言瀮的位置,偏偏没有你的位置。赛月如果哥真的无药可医,在那之前哥会为你找一门亲事,叫你的夫君帮你辅助政事。”东云翎轻声的说道。 “哥……”说完这句话以后,赛月就说不出任何一个字来。只是赛月一直在哭,不知道是在哭她与祁王之间的命运,还是在为东云翎伤心。 东云翎慢慢的摸了摸赛月的青丝:“赛月,今夜你好好的想一下,你的出路不在祁王的身上。” 说罢,东云翎就想起身离开,而赛月却抓着东云翎的衣袖,眼中含泪的看着东云翎:“哥,我求你叫我去慕言瀮那边吧,我保证是最后一次了,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奢望与祁王之间的一切。” “赛月,你何必这么固执呢?”东云翎摇了摇头。 “哥,求你了,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从此以后哥你就算给我安排任何一门亲事……赛月也绝不……反悔!”最后的几个字,赛月说的很是艰难。 “好,这次你就随着我们一起去吧。”话已经说到了这里,赛月绝不能像以前那般任性。东云翎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要是能找到那个纳古思明就好了,所有的难题都可迎刃而解了。 在东云翎走出营帐以后,赛月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赛月很委屈,她明明为祁王做了那么多的努力,结果为了自己的部落,要放弃所有…… 赛月擦干了自己的泪水,一脸认真的说:“东陵国不能灭!东陵国绝对不能灭,无论我做出什么牺牲,东陵国都要属于我们东家。”可能是在告诉自己,也可能是说出了心声,但是赛月说出这句话的表情,却叫人那么的心疼。 第两百五十六章:放弃(2) 第二天所有的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带上赛月,一共四个假替身,好在是晚上,之所以留个人在营帐中装睡,就是害怕萨木拓会派人来找他们商量事情。 好在,这些人都是国主们的心腹,这次战役的事和决策基本上他们都知道。就算萨木拓突然把他们叫过去,也能挡一阵子。 在这些人中,其中最为尴尬的就是赛月,其余的几人都不赞同带着赛月,自从上次赛月偷偷的潜入慕言瀮的营中,为敌军通风报信以后,萨木拓这次带赛月回来后已经派人时刻监视着赛月。万一,因为赛月而暴露了大家的行踪,那简直就是得不偿失。 赛月自是也看出他们的不乐意,她冷哼一声,带着少许的傲气说:“几位国主真是好大的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赛月是你们部落的下属呢?既然你们嫌弃赛月碍手碍手,那何必来求着赛月为你们几人找的替身易容?国主们神通广大,没想到赛月那些雕虫小技还被你们看在眼中。” 虽说赛月也知道,她这次跟过来是不明智的举动,但是既然她皇兄都同意了,其他毫不相干的人,有什么资格在她的面前叽叽歪歪的? 赛月心想,这次日子没与这几人打交道,还真以为她是一只病猫,随他们怎么折腾吗?再怎么说,她也是边塞的公主,不牙尖嘴利一些,怎么可以! 其余的两位国主被赛月怼的,直接闭上了嘴巴,但是脸色却十分的难看。东云翎赶快站出来打圆场,只见东云翎笑着说:“赛月的事,不劳各位的担心,再怎么说赛月也是我们东陵国的人,她不可能做出什么危害我们东陵国的事情。况且,我们几人也已经溜了出来,这个时候再说带上谁不合适,似乎也晚了吧。” 晟云国的国主没好气的说:“只希望这个公主不要连累到我们几人。”说罢,这人就甩袖离去。 茂青国国主也抱拳说道:“还望云翎兄好自为之,今夜可不是过家家,你想怎么玩就随意玩。” 看到两位国主先后离去,赛月似乎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是为难着自己的哥哥了,赛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小声的说:“哥,这次因为赛月的任性给你添麻烦了。” 东云翎笑着摸了摸赛月的头,其实面对昨夜的赛月,他也于心不忍,东云翎自是知道自己这个妹妹为了祁王做了多大的牺牲、做了多少的准备,如果不是因为他体内的蛊毒,东云翎也不会和自己的妹妹说的那么的决绝。 “赛月,哥只是希望你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你答应过我,只要见了慕言瀮,你就会放弃祁王。”祁王不是赛月的良人,过多的纠缠也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哥我知道,赛月心里有数。”赛月脸上的笑容有些僵,听到赛月的保证,东云翎放心的点了点头。 东云翎相信自己的妹妹,别的事赛月可能会任性一些,但是这次是关乎东陵国的大事,赛月不会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这点信心,东云翎还是有的。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慕言瀮,他正和殷楚怡在一起围着蛊人团团转,殷楚怡一会儿屁颠屁颠教蛊人说话,可是一整天过去了,蛊人还是一个字都不会说。 呃……也不对,至少蛊人会说一个字,‘啊’这个字蛊人不是说的蛮溜的吗! 慕言瀮带着醋意的坐在床榻上,看着殷楚怡不知疲倦的教着蛊人说话,真不是殷楚怡是哪里来的耐心,而且叫慕言瀮很不高兴的是,自从这个蛊人来了,殷楚怡和他说话的时间明显的减少了许多。 “在听我说一遍,有毒!你再试着说一遍,有毒……”殷楚怡想了想,既然蛊人对各种毒药都很敏感的话,那还不如先叫他这两个字,至少下次殷楚怡他们再遭遇不测的话,蛊人直接就能说出东西有毒,不用一直‘啊啊’大吼,叫他们一时摸不着头脑了。 “也……嘟。”蛊人将将巴巴的说出两个字,简直牛头不对马嘴,根本就听不懂他说了些什么啊! “不对不对,不是也嘟,而是有毒!有毒!”今天殷楚怡一直在重复说这两个字,说的殷楚怡是口干舌燥。 别说殷楚怡了,就连慕言瀮听得都有些烦躁,一整天了,满耳朵都是殷楚怡‘有毒’着两个字,要不然就是蛊人的‘也嘟’…… 一会儿邢枫走了进来,其实不仅慕言瀮的耳朵饱受摧残,就连邢枫的耳朵也一直没有清净过,邢枫是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的耳力好。而且因为要贴身保护慕言瀮的缘故,邢枫还不能随意离开!他只能站在帐外,不断的听着皇贵妃和蛊人之间的对话。 慕言瀮看到邢枫进来,就像看到救星一般。慕言瀮坐直了身子,一脸严肃的问:“怎么?可是军营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禀皇上,属下得到消息,边疆的三大国主求见圣上,另外赛月公主也来了。”提起这个赛月,邢枫就一肚子的窝囊气,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先是被人当成傻瓜一般的戏弄,然后再毫不留情的咬了他一口! 宫中那么多狡诈的女子,邢枫都没有吃过这种亏,但偏偏叫邢枫栽在了赛月这个小人的手中,想到这里怎能叫邢枫不生气? 原本还在教蛊人说话的殷楚怡,一听到赛月也来了,这算是引起了她的注意。赛月这个女子心眼灵活,不想京中的那些大家闺秀一般有些木讷。祁王身边需要一个比较闹腾些的女子,这样也好逗他开心些,最最重要的是,殷楚怡想借着赛月,叫祁王慢慢的忘记她。 殷楚怡慢慢的拿起茶润了润嗓子,随之慢条斯理的说:“本宫也要去,本宫对那三大国主不感兴趣,但是有些话却想和赛月聊聊。” 慕言瀮想了一下,一会儿他们说的都是朝野大事,赛月虽说是东陵国的公主,但是那种场合留着她在一旁听着,似乎也不太合适。况且,慕言瀮大致能猜到,殷楚怡想和赛月说些什么事。 慕言瀮张口问道:“他们那群人现在在哪里?” “回皇上,他们现在在杜将军的营帐中,杜将军说皇上的帐内藏着蛊人,不方便叫他们直接来面见皇上,所以暂时先去他的营帐商议。”其实邢枫感觉杜彦贤这次的顾虑是对的,蛊人的特征太过于明显,要是被打架认出来,杜彦贤倒是有信心他们不可能有能力把蛊人偷出去,但至少少个祸端也省事一些。 殷楚怡点了点头,蛊人的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邢枫你先把蛊人藏起来,然后带着赛月过来见本宫。” 这次,殷楚怡知道有了三大部落的国主们的帮助,想要拿下萨木拓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次的谈判只不过是叫慕言瀮趁火打劫一把而已,这种事情殷楚怡就不去掺和了。 在慕言瀮准备离开的时候,殷楚怡有些不放心的拉着慕言瀮的手,嘱咐了一句;“叫师兄陪着你,这里毕竟是边塞,虽说他们三人的蛊术比不上萨木拓,但小心一些总不会有错。” 殷楚怡有些害怕,三大国主会不会来者不善,要是真的谈不拢了,对慕言瀮下什么阴招。带上师兄一起去好些,至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师兄一眼就能看出来。 “朕知道,你放心,对付他们朕还是游刃有余的。”慕言瀮邪笑了一下,虽然他不认为那三人有那个胆子敢谋害他,但是为了叫殷楚怡放心,慕言瀮会带上常洺一起去。 “恩,你小心。”殷楚怡有些挂心的说,慕言瀮笑着揉了揉殷楚怡的青丝,腻歪了一会儿这才离开。 还是老规矩,邢枫跟在慕言瀮的身边,殷楚怡的身边留三四个死士。老二和小六把蛊人抬了出去,为了不叫蛊人大喊大叫,殷楚怡还提前嘱咐了蛊人好几遍。 等见到赛月以后,那种感觉殷楚怡不知道要怎么说,反正殷楚怡就感觉赛月的眼神怪怪的,似乎有些——心如死灰的感觉。 赛月刚想给殷楚怡施礼,殷楚怡就笑着说:“行礼就算了吧,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那些虚礼你也不用在意。” 殷楚怡本以为,赛月听到她的话以后,会很激动,但是出乎殷楚怡的意料,赛月竟无比的淡定。虽说她是乖乖的未曾施礼,但是眼中却也没丝毫的开心。殷楚怡不理解的想,难不成赛月以为自己在逗她开心? “娘娘的话是什么意思,赛月听不懂。”其实赛月的内心,并没有她表面上那般淡定,天知道这辈子她多想听到这句话,天知道她多想成为祁王妃,但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老三看着赛月也有些气不过,老三那可是亲眼看见,赛月和萨木拓一起走进迷雾,如今萨木拓知道蛊人的事情是皇上做的,免不了就是这个赛月告的密。 “赛月公主,你这般处心积虑的不就是为了成为我们中原的祁王妃吗?怎么现在又开始装迷糊了?”老三阴阳怪气的说,要是平常,赛月早就怼过来了,可是今也却不同…… 第两百五十七章:放弃(3) 赛月冷笑一声:“本公主是真的听不懂,娘娘口中的一家人是什么意思?只怕,赛月无福消受。” 老三不留一丝情面的说:“也是,像那种转身就会出卖救命恩人的蛇蝎女子,的确不配成为皇家的人。还不知,赛月公主这次又靠出卖我家主子,换来了什么利益?” 听到老三的话,赛月一愣,但随即便反应过来,只怕他们是看到自己向萨木拓告密的那一幕了。赛月了然的轻笑一声,怪不得这些死士会对自己这么的抗拒。 赛月不得不说一句,真是缘分天注定,原来就算没有自己皇兄中毒的那件事,她依旧嫁不进慕家。原本赛月想利用慕言瀮盗取蛊人的消息,换取自己体内同心蛊的解药,只要她的体内没有了同心蛊,赛月就能长长久久的和祁王在一起,再怎么说她也有慕言瀮的保证。 但是造化弄人,原本赛月想一石二鸟之计,不过是害人终害己罢了。 “就是因为太清楚自己不会站在祁王的身边,所以本公主放弃了,不管是祁王妃的位置,还是祁王这个人,本公主都放弃了。从此以后的赛月,只为东陵国而活,只为自己而活。”赛月苦笑着说。 听完赛月的话,殷楚怡皱起了眉头,殷楚怡不懂什么叫做为东陵国而活?东陵国不是有东云翎在撑着的吗?虽说殷楚怡平常还是很少接触那些政治之类的,但是殷楚怡知道,每个国家的公主,她们最大的作用就是和亲。 虽说祁王的身份比不上慕言瀮,但不管怎么说,这个祁王也是皇上的心腹,赛月这个边塞的公主,嫁给祁王当正妃,也不算委屈吧! 殷楚怡不理解的问道:“赛月公主这是何意,其实本宫并无责怪你告密的事,蛊人的消息就算不是你说的,本宫相信以萨木拓的能力,查出这件事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说到这里,殷楚怡还是蛮好奇的,这个赛月究竟从萨木拓的手里得到了什么样的好处,殷楚怡接着问道:“那天,你究竟从萨木拓的身上得到了什么?” “同心蛊的解药。”赛月闭着眼睛说,天知道在赛月知道自己体内的同心蛊解除之后,她有多兴奋。 “这本宫就更搞不明白了,你现在没有受限于人,那又为什么要放弃和祁王的那段良缘?”同样身为女子,殷楚怡自是能明白赛月的心思,世间本就遇见个良人不容易,不努力抓住那人,赛月以后绝对会遗憾终身。 况且,赛月为祁王牺牲了那么多,一开始的时候,赛月明明身为边塞的公主,如今边塞和中原大战,但赛月却背叛了他们的族人,只能能和祁王走近一些。 殷楚怡不知道,在那次赛月被萨木拓拎回去以后,受了多少的白眼,背了多少的骂名!明明用情至深,却要硬生生的抛弃这段感情,那份痛苦不言而喻。 如果说,之前的阻碍是因为赛月的体内有同心蛊控制着,但是现在同心蛊已解,殷楚怡就搞不懂了,又没有出什么大事,赛月何必要放弃呢?再说了,在放弃她倒是早些放弃啊,现在赛月就快要坐上那个位置,赛月突然就告诉大家,她放弃挣扎了?这……这是在逗她? “可能,上天也觉得,我配不上祁王,所以才派萨木拓突然出现,打乱了我所有的希望。”要说恨,赛月怎么可能不恨萨木拓!要不是这个男人,自己早就答应了殷楚怡的话,拥有自己想要的幸福。 可是,就是因为萨木拓的出现!要不是萨木拓逼着东云翎服下蛊毒,赛月她自己怎么可能沦落到这种地步?赛月能想象的到,如果她真的当了女帝,估计朝中的重臣都要翻天了吧! 殷楚怡好笑的说:“你现在越说,本宫倒越是糊涂了。萨木拓也只是给你下了同心蛊而已,现在蛊毒已解,他还有什么能威胁到你的地方?还是说,你又中了什么蛊毒?”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殷楚怡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如果真的是那个样子,那这个赛月也太笨了,接二连三的中招,而且还中了同一个人设下的圈套。虽说萨木拓的蛊术天下无双,但再怎么说这个赛月也是边塞的人,蛊术这种东西,多多少少也应该懂一些才对! 既然了解蛊毒,那倒也不至于那么傻的中招,除非赛月心甘情愿…… 赛月的眼中全是死寂的意味,殷楚怡从未见过这般绝望的赛月,似乎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一夜之间不见了。赛月面无表情的说道:“娘娘,你可曾想过,蛊人现在已经落入了你们的手中,而中了蛊毒的三大国主他们要怎么办?” “这……”对于慕言瀮抢夺蛊人这件事,殷楚怡倒也没觉得什么不好,说句难听的,在这世上本就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己没能力夺走蛊人,就不要嫌弃对方太有本事偷走你想要的东西。 赛月接着说道:“萨木拓是必死无疑,可是我哥哥呢?我哥哥连个子嗣都没有留下,如果哥哥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测,那这世上就只留下我一个东家的血脉了。娘娘,你可明白那份压力,那份我无法推卸掉的责任?” 赛月还记得,在边塞的时候,她向东云翎抱怨,为什么他们兄妹要为东陵国牺牲那么多,为什么他们连最基本的爱慕之人都必须要听从他人的安排? 当时东云翎直说了一句,可能这就是报应! 赛月不懂,为什么自己的皇兄会说那是他们的报应,如今赛月懂了!从小他们锦衣玉食,从小他们身边就跟着整个部落里最好的师父,如今该轮到他们还债了。 赛月看着殷楚怡,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殷楚怡这般幸福,她身边有爱她的夫君,恰好那个人也是殷楚怡深爱的男人! 赛月苦笑一声:“知道吗?我真的很嫉妒你,你身边有慕言瀮包容你,还有祁王的暗自保护,甚至就连常洺对你也算的是全心全意。我什么都没有,除了皇兄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赛月……”一时之间,殷楚怡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常洺是她的师兄,是她五年间相依为命的师兄,师兄对她的情意殷楚怡当然知道。 只怕那三人中最可怜的就是祁王了,只有祁王是到现在为止,殷楚怡都回想不起来的一个人。殷楚怡也知道,祁王肯定为了自己做了许多的事,但是殷楚怡真的想不起来。 而慕言瀮,一开始殷楚怡对他也是有心防的,慕言瀮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甚至到现在,殷楚怡还是看不懂慕言瀮偶尔看她的眼神。但是这个男人对她的好,殷楚怡能感觉得到。 每一次出了什么事,慕言瀮都会在她的身边,甚至在殷楚怡敢在宫里那般耀武扬威,不就是因为身后有慕言瀮在撑腰吗? 慕言瀮会把她的安危放在首位,每次殷楚怡想做什么有些惊世骇俗的事情,慕言瀮都不会呵斥自己,而是有些无奈的看着殷楚怡,直到最后点头同意。 每次慕言瀮训斥自己,都是因为殷楚怡那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所以慕言瀮才会失态。 就是这样,殷楚怡一步步的沦陷,甚至她愿意放下自己的坚持,尽量忽视慕言瀮后宫中所有的女子。其实祁王说的对,殷楚怡想要的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但是为了慕言瀮,殷楚怡愿意妥协! 任何一段姻缘都是双方相互妥协的过程,殷楚怡愿意为了慕言瀮妥协,而慕言瀮何尝没有为了她而努力?身为一个皇上,却顶着所有的压力,叫殷楚怡宠冠后宫,甚至到现在为止,后宫没也无一人怀上慕言瀮的龙胎。 赛月为了祁王牺牲了许多,但是殷楚怡是从心底里希望他们两人有情人终成眷属。 赛月有些无力的说:“娘娘你可知道,赛月爱慕了祁王整整七年!七年了,却什么也没有得到,可能过了两三年后,祁王甚至连我的姓名都会遗忘!” 那年赛月溜出了边塞,一方面是因为赛月很好奇中原到底是什么样的,另一方面是因为赛月想要躲人。当初赛月听到风声,晟云国的某个皇子来向她提亲,赛月根本连那个皇子都面的未曾见过。 同时,赛月也知道,这门亲事,皇兄有很高的可能会点头同意,因为赛月知道茂青国的公主似乎要嫁给晟云国的一个重臣。两大部落联手,吃亏的可是他们东陵国,所以如今晟云国的人主动提亲,皇兄应该求之不得才对! 赛月偏偏不想成为三大部落之间的牺牲品,所以这才处心积虑的想要逃宫。 可是等赛月真的到了中原的时候,才知道,她把所有的一切都想的太天真了,中原人生性狡猾多诈,赛月这一不小心就着了对方的套。 其实想到这里,赛月心里苦笑了一声,如果当初救下她的人不是祁王,如果当初赛月不是那般的死要面子,死活不想派人通知皇兄,是不是她就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第两百五十八章:放弃(4) 当年赛月来到中原第一件事,就是找家酒楼先吃些好东西,那些天赛月赶了三天两夜的路,就是因为害怕自己的皇兄把自己抓回去,所以赛月就连晚上也不敢歇息一下,一直都是马不停蹄的在赶路。 赛月一身狼狈的进到一家看起来生意不错的酒楼中,在赛月刚进门的时候,店小二就迎来过来:“哟,姑娘这是一个人?看你的打扮不像是我们中原的姑娘,怎么?姑娘来我们这里是游玩的吗?” 刚来中原的赛月,其实还是有些防备心的,赛月淡漠的瞥了一眼那个店小二,有些不乐意的说:“怎么?到你家来吃东西,还要交代这些事?” 店小二估计是第一次,一上来就被冲了一顿,而且对方还是在京中没什么势力的人。但好歹店小二而见多识广,他看出赛月身上的衣衫都是上等的布料,自是也不敢怠慢。 店小二点头哈腰的说:“没没没,是小的嘴贱,随口那么一问。” 赛月环视了一圈这个酒楼,在大厅的中央设置了一个台子,台上有一个姑娘蒙着面纱弹着琵琶,酒楼的第二层是单间。赛月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大厅中叫叫嚷嚷的粗野男子们,要说他们豪气,喝酒却是用一个小酒杯,根本就不像他们边塞那边的男子们,喝酒都是直接用碗!但是要说他们雅致,赛月倒真看不出来他们的文雅表现在何处! 赛月皱着眉头说:“小二,本姑娘要一个包间。” “好嘞,姑娘你这边走。”店小二在前边领路,而赛月跟着店小二走上了二楼。 在上台阶的时候,赛月看了一眼台上的女子的衣衫,看起来很是简洁,而青丝仅用一根发簪固定住。远远的看上去,这个那个蒙面女子看起来也不丑啊,可为什么要带着轻纱呢? 赛月好笑的想,他们边塞可能会有有些风沙,可是中原处处繁华,何来风沙这一说?而且,他们边塞的女子,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戴面纱,除非是被毁了容的女子。 “小二,那个女子为什么要蒙面啊?她看起来也算是一个小美人,为什么要用面纱遮起来呢?难不成是毁容了?”赛月好笑的开口道。 小儿一边领路,一边侧着身子回赛月的问题:“未出阁的女子,时常来这种地方抛头露面的不好,而且为了省些麻烦所以那位姑娘才带着面纱。毁容什么的,到真没有。”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店小二笑了出来。 赛月喃喃自语道:“有什么不好的,本公主天天混在军营里,也没听那个将士敢说本公主不好的。” 对于向来不拘小节的边塞女子来讲,她们可不讲究什么抛头露面不露面之类的,本来男子们都可以上街,为什么女子们就不能随意逛街、听小曲的! 就在赛月还有些愤愤不平的时候,店小二推开一扇门,笑着说:“姑娘到了,姑娘请坐小的给你倒水。” 也不怪店小二会这么的积极,一般情况下上二楼的爷,都会给不少跑腿的银子。那就是为了那些银子,店小二也要伺候好了赛月…… “不知姑娘想要吃些什么?”一边给赛月倒着茶,店小二一边问着。 “那你们这里招牌菜都给本姑娘上了。”赛月还在打量着这个屋子。 墙上挂了几幅字画,而房内还熏着香,镂空的花雕窗从缝隙中射入了些细碎的阳光,而窗边还放了一些好养活的花草,整个屋子看起来古香古色的。 一听到赛月点了那么多的菜肴,店小二有些傻眼了:“姑娘,我们店的招牌菜少说也有十几道,可是你一个人只怕是有些……” 赛月笑了出来:“叫你上,你乖乖的去传菜就好,自小本姑娘点的东西,就从没吃完过,你瞎担什么心。怎么,你这是害怕本姑娘没有银子付账吗?”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这就去传菜。”说虽这样说,但是店小二还一直傻笑着站在原地,不好意思的搓着自己的双手,等着赛月打赏。 可是赛月哪里知道这店小二的意思,在边塞向来不敢有人向她讨赏,看到这个店小二还不下去传菜,赛月有些不乐意的想,这个人脑子不灵光吧,傻站在这里干什么? “还不快去!没看见本姑娘饿着吗,你傻愣在这里干嘛,等死吗?”赛月不耐烦的说。 “啊?”估计还是第一次遇见上二楼不给打赏的主,店小二一时之间有些蒙圈,看这个姑娘出手也不算是穷酸之人,怎么就这么抠门呢。 店小二没好气的说:“是,小的现在就给你准备去。”说罢,店小二转身就走,连房门都没帮赛月关上。 这变脸的速度简直不要太快,赛月看着店小二离开的身影,不满的说道:“这个人脑子有毛病,这要是在边塞,本公主不把他吊起来打上个四五十鞭的,本姑娘就不姓东!” 人情世故之类的,赛月不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而她也是第一次出门在外,特别容易着了别人的道,况且赛月还是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没一会儿的时间,菜肴就一道接一道的上来了,可能是那个店小二有意报复,所以上来的菜肴有二十多道,就是七八个人一起来吃,也绰绰有余。看着每个盘内,只有那一点点的菜肴,赛月就有一些傻眼。 在边塞的时候,羊都是整头上的烤全羊,酒都是闻着都有一些呛鼻的烈酒,赛月有些好笑的想,难道这就是他们边塞和中原的差距?中原人的胃口也太小了,就这么点的东西,还至于用这么大的一个盘子? 赛月闻了闻那一小坛的酒水,刚打开封塞,赛月就不乐意的皱着眉头。他们这是在小看她赛月?先不说这坛酒的大小,就说这坛酒的烈度,也就是赛月小时候和皇兄小酌的那种酒水。 赛月拉着一个下人说:“把这个酒给本公……本姑娘换了,本姑娘要你们这个酒楼的烈酒!”赛月每次生气的时候,都喜欢自称本公主,这次差点就说漏嘴了。 那个下人看了看赛月,又看到桌上只有赛月面前这一副碗筷,瞬间就明白今日过来的怕是只有这一位姑娘而已。可一个人怎么吃的了这么多的饭菜?而且一个姑娘家家的,只身在外还要喝酒? 下人有些善意的提醒道:“姑娘,不是我们这里没有烈酒,而是姑娘一人出门在外,要是喝醉了可如何是好?” 赛月不屑的笑了一声:“笑话,就你们这种淡酒也能把般姑娘喝醉了?本姑娘自小跟在哥哥的身边,喝过无数的烈酒,就凭你们这种掺了水的酒,本姑娘要是真喝醉了,那才叫贻笑大方!” 本来是好心好意,但没想到这个赛月来上就讽刺了他们一顿,再好的脾气,这会儿也全没了,那人没好气的说:“姑娘稍等,小的这就去给你换烈酒去。” 除了酒水以外,其实赛月还是蛮满意这里做的饭菜的,呃……虽说东西有些少,但是味道却很好。仅仅这一顿饭,赛月就花去了七八十两银子,在结账的时候,赛月随口问了一句:“你们京中最好的客栈在哪里?” 遇到这么大的一位主,掌柜的自是不敢怠慢。掌柜的领着赛月走到门口,指着南边的一个街道:“姑娘,你沿着这个路走,到前边左转,有家叫来悦客栈的,就是京中最好的一家客栈,就是那里的上房不便宜。” “银子什么的不是问题,只要能叫本姑娘住的好,就是再高的价格本姑娘也掏得起!”赛月笑着说,她这次可是带了不少的银子,出门在外赛月怎么可能叫自己委屈着! 而在赛月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有三个人听到赛月的话以后,相互使了个眼色,一人起身结账,另外两个人偷偷的跟了上去。 赛月在街上晃悠了一会儿的时辰,主要是买了几件衣衫,还有一些她从来就没有吃过的东西,别说,中原的东西看起来精致,味道也不错!因为赛月身上的衣衫实在是太招摇了,一路上有不少的人因为好奇而偷瞄赛月的百姓,毕竟边塞的服饰和中原的还是有些差距的。 可是晃悠的时间久了,赛月也忘了刚刚那个掌柜的说的客栈是在那个方向了,赛月有些不好意思的问路人:“不好意思,问一下你们这里最大的客栈在哪里?” 只见那个人还没有回答,这时就从赛月的身后窜出来一个穿着青色麻衣的寻常百姓,那个男子很积极的问赛月:“姑娘是不是在找京中最好的客栈?” 赛月点了点头:“是啊?” “那可就巧了,那个客栈是我舅舅开的,我现在带你去可好?”那个男子笑着说。 赛月感兴趣的看着那个男子,俗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天上掉馅饼的事,赛月还真不信!赛月邪笑了一下:“哦?那可真是太好了,但是本姑娘偏偏不信你!” 说完赛月就想走,可是被那个男子拦了下来,赛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有些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第两百五十九章:放弃(5) 那个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姑娘,其实刚刚在下也在酒楼里吃东西,看姑娘你出手大方,所以猜想管了姑娘的闲事。一来也好帮在下的舅舅揽位大顾客,这二来就是想从……想从姑娘的身上讨一些领路银子,也算是跑腿费了。”说到最后一个原因的时候,那个男子低着头,挠了挠后脑勺,看起来很害羞的样子。 赛月了然一笑,到最后竟是为了一个‘财’字,但是听完对方的话,赛月倒是放心了不少。凡事银子能搞定的事,都不叫事,最怕的就是连银子也搞不定,甚至对方明着不要银子,谁知道对方心里有什么花花肠子呢。 看到赛月有些动摇,男子赶快说道:“你看姑娘,你正好也要去客栈,我舅舅的客栈正好是京城最豪华的一座,我们要不一同前去。看姑娘出手不凡,定不会在乎那几钱领路银子。” “也罢,本姑娘摸了半天也没有看见那个掌柜的说的客栈,那就由你带本姑娘去吧,银子不是问题,只要能叫本姑娘住好、歇息好,其余的都不是问题。”赛月摆了摆下手,一脸无所谓的说。 其实赛月也思考了半天,她身上带着蛊毒,一旦发现什么问题,那就用蛊毒逃身,况且她还有武功护体,从小就练武的赛月就不信打不赢面前这些三脚猫! 想了想,赛月觉得自己完全不必这么的担心,搞得自己有多柔弱,对所有的人避恐不及的样子。 那个男子笑的像朵桃花似得,不断的对赛月点头哈腰的:“谢谢姑娘,谢谢姑娘抬爱,在下现在就带你去。” 跟着那名男子走了半天,来到了一家三层高的大楼面前,赛月抬头看了一下这个客栈的匾额,匾额上写着‘春悦楼’三个大字,赛月皱了皱眉头,这个名字怎么听也不想是客栈的样子…… 大白天的就关上门,赛月还没来得及转身,那个男子就上前去敲门:“开开门,我回来了,快开门!” 一会儿一个穿着像是护院的人打开了大门,领赛月过来的那名男子,不由分说的就把赛月往这个‘春悦楼’里面推。刚刚进来,一股浓烈的香粉味就扑面而来,好歹赛月之前在边塞也算是见识过世面的人,这会儿自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赛月笑着转身:“这个地方,本姑娘不喜欢,况且这里似乎也不是清白姑娘们该来的地方。” 说完赛月就想往外闯,偏偏在赛月转身的时候,楼上传来一道声音:“呦,柱子你这是哪里弄来的货色,看样子还是个边塞那边的姑娘,我们楼可就缺一个异国风情的闺女。” 赛月转过身,只见经他们一闹,有好多姑娘都走了出来,有的甚至就穿了个肚兜和半身裙,肩上披了一层薄纱就出来了,丝毫不忌讳着楼中还有这么多的男子们。 刚刚开口说话的是那个穿着还算是保守一些的老女人,只见对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脸上还抹着厚厚的浓妆,脸颊涂得红彤彤的,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的,就连那下楼的姿势,赛月都觉得对方有些做作。 赛月不屑的冷笑一声,一身煞气的说:“闺女?就你也配称本姑娘一声闺女?”如果这是在边塞,赛月早就把对方就地正法了,偏偏这里是中原,偏偏现在的赛月不能惹是生非,要不然被东云翎发现,估计明日赛月就被自家皇兄的手下,绑回了边塞。 那个老鸨听了赛月的话,倒也不生气:“姑娘,你可能不知道规矩,到了我们这里,都要尊称我一声妈妈。看你长的也算是水灵,只要在妈妈我手里调教一段时间,必能成为我们春悦楼的招牌。” 老鸨不停的打量着赛月的身段还是脸蛋,这越来越满意,看对方的皮肤白白嫩嫩的,看来自小就保养的很好,但是老鸨注意到赛月的手上有些茧子,这可不好,要是有客人拉了这个女子的小手,那不砸他们招牌的吗? 老鸨有些心疼的想,估计还要花不少银子,好好的保养保养这个女子的双手,要不太影响价格了。 楼上的那些女子们,一听到老鸨的话,纷纷有些不乐意的说道:“叶妈妈你也有一些偏心,我们跟了你这么多年,怎么也不见你在我们身上多下些功夫,调教调教我们呢。” “就是啊妈妈。” 赛月听到那些女子的话,说埋怨不算埋怨的,说撒娇但也带着一丝不满,反正赛月就是怎么听都感觉有些别扭, 叶妈妈使了个眼色,叫刚刚给赛月领路的那个柱子撤人,柱子可能仗着有这么多护卫在,所以腰板也硬了起来。柱子看见,每次掏银子的时候,赛月都是从她身上背着的包袱中拿的。 柱子想到,这个人身上搞不好带了几万两银票,有了那些银票他能衣食无忧的过着他的小日子,而且再也不用干这种缺德的勾当了,柱子一时之间起了歪心,他想夺过赛月身上的包袱。 可怪就怪在,柱子夺的时候,赛月竟然拦都不带拦一下的,而柱子也财迷心窍了,根本就没在意那么多,只顾着把包袱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谁也别想夺去。 就在柱子笑嘻嘻的对叶妈妈说:“叶妈妈,你看这个女子值多少钱,回头你叫人把银子捎给我就可以了,我也不打搅你生意了,柱子先走一步。” 叶妈妈正奇怪着,这个柱子怎么变了个性子,平常这个时候,应该留在春悦楼和她们讨价还价才对,可今日怎么这么大方,把人送过来就走,连银子也不问一下是多少。 就在柱子想转身离开的时候,赛月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怎么?抢了本姑娘的东西,转身就想走?你也不看看本姑娘像是吃亏的那种人吗,真是不开眼。” 柱子怎么听,怎么感觉赛月话中有话,柱子转过身子,有些奇怪的问:“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当然是有仇必报的意思!你难道就没有,你的手有些异样吗?”赛月好笑的说。 这时柱子才后知后觉的感觉自己的双手有些麻,他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双手已经变成了青紫色,这……这已然是中了剧毒啊! 柱子一下子腿都软了,而所有的护院看到这一幕,都纷纷的往后退了几步。没有人再敢轻举妄动,就连叶妈妈也吓了一跳。 大家都窃窃私语到:“都说边塞的女子们会巫术,看来不假的。” “我们要小心一些,别为了几两银子把自己的性命给搭进去了,这可不值当啊。”另一人也给大家伙说着。 叶妈妈一看情况不对劲,赶快给身边的一个小丫头使了个眼色,小丫头倒也不傻,她悄悄的点燃了一个香炉,赛月自是注意到小丫鬟这边的动静。 赛月笑了出来:“真不知道,你们这算不算是瞧不起本姑娘,你们中原的这种迷药,比起我们边塞的差得远呢!那种高浓度的迷香我都不害怕,还怕你们这里的迷药!” 柱子跪倒在赛月的脚下,不断的给赛月磕着头:“姑奶奶,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一时间没认出姑奶奶来,求姑奶奶饶了小的,帮小的解了手上的毒吧,求姑奶奶了。” “你手上的毒啊,怎么办,我这一次出门没有带解药,反倒是毒药带了一大堆防身用。但是看你在这个诚恳的求饶上,本姑娘还真有些心疼了,这样吧!本姑娘就告诉你个活命的办法,要死要活就看你自己了。”赛月笑着说。 “谢姑娘大慈大悲!谢姑娘出手相救,敢问姑娘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小人的性命啊?”男子一听有救,立马笑了出来,但是身上那层虚汗还是没消下去。 赛月小心翼翼的说:“你手上的毒啊,别看现在只是双手乌黑,等今夜毒药就会蔓延到你的双臂上,此毒会整整折磨你三天,最后全身中毒痛苦而死。如今你想要,阻止你手上的毒药蔓延,就只有……”赛月故意吊了吊那人的胃口。 “就只有怎么样?”似乎已经听出了话音,柱子不断的咽着唾沫,有些紧张的问道。 “就只有砍去你的双手,哪里中毒砍哪里,现在好一点的是毒药只蔓延到你的双手上,要是等等蔓延到你双臂上,你就只有自断双臂了!”赛月装作一副好心的说,实际上她的坏心眼子比谁都要多! “啊!”柱子一听,立马瘫坐在地上,他还没娶媳妇呢,要是没有双手,还有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他的…… “啊什么啊,办法就只有这一条,你看你是要命,还是要你的双手。”说着赛月就默默的从柱子的手边,把自己的包袱拿了回来。 可是这一挪步,赛月就感觉到一丝异样,自己双手竟有些无力,而且身上竟还有些燥热?这是什么情况?赛月立马想到刚刚那个小丫头点的香炉,可是为什么只有她有事?别人看不出什么异样呢? 赛月有些发狠的问道:“毒妇!你给本姑娘下了什么药!” 第两百六十章:放弃(6) 一开始赛月那么淡定,完全是认为中原的迷烟对她完全没有效。赛月现在全身无力,身体发热……其实赛月多多少少猜出自己中了什么药,这里是青楼,中那种药也毫不稀奇。 但是叫赛月奇怪的是,为什么这里这么多的人,别人都没有事,就她自己全身无力?难不成他们早就知道自己会来,所以提前服下了解药? 不会啊,今天赛月也是刚刚赶到京城,这个春悦楼的人是怎么知道她今天下午会过来的? 叶妈妈看出药物已经奏效,那颗一直吊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但是因为防范着赛月身上的毒药,所以赛月身边还是没人敢靠近的。 叶妈妈一脚踹开瘫在地上的柱子,一脸嫌恶的说:“你看看你,三天两头的给妈妈我惹麻烦。”说罢,叶妈妈对着身边的那些护院说:“把你们手上的刀丢给柱子,看他是想死,还是要活!” 可能是长年以来,见到要死要活的姑娘们多了,叶妈妈反倒对那些寻死腻活的人没有太大的感觉。护院把自己的刀丢在柱子的面前,柱子傻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刀,一时间傻眼了,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 叶妈妈走到离赛月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一脸笑意的说:“怎么样姑娘,这媚药的滋味不好受吧。” 赛月冷哼一声,果真是媚药,这中原远比自己想想的还要危险。想要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赛月的眼神就寒了下来:“我告诉你们,如果不想死的话,最好把媚药的解药给本姑娘。” “解药?媚药的解药你身边不都是吗?”叶妈妈意有所指的看着赛月身后的那些护院们,而那些男子们,听到叶妈妈要赏赐他们一个女的,这眼神一下子全变了。 叶妈妈语重心长的说:“这人总是迈不出第一步,其实啊,只要走出一步,剩下的路就好走了。”其实叶妈妈要是有办法的话,也不会用上媚药,毕竟处子的价格更高一些,哪里会便宜这些一文钱都不用出的护院们。 赛月偷偷拿出自己衣袖中的匕首,为了以防万一。赛月能感觉到,身后的那群人蠢蠢欲动,可是这么多人一起上,赛月平时还好说一些,但是现在全身无力,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赛月冷笑一声说:“如果你们敢碰我一根汗毛,我皇兄不会放过你们的……” “等等!”叶妈妈一下子变得警惕起来,这里在这么说都是京城,达官贵人家的小姐不在少数,但是听到赛月口中‘皇兄’两个字的时候,叶妈妈还是被吓了一跳。 叶妈妈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究竟是谁?” “本公主是东陵国的公主,本公主从小就娇生惯养,哪里吃过这种亏!我告诉你们,现在都放了我,要不然我叫你们吃不完兜着走。”身上越来越热,而赛月的意志也有一些涣散。 “两唇轻轻一碰,你说你是公主,那你就是公主了?你可有什么证据?”其实叶妈妈心里已经有一些相信了,但是面相上看起来却没有一点慌张。 “信不信随你,但是别等你们这个妓院被封的时候,才知道后悔。”赛月这一趟出来,身上除了带一些银票和衣物以外,就没带什么东西了,特别是那个能证明身份的腰牌,赛月故意把它丢在宫内没有佩戴。 赛月看了看现在的形势,不管怎么说,绝不能在这里倒下,要不然她这一辈子就算是毁了!赛月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往自己的手心上,划了一道…… 柱子站起来,一脸恶相的说:“叶妈妈怕什么,就算这个女人是公主,那也是边塞的公主。我们这里可是中原,是京城!这里天高皇帝远,谁知道这个女人在我们的手里?” 柱子这么说,完全是为了报复赛月。柱子知道,自己这双手是保不住了,既然这样,那这个害了他的女人也别想安然无事。那个女人夺了他的双手,他柱子就要毁了这个女人的清白。 “这……”叶妈妈也不是什么善良之人,柱子说的对,这里离边塞十万八千里远,谁知道这个边塞的公主,竟然在他们这个青楼中? 叶妈妈渐渐的冷静了下来,现在就算放了赛月回去,叶妈妈也害怕赛月离开之后会报复他们,毕竟再怎么说赛月也算是个公主。 叶妈妈心想,干脆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出去,把这个公主给卖出去,到时候就算是东窗事发,这个人又不在她这里,就算是封店,也封不到她们头上! 叶妈妈有些不耐烦的说:“快点把这个人给处理好了,然后关到柴房去,等后天找个机会把她给妈妈卖了。”至于买赛月的人,是叫赛月当奴当仆叶妈妈就管不着了,运气好的话,能成为达官贵人的小妾,运气不好的话,就当一个老头子的通房丫头。 赛月感到身后的人,一拥而上的时候,赛月随手掏出自己衣衫内的药粉,对着他们撒了一把。一些反应能力比较好的,连连后退几步,躲了过去,运气不好的可以说是当场毙亡! 看到死的这几个人,楼上的妓女们都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一个二个的都躲回了房间,就连叶妈妈这种见惯大场面的人,也被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几个护院吓的不轻。 叶妈妈知道,他们这次是踢着铁板了,这个女子怕是不好对付。 赛月冷笑的说道:“开玩笑!本公主也是你们几个下人敢肖想的,真是不要命了!”说罢,赛月转过身子,盯着面色有些苍白的叶妈妈说:“怎么样,你看你们是放了本公主,从此以后息事宁人,还是说叫本公主血洗你们春悦楼?” 叶妈妈尖着嗓子说:“你们还愣着干嘛,快送这位姑娘离开,快去啊。” “不用了,本姑娘自己走。”赛月怕自己坚持不下去,所以攥紧了拳头,伤口再一次的撕裂,用疼痛刺激自己,叫自己绝不能失去意识。 看着赛月一步步的走出去,谁也不敢再拦赛月一步,叶妈妈不解恨的狠踹了一脚柱子,恶狠狠的说道:“从此以后,你也不用再出现在我们春悦楼了,我们春悦楼请不起你这座大佛。今日给叶妈妈我拉回了一个公主,谁知道明天你会不会给我拉回一个郡主!再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我们春悦楼非栽在你手中不可!” 赛月的脚步早就有些发软,就连头脑也有一些晕晕乎乎的。天色已经暗了,这条花街里,大大小小的春楼也都开门了。赛月自己一个女子家家的,走在这条街上,已经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赛月知道她这个时候绝不能晕过去,要不然就是刚逃了虎穴,又入了狼窝了! 可是眼看,赛月身上越来越燥热,眼前的景色也越来越迷糊,手上的伤也早就疼麻木了,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别无他法,在走到一条看起来人不是特别多的小道中,赛月铤而走险的做了一个决定。 赛月用她手中的刀,顶着一个衣冠堂堂男子的腰部,赛月早就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因为体内媚药的缘故,赛月满脸通红,那种红甚至都有些不正常。 赛月有气无力的说:“快带本姑娘到这里最近的一条小河里!” 身上的燥热叫赛月不断的扯着自己的衣领,但是赛月就还保持着一丝清醒,这里是的大街上,而且还是花街。要是自己衣衫不整的出现在这个街道上,那些衣冠禽兽们肯定以为自己也是风尘女子,真要是动起手来,随便一个人赛月现在都不是对方的对手。 现在已是深秋,夜里本来就凉,而且河水更是冷!现在只有浸在水中,才能保赛月渡过这一劫。 就在赛月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早就转过身,一把夺过赛月的匕首,一脸玩味的说:“怎么?现在的世道叫人领路都用武力相逼了!” 这个时候,赛月才勉强看清楚,对方是一身白衣,一条青色的腰封上坠着一块上好的古玉,头上戴着银色的头冠,轻轻的晃动着扇子,看起来倒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赛月心里暗呸一声,大晚上来逛花街的男人,有什么好男人!就算长相再仪表堂堂,内心肮脏也是叫人厌恶的。 赛月气喘吁吁的说:“少那么多废话,快带……快带本姑娘去最近的河中!” 男子好歹也是见多识广之人,他一眼就看出赛月身中媚药,又看了看赛月过来的方向,就懂了些什么。眼看着赛月想要瘫坐在地面上,男子赶快扶了她一下。 可谁知道,男子刚碰到赛月的衣角,赛月就猛地打落男子伸过来的手,怒瞪着男子说:“我告诉你,别碰本姑娘!” 男子好笑的轻笑出声:“呵,好一个贞烈的女子,但偏偏你现在最缺的就是男人!怎么样,要不要本公子帮帮你啊?” 可能是有些烦闷的缘故,向来不喜调戏别人的祁王,竟然会有这般闲情雅致的和一个身中媚药的女子说起话来。 第两百六十一章:放弃(7) 不知是被气的脸色通红,还是媚药的缘故,塞月不断的喘着气说道:“我告诉你,如果你敢碰本姑娘一下,我就叫你不得好死!”原本气势汹汹的一句威胁的话,被赛月这种气喘吁吁,没有丝毫力道和威慑性的说出来,反倒有一种撒娇的意思。 慕言祁皱着眉头,看着赛月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不断的扯拿着自己的衣领,慕言祁知道再这样下去绝对要坏事。他绷着脸,一句话也没有说就横抱起了赛月。 赛月理智上知道,她一定要推开慕言祁,孤男寡女在大街上搂搂抱抱成什么样子,但是赛月身体上却不由自主的靠近着慕言祁,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除她身上一丝丝的燥热。 赛月不断的在慕言祁的怀里扭动着,身体不愿意离开慕言祁一丝一毫。赛月有些嘴硬的说道:“我告诉你,你这个淫贼,最好老实一些,要是你敢趁机欺辱本姑娘,本姑娘杀你全家!” 慕言祁用轻功抱着赛月不断的赶路,赛月迷迷糊糊的能感觉到周围人的议论声,而抱着她的那个男子就像没听到一样,反而还有一些心思和她斗嘴。 慕言祁好笑的说道:“淫贼?本王哪里看起来像是淫贼了?”从小到大,倒贴的姑娘可多了去了,只要慕言祁勾勾小手,仅仅京城中就有成堆的女子,想往祁王身上倒贴。 现在他还什么都没有干,就被一个小姑娘当成淫贼了,不是慕言祁自恋,而是慕言祁是真的很好奇,难道说世间还有像他这般英俊潇洒的淫贼吗? 不说长相了,就说慕言祁的身世,仅仅是他今日腰上带着的玉佩,就是罕见的古玉。这可是其他君主向皇上进贡的时候,被慕言祁一眼看中然后打劫过来的好东西。 这世道,只要有钱有权,那些爱慕虚荣的姑娘就会想方设法的想要嫁到有钱人的府上。恰好,慕言祁不仅有钱有权,更加重要的是,慕言祁长相一表人才。 “你……你晚上来逛花街……你就是淫贼。”赛月一边骂道,一边还往慕言祁的身上蹭。 慕言祁笑着一言不发,这些日子以来,他每日晚上都流连于这种烟花之地,有时可能只是在街上闲逛一夜,有时可能上某个青楼听听小曲、看看舞蹈、喝喝小酒的。 在慕言祁的印象中,似乎自己荒唐了半个多月了吧,这半个月以来,谁来也不见,而且也不上朝。就连杜彦贤过来看望慕言祁,也被慕言祁拒之门外。 眼看着慕言祁带着赛月走进了一个府邸,原本情绪已经有些稳定的赛月,再一次的着急起来,赛月有些着急的说:“你想要干什么?本姑娘叫你带我去河边,你干嘛带我到你府上?” 还是第一次被人嫌弃到这种地步,慕言祁没好气的说:“姑娘放心,本王只是想救你一命,并无任何非分之想。再说了,本王的府邸,比你漂亮的比比皆是,本王还不至于饥不择食。” 听到这里赛月怒瞪着慕言祁,虽说这个男子仪表堂堂,但是嘴也太毒了! 慕言祁一进门就大声的喊道:“来人,快准备一些冰水到本王的房内。” 看到祁王抱回一个女子,婢女们先是楞了一下,这些天虽说祁王变得有些不着调,但是祁王却从来没有把女子领回过王府,这个府中也就来过皇贵妃一位女子。 想到这名女子可能是她们未来的王妃,婢女们不敢有意思耽搁的说:“奴婢这就去准备。” 进到屋内以后,慕言祁本想把赛月放在床榻上,可赛月一直抱着慕言祁不松手,而且还不断的蹭着慕言祁的身子,原本没有任何想法的慕言祁,愣是被赛月蹭出一身邪火。 慕言祁一身烦躁的吼道:“水呢?为什么还没有把水弄过来!” 其实,慕言祁也有些担心,再这样下去,只怕他的清白也不保了。虽说殷楚怡已经嫁了人,但是慕言祁也没想随便找个女子,就泻火啊! “来了,王爷冰水来了!”说着就有两三个奴才,抬着一个浴桶走了进来。 慕言祁试了试水温,估计是井水中放了一些冰块的缘故,慕言祁感觉有些刺骨。但是看赛月的样子,似乎常温的井水对她没有任何的作用。 慕言瀮叹了一口气,还是叫这名女子受些委屈吧,就算第二天有些发热,那也比媚药发作的好些,至少能保住她的清白之身。 “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有本王在。”慕言祁面无表情的下令道。 “是,奴婢们告退。”下去的时候,那些婢女们还十分好奇的张望了一下,祁王怀中的女子究竟是有多国色天香,不管对方用了什么手段,但是她竟然能把他们国的祁王拿下,说明这个女子还是有些手段的。 慕言祁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转过脸去,刻意不去看赛月的身子,然后动手想要脱掉赛月的衣物。 赛月恨得牙痒痒的,但偏偏身子却无比的配合,那些媚药应该是助兴药,因为从头到尾赛月的意识都还算是清醒,但偏偏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身子。 “你这个伪君子,你明明说过……你说过不碰我的。”赛月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慕言祁有些结结巴巴的说:“你必须脱光了才能进冰水中,本王的王府可没有你穿的衣物。” “借口!你身为一个王爷,难不成就不会明天给我买一套衣物吗?要是你不想为本姑娘出银子的话,本姑娘自己掏银子可好?”赛月没好气的说。 “不行!这朝中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本王,今日把你带进王府已属特例,万万不能叫本王的人到街上给你买女装,要不然不久后肯定弄得满城皆知。”要是中原女子还好说一些,顺便叫婢女们找一套衣物叫她换上即可,可是偏偏这个女子是边塞之人。 他祁王府哪会有一个边塞的婢女呢?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他祁王金屋藏娇了吗?这样不行,绝对不行,要是这个消息被杜歆诗知道,他慕言祁就不用待在中原了,直接去流浪吧,免得丢人显眼! “借口!这都是借口!”赛月没好气的说,但是好在,这个男子还知道把头转过去,要不然等赛月这一身的媚药解了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挖了这个男子的双眼! 慕言祁被赛月这一口一个‘借口’弄得算是一身的怒火,他好心救了对方,反倒自己成了居心叵测之人。慕言祁心想,早知道就应该把这个女子丢在花街不管,叫她自己想办法脱身。 慕言祁没好气的说:“怎么着?别说本王没有看你一眼,就算本王看了你的胴体,难道你还嫁不出去了不成?你要是真嫁不出去了,本王娶你可好?” “你……你想得美!”赛月被说的一脸娇羞,虽说她是有些斤斤计较,就算他们边塞女子生性洒脱,但这种有关清白的事情,怎么可能不计较,怎么可能洒脱到什么都不在乎? 慕言祁黑着脸,也不去听赛月怎么说,听到赛月骂骂咧咧的话,慕言祁反倒没那么扭捏的转过脸,既然对方骂都骂了,他不能白白承担这个骂名啊!再说了,闭着眼脱衣物总是会有些不便,手……会碰到一些不该碰的东西。 每当慕言祁碰到不该碰的地方时,赛月都会忍住口中传出那一丢丢呻吟的声音,可是祁王的耳力也不差,再说了他们两人还离那么近,怎么可能听不到。 慕言祁下了个狠心,这个时候他还真不如看着呢,反正君子坦荡荡,只要心中无杂念,管其他人怎么说呢。 当赛月的衣物已经全部脱光,慕言祁一鼓作气的抱着赛月,毫无怜香惜玉之情的把赛月丢入浴桶中!对,就是丢! 毫无防备的赛月,被丢在冰水内,还呛了一口的水。赛月不是不知道冷,但是好在浸在冰水中,赛月身上的邪火可算是消散了不少。 而慕言祁却气喘吁吁的坐在床榻上,虽说祁王的面上没什么改变,但要是仔细看的话,却能看到祁王的双耳早已红透。坐在浴桶中的赛月,赶紧把自己的身子往水中浸了浸,遮住自己的一片春光。 赛月嘴硬的说道:“你别想叫本姑娘感激你,你也占了本姑娘不少的便宜,本姑娘没有找你算账就算你好运。”赛月可丝毫不忌讳对方是王爷。 王爷怎么了,就算是王爷他做的也不对!一个大男人为了自己的面子,就脱光一个黄花大闺女的衣物,怎么看都是男子不占理。 慕言祁好笑的说:“那姑娘还想怎么着?但是话说回来,你一个人来的中原吗?”慕言祁的言外之意是,你要是中原有亲戚,明日我就去通知你的亲戚,你也赶快离开…… 赛月大大咧咧的说:“那是自然,要不然我怎么会在花街上用匕首威胁你。我中原要是跟的有人,我要就去向对方求救去了,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种下场。”说罢,赛月瞪了慕言祁一眼。 慕言祁也只是挑了一下眉,什么也没说…… 第两百六十二章:放弃(8) 赛月的身上还是有些燥热,但好在又慕言祁的帮忙,她浸在着冰水中,虽说身子还是有些燥热,好歹她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赛月预估只要在浸泡两个多时辰,她身上所中的媚药,药效就会消失。 这两个时辰,赛月也不可能大眼瞪小眼的和慕言祁在这里干等着,再怎么说这个慕言祁也是赛月的救命恩人,赛月有些好奇的问道:“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好色之徒,但是为什么大晚上流连在那烟花之地?” “现在说本王不是好色之徒了?本王可记得,你刚刚一直骂本王来着。”慕言祁也没怎么在意,只是轻笑着打趣了赛月一句而已。 “那……那只是因为你的某些举动吓着本姑娘了。”赛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慕言祁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女子凡事只看表面,现在只不过是看她已经脱光了,就因为慕言祁没有占她的便宜,所以被认为是个好人。这种性子的人,太容易相信别人,也太容易吃亏上当了,说到底还是被宠出来的,多吃两次亏,对方就知道对人要留一个心眼了。 赛月还在叽叽喳喳的问着:“你府上真的有那么多的小妾吗?她们长得真有那么漂亮吗?”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赛月有一些吃味,难不成中原的美人当真一抓一大把? 慕言祁笑了出来:“没有,本王的府上并无一个小妾,那个时候只是不想叫你大呼小叫,所以随口编出的一个理由罢了。”慕言祁是真没想到,他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这个女子还真的记在心上了。 赛月昂着小头,一脸了然的说道:“我就说嘛,本姑娘的长相虽说不算是国色天香,但至少也不算差,怎么可能遍地都是比本姑娘漂亮的女子呢。” “……” 就在赛月叽叽喳喳说了半个多时辰之后,一个奴才慌慌忙忙的闯了进来,只见那个奴才神色紧张,满脸的虚汗,甚至双腿还有些抖。 那个奴才一进来就跪倒在地,急忙说道:“王爷不好了,皇上和皇贵妃来了。” 向来很淡定的慕言祁,蓦然站了起来,有些不敢相信的说:“你是说,歆诗过来了?叫他们在前厅中等着,本王马上就到。” “王爷,皇上一听说你现在在房内,皇上就带着娘娘正往你房内走来,估摸着现在就快到了!”要是平常,皇上和娘娘他们来祁王的房内到没什么不妥,但今日不正好情况特殊嘛。 “你说什么!本王要你们何用,为何不知拦着皇上他们。”慕言祁冷着脸呵斥道,今夜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王爷,那可是皇上啊,奴才这个身份,哪里敢拦着皇上的去路。”那个奴才十分委屈的说道。 祁王是皇上的弟弟,而且他们两人的关系自小就好,拦着皇上的去路倒也没什么,但是他们就是个奴才,皇上要是稍有不开心,随时都能要了他们的脑袋。虽说他们这些人的命是薄了一下,但也不至于找死啊。 “行行行,本王知道了,你们现下去吧。还有,今夜本王带回一个女子的事,谁也不能往外传,否则本王要你们的命!”慕言祁烦躁的挥了挥手,又有些头疼的看着赛月。 “奴才先行告退。” 在那个奴才前脚出去,慕言祁后脚就开始解衣衫,赛月一开始还以为慕言祁只是脱掉外衫而已,可谁知慕言祁还脱上瘾了。 赛月有些不适的转过身,不去看慕言祁的身子:“你干什么!刚还说你是个正人君子,怎么立马就变成小人了呢?” 慕言祁有些慌乱的说:“你难道没听到那个奴才的话吗?马上皇上和皇贵妃就要过来了,要是叫他们看到本王的房中,竟有个一丝不挂的女子,那……那还不坏了本王的名声吗。” 赛月好笑的说:“奇怪了,你身为一个王爷,身旁有一两个女子这不是挺正常的事吗?你至于这么害怕吗?怎么,难不成这个皇上还不叫你成亲纳妾不成?” 慕言祁的动作有一刹那的停顿,随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的说:“本王的事,你打听那么多干嘛?” “你……”赛月被慕言祁呛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声音:“皇上吉祥、皇贵妃吉祥!” 慕言祁也顾不了那么多,他当机立断的跳进浴桶中,好在浴桶的空间比较大,藏一个人绰绰有余。赛月赶紧往后躲了躲,开玩笑他们两个现在可以说是赤裸相对,这根本就不符合体统! 赛月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慕言祁冷着脸说:“你给本王闭嘴,要不是因为你,本王何必弄得如此狼狈。早知道,就应该把你留在花街,管你之后会发生什么事,管你会不会被别的男子糟蹋,至少不会连累本王!你给本王听好,要是被皇上和皇贵妃发现了你的存在,本王不管你是什么人,都会杀了你!” 似乎是被祁王的语气吓着了,刚刚还谈笑风生的人,怎么一转脸就变了副面孔。赛月也知道,自己为这个人招来了麻烦,所以不敢再顶嘴,只能乖乖的点了点头。 其实,被慕言祁这么说,就赛月这种心高气傲的人,怎么可能不生气,但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这里赛月是没有任何人能帮她,要是这个王爷真的杀了她,那也只能算赛月她自己倒霉。 赛月听到外面传来一道女声,那人问道:“祁王现在还在里面吗?” “回娘娘,王爷现在在房内……”回这句话的时候,那个婢女有一些心虚,这里面可不只有王爷,还有个衣不蔽体的女子呢。 这个王府内,谁不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意,可偏偏这个女子现在成了皇贵妃,成了祁王永远都不能肖想的女子。虽说大家也不懂,现在两人可以说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为何王爷还对身边的女子遮遮掩掩的不叫皇贵妃知道,这图的是个什么啊。 听到祁王在屋内,皇上就有些不耐烦的推开房门,领着杜歆诗走了进去。可刚进屋内,杜歆诗就赶紧转过身,皇上就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的看着祁王。 祁王用身子挡住赛月,挺直了腰板说道:“皇上?娘娘?这大半夜的,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杜歆诗再心里骂道,着祁王府的奴才们,怎么也不说一声他们的主子在沐浴更衣,她这就闯了进来,怎么看也不合适啊。 而皇上在刚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这屋内有两个人的气息,皇上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祁王,很明显那个人就躲在祁王的身后。而更叫皇上奇怪的是,这屋内竟能感觉到丝丝的凉意…… 皇上冷哼一声,他倒是要看看,自己这个皇弟在搞些什么。只见杜歆诗轻轻的扯动着皇上的衣袖,示意慕言瀮他们两人先离开,叫祁王穿好衣物再说。 慕言瀮眼尖的看到床榻上,丢在一边的女装时,慕言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而祁王顺着皇上的目光看过去,瞬间就知道不好,只怕他身后这个女子的事,已经败露。 皇上故意不去理会杜歆诗的眼神,而是轻咳一声,有些不乐意的问道:“言祁,你已经有半个多月都未曾上朝,而且彦贤过来看望你,也都被你拒之门外。你可否和朕说一下,你到底是怎么了?” “皇兄不必担心,臣弟只是前几天身子有些不适,所以才迟迟未去上朝。皇上,你看你和娘娘可否先去前厅等一下,叫臣弟换上衣物。”祁王有些尴尬的说。 其实,祁王身边有个女子也是好事,这些年来他们两人一直围在杜歆诗的身边,两人的心思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如今祁王想开,也好! 皇上叹了一口气,可是祁王把那个女子藏起来,不叫杜歆诗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到现在祁王还未死心?这些日子以来,慕言瀮也派了暗卫时不时的给自己汇报祁王的情况。 慕言瀮自是知道这些天祁王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可就算他不是皇上,杜歆诗也必须属于他!祁王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胜算! 慕言瀮也不再逼迫祁王,既然他想隐瞒,那就隐瞒吧,至少现在已经开始改变了,不是吗? 慕言瀮在杜歆诗耳边轻声的说道:“我们走吧,叫言祁在屋内收拾一下。”杜歆诗点了点头,慕言瀮轻轻的揽过杜歆诗的身子,这才离开。 祁王呆坐在浴桶中,就是不想看到两人的亲密无间,所以祁王才不敢去宫中。就是不想听到杜歆诗的消息,所以祁王才不去见杜彦贤。 但没想到,当上皇贵妃的歆诗,是这么百依百顺,杜歆诗和皇兄之间已经那么的亲密…… 虽然没看到慕言祁的正脸,但是从慕言祁的背影上都能感受到他的哀伤,赛月一时之间也不好说什么难听的话叫祁王出去。赛月有些搞不懂,怎么好端端的,只是见个皇上,慕言祁就变成这种失魂落魄的模样了? 第两百六十三章:放弃(9) 虽说赛月也不想打搅慕言祁,但他们现在衣不遮体的在同一个浴桶中算什么事儿,赛月伸手推了一把慕言祁的身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你是不是该换上衣物,去面见皇上了?叫皇上等着一个臣子,那可是大不敬啊。” “恩,本王去去就回,你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那也不能去。”慕言祁一直背对赛月,虽说话音听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对方,但是赛月能感觉到现在的慕言祁情绪不是很稳定。 像慕言祁这种练过轻功的人,走路很少会在地上留下脚印的,但是赛月却看到,穿戴好一切的祁王,离去的时候地面上竟出现了满是水渍的鞋印。 赛月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慕言祁的背影,其实赛月是真不的喜欢看到慕言祁这么颓废的样子,刚刚他们还有说有笑的,虽说也有那么瞬间,她把祁王气的说不出话来,但好歹那个时候的慕言祁身上可没这种哀伤的情绪,怎么转眼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得。 赛月嘟嘟囔囔的说道:“亏他还是中原的祁王,想我们边塞的男子生性豪迈,从没有这种自怜自悯的情绪,一个大男人,学什么小女子们的扭扭捏捏,有什么说出来不就行了。” 一边说,赛月还有些担心的望着祁王的离去的方向,可惜她现在无法离开这个浴桶,要不然赛月肯定要偷偷跟上去,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而且赛月也要弄明白,原本好好的祁王怎么忽然间就变得忧郁起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赛月终于感觉到冷意,赛月欢喜的笑了一声。太好了,这冰水终于把她身上的媚药给压下去了。 媚药的药效慢慢的消散,而赛月也越来越觉得冷,赛月赶紧起身,要是再在这个冰水中泡下去,明天她肯定会发热!赛月左悄悄右看看,但是找了半天也没见到一条汗巾。 “阿嚏……”赛月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她有些烦躁的说:“这个破王府,怎么也不给我准备一条汗巾,就叫本姑娘光着身子,满屋的找汗巾。” 赛月也不傻,她自是看出来祁王不想叫大家知道她的存在,特别是祁王最不想叫皇上他们知道此事。既然要隐瞒,赛月也知趣的没有喊奴婢过来伺候。 “阿嚏……”赛月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有些担心的说道:“我不会是得了风寒了吧?” 赛月都忘记了她有多少年没有生病了,可能是她练武强身的缘故,赛月还是很少生病的。看了看这空荡荡的房间,赛月小声嘟囔着:“我绝对和中原犯冲,这就来到中原第一天,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本姑娘要是再待下去,还不知道这条小命还能不能保的住。” 就在赛月翻箱找柜的时候,门口处传来一道声音:“你又在本王的房内做什么?” 吓得赛月随后扯过来一件散落在床榻上的衣物,赛月把衣物挡在胸前,遮住一片春光。赛月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你这个人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非礼勿视吗?” “你的身子早就被本王看光了,还有什么好勿视的。”慕言祁故意这般说道。 可还没轮到赛月说出什么话来反驳的时候,慕言祁听到一道脚步声,慕言祁没有丝毫的犹豫,在那人进屋之前,祁王一把揽过赛月的身子,把赛月的一身春光统统挡住。 “你干嘛!”赛月能感觉到,慕言祁的心跳声,也能闻到祁王淡淡的墨香。另外赛月有些不自然的动了动自己的身子,慕言祁的大手放在她的腰上,没有任何阻隔,赛月能感觉到祁王手上的温度…… 慕言祁逼于无奈,轻轻的打了一下赛月的腰身,示意赛月不要乱动!这一打,赛月脸上的温度就更高了,还从没有一个男子这样对待过赛月呢。 这时,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小太监笑着说:“祁王,这时皇上特意命令奴才,给王爷送来的御寒之药。不知为何,皇上还笑着说,这些药王爷定能用得到。” 说着,小太监就想把药丸递到祁王的手中,小太监刚往前走一步,赛月就紧张的抓着慕言祁的衣领,一脸哀求的看着慕言祁。不管怎么说,她赛月的身子,可不能再被别的人看了去。 慕言祁安抚的看了一眼赛月,没有转身,背对着房门冷着嗓音说:“代本王谢过皇兄的好意,公公把药物放在桌面上即可。” 那个太监没有想到,祁王会这么不给面子,但是碍于对方的身份,小太监假意的笑着说:“看祁王说的是哪里的话,谁不知道皇上最相信的就是祁王你了。今夜既然东西已经送到,那奴才就先回去复命了。” 慕言祁高喊一声:“管家,送这位公公离开。” 没一会儿管家小跑着过来,一脸笑意的说:“公公,鄙人送你离府,这个是小小的敬意,还望公公笑纳。”说罢,管家十分懂事的塞过去一锭银子。 “祁王客气了。”小太监笑着说,同时手上悄悄的把银子收了起来,就在小太监走的时候,却在地面上看见一双女子的玉足,小太监一愣。 看到小太监还呆在原地,管家有些心急的说:“公公,这边请。” 小太监了然的笑了一下,怪不得祁王不叫他近身,而且语气也不是很好,原来是他耽误了祁王的好事。小太监一脸笑意的说:“麻烦了。” 在出去的时候,管家还刻意关了下房门,见到闲杂人等都出去了,赛月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是赛月抬头看到,慕言祁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道神魂都跑到哪里去了。 赛月有些吃味的说:“不知道祁王抱的可舒服?怎么着,你还想抱到什么时候?”赛月身上的水珠,早就蹭到慕言祁的身上了,这下倒也好,不用再找什么汗巾了。 慕言祁赶快松开了赛月,有些窘迫的转过身,祁王咳了一声,很是不自然的说:“刚刚只是万不得已,这才冒犯了姑娘。姑娘身上的媚药也解了,还请姑娘快些换上衣物出府去找客栈住宿吧。” 听到慕言祁这是在赶她,赛月一下子着急了,开什么玩笑,这大半夜的,叫她去哪里投宿?这里的客栈只怕早就关门了,赛月敢保证,只要她离开这个王府,今夜绝对是要睡大街了。 赛月提高了嗓音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本姑娘什么便宜都叫你占了,你转头就想赶本姑娘走。你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难道想叫本姑娘睡到大街上吗?” 赛月趁着慕言祁转身的时候,赶紧七手八脚的穿着衣物,至少不能再叫这个慕言祁沾光了。 慕言祁好笑的说:“姑娘这话你可不要乱说,本王行得正坐得端,要是你落在他人的手中,别说是被他人看了身子,就连你的清白也难保!” “你强词夺理!我不管,反正今夜你不能赶本姑娘出去。”赛月原本就有些伤风,要是再睡一夜的大街上,明日绝对会晕倒在街上的…… 听到后面的动静小了起来,慕言祁知道赛月估计是已经穿好了衣物,这才转过身子,有些无奈的看着他救回的这个无赖:“你们边塞女子,都像你这般无赖吗?” 赛月涨红着小脸说:“你胡说八道,本姑娘什么时候无赖了。” 慕言祁也不想继续吵下去,他摆了摆手,有些认命的说:“算了,反正祸也闯了,本王就再留你一夜。” 说罢,慕言祁就喊来了管家,叫管家带着赛月去一间客房,明日就叫赛月出府自己找住处。赛月瞪了慕言祁一眼,这个祁王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啰嗦。 还真以为她赛月喜欢这里啊,本来她身上就带着银票,什么好的客栈住不了,她就不信了,离开这个王府她赛月是活不下去了还是在怎么着。 到了第二天,慕言祁老老实实的起来上朝,直到用午膳的时候,慕言祁才想起赛月。他不在意的问了身边的管家一句:“那个女子出府了吗?” “回王爷,那个姑娘好像还没有睡醒,可能是昨夜累着了。”听到管家的话,祁王差一点呛着自己。 慕言祁随便的擦了一下手和嘴角,有些尴尬的说:“本王去看看,怎么可能现在还没有起来,难不成是赖上我们祁王府了?” 由管家带路,祁王走到赛月住的那间屋子的时候,无论他怎么敲门里面就是不见动静,慕言祁害怕出事,所以猛地踹开房门。 只见赛月躺在床榻上,满脸的虚汗,嘴唇有些干裂,但满面通红看起来很难受的皱着眉头。慕言祁用手面碰了一下赛月的额头,随即有些不悦的命令道:“快去请大夫过来!” “是王爷,小的这就去。”管家也没想到,只是过了一夜,那个女子就能病的这么严重,他不敢有一刻耽搁,小跑着去街上请大夫去了。 慕言祁摇着头,有些无奈的看着床榻上的赛月,无奈的笑着说:“本王还真是摆脱不了你了,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两百六十四章:放弃(10) 赛月的病还没有好,这几天她也心安理得的住在王府内,因为一时间摸不透赛月的身份,所以婢女们对赛月都是毕恭毕敬的,唯恐得罪了他们未来的祁王妃。 好景不长,就在赛月的病还没有好的时候,东云翎已经查到了赛月的位置,派了几个高手请赛月回边塞。 趁着月光,赛月坐靠在床上,看着下边跪着的几个人,心里早就开骂了。这个祁王府果真是虚有外表,大晚上的闯进来这么多人,祁王府养了那么多的护院,竟无一人发现! “起来吧,怎么求亲的人被皇兄挡回去了?”赛月故意这么说道,虽然赛月也知道,如果真的为了东陵国的话,和亲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能增强他们部落的兵力。 但与此同时赛月也清楚一点,如果一个部落真的靠和亲赖以求生,那这个部落也真的没救了。国主是的带着部落变强的人,而不是要依附他人求得生路的人! 地上那些人,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家的公主,赛月就是在明知故问,来使没有见到赛月公主,怎么可能回去复命。 “请公主随我们一起回宫。”有个蒙着面的领头人,单膝跪地的请求道。 赛月冷笑一声:“如果本公主不跟你们回去呢?你们难道还要绑了本公主不成?”赛月也知道,就凭她这种三脚猫的功夫,搞不好连一个人都打不过,更别说有七八个人一起上了。 那个人低着头,嗓音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请公主不要难为属下,国主下令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要请公主回去。” “不管用什么法子?也包括杀了本公主吗?”赛月也冷着声音说,皇兄这个无论什么法子,相对应给了这些人一个免罪金牌,像之前那种以下犯上的罪,根本就不顶用。 “公主这是什么意思?”所有人都抬起头,那个领头的一直紧皱着眉头,但赛月却一脸的风轻云淡。 赛月轻笑了一声,带着一丝无所谓的意味说道:“本公主就是这个意思,你回去告诉皇兄,想要赛月嫁给那个部落的皇子好说!只要皇兄把赛月杀了,带着赛月的尸体去成亲,那个时候赛月认了。” “公主……你这是……”那个领头的被赛月刚刚的一席话震的说不出话来,在他们看来,那个皇子也算是仪表堂堂,公主就算嫁给那人,也不吃亏啊。 “怎么?没听懂本公主的话,还不快去给皇兄复命。”赛月还真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要她和亲!那赛月宁愿不当这个公主,就算皇兄把自己降为平民,赛月也认了。 “公主,这些话,还是由你亲自去和国主说吧。”话音刚落,那个领头就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那些黑衣人:“还愣着干嘛,还不动手请公主回宫。” 好在赛月早有防备,赛月一跃夺过不远处的软剑,那几人根本就不敢用全力,虽说东云翎已经下令,不管他们用什么法子一定要带回赛月公主,但是毕竟赛月还是国主最宠爱的妹子,他们要真的打伤了赛月,难保国主不会来个秋后算账。 一人想要擒住赛月的肩膀,叫赛月侧身躲了过去,而且还用左手给了对方一掌。可是赛月的功力还是不够,那人也只是往后连连退了几步,就稳住了身形。 赛月趁着自己身边没多少人,就用轻功破窗而出,赛月知道这些人打败她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现在他们忌讳赛月的身份,所以不敢用全力。但是赛月不一样,她可没有任何忌惮,连连出狠招,但是那些招数在对方眼中,也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罢了。 赛月知道仅仅凭自己一人的力量根本就不能脱身,既然这样,那她就把声音弄大,她就不信这祁王府的护卫们都是聋子,能听不到这里打斗的声音。 可赛月也等了一会儿,就是没见到有人来救她。这个时候赛月就明白过来,看来这些人进府的时候,祁王早就知道,但是是祁王下令叫大家按兵不动,为的就是叫这些人带赛月离开王府! 赛月在心里无限的委屈,凭什么那个人要不管她!慕言祁怎么就不想想,如果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赛月她会吃饱了撑着自己好好的玩一场离家出走的把戏? 而那些黑衣人就趁着赛月分心的时候,趁机使出全力,想要擒住赛月。可没想到,赛月竟因风寒的缘故,反应速度都要比寻常慢了许多,在平时明明能躲过去的一掌,现在竟生生的用身子挨下。 赛月一时间受不住这掌的力道,一口血竟喷了出来,之后赛月竟软绵绵的倒地,双腿再也无力站起,赛月用双掌撑着自己的身子,想要起来但原本就有些虚弱的身子,经过这一掌竟再也无力气起身。 那个打赛月一掌的黑衣人一下子慌了神,他傻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原本他是想,用掌逼赛月侧身避开,而此时站在赛月身后的首领自会擒住赛月。 可那个黑衣人是万万没有料到,公主竟然没有躲过他的攻击…… 别说黑衣人了,就连那个领头看到这一幕也有些傻了,这把公主一掌拍吐血的事,要是被国主知道了,还不要了他们几人的命!首领瞪了那个闯祸的黑衣人一眼,可还没等他教训那人,就只听房顶上传来一道声音。 “当真是好大的胆子,还真敢在本王的府内造次。”其实祁王早就在这里站着了,但是却一直没有现身,要不是赛月吐血了,祁王还会藏身在这边直到赛月跟着那几人离开。 赛月没好气的低声骂了一句:“猫哭耗子假慈悲,要不是你放他们几人进府,我会受伤吗?” 祁王虽说没有出手,但是他的出现就叫这些黑衣人知道,此人不好对付!就凭他们的武功,如果房上真的藏了一人,他们怎么可能会感觉不到,除非那人的武功比他们高上许多…… 祁王飞身落在赛月的身边,看着赛月这种狼狈的模样,慕言祁好笑的说:“我们见的这几面,每次你都是一身的狼狈。” 赛月白了慕言祁一眼,不乐意的嘟囔道:“自从遇见你就没有好事,搞不好真是你克本姑娘!” 慕言祁轻轻的摇动着手中的纸扇,轻挑了一下眉:“那可如何是好,要不然本王先撤,留姑娘一人在这里对付他们,这样我们从此再不相见,本王自然也不会克着姑娘了?” 赛月轻轻的拉着祁王的衣角,轻轻的摇着头,眼中还带着一丝祈求的看着慕言祁。开玩笑,要是现在慕言祁真的丢下她一人不管了,那不是明摆着要这些黑衣人带她会边塞吗。 赛月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撑地有些虚弱的说:“你们回去告诉我哥,本姑娘绝不会嫁给那个人。” 听到赛月的话,慕言祁轻晃着纸扇,一手扶起地上的赛月,满脸笑意的对着那群黑衣人说:“怎么?本王已经和姑娘有了夫妻之实,难不成姑娘还要下嫁他人?这可不行,本王绝不答应。”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祁王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消失不见,那看过来的眼神,叫黑衣人忍不住想要退后几步。 听到慕言祁的话,赛月红着脸,轻轻的用手肘怼了一下祁王身子:“你瞎说什么,本姑娘什么时候和你有了夫妻之实,你可不要瞎说。” “怎么姑娘害羞了?你敢说你的身子本王没有看过吗?”慕言祁笑着揽过赛月的身子,同时在赛月的耳边小声的说:“难不成你想和他们回去,然后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之人?” “自然不会!”赛月嘴硬的转过脸,她与慕言祁的距离实在太近,近到能感觉到慕言祁的呼出的热气。 “那就是了,本王可是说过,没人你要你,本王可是要娶了你的。”慕言祁笑着说,可是眼中却没有什么笑意,更多的却是有些丝丝的哀伤,虽然赛月也不知道慕言祁在为谁哀伤。 “这人的玷污公……主子的声誉,杀了这个人!”领头的实在气不过,他们边塞的公主,怎么可能被一个男子占了便宜! 祁王单手揽着赛月,同时另一只手夺过赛月手中的软剑,与那些人打了起来。在慕言祁怀中的赛月,一直仰着脑袋看着他,就连赛月自己也没有发现,她的眼中竟出现了丝丝的笑意。 赛月轻轻的靠在祁王的怀中,可能是坚持了那么久,她真的有些累了,这里本来就是祁王的府邸,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赛月静静的闭上眼睛,安心的睡了过去! 有祁王亲自压阵,虽说祁王的武功也可以,但是他只是用一只手抗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吃力。好在护卫们及时赶到,那些人一看大势已去,今日赛月公主是绝对带不回去了。 “先撤!”那个领头的说道。 眼看那些护卫还想追,祁王抬了一下手:“好了,放他们去吧。” 慕言祁看着自己怀里已经睡过去的女子,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真是心够大的,大敌当前她竟还有心思睡觉,也不怕那些人把她捉了去……” 第两百六十五章:平复战乱 赛月回过神来,她看着面前的殷楚怡,这个祁王心心念念的女子,到底有什么好的。当初赛月在祁王府住了半个月,才离开,那半个月不得不说赛月过得很开心。 唯一一次的心动,就是在那段时光,可偏偏所有的一切都是赛月自己一厢情愿。 赛月歪着头,看着殷楚怡笑了出来:“你说,祁王到底看上你什么,明明你现在已经是他永远不得能得到的人,为什么祁王还愿意守在你的身边?为什么我为祁王做了那么多的改变,他却不愿给我一次机会?” 虽说赛月是在笑,但是那个笑容却那么的落寞,叫人看着无比的心疼。殷楚怡深吸一口气,她对身边的暗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出去等着。 可是老三害怕赛月这个女人对皇贵妃做出什么不宜之事,老三不肯离去:“娘娘,皇上叫属下贴身保护你,要是你与别人在这个营帐中,属下出去倒也没什么不妥。但是这个赛月诡计多端,如果她做出什么威胁娘娘的事,那可如何是好。” “放心,本宫就是想和她说几句话而已。他们这一次来,不过就是求皇上帮他们做些事,既然他们有求于人,又怎么可能自找死路的伤了我。”这点自信殷楚怡还是有的。 现在他们能不能坐稳自己之前国主的位置,全靠这几天,他们现在讨好慕言瀮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伤了自己。现在无人不知,慕言瀮最疼爱的就是她这个妃子,那几个国主就算是为了他们的部落,也绝不敢动殷楚怡一根汗毛。 可能是殷楚怡太过坚持,而老三也知道,娘娘做事还是比较靠谱的,一般没有绝对的把握,皇贵妃是不会下令的。老三带着些威胁的看了一眼赛月,然后有些不服气的抱拳告退。 整个营帐内,就剩她和赛月两人,殷楚怡笑着示意赛月也坐下来,顺手还给赛月倒了一杯茶水。赛月盯着殷楚怡看了半天,最后还是带着丝犹豫的坐了下来。 殷楚怡笑着说:“这次叫你过来,只是想和你谈谈而已,你不必那么紧张。” “你到底想怎么样?”赛月还是有些防备的看着殷楚怡,赛月不觉得殷楚怡和慕言瀮会这么大肚的饶过她在迷雾前背叛他们的事情…… “你干嘛这么紧张,其实对于你想做祁王妃的事情,本宫和皇上并不反对,相反的本宫还会助你一臂之力。你我两人不是敌人,反倒是盟友。”说罢,殷楚怡喝了一口茶水,一脸随意的看着赛月。 “可能这些话,你在三天前对我说,我还会很高兴,甚至会对你感恩戴德。但是,现在你说什么都晚了,我与祁王注定有缘无分,可能我不是祁王命中的那个良人,我赛月认命。”赛月有些疏远的笑了一下,随之就准备起身走人。 这次殷楚怡把她叫过来,只不过是为了说她和祁王之间的事,可偏偏赛月她现在可没有一点心思去计较那些男男女女之间的情爱。 赛月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就肯定能叫祁王看到自己,随之喜欢上自己。赛月以为自己身份和祁王与之相配,相貌也不差,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就肯定能叫祁王回心转意。 所有的一切,赛月都做了,可偏偏输给了命!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命里无时莫强求! 殷楚怡淡淡的说了一句:“赛月,我不觉得你会放弃祁王。而且本宫和皇上是真心想要帮你的,祁王这些年受的折磨,本宫都看在眼里,你难道就不想帮帮他吗?” 殷楚怡很清楚一件事情,赛月是真心喜欢祁王的,她为祁王甚至可以背叛自己的部落,背叛自己的皇兄,赛月为祁王牺牲这么多,怎么可能这般轻易放弃,赛月怎么可能忍心看着祁王一辈子就这般孤寞。 赛月起身她侧头看着殷楚怡,认命的说道:“已经晚了,所有的一切都晚了!萨木拓用蛊毒控制了皇兄,只要这次战役成功把萨木拓绞杀,怕是我皇兄的也命不久矣。” 说到这里,赛月转过身子,一脸严肃的看着殷楚怡:“赛月不能那么自私,赛月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就枉顾我们部落几十万人的性命。东陵国只能由我们东家守护,别人休想染指一分!” 说完,赛月就抬步离开,今日赛月死活要跟过来,只不过是想彻底断了自己的念想,也断了自己的后路。 “等等!如果本宫说,本宫能解去东云翎体内的蛊毒,没有了东陵国的责任,你是否愿意嫁于我们中原?”殷楚怡着急的站了起来。 其实,殷楚怡这般想要留住赛月,也不过是想打破现在的僵局而已。祁王不能一直在自己身上耗时间,那种求而不得的痛苦,殷楚怡清楚。 这些年,祁王承受了多少责难,殷楚怡也想象的到。五年前是祁王带着杜歆诗离宫的,杜歆诗了无音讯,只有祁王一人承担着慕言瀮的责备,只有他自己承担着众人的流言蜚语。 其实祁王把自己困在了之前的回忆中,一直无法脱身。要是再这般放任不管,不知道祁王还要把自己困在哪里多久。 不管祁王最后会不会喜欢上赛月,至少祁王身边会有一个对他好的女子,字少祁王不至于孤独一生。同时,殷楚怡其实很有信心,祁王最后会喜欢上赛月。 毕竟赛月洒脱不做作,同时万事又是已祁王为先,要说古灵精怪赛月也不差。 殷楚怡不是白莲花,她并不是单纯的想要撮合祁王和赛月,殷楚怡只是想减轻一些心里的罪孽。虽说现在有法子叫她撑到两年以后,但是这世上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这世上有慕言瀮一人为她的离去伤心就够了,不需要有那么多人陪着自己,只要有慕言瀮就足以…… 听到殷楚怡的话,赛月猛地转过身子,眼中带着少许的惊喜,语气很是诧异的问道:“你……你真的有办法解开萨木拓下的蛊毒?” “本宫自是可以,你可别忘了本宫和师兄的师父是谁!”其实这句话说出来,殷楚怡没有一点的底气,师父很少教他们两人蛊术,师兄知道的那些蛊术完全都是他看书中所述,自己慢慢摸索出来的。 萨木拓是用蛊高手,哪会给那几个大人物下一些易解的蛊毒,殷楚怡根本就没有把握能解开东云翎体内的蛊毒。但是殷楚怡知道,蛊人的心头血可以帮助东云翎。 实在不行,就只能取蛊人的心头血,救东云翎一命! 听到殷楚怡的话,赛月兴奋的笑了出来,她不停的说:“是啊,我怎么忘记了这件事。你们可是纳古思明的徒弟,萨木拓的蛊术搞不好还是从纳古思明哪里学得,你们肯定能就皇兄的,你们肯定能就皇兄的。” 赛月如同看到一丝希望,原本了无生机的双眸终于又有了一些色彩。面对刚刚那个毫无活力的赛月,殷楚怡很不习惯,现在这种孩子气的赛月,看起来倒顺眼了许多。 赛月小心翼翼的看着殷楚怡,她有一些怀疑的说:“你为什么要帮我?” “其实,我帮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我不记得五年前所有的事情,我、慕言瀮都放下了,如今只有祁王一直抓住那些回忆,久久不能脱身,这样对祁王不公平。我不知道五年前的自己对祁王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但是现在我只喜欢慕言瀮。这次撮合你和祁王,也只不过想叫祁王从五年前的是是非非之中抽身,同时也减轻我内心中的罪孽。”这些话殷楚怡并不是只为了安抚赛月。 自从那次梦到祁王在她进宫前天,闯进杜府之后,殷楚怡对祁王就有很深的罪恶感。她不知道,祁王是为了她才放弃的皇位;她不知道祁王是鼓起多大勇气,愿意放弃一切和她浪迹天涯;她不知道五年前的祁王为她承受了多少。但是殷楚怡知道,她欠祁王的不止一星半点儿。 殷楚怡何德何能接下祁王这份恩情,所以殷楚怡不是不想见祁王好好谈谈,而是她不敢见祁王,她心虚!她愧疚! 赛月慢慢的吐出一句话:“七年前,我见到祁王的时候,他还没像现在这般。那个时候的祁王,虽说背影有时也会显得有些寂寞,但那个时候他还会笑!娘娘你可知,我入宫以后,其实偷偷的跟了祁王很久,但是那些天我从未见他笑过。” 这几年,赛月也不知道祁王到底经历了什么,七年前她住在祁王府的时候,慕言祁虽说平时是蛮文质彬彬的,但其实他和每个人都有一些距离感,很少有人能走进他的内心。 但半个多月,赛月见过慕言祁的笑容,不顾是无奈的笑,还是玩味的邪笑赛月都见过!可经过这么多年,那些笑容不见了,反倒祁王身上的那层冰冷倒越来越深,不管和任何人相处,祁王的防备感更强了。 殷楚怡笑着说:“我帮东云翎解蛊,而你帮祁王重新找回笑容可好,这场交易你可不会吃亏。” 赛月瞪大了眼睛,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好!一言为定!” 殷楚怡起身:“行了,时辰也不早了,你就先回去吧。等杀了萨木拓,我想办法解了东云翎的蛊毒,你就随我们会中原吧。” 殷楚怡抬头看着外面的天色,回宫也不过是这两天的事了,不知为何想起宫中的是非,殷楚怡觉得待在宫里还不如待在军中,和将士之间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快意一些! 第两百六十六章:什么是公平 慕言瀮与那些国主谈了几个时辰,在天亮之前就赶了回去。这一夜殷楚怡也没有睡,而是静静的靠在床榻之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一些东西。 而慕言瀮原本兴致冲冲的回来,可还没等慕言瀮走进营帐,就被外面的老三给拦了下来,老三趴在慕言瀮的耳边说了许久,只见慕言瀮笑意慢慢变淡,最终脸色阴沉了下来。 只见老三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说道:“今夜娘娘也未眠,现在在营帐中等着皇上。” 慕言瀮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哼!等着朕,她心里有一点朕的位置,就不至于应下这件事。”说罢,慕言瀮掀开帘布,走了进去。 看到慕言瀮终于议完事,殷楚怡笑着站了起来:“怎么样,他们是怎么说的?我们什么时候与萨木拓开战?” 慕言瀮走到殷楚怡的身边,可能是因为气极的缘故,慕言瀮狠狠的捏着殷楚怡的下巴,叫殷楚怡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全程殷楚怡只是感觉不适的皱了一下眉头,并没有急着摆脱慕言瀮的钳制,可能是早就料到了慕言瀮的怒气,殷楚怡只是乖乖的站在原地等着慕言瀮发泄。 “萨木拓的蛊毒可不是那么好解的,你除了用蛊人的心头血救治东云翎以外,还有什么法子吗?殷楚怡,你究竟把你的性命当成什么了?”慕言瀮咬着牙,双眼赤红的说着。 “想要救东云翎,只能用蛊人的心头血,你我都一清二楚难道不是吗?”殷楚怡倒没那么激动,生死有命,上天想收殷楚怡的命,那就算自己的手中有足够的凝雪丸也依旧无济于事。 听完殷楚怡的话,慕言瀮的手不自觉的加大了力道:“殷楚怡,你究竟拿朕的真心当成什么了?你可知,为了得到那个蛊人,朕冒了多大的险!你可知,朕为了能叫你活下去,费了多大的精力!你现在竟被蛊人的心头血让给东云翎,就为了能叫赛月嫁给祁王?” “言瀮,这是我们欠祁王的,五年前的那些情帐,我们必须要还了结了。”殷楚怡叹了一口气。 慕言瀮狠狠的甩开殷楚怡的身子,带着些暴躁的说:“没有了赛月,朕自会找另一个适宜的女子当祁王妃,天下间能做祁王妃的不只有赛月一个人!” “但是天下间,能找到像赛月这般喜欢祁王的人,真的是少之又少。言瀮,我相信只有赛月能一生陪在祁王的身边,我相信总有一天祁王会注意到赛月的存在。”殷楚怡毫不妥退的说。 想要给祁王找一位王妃简直太简单了,天下间有过少官宦家的女子,想要嫁入皇家!又有多少女子看上了王爷这个身份,而不是祁王那个人! 天下间貌美如花的女子太多了,可那么多人中不一定会有那么个人,是真心实意喜欢祁王的。殷楚怡只是不想找个居心叵测之人守在祁王的身边,祁王是一个痴情之人,他配得起有个对他真心真意的女子候在他的身边。 “殷楚怡,你现在想的都是祁王,可是你可有想过朕,你可有想过你自己的性命!”慕言瀮挥了下衣袖,不想再听殷楚怡的那些辩解。 殷楚怡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军营中发现内奸要对水源动手脚的时候,殷楚怡也拿着凝雪丸当盾牌。如今又是这个样子,为了救东云翎那个边塞的国主,竟愿意拿蛊人的心头血去医治! 慕言瀮总感觉,会有那么一天,殷楚怡会把自己的命也给送出去。 殷楚怡笑着说:“你和祁王是亲兄弟,在你未登上皇位的时候,你们两人的关系最好,可是为了我,你们两人变得水火不容。言瀮这个孽是我造的,那就由我来收拾,祁王的情由我来断。” “由你来断?殷楚怡你告诉朕,你想怎么断?你可知,五年前你消失以后,我们两人变成了什么样子,五年的时光,我们都未曾改变心意,如今你叫祁王怎么断情?”慕言瀮太明白自己的皇弟,也太明白情这一个字。 发生了这么多事,甚至祁王亲眼看着殷楚怡成为他的皇贵妃,难道祁王不知道殷楚怡对他来讲只是水中月永远得不到吗?祁王知道,祁王比谁都知道这件事,可为什么还是放不下?可为什么到现在还是心中有殷楚怡这个女子? 说到最后,还是因为‘情’这一个字,求而不得是苦,但是祁王已经求了这么多年了,有时候望着殷楚怡并不是真的想她,而是多年来的一个习惯而已,从小到大的一个习惯。 就好比人渴了就要喝茶一样,慕言祁的人生都要围着殷楚怡转,这已经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习惯罢了。 殷楚怡不懂这些,‘情’这个字是不好断,但是当断则断,时间拖的越久,就越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殷楚怡抬着头,一脸坚定的对慕言瀮说:“言瀮,我们不能这么自私,我们三人一直在一起长大,祁王这些年就从未开心过,就算我未曾嫁入皇宫之前,祁王也从未开心过。言瀮,这样对祁王不公平,真的不公平。” 虽然,殷楚怡的记忆还没有全部恢复,但是她知道,自己欠了祁王很多。慕言瀮对她的所作所为,是因为自己是和慕言瀮是相伴一生的人,就算慕言瀮为她付出再多,也不过是因为自己本就是慕言瀮的人。 但祁王不一样,自己对祁王来讲,什么也不是,自己对祁王来讲可能只是一个朋友,只是一个妃子,祁王为殷楚怡做的事情,远远超过祁王对朋友应该做的那些事。那份恩情太重了,殷楚怡还不起! 既然赛月和祁王七年前有纠缠,那就叫他们继续纠缠下去,至少祁王如果真的对赛月动了凡心,那两人的日子以后定当过的甜甜蜜蜜。而祁王和慕言瀮之间的关系,也定能得到缓解…… 慕言瀮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口口声声说对祁王你公平,可是殷楚怡你何曾对朕公平过?就因为你是朕的皇贵妃,就因为朕得到了你,所以活该受到这些磨难?” 这几年,他慕言瀮何时舒坦过?杜歆诗当上皇贵妃也不过两年的时光罢了,可那两年,对祁王是一种折磨,慕言瀮又开心了多久? 那两年,慕言瀮也一肚子的委屈,慕言瀮也满身的伤痕,但谁看到了?所有的一切慕言瀮都默默的忍下了,因为他是帝王,因为他是杜歆诗的夫君。 杜歆诗消失的那五年,祁王是改变了许多,但是比祁王更难受的是慕言瀮,所有人的苛责叫慕言瀮喘不过气来,但是他还没找到杜歆诗的尸首,他还没亲眼见到杜歆诗是真的死了,所以慕言瀮不相信,所以慕言瀮硬撑着自己一直在找杜歆诗。 所有人把杜歆诗的死,怪罪在慕言瀮的身上,就连他自己也把杜歆诗的死怪到自己的身上。慕言瀮也想找个地方好好的发泄,慕言瀮也想找个人好好的诉苦。 但是慕言瀮的身份不允许他这么做,慕言瀮把五年前的事情尘封起来,所有人都不能提起那些事。不是因为慕言瀮害怕,而是因为慕言瀮真的没精力再去辩解什么了。 慕言瀮捂着自己的眼,可能真的有些累了,慕言瀮起身一点点往营帐外走去。殷楚怡激动的拦在慕言瀮的前面,有些激动的说:“言瀮,不管怎么说,你有我陪在你的身边,但是祁王什么都没有。要是再错过赛月,那祁王的一生,搞不好真的就无人可依了。” 慕言瀮带着些疲倦的说:“殷楚怡,你向来如此,一旦你认定的事,就算朕再怎么阻劝也没有用。既然你想救,那就救吧,朕有些累了,叫朕一个人静会儿。” 说罢,慕言瀮慢慢的拨开殷楚怡的手,慢慢的走了出去,殷楚怡看着慕言瀮的背影,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难道她真的做错了? 而早早就在外面候着的燕儿,走了进来。虽说燕儿的听力没有那些死士们的听力好,但是皇贵妃和皇上吵架的声音那么大,只要站在外面都能听到吧…… 燕儿端着手盆和走了进来:“娘娘,洗把脸吧。” 殷楚怡有些茫然的看着燕儿,一时间殷楚怡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燕儿,你说我这次做的真的不对吗?对于祁王难道我应该放任不管吗?” 燕儿笑着湿了湿汗巾,亲自动手给殷楚怡擦着纤手,同时还拿了一瓶雨露给殷楚怡仔仔细细的涂抹着。燕儿轻声的说道:“其实,皇上做了那么多,只是希望和娘娘能长相厮守罢了,但是娘娘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打破皇上的希望。至于祁王,燕儿倒觉得,那人的确是个可怜之人,留赛月公主在祁王的身边伺候倒也没什么不妥,就是娘娘确认赛月能承受的了,自己的夫君,心里却一直装着别的女子吗?” “什么意思?”殷楚怡抬头问道。 “娘娘,一直付出的人得不到任何回应,她会累的。”燕儿直起身子,轻笑着说。 “会累?可是我却未曾见祁王累……”殷楚怡苦笑着说。 “不!祁王早就累了,祁王只是不知道要怎么放手而已。娘娘,你不要把赛月也变成像祁王一般的可怜之人啊,你现在口口声声说,五年前对祁王不公平,你对赛月公主可公平?”燕儿言尽于此。 殷楚怡坐在床榻上,是求而不得比较苦,还是痴心不改比较苦?难不成真的要放赛月一人守卫东陵国? 第两百六十七章:边塞有变 燕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皇贵妃有时候看着是很聪明,特别是在军事上的事情鬼点子特别的多,但是一旦事情放在自己的身上,皇贵妃就容易迷失方向,不知道要怎么处理那些事。 “燕儿,你先下去吧,一夜未睡我有些累了,到了午时你再叫我起身。”殷楚怡揉了揉眉头。 燕儿有些担心的问:“娘娘,你是不是头又开始疼了?”燕儿可没有忘记,上一次皇贵妃说因为没有歇息好,所以头有点疼的时候,殷楚怡可是活生生的睡了两天一夜,可把皇上急疯了。 但是常公子说了,娘娘只是沉睡并无什么大碍。而那两天一夜娘娘梦到了许多五年前的事情,燕儿并不是反对皇贵妃想起五年前的事情,而是马上两军就要交战,这个时候皇贵妃陷入沉睡,这不是给皇上增加负担吗? 殷楚怡好笑的说:“你担心什么,放心我没事,就是有些瞌睡了。” 燕儿小声的嘟囔着:“娘娘上次你也说没事,就是有些累了,想要歇息。可是你愣是歇息了两天一夜,那两天可没把我们折腾死。” 上次因为找不出殷楚怡沉睡的缘由,慕言瀮就像头猛兽般,有什么不顺眼的地方非打即骂。就连燕儿,也因为端水送饭的时间长了那么一点点,就被皇上骂了一炷香的时辰。 现在皇上的心情本就不好,要是皇贵妃这个挡箭牌还沉睡了过去,那皇上发起火来,叫他们这些下人可怎么办? 燕儿本就是说给殷楚怡听的,虽说看起来像是自言自语,实际上是因为殷楚怡可是皇贵妃,一个宫娥怎敢光明正大的说皇贵妃的不对,燕儿又不是想死…… “上次头很疼,但是这次却不一样!”殷楚怡有些窘迫的想要解释些什么,但转念一想,她有什么好解释的,陷入沉睡这种事,也不是她能控制的了的。殷楚怡接着说道:“给你那些事,你也不明白,本宫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去干活吧,小心做错了什么事,被皇上责罚。” “只要娘娘别出那么多的幺蛾子,皇上就不会随意责罚下属。”燕儿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皇贵妃。 殷楚怡一听燕儿的话,瞬间就炸毛了,殷楚怡站了起来,一脸不服气的说:“你搞清楚,是皇上罚的你们,不是本宫下令责罚的你们,冤有头债有主,你可不要瞎说。” “要不是娘娘经常惹皇上生气,皇上会责罚我们吗?娘娘你就是依仗着皇上的疼爱,所以在皇上面前才敢无法无天,我们这些属下哪里能和皇贵妃比,皇上心疼娘娘不敢随意责罚娘娘,那股怨气就只能在我们身上出了。”燕儿阴阳怪气的说,同时把汗巾丢在水里,准备端着水盆出去。 “谬论!说白了就是你不敢去责怪皇上对你们残忍无道,所以才只能叫本宫背黑锅。再说了,我也没见皇上怎么惩罚你啊。”殷楚怡不服气的说。 “……”燕儿多想大吼一声,等会回宫以后,她第一件事就是领罚好不好! “燕儿,你去打探一下,那些国主们和皇上说了些什么。等本宫醒后,你就要和本宫说明白。”殷楚怡心想,这歌燕儿也是个暗卫,不是说暗卫们都是打探消息的高手吗?这件事派燕儿去再合适不过了。 “是,奴婢遵命。”这几日所有的军事基本上娘娘都会掺和在里面,燕儿觉得,皇上和那些国主们的谈话,就算娘娘知道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恩,下去吧。”现在东云翎体内的蛊毒还没发作,想那么多也是枉然,这世上所有的事都瞬息万变,谁知道几日以后的事会发生什么样的转折呢。 殷楚怡带着些倦意的躺在床榻上,睡了过去。而燕儿刚出营帐,就是对门口处一直守着的老三说:“三哥,麻烦你照看一下皇贵妃,我害怕娘娘这次又是要陷入沉睡。” 老三笑着十分豪气的说:“放心,三哥保证,每过一个时辰我就进去一趟。” “行,那燕儿先走了。”说着燕儿就准备离开。 老三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就他们两人,皇上现在不用老三担心,而娘娘也在营帐内歇息。老三把燕儿拉回到他的身边,小心翼翼的问:“燕儿,这些日子三哥看你过的蛮滋润的。” 燕儿有些奇怪的看着三哥:“三哥,有什么话你直说,皇贵妃还交代了我一些事,我还要去办正事呢。” 老三有些窘迫的问:“那个燕儿啊,你现在和小九到底怎么样了?” 小九和燕儿两人都不错,原本大家都在一起相处了好多年,老三对他们两人的性子都摸得一清二楚,小九这个人有义气,而且心地也不坏,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而燕儿虽说性子有些小孩子气,但是也是个好姑娘,至少不像后宫里,那些天天都勾心斗角的妃子们。再说了,小九是个死士,而燕儿是个暗卫,他们从小关系最为亲密,这不是天生的一对嘛! 燕儿甩开了老三的手,有些尴尬的说:“什么怎么样,我们之间本来就是兄妹之情,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个样子。” 接着燕儿低着头,小声的说道:“再说了,回宫以后,皇贵妃就会给小九挑选一个好人家的女子。” 老三惊讶的说:“你说什么?娘娘要给小九说媒?”老三心里那叫一个酸啊,怎么回事,这些好处怎么全叫小九撞到了。小九先是无意间看到了燕儿的胴体,人家的理由光明正大,燕儿就算被小九占了便宜,也只能自认倒霉。 接着,连皇贵妃都要给小九说媒了,也不说什么公主、郡主之类的,这些大人物他们死士们配不上。但好歹有皇贵妃撑腰,娶一个名门闺秀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老三的大呼小叫可把燕儿吓了一跳,燕儿白了老三一眼,有些不悦的说:“三哥你怎么了?” “这个小九命也太好了,咱们死士里,就连首领也是光棍一个,也没见皇贵妃说给我们找个娘子。”老三愤愤不平的说,常年跟在皇上身边,他们死士都快变成和尚堆了。 燕儿没好气的说:“你要是想要媳妇,改天我就和皇贵妃说,叫皇贵妃顺便也给你找个。” “那好啊,真不枉三爷疼你一场。”老三傻兮兮的说。燕儿实在受不了三哥花痴的样子,她身上还有皇贵妃交待下来的事要办呢,她可没时间和三哥在这里说闲话。 这个时候,皇上能去的地方只有杜将军的营帐里,燕儿抬脚走了没几步,远远就看到有个副将领着东云翎,急匆匆的进了杜将军的营帐。 燕儿皱起了眉头,燕儿拦着一个小士兵,用手指了指杜将军营帐的方向,一脸疑惑的问:“刚刚进去的可是东陵国的国主?” “那个人是东陵国的国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明明今日天未亮的时候,趁着夜色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只过了两个时辰,又急忙忙的赶了回来。”那个小兵也摇着头,一脸搞不懂的说。 “那东国主可有说,此次前来所为何事?”燕儿担心的是,赛月回去已经个东云翎说他体内的蛊毒已有救,而东云翎着趟急匆匆的赶过来,就是为了想叫皇贵妃给他解蛊! “这个就不清楚了,东国主一来,门卫们就通知了营中的副将。东国主就算有事,也不会和我们这些小兵们说啊。”那个小士兵有些尴尬的抓了抓脑袋,很是不好意思的说。 “行了,你先下去吧。”燕儿知道,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了这些小兵们也不会知道,但是如果真的是为了他体内蛊毒的事而来,那简直就是找死! 毕竟皇上可不同意,为了一个边塞的国主,就牺牲皇贵妃的性命。 但是看东云翎的神色紧张,看起来也不像是为了那件小事,难不成是这次的计划有变?不知道边塞又出现了什么变故,燕儿用轻功,跃身到了杜将军的营帐前边,首领在里面保护着皇上,而外面是老二在守着。 燕儿笑着站在老二的身边,带着些讨好语气的说:“二哥,我刚刚看到东云翎进去了,怎么了?是不是边塞的事,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老二正专心听着里面的动静,燕儿眼看二哥不想搭理她,燕儿有些着急的说:“二哥,东云翎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你倒是和我说说啊。” 老二抬手捂住燕儿的嘴,示意燕儿闭嘴!东云翎也只是刚刚进去而已,他怎么知道边塞发生了什么事情。燕儿难道没看到,他现在也是在偷听里面的谈话吗…… 燕儿的功力比不上二哥,可能二哥能听清楚里面的谈话,但燕儿就算是聚精会神,也不过是隔三差五的听到一句话而已,这东一句、西一句的,燕儿根本就不懂里面究竟在说些什么。但是眼看二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燕儿就知道,只怕这次是真的出大事了。 第两百六十八章:撤离 “你说什么?”慕言瀮站了起来,这件事不可小窥,万一萨木拓真的报复起来,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杜彦贤也十分不理解的皱着眉头,怎么一夜间就有那么大的改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刚回到军营,就发现我们几人留下的替身,全部都死在床榻上,营帐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而且如今萨木拓也不见了踪迹,我们已经派人去找了。”东云翎也有些着急的说。 当他们几人,看到床榻上的死人时,就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几乎同时东云翎就派人去查看萨木拓现在在何处,但是萨木拓的营帐中,早就没有了人烟。 其实对于萨木拓的逃跑,东云翎反倒很理解。现在军营中,有很多都是他们的心腹,况且还有中原的助力,里外夹攻萨木拓的胜算很低。 不到一盏茶的时辰,三个国主全部都聚在一起,最后商量由东云翎过来向慕言瀮报信,其余的人带着军队去搜查萨木拓的去向,不管谁想找到,不计任何代价都要杀了萨木拓以除后患。 而真的叫他们三人心慌的,他们体内的蛊毒,现在萨木拓下落不明,至少他们还能撑一阵子。但是到了毒发的时候,推门几人手里没有解药,还是死路一条。 东云翎是惦记着自己的性命,不管怎么说,萨木拓是不可能活着坐上边塞霸主的位置了,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解掉他们体内的蛊毒。 但慕言瀮听完东云翎的话,差点没有一脚踹过去,这群人脑子都傻了吗?为什么能叫萨木拓跑了? 慕言瀮没好气的说:“你们怎么可能找的到萨木拓!说句不好听的,当初赛月被困在迷雾中,如果不是朕的人马中恰好有人手里有迷雾的解药,仅仅凭你们自己的力量,你们能救出赛月吗?萨木拓想要藏身太简单了,只要他躲入迷雾中,你们谁能找到他!” 萨木拓想要藏身的方法有许多,而且现在百姓里拥护萨木拓的人也不少,就是这种情况,东云翎他们才更加难办! 慕言瀮不是小看他们,而是当初杜歆诗被纳古思明藏起来整整五年!五年间,慕言瀮派出去多少暗卫,大家都一无所获,直到杜歆诗五年后,她自愿下山甚至不知隐藏,这才被慕言瀮捉到。 这次,要是萨木拓下定心思藏身,就凭那群只知道用蛮力的小兵们,怎么可能找的到萨木拓!除非,萨木拓自愿被他们找到。 “可是……”东云翎也很明白,萨木一族的人想要藏身实在太简单了,之前他们能在边塞雪藏百年之久,现在他们就有能力藏身一阵子,随即就可找机会报复他们所有的人。 慕言瀮抬了一下手,不想再说下去:“东国主,这原本就是你们边塞的纷争,现在萨木拓消失了,边塞的三大部落还在你们的手中,你们不也达成目的了吗?”说完这句话后,杜彦贤猛地回头看了一眼慕言瀮,但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毕竟皇上自有自己的思量。 慕言瀮说这句话的意图十分的明显,慕言瀮现在想回中原。并不是慕言瀮害怕了萨木拓,而是如今的萨木拓的此刻的目标应该不会是中原,而是边塞这块原本就属于他们萨木一族的地域。 原本慕言瀮想杀掉萨木拓,只是不想看着,萨木拓一人吞并边塞、统一边塞,边塞人本就勇猛好战,再加上萨木一族的蛊术,慕言瀮是怕之后萨木拓会对中原造成很大的威胁。边塞这边,绝不能一人独大! 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同,萨木拓已经成落败之人,不管有无开战,既然萨木拓敢擅自脱离自己的军营,那就说明对方已经不战而败。暂时萨木拓不可能夺回边塞,那慕言瀮自然没有继续待下去的道理。 毕竟,慕言瀮能预想到,萨木拓绝不可能放过这些背叛他的人,不管是暗杀也好,还是用蛊毒杀了这几个国主的全族也好,他们关起门内战,对中原来讲也是一件好事。 不管是哪方胜利,边塞的国力绝对会遭到损减。慕言瀮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不如那个时候中原再与边塞一战!虽说趁你病、要你命这招不算正大光明,但是他慕言瀮本就不是什么君子,只要能达成目的,这些羞耻之心又算的了什么? 东云翎听出慕言瀮话中的退意,但现在他们怎么可能这般轻易的放慕言瀮离去。东云翎着急的扣住慕言瀮的手臂,口气不是很好的说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丢下我们不管吗?” 慕言瀮用眼神轻瞄了一下东云翎的手,他还真有些不喜欢别人这般威胁自己。还没等慕言瀮用内力震开东云翎的手,邢枫就先一步拔出自己的软剑,带着威胁性的放在东云翎的脖子上。 邢枫面带笑意的说:“还请东国主放开我家主子,否则休怪邢枫不客气。” 杜彦贤也没好气的说:“东国主,我家皇上的手臂,也是他们想抓就抓着的?” 要不是看在对方是边塞部落国主的面子上,邢枫根本就不会打一声招呼,直接砍了对方的手臂!慕言瀮可是中原的皇上,是他们死士一生要效忠的主子,怎可被别人这般无礼对待!别说现在主子只是袖手旁观了,就算主子想拿下东陵国这个部落,中原所有的士兵们,也会听从皇上的指示。 “你们……”东云翎气极的瞪了一眼邢枫,随之带着一丝不甘心的放下手。 慕言瀮冷哼了一下,一脸不悦的说:“东云翎朕为什么要管你们边塞之事?你们是死是活又和朕有什么关系?朕愿意帮你们,只是朕一时仗义罢了,朕不帮你们也合情合理!” 东云翎咬牙切齿的说:“皇上想看的是我们被萨木拓给杀了?还是说,皇上想看的是边塞内乱,然后中原好趁虚而入呢?” “生死由命,如果你们真的这般轻易的被萨木一族的人杀了全族,逼宫成功的话,那你们也没资格坐在国主的位置上。想来东国主还有很多事要去处理,朕就不留你在这边用膳了。”说到底,萨木拓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蛊术,可这般轻易的就被人下蛊,那他们国主的位置还是早些让出来的好一些,毕竟部落在一个废物的带领下,也不见得会有多富强。 “呵。”东云翎冷笑一声,随之接着说道:“皇上何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的心思,我们都懂。” “朕也不是什么圣人,就算没有了萨木拓,你们边塞与我们中原也常年战乱不断。我们注定会有一战,原本就是敌对的阵营,现在又何谈什么帮不帮呢?”慕言瀮风轻云淡的说。 慕言瀮不屑的想,现在边塞根本就不安全,他可没傻兮兮到掺和到人家内乱中去,另外殷楚怡的身子也受不了折腾,还是早日回皇宫休养一阵子吧。 还有一点就是,慕言瀮有些担心朝政之事。虽说有祁王在坐镇,但是祁王再怎么说手段还是不够狠,慕言瀮害怕祁王镇不住苏家还有许家这两个野心勃勃之人。 眼看现在说什么也无用了,东云翎冷着脸说:“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再奢求皇上能出手相助。但是不知皇贵妃说的话可是真的,你们真的能帮本国主解去身上蛊毒。” 听到东云翎这句话,原本心情就有些恶劣的慕言瀮,这次可算是真的爆发了。慕言瀮一个箭步,逼近东云翎的身子,东云翎的反应也不算差,只是他刚想转身躲过慕言瀮的攻击,谁知身子就被邢枫给按着。 就是那么一刹那,东云翎已失去了先机,慕言瀮用手钳住东云翎的脖子,只见东云翎被憋的满脸通红。慕言瀮也不怕就这么把东云翎给掐死,他一身杀意的说道:“你算什么东西,朕辛辛苦苦抢过来的蛊人,凭什么叫你解蛊!东云翎,朕如今不趁虚而入已经算是额外开恩,你别得寸进尺了!” 杜彦贤赶快上前几步,有些慌张的说:“皇上,这个人杀不得。想不说皇贵妃还想救此人的性命,就是东云翎的身份,也不能这般轻易就杀了他啊!”杜彦贤只害怕慕言瀮会意气用事。 “算你命大!”慕言瀮冷着脸说。 随之,慕言瀮用手劲狠狠的甩开东云翎,东云翎一恢复自由,就不停的干咳起来。要说怒火,东云翎怎么可能没有,再怎么说他也是国主,从小到大还真没有人敢如此对他。 慕言瀮冷着眼说:“常洺是纳古思明的弟子,回到中原以后朕会叫他仔细研究纳古思明留下的书籍,要是能解掉你身上的蛊毒更好,要是解不掉那也只能请东家的人节哀了。” “哼!本国主谢过皇上了,就此拜别!”东云翎也不想自讨没趣的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看着东云翎离开后,慕言瀮对身旁的杜彦贤下令道:“通知全军,叫所有人准备回京,边塞战事已了!” “末将领命!”说罢,杜彦贤都出了营帐。 慕言瀮看了看外面的天空,留下来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就是萨木拓找上门,要求慕言瀮撒手不管边塞之事。第二就是萨木拓会叫盯着殷楚怡,毕竟殷楚怡是他的命脉! 就是为了避开第二种可能性,慕言瀮才这般着急的想要回京!至少到了中原,萨木拓就不敢这般放肆,况且萨木拓的心腹都是边塞之人,中原现在应该没有萨木拓的人脉了才对! 第两百六十九章:沉睡 燕儿在帐外看着杜彦贤出来后,马不停蹄的开始交代副将们,准备撤离边塞。燕儿皱着眉,她刚想张口问二哥到底里面谈了什么,为何突然间就准备走了的原因,话还没有问出来,只见皇上也走了出来。 慕言瀮看了一眼燕儿,有些不悦的说:“你在这里干什么?你走了,谁在营帐中伺候皇贵妃?” “回皇上的话,娘娘一夜未眠所以有些累了,现在在营帐中歇息。”燕儿赶紧跪了下来,看皇上的表情,就知道他的心情不是很好,现在说了什么叫皇上不顺心的话,绝对就是一顿责罚。 慕言瀮看了看天色,语气有些差劲的说:“你也不看看都什么时辰了,快午时了,还不给皇贵妃准备饭食去!另外下午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动身回京。” “是,燕儿现在就去准备。”燕儿战战兢兢的去了膳房,现在不是打听事的时候,等皇贵妃和皇上用完膳之后,她再去问问二哥到底边塞出了什么事。 慕言瀮抬步准备回营帐里,殷楚怡身子原本就有些虚弱,特别是到这里之后,经常陪着慕言瀮熬到深夜。这些天以来,殷楚怡也瘦了不少,慕言瀮暗想等回宫以后一定要好好的补补。 殷楚怡的帐外还是老三在守着,见皇上议完事以后,老三赶快上前,一脸着急的说:“皇上,娘娘再一次陷入了沉睡。属下刚刚叫皇贵妃,但皇贵妃就好似没有听到一般……” 慕言瀮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上次殷楚怡陷入沉睡后,梦到了五年前的事,这一次难道也不会例外?慕言瀮有些心慌,他不知道殷楚怡又会梦到些什么。 “你去请常公子过来,叫常公子确认一下楚怡到底是中了什么暗算,还是真的陷入了沉睡。”慕言瀮有些头疼的说,他没有忘记常洺说过,殷楚怡此时频繁的想起五年前的事,不是什么好现象,难不成殷楚怡体内的多种毒相互牵制的局面已经乱了? “是!那皇上,皇贵妃这次不知道又要睡多久,我们是留在边塞等皇贵妃醒过来,还是继续上路?”老三有些犹豫的问道,要撤离边塞的消息,老三也是刚刚才知道。虽说他不知道,为什么皇上突然下令撤离,但是皇贵妃要是真的像上次一样就是简单睡着了,那倒还好一些,就害怕这次要是发生什么意外到时可如何是好。 慕言瀮沉默了一下,现在边塞必定会有内战,不管萨木拓是用蛊术攻破,还是用计谋都注定这里已经不是安全之地。他们不便久留! 最重要的是,现在慕言瀮手中有蛊人的事,只怕知道的人不少,这次慕言瀮身边没带多少人,就靠这些死士们是能撑一阵子,但终究还是有些不安全。回到宫中安顿好蛊人的去处,再派人时刻盯紧蛊人,到那时宫中的暗卫、死士、侍卫们层层围攻,慕言瀮就不信何人能有通天的本事,能从他的手中抢走蛊人。 “计划不变,带上蛊人准备撤离!” “是,属下现在先去请常公子过来。”老三不敢有一刻耽搁,既然皇上下定决心要回宫,那就表明边塞这边真的出了什么事,要不皇上一定会看在皇贵妃的面子上多留几日的。 慕言瀮抬步走进营帐中,看到殷楚怡老老实实的睡在床榻上,那副安静的模样叫慕言瀮有些心慌。 慕言瀮用手摸了摸殷楚怡的脸庞:“楚怡,每次你记起五年前的事,朕都有些胆战心惊。有时,朕就在想,还真不如叫你怀上朕的骨肉,这样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你是不是也不会选择离开朕?” 慕言瀮苦笑着说,其实自从上次殷楚怡昏迷三天的时候,这个念头就不断的在慕言瀮的脑海中浮现,是不是只要他们有了皇子,殷楚怡就会放下五年前所有的一切,安心的待在他的身边? 但是,理智上慕言瀮也很明白,殷楚怡现在的身子,真的不适合怀胎。 “你啊,真的是朕命中的劫难,朕着一辈子注定是栽在你手里了。”慕言瀮摇了摇头。 没过多久,常洺就走了进来,按照常规他先是给殷楚怡把了把脉,然后又探了探殷楚怡的气息,原本有些慌张的心终于定了下来,常洺淡笑着说:“皇上,楚怡只是陷入了沉睡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 慕言瀮有些担心的说:“可是常师兄,楚怡这般频繁的陷入沉睡是不是因为她体内的剧毒开始紊乱了?” 常洺对此是真的搞不懂,当初殷楚怡的身子是师父一手调养的,殷楚怡所有服下的剧毒,都是由师父精心调配过,但是那些毒药的分量常洺也不清楚。 现在就算是楚怡体内的剧毒开始紊乱,常洺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但是有一件事叫常洺很奇怪,以毒攻毒的事情常洺是有所耳闻,但是以毒控毒的事情,常洺是真的不清楚师父是怎么做到的。 常人的体内根本就不会同时容纳的下这么多种的剧毒,但是殷楚怡不仅做到了,而且还坚持了这么久! 常洺有些奇怪的看着慕言瀮:“为什么这次撤退的这么突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萨木拓知道了那几个国主们联手想要杀了他,所以萨木拓连夜逃走,现在不知去向。不管萨木拓会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现在边塞的有很多人都知道蛊人在朕的手上,就算是为了保住蛊人,朕也非走不可!”在慕言瀮的心里,蛊人早就代表了殷楚怡的性命,只要保住了蛊人,那就是保住了殷楚怡的命! 常洺有些头疼的说:“回到中原以后,草民想到我们之前住过的草屋中看看师父留下的书籍,兴许能找出点什么来。” 上次,得知师父是萨木一族的手下之后,这个念头就一直在常洺的心里消散不去。常洺不想知道他师父和萨木一族的孰是孰非,只是常洺感觉有一个地方很怪异,但只具体是什么地方奇怪,常洺也一时半会儿说不出来。 “恩,但常师兄一定要早去早回,楚怡的身子还全靠你来帮忙调养呢。”慕言瀮知道,现在不管他们有多着急,如今他们能做的只有等! 等殷楚怡醒过来!等两年以后殷楚怡的师父回来!等殷楚怡恢复记忆!等殷楚怡告诉他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等殷楚怡调养好了身子为他生儿育女! 常洺留在营帐中也无济于事,常洺先行告辞回去整理一下行装,而邢枫则被慕言瀮派出去准备比较舒适的马车,另外也要安排人手守着蛊人,绝不能出一点差错。 就留慕言瀮一人在殷楚怡的身边候着,慕言瀮一直紧握着殷楚怡的手,久久不曾松开,但是这次殷楚怡却一直紧皱着眉头,不知梦到了什么事。 对于这次的沉睡,殷楚怡真的没有料到,这次不同上次一般,上次殷楚怡直接就梦到了杜府中的一切,但这次殷楚怡一直被困在一团黑雾中。 不管殷楚怡怎么跑,不管殷楚怡往什么方向跑,都没有任何出路。就在殷楚怡自我放弃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道声音:“歆诗你再忍忍,朕已经派人给你配制解药了,马上你就不用受这种苦楚了。” 这个声音殷楚怡简直再熟悉不过了,殷楚怡站了起来,声音离她很近,但是殷楚怡真的看不到! “言瀮,放了我吧,你是一个好皇上,但也许是我不配站在你身边,我还不够狠!我还没你那么狠!”最后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杜歆诗的嗓音都有一些破损。 “歆诗,不是的,你误会了,你真的误会朕了。”慕言瀮急着想要解释什么,殷楚怡只能静下来,默默的听他们两人的对白。 “慕言瀮!我为了你抛弃了杜家,我为了你忍受着后宫所有妃子的责难,我为了你甘愿做你后宫中无数妃嫔中的其中一人。但是我得到了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慕言瀮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杜歆诗痛苦的嘶吼着。 “歆诗朕也想留下那个孩子,但是……但是御医说孩子与大人只能选其一,朕只能……朕只能这么做,朕没有别的选择,你难道要朕看着你死吗?”慕言瀮的声音有些哽咽。 杜歆诗久久不曾说话,殷楚怡看不到杜歆诗的表情,只能屏住呼吸听接下来的一切。 “慕言瀮,我知道,你早就知道了我怀孕了,早在你喂我服下噬魂散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孩子的存在了。你只是顾忌我们杜家的势力而已,你害怕再养出一个自己难以抵抗的势力,所以才叫我服下噬魂散,随后逼我堕胎!”杜歆诗无力的说道。 在黑暗中的殷楚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双腿无力的倒在地上。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前方,自己体内的两种剧毒,一个是自己父亲派人叫亲自叫她服下,另一种剧毒……竟是……竟是慕言瀮逼她服下的。 殷楚怡干笑着说:“搞什么?这个是梦吧?这个就是一场噩梦而已,是我太想查出五年前的事情,所以才会做的噩梦,慕言瀮这么喜欢……他这么喜欢我,怎么可能会是他逼我服下噬魂散的!不可能是他,不会是慕言瀮的!” 第两百七十章:刺杀 殷楚怡从未想过这个可能,她一直认为,喂她服下噬魂散的绝对就是皇后那群人,可殷楚怡万万没想到,竟是慕言瀮!这一次的始因竟是由慕言瀮开始的? 殷楚怡坐在地上,狂笑了起来:“骗子,全都是骗子,全都在骗我,五年前也好,五年后也好,都在骗我!”不知什么时候,殷楚怡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 这个时候,殷楚怡抬头,终于看清了所有的一切,黑雾慢慢的散去,猛一下四周开始明亮起来,殷楚怡有些不适的眯了眯眼睛。等自己适应那个亮度以后,殷楚怡才睁开双眸。 这个地方殷楚怡有些熟悉,在看到慕言瀮身后的书案时,殷楚怡终于确定这里就是御书房。五年前的御书房摆设和现在差了许多,书架的位置也发生了改变,因此殷楚怡才没有一眼认出来这个地方。 很奇怪,慕言瀮的身边向来都跟着邢枫,但是这次却没有见到一个死士在慕言瀮的身边候着。慕言瀮急切的抓着杜歆诗的手臂,不停的想要解释什么。 而五年前的自己,估计是刚服下两种剧毒的缘故,殷楚怡觉得杜歆诗的脸色极为苍白。杜歆诗应该刚解禁出来,身子看起来虚弱无力,估计是前几天一直遭受着噬魂散的折磨…… 只见杜歆诗默默的把慕言瀮的手甩开,露出自己的手腕,手腕上的伤触目惊心,有挠破的、有用利器划伤的,杜歆诗摸着手腕上凌乱的伤痕,苦笑着说:“慕言瀮,是我的错,我不该入宫,我不该嫁给你,我不该心悸与你。我以为只要自己可以站在你身边陪你坐看云起云落,但是我忘了,你是皇家人!你可是皇家人啊!我怎么能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可以忘记呢?” “歆诗,就算朕是皇上,但朕是真心喜欢你的。你喜欢孩子,等朕稳定朝野大事,就一心一意的陪着你,我们会生许多的皇子,还有一个小公主。”慕言瀮急切的说。 “言瀮,我怕了。我怕了这座皇宫,我怕了这里的人心,我怕了你后宫中的那些嫔妃。更重要的是,我怕了你!”杜歆诗把最后一个字的音念的很重,听到杜歆诗的话,慕言瀮有些难以接受的往后连退了两步。 慕言瀮强扯出一个笑容,但是殷楚怡明显能看到,慕言瀮的双手有些颤抖,就连他的步伐也变得无力起来。 慕言瀮声音沙哑的说道:“你可是朕的妃子,你是朕的女人,你怎么能怕了朕?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当时的那个情景你也知道的,你要是不服下噬魂散,不是你被处死就是祁王被流放!你叫朕怎么选?朕能怎么选?” 杜歆诗闭上了眼睛,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终于划下,杜歆诗声音清冷的说:“慕言瀮,你可知我为了那么孩子牺牲了多少吗?可是你呢?你身为皇上却护不住我们一个未出世的孩子,甚至还是你亲手杀了那个孩子,你可有想过我的感受?你可有想过我的立场?” “歆诗,那个孩子原本就是死胎,那个孩子留不得,你难道想一尸两命吗?”慕言瀮低声吼道。 “言瀮,你不用再解释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的难处,我也知道你的狠处,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没办法原谅你,也没有办法原谅我自己……”杜歆诗的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但是这种笑却莫名叫殷楚怡有种释然的感觉,殷楚怡知道,此时的杜歆诗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歆诗!你不能这么对待朕,你不可以,朕为了你坐上这个皇位,朕为了你与满朝大臣为敌,朕为了你变成了这幅模样,你不能不要朕!你不能!”慕言瀮已经开始恐慌起来,他也明白,此时的杜歆诗已经离他越来越远。 慕言瀮急迫的想叫杜歆诗知道他内心的难处,这个样子的杜歆诗叫他有些心慌,不知道为什么,慕言瀮总有些坐立不安,他猜不透杜歆诗想要做些什么。 “言瀮,从此以后,你的后宫中再也没有杜歆诗这个人,而你的身旁也不会再有我的出现。我们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说罢,杜歆诗就从衣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没有丝毫犹豫的刺向慕言瀮的心脏。 凭慕言瀮的武功,他完全能躲开,但慕言瀮动都没有动一下,就站在原地看着那把匕首没入他的身体。慕言瀮嘴角留着血,一脸笑意的看着杜歆诗:“这般,歆诗可解气?这般,歆诗可会原谅朕?这般,你……可还会陪朕看云起云落吗?” 看到血,瞬间染红了慕言瀮的衣衫,殷楚怡捂住了嘴,眼泪从未停止过。她不懂,她不懂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一幕,为什么? 殷楚怡抬步慢慢的往慕言瀮身边靠近,她想看清楚慕言瀮的表情,但就在殷楚怡刚往前走了两步,慕言瀮的身子就有些坚持不住,只见他单膝跪倒在地上,血不断的从他的口中流出。 就算是这样,慕言瀮也拼着最后一股力气,抬头看着已经有些傻了的杜歆诗。慕言瀮还是笑着,同时不依不饶的问着杜歆诗:“歆诗……你原谅朕好不好?朕不知道……没了你,朕会变成什么样子,你陪在朕的……身边好不好?” 此刻的杜歆诗才突然惊醒,她看着自己手上的血,有些不敢置信的往后退了几步,同时还把血往自己的衣裙上蹭。杜歆诗不断的摇着头,她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她真的没有想到。 “歆诗……歆诗……”终于慕言瀮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杜歆诗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几步,她蹲下碰了碰慕言瀮的身子:“别闹了,我知道你是装的,慕言瀮你给我起来!你快点起来!你的武功那么高,你怎么可能会死!你快点给我起来,你起来啊。” 说到最后的时候,杜歆诗已经泣不成声,杜歆诗瘫坐在地上,无力的说:“你明明能躲的,你为什么不躲!为什么,你宁愿死,都不愿意放我离开?慕言瀮,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两个会变成这幅模样?” 杜歆诗原本以为慕言瀮会躲开,随之不管她是被侍卫们拿下,还是被慕言瀮误杀,至少她都能放下这里所有的一切,离开这个地方!但为何,为何慕言瀮不躲开!为什么! “慕言瀮你醒过来!你快点给我醒过来!慕言瀮!”终于门口的侍卫们感觉不对劲,硬闯了进来。 结果就看到了,杜歆诗的手上全是鲜血,而慕言瀮的胸前还插了一把短匕,血染湿了皇上身下的毛毯。而杜歆诗瘫坐在皇上的身边,不断的哭嚷着。 这殿内一直只有皇贵妃和皇上两人,而且一直都没有人进来过,是谁刺杀的皇上一目了然!几个侍卫快速的拿下杜歆诗,而另一群人快速的去找御医去了…… 杜歆诗一直浑浑噩噩的,她不知道侍卫们要带她去何处,她也不知道慕言瀮到底会不会死。在被侍卫们押进大牢的时候,杜歆诗傻愣愣的看着自己手上还有身上的血。 杜歆诗嘴中不断的说着:“我……我没想叫他死,他武功那么高,怎么可能会死,慕言瀮一定是在吓我,他想叫我原谅他,所以才用这一招吓我!我不会上当的,我不会上当的。” “慕言瀮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杜歆诗的口中一直重复着这两句话,她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子,两眼无神的看着前边。 殷楚怡走到杜歆诗的身边,她摸了摸杜歆诗的青丝:“你也恨对不对?就是因为恨,所以才在墙上写下那两句诗对不对?”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这两句被杜歆诗用血,写在墙上的诗句。当初殷楚怡不知道,杜歆诗为什么写这句诗,如今殷楚怡懂了。 殷楚怡苦笑着说:“就是因为你懂慕言瀮,所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以后,你乱了方向,你不知道自己满身的恨意是在恨慕言瀮,还是在恨后宫那群人,亦或者你是在恨自己?” 杜歆诗懂慕言瀮的难处,但是殷楚怡不懂!她不懂为什么是慕言瀮喂她服下的剧毒,她不懂为什么是慕言瀮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她不懂……为什么慕言瀮甘愿死,你也不愿杜歆诗离开他的身边。 既然杜歆诗这么重要,为什么还要伤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杜歆诗站了起来,她跑到大牢门口处,大声的喊道:“放我出去,我要去看慕言瀮!你们放我出去!” 这个时候,大牢的牢头走了过来,有些不耐烦的说:“喊什么喊,还以为自己是皇贵妃呢?我告诉你,你现在不过就是个阶下囚罢了,敢刺杀皇上,我看你这条命是别想要了。” “你放我出去,慕言瀮是不会死的,他肯定不会死的,你们快放我出去。”杜歆诗不断的哀求道,但是那个牢头也只是瞪了杜歆诗一眼,就离开不再搭理杜歆诗了。 杜歆诗慢慢的滑坐在地上,流着泪说:“你们放我出去看看他,慕言瀮绝不对有事的,你们放我出去看看他……” 第两百七十一章:冷宫 杜歆诗真的没有想过要真的杀了慕言瀮,她以为慕言瀮会躲开的,她真的以为慕言瀮会躲开的!但是为何,为何慕言瀮会被自己捅伤? 杜歆诗看着自己指缝间的血迹,她还记得慕言瀮倒在地上的模样,她还记得整个匕首没入慕言瀮胸口时的触感,她还记得慕言瀮在晕过去以前,拉着她说的那些话! 就是因为知道慕言瀮的难处,就是因为了解慕言瀮,杜歆诗才想要逃离这里,她需要时间好好的冷静下来。从怀孕之后,杜歆诗就不断的想要离宫避开这里一切的纷争,但终究还是没留住这个孩子。 “慕言瀮,你又在逼我,你竟用死来逼我留在这里!”杜歆诗坐在地上,把头埋入双膝之间。 殷楚怡看不见杜歆诗的泪水,但是殷楚怡能看到杜歆诗的哀伤。五年前明明知道所有真相的杜歆诗,竟没有办法真的恨慕言瀮,即使杜歆诗拿着匕首威胁对方,也从未想过要真的要对方死。 殷楚怡蹲在杜歆诗的面前,十分不理解的问道:“杜歆诗,你能告诉我,你现在的哀伤是为了什么吗?他明明灌你服下噬魂散,他明明杀了你们的孩子,为什么你还是没放下?慕言瀮说他是有苦衷的,你明白他的苦衷对不对!你知道所有的事情对不对!你告诉我,你快点告诉我!” 说到最后的时候,殷楚怡已经有些情绪崩溃的想要那杜歆诗拉起来,叫对方给她一个解释。但是一次次,殷楚怡看着自己的手穿过杜歆诗的身子。 杜歆诗就这般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天,两天后牢头身后跟着宁公公,还跟着几个侍卫们。 宁公公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说:“皇上有旨,把皇贵妃打入冷宫,没皇上的旨意永生不得踏出冷宫一步!” 杜歆诗这两天可以说是滴水未进,在听宁公公说是皇上的旨意时,猛地站了起来,应该是速度比较快,所以头有些晕。杜歆诗扶着墙等了许久,期间没有任何一个人过来扶杜歆诗一下。 杜歆诗感觉身子好了以后,这才抬起头看着宁公公:“宁公公,皇上的身子怎么样了?”两天未曾说话,杜歆诗的声音很沙哑。 “哼。”听到杜歆诗的问话,宁公公冷哼了一声,接着带着些讽刺的说道:“娘娘还惦记着皇上的身子呢?老奴还以为娘娘恨不得要了皇上的命呢。” 也别怪宁公公说话难听,宁公公原本是跟在先皇的身边,被先皇派到了慕言瀮的身边伺候,宁公公可以说是从小看着慕言瀮长大的。慕言瀮在小的时候很粘宁公公,而宁公公基本上也把慕言瀮当成自己孩子一般看待。 可如今,慕言瀮生死未卜,还不容易清醒一会儿,知道杜歆诗被打入大牢以后,立马下令叫人把杜歆诗困在冷宫中,还叫侍卫们在冷宫处把守着,任何人都不能踏入冷宫一步。 把杜歆诗打入冷宫,也就是说,杜歆诗不必死了。而叫侍卫们把守着,也不过就是害怕有人想要对杜歆诗不利,所以干脆把杜歆诗囚禁在冷宫中,等皇上醒过来以后,在说以后的事。 皇上这明显就是在护杜歆诗周全! 不管他人怎么想,也不管宁公公嘴上怎么讽刺她,杜歆诗现在就想知道慕言瀮的现状,她带着少许烦躁的说:“宁公公,本宫和皇上之间的恩怨谁对谁错根本就说不清,就连你也没有资格批判本宫!我现在只想知道皇上到底怎么样了,还劳烦宁公公多嘴讲一下。” 基本上慕言瀮有什么事都不会瞒着宁公公,慕言瀮对杜歆诗做的事,宁公公都心知肚明!杜歆诗有些发狠的想,难道慕言瀮那般对她,她就连泄恨也不许了? 宁公公看了一眼杜歆诗,随之语气不是很好的说:“娘娘,这次是你做错了,不管皇上做了什么,他也从未拿着你做筹码,但是你呢?娘娘敢说,你没有事情瞒着皇上?你可知,只要伤口再往上挪一寸,皇上这条命就算是仙子下凡也救不了了。” 杜歆诗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终张口说道:“看样子,慕言瀮已经无事,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宁公公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娘娘,老奴不知你到底心里有没有皇上,你怎么……怎么忍心想要杀了皇上呢?” 杜歆诗张了张口,但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站在原地,苦笑着摇了摇头:“宁公公,我与皇上之间是孽缘,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见面的。歆诗的身份终究不该进宫,当初真的是鬼迷心窍了。” 宁公公皱着眉不懂杜歆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连殷楚怡也捉摸不透。殷楚怡知道,杜歆诗当初进宫绝对知道了些什么,难不成杜歆诗当初真的和杜老将军达成了什么协议? “冷宫的日子不会好过,还请娘娘多保重。”说完这句话,宁公公就对身后的那群侍卫们示意,叫他们押皇贵妃去冷宫。 杜歆诗刚出大牢没走多远,就碰到了皇后,只见皇后还是带着她的贴身宫女珊儿,气势冲冲的走了过来。那些侍卫们见到皇后,抱拳请安道:“属下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连理都没理那群人,而是大步来到杜歆诗的面前,没有任何预兆直接就给了杜歆诗两个耳光。估计皇后的力道不轻,杜歆诗被打的有些晕眩,就连嘴角也被打破了…… 皇后红着眼睛说:“你这个贱人,你竟敢刺杀皇上,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一回事儿了。” “呵,歆诗当然把自己当成一回事儿,你看当初我在后宫虽说是皇贵妃,但享受的待遇可要比你这个皇后都高,如今就算皇上身受重伤,不还只是把我打入冷宫?你呢?你自己有算什么?”杜歆诗冷笑着说,但是殷楚怡在前边看到,杜歆诗看皇后的眼神,竟透露着杀意。 杀意?这是为什么?后宫女子争风吃醋本就是常事,而且噬魂散又不是皇后喂杜歆诗服下的,要是说就为了这两个耳光也不至于啊?殷楚怡摸不透,皇后到底在五年前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竟叫杜歆诗一身杀意的看着她。 听到杜歆诗的话,皇后气的又想扇杜歆诗的耳光,宁公公及时的拦了下来:“娘娘,皇上下令叫老奴带皇贵妃去冷宫,这皇上的旨意老奴可不敢耽搁,还请皇后娘娘让开,也好叫老奴好给皇上回话。” 宁公公本来想挡在杜歆诗的前边,但别那个小宫女给拦了下来,这一巴掌又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杜歆诗的脸上。不出意外,仅这么会儿的时间,杜歆诗的脸就已经肿了起来。 “皇后娘娘,难道你要违抗旨意吗?”宁公公直接把慕言瀮给搬了出来,而宫中谁人不知,这宁公公在皇上身边的地位绝对不低,这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只见皇后甩了下衣袖,一脸傲然的转身,皇后冷笑着说:“杜歆诗,就算有皇上护你,你也活不了太长时间了。” “就凭你们苏家,还杀不了我。皇上想要我杜歆诗的命,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但是皇上不点头,你们谁也没那个资格来动我一下。”杜歆诗有些狂妄的说。 “那我们就走着瞧!”说罢,皇后就带着珊儿走了。 送走了皇后,这一路倒也平静,宁公公押送着杜歆诗到了冷宫。殷楚怡看了看冷宫的环境,这个院子全部都是杂草,而且屋内全是灰尘,根本就没有办法住人。更叫殷楚怡有些无奈的是,床榻上的被子都有一股馊味…… “等明日,老奴自会派人帮娘娘打扫一些。”宁公公用手轻轻挥了几下,杜歆诗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宁公公不知道,但是宁公公知道,皇上只是把杜歆诗打入冷宫,就说明皇上心里还是放不下这个女子。 既然如此,宁公公还是要把面子上的东西都做完美了,至少以后就算杜歆诗恢复了妃位,也没什么立场说他这个太监的什么不是。 眼看着宁公公想要告辞,杜歆诗赶快拦住了宁公公,有些紧张的问:“宁公公,歆诗多嘴问一句,祁王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杜歆诗问祁王的安危,宁公公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起来,宁公公没好气的说:“娘娘,现在你自己都自身难保,反倒还有闲情雅致去管祁王的事,老奴劝你该关心的事你问,不该娘娘这个身份关心的事,娘娘还是不要乱问的好一些。” “公公误会了,祁王带我出宫,完全因为当初是我跪下祈求祁王的,祁王念在之前的交情上才帮歆诗这个忙的,这一切都和祁王无关。如今我已经服下了噬魂散,祁王也……”杜歆诗的话还没有说完,宁公公就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 “娘娘,老奴还是那句话,不该你关心的事,你还是别问了。祁王是好是坏,都与娘娘无关,只要娘娘脑中从此不再有祁王这个人,那祁王自是安全的。”宁公公别有深意的说。 杜歆诗慢慢的让开自己的身子,宁公公说的对,只要祁王别再掺和进自己的事里,他就是安全的…… 第两百七十二章:冷宫(2) 杜歆诗张了张口,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来,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杜歆诗自作自受,而祁王确实是被她给拖累了,宁公公说的在理,只要她愿意和祁王保持距离,那祁王就是安全的。 宁公公看着杜歆诗颓废的模样,有些怜惜的摇了摇头,原本那个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女子不知去了哪里,可能是皇宫中的煞气太重,就连那个一向开心、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终究也还是变了个模样。 宁公公好心好意的说道:“娘娘,皇上对你还是有心的,就算娘娘你刺伤了皇上,皇上也不忍心处死你。这次真的是娘娘你做错了,不管祁王和娘娘到底有无牵连,身为臣子就不该对皇上的妃嫔有任何的遐想,祁王就算受罚,也算不上冤枉。” 宁公公真的是看在这两人一路走过来不易,所以才出言提醒的。要是换了旁人,只怕宁公公连看都不想看那人一眼! 杜歆诗闭上了眼睛,无奈的笑了一声:“所有人都说我错了呢……” 到了现在,杜歆诗也迷茫了,也许在知道自己的身份的时候,她就不应该进宫。也许在她知道自己怀上身孕的时候,就不该拉扯上祁王,叫祁王帮自己逃宫。 可杜歆诗害怕,要是这个孩子生出来以后,她一直想要隐瞒的事情,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也许,慕言瀮说的对,这个孩子就不该出现。”说完这句话,一滴眼泪从杜歆诗的眼中划下。 宁公公不敢轻易的说些什么,杜歆诗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甚至就连杜歆诗今日说的话,宁公公也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宁公公看了看天色,为了安置杜歆诗,他已经用了太多的时间,皇上那边还没有确切的消息。 “娘娘,今夜就先委屈你一夜,等明日自会有宫娥们带东西被褥过来。”宁公公说完,杜歆诗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宁公公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些侍卫们:“我可告诉你们,皇上已经下令这里不允许任何人出入,皇贵妃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你们的项上人头也不用要了!” “属下领命。” 宫中的人心思一个比一个活套,刚刚宁公公的话他们也听在耳中,这个皇贵妃搞不好关在冷宫只是一时半会儿的事,过了这阵子,皇上搞不好就叫皇贵妃搬出冷宫了。 这些年,他们这些侍卫们也不是不知道皇上有多疼爱皇贵妃,皇上为了皇贵妃,后宫那些妃嫔们如同虚设,自从皇贵妃进宫以后,那些妃嫔们不是没到太后那边闹过,但无论太后怎么唠叨,皇上依旧我行我素。 就像皇贵妃刚刚说的那样,后宫中的皇后手中没有一点实权,这后宫中大大小小的事都是皇贵妃说的算,要不是皇后的靠山是太后,估计这凤位早就易主了…… 等宁公公离开后,那些侍卫们十分狗腿的说:“娘娘,这冷宫中的被褥简直就不是人盖的,你等属下去给你拿一套新的,至少也能叫娘娘晚上睡得舒坦一些。” “属下给娘娘准备一套衣物。”大家都争先恐后的说。 这些人都是指望皇贵妃恢复恩宠以后,能记着他们这些人的情谊,至少皇贵妃在皇上美言一两句,他们以后的官运害怕差吗? 杜歆诗再怎么说,也在宫中混了这么多年了,这些人抱着什么心思,杜歆诗哪里能不明白:“劳烦各位了,这份恩情歆诗记住了,以后要是有什么机会,定会报答各位的。” 虽说杜歆诗也不打算出这个冷宫了,但是白送过来的东西,不要白不要。至于之后的事情,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呢?说不定,她这命还撑不到恢复恩宠的那天呢。 听到杜歆诗的话,那几个侍卫们心里都激动了起来,有几个入世未深的,甚至脸上都带着笑意。还算有一个人精,带着些奉承的对杜歆诗说:“娘娘哪里的话,能为娘娘办事,是我们哥几个的荣幸。” 杜歆诗看着那群人忙里忙外,没多久,倒是把床榻收拾利索了,不说冷宫内的环境怎么样,至少这床榻看起来,能睡人了,这就算是万幸了。 殷楚怡在一旁看着这场闹剧,殷楚怡冷笑一声,这就是权力的味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杜歆诗被打入冷宫,也总有些人不死心,觉得杜歆诗能继续受宠。但这些人也不用脑子好好想想,杜歆诗犯的可是谋逆之罪,怎么可能凭皇上一句话,就轻易了结了呢? 收拾好东西后,那些侍卫们也不敢再冷宫中过多逗留,而杜歆诗已经换好了衣物,有些了无生机的躺在床榻上,就两眼空空的望着上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几日的折磨,早就叫杜歆诗元气大伤,原本身子就受噬魂散的影响还比较虚弱,接下来又被困在大牢中一两日,在牢中杜歆诗滴水未进,就连到刚刚,也不过寥寥草草的随便吃了两口。 殷楚怡走到杜歆诗的身边,苦笑着说:“你是在折磨自己,还是在折磨慕言瀮?” 到了现在,殷楚怡终于知道,为何慕言瀮不想叫她知道五年前的事,原来慕言瀮有愧于她,原来当年的杜歆诗这么的决绝。 殷楚怡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她记得刚刚看到慕言瀮倒在血泊中的刹那,她心脏的疼痛。殷楚怡闭着眼睛,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兜兜转转,我还是回到了慕言瀮的身边。五年了,就算我没了之前的记忆,但还是喜欢上了那个人……” 殷楚怡紧握着双手,老天终究还是和她开了个玩笑,如果自己不曾遇见慕言瀮,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五年了,始终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劫。 在冷宫的这两天,殷楚怡看着睡梦中不断惊醒的杜歆诗,看着杜歆诗的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看着杜歆诗整日躺在床榻之上。 终于,殷楚怡也不知过了几天几夜,祁王突然出现。在看到祁王的时候,杜歆诗还有些愣神,就连殷楚怡也感觉到了奇怪。 冷宫们口处明明有侍卫把守,可为什么祁王能不动声色的就闯了进来?而且看祁王的样子,也不想在外面打斗过。杜歆诗嘴角浮现了一丝冷笑,几乎同时殷楚怡也反应过来,门外的侍卫被人调走了…… 有这个权力的,不外乎是慕言瀮或者太后罢了,慕言瀮现在身子还没有恢复,要不然慕言瀮第一件事绝对是来冷宫,向杜歆诗讨个说法。 既然这样,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太后! 杜歆诗小声的说了一句:“看来大家都很想叫我消失,不管是谁……”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杜歆诗的眼眶已经红了起来。太后想叫她死,皇后想叫她死,就连父亲都想叫她死,现在慕言瀮已经没有立场再站在自己的身边了,祁王……终究还是要对不起他。 一刹那,杜歆诗感觉,世上原来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不知道杜歆诗想到了什么,那时的杜歆诗,哭的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祁王知道这些日子,杜歆诗受委屈了,有时候能哭出来不代表不是个好事。 杜歆诗带着些呜咽的说道:“言祁,我求求你带我离开好不好,我求你带我离开,我不要待在这里了,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杜歆诗想离开,不管怎么样,她要离开!她不想困在这个冷宫中,她不想困在这个后宫中,她不想困在……慕言瀮的身边。 她对慕言瀮来讲,不是个良人,慕言瀮可以携手任何人白头到老,但是那个女子绝不会是杜歆诗!一开始,杜歆诗就是知道了这点,所以在怀孕的时候,瞒着大家想要暗地里准备好一切。 那个时候她就准备好离宫,但是被慕言瀮察觉到,也是从那个时候,宫中流言四起。那个孩子,是杜歆诗这下半生唯一的托望,所以在她喝下落胎药的时候,才会这么的绝望。 所以她在知道慕言瀮是在知道她怀有身孕的情况下,还逼她服下噬魂散的时候,那么的憎恨!噬魂散是毒,是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剧毒!噬魂散的毒性,会杀死杜歆诗腹中的孩子,这点慕言瀮不是不知道。 那天,她在太后寝宫不停的哀求,甚至都跪在了慕言瀮的面前,但杜歆诗依旧记得,慕言瀮别过头,叫她乖乖服下噬魂散的那副场景。 这叫杜歆诗怎么能不恨!这叫杜歆诗怎么能不怨! 祁王来到杜歆诗的身边,有些怜惜的看着杜歆诗:“歆诗,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你会刺杀皇兄?” 慕言祁接到懿旨解除幽禁的时候,出来第一件事,竟是听到官员们在议论皇贵妃刺杀皇上的事,当时慕言祁第一感觉就是,杜歆诗被人陷害了,歆诗那么喜欢皇兄,她怎么可能刺杀皇兄! 因为宫中的流言蜚语,祁王也不好出面说些什么,今夜夜探冷宫,就是想问问歆诗到底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为何她自己会这么的憔悴? 第两百七十三章:冷宫(3) 其实祁王问的事,殷楚怡也很想知道,她搞不明白杜歆诗到底隐瞒了什么事,而且她和慕言瀮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表面上看似乎全都是慕言瀮的错,但是看杜歆诗的表情,杜歆诗似乎知道些什么隐情。 “言祁,你带我出宫好不好,我不想再这里待下去了,我不想待在这个囚笼里面。”杜歆诗闭上了眼睛,即使知道这是个局,她不顾一切的也要出宫。 殷楚怡看着床榻上的杜歆诗,这个人是准备破釜沉舟吗?明知道出了宫以后,可能是遭人暗算,但为了逃离这个地方,杜歆诗拼上命也要博一把。 殷楚怡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似乎这个局中,知道一切来龙去脉的就只有你一人。慕言瀮有很多的事都摸不着头绪,而祁王从头到尾只是想要帮杜歆诗而已,而杜老将军只是心狠不知道有没有掺和到别的事件中。杜歆诗你到底隐瞒了什么,五年前的一切难道是你自作自受?” “歆诗,本王……”祁王有些为难的说。 带杜歆诗出宫这个忙祁王不是不想帮,他也不是看对方败落所以才不想帮杜歆诗一把,现在宫中的流言蜚语才被太后和皇上压下去,虽说他是遵行懿旨,但是宫中现在有多少人盯着慕言祁和杜歆诗两个人呢。 要是再出个什么意外,只怕就连皇上也保不住杜歆诗的命! “言祁,这次离宫绝不会像上次一般,只怕现在宫中的人,巴不得我赶紧走呢。”杜歆诗睁开眼睛,满眼的红血丝,一脸冷静的对慕言祁说。 杜歆诗心里很明白,太后刻意把外面的侍卫给撤了,不就是想叫祁王来冷宫见她吗?太后的意思很清楚,她想叫祁王带自己离宫,至于在宫外杜歆诗能不能活下来,就看杜歆诗的命够不够大了。 太后是祁王的亲娘,再怎么样,太后也不忍心陷害祁王。这次慕言瀮昏迷不醒,现在宫中最大的不过就是祁王和太后两人罢了,杜歆诗还真不信,有了太后的示意,宫中的那些侍卫们还真敢拦着他们不成! 祁王犹豫了半天,最终抬起头,沉着音调问:“歆诗你可想好了,出了皇宫你就再也见不到皇兄了,而且从此以后你与杜家断绝来往,在这个世间孑然一身,就算你真的出了什么事也不会有人帮你。” 离宫以后,杜歆诗就要与之前的生活断了来往,找一个偏僻的小镇安然一生,但是祁王担心的是,杜歆诗这些年娇生惯养,什么粗活也不会干。就这样冒然的离宫,身边没有个人帮衬着,杜歆诗能撑下去吗? 在百姓的心中,杜歆诗能受到他们的敬仰,不过是因为杜歆诗能帮慕言瀮治理国家,还有就是她在战场上的表现。可真要叫杜歆诗当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洗衣做饭、缝衣织布她哪里会啊?更别说,那个时候杜歆诗还要想办法挣银两…… 慕言祁是真的想象不到,杜歆诗会怎么挣钱活命,平时在路上看到个县官,只怕也要躲着走了。 况且,慕言祁也不敢保证,他会多久去看望杜歆诗一次,毕竟杜歆诗失踪以后,皇兄最先怀疑的肯定就是自己。到那时,只怕自己身边不知要被皇兄安排多少眼线,等慕言祁去见杜歆诗的时候,也就是杜歆诗被捕的时候。 祁王的担心杜歆诗懂,但是杜歆诗也知道,如果还留在宫中也不过是死路一条罢了:“我不怕,不管以后的日子有多苦,我都认了。” 杜歆诗苦笑了一声,别人不记得,但杜歆诗可是一清二楚,自己体内还有两种剧毒,不知还有多久就要毒发身亡。留在宫中遭人暗算,和慕言瀮相互埋怨,还不如找个僻静、环境优美的地方,渡过自己最后的一段时光。 杜歆诗心想,在她快死的时候,会给慕言瀮传一封书信,告诉他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次,她伤了慕言瀮,也算是为了自己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报仇了。从此以后,她与慕言瀮之间的恩怨情仇就一笔勾销,杜歆诗将永生不踏入皇宫一步! “歆诗,这次是本王最后一次帮你。”其实祁王何尝不知道,杜歆诗只是祈求他,甚至……利用他。 凭杜歆诗的聪明才智,难道她会猜不到,如果她逃宫成功,慕言祁自己要面对多大的压力,对面皇兄他将如何自处,面对百官们的自责他要如何反驳? 第一次祁王愿意带杜歆诗离宫,不过是因为杜歆诗苦苦哀求,还有一点就是没有证据大家根本就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就算皇兄怀疑,也仅仅就是怀疑而已。 但这次不同,上次被皇兄抓了个正着,因此后宫中也一直流言不断。而今夜,祁王不过今天才解除幽禁,皇兄还在昏迷中没有醒过来,而恰巧皇贵妃就是今夜丢的…… 杜歆诗这一招是陷自己与不仁不义当中,而偏偏慕言祁没有办法拒绝杜歆诗的哀求。 祁王双手紧握成拳,这一次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断念,这个女子在她进宫的那瞬间,就已经注定不会与自己厮守,这些年他醉也醉过、疯也疯过,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 “言祁,对不起。”杜歆诗轻声的说,杜歆诗也知道,这次是自己太过任性,但现在除了祁王,没人敢帮她了。 就算是死,杜歆诗也不想死在宫里,杜歆诗也不想死在……慕言瀮的面前。 慕言瀮心里的自责,杜歆诗其实都懂,这几夜杜歆诗一直梦到慕言瀮满身是血,自己手中拿着匕首,衣衫上都是慕言瀮的血。而慕言瀮一直哀求着自己,要杜歆诗原谅他的画面。 那个时候的慕言瀮是如此的卑微,杜歆诗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意,而是心慌、恐惧、害怕,杜歆诗怕慕言瀮真的死了,杜歆诗怕慕言瀮真的不要她了。 一次次的惊醒,一宿接一宿的噩梦,叫杜歆诗不敢入睡,每日到天大亮的时候,杜歆诗才敢闭上眼睛,偷偷的歇息一会儿。 杜歆诗知道,如果慕言瀮真的知道她死了,可能会颓废一段时光,但是现在正是慕言瀮步步为营的时候,怎可大意。这江山只能在慕言瀮的手上,其他人想都别想! 所以杜歆诗这次离宫,一方面是为了自己,在后宫中斗了这么多年,也厌倦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放手歇息了,而且虽说杜歆诗理解慕言瀮,但理解不代表原谅!杜歆诗至今未曾原谅慕言瀮,甚至这一辈子她都说服不了自己谅解慕言瀮,所以杜歆诗选择逃离,逃离这里所有的一切…… 另一方面是为了慕言瀮,可能慕言瀮和之前相比变了许多,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是一个好皇上,慕言瀮为了国事日夜操劳,这个位置杜歆诗不允许别人偷窥,也不允许出现什么意外! 可能先皇在世的时候,第一人选是祁王,但是最终坐上皇位的是慕言瀮,坐稳皇位的也是慕言瀮。杜歆诗承认自己自私,祁王可能适合闲云野鹤的日子,皇位上勾心斗角的活法,不适合祁王。 祁王背着杜歆诗,笑着说了一句;“歆诗,这段时间你对我说了好多谢谢,我们之间还没有这么生分吧。帮你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必这般愧疚。” 杜歆诗静静的趴在祁王的背上,没有吭声。他们四个人中,言祁是最稳重的一人,不仅仅杜歆诗有些依赖祁王,就连皇上有时候也十分信任祁王。 可这个男子为自己付出的太多,杜歆诗配不上! 这些年,言祁的强颜欢笑,杜歆诗看在眼里,但是她真的回应不了,进宫前明明已经把话都说明白了,但是言祁依旧执迷不悟,杜歆诗是心疼,但只能和他保持距离,这样对谁都好…… 但是唯一出乎杜歆诗意料的就是那个孩子,太医确认杜歆诗怀孕的时候,杜歆诗是诧异的,慕言瀮说的很对,这个孩子来的不是个时候,杜歆诗叫太医乖乖的闭嘴,这个事情绝不能外传。 另一方面,杜歆诗翻遍了宫中书籍上记载边塞事迹的书籍,但是杜歆诗找了一个月之久,还是没找到自己想知道的东西。最终为了腹中的胎儿,甚至可以说为了慕言瀮,殷楚怡毅然的选择离宫。 但是那个时候,杜歆诗正受宠,想要离宫根本就没那么简单。杜歆诗想起了祁王,那个时候只有祁王能帮她。 可是叫杜歆诗没有想到的是,慕言瀮为了护她的周全,竟从一开始就安排了死士在她的身边保护着,而杜歆诗对死士的存在一无所知。 从殷楚怡怀孕的时候,慕言瀮就已经得到了消息,但是慕言瀮一直不动声色的原因是因为,他以为杜歆诗不公布怀上龙胎的事是为了保护龙胎。叫慕言瀮万万没料到的是,杜歆诗竟想背着他离宫。在慕言瀮得到消息以后,就带着侍卫当场拿下了祁王…… 而所有的纠葛,也是从这里开始! 不,甚至更早,从杜歆诗知道杜家的秘密时,就已经走错了棋子! 第两百七十四章:神秘人 果然一切都如杜歆诗所料,祁王这一路可以说是畅通无阻,出宫时杜歆诗躲在祁王的马车中,侍卫们连查看都没查看一眼,杜歆诗心中冷笑一声。 这次离宫杜歆诗根本就没什么东西好带的,原本被打入冷宫的时候,杜歆诗就是从大牢直接去的冷宫,她的首饰和衣物什么的都在笒月宫,难不成现在叫她去笒月宫,把值钱的东西都收拾一下带走?那不是摆明昭告天下,自己准备离宫的嘛。 夜寒,祁王十分体贴的把自己的外衣披在杜歆诗的身上,慕言祁一边帮杜歆诗整理外衣,一边还唠叨道:“晚上天寒,这次走的急,也没有叫你多穿些衣物,这次是我大意了。几天不见,你看起来憔悴了许多,这些天你好好的调养这下身子。” “我没事,可能是这些天我一直待在冷宫中,没有出去晒晒太阳,所以脸色有些苍白。有宁公公的交代,那些侍卫们对我还是蛮不错的,你不必这般担心我。”毕竟身份还是和之前不同了,杜歆诗就连和祁王说话的语气,都疏离了许多。 祁王的动作僵了一下,随之又笑着说:“歆诗,你原本就知道本王的心意,况且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叫本王如何不你担心你。” “言祁,之后我不在京中,你要好好的活下去,现在慕言瀮的身边离不开你,但是一旦江山稳定,言祁身为至交我希望你能远离皇宫,做一个自在些的王爷。皇宫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地方,那里不适合你,自然……那里也不适合我。”杜歆诗说的这句话是出自真心。 杜歆诗能想到,因为自己的离去,祁王和皇上自会产生一些间隙,要是被些别有居心的大臣们利用,不管祁王会不会受到蛊惑,至少杜歆诗觉得,如果慕言瀮知道大臣们私自拥护祁王,那两人只会越走越远,最后可能连兄弟之间的情谊也会消磨殆尽。 听完这句话,祁王脸上一直强撑着的笑意,终于伪装不下去了,别说笑了,祁王现在就算是牵动一下嘴角也觉得万分困难。祁王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意的问:“歆诗是害怕我和皇兄争夺皇位吗?” “不是,说起来,那个皇位原本就是你的,如果当年不是你让给慕言瀮,搞不好现在纵横天下的就是言祁你了。”杜歆诗也知道,祁王绝对是误会了,所以急切的解释道。 “歆诗你放心,本王对那个位置没有一点贪心。”祁王苦笑了一声说道。 其实,祁王也懂得自己现在的立场很微妙,皇兄之前是和他亲密无间,但是自从上次传出和杜歆诗的流言后,皇兄对他的态度转变了许多,这些转变不仅自己看在眼里,就连那些大臣们也看在眼里。 现在还好说一些,要是等到皇兄打压朝中大臣、收回那些权力的时候,大臣们肯定会反抗,大臣们为了自保甚至可能会拥护自己成为皇帝。 但是祁王一点也不在乎那个位置,能在慕言瀮的身边辅佐着他,这就已经够了,祁王不想和慕言瀮一样天天把自己搞的那么的累。 可能说那些,大家都不会相信,毕竟权力的诱惑,没多少人能抗拒的了。可是从小就在皇宫中长大的祁王,那些尔虞我诈之类的,他已经见识到很多例子了,实在没有必要在把自己葬送在那个地方。 “言祁,我知道你的心其实不在朝野上,我们四个人里倒是你看得最开,我希望你之后的日子能过得滋润一些。找一个爱你的女子,陪着你走遍大秀江山,遇见一个蓬莱仙境两人就住下,逍遥自在的过完一生就好。”杜歆诗望了望马车外面。 快走到街上的时候,祁王刻意叫马车停了下来,同时领着杜歆诗下马车。 祁王冷着脸对马夫吩咐道:“你们驾车回王府,本王有些事要去处理,到时候自己回去。” 明显赶马车之人也是祁王的心腹,那人应该是知道杜歆诗的身份,他有些担心的看着祁王:“祁王,你这样做……” “行了,此事本王自有打算,你先回去吧。”祁王是害怕有人跟踪因此才换了辆有些破旧的马车。 “那王爷万事小心,完全别被人认出你们两人的身份。”毕竟祁王也不是冲动之人,再加上祁王的身份不容他人多说些什么,那人只能祁王提醒一句,听不听就不是他这个下属能左右的事了。 这次出宫,杜歆诗穿戴的饰物本就不起眼,只要出了皇宫,想要脱身就简单的多了。祁王换了一件粗衣,头上还戴着一顶草帽,手中拿着马鞭,看起来没一点王爷的样子!另外祁王还买了一辆马车,准备带着杜歆诗去了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 看到祁王这个造型,杜歆诗忍不住笑了出来:“言祁,你这个草帽是什么意思,你要是这身打扮站在你的王府前,估计看门的护院们,都不敢认你这个主子!” 祁王有些别扭的摸了摸自己头上的草帽,随之干咳一声,装作很镇定的说:“主要是因为本王在京中名气也不小,要是遇见认识本王的人,那就露馅了。” “那……那还真是辛苦言祁你了,你这一套打扮,我就是说出去,只怕也没有会相信。”杜歆诗着一个月以来,第一次开心的笑了出来。 祁王抬头看了看天色,有些担忧的说:“快上马车吧,趁现在城门刚开,士兵们还没有得到你逃宫的消息,我们赶快冲出去。要不等你的事,闹的人尽可知了,到时只怕你想走,都不好走了。” 其实祁王心里也没有思虑,他也不知道要带杜歆诗去什么地方避难,最终只能往偏远的地方走,到时候看什么地方有乡镇,杜歆诗就在那个地方落脚罢了。 在出城门的时候,城门口就已经站了四五个士兵们对于出城的人都搜身查看,杜歆诗知道估计她离宫的消息已经传了出来。特别是杜歆诗看到士兵们手中还拿着人像画,吓得杜歆诗赶快把头缩回马车中,再也不敢东张西望了。 祁王把头上的草帽往下压了压,祁王注意到,那些士兵们几乎所有来往的马车都拦了下来,一个个查看。祁王看了一眼士兵们,只见他们走中只有一张图,估计现在捉拿的只有杜歆诗一人。 慕言祁对车中的杜歆诗小声的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杜歆诗皱起了眉头,现在这个状况,杜歆诗也看不懂了。如果说,太后一手策划想叫她离宫,那何必通知城门处的士兵,叫那些人拦下自己? 杜歆诗也顾不得那么多,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出城,要不然等明日宫内就会派出大量的士兵,挨家挨户的搜查杜歆诗,到那时被抓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杜歆诗在帘子后,小声的问:“言祁,现在街上有没有士兵们?” 祁王四处看了看:“有一些,但是人手不多,估计今日守城门的人找不到你,晚上就会加派人手,士兵们会挨家挨户的去查你的踪迹。”这个套路祁王还是十分熟悉的…… “不行,今日一定要出城。”杜歆诗有些心急的说,可是她看了看城门口的那些人,也不像是吃素的。 虽说凭祁王的身手,硬闯肯定能闯出去,但是这个时候硬闯城门,这不是摆明告诉对方他们就是宫里要找的人嘛! 杜歆诗犹豫了一会儿,随之对慕言祁说:“言祁,去给我弄一套上好的男装,然后再买一些胭脂水粉。” “男装?你要扮成男人?可……就你的身板,一看就知道是……”祁王有些为难的说。 杜歆诗白了祁王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不是所有的男子都像你一样习武健身的,像那些书呆子,天天就只知道读书的人,都和我一样弱小的。” “可是他们手里都有你的画像,你觉得能混出去吗?”祁王有些担心的说,他知道杜歆诗的鬼点子多,但是这次要是失败的话,估计这辈子杜歆诗都别想逃宫这件事了,甚至搞不好还会丢了性命。 杜歆诗带着些决绝的说:“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试一下,要不然只能留在京中被捕了。” 祁王想了想,前后都没有路,那还不如拼一把,搞不好真的成功了呢。因为杜歆诗不便露面,所以祁王把马车停在树下,他去前边买杜歆诗需要的东西。祁王思前想后,还是给杜歆诗留了一把匕首,要是出了什么事,杜歆诗身边也有一个护身的东西。 祁王前脚刚走,杜歆诗就听到车帘后响起了一道声音:“娘娘还真是够狠心的,要是你们被发现了,你可有想过祁王的下场?” 听到这个声音,杜歆诗只是愣了一下,随之就笑了出来:“终究你们还是不放过我,看来从我出宫以后,你们就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吧。” “娘娘,你跑不掉的,现在想杀你的人可不止我们一波。”男子冷着声音说道。 第两百七十五章:神秘人(2) 这个时候,殷楚怡无比的想要下马车,看看站在外面说话的男子到底是谁,但是每次殷楚怡想要下车的时候,都会有一股力量,把她扯回杜歆诗的身边。 殷楚怡有些烦躁的挥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没有办法她只能待在杜歆诗的身边,而且殷楚怡发现,她能看到的东西和杜歆诗相同,就像现在一样,杜歆诗坐在马车上只能看到马车里发生的一切,而殷楚怡也只能待在马车里,看着和杜歆诗所见相同的景象。 殷楚怡有些不服气的说:“你倒是下车啊,你不下车,我也下不了马车啊!” 谁知,此时的杜歆诗无比的淡定,甚至可以说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幕。听杜歆诗刚刚和那个男子的对话,似乎杜歆诗已经猜了出来对方的身份和来历。 “我知道想我死的人有很多,但是没想到最先露面的竟然会是你。怎么,着急想叫我死吗?”杜歆诗苦笑着说。 殷楚怡有些着急的在马车里一直转悠着,心里不免有些气恼,每次都是这样,梦境里都会留下一个接一个的谜点,杜家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现在殷楚怡又要查此刻在马车外的人是谁。 而杜歆诗是隐藏了许多秘密,但是殷楚怡知道,杜歆诗绝不会做伤害慕言瀮的事。只是,殷楚怡很好奇,到底为什么,在杜歆诗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就找祁王要求对方带她离宫? 说是为了保护杜歆诗腹中的胎儿,又有些不像,殷楚怡总感觉宫外的处境并不比后宫安全到哪里去。在宫中,至少还有皇上的庇佑,不管怎么说,那些妃嫔们就算是想找杜歆诗的麻烦,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 但是到了宫外就不同了,天高皇帝远,那个时候杜歆诗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慕言瀮也鞭长莫及。况且那个时候杜歆诗要是先被太后他们找到了,绝对会立刻处死的,毕竟离宫、私通王爷等罪名扣下来,凌迟处死都是轻的。 除非杜歆诗有十足的把握,叫世上所有的人都找不到自己。但天下之间莫非王土,杜歆诗哪有那个本事躲那么久。 其实殷楚怡藏身这五年,能不被慕言瀮发现,完全是因为她不便下床,五年的时日几乎没有在人群中露过面,而且还有师父的迷雾做掩护,就算是有士兵搜到殷楚怡藏身的山里,也照旧进不来。 五年前的杜歆诗可不同,不出现在人群里谁给她买东西吃,没有迷雾的庇佑搞不好撑不过一个月就会被抓到!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帮她,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吃了什么亏,杜歆诗也只能忍气吞声的把委屈咽下去。 所以最叫殷楚怡搞不懂的是,为什么杜歆诗即使知道外面那么危险,也还坚持要出宫?杜歆诗到底在躲什么? 就在殷楚怡还没理出个思绪来的时候,马车外的男子又说道:“娘娘,你这次不该再把祁王也牵扯进来,你以为有了祁王的庇护,太后他们就不敢动手了吗?” 杜歆诗带着一丝高傲的说:“什么是该?什么是不该?世人还总道虎不食子呢,但是你再看看杜家的当家人,他是怎么对待我的,难道他就该了?” “主子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杜家,娘娘你呢?你身为杜家的人,凡事只想到自己,娘娘入宫这么久,你又把主子置于何地?难不成娘娘非要看着杜家都满门抄斩,这才幡然悔悟?”男子尽量压低了声音。 杜歆诗闭着眼睛说:“陈叔,不是我不帮杜家,而是你们现在就是在作死,百年前我们已经脱离了萨木一族,但为何你们又要和萨木一族的人纠缠不清?难道我要为了杜家,而害了中原的百姓们吗?” 听到杜歆诗这句话,殷楚怡身子都是僵硬的,此刻殷楚怡已经明白,站在马车外的男子就是杜老将军的心腹,而且杜家真的和萨木拓有联系! 杜家到底这百年以来,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而杜歆诗口中的陈叔是什么人? 这个陈叔也知道杜家和萨木一族的牵扯,这种杀头的事,杜老将军就算再怎么信任对方,这等秘密也断然不会随便和身边的心腹说。难不成这个陈叔也和萨木拓有联系? 殷楚怡坐在马车上,静静才沉思着,这个人和萨木拓有联系,而且对方还姓陈,突然殷楚怡想到了一个人。殷楚怡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三个字:“陈副将?” 此刻,外面的男子又说道:“这天下本应就是萨木一族的人统领,而娘娘你也不要忘记了,你原本也是边塞的人,你体内也流着边塞人的血。国主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能一统江山,而娘娘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坏国主的好事,娘娘可知国主早就对你不满。” “陈叔,如今这天下早已平稳,何必再嫌弃什么大风大浪?萨木一族气数已尽,这天下早就不是萨木一族的了。”杜歆诗十分淡然的说。 听着两人的对白,殷楚怡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还有许多,而杜歆诗身上的秘密也太多了。他们早就知道萨木一族要开始行动了,杜家一直与萨木拓勾结,不知道暗地里为萨木拓做了多少事。 突然殷楚怡有些理解,为何当初杜歆诗会在墙上写到‘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了,杜歆诗身上背负的秘密太过沉重,一方面杜歆诗隐瞒自己杜家的事;一方面还在站在慕言瀮的身边,为慕言瀮指引道路。 殷楚怡苦笑了一声,有些脱力的说道:“孽缘,当真是孽缘。” 要是杜歆诗不曾进入皇宫,杜老将军也就不会逼她做某些事;要是杜歆诗不曾认识慕言瀮,是不是她就不会这么纠结,是不是她就不会在乎这天下到底落在谁的手中? 杜歆诗叹了一口气,她不想再去纠缠这些事。如今中原的国力不差,而萨木一族早就避世百年之久,不论是心腹之人,还是之前的威名早就变了许多。 其实杜歆诗有些不屑的想,如果不是当年萨木一族的先人畏首畏尾,想要等到万无一失的时候再夺下皇位,局面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说到底,还是他们自己的错。 “陈叔,我没那么多的时间给你说这些废话,现在京城中这么多的人手,你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我也不实际。不如等我们出城以后,人烟少了你们再动手。”此刻的杜歆诗也闭上了眼睛。 而殷楚怡明白,杜歆诗是想叫祁王从中脱离,毕竟被抓的时候,有祁王在她的身边护着,对祁王的声誉不好。 杜歆诗只想从宫里逃出来而已,她没有打算把慕言瀮和祁王之间的关系弄得那么僵。对于祁王能把她救出来,杜歆诗已经很感激了,没有必要继续把祁王牵扯进来。 杜歆诗有把握,无论是慕言瀮还是祁王,就算他们两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慕言瀮也不会下令杀了自己,但是一旦这件事情曝光,慕言瀮和祁王两人想要保下自己很难,甚至可以说,他们两人必须要与朝中所有的大臣作对。就算太后和后宫这边,慕言瀮也要承受不小的压力。 “娘娘,你这是……”男子明显能听出来,杜歆诗已经不想挣扎,甚至可以说杜歆诗已经不想活了。 “怎么?你来不就是想要杀了我吗?那我就如了你的心意,这条命我不要也罢。”其实杜歆诗说的不是气话,活着对她来讲已经是种折磨。 先抛开体内的剧毒不说,杜歆诗早就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这些年她看的很明白,自己的存在就是为了给慕言瀮添麻烦,既然大家都想叫她死,那就……死吧,反正没什么好留恋的。 “你先下去吧,祁王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会找个机会把祁王引开,你们到那个时候再动手吧。”可能陈叔说的对,她对祁王太过残忍。 “娘娘,你好自为之,走到现在这一步,你也没资格怪谁。”说罢,那个陈叔就离开了。 杜歆诗一人坐在马车上,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为何所有的人都在逼我?我没资格,呵呵,我没责怪怪谁?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是我自作自受。” 说着,杜歆诗的泪又落了下来,这次哭的无声无息,要不是殷楚怡看见杜歆诗脸上的泪痕,殷楚怡差点以为杜歆诗只是傻傻的坐在那里而已。 殷楚怡捂着自己的心口坐在另一边,这半年慕言瀮对她的好,殷楚怡不是感觉不到。甚至就连前些天,慕言瀮宁愿叫自己弄伤他,也不愿意找锁链捆住自己。 可以说,就是因为慕言瀮对她这么好,殷楚怡才接受不了五年前的事情。所有人都可以对不起殷楚怡,但是慕言瀮不可以!因为慕言瀮是她唯一一个掏心掏肺对待的男子,慕言瀮怎么可以这么对待自己? 殷楚怡喃喃自语道:“慕言瀮,你现在对我的好,究竟是因为你的愧疚,还是因为你真的喜欢我?”殷楚怡有些恍然,也许这样一直睡下去,倒也好受一些,至少自己不必面对那么多的事。 “呜……慕言瀮!慕言瀮你怎么可以那么对待我!你怎么可以!”突然,不知杜歆诗想到了什么,她的情绪有些崩溃,就连哭声也变得凄惨起来。 杜歆诗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而车外的祁王走近马车的时候停住了脚步,他静静的站在原地听着杜歆诗一声声的叫着慕言瀮的名字,还有那叫人心疼的哭声…… 第两百七十六章:出城 听着自己心爱的女子,一声声呼喊别人的姓名,祁王心里何尝好过过一刻?祁王不知道杜歆诗和皇兄只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祁王知道如今那两人过的都不开心。 祁王静静的站在外面等杜歆诗什么时候哭完,他再进去。祁王知道离开皇兄,杜歆诗的心里也不好受,哭出来反倒好一些,总比把所有的事情都闷在心里强。 祁王看着手中的衣衫,有些茫然的问自己:“本王这次带歆诗出宫,到底是对是错?”其实,祁王能想象的到,皇兄醒来以后知道杜歆诗不见了,会有怎么样的情绪。 直到杜歆诗哭到有些头晕咳嗽的时候,祁王才掀开车帘走了进去,只见杜歆诗有些无力的趴在轿椅上,脸上全是泪痕,因为长时间的放声大哭,声音早就变得十分的沙哑。 祁王默默的把衣衫递了过去,同时扶杜歆诗起来:“歆诗,既然离开皇兄这么的痛苦,你何必这般逼迫自己?你现在可算是后悔了?” 杜歆诗摇了摇头:“我不后悔,对于此事我永远不后悔。但是言祁,我好不甘心,我真的好不甘心。我知道慕言瀮是真的喜欢我,但大家都变了,你懂吗?所有人都变了,都变了!我明明也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还是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为什么啊?” 杜歆诗紧紧的抓着祁王的衣袖,口中不断的问着自己‘为什么’,其实祁王也好想问杜歆诗为什么她要喜欢皇兄,自己不好吗?自己不会有三妻四妾,甚至祁王愿意放弃所有的一切,只要能和杜歆诗携手一生,不管叫祁王放弃什么,祁王都心甘情愿。但为什么杜歆诗最后的选择会是皇兄? 祁王苦笑着说:“对啊,为什么?凭什么……” 走到现在这一步,杜歆诗是不甘心的。她为了慕言瀮和自己的父亲作对,她为了慕言瀮不惜忤逆萨木一族的命令,她为了慕言瀮忍下后宫中那些看见就叫她心烦的妃嫔们。 原本怀上孩子以后,杜歆诗隐瞒下来不仅仅是在提防后宫中那些妃嫔们,更重要的是为了瞒住自己的父亲。杜歆诗很明白,要是被父亲知道了这个孩子,那胎儿肯定就保不住了! 但是杜歆诗不甘心,那是她和慕言瀮的孩子,凭什么因为自己的身份,就要打掉?两个月后,杜歆诗看着自己微微开始隆起的肚子,杜歆诗意识到,只要待在皇宫中,她怀孕的消息就必定瞒不住。而且,要是孩子生下来以后,慕言瀮在大臣之间的处境也会变得无比的尴尬,到那时杜家肯定会保不住,就连杜歆诗也难逃死罪。 为了自己腹中的孩子,也算是为了慕言瀮,从那天起杜歆诗就开始计划着离宫,就算是杜歆诗自私,杜歆诗始终都没有把自己的秘密告诉慕言瀮,甚至如果可以,她宁愿带着这个秘密步入坟墓也不愿慕言瀮知道她的身份。 而杜歆诗很清楚靠她一人根本就没办法逃出去,杜歆诗想到了祁王,那个时候能帮她的只有祁王一人。杜歆诗刻意叫晴儿出宫探亲,而她开始私下里联系祁王,叫祁王安排离宫事宜。 但是叫杜歆诗没料到的是,在她和祁王计划着逃宫的路线,还有宫外接应的人手时,慕言瀮会破门而入。杜歆诗还记得,当时慕言瀮冷笑着看了一眼祁王,满身戾气的问道:“爱妃真是好雅致,怎么,爱妃打算和朕的皇弟逃到什么地方去?” “言瀮,我……我……”杜歆诗知道自己必须解释些什么,但是她无话可说。 祁王挡在了杜歆诗的身前,祁王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就算处死杜歆诗也不为过,祁王的身后至少还有太后撑腰,皇兄自是不会轻易处死他,但是杜歆诗就不一样了。想到这里,祁王有些着急的说:“皇兄,此事和歆诗无关,是臣弟自作主张,请皇兄饶过皇贵妃的性命。” “慕言祁,你别忘了,她可是你皇嫂。从进宫的那刻,你就该放手的。”说罢慕言瀮狠狠的给了祁王一耳光。 慕言瀮本就是铁了心要处罚祁王,这一耳光自是用了全身的力道,祁王口中一阵腥甜,但再怎么说祁王也是上过战场的人,身上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傲气的,被别人扇一耳光就吐一口血这种有些跌面的事,祁王怎么会叫这种场面出现!只见祁王紧闭着双唇,愣是把口中的血给咽了回去。 “言祁,你没事吧?”可能是因为愧疚,杜歆诗竟想也没有想的,就在祁王的身后急切的关心的道。 杜歆诗不说这句话反倒好些,慕言瀮听到杜歆诗不分场合的关怀声,他身上的杀意就怎么也挡不住,眼看事情要闹大,宁公公赶快上前吩咐道:“都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把祁王押下去。” 宁公公很明白,祁王要是被皇上一气之下处死了,先不说太后那边要怎么交代。就说朝廷上,皇上这些年辛辛苦苦想要稳住的局面,会再一次的被打破,这些年的心血将付之东流。 对于宁公公下的命令,慕言瀮并没有阻拦,要是祁王继续待在这个宫殿里,慕言瀮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忍不住,亲自动手杀了他! 等被侍卫们拉下去以后,杜歆诗急切的拉着慕言瀮的衣袖说:“言瀮,你放了祁王,这件事和祁王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错,是我想要离宫,这才叫祁王帮我的。” 慕言瀮发了狠的擒着杜歆诗的下巴,一只手揽着杜歆诗的腰肢,双眼有些发红的看着杜歆诗:“怎么,你开始厌弃朕了吗?你开始嫌弃朕了吗?杜歆诗朕最相信的就是你,你怎么敢背叛朕,你怎么可以!” 杜歆诗怕慕言瀮伤到孩子,所以身子想要往后一些,但她被慕言瀮困在怀中,根本就没办法出去啊。杜歆诗有些着急的说:“言瀮,你先放开我,我没有背叛你,你放开我。” “怎么?你已经厌恶到不叫朕碰了吗?杜歆诗,你这辈子都休想离开朕!”说罢,杜歆诗一下子被他推出去好远,好在杜歆诗及时稳住了身子,没有摔倒在地上。 慕言瀮不带一丝怜悯的说:“来人,皇贵妃面壁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休想出笒月宫一步!” 杜歆诗知道,就算慕言瀮真的气急,也不会杀了自己,但是祁王就有些叫杜歆诗拿捏不准了,杜歆诗小跑了几步,她有些着急的问道:“那祁王呢?你打算把祁王怎么办?” 慕言瀮连身子都没有转,而是背对着杜歆诗,一身冷意的说道:“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杜歆诗不要再挑战朕的极限。” 话音刚落,慕言瀮就踏出了宫殿,而杜歆诗想要追过去,却被门口处的侍卫们拦了下来。而接下来,就是被传令到太后的寝宫,由慕言瀮亲手喂下自己和噬魂散,接连着第二天就由宁公公带着落胎药过来喂自己喝下…… 杜歆诗不想再继续想下去,剩下的几个月,几乎每天杜歆诗都求生不得。 最终杜歆诗哭晕在祁王的怀中,祁王有些怜惜的看着自己怀中的人儿,杜歆诗说的对,大家都变了。原本的杜歆诗是那么的不知天高地厚,天天脸上都带着有些痞痞的笑意,那整人的招数一招接着一招,但现在呢? 虽说只过了两年的时光,但祁王总觉得,杜歆诗长大了许多,她终于不再是大家都护着的小女子了。 如果可以的话,祁王也想叫杜歆诗多歇息一阵子,但是现在时间急迫,他们必须抓紧时间出城,要不然过来门禁时辰,谁也别想出去了。 祁王用凉水把杜歆诗弄醒:“歆诗,我知道你有些累了,等我们出城以后你好好的歇息,但现在我们必须要尽快出城,要不连我也不敢确定,那些士兵们会不会找到我们。” 其实在杜歆诗放声大哭的时候,就吸引了不少过路人的目光,待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必须尽快离开。杜歆诗刚刚一直喊着皇上的圣名,要是真的遇到什么细心之人,难免不会猜测出他们两人的身份。 还好宫中只是发布了画像,并没有说画像中的女子是什么人。 “恩,你先出去一下,我换一下衣物。”杜歆诗有些别扭的说,刚刚杜歆诗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委屈,甚至不顾形象的大哭了起来,现在恢复了理智,杜歆诗自是有些尴尬。 “好,你准备好了以后,叫我一声。”说罢,祁王就走了出去。 祁王皱着没有,看着街上的士兵开始增加,只怕皇上已经清醒过一会儿的时间,要不就凭宁公公怎么敢大张旗鼓的找杜歆诗。而太后就不用说了,只怕杜歆诗死了,太后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只见士兵们已经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看样子皇上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杜歆诗了。 祁王站在原地想着,要是皇上醒了一次,以皇兄谨慎的性子,他绝对在知道杜歆诗离宫后,绝对会叫人看自己在不在王府里。要是自己恰好不再王府中,并且一夜未归的话,那就说明杜歆诗是被他护送出宫的,甚至也是他带杜歆诗藏身在某个地方的。 就在祁王还在沉思的时候,杜歆诗已经敲了敲马车的内壁,示意叫祁王进去。祁王赶紧收起了自己所有的思绪,不管怎么说,现在先送杜歆诗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好一些。 “你换好……”祁王话还没说完,在看到杜歆诗样貌的时候,就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其实祁王当真看了不少杜歆诗穿男装时的模样,但是他当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丑的杜歆诗!是的,就是丑! 原本身子就有些虚弱的杜歆诗,更是用胭脂在自己的身上和脸上弄出一些红斑,看起来像是染上了什么疾病。而杜歆诗装作十分虚弱的靠在马车上,看起来有些时日无多的意味。 祁王干笑了几声,有些尴尬的问:“歆诗,你这是干什么?” “出城啊,现在我是主子,而你只是我的一个小书童罢了。你家公子我放荡不羁,日日去烟花之地,夜夜凯歌终于染上了花柳之病,现如今已经时日无多了。”杜歆诗面不改色的说。 要是普通的女孩子家家的,哪里说得出这种昏话,可偏偏杜歆诗说的大义凛然。祁王有些头疼的捂了一下脑袋,他竟然忘了,杜歆诗的脑子虽说比较灵活,但这个人脑子里全是一些馊主意! 第两百七十七章:逃亡 祁王有些尴尬的说:“你装那些纨绔子弟?这是不是有些过了?” 祁王不敢想象,要是被人认出自己的身份,活着认出杜歆诗的身份,那多丢脸啊。堂堂一个王爷,竟然办成了书童,护送得了花柳病的少爷出城求医。而得了花柳病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当今的皇贵妃! 只怕此事传出去,京中至少有半年的时日,都会在讨论这种事。 杜歆诗十分自然的说:“这有什么过分的,我这细皮嫩肉的,装成一个寻常家的男子也不像样啊。再说了,那些士兵手中可是有我的画像,就算我换了一身男装,只要他们仔细看几眼,定能看出我是乔装打扮的。” 祁王小声的嘟囔道:“但是你现在也没有差到哪里,就算你易容了,士兵们仔细查看,基本上都能看出什么破绽来的。” “对啊,只要他们仔细查看就能看出破绽,那我就叫他们不敢仔细查看。这花柳病人们可是避之不及,那些士兵们要是遇见花柳病的纨绔子弟,我就不信他们会尽职尽责的上车查看。”杜歆诗心想,这些士兵们,一个月也就是几钱银子罢了,哪里会这么豁出性命的上前仔细研究她的样貌。 要是不小心,被她传染上花柳病,搞不好他们倾家荡产也治不起这种病。 祁王有些无语的捂了一下脸,带着些祈祷意味的说:“希望那些人如你所说的一般,要不被抓住可就丢脸丢大了。” 杜歆诗有些不乐意的说:“我一个女子家家的,装成这种病的公子哥,我还没有叫委屈呢,你倒先委屈起来了。” “行了,行了,不再纠结这种事了,能混出去更好,混不出去那就只有硬闯了。”祁王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句心里话,硬闯祁王还真没有多大的把握。 城门口这些士兵们道还好说,基本上三两下就能解决了,难就难在之后的追兵们!要是蓦然出现几百个士兵,就算祁王的武功再怎么高强,也做不到带着杜歆诗这个不懂武功的女子突围啊。 杜歆诗安抚的说了一句:“放心吧,听我的绝对没有错,不就是那些小兵们嘛,放心我这一招绝对会瞒天过海。” 两人重新坐上马上一步步的往城门口走去,祁王刻意把自己头上的草帽压低了一些,千万别遇上一个熟人,要不然就真的只有等死了…… 祁王刚驾着马车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就被两个拿着长矛的士兵给拦了下来,只见一个士兵十分拽气的拿出自己手中的画像,把画像放到祁王的面前比了比。祁王的气质还是比较凌厉的,虽说祁王平常看起来是有些温文尔雅,但他还真没有达到杜歆诗那种小白脸的地步。 而此时,祁王注意到,士兵手中拿的的确是杜歆诗的画像,但他们手中的画像一个是穿女装的杜歆诗,一个是未进宫前穿男装的杜歆诗。这个细节叫祁王无比的肯定,皇兄绝对醒过来了,要不然他人是不会知道杜歆诗穿男装的样子的。 那个时候为了方便行事,杜歆诗喜欢穿男装,此次估计皇兄害怕杜歆诗穿男主出城,被士兵们当成男子放行,所以才刻意又画了张男装相貌的杜歆诗…… 看到那张画,祁王心里不禁捏了一把冷汗,千万万算祁王是真没想到皇兄会用这么一招。 士兵们瞧见祁王有些走神,也都没有在意,他们还以为祁王是被眼前的阵势给吓着了。看到天色也不早了,士兵们有些烦躁的问:“这马车中是什么人。” “回官爷的话,这马车里坐的是我们家的少爷。我们是城中李员外家的人,我家公子平时逍遥惯了,不知被哪家的妓女祸害,今年竟染上了花柳之病,老爷花了许多银子也没有给少爷的病治好,这次听说城外南边有一个老中医,此人医术高明,说不定能救我家公子的命,老爷特地嘱咐小的,叫小的带公子去治病。”祁王装作唯唯诺诺的说,下人们的姿态祁王见的多了,这会儿演起来倒有那几分相似。 士兵们一听是花柳病,心里不免发毛,稍微的往后退了一两步。祁王心中冷笑,还真如杜歆诗所料,士兵们一听说是花柳病,还真不敢上前了。 一人用长矛轻轻的挑起车帘,看到一个男子确实病恹恹的靠在马车上,而且脸上还有这红斑,心里更是害怕被传染上。只见那两人连细看都没有,好似送瘟神一般:“快走!快走!真他娘的晦气,第一天过来守城门竟遇见这种货色。” 祁王带着些歉意的笑了一下,顺便还比较有眼色的往士兵的手中塞了一些银子:“这点银子官爷们留着花吧,小的原本也不想做这个差事,但没有办法,谁叫我们是下人呢。” 那两个人笑嘻嘻的收下了银子,同时还深表同情的说:“那些有钱的都是这样,不把下人们当人看。快走,快走吧,我们还想多活两年呢。” “那就谢过官爷了。”说着,祁王就想要驾车往前赶路。 可还没往前走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比较熟悉的声音,看样子似乎是宫里的什么副将之类的,祁王驾着马车赶紧往前赶路,要是被认出来,那可就全毁了。 只听到身后的那个副将喊道:“本将告诉你们,要是今夜再找不出娘娘,本将叫你们都人头落地!” 其实那个副将也不想干这个活,皇贵妃犯了这么大的错,人家皇上愣是不追究,要是换做旁人早就死几百回了,但皇贵妃也只是被打入冷宫而已。这次皇贵妃被打入冷宫,还只是趁着皇上昏迷的时候下的旨意。皇上刚醒,就要见皇贵妃,这才知道皇贵妃离宫的消息。 由此可见皇贵妃的受宠程度,虽说上面下的死命令,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要把皇贵妃押回皇宫。但是他们要是真的动手伤了皇贵妃,回头皇贵妃在皇上面前参他们一本,他们就受不住了。 可是,要是好言相劝的话,皇贵妃怎么可能会回宫啊!这不是摆明难为他们的嘛! 士兵们低着头回答道:“将军放心,每个出城的人不论男女我们都查看过了。今日没有一个像画中的人出城,属下们高保证,皇贵妃必定还在京城中。” “最好如此!”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皇贵妃向来诡计多端,就连上战场时敌军都被娘娘耍的团团转,更别说他们这些人了。他这个副将亲自坐镇,不就是害怕皇贵妃用什么手段混出京城吗。 祁王马不停蹄的赶着路,过了今夜他们在京城中找不到杜歆诗,皇兄必定会派人开始搜查城外。在此之前,祁王必须把杜歆诗安排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祁王害怕明日士兵们会过来搜查小镇上的住户,所以刻意带着杜歆诗上了山,在山上找到了一家废弃已久的猎户住的草房。虽说这里比较简陋,但好歹是个避身的场所。祁王找了一些干柴生火,随之又在山上猎到一只野兔。 杜歆诗好奇的看着祁王动作熟练的给野兔剥皮、除内脏、清洗、烧烤,在杜歆诗的印象中,祁王似乎从未做过这种粗活,但是看祁王的手法,也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杜歆诗好奇的问:“奇怪了,你怎么会做这些事?” “那个时候出征的时候,闲来无事经常抓一些野味烤着吃,久而久之就学会了。”祁王笑着说。 杜歆诗托着下巴,看着给自己弄伙食的祁王。火光照在祁王的脸上,祁王的脸看起来红彤彤的,平时看管祁王拿着笔写字的样貌,现在看到祁王这么野性的一面,杜歆诗倒是觉得有一些新奇。 “言祁,你说我也上了不少战场,跟着军队去过不少地方,我怎么就没有学会你这门手艺?”杜歆诗笑着说。 “你不需要学会,你什么时候想吃,我给你做不就可以了。”祁王也淡笑着说。 其实,如果没有后面的那些士兵追捕的话,祁王倒是蛮享受和杜歆诗这般相处。此刻杜歆诗的眼中只有他一人,而无论去哪里,杜歆诗能相信的人只有他。 突然祁王有种冲动,要不然就这样一直逃下去吧,祁王就不相信皇兄能找杜歆诗一辈子,只要他们找个人烟稀少的山上,以打猎为生,偶尔他带着杜歆诗下山去镇上买一些东西,两人就这般过一生,倒也十分惬意。 祁王把烤好的野兔撕开一大半,递给了杜歆诗。杜歆诗一脸新奇的接过野兔,毫不嫌弃的吃了起来,而且看杜歆诗的吃相,似乎她吃的还蛮开心的样子。 祁王笑着说:“好吃的话,明天午时我再去林中看看有什么野味,到时候给你烤个别的东西尝尝。” 谁知听到祁王话的杜歆诗,动作慢慢的停了下来,杜歆诗轻笑着说:“言祁,明日早上你回王府一趟。一来是拿一些钱财以防不时之需;二来是打探一下宫中的情况,看看慕言瀮的身子是否好了;再者也是为了你好,你们两人本就是兄弟,没必要为了我而产生一些隔阂。” 杜歆诗是想把祁王调离出去,这样自己也好做一些了断,该来的总是要来,躲也躲不掉。 祁王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久久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最后还是祁王忍不住问道:“歆诗,你叫我回府,只是想叫我打探一下皇兄的病况吧,其实你担心的是皇兄。” 杜歆诗吃完以后,轻轻的擦了一下嘴角,笑着对祁王说:“言祁,我注定不会留在宫里,但是你必须在慕言瀮的身边,你们两人合力才能使中原和边塞之间相安无事。我答应你,不会和你断了联系,但是言祁我这一辈子,可能注定要了然一生了。” 祁王默默的转过身子,要说心里不难受,那是不可能的。到了现在,杜歆诗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她担心的是皇兄,这还不说明皇兄在她心里的重要性吗? “歆诗,如果我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你能不能……”祁王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杜歆诗给拦截了下来。 “言祁,明天你先回京城一趟,随后我们再说其他的事情,毕竟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谁也说不准。”杜歆诗静静的靠在一个柱子上,闭上了眼睛假寐道。 明天,所有的一切都会被画上一个句点!所有的孽缘,所有的纠缠都会烟消云散…… 同时杜歆诗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言祁,对不起。” 第两百七十八章:梦醒 而从头看到尾的殷楚怡心里很明白,杜歆诗是打算叫祁王离开,然后她再和陈副将碰面,难不成当年她摔下悬崖就是被陈副将逼的? 而等杜歆诗醒过来的时候,天早就大亮,而祁王也在这个破草屋外面守着,主要是害怕遇见什么官兵过来搜查。杜歆诗看了看天色,城门早已打开。 杜歆诗起身整理了下衣物,她走到祁王的身边,面带笑意的说:“言祁,你回去吧,这里有我一个人留意着就够了。先不说你要不要留在京城,至少你也要回去一趟,拿些银两。肚子饿了你是能打些野味回来填饱肚子,但是我们总要有些银子来添几件像样的衣衫吧。” 这次回宫太过匆忙,杜歆诗身上根本就没带任何值钱的东西,而祁王身上估计也没多少银两了。原本祁王只是打算去冷宫中看一下自己的情况,但没料到会上演这么一场戏,进宫请安谁没事带那么多银两啊。 其次,原本这些事情就是祁王无关,没必要要死要活的把祁王拖累着。 祁王也懂,杜歆诗说的话在理,出门在外身上没有些银子,根本就不好办事。但是祁王害怕的是,一旦他回京以后,皇兄绝对会派人时刻盯着他,至少在打消皇兄的疑心前,他都不能与杜歆诗见面。 要是平常祁王也不会这般的小心翼翼,现在说句不好听的,杜歆诗现在的身份和一个逃犯差不多。况且叫祁王担心的是,他不在的这一两天,杜歆诗要吃些什么东西? 祁王有些不放心的说:“那你会一直在这里等我回来吗?” 慕言祁不相信杜歆诗,杜歆诗这次离宫不就是想和皇兄断绝关系,连皇兄杜歆诗都能放下,更何况是他自己呢?在杜歆诗的眼中,估计自己也就是兄长的角色罢了。想到这里,祁王的眸子又暗了一层。 听到慕言祁的话,杜歆诗十分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不得不说到现在最懂她的人永远都是慕言祁。 “你放心,至少我还要等着你的银子才能离开呢。我可是身无分无就随着你出宫了,你这个小金库要是不在我的身边,那我也只能沿路乞讨去了。”杜歆诗说的合情合理,要是她想活下去,就必定要等着祁王给她拿些活命的银两,可偏偏…… 听完杜歆诗的解释,祁王放心了许多。也是,就连杜歆诗身上这套男装,还是自己给她买的,这出了皇宫就不像之前那般杜歆诗饿了只要伸伸手就有山珍海味给她备着。 “那好,你在这里等着,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说罢,祁王又从身上掏出了几锭碎银子,把银子塞到杜歆诗的手里,同时还有些不放心的嘱咐道:“我不在的时候,饿了的话,就去山下买些吃的。记住,你现在不能叫任何人看到你的样貌,我害怕皇兄已经加派人手开始在城外搜查了。”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杜歆诗笑着收下了这些银子,虽说这些东西对她来讲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 祁王不放心的有嘱咐了几句,不外乎叫杜歆诗晚上烧些柴火,昨夜他趁杜歆诗睡着的时候,刻意上山多找了一些柴火,山里的晚上不比京城,入夜以后会很凉。 就在祁王转身离开的时候,杜歆诗实在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言祁,到了今日这一步,你可曾后悔遇见我吗?” 祁王原本踏出草房的步子生生的止住,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祁王坚定的说:“从来不曾有一刻真正的后悔过。” 话音刚落,祁王就迈步离去,听到祁王的答案,杜歆诗带着些心酸的喃喃自语道:“可是我后悔了,言祁我后悔把你拖下水了。明明入宫以后我已经尽量与你保持距离了,但终究还是把你给害了。” 杜歆诗知道自己很自私,她和慕言瀮一样,都是自私的人…… 杜歆诗看了看墙角处堆放着的柴火,这些杂活哪里是他那个当王爷的人做的,但是为了自己,祁王真的做到了极致,他放下自己的身段,只要求能与杜歆诗相守,但自己心里早就有了别人,注定自己回应不起祁王这份真心。 她跌跌撞撞的在山间随意的走动着,杜歆诗知道,过不久陈叔就要过来收了她的命,这也算是一种解脱。只要死了,她就不会记得慕言瀮;只要死了,她就不会记得自己的身世;只要她一人死了,大家是不是都会放心了,无论是太后,还是自己的父亲,他们是不是会安心许多。 杜歆诗静静的找了一处悬崖,在悬崖的边上随地而坐,这瞬间杜歆诗想了许多事,在她小的时候,慕言瀮和祁王是怎么护着她的。在战场的时候,第一次杀人杜歆诗并不是像脸上表现的那么的淡然,其实她心里早就乱成一团了,如果不是慕言瀮在她的身边陪着她,杜歆诗可能根本就不配拥有士兵们的爱戴。 甚至到最后,杜歆诗还想起了自己的弟弟,也许在杜家过的最逍遥的就是杜彦贤了,此刻杜歆诗不免有一些嫉妒杜彦贤,凭什么他能在杜家这般逍遥自在的待下去?凭什么杜家所有的罪孽都叫自己背负?凭什么明明身为男子,心智甚至还比不上自己成熟? 可是杜歆诗转念一想,兴许自己死了,杜家也只有杜彦贤一人是真的伤心了。 听着似乎有很多人赶过来,杜歆诗十分淡然的转身,可看到所来之人并不是自己心中所预料之人,杜歆诗小小的诧异了一下。 “看来天下间想杀我的人的确很多,你们又是谁的手下?”杜歆诗看着面前十来个黑衣人,何必摆出这么大的架势呢,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哪里用得着这么多高手来索命。想到这里,杜歆诗苦笑了出来。 殷楚怡很疑惑的看着面前这些人,难不成是太后派来的人,太后叫祁王带她离开,难不成暗地里跟踪她的也有太后的人马? 随之殷楚怡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太后和杜老将军达成了某种交易,太后不可能不知道杜老将军已经派了人手过来索她的命。 而皇后就更不可能了,皇后和太后向来走的比较近,太后知道的事,皇后怎么可能会被蒙在鼓里? 那还能有谁?淑妃?应该不是淑妃派来的人吧? 只听那个领头人说了一句:“杜歆诗,该就怪你自己不听话,坏了我们主子的大计。” “原来你们是他的人……”杜歆诗闭上了眼睛。 殷楚怡有些诧异的看着杜歆诗,她已经知道这群人是谁派来的了?可是五年前杜歆诗到底坏了什么人的计划?怎么殷楚怡越听越糊涂了。 “主子有命,叫我们领你回去见他。” “我凭什么回去,我跟你们回去,只不过是从一个牢笼逃到另一个牢笼罢了。”杜歆诗十分傲气的说。 “既然你不愿,就不要怪我们手下无情了。”说罢,那个杀手就提剑向杜歆诗刺过来。 杜歆诗连连后退,这群杀手中有四人望风看着周围有无其他人,而另有三个杀手从正面和左右两面攻过来,杜歆诗根本就没有逃脱的机会。 杜歆诗一直退到悬崖边上,在杜歆诗意识到身后就是悬崖的时候,杜歆诗无畏的笑了出来:“真奇怪,我不明白,你们的主子要去回去干什么?难不成是想拿我威胁慕言瀮吗?” 杜歆诗思来想去,就只有这个可能性,但是杜歆诗绝不会给对方这个机会。中原只能在慕言瀮的手中,其他人休要肖想! “杜歆诗,你不要胡来。”估计是对方想起自家主子的命令,所以他们快步逼近,想要把杜歆诗从悬崖边上拉回来。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落在你的手中,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慕言瀮的手段要比他厉害的多,他永远也不会是慕言瀮的对手!”就在杜歆诗跃身套下悬崖的时候,杜歆诗耳边听到了一道声音。 “娘娘!不要!”可惜,距离太远,就算对方轻功超群,也还是晚了! 而那群杀手们,本就不会为了杜歆诗把自己置身于险境之中,他们现在我的任务是杀了突然出现的这几个人! 可能杜歆诗不知道那声‘不要’是谁喊出来的,但是殷楚怡知道!那个声音是邢枫的声音,只怕慕言瀮当时已经查到了杜歆诗躲身的地方,所以才派邢枫过来把自己捉拿回宫吧。 也就是这时,殷楚怡眼前又变成了一团黑雾。殷楚怡静静的抱着自己的身子,坐在迷雾之中,可能这次知道的事情有些多,殷楚怡心里十分慌乱。 她知道自己清醒以后,慕言瀮绝对会在自己的身边,但是这一刻殷楚怡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慕言瀮。这个男子,五年前伤了自己,但是杜歆诗宁愿死,也不愿别人利用她而威胁慕言瀮。 殷楚怡苦笑了一声,有些不解的问自己:“杜歆诗,你究竟是恨慕言瀮,还是爱到不能自拔,所以才拼了命一般的想要离开?” 黑雾慢慢的消散,一刹那,殷楚怡感觉自己的身子好重,而鼻间嗅到的都是慕言瀮身上淡淡的墨香,殷楚怡知道自己已经清醒了过来。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在睁开眼的第一件事,殷楚怡就是推开慕言瀮的身子! 第两百七十九章:为什么这么做 殷楚怡可以说是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道,才把慕言瀮的身子推出去一点点,毕竟刚刚睡了两三的人,刚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哪来的力气。 慕言瀮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不懂在殷楚怡沉睡之前,他们两人还你侬我侬的,怎么刚醒过来,殷楚怡对他就这么的抗拒?慕言瀮只想到了一个原因,而想到的瞬间,慕言瀮就感觉手脚发冷,他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慕言瀮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就连手都有一些微颤:“你都梦到了什么?” “言瀮,我体内的噬魂散是你逼我服下的吧?”殷楚怡的声音很沙哑,可能是两天都没有喝一滴水的缘故,每说出一个字,殷楚怡都感觉嗓子火辣辣的干疼。 “朕……”慕言瀮不知道要怎么去解释,终究殷楚怡还是梦到了那些事情,终究五年前所造的孽还是要偿还的。 殷楚怡盯着慕言瀮的眼睛,不带一丝表情的说:“慕言瀮,你当时早就知道我怀有身孕,可你还是喂我服下噬魂散!你明明知道,服下噬魂散,我腹中的胎儿就会保不住,可你还是……你还是……” 殷楚怡怎么会不委屈,她体内所中的两种剧毒都已搞明白了,但是这两个人,她一个也不能动!怪不得五年前的杜歆诗会那般的忍气吞声…… 给自己下毒的,一个是养育了自己十几年的父亲,一个是宠爱了自己十几年的夫君,这叫杜歆诗怎么为自己报仇?她除了忍气吞声还有别的路能走吗? 殷楚怡想不明白,慕言瀮不是爱自己的吗?可为何他要对自己这么残忍! “楚怡你听朕说,朕是知道你腹中早就有了龙胎,可是当时的事态根本就不允许朕有第二个选择!朕不知道为何,你五年前在知道怀孕的时候,你要选择离宫。但是当时宫中的流言已起,朕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你腹中的胎儿不能留!”慕言瀮忍痛说着。 其实,他何尝不想要自己和杜歆诗所生的孩子,但是偏偏时间不对,这个孩子来的实在不是个时候,要是再晚个半年,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在的地步…… 听到慕言瀮的话,殷楚怡的情绪变得激动了起来,之前慕言瀮也和她说过,那个孩子来的不是个时辰,但是她现在可能一生都没有一个孩子,她的身子早就被体内的那些剧毒给拖垮了,那个孩子可能是她这辈子唯一的一个机会! “你什么意思!慕言瀮,你刚刚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殷楚怡有些恼怒的冲着慕言瀮吼了一句。 “你可知,从你与祁王逃宫被朕抓着以后,后宫中都怎么传你与祁王之间的关系吗?你可知道那段时间,朕上朝大臣们启奏最多的就是这件事情吗?你可知道朕花了多大的力气才从那些人的口中,保下你的性命?”慕言瀮的情绪也变得有些激动。 那段时间,慕言瀮是很相信杜歆诗与祁王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传言中的那个样子。但是他自己清楚没用,而杜歆诗一开始,明明是打算借祁王的手离开皇宫,之后她就再与宫中的任何人都不再有一丝关系。 可这件事情,传到外面就变成了,皇贵妃要和祁王私奔,结果被皇上亲手抓获,这才没有偷跑成功! 对于宫中会有这种传言,慕言瀮表示他早就料想到了,毕竟后宫中不允许有男子随意出入,偏偏祁王出现在了皇贵妃的寝宫中。 这要是换成别的妃子被他捉住,慕言瀮早就下旨砍了那对狗男女,绝不会听对方任何解释。可偏偏,杜歆诗是他的死穴! 殷楚怡摇着头,她的确不知道五年前的慕言瀮为杜歆诗废了多大的力气,但殷楚怡很清楚,就算是五年前的杜歆诗,内心深处也不免有些责怪慕言瀮。 殷楚怡昂着脑袋,有些无理取闹的说:“我不知道你为杜歆诗做了什么事,但是慕言瀮你给我说清楚,那个孩子来的到底怎么不是个时辰了!” “你和祁王的流言刚起,过不久你就怀上了身孕,你感觉大家会怎么想?你觉得这个孩子生出来以后,后宫那些人会怎么看!你觉得孩子一直被别人指指点点长大,他会很开心?殷楚怡,朕当年保下你已经下了不少的功夫,朕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也保下你腹中的龙胎。”慕言瀮心里明白,就算他不出手,太后也不可能坐得住。 听到慕言瀮的话,殷楚怡惊得紧瞪着慕言瀮,她有些微颤的问:“慕言瀮,你可是担心,杜歆诗腹中的孩子不是你的?你可是担心杜歆诗的腹中的孩子是祁王的?” 慕言瀮可以质疑所有的事情,但偏偏这件事,殷楚怡觉得慕言瀮侮辱了杜歆诗,也侮辱了祁王! “楚怡,朕是相信你的,但是仅仅朕一个人的相信有用吗?人言可畏啊……”一人、两人传言,慕言瀮可以把他们宰了,但是几百个人一起谣传,难道慕言瀮要大开杀戒不成? “……”殷楚怡沉默了下来,她懂,她懂慕言瀮口中所的人言可畏。 杜歆诗腹中的孩子,是绝对不能生出来的,这一胎影响皇家的颜面问题。慕言瀮很清楚,不管杜歆诗腹中的孩子是不是他的,太后都不会留下这个小人儿。 就在慕言瀮还有些犹豫不决的时候,太后已经派人过来,请他去一趟慈宁宫。 当时,太后就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不然就是保住杜歆诗,杜歆诗不会受到任何的责罚,顶到天就是闭门思过一阵子罢了。但是这样的话,祁王就必须发配边疆,由祁王去指引边疆战事,永生永世不得回京! 要不然,杜歆诗就必须服下噬魂散,之后是死是活就看天意。要是杜歆诗熬到慕言瀮配置好解药的那天,那就算她命大,此事也就过往不究。 当时,慕言瀮哪里有选择,他难道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弟被发配边疆,受尽苦难,而且慕言瀮心里也很明白,祁王不过只是一个无辜之人。 当初慕言瀮也在心里不断的纠结着,其实慕言瀮相信自己手下的暗卫和死士们,他们绝对能找到噬魂散的解药配方,但慕言瀮担心的是杜歆诗会撑不下去。 太后没有给慕言瀮一点犹豫的时间,几乎前后脚杜歆诗就被人带了过来,而太后也把噬魂散丢在慕言瀮的手边,一切的决定由慕言瀮来做! 殷楚怡的身子慢慢的软了下来,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杜歆诗自作自受?如果她找的不是祁王,那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一切,祁王也不会被牵连进去。 殷楚怡明白,如果因为自己,祁王被发配边疆,永生不得踏入京城的话,她会一辈子都会活在自责之中。而当时,朝廷还不稳定,慕言瀮身边需要一个对他忠心之人。 不管是大臣,还是太后,慕言瀮都不会全心信赖对方,但是对于祁王不一样,慕言瀮相信祁王,他相信祁王永生都不会背叛自己!慕言瀮记得,小时候被父皇责罚,祁王总会陪在他的身边,甚至会帮他分担一些罪名。长大后,祁王在他的身边,帮他夺得皇位…… 殷楚怡无力的笑了一下,她的嗓音有些沙哑的说:“言瀮,如果不是我想起来,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慕言瀮用手摸了摸殷楚怡的脸颊,在慕言瀮的手碰上殷楚怡的瞬间,慕言瀮能感受的到,殷楚怡的身子有些僵硬。慕言瀮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只怕殷楚怡已经开始抗拒他了吧,就像五年前一样。 “楚怡,如果可以,朕绝不会叫你记起五年前的一切。朕知道,五年前你有事情瞒着朕,但是朕不在乎,只要你能在朕的身边,朕就不在乎。你可知道,五年前你要刺杀朕,为何朕连躲也不躲一下?”慕言瀮声音有些苦涩的说。 其实这一天,早晚都会来的,只是慕言瀮没想到,殷楚怡会这么快就开始记起五年前的一切。原以为,殷楚怡解完毒才会恢复记忆,到那个时候他们就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解释,而慕言瀮也用一生的耐性,和殷楚怡怄气! 但是,怎么会这么快,快到慕言瀮还没做任何准备,殷楚怡就开始慢慢记起五年前的一切…… 殷楚怡看着慕言瀮,慢慢的吐出两个字:“愧疚!”就是因为慕言瀮对自己有所愧疚,所以才会不闪不躲,任由杜歆诗伤了他。 慕言瀮好笑的摇了摇头:“不!朕当时不是愧疚,而是在赌!朕愿意赔上自己的性命,赌你会不会原谅朕。其实,楚怡你扪心自问,朕的选择真的是错的吗?你真的愿意看到祁王为了你而被发配边疆?当年,你不过是吧所有的错失推到了朕的身上,但同时你也意识到自己的错,所以你才会在墙上写下那首诗句吧!” 慕言瀮很明白,其实杜歆诗不是看不透,而是杜歆诗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同时也没有办法原谅他而已! “慕言瀮你出去,我想自己好好静静!”殷楚怡的脑子乱成一团,她相信慕言瀮口中说的一切,但是她没有办法认同所有的事情都是杜歆诗一手造成的这件事实而已。 “楚怡……”慕言瀮其实是有些害怕的,他害怕殷楚怡会像五年前一般,他害怕殷楚怡会不顾一切的离开他。 “我叫你出去!你给我滚出去!”殷楚怡的情绪有些崩溃的大声吼着。 第两百八十章:醉酒 “楚怡……”慕言瀮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当年所有的孽,必须要偿还完才算真的了解。而此时的状况,也是慕言瀮最害怕的状况。 “慕言瀮,我求求你了,你先出去好不好,你叫我自己慢慢的想一下所有的事。你不要再逼我了,真的不要再逼我了。”殷楚怡捂着耳朵,她不想听到慕言瀮的声音,她不想看到慕言瀮的身影,她……不想待着这里了。 殷楚怡此刻很明白,为何五年前的杜歆诗会选择逃离,因为没有办法面对,所以只能逃走。 慕言瀮原本向前迈进的脚步停顿了一下,随之又收了回来,就连伸出去的手,也默默的放了下来。慕言瀮强扯出一个笑容,十分不自然的说:“既然你累了,那就好好歇息,再过一日我们便回宫了,朕先去别的马车上。” 殷楚怡闭着眼睛不再说话,其实离皇宫越近,殷楚怡的内心就越是慌乱。难道,真的要再次和慕言瀮一同回宫?难道,她真的要回到,五年前她拼了命也想离开的地方? 而慕言瀮掀开车帘,就看到满脸担忧望着自己的邢枫,还有低着头不说话的杜彦贤。 慕言瀮知道,刚刚在马车中,他和殷楚怡说话的声音那么大,只怕这些人都听到了些什么不该听的事。邢枫听到是因为原本他就在外面时刻护着皇上,马车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邢枫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杜彦贤知道听到这些事,完全就是巧合!原本他过来是准备问皇上,天色已晚,他们是不是要原地休息一晚上然后再启程。谁知杜彦贤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家姐吼皇上的声音…… 杜彦贤一开始还以为家姐和皇上吵架了呢,但是身为臣子和皇贵妃,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该和皇上大呼小叫,这不是找死吗?杜彦贤正想上去劝阻一下家姐,叫他的姐姐也稍微懂点规矩。 但是,还没有等杜彦贤碰到车帘,就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邢枫给按住了肩膀。邢枫用手捂着杜彦贤的嘴巴,示意杜彦贤闭嘴乖乖的听里面的对话。 这一听,就听到了结束。杜彦贤是真的不知道,原来五年前的事情这么的复杂,怪不得杜家所有的人都不叫他继续查下去。 队伍早就停了下来,毕竟现在不用那么赶时间,为了御防路上有什么埋伏,还是叫士兵们休息好,这样才有精力处理那些突发情况。 杜彦贤上前拍了拍慕言瀮的肩膀,其实如果把杜彦贤放在皇上的位置上,只怕那个时候,杜彦贤会选择和慕言瀮一模一样的路吧。 杜彦贤笑着说:“怎么样,要不要去我的马车里好好的喝上几杯?”杜彦贤不会安慰人,但是男人嘛,出了什么难受的事而解决不了了,喝上一坛酒,第二天立马精神抖擞起来。 听到杜彦贤的话,慕言瀮先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他没有些想到,杜彦贤竟还会像以前一般邀请她不醉不归。慕言瀮露出一个苦笑,不带一丁点儿犹豫的点头说:“好!” 杜彦贤这个时候可不傻,他立马示意身后的邢枫,叫邢枫赶快到附近的镇上买一坛酒回来。 “皇上先于杜将军去他的马车上歇息,属下去去就回。”邢枫双手抱拳的领命道。 “恩,快去吧!朕要这里最烈的烈酒。”慕言瀮烦躁的挥了一下手,十分豪迈的吩咐道。其实,慕言瀮不在乎殷楚怡要想多久才能想通,只要殷楚怡还留在他的身边,那就一切都无所谓了…… 听到慕言瀮要邢枫买烈酒,杜彦贤就有些怂了。是怕祁王、皇上、自己这三人中,就他的酒量是最差劲的。这也怪不着他啊,在皇贵妃入宫的时候,祁王夜夜凯歌,每次都是不醉不归,祁王的酒量就是那个时候练成的。而皇上则是五年前皇贵妃生死不明以后,那么多年来,一点一点练出来的。 就杜彦贤一人,还正常一些,没有像其他的两个兄弟一样。特别是皇上,杜彦贤印象最深刻的是,皇上在皇贵妃刚消失的时候,毫不夸张的说,那段时间皇上可以说是抱着酒坛子睡着的。 杜彦贤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用不着和烈酒吧,毕竟皇上明天我们还要赶路,小饮还可以,真没必要酩酊大醉。” “彦贤,今夜你就陪着朕好好的喝一次吧,朕……心里难受。”慕言瀮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有些恍惚的说。 事情走到了现在这一步,杜彦贤也没有了方寸。五年了,就连杜歆诗离宫之前,皇上和家姐闹那么狠,皇上也从未对他说过‘难受’两个字,可今日…… 杜彦贤咬了咬牙,不就是烈酒吗,今夜他还就舍命陪君子了,杜彦贤就不相信了,那一坛酒能给自己喝趴下!杜彦贤下了决心,咬着牙根说:“行!今夜并无君臣之分,有的只是慕言瀮交过命的好兄弟杜彦贤!” 慕言瀮带着少许欣慰的拍了拍杜彦贤的肩膀,邢枫办事向来可靠,慕言瀮他们并没有等太久,邢枫就抱着两小坛子酒回来了。 杜彦贤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两坛酒,邢枫大大咧咧的把一坛酒摆在他的面前,杜彦贤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这是干嘛?银子多到不知道怎么花了?” “没有啊,皇上要了一坛子酒,我就给皇上买了一坛,可是等我付账的时候想起来,杜将军似乎说过要陪皇上喝酒的,所以我特地又给杜将军拿了一坛。”邢枫面无表情的说。 “你……你还真是够善解人意的啊。”杜彦贤咬牙切齿的说,这个邢枫绝对是故意的,他绝对是想看自己喝醉酒以后出丑!这个人……还真是够卑鄙的! 还真别说,邢枫就是故意的,看杜彦贤一直啰啰嗦嗦的样子,邢枫就知道杜彦贤的酒量肯定不好!既然他酒量不好,那还敢建议皇上喝酒!谈心就老实一些的谈心,干什么要提议喝酒! 邢枫还记得,五年前的皇上,闭着殿门,一直在笒月宫中喝酒,最后喝到吐血的那一幕。从那以后,邢枫心里都些介意,皇上一旦伤心,喝酒都是拼了命一般,这杜彦贤正事不会办,歪主意倒是很多。 皇上刚和皇贵妃吵完架,心情正不好呢,他倒好,直接叫皇上陪他喝酒去!这不是找死吗! 慕言瀮根本就不在乎杜彦贤和邢枫之间的小打小闹,慕言瀮自顾自的喝起酒来,那一碗接着一碗的架势,可真真的把杜彦贤吓了一跳。 邢枫瞪了杜彦贤一眼,他造的孽,那就叫杜彦贤自己收场。邢枫甩袖站在外面候着,皇上醉酒之后,不论是功力还是耳力都会下降少许,为了以防万一,邢枫还是乖乖的叫了一个弟兄,一起在外面守着。 杜彦贤哪里见过慕言瀮这种喝酒的架势,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慕言瀮一碗接着一碗灌下去的是水呢。 “皇上,你慢点喝,喝这么猛容易醉的。”杜彦贤夺下慕言瀮手中的酒坛,就是酒量再高的人,也受不住慕言瀮这般喝法啊…… 慕言瀮把酒碗放下,有些微醉的问:“彦贤,你说朕五年前的选择错了吗?你告诉朕,五年前朕要怎么做,才能保住杜歆诗,同时又护住祁王?你告诉朕,朕当时有别的选择吗?” 在杜歆诗消失的五年里,在梦中慕言瀮都会梦到这一幕,但是每次上天都不给他选择,梦境中他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自己的错误,他一次又一次的被杜歆诗恨之入骨。 这至今还是个死结! 杜彦贤沉默了一会儿,随之轻笑着说:“你和家姐的脑子一向聪明,连你们也没有想出来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要怎么做。道理家姐都懂,但是家姐就是受不了皇上竟会那么对待她!你不是别人,你可是她的靠山,你是杜歆诗当初最信赖的人,皇上怎么可以喂她服下噬魂散,亲手打掉她的孩子,误会她与祁王之间的关系?你可是皇上,你怎么可以叫皇后欺负自己心爱的女子?” 寻常家的百姓都知道,护着自己心爱的人,那个人可能是自己的亲人,可能是自己的妻子。男儿背井离乡,随着他们征战四方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不被外族人欺负、凌辱吗? “彦贤,你告诉朕,朕要怎么做才能留住楚怡?你告诉朕,朕要怎么做,才能偿还朕欠下的债?”慕言瀮拉着杜彦贤的衣袖,带着些祈求的问道。 “皇上,我……”杜彦贤说不出来,这种事情,放在何人一个女子的身上,只怕对方都会心灰意冷。一个人要是心都冷了,你还怎么能留住对方? 慕言瀮知道问不出个什么答案,他默默的放开自己的手,从杜彦贤的手中夺过酒坛,这次连碗都不要了,直接抱着酒坛喝了起来。 “皇……”杜彦贤想要阻拦,但是这个时候,醉了也好,醉了至少可以一时忘掉所有烦心的事情。 第两百八十一章:醉酒(2) 一坛喝到底以后,慕言瀮抢过杜彦贤的酒,又开始喝了起来,杜彦贤害怕照这个趋势喝下去,慕言瀮的身子早晚要出事,但是杜彦贤伸手去抢酒坛的时候,又打不过慕言瀮,杜彦贤急的只想抓头。 杜彦贤恍然想到,是不是五年前关在笒月宫的皇上,也是如今这幅模样。 “邢枫,邢枫!你给朕进来!邢枫!”慕言瀮有些愣神给自己倒着酒,但是怎么倒,酒也没有出来,慕言瀮在耳边晃了晃手中的酒坛,慕言瀮看了看四周,确认无酒以后,慕言瀮大声叫着。 等邢枫进来的时候看见,两个空酒坛就在慕言瀮的手边,邢枫一个眼刀冲着杜彦贤飞了过去。邢枫咬牙切齿的想,杜彦贤这个无耻小人,竟叫皇上把他的酒也喝了! 杜彦贤何其的无辜,他有些慌张的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也没有想到皇上会把我的酒夺走啊。” “哼。”邢枫压根就不信的冷哼了一声,喝下一坛酒的皇上绝对会有些微醺,难道杜彦贤这个大将军,连微醺的皇上都打不过?这明显就是借口! 慕言瀮不耐的把酒坛撂在一旁,有些大舌头的说:“邢枫,你去,你去再给朕拿两坛酒去,快去。” 邢枫皱着眉说:“皇上你不能再喝了,明日再过一日我们就回京了,难不成皇上想一身酒气的回宫面见太后吗?” 慕言瀮听到邢枫的话以后,有些气愤的拍桌而起,但是站起来的慕言瀮身形有些晃悠:“你……你放肆,你身为朕,朕的死士,如今连朕的话也不听了吗?” “还请皇上以大局为重,皇贵妃的事,等回宫以后再慢慢解决也不迟。”邢枫咬紧牙关,这酒无论如何也不能买了。这边塞境内的酒水比较烈,皇上要是再喝下两坛,等回京的时候,那就太不成体统了。 慕言瀮拖着晃晃悠悠的身子,就要往外面走:“好,你不去,你不去买,那朕亲自去,朕就不信了,朕要酒会买不到。” 眼看走两三步,慕言瀮就要摔倒在地上,邢枫赶快伸手扶住了慕言瀮的身子,慕言瀮用力推开了邢枫,还坚持要自己去买酒喝。邢枫急的头都要大了,就皇上这模样,出去了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呢。 杜彦贤赶快走过来,笑着对慕言瀮说:“皇上,属下去给你买酒,你先在这里等着属下。” 听到杜彦贤的话,邢枫猛地抬头看着杜彦贤,要不是这个人,皇上会喝成现在这副模样!邢枫狠的牙痒痒的,要不是顾忌对方的身份,邢枫早就刺了上去。 “杜将军,皇上都醉成这个样子了,怎么没见你身上有一丝酒味呢?杜将军也知道嗜酒伤身,怎么到皇上这里就变得这么大方了。”邢枫阴阳怪气的说。 虽说说邢枫的话叫杜彦贤有些不爽,但人家说的也对,他的确没喝几口酒水,那两坛酒基本上都是皇上喝的。杜彦贤知道邢枫误会了他的意思,杜彦贤没去搭理邢枫,而是扶着皇上坐到椅子上。 眼看着杜彦贤转身想要离开马车,邢枫着急用手臂拦住了杜彦贤:“你不能去!杜将军你不要仗着你的身份,就为所欲为,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要是把邢枫逼急了,他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杜彦贤好笑的推开邢枫的手臂,小声的说道:“放心,我还没这么不知趣。皇上既然想喝酒,而我们两个的话皇上又听不进去,那我就去找能降服皇上的人过来。” 邢枫楞了一下,现在能降服住皇上的只有一人,那就是皇贵妃!可是皇上借酒消愁也都是为了皇贵妃,现在把皇贵妃请过来真的好吗?邢枫有一些犹豫,他害怕适得其反,万一皇贵妃来了这边,又说了什么刺激皇上的话,只怕到那个时候…… 杜彦贤白了邢枫一眼,大大咧咧的说:“磨磨唧唧的,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磨唧的。” 杜彦贤用力推开了邢枫的身子,原本就有些愣神的邢枫,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杜彦贤推了开。看到杜彦贤离开的身影,邢枫下意识的想要拦着他,但是在手伸出的时候,邢枫又犹豫了。 邢枫看了看面前还在抱着酒坛的慕言瀮,邢枫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情’着一个字,害了多少人,又成就了多少人? 而杜彦贤这边也不好过,他的确是去请家姐帮忙,但是殷楚怡一直躺在床榻上装死,要不是杜彦贤看到自家姐姐微微颤抖的眼睫,杜彦贤还真以为殷楚怡睡着了呢。 “姐,你就去看看皇上吧,你难道真的想看到皇上再次喝到吐血就开心了?”杜彦贤着急了,说出的话也有些重了。但是皇上自从五年前那次喝酒喝到吐血以后,那个时候起皇上就很少再嗜酒了,这次要是皇上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估计不用别人动手,邢枫第一个就会和自己急起来! 终于,殷楚怡睁开了眼,但是却一脸寒意的说:“他的身子,他自己都不爱惜,叫旁人去有何用?你回去吧,本宫有些累了。” 杜彦贤才不信皇贵妃口中的‘累了’这个字,她可是活生生睡了两天的人,皇上这两人倒是很少歇息,要说皇上累了杜彦贤相信,要说睡了两天的人累了,杜彦贤打死也不信。 杜彦贤有些着急的说:“姐,纵使皇上当年真的做错了什么,五年都过去了,你的气也该消了。你消失的这五年,皇上过的也不好,你们两人这样相互折磨有必要吗?姐,都五年了,你也该放下了。” “放下?杜彦贤你说的倒是轻巧,你可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你可知道这五年来我有多恨,你可知道我连做梦都想杀了害我每日受苦的两人。可是现在呢?一人是我的父亲,一人是我爱的人,你叫我怎么报仇?你叫我怎么忘记?”殷楚怡双眼瞪着杜彦贤,她的眼中早就充满了红血丝。 这五年,殷楚怡连回想都不愿意回想一下,每次她都觉得自己挺不过去的时候,偏偏她挺过去了。每次殷楚怡都觉得自己何必这么坚持呢,死了就解脱了,但是口中被塞上了破布,四肢被捆住,毒发的时候殷楚怡连死不能。 而每次清醒过来以后,师父每次都会告诉她,马上就过去了,马上她就会好的,马上她就不会再受苦了,这几个马上叫殷楚怡一次又一次的撑了下来。 没人知道,殷楚怡在偶然清醒的时候,被人像捆着疯子一般,用铁链捆着自己的时候,殷楚怡心里是什么滋味。直到今日,殷楚怡心里还是十分恐惧有人绑着她的四肢,到了冬天,殷楚怡还是很怕冷的,每次下雪的时候,殷楚怡都会躺在床榻上,怀里抱着一个又一个的汤婆子。 其他都还好,就是下雪的时候,殷楚怡的腿都会疼。上次的寒气入骨不过是个教训而已,要是下雪的时候,她被寒风长时间的吹着,估计也是那个下场。 谁知道,在殷楚怡的双骨被师父用内力敲碎的时候,殷楚怡是真的疼晕了过去,甚至连醒过来以后,她的身子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只要双腿挪一下位置,都会叫殷楚怡疼的满身冷汗。 更别说,师父还要给自己上药、推拿的时候,殷楚怡每次都会感觉,地狱也不过如此了。 这五年殷楚怡所受的苦,她要找谁偿还?她要找谁还自己一个公道?如今杜彦贤叫她放下,叫她忘记!她怎么忘得掉?她如何能忘记? 杜彦贤的声音有些沙哑的问:“姐,你只知道你自己,可你有想过会是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吗?皇上身边没有一个能诉说的人,祁王和皇上貌合神离,我听了你的话也慢慢疏远了皇上。可是皇中传来消息,在你离开的两个月里,皇上一直关在笒月宫,每日都是嗜酒而过。” 殷楚怡转过身子不去听杜彦贤的话。 “姐,你可知道,有一天宫女给皇上送膳的时候,看见皇上倒在桌下,而桌上全是血,那些血早就干了,变成了深褐色。姐,要不是宫女发现及时,只怕五年前皇上就随你而去了。”似乎从那个时候,死士们才寸步不离的跟着慕言瀮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殷楚怡烦躁的大声吼了出来。 “姐,这些年来,皇上过得也不易,不仅祁王把自己困在和你的过往里,就连皇上到今日为止也不曾出来过。姐,就算为了自己好,你也放过你们两人吧。”所有的事,大家都已经受够了惩罚,好不容易又在一起了,没必要再向五年前一般相互折磨。 杜彦贤的话,叫殷楚怡一时间有些愣神,放过慕言瀮也等于放过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殷楚怡的耳边再次响起了慕言瀮被她刺伤的时候,哀求自己的那些话。 这些年来,大家过的都不好吗?原来不仅仅只有自己一个受害者,原来大家都被困在了五年前的事情里。 殷楚怡闭上了眼睛,留着泪说:“彦贤,带我去看一眼皇上吧……” 第两百八十二章:醉酒(3) 殷楚怡下床跟着杜彦贤去了他的马车,还没有掀开车帘,殷楚怡就能闻到刺鼻的酒味,她有一些不适的皱了下眉头。杜彦贤看到自家姐姐的迟疑,他还以为殷楚怡是要反悔,所以赶快拉着殷楚怡的手走了进去,以防殷楚怡临阵脱逃。 殷楚怡白了杜彦贤一眼,真不知道是她这个姐姐亲近一些,还是里面躺着的君王亲近一些。 车内有邢枫在护着,但是眼看慕言瀮已经发怒,最终不断的叫嚷着要酒喝。殷楚怡看着地上被杜彦贤摔的稀碎的酒坛,一时之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些年,师父很少喝酒,而师兄就更别说了,殷楚怡还真没印象自己伺候过醉酒之人的模样。 邢枫有些尴尬的笑着:“娘娘,你来了。” “恩,他喝了多少。”殷楚怡有些头疼的说,突然之间她有些后悔答应杜彦贤过来探望慕言瀮了。眼看慕言瀮现在喝的醉醺醺的,根本就不认识面前的人是谁,要是平常还好,殷楚怡敢确保不管自己做什么,慕言瀮都不会真的对她动手,可现在殷楚怡心里还真没有底。 万一慕言瀮要是冲自己发飙,殷楚怡可打不过他。 “皇上一共喝了两小坛烈酒。”说到这里,邢枫不免有些不乐意的瞪了一眼杜彦贤,要不是这个人多嘴,皇上至于像现在这个样子吗? 看到邢枫的眼神,殷楚怡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杜彦贤,他们之间这是怎么了?而杜彦贤则是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看到杜彦贤的表情,殷楚怡就知道,她这个弟弟估计又做错了什么事。 殷楚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果真是冤孽,就算没有了记忆,自己依旧会和慕言瀮掺和在一起:“行了,这里有本宫在,你们都下去歇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原本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的慕言瀮,一听到‘歇息’两个字的时候,又激动的站了起来,带着些怒气的说:“你们谁敢歇息,朕还没有喝够,你们谁敢歇息!况且,杜彦贤你不能跑,是你带朕过来喝酒的,你怎么能言而无信。” 慕言瀮的步子的都站不稳,还要扶着桌子才勉强直起身子。殷楚怡还没有傻到要和一个酒鬼讲道理的份上,她用眼神示意,其他人都可以下去了,这里有她在就行。 邢枫还是比较相信殷楚怡的,他冲着殷楚怡点了点头,然后拉着杜彦贤的衣领,把杜彦贤也给拉了出去。殷楚怡笑着摇了摇头,这个邢枫和杜彦贤倒还真是对欢喜冤家。 慕言瀮迷迷糊糊的看到人都走了,他一下急了起来:“你们敢违抗圣旨,你们都给朕回来!回来!” 慕言瀮着急的想要抓着他们,但他刚走几步,就被殷楚怡拦了下来。殷楚怡冷着脸看着慕言瀮,这个男人现在连路都走不稳,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心会被他给欺负。 “慕言瀮,你闹够了没有。”殷楚怡厉声呵斥道。 估计慕言瀮是此时才想起这个嗓音的主人,他眯着眼想要看清殷楚怡的模样,但不管他怎么努力的想要看清,最后看到的不过是殷楚怡模糊的身影罢了。 “楚怡?”慕言瀮带着些试探的喊了一声,听到对方一言不发,慕言瀮就知道此刻在他面前的这个人真的就是殷楚怡,慕言瀮一把抱住殷楚怡的身子,在殷楚怡的耳边,有些可怜兮兮的问:“楚怡,你是不是原谅朕了?你是不是不会离开朕了?楚怡,楚怡……” 殷楚怡闭上了眼睛,心中冷嘲了一声,又是这个样子!当初杜歆诗刺杀慕言瀮到时候,慕言瀮也是用着这种语气叫自己原谅他。 可是,慕言瀮你可知道,纵使你又千万般的理由,你也不能伤了我,你也不能害我滑胎,因为……因为你可是我最信赖之人,你怎么可以背叛我? 殷楚怡默默的拿开慕言瀮环住她的双臂,终究带着些无奈的时候:“慕言瀮,你该回去歇息了,身为一国之主,你怎可这般散漫?你要知道,我们可出边塞没多远,要是敌方想要你的姓名,现在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慕言瀮有些耍赖的躺靠在殷楚怡的身上,煞有其事的说:“楚怡,我们不用蛊人去换赛月公主好不好,你要是想补偿他,朕可以传召书,叫祁王继承朕的龙椅可好。” 其实这个事情,慕言瀮早就想过,祁王的性子还是有些软,慕言瀮一直害怕祁王镇压不住朝廷上的那些大臣们,所以才迟迟没有提起这件事。 原本慕言瀮是想,这两年内他会把朝廷上的毒瘤都给摘除了,而那个事情殷楚怡身上的毒也解了,此时他让位给祁王,叫祁王负担起百姓们的重任, 而那个时候,他会陪着殷楚怡走遍大江南北,然后出银两开一个小小的医馆,殷楚怡可以给百姓治病,他也会留在医馆内,陪着殷楚怡一生一世。 慕言瀮计划的是蛮不错的,但是殷楚怡还没有自私到那种地步,殷楚怡用尽力气,猛地推开慕言瀮的身子,很是气愤的说:“慕言瀮,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皇位岂可儿戏,你不能退让皇位,你不可!你听到没有,我不许你又这样的想法! 此刻的慕言瀮很是孩子气的说:“为什么不能,你不是想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吗?朕愿意放下一切陪你,难道你想离开朕,所以才不叫朕陪你?” “慕言瀮,你不行离开皇宫,你可知道你要是除了朝廷上的那些官员,你会结下多大的仇?你可知到那个时候,有多少人想要杀了你?你到底懂不懂,在你决定坐上龙椅的时候,就已经注定这生你不会与我共度那些四处游历的生活。”说道最后的时候,殷楚怡心里难免会有一些小失意。 错过的终究还是错了,殷楚怡不知道,现在她的心离慕言瀮到底占了多大的分量,但是殷楚怡知道,她必须慕言瀮给忘掉,忘掉他也是放过自己。 不管五年前的对对错错,终究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了。殷楚怡愿意在皇宫里等师父归来的一天,但是从此以后,她心里将再也没有慕言瀮这个人,慕言瀮于自己不过是皇上、不过是王者罢了。 慕言瀮着急的拉着殷楚怡的手,慌张的说:“朕可以的!楚怡你相信朕,朕绝对可以的!朕的武功很高的,一般的人根本就不是朕的对手。” “慕言瀮,你醉了,这些话你不要再说了,等你酒醒以后就忘了这一切吧。其实彦贤说的对,忘记五年前的事,就是放过了你,也是放过了我自己。”殷楚怡闭着眼说。 但是殷楚怡已经打定主意,虽说她是动不了慕言瀮和杜老将军,但是太后和皇后这两人,殷楚怡也不会放过她们的。善恶到头终有报,五年后的今天,自己回宫可能就是为了叫这两人不再得意! “楚怡,楚怡,楚怡你不会离开朕对不对!”慕言瀮再一次的抱着殷楚怡,久久不撒手。 “行了,喝了这么多也够了,今夜会回去歇息吧,就算你不累,你也要杜彦贤他们歇息一夜吧。”殷楚怡实在不想再和慕言瀮继续谈论这些事。 说罢殷楚怡也不管慕言瀮答不答应,她就开始喊马车外候着的想法进来,她这个小身子板,可没有那么的大的力气能把慕言瀮拖回到车上。 邢枫仗着有皇贵妃撑腰,胆子自是大了起来,他二话不说就扛起慕言瀮,带着自己的主子回去歇息。而殷楚怡看着走路慢慢悠悠,明显有些衣衫不整的杜彦贤,殷楚怡愣了一下。 “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就着一会儿的时间,杜彦贤就变成这么狼狈的模样。 杜彦贤把洒落下来的青丝往后拢了拢,有些愤愤不平的说:“还不都怪邢枫那个疯子,皇上想喝醉是皇上的事,结果他就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我的头上,说什么是我主动找皇上喝酒。姐,你说那个邢枫是不是有病啊。” 殷楚怡没好气的说:“我看有病的是你,没事你找慕言瀮喝什么酒啊,你是不是嫌事闹的不够大?你明明知道最迟后日可能就会到京城,还在今夜提议和酒!” “我……”杜彦贤没有想到,就连自己的姐姐也不向着自己,杜彦贤有些气恼的闭上了嘴巴。 殷楚怡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杜彦贤,我问你,这几年来,杜老将军有无和边塞的人联系?或者杜老将军有没有和你提起边塞的事情?” 听到殷楚怡的问题,杜彦贤吃了一惊,杜彦贤也顾不得自己满身的狼狈,激动的说:“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怀疑爹爹叛国通敌?” “我……我就是随便问问,这次看到陈副将是杜老将军的手下,所以才有些多虑了而已,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其实,殷楚怡有些明白了当年杜歆诗的用意,她也不愿意看到杜彦贤牵扯进杜家的那些肮脏的交易中。 杜彦贤的心思很纯净,他这个人很容易懂,能一直保持住这种纯净也不易。但是叫殷楚怡有些难办的是,能帮自己调查杜家的也只有杜彦贤一人,而随着证据一件件的被找出,就算杜彦贤到时候不相信也不行。 第两百八十三章:醉酒(4) 杜彦贤知道,自家姐姐心思缜密,但是这种玩笑可不是瞎开的,一旦父亲和边塞的人有关联,那可是通敌叛国的罪名,杀头都是轻的! 杜彦贤着急的说:“姐,我知道陈副将的事情叫你对爹爹起了疑心,但是这些年,我们杜家为了江山可是立下不少的功劳,杜家怎么可能会和边塞的人有关联。” “行了,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杜彦贤我告诉你,在一切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最好给我闭上嘴巴,回京以后,我和你说的事情你不能给任何人提起,就连祁王也不能!”殷楚怡有些头疼的说。 殷楚怡当然知道,一旦牵扯上通敌叛国的罪名,杜老将军绝对会被处死,而杜家的眷属们也会被流放,至于立功无数的杜彦贤,最好的处决方式也不过是脱下官服、交出令牌,逐出京城永世不得为官。 想到这里,殷楚怡闭上了眼睛,这样对杜家不公平,所有的冤孽都是杜老将军一手造成的,为何叫杜家所有的人一同受罪?估计从小杜老将军就开始培养杜彦贤战场上的事,如果杜彦贤真的不当将军了,他还能做什么? 杜彦贤是了解自家姐姐,好歹两人从小在一起长大,虽说他和殷楚怡分开了五年,但是一个人的心性是不会改变的。杜彦贤拉着殷楚怡的手臂,有些害怕的问道:“姐,你是不是……梦到了什么?上次你醒过来没几天,就嘱咐我回京以后偷出杜家的族谱。而这次你醒来之后,直接就问我,父亲有没有和边塞的人联系。姐,你到底梦到了什么?” “彦贤,杜老将军一早就知道了陈副将的真实身份,五年前在我离宫想要混出京城的时候,是杜老将军派陈副将过来杀我灭口的。”多余的话殷楚怡不想多说。 其实,有时候殷楚怡就在想,自己到底是不是杜老将军的亲生女儿,这世间哪有父亲喂女儿服毒的?这世间哪有父亲派人暗杀自己女儿的? 最叫殷楚怡有些难受的是,既然父亲一直和萨木拓有联系,那师父是不是早就认识她的父亲?其实她的师父应该知道所有的真相,但是当年师父救下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五年前的杜歆诗明明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一旦没人发现,依照当年慕言瀮的脾气,只怕师父早就命归黄泉了。 殷楚怡冷笑一声,果真这世上还真没有平白无故而来的好事,之前是她把事情看的太简单了,杜老将军一开始对她是因为她的存在对杜家有利,师父对她好是因为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杜彦贤有些不相信的摇着头:“姐,你一定是看错了,父亲怎么会派人去追杀你呢,你可是……你可是杜家的嫡女。” “彦贤,不管我是不是杜家的嫡女,只要我的存在威胁到了杜家,那父亲就是狠下心杀了我。彦贤,你就没有想过,我离宫的事情父亲是怎么知道的吗?你就没有想过,当年我就依靠着祁王,轻而易举就逃出了皇宫,这期间的蹊跷你就没有想过吗?”殷楚怡苦笑着说。 “姐,这一切肯定是误会,肯定是误会……误会……”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就连杜彦贤也有些心虚,但是杜彦贤真没有想到,自己我爹爹会这么的狠心。 “彦贤,你可记得,当初我回宫的时候朝中大臣反对,纷纷上奏要求皇上辞去我的妃位,把我打入冷宫或者是处死吗?那个时候杜老将军在哪里?等一切平息以后,他才出现。彦贤,只怕这个世上,最不想我恢复妃位了,杜老将军可以算得上名号了。”殷楚怡说话向来直白,既然都说了,那就说个痛快。 不是殷楚怡不知好歹,当上了宠妃就不管杜家死活了,而是杜老将军所做的一切,都叫殷楚怡心寒。 杜彦贤沉默了下来,在知道姐姐回宫以后杜彦贤一直想要看望姐姐,但是父亲却把他困在杜家,朝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叫杜彦贤知道。 其实那段时间,杜彦贤也有些奇怪,他不懂父亲为什么如此淡定。但是想到,小的时候父亲对他们姐弟二人的疼爱,杜彦贤倒也没多想。 杜彦贤的仙子很乱,五年前忽略的种种蛛丝马迹开始慢慢的浮出水面,一方面杜彦贤相信姐姐说的话,但另一方面杜彦贤又不愿相信自己的父亲真的是那种人。 就在杜彦贤张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马车外响起了一道声音:“娘娘,皇上一直唤这你的名字,这时辰也不早了,娘娘还是早些回马车上歇息,也好叫劳累了一整天的杜将军好好的歇息。” 殷楚怡不在给杜彦贤说话的机会,不管殷楚怡承不承认自己是杜家的人,至少这件事牵连的人太广,而且这些也算是杜家的私事,殷楚怡不想叫邢枫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事。 “行了,今夜你也好好的想想,到了明日我再来找你。”杜彦贤只能如此的点了点头。 说杜彦贤有私心也好,说杜彦贤包庇也好,现在通敌叛国的人可是他的亲人啊,杜彦贤实在做不出大义灭亲之事。这事要是传到邢枫的耳中,那岂不是和传到皇上的耳中并无二样? 杜彦贤眯着眼睛,就算父亲真的通敌叛国了,这件事他和姐姐也必须瞒下来。但是杜彦贤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父亲,他会送父亲去京城外的一处老宅居住,从此以后,父亲将再也不牵扯朝政之事。 这一夜,注定大家都是无眠之夜! 另一边,殷楚怡回到自己马车上的时候,慕言瀮还坐在地上,傻傻的等着自己。看着醉酒的慕言瀮,倒是有点意思,之前慕言瀮眼中总是有一股凌厉之气,现在醉酒之后竟染上一层茫然的神色,甚至还有点傻傻的感觉。 殷楚怡自顾自的想要上床榻上歇息,但是路过慕言瀮身边的,慕言瀮一把抓住殷楚怡的手,就这样在一直拽着不放。 殷楚怡几次想要从慕言瀮的手中逃脱,但是次次都失败,慕言瀮的手劲实在是太大了,殷楚怡有些气恼的说:“你给我放开。” “朕不放,朕要是放开了,你就跑了。”慕言瀮轻轻的摇着头,即使到了现在,慕言瀮也还记得,殷楚怡想要从他的身边逃跑,他必须要拦着殷楚怡。 殷楚怡四两拨千斤的说:“走什么走,你没看到外面天都黑了吗?大晚上的,我能去哪里啊。”殷楚怡总以为,喝醉的人特别容易对付,谁知道这个慕言瀮,还真是与众不同,简直都油盐不进了! “不放!现在天黑你不走,天亮你就走了,朕不放开,朕就要困着你。”慕言瀮有些无赖的说。 面对这样的慕言瀮,殷楚怡简直是恨得牙痒痒的,甚至她都有一些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喝醉了,慕言瀮现在是不是在逗她开心啊! “慕言瀮!你给我放手,我暂时不会走的,我身上的毒还没有解,而解药都在你身上,我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啊。”殷楚怡还是不死心的挣扎着,看都不用看,她的手腕肯定被慕言瀮给弄红了。 “对啊,你的解药还在朕这里,你根本就离不开朕。”慕言瀮迷迷糊糊的说,这语气中还透露出一点得意。 殷楚怡简直是恨得牙痒痒的,这算什么事啊:“慕言瀮,既然你也知道我现在走不了,那还不放开我。” 刚感受到慕言瀮的力道小了那么一丁点,殷楚怡本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刚没有动一下,就又被慕言瀮用力抓住了。殷楚怡有些烦躁的说:“慕言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朕还不能放开你,你毒解了以后,就肯定会离开朕,朕不要你离开!朕不能没有你!”慕言瀮不停的摇着头,殷楚怡简直被慕言瀮折腾的没一点脾气了。 “那你想怎么样?”殷楚怡放弃了挣扎,她就不信了,慕言瀮能困住她一夜不成。 “楚怡,我们如果有个孩子,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朕了?”慕言瀮笑着说,单看慕言瀮的笑容,你会觉得这个笑容看起来蛮干净的,但是配上慕言瀮刚刚说的话,殷楚怡瞬间就有了一种危机感。 殷楚怡尴尬的笑了几声:“那个……慕言瀮,你忘记了,晴儿说了,我体内的毒性过大,根本就怀不上身孕的。你先放开我,我们慢慢说好不好?” 如果可以的话,殷楚怡只想离慕言瀮远远的,但现在她的手背慕言瀮给钳住,她就算想跑也跑不了啊。 “那都是晴儿瞎说的,你是朕的皇贵妃,你怎么可能怀不上身孕,肯定是朕做的不够多,所以你才到现在都没有怀上。”慕言瀮一脸正经的说。 听完慕言瀮的话,殷楚怡跳了起来:“你开什么玩笑!慕言瀮,你现在喝醉了,别闹了。” “朕没有开玩笑,殷楚怡你只能是朕的,这些年朕找你找的都快疯了……”说着,慕言瀮的身子压了上来,殷楚怡顺势倒在了床榻上…… 殷楚怡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慕言瀮,这个姿势看起来怎么这样危险啊…… 第两百八十四章:醉酒(5) 殷楚怡咽了一口唾液,现在的慕言瀮根本就说不通啊,殷楚怡有些烦躁的说:“慕言瀮,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都说了不会离开你的,你还想我怎样!” “不!你会离开的,你一定会离开的。”慕言瀮摇着头,不停的说着。 虽说殷楚怡是准备解完毒就走人,但是她也不傻,殷楚怡知道现在说出那些话,绝对会叫慕言瀮发狂,到时候搞不好真的会折腾自己一夜…… 殷楚怡干笑了几声,带着安抚的意味说着:“你放心,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查清楚呢,怎么会这么快就离开呢?再说了,五年前的事情你不是说有误会吗?那等你酒醒了以后,我们好好的谈谈,这样可以了吧?” 殷楚怡心里暗想,下次慕言瀮再喝醉酒了,说什么也不能去找他,就算太后亲自来求她也没有用。 慕言瀮闭着眼睛,额头抵着殷楚怡的颈部,很是委屈的说:“楚怡,你就这样平平淡淡的和朕过一辈子好不好,你别再消失了,朕害怕自己受不了那种折磨。朕为了你,会废除后宫的,只要给朕一点时间,朕一定会做到的,楚怡你给你一点时间好吗?” 殷楚怡看不见慕言瀮的表情,但是殷楚怡感觉到有一滴带着体温的水滴,顺着她的颈部慢慢的滑落在床榻上。不知为何,殷楚怡眼睛也有些微酸,她用手臂挡住自己我的眼眸。 “言瀮,我不适合皇宫。五年前未曾失忆的我都被那些人耍的团团转,更何况是现在。慕言瀮你觉得,凭杜歆诗的聪明才智,她会看不出你的难处?可就算如此,她依旧选择离宫,慕言瀮你当年究竟伤她有多狠?”殷楚怡的记忆还没有恢复,她体会不到当年杜歆诗的那种绝望。 但是如慕言瀮所说,当年的自己也是真的喜欢他,甚至即使是一身的恨意,杜歆诗也不愿杀了慕言瀮。不知道为什么,殷楚怡总觉得当年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杜歆诗是被慕言瀮灌下噬魂散,可是为什么在自己怀孕之后,就开始计划着离宫?其实,当年如果是自己的孩子和祁王二选一,为了弥补自己内心的那份愧疚,杜歆诗也会在心地里选择保祁王,毕竟祁王是受到了自己的牵连。 服下噬魂散,就必定会生下死胎,当年慕言瀮也是为了殷楚怡的身子考虑,赐落胎药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合情合理,但当年的杜歆诗却那么的恨慕言瀮。 当年绝对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是因为知道了些什么,杜歆诗才会冒然的选择离宫!就是因为知道了些什么,杜歆诗才会以为慕言瀮从头到尾都是故意为之。 可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怡,你可相信朕知道的事情并不比你的多。”慕言瀮的声音有些沙哑。 “慕言瀮,你可否还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我总感觉五年前的事情没那么简单,你和杜歆诗之间到底还发生了些什么我不知道的。”说到底,殷楚怡已经开始不相信慕言瀮了。 慕言瀮猛地一下子起身,他有些崩溃的冲着殷楚怡吼道:“五年前!五年前!朕也很想知道五年前的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你会勾结祁王选择逃宫?明明看透所有一些的你,为什么还要去送死?为什么,所有的事情你都看的很明白,但依旧在埋怨朕?殷楚怡,你可曾知道,这个枷锁朕已经背负了五年了……” “……”殷楚怡默默的起身,没有去看慕言瀮有些疯癫的表情。 就连站在外面候着的邢枫,听到皇上的怒吼声都打算进来看看,毕竟今夜醉酒的皇上不比平常,万一皇上真的失控伤到了娘娘,明日皇上酒醒以后,还不埋怨死自己啊! “这五年,朕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是不是朕忙于政事,忽略了你,所以你才会想要离开?是不是朕哪里做的不对,所以你才不要朕了?是不是因为朕去了一趟皇后的寝宫,所以你才对朕心灰意冷?甚至朕会想,是不是当年朕应该心狠一些,不去管祁王会不会被流放,而选择你安然无事,这样我们也不会像现在这般陌生。”这些问题,每次在夜里睡不着的时候,不断的浮现的慕言瀮的脑海中。 不管怎么说,就是因为自己的错,所以才会叫杜歆诗离开。越是这样想,每夜慕言瀮都无法安然入睡,有时甚至只睡两个时辰,就会被梦中的景象给惊醒。 五年了,这五年谁也没有好过过,甚至多少次慕言瀮累到在御书房中昏了过去,有时醒来发现自己孤零零的一人在地上倒着。 五年间,慕言瀮十分厌恶自己的身边有人,不管是宁公公也好,还是邢枫也好,都会被慕言瀮赶出御书房。自己一个人批改奏折,自己一个人研磨,自己一个人…… 好在每次晕眩的时间都不长,最长的一次不过是半个时辰,也就是那次被宁公公发现了,从此之后不管慕言瀮怎么说,宁公公都会留在内殿陪着自己。 “殷楚怡有时朕就想问问五年前的你,为何那么狠心,为何不给自己留条活路,为何不给朕留条生路!”这些年一直压在慕言瀮心底的话,终于被他说了出来。 当他找到殷楚怡的时候,心中不是没有恼意的,他恨杜歆诗为何这么多年没有来找过自己,他恨杜歆诗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他!但是当他看到,已经没有任何记忆的殷楚怡,那刻慕言瀮的心里只剩下一阵恐慌。 慕言瀮害怕没有了任何牵绊,殷楚怡又会离开他的身边,没有了所谓的爱意,殷楚怡还会待着宫内吗? 殷楚怡默默的站了起来,她的眼眶红红的,但是眼神却很犀利的看着慕言瀮:“慕言瀮,我也很想问你,我失踪的这五年,你都干了些什么?当年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调查清楚?当年伤害杜歆诗的人,你为什么花费了五年的时间,还没有铲除?这五年你都做了些什么……” 殷楚怡的语气中带了一些指责,她以为慕言瀮什么都知道的,结果当年的慕言瀮,知道的东西甚至还没有杜歆诗多。而且这五年什么也没有变,不管是后宫还是朝廷上,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改变! “你想知道朕每天是怎么过的吗?你想知道着五年,朕都做了些什么吗?”慕言瀮冷笑着说。 “……”殷楚怡没有回话。 “从你走后的两个多月中,朕一直把自己关在了笒月宫,朝上的一切事务朕都撒手不管,那段时间似乎是祁王帮朕撑起朝纲大事。过那段荒唐的日子之后,朕已经被御医下令尽量少碰酒水,邢枫和其余的死士每日看守着朕,不允许朕碰一滴酒水,但从那个时候开始漫漫长夜朕再也无法入睡了,一整夜朕就站在窗边望着笒月宫的方向,就那样傻站一夜。”慕言瀮苦笑着说。 有时慕言瀮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但是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站了窗边。 殷楚怡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声音有些沙哑的问:“慕言瀮,你究竟在执着些什么?” “朕也不知道,朕在执着些什么,有时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身子已经习惯性的走到笒月宫了。终于,过了一年半以后,朕的身子撑不住病倒了……”慕言瀮用手捂住了眼睛。 其实,那段时间的慕言瀮,就是在死命的折腾着自己的身子,怎么作死怎么来。但,可能是身子上累一些,他的心里就好受一些。 “慕言瀮,你就没有想过杜歆诗已经死了,你身为皇上,你身上的重任不是说卸就能卸的……”殷楚怡心里有些苦涩,真的就如杜彦贤所说,这些年慕言瀮也在折磨自己。 他们两个谁也不放过谁,就这样一直纠缠下去,直到他们两人之中的一人死亡…… 慕言瀮十分坚定的看着殷楚怡的眼睛:“没有!朕知道,在朕没有看到你尸首的时候,朕绝对不承认你死了!就是这股信念支撑朕活了下来,就像个活死人一般活了下来。” “既然你不承认杜歆诗死了,那你有何必这么折磨你自己?其实,你心里很明白,中了剧毒的杜歆诗原本就会死,更别说还摔下悬崖。”殷楚怡十分犀利的指了出来。 “不!那个时候的朕以为你体内的噬魂散已经解了,一开始你因为噬心的痛苦频繁的想要自杀,就在朕快要炼成解药的时候,你突然好了起来,朕以为你找到了什么法子,解开了你体内的噬魂散。”慕言瀮急切的想要解释。 其实,那个时候,慕言瀮不是没有想过要自杀的,但是他派出去的人没一人找到杜歆诗的尸首,原本慕言瀮已经打算好,等死士们找到杜歆诗尸首的那天,慕言瀮就下诏书,把皇位传给祁王,他会去陪着杜歆诗。 第两百八十五章:醉酒(6) 从头到尾,慕言瀮的心从来就没有变过,他喜欢的是殷楚怡,他从头到尾喜欢的人都是殷楚怡! 可是,殷楚怡听完慕言瀮的解释,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是有些疲倦的说:“言瀮,五年前的事情我现在知道的并不多,之前的谁是谁非我也分辨不清楚。” “楚怡……” 殷楚怡苦笑一声,双眼看着下面,满脸不想多说表情:“慕言瀮,你虽说喝了两小坛烈酒,但是你根本就没有醉那么厉害吧,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叫我听你的解释罢了。” 一个喝醉酒的人,怎么可能说话条理那么的清晰,而且殷楚怡记得,当初慕言瀮可是关在笒月宫内喝了两个月的酒水,那两个月练出的酒量,怎么可能区区两小坛烈酒就醉的不知所云。 殷楚怡承认,一开始她的确没想那么多,可能就像邢枫说了,边塞的烈酒酒劲大,所以慕言瀮喝醉也在情理之中。但是慕言瀮的谈吐太不像一个喝醉酒的人了。 思来想去,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慕言瀮是装醉!他只是借着这么一个机会,叫自己静下心去听他的解释。 殷楚怡走到慕言瀮的面前,嗓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我求求你了慕言瀮,我求你不要再逼我了,等我完全恢复记忆以后,我会把当年的事情都全部都告诉你,到那个时候,你再给我解释当年的无奈吧。” 事情到了现在这步,殷楚怡实在是想不明白,慕言瀮还在隐瞒些什么,事情还有比现在更糟糕的地步吗?还是说,杜歆诗身上的秘密,就连慕言瀮也没有查出来? “天色不早了,累了就睡吧,朕一身的酒气,先去外边吹吹风,也好冷静一下。”殷楚怡已经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了,那他还能怎么办,而且看样子,殷楚怡也不是特别想看到他…… 就在慕言瀮转身去掀车帘的时候,殷楚怡小声的说道:“慕言瀮,你放心,这两年我是不会离开皇宫的。” 慕言瀮没有转身,只是停下来脚步,侧着头说道:“楚怡,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朕?你要怎样才不会离开朕?你要怎样才会和朕和好如初?” 殷楚怡坐在床榻上,装作认真考虑了一番,随之慢悠悠的回答道:“慕言瀮,如果你叫我坐上凤位,我就不离开你,这样可好?” 其实殷楚怡也知道,这个要求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苏家一天不倒,太后一天还在,皇后的位置就轮不到殷楚怡来坐。况且殷楚怡在大臣的心里,能坐稳这个皇贵妃的位置,就已经属于祖上烧高香了,哪里还有什么资格坐上皇后的位置。 但就是清楚这些,殷楚怡才估计这般说,就像刚刚自己说过的那样,殷楚怡真的不适合皇宫,呆在后宫内太累。殷楚怡这五年来可能是性子野惯了,突然间叫殷楚怡什么事都按照规矩去做,殷楚怡还真有些不适应。 离宫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但这一次殷楚怡不会再去利用祁王,那个男子也够可怜了,自己无需再去祁王的心里划上一道。 听到殷楚怡的要求,果真慕言瀮没说一句话,只是站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才离开马车。殷楚怡看着慕言瀮的身影,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该来的终究逃不过,只叹这命数当真是天道轮回,躲也躲不过。 邢枫留下同伴在这里守着皇贵妃,而他则是跟在慕言瀮的身边。 慕言瀮走到一片空地上躺了下来,慕言瀮傻傻的看着天上的星星,晚上的微风倒是叫慕言瀮清醒了不少。看着身边的邢枫,可能是真的一个人撑不下去了,慕言瀮示意邢枫也坐下。 这个时候的邢枫倒是很有眼色,他知道主子此时需要的朋友,而不是下属!邢枫慢慢的坐在慕言瀮的身边,只见慕言瀮把双手放在头下枕着,微风带着些慕言瀮身上的酒气,这种感觉倒真像是回到了邢枫还未当上死士首领的时候。 慕言瀮看着夜空,轻声的问道:“邢枫你说,等楚怡体内的剧毒解了,她如果跟着自己的师父走了,那朕要怎么办?” “皇上,属下没有爱过一个人,所以不懂皇上的恐慌。但是属下知道,不属于你的东西,皇上你就算是强求也没有用,皇上你已经浪费了整整五年的时间,为何还是没有学会放弃。”邢枫不理解。 既然活的那么痛苦,为何不放过自己,世间好的女子并不是只有皇贵妃一人。论聪明才智,虽说皇贵妃首当其中,但是皇贵妃的性子,也是最不适合与皇上在一起过日子的女子! 五年前的那一刀,已经打碎了皇上所有的努力。 邢枫有些好笑的想,只怕这世上再也没有一对夫妻像皇上和皇贵妃这般相互伤害,皇贵妃先勾结祁王离宫在先,皇上亲手打掉了皇贵妃体内的龙胎在后…… 其实讲真心话,邢枫并不觉得皇上打掉龙胎这件事有什么不对,当时宫中已经传出了流言,就算是皇上不出手,只怕到了瞒不住的时候,太后为了皇家的颜面只怕她也不会留下那个孩子。 要是由太后亲自出手的话,那还还不如由皇上亲手来斩断所有的事!至少皇上出手的话,内心还会多少留些情面,但太后绝对是,怎么折腾怎么来,甚至就此把皇贵妃的性命给折腾进去也不为过! 在邢枫的心里,慕言瀮做的没有太大的错,但是在妻子的眼中,自己的夫君怎么能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毕竟虎毒还不食子呢。 慕言瀮苦笑了一声,但是笑声却是那么的凄凉:“大家都劝在朕放手呢……” 其实,‘放手’这两个字,慕言瀮已经听了无数遍!在慕言瀮把自己身子熬坏的时候,祁王也对他说过这两个字;宁公公也劝他放手,杜老将军也对他说过这两字;杜彦贤也对他说过,叫自己放手不要死缠这以往的记忆了。 如今,就连邢枫也在叫自己放手,慕言瀮默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要是他真的能放开的话,又何必苦缠了这么多年? 慕言瀮有些茫然的问邢枫:“邢枫,刚刚楚怡说,只要她坐上凤位,就会留在朕的身边……” 在慕言瀮说出这个事情的时候,邢枫就已经猜到了慕言瀮内心的想法,邢枫有些着急的说:“皇上,你莫要冲动,苏家现在动不得。” “皇后本就应该是皇上最喜欢的女子才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现在朕只不过是把原本就属于楚怡的东西,从别人的手中夺回给了楚怡而已,怎么就不行了呢?”慕言瀮听似像是自言自语,但是邢枫知道,皇上已经动了这个心思。 邢枫干笑了几声,连忙劝阻道:“皇上,你已经认识了皇贵妃这么多年,皇上难道不清楚,皇贵妃是不是那种功利心特别强的女子?凤位只怕在皇贵妃的心里并不值些什么,一个人要是动了离开的心,无论皇上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 这就是俗称的——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一个人要是下了心要离开,你就是给她一座金山,也阻挡不了那人想离开的心。 “徒劳无功?徒劳无功吗?”慕言瀮用一只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久久没有再说一句话语。 邢枫不知道皇上只是单纯的累了,还是哭了。邢枫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坐在慕言瀮的身边,他抬头看着天色,明明多好的夜景,却叫人没有心思看下去。 慕言瀮沙哑着嗓音问道:“邢枫,你觉得,朕是一个好皇帝吗?” “皇上曾经是一个勇者,但是皇上却过早的把自己的缺点暴露了出来,才会叫自己陷入了这么狼狈的地步。一个真正的霸者,是没有弱点的,但皇上你有!”邢枫十分严肃的说。 其实,皇上放弃皇贵妃,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到了那个时候,皇上才是真正的无所畏惧,旁人再也没有任何理由困住皇上分毫。 现在朝廷上一直没有什么改变,就是因为皇上太过仁慈。想要打破现在的局面,必须要把杜家的权力给收回来,拿着兵权,皇上才有资格和苏相他们对抗! 要不是顾虑着皇贵妃,邢枫估计皇上早就拥有兵权了…… “邢枫,朕一面害怕自己活得像这五年一般,活得人不像人。一面却又害怕自己心里有那多的顾虑,最终却什么也没有得到,甚至还会把身边所有的人都害死。朕想和楚怡在一起,朕从认识楚怡开始,就一直想与她过一辈子。”慕言瀮有些凄冷的说。 慕言瀮至今为止,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着殷楚怡而走下来的。当皇子的那些年,慕言瀮每次一次溜出宫,都去的是杜家,甚至每一次受罚,多多少少都与殷楚怡有联系。 坐上皇位,只不过是父皇告诉他,像殷楚怡那样的女子,只能站在皇上的身旁,所以慕言瀮义无反顾的想要继承皇位…… 慕言瀮害怕,自己放开以后,他会乱了方向,他会不明白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活,他会迷茫自己那么拼命到底是为了什么。其实有时候,殷楚怡对他而言,更像是一个指引,指引他人生走向的贵人! 第两百八十六章:变故 就这般,慕言瀮静静的躺在外面一整夜,这一整夜慕言瀮没有再开口说话,但也没有闭上眼歇息。邢枫知道无论现在自己说什么,皇上怕是也不会听进去。 这一夜,慕言瀮看了一晚上的夜空,而邢枫也坐在慕言瀮的身边,守了对方那么长的时间。谁也不知道慕言瀮到底想了些什么,就连一向最与慕言瀮亲近的邢枫,也摸不透慕言瀮的心思。 直到杜彦贤找到他们,恭恭敬敬的向慕言瀮请示,天色已亮,士兵们是不是要继续赶路了。慕言瀮点头批准了,杜彦贤看了一眼邢枫,有些搞不懂现在的状况,皇上怎么会在外面呆一夜?昨夜不是皇贵妃把皇上请回去了吗? 邢枫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对方,这个杜彦贤他算是看出来了,行兵打仗杜彦贤算是有一套,但是要论办事之类的,杜彦贤差的远着呢。 像杜彦贤这种头脑简单的家伙,把他丢在朝廷上,没有了杜家的保护,分分钟杜彦贤就会被朝廷上的那些老狐狸,虐的连渣渣都不剩! 士兵们的进程要比慕言瀮意料中的慢了许多,原本以他的脚力一两天就能到的地方,愣是走了三天半才快到京城!而这一路,明显慕言瀮安静了许多,殷楚怡基本上一醒过来,就去找蛊人和师兄。 除了晚上歇息的时候能看见慕言瀮以外,其余的时间,殷楚怡能躲就躲。 而这一天天过的,慕言瀮的脸色越来越差劲,不知道的还以为回到了皇上未曾找到皇贵妃的那些日子呢。杜彦贤说话也越加小心起来,他可不希望平白无故就领一顿杖责。 杜彦贤带着讨好的语气说:“皇上,属下派出去的人已经已经到京城了,估计太后和皇后她们正在宫内等着皇上呢。” 而杜彦贤派出去的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了许久的燕儿,这个女子轻功比较好,而且一个女子出去也不会引人注目,再加上军中有一个皇贵妃还好说一些,燕儿这个婢女天天混在大老爷们群里,也不合适啊。 要是燕儿和他们一起上路,杜彦贤还要单独给燕儿弄一辆马车歇息,说起来燕儿也不过是一个宫婢罢了,哪有拼死拼活在战场上拼命的将士们,最后连一个宫婢的待遇都要比他们好的道理。 杜彦贤当时思来想去,就先派燕儿回宫传战胜的消息,顺便也先回宫里打点一下。当时杜彦贤把这个想法说出来的时候,皇上也没有反对,所以就…… 现在想来,杜彦贤只想扇自己的脸,要是此时有燕儿在,她肯定会在皇贵妃的面前帮皇上美言几句。虽说不可能以为内几句话就改变了皇贵妃的想法,但至少不是能起到一个缓和的作用嘛! 杜彦贤带着些哀怨的看了一眼慕言瀮。 “哼,这次没有除掉萨木拓,此人必成为我们之后的心腹大患!朕已经派人在边塞打探萨木拓的消息,一旦萨木拓有什么动静,一定要把他给朕杀了。”要不是因为顾忌殷楚怡的身子,还是蛊人的安危,慕言瀮一定会留在边塞,直到查出萨木拓的藏身之地。 萨木拓这个人必须要杀,慕言瀮夺了对方的蛊人,烧了对方的基地,灭了对方的梦想,估计萨木拓也不会轻易就咽了这口气。 “皇上,那边塞的那几个国主……”其实杜彦贤担心的是,萨木拓现在不过就是在等时机罢了。 三大部落的国主身上都有毒蛊控制着,到了一定时间不服下解药,肯定会毒发身亡。搞不好萨木拓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想要对付慕言瀮,就必须统一边塞,萨木拓把边塞所有的兵力都掌握在手里,这才有机会与慕言瀮对抗。 部落易主的形势只怕和当初皇上继位所面对的形势不相上下,朝中有人拥护自己的国主,就必定有人拥护萨木拓。而萨木拓想要趁乱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怕是要简单许多。 慕言瀮已经猜到了杜彦贤的顾虑:“放心,萨木拓的手段比不上朕,朕用了多少精力才勉为其难的稳住朝廷上的事,朕用了多久的时间才拔去了朝廷里别有用心之人。萨木拓想要夺下边塞这块大肉,只怕每个一年半载根本就不行。” 慕言瀮冷笑的想到,就是这一年半载的时间,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万一边塞最终落入的是别人的手里呢? 可就在这时,慕言瀮感觉自己体内的真气翻腾,就像是被人用内心震伤一般,慕言瀮一时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慕言瀮皱着眉头,吐了一口自己嘴内的血沫。 好在慕言瀮身边没有多少人,注意到慕言瀮异样的也只有邢枫和杜彦贤两人而已,邢枫赶快冲到慕言瀮的面前,而杜彦贤也停下了马匹,想要看看皇上的伤势。 千算万算,慕言瀮实在没有算到这一步,看着渐渐停下来的军队,慕言瀮小声的下令:“先不要打草惊蛇,就快回宫了,加快脚步先回宫里再说下面的事。” “可是皇上,你的伤……”杜彦贤有些担忧的说。 “朕暂时不会有事,邢枫先跟着朕到马车中歇息,你继续赶路,朕身子的事绝不能叫其他人知道。”慕言瀮用手擦去嘴角的血液,装作没有大事的模样说道。 邢枫并没有给杜彦贤犹豫的时间,现在邢枫也不知道他们错在哪一步了,但是既然皇上不叫杜彦贤弄得人尽皆知,那就肯定有自己的想法,邢枫的脑子比不上慕言瀮的灵活,那就只有听慕言瀮的命令行事。 邢枫根本就不顾及马车内有无皇贵妃,也不顾及车内皇贵妃会不会不方便,邢枫拖着慕言瀮就闯了进来。慕言瀮本以为这个时辰殷楚怡会去找蛊人,没料到殷楚怡竟在马车内歇息。 殷楚怡看到邢枫这么慌张的表情,就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殷楚怡起身,等她靠近慕言瀮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这些日子,殷楚怡已经对血腥味十分敏感,她带着一丝慌张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我慕言瀮笑着说:“无碍,就是和杜彦贤比试的时候,不小心被杜彦贤钻了空子。可能是这几天朕没有歇息好,在加上当时有些分心,所以才叫杜彦贤有了可趁之机。” 殷楚怡紧蹙着眉看着邢枫,她不相信慕言瀮说的话,先不说慕言瀮的武功要比杜彦贤高上许多,根本就不可能被杜彦贤伤到。就说慕言瀮的身份,给杜彦贤十个胆子,他也不一定敢伤到慕言瀮。 但殷楚怡没有说那些废话,而是默默的看着邢枫把慕言瀮扶到床榻上,随之开始运功疗伤。原本殷楚怡以为会等许久,但是当邢枫刚运功的时候,就立马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邢枫猛地收回掌力,一脸诧异的看着慕言瀮。 慕言瀮若无其事的穿上外衣,看着并没有什么伤太重,但是殷楚怡敏锐的感觉到,慕言瀮的步子沉重了许多,而且刚刚邢枫的表情殷楚怡也注意到,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 殷楚怡一个箭步上前,不由分说的就号起脉来,可是当殷楚怡的手刚搭上去的时候,就明显的感觉到,慕言瀮体内的功力竟削减了许多。 似乎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殷楚怡拿出自己身上的银针,要帮慕言瀮查看身子。慕言瀮收回自己的手臂,风轻云淡的说:“朕的身子没什么,你们不要大惊小怪,马上就要回京了,到时候找个御医帮朕调理一下身子就可。” 殷楚怡有些怒极的吼道:“慕言瀮,你知道自己的身子会怎么样对不对!你疯了吗?你要是不解了抓紧时间解开身上的毒,你这身武功就废了!” 慕言瀮笑了一声:“只是武功废了,性命却并无大碍不是吗?” 其实慕言瀮知道自己身子的异样,他也知道这些绝对是边塞人的手笔,但慕言瀮不确定的是,他身上的毒到底是萨木拓下的,还是那三个国主下的。 但无论怎么样,慕言瀮都要先回京城再说,要是他真的表现出什么异样,要是被敌方围攻,邢枫他们一边要护着自己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皇上,一边还要护着殷楚怡,杜彦贤一边要抗敌,一边还要注意着蛊人不要被他人夺走。怎么看,这都是一场胜算不大的恶战。 就算慕言瀮他们赢了,也绝对要付出一些代价。 而慕言瀮很清楚,真到了那一步,邢枫第一个护着的人绝对是自己,而殷楚怡只能尽量保护,万一殷楚怡遇刺那也算她自己的命数。 其实慕言瀮早在那夜躺在空地上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身子的不对劲,但是这几日慕言瀮已经尽量压制自己体内的剧毒,但是没有想到,就快到京城的时候,还是露了馅。 邢枫眼神中都是杀意的问:“敢问主子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身体不对劲的。”邢枫也是刚刚运功的时候,才发现皇上已经封住了自己身子的几个经脉,护住了自己的心脏。 那时,邢枫就开始收手,皇上体内的毒,绝不是运功就能解决或者是舒缓的。可叫邢枫生气的是,皇上为什么不早点把这个事情说出来! 这一身武功,可是皇上从小受了多少苦才练出来的,现在说没就没了,皇上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接受了?况且,皇上难道不知道,真的伤及经脉,这辈子他也不必想着练武了…… 第两百八十七章:变故(2) 慕言瀮毫不在意的答道:“也就是真喝醉酒的那夜。” 邢枫并不傻,皇上吃的东西和大家的都一样,不可能只皇上中毒而其他人都安然无事。这些天以来,只有皇上一人碰过的东西,估计就只有那两坛酒了。 想到这里,邢枫猛地抬起了头,那酒是邢枫在边塞边界处买的,怎么会有问题?而且皇上想喝酒也完全是临时起意,除了杜彦贤和自己知道以外,根本就无其他人得知。而杜彦贤根本就不可能背叛皇上,这个人虽说办事不靠谱,但是忠心还是有的。 邢枫有些惊恐的想,难不成是有人一路跟踪了自己,之后又在神不知鬼不觉情况下,用轻功赶在他的前边,给他要买的酒水中下了毒? 邢枫不断的摇着头,这根本就不可能,当天他为了赶时间,也在用轻功一直赶路,敌方根本就不可能跑到他的前边,邢枫对自己的轻功还是比较相信的。 可是,除了那两坛酒以外,皇上就没有单独食用过什么东西。 但是不管怎么说,主子也是在邢枫的眼皮子底下中的毒,这份失职之罪邢枫是躲不掉了。邢枫跪在地上,一脸内疚的说:“请皇上责罚,这次是邢枫太过大意,这才叫对方有了可趁之机。” “起来吧,这件事情也怪朕,明知道边塞之人擅长用毒,这还粗心大意的中了别人的圈套。不过好在,这次他们只是稍作惩戒,他们不敢真的对朕动手,为了歼灭朕的士气,所以才会出此下策。”慕言瀮冷笑一声。 不管是那些国主们做的,还萨木拓做的,慕言瀮都有些鄙夷他们。要是换成慕言瀮自己,他绝不会给对方下这种散尽体内功力的药物,要下也下毒药,还是那种解不了的剧毒。 慕言瀮好笑的心想,那些人还是不够狠。就是以为他们如此,才会叫萨木拓有了可趁之机。 那些国主们的手段一个比一个差,要是位置对换,慕言瀮绝不会想着让位,而是要联合他们三大部落的人,静静的把萨木拓这个人给解决了。 但是慕言瀮很明白他们在犹豫什么,三大国主都害怕万一自己打头阵,萨木拓用蛊毒对付他们,那打头阵的人肯定会损失惨重。 要是在这种情况下,的确是三大部落谁也不能动,要不然就是必须牺牲个部落打头阵,为剩余的那些人可谓是渔翁得利。就是不想当这个冲锋者,所以才一直隐忍不发,直到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 而慕言瀮现在至少是站在他们这边的,萨木拓一天不死,那些人就一天寝食难安。想要杀死萨木拓,估计乱世中的边塞做不到,他们只有仰望这慕言瀮才能与萨木拓与之抗衡。 但是说句实话,慕言瀮这个人迟早会是边塞强大的对手,所以那三个国主们也有理由暗算慕言瀮。 现在是谁干的,慕言瀮一时之间还真有些糊涂,但这个事情不着急,回宫以后他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调查。 邢枫现在才不信皇上口中的无碍,只怕现在就算是散尽皇上体内的功力,皇上也照样会对他说无碍!想到这里,邢枫恨的牙痒痒的,最终邢枫只能依靠皇贵妃才能得知皇上身子究竟怎么样了。 邢枫隐晦的问道:“娘娘,皇上的身子怎么样了?皇上体内的功力还能保住吧?” “慕言瀮已经中毒四天了,根本就不能继续拖下去了,要不是慕言瀮用力内封住了自己四经八脉,只怕他现在的功力早就没了!”殷楚怡很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蛊人现在落在了他们的手中,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宫内也不见得有多安全。甚至,现在边塞的国主们都中了毒,他们也需要蛊人解毒,殷楚怡甚至能预见到,接下来的几个月内皇宫的腥风血雨。 到了那时,慕言瀮身上没有武功护体,只怕会遭到小人的暗算。 邢枫着急的问:“那娘娘可有解毒的方法?” “有是有,但是这一时半会儿的时间,到哪里去弄那些药物炼制解药,只怕能解药配制好,慕言瀮这身的功力早就没了。”殷楚怡闭着眼睛说。 如果慕言瀮不那么倔强,如果慕言瀮早点把他的异样告诉自己,殷楚怡有五成的把握能把解药炼制出来!可是现在…… 想到这里,殷楚怡恶狠狠的瞪了慕言瀮一眼。 “朕说了,所有的事情等回宫以后再说,现在朕的伤势不能传出一点风声。”慕言瀮十分不悦的说道,马上就要回京了,慕言瀮不想在此刻出现一丝意外,无论是殷楚怡还是蛊人,绝对不能有事! 殷楚怡也冷哼一声,别人害怕慕言瀮阴沉个脸,但她殷楚怡可不怕,况且这事本就是慕言瀮没理,他有什么好恼的。 “慕言瀮,我也告诉你,你体内的毒,绝对不能拖到回京以后!”随之,殷楚怡有拽着慕言瀮的衣领,把慕言瀮的身子拽到自己的面前,殷楚怡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的说道:“慕言瀮,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你是故意不说出自己的伤势,等事情发展到火烧眉毛的地步了,你故意想要看到我着急的模样!你以为弃了这一身的武功,我就会原谅你吗?” 慕言瀮眼角带着笑意的反问道:“所以呢?所以你为朕着急了吗?所以你担心朕了吗?”慕言瀮不敢问出最后一句话,‘所以你肯原谅朕了吗’,慕言瀮害怕听到与自己期待相反的答案…… 其实,慕言瀮根本就没想用这件事威胁殷楚怡,不管殷楚怡愿意不愿意原谅他,慕言瀮都要护着殷楚怡,绝不能叫对方受到一点的威胁。 如果能用着一身功力,护得殷楚怡的周全,那慕言瀮愿意放弃武功! 慕言瀮一直瞒着自己中毒的消息不说出来,不过是为了迷惑对方,叫对方以为他根本就没有中毒。 慕言瀮早就想过,这军中有邢枫和一众死士们的巡视,敌方根本就不可能靠近他们窃听事情的发展,敌方只能靠着军内的流言流语来判断慕言瀮是否中毒。 而这些天,慕言瀮一直骑马领路,不过是想叫大家知道,他的身子并无不适。如果慕言瀮整日躲在马车内休养身子,肯定会被地方发现破绽。 所以这些天,慕言瀮一直忍着不适,行军、骑马、甚至还有些不经意的和副将们比划几招,全部都是为了迷惑敌手。要不然,对方早就派兵过来,想要夺走蛊人! 甚至搞不好,对方还想要掳走殷楚怡呢!毕竟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殷楚怡是慕言瀮的命脉,只要抓住殷楚怡,还怕有什么条件慕言瀮会不答应吗? 而慕言瀮怎么可能会叫敌方得逞!不就是功力吗,他愿意放弃…… 慕言瀮顾忌的所有一切,殷楚怡都猜不透。她不懂,慕言瀮这样做的目的,如果不是今日她刚好在马车内歇息,慕言瀮还想把他中毒的事情瞒到什么时候! 殷楚怡咬着牙说:“慕言瀮,算你狠……” 说完殷楚怡一跺脚就怒气冲冲的冲出车外,向着另一处走去,而慕言瀮看着殷楚怡离去的方向,有些不安的嘱咐着身边邢枫:“你先去跟着皇贵妃,朕怕她是去找常洺商量什么事。” “可是皇上你的身子……”要是在平时,邢枫去也就去了,反正皇上有能力保护自己,可是现在不一样。皇上体内的功力,已经被耗损的七七八八了,真出了什么意外,皇上根本就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慕言瀮有些气急的说:“快去啊!朕害怕楚怡又做什么傻事,朕这边有杜彦贤在,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再说了,大白天能出什么意外。” 不是邢枫看不起杜彦贤,主要是这个人的脑子太不够使了。邢枫宁愿派任何一个死士过来保护皇上,也不愿意叫杜彦贤留在这里。 邢枫催动了自己体内的蛊虫,招来三四名死士过来护驾,邢枫才放心的离开。可能等邢枫出了马车,早就看不到皇贵妃的身影了,这叫邢枫到哪里去寻? 邢枫随手抓了一个外面站着望风的士兵,语气不是很好的问道:“你有没有看到皇贵妃?” 小士兵自是认出邢枫,他们也知道,这个人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可不敢有所招惹,小士兵结结巴巴的回道:“似乎……似乎是往常公子马车的方向走过去了。” “常公子?常洺?”邢枫喃喃自语道,难不成皇贵妃是去找常洺商量要怎么解开皇上体内的毒了?难不成皇贵妃是想到了什么法子救皇上了? 想到这里,邢枫蓦然放开了小士兵的衣领,急急匆匆的向常洺的马车跑去。 小士兵整理着自己的衣物,顺便有些不满的嘟囔着:“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没有我们杜将军平易近人呢。就这种火爆脾气,怪不得杜将军不喜欢刚刚那人。” 邢枫不去理会那个士兵的抱怨,他用轻功赶到常洺的马车外,但他不敢冒然进去。可是他站在外面听到的一切,叫邢枫的身子慢慢的僵了起来…… 第两百八十八章:变故(3) 在离马车很远的时候,邢枫就隐约听到里边的争吵声,其实常洺的脾气还算不错,而这几次的争吵基本上全是为了皇贵妃的解药,难道这一次又是…… “殷楚怡你跟我站起来,你现在这个样子成什么体统。”常洺十分恼怒的说。 只见殷楚怡跪在常洺的面前,手中还拽着常洺的衣袖,完全看不出一点殷楚怡在战场上的霸气或是在宫中的威风。殷楚怡低着头,嗓音有些哽咽的说:“师兄,这是楚怡第一次跪下求你,现在能保住慕言瀮体内功力的法子,就只有蛊人的心头血或者是凝雪丸,师兄楚怡求你了,求你救救慕言瀮好不好?好不好?” “楚怡,这是第几次了,你告诉我,这是第几次你为了慕言瀮的事情低声下气的求我了?你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以往的洒脱呢?”常洺到现在也不理解殷楚怡口中所谓的爱情。 一个人想要有情,就必须要保住自己的性命,这会儿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谈什么情啊爱啊之类的,都是妄谈! 慕言瀮现在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保住殷楚怡的性命罢了,而殷楚怡现在所牺牲的一切,就是慕言瀮无论如何都想保住的东西,常洺真的感觉这两人蛮可笑的。 慕言瀮就是为了殷楚怡的安危才死命的压下自己体内的剧毒,一直隐瞒到现在才东窗事发,而殷楚怡为了救慕言瀮的功力,为了叫慕言瀮以后有自保能力,要动用凝雪丸,殷楚怡可知现在好不容易凑齐的解药,就这般毁于一旦? 而慕言瀮之前所有的隐忍,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常洺不理解的摇着头,这两人兜兜转转,结果都是愿意为了对方而牺牲自己,何必这样折腾呢? 殷楚怡死拉着常洺的衣袖不肯松手,她只会制毒和解毒,慕言瀮体内的毒确实好解,如果现在是在皇宫,太医院的药材应有尽有,殷楚怡早就能为慕言瀮解毒。 可是现在不行,其一,慕言瀮体内的毒已经拖了这么久,实在不能继续耽搁下去了;其二,这荒郊野外的,要殷楚怡去哪里弄齐这些药材?等东西准备好的时候,慕言瀮体内的功力早就被散尽,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 “师兄!慕言瀮是中原的皇上,他绝不能出事,师兄也不想看到天下动荡吧。”殷楚怡祈求着说。 “好笑,殷楚怡你明知道蛊人的心头血是救命的药引,你却拿这种救命之药去解一个根本就不会致命的毒?你当真是宫中最得宠的皇贵妃,出手就是大方,这一出手就是寻常人家拼命也不可能得到的稀世名药。”常洺有些暗讽的说。 可能殷楚怡不知道,但是当初常洺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常洺知道慕言瀮为了得到这个蛊人给殷楚怡续命,杀了多少人,废了多少心血。 可如今,殷楚怡说拿出去解毒,就随意的拿出去解毒! 殷楚怡不断的摇着头,有些急切的说:“不是的,师兄你根本就不知道慕言瀮回宫以后要面对多少势力的逼迫,你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得到蛊人,慕言瀮不能变成一个废人,万事只靠他身边的那些死士的话,迟早要出事。” 不是殷楚怡小看那些死士们,殷楚怡知道,死士里随便捞出一个人,武功都是一等一的,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邢枫也不可能帮慕言瀮挡去所有的暗杀。 殷楚怡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是怎么样的,但是她很明白,慕言瀮这身武功不能丢。就是因为她明白这件事,所以会这般苦苦哀求师兄。 常洺苦笑了一声:“楚怡,你可记得前些天你是怎么说的?你明明说过自己无法原谅慕言瀮,你明明说过等所有的事了解了以后,就随我与师父出宫闯荡,可你现在这般,那有一丝放手的模样?” “师兄我保证,我保证等师父回来以后,我就离开皇宫,我就陪你们到处闯荡,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掺和到皇家的事情里。可是,我不能看着慕言瀮死,我不能叫慕言瀮有一点事情……”说道最后的时候,殷楚怡的声音越来越小。 其实,殷楚怡何尝不知道,自己太过矛盾,一方面已经对慕言瀮伤透了心,另一方面却又不舍离开慕言瀮。五年前的事情逐渐地浮现水面,所有的怨恨再一次的摆在她和慕言瀮的面前,说殷楚怡完全没有怨恨是不可能的,但是殷楚怡倒也能理解慕言瀮的无耐。 可能殷楚怡不敢保证,等自己查清五年前所有真相的时候,还有没有勇气站在慕言瀮的身边。但是有一点,殷楚怡从头到尾都没有搞错过。 不管是五年前她记得所有来龙去脉的时候,还是现在已经遗忘所以恩怨的她,殷楚怡从来都没有打算真的要去伤害慕言瀮一丝一毫。 常洺扶着殷楚怡的手臂,想要把殷楚怡扶起来,但是殷楚怡一直傻傻的跪在哪里:“师兄,只要你不答应,楚怡就长跪不起。” “你……你这是在威胁我?”常洺恨铁不成钢的说。 “不,楚怡的目的很简单,只要师兄帮我取一次蛊人的心头血解救慕言瀮而已。”说是这样说,但是殷楚怡脸上的表情可不是这个意思。 “呵,既然你想跪,那就跪吧。”说罢,常洺就打算甩袖离开,来个眼不见为净。 但是常洺刚走一步,身后的殷楚怡就大声的说道:“师兄,这次来楚怡是必须要救下皇上的,到了今日未时慕言瀮的身子也就撑到了极限,而午时之前,如果师兄还不答应楚怡,楚怡会自己去取蛊人的心头血!” 殷楚怡这个人,绝对是说到做到,特别是在慕言瀮的事情上,她绝不会有一丝迟疑。 而常洺也十分清楚,由殷楚怡亲手去取蛊人的心头血,她又不会师父亲传的那套刀法,就她那种蛮横的取法,蛊人的身子绝对受不住。 常洺恼怒的转身,一身火气的对殷楚怡说道:“殷楚怡,你这可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和我做赌?我也不过是你的师兄罢了,既然你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了,我又何必那么在意。” “师兄……”殷楚怡也知道,自己这一招有点过分,但是她别无他法。 “既然你自己想死,那就去死吧,我不会拦你一下!而你想跪就跪吧,我倒是要看看,到最后你敢不敢下那个手!”常洺一身冷意的说道。 常洺也是气极了,而且最叫他觉得好笑的是,殷楚怡竟拿着自己的命来威胁他?常洺平时是比较容易说话,但是他这个人是吃软不吃硬的,当初就连师父也不敢威胁他! 况且,这些日子以来,只怕殷楚怡和蛊人之间已经有一种叫人说不清的情谊在,在旁人看起来,可能殷楚怡已经把蛊人当成了自己的家人一般照护着。不管这种情谊一开始有没有愧疚的心理,至少有了感情,常洺就不信,殷楚怡能这么轻易的下手杀了蛊人,就为救回慕言瀮一身的功力。 要说殷楚怡是在赌常洺会不会心软,而常洺在赌殷楚怡会不会不忍! 而刚出马车的常洺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邢枫,可能是心情不好的缘故,常洺对邢枫说话的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怎么?你家的主子不放心,派你过来盯着?只怕慕言瀮早就料到现在这种结果了吧,真是自作聪明!” “常公子何必这么说我家主子,要不是顾忌着皇贵妃,主子何必忍到现在。”邢枫也没好气的说。 “有时候我真的看不明白,你家主子到底是想要保护楚怡,还是在拖累楚怡。如果不是你们掳她进宫,楚怡何必要受寒气入骨之苦?要不是因为寒气入骨,楚怡何必服下三粒凝雪丸驱逐体内的寒气!”常洺冷着脸说。 有时候真的是叹命运一环扣一环,一开始楚怡只是想进宫打探自己五年前的事情,以解心头之气,但是却没料到会被封为皇贵妃,更没想到她竟再一次的对慕言瀮动心。 而寒气入骨、白白浪费三粒凝雪丸,也接踵而来,本以为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他们找到了蛊人,殷楚怡的性命终于可以保住!可现在却又发生这种事情。 常洺算是看出来了,这慕言瀮就是个祸害,这皇宫绝对和殷楚怡的八字不合,自从回宫以后,殷楚怡每一件事是顺利的! 邢枫嘴硬的说道:“娘娘本就是皇宫里的人,要不是你们将娘娘藏了起来,娘娘何必到现在才回宫。” 其实邢枫也很郁闷,这些日子以来,那次皇上没有跟着皇贵妃一起受苦?皇贵妃寒气入骨,在床榻上疼的来回翻滚的时候,皇上害怕皇贵妃咬伤自己,想都没有想,直接把自己的手臂放在娘娘的口中,等娘娘清醒过来以后,皇上也伤的不轻。 而娘娘病发的时候,皇上也被娘娘刺伤,而且伤口一直反反复复的崩裂!皇上为了救下皇贵妃,废了多少精力把蛊人弄了回来! 常洺看到的只有皇贵妃的付出,难道他主子就一直坐享其成吗? 第二百八十九章:变故(4) 情爱之事原本就是你情我愿,皇上愿意为皇贵妃付出一切,而皇贵妃不可能一味地接受不对皇上付出分毫。邢枫承认,五年前的事情皇上也有做错的地方,可能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天大的错,这些年的惩罚也够了。 再说了,当年那些事情,并不是皇上一人的错,就连当年的皇贵妃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当年如果不是皇贵妃叫祁王带她离宫,怎么可能会被太后抓着把柄,而且还用此事威胁皇上? 众人只看到皇上逼皇贵妃服下噬魂散,可为何看不到背后的缘由?所有的过去都叫皇上一人背负,这样真的公平吗? 常洺冷笑了一声:“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宫内的人都是皇家的人,可是既然是皇家的人,为何他却从未真的保护好自己的人?真等人死以后再去悔改,还有什么用,不过是叫自己心里好受一些罢了。” 说完,常洺叫甩袖离开。 继续留在那里,不过是徒添烦恼罢了,邢枫一直以为自家主子这些年所遭受的一切已经足够赔罪,可是他没见过这五年殷楚怡是怎么过的。 慕言瀮不过是心里难受,自己不放过自己罢了,可是这些年殷楚怡呢?殷楚怡每次疼的痛不欲生的时候,殷楚怡每次眼巴巴的看着窗外但是自己却无法起身行走的时候,慕言瀮又在哪里? 这五年殷楚怡所有的痛苦,常洺都看在眼中,可慕言瀮此时呢? 邢枫口中的主子,只不过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度日,可他至少身体上没有受什么折磨。常洺一直不明白,邢枫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自己辩论。 常洺加大了步伐,此时的他只是想清静一下,常洺很明白自己的师妹是个什么样的人,要是午时之前自己没有出现,殷楚怡绝对会用自己的办法取了蛊人的心头血…… 想到这里,常洺的心又开始烦躁了起来。 而邢枫看着常洺的背影,眼神变得犀利起来,蛊人绝不能由皇贵妃下手,到了午时如果常洺还不出现,就算是绑,邢枫也会把对方给绑过来! 邢枫用内力催动体内的蛊虫,把老八喊了过来,老八自从到了边塞以后,一直就没有休息好,几乎每一次出任务,都会看到老八的身影。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老八也不想这么拼命啊,主要是因为每次白天歇息的时候看到小九,那个熊孩子总是阴阳怪气的怼他。老八原本就因为燕儿的事愧对于小九,就算小九再生气,他这个做哥哥的,也不好说些什么反驳。 老八心想留在房内受气、陪笑脸,还不如出任务打打杀杀的简单一些。 “首领!”老八双手抱拳,等待邢枫下命令。 “你现在在暗地里监视常公子,到了午时还未看到常公子来找蛊人或者来找皇贵妃,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就算是绑,你也要把常洺给我绑到蛊人那所营帐内!”邢枫眯着眼命令道。 听到要动粗,老八有些为难的抬起头,犹豫的说道:“首领,那可是皇贵妃的师兄,上次皇上对常公子动手,皇贵妃愣是埋怨了皇上好多天,你叫我对常公子动手,那不是……” “出了什么事,由我顶着!”邢枫有些不耐烦的吼了一声。 “是,属下这就去找常公子。”看到首领的心情不好,老八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安排好一切后,邢枫无奈的摇了摇头,国不可一日无君,不管之后要怎么办,至少此刻要保住皇上的安危,然后再说别的。 邢枫走进了马车,可一进门就看到,皇贵妃笔直的跪在地上。邢枫第一反应就是去把皇贵妃搀扶起来,开玩笑这要是被皇上看到了,那还了得! “皇贵妃起身吧,你的身份做这种举动不合适啊。”邢枫有些着急的说,不仅仅是心疼皇贵妃的身子,同时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自己可是皇上派过来保护皇贵妃的!现在可好,人倒是没什么,就是有些死心眼,常洺都已经走了,她就算是长跪不起常洺也看不见啊。 殷楚怡把邢枫的手退开,她知道邢枫是担心自己,同时她也很明白,此时邢枫现在在自己的身边,是慕言瀮刻意安排的,估计慕言瀮是怕自己做什么傻事吧。 殷楚怡心中苦笑一声,还真是栽在慕言瀮的身上了,明明梦中自己那么伤心,明明醒来以后恨不得解毒之后和慕言瀮老死不相往来,可是在知道慕言瀮中毒的那瞬间,殷楚怡第一个想到的是,自己要怎么帮慕言瀮解毒! “邢枫你出去吧,我说了,只要师兄一刻不答应动刀,我就一刻不会起身。”殷楚怡十分坚定的说。 “娘娘,你的身子刚刚恢复,在折腾折腾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呢。要不你先休息,事情交给属下去办。”邢枫有些头大的说。 “你先出去吧,现在离午时不过一个半时辰,我的身子能的撑住。”而真等到了午时,师兄还没有现身,那就真的别无他法了。 邢枫知道,再叫娘娘这样跪下去,算什么事儿啊!但是此事绝不能通知皇上,不是因为邢枫害怕责罚,而是邢枫很明白,皇上绝不会为了自己一身的功力而赔上娘娘的性命。 可是……就如娘娘所料,皇上的武功必不可少,先不说皇上以后会不会上场杀敌,那个朝代不会有个乱朝贼子,来刺客邢枫他们倒是不怕,只要对方敢现身,邢枫就不信死士们会打不过十几个刺客。但是,怕就怕皇上身边的贴己之人下手,他们防不胜防,有时只能靠皇上自己。 慕言瀮之所以能坐稳皇位,甚至能稳住朝纲慢慢的培养自己的势力,靠的全是民心和将士们的臣服之心! 民心所向,是因为大家知道,只要有皇上出马,就算是狡猾多诈的边塞军队,也不可能在皇上手里占到什么便宜,又皇上在,他们会安心。而且,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就立下许多汗马功劳,当了皇上之后,不管什么缘由,至少慕言瀮是勤奋爱民的。 而稳住朝纲,只有祁王那种仁慈之心,没有强硬的手段是不行的。慕言瀮真的狠起来,手段叫人后怕,而祁王不会这个样子。 廉政爱民是一个好君王,但是只会廉政爱民的君王只会是一些大臣们手中的傀儡! 在皇上继承国统的时候,朝上乱上一团,那时两个丞相手握重权,他们两人说一,谁人敢说第二。毫不夸张的说,进贡的八坛美酒,只怕会有两坛到三坛美酒,落入丞相手中。 可是直到今日,虽说皇上没有彻底铲除两位丞相,但是也收回不少实权。这个国家,在未真正的稳定之前,慕言瀮绝不能离开这个皇位,就算是祁王也没有那个能力独当一面。 邢枫咬了咬牙,今日所发生的所有事,绝不能告诉皇上,等到皇贵妃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以后再禀告皇上,到时候是打是罚邢枫都认了! 殷楚怡轻笑出声:“你不用这么担心,蛊人的心头血必须要取,慕言瀮的功力不能被废,此事就算皇上以后问起,全部都由我来承担。” “属下领命。”邢枫满嘴苦涩的说。 其实,虽然现在皇贵妃说所有的责任都会由她来承担,但是真的走到了那一步,结果怎么样还真不好说。皇上定不忍心责罚皇贵妃,最后受伤的只会是自己这个小人物…… 况且邢枫恨明白,皇上之所以派他过来,不过就是为了看着皇贵妃,别叫娘娘做什么傻事,比如像现在这样,那原本自己救命的药,去换皇上一身的功力。 邢枫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自顾自的跪在殷楚怡的面前,给这个女子磕了三个响头。男儿膝下有黄金,特别是练武之人身上的傲气就更别说了。 邢枫这个举动,可真是把殷楚怡吓的不轻:“你干嘛?”殷楚怡有些惊慌的说,连带着身子也不自觉的往后躲了躲。 “属下谢皇贵妃的救命之恩,属下知道,蛊人的心头血本是皇贵妃的救命药,这次娘娘为了皇上……”之后的话,邢枫实在是说不出来了。 邢枫也知道,这次遇见蛊人,完全是他们运气好,可是世间再无蛊人的存在,这世间也再无凝雪丸的存在,娘娘两年后是死是活谁也不好说。 “邢枫,你可知,到了现在这一刻,我都不敢想象,自己拿来这么大的勇气,敢为了慕言瀮就愿杀了蛊人。你可知,我原本已经准备好,两年以后我就离宫隐居,那时世上再无杜歆诗的存在,也再无殷楚怡的出现。”殷楚怡苦笑着说。 “娘娘……”邢枫不知道要怎么说,皇上心里的苦他知道,皇贵妃心里的无奈他也理解,但是两人谁也不放过谁,除了一辈子纠缠在一起,还有什么其他法子呢? “邢枫,你是慕言瀮的心腹,你告诉我,五年前到底出了什么事?杜歆诗到底隐瞒了些什么?在杜歆诗消失的这些年里,难道慕言瀮就没有调查过什么吗?”殷楚怡闭着眼睛问道。 第二百九十章:变故(5) “怎么会没有,皇上其实在清醒过来以后,就派暗卫们调查过娘娘的心结。但是查到的东西少之又少,就好像是一夜之间,那些和娘娘有纠缠的人都被一股势力给暗杀了。”对于这个事情,邢枫也很疑惑。 当年,知道娘娘出宫以后,为了娘娘的安全,皇上刻意下令叫宫中的死士们看管着皇后和太后的一举一动。甚至说的不好听一些,皇上等于变相的把皇后和太后囚禁了起来。 而两个丞相府也确实派了暗卫们看管着,丞相们当初派了一些人去打探皇贵妃的消息,但是那些杀手们,统统被皇上拦了下来,一人不漏全部杀了。 他们当年能查到皇贵妃的踪迹,完全是拜王爷所赐,正巧一直监视着祁王府的暗卫们发现祁王穿着一身麻衣进府,好像是为了避开所有人的注意,祁王刻意从后门进的王府。 暗卫们把祁王当时的穿着画成画像,去城门口询问看守城门的士兵们,好在当时因为祁王出手阔绰,别人打点都是三两左右的碎银子,可祁王一出手就是十两的纹银,这才叫那些小兵们一直记着这个人的样貌穿着来。 有了方向就好查了,可偏偏邢枫他们晚了一步,就那般眼睁睁的看着皇贵妃被人逼下悬崖! 可能是杀红了眼,邢枫他们是捉活口询问他们的来历,可是没想到,那些人跳崖的跳崖,逃走的逃走,就连遗留下来的尸体,都被同伴放火烧毁了。 但是邢枫总感觉那些黑衣人有些异样,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劲邢枫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 看着兴奋有些为难的样子,殷楚怡笑着说道:“无碍,这一次我想起了很多事,有些事情可能你们调查的方向是错的,某些不可能掺和的人,万一掺和进来了呢。”比如杜老将军,明明是杜歆诗的生父,杜歆诗的死谁也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可偏偏事与愿违。 杜老将军不仅仅掺和到五年前的暗杀事件里,可能杜府一直和边塞有牵连,只是没别人发现罢了。 “当年,皇上其实派我们调查过,到底是谁派出的杀手把娘娘逼下悬崖,但是一直没有查出来,那群人似乎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其目的就是为了除掉娘娘……”就连暗卫们也没有查出这群人的来历。 “突然冒出来的?”殷楚怡再次确认了一遍。 在她的印象中,自己似乎也知道对方的来历,而且那些杀手们其实是想带自己去某个地方见他们的主子,而听他们的话音,似乎自己坏了他们主子的大计。 殷楚怡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那些人总不会是萨木拓派来的吧?难不成萨木拓早就认识自己了?可是当初第一次在营帐中见到自己的时候,殷楚怡也没觉得萨木拓有什么异样的表情啊? 殷楚怡默默的握紧了双手,看样子,搞不好真的是萨木拓派出的人,原本陈副将要来解决了自己,可是真等杜歆诗把祁王支开,自己一人在山上游荡的时候,又没有见到陈副将的身影。 绝对是因为陈副将知道,萨木拓又派人过来捉拿她了,所以陈副将才离开。 而这样算来,暗卫们一直查不出黑衣人的身份也有情可原了,毕竟黑衣人不是中原人,他们还真就是为了自己才赶到中原。可是这样算来,那个萨木拓在五年前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而杜老将军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 看到殷楚怡的表情如此不安,邢枫皱着眉头问:“娘娘,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啊?”此刻,殷楚怡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过来,殷楚怡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有,我只是在想,就连你们也查不出对方的身世,那当年想杀了我的人还真是不少啊。” “娘娘,五年前的事情,这么多年以来,皇上也惩罚了自己。等娘娘毒解了以后,就留在皇上的身边,难道不好吗?”邢枫实在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邢枫,皇宫真的不适合我,其实就连现在,宫中的生活也不是我想要的,我要是狠心一些,为了我自己,我应该此刻就随着师兄一起离开。我身子的状况你也知道,但是后宫中的妃嫔们,谁能放过我?皇后、太后、淑妃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天天这样防着他们,不仅皇上累,我也很累。”其实,五年前的仇注定是报不了了,她也早该离开了。 但是到了现在,她还愿意待着慕言瀮的身边,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要在此处等师父,更大的原因是因为她舍不得。 可能是后宫的日子,一点点耗尽了杜歆诗对慕言瀮的爱,但是这几个月以来,慕言瀮对她无微不至,甚至可以说是独宠后宫。她一颗心早就落在慕言瀮的身上了,她舍不得离开…… “娘娘,皇后和淑妃早晚皇上都会收拾了她们,太后也会被皇上送至宫外寺庙中颐养天年,皇上不会叫你受到一点伤害的。五年前的一切,只是一场意外,娘娘请你相信皇上。”邢枫急切的恳求道。 “邢枫,我没那么多时间了,我真的没那么多的时间去等慕言瀮一点点整治朝纲。两位丞相在朝中的势力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拔除的,五年了,这五年慕言瀮都没有彻底铲除那两个老狐狸,我还要等多少个五年才能换取我想要的日子?”殷楚怡嘴角苦笑着说。 “娘娘……” 殷楚怡不知道邢枫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她打断道:“邢枫你别忘了,我体内的毒性太大,根本就不可能怀孕。你觉得,皇上废除后宫以后,留我这个不能生子的皇后在身边,文武百官们会没有意见吗?邢枫,我不能待在慕言瀮身边的理由太多了,多到我想忘记,都忘不掉。” 可能事情真的就像邢枫说的那般,这五年,慕言瀮也受了不少苦,但是这五年已经耗损了她不少的元气了,殷楚怡很清楚,就算她体内的毒解了,自己的寿命也会比常人短上许多。 殷楚怡真的不想耗下去了。 “邢枫,又时候,我也是蛮纠结的一个人。这几天的相处,明明蛊人对我来讲,已经像是家人的一个存在,我教他说话,我教他认字,我教他最基本的常识。原本我还说,就算自己真的毒发,也不会杀了蛊人,可是现在我为了慕言瀮,竟愿意,亲手下手杀了蛊人。你说,我是不是也蛮奇怪的。”其实,想到之后要面对的事情,殷楚怡心里有些酸楚。 甚至,说的简单一点,殷楚怡之所以跪在这里,逼迫常洺亲自取蛊人心头血的原因,不过就是因为,殷楚怡不敢自己亲手去杀那个全心全意相信自己的男子。 虽说蛊人痴傻,但是那个人是不计任何目的的喜欢殷楚怡,知道有人下毒的时候,蛊人会急着大喊大闹,殷楚怡叫蛊人乖乖的别闹的时候,蛊人就会乖乖的等着自己。 就是这么一个人,却要由殷楚怡亲手夺了对方的心头血,殷楚怡有些心虚,甚至有些害怕! 但是为了慕言瀮,殷楚怡却从未想过要放过那个可怜的男子,说起来,她也不过是个自私的人,她有什么资格去说别人什么不是? “娘娘,即使到了今天,属下还是觉得,杀了蛊人,对他来讲也许就是一种解脱。”邢枫十分坚定的说,他并不认为蛊人现在能救皇上,所以才随口安慰道,邢枫真的觉得蛊人已经完全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那个人,就算是回到了皇宫,也不过是天天被关在一个密室之中罢了,唯一不同的是,之前古人的待的那个密室没人和他说话、没人陪他玩,而这次的密室皇贵妃会时不时的陪陪他。 但是结果依旧没有变,蛊人注定一辈子,只能活在暗无天日的密室之中!甚至,蛊人还不能随意走动,他只能待在蛊钟之中。 这样的人生,活着有什么意思? “邢枫,快到午时了呢?”殷楚怡抬头看了看天色。到了现在师兄还没有回来,结果还不明显吗?难不成这一次,真的要由自己动手? 一时之间,整个马车内鸦雀无声,殷楚怡认命的起身,她状似无意的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颤的双腿,可是邢枫明显的察觉到,殷楚怡就连手也有些微颤。 她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银针,随后又在马车内找到了自己要用的工具,还有一些简单止血药。这里毕竟是师兄住的地方,止血药和师兄常用的工具倒是真不少。 殷楚怡深吸一口气,对着身后的邢枫说:“走吧,看来师兄是铁了心想看我怎么处理了。” 殷楚怡的手有些不安的放在银针上,似乎这样自己会心静有些。邢枫知道娘娘不识路,所以很自觉的在前边领路,而殷楚怡步子略显沉重的在后边跟着。 但是在蛊人马车前,殷楚怡看到一个叫她有些惊诧的人:“你还是来了?” 那人瞪着殷楚怡身上被的药箱,双眉紧蹙着,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眼神十分的瘆人。 第二百九十一章:变故(6) 那人二话没说,直接走到邢枫的面前抬手就是一耳光,邢枫连躲都敢躲一下,他默默的低着头不敢说话。殷楚怡完全没有料到,慕言瀮出手会这么快,她连拦都拦不住。 慕言瀮冷着脸,一身怒气的对邢枫说:“邢枫你大胆!朕看你是活腻味了,你跟在朕的身边这么多年了,难道还不懂朕把你派到皇贵妃的身边是什么用意吗?” “皇上息怒,属下只是……只是……”邢枫根本就没有想到主子会这么快就出现,看主子现在这一身的怒气,估计皇贵妃想顺利取得蛊人的心头血,不太容易啊。 虽说邢枫已经料到主子知道此事以后,会对自己有什么样的处罚,可是现在什么事也没有办成,就这样白白的受罚,邢枫有些不甘心!如果主子身上的毒解了,就算把自己打到躺床榻上歇息一个月不能起身,邢枫也认了,可是现在…… 慕言瀮冷笑道:“怎么,你这是想和朕玩一局先斩后奏?” 其实在慕言瀮派邢枫跟出去的时候,就是害怕殷楚怡把注意打到蛊人的身上,原以为邢枫很快就会回来复命,但是迟迟不见邢枫的身影,慕言瀮就已经猜到出了什么事。 原本慕言瀮还有对自己说,邢枫办事一向比较靠谱,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就算是他拦不住殷楚怡,也会和自己通报内情的。可是慕言瀮心里总是放心不下,最终等着在蛊人的马车前,就是想看看自己的猜测对不对。没想到,等了半个时辰殷楚怡果真带着邢枫出现了。 殷楚怡拦在邢枫的前面,她主要是害怕慕言瀮再处罚邢枫:“此事都是我一人的决定,所有的一切和邢枫无关。” “殷楚怡,你在想些什么?朕早就说过,朕可以容忍你所有的一切,但是朕绝不会答应你拿着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可知道,没有了蛊人,你根本就不可能熬到你师父回来的那天!”慕言瀮气的身子都有些颤抖。 “慕言瀮,你们一直在纠结着我要怎么活到两年后,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万一两年以后,师父没有为我找到解药,那你们的牺牲算什么?我只是一个妃子,中原就算少了我也并没有什么分别,可是你不一样,你是中原的皇帝,你不能有一丝意外。”殷楚怡明白,现在大局未定,边塞蠢蠢欲动,朝廷上还有一些狼子野心之徒,慕言瀮不能出事,否则中原将会大乱,万一边塞趁虚而入,那就真的是殷楚怡的罪过了。 慕言瀮紧握着殷楚怡的肩膀,有些发狂的说:“中原少了你是不会有什么动摇,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朕,你有没有想过那时的朕要怎么办?” 如果那时殷楚怡真的死了,世上只会剩他一人,慕言瀮实在不懂,自己为什么还要辛苦的继续斗下去?旁人想要得到无上的权力,不过是因为想要护着自己想要的人,想要的生活罢了。 可那时,他想要的东西都不在了,慕言瀮实在想不到,他还有什么继续斗下去的意义。 “皇上,你别忘了,这五年你不是也没有我在身边吗,但是这五年,你不是也过的风调雨顺吗?其实,慕言瀮,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重要。”殷楚怡斜看了慕言瀮一眼。 “楚怡,你何必总是说这些话,你为何总是想要和朕划清界限呢?你如果心里真的没有朕,那你为何要取蛊人的性命就为了恢复朕的功力?如果你是为了天下的百姓,朕的性命并无大碍,只是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武功罢了,可你为什么愿意为朕牺牲这么多?”慕言瀮有些咄咄逼人的说。 可能是这几日他已经被殷楚怡的态度给逼疯了,就算得到了殷楚怡的保证,慕言瀮心里也总是有些不安,他总以为殷楚怡会和五年前一样,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跑了。 这一次他花了五年的时光才找回殷楚怡,那下一次他要用多久才能找到殷楚怡?五年?八年?还是十年? 就是因为害怕,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慕言瀮一直没有歇息好,就算晚上躺在殷楚怡的身边,慕言瀮也是胆战心惊,每夜只要殷楚怡动一下,自己就能从梦中惊醒…… 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真的快把慕言瀮给逼疯了,甚至慕言瀮有些自私的想,要不要回宫以后,把殷楚怡也关起来,叫她一辈子也不可能离开自己! 殷楚怡默默的拿开慕言瀮的手掌,笑着说:“慕言瀮,我心里有没有你,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可是,太多的事情已经把我给困死在自己的思绪中,你给我的承诺是很美好,但是我却不敢想象,你身上的担子不是说卸掉就能卸的。” 殷楚怡没有忘记,慕言瀮曾经说过,等所有的事情平息以后,他会带着自己游遍大江南北,然后找一处世外桃源的地方定居下来。自己这些简单的医术,可以在街上开一间小小的医馆,不指望医馆挣多少银两,慕言瀮知道自己不是那种闲得住的人,他只是不想叫自己闷在家里罢了。 那个承诺听着好美,美到殷楚怡愿意放下一切、忘掉一切跟着慕言瀮离开。 但是等她冷静下来,就明白,那只是一个梦罢了,慕言瀮不是旁人,他可是当朝的皇帝,现在中原还没有真的稳定下来,而这时慕言瀮怎么可能离开? 祁王是不错,但是要论手段的话,明显慕言瀮要高上许多。祁王会是个仁君,但是这种仁君只适合在太平盛世的时候出现,像现在这种内外夹击的时候,国家明显更需要慕言瀮这种皇帝。 当然了,殷楚怡也没那么高尚,她并不是全部都为了百姓才选择救慕言瀮的,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这个男人,殷楚怡只是单纯的不想叫对方出什么意外而已。 “楚怡,朕会加快速度除掉苏家的,你说了,只要朕叫你坐上凤位,你就愿意原谅朕!等回京,回京以后朕就着手安排一些好不好?你乖乖的待在朕的身边,我们两个人不要再闹了好吗?”慕言瀮急迫的说。 听到慕言瀮的话,殷楚怡有些不敢置信的往后退了几步,她瞪大了眼睛,这……这是什么情况? “慕言瀮,你疯了吧,你说什么胡话!”殷楚怡厉声呵斥道。 当初对慕言瀮说自己要当皇后不过是气话罢了,虽说自是废了一个皇后,可是其中牵连了多少,慕言瀮不可能想象不到!皇后代表的是苏家,慕言瀮想要废后,估计第一个不同意的就是太后和苏家。 除非慕言瀮要打破朝廷上的局面,可是动了苏家,慕言瀮不可能叫淑妃的娘家许相一家独大! 可是,殷楚怡真正担心的是,她如果当上皇后,国丈就变成了杜老将军,慕言瀮也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会拿杜家怎么样。 到那时……杜家顶替了两位丞相,变成了朝廷上的权贵之人,那正是殷楚怡不想看到的局面。现在杜家和萨木拓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杜家手上的实权越大,到时候真要与边塞一战,对慕言瀮劣势就越大。 慕言瀮有些疯癫的说:“你难道想要反悔?你说过的,你说过只要当上皇后,你就会原谅朕的,你明明说过的。殷楚怡,你只能是朕的,你听到没有!你听到没!” 慕言瀮用尽全身的力气抓着殷楚怡的手臂,这一刻殷楚怡是真的能感受到慕言瀮的恐慌。其实这几天,她何尝不知道,有时慕言瀮睁眼盯着自己一夜,有时只要自己呼吸声粗重一些慕言瀮就会被自己惊醒…… 慕言瀮的不安殷楚怡一直都知道,只是连她都迷茫的不知道要怎样才好。 明显,现在的慕言瀮脑中的那根弦被自己给逼断了,殷楚怡有些着急的看着身后傻愣着的邢枫:“你还傻愣着干嘛?还不把慕言瀮给控制住,要是错过了时辰,只怕就连蛊人的心头血也保不住慕言瀮身上的武功。” “啊?”邢枫有些惶恐的不知道要怎么做,他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皇上。 况且,什么叫做把皇上给控制住?皇贵妃是想叫他……怎么控制? “啊什么啊!你难道不想就他了吗?慕言瀮现在的武功比不上你,快把他给劈晕过去,否则我看着心头血也不用取了。”殷楚怡有些烦躁的说,平时看起来很机灵的一个人,怎么到了叫他决断的时候,就变的怎么犹豫啊。 邢枫一听到,皇贵妃是想叫他打晕皇上,邢枫那双手都是颤的,有没有搞错啊,对方可是皇上啊!那可是他的主子啊! “邢枫你敢!朕可是你的主子,你想以下犯上吗?”听到殷楚怡的命令,慕言瀮心里一下子就火起来了,但是殷楚怡说的也是事实,他现在确实……打不过邢枫。 看到邢枫的犹豫,殷楚怡冷着脸说:“你自己看,你是打算叫皇上武功尽失,还是打算对皇上稍有不敬。” 第二百九十二章:变故(7) 邢枫想哭的冲动都有了,皇贵妃真会说话,什么叫稍有不敬,那明明就是死罪!天大的死罪!可是,邢枫转念一想,难不成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皇上武功尽失? 邢枫咽了一口唾沫,闭着眼,用轻功快步的走到慕言瀮的身后,稍带歉意的说:“皇上,得罪了……” 说罢,邢枫就用手刀,狠狠的照着慕言瀮的脖子上来了一下。慕言瀮的身子,因为药物的原因,已经被压制了七八成,要是放在平时,邢枫能碰到他一片衣角才算是见鬼了呢,可如今慕言瀮连躲开的能力都没有,就这般轻易的被邢枫弄……晕了。 邢枫扶着皇上的身子,把皇上交给旁人他又不放心,可是自己守着皇上,皇贵妃那边可如何是好?邢枫四处看了看,原本守着蛊人的死士们,已经被皇上给调走了。 可是等一下……邢枫记得,自己在去找皇贵妃的时候,明明叫了老三、老四、老五他们来保护皇上的,可是现在怎么不见他们三人的身影了? 按理说,死士们已经都知道了皇上现在中毒的事情,留皇上一人待着是绝对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邢枫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邢枫沉着声音,有些不悦的喊道:“老三,你们看热闹也半天了,是时候现身了吧?” 听到自己首领不高兴了,那三人才磨磨蹭蹭的从马车后方的几棵树上跳了下来。老三默默的低着头,装作没有看到皇上的模样;老四装模作样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衫,就是不开口说话;而一向快言快语的老五,也乖乖的抬头望天。 邢枫咬牙切齿的说:“你们几个还算是兄弟吗?刚刚为什么不现身,就看着我把皇上给……”邢枫实在说不出‘打晕’这两个字。 “那个首领啊,刚刚我们真的想出手来着,可是你的速度真的太快了,我们还没反应过来,这皇上就被你给劈晕了。”老五摸着鼻子,有些尴尬的说。 “什么叫做被我给劈晕了,我那是为了皇上好,哪里像你们这三个小人,明知道皇上现在身子虚弱,不该任由皇上乱跑,可你们偏偏不阻拦皇上。”说道这里,邢枫恨得牙都是痒的。 这三个笨蛋,他留这三个人待着皇上的身边,一方面是想保护皇上,另一方面就是看管着皇上。就像现在这样,要是他们当时真的拦着皇上,叫皇上歇息由他们三人来打探消息,邢枫至于犯下这种要命的罪嘛! 老四干笑着说:“首领,那可是皇上,那可是我们的主子啊!主子下定决心要做什么,我们这些小兵小将怎么拦得住?我们可没有皇贵妃撑腰,自是不能像首领一般勇猛。” 邢枫瞪了这三人几眼,没好气的说:“我告诉你们,要是皇上真的责罚我了,你们几个也别想好过!” “……” 三人全部无语了,这算是什么?飞来横祸? 殷楚怡有些头疼的扶了一下额头:“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些闲话的时候,还不快点叫人把皇上带下去,邢枫随我进马车取……药引。” “是!”邢枫给那三个人个眼神,老三就明白过来,扶着皇上回去了。 而殷楚怡站在车帘外,每次伸手就快要碰到车帘的时候,殷楚怡又默默的收回了手。殷楚怡一只手紧紧的握成拳,指甲顶着掌心也没有察觉到疼痛。 只见殷楚怡深吸一口气,这才慢慢的掀开车帘,像平常一样,蛊人看到殷楚怡的时候,就激动的‘哇哇’大叫起来,可是当蛊人注意到殷楚怡身上的小箱子的时候,他竟莫名的安静了下来。 蛊人对药物很敏感,他自是嗅到了殷楚怡身上的医药味,可是蛊人没有感觉到殷楚怡身子有哪里受伤,所以才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可能是做贼心虚的缘故,当蛊人闭嘴的瞬间,殷楚怡总以为蛊人已经看破了自己的来历。那种自责和不忍狠狠的折磨着殷楚怡的内心,她双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衣袖。 “我……我来了。”殷楚怡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可能她不知道,这个笑看起来有多难看,甚至有多叫人心疼。 邢枫低下了头,他还记得,这个人用血帮自己驱走了池水中的毒虫毒蛇,可今日……他竟要帮皇贵妃夺了这个人的性命。要说没有一丝罪恶感,那是不可能的。 “楚……怡,楚怡。”蛊人歪着头,不理解的看着殷楚怡。 这两个字,是殷楚怡用了四天的时间才勉强教会了这个人,第一次蛊人叫殷楚怡名字的时候,差点殷楚怡就要感动的直想落泪,那种吾家有儿初成长的错觉感不知从何而来。 殷楚怡蹲在蛊人的蛊钟旁边,顺便把医药箱放在自己的手边,她双手有些发抖的对蛊人说:“你知道吗?楚怡喜欢的男子中了毒,需要你的……你的心头血才能解毒,这次……这次你可愿意帮我?”殷楚怡有些艰难的说。 就在楚怡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手背上已经滴落了两滴泪水,殷楚怡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庞,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泪水早就决堤。 蛊人有些迷茫的眨着自己的眼睛,然后又看了看自己心脏的地方,蛊人不懂殷楚怡为什么要哭,他也不懂殷楚怡要怎么取自己的心头血。 但是蛊人知道,这个女子对他很好,似乎从他有记忆以来,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他不想看见楚怡哭,既然他的血能救楚怡的心上人,那就救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蛊人扯着笑容,像个小傻子一样,不停的点着头。 看到蛊人这么傻呆的一面,殷楚怡忍不住笑了出来:“傻子,你知道……你可知道,我取了你的心头血,你会怎么样吗?你怎么会这般轻易的就答应我?你知道……你可知道你会怎么样吗?” 说道最后,殷楚怡的哭音实在已经忍不住,就连邢枫这个大男人也背过身子,这般纯净的心灵,只怕真的不会见了。 蛊人迷茫的眨了眨眼睛,他明明已经答应了楚怡的要求,为什么楚怡还要哭?为什么? “楚怡,楚……怡。”蛊人只会说这两个字,‘不哭’这两个字殷楚怡没有教过他,所以蛊人不会说。可是他不想叫殷楚怡哭,所以才一边叫着殷楚怡的名字,一边摇着头。 “傻子,你真的是个傻子。”殷楚怡明白蛊人的意思,所以随便用衣袖擦去自己满脸的泪水,却又忍不住责骂他傻。 看到殷楚怡终于不哭了,蛊人歪着小脑袋,傻傻的笑了一下。就是这个笑容,叫殷楚怡无比的惭愧和内疚,这个孩子是真的把她当成全部,殷楚怡知道蛊人依赖她,就像一个小孩习惯性的依赖自己的母亲一般。 可是没有一个母亲,会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也没有一个母亲会拿着医药箱,就为了取自己孩子的心头血…… 殷楚怡摸了摸蛊人的脑袋,旁人第一眼只看到蛊人的恐怖,只看到这个孩子被剧毒折磨到已经满脸毒包的面孔,其实没有人会注意到,蛊人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只要你对他好一点,他就会拼了命的回报你! “下辈子投胎,你做我的孩子好不好,这样我就可以给你一辈子的宠爱,你也不用受到这般的折磨。这辈子,是我殷楚怡对不起你,下辈子,我来补偿你好不好……”殷楚怡知道,就凭蛊人现在的智力,他根本就听不懂这些。 但是可能说出来是为了减轻自己的罪恶感,也为了叫自己以后的日子好受一些。 可是怪异的是,在楚怡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明显能感觉到蛊人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可是随之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傻呆呆的看着殷楚怡。 不知道为什么,殷楚怡总觉得,蛊人已经知道自己会死,但就算是这样,他也愿意!他愿意帮自己! 实在不能继续耽搁下去了,邢枫有些着急的看了一眼马车外。不是交代过老八,叫他到了午时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要把常洺给带过来的吗?怎么到了现在,还没有见到常洺的身影? “邢枫,你愣着干什么?这是师兄特制的蒙汗药,药效极大,但是剧烈的疼痛还是会疼醒……你先喂蛊人服下,在我动手取血的时候,如果蛊人醒过来了,你一定要按住蛊人的身子,别叫他乱动。”说罢,殷楚怡闭着眼睛递给邢枫一包药粉。 邢枫取来一些水,把药粉混在茶水中,本以为喂蛊人喝药要浪费很大的功夫,毕竟这个人对药特别的敏锐。但是叫邢枫没想到的是,蛊人竟会这般配合的服下蒙汗药。 邢枫傻愣愣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空茶杯,蛊人……真的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吗?为什么,邢枫总感觉,其实蛊人也知道殷楚怡要做什么,蛊人也明白自己可是会死…… 看着蛊人慢慢沉睡了过去,在皇贵妃的示意下,邢枫把蛊人抬到床榻上。殷楚怡拿出小刀,默默的在火上烤了一下。因为蛊人常年浸泡在蛊钟的药剂中,这些年只怕蛊人从未穿过衣物吧。 第一次,邢枫这么清晰的看着蛊人的身子,常年在蛊钟中,蛊人的四肢在就纠缠在一起,双腿严重的畸形,骨头早就移位。这一刻,蛊人看起来更像一个怪物,哪里有人的样貌? 第二百九十三章:变故(8) 说蛊人此刻是地狱来的阿修罗只怕也有人相信,常年在药剂中浸泡,蛊人身上的肌肤白的有些异样。好好一个人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也真是作孽啊。 眼看着殷楚怡就要对蛊人下手了,邢枫有些着急的催动这体内的蛊虫,不断的呼叫这老八。 “邢枫,邢枫你在干什么?还不快点帮我把银针摆好,还有每一根针必须放在火上烤下才能用。”殷楚怡有些怪异的看着邢枫,她很不理解,到了现在这种重要的时刻,邢枫竟然还可以走神! 邢枫赶快反应过来,他快步的走了过来,按照殷楚怡的吩咐,把上百根银针都在火上烤了一下。眼看着,殷楚怡用银针封住了蛊人的穴道,接下来就要上刀了…… 邢枫急的只想挠头,原本由常公子出手,至少能保住蛊人的性命,而皇贵妃也不过是少了一次救命的药罢了。也就是说,皇贵妃身上的毒,会提前两个月发作。 可是由皇贵妃出手取出蛊人的心头血,不用说,蛊人根本就不可能撑过今夜。要是皇上醒过来,知道了这个消息,估计想扒他皮的冲动都有了。 殷楚怡的刀刚刚准备下手,邢枫就敏锐的听到,外面有人靠近。邢枫一阵欢喜,这个时候绝对是老八带着常洺赶过来了。 “娘娘,你……”邢枫看着殷楚怡有些发颤的手,瞬间很是心疼的说。 皇贵妃和皇上一样,都太过刚毅,有时服软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邢枫看着,明明不忍心,却逼着自己下刀的殷楚怡,邢枫无奈的叹出一口气。 “你想说什么废话,集中……集中精神。”殷楚怡说这句话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有些微颤的身子。 就在此时,车帘处响起一道声音:“行了楚怡,你住手吧,剩下的事情就叫我来。” 常洺表情很是难看的站在门口,原本他还指望着慕言瀮能出手拦住殷楚怡,但没料到,殷楚怡竟敢叫人出手打晕当今皇上。而且,常洺也很明白,殷楚怡此刻就是在逼自己出手。 只要由常洺出手,至少能保住蛊人的性命,甚至好好调养几个月,大致还能取两次蛊人的心头血。但是殷楚怡这些年一直研究毒术,根本就没跟着师父学过取血的刀法,由殷楚怡出手,估计蛊人…… 但是常洺注意到,殷楚怡不断喘大气的胸口,只怕此刻殷楚怡的心里还是不好受吧。 常洺眯着眼说:“楚怡,就算你口口声声说着想要离开皇上,可是你宁愿用自己的命也要换取慕言瀮的一世安康。如果真的解了毒,楚怡你忍心离开吗?” 常言道旁观者清,可能此刻殷楚怡都没有意识到,慕言瀮对她来讲有多重要!慕言瀮身上的毒并不致命,可是少了蛊人,殷楚怡绝对会死! 即使这个样子,殷楚怡还是敢拿起刀,想要夺了蛊人的心头血。常洺相信,如果不是他现在出手阻止殷楚怡,估计自己这个师妹绝对会为了慕言瀮而抛弃蛊人,甚至是抛弃自己。 常洺在心里笑了出来,慕言瀮已经对师妹这么重要了,重要到,宁愿死也不愿心中那个人受到什么人的威胁。 “我……师兄我只是……”殷楚怡说不出来理由,她只是知道,慕言瀮绝不能出事,就算自己这条烂命没有了,但是慕言瀮绝对不能出事。 “行了,你下去吧,这里我来。你也好好的休息一下,皇上要是醒过来,估计还要你忙一阵子了。”常洺看了一眼殷楚怡带着些颤抖的手,就这样殷楚怡还要坚持开刀取血? 殷楚怡站了起来,可是在站起来的瞬间,殷楚怡腿一软又重新跌坐在凳子上。邢枫给老八一个眼神,老八赶快上前扶住殷楚怡的身子,并且有些担忧的问:“娘娘,你没事吧?” “没事。”殷楚怡勉强的笑了笑,可是有眼的人都能看出来,殷楚怡这是腿软了…… 常洺叹了一口气:“行了,你出去吧,这里你不忍心看,那就由我和邢枫接手就够了。” 常洺自是知道这些日子以来,蛊人很是依赖殷楚怡,在这些天自己这个师妹躲慕言瀮的时候,总是来找自己,要不然就是陪着蛊人。 常洺亲眼看到这个蛊人什么都不会说,甚至什么都不懂,但是却异常的听殷楚怡的话,殷楚怡叫蛊人安静,此刻就算是常洺拿针扎蛊人,蛊人也会强忍着不出声。 邢枫此刻脑力全是常公子刚刚说的‘皇上要是醒过来’这几个字,想到皇上那一边,邢枫有些担心,要是皇上醒过来,死活不喝蛊人的心头血,那可如何是好? 邢枫当机立断的对老八说:“老八,你扶皇贵妃会皇上那边等着,万一皇上醒过来,估计那时只有皇贵妃能压住皇上的怒气。” 这不怪邢枫怂,主子真的气起来,可不是他们这些小死士能抗的住的。况且,邢枫可没有忘记,是他违抗军令,打晕了皇上,还帮着皇贵妃一同取出蛊人的心头血。 这条条在皇上的心里,都是死罪啊!当初邢枫不是不知道,救出蛊人的那刻,慕言瀮眼中的异彩,可如今…… 老八也知道其中的牵连,首领虽说是违抗了圣旨,但是邢枫的做法受到了死士们的拥护。毕竟大家都明白,皇上的武功不能失。 在皇上与皇贵妃之间,所有的死士们都默默的选择了皇上。 “首领放心,皇上那边由我们解决。”大家都知道,首领虽说在皇上那边是比较受宠一些,但是这次首领犯的罪,可不是小罪,只怕没有皇贵妃保驾护航,首领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 “恩!” 看着老八扶着殷楚怡准备转身离开,邢枫坐在殷楚怡刚起身的地方,有些紧迫的说:“行了,没多少时间了,想要保住你家主子的功力,就好好的配合我。” “常公子放心,邢枫定会全力协助公子。”邢枫收回所有的心思,他重新把目光放在蛊人的身上。 只见常洺默默的拔掉几处封住蛊人身上穴位的银针:“想要保住蛊人的命,手速就必须要快,还有就是下的刀口不能有一丝误差,你们必须要配合好。” 邢枫点了点头,他自是不会拿自家主子的安危开完玩笑,可就在常洺刚下刀的时候,蛊人就被一阵剧痛,活生生的从梦中扯了出来。 蛊人的四肢已经没有变型,根本就不可能像常人一般乱动,而邢枫只要按住蛊人的上身,不叫蛊人因为痛疼而乱转身子即可。 但是他们都没有料到,此刻的蛊人并没有怎么挣扎,而是异常痛苦的吐出两个字:“楚……怡。”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常洺的手明显的停顿了一下,而邢枫也有些不忍的别过脸。不知为什么,明明蛊人的声音也不是特别的大,偏偏刚转身掀开车帘的殷楚怡却耳尖的听到了。 只有一帘之隔,但是却隔不断殷楚怡的内疚,殷楚怡的步子停了下来,虽说有师兄出手,不至于要了蛊人的性命,但是通过这件事,也叫殷楚怡意识到一个问题。 “娘娘。”老八有些担心的看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的皇贵妃。 “原来我口口声声说着蛊人是个可怜人,最终我和大家一样,我也不过把蛊人当成一枚药物罢了。原来我也这般,这般自私。”殷楚怡笑着,呐呐自语的说道。 “娘娘和我们不一样,我们从未把蛊人当成自家兄弟,但是娘娘是真的把蛊人当成亲人一般照料。只有你会教蛊人识字,只有你会耐心的叫蛊人说话。”老八安慰道。 蛊人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他一生的命运都会是这这般,所以老八并没有太大的感情,一个从生就注定要死的人,死真的没有那么可怕! “可是你看,当我遇见不能解的毒时,第一反应就是取了蛊人的心头血。你会这样对待你的亲人吗?你会用自己亲人的命,去换自己爱人的命吗?”说道这里时,殷楚怡已经泪流满面。 殷楚怡在心里嘲笑道,之前满口的仁义道德,可是到头来都一样,她的做法竟和慕言瀮一样!慕言瀮愿意用蛊人的性命来保住殷楚怡半年的安康,而殷楚怡愿意用蛊人的性命来换取慕言瀮的一身武力,叫慕言瀮有自保能力! 果真,人都是自私的,哪有那么多伟大的理由,只不过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罢了。 殷楚怡有些疲惫的说:“扶我回皇上那边吧,我们到那里等着邢枫就可以了。”殷楚怡实在不想站在这里,蛊人每一声‘楚怡’,对自己都是一种凌迟。 殷楚怡脚步有些沉重的跟着老八回到了自己的马车里,慕言瀮正安安静静的躺在车内的床榻上。殷楚怡抬了抬手,叫他们都出去,这里由她来照料即可。 死士们谁也不想在这里待着,毕竟皇上醒来以后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谁也不想引火上身。见皇贵妃来了,他们一个个都像见了保命符一般,谁不知道,皇上就算再怎么生气,不会拿皇贵妃怎么着,有皇贵妃在这里守着,再好不过。 殷楚怡歪着头,有些奇怪的看着床榻上的慕言瀮:“你真的有这么烦恼吗?就算在梦里,你也眉头紧蹙……” 第二百九十四章:变故(9) 其实现在的感觉很奇妙,殷楚怡从未见过慕言瀮睡这么沉的模样,这似乎是第一次看到慕言瀮这么安静的模样。之前在宫中每次殷楚怡起来的时候,慕言瀮早就不在她身边了。 殷楚怡忍不住,她用手指轻轻按在慕言瀮的眉间,想把慕言瀮的烦躁之意统统按下去。 “我们两个人似乎一直都是这般纠缠不休的,在我还是杜歆诗的时候,你下圣旨叫我入宫的时,祁王过来劝阻过,杜彦贤似乎也不是特别同意我那个时候进宫。五年前,终于我用尽一切方法离开了你,但是还是被你找出来了。”殷楚怡苦笑着说。 事情到了这一步,殷楚怡也说不清她与慕言瀮之间,到底是缘分还是孽缘。 当初,杜歆诗进宫的时候,百姓们都称这段姻缘为天作之合。虽然没梦到杜歆诗刚宫的那段时光,但殷楚怡能想象的到,在自己刚进宫的时候就听后宫流传过一段话,五年前皇贵妃下令能比皇后的懿旨都有效,侧面的说明了,那段时间慕言瀮是真的疼爱杜歆诗! 直到现在,殷楚怡都能感受到,慕言瀮是真的疼自己、爱自己,可为何他们之间的距离会看起来那么的远呢? “言瀮,你说这么多年以来,是我不放过你,还是你不放过我?”殷楚怡一直看不透一点事情。 当年杜歆诗明明在刺伤慕言瀮之后,宫中一片混乱,杜歆诗为何没有选择哪个时候逃走?为何要等到确认慕言瀮平安无事以后,才离开皇宫? 既然太后想叫杜歆诗离开,不管有没有祁王的帮助,杜歆诗都可以逃宫!可为什么杜歆诗要祁王带她离开?这样不是把祁王拖入万劫不复之地吗? 杜歆诗把一切都弄的太明显了,祁王第一天入宫,偏偏就那天皇贵妃从冷宫中消失。明明就有更好的办法不是吗?何必要急在那一时半会儿?难道说,慕言瀮醒过来以后,杜歆诗就逃不掉了?所以杜歆诗没那么多的时间去考虑怎么金蝉脱壳? 思来想去,殷楚怡感觉,她必须还要再回到梦境中一次,五年前的谜团太多了,慕言瀮反倒干脆一些,但殷楚怡总感觉,五年前杜歆诗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殷楚怡总是看不清楚,杜歆诗在顾忌些什么。 殷楚怡用手支这自己脑袋,傻愣愣的看着慕言瀮:“言瀮,你说,当我知道五年前所有的一切之后,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你说,到那时,五年前是我对不起你多一些,还是你对不起我多一些?” “五年前,我的确梦到了许多事情,但是也发现了许多谜团。似乎杜歆诗瞒着你很多事情,但是我能看出来,五年前的杜歆诗根本就没伤害你的心思,即使她刺了你一刀。”说着,殷楚怡把目光放在了慕言瀮的肩膀上。 就是这个位置,杜歆诗一刀刺了下去,也是那个时候,慕言瀮不顾自己身上的伤,苦苦的哀求着杜歆诗原谅自己。所有的梦境中,就慕言瀮满身是血,却还死拉着杜歆诗的手解释的画面,最叫殷楚怡心疼。 “那朕可以问一声,五年前你拼了命的想离开朕,五年后的今天,你可曾会离开朕?”慕言瀮还是紧闭着眼,但是却十分虚弱的说。 随之,慕言瀮慢慢的转过头,睁开双眸看着殷楚怡。完全没有料到,慕言瀮这么快就醒了过来,殷楚怡一时间有一些慌神。 “你什么时候醒的?”殷楚怡站了起来,满脸绯色的问道。 “朕也是刚醒,其实五年前朕知道你有事情瞒着朕,朕也知道,你帮杜家隐瞒了些什么,但是朕不在意,如果你不想叫朕知道,朕可以装作什么也没有察觉到。”慕言瀮慢慢的坐了起来。 “你早就察觉到了?你早就察觉到杜歆诗的心思,你早就察觉到杜家有鬼,可为什么不去调查。”殷楚怡有些激动的问,在她消失着五年,也没见慕言瀮去调查杜家! “因为朕相信,你不会伤害朕。另外,你不想叫朕知道的事,朕要是去暗地里调查,朕害怕你会有所不满,你我之间也会产生隔阂。所以朕可以不去管杜家,朕可以叫杜家在朝中站稳脚,朕只要你在朕的身边就好!”慕言瀮两眼很深沉的看着殷楚怡。 殷楚怡往后退了一步,的确,杜歆诗费尽心思想要瞒着慕言瀮,就是不希望慕言瀮知道,要是慕言瀮执意去调查此事,只怕杜歆诗当初不知要为了杜家做出什么事来。 到那时,只怕最难受的就是杜歆诗了。一边是自己的亲人,一边是自己的爱人,杜歆诗要怎么选择? “慕言瀮,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杜歆诗有事瞒你的?”殷楚怡苦笑着说,其实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两人都是自己,但是听到慕言瀮这么信任五年前的自己,殷楚怡感觉怪怪的。 “别忘了,那时你可以说是和朕朝夕相处,朕怎么可能会看不出你心中的恐慌。其实现在想来,五年前的朕是不是太过相信你的势力,朕以为你不告诉朕,是因为你自己有把握能解开那个难题。可是后来,看着你自己慢慢的被逼入困境,朕就算想帮你,也无从下手了。”从进宫的时候,慕言瀮就出杜歆诗的不对。 杜歆诗好似很忌惮杜家一般,每次慕言瀮想重用杜老将军办某些事情的时候,杜歆诗就找各种理由阻拦慕言瀮。甚至,那个时候的慕言瀮能感觉到,杜歆诗似乎有意无意的,把杜家家主的权力交给杜彦贤。 五年前的那些事情,慕言瀮不想细聊,没有查清的事情,他会重新查清,伤害杜歆诗的人,他不会放过一人,只是现在时候未到罢了。 “殷楚怡,你休想扯开话题,今天你就把事情和朕说清楚,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再一次的准备离开朕,你是不是又想把朕抛下?”慕言瀮双眸瞪着殷楚怡,嗓音粗重的问道。 “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离开你似乎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我不知道为什么五年前的自己能有那么洒脱的离开你。但是慕言瀮,我还是那句话,你不要逼我,我们就这样顺其自然不好吗?”现在李师傅回来,只剩下一年半的时间了。 一年半会改变许多的事情,可能她会慢慢的谅解慕言瀮,也可能她会看清楚五年前的一切阴谋,最终离开慕言瀮也说不定。 把一切交给老天决定,难道不好吗?想到这里,殷楚怡白了慕言瀮一眼,没好气的问道:“我现在说,我一辈子都不离开你,你自己信吗?” “不信!”慕言瀮斩钉截铁的说。 殷楚怡气的不行的答道:“既然不信那你还问什么问。” “可能只是求个心安罢了,每次惊醒的时候,朕可以告诉自己你答应过朕不会离开,至少朕有一个可以安慰自己的理由。”慕言瀮苦笑着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殷楚怡叹了一口气:“慕言瀮你听着,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师父回来给我解毒的那一天,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长的寿命,但是至少在师父没回来的这段时间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不管我对你有多失望,我都不会离开。” 殷楚怡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了,明明未来所有的事情都还不确定,自己却在这边和慕言瀮怄气? 本以为这样说,慕言瀮会放心一些,但是没想到慕言瀮苦笑了一下,有些败落的问道:“是不是因为凝雪丸还在朕的手里,所以为了你的命,你也会勉为其难的留在朕的身边。” “……”也可以这么说,殷楚怡有些头大的看着慕言瀮,自己的救命药还被慕言瀮拿在手里,可不是自己必须待在宫里嘛! 殷楚怡有些不耐烦的轻轻拍打了一下慕言瀮的额头:“你都在想些什么,前些天你明明说,就算把我捆在身边,也不愿意我离去。怎么我现在好好的留在你身边,你却开始得寸进尺了!” “得寸进尺?也是,你人都在朕的身边走不了,朕还有什么好怕的。”说罢,慕言瀮一下把殷楚怡的身子扯了过来。 原本慕言瀮就是半躺在床榻上,这用力一扯,就把殷楚怡拉倒在自己的身上,就在殷楚怡还没有反应过来要推开对方的时候,慕言瀮一个翻转身,把殷楚怡压在身下。 “楚怡,我们来生一个皇儿怎么样?”说着,慕言瀮还轻啄了一下殷楚怡的鼻翼。 这还是大白天,马车外面还守着死士,殷楚怡推了一把慕言瀮,却没有推开对方。殷楚怡冷静下来,有些煞风景的说道:“你难道忘了晴儿说的话了吗?我体内的毒一日不解,我就一日怀不上身孕。” “哦?事在人为,朕倒不信那个邪,万一经过朕的努力耕耘,皇贵妃怀上了呢?”慕言瀮邪笑着说。 “慕言瀮,你给我起来!你自己身子还没有好,瞎想什么东西呢!”因为害怕外面的人听到,殷楚怡刻意把音量压得很低。 可是殷楚怡越是推慕言瀮,慕言瀮的身子就越是靠的近…… 第二百九十五章:解毒 殷楚怡双目怒瞪着慕言瀮,从她其几天和慕言瀮有隔阂开始,慕言瀮就没有再与她亲热过。马车外来来往往的士兵们,还有守在外面的死士们,万一被他们听到,殷楚怡可没脸继续待着这里了…… “楚怡,你都多少天没有理朕了。”一边说,慕言瀮的手一边还有些不老实的在殷楚怡的乱摸着。 “那是你活该,慕言瀮,你给我下去,要是被士兵们察觉到成什么样子!”殷楚怡没好气的说,自然她也无法忽略一直在她身上放火的大手。 “朕是皇上。”说着,慕言瀮又一次的轻啄这殷楚怡的唇瓣,随之喘着粗气的说道:“朕和自己的妃子亲热天经地义,朕又没荒淫无度,谁敢说朕的不是。” 慕言瀮强词夺理的说道,殷楚怡红着脸,双眸怒瞪着慕言瀮。要在平时,慕言瀮早就老老实实的听殷楚怡的话放手了,可是此刻,殷楚怡嘴唇微润,满脸娇羞,甚至还有些微喘的模样,叫慕言瀮怎么放得开? 慕言瀮的手从殷楚怡的衣领进去,剥开她的外衫,同时用腿顶着殷楚怡的身子,不叫她有丝毫逃脱的机会。 这一次,慕言瀮倾身上去,狠狠的吻着殷楚怡的双唇,不像刚开始那么的温柔,这个吻充满了抢夺、霸道的意味。在两人分离的时候,甚至还牵出一道透明的银丝。 殷楚怡的双手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环在慕言瀮的双肩上,楚怡的衣衫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对方给剥落地面上。恢复了一丝理智的楚怡别开脸。 “言瀮,你住手……马上邢枫就快来了,快……别闹了。”邢枫一会儿就会把蛊人的心头血呈献上来,要是被邢枫看到……想到这里,殷楚怡一下子着急起来。 听到邢枫的名字,慕言瀮总算停了下来,慕言瀮脸色有些难看的说:“怎么?他过来干什么?”原本,慕言瀮醒来以后,看到殷楚怡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身边,他还以为殷楚怡终于放弃对蛊人下手了。 毕竟殷楚怡要是取蛊人心头血的话,时间根本就来不及,她此刻也不会坐在自己的面前。 可慕言瀮听到邢枫的名字时,才突然惊醒过来,此刻只见殷楚怡,却未见邢枫的身影,这是何意?邢枫奉命保护皇贵妃,就不会任意留楚怡一人行动。 说曹操,曹操到,只听邢枫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皇贵妃,属下求见。”慕言瀮没好脸色的拾起地上的衣物,重新给殷楚怡的穿上。 殷楚怡低着头,有些分心的穿着自己的衣衫,不用想,一会儿绝对是场恶战。 等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以后,殷楚怡才回道:“进来吧。” 等邢枫掀开车帘,看着床榻上已经醒来的皇上时,步子明显的停顿了一下。更叫邢枫有些胆战心惊的是,皇上身上那股欲求未满的戾气。 想起刚刚一直在外面守着的两个自家兄弟那种自求多福的表情,邢枫有一种今日出门没看黄历的感觉,他今日有点背啊。大早上听从皇贵妃的命令,先是打晕了皇上,这会儿拿着蛊人的心头血还没有请皇上服药呢,现在有打扰了皇上的好事。 邢枫有些郁闷的想,皇上也真是的,身上的毒还没有解,解药还没有吃呢,就那么心急的想要吃下皇贵妃。 而在慕言瀮看到邢枫手中的瓷碗时,脸色变得更是难看。慕言瀮猛地起身,他用手肘抵住邢枫的颈部,另一只手抓住邢枫的衣领,双眸都是杀意的问道:“这是什么?” 这一刻,邢枫无比的冷静,邢枫没有丝毫躲避,他两眼看着皇上,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回皇上的话,碗内就是蛊人的心头血,也就是皇上解毒的药物。” “朕问你,谁给你的胆子,你怎么敢去打蛊人的主意!朕说了,朕不在乎这一身的功力,朕不在乎!谁叫你们自作主张,谁允许你们取蛊人的心头血给朕解毒!”慕言瀮大声的吼道。 此时的慕言瀮,双眸已经充满了血丝,嘴唇紧紧的抿着。殷楚怡敢说,要是送药的是旁人,可能那人就会死在慕言瀮的手中。 殷楚怡起身,淡然处之的接过邢枫手中的药碗,开玩笑她和师兄辛辛苦苦得到的心头血,要是被邢枫一个不小心弄翻了,那一切就白费了。 “行了,你放开邢枫吧,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授意的,你要罚就罚我吧。”殷楚怡默默的把药碗放在一旁,现在最主要的事情,还是叫慕言瀮放开邢枫,安安静静的喝下心头血,之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殷楚怡的手,放在慕言瀮一直紧拽着邢枫衣领的手臂上,示意慕言瀮松手。其实殷楚怡也知道,邢枫何其的无辜,他只是心向着自家的主子,不想主子受到什么威胁。 可是,殷楚怡也明白,如果自己不出面的话,估计邢枫这一条小命就不好说了。呃……虽说就算她出面了,邢枫也要吃不少的苦头。 慕言瀮松开邢枫的同时,把邢枫的身子推出去几步。慕言瀮恶狠狠的想,要是在平时他的功力没有受损的情况下,他早就给邢枫一掌,叫邢枫起不了身了! 殷楚怡给邢枫一个眼神,示意邢枫赶快下去,这里的事情有她来解决。邢枫知道,皇上不会对皇贵妃动手,他这个虾兵蟹卒在这里起不到一丝的作用。 邢枫没有吭声,就这般默默的退了出去,在出去以后,邢枫没好气的瞪了外面守着的两人:“你们还是兄弟吗?就不知道提醒一声吗?要不是皇上武力受损,搞不好你们就看不到本首领了!” “首领,不是我们不帮你,而是皇上现在正需要你手中的心头血,比起皇上的功力,你受一点伤又算的了什么?”老五有些虚情假意的说。 说到底,他们还是不想掺和进去,虽说有皇贵妃在,他们绝不会丢去性命,可是马上就要回宫了,宫中对待他们的那些责罚也实在不好受,他们还真不想刚回宫就去领罚。 罚的话,由首领一人扛着就算了,那么多兄弟们一起受罚,就有些不划算了…… 当然这话,老五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要是真的说出来,首领还不知道要怎么暗地里整他,说他没义气呢。 邢枫白了老五一眼:“站着说话不腰疼。”随之邢枫有些感伤的说:“看来,我这顿打是逃不掉了,希望这次皇上开恩,我可不想在床上躺一个多月啊。” 而另一边,马车内殷楚怡也不好受,但是殷楚怡就不服气了,明明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慕言瀮,凭什么这会儿还要看慕言瀮的脸色。 殷楚怡把药端到慕言瀮的面前,丝毫没有畏惧的说:“快喝下吧,过了未时就前功尽弃了。” 慕言瀮盯着那小半碗的血水,眸色变得深沉了起来:“朕说过,蛊人的心头血是为你准备的,既然你们提前取了出来,就不能浪费!等回宫以后,放入冰窖中,等你什么时候毒发再喝也不迟。” 慕言瀮十分坚持的说道,其实慕言瀮早就想过了,自己虽说没了武功,但是宫内有邢枫他们保护着,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只要坚持过着几年,到时他就可以带着楚怡离开,过楚怡想要的那种生活。真等他们成为了普通百姓,有没有武功影响都不大。 但是殷楚怡的身子必须要这碗心头血才能撑到她师父回来的那一天,孰轻孰重一目了然,慕言瀮不想再做什么改变,也不想再失去什么。 “慕言瀮!你到底在瞎坚持什么,我废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搞来这碗心头血,你现在说不喝就不喝了,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立场!”殷楚怡很是生气的说。 就像慕言瀮之前说的那般,他迟早会把两位丞相的权力给架空了,苏家和许家能在京城屹立这么多年,定然是有他们自己一套方法,铲除他们的势力岂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的? 而朝中的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则动全身,谁知之后会遇见什么事,狗急还会跳墙呢,万一真的把两位丞相逼的太狠,只怕会来个鱼死网破。 殷楚怡就是害怕有这一天,所以才会拼死保住慕言瀮一身的功力! “朕告诉你,就算没有这一身的武力,朕照样能坐稳这个皇位;就算朕手无缚鸡之力,也照样能护自己周全。殷楚怡,朕不需要你拿自己的性命为朕做任何事,朕不需要!”慕言瀮冷冷的看了一眼殷楚怡,之后就要转身离开。 其实,别看慕言瀮一直冷着脸,实际上他的心中的彷徨终于少了一些。不管五年前的真相是什么,至少现在殷楚怡愿意拿她的性命来换取自己一世安稳不是吗? 至少殷楚怡对他也有情,甚至那份情要比慕言瀮想象中的深了许多! 殷楚怡当机立断的含了一大口碗中的心头血,满口的血腥味,差点逼得殷楚怡吐出来。在慕言瀮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殷楚怡扯着慕言瀮的衣袖,把慕言瀮的身子拉着,不叫对方离开。 慕言瀮刚转身面向殷楚怡的时候,她第一次这般主动的吻了上去…… 第二百九十六章:解毒(2) 满口的血腥味,差点没叫殷楚怡吐出来。而慕言瀮,在转身的时候,看到殷楚怡唇瓣上不小心沾染上的红血,就已经猜到殷楚怡的心思了。 可是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等慕言瀮想避身的时候,殷楚怡的身子已经贴了上来。 这次的吻没有丝毫甜蜜的意味,慕言瀮双眼怒瞪着殷楚怡,同时紧紧的闭着嘴,就是不叫殷楚怡的奸计得逞。而殷楚怡因为害怕慕言瀮甩开她,故而紧紧拉扯着慕言瀮的手臂,不敢松手。 眼看,慕言瀮就是不松口,殷楚怡着急的用手拧了一下慕言瀮的手臂,示意慕言瀮赶快服下蛊人的心头血,马上就快来不及了。 殷楚怡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慕言瀮,希望慕言瀮能有丝丝的心软。 只能说,殷楚怡果真很明白慕言瀮的软肋是什么,两人僵持了没多久,终究还是慕言瀮败下阵来,慕言瀮慢慢的张开口,喝下了殷楚怡渡过来的心头血。 一时间,血腥味已经充斥在两人的口中,慕言瀮一把揽过殷楚怡的身子,毫不客气的掠夺着殷楚怡口中的芬芳。这次殷楚怡很乖的待在慕言瀮的怀中没有闪躲。 直到殷楚怡身子有些发软慕言瀮才慢慢的放开她,殷楚怡趴在慕言瀮的肩上,嘴角有着淡淡的笑意,不管她与师兄废了多少心血,最终慕言瀮没事就好。 其实,殷楚怡很害怕某天,慕言瀮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而罪魁祸首居然是因为她。就像这次一般,要是以后慕言瀮真的因为武功的缘故,吃了什么苦头,终有一天殷楚怡害怕慕言瀮会后悔,慕言瀮会埋怨自己。 似乎邢枫说的事情是对的,每一次慕言瀮受伤都是因为自己,这次也不例外!因为顾忌她的安危,慕言瀮拖着自己的身子,甚至要放弃他一身的功力。 殷楚怡有些心情复杂的说:“言瀮,你会不会恨我?”恨我挡住他该走的路,恨他为我牺牲太多…… “不会,不管发生什么事朕都不会恨你。你的小脑袋都在想些什么啊?之前朕害怕你恢复记忆以后会恨朕,怎么现在轮到你担心朕会不会恨你了……”说到这里的时候,慕言瀮的话音猛地一停,之后有些犹豫的问道:“怎么?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没有,其实到现在我也没有看明白五年前的一切,但是我知道杜歆诗有很重要的事瞒着你,甚至可以说是瞒着所有的人。”殷楚怡多想问一句,慕言瀮如果我是中原的罪人,如果我是边塞的奸细,你还会这般对待我吗? 现在所有的记忆都表明,杜歆诗和萨木一族的关系匪浅,殷楚怡不知道,当年杜家在萨木一族复苏的事情上出了多少力,殷楚怡也猜想不到,杜歆诗究竟在五年前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但殷楚怡知道,不管五年前杜歆诗有没有帮萨木拓办事,至少她这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是坐实了…… 慕言瀮了解殷楚怡,如果她真的不是知道了些什么的话,根本就不会说出那种话:“你到底猜到了些什么?” “我不确定自己的猜想是不是正确的,但是慕言瀮,可能你真的选错良人了,我们之间的阻力还真不是一星半点。”殷楚怡淡笑着说。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早就说不准是谁欠了谁,谁伤了谁。只是这段情,想要走到最后,已经不容易了。可能五年前的杜歆诗已经做出了选择,离开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殷楚怡太明白,一旦自己的身份曝光,那些原本心向着她的百姓们恐怕会对她恶言相向,而那些原本支持她的武官们,也会对自己避之不及。到那时,只怕不仅仅是自己,就连杜家也会变成众矢之的。 而最叫殷楚怡担忧的是,慕言瀮会怎么办?他是会拼死护住自己,还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人逼死?不知为何,殷楚怡总感觉,慕言瀮会选择站在她的身边,即使与世人为敌。 慕言瀮叹了一口气,他太清楚,殷楚怡不想说的事情,无论自己怎么逼问,殷楚怡绝对不会说的。就如同五年前一样,即使杜歆诗走到了离宫、跳崖这一步,但依旧不会和他透露半句。 “有没有选错人,朕自己清楚,所有的阻力朕来承担。”慕言瀮十分霸气的说。 殷楚怡苦笑着闭上了眼,偏偏那个场面就是她不想看见的,要是没有自己在,慕言瀮会走的更稳,不至于为她而瞻前顾后。此刻的殷楚怡终于体会到,墙上的两句诗的诗意了。 就在殷楚怡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听到慕言瀮闷哼一声,殷楚怡赶快睁开眼睛。只见慕言瀮单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口现需喷了出来,地面上落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殷楚怡皱着眉头,她只知道蛊人的心头血是解毒的良药,却不知道服下心头血之后会怎么样?殷楚怡一把抓住慕言瀮的手腕,感觉到脉象上并没有什么不妥,殷楚怡吊着的心,终于落下。 “你现在要多多休息,把毒血吐出倒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你这身的武功是保住了。”殷楚怡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血迹,直到现在殷楚怡的口中还都是血腥味,之前殷楚怡给人疗伤的时候倒也不觉得什么,可是闻到和尝到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你没了蛊人的心头血压制体内的剧毒,到毒发的时候可怎么是好?”慕言瀮很是烦躁的说。 “船到桥头自有路,何必担心一年以后发生的事情,说不定师父会提前回来呢?”殷楚怡现在并没有太担心自己身上的毒,一切都是命,能不能活下来一切都看上天的安排…… 慕言瀮的眸色暗了一些,这次能碰上蛊人纯属运气罢了,世上可无第二个蛊人叫他们夺去。而凝雪丸早就从江湖上销声匿迹,除了加快速度找到殷楚怡的师父以外,慕言瀮根本就没有第二个办法能就自己心爱的女人! 可是,殷楚怡的师父,行迹向来诡异,况且对方还有迷雾护身,想要躲起来炼药简直轻而易举。对方既然能带着殷楚怡躲了五年之久,那此人绝对有办法躲过自己派出去的暗卫们的搜查。 不行!不能一直被动的找对方,而是要叫对方主动来找他们!慕言瀮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调查清楚殷楚怡师父的真实身份,还有他现在所做一切的目的。 看到慕言瀮愁眉不展的模样,殷楚怡好笑的说:“你现在的关注点应该放在京城,今天因为你身子的缘故,行程已经落后了许多,估计要等到明日才能赶到京城。” “无碍。”随之不知道慕言瀮想到了什么,提声喊道:“邢枫!滚进来觐见!” 一直站在外面的邢枫身子僵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躲过,邢枫苦笑着看着自己身边的兄弟们,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进去啊! 老四拍了拍邢枫的肩膀,一脸自求多福的表情说:“首领,只要你撑过这一关,等弟兄们会到京城以后,保准好吃好喝的伺候首领一天一夜。” “说的好听,只怕到时候没这么福气。我也只能指望着,在本首领卧床不起的时候,你们能少给我闯点祸。”邢枫仿佛看到,回宫以后那鞭子一下一下打在自己身上的场面。 就在邢枫磨蹭着不想进去的时候,慕言瀮又在马车内督促了一声:“邢枫,再不进来的话,回宫以后自己去领五十鞭!”听到‘五十鞭’这三个字的时候,邢枫腿都有些发软,真要是受了五十鞭,估计邢枫边条小命都没了。 邢枫深吸一口气,好歹皇贵妃也在马车中,至少皇贵妃会帮自己说些好话。抱着这种心态,邢枫掀开了马车的车帘,低着头不敢去看慕言瀮的脸色:“皇上叫属下何事?” “你把朕中毒的消息放出去,隔两个时辰以后,再放消息说,皇贵妃用蛊人的心头血,已帮朕解了毒。”慕言瀮面色微冷的说。 “皇上是想……”邢枫猛地抬起头。 “不错,这个消息就是要传给那个给朕下毒的人听,朕是否中毒他们心中有数。现在蛊人在朕的手中,估计边塞的人都已传遍,何不利用这个机会来个瞒山过海?”慕言瀮邪笑着说。 世人都知,蛊人的心头血是解毒的圣药,慕言瀮拿来解毒也是常理。可偏偏大家不知道的是,常洺取血的手法巧夺天工,常洺竟能护下蛊人的性命。到那时,大家都会认为蛊人已死,谁人知道,蛊人正平安无事的待在宫中。 “是,属下这就去办。”邢枫领命刚下撤下去,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道声音。 “邢枫,这次有皇贵妃护你,朕就取你性命了。可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回京以后,自觉去领三十大板另加二十鞭!”慕言瀮冷着脸,慢悠悠的说道。 三十大板和二十鞭听起来并不多,况且邢枫是练武之人,殷楚怡也就没怎么在意,她还以为慕言瀮只是小惩。可殷楚怡哪里知道,打他们的板子可是铁板,常人二十大板就已经受不了了,更别说还是二十鞭要罚呢! 邢枫原本离去的步子微微的停顿了一下,心中倒吸一口凉气,只怕这下子,至少一个多月下不了床了。邢枫转过身,一脸冷汗的答道:“属下领命!” 第一次,邢枫希望,大军的步子慢一些,回京的道路再远一些…… 第二百九十七章:解毒(3) 一切都按照慕言瀮的计划,消息全部都散了出去,皇上下令说一个时辰以后再把解毒的消息放出去,可外面刚得到皇上中毒的消息,不到两炷香的时辰,就安排了人手过来拦截皇上。 老三杀掉身边的一个人,明看马上就能回京了,半道弄了这一出,他有些烦躁的问:“首领,这样一直被动下去不是个办法啊,要不请皇上现身,反正皇上现在的功力也恢复了,只要由皇上亲自出马逼退这些三教九流之徒,那谣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不行,皇上的功力才刚刚恢复,现在还需要好好的休息,这种杂碎根本就不用皇上亲自动手。”邢枫可没想拿着皇上的功力来冒险,现在皇上体内的毒刚解,万一再出现什么意外,只怕他们所有死士赔上自己的性命也都于事无补。 老五也靠在邢枫的身旁,很明显对方绝不止一路人马,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冲着皇上来的,还是冲着蛊人来的。 老五有些头疼的说:“首领,要不现在就把皇上已经解毒的消息散出去吧,要是真等一个时辰以后再散布消息,谁知边塞会派来多少人闹事。” 他们这些死士,还真不把这些武功平平的小兵们看在眼里,可是就算他们武功再高,也挡不住对方的车轮战啊。 “下令现在就放出消息,就说皇上的毒已经用蛊人的心头血解了,并且把盛蛊人心头血的药碗放出去,本首领就不信他们能看出什么破绽!”这一次来的人不多,毕竟现在离京城不远了,边塞的那些人也不敢太过嚣张。 老三点了点头,这件事由他来办! 确定没有漏网之鱼以后,慕言瀮下令道:“今夜每个人都给我打起精神,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萨木拓的手段邢枫可是见识过的,那夜皇上想要喝酒纯属巧合,可偏偏萨木拓就能得到消息,并且快一步的给他准备好毒酒。这样看来,虽说萨木拓他们不敢接近他们,但对方一直在暗地里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难保这样下去,萨木拓了可能会察觉到蛊人根本就没有死的这个消息,只要蛊人一天不死,皇上的身边就一天不得安全。要是对方办成他们中原士兵的模样,混入军中对皇上不利,那就不好玩了。 老三那故意放了一个人,叫对方带着沾着蛊人心头血的碗还有他们刻意放出的消息一同离去。在暗处看着那个人灰溜溜逃走的模样,老三那不屑的冷哼一声。 “首领,用派人跟上去,看看究竟是谁派人过来暗算皇上的吗?”老三转身询问着身旁的首领。 “不用,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只要把皇上安全的护送回宫,那些人就对皇上构不成什么威胁。”这么多年了,边塞从未战胜过中原,而中原也一直无法拿下边塞。 边塞已经自成一体,想要轻易的拖垮他们也不容易,但是对方要是敢到中原来闹事,邢枫保证要叫对方不死也脱一层皮。 而另一边东云翎和另外几位国主一直在大殿中等着士兵们的消息,现在只有蛊人能救下他们的性命,在得知蛊人就在慕言瀮手中的时候,他们几人就已经起了念头。 可就是因为顾忌慕言瀮和身边那些高手的功力所以才一直没有动手,但是这些天他们无意间得到消息,说慕言瀮实则已经中毒,功力尽失。 大家一直在暗中打探,但谁也不敢先下手,毕竟这消息是真是假还不好说。可是在听到对方军中传言的时候,他才开始相继出手。 因为慕言瀮他们一行人,已经离中原很近了,这几个人害怕前方有军队接应,所以才不敢大手笔的进攻,只能派人夜间偷袭,不管慕言瀮是死是活,只要能把蛊人抢回来即可! 可是他们等来等去,等到的竟是蛊人已死的消息,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三位国主的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 其中还是茂青国的国主先发话:“不可能,这绝对是对方的计谋!根本就没有这么巧的事情,慕言瀮难不成能掐会算,他难道已经算到自己回京的路上会被人下毒,所以才费尽心思抢到蛊人,就是为了给自己解毒?” 茂青国国主站起身来,说什么也不信蛊人已死的这个消息,他一口咬定这件事是慕言瀮计划好的。 而晟云国的国主脸色略有些苍白的说:“本王也认为是慕言瀮的计谋,搞不好就连我们得到慕言瀮中毒的消息,都是他自己放出来的。中原人诡计多端,这件事绝对没这么简单。” “就是啊!我们可不能上当,蛊人一定还在慕言瀮的手中!”茂青国国主不死心的说。 “行了!都别吵了,想知道碗中的血是不是蛊人的心头血试一下不就行了。”东云翎单头扶头,有些烦躁的说。 其实,那两人也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常人的血干涸以后是深褐色,可蛊人的血干涸以后依旧是艳红色。这碗中的血早就干涸,但血迹看起来就像是刚流出一般,是不是蛊人的心头血早就一目了然。 “如何……如何试?”晟云国国主犹犹豫豫的问道。 “世人都知,蛊人的心头血是世上能解百毒的圣药,找一副毒药融入水中,再将毒水倒入碗中与蛊人的心头血相融合,水中的毒解了那碗中的血,就当真是蛊人的心头血……”东云翎闭着眼说。 因为这碗中的血迹只有碗底薄薄的一层,东云翎担心这么点的血,根本就解不了他们下的毒,所以东云翎下毒的剂量小了许多。 东云翎亲手将毒水倒入碗中,直到确认碗底的血迹真的融入水中,这才放心的把刚刚活着回来报信的士兵叫到了身边。 “国主,求你饶了小的的性命,小的愿意这辈子当牛做马来报答国主的不杀之恩。”小兵赶快的跪在了地面上,不停的求饶道。 虽说这个小兵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他也不傻,在东云翎叫他过去的时候,小兵就已经知道了这几位国主的意思。他们想知道碗中的毒到底解没解开,就必须找一个人服下碗中的毒水。而他,就是那个命苦之人。 东云翎冷着脸说:“呵,我们几人派出去那么多的士兵统统死于敌营,为何偏偏就你一人平安无事的回来了?要不是慕言瀮那些人有意放你一马,叫你回来给我们通风报信,你觉得你还会有命回来?” “可是国主,小的……”小兵着急的想要说些什么,可偏偏东云翎说的都对。 茂青国国主没有一丝耐心的说:“行了,叫你喝下你就喝下,哪来怎么多的废话!”说罢,他就抢过东云翎手中的药碗,一只脚踩住对方的跪在地上腿,同时他用左手钳住小兵的下巴,右手把毒水强制的灌入对方的口中,没有一丝怜悯。 看到小兵喝下毒水以后,茂青国国主这才满足的把手中的药碗给撂在一边。三人紧盯着小兵的反应,而小兵不断的干咳着,原本想把毒水吐出,可咳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 小兵一直胆战心惊的摸着自己的胸口,就害怕突然之间来个剧毒攻心,可时间慢慢的消逝,小兵依旧安然无事,小兵脸上面漏喜色,可那三个人脸色就不好看了。 晟云国国主嫌碍眼的一脚踹在小兵的胸口上,沉着嗓音吼道:“给本王滚!” “是!是!是!”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小兵麻利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大殿。只要离开大殿,他这条小命就算是保下来了。 “现在可如何是好?蛊人……真的死了?”茂青国国主一时之间没了主意,他有些慌张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可偏偏那两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东云翎握紧了双手,没好气的说道:“能怎么办,如今蛊人已死,我们体内的蛊毒就只有萨木拓能解,可现在萨木拓下落不明,想要找到他着实不易。” “那……那我们只能等死吗?”晟云国国主也急了起来。 东云翎站了起身,一脸无奈的说:“生死有命,这次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而躲在纱帘后面的赛月可是把他们的话听的一清二楚,等赛月听到蛊人已死的消息时,她的步子也有些不稳的往后退了一下。 赛月双手握拳,一脸恨意的想,不可能!蛊人不可能死,蛊人要救的是殷楚怡的性命,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为了解开慕言瀮身上并不致命的毒,就杀了蛊人! 直到听到大殿上其他人都离开之后,赛月才慢慢的从纱帘后走了出来。赛月看到一脸疲惫的东云翎坐在椅子上,单手扶着额头,闭着眼睛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在赛月从纱帘后面出来的时候,东云翎就听到了赛月的脚步声:“你都听到了,妹妹你觉得蛊人到底死没死?” “蛊人不可能死,慕言瀮费尽心血救出蛊人是为了殷楚怡,可现在却平白无故被慕言瀮服下蛊人的心头血,就为了恢复自己一身的功力,这……有些不可能。”赛月毫不犹豫的说。 听到赛月的话,东云翎睁开了眼睛,一脸赞许的说道:“蛊人的尸体还未发现,慕言瀮他们不可能带着一具尸体上路,而蛊人的身形怪异,常人根本就冒充不了蛊人的尸首。你所说的,蛊人还未死的消息,很有可能是对的。” “那哥,我们……”赛月着急的说,如果要夺蛊人的话,最好现在就下手,等他们回到京城以后,就不好下手了。 东云翎抬了一下手,阻拦住赛月想说的话:“不急,殷楚怡答应你会为我解蛊,那我们只要静候佳音即可,没必要拼死争夺蛊人。况且我们和慕言瀮比试,只怕不会是慕言瀮的对手。” “哥,你的意思是——等?”赛月十分诧异的说。 “赛月你先下去,这几天我会密切注意慕言瀮的一举一动,等他们回京以后再说。”东云翎站了起来,看着远方的天空,此事真的是要看天意了…… 而赛月紧咬着下唇,希望她没有白信殷楚怡一次! 第二百九十八章:回宫 原本要走一日的行程,邢枫顾忌着慕言瀮的身子,他和杜彦贤合计了一下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二天的午时赶到了京城。这一晚上,邢枫不知道解决了多少小喽啰,要不是因为要对付那些杂碎,他们早在辰时就能赶到京城。 而宫中的皇后他们早就得到消息,早早就由太后领头几乎朝廷上能露上面的文武百官都过来迎驾,后宫中的那些妃嫔们也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就希望皇上能注意到她们。 这一路舟车劳顿,杜彦贤先回杜府换身衣物,稍稍的整理一下仪容以后再进宫面圣。自从殷楚怡回宫以后,杜家可一直在浪尖上,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抓住把柄,虽说杜彦贤和慕言瀮私下里关系不错,但就算如此也不能失了朝廷礼仪。 在杜彦贤离去的时候,殷楚怡还刻意的交代了一遍,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把杜家的族谱给偷出来。 而慕言瀮就由一众死士们护送回宫,殷楚怡安安静静的跟在慕言瀮的身后,蛊人则是躺在床榻上休养身子。叫殷楚怡诧异的是,蛊人的身子,离开蛊钟里的药浴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全身抽搐。 可是蛊人的心口上有刀伤,在刀伤未愈合之前根本就碰不了水,更别说整日的浸泡在水中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邢枫派出一名死士,另外还有常洺在马车内照料蛊人。 两人只要在蛊人全身抽搐的时候,用浸上药浴的汗巾擦遍全身,方能止住蛊人身上的痛苦。 殷楚怡看着慕言瀮与大臣们和嫔妃们寒暄的模样,就感觉有些疲惫,殷楚怡兴致缺缺的站在慕言瀮的身后无所事事的看着自己的脚面,心思早就跑远了。 直到听见太后满是笑意的说:“行了,皇上这些日子也累了,大家都退下叫皇上好好歇息歇息。” “这一路日夜兼程的,朕的身子确实有些乏了,祁王随着朕来御书房一趟,其他人都下去吧。”昨夜慕言瀮的内力一直乱窜,花了整整一夜的时间,慕言瀮才调息好自己的内力。 殷楚怡若有所思的看着祁王,这些日子不见,祁王又消瘦了许多。可能是感觉到殷楚怡的目光,祁王转过头看向她,殷楚怡赶忙低下头,继续数蚂蚁…… 燕儿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殷楚怡的身边,毕恭毕敬的说道:“娘娘这些日子也累了,寝宫里已经给娘娘准备好了热水,娘娘回去泡泡身子,解解乏。” “恩,回去吧。”殷楚怡环视了一圈皇宫的模样,皇宫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丝毫的改变,不过看似平静的表面,谁知道会有什么事等着自己呢。 就在殷楚怡转身的时候,皇后一脸笑意的来到了她的身边,皇后轻轻的拉起殷楚怡的手,轻声说道:“妹妹,真的是许久未见,本宫还记得在你离宫的时候,多水灵的妙人儿,几个月不见你消瘦了这么多,看来你在边塞的这些日子可受了不少苦。” 殷楚怡淡漠的收回自己的手,脸上也挂起了虚情假意的笑容,要是不知两人的身份,搞不好还真有人会误认为她与皇后是一对好姐妹呢。 “皇后说的是哪里的话,身为皇上的嫔妃,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荣幸。只是边塞的坏境倒没有什么,可偏偏有些人,有些事伤了臣妾的心。”殷楚怡故意道。 她就不信,凭皇后的聪明才智,她能不知道自己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果真,听到殷楚怡的话以后,皇后的身子僵了僵。其实在殷楚怡跟随皇上出宫的时候,皇后就已经感觉到事情有些怪怪的,可是她却说不出那种怪异感到底来与哪里。 晴儿跟着殷楚怡去边塞之后,就与她们断了联系,这几个月一封书信晴儿也没有寄回过。直到那个时候,皇后才醒悟过来,她终于知道事情有哪点不对劲了。 按理说,凭借皇贵妃受宠的程度,如果殷楚怡真的怀孕了,皇上根本就不会带她出征!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就算皇上保护的再好,这一路上舟车劳顿谁也说不准殷楚怡腹中的龙胎会怎么样。 皇上绝不会叫自己心尖上的殷楚怡出什么意外,皇宫虽说明争暗斗,但凭借殷楚怡这股聪明劲,想要保住龙胎也绝非不无可能。 可偏偏,皇上却带着殷楚怡出征,这就是说明至今为止晴儿给的所有情报都是假的,甚至可以说有些事情是殷楚怡刻意叫她们知道的。明明已经对晴儿有所怀疑,可是出征边塞,殷楚怡依旧把晴儿带在身边,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皇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但还是刻意的提起这件事:“怎么不见晴儿跟着?” “晴儿?晴儿能不能回来难道皇后心里没数?”说罢,殷楚怡上前一步,小声的在皇后的耳边说道:“皇后真是好手段,竟能叫臣妾身边的贴心之人收为己用。” 皇后的笑意也慢慢的隐去:“本宫的手段比起妹妹来差远了,你看,不管本宫用什么手段,妹妹不都能发现并且反击吗?但是话说回来,妹妹的心也够狠,陪了自己十几年的人,说杀就能杀。” “怎么?明知是敌人,还要留着对方的命来害自己吗?”殷楚怡装作十分诧异的说,随之又说道:“皇后真的是太看得起臣妾了,臣妾的心地没有那么善良,臣妾做不到,被人暗地里捅了一刀还要笑着原谅对方。” “呵,殷楚怡你别太得意,五年前你斗不过本宫,五年后你依旧斗不过本宫。”两人终于撕去伪善的面孔。 “哦?五年前不是我斗不过你,而是我不屑于你争斗。五年了,你依旧握不住皇上的心,皇后的本领也不过如此。”比起毒舌,殷楚怡也算是其中的佼佼者。 “有时能坐上凤位的,并不一定是皇上最爱的女子,而是能配的上那个位置的人。殷楚怡,本宫一日为后,你就终究是一个妾室,你看到本宫依旧要行礼请安!”要说五年前,可能皇后还有一丝奢望,奢望没有了殷楚怡的存在,皇上的心会慢慢的转回到她的身上。 可就像是殷楚怡所说,五年了!皇上宁愿躲在笒月宫那个废宫醉生梦死,也不愿看她们一眼! 五年的时间,已经把皇后所有的奢望都给磨光了,现在她只想坐稳自己的凤位,谁也别想夺去属于她的位置! 殷楚怡对这个位置可真没有一点兴趣,皇后?呵呵,虽然她贵为皇后,但是她有享受到一点皇后的待遇吗?宫中最奢华的寝宫是笒月宫,宫人们最想巴结的人是自己这个皇贵妃,就连自己衣食住行的条件也都高于皇后。 殷楚怡知道,她们现在只是头衔不相同罢了。 殷楚怡冷哼一声:“所以,你该感谢上天,如果你不是苏家的女儿,你觉得你能坐的上这个凤位?皇后娘娘,妹妹劝一句,最好还是祈求上天保佑,保佑苏家长盛不衰,苏家倒了你这个凤位就不一定是谁坐了。” “你……”皇后终于保持不住自己温文尔雅的形象。 看到这一幕,燕儿悄无声息的插进两人的中间,隔开了皇后和皇贵妃的身子,而皇后的贴身婢女珊儿也赶快上前,示意皇后冷静下来,这里可有好几双眼睛看着呢。 皇后静下心来,冷着脸说道:“苏家的情况还不劳妹妹操心,妹妹还是多操心一下杜家的情况吧。” “杜家无论是好是坏,皇上都不会动杜家一分,只要我在这个世上一天,皇上就会善待杜家一日。”殷楚怡笑着说。要不是皇后的身边有珊儿在,皇后早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巴掌上去了。 殷楚怡微微侧了一下头,对身旁的燕儿说道:“扶本宫会笒月宫,伺候皇上这么多天,本宫的身子可真有些乏了,也不知道皇上哪来的力气,还有精神头去御书房处理国事。” 殷楚怡大言不惭的说,要是刚进宫的时候,这些话打死殷楚怡,她也说不出口,可现在这些暧昧的话,殷楚怡竟也说的脸不红气不喘的。 燕儿实在是憋不住笑了出来,这个皇贵妃也忒损了,把皇后说的一文不值也就算了,还这般刺激皇后。 燕儿假意的咳嗽了一声,想要掩住自己的笑意:“那个娘娘……皇上自幼习武,体质不知比你好上多少。虽说娘娘这些日子几乎夜夜承蒙皇上疼爱,可抵不住娘娘你的身子虚弱啊。” 听到听燕儿的话,殷楚怡这种厚脸皮的人也忍不住脸红了,自己说说可以,但是这种事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殷楚怡总有一种害臊的感觉…… “你净瞎说。”殷楚怡白了燕儿一眼。 皇后紧握着双手,没好气的说道:“殷楚怡,你休要得意,终有一天本宫会叫你连个妃嫔也当不上!” “哦?皇后娘娘好大的威严,那妹妹就拭目以待了!我倒是要看看,皇后这个……形同虚设的皇后,是怎么扳倒我这个宠冠后宫的宠妃的。”殷楚怡略有些欠扁的说,随之她冷笑一声对燕儿说道:“回寝宫吧,这些日子没有回来,这宫中倒也没什么变化。” 燕儿扶着殷楚怡向笒月宫走去,燕儿有些担心的说道:“娘娘,皇后她……” “不必担心,皇后这个女人,我迟早要叫她好看!”殷楚怡一身冷意的说,治不了杜老将军和慕言瀮,难不成她还不能拿皇后开刀吗? 第二百九十九章:正面交锋 回到寝宫时殷楚怡还有些恍惚,前几个月晴儿还在笒月宫忙里忙外,这么快就物是人非了…… 殷楚怡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就像刚刚她对皇后说的那样,自己不是白莲花顾忌着主仆情谊就能轻易的原谅他人的背叛,晴儿的下场,殷楚怡只能说对方罪有应得。 没了晴儿,燕儿自然就成了这个宫殿中的掌事宫婢,那些小宫娥们也要尊称一声姑姑,呃……虽说晴儿的年纪并不大。 其实凭借燕儿的实力,她根本就坐不稳这个掌事宫女的位置,就燕儿的脾气,别说叫她息事宁人了,只要燕儿不去找别人的麻烦就阿弥陀佛了! 可偏偏殷楚怡的身子特殊,而且她身子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自己就越是安全,故而殷楚怡没有再选一个稳重些、年纪大一些宫女过来伺候自己。 “燕儿,你回到宫中这几天可有打听到宫中发生了什么事吗?”殷楚怡坐在椅子上,而燕儿在身后给她按着肩膀,殷楚怡舒服的眯着眼睛。 “说起来也真够好笑的,在娘娘未回宫之前,淑妃和皇后可是水火不容的两人,本以为娘娘出宫了,她们两人会暗斗一番,娘娘只需坐收渔翁之利即可。但真没料到,这两人的关系竟突然变好了,她们不仅没有相互争夺什么,两人倒齐心合力给我们这个笒月宫安插了不少人。”燕儿好笑的说。 “淑妃和皇后联手的事,我早就知道了。”殷楚怡连眼都没有睁开,一副懒散的模样答道。 淑妃会与皇后联手,这个事情殷楚怡早就料到了,皇后这个人还算是有些手段,淑妃可就不行了,淑妃那个女人就知道仗势欺人,真白瞎了她的背景。 要是淑妃也有点手段,此人放在皇后的身边,迟早会是皇后的心头大患。可淑妃的性子,注定她成不了大事! 现在自己回宫了,凭借杜家日益壮大的势力,还有皇上对自己的宠爱,想拿下凤位倒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而殷楚怡只要坐上凤位,就不会轻易下来。 殷楚怡坐上皇后的宝座只怕是民心所向,民心再加上皇上的偏心,只怕就算太后想要阻止,也挡不住那悠悠之口!那两人都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破天荒的联手。 “娘娘,皇后的事情真的不用和皇上说吗?杜家再加上苏家的势力,可不是娘娘你能占到便宜的。”刚刚皇后说的话,燕儿也全部听到了。这次两人都相互把话挑明了,谁知道对方会做出什么事来。 “呵,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后宫是女人的天下,这里比的是手段,而不是娘家的势力。”殷楚怡邪笑着说,玩手段这事,她可是很擅长的。 反正慕言瀮也动了铲除两位丞相的想法,那就叫自己助他一臂之力,至于杜家一家独大的现象,殷楚怡绝不会允许出现这种纰漏。 看到殷楚怡的表情,燕儿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妙!燕儿担忧的问了句:“娘娘准备怎么把皇后拉下凤位?” 燕儿有些奇怪的小声嘟囔道:“奇怪了,和娘娘相处的这些日子,从未觉得娘娘对那个位置有情绪啊?怎么两天不见,一回宫就盯上凤位了?” 殷楚怡瞄了一眼燕儿,有些默然的说道:“不是本宫盯上凤位,而是现在坐着凤位上的女人,不愿意放过本宫。”比权术殷楚怡不见得会输给谁。之前吃亏只是因为不想斗,而不是不能斗! 燕儿叹了一口气,这后宫难道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管你想不想参与其中,最终为了自己的性命,还是要机关算尽拼命的往上爬…… 这后宫中谁也不干净,谁也不能说自己手里没有几条人命! “对了!”燕儿想到了什么,有些激动的说:“娘娘,奴婢提前回宫这段时间,找了自家姐妹们打探了些笒月宫那些宫娥们的事情。” “查到了些什么?”殷楚怡毫不在意的问。 皇后有手段能把晴儿收为己用,如今晴儿的身份已经暴露,人也已经埋入地下,皇后自然会想办法收买其他的宫娥们。殷楚怡心底里暗自好笑,她回宫以后连晴儿都不重用了,怎么可能会重用其他不知底细的宫娥们? 皇后的如意算盘这次可算是打错了。 “皇后和淑妃威逼利诱,收买了一些笒月宫的小宫女们,希望通过她们得到些娘娘的消息。现在这既然还在笒月宫内,不知道娘娘想怎么发落?”燕儿回宫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先彻查一遍笒月宫所有的人,特别是那种吃里爬外的东西,燕儿一个也没有放过。 “那些人都刚到本宫身边没多久,打发到浣衣居去吧,那些人掀不起什么大浪。”晴儿是犯了禁忌,所以才落得那种下场,但是这些宫女们可什么也没来得及做呢,打发走就可以了。 “啊?就这样啊?”燕儿有些不满的说道,就连一直给殷楚怡按摩着的小手,都停了下来。 殷楚怡好笑的看了一眼燕儿:“那你还想怎么样?” 燕儿古灵精怪的笑了下,那算计的小模样,看起来到蛮符合她这个小小的年纪:“娘娘,燕儿已经打听到,哪些人是被皇后给收买了,哪些人是被淑妃给收买了,为了这些破事,燕儿可是忙乎了好半天呢。” “然后呢?”殷楚怡不急不躁的说。 “要不然娘娘,我们把那些宫女们,给皇后还有淑妃她们送回去,也算是向她们示威,告诉这两人娘娘你也不是吃素的,别有事没事就往我们这个笒月宫安排眼线。”燕儿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 殷楚怡轻笑出声,这个办法确实不错,也算是彻底断绝了对方想要收买眼线监视她的意图。甚至殷楚怡能想象到,皇后和淑妃看到那些宫女时的脸色。 可,这样做就是扇了皇后的面子,也可以说是把自己与皇后势不两立的局势,摆在了台面上。一般后宫中发现了自己身旁的眼线,都是不动声色的处理了那些人,像殷楚怡这种做法的几乎没有。 要是在之前,殷楚怡会选择息事宁人,但是这次……玩玩也好,也是时候叫后宫里的那些人,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既然想玩,那就玩把大的。皇上下旨,本宫清晨可以不去皇后的寝宫给她请安,偏偏明日本宫就要带上那些宫娥们,当着后宫所有的妃嫔们,来一场好戏。”要是比起闹事,谁的本事也没有殷楚怡大。 既然她要与皇后和淑妃宣战,那就当着所有妃嫔的面宣战,也叫那些人明白,有事没事别乱站队,有时候看看热闹就好,别引火上身了。 特别是后宫中还有一个滢贵人,说起来算是自己的二妹,但心里也多多少少就点心思想要扳倒自己吧。 想起自己这个二妹,殷楚怡慢悠悠的抬手,叫燕儿先别按了:“本宫回来这么久了,还没去问候过自己的二妹,今日时辰还早,先去拜访一下本宫这个二妹聊聊家常。” “可是娘娘,我们晚上还有庆功宴,娘娘你要早点梳洗打扮啊。”燕儿猜不到,自己这个主子又来的哪一出。 别人不知道,燕儿哪里会不知道,那个滢贵人和娘娘本就没什么情谊,甚至滢贵人还把娘娘当成死敌来看,她们两个人哪有那个闲工夫去联络感情…… “不急,去看滢贵人用不了多久。”殷楚怡笑着说,明日好戏就登场了,而庆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结束以后慕言瀮会不会过来。 这个滢贵人再怎么说,也算是杜家的人,殷楚怡不指望滢贵人会帮自己什么,只要对方安安静静的待在那里,不拖自己后腿就行了。 不管杜老将军究竟干了什么事,至少现在殷楚怡想要在后宫混的风生云起,就必须要利用杜家的权势。而滢贵人不管自己有多不待见对方,但她也是杜家的人,她的一举一动也代表杜家。她自己找死殷楚怡没意见,但不要拖上杜家一起找死! 没办法,最终燕儿带了一些小东西,又叫上两个宫娥一起去滢贵人的寝宫。笒月宫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奇珍异宝,一旦有哪国进贡什么好东西,基本上第二天皇上就会派人送过来…… 燕儿手中拿了两颗难得一见的极品珍珠,趾高气昂的对滢贵人殿里的宫人们说:“你通报你家主子,皇贵妃过来看望滢贵人。另外在派人沏一壶好茶,我家娘娘喜欢喝白茶,快去准备好!” 碍于殷楚怡的身份,即使大家对燕儿的态度有些不喜,也只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滢贵人的宫殿比不上殷楚怡的笒月宫,就连宫女们,也都自觉比笒月宫的宫娥们低一等。 燕儿手中的东西早就被人接了过去,而他们端上来的茶水,殷楚怡倒是没有喝一口。 “呦!真是稀客啊,姐姐竟还记得妹妹,这真是叫妹妹受宠若惊呀。”滢贵人虚情假意的说道。 “只是感觉你之前也是杜家二小姐,虽说进了宫以后吃了不少苦,但是好歹也能在后宫站稳了脚。其实你也很明白,你如今的这一切都是谁给你的,没了杜家的庇佑你觉得你还能站在这里吗?”殷楚怡摆弄着自己的衣袖,语言之间没有一丝情感的说道。 第三百章:正面交锋(2) “呵。”滢贵人冷笑一声,随之好笑的说道:“只怕现在杜家承认的女儿只有姐姐一人,毕竟像我这种可有可无的废人,哪有资格称自己是杜家的人。” 滢贵人说的这句话,殷楚怡内心是承认的,杜家之所以愿意站在自己的身后,完全就是因为自己能给杜家带来利益。而杜彦贤就更不用说了,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人人称赞的大将军了,更别提杜彦贤与皇上的关系亲近这回事儿了。 殷楚怡站了起来,看着殿内的宫人们:“你们都下去吧,自处留燕儿一人伺候即可。” 听到殷楚怡的命令,满殿的宫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说起来她们是滢贵人的人,她们理应听滢贵人的话,可下令的可不是别人,下令的人可是皇贵妃啊! 说起皇后的名讳百姓可能不知,可谈起皇贵妃谁人不知!不说皇贵妃深受皇上的宠爱,就说前几年皇贵妃为百姓做出的事,谁不是人人称赞。 再说了,在皇宫中的人,谁不知道皇贵妃下的命令要比皇后都顶用。皇上为了皇贵妃,愿意顶撞满朝文武,愿意破一个又一个的规矩。 不得不说一句,如今的皇后形同虚设! 燕儿有些不耐烦的冲着下面的宫人们说道:“怎么?皇贵妃的命令你们胆敢不从?叫你们下去还不快点下去,等着挨罚呢!” 听到‘挨罚’这两个字,大家才慌起来,要是皇贵妃真的罚起来,谁人都拦不住,更别说后宫中不受宠的滢贵人了。一个小太监,咬着牙先回答道:“奴才告退。” “……”看到有人撤退,这下宫人们才开始着急,识时务者为俊杰,明眼人都知道皇贵妃谁都惹不起,就连皇后都不能拿皇贵妃怎么样,更别说他们这些小宫女们了。 “奴婢告退。”大家都慌忙的离去,一时间,殿内就剩下殷楚怡、滢贵人、还有燕儿三个人。 滢贵人冷着脸看着告退的宫娥们,只能说后宫也是个捧高踩低的主,虽说是宫娥们,但一个个心里都很清楚,这后宫中要听谁的,不听谁的! 滢贵人阴阳怪气的说:“姐姐真的是好大的威风,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姐姐的寝宫呢。” “这后宫中的事情,难道妹妹待了这么久还不看清楚吗?虽说你是他们的主子,但毕竟在这后宫中,本宫说的话还是要听的。”殷楚怡才不在意的端起茶水。 可端起茶水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喝茶,而是慢悠悠的递给了身后的燕儿,燕儿不慌不忙的拿出一根银针在茶水中试了一下,之后又视若无人的品尝了一口。 过了一会儿以后,燕儿并没有感觉自己的身子有什么异样,这才给殷楚怡使眼色,示意这壶茶可以喝。 看到殷楚怡小心翼翼的模样,滢贵人怒极反笑道:“姐姐还真够小心的,怎么,还怕妹妹给你下毒不成?” 殷楚怡接过杯子,十分悠闲的品味了下茶水,笑着说道:“人受宠了,自然在后宫中就容易招人嫉妒,凡事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哼。”滢贵人有些不耐烦的看着自己面前这个耀武扬威的人,语气也有些不好的说道:“不知今日姐姐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指教吗?” “指教倒没有,就是看在你也是杜家儿女的份上,给你提一句,皇上已经动了心思要收回两位丞相手中的权,你的身份不宜与皇后、淑妃走的太近。顺便本宫需要你带个消息回杜家,就说近日杜家不宜有什么大举动,一切小心即可,这次边塞发生了许多事情,皇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最后一句话,殷楚怡说的十分的模糊,滢贵人根本就听不懂殷楚怡的话音。 其实事情本就没那么复杂,殷楚怡是想告诉杜老将军,后宫的事情不许他插手,而且许家和苏家有什么事也不要与他们掺和。另外的一层含义是,不管杜老将军和萨木拓有无关系,近几日老实一些,要想保住杜家,就别于萨木拓有任何牵扯。 “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皇上察觉到了什么?”滢贵人隐隐觉得杜家有什么事情是为人不知的。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按照我的意思,给杜老将军传达即可。”这件事殷楚怡也不想解释什么,可能是她多心了,但是有她殷楚怡在一日,萨木一族就一日不得翻身! 滢贵人有些防备的说:“为何叫我给家中传达,你可是杜家最看中的嫡女,你为何不去家里说明白。” “本宫身边的眼线比较多,明日本宫会与皇后她们正式对立,只怕到那个时候,本宫的一举一动都会在皇后的监控之下。而你,虽说也是杜家的女儿,但是你要比本宫自由许多。”殷楚怡十分冷静的说道。 还有一点殷楚怡没有说,她现在根本就不想见到杜老将军,虽说他是自己的爹爹,但五年前是他亲手将他们之间的父女关系斩断。不报复,不说明殷楚怡选择了原谅,杜老将军不配身为父亲。 “明日?姐姐……你明日想要做些什么?”滢贵人有些好奇的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这次来只是想叫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是杜家的人,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杜家给你的,离开了杜家你什么也不是。你要是安安静静的待在我身边,我可以叫皇上在后宫中留你一席之地,但是如果你不知趣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念姐妹情谊。”殷楚怡可没有忘记,在她刚回宫的时候,自己这个妹妹竟和皇后站在一起。 虽说自己也不在乎多一个、还是少一个敌手,但是滢贵人的身份毕竟还是特殊一些,话她是提醒了,但是听不听她的劝告,那就是滢贵人自己的事。 “姐姐你认为,我这个不起眼的贵人,能做出什么有损杜家颜面的事情?”滢贵人苦笑着说。 原本她能进宫,就是因为五年前随着杜歆诗的消失,杜家需要一个女人顶替杜歆诗的位置,至少不能叫后宫之中成为苏家的天下。 说到最后,滢贵人不过是杜歆诗的替身罢了,还是一个被人看不上眼的替身。现在杜歆诗回来了,自然没有她这个替身什么事了…… “本宫知道你委屈,但是进宫、争宠是你自己选择的路。你虽记得自己滢贵人的身份,可你还是否记得自己杜家二小姐的身份!虽说后宫是女人的天下,但是你我都明白,后宫也与朝廷息息相关,没有本宫在,杜家怎么可能发展成现在这种地位!”殷楚怡好不谦虚的说道。 虽然后宫不参与政事,但这里那一件事不牵扯朝中的大事?皇后败落,代表的可是苏家的败落。但是殷楚怡也很明白,就算这个皇后下台,可能苏家也会用另一个女儿填补皇后的空位。只要苏家的权势一日在手,皇后的凤位就一日是苏家的! 可是这些殷楚怡统统不在意,她现在针对的不是皇后这个位置,而是皇后这个人! 殷楚怡不在意,皇后的位置谁来坐,甚至就算滢贵人坐上凤位,殷楚怡也不会说什么,但是如今的皇后和淑妃这两个人,她殷楚怡是绝不会放过的! “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滢贵人干笑着说。 “本宫不介意把话说的更明白一些,本宫知道你也喜欢皇上,甚至你也想登上那个凤位。可现在放眼后宫,最有可能登上凤位的就是本宫了,所以你把本宫当成对手来看,本宫并不反对!但是你不该与皇后、淑妃她们一起来对付本宫,本宫一旦没落,杜家就不会像现在这般风光了,你觉得到那个时候,你还有能力与淑妃、皇后她们竞争吗?”殷楚怡十分不屑的说。 滢贵人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的说:“妹妹从未想过凤位,只要妹妹可以在后宫中不看人眼色,不受人欺凌即可。” “受人欺凌?只怕欺凌你的除了苏家和许家的人,就没有旁人了吧?皇后和淑妃敢对你指手画脚,不过是因为我们杜家现在还比不上她们。可话说回来,只怕你这边,也有许多不起眼的小妃嫔们讨好你吧,你觉得她们讨好的是你贵人的身份,还是你杜家二小姐的身份?”对人性,殷楚怡看的要比滢贵人透彻许多。 “姐姐说得对,妹妹知道要怎么做了,今后姐姐有什么事,妹妹定当全力相助。”滢贵人低着头,叫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殷楚怡也没心思在意对方怎么想。 “你知道就行了,今夜还有庆功宴,本宫就不耽搁滢贵人准备梳洗的时辰了。”殷楚怡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悠悠的起身。 “恭送皇贵妃。”滢贵人淡笑着说。 殷楚怡没再去关注这个二妹,滢贵人她还真没看到眼里,毕竟滢贵人现在所有的资本都是杜家给的,离开杜家她还真什么都不是。 掺和到家族利益,殷楚怡相信对方知道要怎么做。 走到半道上,殷楚怡看着倒映着日落的湖面,轻叹了一声说道:“今后只怕再也不会有这么平静的时刻了,天……要变了!” 燕儿不知道殷楚怡口中的‘变天’是什么意思,但燕儿知道,时辰不早了,她们也要好好的准备一下,庆功宴就要开始了! 第三百零一章:正面交锋(3) 这次时间有些来不及了,殷楚怡就是简单的梳洗一下,并没有怎么准备。殷楚怡看着自己朱红色的罗裙,在铜镜前略带嘲讽的笑了一下,燕儿和殿内所有的宫娥们都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家娘娘。 燕儿小心翼翼的说:“娘娘,你这样不好吧,要不我们换一条罗裙?上次皇上赏给娘娘一条鹅黄色的罗裙,做工十分精美,要不……娘娘我们换那条罗裙吧。” “为什么要换?本宫穿红色难道不好看吗?”殷楚怡装作一脸不理解的看着燕儿,但是眼中却含着笑意。 燕儿干笑几声,被迫点头道:“好看,娘娘肤色白,穿红色自然好看。” “既然好看,本宫为什么要换呢?”说罢,殷楚怡就转身走出寝宫,看到燕儿她们没有跟上来,殷楚怡微微侧头,对身后的一群人说道:“走吧,你们不是说,庆宴快开始了吗?那还在这里磨蹭什么,小心皇上发脾气,连本宫都救不了你们。” “可是娘娘你……”燕儿刚想说什么,但是被殷楚怡一道寒光看过来,燕儿就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小宫娥们有些着急的扯着燕儿的衣袖,一个个的都快急哭了:“姑姑,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娘娘这不是明显找皇后的不痛快嘛。” 燕儿也十分头大的看着前方一身红衣的女子,殷楚怡虽说没有绝美的容貌,但偏偏她的肤色很白,配上这身大红的罗裙怎么可能不好看。平时看起来有些懒散的皇贵妃,穿这身红色罗裙的时候,竟有一种诱人的美感,她的举手投足之间都叫人离不开眼睛。 可燕儿实在搞不懂,为什么殷楚怡这次回宫以后,就变得攻击力这么的强。要是在平时,皇贵妃根本就不会穿这么招摇的衣衫,说句心里话,这衣衫被殷楚怡穿上美是美,但是却没有一点华丽的感觉,腰间就简简单单的配上一条黑色的丝带,这次皇贵妃甚至连佩玉都没有带,发间就配了一根白玉簪…… 这一身看起来不庄重也就罢了,最重要的就是罗裙的颜色!宫中虽说皇贵妃是能穿红色,但是绝不能穿大红,后宫中只有皇后能穿大红色,皇贵妃虽说得宠,但也只是个侧妃罢了。 自古以来,只有正妻能穿红色,其他人只能穿桃红色、褐红色之类的,皇贵妃今夜摆明就是找事啊。燕儿示意那些宫娥们赶快跟上,只盼娘娘今夜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这一路,注视皇贵妃的宫人们,少说翻了两倍,可后宫中无人敢说皇贵妃的不是。但有眼色的宫人们,立马就老老实实的退到一旁,今夜的庆宴注定不会太平。 和往常一样,宁公公在殿外候着,殷楚怡来的时候宁公公正满面笑意的准备迎上去,在宁公公看到殷楚怡穿的衣衫时,笑容僵在了脸上,就连脚步也停了下来。 殷楚怡好像并没有意识到什么,笑着对宁公公说:“真是好久未见宁公公,宁公公还是这般健壮。” “娘娘,你这是……”宁公公也看不明白,殷楚怡这玩的是哪一出。 殷楚怡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宁公公,本宫还没有做什么呢,你就吓成了这个样子。” “……”宁公公心里暗自称苦,听皇贵妃着话音,似乎是今天晚上储备做些什么喽?宁公公背地里瞪了一眼燕儿,这个燕儿进宫的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好!今天这种场合,是叫皇贵妃这般胡闹的吗? 燕儿十分委屈的摇了摇头,皇贵妃不管怎么说她就是下定决心要穿这件,自己这个小小的婢女能怎么办?难不成她还要扒了皇贵妃的衣物,不叫她来参加这场庆宴吗。 “醒了,都进去吧,站在这里你们也不嫌冷得慌。”说罢,殷楚怡驾轻就熟的走了进去,而宁公公看着殷楚怡的背影,多想回一句,奴才觉得这里比殿内安全…… 在殷楚怡进到殿内的时候,大家原本说说笑笑,相互让酒的场面瞬间僵了下来,就连看待自家姐姐这身装扮的杜彦贤,也忍不住,一口喷出自己还未来得及咽下去的酒水。 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先看皇后和皇上的表情,皇上只是微微一愣,但也为说什么。最最微妙的就是皇后的表情了,明眼人都知道,皇后气得脸色都发红,只是看皇上没表示任何不悦,所以也只能强压下自己心口的怒气! 殷楚怡驾轻就熟的坐在慕言瀮的身边,唯一不同与常日的是,殷楚怡状似无人般的躺靠在慕言瀮的怀中,当真有祸国之妃的模样。 台下所有人都把皇贵妃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但谁也没有傻到当这个出头鸟,既然这会儿皇上和皇后都没有说什么,他们这些大臣能说些什么找不顺心。 殷楚怡的青丝散落在慕言瀮明黄色的龙袍上,慕言瀮伸手,一脸温柔的拢了拢殷楚怡的发丝。 “怎么?累了吗?”慕言瀮眼中都是笑意的问道。 “恩,也不算特别累,就是想躺靠在皇上的怀中。怎么?难道皇上不乐意吗?”殷楚怡眉毛一挑,有些挑衅的问道,那副模样大有你要敢说个‘不’字我立马扭头就走的意味。 少有看到殷楚怡撒娇的模样,慕言瀮一时忍不住,开心的大笑了几声:“朕哪敢不乐意啊,怎么想到穿着红色的衣裙了?之前从未见你穿过。” 进宫为妃的时候,殷楚怡也不过穿了一身桃红色的衣衫而已,这种红色原本以为很妖艳的色彩,但穿在殷楚怡的身上,偏偏能有一种慵懒、魅惑的感觉,意外的,殷楚怡很适合这种颜色! 殷楚怡了然无趣的摆弄着自己的衣袖,低头看着自己的罗裙,有些不乐意的说:“怎么?臣妾穿这个颜色不好看吗?” 这边还没等慕言瀮说话,皇后就放下手中才茶水,面无表情的说道:“无论好看与否,这个颜色却不是妹妹能肖想的,红色还是有些妖艳,妹妹还是更适合其他颜色的罗裙。” “哦?皇后娘娘的这句话,臣妾就听不明白了,这个颜色臣妾怎么就不适合了?虽说臣妾之前从未穿过大红色的罗裙,但看铜镜中本宫的模样,却意外感觉这红色倒也蛮适合本宫的。”殷楚怡这句话说的,倒是耐人寻味。 众所周知,大红色是皇后才能穿的颜色,而皇贵妃竟说之前虽没有穿过,但现在却觉得蛮合适的。这是不是侧面的说明,之前皇贵妃却凤位没什么野心,但现在却看中了这个凤位? 这种野心勃勃的话,当真也只有皇贵妃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口! 大臣们心中暗自思量,如今的杜家早就今非昔比了,而皇上却又如此宠爱皇贵妃,就连这次的穿着皇上也没有呵斥皇贵妃一句。这是不是说明,这后宫的主子,真的要变人了? 大臣们偷偷看了苏相一眼,但苏相毕竟还是一只老狐狸,到了现在竟还能面不改色的吃着膳食,苏相这种淡然的态度叫人摸不着头脑。 而反观杜彦贤,显然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姐姐会来这么一出戏,注意到大臣的目光之后,杜彦贤赶快拿起桌上的酒杯遮面喝起酒来。一层薄薄的衣袖,挡住了所有人探究的目光…… 杜彦贤暗自叫苦,早知道,他也学父亲抱恙在身缺席这庆宴了,现在走人还来得及吗? 皇后压下所有的怒火,皮笑肉不笑的说:“只怕,这后宫有人比妹妹更适合这个颜色。” “哦?既然那人适合红色,却从未见她穿过,难不成只是空有那个噱头?那人心里只怕清楚别的颜色更适合她,所以才从未在这后宫中穿过红色的衣裙。”殷楚怡句句犀利,未给别人一点周旋的余地。 “有时自己觉得适合不适合不重要,大家觉得适合才是真的适合。”皇后双手紧紧的握拳,她很明白殷楚怡的话音,是在讥讽她手中没有实权,甚至在后宫中她这个皇后就是一个傀儡…… “噗。”殷楚怡掩着嘴轻笑出声,随即一脸笑意的说:“也对,大家都知道,这红色谁最能单担得起,就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你……”皇后终于还是被激怒了。 慕言瀮自是也能听出殷楚怡的话音,但是他还记得,在回京城的路上,殷楚怡说过,如果想叫她原谅自己,那就叫她登上凤位! 其实,慕言瀮何尝不想百年后与自己合葬的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可慕言瀮可以助殷楚怡登上凤位,却不是轿殷楚怡自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自己的野心暴露出来!这不是明摆着,想叫人议论此事吗! 虽说心里有些急躁,但是慕言瀮面上却叫人看不出任何不妥之处。他轻啄了一下自己怀中的美人,淡笑着说:“难道今日一整夜,爱妃都要与皇后讨论衣衫的事情?朕没记错的话,这似乎是大臣为庆祝朕与爱妃战胜归来才设下的庆宴。” 殷楚怡白了慕言瀮一眼,这个老色狼! 而台下的苏相也适时的出声劝道:“皇后娘娘,你身为六宫的掌管者,怎可叫自己在众人面前失仪。你这般,还怎么给后宫的妃嫔们怎么向你学习!” “父亲教训的是,这次是女儿失态了。”皇后自然知道父亲是向着自己的,不管怎么说,父亲这句话的意思是说现在后宫中她是皇后,皇贵妃不管有多嚣张,终究还是个妾室。 皇后心中暗自说道,这个女人必须要尽快铲除了,留她在后宫,迟早是个祸害! 第三百零二章:正面交锋(4) 大家心里都想要铲除殷楚怡,可是如今的皇贵妃,被皇上护的滴水不漏,想要取了她的性命谈何简单。而皇后和淑妃也知道,这五年来,自己家族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 而台下那些小官们,看到今夜这种微妙的局势,一个个也有些拿捏不准,这皇贵妃是要与皇后争夺这个凤位?现在皇上的态度也不明显,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上是在护着皇贵妃呢。 这后宫中,难道要易主了? 想到这一层,那些墙头草们都来到杜彦贤的身旁,想和杜家套关系、打近乎,毕竟和未来国丈走的近一些有益无害嘛!而这期间杜彦贤也被这些官员们灌了不少的酒水,杜彦贤头疼的看着一个个来到自己身边的那些官员们。 慕言瀮还好一些,只要在宫中待得时间久一点,都知道五年前皇上把自己关在笒月宫日日泡在酒坛子中,愣是把自己的身子给喝坏了。从此以后,几乎没有人再敢给皇上敬酒。 况且这会儿皇上正忙着给皇贵妃布菜呢,哪有那个闲工夫来招待他们…… 淑妃喝了一小口酒水,悠悠的说道:“这边塞的规矩和中原的就是不同,看我们的皇贵妃不过去边塞几日的时间,竟变得这般桀骜不驯。”淑妃这是暗地里讽刺殷楚怡不知规矩呢,什么桀骜不驯,说的这么的婉转。 “桀骜不驯倒算不上,本宫也只是在皇上的面前耍耍小性子罢了,也亏得皇上体谅,要不然真不知道要怎么在这个后宫中待下去。”殷楚怡娇羞着说。 “皇贵妃果然与众不同,就皇贵妃口中的小性子,如果换做旁人,估计早就被打入冷宫,或是以下犯上被打入天牢了。”淑妃阴阳怪气的说。 其实,任何人当上皇后都行,但殷楚怡决不能坐上那个位置!皇后虽说不得宠,但至少皇后没想过独占恩宠这回事儿,有时候甚至还会在皇上面前提提雨露均沾的事。 要是换成殷楚怡当皇后,估计皇上一辈子不去她们的寝宫中过夜,殷楚怡也不会说些什么! “那只能说明皇上疼爱本宫,如果有天,皇上也能这般疼爱、包容你们,本宫也无话可说,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留不住皇上的心。”殷楚怡在慕言瀮的怀中轻声笑了一下,那慵懒的小模样,当真有几分妖妃的意味。 “你……”淑妃也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狠话殷楚怡不是不会说,之前对她们好言好语不过是想给对方留一份薄面罢了,可既然大家都已经撕开脸面,那自然没必要再给对方留面子了! 殷楚怡努了努嘴,示意自己要吃嘴上的葡萄,慕言瀮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是还是听话的给殷楚怡剥葡萄吃。从头到尾,殷楚怡都没有离开过慕言瀮怀中一步,这可叫后宫中的那些嫔妃们急红了眼。 宁公公在燕儿的耳边小声的问道:“燕儿,皇贵妃在边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回宫就变得这么的强势。” 宁公公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殿内的妃嫔们,殷楚怡这个举动实再不属于明智,今夜这几番话完全是给自己树敌啊。这后宫的主子们,心眼一个比一个小,只是看对方表现不表现出来罢了,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难保没几个心思重的人给殷楚怡放冷箭。 这后宫私下有多少肮脏的手段,谁心里没有数,想要安安静静的待在皇上的身边,就一定要懂得隐藏自己的光芒,否则太容易被大家当成扳倒的对象。 燕儿也一头雾水的说:“奴婢也不知道啊,明明奴婢走之前,娘娘还好好的,这次回宫明显就是在针对皇后。” 宁公公心里一惊,也是!殷楚怡的一举一动都在针对皇后,可皇后这日子以来也没对皇贵妃使什么小手段啊,皇后唯一对不起皇贵妃的就是五年前的那次事件了…… 宁公公有些犹豫的问了一句:“皇贵妃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奴婢真的不清楚,当初在决定回京之前,皇上就派了奴婢先回来报信,那个时候皇贵妃还未与皇上闹什么别扭。难道是奴婢走了以后,又发生了些什么事了吗?”燕儿皱着眉头说。 “只怕……皇贵妃这是想起了什么。”宁公公喃喃自语道。 “看来这件事情只有首领知道了,对了,首领呢?今夜怎么没见首领露面呢?”燕儿巡视了一圈,确定没有见到邢枫的影子。 奇怪了,平常没有任务加身,首领绝不会叫别人顶替自己护在皇上身边的位置,怎么一夜了都未见首领现身? “邢枫似乎去领罚了,估计身子没好之前,安排的都是其他人保护皇上。”宁公公叹了一口气。皇上这次回宫以后时间实在是太赶了,皇上一回来,就和祁王在御书房待了一下午,两人直到庆宴快开始的时候,才商讨结束。 而邢枫一回宫,就着急的安排马车中的东西,至于里面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安排好一些之后,邢枫就去领罚了,直到现在宁公公也没见着邢枫一面。 本以为燕儿也知道些什么呢,结果这个丫头是一问三不知…… “领罚?首领办事向来小心,皇上为何要罚他?”要说别人受罚倒是常事,但首领一直深受皇上信赖,办事也不拖泥带水。可能是日日待在皇上的身边,死士中就首领最懂皇上的心思,估计连首领都忘记自己有多久没受过皇上的责罚了。 “这就不知了,但是据说这次皇上罚的很重。” 燕儿满头雾水的抓了一下自己脑后的青丝,难不成自己先走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变故? 庆宴还未结束,殷楚怡就频频打哈欠,慕言瀮低声问了一句:“怎么?累了?” “恩,原本在车马上就没好好睡过,今日回宫以后又忙乎了一会儿其他的事情,到现在我还没休息一下。”殷楚怡揉了揉眼睛,一脸困意的问道:“反正着庆宴的主角是你,我能不能先回笒月宫歇息啊?” “累了就叫燕儿带你回去歇息吧,这里有朕在。”慕言瀮一脸宠溺的说。 “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就在殷楚怡从慕言瀮的怀中起身的时候,慕言瀮俯下身子,轻声在殷楚怡的耳边说了一句话,殷楚怡的身子僵了一下,随之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但燕儿明显能感觉到,皇贵妃的笑有些僵硬。 慕言瀮没再说些什么,但是大臣们都能感觉到,殷楚怡离开时的脚步有些急切,但是转眼看台上的皇上,皇上却似平常一般欣赏着面前的歌舞。 一路上看着殷楚怡若有所思的样子,燕儿一直不敢把自己心里在疑问问出口,直觉上告诉燕儿,刚刚皇上绝对说了什么话叫皇贵妃如此的烦躁。 走到笒月宫门前的时候,殷楚怡突然问了一句:“燕儿,你说在这个皇宫中本宫最应该相信的人是谁?” “皇贵妃最相信的人应该是自己!后宫中你永远不知道你的敌人是谁,我们已经看了太多当面与你姐妹相称,但是背后捅刀子的人了。这后宫中,你只能相信自己!”燕儿毫不犹豫的说。 再亲近的人都会伤害你,再疼爱你的人也会因为某些原因而不得已的放开你,只有自己不会伤害自己! 殷楚怡笑了一下,这笑容却充满了讽刺的意味,但是殷楚怡心里很认同燕儿说的话:“燕儿安排一下,明日本宫要给皇后请安,顺便把她安排在本宫寝宫内的眼线都找出来,明日一并给她们送回去。” “是,奴婢明日便安排。”这个事情燕儿喜闻乐见,天天给笒月宫安插眼线,那些人也不嫌麻烦。 “另外,你明日着手安排一下小厨房的事,本宫要在笒月宫另起小灶。”既然已经决定要高调,那叫彻底的高调起来,殷楚怡倒是要叫后宫的那些妃子们开开眼,叫她们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恃宠而骄! “小厨房?可娘娘,要是另外安排小厨房的话,伙夫们的饷银还有食材的花销都要由娘娘一手全包,娘娘你……”燕儿最后想问一句,娘娘你哪里来这么多的银子。 就算是娘娘的饷银,也包不住这么多人的花销啊!虽说有了自己的小厨房以后会方便一些,膳食什么的,不用担心有人下药,但是弊大于利啊! “无妨,本宫连这点小钱都付不起了吗?皇上赏赐的这么多东西都是白赏的吗?”殷楚怡就不信了,笒月宫里面这么多的奇珍异宝,她现在手里还会缺银子。 “可是那些都是皇上赏赐的,动不得啊。”燕儿着急的说,那些宝贝是价值连城,但是那都是御赐的,哪能说没就没了。 “怕什么,出什么事又本宫顶着,你只用安心给本宫张罗就是了。”殷楚怡大手一挥,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燕儿心里都快哭了,几日不见,皇贵妃更懂得怎么折腾人了。这后宫中,就连皇后都没有属于自己的厨房,娘娘到开始捣鼓自己的私人厨房了,也不知道后宫中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会传成什么样子。 偏偏殷楚怡这个没心没肺的今夜睡的比谁都香,可苦了燕儿,一整夜都没敢怎么好好睡觉,一直担心到天亮…… 第三百零三章:正面交锋(5) 这种事本就是小事,根本就搁不住惊动皇上,再说了,把那些宫娥们统统送走本就是喜闻乐见。燕儿似平常一般伺候殷楚怡更衣梳洗,这次去皇后寝宫请安可没有皇上在给皇贵妃撑腰,燕儿害怕皇贵妃意气用事,偷偷的把昨夜穿的衣衫收了起来。 好在殷楚怡也没有想闹事,今日反倒没有见娘娘提起昨夜的事情。 “行了,不用带这么多的首饰,一切从简就好。本宫今日是去请安,又不是去示威。”殷楚怡好笑的把头上的金簪摘掉几个,衣衫也没有找那种太过于华丽的,反倒是选了件孔雀蓝的罗裙,看着高贵了许多。 “娘娘,今日你可别出什么幺蛾子了,燕儿胆子小,可经不起你这般折腾。”燕儿心有余悸的说,昨夜就开始有人议论皇贵妃野心勃勃的想要争夺凤位,更有甚者还给皇上扣了一顶宠妾灭妻的帽子。 虽说皇上不似普通百姓家,后宫和朝廷上的利益息息相关,换句话来说,如果皇后不是苏相的女儿,就凭她根本就坐不起那个凤位。皇上对皇贵妃是真心,可百姓们不这样想啊,宫中的孰是孰非传到宫外的时候,早就不知道变换了多少个版本了。 燕儿是为了皇贵妃的声誉着想,皇贵妃当年闯了那么大的麻烦可她还能好好的坐在皇贵妃的妃位上,无非就是靠着百姓们的拥护,还有就是皇上的护佑。 殷楚怡没好气的白了燕儿一眼,十分鄙夷的说:“当初本宫要打发那些宫女们去浣衣坊,是你不同意的,怎么?现在反悔了?” “呵呵……”燕儿无话可说,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也不知道皇贵妃会玩的这么大啊,昨晚的庆宴是真的吓着燕儿了,如今这可算是作茧自缚? “行了,本宫自有分寸,你就老老实实带路吧。”殷楚怡自然知道燕儿在担心什么,但是她既然敢做,就又那个能力承受所有的议论。 到了庭院中,已经有五六名宫娥在等着了,在她们刚见到殷楚怡的时候,就立马跪了下来,不断的磕头求饶道:“求皇贵妃饶命,奴婢们……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其实这几人也不傻,大早上就被燕儿叫到这里时,她们心里就已经犯嘀咕了。等这些人聚在一起后,确认了对方基本上都是淑妃和皇后的人以后,她们就明白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现在唯有求饶才能保住她们的性命。 “本宫早就说过,只要你们在这个笒月宫内,本宫就不会亏待你们。可今日,既然你们投靠了皇后和淑妃,那本宫就把你们都送回去,是杀是留就看你们主子的命令了。”殷楚怡没有一丝心软的说道。 “皇贵妃不要啊!” “求求皇贵妃饶了我们吧,奴婢们也是逼不得已啊。” “娘娘饶命啊。”这群人都很明白,一旦被送回去,自己这条小命只怕就保不住了。 殷楚怡有些头疼的说:“都起来,大清早的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本宫要的并不多,只要你们队本宫忠心即可,可蹦只不过出宫几个月的时光罢了,你们就投靠到了皇后的旗下,这样的人本宫怎么可能留你们!” “皇贵妃……” “行了!”殷楚怡烦躁的打断了对方的话,同时冷着脸说道:“你们是乖乖的自己走,还是叫本宫押着你们去皇后的寝宫?” “……”终于大家明白过来,平常看似很好说话的皇贵妃,有时候竟意外的心硬。 这一路,殷楚怡的身后跟着五六名宫娥,看起来气势汹汹的模样,周围路过的宫女太监们都避而远之,就害怕平白无故触着了皇贵妃的霉头。 刚走到皇后的寝宫,殷楚怡带的那些宫娥们就被拦了下来:“皇贵妃,带这么多宫娥们向皇后请安不符合规矩,要不请诸位在外面候着?” 燕儿护在殷楚怡的前面,呵斥道:“放肆,你胆敢拦着皇贵妃的去路,皇贵妃几日不在宫中,你们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娘娘不要误会,奴才们也是按规矩办事。”他们也知道这后宫中最惹不得的就是皇贵妃了,可是规矩在这里摆着,他们总不能视若无睹的放这些人进去吧。 殷楚怡拦下燕儿,示意燕儿退下,所有的事情她来承担:“本宫最烦的就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规矩了,这后宫中还有规矩,妾室不能穿大红色的衣裙呢,本宫昨夜不也穿了吗?” “这……”昨夜的事情早就在后宫中传遍了,最终这凤位落入谁的手中还真不好说,但是不管面前这个主子能不能当上皇后,他们这些小奴才们都惹不起。 “行了,你给本宫退下吧,皇上说什么了,你们就往本宫头上推就行了。这些人,本宫是一定要带进去的。”开玩笑,殷楚怡身后这群人可是今日请安的主角,她们要是被拦在殿外了,自己过来请安又有什么意义! 听到皇贵妃的命令之后,那两个太监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燕儿用一股巧劲推到了旁边。原本那两人也只是假意的拦一下,只要皇贵妃身旁的人先动手,到时就算是东窗事发,他们也可说是皇贵妃硬闯进去的…… 该有的礼数殷楚怡还是没有忘,皇贵妃微微欠身说道:“楚怡给皇后娘娘请安。”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殷楚怡身后的那群人都跪了下来。 其实在皇后见到那些宫女们的面孔时,就知道了些什么,但昨夜殷楚怡当着所有人的面害自己跌面,今日又来这么一出,就是再好的脾气,经殷楚怡这么一闹也不可能给她任何一张好脸色看! “皇贵妃当真是好大的排场,怎么给本宫请安需要带这么多宫娥伺候着吗?”皇后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双眼冷冷的瞪着殷楚怡,一脸威严的说。 “奇怪了,楚怡还以为娘娘认识这些宫娥们呢,毕竟她们虽说是我笒月宫的人,但心里认定的主子可是皇后娘娘你啊。”殷楚怡自顾自的站了起来,一脸笑意的说。殷楚怡的余光注意到,淑妃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下面的妃嫔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大家都知道殷楚怡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第一次见有人把话说的这么的直白。一般发现眼线,都是自己偷偷解决了就好,谁有那胆子敢把这种手段闹到面上来。 坐在台下的滢贵人笑了出来,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滢贵人的身上,只见滢贵人用手帕轻掩着弯唇,笑着说:“妹妹怎么就听不懂姐姐的意思呢?什么叫明明是笒月宫的人,但认定的主子却是皇后娘娘?笒月宫的主子不是姐姐你吗,怎么还有皇后娘娘的人?” “这一点臣妾也很好奇,娘娘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能叫臣妾身边的宫娥们,一个个的都变成了你的人?就像晴儿一样,明明和臣妾情同姐妹,但最后还是选择了站在皇后的身边,要不是晴儿战死沙场,臣妾还准备把晴儿也给你送回来呢。”殷楚怡的眼光在地上跪着的几个宫娥之间来回看,只见这几人一直跪趴在地上面,不敢起身。 皇后冷哼一声:“好一个战死沙场,晴儿是怎么死的,本宫知道你心里有数,但是殷楚怡,本宫的位置也不是那么好坐的,就凭你现在还不配坐上本宫的位置上。” “配不配的谁也说不好,在未进宫之前,百姓们都说臣妾和皇上才是天生的一对,但是不管百姓们再怎么传,臣妾现在不照样只是一个皇贵妃罢了。皇后登上这凤位的时候,臣妾也没有听到有多少支持的声音。”殷楚怡不慌不忙的说。 听到殷楚怡的话,燕儿真的都快吓晕了,这两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皇贵妃真的看上了这个位置?这么针对性的话,要是配传出去可是会被杀头的! 燕儿偷偷的拉了一下殷楚怡的衣袖,示意殷楚怡别说了,就凭刚刚皇贵妃说的话,皇后完全能治了她罪! 皇后的眼神一寒,双手紧握成拳,沉着嗓音说:“皇贵妃,你可不要忘记了,本宫可是皇后,你刚刚说的话,本宫完全有资格定你的罪。” “呵,皇后说笑了,这宫中只有皇上能定臣妾的罪,其他人还真没有那个资格。”殷楚怡冷笑着说。 “皇贵妃口气还真够大的,既然本宫没那个资格,不知道当今太后可有资格教训你这个刁妃吗?”皇后气的手都有些微颤,这个殷楚怡简直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原本殷楚怡早上的请安,已经被皇上下旨给免除了,昨夜更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出自己的野心,今日又来自己的寝宫中,给自己来个下马威! 这个殷楚怡,还真以为他们苏家没人了吗?不要忘记了,殷楚怡的靠山是皇上,可她的靠山还是太后呢! “皇后娘娘,太后能护你一时,但是不可能护你一世,苏家的女儿不少,不一定非要捧你当这个皇后。你说,如果臣妾和太后讲条件,太后会如何决断?”殷楚怡淡雅的笑着,可她吐出的话,却叫皇后一震。 殷楚怡就是故意在所有嫔妃面前说这些话的,虽说自己会树敌无数,但是为了下一步棋,她必须这样做! 第三百零四章:正面交锋(6) 皇后很明白,殷楚怡绝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对象,五年前之所以能叫殷楚怡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完全就是因为殷楚怡自作自受,要不是她主动暴露自己的致命点,只怕直到现在她们都不能这般顺利的把殷楚怡给挤兑走。 就连太后也很清楚,这次殷楚怡归宫只要她愿意,皇上自会助她登上凤位。如今殷楚怡愿意自己放弃,简直再好不过了,在太后的心里,谁坐上皇后这个位置并不重要,只要皇后是苏家的人即可。 殷楚怡这招棋,可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妹妹何必把事情做的这么绝?本宫扪心自问,自从妹妹回宫以后,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妹妹的事情。”皇后尴尬的笑了一下,但是心里早就把殷楚怡骂了一个遍。 她能安然无事的在这个凤位上坐了这么多年,并不是全靠运气,也不是靠皇后是苏丞相的嫡女即可,要说皇后没有一点手段,那也不可能。这后宫本就是人吃人的地方,在这里走错一步,就不可能活下去,即使你身后的背景再大也要忌讳着树大招风。 比心机可能皇后是比不上殷楚怡,可皇后赢在她心够狠,无论是谁都别想拦住她的路,即使拦路的那个人是自己的血亲,皇后也决不允许。 “皇后当真是贵人多忘事,楚怡知道自己不知宫中的规矩,得罪了不少的姐妹们。但是好在,本宫已经慢慢想起五年前所有的一切……”说到这里,殷楚怡故意停顿了一下,同时打量着皇后的脸色。 其实,殷楚怡这般针对她,皇后早就想到是殷楚怡查到了什么,但是五年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殷楚怡作茧自缚,一个妃子竟与王爷纠缠不清,还在逃宫之前刺杀皇上,这条条罪名都是死罪! 要不是因为有皇上舍命保护殷楚怡,殷楚怡哪有那个命还能站在宫内耀武扬威! 皇后没有丝毫心虚的说:“五年前的事情本宫没有做错,是妹妹有错在先,而本宫身为六宫的代表,怎么能徇私舞弊!要是每个人都仗着有皇上的宠爱,在后宫中无法无天,那本宫还如何统领六宫?而世人要怎么评论皇上,一个连家务事都治理不好的人,有何能力去治理国家。” “娘娘说的好,如此看来倒真的是楚怡的错了。可偏偏,我这个人自小到大都没吃过什么亏,现如今在皇后的手里栽这么大的一个跟头,仅凭皇后的一面说辞,似乎楚怡的心里还是有些咽不下这口气。”殷楚怡慢悠悠的说。 五年间,自己受了这么多的苦,就凭皇后一句问心无愧就抵消了?怎么可能,她要叫苏家败落,她要叫太后永远的失去自己的靠山,她要为五年前的一切讨回一个公道。 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一个也跑不了,包括慕言瀮在内! 殷楚怡不否认,自己还喜欢着慕言瀮;殷楚怡也不否认,她舍不得慕言瀮;可是这五年的点点滴滴都在提醒着殷楚怡,他们之间的关系都回不去了。 慕言瀮是一个好皇上,他心中有天下的百姓,但殷楚怡需要的不是一个英勇神武的男人,她需要的是一个能随时陪在自己身边,两人可能不需要多有钱,可能也会为了柴米油盐的事情而吵架,甚至还会在外面受什么委屈。 两个人在一起会烦恼,会失落,甚至会回想之前的日子,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彼此的身边只有对方。两人携手一起闯过的难关才有意义,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自己的心里也有秘密,而慕言瀮的身上也有谜团。 如今,殷楚怡是没有能力脱离慕言瀮,但是苏家将是她第一个下手摧毁的地方。 皇后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你究竟想怎么样。” “娘娘何必这般担忧呢,楚怡想要的东西很简单,只要在这后宫之中有楚怡的立足之地即可。这些宫娥们就送还给娘娘了,我们笒月宫养不起这种吃里扒外的主。”殷楚怡笑意满满的说,现在只是第一步而已,以后还有的玩呢。 看到后面的两个宫女的时候,殷楚怡才恍然大悟的说道:“看臣妾这个记性,这里面也不全是皇后娘娘的人。”说罢殷楚怡用下颚轻轻的指了指最后的那两名宫娥,随之又看着淑妃说:“这两人是淑妃的眼线吧,淑妃也正好领回去带在你的身边,伺候你可好?” 淑妃尴尬的笑了笑:“皇贵妃是误会了什么吧,臣妾可不认识这两个人。” “是误会也好,是事实也罢,正好今日所有的妃嫔们都在这里,那本宫就明说了。”说到这里,殷楚怡收起了自己假情假意的笑,满身寒意的说道:“笒月宫可不是你们想安插眼线,就能安插眼线的地方。下一次,不管是宫女还是你们,本宫都不会这般轻易的了结了!” 殷楚怡看了下面所有的人面色各异,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没一个人脸上还能带着笑脸。殷楚怡也不去多想,自己这个下马威会引起怎样的混乱,但她这次回宫,就没想窝窝囊囊的继续过下去。 “行了,楚怡似乎耽搁了不少时辰了,楚怡就不继续在这里扰了各位的兴致。”听到殷楚怡说这句话,燕儿十分有眼色的扶着自家主子的手臂。 直到走出皇后的寝宫时,殷楚怡还能听到里面七嘴八舌的似乎在说些什么。 “皇后娘娘,自从这皇贵妃回宫以后,皇上几乎就没有在步入这后宫一步。在这样,臣妾还怎么为皇上开枝散叶啊。”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小贵人,哭哭啼啼的说。 “就是啊,皇上都有半年未进过臣妾的寝宫一步了,就算皇贵妃得宠,也不能这个样子啊。” “这皇贵妃也太不把娘娘你看在眼里了,他们杜家只怕脱了鞋也撵不上苏家的一根手指。” 皇后有些烦躁的说:“行了,都给本宫住嘴!提醒皇上雨露均沾的事,本宫并不是没做,但皇上不去你们那边,本宫又能怎么样?你们都先下去,叫本宫好好的想想,要怎么劝皇上。” 从头到尾,淑妃就像没事人一般,其实两虎相争,对她并没有什么不利的地方。淑妃是比不上皇后的心机,但是不代表淑妃愚笨,要是通过殷楚怡的手,换苏家另一个人坐上凤位,这对淑妃来讲,是一件好事。 淑妃心中的小算盘打的‘啪啪’作响,苏家的女儿并不是各个都像皇后这般,要是来了一个性子软弱的女子,倒也好拿捏一些。能除去殷楚怡之后,还怕这个凤位会落不到她的手中吗? 而另一边的殷楚怡心中也早就形成了一个自己的想法,刚回到笒月宫之后,殷楚怡就把燕儿叫到自己的身边,小声的嘱咐道:“燕儿,你现在和死士那边传个消息,要是皇上开始着手打击苏家,无论如何一定要把那个消息尽快通知本宫。” “娘娘……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燕儿有些忧心的问。 “自然是想玩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只要本宫在,皇后和太后就别想好过。”殷楚怡邪魅的笑了一下。 “娘娘,你知道了些什么?”燕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些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本宫都回想起来了。燕儿,你可知,皇上一直说自己是有苦衷的,可不管那个苦衷是什么,他终究还是比我服下了毒药。我承认,我对慕言瀮下不了手,但是其他人一个也别想跑掉!”苏家、太后、杜老将军这三个人,一个也别想跑。 虽说自己是不可能动了杜家,毕竟还有杜彦贤在杜家,殷楚怡还没打算牵连无辜。杜彦贤她是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弟弟,殷楚怡会护他一生。 杜家决不能掌握在杜老将军的手中,杜彦贤现在还不知道杜家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情,既然这样,那就永远的叫杜家的秘密埋葬下去。杜彦贤接手杜家,叫杜家成为一个真正护佑中原百姓的忠士之家。 殷楚怡闭着眼睛,躺靠在躺椅上,静静的回想了一遍自己的计划。只怕之后,师兄会更加埋怨自己,怪自己太过死脑筋,而殷楚怡倒是有些期待慕言瀮的表情。 其实,凭慕言瀮的聪明才智,他应该看出了些什么,也不然也不会庆宴上对自己说了那句话…… 那时在庆宴上,殷楚怡已经准备离去的时候,慕言瀮突然抓住了自己的手,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朕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但是你不要再做傻事。” 殷楚怡轻轻的吐出:“傻事?何为傻事,这后宫中哪有聪明人。” 殷楚怡心中估量了一下师兄身上创伤散的剂量,有了创伤散到时应该自己不会太痛苦才对,而伤口应该也会很快愈合吧…… 就在殷楚怡闭目养神的时候,只见一个小宫娥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嗓音有些颤抖的说:“娘娘,祁王求见。” “祁王?”殷楚怡睁开了眼睛,这个时间祁王怎么会来自己这边?似乎想到了什么,殷楚怡皱着眉头问道:“祁王穿的可是朝服?” “回娘娘的话,祁王穿的就是朝服。”这宫中,谁人不知道祁王和皇贵妃之间的是是非非,只是这个祁王胆子也太大了还敢与娘娘亲近! 第三百零五章:兴师问罪 燕儿也有些着急起来,这个祁王每一次娘娘遇见他,总没有好事。而且经过昨夜庆宴上的事情,现在这么多眼睛都在盯着娘娘呢,这祁王还敢光明正大的来笒月宫,当真是不要命了! “娘娘,奴婢去把祁王打发走。”燕儿可不想再叫皇上的醋坛子翻了,毕竟每次难过的都是他们这些小奴婢们。 “不必了,本宫已经猜到祁王为何事而来,准备一下去见祁王一面吧。”殷楚怡站了起来,苦笑着说。她、慕言瀮、祁王三个人的关系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谁欠谁早已说不清了。 “可是,娘娘你现在……”燕儿此刻终于理解当初晴儿的无奈感了,皇上想安排人伺候娘娘的起居到时简单,但是皇上想要阻止娘娘见某些人,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动武硬来吧,不仅仅要顾忌着对方的身份,而且还要害怕皇上责罚,毕竟谁不知道皇贵妃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不允许他人有一点危害到娘娘的举动。话说回来,不硬来的话,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娘娘啊! 而且,见了祁王之后,皇上那边肯定会得到消息。不管祁王和皇贵妃之间谈了什么,皇上心里肯定会不舒服,而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殷楚怡身边的自己,谁叫自己没看住皇贵妃呢! “本宫和祁王之间的是是非非,难道你还不清楚吗?行了,他既然敢来笒月宫,那就是不怕皇上和后宫的那些人知道,别必要去纠结这种小事。”殷楚怡好笑的说。 “……”有时,燕儿真感觉这个主子就是故意找整自己,明知道皇上会不开心,但偏偏还要做,还要拉上自己陪她一起做。 祁王站在前殿中,甚至都没有落座,而宫人们沏的茶水,祁王更是没动一口。殷楚怡远远看着祁王的身影,原本那种孤寂的感觉,已经被怒气所顶替,殷楚怡甚至能看到祁王背在身后的手竟是紧握成拳。 之前每次把晴儿给支开,是因为殷楚怡知道那个人居心叵测,燕儿是自己人,所以殷楚怡没有叫燕儿回避,也算是给燕儿吃一粒安心丸。 “祁王这般匆忙的来我这个笒月宫,可是有什么事吗?”殷楚怡在进门的那一刻问起,祁王听到殷楚怡的身影,立马转身看着殷楚怡。不是没有看到祁王眼中的怒火,甚至对方还有一些指责,但这些情绪殷楚怡统统接受,甚至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皇贵妃可知今日本王在朝廷上被皇上下旨赐婚之事。”祁王直捣主题,没多说一句废话。 殷楚怡轻笑出声,甚至还有些冤枉的摇了摇头:“这话问的楚怡就不懂了,皇上刚刚在早朝上宣布的事情本宫又从何而知。” “皇兄说了,是你积极撮合本王和赛月公主的婚事。”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祁王一直看着殷楚怡的脸色,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丝的不忍,可惜……真的是祁王多想了,殷楚怡嘴角的笑意一直不减,就连一丝动摇都没有。 “那件事的确是本宫提议的,祁王你身边需要一个人陪你,赛月无论是身份还是那份心意,都担当的起祁王妃的名号,你娶了她倒也不算委屈。”殷楚怡收起了自己的笑容,一脸认真的对祁王说。 祁王对她的心意,殷楚怡不可能不懂,三人中殷楚怡最希望能得到幸福的就是祁王了,这个男子叫她心疼…… 殷楚怡也知道,由她亲手安排的王妃,祁王不可能不要,即使……这个事由她来做,对祁王来讲太过残忍。 听到殷楚怡说出口的话那刹那,祁王身上所有的力气似乎都被抽走,他站在原地苦笑了一声说道:“歆诗你想叫本王彻底的死心不用这样做,早在五年前本王就知道了你的选择。” “无论你怎么想,但是本宫是真的为你好,赛月是个好女孩,她为你付出了许多,由她来照顾你我也放心了。”就算两年以后她要远离这座皇宫,殷楚怡也希望这个男子可以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生。 殷楚怡还记得,第一次在后宫中见到祁王时,祁王站在湖边瞭望着笒月宫的方向,似乎从那个时候开始,祁王的身上就总是有一股永远也无法抹去的悲伤,直到现在,这股忧伤也从未在祁王的身上消散。 而殷楚怡选择赛月的原因,是因为赛月性子比较火辣,有她在祁王的身边,估计就连祁王府也会变得热闹起来,到了那个时候……估计祁王身上的忧伤会少一点吧。 “歆诗,本王就问你一句,这么多年以来,你有没有后悔过入宫前本王和你说的话。”这个问题祁王早在杜歆诗求自己助她逃宫的时候就想问她了。 当年,如果杜歆诗与自己在一起,她就不会被卷入这后宫的争斗中,甚至两人早就脱离了这个皇宫,两人自在逍遥的逛遍了整座大好河山。 五年前,祁王一直想问杜歆诗,她没有没后悔,她没有没想过与自己在一起? 要是在出征前,祁王问殷楚怡这个问题,殷楚怡肯定会有一些懵,不知道祁王再说些什么。可偏偏她记起的那一幕中,有祁王的许诺…… “可能当年的自己会后悔自己入宫,但是杜歆诗绝不会后悔自己拒绝你的许诺。祁王你可知,当年你给杜歆诗的诺言太美,可是无论是你还是她自己,想做到哪一步需要抛弃的东西都太多,你身为中原的王爷,更是当今圣上唯一可信赖的手足,你绝不可能轻易的离开。”殷楚怡沉默了半天,最后十分坚定的说道。 虽说殷楚怡并不了解五年前杜歆诗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是殷楚怡知道,自己从不会后悔自己所做的任何决定,即使想要离宫的那一刻,杜歆诗也不会后悔自己爱过慕言瀮。 而祁王,杜歆诗从头到尾只把对方当成哥哥,自然不会有那种想法。 就算退一万步来讲,即使杜歆诗后悔和慕言瀮相爱,但是她决不后悔拒绝祁王!毕竟祁王,不是她爱的人,杜歆诗没有必要拖累一个真正喜欢自己的男子。 听到殷楚怡的答复,祁王大笑了起来,整个殿内没一人说话,燕儿紧紧的挨着殷楚怡,就怕到时候祁王发什么神经了,误伤了皇贵妃,只怕她燕儿这条小命就要交代到这里了。 “好一个不后悔!本王早该知道,本王早就应该知道,可……为何还要问出来,为何还不知道死心为何物?”祁王有一些疯癫的说。 殷楚怡想要靠近祁王,可燕儿不放心的拉住了殷楚怡的衣袖,说什么也不叫皇贵妃往前一步。殷楚怡拍了拍燕儿的手背,示意对方放心,祁王绝不会伤害她的。 殷楚怡轻轻的推开燕儿的手,她站在祁王的面前,轻笑着说:“从头到尾歆诗都把你当成一个好兄长,即使以后,你也是歆诗的兄长,这一点绝不会更变。” “好!本王知道了,既然是皇贵妃给本王选择的王妃,那本王再拒绝就未免太不识趣了。这个赛月公主,以后就是本王的祁王妃了!”祁王敛去笑意,一脸正色的说道。 “赛月才是你的天赐良缘,祁王忘了以前的歆诗吧,她不值得你为她这般的付出。”殷楚怡太明白自己的自私,当年杜歆诗被慕言瀮灌下毒药,她恨过,她恨过所有人! 但就像慕言瀮口中那样,要是杜歆诗不服下噬魂散,那祁王只能被发配边疆,这一生一世都不能踏入京城半步。杜歆诗也很明白,真要是那般的话,对祁王不公平。 可是,即使知道,杜歆诗还是恨,杜歆诗还是怨! “呵,好一个天赐良缘,那本王就睁开眼睛看清楚,那个赛月公主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祁王冷笑了一声,随之有些烦躁的说:“本王就此告辞,今日多有打扰,还请皇贵妃多多担待。” “祁王言重了,本宫很期待祁王大婚那日的盛状。”殷楚怡轻笑着说。 殷楚怡何尝不知道祁王的不甘,她也懂得祁王的委屈,但是还有别的路能选吗?祁王这些年一直未娶,府上甚至连个待妾都很少见到。 不管是宫中还是外面,早就有许多的流言蜚语,殷楚怡也很明白为何祁王这些年一直未娶,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祁王终究不能在自己身上耗一辈子吧。 殷楚怡看着祁王甩袖离开的身影,暗叹了一声,只希望赛月有能力打破现在的窘状。 燕儿来到殷楚怡的身边,有一些惆怅的说:“娘娘,虽说你是为了祁王好,但是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子,这样真的会幸福吗?” “至少……至少会比现在幸福吧。”说完这句话,殷楚怡也转身回到自己寝宫内。 躺在躺椅上,看着燕儿忙里忙外的身影,殷楚怡有些好笑的想,这个小妮子到底和小九能不能成一对良缘呢?如果燕儿同意的话,小九应该会对燕儿很好的吧…… 第三百零六章:心要狠 “娘娘,祁王已经离宫了,估计要等下个月祁王才能成亲。”燕儿的脸色复杂的说道,世人皆知祁王喜欢的女子另有他人,就算求之不得,也不一定要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子。 再说了,赛月公主虽说刁蛮任性,但她却是真心喜欢祁王的,留在自己心爱男子的身边,日日看着那人所有的心思都围绕着另一个女子,只怕再深的情也会被磨得一干二净。 伤了两个人的心,换取一段原本就不可能美满的情,这又是何必呢? 燕儿微微歪着小脑袋,一脸好奇的想,难不成真的是自己太笨了,所以无法参透皇贵妃办事背后的用意?燕儿看了一眼,躺椅上正在歇息的皇贵妃,无奈的摇了摇头。 情这一个字,向来都是剪不断理还乱…… 殷楚怡这边是清闲自在,但是皇后那边可就没这般逍遥了,自从各个妃嫔们请安离开之后,皇后就已经把寝宫中大大小小的瓷器都砸了个遍,甚至皇后一气之下,就连皇上御赐的花瓶都想砸了,还好珊儿拼死护着,毕竟皇上御赐的东西,哪能说摔就摔。 皇后气的坐在座椅上喘着气,眼中泪光丝丝的,看起来别提多委屈了。珊儿看娘娘可算是消停下来了,赶紧示意宫娥们把碎片收一收,要是被谁看到,在这么敏感的时期,不知又要传出什么危言耸听的话来呢。 珊儿小心的避开地面上的瓷片,小声对皇后说:“娘娘何必这么生气呢,那个皇贵妃这次过来给娘娘你请安,不就是为了气娘娘吗!娘娘你现在这般模样,可不就正中皇贵妃的下怀吗?” “珊儿,本宫这个皇后做的也太委屈了,区区一个皇贵妃也敢爬到本宫的头上作威作福,当初未进宫的时候,杜歆诗见到本宫还不敢这般嚣张呢,可现在你看看,仗着有皇上撑腰,她都敢当着所有妃嫔的面,叫本宫下不了台!”皇后十分委屈的说道。 当初,杜家还要看他们苏家的脸色行事,谁敢说她这个苏家大小姐一句不是,可现在自从杜歆诗当上皇贵妃之后,杜家在朝上一日比一日受皇上的器重。其实,苏家也不是没忌惮着杜家,但是不知为何,每次派出的探子都会被人发现。 杜家的大公子也算是争气,这几年打出的胜仗确实给杜家长脸。皇后暗自握紧双手,自家那个哥哥和杜家大少爷比起来,简直差远了,要是哥哥争气一些,他们苏家何必会落得现在这种地步! 珊儿何尝不知道娘娘心中的委屈,之前在苏家,家里没一个人敢说娘一句不是,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娘娘服软说软话,娘娘心中定会不舒服:“娘娘,那皇贵妃有皇上撑腰,你还有太后撑腰呢,太后是向着你的,娘娘何必怕了那个贱人。” “哼,太后是向着本宫的?她分明就是向着苏家的,只要能叫苏家在朝廷上的位置日渐稳固,太后愿意牺牲任何人,包括本宫在内!”皇后冷笑一声,这宫中的情况她早就看的一清二楚,早前有的幻想,经过这几年也都看明白了。 “娘娘……” “行了,你现在去苏家,叫本宫的母亲即可入宫。”皇后一脸狠色的说。 “娘娘是想……”珊儿有些搞不懂,这个时候叫苏夫人过来是何意?一般娘娘想做什么事情,都会直接叫珊儿传信到苏府,很少叫苏家人直接到后宫里。 “本宫自有自己的思量,你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还不快去苏家请本宫的母亲入宫。”皇后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弄得燕儿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只能领着皇后的令牌去请苏夫人入宫去了。 皇后坐在椅子上,看着下面的宫娥忙里忙外的收拾着东西,皇后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同时对下面的宫娥们呵斥道:“今日的事情,谁敢乱说一句,小心你们的狗命!” “奴婢不敢。” “收拾完都下去吧,把瓷片给本宫处理好了,要是本宫听到后宫中有什么传言,你们几人的小命就由本宫收了!”皇后十分犀利的看着下面的宫娥们。 其实,她寝宫内伺候的人不知道都换了多少了,有些是嘴巴不严实的,有些是手脚不干净的,还有些就是三心二意的人了…… 现在后宫中的那些人正等着看自己的笑话,特别是淑妃,她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别以为她不知道,就算到时真的会两败俱伤,自己也会把淑妃给拉上! 皇后玩弄着自己要见的玉佩,既然殷楚怡有十足的信心皇上会依着她的性子来,那自己就只有紧抓着太后的手,既然太后有退路,那就把太后的退路全部都断了,叫太后只能站在自己的身旁不就可以了。 等了两个多时辰,苏夫人才急匆匆的跟着珊儿进宫,珊儿很有眼色的叫其他人都先下去,殿内只留自己伺候着即可。 看到没有外人,苏夫人向来宠爱女儿,知道女儿在宫里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自然是心疼的。苏夫人拉着皇后的手,坐在皇后的身边,语重心长的说:“娘在路上已经听珊儿说了今日的情形,你在这宫中受委屈了娘都知道,可你毕竟是皇后,就算口头上被杜家那个丫头占了什么便宜,她也是只是嘴上那么嚣张罢了,这后宫中你皇后的位置不会变的。” “娘,事情根本就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女儿的弱点还真在杜歆诗那个女人手里握着呢!只要杜歆诗被女儿逼得太狠,她只要到太后那边,与太后协商凤位杜家可以不与苏家争抢,但是只要皇后换一人来当。娘你说,太后会站在女儿这边,还是会站在苏家那边呢?”皇后苦笑着说道。 “这……”苏夫人也明白,自己女儿一人的利益,哪有苏家的利益大! 但是苏夫人心里也有自己的思量,她这辈子就围苏家添了两个孩子,女儿从生下来就注定会是皇后,所以从小到大,无论是礼仪姿态还是琴棋书画,每一样苏家都是下了心血的。 好在自己这个女儿争气,当上这个皇后以来,倒是没被人落下把柄,这几年虽无大功,但却无过!这股知书达理的气度,也被太后所喜爱。 自己那个儿子就别提了,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天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他根本就没资格插手。苏夫人只盼自己那个儿子能收收心,和自己的父亲学一些朝廷上的事,之后随便安排一个官差即可。 苏府中,老爷收的小妾们也不少,甚至庶子们有出息也很多,她这个大夫人的位置能坐的这般安稳,全都是因为自己这个女儿。毕竟当今母仪天下的皇后竟是一个庶出的女子,这未免也太难看了。 反之,要是由小妾们出的女儿,摇身一变变成了皇后,那相对应自己这个正妻的位置也要双手让人了!这怎么可以! 想到此处,苏夫人拍案起身:“这怎么能行!那些出身下贱的人,有什么资格当上皇后,她们一个个哪里比的上女儿你的一丝半毫!当初你的琴棋书画,可是请全京城最好的师傅教的,你自小就学习宫规,这些岂是那些人能比得上的!” “娘,此一时彼一时,女儿是样样比她们强,可女儿最后不还是输在了太后的手里。这皇后的位置,只要是苏家的人坐的,谁坐不是坐?反正现在大家都不得宠,换一个人进着后宫对太后来讲也是个好事。”皇后此刻倒是冷静的多。 苏夫人一见女儿这般淡定,就知道皇后的心中已有了想法:“女儿可是有什么妙计了?” “娘,想要做人上人,不付出一些代价怎么可以呢?”皇后邪笑这说,之所以叫自己娘亲进宫,就是因为确定自己娘亲有那个胆量,一个女人为了捍卫自己的地位,没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想怎么做?”苏夫人心里想的很简单,自己女儿这个凤位谁也不能动,那是属于自己女儿的东西。 “把妹妹们该许配的,给许配个好点的人家,不能许配的就看娘你的手段了,娘是怎么叫那些小妾们消失的,就怎么叫那些庶女们消失不就行了,反正苏家适合做皇后的女子只有本宫一人即可。”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苏夫人也明白皇后叫她进宫的目的了。 “可……可那些人可是苏家的……”苏夫人有些犹豫,苏家里待嫁的女子不少,这要是一个个都除去,难保不会漏什么把柄。 “娘!你这么这般糊涂,难道你想叫那些庶女们跑到我们的头上作威作福吗?还是说,娘你觉得仅靠哥哥一人,你还能保住自己的地位?”皇后有些心急的说。 “行,为娘知道要怎么做了。”苏夫人咬了咬牙,无论是为了自己也好,为了儿女也好,那些庶女们不能留! “娘,心不狠你要怎么保住自己的地位,女儿能不能坐稳这个凤位,就看娘你怎么做了。”皇后重新拉着苏夫人的手,略带深意的说。 随后两人说了一些贴己的话,而苏夫人也在快到皇宫门禁的时候才离去,珊儿把苏夫人送到宫门口,看着苏夫人出宫,这才回到皇后的身边。 第三百零七章:林染儿(1) 这些天殷楚怡是过的逍遥自在,只是燕儿总是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可是看着殷楚怡每天愁眉莫展的样子,又不敢说出来给殷楚怡添堵。 原本殷楚怡也不打算问,但是每天身边总有那么个人,时不时的看你一眼,一副想说却又不敢说的模样站在你身边,你能不着急吗?殷楚怡其实是憋不住,把燕儿叫到身边。 “说吧,是不是宫中又传出什么流言了?”殷楚怡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一脸无奈的问。 “宫中传的那些事,到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再说了有皇贵妃你的身份在这里摆着,那些小太监们怎敢说你的不是。只是,杜家传来消息,有一名民女这个把月来每隔几日就去杜府闹,说皇贵妃你言而无信……”燕儿小心翼翼的看着殷楚怡的脸色。 一听这话,殷楚怡来兴趣了,她好笑的问道:“本宫怎么言而无信了?本宫也就是进宫之后才恢复了杜家嫡女的身份,但是本宫进宫以后几乎就没接触过农家百姓,何来言而无信这一说?” “那个女子拿了一把折扇,说娘娘你答应过那人,说你许诺过办完事情之后会给她一个说法。”其中,那名民女自然还说了一些别的话,只是……她说不出口啊。 “折扇?”殷楚怡皱了一下眉头,一般折扇都是自己穿男装时才拿的,可她入宫之后就跟上皇上出了一次皇宫啊。 等下!那次出宫…… “啊!”殷楚怡终于想起了什么事,一脸激动的站了起来,脸上终于带了一丝笑意,殷楚怡好笑的看着燕儿说:“本宫知道那个闹事的民女是谁了,怎么这些天本宫把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呢。” 燕儿好奇的问:“娘娘,那个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原本杜家准备派人把那名女子轰出去,结果杜将军看到折扇上的吊坠时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噗。”殷楚怡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杜彦贤倒是识货,知道那个吊坠的来历。看到燕儿一脸蒙圈的模样,殷楚怡开口解释道:“彦贤肯定是认出那个吊坠是皇上的东西,所以才不敢对那个女子动粗。” “皇上的东西?难道那个女子还和皇上有牵扯?”燕儿激动的说,难不成自己看走眼了,皇上也是那种朝三暮四的男人? 殷楚怡白了燕儿一眼:“你想到哪里去了,上杜府闹事的人叫林染儿,是你们首领的姻缘。” “首领的姻缘?”燕儿愣了半天,过来好久才想起来这个林大小姐。 当初,皇贵妃和皇上出宫游玩,没想到遇上一场比武招亲,似乎一开始是皇上出手打赢了这个林家大小姐,那个林家大小姐的眼光倒是不错,一眼就看上了皇上。 可随后,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儿,就变成首领上擂台打赢了这个林家大小姐,最后好像林家大小姐还相中了首领,大家起哄叫首领娶了那位姑娘呢。 “啊,是那个比武招亲的姑娘?这都过了多久了,那个林家大小姐还没对首领死心啊。”燕儿十分诧异的说,要是放在寻常人家,对方早就放弃这门亲事了。 殷楚怡没好气的轻拍了一下燕儿的脑袋,有些看热闹的说:“你怎么说话呢,这上天赐下来的缘分,岂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没了林家大小姐,你这是打算叫你们首领一辈子当和尚啊。” 燕儿撇着嘴,有些不服气的反驳道:“首领的武功高强,而且深得皇上的器用,不知有多少姑娘争着抢着想要嫁给首领呢。” “呦,没看出来邢枫这么吃香。”殷楚怡阴阳怪气的说。 “那是自然,再怎么说也是我们死士的首领,怎么可能没女孩子青睐。”燕儿一脸骄傲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夸自己呢。 殷楚怡好笑的想,先不说有没有女子喜欢邢枫,邢枫天天跟在慕言瀮的身边,能见到人除了大臣、妃嫔们,还有就只剩下那些春心初动的宫娥们了。那些大臣和妃嫔们就不说了,即使他们看上了邢枫,也不会牺牲自己的女儿,嫁给宫内的一个侍卫的,所说这个侍卫是皇上的亲信。 但大臣们的女儿,是用来稳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朝中有权势的大官们,或是有前途的子弟们,才是那些大臣们考虑嫁女儿的人选。邢枫的地位,暂时还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至于那些宫娥们就更别说了,殷楚怡也不是看不上这些宫娥们,而是殷楚怡觉得林家大小姐身怀武功,而且性子直爽没什么心机,就凭这一点宫里的人就比不了。 可能是身在这个大染缸中,殷楚怡看到了后宫中肮脏的一面,如果真的要给邢枫选妻子,殷楚怡更是喜欢外面寻常百姓家的女儿,虽说不如宫里的人见多识广,但是性子中的那份天真早就没了。 见识的多少倒是可以培养,但是一个人心里坚持的东西要是丢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殷楚怡看着燕儿愤愤不平的样子,有些好笑的问道:“你着什么急,又不是给你找妻子,你有什么不满意的。还是说,你觉得这个林家大小姐有什么不好的吗?” 燕儿小声的说:“那个林家大小姐要是要的话,就不会沦落到比武招亲的地步了。” “人家林家大小姐,不知有多少男子想要倒插门进去都可以,但林家大小姐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良人,只能说林染儿的眼光高。你呀,就是想歪了,真要是没人要的女子,本宫也不会给邢枫主持这门亲事了。”殷楚怡还真没想到,燕儿竟然对林染儿有这么大的意见。 “骗人!要是林染儿的眼光高,怎么会当天就看上了皇上和首领两个人呢。”反正燕儿觉得,开玩笑还是可以的,但是真的要叫首领和那个林染儿成亲的话,还要在思量思量。 “皇上那是别人吗?那可是人中龙凤,先不说皇上的长相如何,就说皇上身上的那股贵气,瞎子都能感觉出来,人家林染儿又不傻,能看不出来吗?再说邢枫,邢枫可是用自己的武功征服了林家大小姐,邢枫的武功放眼整个江湖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吧,你说林染儿能感觉不到邢枫绝非池中物吗?”殷楚怡白了燕儿一眼。 燕儿闭着嘴巴不再吭声,她算是看出来了,无论自己说什么,皇贵妃都会用自己那套观念,强制的为林家大小姐说好话。反正……反正她就是感觉,叫首领和林染儿成亲太唐突了。 首领又不缺女人,他们又不是什么皇亲国戚,必须牺牲自己和别国的公主之类的和亲,他们何必委屈自己呢。 看到燕儿愤愤不平的模样,殷楚怡好笑的说:“这个女子到底怎么样,你随着本宫一起出宫去试探一下不就可以了,何必再这里猜来猜去呢。” 燕儿不以为然的说道:“怎么试探?林染儿既然知道去杜家闹事,就必定是猜到了娘娘和皇上的身份了,我们露面去试探,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对方要好好表现吗?” “既然我们露面会露馅,那换一个人去试探,我们在旁边看着不就行了。”殷楚怡好像终于有了那么一点活力,这几天皇后的事情都快烦死她了。 苏家出的事殷楚怡不是不知道,当然殷楚怡也很明白,那些都出自于谁的手,只是殷楚怡是真的没有料到,皇后的心有这么狠,竟敢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们下毒手。 但很微妙的就是太后的态度了,她这边都得到消息了,太后不可能看不出其中的奥秘。可是直到现在,殷楚怡这边也没有得到,太后找皇后单独谈话的消息。太后这是……默许皇后的所做作为了? 想到这件事,原本出宫的兴喜也变淡了许多,殷楚怡有些不放心的嘱咐了燕儿一句:“燕儿,安排看着皇后那边的人眼睛一定要给本宫擦亮一些,绝不能漏看了什么。” “娘娘,你一直盯着皇后是打算要干嘛?你真的打算把皇后从凤位上扯下来吗?”其实这几天,殷楚怡叫她盯的人,燕儿都有一些莫名其妙。 殷楚怡叫自己盯着皇上,一旦还是对苏家有什么动作,一定要先通知她。还要自己派人盯着太后那边,看太后有没有单独见皇后。重点是放在皇后那边的眼线,只要皇后有什么大的动作,无论是什么事,一定要禀告皇贵妃。 这几天,所有对娘娘示好的妃嫔们,娘娘一概都拒绝了回去,没见任何一个人。按理说,娘娘并不打算扩大自己的势力,由此可见娘娘对皇后的位置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才是。 可这些天,娘娘处处针对皇后,这摆明就是要和皇后势不两立的样子……就是不知道,娘娘想要怎么做。 “燕儿你要记得,皇后那笔帐本宫会慢慢和她算,本宫是对那个凤位没什么兴趣,但是本宫不介意抢过来。”殷楚怡邪笑着说,只要是皇后在意的东西,她都会抢过来,包括那个凤位。 “可是娘娘,你现在的势力,就算不是皇后,也无人敢动你一下啊。”燕儿不理解殷楚怡的想法,但是燕儿知道,皇后背后的人是太后,娘娘现在不仅仅是和皇后作对,娘娘更是和太后对着干啊! “过几日你就知道其中的差别了,先伺候本宫换衣吧,我们先去见见那个林家大小姐,看她到底配得上你家首领吗?”殷楚怡暂时不想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毕竟殷楚怡知道,燕儿也是慕言瀮的人,要是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难保第二天慕言瀮会不会得到消息…… 第三百零八章:林染儿(2) 殷楚怡很明白,自己的计划绝不能透露一点风声,虽说到时自己会吃点苦头,但是却是个一箭双雕的妙计。真的到了那一步,就算慕言瀮有心要维护苏家,也必须给出一个决策! 妃子们想要出宫,必须要有皇上的旨意,特别是皇贵妃必须要有皇上的圣旨,否则谁也不敢轻易放行。 好在有燕儿,她去找慕言瀮,说皇贵妃想回杜家看看。慕言瀮这几日刚从边塞那边回来,虽说这几个月有祁王在宫内处理大大小小的事,但有些事必须要等慕言瀮回来才能做决断,这几天慕言瀮一直在御书房忙着处理奏折。 自从那天回宫之后,这三天殷楚怡一直都没见到慕言瀮的身影,要是在以往,殷楚怡要出宫慕言瀮肯定会跟着!但是这次,慕言瀮也只是派了两三名死士沿路保护殷楚怡。 不知是慕言瀮有意安排,还是巧合,慕言瀮派过来的人恰好有小九。殷楚怡穿着男装,一脸玩味的看着小九和燕儿两人,只怕这次出宫好玩的事不止一件。 “属下们奉旨前来保护皇贵妃,另外皇上刻意交代过,希望皇贵妃在门禁之前回宫。”小九单手抱拳,不卑不亢的说。 “那是自然,本宫总不能在外面过夜不成,这次就是想给你们的首领提前打量一下那个林染儿的品性如何,毕竟人家姑娘拿着信物找上门了,我们总不能置之不理吧。”殷楚怡摇晃着折扇,脸上还全都是玩味的笑意。 猛地听到皇贵妃这次回宫是和首领有关,而且他们没听错的话,人家姑娘手中还有关于首领的信物。得到这个大八卦,死士们一个个的都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的看着燕儿。 当初燕儿和皇上说的可是皇贵妃想要回家看看,她可绝口未提这个姑娘一丝消息,怎么突然之间就冒出一个和首领关系非凡的女子了? 燕儿有一些尴尬的笑了笑,她也没有对皇上说谎啊,皇贵妃的确是要回杜家的嘛,只是回家并不是探亲,而是为了看当初那个比武招亲的女子罢了。 燕儿干咳一声,不好意思的说:“那个……事情是这样的……”其实当初邢枫在民间比武招亲的事,早就由他们私下里传开了,只是过了这么久,大家都把这个事情忘到脑后了。 “这个林染儿倒真的蛮有趣的,一个女子家家的,竟有那个勇气紧追着首领不放,也算是真性情了。”小九好笑的说道。 “我看来者不善,为什么这个女子偏偏缠着我们的首领?她怎么不缠着其他人呢?搞不好,她就是故意想通过首领进到宫内,然后达成她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老六有些警惕的说,毕竟接近首领就代表接近皇上,接近皇上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居心叵测! “六哥,你就是想太多了,当天皇贵妃和皇上就是临时决定出宫游玩的,怎么可能有人未卜先知,提前在路上设了比武招亲的擂台等着皇上他们上钩呢?”小九摇着头说,搞不好那个林染儿真的是看上首领了也说不定嘛。 “行了,行了,都吵什么吵,现在出宫不就是去看看这个林染儿是不是居心叵测之徒,你们在这里吵,也吵不出什么结果。”殷楚怡有些不耐烦的说,再这么耗下去,今日依她看就别出宫了,这刚出皇宫就要立马回来,费那个工夫干什么。 看到殷楚怡发火了,大家伙才乖乖的闭上了嘴巴,一行人坐着马车出宫。 殷楚怡对面前的车夫嘱咐道:“先去杜府一趟,本宫倒是要看看,那个林染儿现在是不是还在杜府吵闹。” “是皇贵妃!” 马车停在杜府大门的侧边树下,殷楚怡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没有皇贵妃的命令,他们几人都不敢轻易行动。小九看了一眼六哥,想叫六哥开口提醒下殷楚怡,杜府到了。 但是老六也不傻,这几日皇贵妃在宫内做的那些事,虽说他们不关心朝政,但是或多或少也有耳闻。明知道这几日皇贵妃的脾气不好,他还傻乎乎的上前找死!再说了,马车停下来,皇贵妃肯定能感觉的到,只是很贵妃迟迟不下车,不知道是何用意。 老六看了看燕儿,这个丫头向来在皇贵妃面前吃得开,这事儿由燕儿问最合适不过。 燕儿犹豫了半天,他们这一趟出宫,皇上好不容易才答应,总不能让一天的时间都白白浪费在马车上吧。 “娘娘杜府已经到了,你看是娘娘你直接下马车在杜府歇息歇息,还是由奴婢去通报?”燕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听到燕儿的问话,殷楚怡慢悠悠的睁开眼,带着一丝懒散的说道:“已经到了吗?小九杜家的人没有见过你,你下马车和那两个护院打听一下,问林染儿今天到杜府没有。” “娘娘不下去吗?”燕儿十分诧异,自古以来,后宫的妃嫔们最亲近的都是娘家人,毕竟娘家有本事的话,妃子们在后宫中也好过一些。 可是娘娘现在和杜家十分的疏离,甚至从燕儿跟着皇贵妃的那天开始,皇贵妃连自己的父亲也尊称一声‘杜老将军’,现在更是连家门都不想进了,娘娘这是……知道了些什么吗? “本宫今天两手空空的回家显得有些穷酸了,哪日专程回来拜访,带一些东西回来,这样也不会失了礼数。”殷楚怡说的理所应当,只是女儿想要回家看看自己的爹爹和娘亲,还需要带什么礼物才可吗? 小九也没多想什么,既然皇贵妃不想回杜府,总不能把皇贵妃绑回去吧。小九下了马车,先是往那两个护院手里塞了一点碎银子,这点规矩他还是知道的。 “两位爷,我家少爷和林家大小姐有点关系,他想打听一下,今日那个林家大小姐过来没有?”小九陪着笑脸,这外面的规矩,小九还是懂的! 银子那两个护院是收下了,可是警惕还是一点都没放松,一人居高立下的打量了一会儿小九,看在银子的面子上,那两人没有直接把小九赶走,而是拽拽的说:“你是何人,没事别在杜府门前晃悠。” “各位爷,你说我们林家大小姐天天来你们府上闹事,你们不也麻烦嘛。这不是,林家家主下令,说不管用什么手段,都不能叫林家大小姐再丢人现眼了,小的把林家大小姐带走,你们不也省事嘛。”小九有些讨好的说,脸上是在笑,但是心里早就开骂了。 当真是狗眼看人低,这些护院们简直连个渣都不算,要不是有皇贵妃坐镇,小九早就叫这两个护院跪下来叫自己一声‘爷’! 另一个人不很耐烦的推了小九一把,语气还很差劲的说道:“那个林家大小姐还没来,你们快走快走,别在这里挡道。” 小九看了眼自己的肩膀,有没有搞错?自己这是被小瞧了?就在小九刚想发火的时候,老六从马车上下来,按住了小九的左肩,示意小九冷静下来。 “主子已经在马车上等急了,还不快点回去给主子复命。”要不是老六及时出现,不一定小九会闹出什么麻烦呢。 小九不服气的看了那两个人一眼,实在是气不过,小九小声的嘟囔道:“哼!我叫你们狗眼看人低,不给你们吃点苦头,我看你们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小九在转身的时候,偷偷踢了一下地上的小石子,石子好巧不巧,正好打在护院腿上的麻穴上。听到身后倒地哀叫声,小九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 旁人是没有注意到小九的小动作,老六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但是老六也知道,要是不叫小九除了心口这股恶气,这臭小子不一定一会儿给他出什么幺蛾子呢。 小九站在马车的车窗外,小声的回禀道:“娘娘,林家大小姐还没有来呢。” “那就在这里等吧,本宫就不相信,恰巧今天林染儿不出现。”隔着帘子,小九还是能感觉到皇贵妃那股慵懒的模样。 对于这种守株待兔的做法,小九可不是很喜欢,这林家大小姐也不是每天都来,到杜府来守着,还不如直接去林家的快一些呢。 小九张了张口,没有出声,主子既然来了杜府,估计是有她的思量。 估摸到了申时,小九才见到,一名女子腰间带着一把佩剑,身着浅粉色的罗裙腰间没有任何装饰,青丝高束,一身的装扮看起来十分的利落。 女子手中晃悠着一把折扇,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杜府的门前,小九认得折扇上的玉坠,一看就是宫中之物。 “娘娘,那个林家大小姐出现了。”小九一脸激动的说,今日还真没白来。 由燕儿扶着,殷楚怡下了马车,怕被杜家的家仆认出,殷楚怡刻意背过身子,甚至还用折扇轻掩着自己的容颜。 只见那个林染儿轻门熟路的站到其中一个护院的面前,一脸嫌弃的问道:“怎么,今日你们府内的大小姐还没有回府?” “笑话,我们杜府的大小姐,可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皇贵妃。皇贵妃虽说回宫,但也是你这种刁民想见就能见的。”护院估计是忌惮着林染儿腰间的佩剑,与林染儿说话的同时,用手中的长棍挡了一下身子。 “呵。”林染儿冷笑一声,十分不屑的说:“本姑娘,管她是皇贵妃,还是贵妃!本姑娘只知道,当初她答应过我,说办完了事就会到林府找我,可是这都几个月过去了,还不见你们大小姐上门拜访,她这是当上了缩头乌龟不成?” 殷楚怡在听到‘缩头乌龟’这四个字的时候,身子明显的僵硬了一下,燕儿和死士们也偷偷看了殷楚怡一眼。 护院恼怒的说道:“你休要胡说,我家贵妃娘娘只是随着皇上一起去了边塞行军打仗罢了。” “真当本姑娘什么都不知道,皇贵妃早就从边塞回宫数日,要不是刻意想要躲避本姑娘,她早就现身了!本姑娘看,她就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林染儿真气起来,可不管对方是皇贵妃,还是什么将军府上的大小姐,就事论事那个皇贵妃就是违背了之前的约定! 第三百零九章:林染儿(3) 林染儿这般嚣张的态度,可是把两个护院们气的不行,但是他们虽说是男子,但也自是半道开始习武,身上只会一两招护身的招数,定然比不上这种自幼习武的世家大小姐。 武功虽说不行,但是口头上的气焰一定要压过对方,护院直着身子,毫不示弱的说道:“就算我家娘娘回宫了又如何,她可不像你这种无所事事的刁民一样随时都有闲时间。” “呵,借口可真多,本姑娘倒是要看看,她能躲我躲到几时,就算是缩头乌龟也总有偷偷露头的一日,本姑娘就不信逮不住她这个大骗子了!”林染儿也知,人不在,她就算是再在杜府门口闹,也于事无补。 可是就这么饶过这两个狂妄之人,林染儿又觉得似乎心里又有点不舒坦,索性林染儿摘下腰间的佩剑,笑眯眯的看着那两个护院。 在注意到林染儿的动作时,两个护院就连连后退,同时都用长棍护在身前。 一人有些微颤的说:“这里可是杜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你要是敢动我们一根汗毛,就算你武功再高,也抵不住我们杜府的人多。实在不济,还有杜将军为我们做主拿下你这个刁民!”另一个人也退了几步,有些没出息的威胁道。 林染儿笑着说:“你们放心,本姑娘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像本姑娘这种身怀武艺的武林中人,自是不屑欺负你们这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护院。”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一人壮着胆子问。 “本姑娘就是想给你们个教训,叫你们知道说话要客气一些。”说罢,林染儿连剑都未出鞘,直接使了一招平沙落雁,用剑身横扫了一下那两人的膝盖处。 猛地受到一股冲击,那两人都不受控制的给林染儿跪了下来,两人还十分迷茫的看了看对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染儿满意的重新把佩剑绑在腰间,十分豪迈的说:“这份大礼本姑娘就受下了,下次再敢对本姑娘出言不逊,你们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看到这一幕,小九只想拍手叫好,这个林染儿教训的好,当时要不是顾忌皇贵妃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小九也会这般教训他们一次! 燕儿站在殷楚怡的身边请示道:“娘娘,林姑娘走了,我们……这是追上去?” 殷楚怡收起了折扇,这个林染儿胆子还真是够大的,身上江湖气息很重,办事随性而来,根本就不在意规矩这些东西。 看到林染儿的性子,一时间殷楚怡有些犹豫,其实殷楚怡并不认为林染儿心机重配不上邢枫,反而殷楚怡在担心,林染儿这种性子不适合在宫中生存。 她可能就适合在宫外,也找个武林中人,两人一起携手闯天下的那种感觉。 要是林染儿在宫里生活一段时间,殷楚怡想象不到,她的这种性子会被皇宫这所囚笼改变成什么样子。 小九看见皇贵妃迟迟未作答,还以为娘娘是听到刚刚林染儿大不敬的话心中有气,这才不想搭理他们呢。 小九干笑了两声,安抚道:“娘娘不必在意,林姑娘在江湖上泼辣惯了,一时口无遮拦,这才说了那些大不敬的话。娘娘何必要为了那些小事生气,不合算啊。” “本宫不是生气,反倒这个姑娘的性子,本宫倒是很欣赏,只是本宫担心……”殷楚怡看着林染儿的背影,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小九知道娘娘在担心些什么,但是各人有各人的命,就像娘娘一般,在入宫之前不照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可现在不照样在后宫中混的风生水起的。 “不管娘娘担心什么,现在我们是不是要跟上去,再等等这林姑娘可就不见了。”小九有些尴尬的说。 殷楚怡叹了一口气:“也罢,先跟上去看看,要是这个林染儿铁了心要跟邢枫,那本宫再怎么担心也无用。” 殷楚怡他们一行人,不远不近的跟在林染儿的身后,林染儿也会学武功,跟的太近了,怕是会被察觉到。 殷楚怡刚想嘱咐燕儿,叫燕儿找一些小乞丐,把自己弄得可怜一些去缠着林染儿,看林染儿是什么样的态度。 可话还没有说出口,他们一行人的视线就被前边闹哄哄的百姓们给吸引了过去,殷楚怡看到林染儿也上前去看发生了何事。 “娘娘,我们是……”老六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皇贵妃。 他们的距离太远了,根本就看不清前边发生了何事,不知殷楚怡是打算一起上前去看看,还是派人先去打探情况。 但前边比较乱,老六可没有忘记,过来试探这个林染儿品性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保护好皇贵妃的周全,要是皇贵妃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回去也是一个死罪…… 只见殷楚怡二话没说,伸开折扇,又一次用扇子半掩着自己面容,往人群中走去。老六赶快给小九使眼色,示意小九一些都要小心一些,千万不能出现什么变故。 小九和老六一左一右的护着殷楚怡,就连燕儿也提高了警惕以防万一。 只见人群中是穿着十分先富贵的公子哥,正拦着一位妙丽女子的去路。女子一脸着急的看着周围的百姓,希望有人能帮她一下,虽说大家议论纷纷,但谁也没有上去解救这名女子。 那个公子哥流里流气的对着神身旁的小厮说道:“今日还真叫本公子遇见一个能入眼的货色,还真是不枉本公子出来这趟。” 女子着急的说:“请大人放了民女吧,民女早就有婚约在身了。” “只要没成亲,就还有变通的余地。再说了,你能被本公子看上是你的服气,跟着本公子你吃香喝辣,穿着最好的绫罗绸缎,还用像你现在这般寒酸吗?”说着,那个男子就上去搂住女子的香肩。 女子满眼通红,不断的想要推开身旁的小人,可一个女子的力量,怎有两个男子的力气大。这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轻薄,女子自是委屈。 “大人你放开小女子,小女子心里有人了,你放开!”女子不断的挣扎着。 小九刚想出手,就被殷楚怡给拦了下来,就这么一瞬间,那林染儿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只见林染儿悠哉悠哉的玩弄着手中慕言瀮留给她的折扇,一脸悠闲的看着那名男子。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手脚这般不干净,看你穿的人模人样的,办的净不是人办的事。”林染儿说话倒是很犀利。 男子一看林染儿身上的佩剑,就知道这个是练家子的,这种人自是不好惹,虽说林染儿的姿色也不错,甚至要比他怀中的女子看起来水嫩许多,可他还是知道不要惹那些不好惹的人。 只见男子十分不耐烦的说:“没你的事,该走就走,别瞎凑热闹。” “呵,这个热闹本姑娘还凑定了!狗东西,放开你手中的女子,小心本姑娘手中的刀剑可无眼,不小心伤了谁,本姑娘可不负责。”林染儿不屑的笑了一下,这种无耻之徒,一看就是仗着家里有钱,所以才敢在大街上胡作非为。 “伤了本少爷?”那你在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狂妄的笑了起来。 随之男子身旁的小厮说道:“这位姑娘你可知道我家公子的身份,我家公子可是苏丞相的嫡子,苏丞相可是当今的国丈,就算姑娘你是江湖中人,也应该知道不要惹官宦之家的人吧。” 虽说江湖有江湖那套生存方式,虽说朝廷甚少管治他们,但是向来他们都不怎么掺和进官家之事中。万一那个官员对他们打击报复,哪个人也受不了,毕竟宁愿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 这个苏丞相林染儿早有耳闻,苏丞相在朝中的势力不小,而且嫡女还是当今皇后,地位更是稳固了许多,惹上苏丞相确实不是个明智的做法…… 林染儿挺直了腰板,十分硬气的说:“就算你是苏丞相的嫡子有如何,你强抢民女就是你的不对,到时就算对簿公堂,相信皇上也自会有所判定。” 那个男子笑着说:“看来你还是认不清眼前的情况,你问问身边的这些平民们,谁敢为你作证!谁敢说本公子一句不是!” 果真,林染儿所看之人,一个个的低着头,不敢有所言语。林染儿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百姓们,又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那个无耻之徒。 殷楚怡冷笑一声,果真是一场好戏,这苏家的公子就这般无赖,他现在的姿态,和那些市井流氓们又有何区别? 殷楚怡拿下折扇,走进人群中,而小九和老六也快步的跟上。 在林染儿看到殷楚怡的瞬间先是愣了一下,她显然是认出了殷楚怡的身份,原本还一脸着急的她终于冷静了下来。林染儿盘着双手,一脸看好戏的盯着殷楚怡。 殷楚怡走到那个男子的身旁,丝毫不带犹豫抬腿就是一脚,照着男子的腹部狠踹一脚。男子疼的蹲在地上,紧捂着腹部,额头上全是冷汗。 身旁的小厮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一幕,这京城谁敢动他们公子一下。小厮看面前这个白面书生,一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那种人,小厮双手握拳,准备给殷楚怡一点教训。 可小厮还没有碰到殷楚怡一片衣角,就被身旁的小九一掌击飞,是击飞出去!小厮捂着胸口,甚至嘴角还含着血…… 小九冷冷的看了小厮一眼,冷哼道:“不自量力,我家主子也是你们能碰的。” 苏家大公子何时吃过这种亏,他弯着腰站了起来,身旁的那名女子不知什么时候逃走了,现在苏公子早就没有寻欢作乐的心思。 他指着殷楚怡,一脸怒气的说:“你们可知本公子是谁!你们一个个简直就是找死!” 这时百姓们都议论纷纷,甚至有些别有居心的小人们为了在苏丞相那边露头,他们偷偷的跑到苏府去告状了。 殷楚怡倒是不慌不忙的站在那边,有些好心的老人家出言提醒道:“公子快走吧,你打的可是苏丞相家的大公子,等苏府的人来了,你就走不了了。” 苏公子一脸拽相的说:“你们几个人谁都别想走!” 第三百一十章:林染儿(4) 殷楚怡笑了,走?她为何要走,只怕到时候想要息事宁人的主,不是她!这苏家,看样子也真是走到头了,出了这么一个败类! “这苏相,养的孩子可真懂礼数,连最基本做人的道理都没有教懂,就这个样子还指望他去给满朝文武做榜样?”殷楚怡讥声讽刺道。 苏公子本来想动手教训教训殷楚怡这张胡说八道的嘴巴,可偏偏忌惮殷楚怡身边的死士,所以迟迟不敢动手,最终只能动动嘴皮子:“本少爷告诉你,我爹的名声也是你能随口玷污的!” “呵,苏相有你这个公子,只怕那名声也都坏的差不多了。”殷楚怡还真没把这个苏家大公子看在眼里。 “放肆,看来不给你一些厉害,你还真不知道我们苏府的厉害了!”苏大公子怒极呵斥道。 听到有人要对皇贵妃动武,小九和老六两个人默默的站到了殷楚怡的身前,把殷楚怡护的严严实实。笑话,有他们在,哪里能叫皇贵妃受他人的欺负。 老六冷着脸,一身杀气的说道:“怎么,听公子的意思是,想对我家主子动武?”死士手中人命无数,再加上他们也是上过战场的人,手上一旦沾上血腥,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是很瘆人的。 别说那个酒囊饭袋苏大公子了,就连林染儿也被老六身上的杀气吓了一跳。从刚刚小九打那个小厮的一掌,林染儿就能看出来,殷楚怡身边带着的两人功力不一般…… 一个高手在过招之前,往往身上散发的杀意,就能看出那个人的功力如何。虽说林染儿是从小习武,但是她手上很少沾血腥,自是比不上老六他们。 苏大公子一看殷楚怡的架势,就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不一般,可是京城能数得上名号的公子们他都认识,并没有见过殷楚怡这号人……难不成,他们是初到京城不知天高地厚的贵家公子? 想到这个可能性,苏大公子的气势又重新高涨了起来:“等一会儿我们苏家的人到了,看你们还敢这么嚣张吗!本公子可警告你们,你们一个人都别想跑,这口恶气本少爷不出了,这事就不算完!” 听到苏大公子这么说,刚刚善意提醒殷楚怡的老人家,无奈的摇了摇头,同时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多好的一个公子哥,就这样惹上了苏家,只怕这条小命保不住了。 殷楚怡安抚般的看了一眼老人家,随之笑着从小九他们的身后走了出来,带着挑衅的说道:“今日这事还真别想简单的了了,你不给大家一个说法,这事还真不算完。” 就在苏大公子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看到远处自己的爹爹带着一众家仆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自己的嫡子不管怎么不成器,好歹也是他们苏家的人。 关起门来,自家人怎么教训都可以,但是在大街上,自己的这个嫡子被人打了,那就是和苏家过不去,摆明就是对方不把自己看在眼中。 苏大公子小跑着迎了上去,期间还不忘半弯着腰,手捂着腹部一副受委屈的模样。而那个一直未开口的小厮,也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慢慢挪步到自家老爷的面前。 而苏相看到自己的儿子被人打成这幅模样,小厮的伤势更是严重,瞬间那一身的怒气就更甚了,苏相瞪了自家嫡子一眼,没好气的说:“没用的东西,竟被人打成这样,说出去简直丢我们苏家的人。” “爹,对方人多,而且武功高强,孩儿实在不是对手。”苏大公子十分委屈的说。 苏相冷哼一声,没再多说什么,而是示意那些家仆护院们去把打他孩儿的人带出来。百姓们纷纷让出道路,明知是苏大公子的不对,但谁也不敢说些什么。 小九护在殷楚怡的身旁,看有人靠近皇贵妃的时候,原本打算把那些人都打趴下,可殷楚怡抬手拦了一下。 “行了,本宫倒是要过去看看,把自己的嫡子教成这个模样,苏相要怎么和本宫解释。”这趟宫还真是出对了! 林染儿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皇贵妃不愧是最受宠的妃子,这一出手就是与众不同,就连苏相都亲自出来迎接了。” 林染儿说的这番话自是有不少人听到,原本准备动手抓人的家仆们,这一会儿谁都不敢上手了。毕竟对方真的是皇贵妃,他们哪来的胆子敢对皇贵妃动粗。 殷楚怡也毫不掩饰的笑了一声:“林姑娘也不赖,胆敢在杜府门前闹事,还破口大骂本宫,你这份胆量本宫也甚至钦佩。” 说罢,殷楚怡也不管众人的反应如何,她转身向苏相走去。林染儿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她也没想到,自己说的那番话能被殷楚怡听到啊…… 苏相远远的就看到一名男子身后跟着三个家仆,竟大摇大摆的向自己走来,苏相心中就更是恼怒,他暗骂道自己手下都是饭桶,竟叫别人这般嚣张的过来了。 不说打的鼻青脸肿了,至少也押着对方,跪在自己的面前赔礼道歉才对! 苏大公子看到殷楚怡如此目中无人,仗着自己父亲在,态度瞬间就变得嚣张了起来:“大胆狂徒,现在还敢这般无礼,本公子看你当真是不想活了。” 殷楚怡站定在苏相的面前,她轻摇的折扇,一脸悠哉的说道:“苏家大公子好大的脾气,本宫今日可算是长见识了。” 原本就觉得殷楚怡的面相眼熟,如今听到殷楚怡口中吐出‘本宫’二字的时候,苏相立马就知道了殷楚怡的身份。 燕儿适时的从殷楚怡的身后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呵斥道:“苏相这是何意,见到皇贵妃为何不施礼请安!” 殷楚怡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一脸寒意的说道:“怎么?难不成本宫没有资格受苏相一拜吗?” 这时苏相才反应过来,他此时已经知道大事不妙,殷楚怡在宫中所做的事情,自己已经有所耳闻,今日出宫正巧抓住他们苏家的把柄。 苏相赶快跪地请罪道:“请皇贵妃恕罪,老臣只是没想到会在宫外见到皇贵妃,更没料到皇贵妃会穿上男装,这才一时没认出皇贵妃。” 当苏大公子见到自己父亲跪地请安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傻了,他完全没有料到,这人竟是最受皇上宠爱的妃子。 这时百姓们接二连三的跪地给皇贵妃请安,殷楚怡连头都没有回,甚至也没有出声叫苏相起身。只见殷楚怡走到苏大公子的面前,一脸坏笑的看着那个吓得腿都是颤着的男子。 “怎么?刚刚苏大公子不还很嚣张吗?你刚调戏民女那架势去哪里了?你刚刚要给本宫好看的架势怎么不见了?”殷楚怡故意讥讽的说道。 这个苏大公子,就连杜彦贤的一半都比不上,连强抢民女这种自跌身价的事都做,真不知平时这个男子是京城敢多嚣张。 “今日之事……今日之事全是误会……是那名女子,是那名女子先来勾引我的。”苏大公子已经语无伦次起来,现在的情景他完全都始料未及。 “误会?好一个误会,这个误会本宫倒是要听苏相好好解释给本宫听听。”殷楚怡渡步走到苏相的面前。 这次殷楚怡倒是要看看,这个苏相要如何处理,自己这个嫡子犯下这种大错,苏相就是想包庇,怕也是无能为力。 “苏相,这次出宫完全属于偶然,但是却也叫本宫开了眼界。本宫还不知,原来苏家大公子看上的女子,可以在街上强抢!本宫也不知,只要得罪了苏大公子,竟会被苏相带着这么多人围攻!怎么,你们这次过来,可是要打本宫一顿,给你嫡子出气吗?”殷楚怡说这句话,可完全没给苏相留一点面子。 “老臣不敢,老臣只是听说有人打了犬子,老臣根本就不知是被何人所打,也不知发生了何事。老臣还以为有什么闹事之徒,所以才带上人手赶过来一探究竟。”苏相低着头,有些惶恐的说。 殷楚怡冷笑一声,不愧是只老狐狸,这三言两语,可就把自己的领人过来打架的事给圆过去了。可是今日,既然苏家栽在自己手中了,就算不死,殷楚怡也要苏相脱一层皮! “本宫倒是好说,受点委屈倒也没什么,毕竟国丈的面子,多少也要给一些。但不巧的是,本宫身旁这两人正是皇上的心腹……”殷楚怡故意把‘皇上’两字的读音说的重了一些。 看着苏相变得有些难看的脸色,殷楚怡心情不错的接着说道:“皇上不放心本宫一人出宫,所以派了两名心腹过来保护本宫,并交代过,本宫在宫外发生的一些,回去以后都要如实禀告。本宫正发愁不知道这件事要怎么处理呢,现在由皇上插手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老臣……”苏相何尝不明白,这事一旦被皇上知道,只怕自己嫡子这条命是难保了。 “苏相不必忙着和本宫解释什么,今日你就多想想,明日到了朝上你再慢慢和皇上解释吧。”殷楚怡说话的音调很温柔,但偏偏吐出的字眼却掌握了一个人的性命。 “老臣定会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苏相咬紧了牙关。 要是旁人倒是还好打发一些,偏偏自己这个嫡子撞到了皇贵妃的手中,这不是找死的嘛!这个皇贵妃正想抢夺凤位,她怎么可能放过打压苏家的机会! “既然苏相明事理就行,本宫今日出宫还有别的事,苏相还是带着苏大公子先回府好好的想想对策,本宫就不在这里打搅苏相的正事了。”殷楚怡转身示意身后的林染儿跟上来。 今日这个苏大公子完全是意外收获,现在要处理的正事,可是这个林大小姐的事情呢。 林染儿乖乖的跟了上去,毕竟她也有好多事情要细细的问殷楚怡! 而苏大公子瘫倒在地,他带着一丝哭音的扯着自己父亲的衣袖,六神无主的说道:“爹,现在可如何是好?” 第三百十一章:林染儿(5) 苏相起身,反手就是一耳光,可能是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挨打,苏大少爷愣在原地,捂着脸不知道如何是好,而苏相气的满脸通红。 “你不成器为父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你偏偏每日做这些为人不齿之事,如今被杜家的人抓了个现行,你叫为父能怎么办!”苏相气的双手发抖。 自己看着长大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不心疼,但是这次闯的祸不是随随便便说句话就能抵消的,殷楚怡的身旁有皇上的人在,这事捅到皇上那边,就算谁都救不了他嫡子的性命! 光是口出狂言,胆敢对皇贵妃不敬这条罪名就已经够自己的孩儿有的受了,皇上对皇贵妃的宠爱无人不知!这种事,皇上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自己的孩儿,更别提还有强抢民女之罪。 看到自己父亲无力回天的模样,一时间苏大少爷已经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苏大少爷颤着嗓音,十分勉强的笑着说:“爹,我可是你的亲生骨肉,你绝对会想办法救我的对不对?” “你……这次为父真的……”苏相也说不出口最后几个字。 “爹,你可是国丈,我们苏家的面子谁给不给,你不会叫孩儿送死的对不对?”看到自己的父亲无动于衷的样子,苏大少爷也顾不住大庭广众之下的颜面问题。 苏大少爷跪在自己父亲的面前,双手抱住苏相的大腿,流着眼泪说道:“爹,孩儿知道错了,以后孩儿定会跟着你好好学习,你叫孩儿做什么,孩儿绝不会喊苦喊累。爹,孩儿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能不救孩儿啊。” “律儿,不是为父不想救你,而是这次为父真的是无能为力啊,你……好自为之。”苏相说完,拍了拍苏大少爷的肩膀。 那一刻,苏相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就连离去时的步伐都显得那般蹒跚。苏大少爷瘫坐在地上,百姓们一个个都散了,就害怕殃及池鱼。 家仆们搀着苏大少爷的手臂,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苏大少爷领回了苏家,不管怎么说他此刻还算是苏家的大少爷,他们这些小奴才们,还是要好好的伺候人家。 回到苏家的苏律,刚进房内不久,苏夫人就得到了消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不管好坏,那也是自己的孩子。 苏夫人早就泪眼婆娑,在看到自己娘亲的瞬间,苏大少爷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他扑到苏夫人的怀中,不断的哀求道:“娘,你要救孩儿,你一定要救孩儿!” “律儿,你怎么能这般糊涂,现在可如何是好。”苏夫人也乱了分寸。 苏律一下子跪在苏夫人的面前,哭着说:“娘,你去求妹妹,妹妹是皇后,她定能在皇上面前为孩儿说些好话,至少皇上也会念在夫妻的面子上,饶了孩儿一命。” 苏律虽说不学无术,但是现在也看清了局面,父亲的态度很明显,他是绝不会为了自己一个人,而去和杜家硬碰硬的。 现在杜家的局势不明确,苏家还有许家现在都按兵不动,不说杜家以后能不能顶替许家的位置,至少现在不是动杜家的时机。 杜歆诗抓住了自己的把柄,父亲是绝不会为了自己,而任意被别人拿捏。自己注定是颗被遗弃的棋子,父亲那边是真的指望不上了,他现在唯一能奢求的就是娘亲这边的势力了。 自己姐姐虽说在宫内并不受宠,但再怎么说她也是皇后啊,皇上卖自己妻子一个面子,不是很随意的事情吗?只要自己的姐姐愿意帮忙,这件事就还有转机。 苏夫人有些为难的说:“可是律儿,你妹妹那边也……” “娘!你难道想眼睁睁的看着孩儿被处死吗?姐姐是你的骨肉,难道孩儿就不是了吗?”苏律有一些着急的说。 “律儿,你妹妹那边也不好过,她现在在后宫处处受杜家那个贱女人打压,甚至前两天,杜歆诗还扬言要你妹妹让出凤位呢。”苏夫人现在也不好办。 女儿那边的情况,苏夫人也是知道的,原本现在女儿还有把柄落在杜歆诗的手里,现在庶女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律儿这边就又出事了。 苏律咬牙切齿的说:“又是那个杜歆诗!这次要不是杜歆诗,孩儿何尝会落得如此田地。” “律儿,明日早朝皇上必定会提起这件事,到那时那怎么办。”苏夫人抹着眼泪说。 “娘,你现在进宫去求妹妹,叫妹妹无论如何也要帮孩儿一把。娘你要知道,现在苏家所有的庶子还有姨娘们都打算看我们娘俩的笑话,以后要是没有孩儿在苏府与你帮衬,娘你靠妹妹一人,当真能坐稳这个苏家主母的位置?”苏律自是知道自己娘亲最在意的是什么。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其实他们这种大家族里,和皇宫里的情况相差无几。庶子们,拼尽全力想要当上嫡子,而那些姨娘们,又虎视眈眈的看着苏家主母的位置。 大家也都是明争暗斗过来的,谁也不比谁干净! 一方面也是心疼自己的骨肉,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的主母的位置,犹豫了半天,最终苏夫人咬牙说道:“好,娘现在就进宫和你妹妹商量一下。” “娘,现在能救孩儿的就只有你了。”苏律紧抓着苏夫人的手说。 而另一边殷楚怡早就因为刚刚强行出头的缘故,早已有不少的百姓认出了殷楚怡的身份,在外面商谈还是有些不安全,最终林染儿带着殷楚怡先回林府。 坐在大厅内,品味着手中的茶水,殷楚怡一派悠闲的模样,与林染儿火急火燎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林染儿着急的说:“为何不见那人过来找我?” “林姑娘既然已经查到本宫的身份,想必也知道了赠你折扇的人是谁。”殷楚怡轻吹了一口茶水,悠哉悠哉的说道。 林染儿一脸不以为然的说道:“那又如何,本姑娘看上的又不是皇上,就算知道了你们的身份又如何!要不是只有你们能带我找到那人,本姑娘又何必打探你们的身份。” “难道姑娘就没有想过,邢枫在圣上的身边伺候着,对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殷楚怡一脸好笑的问道。 可能是林染儿的年龄还比较小,做事全靠一股冲动,凡事都没有仔细考虑过,就直接去做了。一点也不顾忌后果会如何,真有哪天吃亏,林染儿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但出乎殷楚怡意料的是,林染儿大手一挥,不带丝毫犹豫的是:“本姑娘管他是什么身份,我想嫁给他,又不是图他的地位。如果他没钱的话,本姑娘家中有的是银两,定不会委屈了他。” 殷楚怡忍不住笑了出来,就连小九他们的嘴角的不受控制的勾了起来。 小九心想,他们这哪里是给首领找媳妇,这分明就是为首领找婆家的错觉。不知,要是首领刚刚听到林染儿的话,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殷楚怡干咳了一声,她努力的压下自己的笑意,一脸正经的对林染儿说:“那你可知,如果你嫁给邢枫之后,可能就会住在宫中,或者是定居在宫外,但你不可能每日都能见到邢枫的身影。” 最后一句话可不是殷楚怡危言耸听,宫中要是出了什么事,邢枫定是忙的团团转,只怕他也会日夜守在慕言瀮的身旁,哪还有闲工夫出宫去找林染儿温情? 要是林染儿随着邢枫,一同住在宫内的话,也不是不可,就是殷楚怡担心,林染儿的性子,会闯下不少的麻烦。 果真听到了殷楚怡的话,林染儿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反应,殷楚怡说的问题,她的确没有想过,林染儿就像先嫁给邢枫,之后的事情她一概没有想过。 林染儿结结巴巴的说:“住在宫内那又何妨,本姑娘好不容易遇见个自己心仪的男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他离开。” 殷楚怡的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她放下手中的茶水,一脸严肃的看着林染儿:“你可知道你刚刚都说了些什么?你可知入了皇宫你要放弃多少东西?你可知你以后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局面?” “你什么意思?”林染儿有些茫然的问道,这个皇贵妃到底是来帮她的,还是在劝她打消那个念头的? “你不要误会,本宫并不是在阻拦你什么,本宫只是想把所有的事情都给你说清楚了,免得你之后会后悔。”看到林染儿的眼神,殷楚怡就知道那个人在想些什么。 “本姑娘为何要后悔。”林染儿十分霸气的说。 “你可知入宫以后,没有令牌你是不能随意出宫的。你可知进了皇宫以后,你不能再像现在这般没有规矩,在宫内你的一言一行都可能会犯下死罪。”殷楚怡随随便便的说出了两点,但就是这两点要求,就已经叫林染儿犹豫不已。 殷楚怡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看来,这个林染儿还是没有想好。这女子是不错,但是可能不太适合皇宫…… 第三百十二章:林染儿(6) 殷楚怡觉得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对方根本就没有想好,甚至林染儿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入宫后的日子是怎么样的,她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嫁给邢枫,除以之外她根本就什么都没想过。 殷楚怡站起了起来,悠悠的说道:“既然林小姐还没有想好,我们就不再这里叨扰了,本宫也到了回宫的时辰了,先行告辞。” 小九、老六还有燕儿,正打算起身回宫的时候,林染儿突然想要拉着殷楚怡的衣袖,只是她还没有碰到殷楚怡的衣角,就被老六拦了下来。 老六一脸寒气的说道:“林姑娘还请自重,皇贵妃可不是谁人都能接近的,要不是皇贵妃执意要来林府,我们是绝不会叫皇贵妃过来的。” 毕竟说句不好听的,万一林染儿是图谋不轨,她一早就在林家设下什么陷阱,就等着皇贵妃自投罗网,那可怎么办?毕竟人心隔肚皮,谁也看不出对方到底是不是好人。 这次皇贵妃出宫,身边就带了他们两个死士,要真的是群攻,就凭自己和小九的武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要不是皇贵妃坚持要来林府,而外面又有太多百姓已经知道了皇贵妃的身份,他们又怎么会冒险带着皇贵妃进入林府,在林府商量事情! 殷楚怡示意老六不必这般紧张,这个林染儿还不至于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殷楚怡走到林染儿的面前:“林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想问本宫?” “那个……邢枫他为何迟迟没有出现?”林染儿面色微红,今日一整天,殷楚怡终于见到她像女子的那面了。 殷楚怡轻笑出声,可还没轮到殷楚怡回答,燕儿就抢先说道:“首领做错事情,被皇上责罚,现在正在房内歇息。” 殷楚怡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燕儿,这个小妮子到现在还是不喜欢林染儿?这是为何?殷楚怡还以为,这两人的性子相像,要是遇在一起搞不好会成为知己呢。 “那……那我可以不可以去照顾他。”林染儿低着头,有些娇羞的绞弄着自己的衣袖,说完以后就有些害羞的不敢抬头看大家的脸色。 小九好笑的说道:“首领现在可是在宫内养伤,林姑娘确定要去照顾我们首领?” 林染儿猛地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小九:“不可以吗?” 燕儿十分不屑的说:“你以为皇宫是什么地方,皇宫是你想进就能进的了的吗?就连宫娥们,不到期限都无法随意出宫,你现在又是什么身份,你凭什么要求进宫照顾我们首领。” 燕儿的话可能听起来十分刻薄,但也是实话,宫娥们常年见不到自己的家人,家中家底殷实一些的,就找人写家书送到宫中来。像那些不识字,而且家中没钱的穷苦人家,自是没钱找人写信,只能等到宫娥们的期限满了以后出宫面见亲人。 而一直待在宫中的老资格宫婢们也不少,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家里条件不好,出宫之后没银子吃饭,还不如待在宫中,至少饿不着也冻不着。只要自己眼睛放亮一些,搞不好还有出头的机会。 林染儿低下头,她也懂得,皇宫不好进,但是她只是想去照顾那个男子罢了…… 殷楚怡没有理会燕儿,她沉默了半天,随之一脸严肃的问道:“林染儿你可想好了,宫中一进去,就不好出来了。你已经准备好随着本宫入宫了吗?还是说,你只是担心邢枫的伤势?” 燕儿小声的嘟囔道:“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些伤只要养一段时间就会好,再说了,习武之人谁没受过伤,有那么娇气吗?” 听到燕儿的话,林染儿的身子僵了一下,确实习武之人打打碰碰的是常事,就连她身上也有不少伤,特别是小时候扎马步的时候,谁身上受过摔伤! 殷楚怡转过身子,对燕儿厉声呵斥道:“怎么?你要是有那么多意见就在外面候着,本宫这边有小九他们护着,照样不会出什么事。” “娘娘……”燕儿愣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殷楚怡训斥她。燕儿压下心中所有的情绪,她跪地请罪道:“是燕儿越规了,请娘娘责罚。” “燕儿,本宫不介意你有自己的性子,但是发脾气也要看看场合,你再这般胡闹,本宫觉得你还是回到皇上身边去伺候吧。”殷楚怡冷着脸说。 殷楚怡是喜欢那些真性情的女子,毕竟她自己就是那种大大咧咧的人,玩手段她不是不会,而是嫌累。 对于燕儿,在平时殷楚怡其实还是蛮喜欢的,毕竟这个丫头知道护主,对她也够忠心。但是真性情不代表耍大小姐脾气! 燕儿这般无理由的针对林染儿,叫殷楚怡很是反感,而且林染儿也并没有说什么,燕儿就一直呛声对方,甚至林染儿也是好意,燕儿何必说话这般难听。 燕儿一下子急了,她没有想到皇贵妃竟会说出这般话,燕儿赶快俯身说道:“燕儿知错,燕儿以后不会了,请娘娘恕罪。” 小九也忍不住为燕儿求情到:“娘娘何必动怒,燕儿这人说话向来不经过大脑,这一点娘娘也是知道的,既然燕儿知道错了,娘娘就饶了燕儿这次吧。” 老六也赶快说:“是啊皇贵妃,燕儿只是嘴欠了一些,你就饶了她吧。” 可能是第一次感受到皇家的威严,林染儿愣在原地,她是第一次感受到,某人的一句话真的能掌握一个人的命运,这……这就是皇宫吗? 殷楚怡冷着脸说:“起来吧,下不为例。” “燕儿谢过娘娘。”燕儿起身乖乖的退到一旁。 殷楚怡这才转过身子,看着还在愣神的林染儿,殷楚怡面无表情的说:“本宫可以带你入宫,但是你自己要想好了,刚刚你看到的不过是凤毛麟角罢了。本宫再最后问一次,你确定你要入宫吗?” 听到殷楚怡的话,小九和老六都惊住了,就像刚刚燕儿说的那样,林染儿入宫名不正言不顺,她现在不过只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大小姐罢了,有什么资格进宫呢? 而且,进宫之后,这个林染儿要住到什么地方,首领虽说有自己的房间,但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合适吧,毕竟他们现在还未成亲,林染儿日日衣不解带的伺候首领,这算个什么说法? 要是首领同意了这场婚事倒还好说一些,要是首领不同意的话,林染儿的名声可就…… 虽说林染儿是江湖中人,但是人言可畏,再怎么说林染儿也是一个女子,要是名声不好了就算在江湖上,估计也找不来个乘龙佳婿。 老六出言阻止道:“娘娘,你带林姑娘进宫,这……名不正言不顺啊,能待在宫中的女子,除了公主和妃嫔们以外,就只剩下宫娥们了,难道娘娘要叫林姑娘成为宫娥吗?” 林染儿再怎么说,也是林家大小姐,当真脑子发热进宫当宫女不成?就算林染儿变成了宫娥,也不能总是出入他们的房间吧。 老六敢说,就宫中那流言蜚语的速度没几天就会传出消息,说一个刚入宫的小宫女,竟不自量力的每日去首领的房内勾引首领,结果自取其辱。 再说了,皇贵妃就这般轻易的带个女子入宫,万一对方居心不良可怎么办? “为什么林染儿要成为宫娥?本宫对外宣称自己在宫内嫌闷,所以叫本宫的堂妹入宫,陪本宫聊天不就可以了。”殷楚怡早就想好了,这么说好歹有一个退步的余地。 万一过两三天,林染儿真的适应不了皇宫的日子,那也好派人送林染儿出宫,不至于白白耽搁了林染儿的幸福。 小九无奈的扶了一下额头,很明显皇贵妃早就打算好了,就连借口都为林染儿想好了。可现在担心的是,林染儿千方百计的想要进宫,到底是另有目的,还是一心为了首领。 要是林染儿在宫内出了什么差错,大家只会把责任推到皇贵妃的身上,毕竟人是皇贵妃领进宫的,还对外宣传是自己的堂妹。真出了什么差错,第一件事定是要调查林染儿的身世。 这一查,不难能查出,林染儿根本就不是皇贵妃的亲戚,而皇贵妃费尽苦心带林染儿入宫,也会被大家当成怀疑对象。到时候,就算皇上刻意维护皇贵妃,那也于事无补了。 小九保险起见还是出声说道:“娘娘,要不我们先回宫禀告皇上,由皇上做错请林姑娘进宫,这样可好?”皇上定会派人好好的调查一遍林染儿的身份,之后再做判断。 “怎么?你们怕什么,人家林姑娘还没说什么,你们倒先急起来了。”殷楚怡好笑的说道。 林染儿沉默了半天,最终抬起头破釜沉舟般的对殷楚怡说道:“我要随着娘娘一同入宫,就算要放弃,本姑娘也要先尝尝其中的艰辛再说!” 殷楚怡也一愣,她没有料到林染儿这么快就下了决心,还没轮到殷楚怡说些什么,门口处就传来一道声音:“老夫不同意!” 第三百十三章:林染儿(7) 林老爷就是担心林染儿乱来,所以一直在外边偷听,刚开始的时候,林老爷能听出来这个皇贵妃也是好意,至少人家没有隐瞒自己女儿什么事儿,而是把所有的问题都抛出来,叫林染儿自己决定。 林染儿是他的女儿,自己这个女儿是什么德行,林老爷心中还是有数的。要是住在宫外还好说,出了什么事,林家也能帮衬一下,可是宫内却不同。 就算林家的家业做的再大,也不可能左右了宫中的事,就林染儿这种没心没肺的性子,进了皇宫还不是得罪人的架势。 宫里可不和外面一样,说不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搬救兵,实在不行就把林家给搬出来,道上的人,再怎么说也会给林家一个面子,不再追究那些小事。 宫中可动不动就是掉脑袋的事,别说你是林家的大小姐了,就连苏丞相的嫡子,出了事不照样要砍头吗! 林老爷快步走到林染儿的面前,一把抓着林染儿的手臂,硬要把林染儿给拉走,口中还振振有词的说道:“就你这个野丫头还去皇宫!为父看你去地宫最为合适不过,宫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林染儿不断的挣扎着,同时有一些急躁的说:“爹,你这是干嘛,你之前不是蛮支持女儿嫁给邢枫的吗,女儿这次就是去找他,你现在怎么……怎么说变卦就变卦。” 林老爷子没好气的说:“为父也确实喜欢邢枫那个孩子,但是为父给你办比武招亲的目的是想帮你选个良婿,而不是叫你傻乎乎的去送死。” “爹,女儿怎么就送死了。”林染儿不服气的说。 林染儿也很明白,自己的性子和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比是差了许多,她比不过那些人的温顺,也比不过人家的柔情似水,但这也不代表自己进了皇宫就是找死啊! 皇贵妃看起来也蔫坏,但人家在宫中不照样混的好好的,世人都知女子不得出入军营,可偏偏人家皇贵妃不仅出入军营,还指挥百万雄师挥兵打仗,别人都可以,为什么自己不行。 她虽说比不上皇贵妃,但林染儿也不觉得自己差在哪里。 “你万一要在宫中得罪了那位娘娘,你叫爹怎么办!爹就算在江湖上地位再响,也救不了你的小命!”林老爷子十分无奈的看着自己的掌上明珠。 “爹,女儿只是进宫照顾邢枫几日,怎么会得罪后宫中的娘娘呢,爹你多虑了。”林染儿不以为然的笑着说。 林染儿承认自己的性子急,但是她有不笨,明知道自己惹不起那些妃嫔们,偏偏还要上去自讨苦头。 林老爷子没好气的冷哼一声:“为父还不知道你的性子,你就是被惯坏了,脾气上来的时候哪还会顾忌对方的身份,只怕到时候得罪你的皇上,你也敢照骂不误。” “……”林染儿无话可说,自己的脾气有这么差吗? 林老爷子没有忘记,大厅中还站着皇贵妃呢,他带着些歉意的对殷楚怡说道:“老夫在这里谢过皇贵妃的好意,但是小女没那么福分,她要是进宫,还不知要闯出什么大祸呢。” “林老爷客气了,本宫提前把话坦白了讲,宫内确实不适合林姑娘,但是要不要入宫,就看林姑娘自己了。”殷楚怡笑着说。 可怜天下父母心,林老爷是担心自己女儿闯下什么麻烦,在宫中白白的赔上自己的小命就划不来了。再说了,林老爷也没想着指望林染儿能有多大的出息,只要她能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就行了。 林染儿一下甩开自己父亲的手掌,十分任性的说:“我就不,我就要进宫!我现在还什么都没做呢,你们凭什么说我不适合皇宫!就算我真的不适合,等本姑娘入宫之后,自会有所体会,不用你们在这里任意猜测。” “染儿不要胡闹!别的事,为父可以让步,唯独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林老爷子十分坚决的说道。 “爹,你懂女儿的,女儿想要的东西,就算遍体鳞伤女儿也在所不辞。”林染儿也没有丝毫的退步,可能就像林老爷子说的那样,林染儿真的是被惯坏了。 殷楚怡看了一眼天色,在林府中已经耽搁了不少时辰了,要是再闹下去,估计就连她都无法顺利回宫,更别说还要带上林染儿了。 似乎燕儿看出主子的心慌,燕儿小声的在殷楚怡的耳边说道:“娘娘,要不然奴婢先去找马车,到时不管结果如何,至少也不用因为找马车而耽误了回宫的时辰。” “恩,去吧。”殷楚怡赞同的点了点头。 眼看时间一点点消逝,这对父女谁也不退让一步,就连小九他们都都一些不耐烦了,要是依小九所说,他们根本就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回宫之后叫皇上定夺。 要是皇上觉得林染儿这个女子不错,那就派人宣林染儿入宫,至少回去之后,还能和首领商量一下。现在倒好,皇贵妃进日就想领林染儿入宫,一点也不顾及后果。 要是首领同意倒也好,万一首领并不喜欢林染儿,那就算林染儿十分委屈的在宫中住下,那也是浪费时间。 殷楚怡有些不耐的说道:“行了,你们两个被争了!” “叫皇贵妃看笑话了,老夫这个女儿从小就性子顽劣,真的不适合皇宫那个地方。今日耽搁了皇贵妃不少的时辰,要是皇贵妃有事的话,不如先办事,小女这边就交给老夫了。”林老爷子赔笑的说道。 “林老爷多虑了,既然本宫带林姑娘入宫了,那就定会护她周全。”殷楚怡倒是不想棒打鸳鸯,就像林染儿自己说的那样,就算所有人都认为她与邢枫不合适,但是她自己没体会过,她要怎么知道自己和邢枫之间是不是如外人所说,只适合做友人,不适合做夫妻。 “可是娘娘……小女她……”林老爷子自是能听出殷楚怡的话音。 虽说宫中有皇贵妃照应,林染儿会安全许多,可是凡事有例外。林老爷子是不懂皇宫中的事,但是他也多多少少听说了一些,皇贵妃和皇后不合的流言。 林染儿进宫之后,有皇贵妃的照应是很好,可只要是皇贵妃的人,不就是皇后的眼中钉嘛。这平白无故的就得罪了皇后,染儿之后在宫中的日子怎么可能会好过。 “爹,皇贵妃都同意带我入宫了,你就别啰嗦个不停了。女儿现在也大了,性子定不会像小时候那般冲动,你就放心吧。”林染儿傻笑着说。 小九有些不赞同的上前一步:“皇贵妃人,这……” “行了,这事就由本宫做主了,就算出了什么事,后果也由本宫担着。”殷楚怡不想再听小九啰嗦了,就这一点小事,何必弄的这么麻烦呢。 林染儿适应了,那就待在宫中,她要是觉得不习惯,那就派人送她出宫不就可以了。再说了,邢枫当初比武招亲时,也有点半推半就的意思,殷楚怡倒是觉得,这两人有戏! 小九紧皱着眉头站在一旁,皇贵妃想要做的事,就连皇上都拦不住,更别说他们这些小小的死士们了。 林染儿屁颠屁颠的叫家仆们给她整理了一个小包袱,包袱里有一些她的换洗衣物和一些散碎银子,别的倒也没什么了。 全程林老爷子的脸色都不是特别的好看,毕竟女儿这次去的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地。 林染儿有些撒娇的说道:“好了爹爹,女儿很快就会回来的,就凭女儿这股聪明劲还会被别人欺负吗,你就放心吧。” “为父不担心别人欺负你,只要你别欺负别人就好了。”林老爷子没好气的说。 在宫中受些委屈到没什么,林老爷子担心的是,自己的女儿受不住那些委屈,动不动就要为自己找回公道。真进了皇宫,哪有那么多公道给你找! 那么多人听着呢,林染儿被父亲的这句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有多刁蛮呢。林染儿有些娇羞的跺了一下小脚,不悦的瞪了父亲一眼。 其实看到这种场面,殷楚怡有一些恍惚。似乎,正常百姓家父女之间都是这个样子的,两人相互打趣,孩儿可以向爹爹撒娇…… 但是,记忆中,她似乎从未和杜老将军这样相处过。殷楚怡暗自嘲笑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自己为何会在意这些虚无的东西。 马车在林府门外等着,殷楚怡大步走上马车,而林染儿笑嘻嘻的跟了上来,燕儿见到林染儿上马车的时候,脸色明显的黑了一下,但是想到刚刚殷楚怡发怒的情景,即使不乐意此刻也不敢说出来。 全程最开心的人只有林染儿一人,原本来时静悄悄的马车,此刻林染儿却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殷楚怡也不是觉得烦,只是暗自感叹,这个女子可真有活力,都闹腾一天了她也不嫌累…… 殷楚怡说道:“入宫之后,本宫会叫小九带你去见邢枫,至于你的住处,本宫也会给你安排好。入宫之后你一定要收起自己的性子,万不可惹什么大麻烦。” 原本现在她与皇后之间局势就有些紧张,万一被皇后抓到什么把柄,只怕就算殷楚怡也救不了林染儿的命! “也就是说,我一会儿就能见到邢枫吗?”一听到自己能见到邢枫,林染儿的眼神瞬间变得有神了起来。 殷楚怡忍不住笑了出来:“本宫倒是好奇,这个邢枫到底有什么地方这般吸引你,叫你这般心心念念着他。” 听到这个问题,满车的人都盯着林染儿看,不仅殷楚怡好奇,就连小九他们也很奇怪,到现在为止邢枫和林染儿也就见了一面而已,就着一面之缘就能叫林染儿莫生难忘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第三百十四章:入宫 “他武功高强呀,而且……”林染儿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当初其实她一眼看中的是皇上,只能说在人群中,皇上身上的那股贵气太显著了。 那个时候邢枫站在皇上的身边,根本就无法让人注意到。但是真正惊艳林染儿的是邢枫的武功,说句不合适的话,邢枫的功力远在自己父亲之上。 而且,当父亲提议叫邢枫入赘林家是,林染儿不是没注意到邢枫眼中的不屑,这一点倒叫林染儿蛮感兴趣的。 他们林家虽说算不上京城首富,但至少也是数得上名号的世家,谁人不想娶了自己,先不说林染儿的长相也算的上清秀,林家只有她着一个女儿,只要娶了林染儿,林家以后的财产不都是那个人的吗! 自小自己的娘亲就走的早,是爹爹一人把她拉扯大,因为担心她受欺负,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爹爹是真心新华娘亲的,自娘亲死后爹爹一直没有另娶。 可能是受到自己爹爹的影响,林染儿并不在乎自己的夫君长相有多出众,只要对方是真心喜欢她的,就像爹爹喜欢娘亲那般就足够了! 这也是当初林染儿放弃皇上的原因,当时林染儿的印象很深,皇上看皇贵妃的眼神不一样,似乎全世界是剩下殷楚怡一般。 就是那一刻林染儿知道,自己看上的那个男子已经遇见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她是插不进去的。好在林染儿并不是特别喜欢慕言瀮,所以放弃的也十分利落。 但,林染儿有些解释不清楚的是,那个邢枫也是一面之缘罢了,甚至从他的眼神中也没看出对自己的喜爱,可偏偏林染儿就是忘不了这个人,甚至也不想放弃这个人…… 林染儿自嘲的笑了笑,可能是因为自己认为她还有机会,也许这个大英雄最终就是属于她,这也说不定啊! 殷楚怡好奇的问:“而且什么?” “其实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知道,邢枫是特殊的。”林染儿尴尬的笑了笑,有些事情连她都看不清楚,这会儿自己解释给他们听,这要林染儿怎么解释。 燕儿对这个答案明显有些不满意,她小声的嘟囔着,但偏偏声调却刚好能别马车内所有的人听清:“林姑娘这不是看上我们首领的身份了吧,这天下武功高的人多了去了,怎么也没见你看上他们。” 林染儿的性子本身就火爆,在林家这个小宫女也讥讽了她许多次,但那些话听了就听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这次说的也太过分了吧! 林染儿冷着脸对燕儿说道:“本姑娘看中他什么?他就算再有钱,也不过是皇上身边的一个奴才罢了,我们林家只有本姑娘一个,你觉得本姑娘还缺钱吗?” 虽说这话有些难听,但林染儿说的倒也是实情,邢枫现在的月奉再多,他也照样被困在慕言瀮的身边,听从慕言瀮的命令。 但林染儿就不同了,林家虽然没有什么官职,但贵在人家是自由身,甚至家中还有一众家仆供林大小姐使唤。银子林家也不缺,确实在邢枫身上也图不了个什么。 但是燕儿可不这样想,他们可不是奴才,他们都是心甘情愿跟在皇上身边的,他们和那些太监、侍卫们大有不同。 燕儿的语气也变得有一些差劲:“谁知道呢,万一你们想要得到的不是银子,而是看中了首领在朝中的地位呢?首领可是当今圣上的心腹,有首领帮你们林家,你们能得到的利益可不是一些银子就能衡量的。” “笑话,我们林家在江湖上可是有名号的,向来江湖中人和官员们都不怎么来往,就算又邢枫的帮衬,你觉得他对我们林家在江湖上的地位有什么帮助吗?林家无人在朝为官,他能帮我们什么?”说起脾气,林染儿的性子并不比燕儿的温顺。 再说了,要是什么大官、妃子之类的在她林染儿的面前嚣张也就算了,可这个燕儿不过是皇贵妃身边的奴婢罢了,她有什么资格对自己指指点点的,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林染儿觉得不解气的说道:“不知燕儿姑娘可是宫内的娘娘?你这幅架势,一看就是主子,哪儿有一点当宫婢的模样。” “你……”燕儿何尝听不出来,林染儿这是讽刺她多管闲事,而且还说她态度嚣张。 殷楚怡有些糟心的说:“怎么?你们这是要吵到进宫的趋势?” “奴婢不敢。”燕儿压下自己心中的怒气,毕竟皇贵妃在这里,这个林染儿是皇贵妃看中的人选,她也不能做的太过分了。 “……”林染儿也乖乖的闭上了嘴巴,这事又不是她主动挑起的。 而全程老六和小九两人都没有插嘴,这个林染儿的为人他们倒是没太大的意见,毕竟一个心肠不好的女子,也不会在大街上不为强权就出手相助那个被欺辱的女子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他们必须派人盯着林染儿,就算她是居心叵测的女子,只要他们看牢了林染儿,就算这个林染儿有三头六臂,也照样在宫里闹不出什么大动静。 耳边终于安静了许多,就快到皇宫的时候,老六给小九使了个眼色,示意小九用轻功提前回宫,把林染儿的事给皇上交待一下。 小九心领神会的点了一下头,他看了一眼皇贵妃正在闭目养神,所以也没敢叨扰到主子。他悄无声息的起身,离开了马车…… 燕儿自然知道小九干什么去了,而林染儿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她现在只是个外人,不能管那么多免得惹人烦。 到了宫门口,马车被拦了下来,殷楚怡也睁开了眼睛,听着马车外的动静。 “车内是什么人!”一个看门的侍卫大声的问道。 燕儿皱了一下眉头,皇贵妃的马车中带着林染儿,而林染儿入宫没有皇上的圣旨,搞不好会引来什么不好的传言。 但是话说回来,就算皇上在,皇贵妃就是该带的人,照样会带进宫里谁也拦不住。 此刻燕儿很清楚,绝不能叫这些侍卫们查看马车,虽说就算他们发现了林染儿也不怕,但是还是有些麻烦。 燕儿掀帘走了出去,只听燕儿气势十足的呵斥道:“大胆,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这可是皇贵妃的马车,你们胆敢拦着皇贵妃的去路!” 侍卫们一听马车内坐的是皇贵妃,吓得跪在地上,而且出来的这个奴婢他们也认识,此人正是皇贵妃身边的贴身婢女。 “属下有眼无珠,不知里面坐的竟是皇贵妃。可皇上派属下过来看守宫门,属下也不敢马虎,不知这马车内还有……”侍卫们就算知道里面是皇贵妃,可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毕竟出了什么差错,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再说了,仅凭燕儿的一口之词,叫他们如何相信里面坐的就是皇贵妃! 殷楚怡轻轻的掀开窗帘的一角,正好叫那些侍卫们可以看到自己的样貌,却也不至于看到马车内的情况。 只见殷楚怡轻皱眉头,有些不悦的说道:“怎么?难不成还要本宫下马车任你们检查不成?”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请娘娘进宫!”确认马车内的人确实是皇贵妃就可,谁不知道现在宫内最受宠的就是皇贵妃,他们这些小小的侍卫们怎么惹得起。看到皇贵妃皱眉的样子,叫这些侍卫的心里一颤,娘娘总不至于为这点小事而责罚他们吧。 “行了,时辰也不早了,燕儿快点回寝宫吧,本宫也累了。”殷楚怡放下窗帘,有些慵懒的说道。 “燕儿遵命。” 林染儿全程没有吭声,她也懂得,皇贵妃这次属于私自带她进宫,此刻还没有皇上的旨意,真要是被人察觉到,这可是个大罪呢。 感觉马车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林染儿才敢偷偷的掀开窗帘,看了看马车外的景色。 只见石道上来来往往的宫婢们,各自都忙碌着,可奇怪的是大家都是微微低着头走路的,林染儿放下窗帘,有些奇怪的问殷楚怡:“为何这些人走路都是低着头呢?” “想要在宫中活的时间长一些,就要做到不闻、不问、不听、不看这四点。他们只需看着自己脚下的路即可,至于两侧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知道的越少,就越是安全。”殷楚怡嘴角含着笑意的说,可这个笑,却叫人看不懂里面的意味。 殷楚怡暗叹了一声,这宫里有太多的秘密,每个妃嫔身上总有一些不想叫别人知道的事情。在宫中,只需要做好自己的职责即可,那些好奇心、多嘴的毛病,如果不改掉的话,迟早会惹下大麻烦。 听到殷楚怡的回答,林染儿安静了下来,这里不会像林府那般任自己胡作非为,也不会像爹爹一般包容自己所有的过错。 就像皇贵妃说的那般,知道的越少,可能就越是安全。说的越少,你就不会得罪人…… 林染儿透着窗帘看向外面,想在这里活下来真的很不容易呢。 就在林染儿沉思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殷楚怡还没有起身下车,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娘娘,皇上现在已经在笒月宫等着你了。” 第三百十五章:争执(1) 殷楚怡也能听出,马车外给她报信的人是小九,殷楚怡轻笑一声,只怕这次慕言瀮来笒月宫,只是因为她还带了一个人入宫了的缘故吧。 “本宫知道了,小九你先带着林姑娘去邢枫那边,到了戌时再派人把她送回笒月宫。”这个林染儿毕竟只是刚认识的一个姑娘,要说信任此人,殷楚怡还真没有对林染儿那般放心。 这次慕言瀮不知要和她说些什么,但有些话殷楚怡并不想叫林染儿知道,还是先把林染儿打发到邢枫的房内比较好。 殷楚怡准备对外宣称林染儿是自己的堂妹,既然是自己的家人,那住在笒月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毕竟再怎么说林染儿也是个女子,总不能把她丢在邢枫的房内不管不问吧。 “是!”小九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只是他多少有些看热闹的心态。 小九有些玩味的想,当初他与燕儿出了那种事,首领一直站着说话不腰疼,这次他倒要看看,遇上‘情’这个字,首领能处理的有多完美。 这个林染儿冒然出现,而且还是在首领那般狼狈的情况下,小九很想看看首领的表情如何。 而林染儿一听到此刻就要见到邢枫,心里也没想这么多,既然殷楚怡这么安排了,她乖乖的跟着对方走不就可以了。林染儿立即动身,带着一股豪迈气息的跳下马车。 林染儿大大咧咧的拍了一下小九的肩膀,笑着说:“那我们走吧。” “呃……”小九有些不自然的往后躲了下,虽说小九也是习武之人,但是他从小也算是在宫中长大,宫里的女子还都是比较守规矩的。这个林染儿这般自来熟,这种反差倒叫小九有些别扭。 小九有些窘迫的干咳了一声,装模作样的指了指左边的小道:“那个林姑娘,请随小九这边走。” 林染儿说话的声音也比较大声,总有一种刁蛮任性的感觉,这点和宫中女子很不一样。宫中不管是宫娥们,还是妃嫔们,基本上说话都是绵言细语,林染儿的性子倒真有一些男子们的豁达感。 只见两人转身走着,林染儿叽叽喳喳的在小九的耳边说道:“不知道邢枫伤的怎么样了?他的伤势严重吗?” “只是被皇上赏了几十大板,还有十几鞭而已,应该好好上药的话只需休息几天就会好的。现在首领似乎只能趴着睡觉,毕竟伤口都在背面……”小九有些幸灾乐祸的说。 他们这些死士,那个没有受过责罚,但是首领就不同了,在小九的印象中,首领手法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不说别人,就说小九受罚的次数,别说一只手了,就算加上双脚也还差了几次! “啊!邢枫到底乏了什么错啊,她为什么会被皇上责罚?”林染儿十分好奇的问。 “那是以为是首领自己作死,他冲撞了皇上,还有就是……”随着两人走的越来越远,能听到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燕儿心里有些发堵的看着邢枫和林染儿的背影,两人之间说说笑笑的,看起来倒没有一丝芥蒂。燕儿愤愤不平的想,这个小九这么没有一点防备心,万一这个林染儿是个奸细那可怎么办! 燕儿在路上骂骂咧咧了一路,殷楚怡下马车时,暗笑的看着燕儿明显有些吃味的表情。怎么看起来这么机灵的一个丫头,偏偏对自己的心,就这般迟钝呢? 殷楚怡刚进笒月宫的大门,从内殿就涌出两名宫娥,还有宁公公也来了。 宁公公有些着急的说:“娘娘,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皇上可等你许久了。” “宁公公可知道,皇上今夜来笒月宫可是有什么事吗?”看宁公公这种神情,殷楚怡就知道此刻殿内的那个男子,只怕是不好伺候呀。 “这个老奴还真不知,但是看皇上的样子,倒是心里有些不痛快。娘娘这次进去,还望对皇上说些好话,别于皇上硬碰硬。”宁公公有些不放心的提醒道。 这个皇贵妃,宁公公还是知道的。在和别人不熟之前,娘娘的性子可能会有些欺软怕硬,但是一旦开始熟络,特别是知道对方比较看重她的时候,娘娘的就开始使小性子了…… 把最坏的脾气留给最爱自己的人,这可能是天下间所有女子的通病,就连皇贵妃的也不例外。 皇贵妃要不是仗着皇上是真心爱她的,宁公公就不信了,如今的皇贵妃能有这般嚣张的气焰吗!又是威胁皇后,又是违抗旨意,又是和皇上吵架的,这要是放在别人的身上,刚刚那三条,那条不是掉脑袋的死罪! “行了,本宫知道了,你们先在外面等着,殿内本宫一人伺候即可。”殷楚怡也知道,慕言瀮要真怒起来,他不会怎么惩戒自己,但这些宫人的命运就不好说了。 “那娘娘小心,娘娘只要多说些好听的话,皇上心里在再大的火也都会烟消云散的。”宁公公在心里祈求,只愿皇上心里的火能在皇贵妃这里消散,要不受累的还会是他们。 “恩,本宫懂。”殷楚怡有些敷衍的说。 在踏进寝内的时候,只见慕言瀮一直在寝殿的中来回渡步,殷楚怡没有一丝慌乱的走到慕言瀮的身旁,笑着说道:“怎么,谁又惹着我们的皇上了?” 看到殷楚怡的瞬间,慕言瀮的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殷楚怡,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臣妾似乎也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吧,不就是把邢枫比武招亲的惹上的那个姑娘带了回来吗,你至于这般生气吗?”殷楚怡有些茫然的说。 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殷楚怡有些奇怪的想,慕言瀮不是误会这个林染儿会一直在皇宫里待着吧? 殷楚怡赶快解释道:“皇上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林染儿只是进宫想来照顾邢枫一段时间,等邢枫的伤势好了以后,她自然会离开。臣妾定会叫人看管好林染儿,绝不会叫她惹出一点麻烦。” “殷楚怡,你明知朕说的不是这件事,朕在庆宴上和你说过,一切有朕在,你不要以身犯险,可你现在在做什么?”慕言瀮怒吼着说道,可能是因为气极的缘故,这次慕言瀮怒吼时就连脖子上的青筋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谈及此事殷楚怡反倒淡定了许多,慕言瀮现在不知道自己的计划,他只能在心里乱猜,可能就是这种不可把握性叫慕言瀮乱了手脚吧。 “皇上这话楚怡就听不懂了,似乎臣妾也没有做什么事吧?”殷楚怡笑着说。 她倒是要看看,慕言瀮是因为什么事这么生气,自己这几天可是做了不少好事,先是在庆宴上,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光明正大的给皇后难堪。接着就是清晨去给皇后请安,当着所有妃嫔的面,叫皇后下不来台。最后就是进日这次…… 但苏家大少爷确实该罚,那般无法无天的官宦子弟,不惩戒一下,只怕他们会更加的无法无天,最终只会把京城弄得乌烟瘴气。 慕言瀮大步向前,一把抓住了殷楚怡的手腕,脸色十分阴冷的说:“殷楚怡,你真当朕是傻子吗?你这几日处处针对苏家,甚至这一次出宫,更是逼着苏相除去了自己的嫡子,你到底依靠什么敢于苏家硬碰硬!” 听到最后一句明显有些看不起自己的话,殷楚怡心里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呵,皇上说的对,我有什么资格和苏家敌对,所以我活该被苏家的人欺负?所以我就该默默的忍受一切,就因为苏家一手遮天的势力?” 此刻的殷楚怡早就忘了刚刚宁公公交代的话,宁公公站在外面,在听到皇贵妃大声呵斥皇上的声音时,就知道,这几日他们又完了! “殷楚怡,你自从回宫以来,何时被苏家欺负过?”慕言瀮冷着眼说道。 “你也说了,是我回宫以来没有被欺负,但是我离宫之前呢?慕言瀮,我只是为了给自己讨回公道而已。”殷楚怡甩开慕言瀮的手,不带丝毫躲避的看着慕言瀮的眼睛。 “五年前,皇后对你做了什么?朕不记得,你的记忆恢复了。” “慕言瀮你说过,你逼我服下噬魂散是逼不得已。那逼你的人是谁,是太后!是皇后!”殷楚怡满脸恨意的说道,这两人她不会放过!就算下地狱,她殷楚怡也要拉上这些人! “楚怡……”慕言瀮有些烦躁的想要说些什么,但殷楚怡没给他那个机会。 殷楚怡接着说道:“你是我爱的人,所以我下不了手,你叫我理解你,行啊,我理解!我原谅你!但是我这些年受的苦,也不能白吃,既然是太后逼的你,那自然就是太后的错,太后和皇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苏家,那我就不惜一切代价把苏家给捣毁了。我为自己报仇,这有何错,你又凭什么阻止我。” 慕言瀮很是头疼的扶着脑袋,有些厌烦的说:“楚怡,当年的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你现在做的这一切太冲动了!” 慕言瀮不反对殷楚怡恨皇后、恨苏家,但是在自己还没实力与之抗衡的时候,就突然针锋相对,这不是明显找死吗! 杜老将军也是个明白人,苏相为了苏家能舍弃自己的嫡子,那杜老将军也能为了杜家舍弃自己的嫡女,这一点殷楚怡为何就是看不清楚。 第三百十六章:争执(2) 殷楚怡现在之所以敢在后宫中如此嚣张,不外乎是因为慕言瀮的关系,另外就是杜家的关系。现在杜家也可以说在朝中站稳了脚步,特别是这几年杜家有杜彦贤在战场上立功的关系,此时的杜家早就不是五年前那种样貌了。 可是,殷楚怡现在完全不给苏家留一点颜面,殷楚怡代表的是杜家,如今殷楚怡所做的事,苏相都会算到杜家头上。 但慕言瀮很清楚,以杜家现在的势力,想要和苏家一争高下,只会造成鱼死网破的局面,这样一来,得利的只有淑妃的娘家——许家!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慕言瀮根本就不用仔细想,杜老将军肯定会放弃殷楚怡,就算没了殷楚怡,杜家依旧不会消落。只要有杜彦贤在,杜家就不会差到哪里去。 在这场战役中,殷楚怡注定会是一枚弃子。 而叫慕言瀮如此恼怒的是,这一切的局势,慕言瀮不相信凭借殷楚怡的聪明才智她会看不出来,可即使如此,殷楚怡也要和苏家作对。 这种自讨苦吃的做法,慕言瀮很不理解,在他的印象中,殷楚怡的脑袋是很聪明,但是殷楚怡遇事喜欢急躁。 这五年殷楚怡改变了许多,要是五年前,殷楚怡不管有多生气,她都不会拿着自己的性命去赌。可如今,说句不好听的,她就是在作死! 殷楚怡的做法,别人不理解,但是殷楚怡早已看透。自己这条烂命可以没,但是当年害她的人,绝不能逍遥法外。 这些年,她吃了许多苦,甚至到现在早就对某些程度的疼痛麻木了,能活下来当然好,但是实在没救的话,殷楚怡也不会强求,毕竟……早死一日,她就早解脱一日。 她体内的所有剧毒反噬起来,可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每一次毒发的时候,殷楚怡全身的经络就像是被人一点点斩断般疼痛,甚至无数次殷楚怡都感觉自己可能坚持不下去了,但偏偏她又活了下来。 每次疼痛的时候,殷楚怡身体早就被折磨到了极限,身子上的疼痛叫她成宿睡不着觉,别说进食了,就连喊叫声都变得虚弱无比,甚至有时殷楚怡疼的想喊出来,但是却疼的开不了口。 五年前,殷楚怡甚至瞒着所有人,偷偷在自己的枕头下放了一把匕首,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师父有一些说错了,毒发的时候她不是不想死,但是那时的她早就疼的连拿起匕首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了。 这次推迟服药,可能是因为服用了半年凝雪丸的关系,那次身上的疼痛比起以前在草屋的时候,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当年毒发的时候几日的不眠不休,甚至连喝口水都咽不下去,三日下来就要了殷楚怡半条命。那时就连自杀都是一种奢侈。 但人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毒发的时候明明想死,但是一旦自己坚持下去,反倒心里会平静许多,那时的自己只想休息,早就把自杀的事忘得九霄云外了。 殷楚怡是惜命!但是,她也不怕死,更不在乎自己死! 殷楚怡苦笑了一声说道:“慕言瀮,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也知道你隐约猜到了我想要做的事,但是你阻止不了我!甚至我可以更肯定的告诉你,就算赔上我所有的一些,我也要把苏家给打垮,你阻止不了我。” “殷楚怡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你再闹下去会孤立无援的,一旦杜家不站在你身后,仅凭朕一己之力很那保住你。”殷楚怡现在对抗的不是别人,而是太后和皇后。 太后的手段早在很多年前慕言瀮就已经知道了,当年自己的母妃能在后宫中从一个不起眼的才人爬上皇后的位置,需要费多少心血,而爬上凤位的这一路自己母妃手中又沾染了多少鲜血…… 就连慕言瀮现在坐的这个皇位,又牺牲了多少手足才换回? 后宫中的聪明人绝不只有殷楚怡一人,可只有殷楚怡傻傻的把事情做的如此明目张胆。 谁知殷楚怡冷笑了一声,她有些嘲讽的看着慕言瀮,语气十分不屑的说道:“杜家?当年虽说杜老将军阴错阳差的也算救了我一命,但是当年可是他派人喂我服下第二种毒药的!也是他派出陈副将追杀我的,这种父亲你觉得我会依赖他吗?” “楚怡你……”慕言瀮被殷楚怡眼中浓浓的恨意惊到了。 “实话告诉你,杜家我也不会轻易放过,特别是杜老将军我定会为自己讨回一个说法。”可能这一次殷楚怡是真的豁出去了。 “殷楚怡,朕说了,朕会安排所有的一些,你只需安静的待在后宫中养伤即可,朝廷上的事情由朕来处理!朕会查清楚五年前所有的一切,朕也会帮你手刃了仇人,你想要的一切朕都可以帮你,但是你绝不能拿你自己的身子来逼朕妥协什么事。”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慕言瀮的语气明显的冷了下来。 “慕言瀮,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等你布置好一切了,我……”最后一句话,殷楚怡有些说不出口。 殷楚怡其实想告诉慕言瀮,她的时间不多了,自己这些几个月来,开始陆陆续续回忆起五年前的事情,这绝不是一个好的迹象。 自己的记忆开始慢慢的恢复,这也在说明自己体内剧毒相互牵制的平衡已经开始慢慢被打乱了,可能就算有凝雪丸在,自己也……熬不到师父回来了。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加快自己的脚步,为自己报仇。如果能除去苏家和许家,更换掉杜家的家主,估计慕言瀮以后会轻松许多。 特别是杜家,殷楚怡到现在还没有看明白,杜老将军到底是什么人,而杜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杜家到底和萨木一族有什么样的关系,最重要的是杜老将军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 这一切殷楚怡必须在自己毒发之前搞清楚,不为了慕言瀮,就算为了她自己,殷楚怡也必须搞明白! “殷楚怡,你不要任性,朝廷上的事情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慕言瀮皱着眉头说,苏家根基很稳,不是说能打垮就能打垮的,殷楚怡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是不简单,所以我现在也不过只是气气皇后而已,并未做什么而特别过分的事情,毕竟我此刻也没那个本事。”殷楚怡不想再和慕言瀮为这件事情争执,因为就算争执也无用,两人都不会做出让步的。 “殷楚怡,朕还是那句话,你不要意气用事,等朕搞清楚五年前的事以后,那笔账朕会一笔一笔和他们算的。”慕言瀮自然不会傻到以为殷楚怡说那句话,就是向他服软,只怕殷楚怡已有了自己的想法,只是慕言瀮不知道殷楚怡究竟想怎么做。 “苏家中的每一个人我都绝不会叫他好过。”殷楚怡透过微微打开的窗,看着外面的残阳,美是美只是太过凄惨了而已…… 宁公公在外面一直听着两个主子吵架声,刚刚御书房那边的小太监们传来消息,只是看到皇上一直和皇贵妃吵架,宁公公也不敢进去当这个出气筒。 直到现在两人冷静下来,宁公公确定里面没有争执声后,他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皇上,御书房那边传来消息,皇上留在边塞的暗卫们似乎查到了些什么东西,现下就在御书房等着皇上。” “边塞?”慕言瀮皱起了眉头。 而殷楚怡有些激动的问:“可是查到了萨木拓的藏身之处?” 宁公公低着头,毕恭毕敬的说:“这点老奴就不知道了,暗卫们也不会把这种消息告诉那些小太监们。” “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查到了萨木拓的藏身之处,这个萨木拓生性狡猾,而且现在还有迷雾护身,想要找到他不会这么简单。”慕言瀮摇了摇头,估计是那些边塞的国主们又有了什么动静,所以暗卫们才会这般着急的回宫。 想到这里,慕言瀮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了起来:“摆驾御书房。” 原本殷楚怡想说自己也要去,但是张了张口还是没有说出来,她现在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林染儿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再说了,这几日她还要去找萤贵人一趟,有些事情只有她才能帮到自己。 最终殷楚怡看着慕言瀮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如今边塞应该不会闹什么大事才对,毕竟现在那几个国住元气大伤,首要的事就是整治好自己的部落,此刻他们应该不会找中原麻烦才对。 明明是这样想的,可是不知为何,殷楚怡心里总是又些不安。 殷楚怡甩了甩头,又些无奈的笑着说:“自己怎么现在变得疑神疑鬼了,就算边塞出了什么大事,慕言瀮也会和自己说的,我自己在这里有什么好不安的。” 此时因为看到皇上离开,燕儿这才敢进到殿内,燕儿刚刚站在外面,自是也听到了皇贵妃和皇上争执的声音。 燕儿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殷楚怡的脸色,然后有些担心的问道:“娘娘你没怎么样吧?皇上生气也只是担心娘娘你乱来罢了,娘娘实在没有必要为这种事情伤心。” “你那只眼睛看到本宫伤心了,在回笒月宫的时候本宫就已经知道皇上来者不善了,本宫早就做好准备了。因为苏家的事,本宫迟早要和皇上起争执,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殷楚怡好笑的说道。 殷楚怡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些看热闹的说:“走吧,随着本宫一起去看看邢枫那边怎么样了。本宫很是好奇,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子,邢枫会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第三百十七章:看好戏(1) 别说殷楚怡好奇邢枫那边的情况了,就连与林染儿不和的燕儿,也很想看看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而首领又是怎么拒绝林染儿的…… 凭良心说,林染儿的性子是蛮讨他们这些练武之人喜欢的,毕竟无论是死士还是暗卫们,他们自小学的是武功,也不是背书,像那种大家闺秀们身上的书卷气息,是他们比较讨厌的。 特别是读书人太文邹邹了,不适合他们习武之人。这一点看来,其实林家大小姐还是蛮不错的,至少这个女子不矫情。 但不管这个林染儿有多好,他们始终觉得有一层隔阂,可能是因为害怕对方会坏了皇上的好事,甚至会泄露什么军机。 到了邢枫居住的庭院时,根本就不用殷楚怡下令,燕儿一把推开邢枫的房门……可能是因为邢枫身上有伤下不了床,所以房门根本就没有锁上,轻轻一推就开了。 只见林染儿搬了个椅子,坐在邢枫的床榻旁,在不远处放着一条染了血迹的汗巾,而看邢枫清爽的样子,估计是刚换完药膏。 殷楚怡干笑着说:“邢枫啊,这次真的是委屈你了,本宫也没料到皇上会罚的这么重,你这次好好地养伤,皇上那边有其他人照顾着。”话是这么说,但是殷楚怡的视线,一直在邢枫和林染儿之间转悠。 殷楚怡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一丝奸情的味道来。殷楚怡在心中暗叹一口气,真亏了她处心积虑的带林染儿入宫,结果邢枫什么也没做,真白瞎了自己这份心。 “娘娘言重了,这次本就是邢枫以下犯上,现在受到的这些处罚还是皇上格外开恩。”邢枫不冷不淡的说。 其实邢枫哪里不知道这个时辰过来的两人抱着什么心思,身为死士的首领,说什么也不能叫自己的手下还有皇贵妃给看笑话! “那个林姑娘自从知道你的伤势以后,一直放心不下,说什么也要随着本宫进宫来照顾你,也算是尽了自己身为你妻子的责任了。”殷楚怡故作冷静的说。 林染儿听到了殷楚怡的话,羞红了脸,虽说皇贵妃的话不假,但……这么多人都听着,也不能说的这么直白吧。 而另一边的邢枫就没那般淡定了,他一直以为林染儿就是来宫里住几天,皇贵妃也只是想看自己的笑话罢了,过了这阵子,林染儿就会被皇上安排出宫了。 可听皇贵妃刚刚的话音,这林染儿现在就以自己妻子的身份自居了? “皇贵妃……你刚刚是什么意思?这个林姑娘她……”邢枫激动的想要起身,可是他忘了自己身上的伤,这身子刚动,背上就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嘶……”邢枫倒吸一口凉气,林染儿看到邢枫牵动了伤口,这才手忙脚乱的扶着邢枫慢慢的躺下。 殷楚怡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模样,装模作样的说:“怎么?邢枫你难道忘了,当初你在宫外,可是许诺过林姑娘,边塞的事情处理完,就立马去林府提亲的。” “那根本就不是属下许诺的,娘娘休要胡说!当初从头到尾都是皇上和娘娘你们在与林姑娘说,当时属下压根就没有插嘴的机会。”邢枫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随之邢枫小声的嘟囔道:“怎么现在把所有的事,都往属下身上推了呢。” 当时的情景邢枫还记得很清楚,那个林姑娘一直纠缠着自己,而皇贵妃就把皇上的折扇丢给了林老爷,还说等办完手上的事情以后,自会去林府拜会。 而邢枫自始至终都没说过要迎娶林染儿这番话! 殷楚怡有些结巴的说道:“可是……可是人家林姑娘设下的可是比武招亲的擂台,你自己上去打赢了林姑娘,当初那么多百姓都看到了,你现在想抵赖可不是这么容易的。” 林染儿有些委屈的说道:“你这是在嫌弃我?本姑娘还没嫌弃你是护卫呢,你倒开始先嫌弃我了!你凭什么嫌弃本姑娘,本姑娘样貌有样貌,身段有身段,武功有武功的,我哪点配不上你了。” 这下子尴尬的变成邢枫了,说实话,邢枫娶了林姑娘确实不算吃亏,像他们这种每日都在刀尖上讨生活的人,能得到一个全心全意对待自己,愿意随着自己一生一世的女子已属不易。 再说了,林染儿这种大大咧咧的性子,确实蛮符合邢枫的心意。 但,两人还不熟悉,就因为打了一场架,说成亲就成亲了,这不是笑话吗! 邢枫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那个林姑娘,你的心意邢枫心领了,是邢枫配不上姑娘你。姑娘从小锦衣玉食的,实在没有必要跟在邢枫的身边受委屈。” “我不怕委屈,我也不嫌委屈。”林染儿急忙说道,就怕说的晚些邢枫会误会什么似的。 “呃……”邢枫有些尴尬的看着林染儿,他没有处理桃花的经验,所以只能闹个大红脸,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做。 林染儿还以为邢枫默许了她的存在,林染儿趁热打铁的说道:“我并不图你的钱财,我也不图你的地位,这些东西林家都不缺。你没有银子,我们林家有,你没有住处,我们林家不缺一处府邸。” 邢枫不知道要怎么答复,他求救般的看了一眼皇贵妃,本想着就凭皇贵妃那能言善道的小嘴,怎么可能说不过这个林染儿。 可偏偏,在接触到邢枫眼神的瞬间,殷楚怡十分迅速的低下头整理着自己的衣物。 看到这种情况,邢枫暗咬了一口银牙,随即他又想起了燕儿,燕儿这小妮子说话也很毒舌,一般情况下她都不会给对方留颜面。 本想指望燕儿帮自己说两句话,可想到,燕儿在意识到邢枫眼神的瞬间,也低下头,还装作十分细心帮殷楚怡整理衣衫的模样! 看着面前的两人邢枫才知道,什么叫做靠人不如靠己。 邢枫想了想,有些窘迫的对林染儿说:“那个林姑娘,你看邢枫常年在皇宫,银两自是不缺,但是邢枫的身份不同与旁人,你跟在邢枫的身边,只怕会有危险。”邢枫十分隐晦的说,可林染儿才不管那么多。 林染儿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脸怒气呼呼的说:“既然如此,你才更应该选个会武功的娘子,这样才有自保能力!我林染儿虽说武功不如你,但是对付那些不入流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 “邢枫本姑娘告诉你,你还算的上是第一个本姑娘看上的人,你是跑不掉的!”林染儿十分霸气的说。 “……” 听到林染儿的话,整个房内一阵无语,特别是殷楚怡,要不是知道当初林染儿第一个看上的男子是慕言瀮,她还差一点就信了林染儿说的话。 邢枫有些欲哭无泪的说:“林姑娘,这天下间武功好的男子,又不只有邢枫一人,你何苦要委屈自己待在邢枫的身边呢。” “你说委屈本姑娘就委屈了!本姑娘知道自己委屈不委屈,不管你怎么说,这门亲事你还真推不掉了。”虽然林染儿的话听着有些不讲理,但是这一刻,殷楚怡感觉林染儿当真是武林中人,身上的那股豪迈,就连一向在宫中‘横行霸道’的燕儿都比不上。 殷楚怡看了一眼燕儿,那其中的意味仿佛在说,你看看人家林染儿,你再看看你自己。 当初,燕儿要是有林染儿这种……呃,可以说是死皮不要脸的缠功,别说小九了,就连杜彦贤也能搞定! 殷楚怡站了出来笑眯眯的说:“此刻夜也深了,邢枫身上还有伤,还是早点歇息的好。林姑娘是以本宫堂妹的身份进宫,她就随着本宫一起住在笒月宫,这样也不会落人口实。” 燕儿在傻愣的站在原地,说实话,她还想看看,首领在面对刚刚林染儿这么强硬的宣言时,要会怎应对。 殷楚怡在一旁示意燕儿赶快把林染儿带下去,可燕儿就是站在原地不动一下。殷楚怡气的没脾气,这个燕儿只顾着看热闹,她就不想想,今夜只怕邢枫的脑子乱哄哄的,不给邢枫一点时间叫他想清楚,只怕邢枫能傻愣一整夜。 殷楚怡无奈的扯了扯燕儿的衣袖,此时燕儿才回过神,一脸茫然的看着殷楚怡。 “还不快带林姑娘回笒月宫,你想在这里带着林姑娘待多久?”殷楚怡没好气的说。 燕儿还有些扫兴的说:“这么快就回去了,林姑娘不还没听到首领的答话吗?”燕儿这才叫看热闹不嫌事大。 殷楚怡白了燕儿一眼:“今夜就给你们首领一点时间,叫他好好的想象今后应当怎么办,我们现在这般逼他,也逼不出一个结果来。” “可是……”燕儿有些不甘心的说。 殷楚怡理都不带不理燕儿一下,只见殷楚怡转过身子,面带笑意的问身旁的林染儿:“这成亲的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邢枫现在还有伤在身,而且今夜得知这么多消息,估计脑子有些乱。不如叫邢枫好好的想一夜,林姑娘你觉得呢?” “恩,也好!那明日我再来。”林染儿心想,反正她有的是时间可以和这个邢枫慢慢磨,她就不信了,自己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连邢枫这个楞头鹅都搞不定了。 在走之前,殷楚怡还给了邢枫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邢枫要不是身上有伤,此刻他想逃的心都有了。 皇贵妃叫他好好想想,可他能怎么想?他总不能点头答应这门婚事吧,要是他真的答应的话,那可是害了这个林姑娘啊。 邢枫刚静下心来就感受到屋顶上有几道紊乱的气息,邢枫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第三百十八章:看好戏(2) 邢枫恨得牙痒痒的,要不是自己被林染儿一时间搅乱了心,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屋顶上的那几个人,不知那些人听了多少。 “还不给本首领滚下来,真以为自己武功有多好,叫人发现不出破绽吗?”邢枫趴在床榻上没好气的说。 可是邢枫一转脸就看到不远处那条染着自己血的汗巾,自己背后的伤虽说上了药,但是血水已经和自己的内衣粘合在一起,每一次上药对邢枫来讲都是种折磨。 这些天,帮自己换药的活是由自己手下的那些死士轮流干的,因为血水粘合在衣物上,撕开自己的衣物时多少会拉扯到伤口,那疼痛自是不用多说。 但是今日林染儿帮自己换药时,虽说也疼,至少动作要比自己的手下轻柔了许多。 要说邢枫心中没有一丝触动是不可能的,但是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就娶林染儿为妻,那就有一些小题大做了。 邢枫苦笑着摇了摇头,别人好说些,但是自己这辈子是不打算娶妻生子了。原本他就是日日在刀口上过日子的人,今日还能陪妻伴子,但明日是否还有福气能见自己妻儿一面就不好说了。 特别是现在,皇上已经动了心思铲除苏家的势力,甚至五年前皇贵妃中毒的事件也疑点重重,那个杜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想要除掉这些人,同时还要稳住朝纲不动荡,很不容易。 说的更长远一些,皇贵妃身上的毒还有一年半就要发作了,到那个时候,皇贵妃的师父到底能不能带回解药谁也说不准。甚至就连皇贵妃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大家也都不知道。 但邢枫十分明白的是,皇贵妃死后,皇上也绝不会独活,到那个时候,朝中的情况会更乱。大家会拥立新君,而新君坐上皇位以后,又要折腾几年才能真正的稳定朝纲。 这几年皇上身边处处险机,谁也说不好会遇见什么事。 敌军能想到拿皇贵妃威胁皇上,那邢枫的仇人自然就能想到,拿自己妻儿的性命来威胁他!而邢枫也不确定到了那个时候,是天下大于自己的情感,还是感情大于自己的责任。 听到门口处的声音,邢枫回过神来,看着刚刚进来的五名死士,邢枫没好气的说:“何时出现在本首领的屋顶上的?” 老六讨好般的说道:“大哥,我们也就是担心你这边的情况所以过来看看,知道你和林染儿都安然无事,我们哥几个也都放心了。” “少来,你们一个个的抱着什么心思本首领能不知道,你们和燕儿一样,都是一丘之貉谁也不比谁好心。”邢枫冷哼一声。 小九赶快接嘴道:“首领还真的是误会我们几个了,原本我们也想大大方方的进来,可我们不是见到皇贵妃在房中和首领议事,所以我们自觉的躲远了一些。” “狡辩!你们上屋顶偷听,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躲远了一些?你们怎么不躲到本首领的床榻下面,这样听的更清楚。”邢枫白了他们一眼。 老二好笑的说:“但是首领,你这次也太怂了,你看看那个林染儿多嚣张,都快把我们首领说成入赘林家的小白脸了。” 小六打趣的说道:“得了吧,就首领这张老脸也好意思称自己为小白脸,人家林染儿要是真的找入赘良婿,就去找那种貌似潘安的男子了,怎么可能看的上我们首领。” 小九刻意板着脸说:“我们首领怎么了,首领要貌有样貌,身段有身段,武功有武功的,怎么就配不上林家大小姐了,对吧首领。”小九这句话,可是一字不错的重复了刚刚林染儿对邢枫之间的对白。 老二也一脸坏笑的说:“你们都在胡说什么呢,我们首领可是被林染儿看上了,刚刚林姑娘不是说了吗,她看上的人是跑不掉的。属下没有记错吧,首领!” 老四略带感叹的说道:“没想到,我们死士中最先成亲的竟是首领,只是出宫一趟,上台比试比试武功,就这般轻易的勾骗到一个大小姐。看来我们几人,想要早日成亲也需跟着皇上出宫。” 老二轻轻的打了一下老四的肩,一脸笑眯眯的说:“你哪能和首领比,我们首领风姿卓越,一出手就叫林染儿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看这次首领受伤,人家巴巴的跟着皇贵妃进宫伺候首领,这待遇不一般啊。” 邢枫一直默不吭声的看着这几人的打趣,直到这几人说够了,邢枫才悠悠的开口道:“怎么?你们羡慕的话,本首领把林染儿让给你们可好?” 小九干笑了几声,看到首领一脸的寒意,他们哥几个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首领莫要客气,就算我们读书再少也知道兄弟妻不可欺,这个林姑娘注定是我们几人的大嫂。” “注定?我怎么没有看出这个注定在何处?”邢枫皱着眉说。 老二一脸严肃的说:“首领,差不多就得了,人家林姑娘也不错,甚至为了你都愿意放下身段,不管外面的流言蜚语,只为在你的身旁伺候你,这样的女子娶了也不亏。” 其实,老二他们还是很喜欢林染儿的,这个女子不做作,比后宫中的那些妃嫔们好的多,至少人家想什么说什么,没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他们练武之人都是直性子,或者说他们脑子不如皇贵妃灵活,能轻易的猜到对方在想什么。对他们来讲,如果你不开心你就说出来,两个人一起解决总好过他们在背后猜来猜去的直接一些。 这林染儿虽说是大家小姐,但是身上却没有一点娇气,这也是难能可贵的一处。 邢枫望着那条汗巾,小声的说道:“我这辈子注定是皇上身边的人,自从皇贵妃回宫以后,宫中发生了许多事,太后之所以想要铲除皇贵妃,不过是因为皇贵妃是皇上的弱点,也是皇上成为霸者的绊脚石。如果我成家,那和如今的皇上有何区别?” 心中有了羁绊,无论是出招的狠劲,还是拼死一搏的心态都会有所改变。 因为自己有妻儿,所以自己不能死!因为有妻儿,所以自己要处处小心,绝不能受伤,要不谁来照顾他们!因为有妻儿,所以自己不能在和敌手拼死一搏,在打不过的时候就要乖乖的撤退,之后再想办法。 其实,邢枫何尝不想有一个自己的家,但是现在尘埃未定,所有的事情都还没有解决,他怎可分心做别的事? 自己的兄弟们之后可以慢慢淡出死士的圈子,但是自己不可以,因为他是死士们的首领,因为他最得皇上的信赖,因为他身上的重任要比其他人重。 他怎能成亲?他怎敢成亲? 老二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他看的反倒要比邢枫透彻:“首领,就算是再强悍的男子身边也照样需要一个人,皇上亦然!如果在成为天下的霸者还是皇贵妃之间做一个选择,我相信皇上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皇贵妃。心有时候并不由自己想象中的坚强,人生在世何不肆意一回?” “就算肆意,也是天下稳定了以后,现在朝中大臣野心勃勃,杜家还未查清和萨木一族的关系,皇贵妃身上的剧毒还未解除。现在不是成家的时机,本首领注定与林染儿有缘无分。”邢枫微眯着眼睛说道。 “大哥,事情是永远处理不完的,当初我们的目标是帮皇上坐稳江山,之后我们的目标是找到皇贵妃,现在呢?大哥,就算你说的那些事都处理完以后,还会有新的目标出现。”老六十分无奈的说。 能得到幸福的机会,何必往外推呢?人生在世,原本就已经够苦了,要是连自己的心都不能随意掌握,那又何必累兮兮的活在这个世上呢? 邢枫犹豫了半天,最终问了一句:“你们觉得那个林染儿怎么样?” 小九说道:“就像林染儿说的那般,她有自保的能力,所以待在首领的身边再合适不过了。首领不需为林染儿的安危而分心,这样岂不是很完美吗?” 首领现在一直犹豫不定,不就是害怕有人拿自己的妻子做威胁,威胁首领做某些事吗?现在来了一个会武的女子,这样不好吗? “这件事容我再想想,我再想想。”邢枫有些烦躁的皱眉说道。 “也好,首领我们哥几个都希望看到自己的兄弟们能幸福,所以有机会就不要放过,如果首领成家,我们就算拼尽全力也会护住自家兄弟们的家人。”小九十分暖心的说。 听到小九的保证,邢枫带着些安慰的笑了出来,这些年的相处下来,他们早把彼此看做是自己的家人了。 虽说平时,邢枫对他们会有些严厉,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此时的严厉不过是为了他们出任务时有能力顺利完成。 邢枫嘴角含笑的问道:“小九,你现在和燕儿怎么样了?”邢枫只是突然想到这个问题罢了,他只是出于关心的问了一下,并无打趣的意味。 谁知听到邢枫的问话之后,小九的身子有些僵硬,就连脸上的笑意就变得有些不自然了起来。大家都看着小九,其实首领的问题他们也很关心…… 第三百十九章:看好戏(3) 小九脸上的笑意僵硬了一下,但随之小九十分淡然的摆了摆手,嘴角含着这淡笑说道:“属下和燕儿之间就像兄妹一般,兄妹之间的吵吵闹闹本就是常事,难不成两人之间的兄妹之情会因那些日常琐事爆发的拌嘴所磨灭吗?” 邢枫看小九的态度就知道,只怕燕儿已经表明了自己的内心,她与小九看来只有兄妹之情。邢枫邪笑了一声,这个小九自己身上的烂摊子都没有收拾干净,还有脸来他这里看笑话! “你自己也说了,因日常琐事而爆发的拌嘴估计睡一觉起来,心中的怒气也就不剩什么了。可偏偏,你和燕儿之间的矛盾,可没有那么简单。”邢枫故意这般说道。 开玩笑,今日他们一个个过来看自己的笑话,他邢枫像那种挨打不愿还手的人吗? 既然知道小九心里为什么而烦,邢枫不出言刺激一下小九,他就浑身不舒服。这种哑巴亏,也只有皇上和皇贵妃有那个资格叫自己吃下,可眼前这群人,一个个都是自己的手下,他们还想过来看热闹! 平时一个个的满嘴都是兄弟情义,真到了能用上他们救急的时候,他们倒好没人别说帮了,邢枫看他们就差拿着瓜子,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自己这边出丑了。 小九脸上没有一丝慌乱,反倒有那种顺其自然的洒脱感,小九淡笑着说:“没什么简单不简单的,十几年的情谊,怎么会因为那些失误而消散。属下和燕儿的事情没什么好担心的,船到桥头自然直。” 小九是真的想开了,即使到了现在这一步,燕儿也不愿跟了自己。看来这么多年的陪伴,有的只是兄妹之情,小九第一次这么痛快的……认输! 听到小九的话,邢枫的眼神‘噌’的一下就亮了,因为顾忌着身上的伤,邢枫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只见邢枫满脸兴奋的看着面前的几人,语气有些着急的问:“你们说,本首领一直不给林染儿答复,我们也来个船到桥头自然直如何?” 邢枫想的比较简单,想要在宫中生活,那就要遵守宫中的规矩。不是邢枫看不起林染儿,就凭借那个女子的暴脾气,只怕在宫中呆五日,五日之后她必定会受不了宫中的束缚。 叫林染儿知难而退,比叫自己在这边做选择要简单的多,而且这样邢枫也会轻松许多。 越想,邢枫就感觉自己这个招数靠谱,搞不好还真能处理好这桩事情。可陷入自己思绪中的邢枫没有注意到,其他的五名死士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老二白了邢枫一眼,随之说道:“小九的招数只对那些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有效,像林姑娘那中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女子,你就算死扛半年,人家林姑娘就敢等你半年!” 老二这句话的确是实话,小九和燕儿之所以都没有吭声,是因为燕儿想要忘记在边塞的一切,而小九是不想把燕儿逼得太紧,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可是首领的情况怎么会和小九的相同,那个林染儿一看就知道对方是那种错也必须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人。 就算首领说自己不会喜欢对方,老二敢说,那个林染儿绝对会问邢枫为什么看不上她! 邢枫嘴硬的说道:“不会的,宫中可比不上外面自在,我承认林染儿的性子本首领很欣赏,可她的性子适合在江湖上闯荡,她不适合在宫中待着。” “所以呢?”老二好笑的问道,有时候老二就感觉,首领把所有的事情都想的太简单了。 “所以根本就不用本首领出言拒绝,到时候,她自己就会求着皇贵妃,求皇贵妃放她出宫。”邢枫带着些侥幸心理的说。 小九的眼神沉了一下,他有些不赞同的问道:“说来说去,首领不过就是,不想亲口拒绝林姑娘罢了。” 小九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首领,一直拖着某个人的心意,不给对方答复,却一直叫对方抱有丝丝幻想,这样的做法……很无耻。” 别人可能体会不到,但是小九最知其中的滋味。每夜都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每当自己一人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去想对方会怎么答复自己?是答应,还是拒绝? 拒绝的话,自己应该怎么办?而对方要是同意的话,自己又该怎么去做?在自己抱有希望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在脑中幻想自己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生活的日子。 两人可能会因为小事吵起来,但是转眼又会和好。在对方受伤的时候,另一人会帮对方上药,嘴上还会不停的唠叨着。 甚至每次想放弃的时候,又会在心里偷偷的安慰自己,对方还没有拒绝自己,可能……自己还有那么一丝丝希望。 最终,自己只会在心灰意冷的时候发现,原来对方是真的不需要自己,而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那种感觉很伤人,也很疼! 小九觉得,既然不喜欢对方,那不如早日把话给说开,这样也不至于害了一个人。被拒绝的林染儿可能会伤心一阵子,但不至于落入无可救药的地步。 听到小九的话,邢枫愣了一下,但随之明白过来,小九所说的不过是自己当初的心情罢了。可小九的话,又不无道理。 邢枫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行了,本首领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我要歇息了。” 可能是小九和邢枫的表情都太过严肃,所以其他人也不敢说些什么,原本过来是想看笑话的,但没想到小九会有这般的体会。 小九在离去的时候,还贴心的帮邢枫把房门关上,顺手还把汗巾和脏水都端了出去。其实,小九和燕儿的事,在死士之间早就不是秘密了,只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意啊! 天色也不早了,大家都会个字的房间歇息,可小九却拿上自己的佩剑,往皇上特意为死士们设立的练武场走去。 老二有些担心的叫住小九:“这么晚了,你还要去练武吗?” “闲来无事去练武场打发一下时间也好。”小九淡笑着说。 老二知道小九心中不痛快,但是情事谁也说不了什么,老二叹了一口气,带着些包容意味的说道:“行了,想去就去吧,但一定要注意安全,现在宫中正是用人的时候。” 这几天,他们每夜都安排五名死士去守着蛊人,白天再由三名死士去换班。一边要护着皇上,还要护着皇贵妃,同时还要保护着蛊人,他们现在早就忙成一团了。 而另一边,暗卫们还有一些分落在边塞,继续调查萨木一族的消息。还有一部分人开始注意着杜府、苏府的动静。 在宫中的人,就继续盯着淑妃和皇后、太后,万一这三个人出什么幺蛾子,他们也早点想办法应对。 小九晚上去练武场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练武场一共有七关,每一关卡都有师父在守阵。想要闯过去原本就有些不易,更别说是在视线不好的晚上。 小九对二哥笑了笑,随之才转身离开,而站一旁的老五有些担心的看着小九的背影,老五知道老二心思细腻,他看着老二说:“二哥,就这样放小九去练武场吗?” 老五的担心并无道理,就凭小九现在心浮气躁的劲头,别说闯七关了,能闯过三关就已经不错了! 第一关考的是定力,守关的师父是个轻功高手,他的速度如果你不静下心去感受,你甚至连对方在哪里都不知道。肉眼看到的全是那人的残影,当你攻击过去的时候,就会发现不过是个幻影罢了。 第二关,守关人是个力大无穷的人,这一关硬碰硬是行不通的,想要过关就只能以柔克刚,慢慢找出对方的弱点。 第三关的人武功不怎么高,但是所用的暗器倒是一绝,一不留神就会被对方给暗算。 每一关都是由皇上亲手设下,守关的人技能不同,但是却是他们出任务时会遇见的那些高手们常用的手段。 直到现在为止,只有首领一人能在毫发无损的闯过七关,想要成为真正的死士,就必须要闯过七关,但他们多多少少都会受伤。 老二甚至还记得,自己第一次闯完关的时候,还在房内歇息了三天养伤呢,凭借他现在的身手虽说是好了一些,但是想安然无事的闯过七关,那是不可能的。 就连自己都不行,更别说小九了。 老二带着丝无奈的说:“老五你暗地里帮衬一下,现在首领受伤出使不了任务,而我们又正是用人的时候,万不能叫小九受伤了。” “二哥放心,我跟上去看看。”老五笑着说。 看着老五跟上去的身影,老二摇着头小声的说:“也不知遇见一个心爱的女子是好事还是坏事,这燕儿到底是何心意?难不成她是一心扑在了杜将军的身上?” 老六笑着拍了拍老二的肩膀:“行了二哥,别想了,这些天你也累坏了,还是早些歇息吧。皇贵妃说,燕儿也不像是对小九毫无感情,以后啊,总有那个小妮子哭的时候!” 第三百二十章:看好戏(4) 而偷偷跟上去的老五因为害怕小九发现,所以两者的距离远了一些。其实在小九入阵之前,老五注意到守关人冲着他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就这一眼老五就明白,自己的行踪暴露了。 老五摇了摇头,要是小九静下心来,不管是发现他的气息也好,还是发现守关人的眼神也好,小九都会察觉到自己的身后还有一人跟着,但偏偏…… 说句不好听的,就小九现在的状态出使任务,估计非死即伤! 守关人笑着提醒道:“你可想好了黄毛小儿,现在比试,你的视野可不好,就凭你现在的眼力只怕你更不易发现老夫的行迹。” 入阵之前要先换剑,练武场只是练武的地方罢了,皇上并不想在这里有任何伤亡,所以入阵后的剑斗士木剑,根本就杀不了人。 小九不理会守阵人的话语,十分自觉的拿起一把木剑,把自己的佩剑放在一旁。 “既然来了,就已经做好了所以的准备,还请师父赐教。”小九提着木剑,入了一个石头做的阵台。 虽说房内点着蜡,但偏偏守阵人的衣物正好是灰色,与阵台的颜色十分相似,原本白天就不易分辨了,更别说是在着黑漆漆的晚上。 而蜡火随着两人的动作左右摆动着,甚至有好几次老五都以为蜡火要灭。 小九拿着佩剑站在阵台的中央,而守阵人根本就看不到身影,等小九捕捉到灰色身影时,一剑刺过去的时候,守阵人早就不见了。 一般情况下想要过了此关就必须冷下心,看着守关人的依次出现的残影,同时还要警惕着守关人的袭击,在这种情况下,判断对方下一步的位置。 提前把剑刺过去,这才能刺到对方,要是等看清对方的身影时再刺过去的话,对方早就去了别处…… 小九警惕的看着四周,以防偷袭。但始终防不胜防,在老五也没有看清楚的时候,只见小九的肩膀处好像是受了一掌。 小九立马向对自己出掌的方向刺去,但依旧没有伤到对方分毫。小九微微侧身,看着一手捂着自己的肩膀,另一只手抬起木剑。 只见小九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他又挥剑刺向自己的右侧,可是偏偏老五在小九露出破绽的左侧发现了守阵人的身影。对方再一次出掌,攻向小九的胸口。 小九口中一阵腥甜,明知现在打不过的情况下,小九赶快转身到另一方,而老五在见到小九口中微微渗出的血水时,老五也顾不得那么多赶快现身。 老五单膝跪下,毕恭毕敬的对台上的守阵人说:“还请老者饶了小九,这几日首领受伤,皇上身边发生了许多事情,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还请老者饶了小九这次的不懂事。” 老者一脸阴沉的现身在小九的身旁,只怕不是老五出言阻止,小九一会儿还要再受一掌。 “尔等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供你们发泄、生气的阵台吗?”老者厉声呵斥道。 其实在小九上阵台之前,守阵人就已经察觉到小九的心不在焉,这对他们可以说是一种侮辱。他们这些守阵人,谁不是当初在武林上声名大噪的侠士。 之后隐姓埋名的来这里,陪练这些小儿们,他们放下心中的一统江湖的抱负,他们放下各种讨好来这里,不是为了在死士们心情不爽的时候来找他们打架发泄心中的怒气。 这次要不是有人出言阻止,老者敢保证,这次不叫这个黄毛小儿在床上休养五天,他就不配站在这里守阵! 看到守阵人是真的生气了,小九才意识到自己的错,小九赶快跪下,低头说道:“请老者原谅,小九只是一时迷糊才做了这种错事,小九知错。” 老者甩了下自己的衣袖,一脸怒气的转过身子不去看老五和小九两人:“滚吧!下次谁敢再出现这种事,我们守阵人定叫那人一生卧床不起!” 老五扶起小九的身子,代小九回道:“谢老者饶恕,我们二人就此拜别,就不叨扰老者歇息了。” “哼!”守阵人冷哼一声,这才转身离去。 而小九也一直低着头,就算守阵人离去,小九也只是慢慢推开老五的搀扶,晃晃悠悠的走下阵台。小九一言不发的拿起自己的佩剑,离开练武场。 老五赶快追了上去,这个时候可不能放小九一人独处,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小九,之前不是好好的,怎么今夜突然烦躁了起来?你有什么事可以和五哥说说,五哥帮你拿拿主意。”老五轻笑着走在小九的身旁。 小九停下了脚步,他有些迷茫的看着五哥:“五哥,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看着林染儿就突然想到了自己……” 当初自己是不是也是这般纠缠着燕儿,当初燕儿是不是如同首领一般为自己的纠缠而烦躁?大家都认为林染儿太过委屈自己,甚至觉得林染儿一意孤行,可小九却觉得很心酸。 一个大家闺秀,为了首领放下自己所有的身段;一个女子为了得到自己心爱的男子,放下女子该有的矜持;但偏偏那个人不领情,还把她当成了麻烦。 这算这么一回事儿?值得吗? 小九想到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他对燕儿视若无睹,是真的放弃她了,还是希望燕儿也能注意到自己? 他的纠缠,对燕儿来讲,是不是也很麻烦? “小九……”老五不知道要怎么安抚小九,大家早在很久之前就明白了小九的心意。 宫中的同龄人也不少,毕竟宫女们也不少,但偏偏小九特别维护这个燕儿,两人经常厮混在一起,要说他们两个只是普通的兄妹关系谁也不信! 这么多年的坚持,说放弃就放弃,那根本就不可能,但是你放弃也无用,燕儿根本就不喜欢小九,对燕儿来讲,可能小九只是自己的兄长。 小九在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剑,最终露出一抹苦笑的说道:“五哥,也许这一次我真的放弃了,从前的坚持,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 可能终于想通了这一点,小九此刻的感觉很奇怪,伤心也有,但是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小九,五哥只能劝你,凡事不要太过绝对,也许事情会出现转机呢?”老五记得皇贵妃说的话,可能燕儿并不是无心,只是她还没有分辨出来自己的内心罢了。 “五哥,我懂!我只是一直追着,感觉累了,可能当一对真正的兄妹我会好受许多,这样纠缠下去,两人都会精疲力尽的,何必呢?”说完之后,小九抬起了头。 此刻小九眼中说没有伤心是不可能的,但是更多的是一种洒脱。老五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这一次小九的放手是好事吗? 最终老五只能笑着说:“你自己想通了就好,只要自己过得开心,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五哥都会支持你的。” “谢谢五哥,劳烦五哥费心了,这么晚还惦记着我。”小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兄弟之间说什么谢不谢的。”老五原本想要拍拍小九的肩膀,但是想起刚刚守阵人打伤小九的那一幕,老五的手又收了回来。 “行了五哥,我没事了,天色不早了,也改回去歇息了,明日还有事情要做呢。”小九笑着说,也是这瞬间,老五突然觉得,之前一直觉得还小的弟弟,突然之间长大了不少。 “恩,明日你去太医院找些药膏敷上,要不然就你的伤势,不疼上半个月才怪。”老五不放心的嘱咐道。 “好的,明日就由我去笒月宫保护皇贵妃,顺便叫皇贵妃给我看看伤,皇贵妃的医术比太医院那些老头的都要强。”小九好笑的说着。 听到小九的话老五愣了一下,自从边塞回来之后,小九都很抗拒去笒月宫,甚至可以说小九很抗拒见到燕儿,可今夜…… “行!你自己看着办,明日你就去笒月宫吧。”小九和燕儿的事,必须要由他们两人去解决,其他人也帮不上什么,能在一起固然好,要是不能在一起,也只能说是一种遗憾吧。 但是老五根本没想到,小九去笒月宫并不是因为燕儿,而是因为林染儿,可能是同病相怜的缘故,小九总觉得自己要多关照一些林染儿,不能叫她在宫中受了什么妃子们的委屈。 这一夜,是小九自边塞回来之后睡的最好的一夜,小九伸了伸懒腰,可刚舒展一下,自己的肩膀和胸口处就传来一阵闷疼。 小九默默的捂着自己的肩膀,小声的说道:“守关人果真不一样,对方要不是顾忌着我的身份不敢使出全力,否则我不知道还要伤多狠。” 看着自己的几个哥哥去替换蛊人那边的死士,小九也不好意偷懒,在小九进到笒月宫的时候,就看到在院内无所事事的燕儿。 一般这个时候皇贵妃还在睡觉,而那些妃嫔们请安也会被打发回去,燕儿现在身为笒月宫的姑姑,自是不用像之前那般打扫宫殿。 小九笑着说:“怎么?皇贵妃还未醒来?” 看到小九主动搭话燕儿有些惊喜,这些日子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小九主动和她说话,只是燕儿不知道为什么,小九的眼神……似乎变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看好戏(5) 燕儿也说不明白究竟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但她总感觉现在的小九好像怪怪的,可是她有说不出怪在什么地方。燕儿心中暗笑自己可能想多了,小九现在不再对自己不冷不热这就是个好的转变。 燕儿笑着说:“皇贵妃有皇上的圣旨,娘娘不用去皇上那边请安,一般这个时辰娘娘都不会醒来。” “也好,在边塞的日子娘娘也受了不少苦头,就连身子也消瘦了不少,现在回宫了是该好好歇息歇息了。”小九淡笑着摇了摇头。 小九算是看明白了,在这后宫中,可能现在活得最洒脱的就是皇贵妃了。后宫中甚少有妃嫔能像皇贵妃这样肆意妄为,但是话又说回来,皇贵妃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有皇上在娘娘的身后保护着她。 可皇上为了维护皇贵妃,又付出了多少心血,又解决了多少臣子们的不满。 这宫中有多少人拼了命的想出去,而宫外又有多少人削尖脑袋般的想进来,可如果想在这个后宫中生存下去,哪有一个是容易的,哪有一个人是双手是干干净净的。 小九看似无意的问了一句:“那个林姑娘被娘娘安排在何处?” “林姑娘?你怎么问起她了?”燕儿有些诧异的问道,之前也没有感觉小九与林染儿的关系有多密切,怎么现在刚来笒月宫,小九就张口问林染儿的事? “没什么,就是想着一个平常家的女子刚入宫蛮不容易的,有什么地方能帮的,就帮一把。”小九大大方方的说。 可燕儿却不信小九口中那一套,燕儿有些不乐意的小声嘟囔着:“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心了,宫中每日都有宫女入宫,我怎么不见你去关心他们呢。” 小九看了一眼燕儿,要是放在以前可能他还会多想,可是现在……早已没有了猜忌的心思了,小九理所当然的说道:“宫女们入宫是她们自愿的,而且她们只要不犯错,自是不会受到什么惩戒。” 燕儿撇着嘴说:“那林染儿进宫也是自愿的呢,当初你我两人还合力阻止她进宫,结果人家不是照样进宫伺候首领来了吗?况且,在宫中不管你的地位有多高,犯了错照样会受罚,就凭你一人之力,护的过来吗?” 听到燕儿的话,小九忍不住轻笑出声,怎么此刻燕儿就像一个被人抢走糖果的小孩子似的。 “行了,搞不好她会是我们首领的妻子呢,我们身为死士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嫂子也没什么错。”说是这样说,但是真正的原因只有小九自己知道。 不是因为对方的身份,只是为了那份痴情罢了。看着现在全心全意付出的林染儿,小九心中有一些闷闷的感觉,自己用了几个月的时间终于想通了,也终于放过了自己,可林染儿呢? 那种求而不得的感觉,估计现在只有小九和林染儿两人最懂得其中的滋味。 “找那么多借口干什么,你想护着她就去呗。娘娘把她安排在了侧殿,刚刚还听到宫娥们说,林染儿正在院中练剑。”燕儿听到了小九的笑声,瞬间感觉有些窘迫,就连她自己也说不通,为什么自己心里感觉有些不舒服。 “行,我先去她那边看看,等皇贵妃醒了,我再来保护娘娘。”说罢,小九就握着腰间的软剑,脚步向着偏殿走去。 “小……”燕儿还没有反应过来,小九就用轻功飞出去老远。 燕儿愣在原地,此时她才明白是什么地方怪怪的,似乎小九看她的眼神变了。而且,小九之前从没有不听完她说话就转身离去过,他们之间变了吗? 燕儿撇着嘴,有些不乐意的说:“臭小九,见色忘义的小人,你认识那个林染儿多久,你认识我多久,你竟然为了林染儿而抛下我……和皇贵妃不管不顾,人家喜欢的可是首领,你巴巴的过去凑什么热闹。” 燕儿话说到一半,就感觉到不对劲,小九看林染儿就去看呗,怎么搞的自己像个怨妇一般。 燕儿摇了摇头,把脑中那些荒谬的想法抛了出去:“今天我有些不对劲,都怪那个小九,说什么林染儿的事。”燕儿不断的安慰着自己,她生气是因为小九抛下娘娘的安危不管不顾,才不是因为别的呢。 另一边的小九,在还没有踏入偏殿的时候,就听到了舞剑的声音。小九用轻功,躺坐在一旁的树干上,饶有兴趣的看着林染儿练功的招数。 一方面是小九也没想隐瞒住自己的气息,另一方面偷看人家练武的招数其实多少有些不厚道,所以小九故意叫对方察觉到自己的存在,也避免了一些尴尬。 谁知原本好好练着剑的林染儿突然出招,一道飞剑冲着小九刺了过来,小九翻身一躲,躲过林染儿的剑却也被逼的从树上落了下来。 林染儿阴沉着脸看着小九,要不是认出了小九的身份,林染儿绝不会仅仅用一招飞剑只为逼小九现身而已。林染儿站在原地,看着小九说道:“怎么?没看出邢枫的属下还会偷看别人的招数,没有口诀只会招数的话,也是枉然。” “林姑娘你误会了,小九只是想来看望一下你,问问在宫中你可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吗?”小九弹了弹身上的灰尘,虽说是黑色的衣物轻微的灰尘根本就看不出来,但偏偏小九比较喜爱干净。 “适应如何?不适应又如何?本姑娘要是不适应的话,你是准备叫本姑娘收拾行李滚出皇宫吗?”林染儿可没有忘记,当初在林家的时候,这个人可是千方百计的阻挠自己进宫。 小九叹了一口气:“林姑娘误会了,小九并不打算阻挠你什么,反倒如何你和首领在一起了,小九乐见其成罢了。如果林姑娘在宫中遇见什么难题,可以找小九,小九尽力给你解决。” 听到小九的话,林染儿愣了一下,可是长久以来她对旁人都保持着绝对的防备心,小九这忽然之间转换的态度,叫林染儿觉得此事有诈。 林染儿有些防备的问:“你为什么要这般帮我?” “只是觉得,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不容易,你愿抛弃一切随着娘娘进宫看望首领,这点叫小九很是钦佩。如果你与首领能成的话,也算一段佳话。”小九略有感慨的说。 “哦?看样子,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怎么?遇上一个心爱的女子求而不得?”林染儿脸上终于带了一丝笑意。 要是之前,可能小九会躲躲闪闪的,但是想通之后即使承认反倒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人其实有时候蛮奇怪的! 小九淡笑着说:“是啊,所以看到你这般全心全意对待自己心爱的人,就特别希望你能成功。” 林染儿飞上枝头,把插在树干上的剑取了下来,一脸好奇的坐在小九的身旁,眼中带着一丝狡黠的问道:“既然你希望本姑娘成功,那你可以告诉我,你们首领平常喜欢做些什么?那个……邢枫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林染儿有些娇羞的问。 小九也坐在台阶上,他仔细的回想了一会儿便有些为难的说:“不知道,一般首领都会跟在皇上的身边,私下里无事也只是练练剑。至于首领喜欢什么样的女子,那我们就更不知道了,首领从未想过自己会娶亲生子,再说了,首领天天跟在皇上的身边,见的也只有那些妃嫔和宫娥们而已,他能喜欢谁啊!” 林染儿想想,也确实,妃嫔们可是皇上的女人,敢肖想皇上的女人,除非邢枫是不想要命了。而那些宫娥们……怎么比得上自己。 林染儿有些不自信的问道:“那你说……邢枫会喜欢上我吗?他说会给我一个答复,他是不是要拒绝我?” 听到林染儿的问话,小九有些恍惚,这些问题那几个月基本上每天小九都会问自己,小九回过神来,淡笑着说:“从没有一个女子像你般缠着首领不放,可能前几天首领会有些不适应,但之后会如何,谁也说不好。” 林染儿有些烦躁的绞弄着自己的衣袖,小声的说道:“可是,邢枫动不动就说自己的身份不适合娶妻生子,还说他会拖累我。他会武功,我也会,而且我的武功也不低,他凭什么这么小看我。” 小九能听出林染儿的不乐意,可是首领担心的事情,小九很理解。在皇上的身边,得到的不仅仅只有荣誉、权势、地位,随之而来的还有危险。 林染儿的武功她自以为不低,可是皇上的身边向来不缺高手,甚至来刺杀皇上的人,每一个的武功都不容小窥。林染儿的功力说句不好听的,她甚至连死士中排名最后的一人都打不过。 小九看了一眼林染儿手中的佩剑,上面的磨损很严重,可以看出来这个女子的用心,可是方法不对,再怎么练也没有用。 “既然首领担心你的安危,那就拿出你的实力,告诉首领他不必担心这种小事,你有能力自保!”可说完这句话,小九略带嫌弃的看了一眼林染儿的剑:“但你现在的武功,由不得首领不担心。” 等殷楚怡带着慕言瀮和燕儿过来看望林染儿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小九和林染儿打打闹闹的一幕…… 第三百二十二章:弄巧成拙(1) 原本今日殷楚怡带慕言瀮过来,只不过想叫慕言瀮看看这个叫林染儿的女子,可谁知就一天的时间,什么时候小九就和这个林姑娘这么熟络了。 两人坐在台阶上说说笑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林姑娘进宫是为了小九呢。 殷楚怡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燕儿的脸色,果不其言,燕儿脸色有些苍白,甚至双手紧握成拳,双眼冒火的盯着小九和林染儿两人。 殷楚怡面上带着看热闹的笑意,身子往慕言瀮的身上靠了靠,有些慵懒的说:“看来我决定把林染儿带人皇宫的想法还是没有错的,你看自从林染儿来了以后,皇宫的好戏多了许多。” “依朕看,你就是闲的发慌,所以才想找点事情做。”慕言瀮单手揽住殷楚怡的身子,话意是在说殷楚怡没事找事,但是语气中却是满满的宠意。 “本来就是你的不对,你这个皇上身边是妻妾成群,可你手下的心腹们,一个个都还没成亲呢。我这是在帮你拉拢人心,顺便解决你以后会遇到的难题。”殷楚怡小声的在慕言瀮的耳边说道。 燕儿就站在他们的身后,要是在寻常,燕儿定能听到皇贵妃和皇上只见打趣他们的话,可偏偏燕儿此刻的眼中全是小九与林染儿的身影,燕儿哪有多余的心思去管皇上和娘娘之间又说了什么情话。 燕儿心中暗自鄙夷了一小下下自家的娘娘,前天还与皇上吵得热火朝天,好似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一般。可今日皇上一下朝就到笒月宫,而娘娘脸上也看不出一丝怒意,两人一合计,就到偏殿来看看这个林染儿到底是何方神圣。 可没想到,这个死小九,明明嘴上说的好好的,说什么林姑娘是首领的人,既然知道人家是首领的妻子,那还和对方那么亲近! 燕儿忍不住,她跨过皇上和皇贵妃两人向前走了几步,讽刺的说道:“小九你这是保护皇贵妃呢?不知道还以为首领派你过来是保护林姑娘呢。” 听到燕儿的话语,小九从台阶上站了起来,顺手扶着林染儿一同起身,看到皇上以后,小九施了一个礼,慕言瀮站在一旁,只是笑着看着他们三人。 还是殷楚怡开口问道:“小九怎么到林姑娘这里来了?” “属下来的时候,娘娘还未起身,正巧属下听闻林姑娘的性子直爽,还怕她初来皇宫闯下什么祸给娘娘你添麻烦,所以过来看望看望林姑娘。”小九不卑不亢的说,原本这就是事实,他有什么好怕的。 这边殷楚怡还没有说什么,燕儿就小声的嘟囔道:“平时不见你这般热心,怎么偏偏对林姑娘这样上心,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瓜田李下吗?” 听到燕儿的话,小九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虽说他是喜欢燕儿,但不代表自己可以任由燕儿诽谤。况且要是平时兄弟们打打闹闹也就罢了,可偏偏这是攸关林染儿的声誉,这种大事怎可任由燕儿乱说。 小九冷着脸说:“小九并无多想,燕儿你那番话也不要乱说,要是损了林姑娘的名声,只怕到时候你负荆请罪也无用。” “呵,原本就如此,你之前对宫中的大小事从无上心,就连当初我被皇上责罚,你也不过是送了一瓶药膏罢了。可你现在处处维护林染儿,既然关心人家,何必打着皇贵妃的幌子。”燕儿冷笑着说。 也许是怒火攻心,说完之后,燕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可是唯有这般,燕儿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燕儿!”小九听到燕儿越来越过分的话语,他低声呵斥道。 可燕儿依旧不管不顾,咄咄逼人的说道:“怎么,叫我说中,所以你恼羞成怒了?” 随之燕儿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说:“反正现在首领也不喜欢林姑娘,而林姑娘只不过喜欢武功比她高的男子罢了,就凭你的武功,不也能击败林姑娘吗?到那时,你再求皇上赐婚,不也比现在名正言顺一些。” 听到燕儿的这句话,林染儿仿佛感觉到侮辱一般,她握紧了手中的软剑,一身怒火的看着燕儿:“你……” 林染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小九就快步逼近燕儿,没有丝毫犹豫,抬手就给了燕儿一耳光。 这一耳光,不仅仅把燕儿打愣在原地,就连殷楚怡也没料到这场变故,她一下子直起了身子,原本殷楚怡准备走过去看看,但是被慕言瀮拉住了手腕。 殷楚怡不理解的看了一眼慕言瀮,这个时候再不制止燕儿,谁知道那个丫头一会儿会做出什么事。 慕言瀮摇了摇头,示意殷楚怡不要去管这件事:“这件事我们先不要插手,再看看情况,然后再做决定。” 其实慕言瀮想的是,借着这次机会,逼着燕儿认清楚自己的内心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有时两人关系走的太近了,反倒不易看清自己真正的想法。殷楚怡何尝不知道慕言瀮的打算,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只见小九一脸寒意的看着燕儿,小九的这个眼神,甚至比这一巴掌还要刺伤燕儿的内心。 “一人的真心不是能由你这般糟践的,就像你说的,我们死士里基本上所有的人能都击败林姑娘,可林姑娘认定的人却只有一个。不管开始时,林姑娘是怎么喜欢上首领的,但她此刻是真心真意为首领付出的,你不该如此羞辱她。”小九觉得,平时燕儿怎么闹都没有关系,但是这件事不应该这般随意说出口。 人能遇见自己心爱的人不易,想要心意相通更是困难,一个男子都很难做到为心爱的人抛弃一切只为追随那人,甚至连两人的结局都不明亮时,更是没有人愿意这般。 但偏偏林染儿做到了,她明知道自己的性子不适合皇宫,她明知道自己进宫之后就见不到自己的家人,她明知道无论林家在外面有多大的势力在宫中这一切都是枉然,林家大小姐的身份并帮不了她什么! 这么多的劣势,但偏偏林染儿愿意一搏,小九钦佩的就是这种不顾一切、纯粹的心。 燕儿眼中含着泪水,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小九,这个自小就护她、疼她的人,如今就为了一个不知道底细的女子打自己? 燕儿用手摸了一下自己被打的地方,有些茫然的看着小九:“小九,你是假的对不对?你是哪个人易容假扮的对不对?你只是想看我的笑话对不对?真的小九才不会打我,真的小九才不会置我于不顾。” 小九握紧了那只打了燕儿的手,但面上却带着一丝笑意的回答道:“是你把我推开的,我对你的一切疼爱,不过是因为自己犯贱罢了。如今我已经想通了,我就是你的哥哥而已,当妹妹的做错了事,做哥哥的自然有资格管教。” “不对!你说谎!你不是这样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燕儿不断的摇着头,泪水终究忍不住流了下来。 要是之前,小九会伸手擦去燕儿脸上的泪痕,可是此刻,小九却拿出一条帕巾递给燕儿。 小九淡笑着说:“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你是说我永远都只会是你的哥哥,我现在已经做到了,你怎么又不乐意了呢?燕儿,做人不能这般贪心。” 燕儿愣在了原地,就连哭声也停了下来,燕儿突然感觉面前的这个小九……好陌生,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认识过小九一般。 殷楚怡叹了一口气,燕儿是需要外力的刺激,但是有时候刺激过头了,反倒会适得其反。殷楚怡推开慕言瀮的手臂,走到燕儿的身旁。 “你现在可是本宫笒月宫的姑姑了,还像一个小孩子般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行了,你先随着本宫和皇上一起回去,小九就……待着这里和林姑娘解释一下吧。”殷楚怡觉得,自己身旁有慕言瀮在就不会出什么事,有没有小九都一样。 “是!”皇贵妃都发话了,小九也没说什么,只能低着头领命了。 而燕儿则是一脸茫然的看着殷楚怡,似乎到了现在,燕儿还没有接受小九的改变,殷楚怡摇了摇头,这叫什么?自己做的孽,只能自己慢慢收拾。 在殷楚怡拉着燕儿路过慕言瀮身旁的时候,慕言瀮小声的在殷楚怡的耳边说:“这一次玩过头了吧,朕倒要看看,这场闹剧你怎么收拾。” “我怎么收拾?你可不要忘记,刚刚我要冲上去的时候,可是皇上你拉着我的。现在事情闹大了,你也别想一走了之,走回去和我一起开导燕儿。”殷楚怡知道这些天的慕言瀮会很忙,可她也没有处理过这种事啊,多一个人办法总会多一些。 “……” 殷楚怡一手拉着一个人,往自己的寝殿走去,而小九的视线一直看燕儿他们一行人。林染儿笑着坐了下来。 她单手撑着下巴,十分悠闲的说道:“看来刚刚那个女子,就是你的意中人。去吧,我这里不用你解释,你现在应该很好奇她会说些什么,跟上去听听吧,可能结果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悲伤。” 小九盯着林染儿看了一会儿,他知道,自己应当听从主子的安排,但情感战胜了理智,小九只是微微点头向林染儿表示谢意,之后便用轻功跟了上去…… 第三百二十三章:弄巧成拙(2) 看到小九急匆匆离开的身影,林染儿还笑着说:“搞什么,刚刚在人家面前那般冷漠,现在又急去偷听人家的话,这群人一个比一个会装模作样。” 其实早在小九藏身的时候,慕言瀮就已经感觉到了小九的气息,慕言瀮的脚步只是停顿了一下,之后便再无不妥之处。 而燕儿心里乱糟糟的,哪还有心思去注意自己身后是不是有人跟踪,至于殷楚怡,她又不会武功,自是没有注意到小九的存在。 殷楚怡回到殿内,看着燕儿失魂落魄的模样,殷楚怡好笑的说:“怎么了?心里不舒服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人,突然间去照顾别的女子了,所以你嫉妒了?” “谁嫉妒了!我才没有嫉妒!”燕儿回过神,眼眶微红十分委屈的说道。 “你要是没有嫉妒,刚刚低声暗讽的是谁?人家林姑娘和你无冤无仇的,你那般讽刺人家干什么。”殷楚怡笑着说。 “本就是那个林染儿心中有鬼,她表面上是为了首领进宫的,谁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燕儿嘴硬的说道。 其实,刚刚燕儿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了,但是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但燕儿这时也有一些迷糊,自己对小九明明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可为什么看到小九对别的女子那般上心,自己心里会不舒服? 殷楚怡倒是不急,她随着慕言瀮坐了下来,甚至还拿着桌上的葡萄吃了起来。都到了这一步了,殷楚怡就不信,燕儿还会看不清楚自己的内心。 口中的葡萄不知道是什么人进贡而来,尝起来十分不错,殷楚怡挑眉示意慕言瀮也吃一些尝尝。 而一旁的燕儿急的直跺脚:“娘娘,这个林染儿不易留在宫中,你当初为何要把她领进宫,昨天首领苦恼了一夜不知要如何回绝了林染儿,现在就连小九都……” “小九都怎么样?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邢枫不喜欢林染儿,但偏偏小九喜欢那个女子的话,追求自己心爱的女子也无可厚非。”殷楚怡嘴角都是坏笑的说。 而慕言瀮也一脸理所当然的说:“要是小九追到了林姑娘,这不是好事吗?小九也能娶了自己喜欢的女子,而邢枫也不用再为比武招亲的事情苦恼了,一举两得!” “胡说!小九才不喜欢那个女人!”这句话燕儿来想都没有想,直接脱口而出的对殷楚怡他们说。 “哦?你怎么知道小九不喜欢林姑娘?林姑娘家世好,样貌也不错,甚至就连性子也能与小九相匹配,为何小九就不能喜欢林姑娘了?”殷楚怡打趣的问。 “小九说了,她喜欢的是我!”燕儿有些急躁的说。 慕言瀮轻笑出声,燕儿一脸疑惑的看着皇上,她有没有说错,当初是小九亲口说他喜欢自己的,可是到现在,燕儿却莫名有些心虚。 “燕儿,要是朕没记错的话,似乎是你自己亲口拒绝了小九,你是自己要求小九把你当成妹妹看待的。明知你们两个不可能,小九难不成真要把自己全部的时间都浪费在你身上,这才算完吗?小九说的对,你不能太自私,你不要的东西,不会一直在原地等着你。”慕言瀮亲自给殷楚怡剥葡萄皮,然后在喂到殷楚怡的口中,动作十分自然没有一丝别扭。 “你们……你们胡说。”说到这里,燕儿的眼眶又有些红,眼泪也一直含在眼中久久没有落下。 殷楚怡才不去管此刻的燕儿哭没有哭,她一口口吃着慕言瀮喂过来的葡萄,压根没有时间去注意别的事情,但是在空闲时候,殷楚怡还是插了两句嘴:“本就是这样,一个人追的太久会累的,你难道没有发现,小九对你的态度已经变了许多了吗?” 听到殷楚怡的话,燕儿张了张口,但终究没有说话。她何尝不知道小九变了,从边塞回来之后,小九就开始躲着自己,就连无法避免的某些碰面,小九也是刻意的无视自己。 虽说现在小九十分自然的和自己说话、打趣,但终究还是少了一些什么。 “我……我……”燕儿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几步,这个情况燕儿从来就没有想过。 燕儿单纯的以为,一开始小九不搭理自己,不过是因为边塞的事情刚刚发生没几天,小九一时间抹不开面子,所以才会刻意的冷落自己,等过了这一阵他们的关系就会像之前般。 慕言瀮皱着眉头看着燕儿,身为暗卫,居然像一个寻常女子般哭哭啼啼的,这像什么样子?当初这些人受罚的时候也没有流一滴泪,现在还没发生什么呢,就可是哭了? 慕言瀮的语气带着微微不悦的问:“所以呢?你现在是后悔了吗?你现在后悔自己拒绝了小九,后悔自己把小九推到别人的身旁了?” 听到慕言瀮的问题,殷楚怡差点没被自己口中的葡萄给噎着,这个人说话也太直白了吧,人家燕儿再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家,委婉点不行吗…… 殷楚怡用帕巾擦了擦手上的汁液,随之起身来到燕儿的身旁,小声的问她:“燕儿你可要想好了,要是你决定放手的话,小九之前对你所有的温柔就会分到林染儿的身上。但话又说回来,你要是真的不喜欢小九的话,现在的情况倒也不失为一种好现象。” “什么意思?”燕儿傻乎乎的问道。 “至少小九不会像祁王一般,一直傻傻的为个不可能属于自己的女人牺牲一切,小九既然已经认清了自己的身份,自不会对你抱有任何幻想。你以后只是他的妹妹,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可能。”殷楚怡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一脸严肃的对燕儿说。 坚持和放弃都不容易,但是如果真的累了,放弃倒更简单一些。 燕儿面色苍白的说:“娘娘,你们今日可是在逼燕儿给一个答案?” 慕言瀮也站了起来:“不,你决定如何对朕和皇贵妃都无任何影响,只是你们从小就被送入宫中,学成之后便一直跟在朕的身旁,朕希望你们也能开心、幸福,如果可以,朕愿意在你们成亲之后便给你们一笔银两,助你们出宫生活。” 殷楚怡脸色也柔和了起来,这些日子所有暗卫和死士们的忠心殷楚怡都看在眼中,他们这一生都在为慕言瀮效命,如果他们真的找到了自己想要守护的家人,殷楚怡和慕言瀮愿意助他们一臂之力,脱离死士的身份,逃离这个牢笼。 “皇上,燕儿和各位哥哥们自小便在宫中,我们早就习惯了今日的生活,要是你真的遣散我们出宫,可能我们还不知道怎么生存下去了呢。”燕儿笑着说,但是泪却也流了下来。 跟着这样的主子,是他们的荣幸,要是旁人估计早就拿他们的性命不当性命一般,可只有皇上,会把他们当成自己弟兄们,会为他们着想,会为他们的终身大事着急。 殷楚怡笑着用手擦了擦燕儿脸上的泪珠:“燕儿,本宫现在不管你们之后要怎样,但是本宫在乎的是,在你的心里,邢枫到底占了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对你来讲他真的是个哥哥吗?” 燕儿犹豫了一下,最终诚实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了,之前我确实把邢枫当成哥哥,可我看到他对林染儿说笑的时候,我心里竟会不舒服……” 殷楚怡轻声笑了出来,之前小九那个傻小子眼中全是燕儿一人,况且他身为死士自是不可能与别的女子在一起打打闹闹了。所以燕儿才一直没有认清自己的内心,甚至还傻乎乎的把对方当成了哥哥。 殷楚怡乘胜追击的又问了一句:“燕儿,你可知,要是小九娶了别人你会怎么样吗?你今日不过是见到小九与别的女子嬉笑,要是他日小九与别的女子拜堂成亲,你当真受的了吗?” “我……”燕儿的脑海中想了一下那个场景,可她实在想不出来小九会娶亲的画面。 慕言瀮扯过殷楚怡的身子,一脸无奈的对燕儿说:“也罢,就给你一日的时辰慢慢想,想好了就给小九一个回复吧。千万不要等真的磨灭了一人的真心,到那时后悔也没用了。” 殷楚怡看了一眼慕言瀮,她不懂,明明现在就可逼出燕儿的真心,为什么还要放她离去?慕言瀮给殷楚怡一个眼神,示意殷楚怡放心,这件事他有把握。 殷楚怡叹了一口气,最终对燕儿摆了摆手:“算了,你今日好好歇着吧,本宫在皇上的身边不会出什么事。反倒是你,如果真的不喜欢小九,就彻底给小九一个痛快,也叫对方彻底的死心吧,两人相互折磨何必呢?” 燕儿此刻脑中乱哄哄的,她微微欠身说道:“奴婢先行告退。” 而殷楚怡看到燕儿走了之后,原本想要去找小九说道一下这件事,可偏偏慕言瀮拉住了殷楚怡的手臂,不叫殷楚怡走出寝宫。 “干嘛?”殷楚怡一脸茫然的看着慕言瀮。 “朕觉得,你似乎应该和朕好好谈谈了。”慕言瀮堵住殷楚怡的去路,丝毫不给殷楚怡躲避的机会。 第三百二十四章:计划提前进行(1) 殷楚怡倒也没有做任何挣扎,事情早晚都要说明白的,现在慕言瀮这般逼问倒也没有什么不好,况且她也有许多事情想要问问慕言瀮。 殷楚怡摊开两手,一脸配合的问道:“你想和我谈什么?上次我们两人不欢而散,今日坦白了说倒也没什么不好。” “殷楚怡,朕知道你叫燕儿派人注意着朕这边的动静,你究竟想要知道什么。”这几天殷楚怡所有的举动都叫慕言瀮有些不安。 这种不安自从殷楚怡上次陷于沉睡为止就一直在他的心中压着,可慕言瀮也知道,自己手上有凝雪丸,殷楚怡根本就离不开自己。 可是此刻用强把殷楚怡留在自己的身边,并不代表殷楚怡会一辈子待在自己的身边,慕言瀮害怕,他害怕有一天殷楚怡不在需要自己的时候,就会像五年前一般逃离自己的身边。 当初能找回殷楚怡,不过是因为殷楚怡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故而她没有刻意的隐藏自己的容貌和行踪。可有了殷楚怡师父迷雾的相助,慕言瀮这次再想要找到殷楚怡,估计不容易。 看着殷楚怡在宫内反常的举动,慕言瀮越来越不安,他不知道殷楚怡是再为自己离开做准备,还是想要报复五年前伤害她的那些人。 殷楚怡注意到慕言瀮内心的慌乱,她哪里不懂慕言瀮在害怕什么,虽说她是有逃离这里所有一切的想法,但现在离解毒的日子遥遥无期,谁也说不准之后的变数。 殷楚怡轻笑着的说道:“皇上多虑了,臣妾不过就是想亲眼看着,你怎么为五年前的我讨回公道罢了。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这皇宫也是皇上你的地方,臣妾能怎么折腾?” 慕言瀮一直盯着殷楚怡,估计殷楚怡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说谎的时候眼睫会微微的遮住自己的眸色,不叫人察觉到她真正的心思。 和殷楚怡相处了这么多年的慕言瀮,自然知道殷楚怡所有的小动作,她对别人说谎估计有用,但是到了慕言瀮这边,只要慕言瀮一个眼神,他就立马知道殷楚怡是不是在骗他。 “殷楚怡你听着,朕从来不反对你怎么对付苏家,但是现在绝不是你为自己讨回公道的时候。”慕言瀮皱着眉头说道。 其实在听到慕言瀮说这句话的时候,殷楚怡心里是不屑的,慕言瀮永远都在等时机,可是五年了!整整五年,慕言瀮都没有对苏家做出什么! 他们是有时间慢慢耗,但是自己没有!她现在只有一年半的时间,一年半之后是死是活谁也说不准,难不成要等自己死了以后,变成鬼魂去找他们算账吗? 殷楚怡不服气的抬起头,要说心里对慕言瀮没有一丝埋怨是不可能的,甚至殷楚怡对他还带有一丝恨意。当初是慕言瀮要自己进宫的,可是后来呢?后来自己的下场如何? 五年前,要不是遇见师父,估计自己早就一命呜呼了,哪还有这些闲工夫来为自己讨回公道。 殷楚怡冷着脸说:“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想叫我像你一样,只知道在这里等时机而什么都不做吗?慕言瀮你扪心自问,你这五年是真的想为杜歆诗讨回公道吗?你要是真的用心,何必五年过去了那个女人还安然无恙的坐在凤椅上?苏家还在朝中混的风生水起?” 此刻,殷楚怡眼中的恨意悄然流出,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此刻她的表情有多狰狞。 慕言瀮身上一阵冷汗,这个眼神慕言瀮无比的熟悉,五年前多少次殷楚怡都是这般看着自己,在梦中多少次殷楚怡也是像现在一样逼问着自己。 慕言瀮的气势一下子削弱了许多,他张嘴为自己辩解道:“这五年,朕无时无刻都在想,等朕帮你报了着一口恶气、稳定了朝纲以后,就去陪你。可……国家大事,哪有朕想象的那么简单,朝上的势力错综复杂,这五年朕比谁都想了结了此事。” 殷楚怡有些头疼的制止了慕言瀮接下来想说的话,她是看不懂朝野大事,她也不懂现在朝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局势,但她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她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慢慢等了。 看到殷楚怡的模样,慕言瀮就知道,殷楚怡绝不会为了这番话就放弃自己苦心部署的一切,慕言瀮着急的说:“殷楚怡,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去和苏家斗?你的身子根本就碰不得任何药物,甚至就连一把区区的寒尺都能叫你生不如死,你身子里的毒还没有解,你拿什么去和苏家斗?” “呵,你安排在我身边这么多的死士和暗卫,不就是为了防止别人暗算我吗?要是连这点手段你都挡不住,你说你有何资格说能护我一生?”殷楚怡冷笑着说。 “你……”慕言瀮被殷楚怡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就在此刻,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慕言瀮立马反应过来可能门外有人听到了什么。 慕言瀮夺门而出,殷楚怡紧随其后,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现在宫中有多少人想要了自己的性命。要是自己的这个致命点被散布出去,取自己的性命不过是件轻而易举之事。 “何人!”慕言瀮大声呵斥一声。 只见,一直跟在慕言瀮身边的死士,正拿着剑指着一名宫娥的喉咙。殷楚怡看了一眼原本应该放在台阶上,却不小心被打碎的花盆。 看来是宫娥知道自己听到了一些不该她听的事情,所以想要逃身的时候,被死士拿下。想要躲开逼来的剑锋时,却不小心打碎了脚边的花盆,这次啊闹出动静被他们察觉到。 殷楚怡眯起眼睛,看着已经已经惶恐的宫娥,还没等殷楚怡开口问些什么,那名小宫娥已经面色苍白的跪了下来。 “请皇上、皇贵妃饶命,奴婢不过是替燕姑姑过来通报午膳已经准备好了,请娘娘去前殿用膳。”小宫娥跪趴在地上,身子不停的颤抖着。 慕言瀮冷眼看着一旁的死士,语气不是很好的说道:“看来除了邢枫以外,你们一个个都是废物?竟叫一个没有任何武功的宫女偷听了墙角,朕看你们是觉得在宫中腻味了,想要换个环境了。” 这次慕言瀮是真的没有想到,在自己还带着死士的情况下,竟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听到了自己与殷楚怡的谈话。这种失误,根本就不该出现! “请皇上责罚,属下知错。”死士们赶快跪下请罪。 这件事的确怨他们办事不利,小九偷偷跟过来的时候,死士们早就察觉到了,甚至他们还溜到小九的身边,不断的用眼神打趣着小九。 直到燕儿离开厚,他们哥几个才一脸坏笑的对小九说,燕儿这个丫头绝对是对他动了心思之类的。 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宫女靠近寝殿,甚至还听到了这么重要的话,原本他们几人是想偷偷处理掉的,但没料到那个宫女竟会在逃跑的时候踢翻脚边的花盆…… “这件事朕晚点再与你们细算,现在先把这个宫女带下去处理了。”慕言瀮眼中闪过一丝狠绝,殷楚怡身子的事情绝不能别他人知道。 “等等!”殷楚怡出言制止道,这个宫娥也不是皇后她们安插过来的眼线,听到自己的秘密纯属意外,要是这样断送了一人的性命,殷楚怡难免内心有些不安,殷楚怡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先把这个宫娥送到师兄那边,看师兄有没有办法叫此人忘了今日发生的事,随后给些银两打发走吧。” 那些死士看了看皇上的脸色,依照皇上的性子,肯定是要杀了此人才对,可现在皇贵妃出声护下这个宫娥,这…… 慕言瀮的眸色暗了暗,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那几个死士:“就依皇贵妃的法子。” “属下遵命!”老三心领神会的说道。 殷楚怡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声:“切记,万不可别他人看到,一切都要小心。”这后宫能留到现在的都是人精,要真是下了功夫去查,说不定还真会查到什么。 “皇贵妃放心,这种小事属下知道要怎么做。”说罢,老三一掌劈晕了那名宫娥,这才扛上那名宫娥离开了笒月宫。 慕言瀮有些烦恼的微抿着嘴,这几日没一件事情是顺的。 殷楚怡站在院中,装作无意的问道:“那日宁公公急急忙忙叫你回御书房,说留在边塞的暗卫有事给你说,可是边塞又出现了什么变故?” “边塞三大部落已经乱成一团,估计萨木拓找人放出了消息,说三大部落的国主背叛了自己的主子,背叛了边塞的百姓。现在边塞流言四起,甚至出现了大批将士公然投靠萨木拓的情况。”萨木拓现在是想吞下边塞这块肥肉,但慕言瀮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如了萨木拓的意。 当初萨木拓给他下毒的事,慕言瀮还没有给他算呢,想要收回三大部落痴人做梦! “萨木拓这是被逼急了,真等民心所向只怕那三个国主也无力回天了。”殷楚怡此刻担心起来,只愿萨木拓的事杜家不会在参与其中…… 第三百二十五章:计划提前进行(2) 殷楚怡很清楚,她真正应该报复的人是杜老将军,至于杜彦贤不应该受到任何牵连。五年前杜歆诗选择对杜彦贤隐瞒一切,就是因为杜歆诗也不希望把杜彦贤也牵扯进来,五年后的自己依然如此。 殷楚怡抬起头,有些急切的问慕言瀮:“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萨木拓绝不能统一边塞,真等萨木拓完成了自己这步棋子,下一步就是吞并中原,绝不能叫萨木拓再次出现。” “楚怡,你……”慕言瀮有些奇怪的看着殷楚怡,边塞那些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想要合并他们不是件易事,萨木拓一时半会儿根本就不能拿那些人怎么样。 奇怪的是殷楚怡的态度,叫萨木拓的出现对中原有利有弊,那三位国主定不会轻易交出自己手中的兵权,他们之间狗咬狗,耗损的是边塞那边的势力,他们现在只需安静的待在一边看戏即可。 原本边塞三个部落虽说内争不断,但是对于打仗的事,他们的做法却出奇的一致,那几个部落暗地中互帮互助,绝不叫慕言瀮拿下任何一个地域! 想到这里,慕言瀮冷哼一声,就算萨木拓统一了边塞,不过是把暗度陈仓的事,摆到了台面上罢了。看似是棘手了不少,但不管是萨木拓还是那三位国主都是边塞的人,两者相争必有损亡,不管最后谁胜谁败,对慕言瀮来讲都是件好事。 但是,这件事同样对自己这边也有很大的弊端。萨木拓使三个部落融并的话,以后中原与边塞大战的时候,对方的兵力和军粮,阵势都会比之前大上许多。 再加上萨木拓出神入化的蛊术,真要是打起仗来,对他们很不利。 最好的招数就是先装作不知道边塞的事情,等他们双方受损到差不多的地步时,中原再派兵助那三个国主一臂之力。 所以知道了这个消息后,慕言瀮只是叫暗卫们注意着边塞的动静,先静观其变,之后再说下一步该怎么走。 这么简单的道理,凭借殷楚怡的机谋不可能想不到,但偏偏现在殷楚怡一脸着急的对他说,绝不能叫萨木拓出现,这……其中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殷楚怡抓住慕言瀮的手臂,有些急躁的说:“言瀮,快派人盯住杜老将军的一举一动,凡是杜府传出的任何书信,一定要拦下!” 殷楚怡心里很不安,要是等萨木拓统一了边塞之后,与杜家来个里应外合,到时慕言瀮要怎么办? 而萨木拓那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杜老将军不可能没有任何动静,无论是萨木拓的消失,还是现在萨木拓打算夺回自己部落的事情,杜老将军都表现的太过平淡,这其中肯定有诈。 慕言瀮的眸色阴沉了一下,他明白,殷楚怡是绝不会无缘无故叫自己做某些安排的,这个杜老将军果真有鬼!但看着殷楚怡恐慌的模样,他揽过殷楚怡的身子,安抚的说道:“好了,朕会做安排的,你就放心好了。殷楚怡你要相信,终有一天朕会拉着你的手,叫你陪朕一起看由我们两人创造的繁华盛世!” “那个人你定要小心,虽说我现在不确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但凡事还是谨慎一些好。”殷楚怡刻意避开慕言瀮给予她的许诺。 “朕知道,时辰也不早了,先去用膳吧,朕还要回御书房一趟安排些事,晚些再过来陪你。”慕言瀮整了整殷楚怡的青丝,满脸笑意的说。 “好!”看着慕言瀮离去时的身影,殷楚怡才想起,估计他也没用膳呢。 殷楚怡摇了摇头,顺手招来一名宫娥:“去给皇上身边的人提点一下,皇上还未用膳,没把自己的身子熬坏了。” “娘娘,向来后宫不理政事,御书房这个地方按理说妃子们应当……应当少去才是,娘娘是个特例,但是奴婢就……”小宫娥一边说,一边注意着殷楚怡的脸色。 听到这句话,殷楚怡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除了自己以外,她每次去御书房从不见慕言瀮的身旁有别的妃嫔,原来是因为这样。 “算了,有宁公公在皇上身边,是本宫多虑了。”殷楚怡淡笑着摆了摆手,之前燕儿能出入御书房,估计是因为她暗卫的身份吧…… 等殷楚怡坐在前殿准备用膳的时候,才看到给自己布菜的人,竟是宁公公?殷楚怡放下碗筷,一脸诧异的看着宁公公。 “宁公公,你怎么来了?”宁公公不向来在慕言瀮身边伺候吗?怎么会来她这个笒月宫? 宁公公听到笑着说:“皇上说燕儿今日身子不舒服,所以派老奴来伺候娘娘一日,过了今日,老奴还是要回到皇上身旁的。” 殷楚怡带着些尴尬,她怎么也没想到,慕言瀮竟会把宁公公留在她的身边。殷楚怡有些别扭的说:“不用不用,今日本宫就像待在笒月宫歇息,你还是回皇上身边伺候吧。” “皇上说了,娘娘身边不能缺人,老奴虽说年纪是大了些,但是腿脚还是伶俐的,难不成娘娘是在嫌弃老奴?”宁公公脸上并无一丝不乐意。 “哪里,只是觉得这几日皇上比较忙,有宁公公这个贴己的人在皇上身旁伺候,皇上也会顺心些。”这个宁公公可是宫中的太监总管,此人不去伺候皇上,而待在后宫中伺候自己,这……是不是太招摇了。 这时,殷楚怡才知道,怪不得刚刚不见宁公公的身影,原来是代替燕儿来布置自己的膳食了。 殷楚怡一边吃,一边想着件事,今日燕儿不在她的身边,也许今日正是自己的机会。好不容易今日燕儿不在她的身边,正好是她行动的好时机。 主要因为燕儿要是知道了自己的计划,定会偷偷告诉慕言瀮,慕言瀮定会阻拦她。就算叫燕儿在门外候着,凭着燕儿的武功和耳力,想要偷听自己与他人的谈话,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但是宁公公就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殷楚怡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她轻轻对身后的宁公公说道:“宁公公,用完膳之后,可否带楚怡去一趟滢贵人的寝宫。” 宁公公手中盛汤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之笑着问:“娘娘可滢贵人的寝宫可是有何事?”宁公公也不傻,他自是知道皇贵妃这几日估计是要有什么大动作了,而且皇贵妃与滢贵人之前并无来往,这一次突然要去找滢贵人绝对是有什么事! “说起来,这个滢贵人也算是楚怡的妹妹,前段时间楚怡派人给杜家捎信,叫杜家给滢贵人一个警告,同时也叫滢贵人认清自己的身份。今日闲来无事,去看看这个妹妹可有长进。”殷楚怡也知道,宁公公绝对明白自己个滢贵人不合,要是猛然在宁公公面前表现出自己与滢贵人摒弃前嫌,而且还姐妹情深,这不是明摆着叫宁公公生疑吗? 倒不如真假掺半,越是这样,对方就越是猜不透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虽说宁公公总感觉哪里有些怪怪的,但是皇贵妃既已经开口,那他这个当奴才的也只有听命的份:“等娘娘用完膳,歇息一下,老奴就带着娘娘去找滢贵人。” “恩,麻烦宁公公了。”殷楚怡接过红枣燕窝汤喝了几口。 用完膳之后,殷楚怡也稍稍的歇息了一下,毕竟刚过了用膳时间,就去拜访滢贵人不太合适,而这一次殷楚怡也没叫宁公公准备东西。 殷楚怡知道,就算没有了宁公公,自己身旁绝对会有一些隐藏在暗地里的死士,有他们在,自己和滢贵人说的话照样会传到慕言瀮的耳中。 殷楚怡把手背在后面,紧紧的握成拳,这次的成败就全看滢贵人了…… 在滢贵人看到殷楚怡身后的宁公公时愣了一下,谁人不知宁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可今日殷楚怡带着宁公公来找她是什么情况? 滢贵人压下心中所有的疑惑笑着说道:“臣妾给皇贵妃请安。” “你我姐妹两人许久未见,今日我这个做姐姐有许多事想要问你,不知滢贵人可有闲心陪本宫聊聊?”殷楚怡故意装作很是严厉的样子,滢贵人的眼中迷惑更是多了一些。 “姐姐的话,臣妾哪敢不听。”说着,滢贵人就抬手叫身边的宫娥拿上一些点心还有茶水。 “今日我们姐妹两人有些贴己的话要说,殿内不许留人伺候,你们都到外面候着吧。”看着来来往往的宫娥们,殷楚怡冷着脸说。 此话一出,就连宁公公也皱起了眉头,宁公公可不觉得皇贵妃有什么话好于这个贵人说,这次所有的事情都太过蹊跷。 大家看到滢贵人也没异议,最终只能乖乖的听令:“奴婢(老奴)告退。” 一出门,宁公公就走到暗处,他在心中暗骂道,这个燕儿早不歇息,晚不歇息,偏偏在皇贵妃要出幺蛾子的时候歇息。 宁公公没办法,他必须要知道里面说了什么事,好在死士看到宁公公藏身,就知道对方有事需要他们。老四主动现身,面无表情的问道:“公公可是有什么事?” “快去,快去听着皇贵妃与滢贵人说了些什么,皇上怕皇贵妃做什么傻事,才特意叫燕儿歇息的时候派老奴过来,今日皇贵妃蓦然来见滢贵人的举动不寻常,老奴怕皇贵妃是要与滢贵人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宁公公有些心慌的吩咐道。 “公公放心,有我们在,定不会叫娘娘做什么傻事的。”老四点头说道。 话音未落,老四就消失在宁公公的眼前,看着紧闭的房门,宁公公叹了一口气,这几日没一天过舒坦过! 第三百二十六章:计划提前进行(3)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们……”滢贵人见房内就她与殷楚怡两人,所以才想问个明白,但话说道一半就发现,殷楚怡的神色有一些不对劲。 滢贵人小声的问道:“到底怎么了?” 殷楚怡示意滢贵人先不要说话,随后她大致看了一眼殿内,她没有找到笔墨,最终殷楚怡摘下自己头上的发簪,沾了些茶水,在桌面上写到:‘别乱说话,这里有人偷听。’ 看到这句话的时间,滢贵人还有些害怕的四周看了看,她并不是怀疑殷楚怡说的话,而是好奇那些人是躲在哪里偷听的,对方的目的是什么?而殷楚怡这次来找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殷楚怡害怕她们两人长时间不说话,外面的人肯定会起疑,殷楚怡相信那些死士们有能力潜进殿内,故而她故意提声说道:“怎么?这里没有了外人,你就开始放肆了,滢贵人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我们杜家人,你不是苏家人!” “妹妹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姐姐今日过来,就是特意来提点妹妹的吗?”话是这么说,但是滢贵人用眼神问,殷楚怡这次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滢贵人,杜家把你送进宫来,是为了帮本宫挡下一些麻烦,但你呢?你竟和别的妃嫔一起来针对本宫,滢贵人你这个贵人的位置是不是坐腻味了?”殷楚怡嘴上这样说,但手却在桌上写下另一层意思。 只见殷楚怡悠悠的在桌上写到:‘你手上可有些忠诚的属下?我需要一些人假装刺客。’ 看到桌上的水迹时,滢贵人猛地站了起来,她一脸诧异的看着殷楚怡,开玩笑!入宫行刺可是掉脑袋的罪名,一旦被发现,就算殷楚怡是皇贵妃,皇上也不可能再次保下她! 滢贵人急的连发簪都没有取下,而是用手沾着水,在桌面上写了这个字:‘你疯了!’ 随之,滢贵人摇头示意,自己手中根本就没有会武功之人。开玩笑,她本就是杜家不重视的女儿,杜家怎么会在私下派人保护她。 殷楚怡用眼神示意滢贵人冷静下来,这件事不易宣扬,再说了,她找那些刺客又不是想刺杀皇上,也是上演一场自残的戏码。殷楚怡伸手拉扯了一下滢贵人的衣袖,示意对方坐下来,同时又比划了一个手势,叫滢贵人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滢贵人身子有些发抖的坐了下来,声音有些发颤的说:“妹妹自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姐姐不是还派人去找过父亲,叫父亲刻意警告过我吗?呵,这天下的事可真是不公平,什么好事都叫姐姐占了去。” 滢贵人不敢出声,而是用口型问殷楚怡:“你究竟想做什么?” 这桌面基本上全是水渍,根本就写不下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殷楚怡没有一丝迟疑,她用自己的衣袖,把桌面上的水全部擦干,随即在上面写下一排字:‘我知道你们都喜欢在一些妃嫔身边安插些眼线,我就想知道,你在皇后身边有自己的人吗?’ 滢贵人暗自皱眉,又是皇后?这殷楚怡是存心要把皇后从她的位置跌下来,可滢贵人不知,这皇后究竟怎么招惹着殷楚怡了,叫殷楚怡下了这么大的功夫除去对方。 滢贵人轻轻的点了点头,说句不好听的,稍微有点野心的人,谁不在皇后的身边安插眼线?就算不为了上位,至少也能尽快知道些什么事情,好提前做准备。 得到了滢贵人的答案,殷楚怡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只要皇后身边有她们的人就行,殷楚怡就不信了,这件事发生以后,她还能安然无恙的待在后宫! 殷楚怡满是笑意的提声说道:“妹妹认清自己的身份就行,待在这后宫里,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原本就已经过的够小心翼翼了,要是再跟错了人,那你之前的努力可都白费了。” 而另一边,殷楚怡又在桌面上写到:‘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说服那个眼线,明日午时必须要把皇后引到御花园中。’ ‘御花园?去哪里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肯定是栽赃嫁祸啊。’殷楚怡满脸笑意的写道。 ‘可是这种卖命的事,谁会去办?’滢贵人有些头疼的说,不用问,大庭广众之下刺杀皇贵妃,此人定是活不了的。明知是条死路,谁还会去做。 ‘那是你要安排的事,我说了,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都行,能不能除掉皇后就看明日了。’写完这些字之后,殷楚怡又用衣袖仔仔细细的擦去这些水渍,不留一点痕迹。 滢贵人有些头疼的坐在原处,而殷楚怡已经起身,她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滢贵人,笑着说道:“本宫还是那句话,想要在后宫中安然无事,就必须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滢贵人你现在唯有站在本宫这边,你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滢贵人早就没有了退路,那日殷楚怡请安为难皇后时,自己已经表明了态度,如今唯有听从殷楚怡的命令…… 殷楚怡看着滢贵人犹豫的神色,脸色不悦的说:“滢贵人,本宫希望明日你会站在本宫这边。”话音刚落,殷楚怡就甩袖离开。 而滢贵人呆呆的坐在那里,这是一招险棋,要是被皇上察觉到此事是她安排的,只怕自己的小命难保,而殷楚怡完全能把所有的责任推到自己的身上。 毕竟,想要谋害皇贵妃的宫娥,实际上是自己的人,到那时只怕自己把殷楚怡供出来,皇上也绝不相信。不对!就算皇上相信她说的话,自己这个锅也背定了,因为皇上根本就不会下旨杀了皇贵妃! 但……现在是除掉苏家做好的时机,只怕就算父亲知道了殷楚怡这个想法,也会叫自己全力配合她吧! 滢贵人的双手不由自主的开始发颤,这次她到底应该怎么做?殷楚怡这个人也不是好惹的,看她这一次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要把皇后拉下水这招就能看出来,殷楚怡这人也是个狠角色。 而另一边,宁公公一直守在门外,看到殷楚怡出来之后,赶快的迎上去。可宁公公却敏锐的注意到,娘娘的袖口湿了一大片,可刚刚并未听到里面说茶水撒了。 宁公公小心翼翼的遮起自己的神色,在宫中待了这么久,要是宁公公还不知道刚刚两人在里面做了什么,那宁公公也真是白在皇上身边伺候这么久。 宁公公笑着说:“娘娘我们现在可是会笒月宫?” “恩,回去吧,今日滢贵人谈了几句,身子也有些乏了。”说罢,殷楚怡还装模作样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实际上殷楚怡回笒月宫,是想要好好的部署一下明日的好戏。 宁公公带着殷楚怡回了笒月宫,而趁着殷楚怡歇息的时候,宁公公把死士叫了过来,宁公公神秘兮兮的问:“你可有听到不对的地方什么吗?” 老四挠了挠头,有些疑惑的说:“没啊,娘娘并未和滢贵人商讨什么,娘娘就是不断的提醒滢贵人要注意自己的身份而已。” 宁公公想了一会儿,接着问道:“那你可有看到娘娘有没有在桌上写下什么东西?” “啊?属下一直在外面站着未曾进去,所以也不知娘娘有没有在桌上写下什么。”老四有点蒙圈,这次皇贵妃过去不过是给滢贵人个下马威罢了,宁公公为何这么紧张。 宁公公有些懊恼的看着老四,这么这个人就是个死脑经,也不知道去偷看几眼,要是皇贵妃真心想瞒过他们,怎么会叫他们听到些什么呢! 宁公公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老四,有些无奈的说:“老奴怀疑娘娘用茶水与滢贵人说了什么事,老奴一直在外面候着,并未听到茶水打翻的声音,但偏偏皇贵妃出来的时候,袖子却湿了一大片。” “那……”老四也没有想到,皇贵妃会用这么一招。 “你先叫人注意着滢贵人那边的动静,这次千万可别再出什么差错了,要不然你我就算多长个脑袋,也受不住皇上的责罚。”宁公公仔细的交代了一遍。 “宁公公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去办。”老四双手抱拳领命道。 其实这几天大家一直在说皇贵妃有些奇怪,就连皇上也一直在逼问皇贵妃某些事情,可偏偏皇贵妃守口如瓶,就是查不出什么来。 而进了寝宫的殷楚怡虽说是躺在躺椅上歇息,甚至身边宫娥们也给她剥着水果,但偏偏殷楚怡脑子可一刻也没歇着。 她不断的预想着明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要说一名宫女刺伤自己,这也不现实,毕竟她们身上估计就能藏一把小匕首,而且在她还未出手的时候,应该就会被死士们拿下。 就在殷楚怡一直苦思要怎么办的时候,一旁在伺候她的宫娥看着殷楚怡的衣袖说:“娘娘的衣袖怎么湿了?这天刚刚转凉,娘娘的身子又不好,穿着湿衣衫怎么行!” “湿衣衫?”殷楚怡看着自己的衣袖如有所思的说,而一旁的宫娥们正在张罗着给自己换衣物,而殷楚怡一直看着自己的衣袖发呆。 第三百二十七章:计划提前进行(4) 殷楚怡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她知道要怎么做了,终于想通了的殷楚怡大大方方起身,叫宫娥们给自己换件衣物。 殷楚怡有些懊恼的想,自己寝殿内也没有笔墨,这些东西都被燕儿收到了书房里,但宁公公已经对自己起疑,殷楚怡可不会去做那些自寻死路的事。 在刚出滢贵人的寝宫时,殷楚怡可没有忽略宁公公的眼,一直盯着自己的衣袖看。明明说有些乏了想歇息,但偏偏这时自己改口说要去书房内,这不是摆明了要给给传书信嘛! 殷楚怡一脸忧愁的躺在躺椅上,要是自己晚上溜进书房,估计更是不打自招。慕言瀮派来的死士可是整天守在身子身边的,况且今夜慕言瀮似乎也会过来…… 自己想要传出书信,只有在慕言瀮来之前全部搞定了,要不惨的只会是自己。 但宁公公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就算殷楚怡甩了宁公公,她也没那个本事把那些死士也给甩开啊! 可书信是必须传出去的,只怕滢贵人根本就没有猜到自己身边会一直跟着死士,要是她真的傻乎乎派一人当刺客来行刺自己,那这个计划必败无疑。 殷楚怡闭着眼抬手叫身旁的宫娥:“你们去把宁公公叫进来,本宫有些事情要问宁公公。” “是!” 宁公公原本就在外面候着,就是因为殷楚怡在殿内换衣物,所以宁公公才在外面待了一会儿而已。但是宁公公听到宫娥说,皇贵妃找他有事询问,宁公公心中还是一颤。 其实,宁公公是害怕殷楚怡问起五年前的事情,那可是宫中的禁忌。 宁公公毕恭毕敬的俯身问道:“娘娘叫老奴进来,可是有什么事吩咐?”宁公公一直低着头,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的神色。 “吩咐倒没有,只是本宫想着宁公公常年在皇上身边伺候着,你知道的东西肯定比本宫多才是。”殷楚怡轻笑着说道。 一听到殷楚怡的话音,宁公公心里更加确定,娘娘是问他五年前的事,那些事情可打死也不能说!宁公公也笑着推辞道:“娘娘客气了,老奴虽说在皇上身旁伺候的时间长了些,但是老奴知道的东西并不多,要不然也不会活到现在。” “宁公公不必这般紧张,本宫问的事情,你定然知道。”殷楚怡眼神淡淡的扫过宁公公握紧衣袖的双手,随之又开口说道:“现在外患当前,本宫只想问问宁公公关于边塞的事情罢了,虽说本宫不能上战场杀敌,但只要是本宫能帮上忙的地方,本宫定当竭尽全力。” 听到殷楚怡的话,宁公公的身子一怔,他没有料到皇贵妃会在这个时候和自己谈国事。 但宁公公心里还是有一些防备,这些事本就不该他这个奴才说,要是皇上真的想叫皇贵妃知道,那定会亲自给皇贵妃商谈此事,有些事还轮不到他们这些奴才开口。 “老奴的见识远比不上娘娘,那些国家之事,老奴也不是很懂。虽说老奴一直在皇上身边伺候,但有些事老奴也不知。”宁公公委婉的推脱着。 “宁公公!本宫虽说从皇上口中听到了一些事,但你也知边塞是什么地方。这次前去你可知在回宫的路上,皇上受到暗算,要不是有蛊人在,只怕皇上苦心练就的那身武功会……”殷楚怡有些生气的冲宁公公低声的吼道。 宁公公赶快跪了下来:“娘娘恕罪,老奴是真的不知。” “你……”殷楚怡气的说不出话来,只见殷楚怡从躺椅上起身走到宁公公的面前:“哼,你不说也罢,只要本宫查出萨木一族的弱点,还怕制服不了那个小小的边塞!” “娘娘,皇上既然没有派兵支援,那定然是有了应对的方法。再说了,皇上派老奴过来,不过是老奴好好的伺候娘娘,皇上说了,再有几日娘娘就该……”说道这里,宁公公故意停了下来,同时还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殷楚怡。 殷楚怡蹙着眉头,要不是宁公公提醒,自己都快忘了,马上就该自己服药的时日了。 “无碍,本宫只是去笒月宫查看一些书籍罢了。”殷楚怡大手一挥。 听到殷楚怡的话,宁公公的嘴角才浮出一丝笑意,原来皇贵妃把自己叫进来不过是想去书房而已。要是放在燕儿那个大大咧咧的小丫头身上,可能就别皇贵妃给糊弄过去了,但偏偏对于宫中的把戏,宁公公见到的要比皇贵妃想象的还要多上许多! “也好,那老奴为娘娘掌灯。”宁公公笑着说。 殷楚怡听到宁公公的话,动作一僵,但是随之就笑了出来,这个宁公公果真有意思,不愧是宫中的老人了,什么事都瞒不住他。 “好,那就有劳宁公公了。”殷楚怡也不怕宁公公跟着,毕竟比起宁公公在自己的背后使什么手段监视自己,殷楚怡宁愿选择对方光明正大的待在自己的面前,至少殷楚怡能察觉的到对方下一步打算做些什么,而不是她茫无目的的猜测。 随着宁公公来到了书房,殷楚怡一边在书架上选着书籍,一边背对着宁公公嘴含笑意的说:“宁公公不愧是跟在皇上身边的人,只怕宁公公早就看出楚怡的目的,所以才跟着楚怡过来的吧。” 嘴上这般说着,殷楚怡的手上可没有闲着,既然目的已经败露,殷楚怡倒也冷静下来。 “娘娘,老奴虽说脑子比不上娘娘,但是宫中的手段见得也多了,有时主子的目的也能猜出几分。娘娘这些日子不断的挑衅皇后,只怕这次娘娘和滢贵人商议是关于皇后娘娘的事吧。”宁公公是真心想见到两位主子在一起和和美美的,所以才插手管了这些闲事。 要是放在他人身上,就算她们把后宫闹翻了天,那也是她们自己的造化,至于能不能争到皇上的宠爱那皆是她们自己的本事,宁公公只需看,绝不会多说一句话。 后宫向来不是一个管闲事的地方…… 既然话已经摊开了说,殷楚怡倒也豁出去了,不管慕言瀮会不会阻止她,自己都会这么做!有时,真凶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希望凶手是谁。 殷楚怡转过身,脸上虚情假意的笑容也收了起来:“宁公公,难道我不该如此吗?五年了,我整整受了五年的折磨,可那些害我的人却一个个活的有滋有味,难道我不该报复?” “娘娘,老奴知道你委屈,但是现在的苏家不能动,娘娘现在还没有与苏家匹敌的势力,你现在的做法简直就是以卵击石!就算没有了现在的皇后,苏家照样会有庶女送进宫来,娘娘何必这般……”宁公公十分不理解皇贵妃的做法。 宁公公搞不懂,为什么突然间皇贵妃会变得这么的激进,杜家现在根本就不能与苏家对抗,皇贵妃现在可以说是自寻死路! 杜家不一定会在站在皇贵妃的身边,毕竟杜家不可能为了皇贵妃一人的意气用事而毁了杜家百年的基业。 “宁公公,我……我没时间了,我不知道自己这条命还能活多久,也许我现在不做的话,以后都不会有机会了。”殷楚怡闭着眼睛说。 就算师兄不说,殷楚怡心里很明白,自己体内的毒估计已经快压不住了,也许自己根本就等不到师父回来的那一天,自己就会香消玉焚。 其实,早在殷楚怡第一次开始恢复记忆的时候,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的知道了些什么,再加上现在手中的凝雪丸已不够撑到师父回来的那天。 之前只是在推迟服药的时候会回想起以前记忆,可这个月似乎连着两次都陷入沉睡,殷楚怡知道自己体内的剧毒已经失去了相互牵制的平衡,自己可能真的时日无多了。 宁公公心中一沉,皇贵妃说这话是何意? 宁公公没有忘记之前皇上的话语,如果皇贵妃真的死了,估计谁也救不了皇上。宁公公脸上的笑都变得有些僵硬起来:“娘娘瞎说什么,如今皇上已经把蛊人夺了回来,有蛊人在,娘娘定会安然无事。” “宁公公你可知,我已经开始恢复记忆了,虽说现在想起的事情不多,但这绝对不是个好现象。可能我根本就不用等师父回来,可能就连凝雪丸也救不了我的命。”殷楚怡苦笑着说。 如今殷楚怡早已不知道自己体内有多少种毒药,凝雪丸是解百毒,可师父叫自己服下凝雪丸的本意是调节自己身体的剧毒,现在自己的记忆开始慢慢的恢复,也就是说,凝雪丸已经无法压制自己体内的剧毒了…… 凝雪丸无用的话,要蛊人的心头血又有何用? 殷楚怡带着一丝恳求的看着宁公公:“宁公公,楚怡的身子,楚怡自己清楚,凝雪丸根本就帮不了我多久,难不成直到我死,也见不到害了我的仇人得到报应?宁公公,楚怡求求你,帮楚怡这一次,仅此一次好吗?” “娘娘……”宁公公有一丝动摇,苏家那边可不好惹,一个处理不慎,不仅杜家有麻烦,甚至就连皇上也要头疼许久。 “宁公公,楚怡保证,楚怡想除掉的只有现在坐在凤位上的皇后。当年设计楚怡服下毒药的只是那个女人罢了,这个仇楚怡不会加在别人的身上,以后就算苏家再派一个庶女过来,楚怡也定会谨记自己的身份,不会在忤逆皇后,这样可好?”眼看着天色不早了,马上慕言瀮就要来了,要是不快点把这件事处理了,只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 殷楚怡这几日所做的一切,成败就看宁公公的决定了,殷楚怡一脸哀求的看着宁公公,只希望对方能帮自己一把。 第三百二十八章:计划提前进行(5) 宁公公一时间也没有主意,殷楚怡太过聪慧,要是在别的妃嫔面前宁公公绝不会这么快就曝光。 按照正常的流程来讲,等皇贵妃传出书信之后,宁公公再派人把书信拦截下来,顺便把书信不动声色的交给皇上,由皇上来处理此事。 可坏就坏在皇贵妃这一双慧眼上,在宁公公看透对方的目的时,殷楚怡也猜到了宁公公的想法。 宁公公沉默了一会儿,有些责任他担不起,要是皇贵妃不把自己的计划交代清楚,他是绝不会帮娘娘这个忙的:“娘娘,这件事已经露出马脚,老奴要是把这件事告知皇上,只怕这段时间娘娘哪里都别想去。但你与皇上这些年来都不易,老奴知道娘娘委屈,老奴可以帮这个忙,但前提是娘娘必须把你的计划都告诉老奴。” 宁公公是抱着一股破釜沉舟的语气和殷楚怡说的,这件事可大可小,要是有任何一处计划威胁到皇贵妃的安危,只怕宁公公担不起这个责任,皇上知道自己隐瞒不报,绝对会要了自己老命。 殷楚怡看了眼宁公公,心里估量着对方的话有几分真,主要因为宁公公待在慕言瀮身边的时间太长了,要是别人投靠自己殷楚怡姑且还相信,要宁公公背着自己的主子,帮自己做些违反主子命令的事,殷楚怡总感觉里面有诈。 看到殷楚怡的眼神,宁公公就知道皇贵妃是什么意思了,宁公公笑着说:“娘娘不必这般怀疑老奴,不管娘娘说还是不说,决定是否把此事告知皇上的人是老奴。” 宁公公的言下之意就是,要是他想把这件事告诉慕言瀮,无论殷楚怡怎么说,宁公公都会一字不差的把今日发生之事告诉慕言瀮。 但他现在是站在自己这边的,所以自己没有必要为这种事怀疑他。 其中的利弊太明显,现在只是她说服宁公公的机会罢了,主动权不在殷楚怡的手中。对于这种被别人抓住把柄的感觉,真的是太差劲了。 不管心里再怎么样不满,殷楚怡脸上还是带着笑意,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殷楚怡还是懂的:“宁公公多虑了,楚怡并无怀疑宁公公,只是楚怡在想,公公真的会帮楚怡吗?” “老奴就是害怕娘娘做什么傻事,所以才细细的问娘娘的计划。”宁公公才是真正的为了这个两孩子操碎了心。 从两人相恋,那个时候皇上还只是个皇子而已,皇子偷溜出宫找杜家大小姐,那次不是宁公公欺上瞒下的帮慕言瀮圆谎。 之后娘娘进宫之后,不管两人发生什么事,都是由宁公公出面,就像……就像强逼娘娘服下堕胎药那次,也是由宁公公亲自取药、熬药、端药的。 现在,两人好不容易又聚在一起了,但偏偏这两人还不消停! “宁公公,楚怡没那么傻,楚怡的身子你也知道,我就是想报仇罢了,楚怡没有想把自己的命也给投进去。”殷楚怡笑着说,她绝口不提其实一开始自己还真有那种鱼死网破的冲动,要不是自己身边日夜跟的有死士,殷楚怡这次玩的会更狠! 接着,殷楚怡悠悠的开口说道:“楚怡只是想逼皇上一把而已,既然皇上一直犹豫着不知要怎么做决定,那就由我来替他做决定!明日皇后身边的人,会领着皇后去御花园内,当然楚怡也会在那时出现。” “然后呢?”宁公公皱起了眉头,此时的皇贵妃,身上的戾气太重了,难道是因为上过战场的缘故? “我会刻意安排,叫皇后身边的人把本宫推入水中,皇上也知,本宫并不会划水,本宫被人推入水中无人来救的话必死无疑。宁公公可不要忘了,本宫的身边可一直跟着几名死士呢,只要他们把本宫救出,罪名自然会扣在皇后的头上。”殷楚怡漫不经心的说,那种语气就像是在讨论天气那般小事一样。 宁公公听的胆颤心惊,这种事说起来容易,但真的某个环节出现偏差,那真的会致命啊! “不行,娘娘这个招数太过危险!湖里比不得地上,要是娘娘真的在水中出什么意外,老奴可怎么给皇上交代。”宁公公不断的摇着头,这件事不能做。 “危险?要是皇上养了十几年的死士,连这点事都办不好,本宫看他们也不配待在皇上的身边,保护皇上了。”殷楚怡十分不屑的说。 死士们当初在攻退边塞不死人的时候,殷楚怡可是见识过他们的水上武功的。 “娘娘,你非要做到这种地步吗?大家心知肚明,娘娘你被推到水中的事定有蹊跷,谁会在大白天可能会有人看到的御花园中下手。”宁公公有些急躁的说。 果真娘娘办起事来,根本就不考虑后果,别到时候自己受了苦,可还整治不了皇后,那不白吃那么多亏了吗? 宫中一个个都是人精,谁不知道一些手段,皇贵妃这招不算高明,甚至已经快被人玩烂了。这明眼一看,就知道是栽赃嫁祸。 “宁公公你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明白,谁是凶手全看皇上的心思。皇上认为皇后是真凶,不管之前的真相是什么,从那刻起皇后就是把本宫推入湖中的指使者。”殷楚怡冷静的玩着自己腰间的玉佩,宫中这套规则,殷楚怡早就看明白了。 “……”宁公公无话可说。 的确,有些事情并不是看谁是真凶,而是看皇上要除掉谁,那此人就是所有事件的真凶! 宁公公叹了一口气,皇贵妃早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好了,只是…… “娘娘,你的身子能受的了吗?”宁公公没有忘记,马上就快到娘娘服药的时日了,原本这些天娘娘的身子就会比往常虚弱,要是此时娘娘的身子再受凉,宁公公怕会有什么意外。 “宁公公放心,你不要忘了楚怡也是医者,楚怡身子的情况怕是没人比我更懂了。只是入水一小会儿,不会有什么大碍。”殷楚怡笑着安抚道。 听到这里,宁公公沉默了许久,这个方案听起来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但不知为什么宁公公总觉得有些心慌。 楚怡有些着急的说:“宁公公,时辰不早了,你倒是给楚怡一个准话。你要是愿意帮楚怡的话,就叫楚怡传信给滢贵人,你要是准备告诉皇上的话,看天色皇上估计马上就到。” 宁公公咬了咬牙,也罢,就算是帮娘娘出了五年前那口恶气:“老奴知道了,娘娘放心,这个信老奴会交给滢贵人的。” 听到宁公公的保证,殷楚怡终于露出个这一整天,最真心的笑!就像殷楚怡刚刚说的那般,他们没有时间了,等皇上来了以后,所有的计划都全部泡汤。 殷楚怡在纸上简单的写出自己的计划,剩下的就交给滢贵人自己去处理。 而等殷楚怡处理完这桩事以后,慕言瀮也已经在前殿等着自己了。楚怡收起自己面前的笔墨,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确定自己袖口、指尖上没有一点墨迹,这才迎了出去。 慕言瀮把殷楚怡拉到自己的面前,仔细的看了看楚怡的面貌:“这几日你感觉身子怎么样?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没有,要不是宁公公这次提醒,我都忘记自己马上就到了服药的时辰了呢。”其实殷楚怡也蛮奇怪的,掐指算算,离她服药不过三日,可身子为什么这次没有任何不适? 殷楚怡打趣的说道:“该不会是上次的推迟服药其效果了,就像师兄预料的那般,我的身子现在可以推迟一两天再服药了?” “瞎说!你忘记上次你疼到什么地步了吗?你要记住,身子有一丝不舒服的地方,定要派人去找朕。”慕言瀮主要是担心凝雪丸放在殷楚怡的身上不安全。 其一,殷楚怡没有武功护体,这要是被人抢了凝雪丸也无能为力。其二,就殷楚怡丢三落四的性子,慕言瀮实在担心把凝雪丸给她,转眼殷楚怡就敢给自己弄丢! 思来想去,慕言瀮还是决定把凝雪丸放在自己这里好些,同时自己也和御书房的护卫们交待过了,这几日只要是笒月宫的人来找他,无论大小事,一定要及时通报自己。 “放心,我的凝雪丸还在你手里,不找你,我能找谁。”有时,殷楚怡就感觉慕言瀮太过啰嗦。 可能是顾忌着殷楚怡身子的缘故,殷楚怡用完膳,慕言瀮拉着殷楚怡陪自己下了一会儿棋消食,没多久慕言瀮就催着殷楚怡早点歇息,此刻身子要紧,万不可劳累着。 两人躺在床榻上腻歪了会儿,殷楚怡靠在慕言瀮怀中轻声的问:“言瀮,你会纵容我对不对?你不会弃我而去对不对?” 其实殷楚怡心里也有担心,她害怕慕言瀮心里的顾忌太多,即使自己上演了一出苦肉计,最终自食其果的自会是自己。毕竟殷楚怡没有忘记,这宫里不仅只有一个皇上,太后也还在管事呢! 殷楚怡是有皇上撑腰,但皇后那边也有太后,两人可以算得上是势均力敌。 第三百二十八九章:计划提前进行(6) 慕言瀮听到殷楚怡问自己的话,他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安,殷楚怡这个人他是最清楚的,如果对方不是遇见了什么自己拿捏不准的事,殷楚怡是绝不会问自己这种问题的。 慕言瀮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虽说这个笑容看起来很勉强,但好在殷楚怡的小脑袋瓜子一直埋在他的怀里,不管自己脸上的笑有多牵强,至少殷楚怡看不到…… “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种傻事,你是朕这辈子唯一认定的女人,朕不站在你身边,朕还能站谁身边?”说着慕言瀮还用手掌蹭了蹭殷楚怡的头顶,笑意慢慢的收敛了起来,慕言瀮满是担心的看着自己怀中的女子。 这个人,当真是上天趴下来惩戒自己的。慕言瀮在别人的面前,向来都是喜怒不显于色、做事狠辣、而且对他人没有一点耐心。可他怀中的女子太牵动着自己的情绪了,只要牵扯到殷楚怡的事,自己都太容易失去理智,这绝不是一种好现象。 这几天,慕言瀮一直过的提心吊胆,在回宫的路上殷楚怡恢复了一些记忆,那时殷楚怡眼中的失望慕言瀮不是没有察觉到,但他无能为力。 好不容易等殷楚怡的情绪稳下来以后,就出莫名其妙的和皇后杠上了,谁也不知道殷楚怡的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这些天,慕言瀮都在担心这些破事,他害怕一气之下殷楚怡又做出什么傻事。燕儿那个丫头没心没肺的,而且头脑还简单,但至少有燕儿在殷楚怡的身边照顾着,殷楚怡不会吃什么哑巴亏。 而今日燕儿不在,慕言瀮特意把宁公公留下,宁公公的身份宫中无人不知,而且他跟着自己这么多年了不是没有道理的,有宁公公跟在殷楚怡的身边,慕言瀮很放心。 对于慕言瀮的担心,殷楚怡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她带着丝丝撒娇般意味的环抱着慕言瀮的身子,声音有些沙哑的说:“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楚怡希望皇上不要忘了今日说的话。” 慕言瀮好笑的点了点殷楚怡的小脑袋,这人是变相的向自己讨承诺?难道两人相处了这么久,殷楚怡还看不懂自己的内心?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朕只要有什么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朕害怕在宫中遇见什么麻烦,自己屁颠屁颠的找心腹埋伏在你的四周,帮你清理那些别有居心的人。朕知道你的身子不好,所以才在平时啰嗦了一些,要不是因为你是朕这辈子认定的女子,朕会那么没羞没躁的帮你这么多吗?”语气中,慕言瀮还略带了一丝威胁,要是殷楚怡再不相信自己,那慕言瀮就活生生在这个床榻上做到叫她知道为止! 慕言瀮这些天一直在忙,已经好几天没碰殷楚怡了,今夜还有很长,他不担心凭借这自己的体力,还能叫殷楚怡继续怀疑自己。 殷楚怡已经隐隐的感觉到,慕言瀮身子的变化,吓得殷楚怡赶快松开了自己的小手。开玩笑,他们才刚刚结束,她还累着呢! 殷楚怡不自觉的往后面躲了躲,脸上尽是讨好的笑容,那模样要多献媚就有多献媚:“那个……皇上,臣妾就是和你开了个小玩笑,你的心意楚怡都懂。” 可没料到,殷楚怡连话音都没有落下,慕言瀮就一把拉过殷楚怡的身子,两人现在都是一丝不挂,这种姿势……很危险! 但床榻就这么大,殷楚怡再躲,能躲到哪里去!况且,凭借经验之谈,殷楚怡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越是挣扎,就越容易出事。而自己乖乖的靠在慕言瀮的怀里,搞不好还能逃过一劫。 “现在你知道了?朕还什么都没做呢,爱妃就都知道了?”慕言瀮的嗓音也有些沙哑。 “……” 还没等殷楚怡反应过来的时候,慕言瀮一个翻身就已经压在了自己的身上,殷楚怡咬牙切齿的说:“你们练武之人的体力好,但我只是个柔弱女子,你身为一国之君,你有脸欺负我这个弱女子?” “朕不是在欺负你,朕这是在疼爱你。朕可是为了你,几乎都没有踏入别的妃嫔寝宫一步,你再不帮朕泻火,你说是谁在欺负谁?”慕言瀮不断的啄吻着殷楚怡的耳廓,而慕言瀮呼出的热气也淡淡的扫过殷楚怡的脸庞。 “你……你瞎说……言瀮……”殷楚怡身子一阵松软,经过这几个月的调教,她的身子早已无比的……想到这里,殷楚怡就一阵羞涩。 这一夜,慕言瀮狠狠的补回这几天殷楚怡欠下自己的‘债’,而殷楚怡早已累的睁不开眼,她的身子任由折腾,反正不管怎么样,最后心疼的都是慕言瀮自己! 最终,慕言瀮满眼都是宠溺的揽过殷楚怡的身子,把她困在自己的怀中,这才满足的睡了过去。 而这天,殷楚怡连慕言瀮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要不是燕儿过来叫她用午膳,估计殷楚怡还在睡呢!在起床那刻,殷楚怡的腿一软,要不是燕儿及时搀扶着自己,殷楚怡差点跪在地上! 燕儿看了一眼皇贵妃身上的痕迹,呃……只能说,这两人也真是够激烈的。 殷楚怡夺过一件衣衫,也不用宫娥们伺候自顾自的穿了起来。殷楚怡看着自己身上某些地方甚至都有些发紫,甚至就连自己的纤腰上都有两个红掌印,从这里就能看出昨夜殷楚怡被折腾的有多狠! “这个禽兽!野蛮的粗人!无耻之徒!小人……”殷楚怡咬着牙恶狠狠的说,而那些宫娥们听到自家的主子旁若无人的骂着皇上,一个个都缩起了脑袋,这要是传出去可是砍头的罪名。 骂了半天,殷楚怡才想起今日要做的正事,差点把这个事情给忘了! 殷楚怡有些着急的问着身旁的燕儿:“燕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的话,已经午时了。”燕儿有些迷茫的眨着眼睛,她不知道为什么皇贵妃会这么的着急,有皇上的旨意,娘娘不用去东宫给皇后请安,再说了之前皇贵妃不经常都睡到午时吗? “午时了?快点给本宫梳洗打扮,趁着用膳前,本宫想去御花园一趟。”又一次有些懊恼的说,这可真是误事!要是因为慕言瀮昨夜的折腾而扰乱了自己的计划,殷楚怡保证,这一个月慕言瀮都别想碰她一根汗毛! 燕儿一边帮殷楚怡整理着衣衫,一边有些好奇的问:“娘娘去御花园可是见什么人吗?为何火急火燎的?” 殷楚怡嘴角勾起抹邪笑的说:“不!本宫并不是去御花园里找什么人,而是去御花园中看一场好戏。” “好戏?这次又是什么好戏?”燕儿现在特别不想听到这两个字,当初娘娘也把林染儿和首领的事当成一场好戏来看。当然燕儿也知道,凭借着娘娘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只怕自己和小九昨日发生的事,也被娘娘当成笑话来看了。 殷楚怡神秘兮兮的说:“去了不就知道了,这后宫啊原本就是个大戏台,就看谁能成为主角。” “……” 这次,殷楚怡就带了一个燕儿出来‘随意’逛逛,只见滢贵人和皇后正在一个小亭子里歇息,两人身后都带着宫娥们,看到自己最想见的人还在,殷楚怡才真的放下心,好在她们还没走。 殷楚怡提步走了过去,原本滢贵人和皇后之前的气氛就有些怪怪的,而等殷楚怡加入之后,那份尴尬简直叫人想甩袖离开。 殷楚怡笑着迎了上去:“哟,本想着这个时辰御花园会清净一些,但没料到皇后娘娘也在。”见到皇后,殷楚怡连安也没有请,就直接坐了下来,这小小的动作,可把皇后气得不轻。 “真亏皇贵妃还记得本宫的身份。”皇后喝了一口茶水,只是淡漠的撇了一眼殷楚怡,就没再搭理她。 “楚怡哪里敢忘了娘娘的身份,再怎么说,你这个位置可是有很多人盯着的,不记得自己的对手怎么行。”殷楚怡故意这般说道。 同时还拿起桌子上的糕点,轻轻的咬了一口,有些甜,殷楚怡不是很喜欢这种过甜的糕点,殷楚怡不动声色的把东西放下。 而从殷楚怡走过来的那一刻,滢贵人就放松了许多,等了这么久了,这个人终于来了。 “本宫很好奇,皇贵妃为何这般针对本宫,似乎在你出宫随着皇上打仗之前并不是这个样子。”其实皇后很好奇,这个人到底知道了什么,为什么会样样针对自己? “娘娘还真是贵人多忘事,难不成你忘了五年前的事了?难不成患了失忆症的不止楚怡一人,就连娘娘也患了失忆症?”殷楚怡没有丝毫隐瞒的说,毕竟对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你是为了……”皇后终于脸色变了。 “你不过是个开始罢了,你们苏家的人,我都不会放过!这是你们欠我的,五年了,你们也该偿还了。”殷楚怡冷着脸说。 “口气不小,殷楚怡本宫倒要看看,就凭你一人,怎么把苏家给扳倒!”皇后拍桌而起,随之就像掩饰般的对身后的宫娥们说:“回寝宫,本宫不想看到这个人。” 殷楚怡也站了起来,她一把拉着皇后的手臂,同时目光偷偷的瞄了一眼亭子左方的湖水。 第三百三十章:阴招(1) 滢贵人适时的拦住了皇后的去路,皇后身旁的贴身宫女珊儿一看情况有些不对,就赶快将自家娘娘护在身后。 滢贵人笑着说:“娘娘何必这般着急,你才刚见到皇贵妃就急着要走,这是心虚吗?还是说,娘娘五年前真的做了什么昧良心的事?” “呵,怎么?你们两人今天是要造反吗?”皇后冷嘲着说。 殷楚怡的身份,珊儿自是懂得,她也不会傻乎乎的去找皇贵妃的麻烦,但是这个滢贵人算什么东西!就凭这个女人,也敢在皇后面前耀武扬威? 珊儿也冷着脸看着滢贵人:“滢贵人,奴婢不知你这是何意,还请你现在就给娘娘让路,否则娘娘定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滢贵人笑眯眯走上前,在众人毫无防备之下,狠狠的给了珊儿一耳光。珊儿捂着自己的脸,还有一些蒙圈。她完全没有料到,向来在后宫里对皇后言听计从的一条狗,竟然会开始咬人了。 滢贵人拿出帕巾擦了擦自己的手,同时还一脸嫌弃的看着珊儿:“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宫娥,也敢在这里嚷嚷。不管你在皇后的面前再怎么受宠,你也还是个卑贱的奴婢!” “你……”珊儿一时之间也有气不过,在她眼里滢贵人算什么东西,杜家也不曾帮过她一次,而皇上也从未正眼看过她,虽说挂着个贵人的名号,但也只是个虚名罢了。 皇后轻轻的拦下有些失去理智的珊儿,其实皇后的心里也有一些慌张,四周没有什么侍卫们路过,就算路过也是低着头不敢往亭子内多看一眼。而今日虽说皇后带了五个宫娥,但她轻轻的瞄了一眼燕儿,似乎这个燕儿也不是吃素的。 皇后有些虚张声势的挺直了腰板:“看来今日皇贵妃是必须要本宫给你个交代了,可是杜歆诗你别忘了,当年的一切皆是你经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殷楚怡只是在一旁冷笑,并未接腔。 就在这时,不知为何从皇后的身后传来一声:“保护皇后娘娘。”瞬间,场面因为这句话乱成了一团。 所有的宫娥们都挤到皇后的身旁,而原本这个亭子能活动的地方就不是特别宽敞,更别说现在还有这么多的人在亭内手忙脚乱的走动着。 皇后紧皱着眉头,不知为何,皇后总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对劲,特别是刚刚那声‘保护皇后娘娘’更是怪异。这光天化日之下,殷楚怡就是又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轻举妄动才对。 “珊儿……”皇后急忙想要拉住自己身旁的珊儿,可偏偏正巧在此时一个宫娥轻轻的挤走珊儿的身子,皇后一把拉住的竟是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小宫娥。 可能是珊儿也听到自家娘娘的声音,所以转头想问皇后有什么吩咐。只是没料到皇后竟抓住一个小婢女的手臂,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珊儿虽说心里感到奇怪,但是她却没有时间多想,面前还有一个大麻烦,必须先把这个麻烦给解决了,之后的事情才好说些。 珊儿挡在前面,对皇贵妃说道:“不知道皇贵妃今日究竟是什么意思?五年的事情究根结底还是你的错,皇贵妃何为把所有的过错都扣在我家娘娘的头上。” “事情由什么而起本宫并不在意,但是本宫在意的是,皇后当时的所作所为,要不是因为皇后娘娘当初赐药,早在五年前本宫腹中的孩子也不会有那种下场。”殷楚怡有一些强词夺理的说。 珊儿有些激动的说道:“皇贵妃,喂你服下毒药的可不是我家娘娘,冤有头债有主,皇贵妃何不找那个比你服下毒药人算账?还是说,皇贵妃心里其实很明白五年前的事究竟怪谁,但就是不敢而已?” 珊儿这句话终于说到了点子上,当初皇后不过是把毒药丢到了慕言瀮的面前,所有的选择都是慕言瀮选的。而一直逼着慕言瀮做选的,也不是皇后,而是太后! 殷楚怡正是自己的斤两,所以才不敢去找太后麻烦,她只能退求其次,先把皇后解决了,再说其他的事! 殷楚怡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这几天原本已经慢慢有些平复的心,终于再次变得烦躁了起来。她想要靠近珊儿,给对方一个教训,可殷楚怡身旁的燕儿却拉住了殷楚怡的身子。 燕儿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娘娘你要过去,现在的场面有一些混乱,燕儿怕护不住娘娘。” “你给本宫松开!”殷楚怡听也不听的就甩开了燕儿的手臂。燕儿懂此刻皇贵妃心里的烦躁,所以不敢太忤逆皇贵妃的命令。 可还没等到殷楚怡走到珊儿身边的时候,此刻从珊儿的身后窜出一名宫娥,直冲冲的向着殷楚怡奔去了…… 燕儿已经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可是在她准备上前护着自家主子的时候,燕儿却注意到,殷楚怡的嘴边竟挂着一抹得意的笑,而燕儿注意到,皇贵妃的身子竟悄悄的往湖边挪了一些。 看到这个笑容的刹那,燕儿的脚步停了下来。燕儿终于意识自己心里一直感觉到的怪异感是什么了,原来今日的这一切,都是娘娘准备好的戏? 今天所有的一切都在娘娘的意料之中吧!是娘娘叫滢贵人把皇后领到此处,所以快到午时,皇后竟还在御花园中。 而刚刚那声‘保护皇后娘娘’也是皇贵妃这边的人喊的吧,也就是从那刻开始,场面开始变得失控起来。 燕儿不知道皇贵妃究竟想做些什么,但燕儿懂一点,既然现在的一切都是皇贵妃做的安排,那她就绝不能做那个拆台的人!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瞬间,那名宫娥竟直接把皇贵妃推到了湖中,一时间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各异。 燕儿是瞪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皇贵妃会这么做;珊儿则是第一时间转头看向自家娘娘,因为珊儿记得,似乎把皇贵妃推到湖中的宫娥就是刚刚皇后拉着的那个人;而其中最得意的只怕是滢贵人了,可能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刹那滢贵人眼中闪过的恨意。 最终还是燕儿反应过来:“快来救……”话音未落,只见就有道黑色的身影跳入湖中救人。 而叫燕儿无法继续喊下去的原因,不是因为有人已经下水去救皇贵妃了,而是因为燕儿看到,湖面上在皇贵妃跌落的地方,竟浮出一大片鲜红的颜色。 燕儿赶快转身,看着那个宫女,只见那名宫女的衣袖中竟藏了一把匕首,匕首上都是血迹,就连那名宫女的手上也都是血。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燕儿有些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道,这个人不是皇贵妃安排的吗?为什么这个宫娥还会刺伤皇贵妃?这是做戏,还是真的想要了皇贵妃的性命? 而被老二打捞上来的殷楚怡,腹部已是一片鲜红,脸色十分苍白。 燕儿赶快用轻功有些跌跌撞撞的跑到老二的身边:“二哥……皇贵妃……皇贵妃没事吧。”燕儿有些颤抖的问道。 “燕儿快去找常公子,现在只有常公子能就皇贵妃了。”说罢,老二就着急的想要抱着皇贵妃离开,可在离开前,老二微微的侧身,对另个人交待了下:“老四,你守着这个亭子,里面的所有人,不管在宫里是什么身份,都不得踏出这个亭子一步!” “是!”老四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剑,一脸戾气的守在亭子的出口。 此刻的皇后也立马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有些慌张的对外面喊道:“此事与本宫无关,放本宫出去。” “属下得罪,皇贵妃受伤,这里的人谁也不能走,等皇上忙完娘娘的事情以后,自会还各位一个清白。”如果可以,老四简直想宰了那个小宫女,可是老四知道,这个人是要留给皇上慢慢审问、折磨的。 皇后握紧了拳头,此时的她早已没有了母仪天下的姿态,她快步来到滢贵人的面前,原本想给滢贵人一耳光,却被滢贵人反应迅速的闪开了。 皇后恶狠狠的说:“你这个贱人,今日是你喊着本宫一同来御花园的。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是你先想要陷害本宫!” 滢贵人满脸笑意的反问道:“娘娘的这些指责臣妾就不明白了,推皇贵妃下水的可是你的宫娥,也是你亲自拉着你的宫娥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事,等你们说完那个宫女就像疯了一般把皇贵妃推到水中。皇后娘娘你说的那些罪名,臣妾可担当不起。” “不!本宫什么也没有和她说,是她自己要退杜歆诗下水的!”皇后不停的摇着头,宫人们都知道皇上究竟有多宠爱皇贵妃,这个罪名一旦落实,被赶出皇宫都是小事,只怕自己的小命也别想要了。 皇后有些疯癫的抓着滢贵人的手臂:“就是你,那个宫娥也是你的人,那个宫娥是你安插到本宫身边的!这一切都是你和杜歆诗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珊儿一看情况有些不对,赶快跑过来拦住皇后:“娘娘,孰是孰非等皇上来了就知道了,滢贵人的狼子野心定瞒不过皇上,娘娘你何必在这里自降身份的和这种人交谈。” 听到珊儿的话,滢贵人眼神一下子变得冷冽了起来…… 第三百三十一章:阴招(2) 自己的出身是滢贵人最敏感的一件事,杜歆诗是嫡女,所以她受尽宠爱!因为她是嫡女,所以府中的人对杜歆诗不敢有一丝怠慢!因为她是嫡女,所以自己这个庶女都活该受欺负,一辈子抬不起头是吗? 滢贵人冷声的讽刺到:“自降身份?你们现在是什么身份?苏家的嫡女吗?就算的嫡女又如何,不是照样抓不住皇上的心吗?到了今日,只怕苏家也不会站在你身后了吧?” “你放肆!本宫可是皇后,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本宫指手点脚!”皇后似乎被说中痛脚,一时间攻击性变得更加强烈起来。 “皇后,呵,等你过几天以后再与臣妾说这句话吧,刺伤皇上的宠妃,只怕你这个凤位是真的坐到头了。”说道这件事,滢贵人的神色变得有些得意。 今日的事情怪不了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而已。再说了,这件事是殷楚怡自己提议的,自己不过是叫这场戏变得更逼真了一些罢了。 如果殷楚怡死了,杜家只能全力保住自己,她要叫杜家知道,凭借手段她这个庶女也不差劲。而且还能顺手除掉皇后,简直就是一箭双雕。 至于殷楚怡会不会被救活,这个滢贵人一点也不担心,就算是殷楚怡没有死,她也绝不会把自己给供出来,毕竟说出自己,那就代表殷楚怡要向大家说出今日所有的事都是她一手安排的,皇后是无辜的,而真正的凶手是自己! 呵呵,想到这里,滢贵人笑了出来。 五年前殷楚怡出事的时候,自己还没有进宫,而且这几年来,宫中的人根本就不敢谈起当年的事,所以滢贵人也不知道,殷楚怡和皇后究竟有多大的仇怨。 但是滢贵人敢确定的一点是,殷楚怡绝不会为了揭穿自己,而放过皇后。 老四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听这两人吵闹,就算她们两人打起来,老四都绝对不会上去帮她们一下,打死最好。老四有些悲催的想,不知道今日的事情被皇上知道以后,会怎么处罚他们几人…… 可是最叫老四奇怪的是,燕儿就跟在皇贵妃的身边,为什么还会叫皇贵妃被推入水中? 注意这件事,燕儿也不敢隐瞒皇上,她把常洺送到笒月宫以后,就步伐沉重的走到御书房。宁公公知道今日笒月宫的人绝对会来找皇上,但是宁公公看到燕儿身上的血迹时,吓得连魂都快没了。 “发生了什么事?你身上的血是怎么一回事儿?”宁公公有些着急的问道。 “宁公公,怎么办,我闯祸了!皇贵妃被人行刺了,而且还被推入了水中。”燕儿差点都快哭出来了,这件事怨她,要是她不顾一切的在那个时候救下皇贵妃,也不至于出这种事啊。 “怎么会怎么样?皇贵妃被谁行刺了?伤的怎么样?”听到燕儿的话,宁公公腿肚子都是软的,他知道自己也闯了祸,可是当初自己派人给滢贵人送信的时候,自己是检查过信上内容的!上面只说把皇贵妃推进湖中,并没有行刺着一段啊! 宁公公暗自咬牙,他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只怕有人在后面捣鬼…… 提到娘娘的伤势,燕儿瞬间哭了出来:“宁公公怎么办,皇贵妃腹上被刺了一刀,二哥叫我把常公子叫了过去,现在还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听到燕儿的话,宁公公差点跪坐在地面上,他们都知道皇贵妃的身子用不了药,而且还极其难养,现在这种情况,只怕不是很乐观。 宁公公还没有想要要怎么和慕言瀮说,只听里面传来一声:“什么人在外面喧哗?” 这几天慕言瀮一直担心笒月宫的人过来说殷楚怡的身子不适,所以特意留意着外面的声响。可是这次,慕言瀮明明听到有人过来,却迟迟不见人影。 宁公公无奈,只能提声说道:“皇上,是燕儿过来求见圣上。” “叫她进来!”慕言瀮放下手中的笔墨,一般燕儿过来找自己都没什么好事。这次慕言瀮并无太紧张是因为他以为燕儿过来只是向自己讨厌凝雪丸,毕竟殷楚怡的毒就是这几天发作了。 宁公公有些崩溃的看了一眼燕儿身上的血迹,这个丫头过来怎么不知道换件衣衫,这不是刻意过来吓唬皇上的吗? 宁公公推门,示意燕儿自己进去,这趟浑水宁公公是不打算蹚了,毕竟是要人命的事,他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受罚的事,还是他们这些小年轻的上吧。 燕儿也顾不得那么多,现在皇贵妃还生死未卜,要是她再拖一会儿,皇贵妃那边真的出了什么岔子,别说什么受罚了,估计自己的小命都难保。 在燕儿靠近慕言瀮的时候,慕言瀮敏锐的嗅到一股血腥味,等他抬头看到燕儿衣衫上沾染的血水时,瞳孔蓦然紧缩了一下,慕言瀮死盯着燕儿身上的血迹,慕言瀮的呼吸有些急促,甚至于他的面容都有些扭曲。 “是楚怡出了……什么事吗?”慕言瀮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慕言瀮拼命告诉自己,有燕儿和死士们的保护,殷楚怡定会没事,燕儿身上的血……可能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个样子,可能只是自己误会了。 燕儿一下子跪了下来,她紧低着头,不敢看皇上的面色:“皇上,皇贵妃在御花园中遇刺,现在正在笒月宫中由常公子救治。” “遇刺?怎么会遇刺?为什么会遇刺?朕明明安排好的,朕明明安排你们保护皇贵妃的!”慕言瀮猛地站了起来,可能是因为起身的速度太快,在站起身的那刻慕言瀮的头有些晕。 此刻慕言瀮的眸子像染了血一般的红,只见他的胸膛急促地起伏着,全身的肌肉绷的很紧:“皇贵妃现在的情况如何?” “生死……生死未卜……”可能是因为慕言瀮给燕儿的压力过大,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燕儿说的异常艰难。 慕言瀮的左手使劲的揪着自己胸前的衣衫,右书抓起自己桌上的砚台,抬手就照着燕儿的身子砸了过去。燕儿躲也不敢躲,砚台砸在她的左侧额头上,血顺着伤口流了下来,血水粘到眼皮子上燕儿也不敢抬手去擦。 “放肆!你竟然……竟然与朕开这种玩笑,你是不想活腻味了吗?”慕言瀮喘着粗气,一脸怒火的说。 “皇上手中有凝雪丸,二哥叫燕儿把皇上请过去,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好用凝雪丸及时的救下皇贵妃的性命。”燕儿知道自己这次绝对难逃责罚,皇上这次用砚台砸自己不过是小意思而已,真正的责罚只怕还未开始。 听到燕儿的话,慕言瀮想要快步的走到笒月宫,他想要见到自己心中的那个女子,他想守在那人的身边,可偏偏双腿不听话,只是往前走了半步就有些发软。 宁公公听到里面的动静,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认命的推门走了进去,可谁知,刚进来就见到皇上单膝跪瘫在地面上,而燕儿的头还流着血一直跪在那里不敢起身。 “皇上,皇上你这是怎么了?”宁公公急忙跑到慕言瀮的面前,想要扶起慕言瀮的身子,可慕言瀮却一直喘着气,手还不断的撕扯着胸口的衣物。 慕言瀮只感觉,面前的一起都有些黑暗,但他的意识却很清楚。大概不到一炷香的辰时,慕言瀮才能清晰的看到所有的景物。 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跌坐在地面上,宁公公、燕儿、还有这几日一直在慕言瀮身边守着的死士们都围在他的身边,甚至宁公公还叫嚷着传御医。 慕言瀮抬了抬手,有些虚弱的站了起来:“不用,朕要去笒月宫,殷楚怡在等着朕,她在等着朕,朕现在就要去找她,她在等着朕。” 慕言瀮口中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他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宁公公想要扶着皇上的身子,但是慕言瀮却一掌推开了宁公公,就像无意识一般步步蹒跚的向着笒月宫走去。 燕儿有些着急的推了身边的五哥一把:“五哥,你还不追上去,就皇上现在这个样子,估计到天黑也到不了笒月宫。” 老五看了看燕儿头上的上,临走之时还叮嘱了一句:“去太医院包扎一下,你似乎……伤的不轻。” “行,我知道了,五哥快去皇上那边吧,要是主子出了什么事,只怕首领会要了我们两人的命!”燕儿毫不在意的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血水,这种小伤只要不危及性命,一般他们都不会太当回事。 看到五哥追上去,燕儿才深吐一口气,宁公公放心不过,也跟了上去。燕儿跪坐在地面上,其实燕儿心中的慌乱并不比皇上的少,她不怕皇上责罚自己,燕儿只是有些自责…… 当初,要不是自己迟疑,皇贵妃也至于变成这个样子。要是皇贵妃真的死了,皇上会如何燕儿根本就不敢想。 就在燕儿胡思乱想的时候,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的布鞋,燕儿抬头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就是这一眼,叫燕儿忍了这么久的眼泪终于决堤…… 第三百三十二章:自作孽不可活(1) 第一次燕儿委屈的像一个孩子般,看到皇上慌乱的模样,燕儿是真的知道错了,她不配待在皇贵妃的身边! 小九蹲了下来,原本想置之不理但终究还是敌不过自己的内心,小九知道自己现在应该随着五哥一同去照顾皇贵妃和皇上,可看到空荡荡的殿内只有燕儿一人傻愣愣的跪坐在这里,小九还是忍不住现身了。 燕儿脸上的血水已经凝固,看起来有些骇人,再加上她现在满脸泪水,整体只剩下狼狈,看不出一丝之前燕儿活力满满的模样。 小九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衣袖擦去燕儿脸上的泪,同时还查看了下燕儿头上的伤口,还好只是破了层皮而已并无大碍。 小九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行了,快起来吧,地上凉。”说罢,也不管燕儿同意不同意,小九一把拉起燕儿的身子。 要是以往,燕儿肯定会扑进小九的怀里大哭一场,可是燕儿没有忘记,前些天小九对自己的冷淡。最终燕儿只是十分委屈的撇着自己的小嘴:“我……我这一次不是故意的,我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个宫女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伤了皇贵妃。” 这明摆着就是不要命了,在大家都看到她行刺的时候,不管她是被谁授命,那个宫女必死无疑!可,燕儿想不明白的是,那人与皇贵妃究竟有多大的仇怨,竟愿意豁出性命去听令与自家主子。 但小九不想在这个时候与燕儿讨论这些事,现在事情在没有查清的情况下说什么都没有用,小九安抚的摸了摸燕儿的头顶,淡笑着说:“行了,先不说那些了,那些伤了皇贵妃的人一个也跑不了,有皇上和常公子在,皇贵妃定会没事的。” “可是……”燕儿知道,殷楚怡的身子不同,这次皇贵妃的性命到底能不能保住,谁也说不准。 “别想那么多了,你现在脸上还有伤,快去找御医上些药膏,要不然留了疤,我看还有谁敢娶你。”小九放下自己的手,示意燕儿赶快去太医院,处理完以后快点回笒月宫,皇贵妃那边估计已经乱成一团糟了。 听到小九的话,燕儿低着头,小声的问:“小九,我这一辈子不嫁了,你也不要成亲好不好?我们就一直留在皇上的身边好吗?” “燕儿,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也许是我先遇上一个自己心爱的女子,我们成亲生子,从此相依一生。也许是你先遇见自己命中的英雄,那人会代替我们这群哥哥护你一世周全。”小九十分豁然的说。 “小九,那些人不会喜欢我们的,我们手上无数条人命,我们代替皇上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寻常人家的百姓是不会喜欢我们的这种生活的,那个林姑娘只是个特例,她不会在这里太长时间的,她坚持不了那么久……”燕儿有些急切的说着。 小九犹豫了一会儿,其实燕儿说的事情,小九何尝不明白。但是即使如此,小九也希望燕儿会幸福,至少有人能代替自己,给这个单纯的姑娘一生幸福。 “燕儿,我已经想好了,成亲之后我愿意废掉自己身上所有的武功,出宫找一处房屋安定下来。那个时候,我再也不是皇上身旁的死士,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罢了。”这个想法小九早就有了。 小九知道现在他们都是在刀口上过日子的人,谁也保不好,那天他们就魂归西天。可当自己真的有了妻儿的时候,小九舍不得! 小九舍不得叫自己的妻子,自己辛辛苦苦把一个孩子拉扯长大;小九舍不得,叫自己的孩子没有父亲,被其他的小孩嘲笑。 所以那个时候,小九会选择隐退,他会拿着自己半生的俸禄,到宫外找一处适宜的房屋,可能他会与自己的妻子做一些小生意,顾全家里的花销,就这样毫无波澜的渡过自己的后半生。 可能这些话说出来很没志气,但是那种生活,却是小九想要的。 燕儿不停的摇着头,她没有想到小九会这么的决绝,终于泪水再一次的流了下来:“不!我不要你出宫,我们是属于皇宫的,我们早就习惯现在的日子,为什么你要出宫,为什么你要甩开我们所有的人?你不是说我们都是你的家人吗?小九,你扪心自问,世上有谁会舍弃自己的家人?” 此刻的燕儿,就像一个缠闹着自己娘亲的孩子,小九轻声笑了出来,他还真没有想到,燕儿还有这般模样:“别胡闹了,燕儿你现在该关心的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事,别忘了,皇贵妃现在还在笒月宫伤着呢。” “小九……”燕儿有些慌乱的拉着小九的衣角,她不喜欢看见小九这种笑容,看起来……好陌生。 “行了,怎么现在越来越像一个孩子动不动就哭。快收拾一下,我先去笒月宫了。”小九轻轻的推开燕儿的手,准备转身离开。 ‘这次小九走了,他就真的不会再属于你了。’这句话,忽然在燕儿的耳边响起,甚至还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口吻。 燕儿赶快往前追了几步,她想抓着小九,可是小九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燕儿不想看到小九消失,她不想再看到小九对别的女子关心呵护,她不想看到……小九与别人拜堂成亲。 “如果我要嫁给你呢!”燕儿冲着小九的背影大声的吼了一句,燕儿明显的看到小九的身子停了下来,燕儿又往前走了几步,她紧抓着小九的手臂问道:“如果我嫁给你,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你是不是就不会喜欢别的女子?你是不是只会站在我的身边?” 猛地听见燕儿的话,小九的心里并不是没有波澜的,小九暗自唾弃了自己一声,明明说好放弃的,怎么现在又抱有幻想了。 小九把燕儿的手掰开,看到小九这个举动,燕儿怔了怔,这是怎么意思?为什么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呢?小九不是喜欢自己吗?自己同意嫁给他,为什么小九脸上还是这副疏远的表情? “燕儿,别闹了,你现在只是不习惯我像以前那般一直陪在你身边而已,你何必为了一时之气,而开出这种玩笑。”小九不相信,当初无论在是边塞的树林里,还是在营前,燕儿说的都那么的决绝,怎么短短几天时间,就会喜欢上自己呢?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小九。”燕儿没有想到,小九竟然不相信,他不相信自己是认真的! “行了,别胡闹了,先去包扎伤口吧,这件事以后再说。”话音未落,小九逃一般的用轻功飞出老远。 燕儿本想追上去,但她摸了摸自己头上的伤口,燕儿胡乱的摸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泪痕,一脸豪气的说:“你跑,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皇宫一共就这么大,我就不信,你能逃到天上去!” 燕儿才不敢那么多,小九这个人是她的,谁都别想抢走,特别是那个林染儿更是想都不要想。 “我看我还是赶快去包扎一下伤口,要是真的在脸上留疤了,就不好看了,到那个时候我还有什么资格去和林染儿抢小九。”燕儿心里已经认定,那个林染儿就不是个好人,见异思迁,看见一个喜欢一个。 最初她喜欢的是皇上,可后来莫名其妙的就变成首领了,最后还和小九拉拉扯扯,毫无一点女子该有的矜持!也不知道,这种女子,皇贵妃是怎么看上的。 而在远方的林染儿还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竟变成了燕儿心里的情敌…… 等小九赶到笒月宫的时候,宫内的气氛十分压抑,小九不敢随意开口,他悄悄的拉着二哥询问皇贵妃的情况:“二哥,皇贵妃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情况不是很妙,常公子说,之前皇贵妃双腿原本就是二次打断了重新接上去的,故而皇贵妃的双腿是最惧寒意的。上次太后用寒尺处罚皇贵妃,叫皇贵妃折腾进去半条命,今日虽说湖水没有寒尺的威力大,但湖水本就属凉,这次腹上的伤是一点,最重要的是皇贵妃腿上的旧伤又复发了。”老二摇着头说。 “怎么说这样?那常公子能治好吗?”小九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一直都是燕儿护在皇贵妃的身边,现在皇贵妃变成这个样子,燕儿难辞其咎。只愿皇贵妃平安无事,要不然小九看,整个皇宫都别想消停了,呃……虽说现在也没消停到哪里去。 “常公子说了,就算治好,以后变天的时候皇贵妃的双腿的所有接缝处都会泛疼,只怕这个病根算是落下了。”老二望着殿内,一脸沉重的说。 “皇上怎么说?”小九小心翼翼的问道。 “皇上能怎么说?现在只要能保下皇贵妃的性命比什么都强,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等皇贵妃体内的毒解了,害怕皇上找不到御医给皇贵妃医治腿疼吗?”老二有些头疼的说,今日守着皇贵妃的几人都别想逃脱关系,只看皇贵妃的病好了以后,皇上会怎么责罚…… 第三百三十三章:自作孽不可活 (2) 殷楚怡面色苍白,早就没有了呻吟的力气,之间殷楚怡一阵剧咳,咳出的尽是血水,慕言瀮吓的不轻。从来没有见过这副模样的殷楚怡,慕言瀮吓得不轻。 慕言瀮有些茫然的看着常洺,他轻声的询问道:“楚怡……楚怡会不会有事?她的伤能治好对不对?” 常洺看了燕慕言瀮不停发颤的双腿,直到现在,这个男人甚至都没有勇气来看殷楚怡身上的伤势。当初在战场上杀人,常洺也没见这个男人如此没气概过。 常洺低声的训斥一声:“慕言瀮,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不要忘了,你可是一国之主,你不是懦夫!担心殷楚怡的伤势,为什么不敢自己过来看!” “朕……朕只是……”慕言瀮也不知道要为自己找什么借口。 当初他可以眼都不带眨的看着一个个人在他面前死去,慕言瀮也可以听着耳边的呼救毫不动容,慕言瀮也能做到空气中全是叫人呕吐的血腥味他依旧面不改色品茶,可面对殷楚怡时,慕言瀮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这么的懦弱,甚至连看一眼殷楚怡满身是血的模样都不敢。 可能是听到自己师兄的声音,殷楚怡强撑着痛意清醒了过来,她只是弱弱的喊了一句:“慕言瀮……” 殷楚怡声音小的,就连站在她身边常洺也不曾听清楚,可偏偏几步之外的慕言瀮就像有心灵感应一般,慕言瀮两个箭步跨到殷楚怡的床边。 看着殷楚怡嘴角渗出的血迹,慕言瀮有些无措起来,他不断的用着自己的手背擦拭着殷楚怡嘴边的血,就连慕言瀮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他手上的温度,甚至要比受伤的殷楚怡都低。 “殷楚怡,有常洺在,你肯定会没事,你答应过朕要陪朕的,你答应过的!你之前承诺过的,殷楚怡你别想食言,你别想为了那些莫须有的缘由离开朕。”说到最后,慕言瀮的声音越来越小,听似这些话慕言瀮更像是对自己说的一般。 殷楚怡轻笑出声,可是这一笑,嘴中的血水又渗出些:“慕言瀮,我又没怎么样,你哭什么。受伤的是我,我都没有哭鼻子,你有什么好哭的。” 原本殷楚怡是想抬手擦去慕言瀮眼角的泪,可是双腿的疼痛差点叫自己崩溃,如今她能这样正常的对话已经是极限,她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抬起自己的手。 殷楚怡心疼,这个男子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可是他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哭了…… 听到殷楚怡的话,慕言瀮怔了一下,他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果真摸到一抹湿意,什么时候哭了慕言瀮自己根本就没有察觉到。 “唔……”实在有些坚持不住,殷楚怡轻轻痛呼出声,身上的冷意早就叫殷楚怡麻木,可双腿骨缝间传来的痛意叫殷楚怡无法无法忽略。 殷楚怡看着常洺断断续续的说:“师兄,我腿……疼,腿好疼。” “你上次寒气入骨,身子还没休养好,这次又被湖水刺激了一下,估计……”常洺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师妹,这几个月殷楚怡已经从鬼门关走了多少趟,为何这个人还是不长记性! 慕言瀮惶然的说道:“朕有带凝雪丸,这次需要多少粒凝雪丸,朕有带着。” 慕言瀮慌乱的掏拿出自己怀中的药瓶,在倒药的时候,甚至还差一点把药瓶摔碎在地面上。 常洺有些生气的吼道:“慕言瀮!你究竟把凝雪丸当成什么了?凝雪丸不是满大街都能见得到药材,你可知浪费一粒凝雪丸代表了什么吗?” “朕知道,朕就是知道,所以才费尽心思找到了蛊人。常洺,朕愿意此刻喂楚怡服下所有的凝雪丸,只求她此刻的平安就行。你给我说,一年以后的事情,现在殷楚怡都快撑不下去了,还谈什么一年之后!”慕言瀮愿意征战四方,他愿意找遍天下解毒的圣药,只要能延迟殷楚怡毒发的时间,叫慕言瀮做任何事,慕言瀮都求之不得。 “呵,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常洺冷嘲了一声。 常洺不知道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关于殷楚怡是怎么受伤的,常洺还是多多少少知道了些,常洺拿出所剩不多的创伤散,这可是殷楚怡身子唯一能受得住的药。 常洺用眼神示意慕言瀮先到一边,别碍着他包扎伤口,索性匕首刺得不深,需要躺床上养个把月就能恢复了。常洺接过慕言瀮递过来的凝雪丸,这次只服下两粒凝雪丸,殷楚怡就安静了下来。 看着常洺满头的虚汗,明明殷楚怡脸上的表情已经不是特别痛苦了,可叫慕言瀮不懂的是,为什么常洺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出了什么事吗?”慕言瀮敏锐的感觉到常洺的表情有些奇怪,殷楚怡的身子是出了什么事吗? “楚怡体内的剧毒已经开始紊乱了,再这样下去,就算我们手中握着凝雪丸也于事无补。”常洺茫然的抬起头,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从上次殷楚怡开始陷入沉睡,常洺就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没想到事情会这般严重。 慕言瀮一把抓住常洺的衣领,什么叫殷楚怡体内的剧毒开始紊乱了?什么叫就算他们有凝雪丸也于事无补?当初不是说,只要有凝雪丸在,就能护住殷楚怡的吗?明明当初说好的。 “你给朕解释清楚,为什么朕手中有凝雪丸但还是救不了殷楚怡的性命,这个时候,你给朕开什么玩笑!”慕言瀮大声的吼道,他的情绪太激动,就连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常洺丝毫不畏惧的推开慕言瀮的手,殷楚怡是他的师妹,自己也着急,但是他真的不清楚,为什么突然间殷楚怡体内的剧毒开始失去平衡。 “我之前就和你说过,楚怡现在不能强制恢复记忆,可如今殷楚怡的记忆慢慢苏醒,这代表了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常洺淡漠的看了一眼慕言瀮,自从进了这皇宫以后,殷楚怡对五年前的事情越来越感兴趣,这一切不都是慕言瀮自己选择的吗? 要不是慕言瀮派人把楚怡掳了过来,楚怡如何会知自己五年前的一切!要不是因为慕言瀮的宠爱,楚怡怎么会成为后宫的众矢之的!要不是因为那些人,楚怡有怎么会一次次的受伤! 常洺不明白,慕言瀮有什么资格对他吼,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不正是他自己吗? 常洺看了一眼,早被痛楚折磨到晕眩过去的殷楚怡,他小声的自嘲道:“只怕,楚怡自己早就注意到自己身子的变化,可她一直隐忍不说,是想自己抗下这一切吗?” 慕言瀮收起自己脸上的暴戾,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茫然:“我……我只想叫楚怡活着,即使痛苦也好,我只想叫楚怡活着。” 慕言瀮放下自己的姿态,他没有称呼自己为‘朕’,此刻的他只是想自己妻子活下去普通人家的夫君罢了。 “想叫楚怡活下去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拿就是尽快找到我的师父,现在只有师父能救活楚怡。”可是,师父向来神出鬼没,就连自己当徒弟的都找不到对方,慕言瀮这个对师父没有丝毫了解的人,怎么可能找得到…… “朕现在就派出所有的暗卫们去找,朕现在就派他们去。”慕言瀮不停的点着头,只要有一个能就殷楚怡的方法,慕言瀮就觉得自己能支撑下去,不管这个希望有多渺茫,他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目标、一个能叫他不至于像个行尸走肉般活下去的目标而已。 在外面候着的死士们,一直都在注意着殿内的一切动静。向来行事冷静的老二,听到皇上的话,瞬间就急了。他也不等慕言瀮下令,推门就闯了进去,而小九紧跟其后。 小九心思不如二哥和首领般谨慎,可是对于刚刚皇上的指令,就连神经有些大条的小九也觉得,皇上这次做事有些冲动。 老二有些慌张的说:“皇上,现在大部分的暗卫都在盯着杜府、苏府还有边塞,要是冒然把大家都召回来,去找寻神医的下落,只怕对我们……” 苏府倒还好说一些,但是皇上明知现在杜府有猫腻,不派人时刻盯着,万一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如何是好?更何况,现在边塞那边乱成一锅粥,不再派人手过去就十分不错了,哪能再把人给召回来! 除非皇上忍心为了皇贵妃,置国事不理。 “朕只要殷楚怡活着!朕可以任由萨木拓统一边塞,朕可以叫杜家风光无限,但朕只要殷楚怡活着就好,只有她活着,朕才能活着走下去。”慕言瀮此刻衣领早就被他自己抓的乱七八糟,原本梳的一丝不乱的青丝有几缕也都散落了下来,他的手上和衣衫上有些零零星星的血迹,样子实在难看。 但慕言瀮没有心思理会那些,慕言瀮只想着自己要怎么才能救殷楚怡,从殷楚怡消失到那几个月,整整五年的时间,没有那个人的日子……太苦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自作孽不可活(3) 此刻,老二只是感觉皇上真的疯了,他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吗?刚刚那番话,皇上简直就是要把自己的江山拱手送人啊。 “请皇上三思,现如今边塞虎视眈眈,要是把边塞的眼线全部撤出,只怕会……”老二皱着眉头说。 也是在此刻,老二才真正的理会到为何五年前太后苦心积虑的要把皇贵妃扳倒,这个女子,对皇上来讲就是把双刃剑,可伤己、可伤敌! 就像现在这般,皇上可以为了一个女子,抛弃百姓不管不顾。可以说皇上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子,但绝不能说这人是明君。真正的明君应当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该为,像这种为爱冲昏头脑的事情,是最愚蠢的做法! 慕言瀮有些不耐烦的挥了一下衣袖,他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在这里纠结这种小事:“行了,你要搞清楚谁是主子,朕说把所以的暗卫们低派去找神医的下落,难道朕吐字不清,你们都没听懂吗?” 常洺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都别吵了,楚怡现在还需要休息,你们在这里的大吵大闹适合吗?” 老二低下头来,他害怕皇上看破自己眼中的后悔之意。是的,他在后悔,后悔帮皇上找到皇贵妃的下落,后悔抓这个女人进宫,后悔再次把她带到皇上的身边。 之前的皇上虽说过的如意,但至少在皇上的统治下,百姓安居乐业,现在呢?现在皇上心里恐怕只有皇贵妃一人,只要能换取皇贵妃的安康,皇上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如果可以,老二宁愿五年前皇贵妃就已经死去! 但是老二也懂,一旦这个想法被皇上看破,只怕自己这条小命也活到了尽头…… 而另一边的慕言瀮,也一言不发的走到殷楚怡的身边,拿起旁边的汗巾,动作轻柔的擦去殷楚怡额上的冷汗。如果不是怕打搅了殷楚怡的歇息,慕言瀮此刻就想叫宫娥们换下殷楚怡身上染血的衣物。 每次看到殷楚怡身上沾染的血迹,慕言瀮心里就忍不住的狂躁,甚至还有种想要摧毁一切的冲动。 “常师兄,楚怡还要多久才能醒来?”慕言瀮小声的询问道。 “估计最快也要明日午时了,殷楚怡现在的身子很虚弱,她需要好好的休息。”再过三个月就要入冬了,常洺不知道那时殷楚怡的双腿会如何,但是这条路是楚怡自己选的,所有的苦果也只有她自己咽下。 “午时……”慕言瀮心中估量着这个时辰,随即就起身看着老二:“朕看,你们几个也不用跟在朕的身边了,连人都保护不好,你们还有何脸面留在朕的身边?” “请皇上恕罪!”老二和小九赶快跪了下来,其实几人心中都有一丝委屈,这所有的转变大家都始料未及,特别是这次的意外,根本就怨不得他们。 原本燕儿跟在皇贵妃的身边,就是贴身保护皇贵妃的,而他们这些死士跟在皇贵妃的身边,是以防有什么刺客混入宫中。一旦出现刺杀的情况,这才会轮到他们露面。 而这次刺伤皇贵妃的宫娥,身上根本就没有武功,燕儿想要拦住对方简直轻而易举。可他们也不清楚,为何燕儿会在那时呆住,以至于他们几人眼睁睁的看着皇贵妃落入水中。 可燕儿说起来,也算是他们的妹子,哪有当哥哥的把妹子推出去扛罪的。所以老二死死的咬紧牙关,扛下这个罪名。 慕言瀮冷哼一声,这些人他有的是时间处罚,可现在直到现在为止,慕言瀮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叫殷楚怡伤成这幅模样:“说吧,是谁把皇贵妃推入水中,那人现在在何处?” “回皇上,刺伤皇贵妃的人是皇后身边的婢女,今日皇贵妃醒后就带着燕儿去看御花园,在哪里遇见了……”那个死士一五一十的今日所有的事情都讲给慕言瀮听。 听完死士的话,常洺皱起了眉头,他别有用意的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至今还在昏迷中的殷楚怡。明显,殷楚怡急匆匆的感到御花园就是想与皇后她们汇合,难不成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楚怡自导自演? 常洺心中暗自惊叹,自己这个师妹果真是变了,就为了除掉皇后,就能对自己这般狠心!她可知,自己完全就是以命换命! 常洺又看了眼慕言瀮,看到陷入苦思中的慕言瀮,常洺苦笑一声,看来慕言瀮也注意到其中的蹊跷了。 常洺闭上了眼睛,略有一些不耐的说道:“行了,既然是皇上后宫的事,常洺就不便参与。另外皇上边塞的探子们先不要召回,这四个月就有常洺亲自去寻师父,四个月之后不管常洺是否找到家师都会回宫。” 慕言瀮听到常洺的话先是有些不赞同的蹙起眉头,这四个月万一楚怡的身子又有什么意外,没常洺在身边可如何是好? 但转念一想,现在自己的身边只有常洺和殷楚怡能破解那个迷雾,可能现在只有常洺能找到那名神医…… “也好,但是言瀮希望常师兄身边跟一名死士。”慕言瀮想了想,还是同意了常洺的提议。现在能救楚怡的人,就只有那名神医了,真等凝雪丸失效的时候,要是神医还未找到,那楚怡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常洺好笑的说:“怎么,你还怕我在宫外遇见什么意外吗?” 不是常洺对这个皇宫有偏见,出了皇宫,谁会认出自己这个无名小卒?只有宫中会明争暗斗,正常百姓们,会去在意你的死活? 死士什么的,还是留给楚怡和慕言瀮吧,他身上有些武功,还是会自保的。 “常师兄误会了,死士们体内都有一条蛊虫,蛊虫之间相互感应。一旦宫中出了什么事,言瀮需要常师兄时,至少也能在第一时间把常师兄召回宫中。”讲真,要不是殷楚怡现在还要靠着常洺的医术,慕言瀮才不会管常洺的死活。 再说了,慕言瀮想养成一个死士并不容易,他才没那个闲工夫,把死士浪费在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身上。 常洺想了想,这样也好,至少在师妹出事的时候,自己能知道,并且能想办法赶回宫中。想到这里,常洺也没有拒绝,身旁跟着一人也好,那个死士至少也能帮自己做些什么下力气的活。 安排好常洺这边事宜之后,慕言瀮才冷着脸对老二说道:“带朕去那个亭子。” 小九有些犹豫的问道:“可能皇上,你真的要处罚皇后吗?明显,这个事情皇后是无辜的,况且现在也不是动苏家的好时机。” 慕言瀮何尝不知道皇后是无辜的,大家都能看明白的事情,慕言瀮怎么会不懂,可是…… 慕言瀮望了一眼殷楚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既然是她豁出性命也想要的,那朕就给她吧,苏家的事由朕去处理。” 这次殷楚怡做的这般决绝,慕言瀮害怕如果这次还不如了楚怡的意,不知下次又要做出什么事来逼自己。这种傻事做一次就够慕言瀮疯了,慕言瀮实在没有勇气再面对第二次。 “……”小九乖乖的闭上了嘴,他想可能在所有的死士中,自己最能懂皇上的想法。 小九想到那个人,一时间有些恍惚,他想起刚刚燕儿对他说的话,如果那是真的,自己能不能…… 想到这里,小九摇了摇头,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了,看来还是没彻底死心!小九自嘲般的笑了笑,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老二身手肘轻怼了下小九的身子:“发什么呆呢,好不快点跟上去,皇贵妃出事了谁知道一会儿皇上会发什么疯。”说到这里,老二就有些头大。 而等他们出门时,燕儿和宁公公站在门口候着,小九一愣神,随之笑着说:“快进去照顾皇贵妃吧,娘娘身上穿的还是脏衣服,而且刚娘娘也出了一身冷汗,你先安排些宫娥帮娘娘净身,也叫娘娘身子好受些。” “小九……”燕儿还想和小九说些什么,可小九说完那些话,就直接抬步走人了。 燕儿看着小九的身影,有些生气的白了一眼小九的背影:“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躲我到几时!” 嘴上说的气势汹汹,可人不在她面前说什么都是枉然,燕儿只能垂头丧气的走进殿内,帮自家娘娘净身、换衣。 而另一边,慕言瀮黑着一张脸出现在亭子内的时候,里面早就乱成了一团,皇后正和滢贵人对骂着,而老五只是守在出口处,理都不带理她们一下。 等众人看到皇上来的时候,都闭上了嘴巴,而老五也跪下给皇上请安。慕言瀮只是冷冷的撇了一眼地上的老五,没有丝毫犹豫,抬脚就踹向老五的身子,一下子老五飞出两三米远。 老五捂着自己的胸口,嘴角甚至还渗出一丝鲜血,看到一身戾气的慕言瀮,所有皇后和滢贵人都吓的浑身一颤。 慕言瀮不带一丝表情的说:“这是惩罚你们办事不利,下去之后今日跟在皇贵妃身边的人,统统去领三十鞭。” “属下领命!”老五和老二跪在地面上领命。 接下来,慕言瀮的视线就转到亭内那些人的身上,就慕言瀮一个眼神,就叫人有一种想要下跪的冲动,当然皇后和滢贵人也这般做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自作孽不可活(4) 皇后从未见过慕言瀮这种眼神,之前朝上不是没流传过慕言瀮的暴虐,可那是对待敌军还有犯人的,自己这次可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做啊。 当慕言瀮一个眼神过的时候,皇后吓得都快哭了:“请皇上为臣妾做主,臣妾是冤枉的,这一切……这一切都是滢贵人做的。” 皇后也不傻,虽说大家心里都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殷楚怡自导自演,可皇上心在殷楚怡那边,她冒然指出殷楚怡,不说皇上信不信,只怕在自己与殷楚怡之间做取舍,谁取谁舍一目了然。 反正这个滢贵人绝对逃脱不了关系,指出这人肯定不会有错,虽说她是斗不过殷楚怡,可这个滢贵人算什么东西。 皇后也明白,只怕皇上想要惩戒自己,也要掂量一下苏家的分量,苏家现在不好惹,但这个身为杜家庶女的滢贵人就不一样了。 杜家现在重视的是殷楚怡,而不是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滢贵人,这个人可有可无,拿此人开刀是最完美的处事办法。 滢贵人当然知道皇后的用意,她现在也在赌,赌的就是皇上对皇贵妃的真心。要是皇上对自己的那个姐姐是真心相待的,那就必然会为了对方手刃这个‘凶手’,要是皇上对苏家有所顾忌的话,那只能说明,在国事面前,皇上的心里,还是这个皇位比较重要。 滢贵人带着一丝哭腔的说:“求皇上明察,刺伤姐姐的那个宫娥是皇后身边的人,而且大家都看到了,那名宫娥在刺伤姐姐之前,皇后一直拉着对方,不知道和那个人说些什么。等皇后松手之后,那名宫娥像疯了一般冲向姐姐。” 听到滢贵人的话,老五有些想插嘴说些什么,但是还没等老五说出声来,就被身旁的老二给拉住。 老五有些奇怪的看着老二,别人不清楚,但是他们两个可一直注意着亭子这边,皇后对那名宫娥说的话,他们两名死士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从头到尾,皇后都没有提叫那名宫娥伤害皇贵妃一句话,要不然他们两人早就现身了,哪里会等到最后才出现! 老五用眼神问老二干嘛?为什么不叫自己说出去。 而这边老二还没有动作,皇上就一道寒光看了过来,那意思分明就是叫老五闭嘴。虽说老五满肚子的疑问,但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皇上转过去脸,看着跪在一旁的宫娥们,慕言瀮提声问道:“滢贵人说的可是实话?” “回皇上,奴婢们都看到,皇后拉着那名婢女说了好久,之后那人就冲出去伤了皇贵妃。”一名不知是滢贵人身旁的人,还是皇后身旁的人,颤抖着身子说道。 听到皇上的问话珊儿急了,现在所有的人证都对皇后不利,这摆明是想把皇后设计成为凶手,珊儿磕了一个响头,大声的说道:“皇上明察,今日是滢贵人拖着皇后来御花园的,早前皇后说快到用膳时辰了,想要回寝宫,也是滢贵人拦下皇后。对于此事,难道皇上就不觉得蹊跷吗?” “可有此事?”皇上问皇后身后的宫女们。 “确有此事,不知为何滢贵人今日一直缠着皇后娘娘,直到皇贵妃来这个亭子为止。”皇后身后的宫娥们低着头说道。 滢贵人着急的说:“皇上,臣妾也不知皇贵妃会来,这也许是巧合。再说了,现在后宫中,谁人不知皇后和皇贵妃不合,甚至两人当着所有妃嫔的面恶言相向,皇后想要除去皇贵妃的心思恐怕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次说不定就是皇后蓄谋已久。” “你休要血口喷人,本宫就算再傻,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种没有脑子的事。”皇后实在听不下去,冲着身旁的滢贵人吼道,随之又看向皇上,带着丝委屈的说:“求皇上为臣妾做主,这件事分明就是有人想要陷害臣妾。” “行了!伤了皇贵妃的宫娥是何人。”慕言瀮眯起了眼睛,这两个人,他谁也不会放过。 只见大家的目光都看向跪在最后边一位满身是血的宫娥身上,叫慕言瀮感觉有趣的是,这个人眼中竟没有一丝惧意,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慕言瀮嘴角浮现一丝冷笑,在看到那人身上的血迹时,慕言瀮杀气更重了些,他单手捏着宫娥的脖子,竟生生的把对方提了起来。 宫娥十分难受的在空中乱踢着腿,同时双手开不停的想要掰开慕言瀮的手掌:“松……松开。” “说!是谁叫你动手的!”慕言瀮的语气中带着些威吓的成分,其实慕言瀮的心中像明镜一般,他哪里不知道,今日的事情是出自谁之手。 “奴婢……”那个宫娥张了张嘴巴,声音沙哑的回答道:“是,皇……皇后。”过了许久,那个宫娥才艰难的挤出这几个字。 听到那个宫娥的话,皇后就像失去了理智一般,冲着那人跑了过来:“你说谎!你在说谎,明明就是滢贵人指示你动的手,不是本宫!你在诬陷本宫,你在诬陷本宫!” 慕言瀮用另一只手,狠狠的给了皇后一掌,这种力道就是死士们也要疼上许久,更别说皇后这个没有丝毫功力的普通人了。 只见皇后跌坐在地面上,双手紧捂着胸口,甚至口中一阵腥甜。滢贵人见状紧低着头不敢多说一句废话,而珊儿立马冲到皇后的身旁,扶起皇后的身子。 皇后此时心中一阵恐慌,皇上此刻的态度有些不对,似乎对方也想叫自己变成凶手,可这是为何?她代表的可是苏家,她是苏家的嫡女。 此刻,最好的结果就是叫滢贵人背了这个黑锅,但明显,皇上不打算这样做,甚至连调查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想通了这点的皇后,面如死灰。 “娘娘,娘娘你没事吧?你的身子怎么样了?”珊儿着急的哭着说道。皇后根本就顾不了那么多,她对珊儿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可叫皇后没有料到,自己就连动一下身子,胸口都是疼的。 而慕言瀮从头到尾,连个怜悯的眼神都没有给皇后一下,只见慕言瀮双手用力,那个宫娥双眼不断的上翻,一开始面色被憋的通红,现在却开始变成灰白色。 慢慢的,第一次宫娥真的接近死亡的边缘,不管她之前有多么的淡定,到了此刻也开始恐惧起来,求生的本性叫她看向滢贵人:“救……我。” 接触到那名宫娥的眼神,滢贵人第一反应是看慕言瀮,像皇上这么精明的人,稍有一点破绽就会被发现。滢贵人暗自咬牙想道,这个贱人,死就死吧,没事干嘛向自己求救。 而慕言瀮也害怕这个人说出什么来,一下子加大了力度,竟这样单手活生生的掐死了一个人! 宫娥的双脚也停止了挣扎,慕言瀮随手一甩,把那名宫娥的尸身甩出老远。此时的慕言瀮就像一名罗刹般,一条人命能杀的这般淡然,而且看似这般的随意,这种场景叫人不自觉的恐惧起来。 慕言瀮悠悠的走到皇后的面前,珊儿的身子早就颤抖的不像话,能好好的站着已经算很不错了。 只见慕言瀮的手伸了过来,下意识的皇后就往后退了几步,她不想和刚刚那名宫娥一样,被慕言瀮活活的掐死。 此刻的皇后已知道,皇上是下定决心想要杀了自己,她一脸泪痕的问道:“皇上明明知道臣妾是冤枉的,可为何还不肯放过臣妾!” 慕言瀮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皇后竟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慕言瀮淡漠的答道:“因为这是那个人想看到的结果。”不用问,皇后当然知道慕言瀮口中的那个人是谁。 皇后笑了出来,终究她输的一败涂地,只要是那个贱人想要的,皇上都会双手奉上:“我在你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最终却落得这么个下场。” 就在慕言瀮准备动手的时候,亭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皇儿,万万不可!” 只见,一个老公公扶着太后快步的走了过来,看到太后的时候,皇后松了一口气,终究太后还是赶来了。就连珊儿的脸上也露出一抹笑意,只要有太后在,皇后就会没事。 “母后你怎么来了?”慕言瀮淡淡的问了一句。 “哀家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岔子呢。皇后可是你的结发妻子,皇儿不该这样对待她。”其实,这一趟太后也不想来,但偏偏自己昨日得到消息,苏家现在的适宜出嫁的女子,不是被人杀了,就是有了亲事。 知道这个消息的太后冷笑一声,虽说她自己老人家不经常出寝宫,但是后宫的事情,她还是多多少少知道的,特别是那天皇贵妃威胁皇后的那些话,太后也早就听说了。 殷楚怡的提议,太后其实是同意的,这个凤位只要是苏家的人坐即可,是不是嫡女太后并不在意。但没叫她想到的是,这个皇后也不是省油的灯…… 第三百三十六章:自作孽不可活(5) 当太后得到苏家未出阁的女子,该出嫁的出嫁,该消失的消失,太后就冷笑一声,当年她能爬到太后的位置也不容易,甚至太讲句心里话,她还有些欣赏皇后的手段,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在这个后宫里根本就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这几天,太后也知道皇后受了不少委屈,可她迟迟未现身的原因,就是因为皇后做事太过狠绝,对自家姐妹们太狠心,皇后为了叫自己帮她稳住的凤位,甚至可以要了自己手足的性命,这种做事风格,太后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却是极为不满。 皇后这招,简直就是威胁自己。 原本太后就打算叫皇后自己处理这件事,也算是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直到刚刚,太后得到消息,说皇后和皇贵妃起了争执,一气之下,皇后竟派人把殷楚怡推入湖中。太后相信她们苏家的女儿没那么白痴,凭借皇后的心机,她会做得更隐蔽一些。况且听太监们店汇报,很明显皇后就是被人算计了…… 要是皇后与旁人有牵扯,太后也不会这般激动,可偏偏皇后得罪的那个人是殷楚怡,那个被皇上捧在手心里的人儿。结果会如何,还真不好说,所以太后才急忙赶了过来。 “太后,太后你要为臣妾做主,今日所有的事情都是滢贵人一手促成的,臣妾真的是冤枉的。”皇后哭着说道,此刻皇上是指望不上了,能救自己的人只有太后了。 太后一边想要靠近皇后,一边叹着气对慕言瀮说道:“皇儿,此事就此决断实在太鲁莽,而皇后口口声声喊着冤枉,不如派人把此事调查清楚,也算是给大家一个交代。” 就在太后刚想走上亭子的台阶时,老五及时的挡住了太后的去路,而慕言瀮只是淡漠的看了一眼。瞬间,太后的脸色变得难看无比。 “放肆,胆敢拦着哀家的去路!”太后厉声呵斥道。 “太后,皇上吩咐过,任何人不得靠近亭内一步。属下也是听命行事,还请太后见谅。”老五面不改色的说,即使对方是太后,可他们只听命于皇上,其他人不论身份高低一概不于理会。 太后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慕言瀮越来越不把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甚至开始偷偷的削弱太后的实权。这一点太后早就有所不满,但不管怎么说,对方也是自己的孩子,太后也没计较那么多。 可现在,慕言瀮竟然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不给她留一丝颜面,这叫太后开始第一次后悔把皇位让给了你这个逆子,如果当初是言祁继承的皇位,搞不好…… “皇儿这是什么意思。”太后冷冷的盯着慕言瀮。 “此事人证、物证都在,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母后,朕知道你向来疼爱皇后,但还请母后不要插手于此事。”慕言瀮压根就不打算给皇后翻供的机会。 慕言瀮走到皇后的面前,慕言瀮每逼进一步,皇后就往后退一步。此时慕言瀮身上的气息太过恐怖,可亭子一共就那么大,皇后再躲能躲到哪里去? 可就在众人都未曾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慕言瀮连甩了对方几个大耳光,顿时皇后口中喷出一团鲜血,和几颗掉落了牙齿。看到这幅下场的皇后,可想而知,慕言瀮用了多大的力气。 “皇上……皇上饶命……”皇后不断的求乞着,脸上的疼痛已经叫皇后浑身冒冷汗,可即使如此,慕言瀮也不打算放过自己。 跪在一旁的滢贵人惊呼了一声,皇上分明就是存心要了皇后的命!这点滢贵人倒是始料未及,她以为皇后会被打入冷宫就算殷楚怡天大的面子了,毕竟皇后身后站着的可是苏家。 未料到,皇上这次是动了杀心! 看到此状,太后心里大惊:“皇上,你可知你现在在做些什么吗!” 太后也很清楚,就凭慕言瀮现在的实力,想要与苏家做对抗,无非是以卵击石。而且少了苏家的牵制,先不说杜家会如何,许家会是最大的赢家。 慕言瀮冷笑了一声:“朕就是太清楚自己再做些什么了,母后也许这些事朕五年前做了,歆诗就不会离朕而去,我们也不必承受这么多的磨难……” 有时候,慕言瀮还是有些瞻前顾后,没有做到完全的决断,就像五年前一般。估计杜歆诗最后的死心是因为自己的态度吧,慕言瀮无数的想起,那时候自己如果破釜沉舟,结局是不是会与现在不同? 歆诗可能不必承受这么多的痛苦,而自己那五年过的也不会那般浑浑噩噩。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又是五年前!五年前他们谁也没有做错,一切都是那个杜歆诗咎由自取,是那个女人不知羞,勾搭上了祁王,是那个女人想要逃出皇宫,而她不过是在背后帮了一把而已。 “皇儿,你真的要为一个女人,而把朝廷搅和的天翻地覆吗?”太后不敢置信的说。 “呵……”慕言瀮连与太后废话的心思都没有,不知为何,就连慕言瀮也感受到,他此刻竟有一种嗜血的冲动。 珊儿护在皇后的前边,可是随着慕言瀮的靠近,珊儿的双腿开始打颤,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珊儿已经跌坐在地面上。 而皇后则是拼命的想要躲在珊儿的背后,颇有些自欺欺人的感觉,可惜慕言瀮哪有这么快就放过她。 慕言瀮一把扯过皇后的头发,把皇后从珊儿的身后拖了出来,这一下子可叫皇后不断的尖叫起来。眼看着四周聚集的宫娥们越来越多,老五负责在亭子前拦住太后,而那些宫娥们就只有老二去赶撵了。 “楚怡的双腿落下病根,既然是皇后一手促成,那自当也要好好体会下其中的滋味。”慕言瀮漫不经心的说道。 皇后见状知道慕言瀮是想废去自己的双腿,她欲向着亭子门口的方向跑去,慕言瀮冷笑一声,顺便给老五使了个眼色,老五伸手擒住了皇后。 而现在亭子的出口并没有守着,但看到这副模样的慕言瀮,就连太后也不敢轻易靠近,更别说早就被吓瘫在一旁的滢贵人了。 此刻的皇后,发髻早已凌乱,两颊红肿红肿的,特别是嘴角还带着一丝殷红,脸上全部都是泪痕,看着没有一点叫人怜悯的感觉,反倒因为衣衫上全是跌坐在地面时沾上的灰尘,搞得皇后现在的模样叫人莫名的觉得有些嫌弃。 这时,估计谁都不会相信,这个女子竟是在人前仪态万千的皇后娘娘! 慕言瀮一步步的靠近皇后,慕言瀮每走近一步,皇后都忍不住大声的尖叫起来。皇后之前所有的修养、仪态,在自己生命的面前,全部都化为须有。 “自己欠下的债,终究要还的,就连朕也逃不掉。”话音还未落,慕言瀮一脚狠踹向皇后的双膝间。 只听‘咔嚓’两声,伴着一声犀利的惨叫,在场除了死士和慕言瀮以外,所有的人都不忍的闭上了眼睛。而皇后的双膝已是血肉模糊,一根白皙的裂骨从伤口处露出,地上沾染了一小滩血水。 珊儿在听到皇后凄厉的叫声时,才醒过神。珊儿连滚带爬的来到皇后的身边,珊儿满脸泪痕的看着自家的主子,怎么会这样?怎么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慕言瀮见此状,有些无动于衷的对身旁的人吩咐道:“去,把皇后送到冷宫医治,楚怡双腿的账讨回来了,可还有许多事情朕没有和皇后算清楚呢。” 皇后已经疼得只想晕眩过去,自然没有心思去听慕言瀮说了些什么。而太后看到自己的孩子,眼不眨、心不跳的除掉了与自己同塌而眠的结发之妻,她心里一阵寒意。 太后声音颤抖的问:“皇儿你可知,你今日除掉了皇后,苏家会做出什么事吗?你难道是想叫我们慕家的天下拱手送人吗?” “天下,是朕的天下,也是我们慕家的天下,苏家又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朕放任了他们几年,苏家还真以为自己一手遮天了不成?”慕言瀮十分不屑的说,如果不是因为苏家是太后的娘家,苏家怎么可能混到现在的地步。 “呵,皇儿你可不要意气用事,苏家的势力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太后冷嘲了一声说道。 慕言瀮也不去搭理太后,他的视线转到了另一处的人影上面…… 滢贵人本以为处置了皇后,这件事也到此结束,可谁知,当慕言瀮的目光落在滢贵人身上时,滢贵人就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妙。 滢贵人赶快磕了一个头,低着头有些发憷的说道:“多谢皇上还了臣妾一个清白,现在皇后被打入冷宫,臣妾就先回去了。” 慕言瀮挡住来了滢贵人的去路,他笑着说:“你的清白还需要朕帮你讨要吗?今日所有的事情你不都一清二楚吗?滢贵人朕念在你是殷楚怡姐姐的份上,朕不会叫你死的那么惨。”滢贵人心中闹出一股寒意。 刚刚皇上对皇后的处罚,滢贵人不是没有看到…… 第三百三十七章:自作孽不可活(6) 滢贵人颤抖着身子,心中不断的安抚着自己,还好自己手中还存有殷楚怡派人传给自己的书信,所有的一切皆是殷楚怡自己策划的,自己最多也不过是个帮凶的下场。 可,皇上定然不会叫皇贵妃暴露,毕竟现在朝上大臣们一直对皇贵妃颇有怨言,最近因为皇贵妃助皇上稳住边塞,对方的形象刚有好转,皇上不会冒这么大的险再次叫皇贵妃陷入浪口风尖中。 现在,皇上已经选择把皇后打入冷宫,明显就是把这个罪名丢给了皇后,叫皇后全权背起这个责任。 叫滢贵人不明白的是,皇上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皇上的话是何意?臣妾有些不明白,竟然所有的事情皆是由皇后而起,臣妾不过是被皇后牵连罢了。”即使没有受罚,滢贵人的额头上也渗出薄薄一层冷汗。 “滢贵人,朕不是那种会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人。”说罢,慕言瀮蹲在滢贵人的面前,在滢贵人的耳边轻声的说道:“朕还是了解殷楚怡的,就算是今日的事情全部都是由楚怡,她也绝不会叫宫娥刺伤自己。只怕最后刺伤皇贵妃的命令,是你的下的吧。” 慕言瀮呼出的热气喷洒在滢贵人的耳边,可她却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刹那间滢贵人有些慌神,她没有想到慕言瀮竟这么快就看破了自己的局。 滢贵人敢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是因为她心里暗自确定殷楚怡绝不会在皇上面前捅出自己,毕竟所有的主意都是殷楚怡自己拿的。 殷楚怡逼皇上出手整治皇后,无非也是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而自己不过是加大了殷楚怡下注的筹码罢了。 但叫滢贵人没有料到的是,殷楚怡的身子受不了药物,所以就算殷楚怡想上演一出苦肉计,她也绝不会叫对方刺中自己的致命点。依照殷楚怡的性子,可能刺中肩膀、手臂之类的还有些可能性。 “皇上……皇上明明知道是姐姐一手策划的,可你为何还要……”滢贵人想不懂,她不知道,为何皇上甘心受殷楚怡的摆布。 要是皇上今日打入冷宫的是别的妃嫔,滢贵人还不会这么的吃惊,可那个人是皇后啊,那可是苏家最后的希望。就为了殷楚怡一时的如意,皇上就愿意与苏家为敌? “因为那是她想要的,既然她想要,朕也就给了吧。”慕言瀮苦笑的说了一声,其实他也没有想到,殷楚怡为了逼自己下决定,竟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可,慕言瀮也不得不承认,此时对自己来讲,最宝贝的东西估计也就是殷楚怡了…… 慕言瀮好笑的扶了一下额头,果真,那个女人最知道自己害怕什么,也知道怎么才能叫自己发狠! 慕言瀮不想与他人那么多废话,他直起身子,对身后的老二说:“去拿处罚你们用的鞭子和盐水过来。” 听到慕言瀮的命令,老二猛地抬起头,他有些诧异的说:“皇上,那个鞭子可是……”老二担忧的看了一眼滢贵人。 慕言瀮冷冷的看了眼一直跪在地上的滢贵人,面无表情的下令道:“三十大鞭!如果能撑下这三十鞭,就放滢贵人出宫,从此她再也不是朕的妃嫔。” “皇上!”滢贵人震惊的抬起头,虽说自己是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可现在世间谁人不知杜家二小姐也嫁入了皇宫,女子只要不犯三出之条,是不会被逐出皇宫的! 可,那些犯三出之条的女子,有哪个是好下场的?而哪个时候,杜家恐怕也不会认了自己这个女儿吧。 老二的眼神微微一沉,就凭滢贵人这幅柔弱的身子,能挨下二十鞭已属不易,更别妄谈什么三十大鞭,而且老二没有忘记,皇上刚刚还要了一盆盐水。明摆着,皇上是想要了这个女人的命。 “属下领命!”老二的办事效率还是蛮高的,不一会儿的时间,板凳、鞭子、盐水就已经都准备好了。为了帮皇上出气,老二刻意交代对方,水里多放一些盐。 老五接过盐水和鞭子,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身子,以前他们挨罚的时候从来没有沾过盐水。而且,老二拿来的还是最重刑罚才用的铁鞭。 这条鞭子是特制的,鞭子全身都是铁做的,每隔一处就有个铁环,除了鞭子的尾部是光滑的,其他地方都是密密麻麻的小铁钩。 铁鞭全力的打下去最容易叫人受内伤,更别谈鞭子上的小铁钩的威力了,老五倒吸一口凉气。这鞭子他们这种练武之人,二十鞭绝对要命,不知这个滢贵人能不能扛住十鞭! 老二带了四名侍卫,侍卫把滢贵人推到板凳上躺着,顾虑着滢贵人是个女子,所以没有扒上衣。只是就算隔着衣物,在铁鞭的威力下,只怕也无济于事…… 滢贵人在看到铁鞭的时候差点就跳了起来,可自己的四肢都被侍卫们按在板凳上,她自然能看出,这条鞭子和她见过的都不同。看着鞭子上的倒钩,滢贵人腿肚子都软了。 滢贵人不断的求饶道:“求皇上饶了臣妾,臣妾只错了,臣妾保证今后绝不会碰皇贵妃一根手指头。求皇上看在皇贵妃的面子上,饶了臣妾吧。” 太后看到这种景象,倒也没有阻拦,原本这个滢贵人就是罪有应得,就算自己不能拿殷楚怡怎么样,除掉陷害皇后的人,也算是自己这个老太太为自己那个可怜的孩子讨回一点公道。 慕言瀮根本就不去理会滢贵人的求饶,而是淡然的对侍卫们吩咐道:“开始吧。” “是!” 老五深吸一口气,挥动这个铁鞭也需要不少的力气,只怕这些侍卫还根本就挥不动这个鞭子。老五认命的把铁鞭放在盐水中,轻沾了一下盐水。 一鞭子下去,只听滢贵人凄厉的惨叫一声,慕言瀮皱着眉头:“把这人的嘴巴堵住。”慕言瀮这般做的原因,一方面是为了耳根子清净,一方面是为了不想叫滢贵人咬舌自尽。 侍卫从自己衣摆下撕扯出一块破布,随手塞到滢贵人的口中。只见两鞭子下去,滢贵人后背的衣物就被倒钩扯的破破烂烂,而衣物下的肌肤,也早就青紫一片。 从第四鞭开始,铁鞭就实实在在的打在了滢贵人的肉上! 一鞭子下去,铁钩入肉,还没等滢贵人叫出来,鞭子就被收回,那层皮肉竟活生生的被撤掉,而铁钩上都是血淋淋的血丝。 这下子,滢贵人的脸都疼白了,特别是鞭子上还沾了浓盐水,每一处伤口像被无数个蚂蚁啃咬般的巨疼。 而另一旁的太后,闻到空气里飘来的叫人作呕的血腥味,腿一时间有些站不稳。即使是当年的先皇,也从未这般心狠手辣过,更别谈只是在深宫中长年待着,更是未见过这种场面的太后了。 太后对身旁的太监摆了摆手:“哀家老了,见不得血腥了,扶哀家回去歇息吧。”说着,太后用自己的手,轻掩着自己的鼻子。 “是,奴才遵命。”其实太监们也有些受不了,早就想开溜。 今日果真不太平,皇贵妃受伤、皇后被打断双腿关入冷宫,滢贵人这算是被……赐死吧。小太监们心里暗叹,皇贵妃不过是受些轻伤,皇上就敢把后宫闹的天翻地覆,要是真有一天皇贵妃遭人暗手,不知这皇宫会变成什么模样。 而宫中发生这般变化,事情早就传遍了后宫每个角落,而其中最为得利的就是淑妃了。淑妃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差点没大笑出声。 她有些急躁的拉着身旁报信的宫女,一脸兴奋的问:“你说的可是真的?皇后真的被打入冷宫?” “自然是真的,有不少人都看到皇后满身是血的被抬进冷宫中,就连衣物都没叫人收拾。听回来的御医说,能保住命就算不错了,那条双腿是要不成了。”说起那个画面,这名宫女还有些发颤。 宫里都在说,皇上就像发疯一样,亲手断了皇后的双腿,而且还把滢贵人活生生的打死,背上没一处好肉,甚至有些地方都能看到白骨。 “那滢贵人呢?滢贵人怎么处置了?” “据说皇上只是打发侍卫,把滢贵人的尸首丢在林中了,只怕没过几日就会被林中的野狗之类的啃吃了吧。” 淑妃得意的坐在椅子上,兴奋的手都是抖的,这算什么?坐收渔翁之利吗?自己还未出手,皇贵妃就身中重伤,皇后被废,滢贵人死无葬身之地 淑妃邪笑了一声,对那个宫娥说:“去,把这个消息带给本宫的父亲,叫父亲紧盯着苏家的动向。另外,准备一下,本宫今夜要去冷宫中看望一下自己的盟友。” 淑妃必须自己亲眼确认一下,要不心里总是放不下,她要去看看这个不择手段的女人,最终是个什么下场。现在所有的对手伤的伤、死的死,还有谁比自己更配得上那个凤位? 只见那名宫娥犹犹豫豫的看了一下四周,接着小声的在淑妃的耳边说道:“娘娘,在皇贵妃受伤之前,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第三百三十八章:明争暗斗(1) “奇怪的事情?笒月宫那边又出了什么事?”这段时间不仅皇后那边淑妃一直派人监视着,就连殷楚怡那边淑妃也都注意着。 这次的事情太过诡异,之前就算殷楚怡受了寒尺的戒刑,也从未给过皇后难堪,可是这次殷楚怡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威胁皇后,这种举动一时间叫所有的嫔妃们都摸不着头脑。就连淑妃也以为殷楚怡手中是不是有皇后的把柄,所以才敢这般无法无天。 可叫淑妃没有想到的是,殷楚怡用了招鱼死网破,这不是逼着皇上在她于皇后之间做一个选择吗? 淑妃冷嘲了一声,但是话又说回来,殷楚怡敢这般嚣张,还不都是被皇上宠出来的!要是殷楚怡没有完全的把握,她又怎么敢使出这招苦肉计!况且,殷楚怡这次使的手段并不算高明,甚至还可以说是破绽百出,只要皇上费点心思,定能查出其中的问题。 可偏偏,皇上选择把皇后打入冷宫,这还不能说明殷楚怡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吗? 淑妃暗自伤神,虽说皇后和滢贵人的失势,对自己来讲是一件好事,可叫淑妃有些伤神的是,通过这件事也叫殷楚怡在后宫中立了威。 只见那名小宫娥小声的说道:“今日不知为何,皇上下令叫身边的人暗杀了一名不起眼的宫女。” “宫女?这名宫女可是犯了什么事?”淑妃隐隐感觉不对,一般情况下,就算宫娥们犯事处罚是无可厚非之事,但暗自处决一人,就难免耐人寻味了些。 “似乎那人在笒月宫里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事情,这才被皇上……” “笒月宫的人?”淑妃皱了一下眉头。 她知道,笒月宫里伺候的奴才,都是由宁公公亲自挑选的,那些人能得到宁公公的赏识,想必也都是有眼色的人。宫中就算刚入宫的奴才们都知道,要想在功力活命,最主要的是嘴巴要闭严实了。 究竟那个人听到了什么秘密,叫皇上杀对方灭口? 淑妃急忙的问道:“你可知那个宫女听到了什么?” “奴婢害怕被发现,所以离得比较远,只是隐约听到那个宫娥说什么,皇贵妃的秘密她绝不会向外透露一个字,求那些人饶她一命。”宫女有些疑惑的说。 随即宫女试探般的向淑妃说到:“娘娘,那个宫女说的秘密,会不会就是指皇贵妃今日在御花园中发生的事?” 这后宫中只要有点脑子的人,谁不知道,今天这场戏是出自何人之手,可能那个被杀的宫娥无意间撞破皇贵妃的阴谋,而皇上相帮皇贵妃隐瞒此事,所以杀人灭口。 “不可能!那个宫娥口中的秘密,绝不是指的今日之事。”淑妃十分确定的说。 接着,淑妃冷笑一声,带着一丝埋怨的说:“皇上有多宝贝殷楚怡大家都有目共睹,当初太后不过派了自己的贴身嬷嬷去用寒尺惩戒殷楚怡,结果还没等那个嬷嬷怎么样,皇上就赶了过来,皇上不顾太后的情面,活生生把那个嬷嬷折磨致死。你觉得,皇上如果知道皇贵妃会受伤到生死未明的地步,他会坐视不理,甚至还暗地里帮殷楚怡吗?” 别人不知道皇上,但淑妃自认伺候了慕言瀮已经这么多年头了,多多少少还是能猜到皇上的心思。 就在淑妃低头苦思的时候,那个宫女有些迟疑的说道:“还有一件事,奴婢觉得应该告诉娘娘,奴婢总觉得皇上派过去的人早就察觉到奴婢的存在,可不知为何,就是不说破。” 宫女还记得,当时自己偷跟上去没多久,那个押着犯人的那个男子,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方向。就在宫女觉得自己把事情搞砸了的时候,未料到对方就像什么都没察觉到一般,又往前走去。 “那人早就察觉到你的存在了?既然这样,还为何叫你继续跟了下去?”淑妃百思不得其解的说。 一般帮皇上做这种事的人,都是皇上的心腹,他们绝不敢忤逆皇上的旨意…… 淑妃握紧了双手,难不成这个消息是殷楚怡故意透露出来的?她刚除了皇后和自己的妹妹,下一步难不成就是自己? 可这样也说不通啊,有谁会故意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 淑妃喝了一口茶,当初晴儿怀疑殷楚怡怀孕不是没有原因的,直到现在殷楚怡吃的所有东西,都是由皇上的心腹经手,其他人都休想接触到殷楚怡的膳食一下。而据说,笒月宫从未点过香料,就连殷楚怡受伤,也都没有经御医之手。 为何皇上和殷楚怡会这般小心?殷楚怡到底在害怕什么,甚至可以说对方在隐瞒些什么?是怕五年前的一切重演吗? 淑妃总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但仔细一想,却好似也什么都没有发现。 淑妃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招来自己的心腹兰溪,小声的兰溪的耳边吩咐道:“派人去爹爹那里捎信,叫他快去查一下殷楚怡失踪着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叫爹爹最近行事小心一些,苏家迟早要完,我们先暂时按兵不动,看皇上究竟想做些什么。” “是,娘娘!”兰溪挺直了腰板答道。 在兰溪心中,皇后和滢贵人都落马了,最有资格成为皇后的人选就只剩下自家主子了。不管殷楚怡究竟有多受宠,五年前的一切注定她此生都无缘与凤位。 兰溪看来,殷楚怡只不过是宠妃而已,妃位再大,能有皇后大吗?再说了,他们许家如今的权势不比苏家差,凭什么苏家的嫡女能当皇后,而他们许家的嫡女就只是一个贵妃! 兰溪一脸傲气的看着宫内的太监、宫女们,过不久自家的主子当上了皇后,恐怕之前一直讨好皇贵妃的那些人,都会转头投靠自家主子。 许家这边隔岸观火,苏丞相得到消息就急忙进宫求见皇上,为自己的女儿求情。杜家则是杜老夫人和杜彦贤进宫探望殷楚怡的伤势,杜老将军从未到尾都未曾现身。 杜老将军也不傻,苏家现在正是水深火热的时候,现在朝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杜家和许家身上,而后宫中的传言杜老将军也听了些,现在他不能去见自己的女儿。 仔细想想殷楚怡的转变,杜老将军就有些害怕自己那个女儿是不是想起了些什么,但偏偏这时自己不宜出现在后宫中,杜老将军急的一直在房内渡步! 杜老将军暗自握拳,杜家绝不能栽在杜歆诗的手中,五年前他可以忍心除掉自己的女儿,五年后如果杜歆诗还不配合,自己定不会手下留情。 想到这里,杜老将军坐在书案前,从一个小竹筒中倒出种独特的墨汁,不知在纸上写了些什么…… 殷楚怡这一个小小的举动,竟把三个世家都牵制进去,其中伤亡最大的就苏家。太后回到寝殿之后,气喘吁吁的摔碎了手边的茶杯。 满殿的宫人都跪下,齐声的说道:“太后息怒。” 只见太后狠拍了一下桌面,一脸怒气的说道:“好一个杜歆诗,这人是在报复哀家五年前对她的所作所为,当年没把她杀了,是哀家的失误!” 这时一个老嬷嬷过来,跪在地上低着头说:“太后,苏丞相现在已经入宫,已快到御书房了。” “哼!”太后冷哼一声,之后便阴阳怪气的说:“御书房?现在皇上的宝贝疙瘩刚受伤,哀家就不信,皇上能有那么大的心,他还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御书房里批改奏折!” “可是太后,苏家吃了这么大的苦头,难道就此算了?”老嬷嬷也算是跟着太后许久了,所以说话自是大胆了一些。 “明日早朝的时候,派人把杜老将军带过来,哀家有事要问他。”太后心里暗自思量,这人也是个狠角色,五年前的事情他也有参与,她倒要看看,杜歆诗会怎么报复自己的父亲! 太后冷哼一声,杜家的那两个女儿,一个比一个心狠!一个敢拿自己的性命威胁皇上铲除皇后,另一个人敢暗自安排宫娥痛下杀手。果真大户人家的女子,和宫里的皇子们一样,有的都是明争暗斗,哪里来的亲情。 但是当时太后也看了掉在地上的匕首,匕首很短,按理说捅到腹部,不至于性命堪忧才对。太后沉思了一下,当初也是这般,那次寒尺也只是惩戒罢了,只是杜歆诗的身子也太弱了…… 太后也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东西? “太后,那苏相……”苏相现在过来,这不是摆明了会吃闭门羹吗?而且皇上也正在气头上,谁知一会儿会出什么岔子。 “叫苏相先过来!自己的女儿不争气,他还有什么颜面在哀家的面前说三道四!现在倒好,苏家所有的女子,被自己的正妻弄的死的死,嫁的嫁,哀家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脸进宫为自己的女儿求情!”太后气的手都是颤抖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太后心里也明白,皇上这次是下定狠心要除掉苏家了。太后紧握双手,苏家不能出事,苏家的势力就等于是自己的势力,如果皇上执意这般做,自己宁愿立祁王为王! 第三百三十九章:明争暗斗(2) 等宫女们领着苏相走进太后寝宫多时候,只见太后带着丝丝疲惫躺在榻子上闭目养神,而地上摔碎的茶杯碎片太监们正在打扫。 而苏相进来时候,就有一位年龄较大的麽麽在太后的耳边轻声的说:“太后,苏相到了。” “嗯……”只听太后慵懒的应了一声,之后便慢腾腾的睁开眼睛,一脸阴沉的看着苏相。 苏相满头冷汗的赶紧跪下,苏相根本就不信自己的女儿有那么大的胆子,她绝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刺杀殷楚怡的! 事情究竟怎么样只要简单的想一下,苏相就已经知道了答案,皇上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在借题发挥,皇上这是要……除掉苏家。 “太后,这次的事情完全就是个阴谋,所有的一切都是殷楚怡策划的,小女那是……那是被人冤枉啊。”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苏相已经红了眼眶。 太后有些不耐的说:“哼,你还有脸在哀家的面前喊冤,哀家当年费了多大的心思,才把苏家的嫡女推到皇后的位置上,你们倒好,真给哀家长脸!” “不是小女不争气,实在是皇上……”苏相很委屈的说,皇上一心全在皇贵妃的身上,他们有什么法子。 五年了!整整五年过去了,皇上依旧就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后宫佳丽三千,从皇贵妃消失的那天起,就如同虚设,从此皇上眼中再无他人。 苏相心中暗自骂道,当初如果拥立祁王,他们何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 “苏家一个个养的都是酒囊饭袋?皇贵妃出现的时候,为什么苏家不是第一个先发现的?京城里你难道就没有一个眼线?现在倒好,那个女人重新回宫,如今更是骑到哀家的头上作威作福。”想到这里,太后就恨得牙痒痒的。 宫中谁人不知道,皇后可是太后的人,现在皇后被皇贵妃算计,还断了双腿打入冷宫,这不是当着大家的面,扇太后的脸吗? 苏相有些委屈的解释道:“太后,那杜歆诗可消失了五年之久,当初众人皆知杜歆诗被人推下悬崖尸骨无存,老臣……老臣一直以为,杜歆诗早就死了,哪会料到她还活的好好的,而且还被皇上找到了呢。” 说到这里,苏相就咬牙切齿的接着说道:“那个贱人命可真够硬的,被人灌下两种毒药、跌下悬崖,就这样还没死,真是祸害遗千年!” “行了!”太后十分不耐烦的制止了苏相接下来的话,事情既然发生了,他们在这里埋怨也无用。 其实在太后的心里,不管苏玥是被冤枉的也好,是她自己做的也罢,这都不是太后关心的事。太后现在担忧的是,杜歆诗现在的所作所为,是在报复他们五年前所做的一切?杜歆诗恢复记忆了? 想到这里,太后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头:“哀家觉得,皇贵妃是恢复了记忆,她这次刻意针对皇后,只怕是在报复五年前的事。” “可是当年的事杜老将军也脱不了关系,杜歆诗这时打算破釜沉舟?”苏相也是一脸的诧异。 “呵。”太后冷笑一声,带着些嫌弃的眼神看着苏相:“人家打碎骨头连着筋,再怎么说杜歆诗也是杜家的人,就算那个老狐狸对不起自己的女儿,杜歆诗难不成还真会下狠心灭了杜家吗?” “那太后我们现在该怎么做?需不需要老臣找些人,把皇贵妃给……”苏相说的十分的隐晦。 太后微微摇了下头:“经过五年前的事,现在皇后把那个贱人保护的天衣无缝,你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太后不是小看苏相,只怕他派出的人还没碰到杜歆诗的衣角,这边就被皇上的死士们杀了。 那些人的能力太后隐约知道一些,但是这群人只听皇上的调遣,别人的面子谁也不给。 每一代死士,都是从选定太子以后,就被人领进皇宫,从此一生只为自己的主子效命。而在每一代皇上驾崩之后,之前那代的死士就会消失,新一批的死士将会替代对方的位置,谁也不知道消失的那些人去了哪里。 就凭苏相找的那些人,只怕武功远远比不上皇上身边的死士们。 但是太后想到一个细节,她招了招手,叫苏相靠近点。苏相起身,走到太后的身旁,欠身下来。只听太后小声的说道:“你派人调查一下杜歆诗的身子,哀家总觉得,这次回宫的杜歆诗,身子有些不对劲,似乎很怕某些东西的模样,就连皇上的态度,哀家也觉得有些诡异。” 每次杜歆诗受伤之后,皇儿都一脸的紧张,甚至还会下旨,叫宫内所有人在杜歆诗养伤期间不得打搅皇贵妃的清静。 可,每次明明是些小伤,杜歆诗都会卧床不起许多时日。一开始,太后还以为杜歆诗是装病,想获取皇儿的怜惜,可之后太后逼问杜歆诗身边的宫娥们才知道,杜歆诗卧床不起是真的伤的很严重。 当时,太后就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时间一长,太后也就忘了那种违和感。今日杜歆诗再次受伤,这种违和感再次袭来。 苏相心里虽说都是疑惑,但他知道,太后叫他调查的事,绝对是因为太后发现了什么,况且苏相也很好奇,五年前遭遇了那种情况的杜歆诗,是怎么全身而退的。 “老臣现在就派人去调查。”现在他们手里没有杜歆诗的把柄,这点很不利,要是真的从杜歆诗的身上发现了什么,那对他们来讲,是大大的有利。 就在苏相告退之前,太后还有些不放心的嘱咐道:“下面的几天,哀家担心皇上会对苏家下手,苏家的产业也是时候该转移了。另外,这几日行事小心一些,万不可太过招摇被人抓着把柄。” 说完,太后就闭上了眼睛歇息去了。苏家在暗地里干的勾当,她这个做太后的都知道,甚至苏相暗自收了多少贿银、吞了多少军粮她心里都有数。 那都是小事,太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但现在是特殊时期,绝不能出一点岔子! “老臣明白。”苏相一脸汗浸浸的说。 而另一边的慕言瀮,自苏相进宫他就已经得到了消息,甚至慕言瀮也知道,太后把苏相请到了自己的慈宁宫中。不用想也能猜到两人说了些什么,慕言瀮有些不安的转动着自己拇指上的玉戒。 慕言瀮有些头大的想,杜家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现在还要处置苏家的事,真是应顾不暇。 在处置完皇后和滢贵人的事情之后,慕言瀮就赶回了笒月宫,门禁之前杜老夫人还有杜彦贤过来求见皇贵妃,慕言瀮抬了抬手,示意燕儿放那两人进殿。 杜老夫人心慌意乱的进去看望自己的女儿,而杜彦贤则留在前殿,他有些话想要问皇上。 “皇上,你可有想过除掉了皇后,苏家和太后可会如何?”杜彦贤皱着眉头,一脸心急的问道。 其实杜彦贤站在臣子的位置上,是十分不赞同皇上做法的。可站在兄弟的位置上,一个男人想要维护自己心爱的女子天经地义,没什么不对。但慕言瀮不是普通人,他的一举一动可能就会影响了朝政,后宫虽不干涉朝政,但后宫影响朝政! 殷楚怡的回宫本就是大家的心病,众人皆知五年前皇贵妃刺伤了皇上,本是杀头的罪名,可皇上网开一面,只是把殷楚怡打入冷宫。 那个时候,朝中的大臣们都在私下说,皇上只是走个形式,估计过不了多久,皇贵妃就会从冷宫中出来。同时有许多人暗讽,杜家有一个好女儿。 但叫大家都没有料到的是,皇贵妃竟私自逃宫,并且不知被什么人逼下悬崖,从此了无音讯。 杜彦贤很明白,即使到了现在,那些大臣们的心里也在等着殷楚怡犯错,然后再联名上书,求皇上废除皇贵妃的妃位。 杜彦贤知道自己姐姐还活着,开心是必然的,但是自从殷楚怡恢复妃位的那天起,杜彦贤的心就没有放下过。他害怕自己的姐姐又做什么傻事,他怕自己看到皇上支撑不住最终下旨囚禁殷楚怡的那天。 自己姐姐的心机,杜彦贤自是知道,他也明白今日的事情就是姐姐在逼皇上下一个决定罢了。可凭良心说,杜彦贤原以为,皇上会把所有的责任推到滢贵人的身上,这样也好稳住苏家和太后两人,至于姐姐这边也不算冤枉…… 可叫杜彦贤没有想到的是,皇上果真如了姐姐的愿,他对皇后竟没有一丝手下留情! 慕言瀮有些伤神的说:“朕已经想到了,太后如今只怕会想办法除掉楚怡,但朕无论如何也会保楚怡的周全。而苏相只怕逼急了,会与太后拥立新君……” “既然皇上知道,那为何还要……”杜彦贤着急的说,祁王这时是最大的变数,虽说身为兄弟杜彦贤是相信祁王没有造反的心,但他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第三百四十章:明争暗斗(3) 慕言瀮笑了出来:“杜彦贤你可知,朕并不在乎这个皇位,这和位置谁来坐朕都无所谓。”慕言瀮一脸认真的看着杜彦贤,这个皇位自己根本就不稀罕,甚至可以说,皇位叫慕言瀮抛弃的东西太多了。 杜彦贤一脸诧异的看着慕言瀮,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杜彦贤啃啃吧吧的说:“皇上,你可知刚刚自己说了些什么?” 虽说杜彦贤不比自家姐姐聪明,但对于朝中之事,杜彦贤看的还是比较透彻的。 祁王会是一代贤君,但绝不会是一代能君!祁王做事太过优柔寡断,而慕言瀮行事比较狠绝。依照两人的性子,慕言瀮更适合为乱世之中的帝王,而祁王则更适合当太平盛世之中的君王。 如今,边塞虎视眈眈,朝中大臣更有甚者居心叵测,在一切未稳定之前,朝中必须要由慕言瀮来稳定形势! 可是看皇上现在的样子,似乎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可叫杜彦贤有些摸不着头脑,难不成皇上现在就想甩手而去?所以才这般无所顾及的做事? 慕言瀮望了一下殷楚怡所在方向,也许这事旁人不理解,但只有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才懂自己所需要的牺牲有多大,自己身边的束缚有多紧。 “彦贤你可知道,在歆诗消失的这五年中,朕几乎每夜都在想,当初父皇的决定是不是错了,可能叫言祁坐上这个位置,而朕只是个王爷,朕会和歆诗一起出征边塞,帮言祁稳定江山社稷,是不是那样我们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痛苦了。”慕言瀮苦笑着说道。 杜彦贤也苦笑了一声,慕言瀮的不易,他自然知道,但是杜彦贤敢说,当年先皇比起祁王,估计最看重的人是慕言瀮! 在边塞的时候,慕言瀮提起过自己想坐上皇位的缘由,外传一开始先皇看上的人是祁王,但杜彦贤不这样认为。 对于杜歆诗的执着,祁王并不比慕言瀮差,如果祁王知道自己登上皇位即可拥有杜歆诗,杜彦贤敢保证,祁王绝不会拒绝先皇的传位! 可偏偏,先皇从未对祁王提起这件事,这还不能够说明原因吗?先皇从一开始,看中的人选就不是祁王! “皇上何必去想那些不可能实现的事呢?祁王现如今还没有那个实力坐稳这个位置,皇上就算有心让位,现在不是好的时机。”杜彦贤摇摇头,常言道红颜祸水,此话果真不假…… 虽说杜歆诗是自己的姐姐,但一个女子,能叫一代霸主甘愿放弃自己的江山,只愿和那个人携手走遍天下,对那个女子来讲可能是无与伦比的幸运,但对江山社稷来讲,那个女子明显就是祸水! 杜彦贤甚至能想象的到,皇上甘愿让位之后,朝中大臣们对自家姐姐的谩骂之声。平心而论,慕言瀮绝对是一个好的皇上,江山在他的手上,百姓安居乐业,边塞不敢轻易来犯。这样的帝王,竟选出那种糊涂的选择,怎么叫人不为之惋惜? 慕言瀮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杜彦贤,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拍了拍杜彦贤的肩膀:“你放心,朕不会现在就撒手不管,朕也知道现在的局势复杂,留言祁一个人在这里,他守护不了这片山河。” 杜彦贤点了点头,对于慕言瀮的话,彦贤还是十分相信的,在慕言瀮还只是个皇子的时候就从未食言过。 杜彦贤看了一眼殿内的方面,很是担心的问道:“皇上,皇贵妃不会有事吧?” “暂时没有什么大碍,你放心吧。”慕言瀮笑着安抚道,但是笑意却未达到眼底,谁也不知道,其实现在慕言瀮的心里早就乱成了一团。 原本凝雪丸的数量就少了三粒,现在蛊人的心头血只能勉强抵挡一次毒发的时辰,而这次殷楚怡身上的寒气病发,浪费了一粒凝雪丸才勉强压制住殷楚怡体内的寒气…… 现在等于说,楚怡只有不多不少整一年的时间了。 慕言瀮想到这里,双手不自觉的紧握,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内心的压力有多大。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万一他们没有找到那个神医怎么办?就算找到了那个神医,可对方还没有配出解药怎么办? 万一……殷楚怡真的不在了,慕言瀮敢说生死相随,可边塞的事情一日不除,虽说结果慕言瀮并不担心,可留祁王一人苦撑只怕那几年苦的是天下间的百姓。 慕言瀮望了望天,他必须要撑到把所有事都处置完之后,才能安心的随殷楚怡离去!可,殷楚怡不在的那些日子,慕言瀮不敢想象自己要怎么度过。 这五年,一直支持慕言瀮走下去的原因是,他从心里不愿相信杜歆诗是真的死了。可一年后的情况不同,一年之后他会亲眼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在自己的怀中,到那个时候,他要怎么骗自己说那人还活着? 看到慕言瀮的神情,杜彦贤就知道,事情不会有皇上说的那么简单,好歹两人也在一起玩了十几年了,怎么可能连对方是不是说了违心的话都看不出来。 可是杜彦贤也知道,皇上不想说的话,无论自己怎么问,他也绝对不会说。 杜彦贤心里暗叹一口气,但是脸上还是挂着一个浅浅的笑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忽然杜彦贤想起了什么事,他从衣袖中掏出一本看起来有些年月的书籍,杜彦贤把书籍递到皇上的手中:“这个是姐托我找的东西,这里毕竟是后宫之中,我还是有些不便经常出现在此处,还请皇上等家姐醒了之后把这本书交给家姐。” 慕言瀮接过书,只是大致的看了一眼就十分诧异的说:“这是杜家的族谱?楚怡要这个东西干什么?” 杜彦贤尴尬的挠了挠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当时看姐姐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所以才做了些手脚,把这东西给偷了出来。” 慕言瀮心中暗道奇怪,但是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出任何疑问,他默默的把书籍收到自己的袖中就不做多问,而没过多久,杜老夫人就抹着眼泪走了出来,她刚想施礼就被慕言瀮扶了起来。 杜老夫人有些心疼的说:“歆诗这孩子命苦,这些年肯定吃了不少苦头,现在又被人暗算,好在有皇上站在歆诗的身边,这也算是歆诗的造化了。” 杜老夫人好歹也在杜家混了几十年了,手段什么的杜老夫人也不差!既然皇上已经认定杜歆诗是被人陷害,不管真相如何,自己的女儿就是受害者。 杜老夫人故意说出这句话,无非是想叫皇上站在自己孩子的身边,能为杜歆诗遮风避雨罢了。 而站在一旁的杜彦贤,听到自己的亲娘说杜歆诗遭受暗算,他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宫里但凡有点脑子的,谁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但偏偏自己的娘说了杜歆诗是遭暗算…… 可杜彦贤想起,在边塞的时候谈起自己姐姐这五年的遭遇,杜彦贤也有些心疼起来。 曾经那个无忧无虑、做事毫无顾忌的女子,这些年以来她的那种脾性全被磨灭,外人谈起来是夸姐姐现在做事稳重,可那是吃了多少亏、受了多少苦才变成现在的模样? 慕言瀮若有所思的说:“恩,是吃了不少苦。”甚至到现在,她也从未真的快乐过。慕言瀮在心里暗自补了一句…… 其实,慕言瀮比谁都明白,只要自己一日把她困在皇宫,她就一日不会快乐。可慕言瀮却没有勇气放手,就算殷楚怡不快乐,他也要把对方绑在自己的身边。 眼看快到门禁的时辰,杜彦贤带着自己的娘亲,匆忙告退而去。 而慕言瀮推门走到殷楚怡的床榻前,只见殷楚怡面色苍白的侧着身子,睡的十分的沉。她身上的衣物早就被宫娥们换了一套干净的,而在慕言瀮出现的那刻,燕儿和常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就轻声退了出去。 慕言瀮慢慢的蹲了下来,殷楚怡的脸离他不到半米的距离,他伸手擦掉殷楚怡额上的冷汗。 “朕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就这样看着你饱受折磨的模样。你可知,你每一次受伤,朕都更加厌恶自己坐的这个位置一分,明明朕身为天子,应该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为什么朕带给你的永远都是伤害呢?”说罢,慕言瀮就微微倾身,与殷楚怡相互抵着额头,气氛没有一丝的暧昧,有的只是心疼和温情。 到了后半夜,殷楚怡睡得极其不稳定,而慕言瀮照护了殷楚怡整整一夜,他一直拿着汗巾帮殷楚怡擦去额上的冷汗,在殷楚怡恐慌的时候握住对方的双手,告诉对方有他在。 而倒腾到快天明的时候,宁公公走了进来,慕言瀮示意宁公公宣布今日不上早朝,宁公公点了点头。闲来无事的时候慕言瀮拿出杜彦贤带来的书籍,他有些搞不明白,楚怡要这本书有什么用? 慕言瀮只是随意的翻了几页,可越翻后面,慕言瀮的面色就越是沉重,他似乎看出有什么对方不对劲…… 第三百四十一章:明争暗斗(4) 慕言瀮拿起杜家的族谱,再次仔细的确认,这一本书来来回回被慕言瀮翻了五六遍,直到慕言瀮十分确认,自己不可能找到那些自己想看的东西,这才慢慢的放下手中的书籍。 “不可能啊,杜家怎么可能没有百年前的族谱?”慕言瀮喃喃自语道。 就算普通百姓们,只要家中稍微富贵一些的,基本上都是有族谱的。而族谱是分祖籍、来历、祖训、还有自己祖先的坟墓地址……这些比较复杂的东西。 但是慕言瀮翻遍了正本书籍,上面只有杜家在朝为官后的祖先传至,并无之前的先人。这怎么可能?不管家族贫穷还是富足,祖先是不能遗忘的。 怎么可能有一个家族百年前突然出现,就偏偏成为朝上的官员了呢? 而慕言瀮也仔细的看了杜家第一个当官的先祖,上面的叙述很简洁,就说了当初那人在朝中的官职,还有一些为国出力的伟绩,别的就什么也没有了。 慕言瀮一字一字的细细看道,却也没找到杜家的祖籍,怎么会这样?杜家在百年前就隐瞒了什么?还是说,杜家的来历是一个不能说的事情? 百年前…… 百年前发生过最大的事,就是慕言瀮的先祖与萨木一族开战的事情!难不成,杜家是边塞来的人?而殷楚怡这么忌讳杜家在朝中的势力日益渐大,是因为杜家至今还与萨木一族的人有联系? 慕言瀮想起了,在边塞时抓到的内奸,那人正是杜老将军的心腹。而五年前自从楚怡进宫之后,就和杜老将军莫名的疏远了起来,想来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想到这里,慕言瀮的面色阴沉了下来,他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殷楚怡,估计楚怡也是对这点起了疑心,所以才会叫杜彦贤把族谱偷偷的拿出来。 慕言瀮苦笑一声:“歆诗!杜歆诗!五年前你究竟瞒着朕多少事,看着朕像一个傻子般信赖杜家,你是否也为朕担心过?” 杜家的牵扯实在是太大了,从杜彦贤可以毫无顾忌的把族谱给自己,就能看出来,可能杜彦贤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也可能是杜彦贤已经隐约知道了些什么,但是为了对自己表忠心,所以才把这本书塞给了自己。 慕言瀮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间,苏家和许家的事情还未解决,现在杜家又出了这种纰漏,一时间慕言瀮感觉身心俱疲。 “歆诗,你可以告诉朕,朕要怎么做,才能护住你的周全,同时除掉杜老将军,而且还不能叫杜彦贤受到牵连吗?”慕言瀮不是没有看出来,他知道如今的杜歆诗还是很喜欢自己这个弟弟的。 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似乎杜彦贤都是活的最潇洒的一个人。那个人脑子很简单,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当年会为了自己与杜歆诗挺身而出,如今……也会站在自己的身边。 就在慕言瀮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个十分沙哑的细声:“皇上可以不用顾忌我,叛国之事本就不该姑息。” 话音刚落,只见殷楚怡悠悠的张开了双眸,嘴角带着轻笑的看着慕言瀮。 殷楚怡一直自己私下调查这些事,不过是不想给慕言瀮徒增烦恼罢了,同时殷楚怡也打算慢慢架空杜老将军的势力,杜家由杜彦贤全手接盘。 之前杜老将军重视的所有将士们,一概不得重用,以防出现下一个陈副将。 只是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太难了。苏家和许家一倒,朝中本就要更变一批官员,现在朝中的三大支柱都倒了,朝中必然会乱成一团。 而这就是殷楚怡一直迟迟未下手的原因之一。 慕言瀮听到殷楚怡的回话,他只是愣了一下,随即就反应过来给殷楚怡端了一杯茶水润了润嗓子。慕言瀮一脸笑意的帮殷楚怡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轻声的问道:“怎么不多歇息一会儿,是朕吵到你了吗?” “没,只是身子躺了许久,想要活动下而已。”殷楚怡喝完水,十分自然的把茶杯递到慕言瀮的手中,似乎不在乎此刻伺候她的人可是皇上!她竟然叫皇上做了宫人们才做的杂事。 殷楚怡接着问道:“皇后怎么处置了?” “朕打断了那个女人的腿骨,丢进了冷宫,此生不得迈出冷宫一步。而她腿上的伤,也够她吃一辈子的苦了。”说着,慕言瀮还拿过一条干净的汗巾帮殷楚怡擦手,看似丝毫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对于慕言瀮的做法殷楚怡先是愣了一下,她以后慕言瀮会直接把皇后打入大牢,没想到,慕言瀮做的事比她心里想的要狠绝的多。 随即殷楚怡笑了出来,这样也好,也算叫那个女人受受自己五年前遭受到的那些折磨吧。 慕言瀮把汗巾丢进水盆内,之后又不痛不痒的说:“朕也在当天活生生的打死了滢贵人,也算是给你出了一口恶气吧。” 殷楚怡有些心虚的问道:“你都猜到了?”说着,殷楚怡还看着慕言瀮的表情,她知道慕言瀮最忌讳什么,可是她也没想到,那个滢贵人竟敢和她玩了一场反间计。 但是殷楚怡不得不说一句,那人的心思确实缜密,但是她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慕言瀮对自己的感情。 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只怕那人也以为,皇上对她是很迷恋,但是在大局面前,皇上还是要顾及大局而放弃自己的吧! 叫滢贵人失策的是,皇上在知道自己身受重伤的时候,竟失去了理智。 殷楚怡苦笑着摇了摇头,只怕谁人也不会明白,此刻只要危及到自己性命的人,慕言瀮都敢毫不犹豫的除去。苏家的嫡女都依然如此,更别说滢贵人这个杜家不受重视的庶女了。 殷楚怡心想,早就反复提醒过她不要轻举妄动了,没想到那个女人还是不长记性,怪不得凭借这自己杜家的背景,在后宫中五年了,却还是一个小小的贵人而已! 慕言瀮怒瞪了一眼殷楚怡:“你觉得朕是傻子吗,这般简单的事都看不清楚。不仅是朕,估计明白真相的人有很多,只怕现在后宫中在暗地里早就流传出皇贵妃心狠手辣的传言了。”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慕言瀮颇有些打趣的意味。 殷楚怡无所谓的说:“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也管不了别人怎么想、怎么说。”殷楚怡向来不把那些人放在眼里,就算她们说破大天也无所谓。自己该吃吃,该喝喝,就叫她们在背后羡慕去吧! 但随即殷楚怡想到了一个事,她有些犹豫的看着慕言瀮,小声的问道:“这次的事,太后可有说些什么吗?” 慕言瀮并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帮殷楚怡盖了盖被子,一脸悠然的说道:“那些事朕自会处理,你就好好的养伤,别的事都不要去想。” 说罢,慕言瀮就想起身离开,如今知道殷楚怡没有事之后,他也该去处理其他的事情了,现在只怕苏相已经急的团团转了吧。 可慕言瀮刚打算离开,就被殷楚怡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手腕,慕言瀮砖头看着她:“怎么了?” “言瀮,你不会有事吧?”殷楚怡有些担心的问道。 慕言瀮闭了下眼,带着一丝疲惫的说:“现在的一切不正是你想要的吗?你想要朕就给,这有什么不对吗?你明知道你做完这件事之后,朕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局面,可你还是做了。殷楚怡,朕不喜欢你用这种方式逼朕你知道吗?” 说完,慕言瀮就轻轻的挣开殷楚怡的钳制,大步的走了出去,殷楚怡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一句话。直到燕儿进来的时候,殷楚怡才猛然惊醒。 “娘娘……你怎么……”哭了这两个字没有说出来,燕儿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殷楚怡。 而殷楚怡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竟摸到了一道湿乎乎的水痕,殷楚怡有些茫然的问燕儿:“燕儿,你说这次我做错了吗?” 燕儿搬了个小圆凳坐在殷楚怡的身边,歪着脑袋想了想,最终笑着说:“奴婢不知道,站在娘娘的角度上来想,娘娘只是为自己报仇而已,并没有什么错。但是站在皇上的角度上想,现在还不是动苏家的时机,可偏偏处置了皇后,就是与苏家开战,皇上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吗?燕儿,你说太后那边会怎么对待言瀮?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放弃手中的权势,还是为了手中的权势而放弃了自己的孩子?”殷楚怡躺在床榻上,腹部的伤,几乎动一下就会被扯到,刚刚她动手去拉扯慕言瀮的时候,牵扯到了自己的伤口…… 燕儿摇了摇头,她连自家主子的想法都摸不透,又怎么看得透太后的心思呢? 殷楚怡面色苍白的笑了笑,她看着燕儿的小脸,也实属无聊的问了一句:“燕儿,你现在和小九怎么样了?你可后悔了自己当初的决绝?” 谁知殷楚怡说出这句话之后,燕儿一脸泫然欲泣的看着自己:“娘娘,怎么办?小九真的不要我了,他真的不要我了。” 看到燕儿快哭出来的表情,这把殷楚怡看的一惊,现在是什么情况?她怎么有些看不懂了呢? 第三百四十二章:馊主意(1) 那个小九不是原本就喜欢燕儿吗?现在这玩的有是哪一出?殷楚怡一脸迷茫的问燕儿:“你先别哭,你倒是先和本宫说说当时的情况啊。”殷楚怡有些头大的说。 殷楚怡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能折腾,刚开始的时候是燕儿折腾小九,现在变成小九折腾燕儿了,照这种趋势走下去,迟早会变成这两个人联合起来折腾她自己! “娘娘,小九不信我!他不信我的心意,他可以对着林染儿笑,他可以和林染儿谈天说地,但是小九就是对我自己一副生人莫近的样子。”说到这里,燕儿就一阵的委屈,甚至燕儿还把所有的过去都怨到了林染儿的身上。 要不是林染儿主动去勾引小九,小九这么可能和她这么的近亲! 燕儿有些怨恨的想,那个林染儿到底看上的是谁,不是看首领那边没戏了,所以才想把小九勾搭到手吧?想到这里,燕儿还十分委屈的看了一眼殷楚怡,当初要不是皇贵妃带那个女子进宫,现在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了…… 看到燕儿的眼神,殷楚怡就能猜到对方在想些什么,殷楚怡立马解释道:“你可别这样看着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作死作出来的,人家之前对你一心一意,你倒好,把人家往死里拒绝,现在人家总算不理你了,你又开始不依了。” “那是……那是因为……”燕儿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你啊,你这就叫嫉妒!之前你没有一点危机意识,自从你的小九哥哥突然开始围着别的女子转了,你就开始心慌了。”殷楚怡打趣的说。 看到皇贵妃那明显看笑话的眼神,燕儿没好气的说道:“那万一皇上有天看上别的女子了,估计娘娘的反应要比奴婢激动的多。” “不可能!”殷楚怡十分坚定的说,虽然殷楚怡也说不出缘由,但是她就是明白慕言瀮绝不会抛弃自己! “那万一呢?万一皇上有天突然开始宠幸别的妃嫔了,娘娘你会怎么样?”燕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燕儿知道,殷楚怡的脑子比她聪明,搞不好娘娘会想出什么法子,她也能拿来用呢。 殷楚怡白了燕儿一眼,没好气的说:“没那个万一,你还是多想想你和小九的事情吧,本宫和皇上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 碰了个软钉子,燕儿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鬓角。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才好。 看到燕儿那副小媳妇的模样,殷楚怡好笑的勾起了嘴角,这个小丫头看起来蛮机灵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这么笨呢。 殷楚怡有些恨铁不成的说:“你傻什么啊,其实只要你散布一些东西,小九就算想跑也跑不掉!” “散布什么?”燕儿双眼放光的看着自家娘娘。 殷楚怡有些尴尬的笑了一声,带着些犹豫的对燕儿说道:“那个……就是这件事情散布出去以后,对你的名声有些不好。” 听到这句话,燕儿立马有些防备的看着殷楚怡:“娘娘,你想干嘛?总不会是想散布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吧?” “怎么可能,本宫怎么可能是那种人!”殷楚怡装作义正言辞的说,随之有些心虚的看着燕儿说:“本宫叫你传出去的那些事,绝对是真的。” 燕儿带着些不相信的撇嘴看着殷楚怡,有些不情不愿的问道:“娘娘想叫奴婢放出去的是什么消息?” “多简单啊,那个时候小九在边塞不是看光了你的身子吗?你把这件事给传的人尽皆知,到时再去小九面前哭诉,本宫就不信,那个小九敢不承认!”只见,听完殷楚怡的话,燕儿的脸都红了起来。 燕儿‘噌’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一脸爆红的盯着殷楚怡,脸上还带着少许的尴尬。说句心里话,过了这么久,燕儿基本上都快把这件事给忘了,现在倒好,又被皇贵妃给提了出来…… “娘娘,你吓说什么呢,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奴婢……奴婢可怎么见人啊。”燕儿结结巴巴的指责道。 殷楚怡缩了缩脖子,她也知道自己这招做的有些不道德,但是这不是被逼无奈吗?要是不下一剂猛药,只怕小九也不会相信燕儿的决心。 殷楚怡小声的反击道:“本宫在边塞的时候,也没见你多见不得人,怎么现在知道害羞了?早干嘛去了?” “那不一样!”燕儿红着脸,有些抓狂的说道,边塞谁也不认识谁,大家只知道她是皇贵妃身边的宫女,这回了宫估计半辈子都见不到那些士兵一面。 可是宫里的人知道了,那效果可就不一样了,她天天在宫中穿梭,甚至搞不好自己还要在后宫伺候皇贵妃一辈子呢。这要是一直被别人指指点点的,燕儿可受不了。 殷楚怡安抚的说道:“这有什么不一样的,谁不是两个眼睛一张嘴啊,有什么不同的。再说了,你是要你的面子,还是要你家的小九哥哥。” “这……这不一样,娘娘,你净给奴婢出一些馊主意。”燕儿轻跺着小脚,一脸娇羞的说。 “嘿,燕儿你这话说的可就没有良心了,是你叫本宫帮你出主意的,现在本宫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你倒好,还在这里说本宫给你出馊主意!难道等你家的小九哥哥把别的女人娶回家,你才知道后悔!”殷楚怡咬牙切齿的说,这世间哪有事事完美之说。 你想不付出一点代价,就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哪来那种好事! “娘娘说的轻松,这谣言一传开,宫里肯定有不少的人对奴婢指指点点的,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被个男人看光了身子可不是一件小事,娘娘这不是想叫奴婢一辈子抬不起头做人吗?”燕儿不停的摇着头,十分抗拒殷楚怡的这个主意。 虽说燕儿也有着江湖儿女的豪迈,但是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子,这把这种失节之事公布于众,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说到流言蜚语的事,殷楚怡要不是因为有伤在身,她差点就拍着胸脯向燕儿保证,那些什么流言,只要你不在意,就什么事都没有。 “你放心,被传闲言闲语的这件事,你家主子我最有经验!”殷楚怡早就记不清,到现在她都听了多少个自己和祁王一腿的流言,但是她现在不还好好的躺在这里吗? 殷楚怡接着说道:“你看看,本宫在后宫中的那些流言蜚语那件事不比你的严重,但本宫现在不照样好好的,而且还在宫里混的风生云起。嘴长在别人身上,那些人怎么说,是他们的事,你听不听是你自己的事,你觉得他们说的不对,不就理会即可,何必自生困扰,顺了他人之心,还逆了你自己的意。” 燕儿撇了撇嘴,燕儿自是知道皇贵妃说的流言蜚语是指她与祁王之间的破事,甚至到现在为止,大家见到祁王和娘娘在一起,都会联想到很多不利于娘娘的事。 可娘娘能这般自在,完全是因为她的背后是皇上!皇上铁了心了要宠皇贵妃,其他人有什么法子,他们畏于权势只能在私下里过过嘴瘾罢了,毕竟现在谁惹皇贵妃谁倒霉,皇后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燕儿自认,她没有皇贵妃这般结实的靠山,皇贵妃敢做的事,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哪能真的干啊! 燕儿干笑了两声,有些不自然的说:“娘娘奴婢哪能和你比啊,你可是有当今圣上撑腰,旁人哪里敢说一句你的不是。奴婢也就是宫里的一个小宫女罢了,哪有娘娘的那种霸气。” 燕儿心想,要不是因为皇上怜悯,就凭皇贵妃的那些流言,换做旁人死一百遍也都不止,现在娘娘还在自己面前得了便宜还卖乖…… 殷楚怡十分自然的接话道:“本宫知道你没有靠山,所以才叫你传关于小九的流言啊,反正小九注定以后会是你的夫君,被自己夫君看光身子有什么不对啊!” 燕儿只想大吼一声,就算小九以后真的会和自己在一起,那也是以后的事情,至少现在他不是!外人也不知自己和小九的关系!现在传出去,人家可不就以为,她生性放荡,这还叫不叫人活了! 那些话燕儿也只敢想一下,她哪有胆子真的冲皇贵妃吼出来,最终燕儿只能尴尬的笑了笑:“那个……皇贵妃奴婢想起来了,娘娘刚醒来不久,肯定饿了,奴婢这就去给娘娘准备一些吃的。” 说完,也不管殷楚怡同意与否,转身就跑了出去。殷楚怡笑着看着燕儿的身影,她知道那个孩子是害羞了。 可是叫殷楚怡和燕儿忘了的是,在暗处慕言瀮可是一直派的有人护着殷楚怡呢。 特别是这一次,殷楚怡受伤之后,死士们更是不敢掉以轻心,每个人从皇贵妃醒来的时候就屏住了呼吸,尽量不忽略皇贵妃说的每一句话。 要不然皇贵妃隔三差五给他们整个幺蛾子,他们死士的小命就别要了。 正是因为如此,燕儿和殷楚怡之间的对话,站在外面的死士们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那两人对视一笑,似乎这件事蛮好玩的…… 第三百四十三章:馊主意(2) 这后宫中等着看热闹的人可不少,再说了,这件事关乎于他们的亲如手足的弟弟,他们这些当哥哥的不出手帮帮忙,哪里说得过去啊! 老七笑盈盈的看着身边的人说道:“六哥,我们这一趟也算没白来,至少守了一天解决了我们家小九的婚事,这也算是一桩美事。” 老六有些犹豫地摸了摸下巴,虽说小九和燕儿的事情他也着急,但是这样贸然行动真的好吗?别叫他们俩个越帮越忙,那可就好玩了…… “七弟啊,要不然我们等着燕儿自己拿主意算了,这种两人之间的情事我们这些身外人搀和不合适吧。”老六还是有些心虚地说,他可没忘记八弟当初在边塞好心办坏事的那一幕。 还有,那些天几乎日日去首领房内照顾他的林染儿也叫首领头痛不已,那林染儿简直铁了心般的待在首领的身边。 搞得首领那八尺高的汉子,一下子慌乱了起来,要是拒绝吧,林染儿又不听;要是同意吧,这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邢枫心里总是感觉怪怪的…… 老六担心,他们这边忙乎的热火朝天,可人家小九万一是真的不乐意了,那可怎么办。 老七可没那么多的顾虑,只见老七摆了摆手,一脸没戏的说:“六哥,你可得了,就小九那个木头疙瘩他要是知道怎么做,会喜欢了燕儿这么多年,还一直闷不吭声到前几个月吗?” “可是,听燕儿的话音,现在小九似乎对那个林染儿蛮有感觉的,你说小九不会是移情别恋了吧?”老六有些不确定的说。 老七不以为撇了撇嘴:“就小九那死心眼的样子你还不懂,要是哪人能回心转意,还至于喜欢哪个燕儿这么久的年头吗?小九和林染儿之间的传闻,当个笑话听听就算了,你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还当真了呢。”老七一边说,一边摇着头。 老六想了想,确实如此!就凭小九那种不撞墙头心不悔的劲头,确实不会这么快就移情别恋! “那……你想怎么办?”老六看了一眼怪笑中的老七,这哪里是为了弟弟的幸福,依老六来看,这完全是这人想要解闷,所以才想插手管这件事。 “怎么办?我能怎么办,皇贵妃不是把我们要做的事都讲出来了吗?不就是散布谣言吗,这些事就包在我身上!”老七信誓旦旦的说。 “可是我看燕儿似乎蛮抗拒这件事情被大家知道的,要是被燕儿知道,我们不顾她的意愿,私自把这件事传个出去,她还不活扒了我们的皮。”说罢,老六缩了缩脖子,有些胆小怕事的说。 “当初边塞那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燕儿怎么知道是谁散布的谣言。”老七笑着说,宫里这么多人,他就不信燕儿能查出这事是从哪里传出去的! “可是……”老六还是有些担忧的不想去做这种……呃……比较缺德的事儿。 老七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六哥接下来想说的话:“行了六哥,你怎么磨磨唧唧的,这可不像你平时的风范。怎么,你这个当哥哥的,难不成还怕了燕儿那个臭丫头?” 说完老七则是一脸打趣的看着六哥,而老六这个时候大男子主义冒了出来,他挺直了腰板儿,身子超前顶了顶,满脸硬气的看着老七。 “瞎说什么呢,谁怕了那个丫头,我……我就是不想麻烦罢了。”老六十分不屑的说。 老七没忍住一下子就笑了出来,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老六注意着皇贵妃的动静:“那你在这里待着,我去把这件事散布出去,争取早日把这件事给了结了。既然郎有情,女有意,还闹腾什么,也不嫌麻烦!” 老七一边吐槽,一边就要向外面走去,老六还是忍不住啰嗦了一句:“那个……你现在就去办啊?要不我们再想一夜,明日再说?” 老七连理都没理六哥一声,装作没听见的模样,快步的离去。而留老六一人看看皇贵妃,又看看六弟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而另一边的燕儿还不知情,其实皇贵妃的办法她也在考虑,但是燕儿觉得,自己的牺牲太大了,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等燕儿把粥端到殷楚怡面前的时候,距离老七出去已经有一个时辰了。 燕儿伺候完殷楚怡进食,然后才想起皇上在出去的时候给了自己一本书,燕儿从怀里把书掏了出来:“娘娘,这个是皇上叫奴婢交给你的。” “交给我的?这是什么东西?”因为殷楚怡有伤在身,行动有些不便,所以动作缓慢的接过书籍。 伤口在腹部,殷楚怡起不了身,但是平躺着看书又有些难受,所以殷楚怡只是拿着书,迟迟没有翻开一页。 燕儿想了想,最后有些不确定的说:“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但似乎这本书是杜将军带过来的,看娘娘昨夜在歇息,所以把书交给了皇上。” 在听到是杜彦贤把这本书拿过来的时候,殷楚怡脸色明显一变,就连手上的动作也变得僵硬了起来。燕儿看得莫名其妙,她好奇地盯着殷楚怡手上的书。 “娘娘你到底怎么了?这本书有什么不对吗?”殷楚怡的脸色叫燕儿明白,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蹊跷。 谁知殷楚怡好似没听到燕儿的问话一般,只见殷楚怡带着些恐慌的问道:“皇上给你的?那皇上有没有看其中的内容?他把书给你的时候有没有说些什么?” 这一连串的问题,一下子把燕儿问的有些蒙圈,既然杜将军敢把书给皇上,定然是不害怕皇上翻看,燕儿不懂皇贵妃在害怕些什么。 燕儿一脸茫然,语气带着些慎重的说道:“奴婢也不知道,昨夜是皇上留在这里伺候娘娘的,所以……” 殷楚怡苦笑一声,看慕言瀮今天早上的态度,估计是看出这本族谱中的不妥之处。殷楚怡的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她有些头疼的看着手中的书籍。 燕儿小声的问道:“娘娘,你现在身子不便看书,是否要奴婢帮你?” “不用了,本宫自己看。”说罢,殷楚怡挣扎着撑起身子坐了起来,伤口处传来的疼痛叫殷楚怡面色苍白。 这可把燕儿吓了一跳,这好好的皇贵妃又想要做什么?燕儿急忙上前扶住殷楚怡的身子,叫殷楚怡好受一些:“娘娘,你这是干什么?这要是被皇上知道,还不活扒了奴婢的皮!” 殷楚怡好笑的安慰道:“放心,就算皇上狠心下旨要你的命,本宫也狠不下那个心。”话音刚落殷楚怡就急不可耐的去翻看那本祖籍。 殷楚怡没像慕言瀮一般看的那么仔细,可能在殷楚怡的心里,早就认定了答案,现在的这一切不过是确认罢了。只是大致的看了几眼,殷楚怡就已经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殷楚怡闭上眼睛,她现在担心的是,杜彦贤明知道这本祖籍代表了什么,却还是给了慕言瀮,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明,杜彦贤选择了五年前自己选的那条路? “终究还是把彦贤给牵扯进来了。”殷楚怡十分无奈的感叹了一声。 百年前,杜家从边塞逃了过来,可能在杜歆诗爷爷那一代,对边塞有着特殊的感情。也可以说,在那些人心里边塞才是他们的家,而这里不过是自己的栖身之所罢了。 可是对杜歆诗和杜彦贤来讲,他们姐弟两人对那个边塞很陌生,这里有他们的朋友,有他们的亲人,有他们小时候的记忆。这里才是他们的家,边塞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地方而已。 细想一下,殷楚怡就皱起了眉头! 当年杜歆诗能落得如此的下场,可以说杜老将军在里面使了不少力,原因不过就是因为阻碍了萨木一族想要侵略中原的计划罢了。 现在杜彦贤做了和自己一样的选择,殷楚怡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但是她知道,一旦杜彦贤的所作所为被杜老将军察觉到,只怕杜彦贤也会受到自己父亲的威胁。 殷楚怡沉思了半天,最终还是有些头疼的对身旁的燕儿说:“你去御书房找皇上,就说本宫担心杜彦贤的安危,求皇上安排人手在暗地里时刻保护着彦贤。” “杜将军?杜将军身为杜家的嫡子,而且还有武功护身,谁会对杜将军不利?”燕儿有一些奇怪的说。 “这个事情你不用操心,你只需把刚刚本宫说的那些话传给皇上,皇上自会明白其中的含义。”殷楚怡不想解释那么多,她有些心累的闭着眼睛,杜家她唯一不上牵扯上的人就是彦贤了。 之前自己给他说那么多,无非是想叫他明哲保身,可那个傻子,却傻乎乎的把这件事放到了皇上面前,这不是逼着杜老将军出手对付他吗? 殷楚怡心里暗骂一声,杜彦贤真的是个大傻子,这人是真不会顾全局!要是自己想告诉慕言瀮,至于借他之口吗? 燕儿不敢再说问些什么,看皇贵妃着急的模样,燕儿就知道此事绝对牵连甚广。朝中的事情燕儿原本就懂得不多,燕儿害怕耽搁了什么大事,所以急忙起身,往御书房赶去。 可叫燕儿感到怪异的是大家看她的眼神,甚至燕儿能隐约感觉到,大家似乎在说些什么,但又不想叫自己听到的样子? 第三百四十四章:馊主意(3) 听完燕儿的转述之后,慕言瀮皱起了眉头,派几个人去保护杜彦贤,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慕言瀮现在可以调配的人手还算充足,叫慕言瀮不解的是,殷楚怡为什么会感觉杜彦贤有危险? 慕言瀮沉思了一下,面色稍微有些难看的问燕儿:“楚怡看完那本书以后,就立马提出了这个要求?” “其实,娘娘在知道那本书是杜将军送过来的时候,脸色就变得很恐慌,好像娘娘在害怕些什么……”燕儿有些为难的说出了刚刚的情况。 听完燕儿的交待之后,慕言瀮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看慕言瀮的面色不太好看,燕儿吓得站在一旁不敢吭声,唯恐殃及池鱼。 等了没一会儿,只听慕言瀮沉着脸色说道:“行了,朕知道了,你回去给皇贵妃说,朕明日就安排人手在暗地保护杜彦贤,另外……”说到这里,慕言瀮停顿了一下,随之想了想又摇了下头,带着些无奈的说:“算了,你就这样回话吧。” 其实,刚刚慕言瀮想说,今夜他会去笒月宫,问殷楚怡一些东西。可是,他仔细的想了下,殷楚怡既然已经瞒了自己这么久,定不会这般轻易的告诉自己,这点认知慕言瀮还是有的。 殷楚怡的嘴巴很严,她不想告诉自己的事,就绝不会说!有些事情,只能靠慕言瀮自己调查,但是慕言瀮知道,殷楚怡绝不会平白无故的派燕儿过来给自己说要派人保护杜彦贤。 绝对是殷楚怡料定杜彦贤近期会有什么危险,所以才叫自己派人暗地里保护杜彦贤。可是为什么,杜彦贤刚把书籍给自己,他就会有危险?那本书对谁最有威胁?细想一下,这份危险来自于谁,不言而喻! 慕言瀮多想问一句,五年前,杜老将军毫不心软的喂杜歆诗服下毒药,是不是也因为这件事?五年前,对杜歆诗的安危威胁最大的,不是太后,而是她自己的父亲? 想到这里,慕言瀮暗自握拳,自己的亲生父亲,竟想除掉自己,这种悲凉可想而知。此刻的慕言瀮多多少少的理解了些,五年前杜歆诗心里的苦楚。 燕儿才不管那些,看着阴晴难定的皇上,能尽快离开最好,要不然留下来,谁知道会出什么意外。万一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落得首领那种下场,那自己不冤死了! “奴婢告退。”说罢,燕儿小心翼翼的从御书房走了出来。 燕儿站在门口,有些害怕的深呼一口气,果真是伴君如伴虎,遇到一个阴晴不定的皇上,苦的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人。 可燕儿刚走不远,就被宁公公给拦了下来,看着宁公公一脸尴尬的神情,燕儿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这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宁公公你这是怎么?有什么话你就直说,燕儿能帮上忙的地方绝不会推辞。”燕儿看宁公公的架势,还以为宁公公有什么事有求于自己呢,她十分义气的拍着胸脯保证着。 谁知,宁公公摆了摆手干笑道:“老奴这身老骨能有什么事,反倒是燕儿你,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说着,宁公公就注意着燕儿的脸色,毕竟一个女子,传出那种谣言,要谁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谁知燕儿一脸迷茫的看着宁公公:“什么打算?”燕儿有些不知所云的挠了挠头,接着说道:“宁公公,你说的话,燕儿怎么听不懂啊?” 宁公公愣了一下,宫里现在到处都传的风言风语的?燕儿真的不知道?怎么可能?但叫宁公公有些疑惑的是,燕儿这副样子样子也不像是装的…… 宁公公又笑了两声,表情十分不自然的说:“你这个丫头,还想和宁公公装傻不成?宫里现在都传遍了,你难道不知?”宁公公此刻还以为,燕儿是不好意思,所以才不和自己说呢。 “传遍了?传遍什么了?”燕儿心里一颤,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宁公公。 看着燕儿带着恐慌的眼神,宁公公此时才真的相信,燕儿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宁公公有些尴尬的说:“那个……宫里现在都在传,在边塞的时候,你的身子是被一个男子看光了,那个男子似乎是叫什么小九。而且那人还亲手帮昏迷中的你穿了衣物,甚至小九还在一旁守着你直到清醒为止。” “……”燕儿面色爆红。 虽说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但士兵们根本就没有机会进宫!当然也有可能是将军和副将们传出来的,但是传出这些谣言的时机也太过微妙了。 皇贵妃不过是刚说出这个计划,一天不到的时间,自己还没有想清楚要怎么做,此刻就立马有人实施了! 要是在平常燕儿首先怀疑的对象就是皇贵妃,可现在皇贵妃整日都躺在床榻上,根本就不可能下床去做这些无聊的事。可当时皇贵妃给自己说这个事情的时候,殿内就她与皇贵妃两人,怎么可能…… “燕儿,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看看人家对你也蛮好的,而且你们两人从认识,也算是青梅竹马了,该嫁就嫁了吧。”宁公公一副长辈的口吻说道。 燕儿咬着牙说道:“宁公公你就别在这个时候添乱了,我和小九的事,我自会处理。你可知这个事情是从谁口中传出来的?”燕儿有些头疼的问道,要是被她找到这个人,她非宰了对方不可! “这事也是老奴听那些小太监们私下里说的,当时老奴还以为他们在传皇后的事,可走近一听才知道是……”说罢,宁公公九十分尴尬的看了一眼燕儿,随即宁公公又说:“但这事是从谁口里传出来的,这个就不清楚了。”宁公公摇了摇头。 现在宫里不是在传皇贵妃被人刺伤的事,就是传燕儿的这件事。 皇后的事情不能乱传,毕竟皇后倒了,苏家还安然无恙呢!但燕儿的事就不一样了,虽说燕儿现在是皇贵妃身边最受宠的宫女,但归根结底燕儿也不过只是个没背景的小宫女罢了,这谣言传的再厉害也无伤大雅。 随即燕儿就发现,路过的所有太监、宫女们,都对燕儿指指点点的,这种感觉叫燕儿的暴脾气立马就起来了。 燕儿冷着脸,对宁公公说道:“宁公公,皇贵妃那边还离不开人手,燕儿就先回去了。现在皇上的心情不畅,你伺候皇上也小心些,千万别触了皇上的霉头。” 看着燕儿的脸色,宁公公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而燕儿也顾不得礼数,话音刚落就转身离去,恼怒还没有叫燕儿丧失所有的理智。 她一边走,一边想这个事究竟是谁传出来的。 今日皇贵妃给自己出这个损招的时候,只有自己在身边伺候着,难不成皇贵妃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被路过的宫人们听到了? 不可能啊,要是有人偷偷摸摸在外面听,早就被死士们给抓起来了…… 想到这里,燕儿身形一顿。等一下,能听到她与皇贵妃谈话的人,只可能是今日保护皇贵妃的两名死士们!也只有他们,会这般多管闲事的插手自己与小九之间的事。 想通这点,燕儿就加快脚步回到了笒月宫,燕儿原本是想,先回到自己的房内把自己的软剑带上,然后再去找那两个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可还没有等燕儿走进笒月宫,就被躲在暗处的小九给拦了下来,燕儿下意识的看了看天色,一般这个时候,小九应该是守在蛊人的身旁才对。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燕儿的脑中闪过这么一句话。 随之想到宫里现在私下里传的谣言,燕儿就浑身的别扭,可燕儿随之想到,自己的面子丢也丢了,谣言传也都传出去了,事情都发展到这一步了,要是自己还拿不下小九,那未免也太丢脸了吧。 就在燕儿心里打定主意的时候,只听耳边传来一声:“燕儿,你……你没事吧。” “我没……”燕儿刚想说,我没事,可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这样活生生的被自己咽了下去。 燕儿一只手背在身手,用力狠掐了一下自己腰上的嫩肉,疼痛传来,随之燕儿眼中聚起一层薄薄的水雾。燕儿一句话也不说,就是这样吞声忍泣般的看着小九。 小九看到燕儿哭的那瞬间,立马就慌了起来,小九急的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你,你别哭啊,边塞的那件事是我的不对,你,你别哭了,我向你赔礼道歉可好?” 看到小九慌乱的神情,燕儿立马就有一种想笑的冲动!燕儿恶狠狠的想,本姑娘叫你淡定,你可接着淡定啊,你可接着对我冷淡啊,小样,本姑娘还降不住你了! 燕儿心里是十分的得意,但是面上却还装作十分委屈的模样,燕儿如同发泄般的对小九说:“你干嘛管我,你接着去和那个林染儿谈心去啊,你有本事一辈子都别来管我一下!” “……”小九的嘴角明显的抽动了下,小九不明白自己何时不管燕儿了?这算是无理取闹吗? 第三百四十五章:馊主意(4) 燕儿也不说那么多废话,这些切入主题的问道:“现在整个宫内都知道了我与你在边塞的那些破事儿,这辈子我都别想嫁出去了,你说,现在可如何是好?” 燕儿说话的同时,还不停的打量着小九的面色,毕竟现在她做的也算是逼婚,这事她也是第一次干,心里多少没点底。 此时,燕儿想起了林染儿,想想林染儿当初死活要跟过来的那种气势,原来逼婚也需要莫大的勇气,想到这里,燕儿不免有些佩服林染儿了…… 其实小九能感觉到,事情往自己掌握不了的那个奇怪的方向发展了,但小九莫名的就是不想制止而已。 小九也在打探着燕儿的态度,只听小九小心翼翼的吐出:“你怎么可能会没人要呢?身为皇贵妃身边的红人,不知要比宫内别的女子强多少呢。” 燕儿听完,心中暗骂一句!这个小九是真傻,还是给自己装傻呢?自己都说的这么直白了,他还装作听不懂! “别说身为皇贵妃身边的红人,就算身为皇贵妃的妹子,名节被辱,只怕也难嫁出去!难不成你想叫我给那些臭男人们当小妾,委曲求全一辈子吗?”燕儿气的直跺脚,这个小九真的是木头疙瘩,活该这么多年找不到媳妇! “那……那我娶你可好?”小九犹犹豫豫的吐出这句话。 听见这句话的瞬间,燕儿就破涕而笑,燕儿歪了一下小脑袋,满脸俏皮的神情说:“好啊。” 可明明燕儿的心里很开心,不知为何,自己眼眶中却掉下一滴眼泪。燕儿脸上的笑容很灿烂,似乎很久燕儿没有笑的如此耀眼了。 只见小九脸上幸福的笑容还没有展开,就在看见燕儿脸上泪痕的瞬间,小九的表情就僵在了自己的脸上。他下意识的以为,燕儿现在同意嫁给自己,无非是因为流言四起,燕儿现在不过是别无选择了而已,毕竟当初在边塞的时候,小九也说过要燕儿嫁给自己,但燕儿几乎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 “燕儿,对不……”就在小九还未说完的时候,燕儿就冲了过来,一把环抱住了小九。 小九愣在原地,这个情况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燕儿把脸埋在小九的怀中,一边委屈的哭着,一边还拿手轻锤着小九的胸口:“为什么前两天对我那么冷淡?为什么你要和林染儿走的那么近?为什么你要为了林染儿凶我?为什么你有那么多的话给林染儿说?” 听到这里,小九终于放心地笑了一声,好似在此刻小九才真的确定,这个傻丫头真的对自己上了心,只是她一直未察觉到而已。 小九轻轻的揽过燕儿的身子,轻吻了一下燕儿散落在身后的青丝,满是宠溺的说道:“林染儿不过是个挚友而已,但你不同,你是我心爱的女子。” 燕儿似乎被小九的话说的不好意思了起来,只听燕儿小声的说道:“你骗人,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训斥过我,但是前几天,你为了林染儿训斥我了……” 其实,燕儿也知道此刻的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但她就是委屈!甚至可以说林染儿就是燕儿这几日心中的刺,今天要不问个明白,燕儿的心里会一直很不舒服! 小九是真的没有想到,燕儿会一直心心念念这件事,他有些无奈的解释道:“当时的你和我都不太冷静,你似乎一直对林染儿都有股敌意,那日不过是听你说的话有点过分,所以才忍不住说了你两句。”说着,小九就把燕儿从自己怀里拉了出来。 看着燕儿满脸的泪痕,小九用自己的手指,动作十分轻柔的擦去了燕儿脸上的泪滴,一边擦,小九还一边笑着说:“但我是真没想到,你心眼会这么小,这么多天了还记得这件事。” 燕儿瞪了小九一眼:“你才小心眼呢!你全家都小心眼!” 小九好笑的说:“你不马上就是我家的人了吗?你这样说自己,真的合适吗?”小九调笑着说,听到小九的话,燕儿脸又烧了起来。 “油嘴滑舌,我告诉你,你以后离那个林染儿远一点,否则我和你没完!”燕儿恶狠狠的威胁到,可满脸通红的她,说出的话实在没有什么威慑力。 “好好好,我以后你所有的女子都远一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样可好?”小九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有消下去过。 看到小九的笑容,燕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去,啃啃巴巴的说道:“你知道就行,那个,皇贵妃身边不能没人伺候,我先进去了。”说着,燕儿就一溜烟的跑了进去,小九明显能看出,燕儿的脚步有些慌乱。 小九好笑的摇了摇头,可就在小九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自己身后不远处竟站了一大堆死士们!小九大致的看了一眼,除了现在走不开的人手,其余的人几乎都到齐了! 这下子轮到小九脸红了,他自然知道,凭借这些人的耳力,定是能听到自己刚刚与燕儿说了些什么。 小九瞪了那群人一眼,装作十分淡定的说:“无聊!你们竟敢擅离职守,小心被发现了统统被首领责罚。”说完,小九绕过那群人,就想离开。 可偏偏小九想走,那群人并不打算如了小九的意,老三伸手拦住了小九的去路,笑的很是暧昧的看着小九:“怎么,刚抱完美娇娘,就嫌弃我们这群出生入死的兄弟了吗?小九你这样可不道德?” “三哥瞎说什么呢?”知道这群人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小九反倒不急着离开了。 而另一边的老八说道:“首领现在正在养伤,自是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管我们,你少拿首领来压我们!” 这边老八的话音刚落,另一边就直接有人接话道:“就是啊,要是首领没有受伤,依首领的性子他要是知道了我们队里竟出现了这么大的喜事,定会带着我们来给你助威。” 小九挑眉没有说话,这群人哪里是过来助威的,这分明就是过来凑热闹的,真当他傻看不出来呀! 几个人调侃的对小九说:“小九,不是我们几个说你,这种事怎么能叫人家燕儿一个女子开口,不该燕儿提醒,你在看到燕儿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说要成亲这种话!” “就是啊,小九,你这样就太不男人了,那些话怎么能叫一个女子说。” “也亏得燕儿脸皮子厚,要换成别的女子遇见小九这个木头疙瘩,早就躲到一边哭去了。” “燕儿这个丫头逼婚倒有一套,真是……”大家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老八上前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一把揽过小九的脖子,把小九勾到自己的身边,笑的很是欠扁的说:“怎么样?当初你还怨我好心办坏事,你摸着良心说说,要不是当初八哥叫你去找燕儿,你们会进行的这般顺利吗!” 老七不服气的推了一把老八的身子,十分嫌弃的看着对方说:“你这个不要脸的,要不是我把边塞的事情传的人尽皆知,他们两个会这么快就决定成亲吗?” 听到七哥的话,小九立马推开八哥的身子,带着些煞气的问:“原来这件事,是七哥传出去的?” 老七看到小九想找自己算账的模样,赶快说道:“这个主意是皇贵妃想的,我也不过是听从命令罢了,冤有头债有主,你要算账就去找皇贵妃。” 老七立马把殷楚怡给出卖了,虽说这件事是他自作主张,但老七也不觉得自己撒谎了,这个主意的确是皇贵妃想出来的,就是燕儿没有实施罢了……当然,老七就不信这个小九还真会找皇贵妃算账不成! “哼!”小九冷哼一声,明显就是不相信七哥说的话。 老三才不管这些,他有些兴奋的问道:“你们两人什么时候成亲?我们这些做哥哥的,早点知道,也好早点帮你置办些东西。” “就是就是!早点成亲,省得夜长梦多!”老五插嘴道。 老四狠狠的拍了一下老五的脑袋,一脸很铁不成钢的说:“你这个人会不会说话啊!人家燕儿铁打实的就是小九的媳妇,说什么夜长梦多!” 小九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尖,带着些尴尬的说道:“成亲暂时不着急,至少等首领的伤好了之后再说。” 其实小九是觉得,现在皇上正是烦心的时候,不适合谈论这些事情,至少等苏家的事情过去以后,再和燕儿商量成亲的事情也不迟。 老三想了想:“也对,总不能你成亲的时候,首领缺席不出现啊。” 老四大笑着拍了拍小九的肩膀:“小九干得漂亮,这速度都跑到我们首领前边了。你可抓紧时间,早日成亲,成亲以后早点生一个胖小子,到时候我们几人一身的武力也够那小子学了。” 四哥的话,叫小九的脸又热了几分,现在都什么和什么啊。还当哥哥呢,说话没一点忌讳,也不知道害臊!小九瞪了自己四哥一眼,转身就要走。 小九刚走几步,那群死士们就七嘴八舌的又围了上去,场面好不热闹。小九一直躲躲闪闪的,但他一个人,怎么比得上十几个死士们的截拦…… 而另一边的燕儿好受了些,那群死士们都围着小九,自然没有纠缠燕儿。此刻的殷楚怡还什么都不知道,燕儿当然不会主动说这件事。 第三百四十六章:馊主意(5) 燕儿进来的时候,殷楚怡还在闭目养神中,就算殷楚怡没有睁眼,她也能感觉到来的人正是燕儿。 “如何,皇上可有说些什么?”殷楚怡没有一句废话,在杜彦贤的事情上,容不得一丝马虎。 “皇上叫奴婢告诉娘娘,明日皇上就会派人暗中保护杜将军,还请娘娘放心。”对于娘娘和皇上打的哑谜,燕儿没有太多的感受,毕竟在朝中的大臣们,谁没有一两个死对头,如果是仅靠杜家的势力杜彦贤没有一点真才实学,他不可能有今日的地位。 燕儿感觉,娘娘有些多虑了,杜将军能走到现在这一步,说明杜将军不是什么莽撞之人,身为一个武将,如果在自己的家中还能遭人暗杀,这种人死了也罢。 毕竟在自己的地盘上都能被人干掉,上了战场,对方有什么资格去指挥百万雄师! “行了,这几日你见到杜将军的话,记得提醒他下,叫他注意身边人。”殷楚怡相信,杜彦贤听到这句话,绝对会明白其中的意思。 “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燕儿的心里却有些不爽,这个人她还真有些不想看见。 随之殷楚怡就安静了下来,可等了一会儿殷楚怡就感觉燕儿有些不对劲,这个小妮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安静了,一般这个时候她应该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才对。 殷楚怡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燕儿,之间燕儿乖乖的坐在自己的身边,一句话也不说,就是低着头扣弄着她的手指,要不是殷楚怡注意到燕儿这个丫头嘴角那抹隐约的笑容,殷楚怡还以为那个丫头被谁欺负了呢。 看着燕儿这副傻样,殷楚怡好笑的问道:“你这是捡银子了,还是升官了?傻兮兮的自己在笑什么?” “没啊,奴婢哪有那么好的运气走路也能捡到银子,再说了,奴婢在宫中当了这么多年的差,手里的银子也积攒了不少,奴婢犯得着为区区几两碎银子高兴嘛。”燕儿隐晦的炫了一把富。 可能是在宫中的缘故,他们从未因为银子上的事而发愁,衣食住行基本上都不需要花费什么银子,银子的多少对他们来讲只是个数量而已,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好了,你就别得瑟了,等你出宫的那天,你就知道银子的重要性了。”殷楚怡带着些鄙夷的看了一眼燕儿,在未进宫的时候,殷楚怡可以说每日都在为银子发愁。 她倒是想和师兄携手过那种潇洒自如的日子,可惜没有银子、没有本钱,哪里有资本过哪些闲云野鹤的日子…… 她想叫师兄住上好一些的宅子,毕竟师兄为了自己的身子也费了不少心思,殷楚怡总以为要不是因为自己拖累着师兄,也许师兄会活的比现在潇洒许多! 可现实是,别说住好点的宅子了,在刚来京城的那段时间,他们两个的日子过的很艰苦,有时甚至连一顿饭都吃不饱,虽说他们有一身的医术,但初来乍到,谁也不信看起来年纪轻轻的两人医术竟会比药堂内干了十几年的老中医都要好! 刚开始的时候,殷楚怡和师兄只是帮那些穷苦人家的百姓们施药诊脉,别说挣钱了,那时他们简直就是倒贴银子,好在那些百姓们会给自己一些自己种的菜和家养的禽畜报恩,虽说那段时间过得不是很富裕,但也算勉强填饱了自己的肚子。 就在自己和师兄刚在京城混出一些名气,宅子、银子、日子马上就会好起来的时候,她就被慕言瀮掳进了皇宫。 殷楚怡笑着摇了摇头,现在想起进宫之前的那些事,恍如隔世一般。 而另一边的燕儿想了下,笑着说:“奴婢应该不会出宫,不出意外的话,奴婢会一直在娘娘的身边伺候娘娘。” 殷楚怡看了眼燕儿,燕儿脸上的笑看着……嗯……很幸福的模样,殷楚怡瞬间了然:“小九你们两人和好了?你怎么做到的?” 燕儿娇羞着低着头,小声的说:“还能怎么做,就是各种暗示,还有带着少许的强势逼婚。”燕儿不敢抬头看殷楚怡那戏谑般的眼神,要不是小九太笨了,她至于沦落到现在这步田地吗! “奇怪,本宫给你出的主意你不是一直都不同意吗?你自己想出了什么招数逼小九就范的?”殷楚怡好奇的问了一句。 说到这里,燕儿就恨得牙痒痒的:“没有,还是用的娘娘那招,只是谣言不是奴婢散布出去的而已。” “恩?什么情况?不是你还能有谁,当时可就我们两……”殷楚怡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立马意识到,消息是被谁散布出去的,殷楚怡莞尔一笑就不再搭话。 而在殿外守着的两人,面色僵硬了下,但是老六立马反应过来,他的站位稍微往外挪了挪,离老七远了一些。这明显被抛弃的举动,叫老七很是不爽的看着自己的六哥。 “六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老七挑了下眉,看着六哥离他而去的举动。 “那个……这件事与我无关,谣言不是我散布的,而且我当时也拦阻过你,只是你不听罢了。算下来,我唯一犯下的错不过就是疏于管教而已,我这个做哥哥的明知道你的性子比较顽劣,还放任你出去玩闹。”一边厚颜无耻的说着,老六一边装作自责的摇着头。 听到六哥把属于他的包袱都甩到了自己身上,老七瞬间就急了起来:“六哥,你是不是兄弟,有这么坑自己弟弟的吗?一个燕儿就把你吓成这样,你也太怂了吧?” “人家亲兄弟也明算账,这个错是你犯的,自然要由你自己承担。再说了,这不是怂不怂的事,现在燕儿和小九在一起了,就凭他们两人刚刚腻乎的样子,惹着燕儿就等于惹着小九,到时候小九疯了一样来找我们比试,我可降不住,你说我没事找那个麻烦干嘛!”也不是打得过,打不过的原因,只是因为麻烦而已。 你想,有一个人动不动就在你的身边,要和你比试武功,还是那种不眠不休的架势,换做谁谁不心烦。 看到六哥那副见死不救的模样,老七就转过身子,嘴硬的说道:“我这也是为了小九他们两个好,要换做旁人,求我我都不会管这桩破事,说起来他们两人这一次能进行的这么顺利,我绝对算得上是功不可没,我就不信小九会恩将仇报。” “自求多福吧!”说着老六就鼓舞般的拍了拍老七的肩膀,以示安慰。 老七撇着嘴一脸不爽的说:“要是那两人真的恩将仇报,我就把你也拉下水,我过得不顺心,你也休想讨得一个清闲。”老七这种心理明显叫做,死也拉个垫背的。 老六有些慌神的白了眼那个无赖:“行了,行了,人家两人现在还没说什么呢,我们就在这里开始推脱责任,也真够给我们首领长脸的!” “我才不管那些,六哥你也别想留下我一个人走,你要是敢不管我,我就死活找你当个垫背的,我们兄弟两人谁都别想好过!”老七傲娇的说。 “……”老六看着对方那副臭流氓的模样,哪里还有他们执行任务时的冷傲,明显就是个市井流氓嘛。 而另一边,燕儿伺候完殷楚怡吃完晚膳,一直待到皇贵妃入睡,这才方可起身离开。燕儿想起首领的伤势,原本燕儿还三岔五的去看望一下首领,自从皇贵妃受伤之后,燕儿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去那边了,不知道首领的伤势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燕儿就转身去了邢枫那边,因为死士们的房间都相隔不远,燕儿出现的那刻,那些哥哥们就一个个眼神暧昧的看着燕儿。 “哟,燕儿这是来找小九吗?真不巧,今夜轮小九去保护蛊人了,他现在不在房内。”老四笑眯眯的说道。 “我……我不是来找小九的,我是来看望首领的。”听到四哥那阴阳怪气的语调,燕儿就一阵脸红,她总有种被看破的感觉…… “哦~”老四故意拉长了语调,随之又说道:“原来是看望首领来了,看来是我误会了。” “四哥你先忙,我去找首领了。”燕儿满身的不舒服,她红着脸大步的离开,燕儿一边走,一边还在奇怪,大家怎么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好像是在打趣她一般。 好不容易走到了首领屋外,还没等燕儿推门,就听到里面嘻嘻哈哈笑成一片。燕儿有些奇怪,今夜首领房内怎么这么热闹,大家都不歇息吗? 燕儿刚想推门,只见里面传来一道听着有些娘娘的语调,这明显就是八哥尖着嗓音,学谁在说话! 只听八哥满是哭腔的说道:“讨厌,现在整个宫里都在传你和我的那些破事,我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你说,现在我可如何是好。”说完八哥还装作哭了两嗓子,那语气要多娇媚就有多娇媚,燕儿听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第三百四十七章:馊主意(6) 老八刚说完,燕儿就听到里边笑成一片,甚至还有叫好声,燕儿紧咬牙关,强忍着推门而进的冲动,燕儿到是要听听他们还会说出些什么! 只听里面又响起一道熟悉的嗓音:“瞎说什么?你怎么会没人要呢,我们家的燕儿不知要比宫内其他女子强多少呢?”老六贱兮兮的说道。 “讨厌!”老八装模作样的娇骂了一句,甚至站在门外的燕儿还能听到老八轻声跺脚的声音。 “燕儿,那我娶你可好?”老六说完这句话,燕儿就再也听不下去了。 很明显,这群人绝对偷听了她和小九的对话,但是……她哪有用那么恶心的语气说,这不是在玩她难堪吗? 燕儿推门而入,她靠在门框上,冷笑的看着面朝首领,背对着自己抱在一起的六哥和八哥。 在听到动静的瞬间,两人下意识的转过头,在看到来者是燕儿的时候,两人飞速地推开彼此,一脸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两位哥哥演得不错,特别是八哥的女声,学的简直是惟妙惟肖,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八哥平常就是这副样子呢。怎么?怎么不接着演了?燕儿也想乐乐呢?”燕儿带着讥讽的语调说着。 老六摸着鼻子,他求救般的看了一眼邢枫,可惜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他们理亏,邢枫怎么可能会帮他们说话!只希望这个燕儿不要殃及池鱼就好。 邢枫心想,冤有头债有主,自己不过就是看个热闹罢了,这……应该没有错吧? 老六看到首领置身事外的模样,就知道自己求错人了,他把视线移到燕儿的脸上,讨好的干笑了几声:“燕儿,你怎么来了?是来找小九的吗?真不巧,他今夜出任务去了,我现在去给他替换过来,叫小九来陪你。” 说完,老六也不管死拉着他衣袖的老八,甩手就要出门,可惜却被门口的燕儿拦了下来。 “想跑?六哥怕些什么,反正我和小九的事情迟早大家也会知道的……”说完,燕儿就用目光淡淡的扫过房内的几人。 听到燕儿说这句话,一直提心吊胆的老六和老八终于放松了身子。 老八如负重担的笑了下:“我就说嘛!像燕儿这种知书达理的人,怎么会为了这些小事而为难我们这几个当哥哥的呢?” “知书达理?八哥说的是我?”燕儿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随之燕儿很有自知之明的笑了出来:“八哥说笑了,燕儿不过就是识几个字而已,还配不上八哥口中的知书达理四个字。” “……”老八有些尴尬的看着燕儿。 “但是,即使燕儿没看过多少书,却也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燕儿冷讥热嘲的说道。 老六眼看老八自己扛不住了,而且燕儿也不会放自己离开,他笑着辩解道:“那个燕儿啊,我们这不是担心你们嘛。当时听到宫中的传言,大家都担心你怎么样,会胡思乱想,这才商量着一起去安慰下你,可没料到,我们还没走到笒月宫,就看到你们两个在宫殿外……” 听到老六的话,老八连忙点头,甚至还有些厚脸皮的说道:“就是啊,我们这群人,可为了你们两个的婚事操碎了心。” “哼!”燕儿有些不领情的甩了个脸色给他们。 燕儿会这么生气,完全是被这两人给逼的了,这房内死士们一大群人都在这也就算了,可林染儿这个外人还在,八哥他们就这般毫无忌讳的在这里说了起来!还把自己表演的那么的……死皮不要脸,就好像是她求着小九娶她一样! 虽说自己也算是在逼婚,可是那也是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 而林染儿似乎知道燕儿在忌讳什么,她站了起来,大大方方的说到:“天色也不早了,我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在这里逗留太长的时间,再者说,你们现在肯定有许多事情想要问燕儿,我就不在这里叨扰了,明日我再过来。” 说着林染儿就起身往门口处走去,而邢枫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必这么麻烦,我这里什么也不缺,林姑娘不必为在下身上的伤势而劳累了。” 这些日子以来,林染儿是什么心思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而林染儿也落落大方,她对于自己的心思丝毫不隐瞒。听到邢枫依旧对她这么的疏远,要说心里没有一点点感觉那是不可能的,林染儿忍住心中的酸疼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邢枫。 林染儿带着些傲娇的说道:“你休想赶本姑娘离开,就算是块铁石头,时间久了也会被捂热,本姑娘就不信了,你的心会比石头还要硬!” “……”邢枫一阵尴尬。 而燕儿略带钦佩的看着林染儿,虽说燕儿的脸皮子也不薄,但还没有达到像林染儿这般,说目睽睽之下说出这种话的境界。 邢枫看了一下众人,发现自己的手下们,此刻该望天的望天,该数蚂蚁的数蚂蚁,就是不正眼看自己,更别谈什么帮自己解围了。 林染儿也能感受到这股尴尬的气氛,她状若无事的轻笑出声。这些天的接触,叫林染儿更加的了解到邢枫是个什么样的人。 跟在皇上身边的邢枫,看起来对外人比较冷淡,但是林染儿知道,邢枫那种态度只是对待外人而已,他对待自家的弟兄们,还有对待那些自己信赖的人,完全就是另一种样子了! 有时候,林染儿坐在一旁,看着燕儿和那群死士们嬉戏打闹,她就莫名的有些嫉妒。林染儿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叫邢枫从心里接受自己…… “行了,你好好歇息养伤,我明日再来。”林染儿说完,也不再等邢枫说些什么转身就走,不知为何,燕儿看着林染儿的身影,竟有一种仿佛看到小九背影般的错觉。 燕儿呆呆的望着对方的背影,直到身旁的六哥推了她一下,燕儿的意识才慢慢回拢。 燕儿有些不忍心的说道:“首领,我看这个林染儿对你是真的好,要不然你就认了吧,反正当初也是你主动先招惹人家的。”不知是因为刚刚的身影太过落寞,还是因为燕儿的私心,这时燕儿觉得以后首领和林染儿凑成一对倒也算是一桩美谈。 邢枫趴在床上,笑着打趣道:“怎么?你自己和小九腻腻歪歪的,就想叫大家都和你们一样?” “才……才不是呢,我只是感觉,这个林染儿虽然嘴上不说,但她似乎也快坚持到极限了。”在一段感情里,如果一直都是一个人付出,到达极限不过就是早晚的事。 在邢枫听到燕儿说林染儿快坚持到极限的时候,他的身子僵了一下,可能是因为邢枫立马就把自己的情绪遮掩了过去,所以谁也没有注意到邢枫情绪的波动。 “早就该放弃了,一个富贵人家的大家闺秀,跑到宫中来伺候我这个死士,这算什么说法?”邢枫好笑的说道,可是这个笑容里却包含了一丝苦涩的味道。 邢枫懂得什么叫做门当户对,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能力能叫林染儿过上好日子,人家放着一个好好的大小姐不当,却跟在自己的身后担惊受怕,甚至每天都要过喊打喊杀的日子。 大家之所以同意燕儿和小九在一起,无非就是因为燕儿早就习惯了他们的日子。燕儿也能体会到命令下来以后,即使知道那个任务可能凶险万分,即使知道自己接下这个任务可能明日就会克死他乡,他们也必须要去! 那种感觉可能林染儿不懂,可能世人都不明白,甚至会骂他们傻。但大家都很明白,自己这条命从自己小时候进宫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交到了皇上的手中。 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要说邢枫心中没有一点感触也不可能,毕竟就像众人所说,他的心是肉长的,不是石头!林染儿对他的好邢枫能感受得到,林染儿对他的痴心邢枫也全都清楚,可两人终究是不合适…… 如果林染儿是平常百姓家的女儿,可能邢枫会一时心软,娶了对方!毕竟在这宫中,虽说日子不会让她过的太过富裕,却也不会像在宫外那般委屈她。 但偏偏林染儿的家世很好,这叫邢枫如何下定决心?这不是明摆着委屈人家那个女子吗? 燕儿好笑的说:“首领,你就嘴硬吧!别弄到最后,重复了我和小九的覆辙,那我们就更有好戏看了。” 可能别人没有注意到,但燕儿早就发现了,有林染儿在首领身边时,首领会特别的放松,而且目光也会时不时的看一眼林染儿,要是首领心中没有一点点的心动,打死燕儿,燕儿也绝不会相信。 邢枫笑着挥了挥手,一副不想再谈那件事儿的样子:“行了,我和林姑娘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你们都着什么急。反倒是艳儿和小九的事,你们两人打算什么时候拜堂成亲?到时本首领给你们送一个大礼!” “等本姑娘成亲的时候,你们一个个准备的东西如果本姑娘不满意的话,你们就死定了!”燕儿擦拳磨掌地说道。 第三百四十八章:这个傻子(1) 可能是难得有大家聚在一起,燕儿不免待的时间长了些,他们一群人聚在一起也没聊什么正事,不过就是回想下往昔大家做的那些丑事,偶尔这群人哈哈大笑,偶尔打闹一下,气氛倒是十分温馨。 而等燕儿回到笒月宫的时候,天色微亮一路走来甚至能看见几名宫娥正在采集晨露,估计是要给自家主子泡茶喝。 虽说这几日邢枫一直在养伤,但是对于宫中发生的事情,邢枫还是多少知道些的。 邢枫刚刚在大家离去的时候一直不放心的吩咐着属下,叫大家提防着苏家的一举一动,还特地的嘱咐了燕儿一定要保护好皇贵妃,万不可再出什么岔子了。 接下来的一两天宫内倒算得上平静,但越是平静,燕儿就越是不安。她看不懂苏家是怎么想的,为何到现在都不见对方有任何行动,而宫中最显赫的三大世家,就如同商议好了一般都没有任何动静。 燕儿这几天一直如履薄冰,这天,刚下早朝没多久,杜彦贤就过来求见皇贵妃,而正巧皇上也在殿内。 燕儿也清楚,杜彦贤这次过来绝对是因为昨天燕儿派人给杜彦贤传达皇贵妃提醒的缘故,今日只怕是要询问,皇贵妃说出那番话,究竟是何含义。 燕儿害怕耽误了皇贵妃的正事,所以进去通报了一声,看皇贵妃是想叫杜将军改日再来,还是说现在就觐见杜将军。 可叫燕儿没有想到的是,殷楚怡毫不在意的说:“没事,叫他进来吧。”就连皇上也毫不避讳的模样叫燕儿有些摸不着头脑,可皇贵妃都下令了,她这个当奴才的还能说些什么。 燕儿把杜彦贤带到了内殿,燕儿知道,皇贵妃似乎有些事情不想叫自己知道,所以燕儿把杜彦贤送过来之后,就慢慢退了出去。殿内一时间只留下了慕言瀮、殷楚怡和杜彦贤三人…… 杜彦贤抬头便看到,自家姐姐满身慵懒的躺靠在皇上的怀中,可能是因为时辰还早的缘故,殷楚怡有些瞌睡的正在闭目眼神中,而皇上的手上还拿着一本古书,两人看起来十分亲密。 杜彦贤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这大早上就看到这么腻歪的一幕,这算是隐晦的催婚吗? 听到动静后的殷楚怡,悠悠的睁开双眸,可能是刚睡醒的原因,殷楚怡双眸看起来有些迷糊:“你今日来找本宫,可是有什么事吗?” “末将只是不明白,皇贵妃派人来提点末将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杜彦贤一脸严肃的问道。 在昨天下早朝的时候,一个暗卫把杜彦贤拉到了一旁,对方只是给他传了一句话而已,可就是这句话,叫杜彦贤一整日浑身冰凉。昨夜杜彦贤辗转难眠,最终还是决定过来问个清楚。 听到杜彦贤的问题,殷楚怡毫无变化,可慕言瀮的身子却不自觉的绷紧。其实有些话慕言瀮早就想问出来,但是他也知道,有些事只要殷楚怡想说,无需自己刻意去问,殷楚怡自会告诉他,反之殷楚怡不想叫他知道的事,无论慕言瀮怎么逼问,也于事无补! “本宫觉得那些话已经够简单易懂了,彦贤可是有哪里不肯相信的地方?”殷楚怡在慕言瀮的怀中动了动,重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不!末将不懂,什么叫作小心身边人!什么叫作要和父亲保持距离!娘娘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彦贤不明白。”杜彦贤十分固执的说。 殷楚怡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彦贤,你其实很明白本宫说了些什么,你也很明白本宫这两句话中代表了什么,否则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也不会在这里质问本宫话中的含义了。” 杜彦贤往前走了一步,天知道,此刻的杜彦贤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去制止自己冲过去,质问自己的姐姐,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她会说出这种话来。 可是杜彦贤没有忘记,皇贵妃身上还有伤,自己这种大手大脚的武夫,要是再把姐姐伤到了,只怕姐姐还没有动手,皇上就会亲手了结了自己! 杜彦贤深呼吸几口气,他努力的压下自己心口的不适,笑的十分僵硬的说:“姐姐的意思可是再说,父亲会对我不利?” “本宫以为,自己说的已经很明显了。”殷楚怡挑眉说道。 “不可能!”杜彦贤激动的吼了出来,脖子上的青筋暴露,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不可能,那可是我们的父亲,父亲怎么会对我下手?从小,父亲最疼我们两人,他怎么会……” “他会!杜彦贤,即使那人是我们的父亲,他依旧能下得去那个手!”就在杜彦贤说不下去的时候,殷楚怡接过了话音,她十分肯定的说。从五年前,殷楚怡早就把这个事情给看明白了。 “不……不会的。”杜彦贤内心十分抗拒,他不愿去相信,自己的父亲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但杜彦贤却没有足够的理由为自己的父亲辩解。 眼看着,杜彦贤的情绪已经快要失控,慕言瀮不悦的皱起眉头,低声呵斥道:“彦贤,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常师兄说了,楚怡现在需要静养。” 杜彦贤不断的摇着头,那可是养了他们二十多年的父亲,那可是从小就疼他们的男人,那个人怎么会…… 殷楚怡看着杜彦贤的眼睛,步步紧逼的说道:“彦贤,不管你信不信,不管那个人曾经对我们有多好,只要我们挡住了他的大计,他都能下得去狠心抹杀了我们。五年前的事情难道还不够说明一切吗?杜彦贤你不要继续骗自己了。” 过了许久,杜彦贤才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他身子有些发软的问道:“姐在边塞的时候你到底想起了什么?五年前,你到底瞒了我们些什么事?” 殷楚怡闭上了眼睛,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可是殷楚怡的沉默,杜彦贤还以为殷楚怡是不想告诉自己,他有些着急的吼了一声:“姐,你还想瞒我们到什么时候?我是你的弟弟,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行了,彦贤你先冷静下来,给楚怡一些时间,等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们。”要说失望,慕言瀮心里也有一些,但是慕言瀮不想再去逼迫殷楚怡了,有些事情殷楚怡不愿说,自是有她的道理。 谁知,就在这时,殷楚怡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她有些犹豫的说道:“其实,我想起的事情并不多,但是我回想起的事情,很多都是关于五年前我逃宫前后所发生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殷楚怡明显就能感觉到,慕言瀮的身子绷紧了一些。当年有许多事情慕言瀮都查不到,很多事情都是在他昏迷的时候发生的,那是时候死士们早就乱成了一团。 那个时候,慕言瀮生死未卜,而刺伤慕言瀮的人正是殷楚怡,死士们不提剑杀了殷楚怡就算是好事了,那里还有闲情雅致去保护、监视着殷楚怡。 殷楚怡深吸一口气,慢慢的说道:“那次,在回宫的路上,我梦到五年前逃宫后发生的事。其实,我能顺利的逃出皇宫,太后算得上是功不可没,是太后把那些把守冷宫的侍卫们全部调离,也是太后下旨叫看守宫门的侍卫们看到祁王便不必搜查,这一点其实言瀮你应该也猜的到。” 慕言瀮点了点头,太后这件事做的太过明显,宫内没有人帮,祁王是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把杜歆诗带走,而会帮祁王的,只有皇后和太后两人。 “但是,有一件事你们都不知道,甚至连一直守在杜歆诗身边的祁王都不知道。”说到这里,殷楚怡苦笑了一声。 杜彦贤和慕言瀮的目光都落在殷楚怡的身上,殷楚怡慢慢的说道:“其实,在我们还没有出京城的时候,我就已经被人发现了,可发现我的人,你们应该都认识……” “是父亲?”杜彦贤小声的问道。 “不,不是杜老将军,但是那人却是他派过来的。当时,祁王去给我买衣物想要伪装混出京城,可就在祁王离开不久,陈副将就出现了。”说到陈副将的时候,殷楚怡紧盯着杜彦贤的眼睛,她相信杜彦贤会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陈副将?竟然是陈副将?为什么是他,为什么父亲会派他去找你?”杜彦贤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此刻杜彦贤的面色苍白,就连身子也轻微的发颤。 “我知道,事情已经败露,杜老将军不会放过我,但是祁王是无辜的。我找了个借口,把祁王给支开,之后我便按照约定,只身前去送死。可奇怪的是,最后出现在我面前的不是陈副将,而是萨木拓的人。”对于五年前的一切,殷楚怡知道的也只是片段而已,很多事情是靠殷楚怡之后慢慢调查和猜测的。 当时那群黑衣人的语气还有话意,很明显就是自己阻碍了谁的计划,而杜歆诗能阻碍的人只有萨木一族、还有苏家而已,但是太后代表的既是苏家,太后没有在宫中杀了她,而是放自己出宫,那是因为太后知道自己身中剧毒,就算是出了宫也不过是自在一阵子而已,死对那时的杜歆诗来讲,不过就是时间问题罢了。 太后不会放她走之后,再多此一举在宫外派人追杀她。既然如此,黑衣人究竟是谁派来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慕言瀮皱着眉说:“你是说,当年那群黑衣人是萨木拓的人?” 杜彦贤也喃喃自语道:“原来……原来早在那个时候,父亲就和萨木一族的人有联系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这个傻子 (2) 众人都冷静了一会儿,特别是杜彦贤,他要好好的想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远在五年前,爹爹就和边塞有联系了,甚至当年姐姐跌下悬崖,也都是爹爹的手笔。 想到这里,杜彦贤毛骨悚然,当年父亲是真的想要杀死的姐姐!而且,杜彦贤也回想起,这五年来,每次杜彦贤想要找姐姐的时候,父亲总会制止杜彦贤,看来,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杜彦贤单手捂着额头,带着些疲惫的闭着眼睛,有些无力的问道:“姐,五年前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父亲和萨木一族有联系的。” “我不确定,我自己的记忆也没有完全恢复,但是我知道,似乎在进宫前杜歆诗就知道了些什么,因为那个时候,私下里杜老将军和我的谈话就已经有些不对劲了。”殷楚怡皱眉想道。 殷楚怡总感觉,那些梦到的东西,似乎就是五年前杜歆诗一直放不下的事情。 第一次,她的梦境很模糊,但是却梦到自己与慕言瀮争吵的一幕。后来殷楚怡才知道,那似乎是慕言瀮喂她服下堕胎药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 第二次,她梦到在进宫前,祁王闯进了杜府,要自己和他远走高飞的事,随之杜老将军进来制止祁王,还有那些和自己莫名其妙的对白。之后场景就换到了自己和慕言瀮、祁王、杜彦贤四人在京城中玩闹的情景,也是在那个时候,自己走失,在京城里遇见了自己的师父。 之后得到证实,一开始师父也是边塞萨木一族的人,只是后来不知为何,一直拥护萨木一族的人开始于四分五裂,有的人离开,有的还在守护着萨木拓。而师父,就是当年离去的其中一人。 可叫殷楚怡心里不舒服的是,师父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甚至就连收留自己可能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目的! 第三个梦境,也就是自己回宫之前的梦境,梦到的是自己被慕言瀮所逼,服下噬魂散的事情。还有就是自己刺杀慕言瀮,和祁王逃宫的全部过程。 这个梦境,叫殷楚怡确定了自己父亲真正的身份,也确定了从一开始,喂自己服下剧毒的是哪两个人。 殷楚怡感觉,自己现在梦到的一切,应该都是对杜歆诗来讲很重要的事情。叫殷楚怡有些哭笑不得的是,直到现在为止,殷楚怡都没有梦到一次自己和慕言瀮甜蜜的瞬间,似乎梦到的都是两人互相伤害的一幕。 其实每次梦醒以后,殷楚怡心里有多少有些惶然,似乎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杜彦贤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姐,我就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当年,父亲是为了边塞的事情,才动手派人杀了你吗?” 殷楚怡没有再吭声,但是答案已经太过明显,当年杜老将军究竟想叫杜歆诗帮他做何事,殷楚怡已经完全记不得了…… 殷楚怡最终无奈的看了一眼杜彦贤:“有些事情被你知道了也好,至少你现在也是大将军了,自保能力还是有的。”之前所有的事情,杜歆诗一个人全部扛下来了,但现在……她似乎帮不了杜彦贤多久了。 现在萨木拓不知藏身在何处?但是他既然想东山再起,就必然会联系自己之前的那些势力,借那些人之手,夺回他的山河! 而杜老将军也是萨木拓的人,萨木拓这些日子,定然会想办法联系到杜老将军。 现在正是萨木拓能不能统一边塞的重要时刻,绝对不能出现一丝失误,而杜家是萨木拓攻入中原的底牌之一,萨木拓不会舍弃的杜家,甚至可以说,萨木拓不会舍弃的杜老将军,只要杜老将军在,在萨木拓的心里就认为杜家就在! 原本,殷楚怡也就是打算先弄清杜老将军下不打算怎么做,然后自己再绝对要做些什么,可杜彦贤把族谱交给慕言瀮的瞬间,就把她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 殷楚怡不敢想象,要是杜老将军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曝光,对方会做出什么事。 杜彦贤笑了两声,他不断的挣扎道:“姐,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当年的事情可能是萨木拓一手促成的,所有的一切都和父亲没有关系,我们都误会父亲了。你忘了,在我们小的时候,他最疼我们两个了,甚至父亲还经常对自己的下属炫耀,自己的嫡女天下无双,有他在战场上的风范……” “彦贤,你现在这般自欺欺人真的好吗?你不是已经确定了杜家藏有的那些猫腻,所以才把族谱交给皇上的吗?你现在这样犹豫不决,成什么样子!你不要忘了,你不仅是杜家的嫡子,你更是守护百姓们的将士!你现在这样,还有一点登配得上将军称号的样子吗?”殷楚怡低声呵斥道。 “姐……”杜彦贤不甘心的还想说些什么,但被殷楚怡打断了,甚至可以说,殷楚怡根本就不给杜彦贤开口狡辩的机会。 “杜彦贤,其实你并不差,可是你却不自信,你习惯性的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的决策,怀疑自己的想法。你很明白,你的行动代表的是百万大军的性命,可是这个想法太拘束你了。杜彦贤,你到现在比不上自己的父亲,比不上皇上,你不上我,并不是你的武功有多差,而是你不够狠!”有时候,杜彦贤的存在就很矛盾。 身为大将军,上过战场,杀过无数的人,手上沾染的血比谁都要多,甚至就连身上的煞气也要比旁人重一些。但偏偏这个人心很软,明明该毫不犹豫去做的事,杜彦贤却会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起来。 归根结底只是因为,杜彦贤不想伤害身边任何一个人,说好听一些,这叫心软,说不好听一些,这叫懦弱! 就因如此,杜彦贤才一直做不成什么大事,杜老将军比他狠,所以稳住了杜家在朝中的位置;慕言瀮比他狠,所以制服了朝中大臣;祁王比他狠,所以才能相安无事的坐在王爷的位置上。 而杜彦贤这个将军的位置,殷楚怡讲句心里话,他胜之不武!如果不是慕言瀮念在旧情,如果不是慕言瀮顾忌着杜家是杜歆诗的娘家,杜彦贤现在能混上个副将就很不错了。 “姐,不是我心不够狠,而是这次我实在是……”杜彦贤张了张口,还是没说完那句话,只见杜彦贤苦笑着又说:“姐,你现在只是记不起来,所以才能这般的洒脱,可是我不一样!我记得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我记得父亲对我们的好,你叫我怎么相信,为了这些小事,父亲会对我们动了杀心。” 殷楚怡看了一眼杜彦贤,十分确定的说:“即使我没有失忆,即使我还记得那人对我的所有疼爱,但依旧不会改变我现在对他的看法。彦贤,那人都能舍掉我这个女儿了,我为什么还舍不去他这个父亲?” 在殷楚怡还与师兄施药救人的时候,殷楚怡见过,家徒四壁的一家人,爹娘能为了自己的孩子不去吃饭、能为了救治自己的孩子磕破额头,只为求得大夫出手相救吗。 殷楚怡也见过,只要对方能救自己的孩子,别说要他们的半辈子打拼下来的积蓄了,就算要他们的命,那两人也无怨无悔。 每次看到这种情景,殷楚怡就在幻想,自己家人知道自己的病,知道自己五年来所受的苦,是不是也会哭,是不是也会心疼,是不是也会像那些人一般就算折去他们寿命也好只要能换取自己孩子的平安。 可叫殷楚怡未料到的是,自己这身痛苦,竟也算得上是拜父亲所赐,这叫殷楚怡如何能接受的了? 听到殷楚怡如此决绝的话,杜彦贤有些不适的往后退了几步:“姐,你变了,之前你对父亲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你真的变了。” “彦贤,不是我变不变,而是我该如何?就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我就该伸着脖子,叫他来杀了我?就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我就该违背心意,选择一条我不想走的路?亲手毁去父女情分的人不是我,而是他。”这瞬间,殷楚怡感觉很累。 慕言瀮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在殷楚怡的发间轻轻落下一吻,带着些安慰的意味。 “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处置父亲?”杜彦贤带这些害怕的问道。 “杜彦贤,我只能保证,我绝对会护住杜家,但是对于那人,我不会放过,也不能放过!”说到这里,殷楚怡紧闭着双眼,她不忍心去看杜彦贤的表情,她知道杜彦贤绝不想看到那一幕,但是殷楚怡别无他法。 等杜老将军知道殷楚怡恢复记忆的时候,不是自己死,就是他死!殷楚怡很清楚,杜老将军一日不除,他对杜彦贤也好、对慕言瀮也好、甚至对中原所有的百姓们来讲,那人永远都会是个威胁。 杜彦贤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有些无力的点着头:“我知道了,姐,你要保重,万不可再受伤了。” 殷楚怡点了点头,她知道,杜彦贤需要一些时间去适应这个事,但叫慕言瀮和殷楚怡没有想到的是,杜彦贤竟会有那么……傻! 第三百五十章:这个傻子(3) 在床上养了七八天了,今天慕言瀮扶着殷楚怡两人在殿内慢腾腾的走着,特别是殷楚怡,走了没几步,就捂着自己的伤口似乎是牵动了自己腹部的伤口。看着殷楚怡疼的满头大汗,慕言瀮不断的劝着殷楚怡。 “要不再养几天,何必急于一时呢。”慕言瀮是心疼殷楚怡,现在宫里的事,慕言瀮一人还能处理的过来,殷楚怡不必这般着急着下床走动。 “不了,我也是医者,我很清楚自己要怎么做,你放心,我不会勉强自己的。”殷楚怡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殷楚怡很清楚,这些天慕言瀮应该会因为朝上的事忙得团团转才对,可是慕言瀮担心自己的身子,不管每日都多忙,他都会来笒月宫坐一会儿。 可能慕言瀮只是抱着自己看一会儿古书,可能慕言瀮只是陪着自己下床慢慢的走动几步,更多的是自己懒洋洋地躺在慕言瀮的怀中有些疲惫地闭目养神。 但不可否认的是,有慕言瀮在身边,自己真的放松了许多,脑中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在慕言瀮怀中全部的抛开,只是沉浸在那一抹温情之中。 殷楚怡能想象到,因为自己的任性,朝上现在究竟有多乱。可能是因为想要弥补,所以殷楚怡逼自己快点好起来,虽说不至于帮慕言瀮解决什么麻烦,但至少也不会因为自己的身子而再给慕言瀮添乱。 可能是因为白天休息的时间长了,到了夜间殷楚怡反倒睡得不如之间那般沉。 很多次,殷楚怡都感觉到,慕言瀮趁着自己熟睡的时候,偷偷地披了件衣物,就抬步离开了。殷楚怡知道,慕言瀮是去御书房处理公务了,甚至在白天的时候,殷楚怡也能在不经意的时候捕捉到慕言瀮眼中闪过一丝的疲惫。 可就在殷楚怡慢慢挪步的时候,燕儿急急忙忙地闯了进来,殷楚怡好笑的看着燕儿。 “怎么还是这般莽撞?不久以后可是要成亲的人了,怎么还不见你变得稳重一些。”殷楚怡故意打趣道。 自从燕儿和小九说开了之后,两人就像连体婴一般,分都分不开!小九为了能时常见到燕儿,甚至和别的死士换岗,天天都来笒月宫报道,美名曰:保护皇贵妃! 啊呸!什么保护自己,明明就是不愿和燕儿分开,拿着她当挡箭牌,几日未见,小九的脸皮子也变厚了不少,估计是和燕儿学坏了…… 燕儿喘着气,一脸惊慌地说道:“娘娘,大事不好了,杜将军他……他……” 听到是关于杜彦贤的事,殷楚怡内心一紧,就连扶住慕言瀮的手都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 “杜彦贤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殷楚怡心里有些害怕,她很清楚杜老将军的手段,杜彦贤根本就玩不过自己的父亲,更别说杜彦贤还那般心软。 殷楚怡心里不断的祈求着,杜彦贤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对自己来讲,杜彦贤倒也算得上是她唯一承认的一个亲人! “一直暗中保护杜将军的人说,自从那日杜彦贤见过娘娘之后,回到杜府中就一直魂不守舍。直到昨夜,杜将军冲进书房,似乎是和杜老将军起了什么冲突,直到现在,也未见杜彦贤从书房中出来!”燕儿着急的说。 听到燕儿的话,慕言瀮皱起了眉头…… 今日的早朝,杜彦贤派人上报,自己身体有恙需卧床休养,所以未曾参加早朝。原本慕言瀮也没有在意,毕竟杜彦贤的身边有自己派的人暗地保护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才对。 可是这会儿燕儿传来的消息似乎不是这个样子,那与群人的实力,慕言瀮还是很放心的,如果不是危及到杜彦贤的性命,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会现身的。 现在派人过来传信,不过是想告知他们杜彦贤的现状罢了。 慕言瀮眯起了眼睛,安抚般的拍了拍殷楚怡的肩膀:“别急,杜彦贤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他现在搞不好只是被杜老将军囚禁起来罢了。真要出了什么大事,朕派过去的人,决不会只带回一些口信而已。” 殷楚怡头疼的想,这个杜彦贤还真是,不叫自己有一丝喘息的时间,他才知道这个消息多久,就给自己捅出这么大的娄子。 这个秘密当初杜歆诗知道后,可是活生生憋在心里好几年的时间! “本宫要知道杜彦贤与杜老将军在书房内都谈了些什么!”殷楚怡的意思是叫燕儿去找保护杜彦贤的人过来,给她仔细的讲讲这件事。 死士与死士之间,因为蛊虫的缘故,即使相隔甚远,大家也都能在第一时间得知主子们的召回,也节省了来回通知的时间。 燕儿找到小九,叫小九催动体内的蛊虫,通知守着杜府里的任意一个死士叫他来笒月宫!虽说蛊虫通过的是痛感感受命令,而这种‘千里传音’的功力很……一般,基本上他们知道的信息不过就是进攻和撤退两种情况罢了,和好在蛊虫直接能相互感应。 如果小九催动体内的蛊虫通知远在杜府里的人,对方的子蛊感应到命令的同时,对方也能感应到自己的方位。 就是靠着蛊虫,很快就有一个死士到了笒月宫,那个死士看起来年龄很小,他用轻功飞身到小九的身旁,:“九哥,有什么事儿现在急着叫我过来?” 燕儿站在一旁,第一次听到有人叫小九为九哥,她感觉蛮新奇的。 小九面无表情的问到:“杜将军到底是怎么了?你们不是一直在暗中保护他的吗?为何还会出现意外?” “九哥,杜彦贤应该只是被杜老将军关起来了而已,是他做事太过冲动,现在落得这种下场怪不得旁人。这杜家的子女没一个能让人放心的……”那名小死士有些委屈的说道。 听到那人的话,小九满头的黑线,明知对方这样说不对,但小九却无从反驳,很大一方面,皇贵妃这次能伤得这么严重完全是自己作死! 虽说事实如此,但这些话如果说出来,被皇上听到,那就是他们自己找死了。 小九下意识的感觉自己脖子后面凉阴阴的,小九摸了一把脖子,有些烦躁的说:“行了,别瞎说,皇贵妃和皇上正在殿内等你,应该是有些话想要问你。进去之后,你可给我记好了,该说的说,不该说的闲话你最好一个字都别往外蹦!否则你这条小命,丢都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第一次被叫来问话的缘故,那个小死士的举动明显有些慌乱,他结结巴巴的问道:“九哥,就我一个人进去啊?我要是说错了什么话,身边又没你们在,我可怎么办?” 小九抬脚就照着那个小死士的屁股上轻踹了一脚:“看你着怂样,还配当我们死士吗?去见个皇贵妃就吓成这个熊样了,要是叫你去见杀几个人,你还不给我瘫在地上!” 小死士不服气的小声嘟囔着:“杀人也比见皇贵妃好受些,在宫里谁不知道,皇上最宝贝皇贵妃了,皇贵妃说话可比皇上都顶用,如果我真的说错了什么,得罪了皇贵妃,估计明天九哥你就要为我收尸去。” 小九好笑的说:“我不知道,你一会儿进去会不会说错话。但是我知道,你要是再在这里说些废话,里面的皇贵妃和皇上可就等急了。到时候,不用你说错话,估计我明天都要给你收尸。” “……” 燕儿憋不住笑了出来,她拍了拍小死士的肩膀,安抚的说道:“放心吧,皇贵妃还是很随和的,没你想的那么吓人。一会儿你进去之后,皇贵妃问什么,你答什么就可以了,笒月宫没那么多的规矩。” 小死士带着些不相信的眼神看了一眼燕儿,但终究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推门走进了殿内。 而燕儿见到小死士视死如归的眼神,更是笑的更加开怀了一些:“这个小死士是第一次出任务吧,也太好玩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要见的是什么凶猛野兽呢。” “行了,我记得你第一次出任务还不如人家呢,别嘲笑人家了。”小九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丫头第一次出任务时在出发之前,还害怕兮兮的跑着自己哭了一场呢,现在她还有脸面去笑话别人…… 听到小九提起这件事,燕儿立马收起笑容,单手握成空拳,照着小九的胸口处给了他一拳头。燕儿脸色微红,双目怒瞪着小九,一脸气呼呼的说:“我们早就说好不提这件事的。” “好好好,不提,不提。”说着小九轻揉了下自己的胸口。 燕儿眨着眼,小心翼翼的问:“我打伤你了?不会啊,我没用多大的力气啊?” 看到燕儿这么可爱的样子,小九忍不住把她一把揽入怀中,燕儿还满脸蒙圈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了一会儿小九说:“燕儿,等这件事忙完之后,我们就成亲可好?” “好!”燕儿甜甜的笑着,回答的声音十分的坚定,听到燕儿的回答之后,小九把燕儿搂的更紧了一些。 而今日一同和小九保护皇贵妃的老六,白了那紧抱在一起两人一眼,毫不夸张的说,今天自己活生生看了一整天两人腻歪的过程,再这样下去,自己这个小心脏怎么受得了! 老六默默的在心里盘算着,自己明日能和谁换岗!一边想着,老六一边把注意力重新放在殿内。今天杜府传来的消息不清不楚的,老六到现在还不知道杜彦贤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第三百五十一章:这个傻子(4) 殿内的殷楚怡单手捂着伤口,被慕言瀮扶着坐了下来,小死士不敢多看,这个女人不仅在百姓之间流传着甚多的传言,就连在他们死士队伍里,皇贵妃也是一个十分传奇的人物。 小死士早就听闻过皇贵妃指兵点将的本事绝对算得上是一绝,在战场上,这个女子是唯一配得上与皇上并肩作战的女人,原本皇上娶了皇贵妃大家都是皆大欢喜。 可谁知,皇贵妃给皇上带来的不是欢喜,而是灾难!谁会想到以往情深意浓的两人会反目为仇,一人狼狈的逃宫,一人这些年来如同行尸走肉。 在小死士的心里,殷楚怡有一个很奇怪的定位,他虽说不讨厌皇贵妃,但却对这个女人有些恐惧。 “属下拜见皇上、皇贵妃。”小死士单膝跪下,低着头请安道。 “本宫问你,杜彦贤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他是被杜老将军囚禁了起来,还是被那人给……”殷楚怡有些着急地问道。 听到殷楚怡的话,小死士心中很是诧异,他觉得这件事是殷楚怡多虑了,再怎么说杜彦贤也是杜家的嫡子,而杜老将军也是那人的父亲啊,在这世间,哪里有一个父亲就因自己的孩子与自己吵闹了几句,就下狠心杀了对方的说法。 小死士低着头,遮掩起自己满脸的诧异,他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回禀娘娘,杜将军现在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只是那两人争吵了很久而已,这虎毒还不食子呢。” “呵。”殷楚怡冷嘲一声,说得好,虎毒还不食子呢,但偏偏杜老将军的心要比老虎都要阴狠。 看到殷楚怡的疲状,慕言瀮皱着眉,语气十分冷淡的问:“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杜彦贤找杜老将军说了些什么事?” 其实,那天杜彦贤回府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内久久都不曾出来,杜彦贤的脑中不断的想起殷楚怡和自己说的话,杜彦贤坐在椅子上单手扶头。 此时他的脑海中十分混乱,杜彦贤记起,这几年来,一直阻止他调查真相的,不只有父亲一人,就连母亲也一直在劝他,叫杜彦贤不要继续查下去。 想到这里,杜彦贤浑身冰凉,难不成母亲也知道了些什么,但却一直瞒着自己吗?还是说,从一开始,母亲就有参与这件事吗?杜彦贤,突然想起,自己在边塞知道姐姐身子的情况之后,姐姐甚至还刻意的加了一句,叫自己不要给母亲说这些事…… 就算到了用膳的时辰,父亲派人过来请杜彦贤去前边吃些食物,杜彦贤也不予理会。说句心里话,杜彦贤还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自己的家人。 到了深夜,杜老夫人端着几碟小菜,还有一碗米饭:“贤儿开开门,是娘!娘给你带了些东西,你一整天都没吃一口东西了,在这样下去身子怎么熬得住。” “娘,我没……”杜彦贤原本想说自己没事,可是终究他还是没忍住,有些事情要是自己不问出来,怕是这一辈子都不会痛快了。 杜彦贤打开房门,叫杜老夫人走了进来,杜老夫人自顾自的把饭菜放在桌子上,她一边给杜彦贤布菜,一边低着头问杜彦贤:“贤儿,可是今日朝中发生了什么烦心事吗?还是说你姐姐又出了什么事?这几日,你为何一直愁眉不展?” 杜彦贤久久不说话,就看着为自己布菜的娘亲,娘是疼他与姐姐两人的,从小娘亲就袒护他们两人,容不得别人说他们一句不是。这样的慈母,叫杜彦贤如何相信,她竟会对自己的孩子见死不救,甚至还帮父亲隐瞒此事。 可能感觉到杜彦贤的不对劲,杜老夫人抬起头,结果就看到自己的孩子,双眼紧盯着自己,满脸的悲伤。 杜老夫人奇怪的笑了一下,杜彦贤的这个眼神,不免叫她有一些慌乱,就好似杜彦贤洞察到什么事了一般:“贤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有什么难处可以和娘说,娘陪你一起想法子。” “娘,五年前你和父亲是不是瞒了我许多事?”杜彦贤试探的问了一句,可杜彦贤注意到,自己这句话刚说出来,杜老夫人的面色一下子就变了。 杜老夫人笑容变得很僵硬,她努力的压下自己心中的慌乱答道:“瞎说什么,娘哪有什么事好瞒你的。怕是你近日事务繁忙,才会这般胡思乱想。” 杜彦贤敏锐的感觉到,母亲是真的有事瞒着自己,杜彦贤故意说道:“娘,你不用再骗我了,姐姐醒后我又见了姐姐一次,你可知姐姐对我说了些什么?” 只见杜老夫人的身子猛地晃动了一下,她扶着桌面这才勉强稳住了自己的身子:“贤儿,你在说些什么?你……你姐姐已经失忆了,她已经把之前的事情全都忘了,现在的她又有什么事能与你说呢?” 杜彦贤向杜老夫人的身边走了走,他小声的说道:“娘你可能没想到,姐姐和我说了许多五年前的事情,也说了许多杜家我不知道的事情。” 这下,杜老夫人的身子算是彻底的跌坐在椅子上,她两眼有些无神,嘴唇轻微的颤抖着,似乎急剧恐慌的模样。杜老夫人不停喃喃自语道:“诗儿记起来了,诗儿记起来了,五年前的事她全部都知道了。” 杜彦贤一脸痛苦的往前走了几步,他蹲在自己娘亲的面前,双目含泪的问道:“娘,你们怎么忍心那般对待姐姐,她可是你的孩子啊,姐姐可是你引以为傲的女儿啊,你怎么能帮别人去谋害你的女儿?” 杜老夫人紧握着杜彦贤的手臂,她带着些恍惚的说道:“你姐姐是怎么给你说的?她会报复杜家吗?她会把这件事给皇上讲吗?她……她是不是要舍弃杜家了?” 听到母亲的问题,杜彦贤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嗓音带着些颤抖的问道:“娘!你是不是疯了!你到现在为止还在关心杜家,你现在还在关心你的荣华富贵!你可知这些年,姐姐过的都是怎样的日子,你可知杜家把姐姐害的有多惨?” 杜老夫人仿佛受刺激一般,她狠狠的甩开了杜彦贤的手臂,大声的呵斥道:“贤儿,你在胡说什么,当初是诗儿败坏家风,还与祁王传出那种害杜家丢尽颜面的传言,最后竟还胆大包天的刺伤了皇上!五年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姐姐不争气,怨不得旁人。” “呵呵。”杜彦贤仿佛脱力一般被杜老夫人推坐在地上,杜彦贤趴在地面上不断的笑着,可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 杜老夫人想要扶起杜彦贤,却被杜彦贤一掌推开。第一次,杜彦贤觉得杜家这么的陌生,这里的人也这么的陌生,明明应该十分熟悉的脸庞,此刻却变得这般狰狞…… 杜彦贤有些呆愣的问了一句:“娘,姐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吗?她会不会和祁王有那些不清不楚的关系,难道你心里就没数吗?姐要是对祁王有一丁点的心思,她当初就不会进宫,娘,你和爹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杜老夫人有些固执的说:“贤儿,娘是相信你姐姐是无辜的,但是天下人可不怎么想。你姐姐要是继续在后宫待下去,丢脸的只会是我们杜家。” “杜家!又是杜家!娘,我们是不是只是杜家的牺牲品?你们五年前敢为了杜家,抛弃姐姐,五年后的今天,你们会不会也能为了杜家,而选择抛弃我?”杜彦贤质问着自己的母亲。 “贤儿,你不要瞎想,娘不会这么做的,你爹也会会抛弃你的。贤儿,你现在是我们中原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你可是为娘的骄傲。”说完杜老夫人就想摸一下杜彦贤的发丝,可却被杜彦贤躲了过去。 杜老夫人有些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杜彦贤冷笑着说:“我和姐姐不一样?我哪里和姐姐不一样?当初姐姐坐上皇贵妃的位置,我们杜家风光无二,甚至连那两位丞相都要看着我们的脸色,那个时候,姐姐才是娘的骄傲吧,甚至可以说,我们杜家能做到现在这种规模,其中姐姐功不可没。可是最后呢?最后你们是怎么对待姐姐的,娘,如果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事,你们又会怎么对待我?” “贤儿!娘也是为了杜家好,你以后可是要接管杜家的,难道你想叫杜家成为一座空壳吗?诗儿是为了杜家做了不少事,可那是身为杜家子女该做的事,我们杜家壮大了对她来讲百利而无一害……”杜老夫人还想说些什么,但杜彦贤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行了娘,我不想听你说那么多,我只问一句话,当年父亲的计划,你知道多少,你又瞒了我多少事?”杜彦贤觉得之前饱读诗书的娘亲,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杜老夫人现在的样子,和那些后宫中拼命争权的人有什么差别? “从一开始,娘什么都知道……”杜老夫人闭着眼睛说。 听到杜老夫人的回答,杜彦贤不停的喘着粗气,从一开始就知道?也就是说,娘知道爹爹给姐灌毒,也知道爹爹派人追杀姐,但她却没有阻拦? 第三百五十二章:这个傻子 (5) 杜彦贤接受不了这个回答,他不断的往后退着:“娘,你和爹都怎么了?权势对你们就这么重要?杜家要是没了自己的家人,还能算得上是家吗?你们牺牲了姐姐,就为了杜家的名声,可是娘,你们有考虑过姐姐的感受吗?” 第一次实在不明白,自己的母亲哪里还有脸面,在姐姐回宫的时候,还陪着自己一同进宫去看望姐姐。甚至前段时间,姐姐受伤的时候,母亲的那些眼泪都是假的吗?那些都是做戏给别人看的? 可能是被杜彦贤逼迫的太紧,杜老夫人狠狠的给了杜彦贤一耳光:“无论你,还是诗儿,你们两个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要是有任何办法,娘都不会做出那样的事。但是贤儿你要搞明白,杜家以后可都是你的,娘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这一耳光把杜彦贤打的心里冰凉,即使到了现在,他们还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即使到了现在,他们也毫无悔意。 “娘,这里是杜家,不是我家,我的家早在五年前就被你们给毁了。杜家所有的一切我都不会继承,既然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那从此以后你和爹爹就抱着这个杜家过日子吧。”说完,杜彦贤就准备转身离开。 可是杜老夫人却在杜老夫人的身后,阴着脸说道:“杜彦贤你真以为没有了杜家,凭借着你自己的能力,你就能坐稳你现在大将军的位置?” “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杜彦贤顿下了脚步,微微侧身很是不解的问道。 “你的性子优柔寡断,遇事拿不准注意,但好在你的武功较强,所以压得住众人。但是贤儿,你可有想过,芸芸众生最不缺的就是将才,有些人虽说武功比不上你,但人家却对战场上的那些计谋了如指掌,可那些人却屈居于你手下,贤儿你可知道,那群人的能力也不差,为何当不上将军?”杜老夫人故意反问道。 杜彦贤眸色一沉,他知道自己的娘想对他说些什么,杜老夫人是想告诉杜彦贤,杜彦贤之所以能坐上大将军的位置,全靠杜家在朝中的地位! 杜彦贤冷着脸,十分狠绝的说:“如能抛弃这个大将军的位置,能换回你和爹的良知,贤儿愿意放弃这个官职,从此不会踏入朝野一步!” 话音未落,杜彦贤就抬步离开,而杜老夫人不断的喊叫着对方,可杜彦贤连停都未停下一步! 杜彦贤远去之后,杜老夫人一身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此刻她的泪水才流了下来,杜老夫人口中念道:“诗儿,你为什么要恢复记忆,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过一辈子不好吗?为何要想起五年前的一切?为什么?” 杜老夫人不断的想着,现在杜家可要怎么办?而自己的夫君,又要拿……诗儿怎么办才好? 而这一边的杜彦贤猛地推开了书房的房门,果不其然自己的父亲正在书台后面不知道看些什么东西,在看清来者是杜彦贤的时候,杜老将军十分自然的把手中的东西收了起来,一脸不悦的看着杜彦贤。 “这般莽撞成什么样子!”杜老将军低声呵斥道。 杜彦贤看了一眼被自己父亲收起来的东西,他冷笑一声:“爹这么年来,你做的还真是够天衣无缝的,也真是难为你了。” 听到杜彦贤冷嘲热讽的声音,杜老将军气不打一处来,他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应该是实在气不过,杜老将军随手便拿起一本书,照着杜彦贤的身上狠狠地摔了过来。 “放肆,这是你对自己父亲说话的语气?怎么,翅膀长硬了,连自家老子都不放在眼里了?”杜老将军气的浑身发抖,他指着杜彦贤大声的骂道。 “父亲?呵呵,真没想到,爹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杜彦贤略带讥讽的说了一句。 随之,杜彦贤收起脸上所有的情绪,带着质问的口气说道:“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可是爹你告诉我,一个做父亲的却处心积虑的想要杀了自己的女儿,这算什么?” “贤儿!你给我滚出去!”杜老将军已经猜到,杜彦贤定是知道了什么,要不然他绝对不会这个样子。 “爹,你告诉我,当初你派人去喂姐姐服下毒药时,那几天的夜里你有睡着吗?你告诉我,你派人去追杀姐姐的时候,你是怎么下得去这个狠心,命令的手下痛下杀手的?”杜彦贤皱眉这头,这些问题,一个比一个沉重。 杜老将军双手紧握,他双眼满是血丝的问道:“这些事是谁告诉你的?是诗儿吗?她……她想起了什么?” “爹,即使失去记忆的姐姐,到现在为止也从未叫过你一声爹,她一直称你为杜老将军,到了今时今日,爹你可有后悔过?”杜彦贤也明白,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太过冲动了。 “你都知道了些什么?”此刻的杜老将军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他冷静的坐在书台后,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杜彦贤。 “我知道了早在五年前你就一直和萨木一族有联系,我也知道我们杜家其实是边塞的人,我们不过是在百年前才来到的中原,甚至杜家还是抱有目的移居到中原内。我也知道,爹你这次绝对会帮助萨木拓重新掌管边塞……”杜彦贤看着自己父亲的面色越来越难看,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贤儿,我们杜家之前原本就是萨木一族身旁的忠臣,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忠于自己的主子。慕言瀮太过儿女情长,中原在这种人手中是不会有任何前途的,而萨木拓却……”杜老将军一直劝导着杜彦贤,他不指望杜彦贤能帮自己些什么,他只是希望杜彦贤不要出手阻碍自己。 “爹!你知道你都说了些什么吗?萨木一族早就气数已尽,萨木拓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三大部落已经掌控了边塞这么多年,他们也不会轻易的就放开自己手中的势力。爹你醒醒吧,我们的主子不是萨木拓,而是慕言瀮啊!”杜彦贤哀求的说道。 要是自己父亲真的一意孤行下去,杜彦贤甚至感觉自己此时就能看到杜家那凄凉的下场。 “彦贤!为父知道你从小就与慕言瀮的感情要好,所以为父也不逼你做些什么,你只要乖乖的做好之前自己做的那些事就好,别的事都不需要你去理会。”杜老将军没有忘记杜歆诗的教训。 杜老将军一直以为,在杜家和慕言瀮之间,杜歆诗肯定会选择杜家,毕竟杜家才是杜歆诗真正的保障,那可要比虚无缥缈的隆恩要强得多。 女人总有人老珠黄的一天,但是只要慕言瀮一日坐在那个皇位上,就会有无数的美人前扑后拥的想要进到宫内,到那个时候,杜歆诗除了能靠杜家保住自己的地位,除此之外她还能依靠什么? 可叫杜老将军没有想到的是,杜歆诗那个傻子,竟会为了一个男人,而抛弃了杜家,甚至就连自己的生死也不在乎,只为求那人的平安。 五年前,杜老将军已经看走眼一次了,他绝不会同样的错误犯第二次,彦贤是自己的孩子,他的性子,杜老将军还是十分清楚的,这个人比较重义气,而且脑子里一条筋! 杜老将军有很大的把握能猜到,自己的这个孩子,他的选择可能会和五年前的杜歆诗一模一样!如果到了那一步,打乱了要怎么做?像五年前一样,抹杀了自己的孩子吗?可现在杜家能撑得起门面的子女们,就只剩杜彦贤一人而已,杜老将军已经赌不起了,他也没资本再去赌了…… 杜彦贤沉默了一会儿,面对杜老将军的眼光,他毫不退缩的迎了上去:“爹,你收手吧,我已经把家中的族谱交给了皇上,凭借皇上的聪明才智他定能看出其中的猫腻。” 听到杜彦贤这句话,杜老将军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只见他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血气上涌满脸赤红的问道:“你刚刚说了什么?你都做了些什么?” “爹,我刚刚说,杜家一直隐藏的事情可能暴露了,你收手吧!皇上定会看在姐姐的面子上,饶了我们杜家一次,现在所有的一切,我们慢慢来,只要有我和姐姐在的一天杜家就不会倒!”杜彦贤往前走了几步,他想劝回自己的父亲,可杜彦贤没有料到的是,父亲的执念竟会这么深…… 只见杜老将军抓起手边的砚台,照着杜彦贤的头上砸去,而杜彦贤连躲都不躲一下。在砚台砸上杜彦贤额角的瞬间,杜彦贤只感觉到一股温热在自己的额角出散开,接踵而来的是伤口处滴下来的血水划过杜彦贤的眼眸,一时间杜彦贤左眼一片猩红。 而就在这个时候,杜老夫人得到消息赶了过来,刚进来就看到自己的孩子满头血水的站在哪里,杜老夫人瞬间就心疼了起来。 杜老夫人掏出自己身上的帕巾,按住杜彦贤额上的伤口,不叫血继续流下来。同时她满眼泪水的看着杜老将军,大声的呵斥道:“你这是干嘛?我们已经把女儿给逼走了,现在还要把贤儿也逼走吗?” 杜老将军手指抖着,他伸手指着杜彦贤,满脸怒火喘着粗气的说道:“你问问这个逆子,他……他背着我们都做了什么好事!只怕我们整个杜家,都要毁在这个逆子身上!” 第三百五十三章:耍赖(1) 其实小死士把事情讲到这里,殷楚怡就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发展,不管是杜老夫人拼死阻拦,还是杜老将军顾忌杜彦贤是最后一位有前途的杜家子弟,反正杜彦贤应该不会有事。 但是叫殷楚怡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杜彦贤也太冲动了,既然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下场,还这般贸然行事,这是在嫌弃自己命长吗? 殷楚怡咬牙切齿的说:“这个傻子,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他傻乎乎的把一切都给说出去,这简直就是在找死!” 殷楚怡担心的是杜彦贤的安危,可慕言瀮想的就不同了,不仅杜彦贤现在有危险,如今杜老将军已经知道楚怡想起了那些对杜家不利的事,为了杜家,不知道杜老将军会不会再次对楚怡做些什么。 想到这里,慕言瀮也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这件事,是杜彦贤太过冲动了。 慕言瀮冷着脸下命令道:“准备一下,朕亲自出宫去杜府一趟。”慕言瀮担心,如果派旁人去杜府,估计还没见到杜彦贤的面,就被杜老将军打发回来了。 而且,慕言瀮这趟去杜府,最重要的目的是想要把杜彦贤给带进宫内,现在不说杜老将军会不会包庇自己的嫡子,杜彦贤所做的事情要是被萨木拓知道,萨木拓绝不会放过杜彦贤。 可能单单从武功造数上来讲,杜彦贤并非打不赢萨木拓,可叫慕言瀮担心的是,如果私下中萨木拓派人用蛊术去对付杜彦贤,估计那个傻子只有吃亏的份! 慕言瀮可没有忘记,在回京的路上,自己还暗地里被萨木拓摆弄了一道。 对于慕言瀮的心思,殷楚怡猜了个大概,但是殷楚怡清楚,如果杜老将军真的把杜彦贤给囚禁起来了,估计就连慕言瀮亲自去杜家,也不一定能见上杜彦贤一面。 殷楚怡脑子十分冷静的说:“我要和你一同去杜府!” “别瞎闹,你身上还有伤,好不容易这么多天终于快养好了,你要是再折腾下去,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如今慕言瀮也怕了殷楚怡惹是生非的能力,最叫慕言瀮无奈的是,每次殷楚怡总有一大堆的理由去堵塞你的拒绝。 “我不!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说了,你不是说会保护我的吗?有你在我的身边,难不成还会叫我出什么意外吗?”殷楚怡十分倔强的说。 “你别给朕戴高帽,每次你都这样说,但每次你一出去就不听朕的话,什么危险你做什么,哪里险峻你就去哪里!殷楚怡,朕怕了你还不成,你乖乖的在这里养伤,那些繁琐的事,就交给朕去处理。”慕言瀮才不听殷楚怡说的鬼话,这种亏他已经吃的够多了,要是现在自己还相信殷楚怡那些鬼话,慕言瀮就是脑子进水了! 当初去边塞前,殷楚怡说的多好,可是结果呢!结果就是这个女人动不动就给自己整出一些幺蛾子,仗着她手中有解毒圣药,就开始臭显摆,破大点的小事,就要把自己的凝雪丸拿出来。 其实最叫慕言瀮耿耿于怀的无非就是自己回京前,竟浪费了一次蛊人的心头血,那可是自己拼死找来,给殷楚怡解毒的药,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浪费在自己的身上。 殷楚怡有些结结巴巴的说:“这次……这次实在京城里,我还能出什么意外。” “那可说不定,你在朕的宫里不还是照样受伤了。”说完,慕言瀮就用眼神瞟了一眼殷楚怡腹部的伤,其中的意思很明显,现在不管殷楚怡说什么,自己都不可能同意在这种情况下殷楚怡出宫。 “这个伤不算,这是……这是意料之外的。”殷楚怡还是嘴硬的为自己辩解着。 “哦?”慕言瀮阴阳怪气的应了一声,眼神十分凌厉的向殷楚怡扫了过来:“意料之外?这件事我们就有的聊了,请爱妃给朕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意料之外?难不成之前你受的那些伤都是意料之内?” 殷楚怡嘴角不明显的抽动了一下,什么情况,此刻的慕言瀮也太斤斤计较了吧。 外面一直谣传的冷漠君王在哪里?那个视人于无物的皇上又在何处?这副秋后算账的男人,真的是皇上?是不是有人伪装的? “是我口误,是我口误还不行吗。”殷楚怡白了一眼慕言瀮。 表面上殷楚怡没有说什么,但是实际上,她在心里早就开始吐槽了,只是不敢被慕言瀮知道罢了。 殷楚怡干咳一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接着说道:“杜家的事,杜老将军最不想让发现的人就是你!族谱平不能说明什么,现在所有的一切不过只是皇上的猜测罢了。杜老将军为了防止杜彦贤给皇上说更多的事,接下来,他应该会安排手下叫杜彦贤对外称病,尽量避免与皇上的接触。” “所以呢?”这一点慕言瀮也知道,但是慕言瀮猜不透的是,此刻殷楚怡给自己说这些干什么? “所以,就算你去杜府,可能也不会见到杜彦贤。但是我就不一样了,我可是消失了五年,知道杜家所有秘密的杜歆诗。”最后这句话殷楚怡切入了正题。 “呵,那又如何?你是杜歆诗,朕还是慕言瀮呢!朕警告你,这次就你在笒月宫安心的养伤,其他的地方你哪里也不能去,少给朕想那么多的损招,不管是杜家、杜彦贤还是萨木拓,这些人都没你的身子重要。”不管殷楚怡再怎么软磨硬泡,慕言瀮就是不上当。 “……”明明话很暖,怎么在此刻说出来,却叫人莫名的想对着慕言瀮的俊脸来一拳? “行了,现在你也知道杜彦贤暂时无碍了,接下来的事朕亲自处理,你就好好歇息。时辰也不早了,朕该去处理奏折了。”话音刚落,慕言瀮就准备扶着殷楚怡先上床歇息。 可没料到,殷楚怡死活坐在椅子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慕言瀮:“言瀮,你就带我去吧,我发誓,这次我绝不会再莽撞,也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实在不行,我就待在马车内,不下车还不行吗?” 殷楚怡那小眼神,那小媳妇的语气,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慕言瀮欺负她了呢。 “殷楚怡,朕已经不!相!信!你!了!”慕言瀮一字一顿的说。 每次的保证殷楚怡都没有实现过,这种空话慕言瀮已经相信了太多次,每次都没什么好下场…… “你……”殷楚怡听到慕言瀮的话,眼泪都快被气出来了,当然了,至于是真哭还是装哭,这件事有待研究! 慕言瀮有些发愣的看着殷楚怡,他……这事把楚怡弄哭了?不至于吧,他似乎也没说什么呀? 慕言瀮还在回想他刚刚说的话,看究竟是哪句话,把自己家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祖宗给弄哭了。可慕言瀮的呆滞却被殷楚怡以为对方不想搭理自己,不管之前是真是假,至少现在她心里是直冒酸泡。 殷楚怡各种委屈,她现在拼死拼活的到底是为了谁?要不是为了帮慕言瀮稳定江山,她至于做这么大的牺牲吗? 再说了,伤长在她自己身上,牵扯到了伤口难道她不知道疼吗?慕言瀮不安慰也就算了,还在这里凶自己,动不动就说不相信自己…… 越想殷楚怡就越委屈,这眼泪反倒真的流出来了!这下子可把慕言瀮吓不轻,除了毒发的时候,殷楚怡很少在自己面前掉眼泪,这次就为了自己不叫她回杜府,殷楚怡就哭了?不至于吧? 别说慕言瀮了,就连跪在小死士也吓了一跳,皇贵妃这是在撒娇?小死士摇了摇头,果真只要是女子,不管对方在外面的形象有多刚硬,在自己夫君面前还是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虽然眼中有少许的不屑,但小死士哪里敢表现出来,面前的两位主子,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 慕言瀮有些手忙脚乱的说:“你……你别哭啊,朕也没说什么啊……” “我就要回杜家!我就回杜家!”殷楚怡一边红着眼眶,一边昂着头十分坚定的对慕言瀮说。 慕言瀮也不敢再说什么重话,他无奈的坐在殷楚怡的身边,柔声柔气的说:“朕也不是不允许你出宫,而是你现在身子还没恢复好,要是伤口再裂开,你常洺师兄还不在宫里,你叫朕怎么办?” “我说了,我不下马车,我在马车里躺着还不行吗?杜彦贤是我的弟弟,我要是不去看他,我会寝食难安的。言瀮你就叫我去吧,我这次绝对听你的话还不行吗?”殷楚怡环住慕言瀮的脖颈,把头埋在慕言瀮的肩膀处,十分委屈的说。 “……”慕言瀮叹了一口气。 明知殷楚怡是保证绝对不管用,但是面对这样的楚怡这叫慕言瀮如何拒绝? “行了,朕最后再信你一次,你要是还敢骗朕,朕就……”说到这里,慕言瀮就不再吭声。 殷楚怡好奇的抬起头,脸上还带着眼泪,但眼中的委屈早就烟消云散,她有些调皮的眨着眼睛问道:“你就怎么样?” 就连地上跪着的小死士也竖起耳朵,听皇上要怎么答…… 第三百五十四章:耍赖(2) “朕就把你困死在宫中,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出宫了。”慕言瀮咬着牙根恶狠狠的威胁道,但偏偏受威胁的人是殷楚怡,她才不信慕言瀮会那么对她呢。 “可是你刚刚不是还讽刺我,说我在宫里也会受伤吗?”殷楚怡好笑的说,有时候她就是有一种人气死不偿命的能力。 慕言瀮冷笑了一声,假情假意的说:“那简单啊,找条狗链,把你拴在朕的身上,朕就不信了,有朕时刻在你身边你还会受伤。” 殷楚怡愣了一下,狗链?这个是在骂自己?可是听刚刚慕言瀮话说的口气,似乎是恨铁不成钢,不像是骂人啊,可这句话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殷楚怡狠狠的瞪了一眼慕言瀮,没好气的问道:“你什么意思?这是嫌弃我麻烦了?还拿狗链拴住我,你把我当什么了?” “哪敢啊,朕嫌谁麻烦,也不敢嫌弃爱妃一丝半毫。再说了,朕说那些话就是气你不知道爱惜自己身子,哪里是真的嫌弃你。”慕言瀮笑了出来。 殷楚怡冷哼一声,似乎是在说,你敢嫌弃我一下试试!这副小模样,要多傲娇就有多傲娇,殷楚怡现在的样子全是被慕言瀮宠出来的。 在一旁的小死士,惊讶了张大了嘴巴,他没看错吧?刚刚皇上这是在讨好皇贵妃?不是吧?确定两人没有搞错立场?不是皇贵妃讨好皇上,而是皇上眼巴巴的跟在皇贵妃的身后,讨好皇贵妃? 此刻小死士才真的意识到,皇上是有多宠爱皇贵妃,外面的传言,多少还是有些……说轻了。 殷楚怡担心杜彦贤那边会出什么意外,用完午膳就急着叫慕言瀮安排人手准备出宫! 在出发前殷楚怡神秘兮兮的在慕言瀮的耳边说:“你多带些死士,杜老将军真的不给人,我们就硬抢!我就不信,就凭杜家那些护院们,怎配当你这群死士的对手!” 慕言瀮很是无奈的看了一眼殷楚怡,要是明强未免有些过了,毕竟现在朝中不少人都在盯着杜家,真要是旁人察觉到什么,杜家绝对保不住! 而殷楚怡估计是心急则乱,她现在心里都是杜彦贤的安危,所以才没有顾得上这么多。 慕言瀮一边安排人手,一边十分严肃的说:“楚怡,朕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是想朕保住杜家,还是想叫朕灭了杜家?朕带一群死士,闯进杜府抢走了杜家的大少爷,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杜家有问题,而朕也不相信杜老将军吗?要是你想叫朕灭了杜家,何必这么麻烦,朕一道圣旨就能调动百万雄兵,灭了杜家不过是瞬间的事而已。” “……”殷楚怡低着头不说话,她也知道,自己可能有些慌乱了,所以没去想那么多。 杜老将军和萨木拓的手段,殷楚怡是领教过的,自己是运气好遇到了师父,这才能苟且偷生的活了下来,可杜彦贤此刻要真的被灌下什么毒药或蛊毒,现在就连师兄也不在她身边,杜彦贤除了任人摆布他不可能有第二个选择。 慕言瀮一把横抱起殷楚怡,一脸无奈的说:“行了,朕说了,这事由朕来解决。就算没有你,朕也会出手救出杜彦贤,他不只是你的弟弟,他也是朕的兄弟!” 殷楚怡环抱住慕言瀮,她并不在乎杜老将军会怎么样,只要杜彦贤能平平安安的就好。那个人五年前已经亲手毁了自己的女儿,难不成五年后,他又要亲手毁了自己的嫡子吗? 殷楚怡把头靠在慕言瀮的怀里,这几个月来殷楚怡对这个动作已经无比的熟悉,甚至就算她闭着眼,也依旧能在第一时间在慕言瀮的怀中找到最舒适的位置。 “我信你!”等了许久,殷楚怡才说出这三个字。 慕言瀮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身子明显一僵,紧接着殷楚怡能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臂肌肉绷的紧紧的,殷楚怡抬了一下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慕言瀮勾起那抹弧度。 这个笑容很浅,但殷楚怡却能感受到,此刻慕言瀮心中的狂喜。殷楚怡也笑了出来,她把头在慕言瀮的怀中蹭了蹭,之后两人便再无对话。 可奇怪的是,两人明明没有说什么,却莫名叫人感觉他们两人的身上,散发着谁也无法靠近的温情…… 马车停下,慕言瀮就知已经到了杜府,他是打算下车,可殷楚怡死死的赖在他的身上,掰都掰不开,这叫慕言瀮怎么一个人进府? 慕言瀮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楚怡,别闹了,你别忘了在宫里你是怎么答应朕的。”虽说,慕言瀮心里是不把殷楚怡的保证当成一回事儿,但也不能这么赖皮吧!好歹也当上皇贵妃了,不说什么一言九鼎了,至少做到不言而无信吧。 可,你们看看,这人的保证没一次实现过。 “你把我丢在马车上,就不怕我出什么危险吗?这里可是杜家,里面可是五年前害我身中剧毒的杜老将军,我要是出了岔子你说这要怎么办?”殷楚怡振振有词的说道。 慕言瀮笑了,但笑容很假:“爱妃放心,朕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朕会派四个死士护住这辆马车,四个人保护爱妃,朕就不信,那杜老将军是有天大的本事,能在他们的手里,无声无息的带你走。” 殷楚怡撒娇般的搂住慕言瀮,说什么都不松手,此刻她也不管什么颜面不颜面了,也不在乎外面的死士能不能听到她说的话,反正慕言瀮就是别想甩下自己。 “我不,我就要待在皇上的身边,我就要待在皇上的怀里。你说过,你会保护我的,现在动不动就把我丢给别人,这算怎么个说法?我不管,我要不抱着我下去,你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殷楚怡厚着脸皮子说道。 慕言瀮气的反倒笑了出来,原来一开始,殷楚怡打的就是这个如意算盘。 “你想叫朕一直抱着你,当着众人的面走进杜府,就算在你众人面前,你也要待在朕的怀里?”慕言瀮好笑的说,殷楚怡脸皮子是厚,但是慕言瀮还真不相信,殷楚怡现在很毫无忌讳的在外人面前,与自己这么亲密。 知道的是觉得殷楚怡有伤在身,现在不方便走路,但是又担心自己弟弟的情况,所以非要跟过来看望自己的弟弟,而慕言瀮不过就是宠着她,才同意了殷楚怡的要求。 不知道的,还以为殷楚怡是故意在众人面前耀武扬威,叫大家知道自己有多受宠,叫别的女子都死了那份痴心妄想的心! 殷楚怡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那又如何,我……我本来就有伤在身,你抱着我有什么错吗?再说了,我本就是你的妃嫔,你我亲近一些,也没什么……没什么不对。” “你确定?”慕言瀮挑着眉,调笑的问殷楚怡。 “有什么不确定的,反正就一句话,慕言瀮你别想甩下我不管。”说完,殷楚怡搂着慕言瀮的手又紧了紧。 慕言瀮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再次横抱起殷楚怡,步子十分沉稳的下了马车。其实,慕言瀮想了一下,发现自己也不算吃亏。 而殷楚怡能有这么主动的模样,很少见!平常殷楚怡对能自己投怀送抱已经很少见了,更别说这次是在众人面前对自己投怀送抱,这对慕言瀮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慕言瀮觉得,只要殷楚怡乖乖的待在自己的身边,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于是,慕言瀮就很没原则的抱着殷楚怡下了马车。 而护卫虽说没有见过皇上的样貌,但是却认得皇上身上的衣物,放眼整个中原,衣物上有资格绣十爪金龙,除了当今圣上还有谁呢! 这次护院连拦都不敢拦,一人快步去给杜老将军报信,另外一个去找管家,而殷楚怡一直把头埋在慕言瀮的怀里,说什么也不抬起来。 慕言瀮好笑的在殷楚怡耳边轻声的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真等见了杜老将军之后,你再想回到马车里,可就不容易了。” “谁后悔了,我殷楚怡做的事,从不后悔!”殷楚怡硬着头,怕什么,现在丢脸的又不是她一人,人家皇上都不嫌丢脸,她这个皇贵妃有什么好害羞的。 一得到消息,杜老将军和夫人立马就从内屋疾步跑了出来,杜老将军也知道,此刻慕言瀮来的时机很是微妙。他也记得,杜彦贤说过,慕言瀮已经看过他们杜家的族谱,杜老将军心里估摸着,慕言瀮是不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等两人来到前厅时,看到慕言瀮怀中的殷楚怡,杜老将军的步子明显的顿了一下,随即这个老狐狸就收起自己所有的情绪。 慕言瀮坐在椅子上,轻笑着说:“朕和爱妃来杜府也没别的什么事,只是爱妃听说彦贤的身子不适,说什么也吵着要来看看。” 杜老将军还装作慈父的模样,轻声的呵斥着殷楚怡:“已经身为皇贵妃,怎么还可这般不懂事,还想之前未进宫的时候小孩子脾气。” 杜老将军的语气,可把殷楚怡给恶心坏了。搞什么,在外人看来,还真以为这个杜老将军多疼爱自己呢,殊不知…… 第三百五十五章:耍赖(3) 殷楚怡默不吭声,她倒是要看看这个老狐狸的脸皮究竟有多厚,之前自己失忆就不说了,现在明知自己已经想起他的所作所为,这人竟还有脸在众人面前演上一出父女情深的戏码。 慕言瀮接过话音,笑着说道:“无碍,楚怡担心自家人的身子也是人之常情。” “老臣谢过皇上忧心,但是彦贤的病大夫说会传染见不得人,皇上身为九五之尊,心意到了即可,这人还是不见为妙。”杜老将军面不改色的说。 殷楚怡靠在慕言瀮的怀中冷笑一声,她就知道,这次来杜府绝不会这般轻易见到杜彦贤的。但是,这个老狐狸想这么快就把他们两个打发走,也没那么简单。 “彦贤不仅身为本宫的弟弟,他更为我们中原立下过无数汗马功劳,如今杜将军重病怎能用民间的医术平平的普通大夫,本宫消失这五个年头,正巧跟着师父学了不少的医术,还请杜老将军带路,叫本宫为杜将军看看身子究竟病到什么地步。”殷楚怡冷着脸说道,说完,她就看到杜老将军的脸色变的难看了起来。 呵,殷楚怡在心底冷笑了出来。杜彦贤有没有生病,大家都心知肚明,而杜彦贤又是为了什么不得踏出杜府一步,在场的人也都一清二楚。今日如果不把杜彦贤接出杜府,只怕杜彦贤的性命…… 杜老将军的面色寒了一些,但碍于慕言瀮在场,所以也不好发作。 杜老将军以为就算殷楚怡不会帮自己,但她也会像五年前一般在皇上面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杜家的秘密真的被捅出来,绝对会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就算殷楚怡不顾及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性命,杜老将军以为殷楚怡也会看在她娘亲还有弟弟的面子上不出手干预这件事,毕竟杜彦贤异心已起,要是真与皇上在说些什么,他们杜家将再无翻身之日…… 而如今殷楚怡已经恢复了记忆,她不可能不知这件事的重要性!可现在的状况,一看就知道,今日这两位来者不善。自己的女儿甚至帮皇上步步紧逼,这其中代表的含义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杜老将军的眸色沉了一些:“诗儿大病初愈,自是不适合做那些粗事。况且,贤儿也是老臣的嫡子,老臣自不会找些三教九流的大夫来给吾儿看病,这点还请皇上放心。” “本宫自是相信杜老将军,但民间大夫的医术再好,也抵不过宫中的御医,还有宫内的珍藏的药物。要不然叫彦贤随着本宫进宫,等医治好身上的病之后,再回杜府也不迟。”场面话殷楚怡也会说,人是必须要带走的! 不等杜老将军开口,慕言瀮就接着说道:“正好楚怡身上病刚痊愈,朕也担心楚怡身子现在不能到处乱走,但依她的性子整日在笒月宫会闷坏的。要是彦贤进宫养伤,楚怡倒也有人陪,朕也就安心了。” “皇上万万不可,虽说老臣知道皇上疼爱诗儿,但贤儿身为男子怎可入住皇宫。”杜老将军推辞道,如果是个女子,入宫陪自己姐姐解闷倒也没什么,但一个男子,哪有入住后宫的道理。 慕言瀮笑着说:“杜老将军多虑了,朕自然不会把彦贤安排在笒月宫里住。之前楚怡的师兄懂医术,他一直在宫内在楚怡不舒服的时候帮楚怡看病,正好,常师兄有时出宫几个月,彦贤暂时先住在那里。虽说有些委屈彦贤,但那里离太医院很近,也方便御医照料彦贤的身子。” “可是皇上……”杜老将军还想说些什么,但被殷楚怡打断。 “既然皇上已经同意,杜老将军还有什么顾虑吗?还是说,彦贤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地方吗?”殷楚怡皱着眉头,语气十分不耐烦的说。 “诗儿!”杜老夫人呵斥道。 殷楚怡压根就不去理会杜老夫人,她很是烦躁的说:“行了,装来装去都不累吗?你们不嫌累,本宫还嫌看累了呢。今日本宫和皇上来,就是要接杜彦贤入宫,今日你给也要给,不给本宫就硬夺!” 殷楚怡眼神犀利的看着面前的一对夫妻,这两人,越是看就越叫殷楚怡感到恶心。 慕言瀮皱起眉头,他还真没想到殷楚怡会直接和杜家撕破脸面,但他也没说什么,可能从一开始,殷楚怡死活要跟过来的时候,慕言瀮就做好了准备。 从殷楚怡在宫里吵闹着非要跟过来的时候,慕言瀮隐约就知道,这个女人绝对在打什么主意…… 很明显,杜老将军也没想到殷楚怡会说的这么的直白,一时间杜家夫妇都愣在原地。 殷楚怡接着说:“如今因为皇后的事情,朝中可有不少势力在盯着杜家,万一杜老将军真的逼本宫硬夺的话,不知外边又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而且还请杜老将军多加考虑,杜家是否在这个时候要引起所有人的关注。” 殷楚怡的话另有所指,可能别人听不懂,但是杜老将军知道殷楚怡在说些什么。 萨木拓近日绝对会有什么大举动,既然现在世人已知萨木一族并未灭亡,那萨木拓的存在就对三个部落的国主有着致命的威胁。萨木拓想要再次养精蓄锐,恐怕不易!只怕现在边塞,不仅慕言瀮派人暗地里在查萨木拓的去向,估计就连那三个国主也没有闲着。 边塞的内战不可避免,到时萨木拓绝对会借助杜家的势力帮他做些什么事。相对,注意杜家的人越多,被人发现杜家与萨木拓有勾连的可能性就越大。 杜老将军气的身子发抖,殷楚怡是在威胁自己!她是拿杜家的一切来威胁自己! “皇贵妃可真是霸气,入宫这几年,就连自己的家都忘了。”杜老将军冷着脸说,此刻他也不叫什么诗儿了,既然连面都撕破了,再说那些未免有些可笑。 “这一点楚怡远比不上杜老将军,你可是为了杜家,牺牲了不少东西呢。”殷楚怡也讽刺的说。 慕言瀮知道,因为五年前的事,殷楚怡也憋了一肚子的气,特别是杜家对杜彦贤的态度上,更是叫殷楚怡寒心。现在逞些口舌之勇,如果能叫殷楚怡解解气,那就……说吧。 杜老夫人没想到事情能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其实杜家的秘密,她也知道些,但是对于自己的丈夫具体做了什么事,杜老夫人也不是特别的清楚,毕竟边塞的事,不是她这种妇道人家能掺和的。 无论如何杜老夫人也知道,现在不易叫杜彦贤见到皇上,对于自己女儿,杜老夫人不仅没有愧疚,此刻更多的情绪反倒是恼怒!恼怒殷楚怡不顾大局,殷楚怡现在是要杜家所有人的命啊! 杜老夫人怒瞪着殷楚怡,语气不善的说:“诗儿,你现在这是做什么?你这是在威胁自己的父亲?从小到大杜家教你读书写字,教你明事懂理,教了你这么多结果你就这般不孝?” 听到杜老夫人,殷楚怡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杜老夫人这是在和楚怡说笑吗?杜家对我做了什么,你们都心知肚明。连自己骨肉都能舍弃的人,我还真搞不懂你们有什么资格要求本宫要对你们两人孝顺。” “你……”杜老夫人被说的哑口无言,是啊,当初是杜家先不要杜歆诗的,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对方。 “本宫是人,不是神!本宫现在对杜家做的一切,已经够仁义了,否则你觉得,你们还会平安无事的站在这里?”殷楚怡十分不屑的看了他们一眼,而那种眼神就像是在看蝼蚁一般。 殷楚怡往慕言瀮的身上靠了靠,一脸悠闲的说:“行了,本宫这次来杜家可不是叙旧的。本宫知道杜彦贤现在在哪里,是你们派人把杜彦贤给请过来,还是叫皇上派人把杜彦贤给夺过来?” 殷楚怡压根就不担心杜家会不同意,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殷楚怡早就豁出去了,而杜老将军顾忌的东西太多,自是没办法和殷楚怡对着干。 “……”杜家夫妇都沉默了下来。 殷楚怡不耐烦的说:“呵,本宫早就不是五年前的自己了,看来你们来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罢,殷楚怡大声的吼了一句:“来人!” 原本就在杜家隐藏着的四位死士们,还有慕言瀮带过来的六位死士,一共加起来正好十人,在殷楚怡话音刚落的瞬间,他们就从暗处走了出来。 有时候,是不是要杀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身上的气势! 在这些人出现的时候,杜老将军就能感觉到,这些人都不简单。上过战场的将士们,身上有的是戾气,而这些人身上却是叫人发寒的冷意。那是种,早就不把对方当个生命来看的冷意,仿佛除了自家主子之外,世人在他们眼中不过只是个尸体而已。 而杜家的护院们在听到殷楚怡的声音时,还以为内堂出了什么大事,毕竟里面是皇贵妃和皇上怎可大意,大家都拿着家伙,向着内堂跑了过去…… 第三百五十六章:耍赖(4) 可是等护院们冲进来的时候,一个个都傻眼了。皇贵妃靠在皇上的怀中很悠哉的看着杜老将军,而在皇贵妃和皇上的四周,跪着一群身穿黑衣的死士。 好似所有人都在等着皇贵妃下令,可房内又没有见一个刺客,那群护院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因为有皇贵妃的命令在,他们又不敢擅自离开。 “杜老将军还没考虑好吗?本宫的身子还没有好利索,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在这里耗。”殷楚怡面带笑意的看着杜老将军。 可反观杜老将军的脸色却是无比的难看,而皇上则是满脸不在意的玩弄着皇贵妃垂在身后的青丝,那种表情分明就是放纵着皇贵妃随意胡闹! “娘娘当真要这个样子?”杜老将军铁青着脸,咬牙切齿的问道。 “不是本宫要如何,而是杜老将军你想如何!”殷楚怡眼中全是寒意的看着杜老将军。 慕言瀮的双眸淡淡的扫过聚在内堂里杜府的护院们,很是不悦的说:“怎么?你们想造反不成?” 听到皇上的话,所有护院们都大惊失色,一个个都跪了下来:“奴才们不敢,请皇上责罚。” “还不给朕都滚出去!”慕言瀮厉声呵斥道。 其实慕言瀮有心想要护下杜家,此刻殷楚怡的情绪已经失控,谁知一会儿还会说出什么话来。杜家的事,知道的人越少,对杜家就越好!虽说现在在场的都是杜家的人,可人多口杂,真要是不小心传出什么,到那时就是慕言瀮有心想护,估计都难…… 殷楚怡知道慕言瀮的用意,她的心间一暖,这个男人为了自己真的是操碎了心。慕言瀮要是真想对一个人好,他能对那人好到极致,相反,他要是想对一个人狠,也能叫那人骨寒! 看着那群护院们争先恐后的离去,殷楚怡悠然的说道:“杜老将军,你明知叫杜彦贤留在杜府是什么样的下场,你却依旧一意孤行,看来你是真的想看到杜家是如何家破人亡的。” 这句话可能刺中了杜老将军的内心,是的!他明白自己强留住杜彦贤的下场,彦贤所做的事,定然瞒不过萨木拓…… 杜老将军眯着眼想着那日贤儿闯进书房两人对质的场景,杜府有许多萨木拓的人,只要对方有点心思,就定能听到那日他们两人说的话! 一旦萨木拓知道此时,到那时,就算杜老将军念在骨肉之情的份上饶了杜彦贤,只怕萨木拓也不会善罢甘休。 似乎是看出杜老将军的动摇,殷楚怡再次呵斥道:“今日本宫定要带走杜彦贤,本宫这样做,不管是对杜家还是对杜彦贤都有好处,难不成杜老将军真的想看见自己的孩子死于非命?” 可能是被殷楚怡的话吓住,杜老夫人扶住自己夫君的手臂,有些恐慌的说:“老爷,贤儿不能再……” 杜老夫人到了此刻无比的慌乱,当初夫君想要除掉杜歆诗的时候,杜老夫人不是不心疼,只是她明白杜歆诗不除,杜家永不会安稳! 为了杜家,为了杜彦贤之后的前途,也为了自己,杜老夫人同意了自己丈夫的想法。 可她一共就着两个孩子,杜歆诗如今就不说了,只怕杜歆诗心中早不会再有他们这个爹娘,可贤儿不同!贤儿是她的命根,是她立足与杜家最重要的人,贤儿怎么可以死! 杜彦贤死了,杜家之后定会落入那些庶子手中,而杜老夫人这个主母的位置只怕也算是做到头了。这些年她在杜家作威作福,那些小妾们定是恨极了她,要是轮到那些人当家做主,只怕她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杜老将军抬了一下手,示意杜老夫人不必再说下去了:“老夫可以把贤儿交出来,可是,谁人能保证我们杜家之后会……”说着,杜老将军看了一眼慕言瀮。 他的意思很简单,反正现在事情也快要暴露了,交出杜彦贤很简单,他要逼殷楚怡先保住杜家,否则杜家迟早玩完蛋,那杜彦贤交不交出去又有何区别。不交出去,到时一家人在阴间团聚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而杜老将军最担心的是,殷楚怡只想保住杜彦贤一人,杜家是死是活她并不担心…… 慕言瀮轻声笑了出来:“杜老将军放心,朕没有想动杜家的意思,否则今日过来的就不会是朕和皇贵妃两人了。”殷楚怡也不屑的冷哼一声,说到底这个人还是怕死而已。 杜老将军此刻面上也带了很深的疲惫感,他对身旁的杜老夫人说道:“你带皇上和娘娘去书房,我先去处理刚刚那些护院的事。” 杜老将军的意思很简单,刚刚看到堂内情况的人太多了,他必须亲手去做些清理,虽说他们也没听到什么,但小心些总是好的。 而在去书房的路上,杜老夫人的表情很是不自然,全程慕言瀮都是横抱着殷楚怡,真的是从下马车开始,慕言瀮就没叫殷楚怡走一步路。 殷楚怡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慕言瀮,有些担心的问:“你累了吗?要不然放我下来吧,我慢一点走应该不会有事的。”毕竟慕言瀮抱着自己这么久了,就算手臂不累,估计保持一个姿势的情况下,他的手臂也该麻了。 慕言瀮只是默默的搂紧了殷楚怡的身子,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说:“放心,就算抱着你走上一整天,朕也不会有事。你就老老实实的待着,别在给朕出什么幺蛾子了,朕现在可是怕了你了。” “什么啊,我可是在帮你好不。”殷楚怡气鼓鼓的看着慕言瀮。 “好了,别闹了,你的身子现在还不能长时间的下地走路,朕不累,你乖乖的抱好朕,别掉下去了。”慕言瀮嘴角微微勾起,满脸宠溺的看着怀中的女子。 其实为了避免碰触到殷楚怡腹部的伤,这一路上慕言瀮都小心翼翼的,就连抱住她的姿势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手臂长时间不活动,早就开始有些血液不畅,到现在慕言瀮的双臂都没有了知觉,只知道一味的用力抱住那个自己疼到骨子里的女子。 殷楚怡不再说话,只是嘴角一直带着笑意的靠在慕言瀮的怀里。 随之不知殷楚怡想起了什么,她坏笑了一声,同时在慕言瀮的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话:“等臣妾身子好了,就任由皇上折腾好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殷楚怡的声音十分低沉,慕言瀮听完心口一紧,脚步也停了下来。 殷楚怡双眸十分无辜的轻眨着,要不是慕言瀮看到怀中女子的邪笑,他还真以为是自己多想误会了呢!慕言瀮挑了一下眉,满脸玩味的看着殷楚怡。 “话可是你说的,希望爱妃可不要反悔。”说罢,慕言瀮再次抬步向书房走去。 “有什么好后悔的,我就不信,你还能下狠心拼了命的折腾我不成?”殷楚怡学慕言瀮的模样,也挑了一下眉,十分挑衅的看着对方。 要不是顾及前边带路的杜老夫人,还有殷楚怡腹部的伤口,慕言瀮绝对会吻上去!叫这个女人知道他的厉害…… 原本慕言瀮这些天心里就一直聚了一股子气,他气殷楚怡的肆意妄为,他气殷楚怡丝毫不顾及自己,同时他也气自己的无能。 祁王曾经对慕言瀮说过,殷楚怡在自己的身边只会不断的受伤,这不到一年的时间殷楚怡身上多了多少疤痕慕言瀮不敢去细想。 只是每次,殷楚怡受伤的时候,祁王说的这句话,就会出现在慕言瀮的脑海中…… 就在慕言瀮胡思乱想的时候,殷楚怡突然抬起头看着他,殷楚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有时是我太过任性。我也明白,你之所以生气是担心我。可是言瀮你也相信我一些,我知道自己的身子,我也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你不必这般提心吊胆的。” 慕言瀮冷哼一声:“你要是懂得分寸,就不会把自己搞得一身伤。” “你整天就知道拿捏着这点破事来讽刺我,想要办成大事哪里不付出的道理。”殷楚怡白了眼慕言瀮,有些不悦的说。 “嗯,对,你的大事就是把自己搞得满身伤,然后看着朕急得团团转。”慕言瀮一脸认真的说道。 “……”殷楚怡哑口无言,但是她也知道,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否则就变成慕言瀮对自己的检讨大会了。 全程两人视杜老夫人为无物,两人说话也毫无忌讳。额……由此可见,这段时间殷楚怡的脸皮子也厚了不少。 本以为只过了不到一天的时间而已,杜彦贤应当不会有什么大事,可等杜老夫人推开房门的瞬间,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再闻到血腥味的瞬间,殷楚怡的瞳孔就猛的收缩了一下,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起来。 “言瀮,你放我下来!”殷楚怡冷着脸,语气十分坚定,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慕言瀮也知,出了这种事,殷楚怡不去亲自检验查看是不会甘心的…… 第三百五十七章:中毒(1) 在慕言瀮放下殷楚怡的瞬间,慕言瀮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似乎疲劳过度,正在微微的颤抖着。他不动神色的把手臂背在身后,稍微休整一会儿慕言瀮才感觉到自己手臂处传来的酸疼。 而殷楚怡下地之后,似乎她步子有些虚弱的来到杜彦贤的身旁,慕言瀮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因为手臂的痛感还没有消散所以慕言瀮没有上去搀扶,而是选择默默的护在殷楚怡的身后,以防万一! 慕言瀮最先看到的是,地面上明显有些发暗的血色,这血水的颜色偏重,似乎……似乎是中毒。 杜老夫人似乎也没有想到会是眼前的场景,她不可置信的大声尖叫了一声,随之赶快便捂住了嘴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贤儿,贤儿这是怎么了?” 殷楚怡根本就不去理会杜老夫人,等殷楚怡靠近杜彦贤的时候,就发现杜彦贤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胸口,额头上全是冷汗,双目紧闭,但是眉头却紧紧的皱着,十分痛苦的模样。 地上的血不算太多,就是在这个原本应该充满墨香味的房内,突然掺杂着血腥味,竟显得十分的突兀,似乎是因为血腥味破坏了原本淡淡书香味的书房,所以才会莫名的叫人觉得血腥味特别的重。 殷楚怡注意到,杜彦贤身上没有一处伤口,就是嘴巴内全是血迹,殷楚怡眯起了眼睛。很明显,杜彦贤是中毒了,可是……此刻杜彦贤毒发的一幕,殷楚怡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殷楚怡不顾身上的伤,猛地蹲了下来,伤口处传来的疼痛殷楚怡也毫不在意。她先是用手沾了一下地上的血迹,之后把血迹放在鼻下轻嗅了一下,随之脸色猛地一变。 殷楚怡抓起杜彦贤的手腕,搭上对方的脉搏,就在确认出毒药的刹那,殷楚面色无比的苍白,她看着身后的慕言瀮,身子有些微颤的说:“是噬魂散!竟然是噬魂散!” 杜彦贤所中的剧毒,就是五年前,慕言瀮被逼喂殷楚怡服下的那种剧毒!殷楚怡有些慌乱,怎么会这样?下毒的人是谁? 五年前,逼自己服下药的是太后和皇后,换句话说,等于五年前逼自己服下药的是苏家。 如今杜彦贤也中了噬魂散,难道说,下毒的是苏家?可苏家现在有什么理由对杜彦贤下手?就算是报复,也应该冲着殷楚怡来才对,所有的事情都和杜彦贤无关。 再者说,杜家的防卫还没有差劲到任由苏家人出入的地步,可不是苏家人又会是谁?难不成是萨木拓?难道萨木拓已经得到消息,对方知道杜彦贤出卖了杜老将军,所以才用噬魂散对付杜彦贤? “来人!”慕言瀮喊人的嗓音不是很大,明显就是在叫身旁的那些死士们。 所有的死士们再次显身,可是等众人看到地上躺着的杜彦贤时,大家的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属下在!” “把杜将军搀扶起来,带入皇宫休养。”慕言瀮厉声道。 就在死士们刚想上前搀扶起杜彦贤的时候,杜老夫人拦了下来:“不,不行,贤儿身上的毒还没有治好,他不能进宫。我去求老爷,我去求老爷,老爷肯定有法子解毒的。” 此刻杜老夫人的神态已经有一些疯癫,殷楚怡十分不屑的冷笑了一声,该说面前这个老夫人天真,还是该说那个人愚昧! “据本宫所知,杜老将军似乎不懂医术,你们有什么把握解开彦贤身上的剧毒?还是说,杜老夫人其实指望的人不是杜老将军,而是萨木拓呢?”殷楚怡好,不客气的点破了对方的打算。 萨木拓是用蛊高手,就是不知道医术怎么样。而杜家比较信赖的医者,除了萨木拓之外,还有其他什么人吗? “我……”杜老夫人一时哑口无言。 “愚昧!”殷楚怡依靠着慕言瀮的搀扶慢慢的起身,一双冷眸直勾勾地看着杜老夫人:“你以为杜彦贤落得如今的下场是拜谁所赐?你以为现在的一切,都与和那个萨木拓无关?为何不见之前杜彦贤中毒,偏偏这个时候中毒?杜老夫人你扪心自问,造成现在这幅局面的,当真与你们无关吗?” 殷楚怡的话说得十分的决绝,而杜老夫人也被她一个个的问题逼得步步后退,杜老夫人不停地摇着头,不知是在否定什么? “不会的,绝不会!萨木一族擅长的是蛊术,如果真的是他做的,萨木拓肯定会用蛊控制贤儿的心智,最终把贤儿变成个活死人,这种毒,不会是萨木拓所做,不会的!”杜老夫人还没有丧失所有的理智,其实只要仔细想想,杜彦贤中毒的事就会有很大的疑点。 殷楚怡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杜彦贤,她隐约猜到了一些事情,可是想不通的是,对方是从哪里搞来的噬魂散,似乎这个剧毒是宫中的禁药才对。 “杜老夫人,如今本宫还能站在这里和你们好好的谈话,已经给足了你们面子,你们别给脸不要脸!不管彦贤身上的毒是谁下的,至少这件事说明了杜家并不安全,如今想要护住杜彦贤,唯有本宫与皇上能做到。”殷楚怡浑身带刺儿的说。 估计是杜老夫人从未见过自己女儿这么凌厉的一面,她一下子被殷楚怡吓得待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两名死士看也不看杜老夫人一眼,直接绕过了她的身子,背起地上的杜彦贤,也不在乎杜彦贤口中流下的血水,是否会脏了他们身上的衣物。 慕言瀮冷着脸交代了一句:“路上小心些,并不能叫任何一人看到杜将军现在的样子。” “属下遵命!”话音刚落,死士就背着杜彦贤用轻功离去。 就在杜彦贤刚消失的时候,原本一直守着杜彦贤的四名死士一同跪了下来,慕言瀮看也不看那些人一眼,只是自顾自的抱起殷楚怡。 这些天,他们一直守在书房外,可从未感觉到房内的异样,也没有听到杜彦贤的痛呼声啊?但是如今杜彦贤中毒的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他们没有保护好对方,就是他们的失职,这一点毋庸置疑。 在横抱起殷楚怡之后,慕言瀮才冷冷的说道:“朕看最近你们是越来越懒散了,回宫之后每人二十鞭以做稍惩!” “属下领命!”四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对于其他人,可能这种责罚多多少少已经有些习惯了,可是第一次接任务的小死士满脸的生无可恋。 小死士简直欲哭无泪,有没有搞错啊,第一次接任务,任务失败了不说,还有二十鞭的责罚!二十鞭下去,不知自己要多久才能恢复。 老二似乎看出了小死士的心思,他安抚般的拍了拍小死士的肩膀。 人如今也请到了宫中,留在杜府也没什么意义,况且殷楚怡现在还担心着杜彦贤身子的情况,自然不打算在杜府多做逗留。 还未出杜府的大门时,正巧看到要往回走的杜老将军,在杜老将军刚要施礼的时候,殷楚怡脸上全是冷色的问道:“杜老将军可知彦贤中了噬魂散。” 杜老将军的动作只是微微一顿,随之便反应过来,他毕恭毕敬地答道:“老臣不知。” “哦?在杜府里中的毒,身为杜家的家主,竟对此事一无所知,本宫是该夸杜老将军一心一意为朝廷,所以忽略了杜府的杂事;还是应该夸杜老将军一心只关心天下黎民百姓,所以忽略了自己的嫡子呢?”殷楚怡略带讥讽的说道。 杜老将军低着头,叫人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殷楚怡眯着眼睛不停的打量着对方,想从对方的身上找出一丝破绽来。 可殷楚怡忘了,她是一只小狐狸,眼前的老匹夫可是只老狐狸!想从杜老将军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绝非易事。 杜老将军十分冷静的回道:“如果老臣知道,是谁给贤儿下的毒,老臣早就把凶手就地正法了,何必非要等到贤儿中毒。” “本宫一开始怀疑的是萨木一族的人在背地里捣鬼,可细想之下感觉可能性不大,萨木拓善用的是蛊术,他绝不会用这种直接了当的剧毒。这下子本宫就好奇了,能给杜彦贤下毒的人究竟是谁,谁有能力搞到宫中的禁药?杜老将军可否为本宫解答?”殷楚怡故意这般反问道。 “杜府中人多手杂,究竟是谁在贤儿的饭菜中下毒,这个老臣一时间也猜不出个头绪。但宫中的禁药,也不是谁都能弄到的,这几日杜家在朝廷中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想要叼难杜家的人也不在少数。”杜老将军的言下之意就是在说,这次杜彦贤中毒,最有嫌疑的人是苏府。 殷楚怡冷笑一声,示意慕言瀮走吧,她也不想再和这人纠缠下去。 可就在慕言瀮抱着她,与杜老将军擦身而过的时候,殷楚怡在杜老将军的身旁小声地说道:“杜家现在的地位不比从前,很多苏家能搞到的东西,杜家也能弄到手。” 说完这句话之后,殷楚怡就把头深埋进了慕言瀮的怀中,不再去看杜老将军一眼。 第三百五十八章:中毒(2) 坐上马车后,殷楚怡有些疲惫的靠在慕言瀮的身上,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殷楚怡只是静静的闭着眼,她这会儿看似是在休息,但这个时候殷楚怡脑中不断的闪过救治杜彦贤的法子。 噬魂散的毒,殷楚怡因为自身的缘故,早在学习毒术的时候,就把这个毒药给摸索清楚了。 噬魂散的解药并不难配,可是难就难在,想要练成解药必须要十日才可完成,可世间服下噬魂散还能撑过十日的人少之又少。 每日噬魂散都会折磨中毒者八个时辰,在这八个时辰里,全身的血管都会胀大一倍,身体上刺痛难忍,这种疼痛殷楚怡十分熟悉…… 因为殷楚怡体内有好几种剧毒,每种毒药相互抵衡,所以殷楚怡中的剧毒虽然多,却能达到一种莫名的平衡。只要殷楚怡按时服下凝雪丸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可一旦没有了凝雪丸,殷楚怡则会全身血管爆裂,几日后她体内所有的剧毒会先腐蚀她的血脉、心肺,直到最后估计留下的只会是一滩毒水罢了。 而杜彦贤不至于沦落到她的下场,噬魂散也不算毒药,因为这种毒并不致命,它只是会叫中毒者陷入无穷无尽的疼痛而已,中毒者死于自杀,每个人都是忍受不了那种痛苦,最终自杀身亡。 殷楚怡喃喃自语道:“十日!只要十日就好!我只要十日就能制出解药,解了杜彦贤身上的噬魂散。言瀮,你说彦贤能撑过十日吗?” 慕言瀮揽住殷楚怡身子的双臂又紧了紧,这个场景他莫名的感觉到熟悉,早在五年前,他被逼喂杜歆诗服下噬魂散时,在回去的路上,自己似乎也这般问过邢枫…… 邢枫当时犹豫着回答:“不过十日,凭借皇贵妃的毅力,应该……应该可以撑过十日。”当时邢枫并不知道,他说出话时,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的犹豫。 那几日,慕言瀮不敢去看杜歆诗的情况如何,可以说慕言瀮懦弱,也可以说慕言瀮自私,这次慕言瀮选择了逃避。可到了第五日,笒月宫的宫女们就满身是血的跑到御书房,那副场景,慕言瀮直到现在也没有忘记。 “皇上不好了,皇贵妃,皇贵妃她割腕了。”宫女满脸的慌张,眼中竟有少许的恐惧。 当时慕言瀮眼前猛地一黑,所有的画面慕言瀮都看不到,他只能看到那宫女身上刺眼的红色。而一直守在慕言瀮身旁的邢枫还没有伸手扶住他的时候,只见从慕言瀮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 邢枫心中一惊,就连那名宫女也没有料到皇上竟会吐血,御书房瞬间乱成一团。宁公公手忙脚乱的叫太监们找御医过来,而邢枫则是给皇上运功疗伤,那是最主要的就是先稳住皇上体内乱窜的内力。 可是谁知,慕言瀮强行运功,一掌推开了邢枫,随之不知是不是体内内力乱窜的缘故慕言瀮嘴角又流下一些血水。 “皇上,皇上你这是……”邢枫有些生气,可慕言瀮毕竟是他主子,即使生气邢枫也说不了什么。 慕言瀮身子有些晃悠,他毫不在意的用手背擦掉自己嘴角的鲜血,他理都没有理邢枫一下,只是皱着眉问那名宫女:“皇贵妃现在如何?” “娘娘现在,现在,凶多吉少。”刚说完最后四个字,宫女就被慕言瀮一掌打飞了出去。 慕言瀮有些失控的扯着邢枫的衣领,满脸煞气的看着邢枫:“你竟然……你竟然骗朕,皇贵妃的身子,岂容你胡说。” 宁公公赶快上前:“皇上,皇贵妃那边绝对出事了,皇上你……” “快!快带朕去笒月宫。”慕言瀮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子。 “可是皇上,你现在……” “少和朕说那些废话,快带朕去笒月宫,否则朕叫你们统统人头落地。”慕言瀮怒吼着说,他的双眼已经变得赤红,而刚刚被拍飞的宫女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只怕那人才是真正的凶多吉少。 邢枫也不再多说一句废话,他很明白皇贵妃对皇上的意义有多大,真正叫邢枫担心的是,万一皇贵妃真的因为噬魂散死了,估计皇上会把这个债背在自己身上。 其他人的命债倒不怕,能坐上皇位,谁手上没有上百条的人命,可最难的就是这种最亲最爱之人的血债!亲手杀死自己心爱之人的绝望,只怕是没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懂那种感觉的。 也就是那天,等慕言瀮赶到笒月宫的时候,看到的正是困了自己五年之久的噩梦,杜歆诗倒在墙边,身下都是血,身旁没有一个宫娥。 杜歆诗中毒的时候,慕言瀮不敢在后宫张扬,他从杜歆诗中毒的那天就的下了圣旨,没有圣旨谁也不能踏入笒月宫一步。一方面是为了保护杜歆诗,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暂时囚禁着杜歆诗,避免杜歆诗真的逃离自己。 而杜歆诗的身边,只留一个贴身的人伺候,外人都不得靠近,因为之前有圣旨在,御医没有皇上的授意也根本进不来到内殿来。 在那刻,慕言瀮无比的悔恨自己为何要下那道圣旨,为何要与杜歆诗怄气,为何要幽禁着杜歆诗。 而杜歆诗身后,原本雕刻着暗纹的墙面,已经变得血迹斑斑,上面还写着刺目的血字:“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看到这一幕,邢枫和宁公公谁也不敢上前阻拦慕言瀮。 慕言瀮跌跪在杜歆诗的身边,他见到杜歆诗手指上的血迹时,他微微的皱起眉头,直接拿起杜歆诗的手,在自己的衣袍上擦了几次,可是血迹根本就擦不干净,就算慕言瀮的衣物上全是血迹,可杜歆诗手上的污渍还是没有擦干净。 就在这个时候,慕言瀮的喉间一阵瘙痒,慕言瀮一手捂着嘴再次的咳嗽起来,粘稠的血液顺着慕言瀮的指缝滴落在地面,与地上杜歆诗的血迹相融合。 宁公公看到皇上再次吐血,他原本想上前,却被邢枫拦了下来。邢枫对着宁公公摇了摇头,有些事情,谁也帮不了皇上。 慕言瀮用另一只干净的手,轻轻的擦拭着杜歆诗脸颊上的血迹,慕言瀮扯动着嘴角,有些颤意的说:“歆诗,这次……这次你玩过头了,你别,你别吓朕,你快起来,你快起来,朕……朕马上就带制成解药了,朕的亲信说,马上,马上你体内的毒就能解了,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放弃。” 天知道,此时此刻各种负面的情绪已经快把慕言瀮压塌了,他接受不了,他也不相信,杜歆诗会这般轻易的放弃。 慕言瀮抱起杜歆诗的身子,双手不断的整理着杜歆诗有些杂乱的青丝,泪水早就在不知不觉间爬满了慕言瀮的脸颊,只是慕言瀮没有察觉而已。 “歆诗,你快睁开眼睛,你,你看看朕好不好?你不想在宫中待着,朕带你出宫好不好?朕不逼你了,你想做什么事,朕都不逼你了,朕求求你睁开眼睛看朕一眼好不好?你还想要什么,你告诉朕,朕都答应你好不好?你睁眼看看朕,你睁眼啊!你睁眼好不好!”说到最后,慕言瀮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即使慕言瀮这般祈求,他怀中的人还是双眼紧闭,胸膛感觉不到任何的起伏。慕言瀮抖着手凑到杜歆诗的鼻翼下,还……还有呼吸,还有呼吸! 刹那,慕言瀮笑了出来:“朕不会叫你死的,朕绝不会叫你死的。” 御医已经在来的路上,而慕言瀮也顾不上自己的身子,他扶坐起杜歆诗的身子,用尽自己全身的内力,来护住杜歆诗微弱的心脉,丝毫不在意这样大规模的消耗内力,会不会叫自己走火入魔。 “皇上,你疯了!”邢枫想要上前一把拽开皇上的身子,现在皇上的气息不稳,此刻他还强行运功,这不是找死嘛。 “邢枫,你要是敢上前一步,朕就自断经脉!”慕言瀮双眸十分冷静的看着邢枫,虽说语气没有了刚刚那种戾气,可皇上说出的话却叫人十分信服。 邢枫也知道,万一皇贵妃真的出什么意外,皇上可能……可能真的会……想到这里,邢枫紧握着双手,不敢再轻举妄动。 僵局一直持续到御医赶到笒月宫为止,看到御医的瞬间,慕言瀮还保留着一丝清醒,他默默的让出自己的位置。慕言瀮有些木讷的看着忙进忙出的宫娥们,长时间的消耗内力,叫慕言瀮的身子有些摇摇欲坠。 邢枫面色有些复杂的扶着慕言瀮:“皇上,你的身子……” “邢枫,这里,这里好疼。”慕言瀮双眼发直的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话音刚落,慕言瀮就紧抓着自己胸口的衣物,大口大口的吸气。 邢枫惊在原地,慕言瀮深厚的内力不是凭空而来,从小皇上下的血汗,不比他们任何一个人少。被练武师父责罚的时候,邢枫没见主子喊一声痛。被敌人拿剑刺透胸口时,邢枫没听主子说过一个疼着。可现在,好似从无痛觉的人,指着自己的胸口,告诉邢枫,他疼…… 滴滴答答的泪水砸落在地面上,第一次,这是第一次邢枫见到自己的主子哭的像一个孩子一般,刚开始的时候还是细不可闻的啜泣,到最后竟变成嚎哭了。 谁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慕言瀮见到血墙时,内心的刺痛。谁也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慕言瀮见到倒在血海中的杜歆诗时,那种想要毁天灭地的冲动。谁也不知道,那刻慕言瀮想要杀了自己的自责。 那天,对慕言瀮来讲,就是场噩梦,一场到现在也还未清醒的噩梦! 第三百五十九章:中毒(3) 在得知,杜歆诗的命已经保下来的时候,慕言瀮终于撑不下去,他两眼一黑就这样晕倒在地上,亏得邢枫及时出手拉住了慕言瀮的身子。 邢枫很清楚,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绝对不能传出去,如今皇上因为消耗了太多的内力,再加上急火攻心,所以身子撑不住,一时之间晕了过去。 可有件事情却耽误不得,虽说皇上因为身子的缘故现在不能做主,但有自己和宁公公两人,想要办妥那件事轻而易举。 “宁公公,这里就交给你了。”有些事情,不用说的太过于明白,宁公公再怎么说也在宫里待了几十年了,此时应该怎么做,宁公公心里还是很明白的。 宁公公点了点头,他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昏迷中的慕言瀮,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邢枫,皇上那边就交给你了,定要照顾好皇上。” “我……我尽量。”邢枫尴尬的笑了一下,语气中全是强人所难的感觉。 想要皇上伤养好这一身伤很简单,这种伤只需静养两三天就行,可现在的情况,皇上要是能静的下去心修养,那才真是出了鬼呢! 就依刚刚皇上的态度来看,要是皇贵妃真的死了,邢枫感觉,搞不好皇上会拿着太后、皇后、甚至于他自己的性命为皇贵妃陪葬。 在走之后,邢枫打发过来两名死士来帮宁公公完成接下来要做的事。 不多时,御医就拿着自己开的补血养气的药单走了过来。宁公公你不过只是看了眼,随之就把药方收到了自己的袖中。 “真是辛苦赵御医了。”宁公公笑着奉承道,同时他的目光还淡淡的扫过殿内两名太监,一名宫女。 宁公公对身后的两名死士轻轻的摆了下手,两名死士立马现身,赵御医也是宫中的老人了,宫中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他见得也不少,特别是他的身份还是宫中的御医,眼光更是要放亮些,否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等他看到宁公公身后的两名死士时,赵御医也立马意识到宁公公是想干嘛。 赵御医立马跪了下来,冷汗直流,声音也有些慌乱的说:“宁公公放心,今日之事老臣绝不会对外吐露一个字!” “赵御医在宫里待过的时间也不短了,你自然懂一个道理,这活人的嘴巴永远没有死人闭的严实。”宁公公笑着说,今日之事可不是什么小事,绝不能透露出去一个字。 “宁公公……”原本那个御医还想为自己求情,可惜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宁公公给打断了。 宁公公侧这身子对身后的人说道:“行了,别傻愣着了,笒月宫里所有的人都处理了,一个不留!” 原本以为自己相安无事的宫人们在听到宁公公的命令时,一个个都被吓破了胆子,他们接二连三的跪了下来,不断的磕头请求宁公公饶过他们一命。 宁公公叹了一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这群人冤枉,可宫里就这种规矩:“你们先把这群人押出去,找个隐蔽发地方,把他们给解决了。皇贵妃现在身子弱,见不得这些血。” 宁公公站在血墙前边,不去理会殿内的哀嚎声,也不去管那些人死士们究竟是如何处置的。宁公公看着墙上的血字,又看着地上的血迹,最终只是留下一声叹息。 “娘娘,你这般做,可曾为皇上考虑过一丝半毫?这次娘娘你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这面墙,就是皇上的催命符啊。”宁公公想不通,昔日恩恩爱爱的一对有情人,怎么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慕言瀮的感觉到怀中女子的不满,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慕言瀮猛地回过神,可当年的那份悲伤却还盘绕在心间。 殷楚怡只是不知道,慕言瀮身上突然而来的那份悲伤是什么情况,看着慕言瀮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知为何,殷楚怡蓦然有些心慌:“你刚刚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慕言瀮尴尬的笑了一下,有些事情并不需要楚怡知道,慕言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随口问了一句:“你想怎么处理杜彦贤的事?你不会又把注意打到了凝雪丸的身上了吧?” “……” 听到慕言瀮的问话,殷楚怡的身子僵了一下,其实她还真有点那种心思。现在凝雪丸的数量相差太多了,同时记忆慢慢复苏这件事似乎在预示着什么,殷楚怡总觉得,自己这条命似乎是没多长时间能活了。 看到殷楚怡心虚的样子,慕言瀮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有时候朕真的怀疑,你到底会不会医术,每次发生了什么难事,你第一反应就是动用自己的凝雪丸!”慕言瀮咬牙切齿的说。 “虽说我是懂医术,特别是对于毒这方面,我很有研究。可是,之前遇到的是蛊,不是毒!我又没有钻研过蛊术,我怎么知道要如何解蛊。”殷楚怡毫不示弱的说。 开玩笑,众人可以质疑自己的医术,但绝对不能质疑自己的毒术。蛊和毒是两种不同的概念,解毒需要的是药,而有时候解蛊却需要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比如有些蛊,只要用浓醋净身,就可逼出体内的蛊虫。还有一些蛊,只要用火在伤口处烫一下,即可逼出蛊虫。蛊术向来不问外传,而殷楚怡也对那些蛇虫鼠蚁没有任何兴趣,所以才没去看那些书籍。 殷楚怡不服气的想,自己解蛊能力一般,但不代表自己解毒能力也一般! 这次的噬魂散,殷楚怡不是解不了,而是她担心杜彦贤等不到十日就会自我了断。毒药发作时的痛苦殷楚怡太过熟悉,当人真的痛到极限时,只要能叫自己解脱,就算是死也无所谓。 “狡辩,你就是在狡辩!你不是医毒双绝吗?你不是对毒药很有研究吗?你不是能力超群吗?这次你有本事就别依靠凝雪丸的力量,你真本事就自己去解了噬魂散的毒!”慕言瀮阴阳怪气的说。 殷楚怡白了慕言瀮一眼:“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我能不能解掉彦贤身上的毒,而是他能不能撑过十日。” “彦贤……他绝对可以。”慕言瀮稍稍的迟疑了一下。 “言瀮,你不懂,你不懂那十日对杜彦贤而言意味着什么。我一年之后是死是活谁也说不准,你心细如尘,我相信言瀮你也感觉到了,这几个月我体内的剧毒已经越来越不受控制了,凝雪丸在我手里不过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罢了,如果凝雪丸真的能救下杜彦贤的性命,我求之不得。”殷楚怡淡淡的笑着说。 “你又在胡说什么!”慕言瀮低声呵斥道。 “我是不是在胡说,你心里有数,有时候话不必说的那么直白。言瀮,我就是太清楚自己可能时日无多了,所以才这般任性的想要除掉苏家,我知道自己任性,我也知道自己太冲动,可是……可是,言瀮,我真的没那么多时间了。”说到这里,殷楚怡眼角有些泛红。 她怕死!真的拥有了一切之后,殷楚怡开始变得害怕死亡了。 明明这五年,殷楚怡无数次的想过自己何必受那么多的苦,死了一了百了不更好吗。明明在心底告诉自己,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上天垂怜了,自己不应该再去奢求什么了。 可,现在真的知道自己临近死亡的时候,殷楚怡看着身旁的男人,她开始少有的动摇起来。 她还没有陪着慕言瀮看遍世间美景,她还没有陪着慕言瀮创下太平盛世,她还没有陪着师兄开医馆,她还没有看着杜彦贤娶妻生子,她还没有…… 那么多的事,她都没有做完,怎么就,怎么就快死了呢? 慕言瀮揉了揉殷楚怡的小脑袋,面色有些苍白的说:“你这是在怕什么,朕说了,朕会陪在你的身边,出了天大的事,有朕顶着,你想胡闹就随你的意。这次朕真正气恼的不是你设计陷害皇后,朕气的是你不顾竟拿自己的身子做筹码逼着朕做决断,你可知,这辈子朕最怕的就是你满身是血的模样。” 听到慕言瀮的话,殷楚怡承认她此刻心里是很暖,但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感动的同时心里竟莫名的升起许多委屈。 她转身环抱住慕言瀮的脖子,顺势把脸埋在慕言瀮的肩上,泪水不受控制般的一滴滴砸落在慕言瀮的衣物上。 “言瀮,你告诉我,这是命对不对?这是我这辈子都无法逃离的命对不对?为什么别人可以永生待在你的身边,我却不可以?为什么别的妃嫔可以为你生儿育女,我却不可以?为什么苏家的嫡女可以简简单单的陪在你的身边,我却不可以?为什么杜家还不放过我?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还不放过我?”殷楚怡委屈的哭嚎着,此刻她也不去想自己说的话,会不会被别人听到。 “楚怡……” “为什么是你喂我服下的堕胎药?为什么是你逼我服下的噬魂散?为什么是你?我明明那么信任你,我明明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要逼我?为什么你要背叛我?” 殷楚怡一句句的为什么,逼的慕言瀮心头一疼,慕言瀮张了张嘴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三百六十章:中毒(4) “楚怡……朕当时……别无选择。”肩膀处传来的潮湿,叫慕言瀮有些手足无措,他只能把殷楚怡紧紧的抱在怀中。 路上殷楚怡一直哭着,似乎是要把自己承受的所有委屈都哭出来,而一直守在马车附近的死士们,自然是听到了殷楚怡的质问声,自然也听到了皇贵妃的哭声,在皇贵妃的哭声中这一路走的无比的沉重。 而殷楚怡在听到把守宫门的侍卫们请安的声音时,这才胡乱的用衣袖擦去自己脸上的泪水,低着头不去看慕言瀮脸上的表情,声音有一些沙哑的说道:“带我去杜彦贤的住处,是想去查看一下他的伤势。” 慕言瀮原本只是想趁机教训一下殷楚怡,叫对方知道不要遇到什么困难就想要动用凝雪丸,救人可以,但是要量力而行!一命换一命是最傻的招术! 可慕言瀮实在没有料到,自己短短的几句话,竟能叫殷楚怡情绪崩溃。 但是转念一想,殷楚怡心中的委屈他是一直知道的,只是平常殷楚怡不说,他也只能装作不知道罢了。现在哭出来,倒也算是一件好事,总比把这些委屈一直憋在心里边强。 慕言瀮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抛出自己手中的王牌:“你不必担心,朕手中有噬魂散的解药。” 早在五年前他就派人暗地里炼了一粒噬魂散的解药,原本是想给杜歆诗解毒用的,可谁知,杜歆诗却没等到解药练好的时候,就…… 殷楚怡甚是诧异的看着慕言瀮:“噬魂散的解药你怎么会……”话还没有说完,殷楚怡就立马意识到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估计此刻杜彦贤已经服下了解药,现在正在歇息,有了解药杜彦贤的身子应该没什么大碍,你今日也算是折腾了一整天,你身上还有伤,早些回笒月宫歇息,明日等杜彦贤醒了之后你再去看望也不迟。”慕言瀮并没有刻意去解释自己为什么手上有解药,有些往事不提也罢。 知道杜彦贤不会有事,殷楚怡一直紧绷的情绪才放松下来,一放松身子殷楚怡才感觉到自己腹部伤口处传来的轻微疼痛。 可能是伤口有点被扯开了,下意识的殷楚怡就低头看自己的衣物,自己的腹部上是有少许的血迹,可除开腹部她的裙摆处、衣袖上、甚至就连手上都有少许的血迹。 殷楚怡知道,那些血应该是自己刚刚查看杜彦贤身上的伤势时沾染上的。她此刻满身的污渍,发髻有些凌乱,眼睛不用说哭了这么久肯定会有一些红肿,脸上还残留着一些未干的泪痕…… 这副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殷楚怡有些不自然的推开与她靠的很近的慕言瀮。 要是在平常,殷楚怡根本就不可能推开慕言瀮的身子,可这一次,殷楚怡就是稍微使了一下力,慕言瀮原本环在她腰上的双臂,就这般轻而易举地松开了? 殷楚怡十分诧异的看着慕言瀮,只见对方脸上并未有什么情绪,双臂只是十分自然的再次揽住殷楚怡的腰肢。 “你……你手臂……”殷楚怡有些懊恼的说,其实想想也对,就算慕言瀮武功再怎样高强,但要抱着自己走一天,确实会有些吃不消。 “无碍。”慕言瀮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双臂。 殷楚怡嘴角微微的勾起一抹弧度:“傻子。” 估计天下间,敢骂皇上是傻子的也只有殷楚怡一人了,可偏偏我们的皇上还一脸享受的模样,这要是被朝上的大臣们看到,只怕又会说皇贵妃恃宠而骄,丝毫不把皇上看在眼里云云…… 回到笒月宫之后,慕言瀮见到殷楚怡腹部的伤口再次撕裂,甚至还有少许的血迹渗出,那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吓得殷楚怡只能乖乖的歇息,免得自讨苦吃。 第二日清晨叫醒慕言瀮并非是宁公公,而是几日未见的邢枫,慕言瀮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就好似邢枫从未缺席过一般。 “你的伤这么快就好了?”慕言瀮一边穿着龙袍,一边十分悠闲的问了一句。 “歇息了这几日身上的伤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而且现在正是多事之秋,皇上身边正缺人手,属下自是要为皇上效力。”这几日邢枫不断的听到宫中发生的事情,他心急如焚。 邢枫不禁心里有些埋怨皇贵妃不识大体,现在她身上的毒还没有彻底解开,这个时候怎么可以和苏家正面起冲突!万一苏家真的查到了些什么,只怕皇贵妃有一百条命,也不够她折腾! 至于皇上就更别说了,现在皇上用苏家牵制着另一只老狐狸,可是现在皇贵妃简简单单一步棋,就破坏了现在整个的局面…… 而等邢枫听到就连杜彦贤也中毒的消息,他就明白,自己再休养一段时间,保不齐会出什么翻天的大事,早些回到皇上的身边,有他在一旁打点着,皇上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的头疼。 “嗯,你觉得能撑得住就行。”慕言瀮也没再多说些什么,邢枫在他身边这么多年,邢枫现在在想些什么,他多少还是能猜得到的。 可是慕言瀮也能感觉到,邢枫走路时的步伐不似之前那般轻盈,想来,这人的身子应该还没有好的利索,只是为了帮自己处理这些天遇到的大麻烦,所以才勉强撑着身子继续在他的身边做事。 “邢枫,你今日不必跟着朕,杜彦贤那边遇上了麻烦,朕担心萨木拓不死心,会继续对杜彦贤下手,你今日去守着杜彦贤。”整理好仪容之后,慕言瀮抬步走出笒月宫十分自然的对身旁的邢枫说。 其实慕言瀮这般安排也是为了邢枫好,杜彦贤整日躺在床榻上,邢枫只要整日守在床榻附近即可,也不用跟着慕言瀮跑东跑西。 虽说杜彦贤是招惹到了萨木一族,但是慕言瀮就不信,萨木拓有那个能力杀入皇宫,甚至对方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杀害杜彦贤! 邢枫只是犹豫了片刻,就立马应了下来。杜彦贤那边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对方在杜府就能被人暗下杀手,皇宫人多手杂有没有混进一两个别有用心之人谁也说不准。 “属下领命!”说完邢枫就给慕言瀮身边的死士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都机灵一些,别再出什么意外了。 而邢枫踏入杜彦贤居住的那个庭院时,院内所有伺候的宫女们都换成了暗卫,所说叫这些人来伺候杜彦贤穿衣吃饭之类的杂事,有些屈才,但是特殊时期,凡事小心一些也没有不对。 “杜彦贤的状况如何?”邢枫随手唤来一名暗卫,皱着眉头问。 “杜将军昨日服下了解药,睡了一日之久,现在也不过是刚醒过来而已,刚已经喂了一些粥给杜将军服用,现在已无大碍还请首领放心。”暗卫抬了抬自己手中的汤碗,示意邢枫可以放心了。 邢枫点了点头,杜彦贤没事就好。 可是邢枫见到杜彦贤时,还是被杜彦贤的惨状吓了一跳。对方面色苍白,双唇甚至看不到一点血丝,邢枫不理解,在自己休养的这几日,杜彦贤竟消瘦了这么多。 杜彦贤看到邢枫的时候,十分诧异的问道:“你不是应该跟在皇上的身边吗?来我这里可是有什么事吗?” 之前,杜彦贤的嗓音一直比较低沉,但是穿透力十分强,但是这次,他吐出的话语却十分的虚弱,甚至邢枫很怀疑,要不是自己耳力比较好,甚至可能听不清杜彦贤说了些什么。 邢枫有些不适的皱起眉头:“那个……皇上派属下来保护杜将军。” “保护我?我身上的毒也已经解了,只要安静的休养几日就可以了,不需要别人来保护我。”听到‘保护’两字的时候,杜彦贤眼神有些不悦的沉了下去。 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将军,并且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哪里需要别人的保护?自己不又是深藏闺中的大小姐,时刻还要人保护。 况且,这么多年了,只有杜彦贤保护别人的份,何时轮到自己也被别人保护了?而且保护自己的这个人,还是他有些看不顺眼的邢枫,这种怪异感,叫杜彦贤有些不适。 邢枫不理会杜彦贤的抗议,他只是自顾自的坐在一旁,还十分自觉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既然是皇上的安排,既然有皇上的道理,你要是不乐意的话,就亲自去找皇上说你不需要他人保护!只要皇上同意,我立马就走,绝不会有一刻停留。” “……” 两人就这般,偶尔斗斗嘴,聊聊天,倒也过的十分惬意。刚过午时没多久,皇贵妃就带着燕儿过来看望杜彦贤了。 “姐……”杜彦贤有些不自然的喊道,他这么狼狈出现在殷楚怡的面前还是第一次。 殷楚怡没有应下杜彦贤的话,只是走到杜彦贤的身边,自顾自的给杜彦贤把了下脉,确定他体内的毒是真的解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杜彦贤,是谁给你下的毒。”殷楚怡坐在杜彦贤的身边,十分悠闲的抛出这个问题。 听到殷楚怡的问话,杜彦贤的眼神有些闪躲的说:“我不知道。” “杜彦贤,你在骗我!你是知道的,你明明就知道是谁给你下的毒!”殷楚怡冷笑一声,就凭杜彦贤的功力也想在自己的面前撒谎,简直就是笑话。 第三百六十一章:中毒(5) “姐,我是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谁对我不利,我又怎么会乖乖的服下对方给我准备好的毒药?”杜彦贤的嗓音十分的决绝,倒是却一直不敢抬头看殷楚怡一眼。 “杜彦贤你觉得我会信你说的话吗?你觉得我猜不到是谁给你下的毒吗?”殷楚怡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杜彦贤。 “姐……”杜彦贤不知道要怎么说,他实在不想谈这件事。 可是杜彦贤想到自己这两天所遭受的折磨,杜彦贤苦笑了一声:“姐,这么多年以来,你真的是受了不少苦。” 噬魂散的滋味,这次杜彦贤是真的领教了,毒发时那种灼心之痛杜彦贤深有体会,那种感觉就像把他的心脏丢入了火炉中烘烤,你根本就没有逃跑的机会,而且全身的经络全部像是要炸开一般,别说呼救了,那时身子就算挪动一下都是艰难的。 如果那个时候杜彦贤手中有刀他可能会选择一走了之! 只不过两日罢了,杜彦贤身为一个男子都有些承受不了噬魂散的疼痛,更别说五年前殷楚怡在这种折磨之下活生生扛了五天之久,甚至怎么多年以来,每次毒发的时候,只怕殷楚怡都会这般痛苦。 “那些都是之前的事了,我已经不记得了。”殷楚怡冷着脸接着说:“杜彦贤你别给我岔开话题,给你下毒的人……是不是杜老将军。” “不,不是。”几乎在殷楚怡话音刚落的时候,杜彦贤就激动的否认道。 殷楚怡看着杜彦贤全身僵硬的模样,答案究竟是什么,已经显而易见了。殷楚怡冷笑着再一次坐了下来,看着杜彦贤无比慌乱的神情,她觉得有些好笑。 殷楚怡不知道,在五年前她第一次感觉到杜老将军会对自己不利时,她是否和杜彦贤一样,一样不肯相信事实,一样傻乎乎的为那人找借口。 “彦贤,你我两人本就心知肚明,你又何必在我的面前刻意隐瞒。”殷楚怡苦笑着摇了摇头,当初就是料到杜彦贤会出事,所以才叫慕言瀮派人时刻保护他,可殷楚怡忽略了一点,如果杜彦贤有意隐瞒自己的状况,就算派出再多的死士,也依旧于事无补。 毒发的滋味没人比殷楚怡更清楚,死士的耳力极好,只要杜彦贤发出一丝痛呼声,他们就能及时发现。 可杜彦贤被关了整整两日!殷楚怡说不准杜彦贤中毒的准确时间,但是依照那日在书房内杜彦贤吐血的模样可以猜到,噬魂散发作了不止一两次!每次毒发杜彦贤竟都硬生生的忍下,甚至没发出任何声响! 想到这里,殷楚怡的脸色就有些阴沉。很明显,杜彦贤忍的这么痛苦,完全就是察觉到自己身边有死士的存在。他……难道是在找死? 杜彦贤看到殷楚怡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还以为殷楚怡是在不满自己为父亲隐瞒的事。 “姐,其实,其实爹喂我服下噬魂散也是为了我好,如果有别的路能走,我相信爹绝不会喂我服用噬魂散。”杜彦贤说的一脸肯定。 听完杜彦贤的话,殷楚怡差点想要一巴掌打醒面前这个人!到了现在这一步,杜彦贤还愿意相信那人?什么叫逼不得已?慕言瀮当年是逼不得已,现在有人告诉她,杜老将军所做的一切也是逼不得已! 殷楚怡恨透了‘逼不得已’这四个字! 殷楚怡满脸恨铁不成钢的咬着牙说道:“杜彦贤你要庆幸,庆幸你现在大病初愈,否则我绝对会一巴掌打醒你。” “姐,我说的是真的,杜府里绝对有人监视着爹。我在暗地里坏了萨木拓的大事,这件事如果被萨木拓知道的话绝不会善罢甘休,爹只是……只是用噬魂散稍作惩戒而已。”杜彦贤说的有些苦涩。 其实在杜彦贤被关进书房的当天晚上,就有人给他送来一些宵夜,杜彦贤看见宵夜的时候并没有多想,他以为是自己的娘亲担心他一整日没有进食,所以才派人送来这些东西给自己果腹。 而杜彦贤是真的没有胃口吃那些东西,可就在他余光扫过那碗米饭的时候,杜彦贤敏锐的感觉到饭内似乎有东西。 杜彦贤拿起筷子,随意的在米饭里翻腾了两下,果真看到了米饭中放着的字条。 字条内写着:‘菜肴内有噬魂散,贤儿先服下噬魂散的毒药,等为父十日,十日内必配出解药!’ 杜彦贤一眼就看出,那是自己父亲的笔迹,只要稍微一想,杜彦贤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了。杜彦贤苦笑着摇了头,他把字条吞下腹内,之后便若无其事的吃起面前的饭菜。 杜彦贤早已尝不出饭菜的滋味,他只是感觉苦,嚼的每一口饭菜都很苦…… 那张字条死士们没有看到,殷楚怡自然不知道,她冷笑了一声,十分讽刺的说道:“好一个稍作惩戒,不愧是大将军,就算是能叫人痛不欲生的毒药也丝毫不放在眼里,当真是好气魄!这次,算是本宫多管闲事,既然杜将军乐在其中,那也不必待在宫内,想回就回杜家吧。” 说着,殷楚怡就起身准备离开,杜彦贤的态度叫她气不打一处来,既然对方都不在意,她又凭什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惹他人嫌,又白忙一场,何必呢? 杜彦贤看到自己姐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杜彦贤有些慌乱,他伸手抓住殷楚怡的衣袖,急忙解释道:“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杜将军好好的歇息,本宫就不打搅了。”殷楚怡是真的感觉累了,她有些为自己不值。 殷楚怡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好,慕言瀮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乖乖的待在笒月宫。可殷楚怡实在放心不下杜彦贤的情况,她不亲眼看到杜彦贤安然无事,她就静不下心。 所以殷楚怡软磨硬泡,愣是叫燕儿同意带自己过来,可何曾想到,自己过来听到的是‘被逼无奈’‘稍作惩戒’这些话,真的是杜家的好儿子! 殷楚怡有些烦躁的甩开杜彦贤的手,她需要冷静一下,再这样下去她绝对会忍不住给杜彦贤一耳光! “姐,姐,事情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爹说了,爹写书信告诉我了,只要我坚持十日,十日之内他就会配好解药。姐,爹不是真的想叫我死,他只是想做场戏叫萨木拓放过我而已。”杜彦贤着急的语无伦次的说道。 “十日?杜彦贤你可知道,中了噬魂散的人能少有能撑到十日的,当年我能撑到五日已经算是奇迹了,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能撑到十日?”殷楚怡冷嘲着说。 在殷楚怡的梦境中,那五日她不是不想死,而是身边一直有人看守着自己,她根本就没有空隙寻思。 那日杜歆诗毒发时打碎了瓷碗,而瓷碗的一块碎片被杜歆诗藏在了床下,殷楚怡不记得,当年自己究竟反复割了自己的手腕多少次才流出那么多的血…… 死亡的那一刻,杜歆诗没有一点害怕,有的只是解脱。她终于从杜家的阴谋中解脱了出来,她终于从剧毒的折磨中解脱了出来,她终于从情爱中解脱了出来。 想要撑过十日,谈何容易! 而杜老将军之所以要喂杜彦贤毒药,不过是给萨木拓表忠心而已,他是在拿杜彦贤的性命给萨木拓表忠心!如今慕言瀮不可能再信赖他,杜老将军除了牢牢抓住萨木拓这棵大树之外,他别无选择! 看似杜老将军是为了帮杜彦贤争取到一丝活命的机会,所以才喂杜彦贤服下噬魂散,实际上杜老将军何尝不是做给萨木拓看的。 他也是在告诉萨木拓,阻拦萨木一族统一江山的,即使那人是杜家的人,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他都绝不会姑息! 对于这个人,殷楚怡有的只剩下恐惧了而已,她不明白一个人的心究竟能多狠,才可以毫无愧疚心的杀掉自己的嫡女,甚至心安理得的喂自己的嫡子服下剧毒? 有时候,杜彦贤只看到表面,他并未站在杜老将军的位置上去想事情。人心,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姐,我以为我可以,我以为只是十日而已咬咬牙就挺过去了,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噬魂散竟会厉害到那种地步。”杜彦贤低下了头,是他太小看这个毒药了。 “彦贤,我只是希望你明白自己的处境而已,杜老将军根本就不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他可以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付出一切代价你懂吗?” “姐,他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父亲,他是生我们、养我们的人,你叫我如何抛开他?”这瞬间,杜彦贤感觉自己全身无力。 殷楚怡冷冷的看他一眼:“我可以保下他的性命,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说完,殷楚怡没有一丝留恋,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在殷楚怡抬步离开,邢枫就从外面走了进来,邢枫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他不知道此刻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杜彦贤闭着眼睛问邢枫:“邢枫,你跟在皇上的身边的时间最长,你说,我们杜家最后会落得什么下场?” 第三百六十二章:中毒(6) 邢枫很清楚,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绝对不能传出去,如今皇上因为消耗了太多的内力,再加上急火攻心,所以身子撑不住,一时之间晕了过去。 可有件事情却耽误不得,虽说皇上因为身子的缘故现在不能做主,但有自己和宁公公两人,想要办妥那件事轻而易举。 “宁公公,这里就交给你了。”有些事情,不用说的太过于明白,宁公公再怎么说也在宫里待了几十年了,此时应该怎么做,宁公公心里还是很明白的。 宁公公点了点头,他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昏迷中的慕言瀮,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邢枫,皇上那边就交给你了,定要照顾好皇上。” “我……我尽量。”邢枫尴尬的笑了一下,语气中全是强人所难的感觉。 想要皇上伤养好这一身伤很简单,这种伤只需静养两三天就行,可现在的情况,皇上要是能静的下去心修养,那才真是出了鬼呢! 就依刚刚皇上的态度来看,要是皇贵妃真的死了,邢枫感觉,搞不好皇上会拿着太后、皇后、甚至于他自己的性命为皇贵妃陪葬。 在走之后,邢枫打发过来两名死士来帮宁公公完成接下来要做的事。 不多时,御医就拿着自己开的补血养气的药单走了过来。宁公公你不过只是看了眼,随之就把药方收到了自己的袖中。 “真是辛苦赵御医了。”宁公公笑着奉承道,同时他的目光还淡淡的扫过殿内两名太监,一名宫女。 宁公公对身后的两名死士轻轻的摆了下手,两名死士立马现身,赵御医也是宫中的老人了,宫中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他见得也不少,特别是他的身份还是宫中的御医,眼光更是要放亮些,否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等他看到宁公公身后的两名死士时,赵御医也立马意识到宁公公是想干嘛。 赵御医立马跪了下来,冷汗直流,声音也有些慌乱的说:“宁公公放心,今日之事老臣绝不会对外吐露一个字!” “赵御医在宫里待过的时间也不短了,你自然懂一个道理,这活人的嘴巴永远没有死人闭的严实。”宁公公笑着说,今日之事可不是什么小事,绝不能透露出去一个字。 “宁公公……”原本那个御医还想为自己求情,可惜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宁公公给打断了。 宁公公侧这身子对身后的人说道:“行了,别傻愣着了,笒月宫里所有的人都处理了,一个不留!” 原本以为自己相安无事的宫人们在听到宁公公的命令时,一个个都被吓破了胆子,他们接二连三的跪了下来,不断的磕头请求宁公公饶过他们一命。 宁公公叹了一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这群人冤枉,可宫里就这种规矩:“你们先把这群人押出去,找个隐蔽发地方,把他们给解决了。皇贵妃现在身子弱,见不得这些血。” 邢枫很清楚,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绝对不能传出去,如今皇上因为消耗了太多的内力,再加上急火攻心,所以身子撑不住,一时之间晕了过去。 可有件事情却耽误不得,虽说皇上因为身子的缘故现在不能做主,但有自己和宁公公两人,想要办妥那件事轻而易举。 “宁公公,这里就交给你了。”有些事情,不用说的太过于明白,宁公公再怎么说也在宫里待了几十年了,此时应该怎么做,宁公公心里还是很明白的。 宁公公点了点头,他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昏迷中的慕言瀮,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邢枫,皇上那边就交给你了,定要照顾好皇上。” “我……我尽量。”邢枫尴尬的笑了一下,语气中全是强人所难的感觉。 想要皇上伤养好这一身伤很简单,这种伤只需静养两三天就行,可现在的情况,皇上要是能静的下去心修养,那才真是出了鬼呢! 就依刚刚皇上的态度来看,要是皇贵妃真的死了,邢枫感觉,搞不好皇上会拿着太后、皇后、甚至于他自己的性命为皇贵妃陪葬。 在走之后,邢枫打发过来两名死士来帮宁公公完成接下来要做的事。 不多时,御医就拿着自己开的补血养气的药单走了过来。宁公公你不过只是看了眼,随之就把药方收到了自己的袖中。 “真是辛苦赵御医了。”宁公公笑着奉承道,同时他的目光还淡淡的扫过殿内两名太监,一名宫女。 宁公公对身后的两名死士轻轻的摆了下手,两名死士立马现身,赵御医也是宫中的老人了,宫中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他见得也不少,特别是他的身份还是宫中的御医,眼光更是要放亮些,否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等他看到宁公公身后的两名死士时,赵御医也立马意识到宁公公是想干嘛。 赵御医立马跪了下来,冷汗直流,声音也有些慌乱的说:“宁公公放心,今日之事老臣绝不会对外吐露一个字!” “赵御医在宫里待过的时间也不短了,你自然懂一个道理,这活人的嘴巴永远没有死人闭的严实。”宁公公笑着说,今日之事可不是什么小事,绝不能透露出去一个字。 “宁公公……”原本那个御医还想为自己求情,可惜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宁公公给打断了。 宁公公侧这身子对身后的人说道:“行了,别傻愣着了,笒月宫里所有的人都处理了,一个不留!” 原本以为自己相安无事的宫人们在听到宁公公的命令时,一个个都被吓破了胆子,他们接二连三的跪了下来,不断的磕头请求宁公公饶过他们一命。 宁公公叹了一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这群人冤枉,可宫里就这种规矩:“你们先把这群人押出去,找个隐蔽发地方,把他们给解决了。皇贵妃现在身子弱,见不得这些血。” 邢枫很清楚,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绝对不能传出去,如今皇上因为消耗了太多的内力,再加上急火攻心,所以身子撑不住,一时之间晕了过去。 可有件事情却耽误不得,虽说皇上因为身子的缘故现在不能做主,但有自己和宁公公两人,想要办妥那件事轻而易举。 “宁公公,这里就交给你了。”有些事情,不用说的太过于明白,宁公公再怎么说也在宫里待了几十年了,此时应该怎么做,宁公公心里还是很明白的。 宁公公点了点头,他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昏迷中的慕言瀮,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邢枫,皇上那边就交给你了,定要照顾好皇上。” “我……我尽量。”邢枫尴尬的笑了一下,语气中全是强人所难的感觉。 想要皇上伤养好这一身伤很简单,这种伤只需静养两三天就行,可现在的情况,皇上要是能静的下去心修养,那才真是出了鬼呢! 就依刚刚皇上的态度来看,要是皇贵妃真的死了,邢枫感觉,搞不好皇上会拿着太后、皇后、甚至于他自己的性命为皇贵妃陪葬。 在走之后,邢枫打发过来两名死士来帮宁公公完成接下来要做的事。 不多时,御医就拿着自己开的补血养气的药单走了过来。宁公公你不过只是看了眼,随之就把药方收到了自己的袖中。 “真是辛苦赵御医了。”宁公公笑着奉承道,同时他的目光还淡淡的扫过殿内两名太监,一名宫女。 宁公公对身后的两名死士轻轻的摆了下手,两名死士立马现身,赵御医也是宫中的老人了,宫中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他见得也不少,特别是他的身份还是宫中的御医,眼光更是要放亮些,否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等他看到宁公公身后的两名死士时,赵御医也立马意识到宁公公是想干嘛。 赵御医立马跪了下来,冷汗直流,声音也有些慌乱的说:“宁公公放心,今日之事老臣绝不会对外吐露一个字!” “赵御医在宫里待过的时间也不短了,你自然懂一个道理,这活人的嘴巴永远没有死人闭的严实。”宁公公笑着说,今日之事可不是什么小事,绝不能透露出去一个字。 “宁公公……”原本那个御医还想为自己求情,可惜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宁公公给打断了。 宁公公侧这身子对身后的人说道:“行了,别傻愣着了,笒月宫里所有的人都处理了,一个不留!” 原本以为自己相安无事的宫人们在听到宁公公的命令时,一个个都被吓破了胆子,他们接二连三的跪了下来,不断的磕头请求宁公公饶过他们一命。 宁公公叹了一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这群人冤枉,可宫里就这种规矩:“你们先把这群人押出去,找个隐蔽发地方,把他们给解决了。皇贵妃现在身子弱,见不得这些血。” 原本以为自己相安无事的宫人们在听到宁公公的命令时,一个个都被吓破了胆子,他们接二连三的跪了下来,不断的磕头请求宁公公饶过他们一命。 宁公公叹了一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这群人冤枉,可宫里就这种规矩:“你们先把这群人押出去,找个隐蔽发地方,把他们给解决了。皇贵妃现在身子弱,见不得这些血。” 第三百六十三章:中毒(7) 在得知,杜歆诗的命已经保下来的时候,慕言瀮终于撑不下去,他两眼一黑就这样晕倒在地上,亏得邢枫及时出手拉住了慕言瀮的身子。 邢枫很清楚,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绝对不能传出去,如今皇上因为消耗了太多的内力,再加上急火攻心,所以身子撑不住,一时之间晕了过去。 可有件事情却耽误不得,虽说皇上因为身子的缘故现在不能做主,但有自己和宁公公两人,想要办妥那件事轻而易举。 “宁公公,这里就交给你了。”有些事情,不用说的太过于明白,宁公公再怎么说也在宫里待了几十年了,此时应该怎么做,宁公公心里还是很明白的。 宁公公点了点头,他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昏迷中的慕言瀮,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邢枫,皇上那边就交给你了,定要照顾好皇上。” “我……我尽量。”邢枫尴尬的笑了一下,语气中全是强人所难的感觉。 想要皇上伤养好这一身伤很简单,这种伤只需静养两三天就行,可现在的情况,皇上要是能静的下去心修养,那才真是出了鬼呢! 就依刚刚皇上的态度来看,要是皇贵妃真的死了,邢枫感觉,搞不好皇上会拿着太后、皇后、甚至于他自己的性命为皇贵妃陪葬。 在走之后,邢枫打发过来两名死士来帮宁公公完成接下来要做的事。 不多时,御医就拿着自己开的补血养气的药单走了过来。宁公公你不过只是看了眼,随之就把药方收到了自己的袖中。 “真是辛苦赵御医了。”宁公公笑着奉承道,同时他的目光还淡淡的扫过殿内两名太监,一名宫女。 宁公公对身后的两名死士轻轻的摆了下手,两名死士立马现身,赵御医也是宫中的老人了,宫中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他见得也不少,特别是他的身份还是宫中的御医,眼光更是要放亮些,否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等他看到宁公公身后的两名死士时,赵御医也立马意识到宁公公是想干嘛。 赵御医立马跪了下来,冷汗直流,声音也有些慌乱的说:“宁公公放心,今日之事老臣绝不会对外吐露一个字!” “赵御医在宫里待过的时间也不短了,你自然懂一个道理,这活人的嘴巴永远没有死人闭的严实。”宁公公笑着说,今日之事可不是什么小事,绝不能透露出去一个字。 “宁公公……”原本那个御医还想为自己求情,可惜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宁公公给打断了。 宁公公侧这身子对身后的人说道:“行了,别傻愣着了,笒月宫里所有的人都处理了,一个不留!” 原本以为自己相安无事的宫人们在听到宁公公的命令时,一个个都被吓破了胆子,他们接二连三的跪了下来,不断的磕头请求宁公公饶过他们一命。 宁公公叹了一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这群人冤枉,可宫里就这种规矩:“你们先把这群人押出去,找个隐蔽发地方,把他们给解决了。皇贵妃现在身子弱,见不得这些血。” 宁公公站在血墙前边,不去理会殿内的哀嚎声,也不去管那些人死士们究竟是如何处置的。宁公公看着墙上的血字,又看着地上的血迹,最终只是留下一声叹息。 “娘娘,你这般做,可曾为皇上考虑过一丝半毫?这次娘娘你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这面墙,就是皇上的催命符啊。”宁公公想不通,昔日恩恩爱爱的一对有情人,怎么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慕言瀮的感觉到怀中女子的不满,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慕言瀮猛地回过神,可当年的那份悲伤却还盘绕在心间。 殷楚怡只是不知道,慕言瀮身上突然而来的那份悲伤是什么情况,看着慕言瀮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知为何,殷楚怡蓦然有些心慌:“你刚刚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慕言瀮尴尬的笑了一下,有些事情并不需要楚怡知道,慕言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随口问了一句:“你想怎么处理杜彦贤的事?你不会又把注意打到了凝雪丸的身上了吧?” “……” 听到慕言瀮的问话,殷楚怡的身子僵了一下,其实她还真有点那种心思。现在凝雪丸的数量相差太多了,同时记忆慢慢复苏这件事似乎在预示着什么,殷楚怡总觉得,自己这条命似乎是没多长时间能活了。 看到殷楚怡心虚的样子,慕言瀮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有时候朕真的怀疑,你到底会不会医术,每次发生了什么难事,你第一反应就是动用自己的凝雪丸!”慕言瀮咬牙切齿的说。 “虽说我是懂医术,特别是对于毒这方面,我很有研究。可是,之前遇到的是蛊,不是毒!我又没有钻研过蛊术,我怎么知道要如何解蛊。”殷楚怡毫不示弱的说。 开玩笑,众人可以质疑自己的医术,但绝对不能质疑自己的毒术。蛊和毒是两种不同的概念,解毒需要的是药,而有时候解蛊却需要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比如有些蛊,只要用浓醋净身,就可逼出体内的蛊虫。还有一些蛊,只要用火在伤口处烫一下,即可逼出蛊虫。蛊术向来不问外传,而殷楚怡也对那些蛇虫鼠蚁没有任何兴趣,所以才没去看那些书籍。 殷楚怡不服气的想,自己解蛊能力一般,但不代表自己解毒能力也一般! 这次的噬魂散,殷楚怡不是解不了,而是她担心杜彦贤等不到十日就会自我了断。毒药发作时的痛苦殷楚怡太过熟悉,当人真的痛到极限时,只要能叫自己解脱,就算是死也无所谓。 “狡辩,你就是在狡辩!你不是医毒双绝吗?你不是对毒药很有研究吗?你不是能力超群吗?这次你有本事就别依靠凝雪丸的力量,你真本事就自己去解了噬魂散的毒!”慕言瀮阴阳怪气的说。 殷楚怡白了慕言瀮一眼:“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我能不能解掉彦贤身上的毒,而是他能不能撑过十日。” “彦贤……他绝对可以。”慕言瀮稍稍的迟疑了一下。 “言瀮,你不懂,你不懂那十日对杜彦贤而言意味着什么。我一年之后是死是活谁也说不准,你心细如尘,我相信言瀮你也感觉到了,这几个月我体内的剧毒已经越来越不受控制了,凝雪丸在我手里不过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罢了,如果凝雪丸真的能救下杜彦贤的性命,我求之不得。”殷楚怡淡淡的笑着说。 “你又在胡说什么!”慕言瀮低声呵斥道。 “我是不是在胡说,你心里有数,有时候话不必说的那么直白。言瀮,我就是太清楚自己可能时日无多了,所以才这般任性的想要除掉苏家,我知道自己任性,我也知道自己太冲动,可是……可是,言瀮,我真的没那么多时间了。”说到这里,殷楚怡眼角有些泛红。 她怕死!真的拥有了一切之后,殷楚怡开始变得害怕死亡了。 明明这五年,殷楚怡无数次的想过自己何必受那么多的苦,死了一了百了不更好吗。明明在心底告诉自己,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上天垂怜了,自己不应该再去奢求什么了。 可,现在真的知道自己临近死亡的时候,殷楚怡看着身旁的男人,她开始少有的动摇起来。 她还没有陪着慕言瀮看遍世间美景,她还没有陪着慕言瀮创下太平盛世,她还没有陪着师兄开医馆,她还没有看着杜彦贤娶妻生子,她还没有…… 那么多的事,她都没有做完,怎么就,怎么就快死了呢? 慕言瀮揉了揉殷楚怡的小脑袋,面色有些苍白的说:“你这是在怕什么,朕说了,朕会陪在你的身边,出了天大的事,有朕顶着,你想胡闹就随你的意。这次朕真正气恼的不是你设计陷害皇后,朕气的是你不顾竟拿自己的身子做筹码逼着朕做决断,你可知,这辈子朕最怕的就是你满身是血的模样。” 听到慕言瀮的话,殷楚怡承认她此刻心里是很暖,但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感动的同时心里竟莫名的升起许多委屈。 她转身环抱住慕言瀮的脖子,顺势把脸埋在慕言瀮的肩上,泪水不受控制般的一滴滴砸落在慕言瀮的衣物上。 “言瀮,你告诉我,这是命对不对?这是我这辈子都无法逃离的命对不对?为什么别人可以永生待在你的身边,我却不可以?为什么别的妃嫔可以为你生儿育女,我却不可以?为什么苏家的嫡女可以简简单单的陪在你的身边,我却不可以?为什么杜家还不放过我?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还不放过我?”殷楚怡委屈的哭嚎着,此刻她也不去想自己说的话,会不会被别人听到。 “楚怡……” “为什么是你喂我服下的堕胎药?为什么是你逼我服下的噬魂散?为什么是你?我明明那么信任你,我明明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要逼我?为什么你要背叛我?” 殷楚怡一句句的为什么,逼的慕言瀮心头一疼,慕言瀮张了张嘴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三百六十四章:中毒(8) 用完膳食之后,殷楚怡不经意的问起:“苏家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连根拔起,苏家不能再留,就连许家也留不得。”慕言瀮眯着眼说,他绝不会允许朝中出现许家一家独大的场面。 既然苏家注定不复存在,那留着许家也没有什么作用,还不如两家一同铲除也省了些力气。原本慕言瀮早就想好一个计划,只不过杜家的情况,叫慕言瀮一下子打乱了自己原本的计划。 朝中没有了苏家和许家,其中最受益的无非就是杜家,这样是放在之前有杜彦贤和殷楚怡在,就算杜家在朝中一家独大,慕言瀮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可偏偏,站在杜老将军背后的人,慕言瀮是真的没有料到,慕言瀮甚至想都想不到,杜老将军竟会为了萨木拓做了那么多的事。 杜老将军这个人是信不了了,杜府手中的兵权也要趁早收回来。但这兵权要如何收回来,此刻的慕言瀮是真的没有想到一个妙招。 想到这里,慕言瀮就有一些头大,似乎局面越来越乱了。 “皇上打算怎么拔?苏家有太后撑腰,这块肉可不好吞下。”殷楚怡摇了摇头,现如今只对付苏家就实属困难,一下铲除掉两股势力,慕言瀮究竟想怎么做? “不好吞,并不代表朕吞不下。想铲除苏家,就只有借天下悠悠之口。”慕言瀮邪笑一下,俗话说的好,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有时候,对方死的并不是心甘情愿,但是无论是畏于慕言瀮的地位,还是畏于慕言瀮的势力,他们只能听从慕言瀮的命令,否则他们需要面对的后果,他们根本就承担不起。 看着慕言瀮的笑意,殷楚怡有股不好的预感,她皱起眉头问道:“你究竟再打什么主意?” “三日之后便是秋猎之日,到时太后也好,还是大臣们也好,都要去猎场。”慕言瀮一边说,一边抱起殷楚怡,把殷楚怡放在床榻上。 “这个我知道,但是你想要在猎场上做些什么?”殷楚怡躺在床榻上,扯着慕言瀮的衣袖,有些不安的问道。 “秋猎时,身为皇贵妃的你也会参与,到时候你只用看戏就好。”慕言瀮说完俯下身子,轻吻了一下殷楚怡的额头,示意殷楚怡不必这般紧张。 “你可不要做什么傻事,我可指望之后的半辈子,你来养我呢。”殷楚怡带着一丝傲娇的说。 “放心,朕好不容易再次找到你,怎么可能先放手。你啊,这辈子、下辈子都只能是朕的人,朕养你一辈子。”慕言瀮淡笑的说着承诺。 他做事没有像殷楚怡那般冲动,非必要的时候,慕言瀮是不会用那么决绝的手段。 慕言瀮躺在殷楚怡的身旁,其实每日,慕言瀮都很享受此刻的安宁,就算与殷楚怡相互对视,两人一句话也不必多说,那对慕言瀮来讲,也是一种治愈。 慕言瀮刚躺下,殷楚怡就钻进了慕言瀮的怀里,慕言瀮小心翼翼的避开殷楚怡的伤口,同时伸手回抱住自己怀中的爱人。 “怎么了,你今天怪怪的,怎么变得这么粘人?”慕言瀮好笑的问道。 殷楚怡把头埋在慕言瀮的怀中,声音十分沉闷的说:“给彦贤下毒的人,真的是杜老将军。言瀮,我不明白,权势真的有那么好吗?即使家破人亡也在所不惜?” “这些是彦贤告诉你的?”慕言瀮轻声的问道。 “恩!彦贤说,杜老将军在饭里给他留了字条,他告诉彦贤饭内有噬魂散,也向彦贤保证十日之内绝对会把解药送到彦贤的面前。”殷楚怡十分失落的说。 听到殷楚怡的说法,慕言瀮自然也想到杜老将军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随之慕言瀮冷笑了一声。 不知杜老将军原本就是想叫杜彦贤死,但是不想节外生枝,所以才留了那张字条,用来安抚杜彦贤的情绪。 还是杜老将军对杜彦贤有信心看,他认为杜彦贤绝对能撑过十日,撑到他把解药送到杜彦贤的面前?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慕言瀮只能说,杜老将军简直太低估噬魂散的威力了。 “你是怎么想的?”对于杜老将军,慕言瀮并不想做什么评价,其实慕言瀮坐在皇位上这么久的时光了,比杜老将军更心狠的人,慕言瀮也是见过的。 “我只是感觉到恶心而已,不仅杜老将军,就连杜家我都感觉恶心不已!”殷楚怡闭着眼睛说。 一开始,殷楚怡只是认为杜老将军心狠手辣,没有想到,就连杜老夫人心肠也不算善良。所有的计划,不说杜老夫人完全知道,但她至少知道了一半,但是这人却默许了杜老将军的做法。殷楚怡冷嘲一声,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殷楚怡接着说道:“彦贤说,他相信自己的父亲,他说相信那个男子是别无他法了,才用这么决绝的手段来帮他。” 说到这里,殷楚怡紧拽着慕言瀮的衣袖,她是委屈的,她不明白何为杜彦贤会这般相信杜老将军,她不明白为何……在五年前杜老将军会对自己赶尽杀绝,不给她留一条后路。 难道就因为自己是女子吗?可是殷楚怡凭心而论,她为杜家带来的利益绝不少!杜家能走到现在的地位,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为自己! 可为何?为何杜老将军对待杜彦贤还能为对方保留一条后路,对待她就变成了不死不休? 慕言瀮叹了一口气:“楚怡,你现在只是忘了自己在杜家的岁月,所以你才能所能潇洒的对杜家放手,可是彦贤却不一样。他记得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他记得杜家对自己恩情,所以他就算知道杜老将军有些事情做错了,但他却做不到你的洒脱。” 殷楚怡沉默了许久,最终说了一句:“有时候,我感觉他们才是一家人,而我从头到尾都只是在门外罢了。” 杜家早在五年前就放弃了自己,而自己也因为种种原因疏远了杜家! 杜家对杜彦贤是悉心栽培,对自己是各种利用,他们把杜彦贤排斥在计划之外,这何尝不是对杜彦贤的保护?而自己呢?自己早早就参与到这场权势的漩涡中,事情败露她是死路一条,不配合萨木拓的命令又是死路一条…… 无论自己怎么逃,终究还是躲不过‘死’这个字。想到这里,殷楚怡不由苦笑起来。 慕言瀮轻啄了一下殷楚怡的唇瓣,安抚的说道:“你自从嫁给朕之后便是朕的女人,杜家又算得上什么。杜家的命运不过就是你的一句话而已,你何必为了那种蝼蚁而费神?” 慕言瀮这句话成功的逗笑了殷楚怡,要是杜老将军知道自己苦心经营几代的杜家,在慕言瀮眼中只不过是只蝼蚁,他会不会气死啊? 殷楚怡用脸蹭了蹭慕言瀮的胸膛,这一蹭可真是想要了慕言瀮的命。 “朕的小祖宗啊,明知道朕的定力差,你就不要乱动了。”慕言瀮用力搂紧了殷楚怡的身子,要不是顾忌她有伤在身,慕言瀮早就把她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慕言瀮越是这样说,殷楚怡就越是使坏,她一会儿用自己的纤指轻轻的在慕言瀮的胸膛上流连,一会儿又是不安生的在慕言瀮怀中扭动着身子,一会儿又是用唇轻吻着慕言瀮的下颚。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把慕言瀮弄得出了一身的热汗,慕言瀮忍得青筋暴起,可偏偏怀里的小女子,就是故意想要折腾他,还不停的在自己的身上放着火。 殷楚怡眨着眼睛,十分无辜的问:“你说,我有时候是不是很任性啊?” 慕言瀮紧咬着牙关,声音十分沙哑的说:“你说呢?” 殷楚怡故意假模假样的说:“皇上,你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呀,都入秋了,夜里也没这么热啊。” “朕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难道爱妃心里没有一点数吗?”说着,慕言瀮就握着殷楚怡的纤手,往下面挪去。 这下子,窘迫的人一下子就变成了殷楚怡,而慕言瀮的嘴角也勾起一抹邪笑,他轻咬着殷楚怡耳垂,耳鬓厮磨的说道:“爱妃帮帮朕可好。” 殷楚怡想要夺回自己的手,可惜却被慕言瀮死死的按在那个位置上,殷楚怡挣脱不了,最终只能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不好,你快……你快放开我。” “爱妃自己点下的火,你可不能半途而废啊。”慕言瀮有些不可控的深吻上殷楚怡的蜜唇。 慕言瀮紧紧的搂住殷楚怡的腰肢,他不去理会殷楚怡的推拒,继续缠吻着对方,唇舌挑逗着殷楚怡,绝不给彼此一丝退缩的机会。 很快,殷楚怡就全身发软,她眼睛有些微红的看着慕言瀮,此刻的殷楚怡已经没有了任何反抗的力气,而且她……也反抗不了啊。 殷楚怡心中暗骂,慕言瀮简直就是个禽兽,就算自己受伤了,也不放过自己!而殷楚怡已经忘了,要不是她自己一开始找死,慕言瀮又怎么会失控? 夜晚还很长呢…… 第三百六十五章:秋猎(1) 接下来的三天,可能是一直忙着部署秋猎的事情,慕言瀮忙的团团转,也就是晚上会到笒月宫就寝,但基本上都是殷楚怡还未醒过来的时候,慕言瀮就匆匆离开了。 而杜彦贤的毒解了基本上就无什么大碍了,至于内伤有邢枫在一旁用内力相助,基本上一两日之后就活蹦乱跳了。 燕儿被慕言瀮用阴招恶整了一下之后,立马就变老实了,这三天无论殷楚怡怎么哀求,燕儿就不允许殷楚怡离开床榻一步。 开玩笑,燕儿还想要自己这条命,要是这次再逆了龙鳞,估计她这个小命就难保了。就算到时候有皇贵妃的求情,皇上也不知道会出什么损招来整自己。 燕儿暗想,上次要不是自己机智,还不知道被皇上着一挑拨离间会发生什么事呢!果真在宫里惹谁也不能惹着皇上,就算有皇贵妃撑腰也一样。 呃……当然了,皇贵妃就另当别论了,无论皇贵妃怎么闹腾,皇上都不会责罚皇贵妃的,最后受伤的只有他们这些做奴才的。 这几日的养伤,也终于叫殷楚怡的身子慢慢的好了起来,殷楚怡一股气的想要快点到秋猎的那天,至少那日自己就不用躺在床榻上了,不说能不能骑马,至少她能出宫啊! 现在别说出宫了,殷楚怡就算出这个笒月宫都是难事,但是这几日宫中要是有什么动静了,她宫内的宫女们都会八卦给殷楚怡听。 就像是什么皇后在冷宫中自缢了;苏家打算认养一个干女儿;杜将军消失多日之后,今天他终于上朝议事了;往年秋猎的看点都在祁王、皇上和杜将军三人身上,不知今年能猎到最多猎物的人是谁。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秋猎的时候,殷楚怡急切叫燕儿为自己准备,燕儿准备了两套衣物,一套是骑马装,一套是寻常衣物。 虽说燕儿不觉得,皇上会放心叫皇贵妃骑马,但还是带上,有备无患嘛!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呢。 皇上早早就把衣物给皇贵妃送来了,顺便还特意嘱咐叫燕儿把当初东陵国进贡来的软金衣给皇贵妃穿上,毕竟猎场内刀剑无眼。 不知为何,燕儿总觉得皇上的吩咐另有深意,好似这次的秋猎要发生什么变故一样。 “娘娘啊,这次秋猎朝中大臣们都会到场,你可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平时在后宫里的性子也稍微收敛一些,要不又被会的大臣们说三道四了。”燕儿喋喋不休的说着。 “我知道了,知道了,你现在越来越啰嗦了。”殷楚怡十分敷衍的答道。 看到殷楚怡的态度,燕儿就知道,自己说的话,皇贵妃绝对没有听进去!她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跟着一个叫人不省心的主子,而且还是动不动就会受罚的那种宠妃的奴婢! 这次殷楚怡穿的很亮目,水绿色的衣裙,裙子的袖子和衣领处还用白丝绣着祥云,祥云的下方还镶嵌着几颗小珍珠。领子处还露出一小节银白色的里衣,整体颜色看着特别的柔和、清新。 腰间是嫩黄色的纱带,腰带正中央还镶嵌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羊脂白玉,就这块玉的价格,就够寻常百姓家两年的吃消了。燕儿暗叹,皇上还真的对皇贵妃用心,什么东西好,就给皇贵妃用什么东西。 天色有些微凉,燕儿给皇贵妃的外面披上一件朱青色的外衣。 至于发簪就用了两朵兰花的翠玉簪子,整体看起来简洁大方,因为皇贵妃衣衫上有珍珠还有白玉的装饰,要是发式上再多带着装饰就有些画蛇添足了。 燕儿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一身看起来温文尔雅,而且也不失身份。 秋猎原本就是武将们一展神威,妃嫔们争奇斗艳的时候,殷楚怡的打扮虽说不够出挑,但是也没被人**。 殷楚怡到宫门口的时候,许多人都已经到了,甚至就连太后和慕言瀮看样子也早就来了,殷楚怡有些疑惑的看了眼燕儿,她们这是……来迟了? 燕儿小声的在殷楚怡的身边说:“娘娘,奴婢得到的消息就是这个时辰绝对没错,看来是有人……”燕儿接下来就没有说话了。 但是其中的含义显而易见,这摆明了殷楚怡是被人算计了,殷楚怡状似无意的看了周围的妃嫔一眼,看来经过皇后那件事后,还有人不长记性! 此刻太后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原本太后就无比的讨厌殷楚怡,更别说在出发前还出现了这种事。 殷楚怡小声的训斥道:“你也真够笨的,明知道本宫现在是众矢之的,你还傻乎乎的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这不是摆明叫别人阴我们吗!” 殷楚怡皱了一下眉,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她还能怎么办? 淑妃笑着说:“皇贵妃不愧是宫中最得宠的妃子,竟然敢在这种场合姗姗来迟,甚至叫皇上和太后都等着贵妃娘娘,果真娘娘的面子够大的。” 殷楚怡正不知道要怎么回的时候,慕言瀮冷着脸说:“楚怡腹部的刀伤还未痊愈,昨天刚能下床走动,这一路上因为腹部的伤自是走的慢了一些。” 太后阴阳怪气的说:“既然身上有伤,那又何必非要跟过去不可,在宫里歇息养伤不是更好吗?” “劳太后忧心,臣妾的身子状况究竟如何臣妾心里有数,皇上不过是心疼臣妾,所以才叫臣妾歇息了这么多天。这次秋猎,太后都去了,臣妾这点小伤又算得上什么。”殷楚怡不卑不亢的说,这话音明里暗里都是在说太后年龄老迈,这个老人家都去凑热闹了,她这个年轻身壮的年轻人,为什么不去? 对于这个太后,殷楚怡压根也没有想着要去讨好对方,五年前的一切殷楚怡自会慢慢讨回,谁也跑不了! “哀家还没有老到走不动路的份上,哀家这副身子骨还算的上硬朗,皇贵妃有心了。但是哀家记得,皇贵妃的伤养了也有小一个月的时间了吧,当年皇上遇刺的时候,也不过是养了七八天罢了,皇贵妃的身子还真是娇弱啊。”太后也不是吃素的,当年她能坐上这个位置,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脾气。 宫中谁都知道,当年皇上受伤,是拜谁人所赐,现在旧事重提不过是想杀杀殷楚怡的威风罢了。 这么久了,虽说朝上有慕言瀮的不断镇压,但是大臣们对殷楚怡有异议的不止一两人,要是没有皇上的庇护,只怕殷楚怡早就死无全尸了。 慕言瀮有些烦躁的说:“行了,之前的事情都不要再提了。” 宁公公还是比较懂慕言瀮的,宁公公赶快说:“这时辰也不早了,皇上,我们是时候该出发了。” “恩!”慕言瀮点了点头。 之后各自的宫娥们,领着自家的主子走到马车上,而燕儿原本带着殷楚怡走到慕言瀮马车后的那辆车子,却被宁公公给拦了下来。 妃嫔们全部都停了下来,看着宁公公这边的方向。 “皇上有旨,皇贵妃身上有伤,请皇贵妃移步与皇上同坐一辆马车。”宁公公挺直着身子,不卑不亢的说。 宁公公这话一说出来,下面就混乱成一片,淑妃紧拽着手中的帕子,看着殷楚怡的表情就像是要把殷楚怡吞入腹中一样。 只听到有一些才人和贵人们说:“皇上这是何意?一般情况下只有皇后能与皇上同坐,自从皇后被打入冷宫之后,皇上一直没有下旨立谁为后,如今这招可是皇上在暗示些什么吗?”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皇上为了皇贵妃能废掉皇后,甚至就连太后的面子也不给,只怕这次凤位绝对会落入皇贵妃之手。”另一个贵人附和道。 “说的简单,后宫里还不是有淑妃吗?现在苏家没有了女儿,自是不成什么威胁,可除却苏家,势力最大的就只剩下许家了。” “什么许家啊,现在杜家也不弱好吗?杜家现在手握兵权,而且杜彦贤现在在皇上面前很吃香,似乎那人从皇上还未坐上皇位的时候,就一直与皇上关系不错。有杜家的支持,皇贵妃想要登上凤位,也不是什么难事。” 听到这些话,淑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没有了皇后来抗衡殷楚怡,现在后宫中妃阶最大的就只有殷楚怡一人,现在殷楚怡宫里倒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淑妃的贴身宫女,看到自家主子的脸色而越来越差劲,只能转身对身后那些不知深浅的妃嫔们训斥道:“皇上的心意,岂是尔等可以随意揣测的!还不快些散去,耽搁了出行的时辰,给你们十条命也救不了你们!” “是。”大家赶快禁声,毕竟淑妃可不是她们这些小角色能招惹起的。 淑妃铁青着脸,对身旁的宫娥说:“找个时辰,本宫要与父亲面谈些事。” “这事就由奴婢来安排,娘娘请放心。”听到这话,淑妃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她目瞪着殷楚怡一步步走近皇上的马车,又看着皇上伸手去抱着殷楚怡上马车,这一切都叫淑妃心中的妒意更深了一层。 淑妃轻跺了一下脚,恶狠狠的说道:“殷楚怡,我们两个走着瞧,本宫绝不会叫你得意多久的。”说完才转身走进自己的马车内…… 第三百六十六章:秋猎(2) 坐上马车后的殷楚怡也没有立马就从慕言瀮的身上下来,这几日反倒叫她变得蛮习惯待在慕言瀮的怀里,她再次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满脸慵懒的看着慕言瀮。 “你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叫我过来和你同车啊,你就不怕那些大臣们说我恃宠而骄?”殷楚怡单挑着眉头,这幅模样怎么也不像是害怕的样子。 慕言瀮轻笑着说:“说你恃宠而骄倒也不算是冤枉,你在后宫中本来就横,就连朕和太后你也敢呛,你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殷楚怡歪着脑袋,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儿,满眼笑意的说:“听你这么一讲,倒也真不算是冤枉。” “朕手里压着的,参你的奏折,没有十份至少也有七八份了,内容基本上都是千篇一律,但都被朕都打发回去了。今日就算你真的恃宠而骄,后果大不了也是朕手里多几份奏折而已。”慕言瀮说的十分简单,但殷楚怡知道想要压下那些大臣们的不满,慕言瀮肯定下了不少的功夫。 殷楚怡一下子推开慕言瀮的身子,装作十分霸气的说:“是谁,是谁敢参本宫的折子,本宫看那些人都是活腻味了。报上名来,本宫把那些人一个个都揍趴下。” 看到殷楚怡这幅模样,慕言瀮忍不住笑了出来。 接着慕言瀮用目光全身上下的打量了一下殷楚怡的身子骨,十分确定的说:“就凭你的身子骨,还是歇着吧,别说你把人家揍趴下,朕还怕那些人把你揍趴下呢。” 听到慕言瀮打趣的话,殷楚怡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她重新环住慕言瀮的脖子,满脸都是讨好的说道:“我是打不过,但还不是有你在吗?你可是我的夫君,你会忍心看着我被别人揍吗?” 慕言瀮想了想那个场景,别说殷楚怡被揍了,恐怕对方只要碰殷楚怡一根手指,慕言瀮都敢把对方打的亲生父母都分辨不出来他们是谁!殷楚怡可是他身上的一块逆鳞,谁也碰不得。 慕言瀮低头,轻吻了一下殷楚怡的额间,这个女子他从小就宠着、护着、疼着,不知不觉就成了一种习惯。 他会看不惯殷楚怡和别人的嬉戏,他也看不得殷楚怡与别人在一起玩闹,更不要说看到殷楚怡被他人欺负了。 在慕言瀮还是皇子的时候,那时他闯下不少祸,每件事都或多或少和殷楚怡有些关系。在宫中仪表堂堂的慕言瀮竟学会了打架,而且还专挑对方的脸狠揍!只要殷楚怡出了什么事,他就会为殷楚怡出头,不叫对方付出巨大的代价,慕言瀮绝不罢手。 可自从坐上这个皇位之后,有些事情就发生了改变。 他不能像之前那般,遇到看不爽的人,撤下外衣就能和对方大干一场。他也不能像之前一样,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殷楚怡受到了什么委屈,他就必须叫对方付出更大的代价。 更多的,慕言瀮学会了忍气吞声,慕言瀮知道了什么叫做无奈,慕言瀮也明白了什么叫做心有余而力不足。 做皇子的时候,他代表的可能仅仅只是皇家的颜面而已,但是他坐上皇位,他代表就是天下间的百姓!这个担子太重了,慕言瀮负担不起,甚至他不敢有任何的差池。 在宫里,不止殷楚怡一人受委屈,慕言瀮身为皇帝,他心里有委屈,但是他不能说出来,他也不能有这种情绪。因为皇上必须是坚强的,皇上必须是无敌的,他不能有任何弱点,即使是很小的懦弱也不行! 慕言瀮浅笑着说:“马车还要走许久,你要是困了就先睡一会儿。” “你还真把我当猪啊,我已经睡了好多天了,现在哪里睡得着啊。”殷楚怡白了慕言瀮一眼,这些天可把殷楚怡无聊死了。 之前五年间,有很久一段时间殷楚怡因为双腿折断的缘故,一直下不了床。可是那个时候有师兄给自己解闷,而且是师父也会给她找好多医书给她看,教她一些医术和毒术。 这几日,慕言瀮一直在忙,根本就没有时间陪她。而燕儿这个死丫头,动不动就去找小九聊天,根本就不把她这个主子放在眼里。 宫中的八卦也不是每天都有,她这段时间简直是度日如年啊!除了睡觉,她还有别的什么选择吗? “你不可就是个小猪吗?每次朕去你寝宫,你都睡的死死的,每次朕上早朝的时候,你也没醒过来。”慕言瀮调笑着说。 “我……我那不是闲来无事嘛。”殷楚怡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可是慕言瀮这般动不动就损自己,叫殷楚怡有些郁闷,可偏偏慕言瀮说的又是事实,她根本就无法狡辩。 气的殷楚怡抱着慕言瀮的脖子,狠狠的咬了一口。虽说这点痛,慕言瀮并不放在眼里,甚至,身子耨个人还有些享受。 慕言瀮嗓音沙哑的说:“楚怡,别闹了。” 听到慕言瀮这句话,殷楚怡立马打了个寒颤,她可没有忘记,前几天的夜里,慕言瀮也说了这句话,明明自己受着伤,某人还把自己折腾了许久,最后她手腕都是酸的。 殷楚怡立马松开自己的口,直起自己的身子,尽量在有限的可能下,离慕言瀮远一些。可是再远能远到哪里?殷楚怡可别忘了,她现在可是在慕言瀮的怀里呢。 殷楚怡结结巴巴的说:“你……你这个疯子。” “是你先来挑逗朕的,朕可什么都没做。”慕言瀮装作十分无辜的说。 殷楚怡才不听慕言瀮说的那些鬼话,她可不傻,外面守着慕言瀮的死士们,耳力一个比一个强,特别是那个邢枫,站在马车外,对车内的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真要是……那个起来,这不是没费请外面的十几个死士们听一场活春宫吗?殷楚怡就算脸皮子再厚,也厚不到这种地步。 “你放我下来,我要离你远一点。”殷楚怡一脸防备的看着慕言瀮,这种眼神把慕言瀮弄得哭笑不得。他现在这个样子怪谁啊,殷楚怡就没有反思过吗? 从他们回宫到现在,他们两人亲近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说现在殷楚怡还受着伤,慕言瀮更是要清心寡欲的过日子。 到现在为止,慕言瀮都憋多久了!殷楚怡这个死丫头,还没有一丝自觉,动不动就来挑逗自己,慕言瀮哪能控制得住啊。 慕言瀮才不会放开殷楚怡呢,他反而把殷楚怡揽入怀中,一脸隐忍的说:“你要你乖乖的在朕的怀里别动,朕就保证绝不动碰一下。” 说着,慕言瀮把自己的头埋进殷楚怡的青丝中,殷楚怡一时间看不到慕言瀮的表情,但是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她就……就勉强的相信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慕言瀮的呼吸声慢慢的平复下来,殷楚怡一直僵着的身子,也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此后,殷楚怡就放聪明了,她窝在慕言瀮的怀里陪对方看看书,甚至累的时候小睡一会儿,两人这样相处下来,反倒过的很惬意。 直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宁公公在马车外轻声的说道:“皇上,该用午膳了。” 没慕言瀮合上手中的书,抱起殷楚怡走了下去,慕言瀮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依照现在的速度,大约要到什么时辰,我们才能赶到猎场?” “申时就能赶到,今夜叫众臣们稍作调整,明日正式开始狩猎!”早就有大臣们当夜安排好舞女和美酒,就等着皇上到了之后开始宴会呢。 殷楚怡却不懂这些,她好奇的问:“申时?那离天黑还有好久呢,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或者有没有什么热闹一点的镇子?” 宁公公想了想:“附近没什么镇子,倒是二十多里外有一个蛮热闹的镇子。” 宁公公原以为自己这样说,皇贵妃就会自动放弃,毕竟距离有些远,按正常的脚程来讲这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一个多时辰。 再说了,皇贵妃现在身上还有伤,皇上也不会允许皇贵妃到处乱跑的。可宁公公错估了一件事,宁公公错估了皇上对皇贵妃的宠爱。 慕言瀮低头问道:“怎么?你想要去镇上凑凑热闹?” 殷楚怡点了点头,略有些失望的说:“好久都没有出宫了,想去集市上凑凑热闹。可是镇子离猎场有些远,还是算了吧。” “无碍,朕用轻功带你去,反正到了猎场也没什么事,陪爱妃到处逛逛也没什么不好。”慕言瀮丝毫没把这件事当做什么难事,想去逛集市,那就去呗!又不是什么大事,况且有他陪着,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宁公公满脸诧异的看着皇上,这人还真是……宠起自己心爱的女子,就不要命啊! 殷楚怡立马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满心欢喜的说:“好,我要买好多东西,我没有银子你付账!” “行啊。”慕言瀮一脸宠溺的说。 宁公公远远的看了一眼邢枫,而邢枫早就习惯了,别说皇贵妃只是想去一趟集市了,皇贵妃就是现在想回宫,邢枫也敢保证,皇上绝对二话不说立马带着皇贵妃转身回去。 第三百六十七章:秋猎(3) 殷楚怡的体质特殊,况且这里人多手杂,虽说跟着的都是在朝上有头有脸的重臣们,但人心隔肚皮,谁知道有哪些人想要害皇贵妃呢?要是皇贵妃的膳食中混进什么药物,燕儿敢打包票,皇上绝对会叫所有的暗卫为皇贵妃陪葬。 从随行的御厨开始做膳打水的时候,燕儿就全程过来盯梢了,甚至就连清水,燕儿也是刻意找人尝过之后才可使用。 这次为了低调行事,皇上没有叫一直给皇贵妃做饭的人一同跟过来,但是做菜、煮饭、选料这些事仅凭燕儿一个人肯定是盯不过来的,皇上分了两三个死士过来。 这些人面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开玩笑,他们从小苦练一身武艺,现在竟来帮人盯梢做饭,这不是砸他们死士的招牌吗?什么时候,他们一个个威风堂堂的死士就连这种小事都要管了。 燕儿撇了撇嘴,也有些不乐意的说:“各位哥哥们,这些杂事我都做了快小一年了,我都没有觉得委屈,就叫你们帮一天的忙,你们还开始不乐意了。” “话不是这样说的,你们暗卫做这些事本就应该,你们基本上都是扮成宫女之类的,这些杂事不由你们做,你说由谁来做?但是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是皇上遇到什么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为皇上排除异己,暗中保护皇上。”老七反驳道。 “得了吧,你们保护皇上,我还保护皇贵妃呢!皇贵妃的性命,可不比皇上的廉价到哪里去。”燕儿才不吃他们这一套,目前为止,燕儿这个暗卫和死士们的责任几近相同。 他们贴身保护皇上,燕儿还贴身保护皇贵妃呢!他们在皇上有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燕儿又何尝不是这样?他们暗中保护皇上,自己不也是暗地里处处护着皇贵妃? 现在最大的区别,无非就是死士们的武功高,而燕儿的轻功高罢了。 燕儿摆了摆手,不想再去纠结这种事情:“行了,你们跟在皇上身边这么久了,难道你们还没有看出来,皇上现在把皇贵妃的性命看的都比他自己都重,要是皇贵妃出什么岔子,别说我们几人了,就算是首领,也会人头落地。” 燕儿这句话绝不是危言耸听,这个任务看起来枯燥,但是却需要极其的小心、谨慎,可能有时候,御厨只是在菜肴中增加了一些极淡的中药,想要帮皇上调节气色,可那些中药对常人来讲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对皇贵妃来讲,那可是致命的毒药啊! 如果皇贵妃误食了这些菜肴,就算皇上用神药勉强救回了皇贵妃的性命,可自此以后,皇贵妃身子的秘密就会被一些有心之人曝光,真到了那种地步,他们根本就防不胜防,皇贵妃根本就不用等到一年之后神医的回归,可能在一年间皇贵妃就会被人毒害。 到那时候,别说皇上不会放过他们这些小喽啰了,皇上会不会放过他自己都说不定。 几名死士面面相觑,其实大家心里都懂燕儿说的是对的。既然都被首领派过来了,他们再说什么也毫无意义。几人有些垂头丧气的盯着御厨们的一举一动。 其实最委屈的不是死士们,而是我们的御厨,人家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做一顿饭,可是却被几个杀气腾腾的人盯着,吓的某个御厨切菜时差点用菜刀切伤自己的手指。 胆战心惊的做好膳食,御厨就像是送大爷一般的,把几位气场惊人的死士们送出去。 而太后选择在马车上用膳,估计是不想在看见殷楚怡,但是后宫中的那些妃嫔们,怎么可能放弃在皇上面前露脸的机会。 殷楚怡好笑的看着那些一个个在马车内补好妆容,更有甚者还换了一身衣物,只可惜就算是在宫外用膳,座位也是按照妃阶安排的。 呃……当然了,殷楚怡依旧是稳稳的靠在慕言瀮的怀里,长久以来殷楚怡早已习惯四周想要吃人的眼神。在众人的目光下,殷楚怡毫不客气的指挥着慕言瀮,叫慕言瀮给自己夹菜。 看到殷楚怡这般嚣张的模样,燕儿默默的低下头,估计皇贵妃早就把自己的嘱咐给忘完了。 燕儿在心中狂吼,皇贵妃您老是故意的吧,你现在指手画脚的人可是当今圣上;您老现在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和皇上搂搂抱抱,平常你在笒月宫里毫不避讳也就罢了,毕竟笒月宫里都是自己人,可现在是在外面!是在朝中各个文武大臣的面前! 燕儿有预感,她似乎能想象到,回宫之后又会传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 就在燕儿在心里默默抱怨的时候,她的余光突然扫过祁王的脸庞,燕儿突然想起,对啊,这次秋猎祁王也来了! 不知为何,燕儿总觉得祁王脸上的笑意有些敷衍,燕儿看了看皇贵妃和皇上之间的甜蜜,又看了看祁王的暗自伤神。燕儿只能在心中感叹一句,都说自是无情帝王家,可偏偏这兄弟二人却都是最重情意的两人。 殷楚怡注意到燕儿目光的方向,她微微一转头,也看到正在另一边和大臣们寒暄的祁王。殷楚怡也注意到,对方的目光似乎是在刻意逃避自己这个方向。殷楚怡的眼神暗了一下,这个男子终究是她欠了一辈子的债,自从上次祁王来笒月宫之后,他们两人这些日子以来就一直没见过面。 之后,殷楚怡便收敛了许多。 毕竟是在宫外,就算御厨的厨艺再好,没有好的食料做出的膳食还是比不上宫中的,殷楚怡倒还好,之前跟着师兄的时候,吃的东西也不见得有多好。 但是那些从小就锦衣玉食的大家小姐们就不一样了,虽说当着慕言瀮的面,也未抱怨过,但是殷楚怡注意到基本上所有人的筷子都几乎没有动过几下。 殷楚怡笑着摇了摇头,要是自己没有经历过这么多,殷楚怡很好奇,自己会不会像这些妃嫔一般嫌东嫌西的。 这一顿饭大家吃的各怀心思,而殷楚怡给燕儿使了一个眼色,燕儿还一脸迷茫的不知道殷楚怡这是想要做什么。 “行了,我看前边有个小溪,我想去前边梳洗下。”殷楚怡站了起来,与此同时殷楚怡轻轻扫了一眼祁王的方向,燕儿了然的点点头。 可是叫殷楚怡没有料到的是,慕言瀮一下子拉住了殷楚怡的手:“朕陪你一起去。” 瞬间殷楚怡脸上的笑容都僵了:“不用了,我马上就回来。”殷楚怡都有些怀疑,慕言瀮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开玩笑,原本走到一个没什么人的角落,就是想要避开慕言瀮与祁王谈些事情。要是,慕言瀮跟着自己,自己能不能见到祁王都是个问题。 慕言瀮在殷楚怡的耳边,小声的问道:“说吧,你到底是想干嘛去?你和燕儿眉来眼去好长一会儿了,真以为朕看不出你的心思?” 殷楚怡干笑了两声:“既然你都看出来了,还问什么。” “朕等着你给朕一个解释啊,解释你为什么敢私会别的男子。”慕言瀮挑着眉,一脸玩味的说。 殷楚怡用手肘狠狠的对着慕言瀮的腹部怼了一下,没好气的说:“我要真是去私会别的男子,你还会这么淡定的和我说话?” “肯定不会啊,朕绝对会叫那个男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慕言瀮恶狠狠的说。 听到慕言瀮这句话,殷楚怡憋不住轻声笑了出来。她点着脚尖,轻吻了一下慕言瀮的嘴角,安抚般的对那人说:“好了别吃醋了,我就是想把事情说明白而已,你就乖乖的在这里等着我,回来之后我告诉你,我和祁王都谈了些什么。” “朕的爱妃果真有长进,现在知道要怎么讨好朕了。行了,去吧,朕也看不下自己的皇弟每日都这般的伤神。”说完,慕言瀮也看了一眼祁王的方向。 即使慕言瀮知道,只要杜歆诗嫁给自己之后,他与祁王就再也回不到之前的那种逍遥、自在的日子。但是,现在皇家所有的责任他都一肩扛起,慕言瀮从心里希望祁王可以过的潇洒一些,如果祁王一生都困在这个漩涡之中,那自己的皇兄未免也太过可怜了…… 殷楚怡再次啄吻了一下慕言瀮的脸庞,看到慕言瀮是真的不介意自己这次私下里会见祁王,这才放心的离去。 而燕儿看到皇贵妃顺利的离开,她自是明白,皇贵妃又用了美人计逼着皇上就范。燕儿十分无语的看着自家的主子,就算皇贵妃成功说服了皇上,可自己又要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祁王去找皇贵妃呢? 宫内只要是个人都知道皇贵妃和祁王之间的破事,现在两人见一下面,都会在宫内引起轩然大波,更别说两人一起消失到某处幽静的地方谈心了,这要是被别人察觉到,皇贵妃私通的罪名是逃不掉了。 真到那时,就算是皇上有心护下皇贵妃,估计也于事无补。 燕儿急的只想挠头,大家都知道她是皇贵妃的贴身宫女,她要是直接上去和祁王搭话,随后祁王就消失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祁王去见自家主子了吗! 燕儿求救一般的看了皇上一眼,燕儿的这个举动差点把慕言瀮气笑了,他的女人去见别的男子,而他这个做夫君的还要在其中穿针搭线,这也太憋屈了吧。 慕言瀮转过头不去理会燕儿,这件事他不阻止已经算得上大度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想都别想! 第三百六十八章:秋猎(4) 燕儿无奈的想,这要是在皇宫里,她还能找自家姐妹们帮帮忙,可是现在这里的宫娥们燕儿没一个认识的,这可怎么办才好? 看到燕儿猴急的模样,小九有些心疼自己的小媳妇,他走到燕儿的身旁,揉了揉燕儿的头发:“在烦什么事呢?可是皇贵妃又给你出什么难题了?” 皇上刚刚刻意压低了声音在皇贵妃耳边说那些话,小九离皇上比较远,自是没有听清楚两人说了些什么。但是看燕儿那为难的眼神,小九就知道,绝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儿。 燕儿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她刚想张口抱怨皇贵妃和皇上不仁道的地方,可燕儿第一字还没有说出,就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惊喜的看着小九。 燕儿顺势双手握住小九的一直蹂躏她一头青丝的手掌,两眼亮晶晶的说:“我们以后可是要拜堂成亲的,我的事就是你的事,我的麻烦就是你的麻烦对不对!” “呃……”小九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可是我未来的夫君,我要是搞不定的事,你会帮我的对不对!”燕儿继续不要脸不要皮的说道。 “你想做什么就直接说,不用在我面前还拐弯抹角的。”小九有些不适应的说,顺便抽回自己的手。就凭借燕儿此刻脸上的小表情,小九就知道,对方绝对没什么好事要自己帮她办。可是话说回来,自家的小媳妇都主动开口叫他帮忙了,小九哪能不从啊! 况且一开始,也是他自己贱兮兮的要过来问燕儿发生了什么事,也是他贱兮兮的想帮燕儿一把,这会儿再推脱有些不合适。 燕儿丝毫不客气的说:“你帮我给祁王传个口信,就说皇贵妃在溪边等着他,叫祁王现在就去小溪边见皇贵妃一面。” 听到燕儿的请求后,小九差一点跳起来,有没有搞错,皇贵妃和祁王又是怎么牵扯到一起的?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这三人之间的账怎么还是撕扯不清楚啊! “皇贵妃这是疯了吧,明知道皇上有多在意她与祁王之间的事,现在竟还敢顶风作案!说句不好听的,皇贵妃五年前发生的一切,有一半的原因都是因为她和祁王之间不清不白的关系。”小九撇着嘴巴说。 燕儿害怕有谁能听到小九说的话一般,她满脸惊恐的捂住小九的嘴巴,低声的训斥道:“你又在瞎说什么,皇贵妃和祁王之间的事情,又岂是我们这些人能言语的?”说完燕儿还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确定不会有人听到之后,燕儿才松了一口气。 “皇贵妃这是在作死,要是皇上知道皇贵妃要私会祁王,皇上还不疯了!”小九不断的摇着头,帮皇贵妃做这件事,就是在找死! “不会的,皇贵妃喜欢的人可是皇上,娘娘只是不忍心祁王一直这般闷闷不乐而已。再说了,我们只是传个信,其他的事我绝不会掺和。”燕儿信誓旦旦的说。 “你既然知道祁王和皇贵妃之间的事,不是我们这些属下们能掺和的,你又何必惹祸上身。”小九慢慢的拽下燕儿的小手,有些无奈的说。 听到小九的埋怨声,燕儿有些不乐意的噘起嘴巴,很是委屈的说:“我才没有那么多事的揽下这堆烂摊子,主要是因为这次皇贵妃陪着皇上狩猎,随行的就我一个宫女,你说这个时候皇贵妃不使唤我这个苦命人,她还能使唤谁?” 小九了然的点了点头:“哦……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燕儿一脸好奇的问。 “皇贵妃就带了你一个宫女,所以只能使唤你。而你的身边只有我一人,所以你就毫不客气的使唤我。”小九一边说,还一边不断的点着头,一脸恍然大悟的说道。 “你瞎说!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你说要是连你都不帮我了,那我要怎么办才好?”说到这里,燕儿讨好的笑着说:“再说了,你我本就是一体,什么你啊我啊的,那么生分干什么。” “依我看,你待在皇贵妃的身边,什么都没有学会,但是这撒娇的本事你倒是学出师了。”说罢小九便轻轻的点了点燕儿的小脑袋。 燕儿满脸傲娇的说:“算了,你不答应我,我找别人去。”说着燕儿就装模作样的要走。 本以为她走的时候,小九会拦一下,然后立马就就范,平常燕儿看皇贵妃都是这样对皇上的,而且百试百灵。可她都走出两步了,小九怎么还不出手拉住自己啊? 燕儿心想,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自己玩脱了?还是说,小九是真的不打算帮自己了? 燕儿有些恼怒的跺了一下脚,她转身冲着小九说道:“喂,你再不拉着我,我可就真的走啦!到时候,你想找我回来,我都不回来!” 听到燕儿的话,小九忍俊不禁一下子笑了出来,自己这个小媳妇也太好玩了,扮猪吃老虎这一招还未出师,这要是皇贵妃,定然会十分委屈的挤出两滴眼泪,然后才装作十分决绝的转身而去。 那还像这个傻丫头,刚刚还嬉皮笑脸的说着话,这一回头可要转身离开,要是小九相信对方是生气了所以才转身离开,那小九的脑子才是真的进了水了! 小九笑着迎了上去,看着燕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小九很有眼色的收起了自己的笑意,很有担当的说道:“行了,这件事我来解决,你先去忙别的吧。” 燕儿这才如释重负的笑了出来:“恩,接下来的一切就看你了。” 小九深叹一口气,这算是什么事啊! 死士们的衣物统一全部都是黑色的,别的死士们大臣们可能不熟悉,但是皇上身边最吃香的邢枫,宫中的无一不认识。 邢枫常年黑衣,腰间挂着一把软剑,而小九的衣物和邢枫的衣物几近相同,大臣们可想而知小九是什么身份。 小九走到祁王的面前,毕恭毕敬的说:“祁王可否借一步说话。” 大家都以为是皇上要小九给祁王传达什么命令,朝中的重臣们都十分识趣的散去,瞬间这处空地上只剩下小九和祁王两人。 “有何事?”祁王皱着眉问。 “皇贵妃有些事情想和祁王面谈,现在娘娘正在溪边等着王爷,还请王爷挪步到溪边与娘娘见上一面。”小九不卑不亢的说着。 祁王打量着小九的衣物,有些试探的问道:“是皇上叫你来的?” “不是,属下和王爷说这番话,完全是受人所托,王爷也不必担心属下耍诈,可能是皇贵妃有些话想要和祁王说明白而已。”小九面无表情的说,小九知道,四周肯定有人注意到他与祁王,此刻小九表现的越是心虚,事情就越是不好办。 祁王也只是迟疑了片刻,随之就跟着小九往溪边走去,这一路上,小九刻意留意身后有没有尾随。远远看到皇贵妃站在溪边的身影,小九就自觉的停了下来。 “王爷,皇贵妃就在前边等着你,属下就不过去了,属下留在这里给王爷把风。”说罢,小九手提着腰间的软剑,一脸警觉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祁王微微的点了下头,以示谢意。 看着祁王和皇贵妃的身影,小九叹了一口气,口中轻轻的吐出两个字:“孽缘!”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殷楚怡转过身子,淡笑的看着祁王慢慢的向她靠近。祁王似乎永远都是这般忧郁,这个人好似从来没有真正开心过,即使在殷楚怡的梦中,她也很少见祁王爽朗的笑容。 “你来了。”就如同许久未见面的朋友一般,殷楚怡笑着打了声招呼。 “你……你叫我来这里,可是发生了什么叫你为难的事情?”祁王以为殷楚怡找自己是为了苏家的事,毕竟前段时间皇上废后的事情传的人尽皆知。 “不是,我只是想和你谈谈心而已。”殷楚怡轻轻的摇了摇头,事情她都会解决,宫中的事殷楚怡不想麻烦祁王。 “谈心?”祁王皱起了眉头,他总觉得这次殷楚怡找他,绝对不会这般简单。 殷楚怡十分悠闲的坐在溪边的石块上,看着远方的天空,这种画面竟叫祁王有些恍惚,似乎他们又回到了之前的时光。 那时殷楚怡贪玩,没少跟着他们来郊外,只是那时大家脸上的笑都是真的,心中的事也没这么重。 “言祁,忘了我吧,我没多少日子能活了。”殷楚怡十分淡然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一阵风吹来,殷楚怡的衣角微微的飘扬了几下,随之就垂了下去。而殷楚怡轻轻的把自己耳边的碎发勾到耳后,看着有些湍急的水流,她的嘴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一时间,祁王感觉自己可能出现了幻听,祁王的双腿有些发软,他刚刚明明看到殷楚怡的嘴巴说了些什么,可那些话…… 祁王的双唇有些微颤的说:“你和在本王开什么玩笑!歆诗,你就算是想叫本王,想叫本王忘了你,你也不用说出这么决绝的话来……骗我?” 第三百六十九章:秋猎(5) 殷楚怡微微的侧了下头,好笑的着说:“这件事有什么好骗的,我现在最多不过一年的时间而已。” “不可能!不可能,你……你现在身子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说这种话呢?”祁王不断的摇着头,他连连后退几步,面色变得奇白无比。 “言祁,五年前我中的毒根本就没有解,现在不过就是在苟且偷生而已。言祁你自己说,你何必为了一个将死之人困住你的一生?”殷楚怡单手托着下巴,满脸纯真的看着祁王。 “什么毒?什么五年前的毒?你的伤,难道不是因为跌下悬崖造成的吗?”祁王不知道,他一直不知道五年前杜歆诗还中过剧毒。 “先把你支走,然后被人追杀,全部都是在我意料之中的。就算五年前我没有跌下悬崖,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如今说起这件事,殷楚怡的心情已经无比的平静了。 可是祁王接受不了,他一句也听不懂殷楚怡说的话,什么叫就算没有跌下悬崖也活不久了?什么叫做将死之人?什么有叫做最多不过一年的时间? 殷楚怡现在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他连一句话都听不懂? 祁王干笑了几声,他喘着粗气强撑着自己的身子问道:“五年前……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到底记起了什么事?” “言祁,五年前我在知道自己怀有身孕的时候,不知道为何,偷偷的联系你,求你带我出宫。之后我们的事情败露,太后与皇后拿着你的前途与皇上做交易。要不然皇上喂我服下噬魂散,要不然你被发配边疆永生不得踏入京城一步!”殷楚怡抬着头,看着祁王。 殷楚怡此刻已经什么都不怕了,自己这个快死之人有什么好怕的,有些希望该断就断了吧,没必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就如同慕言瀮说的一般,五年前,最乌龟之人莫过于祁王,明明祁王什么也没有做,他只是给我拖入局中而已。 如果真的为了我,而叫祁王客死他乡,似乎这个结局太过残忍,事情也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祁王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嗓子异常的涩疼,他用尽全力,勉强的吐出几个字:“皇上,最终选择了……” “恩,最终在我的哀求声中,皇上逼我服下噬魂散。我回宫之后,皇上曾经说过,你不能白白受这种委屈,你是无罪的,所有的起源都是我而已。”不知为何,此刻看到祁王,殷楚怡突然理解慕言瀮当年的做法。 祁王已经为我付出了够多了,在我小的时候,不仅有慕言瀮的呵护,在一旁的祁王也为了我做了不少荒唐事。 而那时,我已经决定一生与慕言瀮相依,我还有什么资格要求祁王为我付出?边疆是什么地方?那里长年战乱,甚至可以说民不聊生,祁王到了哪里最终的结局不过就是战死沙场罢了。 为了我的任性,祁王要付出的是生命!而我还在一旁责怪慕言瀮为何要选择让我服下噬魂散,现在想起,终究我还是太自私了。 殷楚怡站起身,问了祁王一句:“言祁,你可知道,服下噬魂散会有怎么样的后果吗?” 祁王全身僵硬,他此刻连点头这个小小的动作都做不出来。自小在皇宫中长大的祁王,怎么可能不知道噬魂散的毒性。 祁王感觉有些天旋地转,他硬撑着一口气站在原地:“那你最后……” “你可记得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是怀有身孕之后才找你帮忙,噬魂散的毒性,叫我腹中的孩子变成了死胎。当年,是慕言瀮和宁公公亲手为我服下的堕胎药,那一刻我的恨意你可想而知。”殷楚怡苦笑着说。 而此时,祁王才真正的明白,到底为什么当年杜歆诗会那么恨皇上,甚至后来还发生了刺杀的局面。 祁王沉默了久久才问:“可是我在冷宫中见到你的时候,你并不像是中了噬魂散的毒药,这是为何?还是说,你找到了解药?” 殷楚怡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没有,我没有找到解药,当年皇上为了帮我隐瞒中毒的事情,特意下旨,笒月宫不许任何人出入,那时我日日被噬魂散折磨,终究到第五日的时候,我忍不了那种痛苦,我选择了割腕自杀。” 祁王紧紧的抓住心脏处的衣物,手指用力到关节有些泛白,此刻的祁王无比的狼狈。 殷楚怡也不去扶祁王一下,而是自顾自的说道:“也算是因祸得福,太后逼着杜老将军对我下手,五年前,杜老将军派出自己的心腹,喂我服下另一种剧毒。偏偏,两种毒药在我身体里相互牵制,最终噬魂散的折磨也消失不见……也就是那段时间,我刺杀了皇上。” “杜老将军?他可是你的父亲,你自小最得他的宠爱,他怎么会……”这一日祁王得到的秘密太多了,他有些接受不了。 “即使他是我的父亲,也改变不了,他对我下毒手的事实,甚至就连我们逃宫之后,我遇上的那些杀手,也都是杜老将军派来的。”提起那个男人,殷楚怡就有些烦躁。 “怎么可能?这一切怎么会是这样?不可能的,你们都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说着,祁王不断的后退着。 直到祁王被脚下的一块小石子绊倒,他有些狼狈的跌坐在地面上,白月色的衣袍,已经被地上的泥土给染脏。 祁王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双臂毫无力气,就连双腿也在轻微的颤抖着,他根本就站不起来。 “言祁,我跌下悬崖的时候,摔伤了双腿,师父根本就不敢随意的对我用任何药物,因为怕我体内的毒素紊乱。每次师父帮我疗伤的时候,药物喝下去就必须由师父配制好几份剧毒喂我服下,这样才可维持我体内毒药的平衡,直到现在,我已经忘了,自己的体内有多少剧毒。”说到这里,殷楚怡看着自己的双手。 她十分的好奇,自己体内有这么多的剧毒,那别人要是服下自己的血,是不是也会中毒? 说完之后,殷楚怡扶起祁王,淡笑着问道:“现在你知道,为何我说自己时日无多了吧。祁王,放过自己吧,找一个对你好的女子,找一个你能呵护的女子,叫那人陪你走完一生。” “那你现在的身子……”祁王不知道要怎么说,心脏处传来的痛楚,已经麻痹了他的全身,他此刻有些茫然。 “每两个月必须服下凝雪丸来压制体内的毒,而现在只剩下六粒解药。”殷楚怡能感觉到,凝雪丸的威力早就开始慢慢削减,她的身体似乎开始抗拒凝雪丸带来的医效。 “我,我会找遍天下,为你找到凝雪丸。”听到还有一丝希望,祁王立马扯开一个笑容,但是这个笑容却无比的难看。 “凝雪丸早已绝世,天下间只剩我手中的六粒而已。言祁你不用为我白忙乎一场,没用的。”殷楚怡好笑的看着祁王。 当初慕言瀮也是这个反应,慕言瀮也是想为自己找到无数的凝雪丸,可是这种千金难求的圣药,世间哪有那么多? 祁王摇着头,他拉着殷楚怡的手,死活不肯放弃的说:“就算没有凝雪丸,那肯定会有别的法子救你,我去找名医,我去找民间最好的大夫。” “言祁,我根本就不能随意服用任何药物,现在就连膳食也是万分小心,稍有差池就算有再多的凝雪丸也于事无补。”殷楚怡摇了摇头,要是有别的什么法子,慕言瀮也不会这般的痛苦了。 此刻,祁王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他哀求的说道:“那我有什么可以为你做的?我还能做一些什么?歆诗你告诉我,我能帮你什么?” 殷楚怡上前轻轻拥住祁王的身子,从头到尾殷楚怡嘴角的淡笑都没有消失过。 祁王紧紧的抱住殷楚怡的身子,此刻的拥抱只是一个安慰而已,平没有别的什么想法。祁王就像寻求一丝救赎般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似乎不这样做,他立马就会断气一般。 “我不在乎的,言祁我不在乎的,中了那么多剧毒,我还能活这么久,我已经很开心了。我告诉你这一切,并不是想叫你愧疚,而是想对你说,言祁——你忘了我吧。”殷楚怡轻轻的在祁王的耳边说出这句话。 祁王喘着气,红着眼眶低声吼道:“为什么你一直要叫我忘记?皇上比我更放不了手,歆诗你凭什么叫我一个人忘记!我如何能忘?我怎么忘得掉?” “就是因为我看到了慕言瀮的结局,所以才不想你也被我祸害。言祁,你可知道,慕言瀮对我说,如果我死了,他会陪我一起!言祁,他说要陪我一起去死,你说他是不是个傻子,不是个傻子,怎么会选择陪我一起死呢?”说到这里殷楚怡的眼睛也有些酸。 即使殷楚怡此刻表现的再洒脱,只有殷楚怡自己知道,她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恐惧的。但是慕言瀮说,他会陪自己一起死,虽说殷楚怡觉得对方很傻,但是却打消了她心底那一丝恐惧。 第三百七十章:秋猎(6) 祁王此刻多想说一句,本王也可以!本王也可以与你生死相随,这样……这样你是不是就可以和本王在一起了?这样你是不是就不会抛下本王,独留本王一人困在那片回忆里。 但最终祁王还是没有说出口,明知道结局不会改变,那又何必再自讨屈辱呢?从头到尾不管他付出了多少,似乎被抛下的永远都是他。 “言祁别再执着了,我知道你在恨,你在恨我对你太过狠心,你在恨我为你安排的这桩亲事。可是言祁,我这般做真的是为你好,从此以后你安心的过你的日子去吧,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说罢,殷楚怡轻轻地推开祁王的身子。 祁王有一丝茫然的问道:“既然你决定瞒着我,为何又选择在这个时候告诉我?对了,对了,肯定是这个样子。”不知祁王想到了什么,表情一下子变得开心起来。 “你不过是想叫我放弃,才编造出来的这些谎言对不对?歆诗你告诉本王,你说的这些都是假的,是你编出来诓本王的。你根本就没有身中剧毒,一年后你根本就不会死,那些事都是你编出的故事而已,歆诗你快说,快说这些都是你在开玩笑。”说到后面那些话的时候,祁王的语气竟然出现了哀求…… “之前不过还抱着一丝幻想,现在不过是幻想破灭了,所以才想要和你说明白这一切。”殷楚怡看着远边的天空,有着慕言瀮的陪同,似乎死也不是特别难以接受。 这些年,殷楚怡给自己做了无数次心里建设,她无数次的告诉自己,死就死吧,她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要不是师父救了她,五年前她就死了。 可是,真走到这一步,殷楚怡竟开始恐慌、害怕,那时殷楚怡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想活下去!即使自己疼的冷汗淋漓,她也想活下去! “这么会这样?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不可能的,杜老将军从小就对你疼爱有加,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太后……太后也不会这么的狠毒,不会的。”祁王双唇颤抖着小声的说着,那些话是似乎是说给殷楚怡听的,但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殷楚怡只是笑了笑,并不在说话,她知道此刻的祁王是在自欺欺人,她也知道这么短的时间,祁王根本就接受不了这些事,但是她没时间了。 这些日子以来,祁王一直避着自己,殷楚怡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可能那个时候她都已经……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祁王不断的想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效果微乎甚微。 “歆诗,你与本王说实话,前些日子你那般针对皇后,可是因为你记起五年前是她与太后逼你服下的噬魂散?”祁王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殷楚怡也毫不避讳的说:“你这么说也没有错,但是我早在边塞的时候,就记起了这一幕。一开始,我打算听从皇上的安排,我相信他自会给我讨回公道。” 殷楚怡沉默了一下,接着说道:“可是,我等不及了,我没那么多时间和她们耗了,我计划了所有的一切,我甚至用性命来威胁慕言瀮叫他早日废掉皇后。自然,慕言瀮自会站在我这边,就算是对方看出我是在自导自演,他也会帮我!” 关于这一点,殷楚怡从未质疑过,她知道慕言瀮会站在自己的身边,即使是与世人为敌,他也毫不退缩。 “前几天,皇后吊死在冷宫中,也算是死有余辜,”殷楚怡对那个女人没有任何的怜惜,当年因为他们,自己的孩子惨死腹中,现在不过是一命换一命而已。 “歆诗,你……你是否也想报复太后?”祁王想到了一种全身发寒的可能性,也许皇后只是个开始。 “……”殷楚怡没有想到祁王会这么的解人心意,一时间她有些愣神。 而祁王看到殷楚怡的表情时,几乎在瞬间,祁王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歆诗你真的疯了!那可是太后啊,本王知道你恨她们,本王也知道你委屈,但是你这样做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殷楚怡刚想说些什么,是听到远方的邢枫低声的沉吼了一声:“是谁胆敢偷听?还不快点滚出来!” 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殷楚怡下意识的推开祁王的身子,她不能再为祁王招惹麻烦了。殷楚怡转头去看小九的方向,之间小九早就拔出自己的软剑,向不远处的一棵树后刺去。 看到这个方向,殷楚怡皱起了眉头,小九刺去的方向,离她与祁王很近。殷楚怡心里一紧,这人是什么时候躲在这里的?她与祁王之间的谈话,这人可都全部听去了? 祁王也随着小九一同追过去,殷楚怡看着对方的背影,是一个女子?今日随行过来的女子,不是宫女就是妃嫔! 而对方看样子也不会什么武功,没跑两步就被小九和祁王双双拿下,而殷楚怡也向那个女子的方向跑去。女子已经被小九店了穴道,此刻只能呆站在原地,而祁王也顺手封了对方的哑穴。 等殷楚怡跑过来的时候,小九赶快单膝跪下向殷楚怡请罪:“这人应该是在属下来之前,就一直埋伏在这里,属下一时间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存在,请皇贵妃恕罪。” “行了,起来吧,这件事也怨不得你,是本宫一开始疏忽了。”殷楚怡也没有想到,自己来这里的时候,竟还有人尾随。 小九站了起来,要不是这个女子,想要离开时的脚步惊醒了一旁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的小九,只怕小九也没有发现离皇贵妃不远处,竟还藏了一个人。 殷楚怡绕到那名女子的身前:“怎么会是你?”这个人殷楚怡记得,她是淑妃身边的宫女,殷楚怡紧皱着眉头,看来有些人还是不死心! “娘娘,这个人要怎么处置?”小九明显也认出了这名宫女,他们死士也监视过皇后和淑妃一段时间,这个人一直跟在淑妃的身边伺候着。 小九眯起了眼睛,刚刚祁王和娘娘之间的谈话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否则皇上精心苦瞒了这么久的秘密就此功亏一篑。 殷楚怡不带一丝感情的说:“这人是淑妃的贴身宫女,自是留不得,杀了她吧!”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那名宫女的情绪彻底的崩溃了,满脸都是泪痕,嘴巴害怕的开始打颤,面色也被吓的苍白无比。要不是被小九点了穴,估计这会儿绝对会跪地求饶,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自己的难处。 虽说祁王也知道,这么做是最明智的,毕竟两人刚刚的谈话,太过大逆不道。但是他有些接受不了,殷楚怡怎么就……就这么平静的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 看着小九提剑走了过来,祁王有些不忍的说:“歆诗,她要死了,淑妃第一怀疑的人就是你,你刚与苏家为敌,现在再来招惹许家,对你之后再宫内的日子不利。” 听到祁王的话,殷楚怡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都说祁王仁慈,这次楚怡才算是真正的领教了。可是言祁,我不是那种心地善良的女子,你可知,放了这个宫女,死的人有可能就会变成我。” 殷楚怡此刻才真的体会到,这个皇帝的位置,在这兄弟二人之间,可能更适合慕言瀮一些,祁王的性子不适合坐在那个位子上。 祁王紧握着双手,最终还是默默的挪开了身子。 祁王苦笑的想,这五年来,自己一直呵护着的女子也变了,要是放在之前,不管怎么说,她都会留这个宫女一条性命。就算是拔掉对方的舌根也好,还是把对方逐出皇宫也罢,终归她会留那人一条性命。 毕竟,这些人都是听从自家主子的命令而已,本就是个可怜人,何必赶尽杀绝呢? 小九下剑十分的利落,小九杀了对方之后,还十分嫌弃的擦了一把自己的剑身,好似那名宫娥的血多玷污他的佩剑一般。 看着滴在地上的尸首,殷楚怡还特地的嘱咐了一句:“把尸首处理的干净一些,本宫不想听到什么不好的传言。”原本殷楚怡打算抬步就走,但是不知道殷楚怡想到了什么,最终她蹲在地上,拿走了那名宫娥身上的一样东西。 祁王快步的追了上去,他有些担心的说:“淑妃见那名宫娥不在了,定会派人寻找,到那时你要如何是好?” 殷楚怡停下了脚步,一脸奇怪的看着祁王:“大小不过是少了一名宫娥罢了,难不成皇上会为了一个奴才耽搁秋猎的事?祁王,你多虑了。” “可他们要寻到尸首……”祁王皱着眉,他没想到殷楚怡会如此的冷静,难道皇宫真的会把人变得冷漠无比? “不会的!”殷楚怡十分笃定的说:“不会有人能找到那人的尸首,一般被死士暗杀掉的人,都会用化尸水,化掉对方的尸身。本宫就不信,他们只靠一滩发臭的黑水就能猜出对方的身份。” 说到最后殷楚怡冷笑起来,她觉得,要是此刻慕言瀮在,对方会不等自己开口,就已经把事情处理好了,而祁王……终究还是太过心软。 殷楚怡摇了摇头,终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就算没有慕言瀮,杜歆诗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五年前的杜歆诗,早已上过无数次战场,早就习惯厮杀、战役的女子,怎么可能还会有妇人之仁? 殷楚怡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开,这一次祁王也没有追上去。殷楚怡看着自己手中的簪子,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看着殷楚怡慢慢离去的身影,第一次祁王感觉,即使拥住对方,他依旧感觉两人之间这么的遥远…… 第三百七十一章:秋猎(7) 回去之后殷楚怡发现众人正在收拾东西,看来是准备继续赶路了。 殷楚怡走了两步,发现淑妃正装模作样的与其他妃嫔交谈,但是她的目光却时不时的扫过自己回来的方向,殷楚怡冷笑一声。 殷楚怡在宫里待了这么久了,自然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一开始这个淑妃殷楚怡还真是不打算对她下手,毕竟后宫中的女子谁人不想得到皇上的宠爱?而陷在着后宫之中的女子,可有人能做到恬淡寡欲? 淑妃既然和五年前的事情无关,那殷楚怡自然也不想多找麻烦。 可惜的是,她是不想找某些人的麻烦,可偏偏有些人不领情,既然撞到她手上了,那自己也不必客气了! 殷楚怡笑着向淑妃她们走了过去,比她妃阶低的妃嫔们,纷纷施礼请安,大家的神情多多少少带了些惶恐。毕竟之前皇后的事情,众人还都心有余悸。 殷楚怡不去理会他人,而是笑眯眯的看着淑妃,很是疑惑的问道:“淑妃可真是有闲情雅致的,自己的东西都不小心弄丢了,也不见淑妃着急。” “本宫的东西丢了,本宫怎么不知道?皇贵妃出去散了一小会儿步,怎么回来之后说的话,本宫都有些听不懂呢?”淑妃意有所指的说道。 “怎么?淑妃可是在埋怨本宫出去的时候,没有带上淑妃你一同去溪边玩耍?”说到这里,殷楚怡掩嘴而笑,接着说:“这点也算是本宫考虑不周,只想着今日都闷在马车里,好不容易到个辽阔一点的地方,所以就……” 淑妃傲娇的冷哼了一声说道:“皇贵妃言重了,就连皇上想要陪同,也被皇贵妃给推了,本宫又哪里来的福气。” 随之淑妃又有点做作的说:“但是有点本宫还真是感觉奇怪,皇贵妃出去不久,祁王也跟着出去了,还真是够巧合的。”说完,淑妃还装模作样的看来一眼殷楚怡。 此刻,站在一旁的小妃嫔们都不敢说些什么,就害怕引火烧身。祁王和皇贵妃的事情本就是宫中的禁忌,淑妃此刻当着皇贵妃的面提起,这不就是故意找茬吗? 果真,殷楚怡面色变得有些难看:“淑妃还真是够细心,本宫的一举一动淑妃都格外的关心,这可真是叫本宫有些受宠若惊了。可惜此事全凭淑妃信口开河,就算此事传出去,只怕最后只会对淑妃自己不利罢了。” 说这句话,殷楚怡并不是危言耸听,现在淑妃手中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自己刚刚与祁王见过面,况且,仅凭自己恰好与祁王在同一时间出去散布,就断定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这也太片面了。 再说了,其中涉及的人不是旁人,而是太后的骨肉——祁王! 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怀疑祁王,不仅得罪太后,更是扇皇上的脸!这个淑妃果真不是什么聪明人,否则她就应该知道,此刻她应该不动声色,等手中有确切证据之后,再开始虚张声势。 殷楚怡淡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淑妃的手段,比起被废掉的皇后,真的是差太远了。这个人能在后宫中待这么久还相安无事,真的是个奇迹,但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淑妃的娘家吧…… 淑妃不说话,而是怒瞪着殷楚怡,殷楚怡不慌不忙的拿出自己怀中的头簪,淑妃看到殷楚怡手中头簪的样式时,面色一下子免得苍白起来。 “这次淑妃不必这般针对本宫,本宫这次来,不过是给淑妃送你丢失的头簪而已。”说完这句话,殷楚怡拉过淑妃的手,把这个簪子慢慢的放到淑妃的手掌心里。 淑妃紧紧的握住头簪,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殷楚怡轻声的笑了出来,她看着那个头簪,轻侧着头说:“看样子,淑妃很喜欢这个头簪。” “这……这个头簪你是哪里找到的?”淑妃的身子十分的僵硬。 “就是在溪边那里找到的,这也是本宫无意间发现的,还好本宫记得,这个是淑妃的东西,正好拿回来还给淑妃。”殷楚怡笑的很是单纯,似乎这个真的只是个普通的簪子一般。 “那本宫谢过皇贵妃了。”淑妃微微欠身。 而淑妃身后的小妃嫔们,则是一脸的茫然。她们都不明白,淑妃从未去过溪边,那淑妃的东西又怎么会出现在溪边附近?而且那个头簪的样式也不精美,看起来十分普通,根本就不像是淑妃的东西。 簪子是根银簪,一般妃嫔们的银簪,要不然就是上面有雕刻的有玉花;要不然就是整体镂空,整根银簪雕刻的十分精美…… 可淑妃手中的银簪,既没有上好的玉石,也没有精美的雕刻,怎么会是妃子们的东西,反倒有点像是宫女之类佩戴的簪子。 这些问题,谁也没有傻乎乎的问出来,毕竟大家都不傻一眼都能看出来皇贵妃和淑妃之间似乎瞒着大家一些事,宫中的秘密,知道的越多,死的也就越早。 殷楚怡单手扶起淑妃的身子:“淑妃今日还真是客气,但是你说奇怪不奇怪,本宫发现这枚簪子的时候,它恰好正压在一只兔子的身下,难道兔子也喜欢这种银簪不成?”说着,殷楚怡还笑了出来。 妃嫔们也笑着附和道:“估计那个兔子还以为银簪是什么好吃的呢。” “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没想到,就连一只兔子都知道什么是美。”另一个人也笑着说。 淑妃不去理会那些人,而是盯着殷楚怡。淑妃就算再迟钝,此刻她也明白,殷楚怡口中的兔子究竟是什么,她有些心虚的问道:“那……那只兔子最后如何了?” 殷楚怡摆了摆手,一脸没什么了不起的模样,落落大方的说道:“兔子本就是一只禽兽,今日随着皇上来也是为了打猎之事,遇到一只猎物哪有不杀的道理?还好本宫身边一直有死士们护着,想要发现、杀死一直兔子轻而易举。”说到这里,殷楚怡刻意停顿了一下,满是疑惑的问:“淑妃对那只兔子很感兴趣,怎么?难不成想养一只野兔解解闷?” “回到宫里解闷的东西多了,一只兔子要来也无用。”淑妃十分尴尬的笑着说。 “那就好,本宫还以为淑妃想要养那只兔子呢。早知道,大家对那只兔子这么感兴趣,本宫就不杀了那只禽兽了。”殷楚怡十分懊恼的说。 淑妃的心中发颤,这个宫女可是在许家的时候就一直伺候自己的,现如今被殷楚怡这个贱人给杀了,淑妃心中的怨恨不免又加深了一层。 “果真是可惜了。”淑妃此刻只想快点回自己的马车内冷静冷静。 “也没什么可惜的,世上兔子那么多,少一只多一只又有谁在意?倒是今日被打死的兔子倒真是不冤,前是无意间撞到了本宫的手里,之后还被宫本发现一只禽兽竟敢肖想那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说这不是找死吗?”殷楚怡意有所指的看着淑妃说。 “皇贵妃说的极是。”淑妃咬着牙,轻声附和道。 就在这时,骑着马,一直在领队的杜彦贤大声的喊道:“一盏茶过后,便启程,大家快点收拾好东西。” 宁公公而赶了过来,对着众人说:“还请主子上回到马车上,马上就要赶路了。”随之宁公公转过身子,对殷楚怡说道:“至于皇贵妃嘛,皇上有请,请娘娘到马车内面见皇上。” “还请宁公公前边带路。”殷楚怡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淑妃,这才转身离去。 淑妃见到殷楚怡走后,下意识的去看自己的父亲此刻在哪里,而许丞相也在注意着淑妃这边的动静。淑妃原下意识的想要叫身旁的宫娥把许相请过来。 “兰溪,把本宫的父亲请过……”话还没有说完,淑妃才反应过来,兰溪已经不在了。想到这里,淑妃有些委屈的跺了一下脚,这才小步跑到许相的面前。 “父亲。” 而许相身旁还站了一两位同僚,许相故意带着些训斥的说道:“你现在已经是淑妃了,怎么还像未进宫的时候这般恋家。” “许久未见到父亲,女儿甚是思念,今日接着秋猎这个时日女儿也想陪在父亲的身边,尽尽孝道。”淑妃熟练的挽上许相的手臂,还是一副女儿家的娇羞说道。 一旁的大臣笑着说:“行了,老夫就不打搅你们父女两人了,你们慢聊。” “就是啊,淑妃好不容易见到许相一面,我们就不叨扰了。” 又寒暄了半天,许相才带着淑妃坐上自己的马车。许相自是明白,刚刚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自己的女儿才这么着急的找过来。 “出了何事?你为何如此慌张?”许相轻声的问道,这里毕竟不是许府,还是要提防隔墙有耳。 “爹,今日殷楚怡那个贱人把兰溪给杀了!”说到这里,淑妃就无比的委屈。 “兰溪死了?为何?”许相也是十分的诧异,他的女儿,许相还是明白的,但是兰溪心思缜密,应当不会出什么差错才对。 淑妃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小声的说:“爹,我感觉杜家还有殷楚怡都有点异样……” 第三百七十二章:秋猎(8) “杜家?女儿可是发现了什么事了吗?”许相明显对杜家的事情很感兴趣,毕竟现在对他们许家威胁最大的,就只剩下杜家一户了! 皇上此刻的态度,明显就是想要拿苏家开刀,没有了苏家,皇上必定会把杜家的地位提到之前苏相的地位上,换句话也就是说,杜府将是他们的一块心头大患! 此刻能抓到杜家的弱点,那对许相来讲,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许相眯着眼睛,心里想着,一旦自己把杜家的击败,只怕朝上再无人敢与许家做对!甚至就连皇上,平时都要看自己的脸色行事。许相很是暗爽的看着淑妃,希望对方能带来一些对自家有利的消息。 “其实,在皇后还未被打入冷宫的时候,女儿就与皇后怀疑过杜家,可是每次都因为别的事情而把调查杜家的事不了了之。但是这几日,女儿却发现,一直对外宣称偶感风寒在家养病的杜彦贤居然在宫中。”说到这里,淑妃也十分不解的皱着眉头。 淑妃能知道这件事,全靠那个叫晴儿的宫女!当初,晴儿说谎报殷楚怡怀孕的事情之后,淑妃才开始着手在太医院内安排自己的人。 而这次杜彦贤进宫,宫内除了殷楚怡和笒月宫的宫女们,估计还没人察觉到。 淑妃得意的心想,可偏偏这次老天是向着自己的,因为杜彦贤住的地方离太医院很近,偏偏杜彦贤有日上早朝的时候,恰好被淑妃安插在太医院中的眼线看到。 原本那人也并无在意,可偏偏杜彦贤有些苍白的脸色、走路时笨重的步伐,都叫这名御医隐约感觉到,杜彦贤似乎是大病初愈的模样。 可那名御医左思右想,要是杜将军真的病了,皇上何必瞒着他们?而且,御医也很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杜将军竟会居住在宫里? 御医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淑妃。 原本淑妃也想着手去查杜彦贤为何会在宫里,但命令还没下,淑妃就被兰溪给拦了下来,兰溪认为杜彦贤入宫能瞒的这般悄无声息,全是因为有皇上的介入。 凡事只要有皇上参与,她们就要冷静行事,那时皇后刚刚死在冷宫里,宫中正处于敏感的时候,万一轻举妄动触及了皇上发逆鳞,这不是白白把凤位往殷楚怡身上推吗? 被兰溪一劝淑妃瞬间就冷静了下来,是继续刺探殷楚怡的秘密,还是保住自己坐上凤位的机会,孰重孰轻一目了然。 可今日兰溪绝对是因为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所以才会被殷楚怡杀人灭口,殷楚怡越是如此,就越是表明对方心虚,她的身上绝对隐藏着什么秘密! 许相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一副若有所思的重复道:“杜彦贤这几日在宫中?可为何杜家称杜彦贤一直在府内呢?杜家没有一盏是省油的灯,他们这样做必然是有什么目的?可皇上为何参与其中,还是说皇上这是在帮杜家隐瞒些什么?” “爹,还有一件事,五年前杜老将军竟给杜歆诗喂过毒药!杜老将军想要杀了杜歆诗!”这点淑妃怎么也想不通。 表面上来讲,杜老将军当时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为了杜家的名声,可是淑妃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当年,皇上拼死护下杜歆诗,可以说,即使杜歆诗是囚禁在笒月宫内,他也依旧是宫里的皇贵妃。 而杜老将军只要为自己的女儿喊冤,再加上皇上的镇压,所有的事情会慢慢平复下来的。可淑妃疑惑的是,杜老将军为何这么的决绝,大家都知道,杜家能有现在的地位,完全是杜歆诗一手促成的,而杜老将军杀了杜歆诗,就等于毁了杜家的前程!这点就十分矛盾了…… 就连淑妃自己也懂,那个时间杜老将军要做的不是如何处置杜歆诗,而是如何帮杜歆诗脱罪!护下杜歆诗,就是护下杜家。 当初杜老将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杜家好,可细细推想下来,杜老将军那般做,其实对杜家百害而无一利。除非……杜老将军有什么必须除掉杜歆诗的理由! “你确定?”许相有些不肯相信,谁家会傻乎乎的断掉自己攀龙附凤的机会? “女儿确定,这件事情还是皇后查出来的,似乎太后也有参与。”淑妃点了点头,她感觉杜歆诗的这次归宫,身上似乎一直有个巨大的谜团,所有人越往下查,秘密就越是多。 “当初杜歆诗回宫,那个老狐狸的态度也十分微妙,难不成杜家真的隐藏了一个什么秘密?”许相喃喃自语道。 “爹,你派人盯紧杜府还有祁王那边,迟早我们都会抓到杜家的把柄!那到时,女儿倒是要看那杜歆诗还怎么在女儿面前耀武扬威!”淑妃恶狠狠的说。 “行,爹心里有数,你在宫中一切小心,爹这边一旦有什么消息,就立即会派人通知你。”说完,许相安抚般的拍了拍淑妃的手背。 以前淑妃的身边,她与父亲通风报信的事儿都是兰溪做的,可是现在…… 淑妃有些不忍的说道:“爹,那兰溪就这样白死了?她好歹尽心尽力的在女儿身旁伺候了这么多年,可最终却落得连尸首也没有的下场吗?” 许相皱着眉,有些不悦的说道:“那你还想怎么样?难不成想派人去刚刚的小溪边寻找那个女人的尸体?” “爹……”淑妃很是委屈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你觉得皇上身旁的人下手,还会有尸体留给你吗?”对这个小皇帝的手段,许相还是认可的,这个人的心够狠,如果不是出现个杜歆诗,皇上绝对能干成大事! 淑妃双手紧握成拳:“又是杜歆诗,女儿就不知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她怎么配得起皇上和祁王两个人的痴心相对。”淑妃愤愤不平的说道,淑妃是真的不认为自己比杜歆诗差在哪里,样貌反倒是淑妃更胜一筹,家世也是许家更强一些!可为什么,所有人都围着杜歆诗团团转! “……”许相十分无言的看着自家的女儿。 如果可以选择,许相也希望自己的嫡女能是杜歆诗,那个女子虽说样貌普通,但贵在对方慧心妙舌。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天下间绝色的女子见之不少,但是能像杜歆诗这般聪慧的人却寥寥无几。 “行了,你也别胡思乱想了。现在你身边没个贴心的人,等回去之后,爹给你在许府内挑一个忠心、聪明的婢女给你送过去,这样你在宫里也能有个照应。”许相不想在讨论皇贵妃的事。 如今木已成舟,今生今世皇上的心中注定只有皇贵妃一人,现在讨论杜歆诗为何受宠实在没有任何意义。他们此刻最重要的事应该是绊倒杜家,铲除所有对许家不利的人。 淑妃自是能看出父亲脸上的不耐,这才乖乖的住口不再抱怨任何。 另一边,殷楚怡回到马车内之后,只是简单的和慕言瀮讲了一下刚刚在溪边发生的事情。 殷楚怡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我走时祁王还傻兮兮的站在溪边伤神,言瀮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又是些事情我就该永远的瞒下来?” 慕言瀮抱着殷楚怡,淡笑着说:“总归他还是会知道的,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问题而已。”慕言瀮目光游离的看着远方,他只是静静的抱着殷楚怡不再说话。 殷楚怡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她转过头看了眼身旁的慕言瀮:“你……你怎么了?” 慕言瀮双唇紧抿,脸上的笑意早就消失不见,最叫殷楚怡感到心疼的是慕言瀮此刻的眼神,少见的慕言瀮望着远方的目光,竟带了一些茫然。 这种茫然感殷楚怡很熟悉,每次自己迷路的时候看着身边的岔口时,殷楚怡就会露出这种眼神。 此刻的慕言瀮,就像是迷路的自己,看不到前方的路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做的选择是对是错,更不知自己还要走多久才能看到希望。 殷楚怡把头靠在慕言瀮的肩上,十分悠闲的问:“你在想什么?” “朕在想,这么多年以来,朕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当初,如果不是朕坐上这个位置,结果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当初如果朕只是个王爷,是不是就不会出现这么多的意外。”慕言瀮用力的揽住殷楚怡的身子,好似在乞求什么一般。 殷楚怡笑了出来:“我总感觉,如果你不是皇上,我们的日子可能过的更糟。”这句话,殷楚怡并不是在安慰慕言瀮,而是她真的认为,如果慕言瀮不是皇帝,可能他们遇到的是更大的麻烦。 “楚怡,朕后悔了,朕真的后悔了……”说到最后,慕言瀮的嗓音已经变得有些奇怪。 殷楚怡靠在慕言瀮的怀中,闭着眼睛,不去想那么多,也不去理会砸落在自己衣衫上的水滴。 “后悔什么?后悔遇见我?还是后悔不该把我绑在你的身边?”殷楚怡好笑的问,最终十分悠哉的说:“别挣扎了慕言瀮,我们两人的缘分已经写在了姻缘石上,抹都抹不掉,这辈子你都别想甩开我。” “朕从未想过甩开你,朕从未想过!但为何朕越是想抓紧你,却越是把你推进深渊呢?朕要如何救你?楚怡你告诉朕,朕要如何救你?”慕言瀮不断的重复着最后一句话…… 第三百七十三章:秋猎(9) 殷楚怡不知道要怎么说,慕言瀮刚刚说,如果不当这个皇帝,他只是个王爷,那这些年所有一些的磨难都不会发生。 她却觉得不尽然!祁王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大家都有目共睹,乱世之中需要霸者,繁华之世需要仁者。 而慕言瀮则是那个霸者,边塞之乱只能靠慕言瀮的力量来平复,只需两三年之后,慕言瀮必定功大压主,到那时祁王想要坐稳自己的皇位,只有两条路来选。 一条路就是想办法铲除慕言瀮,拔掉慕言瀮所有的羽翼,叫对方永生不能翻身! 另一条路就是,做一个被慕言瀮架空的皇上! 不管祁王最终选了哪条路,他与皇上之间的情义,终究会随着时间磨成恨意。没有一个人愿意做一辈子的傀儡,如果当初坐上皇位的是祁王,那祁王与慕言瀮之间必有一战,到那时也必定会有一死方可打破那种僵局。 殷楚怡苦笑的摇了摇头,这是一种劫数,一种他们谁也避不开的劫数。 “我不用你救,言瀮放弃吧,你还不懂吗?我真的没多久能活了,就这样开开心心的活到那个时候不好吗?”殷楚怡摇了摇头,慕言瀮此刻的压力已经勾够大了,她不想再给慕言瀮增添一点压力了。 殷楚怡不懂,师兄何必为了自己体内的毒,去跋山涉水的找师父。殷楚怡也不懂,慕言瀮何必为了自己的身子,而费尽心思的找一切难得的解毒圣药? 早在自己频繁想起五年前的点点滴滴时,殷楚怡就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早在自己凝雪丸少到无法坚持到两年之约的时候,殷楚怡就已经知道,自己真的逃不掉了。 早在自己对皇后她们实施报复的时候,殷楚怡就已经开始认命了。 每次殷楚怡见到慕言瀮的时候,她都特别害怕死,她害怕自己不再了之后,可能这个男子真的会随自己而去。可另一方面,想到无论生死,自己身边永远都会有一人陪着自己,殷楚怡又止不住的感觉幸福。 理智告诉殷楚怡,她不能这么自私,就算自己死了,慕言瀮也必须活下来!他以后会有承欢膝下的子孙,他还有锦绣河山等着他去治理,他还有…… 慕言瀮的人生还很长,他是百姓的好皇上,他也是世间不可剥夺的好帝王,如今边塞战乱不断,百姓们需要一位睿智的帝王。 “楚怡你说,如果朕找到你的时候,先不急着把你掳进皇宫,而是派人在一旁默默的守护,等你身上的毒都解了,朕再派人把你接回到朕的身边,这样你是不是就不会……就不会……”慕言瀮说了两遍,依旧没有说出那个‘死’字。 殷楚怡一下子就笑了出来:“你不会的,依照你的性子,你绝不会放任我和师兄在一起两年的时光而不来打搅我们。” 要是自己一个人住,殷楚怡还相信,慕言瀮可能会傻傻的等自己两年的时间。可是,那个时候,自己和师兄可是有婚约的,两年之后自己毒解了之后,就会与师兄成亲! 殷楚怡不相信,慕言瀮会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成为别人的妻子。殷楚怡也不相信,慕言瀮会傻兮兮的看着自己与其他男子共住一个屋檐下。 有时候,一个人的性子,注定这件事即使重来一百遍,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楚怡……你恨朕吗?”慕言瀮十分犹豫的问,五年前似乎所有的开始,都是杜歆诗选择和祁王一同逃宫开始,而最终的结果却是自己一步步促成的。 不管是殷楚怡体内的剧毒也好,还是五年前那个还未面世的孩子也好,似乎都是由慕言瀮一手造成的。 殷楚怡想了一会,最终还是苦笑的说道:“恨!我怎么可能不恨!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我都不曾原谅过你,否则我也不会写下那面血墙,否则我也不会宁死也不在你身边。但是……我依旧不想离开。” 慕言瀮张口,想为自己说些什么,但是就连求情的话慕言瀮都说不出来。 殷楚怡深吸一口气,接着说:“曾经我想过,反正我也不久于人世,那不如大家一起死也不错。或者,等我解了身上的毒之后,我就一走了之,这次我会躲得远远的,叫你永远都找不到我。” 无数次,殷楚怡想过离开。从自己恢复了少许记忆开始,殷楚怡就不断的动过这个念头,可是每一次,看到慕言瀮害怕的盯着自己,惶恐自己说出任何要离开的话时,殷楚怡都犹豫了。 她开始为慕言瀮找借口,甚至她用天下苍生这种伟大的理由来为慕言瀮狡辩,殷楚怡不断的告诉自己,当年所有的一切都是慕言瀮被逼无奈下的选择,当年如果不是自己隐瞒了所有的真相也许慕言瀮就不会那么做,当年如果不是…… 最终,殷楚怡终于明白,不仅慕言瀮不愿自理离开,就连自己从心底也不希望离开这个男人。 她耗尽了自己所有的运气,才遇到一个愿意陪自己去死、愿意为自己抗下所有罪责和刁难、愿意为自己抛下所有荣华富贵的男子。 殷楚怡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她还能不能再遇见一个这样的男子,但是殷楚怡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在动心一次了! 自己已经时日无多,那何必要为难自己,想在一起,那就高高兴兴的在一起。想恨对方,那就一直怨恨下去,没有必要逼着自己遗忘那份恨意。就这样,潇潇洒洒的走完一年,不给自己留下一丝遗憾。 慕言瀮闷声笑了一下:“那朕就陪你去死好不好?这样就算下了阴曹地府,有朕在你身边,朕也不怕你会被别人欺负;在你想得到什么的时候,朕也可以第一个知道,然后想方设法的为你抢到;在你害怕的时候,至少有朕会在你身边陪着你;在你……” 殷楚怡实在有些听不下去,即使在闭目养神中,殷楚怡眼角的泪珠也一直没有消散。殷楚怡转身,搂住慕言瀮的脖子,狠狠的吻了上去,吻断了慕言瀮接下来想说的话,吻断了那些叫她听着无比心酸的话语。 这时殷楚怡才看到,慕言瀮早已泪流满面…… 这一吻没有任何的杂念,只是一个安慰,只是一份温情,只是两颗真心之间的吸引罢了。 分开之后,殷楚怡用衣角擦去慕言瀮脸上的泪水,十分温情的笑着说:“不!慕言瀮你听着,我不想叫你死了,我不想叫你陪着我了。你折磨了我这么久,对你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报复方法,我要你活下去!我要你一直活下去,你不能随我一起而死,我要你好好的活着。” 慕言瀮知道殷楚怡在担心什么,慕言瀮也知道殷楚怡在想些什么,他握着殷楚怡还未放下的手:“你叫朕如何做得到?朕保证这一年,朕会安排好所有的事情,朕会治理好整个天下,朕会拿下边塞,朕会处理好朝廷上的一切。朕向你保证,丢给祁王的绝不会是堆烂摊子,这样你可放心。” 殷楚怡收回自己的手,歪着头,带着一丝狡黠的说:“不,你安排好所有的一切,却唯独忘了我。你记得天下的百姓,却忘了我所为你那五年前的抱负牺牲了多少。我受体内剧毒整整五年的折磨,就因为你的一死,而一笔勾销吗?慕言瀮,你不觉得这一切太过了简单吗?” “那你想如何呢?” “至少,你要在我死了之后,五年内好好的活着。”说着,殷楚怡就主动的钻进慕言瀮的怀中,这才接着说道:“我知道,我死之后,你定然也不想独活于世,那……这就是我对你的处罚,我受了多久的痛苦,你就要受多少的孤独。” 慕言瀮笑了笑并不回话,而殷楚怡也不急着逼慕言瀮发誓,一年之后的事情,何必非要现在来说呢? 殷楚怡躺在慕言瀮的怀里,她觉得,自己就这样死了,慕言瀮就算此刻答应了自己,谁知到时候会不会反悔?她必须想个什么法子,叫慕言瀮想死也死不了! 殷楚怡慢慢的把手移到自己的腹部,是不是他们之间有一个孩子,慕言瀮就不会这般决绝的随自己而去?是不是有一个孩子,慕言瀮也不会这般痛苦。 可就在这时,殷楚怡又想起了在边塞营帐中晴儿说的话,她说自己体内的毒气太重,根本就不能怀孕,那有什么办法可以叫自己在这一年间怀上身孕? 要是服药的话,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估计也不用等一年了,估计在喝下药汤的时候,就能立即毙命! 殷楚怡决定,回宫之后必定要苦心钻研书籍,她必须找到一种能在不破坏自己体内剧毒相互牵制的情况下,还能怀上慕言瀮的孩子。 殷楚怡胡思乱想了半天,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马车外听到了杜彦贤喊了一声:“到了!” 殷楚怡立马睁开自己假寐的眼睛,好奇的撩开车帘,看着外面的景色…… 第三百七十四章:秋猎(10) 一眼望去全是绿油油的草地,风从草地上吹过,掀起一阵波澜,看着倒有一种风吹湖面的错觉感,而旁边已有早就驻扎好的营帐,那帐篷是一个个看起来十分的奢华,殷楚怡摇着头心想,比起自己与慕言瀮在边塞中住的地方,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还是老规矩,慕言瀮抱着殷楚怡下了马车,这里的空气都带着草地的气息,殷楚怡很是兴奋。 而这时殷楚怡注意到在远方的树林中,似乎有人骑着马在四周巡视着什么,殷楚怡好奇的问:“那些人是在干吗?打猎吗?” “不是,那些人是在勘察猎场内的环境,看看林中有哪些道路树木密集不适合马匹在那处活动。之后他们会在秋猎开始之前提前标出记号,提醒大家不要进入那个地方。”慕言瀮看了一眼回来的兵马。 殷楚怡兴高采烈的指着远方的树林:“那我明日也会骑着马进去打猎吗?” “可以,但是你要跟着朕走,这里你不熟,而且你的箭术也不如朕,跟在朕的身边安全一些。”慕言瀮当着众人的面,丝毫不客气的说。 “皇上和一个女子比箭术,也真亏你好意思说出来。”殷楚怡撇着嘴,有些不乐意的说,她一个女子家家的,骑术和箭术不好,这简直再正常不过了!殷楚怡不明白,慕言瀮有什么好得意的。 慕言瀮把殷楚怡放了下来,好笑的说:“你啊,就是嘴硬,不服输!” 殷楚怡撇着嘴没有理会慕言瀮,对于这里的一切,殷楚怡都是好奇的,士兵们带着众人先回各自的营帐内,而殷楚怡自然和慕言瀮住在一处。 “你答应过我,要带我去集市的。”殷楚怡想到了这里的集市,她有些想念大街上众人叫卖的声音,也想念那些虽然不精美却别有一番滋味的小吃了。 慕言瀮唤来一旁的宁公公:“宁公公,你在这里整理行李,朕与楚怡去集市上随意逛逛,等酒宴开始的时候,朕自会回来。” 宁公公张了张口,下意识的想说,自己陪着皇上一同去,可惜宁公公记起,自己可不会轻功这来往集市之间的路程,他这一双老腿可跑不过皇上。 “那皇上身边可要带着邢枫?”宁公公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 “自然会,万一真的遇见什么事,身旁有个帮手总是好的。”另外更重要的原因是,慕言瀮身上可没有银子,要是不带上邢枫,他可付不了账。另外,慕言瀮也是防着殷楚怡真的不要命般的买了许多的东西,他自己双手那不过来那可怎么办! 殷楚怡才不管这些,只要能叫她出去玩,随意慕言瀮怎么安排都行。 邢枫早就在营帐口处待命了,就等着皇上走人去集市了。邢枫想起,上一次跟着皇贵妃去市集上,闹了一出比武招亲,邢枫默默的在心里祈祷着,希望这次千万不要出什么乱子了。 慕言瀮简单的梳洗一下,就带着殷楚怡、邢枫去市集上转悠去了。慕言瀮为了省力,这一路是背着殷楚怡走的。 等他们到集市的时候,街道上相比最繁华的午时,已经冷清了许多。殷楚怡迫不及待的从慕言瀮后背上下来,可还没等殷楚怡跑出去,慕言瀮已经提前捉住了殷楚怡的手腕。 “你干嘛?总不会到了这里,你还不放我出去玩吧?”殷楚怡满脸防备的看着慕言瀮。 “别只记着疯闹,这次你走丢了,朕连到哪里找你都不知道,而且你现在伤口刚好可别乱跑。另外,朕有言在先,你这次要是再出什么幺蛾子,你这辈子都别想在出宫了。”慕言瀮提醒道。 “放心,这里不比京城,街道也没有那么长,我肯定不会跑丢的。”殷楚怡才不去理会慕言瀮的威胁,每次慕言瀮都是这样吓唬自己,可每次自己想出宫的时候,不管过程多崎岖,但好歹自己最终的目的达到了。 殷楚怡第一个跑过去的摊子,就是一个中年老人扛着一串冰糖葫芦,殷楚怡已经许久没有吃过这个东西了,现在猛一下看见,还真有些嘴馋。 殷楚怡盯着面前的冰糖葫芦,然后又可怜兮兮的看了一眼慕言瀮,其中的意思很明显,她想吃糖葫芦。邢枫刚想掏银子,就听到一旁的皇上摇头制止。 这一下子可算是激火了殷楚怡,她瞪着眼,十分不爽的问:“为什么?这个东西又不贵,你……你该不会是心疼银子吧!” 小贩一听到有人想要自己的糖葫芦,这次赶忙转过身子,等看到殷楚怡和慕言瀮的装扮时,小贩两眼发光!一看这两位的穿着就知道,这绝对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和公子。 一般这种人对银子没有什么概念,甚至有时候还会多给一些当做是赏钱。 小贩赶忙摘下来一串糖葫芦,笑眯眯的说道:“姑娘想吃糖葫芦吗?三文钱一串,绝对好吃。”说着,还把糖葫芦凑到殷楚怡的面前。 殷楚怡刚想接过小贩手中的糖葫芦,就被慕言瀮给拉住了手:“外面的东西不要乱吃,你的身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你还不懂吗?” “吃一串糖葫芦和我的身子好坏有什么关系啊?你啊,就是太小心翼翼的,这种东西我之前经常吃,没事的。”当年自己在床榻上下不了床的时候,每次师兄去集市上,都会给殷楚怡带一串糖葫芦。 第一次吃到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时,殷楚怡感觉师兄肯定是花了大价钱给自己买的,因为那东西太好吃了。可惜的是,师兄不经常下山,所以殷楚怡一个月也就能吃上一两串而已。 最搞笑的是,殷楚怡记得自己下山的第一天,就叫死活缠着师兄买了整整十几串糖葫芦,糖葫芦还没有吃完,殷楚怡就感觉自己这辈子都不想碰这个东西了。 可是,这么长时间没有吃了,再次看见,倒有种想要吃一串尝尝鲜的感受。 小贩还以为慕言瀮在说他的东西不干净,吃了他的糖葫芦会拉肚子呢。瞬间小贩脸上的笑意,就变成了不耐烦,他没好气的说:“想吃就掏钱,不想吃就让开,别耽搁我做生意。”说着,小贩还直接把糖葫芦插回自己的摊子上。 看到小贩生气了,殷楚怡悻悻然的收回自己的手,有些抱歉的说:“老板实在不好意思。”说完就拉着慕言瀮的手,急匆匆的想要离开。 转身走的时候,殷楚怡还听到小贩不乐意的嘟囔道:“果真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们就是矫情,那么多人吃了我的糖葫芦也没见怎么样,这不是砸我生意的吗?明明就是不想给那位小姐买糖葫芦,真是也有钱越扣。” 慕言瀮听到小贩的话,脸都黑了!开什么玩笑,他把这个摊子所有的糖葫芦买下来都要不了几个银子,他有什么舍不得的。 慕言瀮十分霸气的唤来身旁的邢枫,对邢枫指了一个小贩的摊位:“去!去吧那个摊子上的糖葫芦给包下来分给街道上的小孩,朕叫他看看,朕到底舍不舍得这些破银子。” “……”邢枫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家的主子,主子这是闹的哪门子脾气啊。 殷楚怡也睁大了眼睛:“你疯了,银子多的没地方花了?” “这些小钱,朕还真不放在眼里!朕今日就叫他长长眼,知道什么叫阔绰!”说着,慕言瀮还对邢枫示意,叫邢枫却快办!最终邢枫只能认命的拿着自己的钱袋,去当散财童子了。 “你真的是个疯子。”说完殷楚怡就转身不去理会慕言瀮的瞎胡闹,他明显就是和小贩置气…… 走不远,殷楚怡就发现有一个首饰摊,周围站了许多女子,似乎大家都是在挑选什么好看的首饰。殷楚怡不自觉的用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玉簪,似乎……她不用买这些小东西了吧。 慕言瀮有些奇怪的看着殷楚怡停下的脚步,然后又看了看殷楚怡一直盯着的方向,只是一个首饰摊罢了,有什么好犹豫的:“想看就过去看看,遇见喜欢的就买下,有朕……爷在,你不用担心银子的问题。” 殷楚怡看了看慕言瀮,然后又看了看那群围在摊子周围叽叽喳喳的女子们,她只是好奇,那个摊子上有什么宝贝能吸引这么多的女子。 “好,那我们就去看看”说着,殷楚怡就拉起慕言瀮的手,兴致冲冲的往摊子旁边挤去。 慕言瀮一直护在殷楚怡的身边,不叫旁人挤到殷楚怡的身子,慕言瀮特别是害怕这些女子碰到殷楚怡的伤口,那这一趟出来就得不偿失了。 卖首饰的大妈那眼光可是一等一的,她一看到殷楚怡腰带上的玉佩,还有头上的玉簪,就知道今日自己的金主来了!她赶快摆出笑脸,十分献媚的看着殷楚怡。 “呦,姑娘的气质不凡,样貌清秀,要是再带上我们家的首饰,这还不迷死个人啊。”大妈调笑着说。 而周围的女子们,看到慕言瀮的样貌,一个个的都骚动了起来。大家都字啊窃窃私语,这个气度不凡的男子,是哪一家的少爷,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殷楚怡环视了摊上所有的东西,最后目光锁定在一对佩玉上…… 第三百七十五章:秋猎(11) 玉佩是一对白玉鸳鸯,两只鸳鸯被赤红色的同心结绑…在了一起。其实白玉鸳鸯的玉质非常的一般,甚至仔细看的话玉上还有一些偏黄色的杂质。 殷楚怡抬手拿起这对白玉鸳鸯,大娘一看自己的摊子上有金主看中的东西,赶快的说道:“姑娘真是好眼光,这对白玉鸳鸯可是有特殊含义的。” 还没等大娘继续吹嘘,在一旁处理冰糖葫芦的邢枫这才姗姗来迟,等他找到皇贵妃与皇上的时候,见到一群女的围着自家的主子,就连皇贵妃也被众人团团围住!这怎么能行,万一那群人中要是有人对皇贵妃不利怎么办! “皇……夫人,你身子金贵,你可小心一些!”邢枫远远的喊了一声,刚说出一个字的时候,邢枫就知道自己叫错了,这才慌忙改嘴。 虽说皇贵妃的身旁有皇上护着,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依照皇上的性子,他绝不会放过自己。 殷楚怡转头去看邢枫,这一看,殷楚怡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此刻邢枫的模样,呃……有一些怪异,原本在宫中做了这么多年死士的首领,身上自是带了一股杀气,再加上邢枫只穿黑色的衣袍,这种凌厉的气质更为突出。但是,邢枫手上的……冰糖葫芦倒衬的他有些不伦不类。 可周围女子的心思可都不在邢枫的身上,这群人不说全部,至少也有一般人的心思都放在慕言瀮身上,原本还有些芳心暗许,可邢枫那一声‘夫人’不知叫碎了多少姑娘的芳心。 而慕言瀮对待殷楚怡的态度,大家自是明白,殷楚怡是谁的妻子。 邢枫身上的杀气逼走了一小部分的女子,而他的那声‘夫人’又赶走了一大半的女子,瞬间殷楚怡的四周宽阔了许多。 邢枫走到殷楚怡的身边,他似乎也感觉自己手中拿着串小孩子家家吃的糖葫芦有些不合适,所以十分别扭的把糖葫芦塞进殷楚怡的手中:“还剩了一串糖葫芦实在是送不出去了,既然夫人想吃,那就给夫人吧。” 慕言瀮阴阳怪气的说:“邢枫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就连爷的话也不听了。” “可是主子……”邢枫着急的想要解释什么,可是被殷楚怡打断了。 殷楚怡瞪着慕言瀮,十分不爽的说:“怎么?我就连一串糖葫芦都吃不了了吗?你不是答应过我,这次听我的吗?在马车上你不是说了,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吗?” “罢了,既然你这么想吃,那就吃吧。”慕言瀮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只是感觉这种小摊的东西不干净,怕殷楚怡吃了闹肚子而已。 殷楚怡挑了一下眉,略带挑衅的看了眼慕言瀮,美滋滋的咬下一大颗山楂,这才心满意足的接着看那对玉鸳鸯。 她一边嚼着山楂,一边问道:“大娘你刚刚说这对玉鸳鸯是有特殊含义的?” “对啊,鸳鸯其实有一个很凄美的故事。传说中有一对夫妇很是恩爱,但是因为女子的美貌,被一个帝王给看中,帝王掠来美貌的女子,还把女子的夫君给关了起来。这对男女受尽折磨,最终男子在牢中自杀身亡,而女子生死相随。女子还留书,希望世人能将两人的尸身合葬在一起……”大娘有声有色的讲了起来。 慕言瀮默默的念道:“生死相随?” 而殷楚怡而是一脸好奇的问:“那接下来呢?那个帝王被感动,所以那对夫妻合葬在一起了?” “没有!那个帝王感觉自己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他下令叫这对夫妻分开葬,而且两个坟地还要相隔不远,他要叫这对有情人能相见却终生不得在一起!”大娘摇着头说。 “这个帝王真不是个东西,多人所爱,太不要脸了!”殷楚怡有些愤愤然的说,说罢,还意有所指的看了慕言瀮一眼。慕言瀮赶紧挺起胸膛,示意殷楚怡,他虽说也是个帝王,但绝不是故事中那个坏人姻缘,占人妻子的无耻之徒。 大娘笑了出来,接着说:“可能是上天见这对有情人太过可怜,这两座相隔不远的坟地竟然长出两棵相思树,两棵树的树干紧紧的缠绕在一起,就像老天为两人搭起了一座桥梁。从那之后,树下一直有对鸳鸯日日形影不离、交颈而眠,世人说,那是这对鸳鸯就是这夫妻二人。” 听完这个故事之后,殷楚怡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与鸳鸯,原来这是一对有情人的化身啊…… 大娘压低了声音,大大咧咧的说:“自此之后,只要夫妻带上玉鸳鸯的话,就代表两人可以生死不离,这一辈子过的甜甜蜜蜜的。保准你们夫妻二人孩子一生一大堆,而且各个都是带把儿的。” 大娘自小就没有读过什么书,而且大家都是粗人,说的话自然是直接了一些。殷楚怡听到大娘的话之后,一下子弄的面红耳赤,而一旁的慕言瀮接过这对玉鸳鸯,细细的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 随之就像是藏一个什么宝贝般,把玉鸳鸯藏到了自己的怀里:“这对玉鸳鸯爷要了,多少银子。” “不多不多,只要六两银子就行。”大娘看两人的装扮不凡,这件玉饰的价格自然是往高处说,这要是卖给旁人,只怕是三两银子对方都觉得贵。 而大娘也十分有眼色的把另一对玉鸳鸯递到殷楚怡的手中,殷楚怡摸着手中的鸳鸯,心里想道,这东西真的能保佑自己怀上孩子吗?她只要怀上一个,给慕言瀮之后的人生一丝活下去的希望即可…… 慕言瀮嘴上带着笑意,很是开心的对邢枫说:“付账!”话音刚落,慕言瀮就拉着殷楚怡的手,往前方走去。 邢枫赶快丢给大娘一块碎银,快步的跟了上去。一边走,邢枫还在一边骂道,这皇上也太没出息了,一段随口编的传说,就能把他哄的和颜悦色的,钱都掏的那么利索! 可邢枫哪里知道,真正吸引慕言瀮的,不是那段传说,而是大娘说的,只要戴上这对玉鸳鸯他与殷楚怡就能生死相随。 被大娘的故事吸引,殷楚怡都快忘记自己手上的糖葫芦了,她把糖葫芦递到慕言瀮的嘴边,一脸真诚的说:“你尝尝这东西,别看东西便宜,但是很好吃的!” 慕言瀮也没有任何忌讳,咬下一颗山楂,看到慕言瀮乖乖的吃了口糖葫芦,殷楚怡满足的像个孩子一般。在殷楚怡的印象中,慕言瀮吃的都是那些十分精美的甜品,像这种民间小吃,只怕是对方第一次吃吧! 两人逛了一会儿,殷楚怡的注意力就被一旁捏糖人的大爷给吸引了过去。这个摊子前围了许多小孩子,大家都看着老人捏着好看的小糖人,一个个都想要买却又没有银子的模样,所以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再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喜欢的糖人被别人买走的场景。 摊子前有一对小兄妹,估计只有七八岁的年纪,两人穿的有些脏脏的,别的小孩们离他们两人都比较远,好像只要碰到他们两人自己的衣衫也会染脏一样。 小女孩拉扯着男孩的袖子,眼眶红红的说:“哥,我们就买一个好不好,买个最便宜的。” “不行,娘就给我们二十文钱,我们还要拿这些钱换大米呢!没有大米,我们这个月吃什么啊。”小男孩十分理智,但是他的目光却不自觉的瞟向摊子上的糖人。 “那……那我不吃大米,我能不能用我那一份大米换一个小糖人吃?”小女孩拉着哥哥的手松了下来,她低着头,很是委屈的说。 “娘说了,我们现在不能不吃饭,不吃饭是会生病的。生病的话,看大夫还有抓药都要好多好多钱呢,我……我们家没有那么多钱。”换而言之,要真的生病了,那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哥,我想爹爹了,要是爹爹在,他肯定会给我买糖人的!要是爹爹在,娘也不会那么累!”小女孩一下子哭了出来。 殷楚怡不知道他们口中的爹爹是死了,还是出远门了,殷楚怡深吸一口气,笑着走到两个小孩的身边。 “女娃娃怎么了?哭的这么委屈,是谁欺负你了吗?”殷楚怡蹲了下来,而且还把自己手上的糖葫芦递到女孩的面前。 看见糖葫芦的瞬间,小女孩止住了哭声,但是她没有伸手来接那串糖葫芦。小男孩把自己的妹妹护在身后,一脸防备的看着殷楚怡,好似殷楚怡是个大坏蛋一般。 “你……你想干什么?”男孩结结巴巴的问,殷楚怡只是笑着也不说话,只是递糖葫芦的手从头到尾都没有收回来而已。 小男孩咽了一口唾沫,转过去脸不看那串诱人的糖葫芦:“我娘说了,不能随便吃别人给东西,想要什么等我们有钱了自己买。” “这么有骨气的,颇有点武将的风范。”殷楚怡笑着说。 “哼!”小男孩红着脸冷哼了一声,不去理会殷楚怡,可那目光还一直往捏糖人的摊子上看去。 就在殷楚怡刚想张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几步外一道声音响起:“你想对我的孩子做什么!”就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妇人轻轻的推了一把殷楚怡的身子,同时把自己的两个孩子护在怀中。 殷楚怡蹲在地上,原本重心就有些不稳,被这个妇人一推就跌坐在地上。而路人也因妇人的喊叫声,有不少人看向这边。 瞬间场面就乱成一团…… 第三百七十六章:秋猎(12) 慕言瀮的第一反应就是快布到殷楚怡的身边,看她腹部的伤口怎样。 其实这个事情也真怪不得这个妇人,她在家等了许久,也没有见到自己的两个孩子回家,她猜想两个孩子是不是路上出什么事了。妇人慌忙从家中出来沿路寻找自己的孩子。 而等妇人赶到这里的时候正好看到殷楚怡蹲在孩子的身边,她自然以为自己的孩子到现在还没有回家,是被这个女子给拦住了。 妇人担心的来回看自己孩子身上有没有伤口:“大虎你们没事吧?你们没受伤吧?” 两个孩子摇了摇头,妇人的情绪这才冷静了一下,她厉声的呵斥道:“你们怎么这般不听话!这么就都不见你们两人回家,你们知道娘有多担心吗?”说着,妇人的眼眶就有些湿润。 她这个做娘亲的,自是知道自从家道中落之后,他们一家人就连温饱都成了问题。偏偏老天不开眼,他们家屋漏偏逢连夜雨,她的丈夫染上恶疾,就在前几日才撒手人寰。 而两个孩子,因为没有爹爹的缘故,自然在外边受到不少委屈。特别是老大,隔三差五的就满身淤青的回家了,她只能一边含着泪,一边给自家孩子上药。 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妇人见到殷楚怡拦在两个孩子的身前的时候,才会下意识的认为,又有人要欺负她那苦命的孩子。 邢枫见到殷楚怡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他一直吊着的心才终于落下,邢枫在心中暗骂,这一路上邢枫千防万防,但是他还真没有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妇人竟也能伤到皇贵妃! 邢枫有些愤愤不平的走到妇人的面前,其实他也不打算怎么办,毕竟对方是个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他能怎么办?总不能像那些恶霸一样恃强凌弱吧。 邢枫就是感觉委屈,皇贵妃只是关心这两个孩子,而且皇贵妃好心好意的请两个孩子吃糖葫芦,凭什么这个妇人过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把皇贵妃推到在地上? 可能是邢枫身上的杀气太重,妇人有些害怕的抱着两个孩子往后缩了缩。 小虎十分霸气的护在自己娘亲的身前,呲着牙问:“你想干嘛?你这个大坏蛋,离我娘远一点。” 邢枫被这个小子的气势逗笑了,就像皇贵妃说的,这个孩子颇有一点将士的风范,可能再过十年之后,他们会在战场上相遇也说不定! 邢枫刚抬手想摸摸这个孩子的头顶,可是那个孩子却被妇人防备的拉到身后死死的护住,这个妇人似乎以为邢枫是想要上手打她的孩子。 妇人有些哀求的说:“是我们娘俩不长眼,惹到了各位爷们,请爷们饶了我们母子三人吧。” 殷楚怡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下,她是真没有想到,原本只是件小事会闹到现在这样。再说了,殷楚怡也怕邢枫乱来,就凭借邢枫的身手,一眨眼的功夫就能捏死这几个人。 “邢枫!”殷楚怡沉着嗓音呵斥了一声,示意邢枫先回来。 就在邢枫转头看皇贵妃的时候,那个叫小虎的孩子,火速的从自己娘亲的怀里钻了出来。原本邢枫以为,这个小鬼估计只是打自己几下,出出气罢了,而小孩子的拳头能有多硬?打到邢枫身上不痛不痒的。 可是叫邢枫没有料到的是,那个臭小鬼竟然抓住了邢枫的手,张口就狠咬了上去。这一口,邢枫始料未及,接着手上传来的疼痛,叫邢枫下意识的狠狠甩开男孩的身子。 “虎子!”妇人大声的叫了出来。 邢枫的手刚得到解脱,他就赶快查看自己手的伤势,同时心里还在暗骂,这个小破孩是狗变的吧,下口这么狠! 也是在听到听人的呼声之后,邢枫才抬起头,看四周了发生了什么。 邢枫这下意识的一甩,定然是用了全部的力道,一个小孩子又怎么能受得住邢枫的功力。这一甩,小虎就被邢枫甩倒在地上,恰好头狠狠的磕到了石块上,一下子晕了过去。 妇人和小虎的妹妹哭喊着跑到小虎的身边:“哥,哥你快醒醒。我乖,我不吃糖人了,你快点醒过来。”女孩哭着说。 “虎子?虎子你可别吓娘,你醒醒。”妇人轻轻的拍打着虎子的脸庞,希望能够叫醒虎子。 殷楚怡用手把了一下虎子的脉搏,随之十分严肃的说道:“我是大夫,你先把虎子平放在地面上,一切交给我就好。” 而面对这种变故,邢枫明显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好好的,就变成这样了?邢枫有些茫然的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虎子,他有些心慌,这个孩子……不会就这样死在自己的手上了吧? 慕言瀮走到邢枫的面前,冷着脸讽刺的说:“真够本事的,爷苦心培养你这么多年,是叫你欺负百姓们的吗?还是说,欺负一个小孩子,你很有成就感?” “主子……”邢枫原本想解释,他不是故意的,他就是轻轻一甩,邢枫也不知道这个小孩的身子会这么的弱,可是无论怎么说,这个人确实因自己而受伤,最终邢枫没在多说什么,而是单膝跪下,低着头对慕言瀮说道:“这次是邢枫的失手,请主子责罚。” 而一旁的殷楚怡注意到邢枫这边的动静,她有些无奈的翻了下白眼,这个邢枫就是个死脑筋,动不动就请罚,难不成这个人是有些受虐的倾向? “行了,这里不是家里,你们两个都别……”殷楚怡原本是想为邢枫求情,毕竟邢枫大病初愈,慕言瀮可别真的再赏什么鞭子啊、杖罚啊之类的,殷楚怡担心邢枫的身子受不住那些刑罚了。 可殷楚怡的话还没有说完,慕言瀮就狠狠的扇了邢枫一耳光,想来慕言瀮也记得邢枫大病初愈。殷楚怡乖乖的闭嘴,不再说话。 可是围观的人,却被慕言瀮和邢枫之间的举动吓了一跳。 慕言瀮十分淡定收回了自己的手,冷着脸说:“如果再有下次,你就自觉的废去一身的武功,自此之后你也不用跟在爷的身边了,爷用不起你这样的人。” “邢枫谨记爷的命令。”邢枫低着头说。 就算殷楚怡不去看,她也知道,邢枫的嘴角绝对被慕言瀮给打破了!慕言瀮的手劲也不比邢枫轻到那里去,殷楚怡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两人都是直心肠,不知道什么叫做‘轻饶对方’。 殷楚怡笑着轻声对身旁的妇人说:“放心,他只是昏过去了而已,没什么大碍。但这个孩子的身子有些虚弱,需要好好补补。” “这……”妇人有一些为难的看了一眼殷楚怡。 这时邢枫跟着慕言瀮来到小虎的身边,看着地上还为清醒过来的小虎,邢枫有些愧疚的问:“夫人,这个孩子真的没事吗?” “我的医术你还不放心吗?虽说医术我是比不过师兄,但是比起宫中的御医,我也不见得有多差。”殷楚怡有些傲娇的说,慕言瀮好笑的看着殷楚吹牛皮。 可能殷楚怡的医术比起宫外的大夫来讲,的确算高手。但是比起宫中的御医,殷楚怡的功力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而那个妇人刚刚见识过慕言瀮的手段,也见到邢枫这么凶巴巴的一个人,在面对慕言瀮怒火的时,竟然会有一些恐慌。这下子,妇人更加确定,这几个人绝不会是什么普通人,他们绝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人家。 殷楚怡不去理会慕言瀮的调笑,她拿出身上带的银针,只是往小虎的头上的穴位轻轻的扎了几针,就只见小虎的眉头有些不适的皱了起来,双手还十分防备的握成拳头。 殷楚怡接着下针,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小虎就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在小虎刚清醒的时候,妇人就激动的抱着小虎的身子,破涕而笑的说:“太好了,虎子你终于醒过来了,你吓死娘了。” “哥,我不吃糖人了,我们回家好不好?”那个妹妹也可怜兮兮的说。 殷楚怡取下银针,可能是蹲的时间有些久了,猛一下站起来,殷楚怡感觉自己的头天旋地转。殷楚怡闭上眼睛适应了一会儿,也就在这时,殷楚怡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接着自己就被揽入一人的怀中。 殷楚怡勾起嘴角,即使自己不用睁眼,殷楚怡就知道抱住自己的这个人是慕言瀮,殷楚怡顺势往后一靠,十分慵懒的靠在慕言瀮的怀中:“我没有事,你不用担心我。” 等到殷楚怡感觉自己好受了一些,这才睁开眼睛,她摘下自己头上的发簪,拽掉腰带上的白玉,把这两样东西都递到妇人的手中。 而那个妇人看到手中玉佩的玉色时,就知道这两样东西绝对价值不菲,妇人有些惶恐的推让着这两样东西:“不行,这些东西太贵重了,虽说我这个妇人没有念过几年书,但是我也知道无功不受禄这句话的意思。” 殷楚怡笑着说:“你就收下吧,就算是我这个做主子的,为了我们家的护院刚刚的鲁莽而为你们道歉。再说了,虎子的身子很虚弱,需要好好的补补,这些就算是我们的心意。” 妇人还是摇着头:“不行,不行,这两样东西卖的银子,够我们母子三人吃好多年了,姑娘不必这样。” 殷楚怡叹了一口气,这人虽然穷,但是却很正直,相信这两个孩子在这位妇人的手中,会被养成一代栋梁之材:“你就算是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这两个孩子考虑。有了这些东西,你能买一块地,种种地虽然累,但是也能够叫你养活这两个孩子了。” “我……”妇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 第三百七十七章:秋猎(13) 妇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穿的破破烂烂的,要说乞丐也不过如此了,这马上就要入冬了,冬天总不能穿着薄衣过冬,大人还好说一些,但是孩子可真的冻不得。 而且,他们如果有了这些钱,就可以把自己的家重新的修盖一边,雨天家中严重的漏水,刮大风时门窗甚至都会掉下来。就连平时吃的饭,都是很少见到大米。妇人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这两个孩子一直跟着自己,也真是苦了他们了。 殷楚怡淡笑着,安抚一般的拍了拍妇人的手背:“两个孩子跟着你一定会被你教育的很好,你可知,即使两人再想吃我手中的糖葫芦,可他们也记得你叫他们的不能白拿别人东西的话。” “娘,我们饿了,我们回家吧。”小女孩还不明白娘亲干什么,她只是知道,哥哥现在也醒过来了,为什么还不回家?她不想站在这里,被大家盯住的感觉真的好别扭。 妇人紧握着手中的玉石,有些良心不安的问道:“那姑娘,我们以后要如何报答姑娘?还是说,姑娘你留一个地址,等我们母子三人有钱的话,我肯定会把这些银子还给你们的。” 听完妇人的话,殷楚怡一下子笑了出来,这些东西难不成真叫他们千里迢迢送到宫里?只怕这些小银两,慕言瀮也不一定放在眼里。 “这样吧,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为官的,这些钱我们还真不放在眼里。这就算是我给你的,叫你用十年的时间培养出两个难得的人才,等这两个小不点功成名就的时候,就去京城找杜大将军家,希望这两个人能成我们杜家的左膀右臂,这样可好?”殷楚怡歪着头,笑着问道。 其实,十年后京城里还有没有杜家都说不定,更不要说叫这两个小孩子成为杜家独当一面的心腹。但是这样说可以叫这个妇人心安理得的话,说说倒也没什么坏处。 “也真亏姑娘看得起这两个人,老身定然不辜负姑娘的期望。”说完妇人跪了下来,而两个孩子还一脸懵懂,不知道这是出了什么事。 但是随即,妇人用两只手拽着孩子们也跪了下来,妇人厉声说道:“快来感谢恩人,谢恩人的救命之恩。” 两个孩子,奶声奶气的说:“谢谢恩人的救命之恩。”说完,还学着自己娘亲的样子,给殷楚怡磕了三个响头。殷楚怡并没有那么矫情,反倒十分自然的受下了。 慕言瀮揽住殷楚怡的身子,看了看殷楚怡此刻光秃秃的发髻:“也罢,爷带你去前面买一个发簪带上,估计买完簪子,我们就该回去了。” “好啊。”殷楚怡点了点头。 周围都对殷楚怡和慕言瀮指指点点的,毕竟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的,确实有些伤风败俗。可惜,我们殷楚怡,早已习惯了各种注视。在宫里,大家的目光比现在更刺人,殷楚怡布还照样各种秀恩爱吗? 再说了,自己有伤在身,刚刚蹲了那么久的时辰,现在就是靠在慕言瀮的怀里歇息一会儿,有什么好说的!他们两人可是夫妻,夫妻之间搂搂抱抱何来不正常一说? 但是,殷楚怡不知道的是,这下面,一部分的人也在谈论着,殷楚怡出手阔绰,比起他们这个镇上的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的小姐,一眼就能看出高低。 殷楚怡的富贵,是一种气质,就算她换上普通的麻衣也依旧要比他们这些普通的老百姓们看起来高贵许多的气质!而且,看这对男女之间的谈吐,明显感觉到不一样。 “你看看,这就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女儿,和我们这里女子的区别。”一个男子对身旁的人八卦的说道。 “别说这对主子,我看就他们身后的护院,看起来也非比寻常。”另一人撇着嘴说。 “都是银子堆出来的,什么气质不气质的,要是本姑娘穿上那套衣衫,也照样有这种贵气逼人的感觉。”一个女子十分不屑的说道。 “得了吧,就凭你还想和那位姑娘比?人家十指不沾阳春水,那手的皮肤看起来水嫩的,估计你的脸都比不过人家双手的皮肤。”一旁的男子毫不犹豫的讽刺道。 “二瞎子,你乱说什么呢!本姑娘好歹在家也是娇生惯养的,我怎么就比不得了!”女子双手叉腰,十分不服气的说。 “得得得,自己比不上,还不叫人说实话。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像个泼妇一样,哪里能和人家比。”说罢,那个叫二瞎子的人就想走,可惜被这个女子挡住了去路。 “本姑娘告诉你,话不说明白,你就别想走!”说着,那边又闹了起来。 大家又都去围观那边的热闹去了,而慕言瀮一直揽着殷楚怡的身子,邢枫有些脸红的跟在还是和皇贵妃的身后。皇贵妃见多识广,可他却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 邢枫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皇贵妃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当初皇贵妃进宫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啊。” 慕言瀮在前边轻声的咳嗽了一下,邢枫就立马闭嘴不再说话了。 “楚怡,你的体质有些玄乎,你看只要爷稍微放松一下警惕,你就能搞出点幺蛾子。”慕言瀮调笑着说。 “这纯属巧合好吗,你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殷楚怡给了慕言瀮一个大大的白眼,但是话说回来,这些都是慕言瀮太惊弓之鸟了,她刚刚就是身子不稳跌坐在地上了而已,慕言瀮根本就不必那么紧张。 两人说说笑笑的到了一个铺子,这个铺子卖的都是女子的胭脂水粉,还有就是头簪、手镯之类的。明显这里的做工看起来要比刚刚见到的强了许多,就连玉石的成色也顺眼了一些。 其实殷楚怡对发簪和玉镯之类的东西要求并不是很高,只要自己舒服就行。 这次明显是慕言瀮更为上心,掌柜的出来招呼着他们两个,这人几乎把自己的东西吹的天花乱坠,要不是殷楚怡见过比这里更好的东西,她还真差点就信了掌柜的鬼话。 “哟,客官真是好眼光,这个簪子比较简洁大方一些,而且做工也是一级的,你看上面雕刻的梅花,简直就是活灵活现。”这个掌柜笑的很是献媚,一看就是那种老奸巨猾的人。 慕言瀮对这里的东西根本就看不上眼,他隐约记得这家叫‘栖嫣轩’的首饰,似乎也有一些精品流传进宫内。慕言瀮本以为在这里能挑到一两个满意的头簪,结果看了这里的东西之后不免有些大失所望。 慕言瀮把簪子扔到掌柜的手里,注意是扔!慕言瀮丝毫不顾忌簪子上的玉石,掌柜有些手忙脚乱的接过自家的物品,这要是一个没接稳,簪子摔在地上,上面的玉石肯定是要裂的!想到这里,掌柜看着慕言瀮的眼神不免有些恼怒。 “呵,这些东西,连我家的婢女都不带,你竟然还敢拿出来糊弄爷。”慕言瀮冷笑着说。 殷楚怡扯了扯慕言瀮的衣袖,示意慕言瀮别太过分了,这里毕竟只是一个小镇,东西肯定是比不上宫中的。再说了,这些东西只是随意带带而已,不必这般讲究。 可谁知,慕言瀮的话刚说出口,掌柜就收起了脸上献媚的笑,殷楚怡本以为慕言瀮刚刚那番话是把掌柜惹恼了,但看对方的态度,却又不像是那个样子。 “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两位楼上请!”掌柜毕恭毕敬带着慕言瀮到了二楼。 二楼的整体的感觉,和楼下差距很大,上面点着檀香,而柜台上每一个首饰都是用单独的红木盒装着的,盒子上的一个个雕着与簪子相呼应的花纹。殷楚怡赞许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些木盒都是为了簪子单独雕刻的。 掌柜招呼着店小二拿出他们店里最好的几个簪子。 慕言瀮一眼看中了一块古玉簪,簪子也十分简单,整个簪子通体深绿,那种颜色看起来十分舒服,而玉的水色十分不错。簪子前面雕了两小朵莲花,一个玉莲含苞待放,一个玉莲已经开的十分冷艳。 慕言瀮唤殷楚怡过来,然后小心翼翼的帮殷楚怡佩戴着发簪。 “恩,这个还算能看,也没太辱没你的身份。”慕言瀮满意的点了点头。 殷楚怡用手摸了摸玉簪,歪着头问:“怎么样?好看吗?” 慕言瀮一下子笑了出来:“爷家的夫人,就算素面朝天也是好看的。” “油嘴滑舌。”殷楚怡小声的嗲骂了一声,但是脸上却带着笑意。殷楚怡就是随意看了一眼,结果看到在角落里,有一个木簪孤零零的放在一旁。 殷楚怡好奇的走了过去,这个木簪殷楚怡总感觉哪里透露着一丝怪异,但是她又说不出哪里怪…… 殷楚怡拿起这个木簪,其实木簪的造型倒是看着很不错,至少能上二楼的,定然不是什么凡尘之物。殷楚怡把木簪放在鼻翼下,闻了一下这个木簪的气味。 等殷楚怡闻到木簪上的气味时,她的脸色就彻底的变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秋猎(14) 殷楚怡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木簪,她有些不解,这‘栖嫣轩’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这种簪子? 而慕言瀮注意到殷楚怡的异样,他走到殷楚怡的身边,轻声的问:“怎么了?你喜欢这种簪子?” “恩,这个木簪看起来很是特别,而且样式也比较独特,我还真有些喜欢。”一边说,殷楚怡一边细细的看着手中的木簪,再次确认了自己的想法之后,殷楚怡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对身旁的人说:“言瀮,好不容易碰见个和我心意的东西,这个簪子也买下来吧。” 说完,殷楚怡背对着掌柜,悄悄用口型对慕言瀮时候:‘这个东西有异样。’ 慕言瀮挑了一下眉,接过殷楚怡手中的木簪,毫不在意的把这两个簪子丢到掌柜的怀里:“这两个簪子爷要了,包起来吧。” 慕言瀮知道‘栖嫣轩’的规矩,这里买簪子也要把与之相配的木盒也买走,每个盒子上的花色都不一样,买走倒也不亏。 谁知掌柜看到木簪的时候,有些为难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了这位爷,这个木簪已经被人给订下了,过两日就会来取走。但爷你看上的这个玉簪,小的现在就给你包好。” “哦?那可真是巧了。”殷楚怡的杏眼有些不开心的看着慕言瀮。 只见殷楚怡十分委屈的拉着慕言瀮的衣袖,靠在他的怀中,两眼有些媚态的看着慕言瀮,娇滴滴的说道:“夫君,妾身可不管,妾身就喜欢那个木簪,你一定要给妾身买到手。” 殷楚怡这个举动,别说慕言瀮有些受不住了,就连邢枫也差一点一口老血吐出来。这……这简直就有点妖妃的感觉,皇贵妃为了个簪子,这牺牲也忒大了点儿吧。 “妾身好不容易看上个东西,你说过,会帮妾身买到手的,夫君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殷楚怡接着嗲骂道,这明摆着就是撒娇啊! 可偏偏,慕言瀮就不吃这一招,反之他感觉殷楚怡有些用力过猛,他……有点恶寒。 邢枫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他干笑着说:“那个,夫人放心,只要你喜欢,不管多少银子,主子都会给你买的。” 慕言瀮干咳了一声,他也有些不习惯这个样子的殷楚怡,虽说相比别的女子,殷楚怡的性子不够温柔,但是至少殷楚怡真实,不做作! “那个掌柜的,你也听到了,爷的夫人喜欢这个木簪,那爷今日还非要这个木簪不可了。你出个价,不管多少银子,爷都买了。”慕言瀮冷着脸,装作有不悦的看着掌柜的。 掌柜很是为难的说:“不是银子的问题,这位爷,你可真是为难小的了。这木簪的定银,小的已经收了,这要是出尔反尔,砸的可是我们栖嫣轩的招牌,名气这东西,可是多少银子都换不来的。” 殷楚怡略有些不屑的笑了出来,她装模作样的说:“呵,依照妾身来说,你们栖嫣轩的名声,在你接待那人上二楼的时候,就已经坏了。能上二楼买首饰的都是些什么人,只怕在京城里,不是达官贵人,也是侯爷王妃之类的,你说,妾身说的客队?” 掌柜馒头冷汗的说道:“夫人说的不错。” “这里的确个镇子,比不上京城的繁华,虽说这里很少遇见什么侯爷王妃之类的贵人,但至少也是一些家底殷实的有势力的人吧。可,你刚刚说的那个人,就连个木簪也买不起,甚至还十分穷酸的先交定银随之再回家去取银子。这种客人你们也敢领上二楼,妾身就疑惑了,掌柜的你自己说说,栖嫣轩这个招牌到底是什么时候砸的?”殷楚怡颇有些强词夺理的说。 听到皇贵妃的话,邢枫有些担心的摸了摸自己衣袖中的银票,不知道够不够买这两个簪子,否则……他们也要先交定金,那就有些打脸了。 邢枫挺直了胸膛,霸气凛然的问:“掌柜的,你倒是说说,这个木簪需要多少银子,连这些银子都拿不出来的人,怎配与我家主子相提并论。” “这个木簪三十两……”掌柜笑着说。 “三十两?”殷楚怡疑惑的皱着眉,三十两并不贵,甚至可以说是便宜。但依照‘栖嫣轩’的性子,二楼的这些镇店之宝只要五十两? “三十两黄金!”掌柜的笑意更浓了一些。 邢枫在心里暗骂,这也太狠了,三十两黄金就相当于二百四十两纹银!邢枫心想,他这次不过就带了五百两银票而已,这一个不起眼的木簪就活生生花了自己一般的积蓄,谁知另一个玉簪需要多少银子呢! 殷楚怡只是微微的挑了一下眉,没有多说什么。这里做生意的人,为了凸显自己货物的档次,都喜欢用黄金做单位报价。 对于旁人来讲,一个簪子二百四十两纹银的确太贵了,国库一月也不过是两千两纹银罢了。但殷楚怡握紧了拳头,这个东西,她势在必得! “不过二百四十两纹银罢了,爷要了。就像是爷的夫人说的那样,掌柜是否要再次自砸招牌,把这个木簪卖给那个配不上上二楼人的手里,就全看掌柜的自己了。”慕言瀮也邪笑着说。 慕言瀮的确不知道这个簪子有什么作用,但既然殷楚怡想要,那就买!这一点,没什么好犹豫的。另外,慕言瀮知道,依照殷楚怡的性子,她是不会执着与一件饰品的,除非这个饰品有什么她必须要要到手的理由! 邢枫的嘴角再次抽动了一下,虽说慕言瀮是皇上,但是这花钱的手法,就算是国库里有金山银山,也不够慕言瀮这般挥金如土的潇洒一年啊。 店小二也有些犹豫的看了眼自家的掌柜的,对方这可是拿这他们‘栖嫣轩’的声誉做威胁,而且看这三位的模样,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要是这件事真的被夸大事实传了出去,只怕他们这个‘栖嫣轩’也不用开下去了。 看到掌柜的还在犹豫,殷楚怡就勾着嘴角,一脸玩味的说:“要是掌柜的实在拿不准注意,不如去问问你们的身后真正的管事人,妾身相信,对方巴不得掌柜快了结了这件事。” 殷楚怡这句话,把掌柜说的浑身一震。但是看到殷楚怡眼中的神情,掌柜的更是确定了,这两人绝非等闲之辈,而他们‘栖嫣轩’身后的人,绝不能暴露出来。 想到这里,掌柜的当机立断:“夫人说笑了,我们栖嫣轩的主子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主子可天天忙着在京城里照顾产业,哪里会关心这种小事。” “哦?既然掌柜就能做主这个木簪的来去,那还是快点决定吧,这天色也不早了,妾身还要与夫人回府呢。”殷楚怡笑盈盈的说。 “夫人可谓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小人不如夫人的心智,没有想那么深远,险些砸了自家的招牌。”掌柜的十分谦虚的说了几句虚话,然后示意店小二,赶快把东西包起来:“既然夫人真心喜欢这样东西,那这个木簪就归夫人所有。” 慕言瀮也虚虚的应承了几句:“掌柜的客气了。” 邢枫随着店小二去结账,好在他带的银票够用,否则今天就丢人丢大了!但是叫邢枫有些想不明白的是,一个玉簪的价格竟然比不过一个木簪,这一点叫邢枫百思不得其解。 出了‘栖嫣轩’慕言瀮注意了一下四周,确定不会有人偷听之后,慕言瀮才再次拿出那个木簪,好奇的在手中看来看去,可他实在看不出这个簪子的独特之处。 “这个簪子到底有什么好的?夫人为何用尽心思也要得到这个簪子?”慕言瀮好奇的问。 “独特的不是簪子的造型,而是这个木簪的质地,皇上可知这个簪子用的是什么材质制成的吗?”殷楚怡对这个木簪有些爱不释手。 其实殷楚怡也没有想到,只不过是随意的逛逛而已,今日就能买到一个难得一见的宝贝。说句心里话,相对比这个簪子的用处,二百四十两纹银是真不算贵。 “你是说,这个木簪所有的木头不一般?”慕言瀮对簪子这种东西不是很了解,可是看到殷楚怡脸上狡黠的笑意,他就知道,这个簪子绝不会这般简单。 “不知皇上可听过千年龙仙木?”殷楚怡心情大好的问。 慕言瀮细细的想了一会儿,随之一脸吃惊的看着殷楚怡手中的木簪:“你是说,这木簪是用千年龙仙木雕刻制成的?怎么可能?” 而邢枫也十分诧异的看着那个木簪,这个千年龙仙木邢枫还是知道一些的,但是他有些不相信,皇贵妃不过就是随意看看发簪而已,就能找到这么一件宝贝。 “对!原本我只是看这个木簪不似别的木质的簪子一般发暗,你们可以仔细看看,这个木簪的颜色有些发青,我心里有些疑惑所以才过去拿过来细细的查看。”殷楚怡勾着嘴角,很是得意的接着说:“我拿过木簪,闻到簪子上有一中淡淡的药香味,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秋猎(15) 千年龙仙木是一种极难遇到的稀世珍品之一,这种树都是在极度深寒的地方长成的,这种树具有止血化瘀的奇效,更神奇的是,这种仙木散发的气味可以使各种蛇虫鼠蚁都无法近身,就连蛊虫也不例外。 可惜的是,仙木的气味对那些蛇虫鼠蚁只有驱散的效果,也就是说带上了这个木簪,之后那些虫子都别想近殷楚怡的身,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用处了。 殷楚怡开心的是,有这个木簪在身,即使是萨木拓想用蛊虫害她,也照样没用!这种木簪可能对其他人无用,但是对殷楚怡来讲,用处就大了。 慕言瀮再次盯着木簪看了许久,最终点头道::“如果是千年龙仙木,那三十两黄金的价格倒也不算高。”慕言瀮所谓的不贵指的并不是仙木本身的价值,而是对他们两人而言就算这个木簪要五十两黄金的天价,估计慕言瀮也会不带任何犹豫的买下来。 对慕言瀮来讲,有这个木簪简直就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了。殷楚怡的身子特殊,这点一直是慕言瀮的心头病,膳食上慕言瀮能派人盯着,可真要是有人用一些毒物来攻击殷楚怡,那可就…… 慕言瀮理了理殷楚怡额前的碎发,这才把木簪插进殷楚怡的发髻中,而殷楚怡十分温顺的站在那里,嘴边含笑的由着慕言瀮给自己整理青丝。 这温情的一幕,不知看呆了多少人,也不知伤了多少刚刚萌生丝丝青睐人儿的心。 而另一旁的邢枫看了看天色,依照他们刚刚来时的速度,如果此刻还不动身会猎场,只怕庆宴开始时皇上还未到场。 “主子,我们该回去了。”邢枫站道慕言瀮的身后,轻声的提醒了一句。 “嗯。”慕言瀮一边了然的点着头,一边看着殷楚怡问道:“夫人可还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吗?” 慕言瀮的话刚问出来,邢枫的一口老血差点就想喷出来!他们家的主子,宠起自己的妻子来,未免也太过放纵了吧!要是庆宴开始时,皇上还未现身,不知那边要出什么乱子呢! 还有一个最最重要的原因,因为皇上今日一掷千金的性子,导致邢枫现在身上是真的没有一点银子了。一会儿不知道皇贵妃又要看上什么奇珍异宝,他掏不出来银子,那就尴尬了。 邢枫不断的给殷楚怡使眼色,示意皇贵妃别再逛了,再逛下去就会耽误大事的。 好在殷楚怡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事,虽说没看到邢枫的眼色,但她也不想多逛下去。 “没了,今日在镇上玩的时辰够久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殷楚怡摇了摇头,她现在脑中全是一个问题!殷楚怡总感觉,这家店背后的势力绝不简单。 慕言瀮也没多问什么,他再次背起殷楚怡,用轻功跃身回营地。 殷楚怡皱着眉,很是疑惑的问:“言瀮,你难道不觉得,这个木簪能出现在那个店铺里很奇怪吗?这个木簪不是中原该出现的东西。”可能是随着萨木拓的消失,殷楚怡变得有些提心吊胆,她总感觉萨木拓绝不会这般轻易的放过慕言瀮。 叫殷楚怡一直感觉到怪异的是,千年龙仙木始终极难得到的东西,但对中原人来讲千年龙仙木的用处并不大,在他们这边止血化瘀的神药多了,人们根本就没有必要付出性命的代价去找这个神木。 只有在边塞的百姓们会把这种仙木当个宝贝,完全是因为边塞蛊虫比较多,会用蛊的人也不少,为了避免自己惨遭毒手,所以会有人费尽心思想要找到千年龙仙木。 但是偏偏,在一个中原的店铺中,殷楚怡却见到了边塞百姓们难得一求的好东西,这难道不是很奇怪吗? 可是据殷楚怡所知,‘栖嫣轩’只在中原经营,边塞并没有这种店。因为边塞百姓所佩戴的首饰盒衣衫和中原人相差许多,所以‘栖嫣轩’根本就不可能在边塞开店!就算开了,也注定会赔钱。 再加上,边塞的百姓们,其实还是有些排外心理的,对于汉族的东西,他们并不是特别的接受。 越是这样,就越显得诡异。‘栖嫣轩’从未与边塞有过生意上的往来,那他们又是怎么把这个仙木的木簪搞到手的?而且,对方明显就是知道仙木的价值,所以才会把这个不起眼的木簪放在二楼。 “朕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是朕大致猜到了‘栖嫣轩’背后的主子是谁。”慕言瀮的语气中带了一丝嘲讽的。 “你猜到了,你猜的人是谁?”殷楚怡激动的在慕言瀮后背上动来动去。 慕言瀮沉声警告道:“别乱动,小心摔下去。”慕言瀮调整了一下他背着殷楚怡的姿势,随之接着说道:“这件事不用你管,朕自然会去调查,你现在就负责养好自己的身子,知道了吗?” 殷楚怡撇了撇嘴巴,她就不信慕言瀮能想到的事,自己想不到。就一个刀伤,自己难不成要养一年吗?那种天天躺在床榻上的日子,简直就不是人过的。 殷楚怡安静的趴在慕言瀮的背上不再说话,而是仔细的在想‘栖嫣轩’的事。 忽然,殷楚怡一个激灵,她瞪大了眼睛,有些恐慌的问:“他们背后的主子是萨木拓对不对!” 只有这样才说得通所有的一切,千年龙仙木十分的难得,边塞中能得到这种东西的人不多,很多人得到这种宝物之后,更多的是用来进贡。 这般想,就简单许多了,能得到这种东西的,就只有三大国主们,可是下海经商这种事,在朝中他们亲近的兄长和大臣们可能会经商,而那些人就算是经商也不敢把这种事摆在台面上说,基本上都只能当一个甩手掌柜,在暗地里操纵自己的店铺。而这些人,也根本就碰不到这种贡品,更别说敢放在自己的铺子里,光明正大的贩卖。 至于国主们,是绝对不会自跌身价去做那些事的,而且每日的奏折、战事、天灾之类的事情,叫那些人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处理店铺里发生的杂事。 这般说来,那就只有一个人能做到所有的事情——那就是萨木拓! 如果萨木一族不曾隐世,那萨木拓就是如今三大部落的国主,百年前萨木一族所收到的贡品绝非什么凡物,至于千年龙仙木更是不在话下。 想到这里,殷楚怡也冷嘲一声。千年龙仙木这种东西,对萨木一族来讲确实无用,他们可以说是边塞中最擅长用蛊的一群人,自然萨木拓也不怕有人敢用蛊术来对付他。这种难得一见、对自己还没有用处的宝贝,确实还不如换些黄金的实在一些。 而这样也解释了,萨木拓隐世这么多年以来的花销是从哪里挣来的。 殷楚怡在心中暗想,这个萨木拓真不是个普通人,能瞒着所有人的眼目在中原办了这么多家‘栖嫣轩’,没一点手段还真不行。 慕言瀮倒也没想隐瞒殷楚怡什么,再说了,凭借殷楚怡的聪明才智,慕言瀮也不感觉这件事她能一直想不通,慕言瀮只是不希望殷楚怡再掺和进这件事了而已…… 看着沉默了许久的慕言瀮,殷楚怡接着问道:“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猜到了这个店有问题,所以才会带我来这里买东西?所以你才会知道‘栖嫣轩’的宝贝都在二楼?” “也可以这样说,朕来的时候,只是猜测这个店可能会有问题而已。”慕言瀮毫不避讳地说道。 殷楚怡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其实朕一直都知道,杜老将军几乎每隔一个月都会带着自家的夫人去‘栖嫣轩’买首饰,一开始朕也没有多想,但是前段时间朕知道杜家一直和萨木拓有联系时,朕就派了死士去盯着杜家。奇怪的是,杜彦贤还被关禁闭的时候,杜老将军再次领着杜夫人去这家店,那个时候朕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毕竟自家的孩子刚闯出大祸,就算是杜老将军再宠爱自己的妻子,他们两人也绝不会有那个闲心在这个时候选择上街买首饰。 答案不言而喻,这个‘栖嫣轩’绝对有问题! 今日慕言瀮就是想来看看而已,至于调查‘栖嫣轩’背后的势力,那是回京之后的事情了。况且,现在慕言瀮也没那个闲工夫来管‘栖嫣轩’的是,秋猎的这两谈的时间,慕言瀮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殷楚怡也明白了,杜老将军和萨木拓通信就是通过了‘栖嫣轩’才能隐人耳目,直到现在也没人看出来任何异样。 殷楚怡沉默了许久,她深吸一口气:“我们可以用‘栖嫣轩’引出萨木拓!”殷楚怡就不相信了,如果‘栖嫣轩’的生意大幅度的受到抨击,萨木拓还能稳住心神继续藏在暗处! “不急,萨木拓朕绝不会放过,现在该关心的不是萨木拓的事,而是苏家的事。”慕言瀮邪魅的一笑,殷楚怡知道,这几天萨木拓一直在忙,估计就是在安排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究竟想做什么?”殷楚怡皱着眉问道。 第三百八十章:秋猎(16) 沉默了许久,慕言瀮还是没有回答殷楚怡的问题,而他越是这般沉默,殷楚怡就越是恐慌。殷楚怡想不出慕言瀮究竟有何事能瞒着自己,除非……是危及到生命的事。 想到这里,殷楚怡就着急的用手,强制性的把慕言瀮的脸给转过来面对着自己,她的这个举动,差点叫慕言瀮脚下打滑摔下去。 “楚怡别闹了,我们差点摔下去你知道吗?”慕言瀮无奈的停了下来,一直在后边跟着的邢枫也停了下来。邢枫对于刚刚主子们说的话,都听的一清二楚,此刻他也不再催促。 殷楚怡直勾勾的看着慕言瀮的眼睛,一脸严肃的说:“慕言瀮,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但是我不希望看到你受伤。你担心我的同时,你可有想过我也一直在担心你?” 慕言瀮摸了摸殷楚怡的头顶,满脸好笑的问:“你就般对你家夫君没有信心吗?苏家的势力是强,但是终究他是臣,而朕是君!自古而来都是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何时听过,臣让君死的?” 殷楚怡才不吃这一套,要一个人性命很简单,难道是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即使慕言瀮是皇上,但也不能草菅人命,他想要收了苏家的权,也要苏家心甘情愿的送上来啊。 可惜,如今苏家的背后站着的是太后,太后一日在,苏家就一日不会倒!而等苏家羽翼丰满的时候,即使太后真的不在世间庇佑他们苏家了,那时苏家也依旧有资本能叫慕言瀮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慕言瀮想在苏家正昌盛的时候,拿掉苏家所有的权力,只怕就算是苏丞相愿意,太后也绝不会同意。 而除了收回苏家在朝中所有的权势这条路之外,慕言瀮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彻底的灭了苏家,苏家的人都死了,自然就不会有什么权势而言。 至于之前一直依仗着苏家存活的小喽啰,只需慢慢收拾即可,毕竟树都倒了,还怕什么叶子不枯吗?可是要用什么样的理由,杀了苏丞相,这就必须动脑经了。 殷楚怡想到前段时间,自己用最傻,但是最有效的方式逼慕言瀮处置皇后的招数,她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僵硬。 “你……你该不是想要借着这场秋猎之事陷害苏家吧?”说完之后,殷楚怡扯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有些自我否定的说:“不可能的,你不会这样做的。” “当初,你演了那出戏给朕看,也是给后宫的各位妃嫔们看,为的不就是有一个光明正大处置皇后的理由吗?如今,朕也可一演出戏给天下百姓看,为的就是有一个能斩杀苏家的借口。”慕言瀮慢悠悠的开口说道。 “你脑子进水了吗?你难道不知,猎场中用的都是什么兵器,你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陪苏家演戏。”殷楚怡大声的呵斥道,她觉得慕言瀮的想法有些荒谬。 殷楚怡这次腹部被刺还能存活,完全是因为宫中防守严密,所以那个刺伤她的宫女所拿的利器杀伤力并不大。可是这次不一样,猎场中人人手中都有利箭,甚至就连毒药都很好携带,进猎场之前也根本不会有人搜身检查。况且猎场中的防卫定然没有宫中的强,一不小心就会受到重伤。 而且殷楚怡也能猜到,如今朝中的局势微妙,慕言瀮一旦受到重创昏迷不醒,苏家、许家甚至于杜家的人都会趁虚而入。他们会用‘国不可一日无君’的借口,逼迫祁王为皇,毕竟比起慕言瀮祁王要好掌控的多。 虽说殷楚怡相信祁王从来都没有想过篡位,但是没有慕言瀮在,祁王一人终究挡不住朝中众臣的意见…… 如今慕言瀮摆明了要削减苏家的势力,太后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满,拥立新君这一条虽说太后念在母子情谊上不会怎么赞同,但为了保住苏家,为了保住那人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建立的势力,殷楚怡相信,那个老女人也不会怎么拒绝! 慕言瀮这是赌上了所有一些,都要拉苏家下水? 想到这里,殷楚怡心中的焦急更甚了一些,她紧紧地拉扯着慕言瀮的衣袖,带着一些儿哀求的口气说道:“慕言瀮扳倒苏家的事情我们从长计议可好?你的那些计划先不要实施,肯定会有别的方法,我觉得能想到别的方法扳倒苏家,你相信我!” 殷楚怡不敢继续往下想,现在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殷楚怡能控制的范围。慕言瀮现在就像疯了一般,她有些不知所措,难道……当初所有的报复,真的错了吗?是她把慕言瀮逼到如此田地的吗? 慕言瀮好笑的看着殷楚怡的着急:“放心,朕还没有必要为了一个苏家以身犯险,朕还要留着这条性命,陪你过完这一生呢。” “慕言瀮,你究竟想怎么做!”殷楚怡有些失控的吼道,她现在脑海中全是慕言瀮中暗箭的画面,殷楚怡被这种画面逼的有些慌乱。 邢枫知道,如果不快点把皇贵妃搞定,他们就别想继续赶路了…… 邢枫也淡笑着安抚道:“娘娘放心,皇上如果真的打算以身犯险,属下现在哪里还有闲情雅致陪着娘娘上街市玩闹,那要是那般,属下和宁公公早就开始在皇上面前唠叨个没完了。” 看着如此淡定的邢枫,殷楚怡心中的焦虑终于消散了少许。如果慕言瀮真的想不开要做些什么危险的事情,可能慕言瀮会瞒着自己,但是邢枫绝不会偏袒慕言瀮。 依照邢枫的性子,反倒是即使慕言瀮下旨叫众人在我面前不许提及那些事,邢枫他也会忤逆圣旨。 估计邢枫会第一时间找到她,把慕言瀮所有的计划,原原本本的告诉自己,就算邢枫知道他之后绝对会受罚,甚至会被砍头,但殷楚怡相信,即使那样邢枫也会偷偷的给自己通风报信! 殷楚怡深吸一口气示意自己冷静下来,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殷楚怡已经很了解慕言瀮这个人的处事习惯。他们两个办起事来都是死倔的那种人,一旦自己下定决心,不管会付出多少代价,都要达到目的。 而殷楚怡怕的就是这一点,她担心事情会失控,毕竟当初自己陷害皇后的时候,看似计划的很完美,但是最难测的就人心!她自己,不也是输在了滢贵人的身上吗? “我不管你们想做些什么,只要你们能保证慕言瀮的安全,我就不会掺和。”殷楚怡有些头疼的揉着额头对身旁的邢枫说。 这边苏家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萨木拓还在暗地里虎视眈眈,而且赛月那边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边塞国主们身上的蛊毒是否解了,至于祁王他可知自己的存在对现在的慕言瀮来讲是一个威胁? 殷楚怡有些头大,这么多的事情,仅仅用一年的时间,能处理好吗? 邢枫有些故弄玄虚的说:“娘娘明日就等着看热闹就好,凡是有我们在,属下们就算拼死也会护住皇上的周全。” 有了邢枫的保证,殷楚怡放了不少的心,可殷楚怡脸上凝重的表情却没有减轻。慕言瀮并不作任何解释,只是再次背起殷楚怡,三人快步的往阵营中赶去。 眼看着宴会就要开始了,燕儿和宁公公在营中急的团团转,两人正不知要怎么办才好的时候,这三人才姗姗来迟。殷楚怡刚从慕言瀮的后背上下来,燕儿就围了过来。 “娘娘,你可算是回来了。”可燕儿刚说完这句话,就立马察觉到殷楚怡衣衫上的佩玉不翼而飞:“娘娘,你的头簪还有玉佩都哪里去了?” “此事说来话长,燕儿你先伺候我梳洗,这次的庆宴太后也会去,要是被太后拿捏到什么不适宜的地方,只怕不死也会在她手里脱层皮。”殷楚怡自是知道,她现在风尘仆仆的模样,不适合出现在庆宴上。 宁公公和燕儿两人开始忙乎伺候他们换衣,简单的洗漱一下。今日朝中重臣们几乎都在,殷楚怡自是不能丢脸,燕儿重新给她梳发髻,配发簪,抹胭脂水粉。 可燕儿刚想拿下殷楚怡头上插着的木簪时,一旁的慕言瀮开口道:“那个木簪不必取下,以后不管皇贵妃梳什么发髻,这个木簪不能离身。” 燕儿奇怪的看了眼手中的木簪,她压着满肚子的疑惑,重新把这个簪子插到殷楚怡的青丝中。这个簪子虽说做工不错,但是也不见得珍贵到哪里去,往常皇上赏赐娘娘的饰品也不少,怎么不见皇上这般上心? 燕儿并没有往细处想,这时殷楚怡又从怀中拿出一对玉鸳鸯,示意燕儿帮她戴在腰间。 等燕儿终于帮殷楚怡梳整好衣裙时,燕儿才注意到,皇上的腰间也戴了对一模一样的玉鸳鸯,燕儿满脸的无语,她这是暗暗的又被皇贵妃秀了一把恩爱? 先是一根看起来并不怎么昂贵的木簪,再者是一对玉色也不怎么好的鸳鸯,下次是什么?燕儿一阵恶寒…… 第三百八十一章:秋猎(17) 慕言瀮先整理好衣物的,但他一直在旁边等着殷楚怡,燕儿满脸苦色,皇上越是这个样子,她压力就越是大啊!而且,燕儿给皇贵妃整理衣衫时,皇上时不时提个意见,这可把燕儿为难坏了。 这里又不是皇宫,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这次随着皇贵妃出宫,燕儿也就给对方稍微带了两三套衣物、还有一套玉簪而已,出门在外大家哪会注意那么多的细节…… 而且,燕儿忍不住想要吐槽,一身好好的淡华月色的罗裙,配上朱红色的朱唇,看起来显得十分华贵。原本配上一套翠玉色的发簪,就更显完美的。 可燕儿是真的没有料到,皇贵妃不过就是出去一两个时辰而已,她就顺手把自己的簪子送人了! 因为这次带的饰品确实比较少,而且比较出众的那个还被皇贵妃送人了,燕儿为了不显得寒酸,最终只能沾着赤色的颜料,在殷楚怡的眉间花了几片花瓣。 现在玉簪变成了木簪,这燕儿也就不说什么了,至少也能勉强解释成不占凡尘,木簪可能更显皇贵妃出泥莲尘不染的气质,可腰间这对玉鸳鸯又算怎么一回事儿? 玉是白玉,配上这淡华月色的罗裙一点也不醒目,更是起不到点缀的效果,这算什么?带着好玩,还是纯粹只是想在众人面前,隐晦的再秀一把恩爱? 燕儿就不明白了,明明就是这个主子自己作妖,还非要把责任推到她的身上,她此刻那叫一个委屈啊! 殷楚怡却丝毫不在意的,挽着皇上的手臂,当着众人的面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做到了之前皇后的位置上。燕儿倒是早已习惯,毕竟每次宴席,皇贵妃坐的位置向来都是离皇上最近的那一个。 但是这次叫燕儿没有料到的是,这次太后的突然发难。 “果真是在民间野的时日久了,就连基本的规矩都不懂了,那个位置岂是你能担当的起的?”太后冷着脸,放下手中的茶杯,冷嘲热讽的说。 原本听到太后这句话,杜彦贤想出来,为自家姐姐抱不平,可惜却被殷楚怡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这本来就是女人的战场,杜彦贤身为一个局外人,干嘛要想不开的死命往里面掺和呢? 只见殷楚怡淡笑了一声,有些疑惑的问:“怎么?臣妾的位置坐错了吗?怎么臣妾记得,每次开宴会的时候,臣妾都坐的是这个位置的呢?” 殷楚怡就是故意这样问的,既然太后故意找茬,那为何要忍?五年前,自己不是没隐忍过,但是忍气吞声之后带回来的结果是什么?是亲者痛、仇者快! 台下的大臣们都不敢说话,谁人不知那个位置背后代表的含义是什么,而苏家的嫡女究竟是为什么才被打入冷宫,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这段时间,杜家风光五二风光无二。 皇上对杜家的嫡女言听计从,杜家的嫡子击退边塞敌军名声大噪,而皇上向来于杜家亲近,这凤位最终会落入谁手,已经太过明显。众臣微叹,不仅后宫中的天要变了,他们朝上自从皇贵妃回宫之后又何时太平过? 只见太后脸上并无太多的恼怒,而是很淡然的说了一句:“皇贵妃平时在宫中丢人也是罢了,毕竟宫内全是自家人。可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到了宫外皇贵妃依旧这般肆意而为,那便是丢了我们皇家的颜面!” “太后教训的是,可如今皇后被废,就算安排妃子们的阶品,似乎臣妾这个皇贵妃也算是排在最前边的,如此看来臣妾自然有资格坐在皇上的身边。”殷楚怡有些无聊的摆弄着自己的衣袖,不痛不痒的回击道。 “皇后之位如今皇儿还未下旨册封,这个位置自然不能有人坐!还是说,皇贵妃其实野心勃勃,早就盯着这个位置许久了,只是一直没有出手而已?”太后轻飘飘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慕言瀮倒是不插手,他只是在一旁,十分淡定的喝着羊奶酒,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殷楚怡和太后之间的暗讽一般。 其实,慕言瀮只是觉得,凭借着殷楚怡的得理不饶人的嘴皮功夫,还有那无礼犟三分的不要脸劲头,太后想要在殷楚怡的身上讨到一丝便宜,似乎不易…… 要是换到旁人听到太后暗讽的话,还有这个子虚乌有的罪名,估计对方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可惜,这次太后没有找对人,这些年来,殷楚怡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软柿子了。 什么名声、什么规矩、什么官职,统统都是狗屁!对殷楚怡来讲,那些东西都是虚无缥缈的这一辈子,过的舒心最重要! “太后所说的这个罪名,臣妾可担当不起。”话虽然听似是在赔罪,但殷楚怡脸上却没有任何赔罪的意味。 只听殷楚怡接着说道:“臣妾自知没有生到一个好人家,这凤位臣妾是万万不敢想的。苏家代代忠良,养出的女儿个个都是知书达理、气质不凡,正好这种女子符合太后心中皇后的人选。而臣妾比较随性,自然是配不上这凤位。” 殷楚怡此话一出,台下众臣一阵哗然。太后的本家就出自苏府,这人心定然是偏着长的,太后偏心自己的娘家无可厚非。苏家嫡女是怎么坐上皇后的位置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像殷楚怡这般直接搬到台面上讲的,还是…… 太后听懂殷楚怡另有所指的话意时,脸上的神色终于变了。 太后看了眼慕言瀮,只见对方根本就没有呵斥殷楚怡的意思,这是摆明了要维护那个贱人!看到这里,太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太后也明白,有慕言瀮在,她就别想拿那个贱人怎么样。 甚至搞不好,慕言瀮还会当着众臣的面顶撞自己,那她这个太后当得还有什么颜面可言。 想到这里,太后强忍下怒火,面色不善的说道:“倒也不是哀家偏心,只是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哪有一丝母仪天下的姿态?自从你进宫以来,皇上极少去别的宫院,后宫中时不时就有妃嫔到哀家这里告状,要不是哀家一直把这事给压着,只怕这后宫早就乱成一团了。” 殷楚怡淡淡的扫了台下众位妃嫔一眼,大家面上都有一些尴尬。她们实在没有想到,太后会在这种场合,把这些不适宜的话给说出来。太后此话一出,叫她们在大臣面前丢了脸不说,还平白无故的得罪了皇贵妃。 依照那些宫女们私下里说的,没争到皇上的宠爱那是她们自己没本事,可步入这后宫就没有回头路,谁也不愿这般冷冷清清的过完一生这才只能到太后的面前抱怨,乞求皇上雨露均沾。 运气好了,搞不好一夜就能怀上龙子,从此之后飞黄腾达。可现在,皇上除了去笒月宫之外,就没有踏入过其他妃嫔的寝宫了。 皇贵妃连皇后都能扳倒,更别说她们这些小嫔妃了。要是被皇贵妃知道,谁人去太后面前告她的状,这岂不是找死的节奏吗? 殷楚怡收回目光,只是有些害羞的看着身旁的慕言瀮:“腿在皇上的身上长着,臣妾也不过只是个妃子而已,皇上要去哪里岂是臣妾这个小妃子能管的住的?既然皇上喜欢来笒月宫,那臣妾只有尽心尽力伺候好皇上,哪有见到皇上把皇上往别处赶的道理?” 慕言瀮听完之后嘴角含笑的在殷楚怡耳边轻声的说:“怎么朕反倒不觉得,你有多尽心尽力的伺候朕啊?你自己说说,这都多久你没叫朕碰你一下了?” 殷楚怡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谁也想不到,此刻看似表情十分正经的皇上,竟然能说出这种……这种龌蹉的话来! “你……你别瞎胡闹,现在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说完,殷楚怡有些急促的给慕言瀮倒了一杯羊奶酒,同时还把酒杯塞到慕言瀮的手中,没好气的说道:“喝你的酒吧,说那么多废话。” 慕言瀮端着酒杯,又贴了上来,好奇的问:“那何时可以说这些话?” “……”殷楚怡不动声色的挪动了一下身子,离慕言瀮稍微远了一些。但此刻的她脸上滚烫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而且当着众臣的面,她这个皇贵妃总不能呵斥皇上吧! “你看,朕今日为你花了这么多的银子,就连眼皮都没眨一下,而且还给你买了一个宝贝,你就不在今夜奖励一下朕?”慕言瀮喝了一口酒,略带调戏的说道。 听到慕言瀮越说越不靠谱的话,甚至殷楚怡都能听到燕儿在她身后,拼命忍笑的声音,殷楚怡没好气的给慕言瀮夹了一筷子的青椒,丢到慕言瀮的碗中,恶狠狠的说:“那些事等酒宴散了之后再说,你现在给我闭嘴!”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之后,慕言瀮才道貌岸然的坐直了身子,笑着对着一旁的太后说:“好了母后,酒宴马上就开始了,你就别不开心了。这些吃的还有安排的这些舞曲都是大臣们的一番心意,母后可不要浪费了。” “哼……”太后自然知道这是慕言瀮给自己和殷楚怡一个台阶下,再说下去就是不给皇上面子了,故而太后不再言语。 但是太后抬头的时候,看到苏相与祁王正坐在一起,不知在交谈了些什么,太后也慢慢静下心。太后心中冷笑一声,估计苏相也等不及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秋猎(18) 祁王明显在喝着闷酒,而苏相自作聪明的以为,祁王这是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子在一起耳鬓厮磨,所以祁王心中不爽,这才一杯杯的喝着闷酒。 羊奶酒的酒劲虽说比不上他们平常喝的烈酒,但是也经不起这样一杯杯的往下灌啊!台上的女子弹着古琴,跳着舞。只可惜,皇上的心思全在皇贵妃的身上,而妃嫔们的心思,却都在皇上的心上…… 大臣们则是欣赏着美女,同时还与邻座交谈,个个喜笑颜开,但毕竟还有皇上在,所以每个人在此刻看起来都正经了不少。其中可以看到,杜彦贤的周围,有很多大臣们敬酒,苏相在心中冷笑。 曾经有多少人这般巴结他们苏家,看现在一见到苏家的风向不对,就立马抽身去讨好杜家,果真是墙倒众人推! 皇上低着头,时不时的与皇贵妃交谈几句,两人偶尔低头莞尔一笑,偶尔皇贵妃怒瞪着皇上,可皇上的脸上却无丝毫恼怒,反而是笑着凑到皇贵妃的身边,两人不知有说了些什么,一会儿皇贵妃又笑了起来。 苏相凑到祁王的身边,假意的要给祁王敬酒,祁王连看来者是谁都没有看,直接喝下了那一杯酒水。 苏相笑眯眯的在祁王身旁坐下,有些虚情假意的说:“这皇贵妃虽说不是倾国倾城之姿,但是娘娘身上却又一股叫人说不上来的气质,让人不自觉的钦慕,祁王觉得老夫说的可对啊?” 这时祁王才转头看清坐在他身旁的人是谁,他不屑的笑了一声。 “让人不自觉的钦慕?怎么苏相竟然钦慕皇贵妃?这点本王怎么没看出来,苏相平常隐藏的可真够深得。”祁王暗讽道。 “老夫这一把年纪了,有什么钦慕不钦慕的,反倒是祁王年龄正好与皇贵妃相配,而且祁王自小就与皇贵妃相识,可惜好好的一桩姻缘却被皇上给……”说完就一脸可惜的摇了摇头。 “苏相想多了,本王与皇贵妃自小不过是兄妹关系罢了,如今娘娘能与皇兄相濡以沫,倒也算得上是一段佳缘了。”想到这里,祁王有些不自觉的苦笑一声,这‘兄妹之情’四个字说出口,祁王却觉得无比的苦涩。 也许连祁王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神色是多么的落寞,就连眼神也不自觉的盯着殷楚怡的脸庞,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苏相心里暗自好笑,都这副模样了,还好意思说是兄妹之情,他是老了,但还没老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与此同时,殷楚怡也看了过来,殷楚怡见到祁王的身边坐的是苏相的时候,她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而祁王见到殷楚怡面露不悦,还以为是自己一直盯着对方的缘故。祁王如梦方醒,他赶快收回目光,带着一丝嘲弄的喝下手中的酒。 祁王心中暗叹,自己果真是喝多了,所以才会像刚刚那般的放肆…… 苏相凑了上来:“老夫最近在民间遇见一个女子,看起来竟和皇贵妃有七分相似,如果祁王喜欢的话,老夫回京之后立马就把那名女子送到……” 苏相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可是祁王却不懂,苏相此刻讨好自己到底是想干嘛? 祁王虽说是醉了,但是他却不傻:“苏相未免也太自作聪明了吧,本王的心意如何,还轮不到你们来揣测。苏相有这个闲工夫,不如管管自己的家事吧!”祁王冷着脸说道。 据祁王所知,如今的苏府早就乱成了一团,而皇兄似乎也对苏家兴致勃勃。祁王相信,凭借着皇上还有歆诗的手段,拿下苏家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而已,即使苏家如今的靠山是太后也依旧没用。 “祁王何必这般固执,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你的,不是吗?”苏相笑着也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水,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祁王并没有说话,只是他的动作有些停顿。 苏相在祁王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当初先皇最想传位给的人可是祁王你,可惜却被祁王给拒绝了,所以才会造成这种局面!否则,抱着皇贵妃的人,应该是祁王你!” 可是祁王听到苏相的话,却一言不发的推开了苏相,祁王起身,虽说他的身形有些晃悠,但好歹此刻祁王意识还是清醒的。 别人不清楚当年的事情,但是祁王和慕言瀮可是一清二楚!祁王苦笑一声,当年看似父皇先看中的是他,可是祁王比谁都要明白,从一开始,父皇看上的人就是慕言瀮!他……不过就是陪着父皇表演的一场戏而已。 这些年,他们兄弟两人和杜歆诗之间的情愫,可能看的最明白的就是父皇了。可父皇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意,却从未在自己的面前提起,想要得到杜歆诗,就必须继承皇位的这种话语。 但父皇在劝慕言瀮登基之前,却告诉慕言瀮,不管坐上皇位的人是谁,杜歆诗只能是皇上的妃子! 祁王暗自苦笑,他们兄弟两人都愿意为杜歆诗付出一切,可父皇为何偏偏选择对慕言瀮说出那种话,却把自己瞒在鼓里,这其中的意味就不言而喻了。 祁王双手抱拳,醉醺醺的说道:“皇上,臣弟有些不胜酒力,先回府歇息。” “明日就要狩猎了,祁王自当好好歇息养精蓄锐。”说罢,慕言瀮便叫来身旁的宁公公:“宁公公,送祁王回帐中歇息,再叫人备一碗醒酒汤,伺候祁王服下。” “奴才遵旨!”宁公公到祁王的位置上,扶起祁王晃悠的身子这才离席。 而慕言瀮看着苏家那只老狐狸冷笑一声,他倒是要看看,过了明日,苏家还怎么威风的起来!至于祁王……慕言瀮有些担心的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 殷楚怡靠在慕言瀮的怀中,轻声的说:“苏相那只老狐狸等不住了。” “无碍,到了明日,苏家所有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慕言瀮丝毫不把苏家放在心上,一年之后,他必定会给言祁留一个太平盛世,不管是苏家也好,还是杜家,都不敢忤逆他们皇家的威严! “朕知道,你喜欢吃甜的东西,你尝尝这种糕点,味道不错。”说着慕言瀮便拿起桌上的一块桂花糖年糕,亲手喂殷楚怡吃下。 殷楚怡红着脸咬了一口糕点,但慕言瀮有些使坏的估计把自己的手指往前伸了一下,殷楚怡温润的唇瓣掠过慕言瀮手指的瞬间,两人都是身子猛地僵了下。 殷楚怡蓦然松口,可慕言瀮幽深的眼神,叫殷楚怡知道——自己完蛋了。 随之慕言瀮也开口,说自己不胜酒力,要殷楚怡伺候他回去歇息。殷楚怡一百个不愿意,她坐在位置上死活就是不起身,她可没有忘记,前几天挑逗慕言瀮时,要不是自己身上有伤,估计自己会被慕言瀮折腾到下不了床的地步,对方才肯罢休。 而慕言瀮好笑的俯身在殷楚怡的耳边说:“你确定自己一个人要留在这里?先不说台下的妃嫔吃人的眼神,就说没了朕的庇护,你能对付的了太后吗?” “慕言瀮!你卑鄙!”殷楚怡恶狠狠的说。她刚刚把太后气的浑身发抖,要是慕言瀮走了,留她一人在这里,那和把羊丢在狼窝里有什么区别? 慕言瀮邪笑着捏了一把殷楚怡的小脸蛋:“朕不过就是想和自己的妃子亲热亲热,这哪算得上卑鄙?朕是强抢民女了,还是烧杀抢劫了,怎么就卑鄙了?” “你……你白日宣淫,本就是不对的。”殷楚怡结结巴巴的说道。 慕言瀮一下子喷笑出声,他指了指上面,殷楚怡随着慕言瀮的手势往头上看看。可天上什么都没有啊?殷楚怡只是愣了一下,随之就立马反应过来,慕言瀮是什么意思了。 慕言瀮一脸疑问的说道:“白日?难不成朕老眼昏花,竟认不出这是白天还是晚上了?” “你……你……”殷楚怡红着脸,瞪了慕言瀮好久都说不出一整句话来。 最终慕言瀮装模作样的对燕儿说:“你家主子也有些微醺,带上你家主子回去歇息,明日就开始狩猎了,万不能出任何岔子。” 殷楚怡心中暗骂,只要慕言瀮晚上手脚老实一些,她明日就不会出什么乱子。殷楚怡眼看,今夜这场疼爱是怎么就避免不了了,她只能咬了咬嘴唇乞求上天,叫慕言瀮今夜早点放过她。 殷楚怡十分无奈的起身,燕儿搀扶着殷楚怡,一步步往营帐的方向走去。殷楚怡每走一步,都感觉无比的沉重,而快到营帐入口处的时候,慕言瀮更是摆了摆手,叫燕儿先下去,这里不用她伺候。 慕言瀮一把横抱起殷楚怡的身子,殷楚怡也自觉的环住他的脖颈,防止自己掉下去。 “言瀮,明日我还要骑马,今夜你轻一点好不好?”殷楚怡咬着嘴唇,把头埋在慕言瀮的怀中,满脸绯红的小声说道。 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子这副模样,慕言瀮哪里还能忍得住,他用掌风熄灭了营帐内的蜡烛,有些急不可耐的撕开殷楚怡身上的衣物,两人往床榻上倒去…… 第三百八十三章:秋猎(19) 夜色很宁静,而帐内却是春色一片,燕儿坐在小九的身旁,两人都坐在树枝上,看着天上凄美的月色。燕儿把头靠在小九的肩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很温馨。 看着燕儿开始不停的打呵欠,眼睛已经撑不住,小九好笑的解开自己的披风,搭在燕儿的肩上。这里的夜间比较凉,虽说燕儿有内力护身,不会感觉到多冷,但是小九还是不自觉的害怕燕儿着凉。 其实燕儿在小九为自己披外衫的时候,就已经清醒了过来,她脸上全是笑意的又往小九的怀中钻了钻。 “累了就回去歇息吧,明日你还要陪着娘娘打猎呢。”小九有些心疼的说,今日在皇上带着皇贵妃去集市的时候,他们这些死士睡了一两个时辰。 可燕儿却不一样,她一直忙着收拾营帐,帮皇贵妃准备好明日需要的东西。甚至为了以防万一,燕儿还检查了娘娘明日要骑的马匹,害怕有人半夜喂马吃一些不该吃的东西,她甚至还吩咐人手,彻夜守住马圈。 皇贵妃的骑术如何燕儿不知道,但是燕儿可没有忘记,自家的主子可不会武功,要是马匹突然发疯载着皇贵妃东闯西撞,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在宫里这种手段燕儿见识的多了,自然也知道要怎么防备。 而小九略有感叹的看着燕儿,以前的燕儿可从来不会想到这种细节,果真是长大了,知道费神了。 为了叫燕儿睡着舒服,小九刻意调整了燕儿的姿势,叫燕儿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腿上,身子躺在自己的披风上,这样也不会弄脏燕儿的衣裙。 偶尔一阵风吹来,燕儿额前的碎发被风吹的有些摆动,仔细看的话,甚至连燕儿的睫毛也有些微颤。小九有些忍不住,在燕儿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燕儿依旧闭着眼睛,但是嘴角的笑意却迟迟没有消散,她有些慵懒的说:“小九,你说,我们就这样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有你在我的身边就好。” 小九的嘴角也弯了起来,他轻声的说:“累了就睡吧,有我在你的身边,没事的。到时辰了我会叫醒你,睡吧。” 小九的话就像是有魔力一般,原本就有些瞌睡的燕儿,此刻终于在小九的怀中安心的睡去。而陪着小九一同守夜的老三,差点就要被这两人酸的牙都要掉下来了。 老三心中暗骂,怪不得所有人都不和小九一块守夜,他要是早知道会遇见今夜的场景,说什么他也不来!太虐人了,欺负谁没个爱人一般,呃……虽说他还真没个爱人! 老三开始在心里狂骂,这两个没良心的,也不想想当初他们两人要死要活的时候,是谁在他们身后默默支持他们的! 就这样老三在心里骂了一整夜,最后骂到看见小九连表情都懒得做出来,替换的死士过来接班,小九把燕儿叫醒,示意燕儿也该去伺候皇贵妃起来了。 燕儿半撑起身子,有些迷糊的揉着眼睛,满脸茫然的看着小九:“你怎么会在我房内?”这一个问题,问的小九哑口无言,敢情这个小妮子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呢! 小九又好气又好笑的说:“你说我怎么会在你房内!你再仔细看看,这里是你的房间吗?” 燕儿猛地清醒过来,她第一个想到的答案是——完蛋了,不是在自己的房内,那就是她现在在小九的房内!完了,小九和所有的死士们住一个大院子,这下子不就闹得人尽皆知了吗?这次她的脸可往哪里放啊! 燕儿立马打起精神一下,这才发现,这哪里是房内嘛,这分明就是在营帐外面…… 昨夜的记忆慢慢的回拢,燕儿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的名声没有坏掉,要不然真的是十张嘴都解释不清了。可等燕儿看清楚身旁四五位死士哥哥们满脸调笑的看着自己的时候,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燕儿尴尬的笑了一下,她赶忙站了起来,讨好的对小九说道:“那个……你们换人了?我,我有些睡迷糊了,那个……我现在就打水,帮皇贵妃梳洗。”说罢,燕儿逃一般的离开了,也不去听身后那群人玩味般的笑声。 燕儿打完水,正好在营帐前遇见了宁公公,宁公公也拿着皇上今日要穿的衣物,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太监端着水,看样子宁公公也是刚到没多久。 “宁公公,一同进去吧。”燕儿笑着说,此刻营帐周围肯定有死士,要是自己过去,绝对会被这群人拦住,然后再被嘲笑一番才会放自己离开。跟着宁公公,总归是安全一些。 可是他们三人一进帐,燕儿就咽了一口吐沫,只见从入口处到帐内的床榻前边,这段路程的地面上,全是皇贵妃衣物的碎片。 燕儿在心中暗叹,皇贵妃与皇上昨夜是有多干柴烈火啊?皇贵妃大病初愈,皇上就这般激烈,也真不怕皇贵妃的身子受不住。 况且今天皇贵妃还要骑马,燕儿不免有些担心,皇贵妃的身子还能受得住吗? 宁公公干咳一声,示意身后的小太监,快把屋内的一片狼藉给收拾了,别等皇上醒来时,看到的还是这般凌乱的一幕,那就这真的是收拾东西回老家,他们也不用在宫里混了。 燕儿干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的走到床榻前,轻声的说到:“娘娘,该梳洗打扮了。”只见殷楚怡裸露在外面的手臂还有玉颈,上面稀稀疏疏的全是吻痕,燕儿有些不自在的转过头。 殷楚怡昨夜被慕言瀮折腾到寅时,换句话就是说,这一夜殷楚怡压根就没睡几个时辰。 殷楚怡挣扎着想要起身,可就在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就这种状态别说是骑马了,就连走路殷楚怡都感觉有一些腿软!想到这里,殷楚怡看向躺在自己旁边的男子,对方已经醒了过来。 和殷楚怡不一样的是,慕言瀮这个人一脸神清气爽,丝毫看不出任何不适! 殷楚怡实在气不过,她俯下身子抱起慕言瀮的手臂‘啊呜’就是一口,根本没有一点嘴下留情!可是,慕言瀮身上硬邦邦的,全都是肌肉,根本就咬不动…… 殷楚怡在心里生着闷气,都怪慕言瀮!昨夜自己明明说不要了,慕言瀮还不放过自己,死命的折腾她,现在可好,自己浑身无力,狩猎她总不能缺席吧。 慕言瀮顺势揽过殷楚怡的身子:“行了别闹了,快起身梳洗吧,今日还要上演一出大戏呢。”慕言瀮连理会都不去理会自己的手臂,而是满脸笑意的看着殷楚怡。 其实慕言瀮何尝不懂自己昨夜有些过分了,可是自己都憋了这么久了,昨夜自然是激烈了一些,连慕言瀮自己都没有控制住…… 殷楚怡终于打起精神,她有些恍惚的问:“今日就开始行动吗?”殷楚怡没有料到慕言瀮会这般的急着动手,她以为慕言瀮会选择在回京的路上动手。 “嗯要尽快动手了,那只老狐狸开始不安分了,还是早日解决的好些。”慕言瀮眯着眼睛,冷笑着说。 殷楚怡也不再说什么,气氛突然间有些沉重,燕儿也不再说什么,而是乖乖的帮殷楚怡换好衣物。这次的是深紫色的罗裙,裙子上的装饰少了许多,腰间更是没有佩玉之类的,青丝高高束起,仅用一根木簪来固定满头青丝。 以往殷楚怡的装扮比较偏向柔美一些,而今日殷楚怡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竟多了几分英俊,殷楚怡感觉蛮有趣的。 她有些炫耀的在慕言瀮的面前转了一圈,兴奋的问道:“言瀮,你说我这身装扮如何?” “朕的爱妃自然是无人能比。”说着,慕言瀮还伸手帮殷楚怡整理了一下衣领,随之接着说道:“你要记着,一会儿你进了林中一定要紧跟着彦贤,他会护你周全。” “那你呢?”殷楚怡昂着脸,满是不解的问道,这要是放在平常,慕言瀮肯定是叫自己跟在他的身后,可这一次…… 慕言瀮笑着答道:“朕这边自然有别的事要做,你跟在朕的身边不安全,这次你就跟着杜彦贤和祁王就好,他们两人会保护你的。” 殷楚怡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多,她紧握着慕言瀮的手:“你一定要平安无事,要不然我就算翻遍整个皇宫,我也会找出你藏在宫中的凝雪丸,拿我两个月的命去换你一世平安。” “说什么傻话呢,朕是不会有事的。”其实听到殷楚怡愿意拿自己的性命,换他的命时,慕言瀮心里很甜。但是他还是压下心中的喜悦,刻意冷着脸说:“楚怡,朕告诉过你很多次,别动不动就打凝雪丸的主意,你是嫌自己的命活的时间太长了吗?” 殷楚怡白了慕言瀮一眼,她率先领着燕儿出营帐,在掀开营帘的时候,殷楚怡转头对身后的慕言瀮说道:“想叫我别打凝雪丸的主意,你就给我安安全全的回来。” 话音刚落,殷楚怡就走了出去,留慕言瀮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在帐中傻笑不止。 而另一边的邢枫有些担心的看着皇贵妃离去的背影,邢枫有些犹豫的对自家的主子说:“皇上,这次你要做的事,真的不给皇贵妃说吗?到时候,属下害怕皇贵妃一时间接受不了……” 第三百八十四章:秋猎(20) 慕言瀮这才收起笑容,他何尝不想告诉殷楚怡自己全部的计划,但是想叫计划成功,他就绝对不能透露半分,即使他也十分不忍心看到殷楚怡一会儿的样子。 慕言瀮摇了摇头:“绝不能说,苏丞相的心思极深,要是发现一点异样,绝对会提前布置好一切。等楚怡知道消息后,夜间你找个机会告诉楚怡一切的真相,白天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都给朕憋住,绝不能叫任何人看出一丝异样!” 而听到两人对白的宁公公,虽然满肚子的疑惑,但是他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主子的事情不是他们这些奴才能过问的。况且有邢枫在皇上的身边,皇上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其实慕言瀮计划的那件事,知道的人只有几位死士,就连宁公公也完全不知情。宁公公慢腾腾的整理完慕言瀮的衣物,殷楚怡离去一炷香的时辰之后,慕言瀮才出了营帐。 慕言瀮登上观望台,对着下面的大臣们说道:“今日狩到猎物最多的臣子,赏银五百两,巳时开始未时结束。而在场的妃嫔们,骑术精湛的也可以进林中狩猎,只要狩到一个猎物,朕都有赏!” 基本上每年都是如此,赏赐什么的,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基本上妃嫔们会狩猎的很少,每年都是那几个,其中淑妃的骑术也不错,而杜歆诗原本就是武将出身,箭术还有骑术都过得去。 只是叫慕言瀮没有料到的是,今年另一个将军世家的女儿刚刚及第,她穿着一身嫩粉色的衣服,脸上全是倔强的神色。她拿着小马鞭走到殷楚怡的面前,满脸挑衅的看着殷楚怡。 “不知贵妃娘娘跟不敢与小女子比试一场。”对方自信满满的说。 “哦?和本宫比试?可惜本宫今日身子不适,倒是不知有几分胜算。”说完,殷楚怡瞪了一眼在高台上的慕言瀮,其中的意味再明白不过。 那个女子愣了一会儿,这才会意明白殷楚怡口中的身子不适是什么意思,她红着脸低声不知说了些什么,但如果殷楚怡没有猜错的话,这人肯定是在骂自己是个妖妃! 殷楚怡也不去理会这个小丫头的无礼,她反倒略有兴趣的问道:“既然你都说是比试了?那可有赌注?” 女子反手一指,指向高台上慕言瀮腰间所带的玉鸳鸯,很是高傲的说:“就赌皇上身上的玉佩如何?反正皇上也说了,只要狩猎到一个猎物就有奖励,那我们就赌这个玉鸳鸯最终会落入你我二人谁的手中。” “胡闹!筠儿快回来,不得放肆!”一个武将急忙想把自己的女儿扯回去。 而这时,一直坐在一旁的某个贵人赶紧跪了下来,给殷楚怡赔不是:“臣妾的妹妹不懂规矩,冲撞了贵妃娘娘,请皇贵妃恕罪。” 殷楚怡抬了抬手,示意这两人下去,她只是盯着这个女子,难不成她此刻是为了她姐姐才故意刁难自己?可是殷楚怡想不通,这人是怎么会注意到那个不起眼的东西? “哦?那个玉鸳鸯?据本宫所知,那对玉鸳鸯似乎并不值钱,为何姑娘会对那个东西有兴趣?”殷楚怡眯着眼,这个人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一般人讨赏是绝不会注意那个吊坠的。 “传说中,鸳鸯都是成双成对的,而这种玉鸳鸯只怕也是有两对一模一样的吧,这一对鸳鸯在皇上的身上,另一对鸳鸯恐怕是在皇贵妃的身上吧。”说着,那个女子就往殷楚怡的衣袖间看去。 “是又如何?本宫可以与你比上一比,但是本宫好奇,要是到了未时我们都打到了猎物,那我们之间的赌约要怎么算呢?”殷楚怡略有兴趣的问道。 “那还不简单,我们不管什么未时不未时的,只要谁先狩到第一只猎物,就立马回来,先到者先赢!”女子昂着脑袋,十分自信的说道。 殷楚怡挑了一下眉,笑着回道:“那也算公平。” “但是我们丑话说到前边,谁也不许找外人帮忙。小女子相信,皇贵妃说一不二的性子,应该不会做出那种跌面子的事儿吧。”这人也不傻,她知道皇上身边高手如云,帮皇贵妃狩一只猎轻而易举。 “本来就只是一个玩意儿而已,何必需要他人帮助。”殷楚怡示意燕儿把她的马匹牵过来,她就不信了,就算自己箭术比不上对方,用毒针毒死一只兔子还是轻松的吧! 而就在此时,慕言瀮已经从高台上下来,走到了殷楚怡的身旁。 他好笑的打趣道:“就这么简单,你们就拿朕心爱的东西当赌注了?你们可曾问过朕的意见?” 慕言瀮原本就是玩笑话,但是旁边的那个武将还有贵人吓得不轻,但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还一脸傲气的站在哪里,等着与殷楚怡‘开战’。 殷楚怡的脸上挂着狡黠的笑意:“怎么?你还信不过我吗?臣妾的能力可是不差的,皇上就安安心心的带着玉鸳鸯,等着臣妾先把猎物带回来吧。” “朕当然是相信爱妃的,但是,楚怡你也要记住,朕刚刚在营帐中答应过你的话。”慕言瀮这句话说的十分的隐晦,甚至还叫殷楚怡一头的雾水,殷楚怡不懂为何慕言瀮会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 可还没等殷楚怡问出来,远方就传来几声闷鼓声,示意巳时已到,狩猎正式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武将和侯爷们上了马匹,殷楚怡也只能乖乖的骑上马。 之前还不显,可是当殷楚怡坐上马匹的时候,她身子的不适再一次传来。殷楚怡在心里暗骂,她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呢?可如今,赌约已经应下,再反悔应该不易吧…… “娘娘,这个是你的弓箭,你拿好。”着说,燕儿拿上来一把比较简陋的弓箭,殷楚怡接过弓箭之后,下意识的看了眼其他人手中的箭。 那些武将们手中的箭,一个比一个威风,看起来杀伤力十足的模样,可殷楚怡也倒吸一口凉气,那些弓箭不知比自己的弓箭重了多少倍! 但叫殷楚怡感到安慰的是,至少那个和她打赌的小丫头,用的也是这中弓箭。 在临走之前,燕儿还有些担心的说了一句:“娘娘,你要小心,可千万别受伤了。”燕儿心想,现在常公子也不在宫中,要是娘娘真的受了什么伤,那可怎么办啊? 而且,在这里的许多人,都巴不得娘娘出个什么意外,要真是在林中下了什么手脚,那可如何是好? 估计慕言瀮提前交代过杜彦贤,自从进了林子,杜彦贤就一直保持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保护着自己。殷楚怡倒是不着急,她就不信,自己能遇不见一只猎物! 殷楚怡把自己手上的弓箭丢给了杜彦贤,杜彦贤一脸蒙圈的看着手中的武器。 他一脸诧异的问:“姐,你这是干什么?你不会是知道自己会输,所以放弃赌约了吧?” “闭起你的乌鸦嘴,谁说我会输!那个黄毛丫头还想赢我,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殷楚怡恶狠狠的瞪了杜彦贤一眼,她不懂,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她会输,好歹她也是武将世家,从小就在兵营中混好吗? 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骑马什么的,她还能应付,可是射箭就真不是从未练习过的她想射中就能射中的。 殷楚怡从怀里掏出一包毒针,殷楚怡在心中暗自感慨,还好自己带了这些东西,否则今天还真只有丢脸的份了…… 杜彦贤皱着眉头,满脸不赞同的问道:“姐,你不会是想用毒吧?” “怎么?就允许你们用箭,就不许我用毒吗?这是哪里来的霸王条款?”殷楚怡冷笑着说。 “可是我们用箭射伤猎物,至少之后能吃啊。你要是用毒针射死猎物,我们吃了以后,不也会被毒死吗?”杜彦贤上前想要夺过殷楚怡手中的毒针,谁知殷楚怡侧身一躲,原本两人就是在马上行动有些不便,杜彦贤担心自己动作再大一些,搞不好会害殷楚怡摔下马匹,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殷楚怡快速的抽出一根毒针,把针夹在指缝之间,那动作熟练的仿佛练习了千百遍一般。看到殷楚怡有毒针在手,杜彦贤也变得老实了起来。 他倒不担心自己姐姐会杀了自己,只是就算是之后她会给自己解毒,其中的滋味也不好受啊。 殷楚怡面色如常的说道:“死心眼,明知是中毒而死的猎物,你就非要钻牛角尖去尝上一口吗?你是有多傻,才会去吃那只猎物?杜家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那种东西也抢着吃?” “……” 两人在林中转悠了一会儿,一直没有遇见什么猎物,殷楚怡心情已经变得有些浮躁,再这样下去自己必输无疑!可殷楚怡也懂,这种靠运气的事,就算自己再着急也没用。 好在两人走不远,就听到草丛里传来一些细微的动静,杜彦贤看了一眼殷楚怡,眼神中其实在说:‘准备好,马上就叫你狩到第一只猎物!’ 只见杜彦贤快速的从身后抽出一支箭,然后往草丛中随意一射。杜彦贤这般做其实是想逼出猎物,在猎物现身的同时再迅速的给对方致命一箭。 可惜,这次草丛中没有任何动静,杜彦贤与殷楚怡两人互看一眼,最后杜彦贤下马,他抽出自己腰间的软剑,向草丛中刚刚发出动静的地方走去。 可,就在杜彦贤快要靠近哪里的时候,突然殷楚怡从杂草的缝隙中看到了一只染满鲜血的手…… 第三百八十五章:发生意外(1) 一种不好的预感再次袭来,殷楚怡有些跌跌撞撞的下了马匹,她知道绝对是出事了!这里是皇家猎场,普通百姓根本就不得踏入这里一步,能死在这里的,除了进来的王侯贵族们,就只剩下一些侍卫们了! 殷楚怡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她对着杜彦贤喊道:“是个人!草丛中是个人!”殷楚怡的第一反应就是,慕言瀮那边出事了…… 听到殷楚怡的话,杜彦贤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杜彦贤放下手中的剑,快步跑到那人的身边。 只见草丛中的人一身的黑衣,手臂上、腹部、大腿上全是血水,杜彦贤把手放在黑衣人的鼻翼下,随之对身后的殷楚怡摇摇头,示意这个人已经死了! 殷楚怡面色铁青,她快速上马,调转方向,语气很是着急的说:“快去!快去通知所有侍卫护驾,我担心皇上那边发生了什么变故。” 杜彦贤把那个死人抬到马背上,空口无凭的难以服众,杜彦贤觉得还是带上这个死人的好一些。 走到半道,殷楚怡他们遇见了祁王,殷楚怡连招呼都没有打,就直接从祁王的身边擦过。而祁王在看到杜彦贤马背上的尸首时,知道林中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祁王也调转马头,随着他们一同回营。 殷楚怡刚出林子,就扯着嗓子喊道:“所有的士兵,立刻进林子寻找皇上!另外,叫林子里所有的人都出来,林中有刺客!” 小兵们对于这种变故,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殷楚怡一脸怒火的吼道:“还愣着干吗?皇上如果有任何意外,本宫叫你们人头落地!” 此时众人看到杜将军马背上的尸首,所有的士兵们这才‘哗哗啦啦’闯进林中。 殷楚怡下了马,不去理会众人的惊呼声,她着急的在人群中找燕儿和宁公公此刻在何处。好在两人听到动静之后,都向殷楚怡跑来。 “娘娘,林中出了何事?”燕儿着急的问道。 “本宫与彦贤在林中发现了一位黑衣人的尸首,本宫担心皇上那边出事了。”殷楚怡紧皱着眉头,带着些急躁的说:“死士之间不是能相互感应吗?皇上,这次带来的死士呢?总不会全都随着皇上进林子了吧,营地里绝对有一两个人把守!” 此刻的殷楚怡已经六神无主,特别是看到侯爷、王爷之类的一个个骑着战马从林子中出来,殷楚怡迟迟未见慕言瀮的身影…… 就在这时,殷楚怡见到那个叫筠儿的小丫头,一脸不满的走了出来,当然她的手中也是空空如也。她看向殷楚怡,有些挑衅的说道:“皇贵妃莫不是害怕了,所以才找出这种借口,叫我们停止狩猎吧?” 武将家中的女子,性子都有些大大咧咧的,殷楚怡是知道的。甚至殷楚怡也懂那个已经坐上贵人位置的女子,也是因为在后宫的时间太久,所以把那人原本洒脱的性子,磨的什么都不剩了。 但是此刻,殷楚怡正愁着自己的狂躁没地方发泄,这个女子,殷楚怡也不管是谁家的女儿,在听完那人说的话之后,脸色立马就冷了下来。 宁公公站了出来,他大声的呵斥道:“放肆!也不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谁,皇贵妃给你一个面子答应了你的赌约,但是这不代表你可以在皇贵妃的面前没大没小。” 殷楚怡也冷声说道:“看样子,崔将军对这个女儿也太过宠溺了,宠到连自己的身份也看不清楚,连谁不能得罪这件小事也看不明白了。” 听到殷楚怡和宁公公的话,那个崔将军立马跪了下来,而那个贵人也跟着跪了下来。此刻那个小丫头面色已经变得有些难看,但还是咬着牙没有跪下来,她一脸倔强的看着殷楚怡。 “请贵妃娘娘恕罪,小女第一次见到这种场合,所以不懂规矩,请娘娘恕罪。”崔将军颤颤巍巍的说道。 殷楚怡只是淡漠的看了那个黄毛丫头一眼,她还这不怕对方傲气,真不好意思,在这里殷楚怡比任何女子都要傲气!想在她面前耍泼,还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够不够:“一次两次,本宫可以不在意,但是次数多了,反倒会有人习惯性的不拿本宫当回事,崔将军,你觉得本宫说的可对?” “娘娘……”崔将军知道,殷楚怡说这种话,明显就是不想饶过自己的女儿。 “来人!”殷楚怡提高了音量喊道。 “娘娘!”那些刚刚出来的士兵立马抱拳回道。 “把崔府这位小姐带下去,掌嘴五十!之后再敢有人对本宫不敬,那就不是掌嘴能解决的了了。”殷楚怡冷笑着说道。 “遵命。”那些人毫不含糊,上前就去压住那个丫头的双肩。 “就在这里行刑,也给这里的人长长记性。”说完,殷楚怡就要甩袖离开。殷楚怡心中冷哼道,在这里时候竟还敢找茬,不然就是真没脑子,要不然就是自己皮痒了、 “娘娘,臣妾的妹妹她……”那个贵人还想为自己的妹妹求情,可惜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掌嘴声打断了。 那个女子的嘴中还不断的叫嚣着,殷楚怡只是微微侧头,冷笑着说道:“本宫再听到这个叫什么筠儿的女子,再叫嚷一句,就再掌嘴十下,本宫倒是想看看,到天黑之前,筠儿姑娘能挨多少下。” 巴掌声不断的响着,坐在一旁的太后阴阳怪气的说:“不懂规矩的人多了,哀家也没见最该责罚的人受刑。” 众人都能听懂太后的意有所指,太后口中的那人,指的就是殷楚怡。 殷楚怡好笑的回道:“既然那人没有受刑,就说明那人要不就是身后的靠山太大了,要么就说明她也没犯下什么大不了的错,太后觉得呢?” 看似殷楚怡实在反问,但其实,殷楚怡连听都没听太后的话,就直接转身离开这里。 没等一会儿,燕儿就带着十几名死士赶了过来,殷楚怡十分诧异。 殷楚怡完全没有料到的是,慕言瀮竟把大部分的死士全部留在营地里,他身边就带了邢枫还有另外两个死士。而且看这些死士的样子,似乎他们并不知道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是在自己的帐内休息? 那慕言瀮留这群人在营地里干什么?殷楚怡感觉有些怪异,但是此刻殷楚怡已经完全心思去琢磨这些事。 “留下两个人来帮本宫稳定这里的情况,其余的死士全部进到林子里,本宫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一定要把皇上给本宫安然无恙的带回来!都听到了吗!”此刻的殷楚怡无比的霸气,祁王和杜彦贤在一旁根本就插不上嘴。 “属下遵命!”一群死士同时单膝跪下领命。 这幅场景叫所有人心中对这个皇贵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再次重新的估量了一番,谁都知道,死士只听自家主子的话,就算是太后的命令,这群人也可不听。 可如今,他们却对殷楚怡的命令言听计从,这还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吗? 而太后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却微微的眯起,谁也看不懂此刻的太后心中在想些什么。 死士们用轻功,快速的隐身入林中。之前进到林中的士兵们都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一个个都说没有遇到皇上。殷楚怡皱起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谁也不知道殷楚怡此刻心中的慌张。 殷楚怡知道,自己要冷静下来,越是在这个时候,她越是不能慌神。可是,道理殷楚怡都知道,但心中的慌张却没有丝毫退散。 殷楚怡紧握着拳头,指甲早已陷入肉中,可殷楚怡毫无察觉。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林子里。 就在这时,有两三个士兵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殷楚怡一看就知道这几人绝对是找到了什么。 “娘娘,属下在林中深处又找到几具尸首,而且那里还有很多打斗过的痕迹。”殷楚怡注意到,这三个人鞋底处的血水。 “那皇上呢?可曾见到皇上?”殷楚怡浑身冰冷的问道。 “属下找遍的那里,却未见到皇上的身影,可按照打斗的痕迹来看,再往深处走就是河道了……”说着,士兵有些担心的偷瞄着殷楚怡的脸色。 “废物!要你们何用,连皇上都找不到!加派人手继续在林中寻找,找不到皇上,本宫要了你们的项上人头!”殷楚怡指着周围的士兵们沉声怒吼道。 太后听到这边的动静,一名老嬷嬷扶着她也走了过来,她一脸着急的问道:“怎么了?难不成皇儿真的出了什么事了吗?” 殷楚怡理都不去搭理这个老女人,那人此刻才关心自己的孩子,还真是对慕言瀮疼爱有加啊!她深吸一口气,找不到慕言瀮也算是件好事,至少说明他没事,殷楚怡这般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与此同时,殷楚怡转身登上高台,傲视下面的众臣们。宁公公、燕儿还有那两名死士也随着殷楚怡一同登上高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殷楚怡这边。 第三百八十六章:发生意外(2) 殷楚怡在路过杜彦贤身旁的时候,低头轻声说道:“你现在立马去调遣兵马过来,没有皇上压阵,我害怕一会儿会有人闹事。” 杜彦贤愣了一下,随之反应过来说道:“可是我的兵马赶到这里也最低也需要一日。”杜彦贤在心里估算了一个时间,就算他马不停蹄的去调遣兵马,然后再带着兵马赶到这边,一日已经算是日夜兼程了。 殷楚怡摇了摇头:“不行,时辰太久了,一时半刻没问题,但是时辰久了,这些大臣们绝对不会信服与我这个小女子。你一会儿把令牌给燕儿,由燕儿去通风报信。” 殷楚怡记起,燕儿的轻功在这里算的上是拔尖的,而且她在边塞战役的时候露过面,杜彦贤的亲信们都认识她,办起事来方便一些。 杜彦贤点了点头,他虽然不知道殷楚怡想做些什么,但是他还是相信自家姐姐的。 看到杜彦贤允许,殷楚怡这才再次抬步走向高台,而杜彦贤也悄悄的解下自己腰间的令牌,在谁也没有看见的时候,杜彦贤把令牌塞到燕儿的手里。燕儿接过令牌,不动声色的把令牌藏入衣袖中。 燕儿故意走的很慢,而此刻大家的目光都在皇贵妃的身上,燕儿紧握着手中的令牌,她偷偷的找了个机会开溜了……而现在本来场面就比较混乱,多一个婢女,少一个婢女根本就没人注意。 “今日皇上不见踪影,为了保障各位大臣、妃嫔们的安危,从现在开始,一日找不到皇上,你们就一日不得离开这里!”殷楚怡提高了音量,对着台下的众人说道。 殷楚怡此话一出,台下就开始骚乱不断。殷楚怡说这种话的意味十分的明显,那就是摆明了怀疑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们这群人中的某个人策谋的。 殷楚怡接着说道:“而且,本宫在这里要提醒各位,等死士们回来之后,本宫会在每个人身边安排一位死士,会由他们日夜保护各位大臣们的安危。某些居心叵测的人,最好别在这个时候露出马脚,否则本宫绝不姑息。” “凭什么,本将不害怕那些歹人,不需要皇贵妃派人保护。”一个武将满脸不悦的说道。 “老夫各个对皇上忠心耿耿,皇贵妃这么做,简直就是在侮辱老夫。”下面的抱怨声越来越大。 殷楚怡眯起眼睛,她说好听点是在保护,实则是在监视这群人。这次随着慕言瀮来狩猎的大臣们,那个不是位高权重?他们怎么可能允许殷楚怡这个小小的女子,来派人监视他们。 “本宫说了,一日找不到皇上,一日抓不住真凶,你们就必须留在这处听本宫的命令。至于那些违抗命令的人,则以叛乱之名杀无赦!”此刻的殷楚怡就像是阿修罗一般。 就在这时,殷楚怡身后的两名死士适时的上前一步,拔出了自己的软剑,满身杀气的护在殷楚怡的身前。 听到下面的议论声明显小了许多,但是还有有些老臣不死心,依旧想与殷楚怡争辩什么。殷楚怡冷笑着说:“本宫不似皇上般仁慈,本宫也不懂你们朝上之事,至于哪些人是皇上的心腹,哪些人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本宫就更是看不明白了。你们如今在本宫的眼中,全部都一样,别拿着之前的伟绩来威胁本宫,本宫不吃那一套。你们只需听从本宫的安排,等找到皇上之后,各位自然安然无恙,但你们要是有人想不开,那本宫也不介意手上多沾点血腥。” 殷楚怡这席话说完,台下一片寂静,看着那两名死士的架势,在看看殷楚怡的神情,丝毫看不出一点戏谑的意味。众人都明白,如果他们敢反抗,那可能真的会被赐死! 这时,殷楚怡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她此刻必须把这边的情况给稳住。殷楚怡很明白,此刻众臣们最想看到的场景估计就是祁王指挥大局,而她是绝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虽说殷楚怡很明白,祁王对皇位没有兴趣,但是有时候一个人想坐到那个位置上,不是仅凭自己就能说的算。殷楚怡要预防的是那些大臣们,趁着慕言瀮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出什么幺蛾子。 就在殷楚怡准备下去,安排别的事的时候,突然殷楚怡听到一个茶杯破裂的声响。 殷楚怡顺着声音看去,那却是太后的方向。 只见太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冷着脸问道:“哀家还在这里,你算什么东西,顶到天也不过是皇儿的一个宠妃而已,哀家还没开口,这里的一切岂容你说三道四!” “太后息怒,臣妾也是被逼无奈,本宫此刻这般做也是为了找回皇上,同时也是为了稳住你们慕家的江山,太后何必如此生气?还是说,太后其实根本就不希望皇上回来,所以才会这般制止臣妾?”殷楚怡不见一丝慌乱,太后手中并没有兵权,殷楚怡此刻根本就不畏惧这个女人。 “一派胡言!哀家是皇上的生母,怎么可能会希望皇上回不来!”太后狠拍了一下身旁的桌子,双手被气的甚至都有些发抖。 “既然太后也担心皇上的情况,那又何必在这里与本宫争论?本宫现在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皇上着想。”说完,殷楚怡就转过身子。 接着,殷楚怡就对着那两位死士说:“太后向来喜静,你们带太后回营内歇息,谁也不得打扰。”说完这个命令,殷楚怡直接抬步走下高台。 而两名死士,自是微微一愣,就立马领命道:“属下领命!” 话音刚落,两人就大步跨上高台的楼壁上,两人只是微微的稳了下身形,接着就直接从十米高的城楼上跃身下来,两人手上的剑并没有收起,而是一直拿在手中。 两人只是微微欠身,双手抱拳道:“请太后挪步到帐内歇息。” “放肆!哀家是太后,你们这些狗奴才竟敢这般对待哀家。”太后气的浑身发抖。 太后不过是表面上强悍,其实内心早就发虚了。现在最想除掉皇上的人只有苏家,可是太后并没有听到苏相说起今日的计划,如果苏家真的在暗地里策划刺杀皇上的大事,绝对会与自己商讨才对。 就是因为这个矛盾点,所以太后在开始的时候,才一直不敢出声。 可是看到殷楚怡越来越强势的模样,太后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出声制止,这里所有的一切只会被殷楚怡掌控。那人可是杜家的嫡女,不管这件事最后到底是谁做的,殷楚怡只会向着他们杜家,太后怎么可能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而那两位死士,眼看着太后不会配合,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随之就十分默契的直起身子,两人同时挪步往太后身边走去。 这明显就是要强制性压太后会营帐内歇息,看到这一幕,苏相也有些着急。 “放肆!你们怎可这般对待太后!”苏相看了一眼许相,其中的含义,许相都懂。 两人都是老狐狸,其实他们两人的想法差不多都一致。慕言瀮性子太过霸道,有慕言瀮在,他们就永无出头之日,可祁王就不同了,祁王生性软弱、喜好清净,这种人做皇上,他们会好过的多。 许相不过细想一下,也站了出来说道:“虽说皇贵妃受宠,但自古后宫不摄政,皇贵妃这明显是越权了。现在就算是指挥大局,也轮不到她这个小女子,祁王身为皇上的胞弟,现在皇上下落不明,自然由祁王安排大局。” 其实许相左思右想,自己的说辞就算是皇上命大,活着回来了,他也绝对会相安无事。毕竟自己说的合情合理,并不是在偏袒谁。 这时一直站在太后身旁的老嬷嬷也站了出来,她挺身把太后护在身后,大声呵斥道:“你们这是以下犯上,皇上回来如果知道了此事,定要了你们的狗命!” 太后扯着嗓子,大声的喊道:“士兵!护驾!士兵在哪里,皇贵妃以下犯上,把她给哀家拿下!” 而这时,殷楚怡也刚从高台上走了下来,她丝毫不把太后和两位丞相看在眼里。武将们此刻都不吭声,毕竟都忌惮着杜家的势力…… 而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要如何才好。皇贵妃与皇上一同上战场,击退敌军的旧事,几乎每位士兵都知道。在他们心中,皇贵妃比那些什么都不懂,就知道已美色惑人的妃嫔们强多了。 杜彦贤挺身站在殷楚怡的身边:“有本将在,本将到是要看看,在这里谁敢动皇贵妃一根汗毛!” 有了杜将军的介入,士兵们更是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太后这边也得罪不起,皇贵妃和杜将军他们也不敢得罪……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名死士眼都不眨,提剑就杀了那名拦在太后面色的老嬷嬷,一剑刺穿心脏就算大罗神仙在世也救不了这个人。 那些文官们那里见过这种场面,人群中惊呼声不断,众人不自觉的离两名死士远了一些。虽说他们位高权重,甚至手上也有不少命债,但是谁也做不到杀个人就像是杀只鸡一般轻松。、 殷楚怡也愣了一下,她没料到这两人出手会这般快…… 第三百八十七章:发生意外(3) 老嬷嬷的血水溅到太后的衣角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太后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就连刚刚不断喧嚷着的两位丞相也被吓得不敢出声。 只见那名死士,很淡定的收回自己的软剑,还随手甩了一把剑上的血水。 殷楚怡干咳了一声,她自然懂得,这两人做的是十分正确的。当时的局面已经乱了,而且杜家的兵将还没有赶到,现在能震慑住这里的士兵们依靠的都是殷楚怡之前的名声还有杜彦贤的战绩。 殷楚怡相信,刚刚只需要再多几个人应声附和苏相说的话,在大臣们的斥责声和太后的压力下,只怕那些士兵们很快就会动手把自己拿下…… 而现在的情况对殷楚怡十分不利,所有的死士都在林中所搜,留下的只有两名死士帮她稳定这里的局面。仅靠殷楚怡嘴上发狠,根本就不行,有些人不见点血腥是绝不会轻易放弃的。有时候,杀一两个人,倒也不算什么坏事。 “行了,太后,这里的场面太过血腥,不适合太后你在这里观看。再者说,臣妾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得到一点关于皇上的消息,臣妾的耐心也不多,一会儿要是失误杀了什么不该杀的人……太后还是先回帐内避避,毕竟臣妾怕吓着太后了。”殷楚怡假情假意的说道。 太后还没来得及说话,而两名死士立即上前,站在太后的面前。太后被气的面色铁青,但是她也不敢再说些什么。 太后十分确定,如果自己不听从殷楚怡的命令,这两个人真的会强押着自己回营。真到了那时,丢脸的是太后自己,毕竟一个太后竟然会被一个妃嫔给威胁,这要是传出去,只会显得她这个太后做的太窝囊。 太后心中暗骂,现在所有的死士只听殷楚怡的命令,而且现在那个贱人又有杜彦贤护着,所有士兵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最可气的是祁王和苏家在这个时候竟也不帮着自己。 太后被‘送’进帐内歇息,殷楚怡十分傲气的转身,微微侧头对身后的那些大臣们说道:“所有的责任由本宫担着,皇上回来之后,就算是要砍了本宫的脑袋,本宫也绝不说二话!但是此刻,你们必须要听本宫的命令,否则今日死的人绝不会只有一个老嬷嬷而已。” 众人在这个时候终于不再多说一句废话,武将们不吭声是因为有人已经看出其中的蹊跷,就像皇贵妃说的那样,太后的态度有些微妙。 细想一下,太后背后的势力,再结合苏家最近出的事情,已经有不少人把这个屎盆子扣到了苏家的头上。 武将们很明白祁王与慕言瀮之间的差距,平心而论他们自然是不希望祁王坐上皇位,如今边塞战乱不断,仅凭祁王一人根本就不可能战胜边塞!只有慕言瀮这种手段狠辣、心思缜密的帝王,才能给他们带来太平盛世! 仅靠没有兵权的两位丞相,自然是闹不起什么事来!殷楚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静等着死士们带回来的消息。 众人等了一刻钟的时辰,只见有三四个人抬着邢枫走出林子。邢枫满身的血水,殷楚怡分辨不出,那些血到底是敌人的,还是邢枫自己身上的伤。 邢枫看似还有着一丝意识,殷楚怡走到邢枫的身边,冷脸看着邢枫满身的伤口。殷楚怡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就立马看出了其中的一些蹊跷。 殷楚怡皱着眉,她发现邢枫身上的伤看似伤的比较重,但是伤到的那些地方都十分完美的避开了致命点。也就是说,一群杀手,把邢枫伤的满身是伤,可偏偏所有的攻击的地方都避开了邢枫的致命点。 这算什么? 殷楚怡意识到,自己似乎从一开始就忽略了什么关键的东西。邢枫的武功很高,能将邢枫伤到这种地步的,可能是对方人手过多,也可能是对方武功并不在邢枫之下。 但是殷楚怡很是好奇,那么多的黑衣人混入林中,在场这么多武功高手,却无一人察觉?这是不是有点太扯了? 可是如果真的是武功高强的杀手们,会傻兮兮的避开敌人所有的致命点,专攻那些不痒不痛的地方吗?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殷楚怡冷笑一声,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容易明白了! 这所有发一切都是慕言瀮自导自演!那些尸体、那些打斗的痕迹全部都是慕言瀮故意弄出来迷惑大家的。想到这里,殷楚怡的心中不由怒意升起,刚刚她所做的一切,就如同是个笑话一般。 而邢枫也知道当皇贵妃看到自己伤口的时候,自然能看出其中的蹊跷,所以此刻的他无比的心虚。 殷楚怡挑了一下眉头,既然大家都在演戏,那自己就叫慕言瀮看看,即使猜到所有一切的自己,也绝不会被别人看出一丝破绽。 “你与皇上在林中到底出了什么事?”殷楚怡继续冷着脸问道。 “属,属下陪着皇上进到林子不久,就遇到了一批杀手。对方有几十个人,而且各个,各个武功不俗,为了保证皇上的安危,属下与其他两人留下断后,而皇上就由剩下的七人护送突围。”邢枫低着头说道,他根本就不敢去看殷楚怡的脸色…… “哦?就凭你们的武功,区区几十个人竟能把你伤成这个样子,倒也叫本宫好奇那些人真正的来历是什么。”殷楚怡别有深意的说道,说完她还看了邢枫一眼。 邢枫的功夫她可是见识过,况且慕言瀮的武功也不低,两人连手别说几十人了,就连百十来个人,他们两个也照样搞定。再说了,慕言瀮的身旁还跟着这么多高手,怎么可能会被区区几十个人干倒?殷楚怡暗自冷笑,邢枫这个故事编的并不完美。 “……”邢枫低头不说话。 “既然你说还有两人陪你一起留下对付刺客,那此时那两人现在在何处?”殷楚怡暗笑道。 “我们打斗到一半时,皇上催动了体内的蛊虫,叫我们尽快抽身赶过去。当时属下立马就意识到,皇上那边只怕又出了什么意外,属下叫剩余的两人去帮皇上,而那些刺客就统统留给属下解决即可。”邢枫气喘吁吁的说。 “恩,接下来呢?”殷楚怡心里早就开始等着看好戏了,邢枫就是个榆木脑袋,根本就不懂得变通两个字怎么写的。殷楚怡知道,只要自己细细问下去,邢枫绝对会露馅。 “是属下的错,属下太过小看了对手,所以才被对方有了可趁之机。”说罢,邢枫就想装可怜,他想要跪下给殷楚怡请罪。 可现在身子‘虚弱’的邢枫,努力了几次,却依旧没有直起身子。 “也就是说现在皇上依旧是生死未卜?而且在林中皇上有难的时候,你把自己留在那里对付刺客,你还叫另外两人去复命?皇上有危难时,不应该是身为首领的你先去救皇上的吗?”殷楚怡不悦的皱着眉。 “这……这是属下的失误……”邢枫被问的面红耳赤。 邢枫的话音刚落,殷楚怡就一耳光甩了上去。虽说殷楚怡的力道比不上皇上,但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还是把邢枫打的有些蒙圈。 所有人都十分诧异的看着殷楚怡,邢枫现在满身是血,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殷楚怡这巴掌打的,还真是没有一点儿人情味儿。 甚至于杜彦贤都有点儿觉得,自己的姐姐是不是疯了?虽说邢枫是护驾不利,可是也不至于受到这般惩戒吧。 只见殷楚怡寒着脸,满是怒火的说道:“皇上安危的问题,岂是你说一句失误就能抹消的?邢枫,你食言了,你明明答应过本宫,你明明说过你会保护好皇上的。可是现在呢?你说啊,现在皇上在哪里?” 邢枫低着头,叫别人看不到自己脸上所有的表情。其实此刻邢枫的心中无比的委屈,他感觉自己这一巴掌受得也太冤枉了一点。 之前他是劝过皇上的,可皇上下令叫所有知情人的嘴都闭严实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向皇贵妃透露半分消息。毕竟慕言瀮才是他真在的主子,主子都已经下令了,他这个做手下的能怎么办? 而且邢枫也知道,皇贵妃现在完全就是借题发挥,想把自己心中的怒火全部都发泄出来。可是……这个点子是皇上出的,就算是找人发泄,那也应该去找皇上啊! 况且,在邢枫过来的路上就已经注意到了太后身旁的老嬷嬷惨死的尸首,还有一点就是,所有的人都在这里,可唯独少了太后。 邢枫不难想象,刚刚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可就是因为知道,所以邢枫才这般的心虚,目前发生的所有事,不过是皇上计划中的翎毛凤角而已。这个计划要继续进行下去,不知道皇贵妃还要经受多少痛苦。 可另一方面,话又说回来,皇贵妃既然如此之快就识破了这个局。那搞不好一会儿出现的另一个局,皇贵妃也会如此迅速的破解。 第三百八十八章:发生意外(4) 自从看破这件事情之后,殷楚怡就变的甚是淡定,心中的急躁犹如潮水般退去,可是她心中的燥火却未曾消散一点。那是被骗的怒火,那是被小看的怒火! 邢枫‘十分虚弱’的开口道:“请皇贵妃责罚,邢枫知错。” 宁公公也看出了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小声的在殷楚怡身边说道:“娘娘,注意分寸,千万不要把事情弄的太难看。” 宁公公主要是害怕殷楚怡戏演的太过了,闹得不责罚邢枫,最终下不得台的地步。殷楚怡给了宁公公一个了然的眼神,示意宁公公放下心,她自有分寸。 殷楚怡接着冷笑着说道:“既然知错,那就必须要罚!邢枫你虽说也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可是失职就是失职,就算皇上在这里,本宫也敢这般说!” 而留在阵营中的死士们,其实从燕儿的口中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怪异的地方。按理说,皇上真的遇害,皇上也好,还是首领也罢,他们都应该立马发动体内的蛊虫,叫所有的死士快速的去护驾。 可是,他们一直等到燕儿来帐内找他们为止,体内的蛊虫都没有任何的躁动。 所有人听完燕儿的话之后都面面相觑,他们心中都知道,可能此事有鬼! 但是,叫那群人都没料到的是,这么明显的纰漏,皇贵妃竟然一直没有看出来。只能说关心则乱,否则凭借着皇贵妃的聪明才智,估计早就看出这个局中的破绽了。…… 而,所有的猜测,在看到首领的瞬间被证实,林中是有打斗的痕迹,但是那些深陷入书中的刀痕却并不明显,这根本就不像是经过一场恶斗的地方。 散落在首领四周的尸首,别人不认得,可是这些人却认得! 自从蛊人在皇上手中的消息被透露出去,边塞越来越多的人想要潜入皇宫把蛊人掳走。那些人都是被他们抓住的刺客,之前一直被皇上关进地窖中,他们一直没多想,毕竟主子的事情,他们哪能随意猜测? 能在这里看到这群刺客的尸首,就只能说明,这场戏是皇上自己演给某些人看的。至于某些人,不用问,自然是苏家那只老狐狸了。 首领在林中只是粗略的交代了皇上准备做的一切事情,随之就命令他们,绝不能向皇贵妃吐露半分消息。就是因为明白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所以这群人才没有开口向皇贵妃求情。 但是杜彦贤却还没有看透一切,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姐姐有些暴虐了,当时危急关头,谁也没那么多的心思去计较这么多。可能邢枫担心自己的手下,解决不了那群刺客,所以才叫自己的属下先走,自己来断后,最大程度上的保证每个人的安全。 “娘娘,属下觉得你这般做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邢枫为了皇上的安危也深受重伤,要是娘娘还因护驾不利而责罚邢枫,这有些……”杜彦贤犹豫的说道。 宁公公咳嗽了一声,别有深意的说:“杜将军,有时候娘娘的决定并不见得是错的。再说了,死士之所以能称为这个名号,不过就因为邢枫这条命从一开始就是属于皇上,他们为了皇上的安危,就算是死也在所不惜。可是现在,皇上不在了,而邢枫却留着一口气活着回来了,这未免有些……” 而祁王一直皱着眉没有吭声,他很了解杜歆诗,即使对方失忆了,自己的性子是不会改变的。杜歆诗从来不会这般牵连无辜,除非其中有什么他看不透的蹊跷! 至于宁公公,他就更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一本情况下,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宁公公是不会插手主子责罚属下的这些琐事的。 虽说现在邢枫深受重伤,这个时候责罚邢枫,简直和要了对方的命没什么区别,可这实在不像是歆诗的作风…… 殷楚怡只是瞄了杜彦贤一眼,眼神中带着少许的嫌弃,这叫杜彦贤有些尴尬。 “皇上现在生死未卜,身为皇上身边的死士,本宫不知道,邢枫还有什么脸面活着回来。本宫一直以为,就算本宫不出声,邢枫也该以死谢罪才对!”殷楚怡的话说的很是不留情面。 “可是……”杜彦贤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古护主、殉主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但杜彦贤敬重邢枫是一条好汉,武功也不弱,这人上场杀敌不知道会有多勇猛。 可能是惜才的心理,杜彦贤不希望自己的姐姐处死邢枫。 殷楚怡走到邢枫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本宫不管你之前在宫里如何的受器重,此次如果皇上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本宫绝对会叫你以死谢罪!” 殷楚怡的声音很冷,但是邢枫知道,皇贵妃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自己是皇上的帮凶,一时之间恼怒所以说出的狠话而已。 大臣们冷眼看着皇贵妃作死,现在殷楚怡能控制得住场面,不过是因为她得到了死士们的拥护而已。否则就凭杜家远在天边的士兵们,他们此刻何须恐惧? 可是,一旦殷楚怡斩杀了死士们的首领,众人就不信,到了那时殷楚怡还能所有死士们的忠心? 至于武将们不吭声的缘故,不过是因为自己平时征战沙场,为皇上立下过多少汗马功劳。可是如今,他们却被一个小姑娘威胁,这叫他们心中还是多少有些不满的。 虽说,比起祁王来讲,他们可能更拥护皇上和皇贵妃,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允许一个小女子爬到他们头顶上肆意妄为! 殷楚怡坐下,看着那些别有心思的人,冷冷的笑道:“本宫派出去那么多人马,估计不出一个时辰,定能寻到皇上的下落。到那时,所有的事情就自有定论了。” 随之,殷楚怡看着邢枫,别有深意的问:“邢枫,你的身子还能撑的住吗?能撑住就随着本宫一同在这里等着皇上吧?” 这个问题,把邢枫问得浑身直冒冷汗,他身上的伤口也就是看起来严重,但实际身上受的伤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皇贵妃懂医术,这种事情一看就懂…… “不必!属下也在这里等着皇上。”邢枫干笑道。 而杜彦贤这个傻子,还傻兮兮的凑到邢枫的身旁,小声的问:“你身上的伤怎么样?我身上还有一些上好的金疮药,用不用我叫人帮你包扎伤口?换身干净点的衣物?” 邢枫满头的黑线,果真这个杜彦贤是真不如他姐姐聪慧,这个时候竟然还傻乎乎的问他用不用包扎伤口。 开玩笑!他身上这么多的伤,有些就是破了层皮而已,身上的血都是树林中死的那些人的血被自己故意抹在身上,混淆视线而已。要是叫人帮自己上药、再换身衣物,估计就露馅了。 看到邢枫一脸的尴尬,殷楚怡出声帮邢枫解围道:“无碍,死士们经常随着皇上出生入死,这点小伤只怕他也看不到眼里。杜彦贤,你有心思去关心这些琐碎之事,还不如好好的想想,你身为一个大将军,却叫皇上在你眼皮子低下遇刺,这件事传出去,你的名誉可就毁于一旦了。” 说道最后,殷楚怡的语气已经有些讥讽了。 殷楚怡心里一直在暗骂着邢枫,这个傻子,就不会动动他的脑子!他也知道自己的武功根本就比不上邢枫,而且还有皇上在,那几十个人能在不动声色之下,把邢枫打成‘重伤’,还把皇上‘掳走’! 况且,皇上身边带的人也不少,怎么可能不发出任何动静,这群人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杜彦贤有些不满的小声嘟囔道:“今日在场的武将也不止我一人,我有什么好丢脸的。再说了,我当时可是受令保护皇贵妃,你和皇上一个在南、一个在北,难不成我有分身之术能同时护住两个人的周全不成。” 杜彦贤嘟囔的什么,殷楚怡是听不清楚,可是站在他身旁的邢枫可是听的一清二楚,邢枫在心里暗自给杜彦贤甩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可是就在殷楚怡心中慢慢平静下来的时候,突然之间一群侍卫还有两三名满身是血的死士,抬着一个人冲出林子! 这些人脚下的速度,和邢枫出林子时完全不一样,这次真的是冲了出来! 只见满身是血的死士,十分狂躁的对身旁的人们喊道:“御医呢?这次随行的御医呢?人都死了吗?还不快点滚过来!” 殷楚怡看着那两人剑上全是血,甚至隔了这么远,殷楚怡都能闻到那股呛鼻的血腥味。殷楚怡屏住了呼吸,怎么会这样?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殷楚怡看着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大臣,口中不断的叫着:“皇上,是皇上!” 殷楚怡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一个个冲到慕言瀮的身边,殷楚怡步子有些晃悠,很多人抬着那个陷入昏迷中的慕言瀮进来营帐中。殷楚怡不断的大口大口呼吸着,她告诉自己:‘那些都是假的,就像邢枫身上的伤一样,那都是假的!’ 可,殷楚怡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这人身上伤,几乎可以说是刀刀见骨,甚至那些伤口都离致命点很近。 殷楚怡第一反应不是冲过去看慕言瀮究竟怎么样了,她几乎在确认慕言瀮身上伤口的瞬间,就立马转头看向邢枫。那眼神是在质问邢枫,质问邢枫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只见邢枫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甚至脸上好出现了少许的慌乱。 这一刻,殷楚怡的情绪有些绷不住了,她很清楚,邢枫不擅长骗人,此刻邢枫脸上的表情绝对是真的。 难道说……事情真的出了连慕言瀮也掌控不了的意外? 殷楚怡不相信!这绝对又是慕言瀮的计谋,这绝对又是慕言瀮布下的局。 殷楚怡几个箭步冲到邢枫的面前,她狠狠的抓住邢枫的衣领,满眼血丝的吼道:“你说!你们又在搞什么鬼!那个人怎么可能是皇上,慕言瀮怎么可能会受这么严重的伤!你们一个个不是武功极高吗,为何连一个人都保护不了!你快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殷楚怡的吼声震住了不少的人,刚刚那个看似冷静的人,在此刻似乎完全崩溃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发生意外(5) “娘娘,你冷静。”宁公公赶快拉着殷楚怡的衣袖,可他所做的一切都于事无补,殷楚怡情绪早就崩溃了,她的眼中现在全都是皇上的事情,根本就静不下心去听别人的话。 殷楚怡知道,那些伤口太深,慕言瀮的情况很危险。慕言瀮穿的是浅色的衣物,衣服上的血迹已经染红了他半个身子,甚至在此刻,死士们抬着慕言瀮走过的路上,还滴落着朵朵赤红色的血花。 殷楚怡不敢去看,也不敢去听那些御医们是怎么说的,殷楚怡只是不断的摇着头,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慕言瀮演的戏,他的武功高强,怎么可能会受那么严重的伤。 可能是情绪太激动的缘故,殷楚怡的头有些发晕,殷楚怡喘着粗气,恶狠狠的问着邢枫道:“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为何皇上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属,属下真的不知,娘娘,邢枫真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邢枫也被惊的语无伦次起来,现在发生的一切完全不在计划中。 而这时,一直站在殷楚怡身后默不吭声的宁公公也小声的在殷楚怡耳边说道:“娘娘,老奴看邢枫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殷楚怡抬了一下手,示意宁公公不必再说下去:“你,你进去看看皇上的情况。”殷楚怡不敢进去,但是在这里,她能相信的人不多,宁公公能守在皇上的身边最好不过。 “老奴遵命!”其实宁公公早就想跟进去了,但是他害怕皇贵妃一人,可能会撑不起外面的场面,所以他这个皇上身边的亲信,才一直站在皇贵妃的身后,借此告诉众人,皇贵妃的抉择,就如同是皇上的抉择! 宁公公快步的跑进营帐内。 而另一边的邢枫是真的蒙圈了,他不是在欺骗皇贵妃,他是真的不知道皇上那边发生了什么。 原本皇上计划着,他们遇刺的地点离水流地点很近,皇上也已经料到,出了这种事情,皇贵妃绝对会叫杜彦贤调遣兵马,叫他们杜家最近的士兵过来镇守此地。 而那些士兵,估计日夜兼程的情况下,最快明日午时就可到达。杜家人马一到,皇贵妃就能掌控到整个局面。那时皇上再放出自己不慎掉入水中,生死未卜的消息。 可是现在,皇贵妃依仗着死士们的力量在这里苦撑场面,皇上竟选择在这个时候露面,而且皇上出现的方式,和他们之间商议好的方式完全不同。 这个时候皇上突然出现,而且受了这么重的伤,这叫皇贵妃怎么办才好?这个时候大臣们肯定会拥护祁王,叫祁王掌管朝中大事。 这皇权一旦放出去,就不好收回来了!而且杜家的军队还没有赶过来,皇贵妃定是撑不住这么大的场面。皇上不可能没有想到这一点,可是即使这样,皇上依旧出现了…… 这只能说明,刚刚自己出来之后,皇上绝对在林中又发生了什么变故。想到这里,邢枫开始变得有些慌乱。 殷楚怡有些疯癫的又给了邢枫一耳光,这一耳光用尽了殷楚怡身上所有的力道,邢枫也生生的受下了。杜彦贤站在一旁,想要劝些什么,但是不知道要怎么劝。 一口闷气死死的缠绕在殷楚怡的心间,她感觉有些天旋地转,她想过无数种自己会死的场面,她却从未想过有一天,慕言瀮会死在她的前边。 殷楚怡的嗓音颤抖而嘶哑,她有些央求的小声在邢枫的耳边问道:“邢枫,我求求你,我求求告诉我,告诉我那都是慕言瀮做出的骗局,你快点告诉我他没事,你快说啊。” “娘娘,这次,这次真的与皇上的计划不同,刚刚,刚刚在林中真的发生了什么变故。”邢枫忍住心中的一切的情绪,此刻他不能再倒下来了。 皇贵妃现在能依靠的人,只剩下他们了!在杜家军队来之前,皇贵妃只能依靠他们了!邢枫知道,要是自己和皇贵妃一样乱了分寸,那估计朝中的情况真的会无力回天。 “不!我不信!你在胡说,你就是在胡说!”殷楚怡不断的摇着头,死活不肯相信这个消息。 “娘娘,你冷静下来,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娘娘出现任何的软弱。”邢枫有些着急的说,此刻的殷楚怡,有叫邢枫有种错觉,他感觉自己仿佛见到五年前杜歆诗消失的时候,皇上的那种状态。 那个时候,皇上把自己关在笒月宫,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才慢慢缓过来!此时,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叫皇贵妃慢慢的冷静下来,皇贵妃现在必须要强硬的手段,压制住现在的场面。 邢枫看了一眼已经开始窃窃私语的大臣们,甚至有不少人已经围到了祁王的身边。 邢枫冷嘲一声,这群人还真是见风使舵,他们也不睁眼看看,即使现在皇上在帐内生死不明,有他们死士在这里站脚,祁王休想沾染半点皇位! 殷楚怡傻愣愣的等着御医出来,她茫然的放开邢枫,很是无力的看着前方。这时,只需要一棵稻草就能把殷楚怡给压垮,祁王远远的看着殷楚怡,他不敢在这个敏感的时候过去安抚殷楚怡。 对殷楚怡来讲,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御医才从营帐内出来。御医也听闻从皇上失踪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他有些惊恐的跪到殷楚怡的面前。 “皇上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殷楚怡的牙齿都是颤抖的。 她害怕,她害怕摸到慕言瀮有些冰凉的身体,她害怕看见慕言瀮满身鲜血的样子,她害怕看到慕言瀮越来越稀薄的呼吸声。 就是因为那些害怕,所以她到现在也不敢亲自去看慕言瀮的情况。即使自己一身医术,殷楚怡也不敢亲自去帮慕言瀮号脉,不敢亲自为慕言瀮疗伤。而这次慕言瀮不是中毒,她的凝雪丸帮不了慕言瀮! “皇上这次失血过多,而且皇上最深的刀伤,是在心脏和腹部。这次,只怕皇上……”御医不敢再说下去,皇上此刻只剩一口气,即使用最好的药材吊命,也不过是个活死人而已。 御医的话音刚落,殷楚怡上去就是一脚,御医的年龄有些老迈,被殷楚怡这一脚踹倒在地。 “你竟敢胡说!枉费你这中医术,竟还能当上御医,没想到宫中的御医竟都是一群废物!就连那些刀伤也治不好,你说,留你们何有!”殷楚怡大声的嘶吼着。 慕言瀮快死了……慕言瀮真的快死了……想到这里,殷楚怡心乱魂飞,就连神志都变的很是模糊起来。 殷楚怡看着自己手上的水滴,下雨了?她抬头望天,天色早就暗了下来,可是夜空高挂着的月亮,提醒着殷楚怡根本就没有下雨。 殷楚怡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脸上不知何时,早就挂满了泪滴。 她随手用衣袖擦去自己脸上的水痕,不!自己不哭!自己身中剧毒都没有死,慕言瀮不过就是被人砍伤了,他怎么会死呢?慕言瀮明明说过,他不会有事的,他明明答应过自己的! 可是刚刚擦去的泪痕,立马就再次被泪水湿润。 殷楚怡一边笑,一边对邢枫说:“你看我,明明皇上还没什么事,我怎么就哭了。真够没出息的,怎么眼泪一直都擦不干净,它怎么一直都擦不干净呢?” “娘娘……”邢枫很担心现在这种状态的皇贵妃。 “好奇怪,我怎么一直在哭?邢枫,我这是怎么了?”殷楚怡就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痴儿。 邢枫咬着牙说:“娘娘,你不要忘了,你要帮皇上守住这一片山河。你再这样颓废下去,这皇位可就真的会易主了!娘娘难不成想要见到,原本属于主子的东西,被别人夺走吗?” “不!我会帮言瀮守护好属于他的东西,谁也动不了那些早就属于言瀮的东西!”殷楚怡喃喃自语道。 “对啊,而且娘娘你可记得,皇上最疼爱的人就是你,皇上怎么可能会弃你而去?当年众人都说娘娘死了,只有皇上一人相信娘娘还活着,五年来,皇上从未放弃过寻找娘娘。现如今,皇上不过只是受了些伤而已,娘娘就要放弃皇上吗?娘娘就认为皇上死定了吗?”邢枫不断的劝导着。 还真别说,这种破事,邢枫做起来得心应手,毕竟这五年来,他可能劝了皇上无数次。 “对!有我在,慕言瀮不会死!他答应过我,他绝对不会有事的。”殷楚怡眼眸终于清醒了一些,但是她的身子还是不自觉的颤抖着。那是发自内心的恐惧,根本就掩饰不了的害怕…… 殷楚怡努力的想要稳下心神,但效果却微乎甚微。 现在慕言瀮最大的问题就是失血过多,有些伤口太过致命,她要做的就是止血,之后才是疗伤!殷楚怡刚想出什么头绪,结果就被扶着慕言瀮冲出林子的那两名死士给打断了。 只见那两人,拔出剑,满身煞气的朝着一个人走去!这种气息大家都太熟悉了,因为刚刚,杀死太后身边老嬷嬷的时候,那名死士身上也是这种气势。 殷楚怡大声吼道:“住手!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殷楚怡不知道这两人是打算了结了谁,但是这里都是朝中的重臣,绝不能随意胡来。 第三百九十章:发生意外(6) 只见老四用极快的速度逼近到苏相的身边,众人不过就是见到一抹黑影从自己的面前掠过,随之就见到老四很是恼火的用剑锋指住苏相的心脏处。 “放肆!你们这是干嘛?”殷楚怡皱起了眉头,她感觉这人太过冲动,虽说殷楚怡知道,不管这件事是不是苏相做的,但这个黑锅,苏相是背定了! 可是,现在绝对不是针对苏相的时机。 殷楚怡大致的瞄了一眼,此处苏相门下的学生不少,不用说这群人肯定是拥护苏相的。而且看许相蠢蠢欲动的模样,殷楚怡就明白过来,这人也是想利用这次机会,把祁王抬到皇上的位置上。 而那群武将们,态度不是很明显,有些是她见过,誓死会拥护自己的人,还有一些是老臣了,虽然那匹人现在已经很少上战场了,但是那群人的影响力还在。 殷楚怡吃不准,这些人到底是不是想要帮自己的,但是殷楚怡知道,她现在除了邢枫和杜彦贤他们这群人之外,她谁也不能相信。 殷楚怡在心中默默的估量着,如果自己真的和这群老臣们闹起来,自己在杜家的军队没有到来之前,能镇压着这群人的把握有多大。 就在殷楚怡还没有理清思路的时候,只见老四从怀里丢出一个令牌,这个令牌做工十分精细,牌子呈现一个圆形,在令牌的周边全部都是镂空雕刻出来的花纹图腾,中间实木上刻着一个‘苏’字! 老四把令牌丢在苏相面前的地面上,眼神中全是杀意的说道:“这次苏相也真是豁出全部的家当了,就连你身边一直培养的护卫们也用上了。” 令牌上的字,告诉众人,这东西是出自于苏家手中。这个时候苏家的令牌出现的时机很微妙,而众人也都很有眼色的闭上了嘴巴。 而苏相在看到令牌的瞬间就激动的跺着脚,眼中全是慌乱的说:“这绝对是误会,绝对是有什么人想要陷害老臣,还请皇贵妃明察!” 殷楚怡眯着眼睛问那个死士:“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这个令牌你们是哪里来的?” “回娘娘的话,这个令牌是属下从刺客的身上搜出来的。”老四的眼神从头到尾都在盯着苏相,从未有过一丝挪动。 “刺客身上找到的?这是什么意思?你给本宫说的明白一些!”殷楚怡此刻有些分不清众人口中的真真假假。 很明显,慕言瀮从一开始就策划了什么,目的也是想要栽赃嫁祸苏家。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慕言瀮的计划前进着,再照这种趋势下去,苏相迟早会以叛乱之名斩首示众,而这种结果也是慕言瀮想看到的。 在未见到身受重伤的慕言瀮时,殷楚怡一直以为,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慕言瀮自导自演。 可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殷楚怡真的有些拿捏不准,这一切真的是慕言瀮自导自演的吗?慕言瀮会拿着自己的性命,来演一出戏吗?而且,他们又是从哪里找来的这块令牌,来证明那群刺客就是苏家的人? 殷楚怡心中不免有些犯嘀咕,苏相不会真的来了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其实仔细想想,这件事也非别无可能。 想到这里,殷楚怡的眼神也变得犀利了起来。 老四微微构思了一下自己要怎么说,随之就开口道:“一开始这林中便布满了刺客,更奇怪的是刺客们好像知道皇上要走的是哪条路,他们都提前埋伏好了。”说到这里,老四把自己的剑往前逼近了一步,之间苏相的胸口处立马有一朵血花。 苏相吓得腿都有些发软:“你……你可不要胡来,老夫,老夫可是丞相。” 老四理都没有理会苏相一下,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当时首领和其他两位兄弟,挡住了几十个刺客,我们随着皇上一同撤退。可是我们一路上,被那些刺客步步紧逼,最终属下和皇上商量,我们决定到林中深处躲避一段时辰,等到了时辰,众人发现皇上迟迟未归,自会到林中来寻找我们。” 全部都是刺客?听到这里,殷楚怡皱起了眉头。这么多人潜入猎场,难道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察觉到?还有,死士们的耳力超群,他们会听不到林中的动静? 还有一点殷楚怡想不通的是,慕言瀮为何要往林中深处躲去?慕言瀮完全可以派人往林子中心跑去,知道找到任意一位大臣,告知皇上在林中遇刺的消息,他们不就能即使脱身了吗? 可是看着士兵们背回来的尸首,确实数量很多,殷楚怡强压下心中的疑惑。 “那皇上又是如何身受重伤的?”殷楚怡大致的看了一眼,现在已经从林中出来的死士,一共加起来只有十三人,还有七八个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出现。 那些人是死了?还是他们有其他的任务在身,所以不便现身? “是属下保护不力,我们几人最终还是被那些刺客给追上了。我们被一群人团团围住,根本就无法脱身,更别说那些人武功都不弱,最后只剩我与老七拼死护住皇上,把皇上给带了出来。”说道最后的时候,老四的眼眶已经有些微红。 这时老七接着说:“我们从那些刺客的身上找到了这个令牌,甚至刺客刀柄上也刻着苏府的字号。” “老夫可以对天发誓,老夫绝对没有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请皇贵妃明察。”苏相着急的说着。 而那些苏家的爪牙也站了出来:“老臣也认为,此事不可能是苏相所为,这一切的证据都太过刻意,就像是有人故意留下的一样。还请皇贵妃明察,还苏相一个清白。”说完,这人便跪了下去。 “苏相一直为皇上尽心尽力,苏相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请皇贵妃明察。”这人也随着跪了下来。 殷楚怡冷眼看着一个接一个的臣子跪下来,求她明察! “这件事的真相究竟如何,不是本宫现在该关心的。皇上现在在营内生死不明,你们觉得本宫还有闲情雅致去调查这些琐事?”殷楚怡甩了下衣袖,理都不去理会跪在地上的臣子们。 殷楚怡有些头疼的揉着太阳穴:“行了,眼看着时辰也不早了,各位还是先下去歇息吧。至于苏相,就先被士兵们看押起来,等皇上清醒后,所有的一切由皇上定夺。” 刚刚还一直站在旁边看好戏的许相,终于开口说道:“刚刚御医说的话,娘娘也听到了。皇上现在昏迷不醒,可是众人皆知国不可一日无君,无论是边塞的战事,还是朝中的大事,统统都耽搁不得。” 殷楚怡转过身子,微微侧头看向许相的方向,眼中的不屑一览无遗。殷楚怡心想,扯了这么多,终于扯到正题上了。 “许相的话,本宫就有些听不懂了,什么叫国不可一日无君?你们所谓的君不正是慕言瀮吗?皇上还未驾崩,你们竟在这里和本宫说这种事,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忠心吗?当真是可笑!”殷楚怡冷嘲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殷楚怡刻意去偷瞄了一眼祁王的神情,只见祁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是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殷楚怡紧皱着眉头,祁王现在的态度很微妙,如果不是殷楚怡了解那人的性子,她真的会怀疑祁王对这个皇位有意思呢。 就在殷楚怡还未开口的时候,有一位武将站了出来:“皇贵妃说的对!皇上现在只是受了重伤而已,皇宫里什么珍贵的药材都应有尽有,还怕治不好皇上身上的刀伤吗?” 随之又要一个武将说:“所有的事情还未尘埃落定,许相就急着叫祁王接手皇权,不知道的还以为许相与皇上之间有什么矛盾,所以巴不得皇上早些下台呢。” 一个文官站了出来,看似被刚刚的话气的不轻:“你们这群莽夫休得胡说,两位丞相也是为了天下百姓着想,你们又知道些什么!” 另一道讥讽的声音再次响起:“呵两位丞相究竟是为了天下百姓好,还是为了自己好,大家都心知肚明。” 殷楚怡有些头疼的看着两边音量越来越高,她心中的烦躁已经达到顶点。特别是看到平时在后宫之中各种狗眼看人低,现在遇到事巴不得走人的妃嫔们,殷楚怡就感觉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殷楚怡慢悠悠的走到淑妃的面前,淑妃身形一震,她一脸防备的看着殷楚怡。 只见殷楚怡冷笑一声,用极低的声音说:“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你有什么资格与本宫挣?本宫今日为了皇上所做的一切,你敢吗?”殷楚怡眼中全是鄙夷发看着淑妃。 淑妃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她发现自己无从反驳。殷楚怡刚刚做的一切,无论她是否得宠,那些事她都做不出来。 殷楚怡拿过淑妃桌上的茶杯,转身的瞬间她把杯子猛的一摔,茶杯四裂。这声响叫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不再吵闹,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殷楚怡的身上。 殷楚怡脸上的烦躁不再遮掩,她厉声呵斥道:“死士们全部听命……” 只见剩余的十几名死士单膝跪在地上,包含身受‘重伤’的邢枫,也一脸严肃的跪在地上,等待着殷楚怡的指令。 第三百九十一章:发生意外(7) “本宫问你们,你们认定的主子是谁!”殷楚怡冷着脸,大声的问道。 “回禀娘娘,属下们认定的主子只有慕言瀮一人,此生只忠于此人。”十几个人齐声回复道,他们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声音却叫人感到震耳欲聋。 “本宫再问一个问题,你们究竟忠于的是当今圣上,还是忠于的慕言瀮!”看似殷楚怡说的是同一个人,但是只要有点脑子的大臣都懂殷楚怡这句话是什么含义。 圣上只是个称号,只要得到皇位的人都是圣上,但是慕言瀮天下间只有一人。换而言之,他们忠于慕言瀮,仅仅只是认定了这个人,与慕言瀮的地位、身份、权势都无关系。 “尔等忠于慕言瀮一人!”无一人改口,所有的死士再次齐声回答道。 “既然如此,本宫多嘴问一句,如果有人想要抢夺属于你们主子的东西,你们该怎么做?”此话刚说完,殷楚怡就斜眼看了一下苏相和许相两人,其中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殷楚怡口中的‘有人’指的不就是苏相和许相,外加他们两人的爪牙吗? 邢枫站起身来,随手拔出他腰间的佩剑,转身面对着各位大臣们,满身杀气的说道:“如果有人想要夺取主子的东西,各位死士们必定拼上性命,也会把东西夺回,至于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自然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邢枫的话音刚落,所有的死士们几乎同时起身,大家拔剑的声音此起彼伏。 殷楚怡脸上带着少许笑意的走到邢枫的身边,那些死士们也都围了过来。文官们面面相觑,心中有些不确定殷楚怡究竟会不会对他们动粗。 “行了,本宫还有一大堆的事情没有处理,没那么多的闲工夫在这里一直和你们耗下去。我们不如痛快点,大家都打开天窗说亮话,明日杜家的军队就会赶到,到了明日一切都会尘埃落定,只要有本宫活在这世上一日,这皇位上能坐的人就只有慕言瀮一人而已!”殷楚怡十分狂傲的说。 苏相脸色很是难看的问道:“娘娘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来一招快刀斩乱麻而已。在场这么多人,包括所有的士兵们,如果支持祁王掌管政事的,大可以站出来本宫也好一起解决,免得之后多生事端。”殷楚怡不介意在这个时候大开杀戒,她也不在乎自己背上什么样的名声。 这一刻,殷楚怡只想帮慕言瀮稳住属于他的江山,不管自己要付出什么代价殷楚怡都在所不惜。 殷楚怡一脸肃杀的看着台下所有的人,而死士手中的剑也泛着寒光,好似只要有人敢站出来,他们就绝不会姑息一般。 在苏相的示意下,一位大臣声音有些颤抖的说:“老臣支持祁王,现在边塞战事不断,没有人主持大局,只怕朝中迟早会乱成一锅粥。” 另一位文臣也小声的附和道:“如果过些日子,皇上身子真的好了,到那时再接管朝事也并无不妥。” 殷楚怡也不会理会那两个人,她只是抬手示意身旁的邢枫,邢枫只是看了眼老八和老七,这两位死士就立马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只见老八用极快的速度,逼近那两位大臣的身子,老七紧随其后。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再加上死士们穿的衣物全部都是玄色的,众人还没有看到老七他们的身影,只是感觉身旁有阵微风拂过,接着不知何事,老七他们的剑就已经架在了两位大臣的脖子上。 那两人的惊呼声还没有叫出,就被死士们杀了!整个过程几乎就是在瞬间完成的,那动作行云流水,好似这样已经做过千万遍一般。 瞬间场面安静到了极点,众人看着倒在地下的两个尸体,只见死去的那两个大臣,双眼还没来得及闭上,眼中全是恐慌的神情,嘴巴张得极大,似乎是想要向身边的人求救,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就直接被人杀了! 邢枫授意不远处的两位士兵,把地上的这几具尸首给丢道林子里。 所有的大臣们面色都很难看,死去的这两位官员,官职可都不低。皇贵妃就这样,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就除掉了两个大臣? 老七和老八路过众位大臣身边的时候,每个人都退出去老远,唯恐下一个被杀的人就是自己一般。 殷楚怡的确不知死的这两位大臣,官位高低、势力强弱、名声好坏,可是殷楚怡知道,今夜要是不死两个大臣们,估计这件事就不会完! “好了,已经处理完两个了,还有谁对本宫的安排不满?现在大可以说出来,免得明天杜家的人马到了之后,你们再想做什么可就难办了。”殷楚怡十分的冷静,根本就使人看不出她刚刚下令杀了两位重臣似得。 也如殷楚怡所料,众人这个时候都低下头不再吭声。别看他们平时嘴上嚷嚷着以死进谏,可谁也没想过真的要以死相逼,他们平时也就嚷嚷几句口号而已…… 殷楚怡心中冷笑,没想到这群老家伙们倒也挺惜命的!惜命是好事,总比那些不要命的强。 “邢枫!”殷楚怡提高音量叫了一声。 “属下听令!” “把苏相给本宫押下去,派人手日夜看管苏相,所有人不得求见!”殷楚怡不带一丝感情的说。 苏相一听殷楚怡的命令,立马就气的七窍生烟,别说这件事和他无关,就算这件事因他而起,一个小小的嫔妃也治不了他这个做宰相的罪! 苏相怒斥道:“皇贵妃连查都不查,就这般直接定了老夫的罪,呵呵,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妃子,竟在这里吆五喝六,如今皇上昏迷不醒,不管再怎么轮,也轮不到你这个小小妃嫔在这里主事。” “苏相错了,刺杀皇上的罪名一旦坐实,苏相觉得,忤逆的大罪会仅仅只用把你囚禁起来吗?估计到那个时候,满门抄斩都是轻的!”殷楚怡冷嘲着说道,她看着苏相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殷楚怡接着说:“苏相放心,你的命本宫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也是不会轻举妄动的。你是被冤枉的也好,还是这件事的主谋也罢,所有的事情都等着皇上醒来之后再定。” 别看殷楚怡现在脸上全是运筹在握的神情,实际上,现在杜家的人马没有到,她现在只能靠着死士在这里硬撑。 好一点的是,这里的武将们还都是向着慕言瀮的,外加这里的士兵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撑一晚上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邢枫上前带这两名死士,打算押苏相下去。殷楚怡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事情能告一段落了,殷楚怡转身看着慕言瀮所在的那顶营帐,她此刻的心中一阵慌乱。 以往遇到什么事情,殷楚怡都能冷静的面对,可是这次不同,殷楚怡是真的害怕了,她不敢进去看慕言瀮究竟如何了。第一次,殷楚怡发现自己这般的懦弱。 即使殷楚怡心里很明白,那个御医根本就不可信。御医搞不好早就被人收买了,至于他刚刚说的话,殷楚怡是打心底里不相信的。 就在殷楚怡有些犹豫不定的时候,事情竟然出现了一丝变故。 有两名武将站了出来:“娘娘,那群人说的对,即使你的手段再雷厉风行,可是你的身份不适合指挥大局。在皇上未醒之时,还是由祁王接手朝事吧……” 听到身后的动静,殷楚怡几乎是立马转过身,只见那两名武将还很面熟,似乎是当初慕言瀮想要自己恢复妃位时,在军机处见过的两个人。 这两人平时的战绩似乎也不差,殷楚怡皱起了眉头,她从未想过,这两人竟会支持祁王?殷楚怡看了一眼下面的士兵们,果真有一小部分的士兵们已经开始动摇了。 这时,祁王也从一旁走了过来,他双眼直盯着殷楚怡。 祁王直径走到殷楚怡的身边,在殷楚怡的耳边轻声地问道:“歆诗你说,如果当初坐上皇位的是本王,如今你会不会是本王的皇后?” 听到这句话时,殷楚怡眼中闪过一丝狠意,祁王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后悔了?他后悔叫慕言瀮坐上皇位了? 殷楚怡双手紧握,她努力地想要稳住自己的心神,祁王……应该不会背叛慕言瀮,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殷楚怡咬着牙,几乎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不会!” 即使殷楚怡的记忆丧失了许多,但是她知道,早在杜歆诗知道杜家的秘密时,她应该能猜到,想要明哲保身就只有远离皇家、远离皇上。 可是即使看透了这一切,杜歆诗依旧毅然决然的嫁进了皇宫,这难道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杜歆诗喜欢的人只有慕言瀮一人,不在于他的身份,不在于他的地位,杜歆诗爱上的只是慕言瀮这个人而已。 祁王苦笑一声,他有些无力的说:“本王就知道会这样,依照你当年的性子,谁也逼迫不了你做任何决定。” “你何必要踏进这趟浑水中?”殷楚怡不想多说什么,以后这种事绝不会少,但是一旦开了先例,以后绝对就会一直这样下去。 还有一点叫殷楚怡担忧的是,刚刚祁王说的话叫她有些摸不准祁王此刻究竟是怎么想的。 第三百九十二章:发生意外(8) 殷楚怡眸色一寒,她轻声对祁王说道:“本宫不管你对这个皇位到底有没有贪念,但是本宫想要你知道的是,本宫坐上这个位置,不是贪恋权势,本宫喜欢的是慕言瀮这个人!不管他是不是皇上,本宫都跟定他了。” 其实,如果当年慕言瀮没有继承这个皇位,最开心的人莫过于杜歆诗。 殷楚怡可以想象的到,如果慕言瀮只是一个王爷,殷楚怡可能会陪着他远离皇室的战争,远离萨木托的阴谋,远离所有的一切……只可惜,那个时候的祁王,不适于坐上皇位,能担起所有寄托的人,只有慕言瀮一个罢了。 殷楚怡不再说一句废话,而是对着身旁的死士吩咐道:“祁王累了,带祁王下去歇息。” “属下遵命!” 祁王私下见过这群死士不少次,这群死士跟着慕言瀮已经多这么年了,他们自然知道皇上与祁王之间的情谊。对别人,他们可以下狠手,但是对祁王,他们还是毕恭毕敬的。 祁王只是随着死士走了一步,脸面有些犹豫着停下了脚步。祁王微微侧头,对着身后的殷楚怡说:“歆诗,你信吗?本王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那个位置,你不必这般提防着本王。” 说完这些话,祁王才抬步随着死士们离开。殷楚怡只是稍微一怔,便不再说些什么了。 殷楚怡何尝不懂祁王并不贪恋皇位,殷楚怡怕的是祁王钻牛角尖,他会误会只要得到皇位就能得到自己,因为先皇也曾说过,杜家的女儿只能做妃嫔这句话…… 殷楚怡明白先皇的意思,杜家手握重兵,杜彦贤征战沙场立下众多汗马功劳,自己又足智多谋,可助大军攻破各种兵阵。 杜彦贤是个男子,到时只需许配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便可。可是殷楚怡不同!殷楚怡是个女子,迟早要嫁人的,可是殷楚怡嫁给皇家倒也好说一些,但是殷楚怡如果嫁给大臣们的嫡子,那就不同了! 文官最难得到,最想得到的也就是兵权,得到殷楚怡一人,就等于得到了众多士兵的支持、得到了杜家的各个战士们,这一点皇家怎么可能允许! 所以,殷楚怡只能嫁给皇子,可是先皇又不会叫殷楚怡嫁给一个可有可无的皇子、王爷,毕竟先皇不会傻傻的叫别的皇子有与慕言瀮对抗的能力。 这样看来最终剩下的人选只有两个,一个就是慕言瀮,另一个也就是祁王。可是殷楚怡和慕言瀮两情相悦,而先皇也有意想把皇位传给慕言瀮,自然就做了个顺水人情。 殷楚怡很是烦躁的揉了揉眉心:“行了,今日的事情就到这里,各位大臣们都回去歇息吧。”说完,殷楚怡就准备离开,可是刚刚说话的那么武将再次站了出来。 “娘娘……”那人着急的不知想说些什么,结果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殷楚怡抬手制止了。 “本宫刚刚说的话,难道你没听清楚吗?”说罢,殷楚怡转头看向此人,她有些疲惫的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本宫看在当初你对本宫有恩的份上,这次就饶你一命,但是本宫丑话说在前边,此后本宫再听到,有人支持祁王掌政的,本固绝不姑息,只是到时候各位就别怪本宫心狠手辣了。” 殷楚怡说完这句话,死士们拿着剑,‘请’各位大臣们回营帐内歇息,殷楚怡冷哼一声,转身就往慕言瀮的帐内走去。 在路上,殷楚怡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邢枫,今夜你派人盯住太后、苏相还有许相这三个的动静,本宫害怕他们会联手逼祁王上位。” “属下明白,太后那边早就有人盯着。”邢枫了然的点点头。 “今夜万不可大意,包括两位丞相的爪牙们,也一定要盯牢了。不管发生何事,绝不能叫祁王掌权,否则情况会更糟。”殷楚怡眯起了眼睛。 人的贪欲是无穷无尽的,只要祁王掌权,慕言瀮就会沦为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甚至对某些人来讲,慕言瀮的存在,只会妨碍他们…… 既然会妨碍,那自然要想尽办法,消除这种阻碍。其中最好的办法,就是叫慕言瀮这个人永远的消失。 至于祁王,殷楚怡甚至能想象到,祁王被太后架空了势力,最终只不过像个傀儡一般的坐在皇位上。而自己,也会被随便安一个罪名即日问斩吧。 到了这一步,殷楚怡根本就不怕死,死对她来讲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已,但是她绝不会叫慕言瀮费心护卫的江山变成那副模样。 即使就如慕言瀮所言,等天下稳定之后,他就会退位,慕言瀮会把皇上让给祁王来当。可是他们想交到祁王手中的是一个太平盛世,而不是一个千疮百孔的江山! 邢枫低头答道:“属下现在就去办。” 邢枫刚迈出一步,殷楚怡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邢枫,你实话告诉本宫,皇上到底出了什么事?他身上的伤是早有意为之,还是被奸人暗算?” “属下真的不知,在皇上的计划中根本就没有现在这一环,当时属下看到皇上被抬出林子时也很诧异。”邢枫转过身,满脸坦然的说道。 殷楚怡盯着邢枫的脸看了许久,这才挥了挥手,示意邢枫可以下去办其他的事了。 殷楚怡满是茫然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营帐,帐内躺着的就是自己爱着的男子,可是殷楚怡却不敢进。还是宁公公打水给慕言瀮梳洗时,看到了一直站在帐外的殷楚怡。 宁公公凑到殷楚怡的身边,小声的在殷楚怡的耳边说道:“娘娘,快进帐内看看,老奴感觉有点不对劲。” 殷楚怡浑身一震:“这是什么意思?” “老奴相信,凭借着娘娘的聪慧,娘娘只需仔细的看上几眼,就定能发现怪异的地方。”宁公公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他看到的事情。 殷楚怡紧皱着眉,她有些不懂,连宁公公都能看出的怪异地方究竟是何处?殷楚怡不再犹豫,她掀开帐帘快步的走进帐内。 帐内没有留下一个奴才伺候慕言瀮,甚至就连御医也被宁公公打发走了,而在床榻前,只有一个死士守着,宁公公折返,随着殷楚怡一同走进营帐。 一开始,殷楚怡以为宁公公说的怪异的地方指的是慕言瀮身上的伤口,她还以为慕言瀮故技重施,慕言瀮故意把自己弄得凄惨无比,但实际身上的伤并不严重。 可是殷楚怡只大致的看了一眼御医包扎过的地方,几乎每一处都是致命点,而且这么短的时间,血水再一次把白布给浸染成红色的。 慕言瀮身上的伤太重了,有些地方的血根本就不易止住。 殷楚怡不敢多看,慕言瀮身上的每一处伤口都在告诉殷楚怡,那些伤口刀刀致命,根本就不可能假装的了。 殷楚怡再次深呼吸着,她想逼自己冷静下来,就像邢枫说的那样,自己的心绝不能乱了,否则外面的局面绝对会难以控制。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差点把殷楚怡的眼泪逼出来。 殷楚怡闭着眼睛问宁公公:“皇上身上的伤绝不可能有假,宁公公口中的怪异究竟体现在什么地方?” “伤口是不可能有假,但是这人……这个人好像不是皇上……”宁公公小声的说。 “你说什么!”几乎是立刻,殷楚怡立马就睁开了眼睛。 “这个人不是皇上,老奴一直在皇上的身边侍奉,虽说不敢了解皇上,但老奴进来不久,就立马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宁公公害怕隔墙有耳,所以说的特别小心。 殷楚怡咬着牙根,接着问道:“宁公公发现了什么?” “此人的身形虽说与皇上相似,但是细节处差的太远了。皇上自小便锦衣玉食,杂事都是由宫人们干的,所以皇上的双手,只有虎口拿剑处有些茧子。”说完,宁公公便拿起床榻上躺着的那人,把那人的手掌递过来,叫殷楚怡看个清楚。 宁公公接着说道:“娘娘你看,这人不仅虎口处有茧子,就连手掌上也有一层厚厚的老茧。这说明,此人之前做过不少粗活。” 殷楚怡看去,果真就如宁公公所说,那人的手无比的粗糙,甚至手背上还有不少小的伤口。慕言瀮的手,根本就不可能会这般粗糙…… 殷楚怡紧握起双手,眼中全是火星!慕言瀮,慕言瀮,慕言瀮竟然敢玩这一招!当真是干得漂亮! 宁公公看见殷楚怡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所以小心翼翼的说:“而且,这人的身上没有当初娘娘刺伤皇上时的刀疤,所以老奴认为,这人不可能是皇上。” 殷楚怡冷笑起来,她怎么就忘记了,这次出宫打猎,慕言瀮身边定也带了少许的暗卫,而暗卫们最擅长的不就是易容和轻功嘛! 殷楚怡又想起,在此之前,慕言瀮在营中对自己再三保证过他会平安无事,殷楚怡也记得,当初慕言瀮也叫自己记住他绝不会有事…… 现在想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殷楚怡看了一眼站在床榻之前的死士,只见那人头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在那人察觉到殷楚怡再看他的时候,那个死士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 殷楚怡冷着脸,满身怒火的问:“说吧,皇上现在究竟在何处!你们再敢骗本宫一下,你们信不信,本宫能把这里搅的天翻地覆!” “娘娘……”那人讨好的笑了一下,其实这个人心中不断的暗骂,自己这个运气也太不好了,怎么自己就傻乎乎的过来保护‘皇上’了呢!早知道皇贵妃这么快就能看破这场骗局,他说什么也不会过来守夜。 “少那么多废话!快说!”殷楚怡已经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她大声的呵斥道,丝毫不顾忌会不会有人听到。 第三百九十三章:发生意外(9) 听到殷楚怡的训斥声,那个死士赶忙跪了下来:“属下只能说,皇上很安全,到了该出现的时候,皇上自会出现,还请皇贵妃不必担忧。” “该出现的时候,呵呵,那可否请你告诉本宫,皇上何时是该出现的时候,何时又是不该漏面的时候?”殷楚怡冷笑着讽刺道。 殷楚怡恼恨,为何慕言瀮在想这个计划的时候,就不知道考虑一下她的心情,慕言瀮可曾想过,自己看到一个半死不活的‘他’被抬回来时,自己会如何吗? 慕言瀮可曾想过,自己拼尽全力想要稳下的局面,就因他这个小小的计谋给破坏的不堪一击? 慕言瀮可曾想过,自己此时此刻会有多么的恐慌,她花了多少力气,才叫自己站在那些大臣的面前,她花了多少心血,才掩饰掉她心中的不安! 这些事情,慕言瀮到底有没有为自己想过! 想到这里,殷楚怡就十分的委屈,她口中一阵苦涩。 跪在地上的死士低着头,他不敢去看此刻皇贵妃质问的眼神,死士有些模糊的答道:“皇上,皇上不会留娘娘一人在这里苦撑。等皇上安排好一切之后,自然会现身。” “本宫需要的是一个确切的时间,你不必和本宫说那么多大道理,本宫就是个俗人,听不懂那些规矩。”殷楚怡逼问道。 “娘娘何必为难属下。”说着,死士还给宁公公使眼色,示意宁公公快点帮一下他。说到底,皇贵妃能这么快就看破这个局,完全是拜宁公公所赐,要不是宁公公多嘴说了那些话,又何须轮到他来处理这事! 殷楚怡好笑的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看似悠哉的说道:“的确,你也只是受皇上之命,不得告诉本宫真相而已,本宫一直在这里逼你,也无济于事。” “谢娘娘体谅。”死士心中松了一口气,终究皇贵妃不在追究了…… 可是在死士刚想起身的时候,就听到殷楚怡接着说道:“你们说,如果本宫出了什么意外,皇上还能不能忍住性子,眼睁睁的看着本宫受伤?” 殷楚怡的这句话,可怕死士还有宁公公吓得不轻,宁公公实在是搞不懂这两位主子是在搞什么鬼。 “娘娘,你可千万不要乱来,你的身子不比旁人,真要是受了什么伤,到最后遭罪的还不是娘娘你吗?”宁公公有些着急的说,他就怕皇贵妃犯傻真的伤了自己。 殷楚怡不予理会,她接着说道:“慕言瀮没那么多的耐心,本宫同样没那么多的耐心。本宫再问一遍,皇上究竟打算何事现身!”殷楚怡的声音已经变得严厉起来。 “娘娘,皇上决定的事情,我们这些做属下的哪里能插得上嘴。”那个死士很是为难的说道,事实上,他也不知道皇上做完那些准备需要多久。 “本宫知道,你们肯定知道皇上现在在哪里,既然你说不出准确的时间,本宫就不难为你了。但是你们去给慕言瀮捎句话,本宫对他这个游戏已经玩腻了,如果到了明日天黑之前还未出现,这堆烂摊子他就自己收拾,本宫不奉陪了。”说罢,殷楚怡把茶杯往桌上狠狠的一摔。 这个死士真的是招架不住了,皇贵妃不是普通的女子,有些事别人可能做不出来,但是皇贵妃却不同。 别的女子唯恐自己受伤后,身子某处落下疤痕,可是皇贵妃却从来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别的女子,说那些威胁的话,大部分也就是说说而已,谁也不会傻兮兮的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但是如果说出那些话的人是皇贵妃的话,众人就要重新估量了。 死士在心中暗骂,首领呢?皇上不是吩咐过首领,叫首领回来之后一直守着皇贵妃吗?为何到现在,他也不见首领现身? 宁公公是害怕殷楚怡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所以赶忙开口岔开话题。宁公公一脸为难的指了指床榻上的人,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娘娘,这个人要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之前是怎么伺候的,现在还怎么伺候呗。”殷楚怡没好气的说。 似乎想到了什么,殷楚怡赶忙说:“这两日如果有人求见皇上,能打发的,尽量都给打发走。特别是那几个妃嫔,万不能叫她们见到皇上一面。” 虽说那些人不受宠,但是再怎么说,她们也在慕言瀮身边伺候那么多年了。难保那些人细心一些,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那可就完了。 “老奴知道。”宁公公了然的点了点头。 “去吧,打盆水给那人清洗一下,这样脏兮兮的算怎么一回事儿,再怎么说,人家也是皇上。”说罢,殷楚怡还用眼神瞟了一眼站在床榻旁边的死士。 “……”死士很无语的低下头,这,这事和他没太大的关系,他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皇贵妃经常阴阳怪气的讽刺他干嘛。 殷楚怡冷嘲一声,接着说:“至于御医开的药,宁公公你就趁没人的时候,该倒掉的就倒掉,要是这人真的醒了过来,这场戏就唱不下去了。” “皇贵妃放心,老奴已经知道要怎么做了。”宁公公低头领命道。 殷楚怡有些心烦的摆了摆手,示意宁公公可以下去了。之前在宫里,这种的打水的小事根本就用不着宁公公动手,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慕言瀮’的事,宁公公必须事事亲为,这样才不易露出什么马脚。 把这些事情都安排好以后,殷楚怡才开始真的仔细盘问这几天的事。 “说吧,皇上究竟在搞什么阴谋诡计。不过一日的时辰而已,他就连这招金蝉脱壳的招数都用上了,是不是再过两三天,他还会给本宫来招诈尸?”帐内就剩下殷楚怡和死士两人,殷楚怡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糕点,虽说她是在和死士说话,但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从头到尾都没给那人一个眼神。 “娘娘……”死士干笑了两声。 “怎么?还打算接着瞒下去吗?”殷楚怡不屑的笑了一声。 这声轻笑,可是把死士弄得全身冰寒,死士不自觉的轻颤了一下身子:“没没没,属下没打算接着瞒下去,再说了,属下也没那么胆子啊。” 虽说皇上吩咐过,不能对皇贵妃透露半分,可是现在皇贵妃都猜出来个大概了,他说与不说也没什么区别。还不如识时务一些,还能少遭受些皇贵妃的白眼。 “皇上到底想做什么?”殷楚怡小口小口吃着桌子上的糕点,今天一整天,她可没吃什么东西,人一放松下来殷楚怡才感觉到饿。 “皇上只是想一口气把苏家和许家都给铲除了而已。”死士小声的说。 “都给铲除了?什么意思?皇上想把弑君的罪名按到苏家的头上,可这和许家又有什么关系?”殷楚怡感觉慕言瀮有些异想天开。 一口气吃个胖子是不可能的,铲除苏家根本就没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想要铲除一个家族,不是只要把苏家的人全部抓起来杀掉就可以的。 想要苏家彻底的败掉,不仅要把苏家的人全部抹杀,就连苏家的爪牙也不能放过。苏家在朝中已经辉煌了几代人了,朝中的大臣们又有不少是被苏相提拔起来的,苏家倒了之后,那群人也留不得。 朝中那些肮脏的事情,可能殷楚怡是知道的不多,但是殷楚怡很清楚一点,想要坐稳皇位,就必须要做到斩草除根! 替换一大批官员,那个不是一朝一日就能做到的。首先要招纳贤才,有了人选之后还要下心力培养这些人,哪一样事情都不是能轻易做到的。 消灭一个苏家就要这般费尽心神,更别说,这次还要把许家也一同连根拔起了。 殷楚怡感觉,慕言瀮是疯了吧…… 殷楚怡放下手中的糕点,一脸严肃的看着那名死士:“许家现在不能动!慕言瀮是疯了吗,万一苏家和许家联手,他要怎么应对?” 杜彦贤现在手上的兵马并不多,杜老将军手中的人手倒是不少,但是那只老狐狸居心叵测,难保会不在背后使阴招。 苏家和许家的势力相加,仅凭杜彦贤和这些死士们,估计扛不住这场恶战。 谁知死士倒很冷静的看着殷楚怡:“娘娘觉得,此刻许相会袖手旁观吗?经历了刚刚的那些事情,皇贵妃难不成还没看出来,许相的打算吗?” “……”殷楚怡不再说话。 其实,这人说的对!殷楚怡可没有忘记,刚刚许相拥护祁王掌权的那一幕,很明显,此刻许家已经和苏家联合了。 殷楚怡有些头疼的皱起眉头!慕言瀮到底想要干嘛,他是想把朝廷搅和到天翻地覆的地步吗? “所以呢?所以慕言瀮想怎么一箭双雕?总不会,他要借助本宫,把许相逼到造反的地步吧?”殷楚怡眯起眼睛,她看着床上的‘皇上’,若有所思的说。 殷楚怡有点不明白,为何慕言瀮会送一具半死不活的人过来?邢枫也说了,这和他们之前的计划不同。 但是慕言瀮那边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这些死士们绝不会这般的淡定…… 殷楚怡真的想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三百九十四章:发生意外(10) 死士笑了一下:“凭借娘娘一人,怎么可能抵挡住那群狼豹呢?床榻上的人,只是个幌子,一个引人上钩的幌子。” “引人上钩?这引的人是谁?”苏相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了,只需慕言瀮‘清醒’过来,指认当时刺杀自己的人就是苏相的人马,毕竟他们手中已有物证,想要污蔑苏家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之事。 如果,慕言瀮想引的人是许相,殷楚怡反倒觉得,这个计划估计不可能会成功。 在这么敏感的时候,就算是再没脑子的人也应该知道,此刻应该按兵不动。毕竟这时,该着急的是苏家才对,就算是要刺杀皇上,也不该他们许家人动手! 这一点慕言瀮应该不难猜想到才对,可是除了许相,慕言瀮想要引出的人又能是谁呢? 果不其然,死士挑了一下眉头,带着一丝小骄傲地说道:“要引出的人,自然只有许相一人,否则还能有谁不成?” “呵。”殷楚怡忍不住笑了出来,除非许相脑子进水了,否则就是等一年,他也绝不会出手。 殷楚怡嘲笑着说:“慕言瀮这是想除掉许家想疯了吧!就凭这个半死不活的人,能引得许家豁出去身家性命?许家的家主要真的这么笨,估计许家几十年前就已经亡了!” “皇贵妃又忘了,皇上身边不只有死士,暗卫们也同样不少。皇贵妃进宫以来,见到的暗卫不过燕儿一人而已,皇贵妃可曾想过,那么多的人都隐身到了哪里?”死士笑着摇了摇头。 殷楚怡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了起来,确实,死士她经常能在慕言瀮的身边见到,但是暗卫们却……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做了什么?”这瞬间殷楚怡手心有些发凉,她此刻才感受到,慕言瀮这个局布置了多久。殷楚怡是真的没有想到,从他们刚刚出京城开始,慕言瀮就部署了这一切。 “当夜,二哥就带领着几名暗卫潜进许相心腹——卓云的住处,二哥先用迷魂香迷晕卓云和他的小妾,之后……”其实之后的事情再简单不过,不过就是有些令人恶心罢了。 第一,二哥带领着暗卫们潜入卓云的府上,因为二哥身手比较好,所以就由二哥来清理沿路发现异样的护院们,自然那些被杀的护院们会被化尸水给化掉,除了当时会留下一丝恶臭之外,就无其他了。而此时暗卫们只用隐藏好自己就行,杀人的事,他们不在行。 第二,暗卫们的轻功比较好,就由暗卫们找遍那个地方,直到找到卓云所在的房间为止。之后暗卫会把迷魂香点燃,迷晕房内的所有人。 自然,那些人也不能幸免于难,暗杀掉那些人之后,再由暗卫顶上去。如今,卓云已经变成了他们的人,想利用卓云来污蔑许相,这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殷楚怡的身子有些发软,她有些不解的看着那个死士:“慕言瀮究竟想要做什么,一口气除掉苏、许两家,他难道就不怕朝廷动荡,到时再出什么岔子吗?” “娘娘觉得,只除掉苏家一个,许相回京之后还会视若无睹吗?许相也不傻,那只老狐狸自然知道,苏家一倒,接下来就轮到他们许家了。皇上给自己留个后患,还不如来个一窝端呢,皇贵妃觉得呢?”如果说,苏家是依靠着太后站起来的,那苏家就是依靠着自己的实力站起来的。 比起苏相来讲,许相那种人更可怕! 殷楚怡心中了然,朝上现在一共有三股势力相互平衡,苏家、许家还有就是才站稳脚步的杜家,杜家是掌握了一部分的兵权,而苏家和许家则是控制着朝上大半的官员们。 苏家一倒,许家独大!那以后,许相在朝中说些什么,岂不是没人敢反驳,依照慕言瀮的性子,也不会允许出现这种情况。 “本宫知道你们的意思,卓云会来刺杀皇上,到时我们只需说卓云是许相派来的即可。但本宫总觉,这个招数有些纰漏,我们可以咬死卓云是许相派来的,那许相也可以咬死,刺杀圣上的事情他一概不知,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卓云自己做的而已。”毕竟空口无凭,这种杀头的大罪,谁会这么轻易的承认。 “娘娘放心,到那时二哥他们自有打算。”这人一点也不担心此事,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他们也不必在皇上身边伺候了。 “那你们打算何时动手。”殷楚怡也不想再劝些什么,大不了到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明日杜将军的人马到了之后,就立刻下手。”到时局面肯定会大乱,没有人手,皇贵妃根本就控制不了局面。 “还有一个问题,皇上现在究竟在何处?而且,你刚刚说了,皇上安排好一切就会现身,他还要安排好什么?现在所有的一切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殷楚怡皱着眉头问道。 死士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皇贵妃只感觉皇上消失了,但到现在为止,娘娘你做的所有的事情,没有皇上在一旁帮衬着,娘娘估计早就被士兵们拿下了。”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殷楚怡的眼神立马变得犀利了起来。 “其实,皇上在消失之前,早就在林中悄悄的把一些信得过的武将们叫了过去,交代了一些事情……”死士的话说的十分的委婉,一边说,他还一边注意着殷楚怡的表情。 殷楚怡冷笑一声。 慕言瀮哪里是交代了‘一些’事情,估计是把自己的计划给那些人说了一大半了吧!殷楚怡心里暗想,怪不得所有的武将们都那般安静,没有给自己找一点茬,原来是慕言瀮提前打点好了。 如果今日,文官们一共反抗,将士们也怨声四起,那时就算士兵们有心帮自己,估计仅凭自己和这些死士们,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殷楚怡阴阳怪气的说:“真的是不愧为皇上,果真是面面俱到,所有的事情都照顾到了,就连本宫可能压不住场面的事情都顾及到了。” 殷楚怡就是不服气,凭什么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武官们都能知道慕言瀮的计划,而自己只能傻乎乎的被闷在鼓里!论机智,自己有那点比不上那些喊打喊杀的武将们!论随机应变,殷楚怡也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差。 难不成说,耍自己真的好玩吗? 想到这里,殷楚怡怒目瞪着那个死士:“说!凭什么那些人能知道,而你们就一直瞒着本宫到现在!” “……”死士心里超级冤枉,这事也不是他办的啊,死士满脸无辜的看着殷楚怡。 殷楚怡深吸一口气,叫自己冷静下来,她接着问了一个纯属比较好奇的事:“邢枫难道不知道这个计划吗?为何本宫看这个假皇上出现后,邢枫也是一脸的诧异。还是说,当时邢枫在和本宫演戏?” “不!首领是最不会说谎的一个人,皇上怕首领知道所有的事情后,面对娘娘你的询问会露出马脚,所以就隐瞒了一小部分的计划。”死士无奈的说。 邢枫就是太实诚了,他编出的谎言根本就经不起琢磨,要是骗骗旁人也就算了,但是这些要骗的可是皇贵妃!这个心细如尘的女子,首领怎么可能骗得过皇贵妃! 但是殷楚怡听到这里就彻底不开心了,她摔下自己手中的糕点,很不乐意的说道:“凭什么你们动不动就想瞒着本宫!本宫是会坏你们大计,还是会向别人通风报信啊!你们凭什么这么对待本宫!” “那个……娘娘,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死士一脸讨好的笑着。 “那你说是什么样的,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没关系,我们有一晚上的时间慢慢说。”殷楚怡颇有点流氓气质的说道。 “皇上主要是害怕娘娘你在那两只狐狸面前露出什么马脚,毕竟娘娘知道真相后的心境,和什么都不知道时的心境完全不同。有时,只要一个眼神,还有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能被人看出什么异样来。娘娘你说,皇上精心布置了这么久的局,总不能说废就废了吧。”死士笑嘻嘻的说。 “呵,狡辩!本宫到是要看看,等慕言瀮出现时,他要怎么向本宫解释!”殷楚怡气呼呼的说。 “那个……娘娘啊,其实,皇上一直都在营中,他早就随着我们一同出来了,只是娘娘你没有察觉到而已……”这个死士有一些心虚的说。 这人是真的受不了皇贵妃的逼问和埋怨了,这事他们只是个棋子而已,皇上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这冤有头债有主的,皇上造的孽,就由皇上自己去收拾。 想把这堆烂摊子丢给他们去解决,也要他们有这个能力啊! 殷楚怡狠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你说什么!你说皇上一直在营中,只不过是一直躲着本宫而已?” 那个死士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结结巴巴的说:“也不能这么说,皇上也没有躲着娘娘,皇上一直都是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不过大家都没有注意到而已……” 听到这里,殷楚怡恍然大悟,她猛地站起身子。桌上的糕点早就被殷楚怡糟蹋的不成样子,殷楚怡气的浑身发抖,好一个慕言瀮!干的真漂亮! “把他给本宫带过来!”殷楚怡眼中全是火星,而此时,宁公公也正好打水回来了。 宁公公满脸疑惑的看着皇贵妃,不知道营中是否又出了什么事,为何皇贵妃会这般生气。 宁公公安抚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只听殷楚怡咬牙切齿的说:“把慕言瀮给本宫带过来,呵呵,本宫倒想当着他的面问问,这般戏弄本宫当真有意思?” “啊?”宁公公一脸蒙圈,刚刚不是说只要死士们给皇上捎句话就可以了吗?怎么现在又要叫皇上出现了呢? 第三百九十五章:发生意外(11) 宁公公还以为,皇贵妃这又是在为难这个死士呢,但是看那人的样子,也不像是受到了皇贵妃刁难模样的,反倒……反倒有点巴不得快点离开的意味。 更叫宁公公诧异的是,那个死士低着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放松的说道:“是!属下现在就去办,请娘娘在这里稍候!” 宁公公一脸蒙圈的看着那个死士夺门而出,他干笑了两声:“这……这又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不过被人戏弄了而已。”殷楚怡冷着脸说。 看到殷楚怡这幅模样,宁公公也不敢再问些什么,他找来一块汗巾,默不吭声的开始帮床榻的‘皇上’擦掉身上的血水。 殷楚怡冷笑着,她还真是小看了慕言瀮身边的暗卫,这群人精通易容,他们竟然能悄悄的替换掉卓云,那也可以替换掉别人。 派出去那么多的士兵们都找不到慕言瀮,甚至连一点消息都没找到,殷楚怡心中暗骂着自己愚蠢,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就这样消失的不留一点痕迹。 其实,慕言瀮进了林子之后,应该就开始派人把他信得过的武将们都叫了过去,吩咐了一些旨意。之后的那段时间,就由死士们去部署厮杀现场,而他就带着暗卫们,找一处隐蔽的地方开始易容。 当时到处兵荒马乱的,多一个士兵,谁也看不出什么怪异的地方。 况且,就算不易容成士兵,慕言瀮也可以易容成死士啊!那些死士大臣们都不熟悉,就连殷楚怡也没见过全部的死士,当时从林中出来的死士们,身上、脸上几乎都是血迹,这个时候,慕言瀮只需像个七八分就能瞒天过海。 至于邢枫,也许一开始会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但他看到自家的兄弟们都帮着隐瞒,他自然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没一会儿的时间,一个身穿黑色衣物,身上全是血迹的死士走了进来。宁公公也没多想,毕竟皇贵妃的身边不能没有护着,此刻出现几个死士,也是很正常的事。 但有件事情叫宁公公十分不满的皱起眉头,明知道要来见皇贵妃,为何也不换身衣物,简单的梳洗一下再过来。这一身脏兮兮的模样,也真够失仪的。 宁公公刚把汗巾放下,准备稍稍训斥一下此人,只听皇贵妃已经开口说道:“真是难得见到你这么狼狈的模样,怎么,不继续装下去了?” “楚怡……”男子很是尴尬。 宁公公虽然感觉到了很多的违和感,但是他下意识的呵斥出声:“放肆,皇贵妃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可是两人谁也没有理会宁公公,殷楚怡冷着脸,一直盯着面前的男子:“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慕言瀮干笑着说:“其实,邢枫从林中出来之后,朕就随着邢枫一同出来了。” 听到这句话,殷楚怡立马拍案而起,她怒目的说道:“也就是说,你从一开始就看到我急的团团转的模样?慕言瀮,你怎么忍心?” 宁公公惊呆了,他诧异的看着那个男子,结结巴巴的说:“皇……皇上?” 殷楚怡指着床榻上的人,眼眶有些湿润的冲着慕言瀮吼道:“你知道,我看到那人从林中抬出来的时候,我心里的感觉吗?你知道我差点瘫坐在地上吗?你知道我差一点就崩溃了吗?你知道……” 殷楚怡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被慕言瀮一把揽入怀中:“朕知道,朕都知道,当时朕一直在注视这你。但是爱妃做的很好,朕心中一直在说,不愧是朕认定的女人,爱妃果真有和朕并肩齐驱的资本。” 殷楚怡狠狠的照着慕言瀮的胸口来了一拳:“你少给我说那么多的好话!慕言瀮,这件事你凭什么从头到尾都瞒我一人!如果不是我和宁公公看出了破绽,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到最后!” 慕言瀮立马摇头:“不是!朕从来没有想过能瞒得住你这么久的时辰,但朕也没想过你几乎在瞬间就看破了邢枫的伪装。” “你什么意思!”殷楚怡出气般的照着慕言瀮的肩膀狠咬了一口。 慕言瀮好似感觉不到丝毫疼痛的笑着说:“朕现在的衣物这么脏,也真亏你下得去嘴。快松口,上面有好多囚犯的血,你就不嫌脏吗?” 说罢,慕言瀮推开殷楚怡的头,然后用自己的手,擦了擦殷楚怡的嘴角,似乎殷楚怡的嘴巴上真的沾染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殷楚怡怒瞪着慕言瀮,也不说一句话,就这样傻站着,叫慕言瀮用手背擦拭着自己的嘴角。 “行了,别闹脾气了,等朕解决了这件事,回宫之后,你想怎么样闹,朕都陪着你可好?”其实今日的一幕慕言瀮何尝不心疼,殷楚怡的隐忍他都看在眼中。 但是苏家和许家不除掉,殷楚怡在宫中就永远不得安宁。这五年,慕言瀮已经在暗地里培养了不少有能力、有才气之人,只是现在培养的那些人,比起宫中两大家族的爪牙还远远不够。 原本慕言瀮是打算,自己笼络的那些人才,足以顶上朝中被罢免的那些大臣们的空位了,他就开始动手铲除许、苏两家。 可惜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殷楚怡简简单单的一个计谋,就把自己苦心安排的一切都打乱了。 现在殷楚怡已经和苏家势不两立了,慕言瀮只能提前进行计划,要不然等苏家查到什么蛛丝马迹,他与殷楚怡就太被动了。 殷楚怡越想越是委屈,她眼泪丝丝的问道:“慕言瀮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你就看着我像个傻瓜一样的为你担惊受怕,你还在一旁视若无睹!” 慕言瀮轻吻了一下殷楚怡的双眼,他柔声的说道:“不是朕信不过你,而是朕一旦把计划给你挑明了说,你扪心自问,你还能做到今日所做的一切吗?你能一身怒火的囚禁住太后吗?你能眼都不带眨的连杀三人为自己稳住局势吗?你能如同被逼到绝境般的做事吗?” 殷楚怡不回答,但是她知道,如果她知道,慕言瀮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她做事的手段根本就不会这般决绝。反正士兵们也不会忤逆自己,殷楚怡估计自己会像看个跳梁小丑一般,看着那两个狐狸急的团团转。 一般情况下,事情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殷楚怡是不会随随便便拿人命做威胁的,相比慕言瀮而言,她还是有些心软的。 这场行刺苏相压根就没做这一切,不仅自己在观察着众人的一举一动,那两只狐狸也在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他们需要依靠殷楚怡的举动来判断,皇上到底是真的出事了,还是和他们演了一出戏。只有确定了这件事,他们才好进行下面的计划。 如果慕言瀮真的出事了,那就说明,有人也想刺杀皇上,而且还想一箭双雕!苏相要做的,就是找出那股势力来证明自己的清白,甚至站在苏相的角度上来想,这股势力最有可能的就是许家! 如果慕言瀮没有出事,那就需要联合许相,两个联手保住自己的家族。 现在的情况很微妙,苏相心里应该是提防着许家的。而另一边,许相也开始怀疑,这场刺杀到底是不是苏家的手笔,弑君的罪名可不是好玩的,相对就算他们两人的目的一样,许相也要提防着惹火上身。 就如同刚刚那个死士说的那般,一旦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那后果就不是她能承担的。 即使想通了这些,即使知道慕言瀮不告诉自己是最好的办法,殷楚怡心里还是很委屈…… 慕言瀮知道,殷楚怡已经想到了自己的无奈,他有些怜惜的摸了摸殷楚怡的头:“行了,别委屈了,等这件事了结之后,朕陪你在民间玩上个几天可好?” 殷楚怡撇了撇嘴吧,一点也不客气的捅破了慕言瀮的甜言蜜语:“得了吧!苏、许两家倒了之后,只怕你会更忙,哪里还有时间陪我去民间游玩。” “朕何时骗过你了,说带你去,就肯定会带你去的。”慕言瀮好笑的说。 殷楚怡一掌挥开不断揉虐自己青丝的手掌:“我真的是信了你的邪,什么没有骗过我,慕言瀮你今天骗了我一整天!而且还把我骗的团团转!” “……”慕言瀮是真的没有料到,怎么转来转去,又转回到这个话题上了。 “臣妾能问一下,皇上看到臣妾在外面强撑着坚强的时候,皇上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在心里嘲笑着臣妾这个笨蛋,连这么简单的局都看不破?”殷楚怡阴阳怪气的说道。 慕言瀮想了想,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朕没有那么想,反倒看到你那时的模样,叫朕想到了自己。” “想到了自己?你想到了什么?”殷楚怡没好气的问道。 “五年前,你割完之后,朕的状态比你好不到哪里去。当时理智告诉朕,你没有事,你不会有事,但是身子和情绪却一点也不受朕的控制。你可知,在御医说你并无大碍的时候,朕当众哭的像个孩子一样。”慕言瀮的声音很清透,但是殷楚怡却能感受到慕言瀮那时的苦涩。 “……”殷楚怡迟迟没有说话,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慕言瀮竟会拿五年前的经历来说事…… 第三百九十六章:发生意外(12) 每次慕言瀮说起五年前的事情,殷楚怡都有些莫名的心虚。 五年前,殷楚怡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杜歆诗一定要逃宫,她找到了祁王,要祁王帮自己。可是最后没有成功,还被太后当成了把柄,用来要挟慕言瀮和自己。 那年,可能是杜歆诗不服输的性子,最终做出那种选择。殷楚怡知道,这几年慕言瀮吃了不少的苦头,可……自己这五年也没好过到哪里。 殷楚怡有些底气不足的说:“你别把两件事情混为一谈,我们现在就事论事,现在是不故意骗了我,你说吧,你想怎么补偿。” “朕整个人都是你的了,你说,你想叫朕怎么补偿?”慕言瀮好笑的说。 殷楚怡有些恶寒的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她很是嫌弃的说:“你现在顶着这张脸,对我说这些情话,我感觉有些不习惯,总感觉很别扭。”就像是自己偷情了一样,最后这句话殷楚怡没敢说出来,她怕慕言瀮翻脸…… “那就是说,朕用自己的脸对你说那些说,你就不别扭了?”慕言瀮一脸坏笑的说。 听到了皇上的话,宁公公轻咳了一声,皇上和娘娘这是拿自己当不存在啊?两人说这些贴己的话,能不能晚上再说!这些情话叫他这个糟老头子听,他们就不觉得羞愧吗? 只可惜,他的这声轻咳,又被这两人忽略了! “呸,我发现慕言瀮你现在的脸皮子是越来越厚了,什么叫做你现在整个人都是我的了?你是圣上,后宫佳丽三千人,一会儿又是淑妃的,一会儿又是皇后的,不知道我这个皇贵妃都排到第几了。”殷楚怡脸红着轻捶了一下慕言瀮的胸口。 她发现,现在慕言瀮说情话的本事越来越高了,可惜,有时候他们两人都幻想的太完美,到最后,那些幻想破碎的也太快。 其实她应该满足的,世人皆知皇上独宠她一人。而慕言瀮确实处处迁就她,慕言瀮一直在包容自己的小性子,也会处处为自己考虑。 当自己生气的时候,慕言瀮会放下自己的身段,讨她开心。当自己困扰的时候,是慕言瀮从始至终都会站在自己这边,为自己披荆斩棘。 这一世,能得到这人的真心,应该此生无憾。 可是人是个贪心的动物,拥有了一切之后,就想要得到更多。殷楚怡希望慕言瀮只属于自己一人,殷楚怡希望慕言瀮的身边没任何女子围绕,殷楚怡希望慕言瀮每天都有大把的时间来陪自己做那些自己想做的事。 可惜,只要慕言瀮一日坐在这个位置上,这些就始终都是幻想而已…… 慕言瀮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知道殷楚怡委屈,他何尝不想过那些闲云野鹤的日子,可是,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 眼看着话题越来越不对劲,宁公公很有眼色的说:“娘娘你也累了一天了,东西也没吃什么,老奴去看看,给娘娘安排一些宵夜吃。” 殷楚怡也知道,宁公公这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开遁,她也不难为宁公公,随之开口说道:“去吧,本宫还真的有点饿了。” “老奴遵命。”说着,宁公公便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而慕言瀮轻轻的揽住殷楚怡的身子,他轻声的保证道:“一年,只需一年的时间,朕就会处理好这一些,到时叫祁王继承朕的皇位,朕就与你浪迹天涯好吗?” 殷楚怡淡淡的笑着,她相信慕言瀮绝对可以为了自己放下皇位,慕言瀮绝对舍得这一世的永华富贵,慕言瀮也绝对愿意与自己生死相随。 这样就够了!他们两人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就已经足够了。 殷楚怡有些微红着眼眶说:“花言巧语,你明知道我一年之后可能会不在这个世上,你为何还要给我编织这么美的梦。言瀮,你现在学坏了,你这算说大话吗?” “瞎说什么呢,你有朕在,朕怎么可能叫你死,朕就算调遣天下所有的兵马,也定会找到你的师父。再说了,你忘记我们手中可是有一对玉鸳鸯的,不是说拥有玉鸳鸯的有情人,两人永生永世可以永相随吗?”慕言瀮轻声的呵斥道。 “恩,我们永生永世永相随。”殷楚怡淡笑着说。 殷楚怡心中暗想,慕言瀮你还有大把的光阴,何必要一意孤行的浪费在我的身上。我如果真的先行一步,我不过奈何桥,也不喝孟婆汤,我一直在桥边等着你,直到你出现为止好吗? 那个时候,我没忘记你,也还是你心中最美的样子。那时,我们再携手走遍天涯,看遍人世间的风景。我们坐在花丛中,你向我诉说,我不在的那些年你都过的怎么样。而我也向你撒娇,说我等你那几十年是多么的落寞。 想到这里,殷楚怡心里有些酸楚,留慕言瀮一人在这个世间她有些担心。他再发火的时候,谁在他的身边劝阻他?慕言瀮痛苦的时候,他会不会有跑到笒月宫,一个人喝闷酒喝到天亮?慕言瀮会不会……遇见另一个女子,然后,然后便忘了自己? 殷楚怡甩了甩头,把这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丢出去,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有些嫌弃的说:“慕言瀮你快松开我,你把我的衣衫弄脏了。你也不梳洗下再过来,我可就剩下这一身衣物了。” 被慕言瀮抱的这两下,她的身上已经染上了少许的血迹…… “没办法,刚刚一直在忙别的事,还没来得及换身衣物,你就把朕叫过来了。”慕言瀮也有一些不习惯自己浑身脏兮兮的模样。 殷楚怡还没来得及整理一下衣物,宁公公就带着一名死士走了进来。 “又出了什么事?”殷楚怡低着头,简单的用自己带来的帕巾擦拭着身上的衣物,就算不能全部擦掉,至少身上的血迹淡一些也是好的啊。 “娘娘,太后那边出事了。”死士低着头说。 殷楚怡丢下自己手中的帕巾,太后不会老老实实的听她的话,这一点殷楚怡早就猜想到了,但是那边有死士们守着,太后也弄不出什么太大的动静。 “那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殷楚怡心里没有了慌乱,事情早已尘埃落定,太后那边就算再怎样折腾,也改变不了什么。 “太后从回到营帐内就开始到处砸东西,现在帐中已经被太后搞得一塌糊涂,根本就住不了人。属下这边是实在扛不住了,所以才来向娘娘你汇报。”那人的表情有些尴尬。 殷楚怡倒一下子来了兴致:“哟,本宫还真是高看了太后,砸东西这么小家子气的事也做得出来,难不成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 慕言瀮白了一眼殷楚怡,带着些提醒的口吻说道:“再怎么说她也是太后,你别做的太过分了,免得到时候是你自己下不了台。” “这一次臣妾可什么都没干,哪里过分了?再说了,东西是她自己砸的,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有什么好下不了台的。”殷楚怡丝毫没把慕言瀮的话当回事儿。 随之,殷楚怡接着说道:“该不会是你心疼了吧。”说完,殷楚怡还留意着慕言瀮的表情。 苏家的势力实在太大了,留下来迟早是个隐患。每一代皇上都不希望自己手下有个只手遮天的臣子,慕言瀮也不例外,苏家、许家即使没有五年前的事,他们两个家族慕言瀮也不会容纳他们…… 只是,这次太后的做法太过冷血,也太过绝情,慕言瀮说不心凉那绝对是假的。 即使到了现在,慕言瀮也只是想剥夺了太后的政权,之后找处鸟语花香的地方,叫太后颐养天年! 可是,慕言瀮从未想过,自己的母后竟有些巴不得自己早点死的心思。祁王性子温和,从小母后就更偏心言祁一些,可……自己也是母后的孩子,难道为了那可有可无的政权,母后就愿意舍弃他? 慕言瀮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鬓角:“随你怎么想,但是楚怡你要知道,朕说那些话是为了你好。” 殷楚怡撇了一下嘴,满脸不相信的说:“得了吧,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 “……” 殷楚怡歪着头,带着一丝调皮的问:“既然担心,不如皇上随着臣妾一起去看看太后那边的情况,怎样?” “呵,就是朕不同意,你也照样会去凑热闹的吧。”慕言瀮有点无奈的说。 “去吗?”殷楚怡一脸坏笑的接着问。 “去,为何不去!”慕言瀮装模作样的弹了一下外衫上的尘灰,殷楚怡十分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就算给慕言瀮一整夜的时辰,他也弹不干净这一身衣物。 殷楚怡走在前边,慕言瀮带着人皮面具,继续假扮成死士,跟在殷楚怡的身后。这一路上,慕言瀮的手都没离开他腰间上的佩剑,十分完美的扮演了一个侍卫的角色。 宁公公把帘子撩开,当殷楚怡看清楚里面的情况时,不由瞠目结舌。殷楚怡皱起了眉头,这可叫她怎么进去啊? 第三百九十七章:发生意外(13) 营帐内一眼望去地面上全部都是瓷器的碎片,走进去一不留神肯定会被瓷片给扎破脚的!因为殷楚怡之前的命令,帐内没有一人过来收拾地上的碎片。 再往里面看去,床榻上的东西也乱成了一团,被褥破破烂烂的被丢在地上,就连御医特意为太后缝制的药枕也被剪烂,干瘪的草药被散落一地。 此刻殷楚怡才真正的意识到,刚刚那个死士所说的住不了人是什么意思。 而太后正气喘吁吁的坐在一处较为干净的座椅上,见到门口处站着的殷楚怡时,太后狠拍了一下桌面应声而起。殷楚怡估计,如果不是因为地上实在难以下脚,太后此刻早就冲到她的面前,毫不犹豫的给她一耳光。 只听太后没好气的说道:“真亏得皇贵妃还记得看望一下哀家,今日的皇贵妃可真是威风凛凛,那手段使得真叫哀家自叹不如啊。” “太后谦让了,臣妾可不比不上太后,否则这么多年过去了,臣妾怎么还一直只是皇贵妃,而没有坐上皇后的位置呢。”殷楚怡淡笑着回呛道。 与此同时,殷楚怡用眼神示意宁公公赶快找一两个小太监过来收拾下,否则这里还怎么住人啊,营中可没有多余的营帐给太后居住。 宁公公小跑着下去叫人清理这里的瓷片,毕竟这件事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呵,哀家能叫你坐上皇贵妃的位置,已经是格外隐忍了,你竟敢妄想得到皇后的位置。一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女子,你凭什么坐到皇后的凤位上?”太后十分鄙夷的看了殷楚怡一眼,几乎是立马就很嫌弃的挪开了目光。 “也是,臣妾不像太后般心狠,怎么能坐上凤位,这点确实是臣妾狂傲了。”殷楚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放肆!殷楚怡,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妃子而已,你别以为皇上不在,你就可以肆意而为。即使皇上不在,还有哀家站在这里主持大局,就算哀家年岁已高有些地方可能会照顾不周,但只要有祁王在场,也照样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手朝事。”太后怒着大声呵斥道。 太后现在就是倚老卖老,她知道殷楚怡不会拿她怎么样,所以才敢这般放肆。 可能别人还会给足太后面子,但殷楚怡却不是那种顾忌后果的人,更何况太后原本就与她有仇,殷楚怡巴不得太后更加狼狈一些,她又哪里会给太后留一丝颜面。 宁公公叫来的小太监麻利的捡着地上的碎片,两人都不敢抬头,甚至可以说,这两个小太监巴不得现在耳朵聋了,这样才能不去听皇贵妃和太后之间的对话。 就像太后说的那般,仅凭皇贵妃刚刚说的那些话,太后就能下懿旨,治皇贵妃一个不敬之罪!可惜现在整个局面都被皇贵妃控制住,别说治皇贵妃的罪了,就连太后她自己能不能出了这顶营帐都说不好。 殷楚怡笑着说:“太后终于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了,祁王的资质是不差,但是他现在还没有那个资格坐上皇位,本宫认定的君王只有一人,也一直都是那一人!有本宫在,别说皇上深受重伤,就算他一脚踏进鬼门关,本宫也会拼尽全力把他救回来!” “哀家身为皇上的亲娘,哀家又怎么会厚此薄彼,殷楚怡你休要在这里挑拨离间。”太后被殷楚怡气得面色通红。 太后咬着牙暗想到,五年前她就应该下杀手,如果那时真的杀了这人,现如今又怎么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自从遇见这个女人之后,就没一点好事,她的两个孩子总不能都折损到这个贱人手上。 殷楚怡脸上的笑意从来没有减少过,她顺着太监们清理出来的道路走到太后的面前。 “太后先不要着急说臣妾是在挑拨离间,等你看了一样东西之后,希望太后还有脸面对本宫说出这四个字。”说罢,殷楚怡就从衣袖中拿出苏府的令牌。 殷楚怡拿着令牌,把牌子凑到太后的面前。当太后看到这个令牌的时候,面色一下子如退潮般,变的有些惨白。甚至离近一些,殷楚怡都能看到太后细微颤抖的双唇。 “太后可认识臣妾手中的令牌,据别人所说这可是苏府的令牌,太后你说这么重要的东西是怎么到了本宫手上的呢?”殷楚怡此刻一点也不着急,反倒她很享受这种打蛇打七寸的快感。 “这东西……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太后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令牌,面色那叫一个极差。 “你说巧不巧,这东西竟然出现在刺客的身上,更好玩的是,那些刺客们手中拿的刀柄上,都刻了一个小小的‘苏’字。本宫这就不明白了,那些刺客身上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呢?”殷楚怡故意慢悠悠的说。 太后面色苍白的坐了下来:“不可能,证据弄的这么明显,这一看就知道有鬼。苏相对皇上忠心耿耿,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那太后可否个臣妾解释一下,为何令牌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在刺客身上?”殷楚怡游刃有余的收起令牌,她嘴角一直挂着藐视的笑意。 “这绝对是有人想要冤枉苏相!”太后故作镇定的说,其实她早就有些怀疑此事是苏相的手笔,但是苏家人的性子她还是了解的。 就算苏相要做这种事,他也会做的十分隐晦,像这种致命的错误,苏相根本就不会出现!如果是令牌只是个失误而已,那刺客拿的刀柄上,都刻着‘苏’字这种傻子的行为,简直像是在告诉众人,这件事是苏家做的。 太后心慌的原因是因为她已经想到,是谁陷害的苏家。 “太后这般歇斯底里的为苏相狡辩这是为何?”这话刚说完,殷楚怡就恍然大悟般的用拳轻锤了一下手心,随之装作不好意思的说道:“太后你看臣妾这个破记性,苏家可是太后的娘家,苏家真的做了些什么,难不成还会瞒着太后吗?如果真的是苏相做的,苏相怎会不与太后商讨。” 殷楚怡可是句句带刺,可偏偏这些刺太后只能受着,她没办法反击。 “你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哀家看,皇贵妃真的是忙晕了,现在谁都敢怀疑了。”太后气的想要摔手边的茶杯,可惜桌上的茶杯早就被她摔的一个都不剩了。 殷楚怡整理了一下衣衫,嘴角挂起一抹冷笑的说:“虽说臣妾把太后你囚禁在此处,但是臣妾也是为了太后你着想。一旦苏家的罪名坐实了,再加上太后积极的拥立祁王为皇,众人心中自然会怀疑太后是不是早就和苏相预谋好了。” “哀家行的正、坐得端,祁王掌政也是为了百姓们好,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后硬着头皮说。 “臣妾管不着那些,但是臣妾知道,有臣妾在的一日,祁王就永远都掌管不了政事,想要祁王掌政除非臣妾死了!还有,臣妾也早就说过,为了皇上,臣妾会不惜一切代价。”殷楚怡高居临下的看着太后。 殷楚怡心中暗叹道,人老了就安安生生的颐养天年不好吗?非要夺政、争权,也不知是不是前半生没有玩够,所以老了之后,还要接着玩心眼。 殷楚怡原本打算转身离开,却没想,这个时候身后却响起了一道声音:“本王就这般叫娘娘看不起吗?” 殷楚怡猛地转身,果真此刻祁王就在站在她的身后。殷楚怡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身后的慕言瀮,慕言瀮不是耳力也极好吗?为何祁王离他们如此之近,慕言瀮也没有察觉到,甚至不给她一点提醒呢! 慕言瀮绝对是故意的!几乎是瞬间,殷楚怡就直接认定了这一点。 殷楚怡狠狠的瞪了一眼慕言瀮,之后便转过头,对帐内收拾东西的两位小太监们说:“你们先下去吧,一会儿等本宫处理好这里的事情之后,宁公公自会带你们进来收拾。” “是!”其实这两人早就想走了,毕竟知道的多,死的就快! “言祁何时来的,怎么本宫也没听到声响。”殷楚怡干笑了两声,略有些尴尬的说道。 “歆诗,本王只是想问你,本王在你心里就这般差劲?皇兄能做的事情,本王就做不得?本王究竟……究竟有哪里比不上皇兄?皇兄就值得你这般付出,而你对本王就连一个施舍的眼神都不愿意给?”祁王很是伤神的站在帐外没有进来。 殷楚怡叹了一口气,她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他们两个就已经说清楚了。 “言祁,你和慕言瀮不同,对我来讲,你不过是我的哥哥而已,而慕言瀮是我的夫君,他是我这一生认定的唯一一个男人。我从来没有看不起过你,但是你扪心自问,这个皇位是你真的想要的吗?”殷楚怡收起了刚刚吊儿郎当的模样,她一脸严肃的问祁王。 “其实本王今日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本王应下父皇的传位,我们三人之间会有什么样的改变。”祁王看着殷楚怡的眼神,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言祁,你这是什么意思!”殷楚怡目光再次变得提防起来…… 第三百九十八章:发生意外(14) 殷楚怡最怕的就是此事,祁王完全就是他们计划中的一个变数,之前慕言瀮所计划的一切,都是在祁王不会接管皇位的前提下进行的。 一旦祁王开始主动掌管政事,可以算的上是名正言顺,到时就算是殷楚怡也不能说些什么,她只能盼着‘慕言瀮’早日醒过来。 可是如果真的到了这种地步,他们的情况就太过被动了!祁万一早就开始部署属于他的势力,到时就算慕言瀮清醒过来,他也不能马上接位。 但是此刻,慕言瀮暴露的话,他们的计划就完全毁了! 殷楚怡再次厉声问道:“慕言祁,你到底想怎么做?凭你的性子,你根本就稳不住现在的江山,你难道想做一辈子的傀儡吗?” “为什么本王就一定要做别人的傀儡?皇兄能做到的事情,本王也不比他差劲。”此刻的祁王就像是钻进了牛角尖一样,不管旁人怎么说,他都认定了自己的想法。 “言祁,你真的喜欢那个位置吗?当初慕言瀮为了这个皇位,牺牲了多少你不是不知道,你真的要重蹈覆辙吗?”殷楚怡是真的想不明白,祁王到底在想些什么。 “皇兄牺牲那么多,不过是因为他想得到的东西太多了,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他想拥有的东西有多少,相对应要付出的代价就有多少。但是,本王没有那么贪心,本王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祁王的眼神十分的坚定。 殷楚怡还没有回话,宁公公就苦笑着说道:“祁王,有时候想的并不一定能实现。皇上在即位之前,他想要的不过就是永生永世和皇贵妃不分离而已,但是人有时候一旦坐上了那个位置,很多事情不由你。” 宁公公并没有偏向着谁,他说的完全就是肺腑之言。皇位带来的是无上的权利,还有那无上的享乐,但是你想不付出分毫,就得到这些东西那是不可能的。 皇位,代表的不仅仅只是享受、权力这些东西,它更多带来的是责任,还有割舍! 皇上做出的每个决定,你就必须为这个决定承担起相对应的责任,因为你的误判,死了一个绝世清官,你就必须承受着百姓的谩骂。 皇位并没有那么轻松,得到皇位的人,回想起自己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很奇怪,几乎每一代皇帝回想起来的一幕幕场景,都是自己做皇子的时候。 祁王没有理会宁公公,他只是看着楚怡:“歆诗,你告诉本王,如果当年是本王坐上这个皇位,本王下旨命你进宫为后,否则就是抗旨的罪名,那时你可会接下那道圣旨?” 殷楚怡轻笑出声:“你不会,你不会给我下那道圣旨,你不会这样逼我做决定,即使当年是你坐上的皇位,我们三人之间的一切依旧不会改变。” 即使殷楚怡的记忆没有全部恢复,但是她知道,依照祁王的性子来看,这道圣旨绝对不可能出现。就算退一万步来讲,祁王用自己的地位来逼迫当年的自己下决定,那他们之前所有的情谊都会随之烟消云散。 如果祁王真的有那份狠心,那他也不会苦苦守护自己这么多年了。 祁王也笑了出来,他不否认殷楚怡说的话,同时他的心里也有了一丝轻松,至少这个人是了解他的,至少杜歆诗是相信自己的…… 祁王有些固执的接着问:“假如本王一时想不开,真的下了这道圣旨呢?”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估计在你下旨之后,我还没有疯,慕言瀮就先发疯了。”想到那种场面,殷楚怡就感觉好笑。 太后倒是听不下去了,她冷笑一声,讥讽的说道:“呵,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天仙了。” 殷楚怡仔细的想了想,随之歪着头说:“如果是你登上皇位,对你威胁最大的不会是苏家,也不是什么许家,而是慕言瀮!无论是慕言瀮的手段,还是他在民间的声望都要远超与你,慕言瀮绝对会不顾什么君臣之礼,他会用尽自己一切的办法逼你收回圣旨,甚至他会在你之前先给我提亲。” 这是殷楚怡能想象到,最贴近现实的场景。 殷楚怡又笑出声,她看着祁王,十分确定的说:“甚至于,慕言瀮愿意交出自己所有的权势,只求与我永生相伴。我敢说,即使到了那种绝地,他也不会选择逼宫,而是会与你交易。” 祁王有些不服气的说:“本王也说过,本王想要的东西只有一个,既然已经确定了自己心中想要的东西,那本王又为何要与他交易呢?” “因为你只能同意!别忘了,那时的你可是皇帝,你担任的是天下间的百姓,你如果不同意的话,面临的可能就是慕言瀮持兵逼宫的后果。手中没有足够权势的你,你觉得自己凭什么能赢得过慕言瀮?”殷楚怡自信满满的说。 “就算是逼宫,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你觉得慕言瀮能坐稳那个皇位?”祁王握紧了双拳,他不否认,殷楚怡所说的一切极有可能出现。可是逼宫,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有时理由不过只是个幌子而已,更重要的是看民心所向。一旦士兵们也认为,自己拥护的主子可能更适合坐皇帝的位置,他们就会盲从上面的安排。言祁,你可能会是一位好君王,但是你在战乱的时候,绝不会给百姓们带来一个安稳的国土。”殷楚怡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要害。 眼看祁王已经无话可说,可是太后却不甘心。她觉得自己的这两个孩儿都是被殷楚怡给迷住了心神,只要做上了皇帝,要什么有什么,一个女子,何必这样大费周章。 太后不屑的说:“战乱?现在边塞已经被我们打的连连败退,依哀家来看,边塞的那些部落也蹦蚱不了几天,有什么好怕的。现在国泰民安,祁儿的性子温润、仁慈,由他来治理天下自然不成问题。” “边塞节节败退?呵,臣妾敢问太后对边塞的战况了解有多深?”殷楚怡很是鄙夷的看了一眼太后。 太后何尝受过这种气,她大声呵斥道:“放肆!” “你可知,萨木一族现在开始蠢蠢欲动,他一旦真的接手边塞的三大部落,太后觉得我们这边会不会陷入苦战?”殷楚怡讥讽的问道。 对殷楚怡来讲,太后才是真正目光短浅之人,她只看到了上次慕言瀮击退了边塞大军的表面,她根本就不会去深思那些阴谋。 “……”太后被问的满脸通红。 “太后可知,萨木一族擅长蛊术,有时不需一兵一卒,即可叫我们的士兵死伤无数。边塞之人原本就骁勇善战,再加上蛊术相助,太后觉得凭借一个性子仁慈的君王,我们战胜的几率有多高?”殷楚怡再次逼问道。 有时候,她是真的为慕言瀮感到憋屈,慕言瀮受了这么多的苦,他扛下了这么多的难题,这些人确认为理所应当!凭什么!外敌也就不说了,内患基本上每代帝王都会遇见,可为什么连自己的亲人都不心疼他,甚至还要结合外人来害他!凭什么? 殷楚怡冷笑道:“你们都给本宫记住这句话,不是慕言瀮离不开这个皇位,而是目前为止,能坐稳这个皇位的除了慕言瀮再无他人!” 殷楚怡这句话说的很是霸气,慕言瀮的嘴角抑制不住的勾起了少许。 殷楚怡不再去理会这群人,马上天就要亮了,这一夜终究还是没一个人能好好睡着。 殷楚怡看着太后:“本宫还是那句话,太后就安心的待在此处,虽说也算得上是囚禁,但本宫也确实是为了太后你着想。门口本宫会派人看守,太后如果想闹,那你随意,但是本宫在这里保证,这次绝对是最后一次帮太后收拾这些杂物,下一次太后如果还是一意孤行,想要剪烂自己的被褥,那就委屈太后和衣而眠。” “殷楚怡,哀家可是太后!你竟然如此对待哀家!”太后暴跳如雷般的说道。 “本宫有什么不敢,今日这些就算是报答五年前太后的不杀之恩。”殷楚怡邪笑着说。 “你……你想起了什么?”太后双眼如剑的刺向殷楚怡。 “也没想起什么,不过刚刚好知道本宫身上的毒是从何而来罢了。”说完,殷楚怡就转身向帐外走去。 太后差点咬碎了自己的一口银牙,她终于知道了殷楚怡这段时间的反常行为,究竟是为了何事了…… 在走到祁王身边的时候,殷楚怡微微的停顿了一下,她接着说道:“当年,不管你答不答应先皇的话,最终坐上皇位的只会是慕言瀮,因为从一开始先皇心中继承皇位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慕言瀮一人!” 祁王不说话,这个事情他懂!他比谁都懂!但是,即使这样,他也忍不住做了场梦,梦中他是皇帝,而杜歆诗因为先皇的旨意成了他的皇后…… “言祁,你做好自己就可以了,皇位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殷楚怡已经走出去好远了,祁王看着殷楚怡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殷楚怡看着渐渐变亮的天色,她对着身旁的人说:“看,天亮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发生意外(15) 众人都很明白,天亮代表了什么,杜家人马只要一到,所有的计划就立马开始启动。殷楚怡好笑的想,似乎确实从回宫那天开始,宫里就从来没有平静过。 殷楚怡侧着头,满脸无奈的对慕言瀮说:“言瀮,你说我们两人的八字是不是犯冲?无论是五年前,还是现在,为什么,每次你遇到我都没好事?” “可能是你命中带煞气,旁人都降不住你这颗灾星,最后上天派朕来镇压你,估计这世间只有用朕的这股真龙之气方可压住你体内的邪气。”慕言瀮也学着殷楚怡的模样,望着远处的天空。 殷楚怡瞪了他一眼,很是嫌弃的说:“我是真的发现,你现在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慕言瀮只是笑笑:“行了,你一夜未眠,朕怕你的身子扛不住,况且今日还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你处理。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先回去小憇一会儿,这段时间出了什么事有朕在。” “恩。”殷楚怡也不客气。 的确,昨天一整天自己的神经都高度紧张,真正放松下来之后,殷楚怡才感觉到无比的疲累。最慢不过午时,杜家的人马肯定会到,那时又要忙上一阵子。 殷楚怡有些恍惚的回到自己的营帐中,这要是放在平时殷楚怡肯定躲到慕言瀮的怀里,十分慵懒的靠在他的身上。但现在他脸上挂的是别人的面孔,殷楚怡本身就有些别扭,更别说,万一在路上被人撞到,那慕言瀮所有的伪装就废了…… 殷楚怡有些烦躁的说:“你什么时候换回自己的身份,你天天顶着这么一张脸,我……我有些不习惯。” “等许相落网之后,朕就恢复真身。”慕言瀮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其实对于人皮面具慕言瀮一点也不陌生,只是慕言瀮有些不习惯的是与殷楚怡的疏远。 天知道,在殷楚怡当众说出自己是她这辈子唯一认定的一个男子时,慕言瀮多想冲过去,紧紧的抱住她。可惜那时他的身份,叫慕言瀮不能那般肆意妄为。 殷楚怡已经自顾自的躺在床榻上,知道有慕言瀮在她安心了许多。 殷楚怡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轻声地嘱咐道:“燕儿带着人马回来之后,你一定要叫醒我。” “睡吧,朕在这里守着你,不用担心。”说着慕言瀮就帮殷楚怡盖上被褥,而此刻的殷楚怡,已经困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到殷楚怡熟睡过去,慕言瀮动作十分轻柔的掰开殷楚怡握成虚拳的手掌。果不其然,她的手心都是被指甲刺破的伤痕,今日慕言瀮都不记得自己看到多少次,殷楚怡紧握着拳头,强忍着所有的情绪与众人理论的画面。 慕言瀮叹了一口气,他把宁公公叫过来,小声的示意宁公公去打一盆干净的水,再找块干净的汗巾过来。 宁公公小跑着去置办这些东西,宁公公把打好的水,放在皇贵妃的身旁,正准备为皇贵妃处理手上的伤口时,皇上却把汗巾接了过去。 “朕来,你去忙别的事情吧。”慕言瀮十分自然的把汗巾打湿。 “那老奴先去安排娘娘的膳食,等娘娘醒了之后,能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宁公公十分有眼色的让开位置。 慕言瀮点头允许,宁公公又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营帐附近的情况,直到确认不过有人过来之后,宁公公才离开。 慕言瀮低着头,很小心的用汗巾擦掉殷楚怡伤口上已经凝固的小血滴,可是当汗巾刚碰到殷楚怡伤口的时候,即使在睡梦中,殷楚怡还是感觉到疼痛一般的扭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慕言瀮还以为自己把楚怡给弄醒了,几乎反射性的抬头看向殷楚怡的脸庞,慕言瀮停顿了许久,确认殷楚怡没有醒之后,才再次帮殷楚怡处理那些伤。 这一次,殷楚怡睡的很不安,一会儿她梦到祁王登上皇位,众臣跪在他的脚下大呼‘吾皇万岁’的场面。一会儿梦到慕言瀮满身是血的倒在自己的面前…… 慕言瀮身上的衣袍已经被血水浸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那些伤痕几乎刀刀见骨,慕言瀮把手中的剑插入地面,依靠着剑身才能勉强的支撑住他的身子。 慕言瀮手掌里全是血,原本他想伸过来的手在看到自己手掌内的血渍时无力的垂了下去。 “五年前你费尽心思想要逃离朕,朕拉着你的不愿放手。如今,朕放你自由可好?”慕言瀮嘴角竟还挂着一丝笑意。 在他的身后,全部都是尸体,有士兵的尸首,也有死士们的尸首。这一切都太真实了,殷楚怡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殷楚怡眼睁睁的看着慕言瀮一点点跌坐在地面上,她跑到慕言瀮的身边:“慕言瀮,你不能骗我,你说过的,你说过你会护我一辈子周全的。我还没有死,你怎么能死在我前边!慕言瀮,你不能这样骗我,你不能!” 她抓住慕言瀮的手,好凉,怎么会这么凉?为什么会这般凉? “慕言瀮,我……我乖乖的听你的话好不好?我哪里也不去,就待在你的身边好不好?你别,你别丢下我不管,我听话。”她努力的想要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可是她笑不出来,她做不到…… “楚怡,没有朕在你的身边,你要保护好自己,千,千万别像现在这般任性了,朕怕,怕你的性子会被,会被别人欺负。”慕言瀮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的时候,殷楚怡几乎已经听不见了。 “你说什么我都答应,我改!我不任性了,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言瀮,你能不能,能不能别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我会害怕的。”殷楚怡全身都在轻微的颤抖着,泪水不能遏制般一直流着。 “楚怡……”慕言瀮抬着手,想要擦掉她的泪水,可是还没等慕言瀮碰触到她,慕言瀮的身子‘轰’的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这一刻,殷楚怡连眼泪都一下子停了下来,她不断的揉着眼睛,想要搞清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幻觉。 殷楚怡抱起慕言瀮的身子,她十分害怕的轻笑着说:“你……你干嘛趴在地上,慕言瀮你起来,地上很脏的。你给我起来,你答应过我,慕言瀮你答应过我的,你给我起来。” 她用尽全力想要抬起自己的手臂,可惜她抬不动!第一次殷楚怡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这般沉重,殷楚怡崩溃的哭着说:“慕言瀮,你别吓我了,你起来好不好。你快点起来,我很怕,我真的很怕,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自己哭的像个孩子一般,就在这时,她看见太后和苏相走了过来。 “你们,你们快救救慕言瀮,快救救他!他还有救,他还没有死,你们快救救他。”殷楚怡像看到救星一般,不断的给他们两人磕着头,只是磕了两三下而已,殷楚怡的额头上就已经渗出了血丝。 只见太后抬手:“来人,把这个人的尸首丢在林中喂那些饿了许久的野兽!哀家要叫他死无全尸!” 不知从哪里来了七八名侍卫,他们上来就开始抢夺慕言瀮的尸首,殷楚怡根本就护不住慕言瀮。眼看着那些人从她的身边一点点夺走慕言瀮…… “不要!不要!你们给我放开他!”殷楚怡喘着粗气大叫着坐了起来。 “娘娘,娘娘你没事吧?”宁公公赶忙跑到殷楚怡的身边。 依稀听到宁公公的声音,殷楚怡才慢慢看清楚四周的环境,她有些木讷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脸上已全部都是泪水。这时,殷楚怡的记忆才再次回拢。 殷楚怡捂着双眸:“慕言瀮去了哪里?他怎么不在这里?” “燕儿传信,再过半个时辰大军就会到了,皇上已经去准备卓云那边的事情了。”说着,宁公公开始帮殷楚怡梳洗。 殷楚怡了然的点了点头就不再追问慕言瀮的去向,宁公公为她准备的衣物是殷楚怡刚来时穿的那身浅色衣裙,簪子还是慕言瀮给她买的木簪。 虽说这一身衣物比较简朴,但是总比她刚刚那身带血迹的衣裙好…… 看到还有些空余的时间:“娘娘,昨日你也没好好用膳,趁着还有点时辰,你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宁公公端过来一碗素粥,粥还有些温度,但是不烫口。 殷楚怡随便吃了两口,就放下碗筷:“行了,叫上所有的死士,随着本宫一起到前方迎接那些士兵们。” 外面已经艳阳高照,殷楚怡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这次的小憩倒叫自己的身子有些乏累。殷楚怡坐在昨日自己狩猎前坐的位置,等待着杜家的兵马。 而那些大臣都就聚到了一起,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但是每个人眼中都有着少许的不安。那群人身后不远处,几乎都站着一个死士,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终于,殷楚怡听到远方传来的马蹄声,殷楚怡嘴角浮现出一抹终于尘埃落定的笑意。 第四百章:发生意外(16) 杜彦贤来的比较早,他腰间带着自己的宝剑站在空地的最中央,眼光一直遥望传来声响的方向。 殷楚怡神情淡然的喝着宁公公早已准备好的茶水,她的身后站着三名死士,其中邢枫站在最中间,三人的手都从未离开过自己腰间的剑,脸上都是肃杀的神情。 远远看到人影的时候,殷楚怡终于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起身站了起来,杜彦贤也赶忙迎了上去。只见燕儿骑着一匹棕色的马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后边密密麻麻的都是士兵们。 燕儿十分利落的从马匹上下来,估计是从离开这里开始,燕儿就没闭眼休息过,她脸上的疲惫一览无遗。刚下马,燕儿就急着把令牌交还到杜彦贤的手中。 杜彦贤淡笑着对燕儿点了点头,稍稍的表示了一下感激之情,随之杜彦贤就把令牌收回到自己的怀中。 “属下拜见贵妃娘娘。”所有的士兵下了马,都跪在地上向殷楚怡请安。 “免礼平身,这一路上大家都辛苦了,本宫自是记在心里。”殷楚怡淡笑着说。 殷楚怡看了下面的大臣们一眼,苏相和许相没有现身,后宫中的妃嫔们也乖乖的待在自己的营帐内歇息,看来那些人也知道局势有变,杜家军一到,他们就无力回天了。 殷楚怡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层,她往前走了一步,提高了音量喊道:“众将士们听令!” “属下领命!” “苏相在秋猎之时意谋杀害圣上,某乱之事已有物证,苏相其罪当诛!尔等派人押送苏相回宫,等皇上清醒之后再做判夺。”这是殷楚怡下的第一道命令。 杜彦贤适时的站了出来,他冷着脸安排道:“李副将,抽出五十人押送苏相回京,领派军队困住苏家,任何人不得出入苏家一步。任何人敢硬闯苏府,则立即斩杀!” 这时从军队中站出一个人,他双手抱拳道:“属下遵命!” 随之,那人就抽出五十名士兵出列,只是稍微交代了一下,他们几人就叫这里的一个太监带他们去苏相的营帐内,押送苏相回京。 殷楚怡点了点头,这个杜彦贤可算有点脑子,也算是帮了她一把,殷楚怡接着提气说道:“太后知道苏相谋乱之事以后,气坏了身子,现在在休养中,任何人不得叨扰,免得打扰了太后的清净。”殷楚怡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杜彦贤有些心虚的咳嗽了一声,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吩咐道:“另外抽出二十人去太后的营帐附近守着,不得任何人靠近一步。” 那个士兵听到这个命令,明显身子停顿了少许。虽说之前皇贵妃说的冠冕堂皇,但是谁不知道太后与苏家的关系,现在苏相一倒,皇贵妃就下令,太后那里不得任何人去打扰,这不是囚禁吗? 但是,他们只听自家将军的话,将军叫他们怎么做,他们就只能那么做! “属下领命!”说罢,又有二十名士兵离开。 殷楚怡接着下令:“现在刺客们并未全部捕获,为了不叫各位大臣们也被奸人所害,本宫好意,给每位大臣身边安排十名士兵保护,这样可好?” 虽说,单看话意,殷楚怡是在询问那些大臣们的意见,但事实上,殷楚怡的语气根本就不容他人拒绝。 众位大臣们只好低头答道:“微臣谢过皇贵妃担忧。” 殷楚怡满意的点了下头,现在局势已定,只剩一人——祁王,这人是他们计划中的变故,他的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能导致慕言瀮精心安排的所有功亏一篑,殷楚怡心中有些茫然,这个人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殷楚怡沉默了半天,最终开口说道:“其余人稍作调整,明日就出发回京。” “属下领命!”众人齐声回复道。殷楚怡挥了挥手,示意这些人可以下去了。 她则转身看着自己身后的三个人:“邢枫,你在带上两人,去盯住祁王。这几日绝不能叫祁王见任何一人,至于送膳这种小事也有你们来接手。” “娘娘……你信不过祁王?”邢枫很诧异殷楚怡竟会下这么一道命令,他以为皇贵妃会很信任祁王,毕竟这么多年以来,祁王也毫无贪恋过权势这种东西。 “本宫信得过祁王,那信不过那些居心叵测的大臣们。去吧,祁王那边还是谨慎一些好。”殷楚怡闭着眼睛,人心是最复杂的,可能一件小事就会使某人改变心意,这次,殷楚怡赌不起。 “是,属下现在就去安排!”祁王也不再说什么,毕竟就像皇贵妃说的那般,谨慎一些总没什么坏事。 安排完所有的一切事情之后,殷楚怡又看了四周所有人的面孔,可是她此刻还未见到慕言瀮的身影,难不成那边又发生了什么变故?想到这里,殷楚怡的心情变得有一些浮躁。 行刺之事,基本上都是在夜间动手的,殷楚怡看了看着天色,似乎来这里之后,她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等!之前是等着天亮,现在又变成等着天黑了。 殷楚怡唤来刚回来不久的燕儿:“燕儿,扶本宫回去歇息,刚刚小憩时做了一个梦,弄的本宫的身子有些乏了。”说着,殷楚怡就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是娘娘。”燕儿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站在某个大臣身后的小九,她只是对小九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随之就跟着殷楚怡回去了。 回到营帐内时,殷楚怡还有些不放心的嘱咐宁公公:“宁公公,等皇上过来时,你们记得叫醒本宫。” “娘娘放心。”宁公公点头许诺道。 这时燕儿才看到被人放在躺椅上,看起来死气沉沉的‘慕言瀮’,燕儿身子一震,她走的早,所以对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知道,现在看到奄奄一息的‘皇上’,还这般随意的被人安置在躺椅上,一下子愣在原地。 “娘娘,这……这是怎么了?皇上他,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燕儿结结巴巴的问道。 殷楚怡看了一眼被宁公公安置在一旁的‘慕言瀮’,之前她睡的是床榻,这个身份不明的男子,自是不配与她睡在同一处。可是如今那个男子,带着慕言瀮的人皮面具,在外人看来,他就是慕言瀮!他就是当今的圣上!殷楚怡自是没办法把这人移到别处,所以只有‘委屈’他待在躺椅上养伤了。 殷楚怡看着这个男子,不免想起昨日自己看见这个‘慕言瀮’时那尴尬的一幕,殷楚怡没好气的说道:“本宫没把他丢在地上,已经算得上是格外开恩了。” “这个……这个人可是皇上?”燕儿眨着眼,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是她却能看出躺椅上的那人有些奇怪。 因为燕儿常年接触人皮面具这种东西,自是知道,要想要伪装面貌很容易,但是一个人的体型是极难伪装的。燕儿在没有成为殷楚怡的贴身宫娥之前,也出过不少任务。 当然,他们的任务与死士们的任务稍有不同,死士们做的最多的就是杀人,还是那种提着剑光明正大与别人厮杀那种任务。可他们暗卫就不同了,他们的任务基本上都是替换掉某个人,或者是伪装成某人待在那些重臣们的身边,从而打听最机密的消息。 要模仿别人,他们顶替某个人的时候,如果时间充裕的情况下,他们会提前一天去观察这人的喜好、动作、声音、走姿这些琐事,否则很容易被那人的家属们或者是那人的主子们拆穿。 可能是因为习惯的问题,别看燕儿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是对于一个人的小动作,还有身型之类的,燕儿记得很清楚!特别是自己主子,燕儿已经待在慕言瀮身边好几年了,这人的身型和真正的皇上有着细微的不同。 要不是因为刚开始太过震惊,可能燕儿在第一眼看到这个‘慕言瀮’的时候,就能立马察觉到。 殷楚怡有些疲惫的说:“昨天发生的事情叫小九给你讲去,本宫现在累了,你没事就先下去吧。” “……”燕儿也说不了什么,即使她再怎么样好奇,但是主子的话,她敢不听吗? 殷楚怡感觉每次自己没有歇息好的时候,自己再次补觉的时候,总会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殷楚怡有些头疼的想,这次她睡着了,不会又陷入沉睡吧? 可能即使这样想,殷楚怡也抵挡不住那丝丝的困意,终究,殷楚怡想起今夜还要再演一场戏,她还是好好的睡上一觉,到底会不会睡死过去,呃……到时候再说吧。 这次出乎意料,殷楚怡睡的很沉,她没有再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直到宁公公把轻声她叫醒。 殷楚怡朦朦胧胧的醒了过来,她看着帐外已经变暗的天色,几乎是立马那些慵懒之意就立马消失不见了。殷楚怡稍稍整理以下衣物,就抬头问宁公公:“是准备动手了吗?” “是!”宁公公点了点头。 但是宁公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解释什么,他和燕儿把躺椅上的那个‘慕言瀮’重新搬回到床榻上,还特别仔细的给那人盖上了被褥。 “那我要做些什么?就在这里傻等着那个卓云吗?”殷楚怡眯起眼睛,她看了一圈,还是没见到慕言瀮的身影,这个臭慕言瀮,也不给她讲一下自己要怎么做,难不成就傻愣在这里吗? 第四百零一章:发生意外(17) 宁公公还没来得及回答,燕儿就插口道:“娘娘只需负责尖叫,把所有人引过来就好。” “……”殷楚怡有些无语的看着燕儿,这个也显得她这个皇贵妃太怂包了吧,她就没一点更威风的定位?殷楚怡有些别扭的接着问:“那把人引来之后,本宫需要做些什么?” “皇上说了,皇贵妃只需把活捉的刺客,带到所有大臣们的面前,之后见机行事即可。”燕儿也没太在意殷楚怡,毕竟凭借皇贵妃的机智,那种小场面还不至于乱了手脚。 再怎么说,皇贵妃也是……强制性幽禁过太后的人,燕儿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是皇贵妃不敢做的! “世间最难办的事就是见机行事,慕言瀮倒也算给本宫出了个难题。”殷楚怡淡笑着摇了摇头。 她其实不懂慕言瀮口中的见机行事是什么意思,她现在只是知道一会儿就有个叫卓云的人来假扮刺客,而卓云又是许相的心腹,一旦这人被活捉,再咬口是许相指使的此事。那时,许相就是又再大的能耐,也无力回天。 可是殷楚怡担心的是,万一等下她说错了什么,弄乱了慕言瀮原本的计划怎么办?而且许相也不是一个省事的人,想要靠一张口、一个人就这般轻易的定了许相的罪名,只怕也无法叫众人信服。 如果能见到慕言瀮,殷楚怡肯定还有许多细节要问,可是偏偏此刻,那人不在她的身边。 入夜之后,宁公公和燕儿守在帐外,在出去之前,宁公公还很是‘贴心’的吹灭了蜡烛,殷楚怡一人孤零零的睁着眼坐在不离床榻不远处的座椅上。 此时帐中只有她和床榻上身受重伤的‘慕言瀮’两人,帐内黑乎乎的,偶尔能听到外面士兵们巡逻的脚步声。殷楚怡心里有些害怕,帐内黑乎乎的,四周静悄悄的,而且她大半夜的不歇息,在这里等人刺杀‘慕言瀮’,这个设定怎么听怎么诡异。 她知道,此刻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肯定有许多人暗中保护着自己,但是不知道,在那群人当中,可曾有慕言瀮? 就在殷楚怡胡思乱想的时候,从帐外闯进来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衣蒙面,身后还跟了三四个帮手。 怎么会这么多人?殷楚怡满脸的诧异,听慕言瀮说的时候,似乎就顶替了卓云一个人而已。殷楚怡一直以为,刺客只会有一个人,可这几人的楚然出现,却把殷楚怡弄的有些蒙圈。 殷楚怡一下子站了起来,她还是记得自己要做的事情的:“你们是何人!” “少那么多废话,拿命来。”说罢,那人就提起剑,向殷楚怡刺来,她惊呼了一声。 那人的速度极快,根本就不像是做样子。殷楚怡怕的连连后退了几步,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是慕言瀮的计划发生了什么变故? 这群人配合的很默契,一人提剑来杀殷楚怡,剩下的几人则是去杀床榻上的那人。 殷楚怡根本就没学过什么武功,就只会用毒护身而已。可是现在她根本就敌我不分,殷楚怡不知道,现在想要杀自己的这个人是不是卓云。 如果这人真的是卓云,那对方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但是这人一旦中了自己的银针,那绝无活命的机会。卓云一死,慕言瀮所有的布置就会功亏一篑。 就在这时,帐内突然出现了三名死士,这三人不知道之前藏身在哪里。 慕言瀮只是用了一颗小石子打在刺客我的剑上,刺客手中的剑一偏,殷楚怡竟这般躲了过去。在谁也没看清的时候,慕言瀮突然逼近那名刺客。 看着有些愣住的殷楚怡,慕言瀮小声的说:“快叫人来!” 此时,殷楚怡才反应过来,只是地面上已经倒了一位黑衣人,殷楚怡浑身一抖,什么情况,这三个人是真的下了杀手?但是今夜的行刺,不是慕言瀮安排的吗? 殷楚怡没时间去想那么多,她冲到帐外,大声的喊:“来人啊,有刺客!快来人!” 几乎在同时,殷楚怡就能听到,有人在喊:“捉刺客啊,快去保护皇贵妃和皇上,有人行刺啦!”一小队士兵都拿着兵器赶了过来。 他们的呼喊声,也惊醒不少大臣们,之间已经有大臣们披着外衣走到帐外,一脸睡意的看营中又出了什么事。 殷楚怡不去理会闯进自己营帐中的士兵们,因为她此刻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倒在营帐门口的宁公公和燕儿身上,只见这两人都躺在泥地上,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但就是昏迷不醒。 殷楚怡害怕两人是真的被暗算了,所以赶忙蹲下去看两人的情况。发现他们只是被人打晕了而已,殷楚怡才放松下来。 殷楚怡听到里面的打斗声慢慢的消停下来,她就明白,‘刺客’已经被捉到了。殷楚怡随便叫了两个小士兵,叫他们把宁公公和燕儿抬下去歇息。 安排好这两人之后,殷楚怡才掀开帘子,走进帐内。 只见,地上躺了三名刺客,那三人都是被一剑刺穿心脏,已经不可能有救了。而慕言瀮的剑一直架在一名刺客的脖子上,殷楚怡已经了然,那人便就是卓云了。 殷楚怡装作十分恼怒的模样:“果真是贼心不死啊,真以为本宫身边没人了吗,竟然这般大胆的来行刺皇上!来人,去把众位大臣们都叫醒,把所有人都叫到外面,本宫要亲自审问这个贼人的来历!” “属下遵命!”几个小兵立马屁颠屁颠的去叫醒那些大臣们。 杜彦贤也随便的披了个外衣,就这样赶了个过来。杜彦贤看到地上还没来得及清理的三具尸体,他的眸色立马变冷了许多。 杜彦贤此时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管这些,他仔细的看了看殷楚怡的身子,神色有些紧张的问道:“姐,你没受伤吧?” “本宫没事,这人一出现,就被本宫身边的死士给拿下了。”殷楚怡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随之冷笑了一声:“想要本宫的命,也要看他们够不够那个资格。” 外面的火把已经把黑夜照的通亮,倒叫人有一种外面是白昼的错觉感。殷楚怡示意士兵把刺客押出去,顺便把这三具尸首给抬出去丢了。 所有的死士们都聚在外面,大臣们也都穿整好了衣物,殷楚怡刚到台子上,就直接掀翻了一个小茶桌,桌子上的茶具碎了一地。所有人的脖子都不自觉的一缩,个个都不敢吭声。 殷楚怡冷笑了一声:“真是好样的,明日就能起身回京了,今夜就有人给本宫整出了个幺蛾子,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想刺杀本宫和皇上,这区区四个人怎么够?你们要是有本事,就举兵攻打过来,这四个人连塞牙缝都不够。” “微臣惶恐。”所有大臣们都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殷楚怡大手一挥,也不理会众人,而是对身旁的死士们说:“扯下这人的面纱,本宫要是不给他们一些厉害看看,还真以为他们这种小角色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 “是!”小九领命,之后小九用剑尖划掉那人脸上的面纱。 当刺客的面貌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人群中出现了一阵细微的吸气声,许相的身子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殷楚怡装作满脸疑惑的看着众人。 “怎么?诸位可是认识此人?”殷楚怡眼神紧紧的盯着众人,那些胆子小的人,几乎不敢与殷楚怡对视。 最终还是杜彦贤站了出来:“回禀娘娘,此人末将认识。” “哦?此人是谁?”殷楚怡用余光看了眼那名刺客,只见那人站的笔直,只是眼中全是慌乱的神色。 “此人正是许相的心腹——卓云!只要与许相有深交的大臣们,几乎都认识此人,而末将有幸见过卓云两面。”一边说,杜彦贤一边冷笑着看着许相。 许相头上已经全是冷汗,还没等殷楚怡开口说些什么,许相就跪着说:“请皇贵妃明鉴,那人确实是微臣的属下,但是微臣对今夜之事一无所知。” “哦?许相的意思是,今夜行刺皇上的事,全是这个卓云一手策划了?”殷楚怡身上的杀意很重,她挑着眉,明显就是告诉众人,她不相信许相的托词。 “求皇贵妃明鉴,微臣绝对没……”许相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边的卓云就着急的起来。 卓云的身子乱扭着,似乎是要冲到许相的身边,他双眼血红的吼道:“许相,你可不能这般过河拆桥,今夜这一切,明明就是我们在京城时商议好的,你现在怎么能把所有的罪名扣到属下头上!” 许相气的浑身发抖,他大声训斥道:“胡说八道,卓云,你跟在老夫身边也不短了,老夫自认为从未亏待过你,可如今你为何要这般污蔑老夫!” “许相,你!”卓云气的说不出话来。 殷楚怡阴阳怪气的说:“许相,本宫觉得,今日之事你很有必要好好向本宫解释解释……” 第四百零二章:发生意外(18) 这个时候,殷楚怡已经示意身旁的死士先过去两个人控制住许相,别一会儿叫这个人跑了,许相被气得浑身发抖。 “娘娘,微臣真的是冤枉的,娘娘不能只听这人的一面之词……”话刚刚说完,许相猛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老对头——苏相的下场。 许相猛地抬起头,他紧紧的盯着殷楚怡的一举一动,难不成这一切全部都是皇上和皇贵妃安排的?包括林中的行刺? 许相感觉浑身发冷,如果真的是皇上策谋的一切,那他只能说,这个男人够狠,是个干大事的材料。那些伤可不是假的,一个人能对自己这般狠,就更别提对别人的阴狠劲了。 别看殷楚怡此刻这么的霸气,其实她心里也没有底气,殷楚怡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卓云有没有准备一些许相叛乱的罪证。 殷楚怡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慕言瀮,原本想叫他给自己一个提示,但是殷楚怡却发觉,慕言瀮在看到自己的眼神时,他略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一开始,殷楚怡还有些迷糊,不知道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可是只要略微一想,殷楚怡就立马知道自己错在了何处! 在众人眼里,现在慕言瀮可不是皇上,他不过就是个不起眼的死士而已。这世上哪有主子听下人的脸色办事的,只要心细一些的人,就立马能猜出其中的猫腻。 殷楚怡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她心中暗骂自己,当真是越着急,越容易出岔子。 殷楚怡干咳了一声,想要以此来掩饰一下自己刚刚的尴尬,她望着跪在一旁的许相,冷着脸问道:“那许相想要如何处置这件事?” “只要此人能拿出微臣和他串谋想要谋害圣上的证据,微臣就自当认罪,否则娘娘这般轻易的定了微臣的罪名,微臣……微臣心中不服。”说到最后的时候,许相简直是声泪俱下,好像真的受了许多委屈的模样。 殷楚怡深吸一口气,慕言瀮心思缜密,应该不会忽略物证这么重要的东西,况且刚刚也不见他有任何的慌乱,想必绝对有对策。 “许相说的也对,本宫判定苏相有罪,也是因为手中有确切的罪证。要是本宫只信这名刺客的片面之言,确实有失公道,也对许相不公。”殷楚怡点了点头。 可是许相看到殷楚怡这般轻易就同意了,心中的不安就更加强烈了一些。 殷楚怡坐在椅子上,十分悠哉的问卓云;“卓云,你说此事是许相派你做的,你可有证据,否则污蔑朝廷重臣的罪名,也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谁知卓云大笑了出来,他十分不屑吐出一口血沫,带着一丝狂妄看着殷楚怡说:“娘娘这话说的真有意思,你现在也不过是在利用我而已,什么污蔑不污蔑朝廷重臣,卓云既然已经被你们捉到,难不成我还有一条活路吗?” 殷楚怡起身走到卓云的身边,她笑着看了一眼地上的血沫,可谁也没有反应过来,看着笑盈盈的殷楚怡竟伸手就给他一个十分清脆的耳光。 “放肆,在本宫面前,你还有什么好狂妄的!知道了你的身份后,你觉得,本宫会放过你的妻儿老小?卓云,你现在唯有乖乖的听本宫的话,搞不好本宫念在你不过是受奸人蛊惑的情况下,留你一条狗命。”殷楚怡的目光变得十分的犀利。 虽说殷楚怡身上的杀气远没有她自己身后的那群死士们重,但是殷楚怡真的想要用气势压住某个人的时候,她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卓云的头被殷楚怡的力道打的微微偏了一下,他依旧不减任何狂妄的说:“真是劳烦娘娘费心了,卓云现在身边并无子嗣,至于府中的小妾们,也不过是露水之交而已,娘娘想杀就杀吧,但是娘娘要知道,你杀了我,那人可就真的逍遥法外了。” “你这是在威胁本宫?”殷楚怡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就连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但是殷楚怡还咬着牙说:“你究竟想得到什么才愿意说。” “卓云自知这次在劫难逃,卓云只求娘娘留卓云一具全尸,然后把卓云的尸身葬在清华镇十里坡那边的一座枯坟旁边。”说道这里,卓云苦涩的笑了一声。 听到卓云的要求,殷楚怡稍微诧异了一下,这个人真的只是顶替的?这演技也太好了吧? “只是如此?”殷楚怡收回自己的心思,装作自己只是在诧异卓云这种小小的要求而已。 “只要如此便可,那人卓云这辈子辜负了她,死后我想去阴间伺候她……”这一刻,从卓云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大家都能感觉到。 “看在你这般深情的份上本宫答应你,本宫会留你一具全尸,然后派人把你埋在你说的地方。”殷楚怡身上的戾气也收敛了起来。 卓云深呼一口气,好似终于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一般。接着,他冷笑着看了眼下面的许相:“属下手中留有许相与我的密信,上面交代了这次所有的行动计划……” 许相气的站了起来,他指着卓云说:“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老夫从未给你写过那种信件。卓云,老夫真是瞎了眼,才会把你提拔到现在的位置上,你现在就是这般报答老夫的吗?” “许相何必生气,书信只要找到,在与许相之前的笔迹对比一下,不就知道真相了吗?”殷楚怡悠哉悠哉的说。 把剑架在卓云脖子上的死士,再次把剑往前挪了一下,逼问道:“说,那些书信现在在何处?你要是敢玩花样,我现在就杀了你。” “书信在我的怀里,至于我说的是真是假,你们只需一看书信便可得知。”卓云眼中没有丝毫心虚。 这时,一名死士靠近卓云,卓云脖子上的剑,从头到尾都没有移开半分。卓云也没想耍什么花样,死士确实从他身上掏出两封书信。 这个时候,下面早就乱成了一团,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着。而许相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了,这简直就是苏家的事件重演了一遍! 同样他们两人都有无法抵赖了罪证,同样都是被最亲近的人背叛,卓云是自己的心腹,甚至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许相都是派卓云去做的。 而苏相的令牌,也只在自己最相信的左膀右臂手中。苏相为了防止被人背叛,他十分巧妙的令牌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只有令牌中间的那块雕刻着‘苏’字的实心木,另一部分就是令牌外面的图腾了。 两个令牌结合到一起,才能成为苏家真正的令牌。掌管令牌的两人,据说不管是脾性,还是言语上都有些不和,两人都巴不得对方早点下台,所以两人同谋的可能性很低…… 可皇贵妃手中的令牌,是个完整的苏家令牌。 想到这里许相心中的寒意又深了一些,这几年慕言瀮的势力到底渗入了多深,他们的身边最信赖的人,竟然全都是慕言瀮的人手。 只见死士把书信递到了殷楚怡的手中,殷楚怡把书信拆开,不过就是看了几眼而已,她的脸色就变得极其难看。殷楚怡迟迟没有出声,只是细细的看着手中的书信。 就在此时,淑妃得到了消息,她跌跌撞撞的闯了过来,原本士兵们还想要拦住她,但是殷楚怡抬了抬手:“松开淑妃,毕竟悠关他们许家的事,本宫就今日当着她的面,叫她看看自己的父亲究竟做了多少大逆不道的事。” 淑妃摇着头,一脸慌乱的说:“不可能的,我父亲对皇上忠心耿耿,他绝不会做出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淑妃太明白,这个罪名一旦确认下来以后,他们许家要面临的是什么。谋害皇上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淑妃心中也开始发憷,先是苏家,之后就是许家,这仿佛是有预谋一般。 但偏偏,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们两大家族,根本就无力反驳。 淑妃有些疯癫的指向卓云,她有些嘶哑的吼着:“都是这个狗贼,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个狗贼做的,他现在摆明就是在污蔑我们许家,绝对就是这人在捣鬼!” 殷楚怡把手中的书信其中一页丢给了淑妃,冷着脸说:“你身为许府的嫡女,自己爹爹的笔迹应该认得吧?请淑妃给本宫解释一下,这信上的笔迹究竟是不是出自于许相之手?” 淑妃颤抖着手,拾起地面上的信纸,不过看了一眼,淑妃就满脸苍白,甚至连唇色都急速的退了下去。 淑妃一下子把书信甩了很远,她站了起来,强咬着牙说:“字迹可以冒充,皇贵妃难不成想依靠着几张书信,就判了我们许家的罪名?” 殷楚怡不气反笑,她示意身旁的死士,把书信拿给下面的大臣们,叫他们都看看。 那些许相门下的文官们,几乎就是立刻就认出,那就是许相的字迹。上面写了皇上的营帐的位置,也说了皇上现在重伤,只要皇上一死他们就立马拥立祁王…… 想起前日,苏相主动跪下,请祁王主管大局的场面,众人心中了然。 第四百零三章:发生意外(19) 淑妃有些疯癫的把那些书信统统抢了过去撕了个粉碎,她双眼发红的盯着殷楚怡,估计是怕淑妃闹出什么事,邢枫不动声色的往前走了几步,把殷楚怡护在身后。 “都是假的,这些全都是假的,这种书信根本就说明不了任何问题,殷楚怡你休想用这种把戏就定了我们许家的罪名。”此刻的淑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疯婆子一样。 “呵,现在人证物证皆在,你们还想要什么证据?难不成,必须要许相亲自扮演刺客刺杀皇上,我们当场捕获,这样才可定下你们许家的罪?”杜彦贤冷笑着说。 此刻淑妃的所作所为,在杜彦贤眼中,显得无比的可笑。 现在抓住的刺客,是许相的心腹,在场的人基本上都认识。而且,卓云也自觉交出了两人来往的书信,上面许相刺杀圣上的计划,都写的一清二楚,字迹也是许相的字迹。杜彦贤是真的不明白,如今已经证据确凿了,淑妃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闹? 殷楚怡也轻笑出声,她带着一些讥讽的说道:“彦贤,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像许相这么忠心耿耿的大臣,怎么可能会刺杀圣上。即使,我们当场逮住许相,也可能是许相中了蛊毒,他的一言一行都不受自己控制,所以才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淑妃自然是能听出殷楚怡话音中的讥讽,淑妃怒极,她想冲到殷楚怡的身边,给殷楚怡一耳光。可她刚踏出一步,就立马被邢枫用剑指着喉咙。 邢枫冷着脸说道:“淑妃,你如果敢再往前一步,就别怪属下的这把剑不长眼伤了娘娘。” “你……你敢!本宫可是皇上的妃子,你胆敢伤本宫一根汗毛试试。”淑妃还嘴硬的说道。 许相听到自家女儿这般挑衅,愣是被吓了一跳,许相只怕这个叫邢枫的男子,真的抬手就是一剑。他在心中暗骂,自己的女儿昨日是没看到这群人斩杀那两位朝廷命官时的决绝。 “呵。”邢枫十分不屑的笑了一声,随之接着说道:“属下认识的主子只有皇贵妃和皇上,其他人就恕邢枫愚昧,邢枫一概不识。谁人敢伤主子,属下自然不能放过!” “你……”淑妃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许相大声呵斥了一声。 许相呵斥道:“女儿,不可对皇贵妃无礼,还不快点退下。” “可是爹,他们冤枉我们许家,爹你明明没有刺杀皇上,凭什么这个罪名要由我们许家担着?”淑妃委屈的眼眶发红,这个罪名不能认,一旦认下,他们许家再无出头之日。 而台上一直没有说话的卓云,大笑着说道:“许相,你把烂摊子推到属下身上时,可有想过属下会拼死也把你拉下水的后果?这些年你像个畜生一般对待属下,偏偏还要属下感恩戴德,今日这一切,也算是你们许家罪有应得。” 淑妃用尽力气想要冲过来,就在她差点就能碰到卓云的时候,邢枫的剑一下子指向了她,一时间淑妃被逼得动弹不得。最终淑妃只能恶狠狠的说:“都是你这个狗奴才把我们许家害的这般惨!你这个贱人!” “呸!”卓云一口血痰吐到淑妃的身上,他十分嫌弃的说:“还真以为,你如今还是之前那个许家的嫡女?你只是个乱臣贼子的女儿罢了,你有什么资格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 “你……你这个贱人,本宫……本宫和你拼了。”估计淑妃从未受过这种侮辱,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的情况下,此刻淑妃的眼里根本就看不到邢枫威胁她的那把剑,她现在只想冲到卓云的面前,撕烂卓云的那张臭嘴! “行了!”殷楚怡有些烦躁的吼了一声,随之她皱着眉头示意身边的死士:“把卓云给本宫押下去,先不要处死,皇上醒来之后,由皇上亲自审问他。” “属下遵命!” 眼看着事已尘埃落定,淑妃眼中的泪控制不住流了下来,淑妃焦躁的说:“爹,你倒是说句话啊。” “……”许相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这次的局,是皇上早就设计好的,现在人证物证皆在,他们只能认!想要活命,就只有叛乱这一条路可走,可现在手握兵权的人不是他,自己手中的那些兵,还不够慕言瀮塞牙缝呢。 殷楚怡转身,丝毫不把这两人看在眼里:“来人,许相谋害圣上,押许相回京候审!许家所有人,暂关刑部大牢,等皇上醒后再决定他们的生死!” “属下遵命!”士兵们领命道。 许相已经放弃挣扎了,许家已经成为皇上的眼中钉,一旦皇上动了心思就已经注定许家在京城存活不了太久。现在许相唯一能期盼的就是,牢中的苏相有什么法子,他们两人合谋,搞不好还有一线生机。 “不行!你们不能这样,我爹爹是无罪的。”淑妃把许相护在身后,不叫任何人靠近。 殷楚怡原本准备回去的脚步停了下来,她微微侧头,淡笑着看了一眼淑妃:“你看看本宫这破记性,怎么能把淑妃给忘了。” “殷楚怡,你,你想做什么?”看到殷楚怡的笑意,淑妃心里就有些发毛。 “本宫能干什么,淑妃不必这般惊慌。只是淑妃似乎忘记了一个事情,你也是许家人,许家这次谋反和你有没有关系,还真不好说。只能委屈淑妃陪着许相一同去趟刑部,等皇上醒后再做定夺。”殷楚怡声音软软的,好似在谈论天气一般。 殷楚怡的话刚说完,士兵们就很有眼色的‘请’淑妃一同离开。 殷楚怡冷笑一声,人有雄心是好事,但是身为臣子最忌讳有的便是有野心。在苏家和许家对慕言瀮步步紧逼的时候,他们就应该想到自己会有这般的下场。 “皇贵妃真的是好手段,杜家有娘娘这般的嫡女,何愁在朝中站不稳脚步。”许相故意抬高了音调,对着殷楚怡的身影吼道。 “哦?本宫听不懂许相是什么意思?”殷楚怡略有兴趣的转身看着许相。 “难道不是吗?娘娘除掉了苏家和我们许家,如今朝中只剩杜家一人。只是老臣不知道,只手遮天的后果,杜老将军可能承受。”许相意有所指的说。 “本宫听出许相的话意了,许相可是在怀疑,这几日所有的事情都是本宫做的。”殷楚怡倒是没有什么避讳,直接把这个事情说了出来。 “老臣不知道这些事,到底是出自于谁手,但是老臣知道,苏家和许家倒了之后,下一个就快轮到杜家了吧。”许相冷笑着说。 皇上这几步棋子走的实在是妙,可是话说回来,皇上铲掉了他们,为的不就是能把所有的权势都收到自己手中吗?杜家掌握着兵权,皇上想要彻底的掌握皇权,兵权不可缺! “本宫不懂许相的意思,苏家和许家一同谋逆圣上,其罪当诛,你们的死因不过就是因为这些而已,你们谋逆和杜家有什么关联?”殷楚怡装迷糊的说道。 “我们两家到底有没有谋逆圣上,娘娘心里自然有数。”许相冷哼了一声. 殷楚怡十分好笑的说:“看来许相心中还是有些不服气的,但是许相可否给本宫解释一下,如果不是苏相亲自下的命令,那个令牌从何而来?如果不是苏府的人手,他们手中的兵器为何会有苏府的标记?林中死去的大量刺客,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些都是……”许相想说出来,但是他知道,说出这种话特无济于事,甚至还会叫他们许家陷入无人再敢出手相助的死境。毕竟知道是皇上想除掉他们,朝中的那些人躲都来不及,又如何会往他们身边凑呢? 虽说发生了这些事,能帮他们的人很少,少到几乎没有…… “至于许相你,你可否给本宫解释一下,为何刺客是许相你的心腹?而且这人手中还有与你来往的书信,书信上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的清清楚楚,许相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狡辩?”殷楚怡冷笑着问。 “有时候,站的越高,就越容易引起某些人的忌惮,皇贵妃可明白?”许相的话说的很明白,忌惮他的人,只有杜家、苏家还有皇上。 现在苏家落马,只剩下杜家和皇上两人。可是杜老将军一直未现身,皇上这段时间也莫名与杜老将军疏远了许多,这其中的关系叫人捉摸不定。 “本宫今日敢当着所有文武百官的面前撂下一句话,今后皇上只要想要回兵权,只需说一声,本宫与杜彦贤定当全力支持圣上。况且,现在本宫的爹爹也甚少接触军事,他的年纪也到了归隐的时候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众位大臣们都吃了一惊,甚至就连杜彦贤也是一脸的诧异。 “姐,爹他……”杜彦贤想说什么,但是却被殷楚怡及时打断了。 “彦贤,你的年龄也不小了,撑起杜家的事绰绰有余。至于兵权这种东西,你在乎吗?”殷楚怡一脸好笑的问。 其实,对于殷楚怡刚刚的言论,慕言瀮也吃了一惊!殷楚怡这是在架空杜老将军的权力? 第四百零四章:回宫(1) 这个事,殷楚怡不是说说而已,杜老将军的身份现在已经彻底的暴露了,这个事情早晚萨木托都会知道,杜老将军现在已是一枚弃子,但就看这枚弃子还能不能发挥自己最后一点作用了。 杜彦贤虽说是杜家的嫡子,但是他却对所有的事情一无所知,甚至可以说对圣上忠心耿耿,不是被权势迷住眼的那种货色,否则他也不会把明知会暴露身份的族谱交到慕言瀮的手中。 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百姓们,需要的是一个明君,而不是那些野心勃勃的官员们。 兵权在杜老将军的手中,迟早会是个灾难,保不齐之后那人会利用这些兵将们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兵权这种东西,还是攥在慕言瀮自己的手里,最安稳。 杜彦贤笑了笑,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对彦贤来讲,手中有没有握有兵权区别不大,只要自己战绩、武功够厉害,不怕没有士兵心里不服。” 殷楚怡赞许的点了点头,有时候,一昧的只知道利用兵权去指挥将士们,反倒不易叫人信服。 许相也没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他没想到,到手的兵权就这般轻易的一句话,就拱手让人了,许相干笑了两声:“娘娘还真是够当家做主的,只是不知娘娘说的话,是代表了自己的想法,还是代表了杜家的想法。” “这一点就不劳许相操心了,许相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想想皇上醒来之后,你要怎么应对皇上吧。”殷楚怡冷嘲着说。 许相大笑了出来:“不知,杜家有皇贵妃这般的嫡女,到底是好还是坏。”许相和杜老将军同朝为官十几年载,就算她们两人平常不怎么接触,但是许相还是多少了解点杜老将军的。 如果说杜彦贤不为权势,只为对得起自己的官职和良心的话,那杜老将军可以说与他自己的嫡子截然相反。 一个人没有一点手段,只依靠自己的受宠的女儿,根本就爬不上现在的地位。从一开始许相就知道,那个杜老将军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特别是经历过杜歆诗私奔、逃宫、行刺、消失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后,杜家依旧能在朝中站稳脚步,而且不受到一丝牵连,这点就叫许相暗自佩服。 那个人,玩弄心计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到手的兵权,岂能这般说不要就不要了? 殷楚怡淡笑了一下:“每个人想要的东西不同,你们想要的是权势,而本宫想要的不过是平平稳稳的日子而已。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就算你们权势再大,也不能大过皇上!就算你们野心在深,也不该动了不该动的念头!” 还记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回京之后还会是一场战争。 殷楚怡眯起了眼睛,那个‘栖嫣轩’回去之后一定要派人盯住了,殷楚怡总觉得哪里实在有些鬼魅,搞不好就是萨木托设立在中原的据点。 慕言瀮可能会把自己培养好的人安插到朝上,至于杜家的事情,就由她出面了结。 至于祁王……殷楚怡望了一眼祁王所在的方向,这人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殷楚怡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鬓角:“行了,押下去吧,要是谁要是敢把两位丞相看守丢了,本宫就要了你们所有人的性命!”殷楚怡不想再与这人纠缠下去。 许家和苏家的事情终于有了一个了结,五年前的一口恶气也算是出了一大半,可是殷楚怡的心情并不见得轻松到哪里,况且还有一大推的事情等着处理呢。 “属下遵命!” “这个破地方,短短的几天时间,皇上就受到了两次暗杀。依本宫看,还是快些准备回宫,免得再出了岔子。原本想着皇上身上有伤,尽量不要舟车劳顿的好,依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还是早些回宫的好些。”殷楚怡是真的想念自己的宫殿了。 殷楚怡暗自想,估计自己的八字和这里犯冲,自从来了这里之后,几乎没一天是歇息好。 邢枫十分有眼色的接着问道:“那娘娘想什么时候启程回宫?” “叫所有士兵们都收拾一下,明日午时就出发。”殷楚怡想了一下,慕言瀮对她说过,一旦许相入狱之后,他就会恢复自己真实的样貌。 原本殷楚怡想天亮大家就准备上路,但是她想了想,总要给那些死士们一点时间,叫他们把那个假皇上处理了。要不然等回到宫里,难免会被哪些有心人士认出。 “属下遵命!”邢枫单手抱拳接令道。 燕儿、宁公公随着殷楚怡一同回到营帐的后,殷楚怡有些头疼的看着自己床榻上的男子。可能因为被人搬来抬去的缘故,伤口处又渗出不少的血水,染红了纱布,就变被褥和床榻上也多多少少沾染了些血水。 殷楚怡皱着眉头,这下子,她连歇息的心思都没了,殷楚怡可没有意愿躺在满是血水的被褥中呼呼大睡。 看着随后走进来的慕言瀮和邢枫,她蹙眉指着床榻上的那人,有些不悦的问道:“这人你们怎么处理?总不能带这他一起回宫吧?” 现在外面都是士兵在巡逻,而且经历刚刚行刺的事情,大臣们也纷纷醒了过来。要是在平时,殷楚怡可能会相信凭借邢枫的身手,绝对能不惊扰任何人,就把这个人运出去。可是现在…… 邢枫满脸不解的看着殷楚怡:“娘娘何必为这种小事担心?” “怎么?你有把握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这人运出去?”殷楚怡大感诧异,难道说邢枫的武功已经这般厉害,能在千百双眼睛盯着的情况下,还悄无声息的把人给劫走? “何必要把人运出去?直接杀了,之后再用化骨水,化去这人是尸身不就不可以?”邢枫说的十分简单,看来这种事没少干过! “……”殷楚怡无语,看来自己外表装的再怎么淡定,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慌乱,否则怎么会连这种简单的方法都想不到。 看到殷楚怡许久没有说话,邢枫还以为皇贵妃是不习惯他们动不动就杀人灭口的作风呢!邢枫赶忙解释道:“娘娘,此人原本就是死囚,就算没有今夜之事,他也活不了太久。” “本宫像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白莲花吗?那人死也就死了,别说他是个死囚,就是他只是个普通人,这些日子他知道了这么多的秘密,本宫也不会放过此人。”殷楚怡白了邢枫一眼,她还没有仁慈到分不清场合。 邢枫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就看这两日皇贵妃眼都不眨的就杀了两位朝廷命官的份上,邢枫也不觉得他家娘娘,是那种普通家的女子。 殷楚怡看了一眼慕言瀮,没好气的说道:“你如今还带着那张面具干嘛?难不成戴上瘾,不想摘下来了吗?” “朕这次的面具,必须要用特定的药水方可取下,这样强制性的撕扯,会把朕自己的脸上的皮都撕下来的。”这种人皮面具和之前的不同,之前的只需用力撕下即可,但那种的面具特别容易看出破绽,基本上仔细看的话,都能看到脖子上那条人皮面具的边线。 这次,慕言瀮为了以防万一,花了一夜的时间,才戴上这张面具! 慕言瀮脸上的面具看不出任何接缝,而且就算长时间的泡在水里,也不会发生任何改变!同时这张面具比较薄,所以面具下的人很多细微的表情都能显现出来。 这时的燕儿十分有眼色的递过来一瓶药水:“皇上稍等,奴婢现在就去打水,帮皇上取下这张人皮面具。” 这药水必须融入水中,再用水洗掉脸上的面具即可,这种面具做起来十分费力,而且面具一旦取下便再也用不成了…… 基本上所有的暗卫们,都十分宝贝这种面具,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使用的,除非遇到特别棘手的事情,因为害怕被人捅破身份,所以才用这种面具保命! 燕儿和邢枫分头行事,邢枫就负责销毁床榻上的假皇上,而燕儿就负责给慕言瀮卸掉人皮面具。 殷楚怡打着呵欠,对宁公公说:“宁公公你去收拾一下床榻,本宫可不想盖那人染脏的被褥,把床榻上的东西都换了吧。” “老奴现在就去安排。”宁公公抱着染着血水的铺盖,走了出去。 慕言瀮有些心疼的说:“楚怡,你要是累的话,就先去躺椅上歇息一下,等床榻收拾好了之后,朕抱你上去歇息。”慕言瀮也懂,这几日殷楚怡都没有好好歇息。 “不用,不差这一会儿的时辰。”殷楚怡有些倔强的摇了摇头。 她看着燕儿帮慕言瀮卸下面具,然后用微微用了些手段,叫慕言瀮的面色看起来很是苍白的模样。同时拿来些干净的绷带,帮慕言瀮缠上以便遮人耳目。 “言瀮,回宫以后,你说祁王的事要怎么处理。”殷楚怡有些慵懒的说。 “你想怎么办?”慕言瀮也不知要怎么办才好,这次祁王被殷楚怡幽禁起来,防的不就是祁王趁机叛乱吗? 不过是祁王也好,还是慕言瀮自己也好,两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寒心,但话说回来,祁王毕竟什么也没干,而且两人的关系从小就十分亲近,一时间慕言瀮也没了主意…… 第四百零五章:回宫(2) 殷楚怡叹息了一声,但是随即她想到了一个人,也许这个人能帮祁王一把,想到这里,殷楚怡的眼神一下子变得亮了起来,只是……这样对,对他们两个人是不是有些太过阴狠了? 看到殷楚怡的小表情,慕言瀮就知道,他的爱妃绝对是想到了什么馊点子,要不然她早就嚷嚷着,说自己的计划了,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犹豫不决。 慕言瀮好笑着问道:“怎么,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们忘记了一个人——赛月!这几日一直过的浑浑噩噩的,所以没有想起赛月那边的事。”殷楚怡算了算天数,按理说,赛月的皇兄现在已经快毒发了,现如今能救东云翎的除了萨木托本人以外,就只剩下她一人了…… 殷楚怡闭着眼睛,想救东云翎就只有凝雪丸这一条路可走。 对殷楚怡来讲,其实多一粒凝雪丸和少一粒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凝雪丸现在在慕言瀮的手中,她想打凝雪丸的主意,不太现实。 其实他们还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枉顾东云翎的性命,东云翎死也就死了,这人存活与否,对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但是赛月一个女儿家家的人物,想要坐上国主的位置,不太现实!要不然就是嫁给在他们部落中实力最强的人,由那个人做后盾,护住塞月一世周全。 塞月喜欢的人是祁王,如果最后由祁王迎娶塞月,等于说东陵国背后的支力可是他们中原,到时别说东陵国内部官员了,就算是别的部落,也不敢轻易对东陵国发起战役。 可是从此以后,估计祁王都要留在东陵国了…… 殷楚怡有些头疼的想,其实现在的局势,祁王留在边塞倒也算的上是一件好事,至少他逃开了这里的勾心斗角,但是背井离乡,这点殷楚怡总感觉有些不妥。 看到殷楚怡一会儿释然,一会儿皱眉的模样,慕言瀮就有些奇怪的问:“赛月?现如今边塞的事情比我们这边更乱,就算是朕亲自下旨让赛月嫁到中原,也不是现在这个时机。” “言瀮,给我粒凝雪丸,我有用处。”殷楚怡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她还是不忍心再伤害那个男子了,遇见自己是祁王的劫数,愿祁王之后忘记她这个人…… “你想干嘛?”慕言瀮十分警惕的看了眼殷楚怡,随之他就了然殷楚怡向自己讨要凝雪丸的目的了。慕言瀮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他面无表情的问道:“你讨要凝雪丸,可是因为东云翎?” “言瀮,这次绝对是最后一次了,我发誓,我以后绝不会再向你讨要凝雪丸。可是这次,凝雪丸你必须给我。”看到慕言瀮阴沉的脸色,殷楚怡立马保证道。 “朕不相信你的说话,你的保证从来就没有实现过。还有,东云翎死了,那也是他们东陵国的事,你瞎操什么心。”说完这句话,慕言瀮就不再去理会殷楚怡。 慕言瀮着实生气了,为了杜彦贤的毒,殷楚怡向自己讨要凝雪丸也就罢了,毕竟那是她弟弟,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杜彦贤被那种毒折磨致死而不管吧! 可现在东云翎算什么东西?就因为那人是赛月的哥哥,所以就要救吗?哪来的这种道理? “言瀮,真的是最后一次,我发誓好不好?”殷楚怡小跑到慕言瀮的身边,抱着慕言瀮的手臂,有些撒娇的说道。 “不好!不行!不能!”慕言瀮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迟疑。 “言瀮你自己好好的想想,不要意气用事!赛月嫁到中原,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不仅拉拢了东陵国,还能找个真心真意对祁王的女子,简直就是两全其美。”殷楚怡满脸都是讨好的笑意,可偏偏慕言瀮就是不吃这一套。 “殷楚怡,你给朕听好了,即使没有东陵国相助,朕依旧能杀了萨木托。世上没有了赛月,终究还有别的女子,祁王的风度翩翩,朕就不信他能找不到一个真心爱他的女子!”慕言瀮十分固执的说道。 “你能找到一个真心爱祁王的女子,但是我敢保证,你找遍天下所有的人,也再找不到一个愿意为祁王付出所有只为可以陪在祁王身边的女子了。”殷楚怡十分笃定的说道。 殷楚怡认为,祁王是一个很好的人,他能配上世间最纯粹的爱情,不关乎地位、样貌、权势的爱情! 边塞的女子,可能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所以那些人说话特别直,而且性子也特别洒脱,不像中原的女子顾虑太多,也太过在乎别人的眼光。 这种性子殷楚怡很喜欢,她喜欢说话直来直去的女子,两人在一起过日子本来就是剑十分幸福的事,如果两人之间充满猜忌,不仅伤了感情,还会把自己弄的很累。 在朝上已经够勾心斗角了,如果回到自己的家中,还得不到少许的放松,如果这样殷楚怡觉得那人活得太失败了。 “殷楚怡,你现在说什么,朕也不会把凝雪丸交到你手上,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慕言瀮承认自己自私,他当然知道殷楚怡说的对,但是慕言瀮愿意用任何方式补偿祁王,但唯一不能用殷楚怡的性命作为赌注。 这一年的时间已久够紧张了,要是殷楚怡再这般任性的挥霍凝雪丸,那她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慕言瀮!你怎么这般固执啊,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大局!”眼看慕言瀮软硬不吃,殷楚怡也有些急了。 “朕就是太顾虑大局了,所以才会落得现在这般下场。一个错误,犯一次就够了,朕不会傻乎乎的在同一个地方,失败两次。”这句话说完,慕言瀮就十分迅速的点了殷楚怡的睡穴。 五年前,他就是太过顾全大局,所以才落得现在的下场。 五年后,即使他辜负了所有人,他也不管辜负自己,辜负了这段感情。 其实慕言瀮心里很明白,为何殷楚怡敢这般不管不顾的挥霍凝雪丸,原因不过是因为殷楚怡认为自己死定了,死亡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多活一两个月,少活一个月根本就没什么区别! 可是慕言瀮不这样认为,常洺那边还没有消息,但是慕言瀮相信,常洺绝对会带着神医回宫医治殷楚怡!他们两人,绝不止一年左右的时光。 他们两个还要白头到老,到时他们两人互相搀扶着对方,两人一起晒太阳,在看着围绕在身旁的子孙嬉戏…… “慕言瀮,你,你竟敢这般……”话还没有说完,殷楚怡就沉睡了过去。 邢枫有些担心的看着皇上:“皇上你这般做,等娘娘醒了以后,还不和你闹翻天啊?” 慕言瀮抱起殷楚怡,把她放在宁公公早就铺好的床铺上。慕言瀮看着殷楚怡两眼下微微泛黑的眼圈,他有些疼惜的轻吻了一下。 “无碍,只要她不打凝雪丸的主意,随便她怎么闹。”慕言瀮小心翼翼的帮殷楚怡掖好被褥。 邢枫自知这种事,不是他这个属下该插手的,这次不是皇上妥协,就是皇贵妃妥协,和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没有一点关系。 邢枫不再提起那个话题,他有些担忧的问:“皇上回京之后要怎么处置杜家?” 杜家现在的关系太过复杂,皇贵妃和杜彦贤明显是站在皇上这边的,可是手握重兵的杜老将军,却是别有居心,暗自与萨木一族勾连。 但是处死杜老将军,难免会叫皇贵妃和杜彦贤以后在宫里抬不起头,特别是杜彦贤,估计只要是有血性的士兵们谁也不会愿意跟在叛徒的嫡子身后做事。 越是战绩好的武将们,就越是看不起内奸和叛徒这类人。 而皇贵妃失去杜家这个靠山,她在宫中能依靠的人,只剩下皇上一人。但皇上毕竟有许多正事需要处理,很多时候可能照顾不了皇贵妃。 要是被某些人趁虚而入,只怕皇贵妃又要受不少苦头…… “杜老将军不能死,而且他和萨木托之间的关系绝不能曝光!朕会逼他放权,杜家以后的家主只能是杜彦贤一人!”慕言瀮当然也能想到铲除杜家之后的后果会如何,杜家不能明着动。 慕言瀮眯起了眼睛,就像殷楚怡说的一般,他要收回兵权,然后一步步的把杜家的势力给架空,所有和杜老将军关系好的下属们,该撤职的撤职,该抹杀的抹杀,绝不能给杜老将军留一丝反攻的后路! 邢枫点了点头,他接着说道:“京城里传来消息,皇上叫一直盯着的那几家‘栖嫣轩’暗卫们传来消息,似乎是找到了萨木托藏身的地方。” “找到了?”慕言瀮嘴角扬起一抹邪笑。 “皇上现在绝对想不到,萨木托现如今藏身在何处。”邢枫故作玄虚的说。 “藏身在何处?”慕言瀮皱眉问道。 “他如今就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也就是在京城里。”讲到这里,邢枫还真有些佩服这个人,怪不得他们那么多人在边塞暗查他的踪影,却什么也查不到,原来对方早就不在边塞了! 第四百零六章:回宫(3) “京城?”慕言瀮有些诧异的重复了一遍。 京城确实是一个意想不到的藏身地点,但是萨木拓京城必须要有人接应,甚至他平常的衣食住行都要有人暗中安排。在边塞一战时,萨木拓已经露面,况且萨木一族的人眸色不同,只要常人看一眼,就立马会暴露他身份。 可是,京城中能接应萨木拓的人不多,杜老将军是一个,另一个就是‘栖嫣轩’的人了…… 慕言瀮站了起身,有些急切的说:“明日快点安排人动身回京,还有这里应该没什么事了,邢枫你先挑出十人提前回京,一定要把萨木拓盯住了,绝不能出一点岔子!” “属下遵命。”领命之后,邢枫就已经在脑海中估算他们这边最少需要几个人盯梢那些大臣了,至于回京盯住萨木拓的事,又要交给谁去办的好一些。 “你们行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些,萨木拓善用蛊毒,千万别中招了。”慕言瀮眯起了眼睛。 邢枫笑了一下:“皇上放心,用毒可能属下们都不是萨木托的对手,但是比武功的话,可没人能胜过我们。”对于这种盯人的活,邢枫那是自信满满。 “别出什么意外就好,明日早些赶路,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京城。你们要记得,这会儿不仅萨木托你们给朕盯住了,苏家和许家的一举一动,你们也要盯好了,万不能叫那两家的人联手搞出什么幺蛾子来。”慕言瀮的语调十分的危险。 “属下知道,许家那边倒还好说一些,就是苏家有太后撑腰,要是太后……”邢枫想说的是,要是太后刻意为难,就算是顾忌着皇上的面子,他们也不敢把太后怎么样啊。 “太后那边不用你们管,太后就交给朕来处理。”讲起太后,慕言瀮多少也有些疲惫。 说到底,那人是他的母后,世间有上千双眼睛盯着他呢,太后能对他不仁,但是慕言瀮绝不能不义。v 邢枫点了点头,他也知道皇上为难,但是这件事情他无能为力…… 慕言瀮摆了摆手,对帐内所有的人说:“都下去休息吧,这两人你们也都没怎么歇息,今夜好好的歇息一下,我们明日赶路回京。” “属下(奴婢)领命。”燕儿早就累了,她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休息了,回来之后,宁公公给她讲的事情一个比一个刺激,吓得燕儿都不敢随便说话了,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坏了皇上的大计。 等众人离去之后,慕言瀮慢腾腾的上了床榻,顺手把殷楚怡揽入怀内。其实他听宁公公说起过,今日殷楚怡小憩时,是哭叫着醒过来的,估计在梦中没梦见什么好事。 慕言瀮轻轻一吻落在殷楚怡的发间,他淡笑着说:“朕这辈子最得意的事,就是有你陪在朕的身旁。” “楚怡,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朕向来喜好做任何事都把你带在身边,不是因为朕怕你如何,而是朕担心,等朕回头的时候,你已不在了……”慕言瀮再次紧了紧自己环住殷楚怡身子的手臂。 夜已深,这一夜有人过的是惊心胆颤,有人则是在议论伴君如伴虎,有的人则是在着急什么时候能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传回京城。 而邢枫,则是开始安排人手先一步回京城,暂时先压制住许、苏两家,还有就是盯着在京城中的萨木托到底和谁见过面、商议过何事。 至于这边,就只留几人看管着祁王、太后和皇上即可,其他大臣们不去监视也罢,反正那群人现在群龙无首,也闹不出什么大事。 一切的事情都在按照慕言瀮的计划进行着…… 一大早,估计是怕人看出什么异样,慕言瀮就开始装成重病昏迷不醒的模样,殷楚怡除了偷偷狠狠拧了他几把泄泄恨,其余的根本什么事都做不了。 殷楚怡恨得牙痒痒的,但还不能表现出什么,只能咬着牙陪着慕言瀮把这出戏继续演了下去。 因为宁公公和她说了京中的情况,殷楚怡只能先把自己满肚子的埋怨都先压了下去,毕竟京中的事情比较重要,殷楚怡也没料到,萨木托竟敢躲到京城中来了。 “通知下去,辰时末就出发回京,叫大家都先把行李收拾一下。”殷楚怡坐在椅子上,有些头疼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萨木托出现在京城,是为了和杜老将军商讨什么事吗?殷楚怡只能在心中暗自许求,希望这次的事情和杜家毫无关联,否则,就算慕言瀮想保,也保不住杜家! 看着一旁躺在床榻上,看起来显得十分悠哉的慕言瀮,殷楚怡就一肚子的气。楚怡走到慕言瀮的身旁,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 “喂,慕言瀮,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想怎么办啊?”殷楚怡弯下身子,小声的问道。 “……”等了半天,殷楚怡也没等到慕言瀮开口说话。 “别再这里给我装死,这里没有旁人,你倒是和我谈谈,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啊?”说着,殷楚怡又推了一下慕言瀮的身子。 现在京中算是乱成一团了,许家和苏家一倒,本来朝纲就会有些不稳,要等慕言瀮把这两家人的门生全都替换成自己培养的人,这才能勉强稳住局势。 要是这个时候,萨木托再来插一脚,只是不知道回惹出什么乱子来。 慕言瀮还是闭着眼睛,慢悠悠的问道:“怎么,你开始怕了?” “开玩笑,我有什么好怕的,反正你是皇上,我只是个小小的妃子,你这个当皇上的都不着急,我这个做妃子的有什么好急的。”殷楚怡颇有点口是心非的说道。 “放心,朕已经在萨木托的身边安排好人手盯着了。”慕言瀮十分能沉得住气。 “你就派人盯着他吗?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拿下?”殷楚怡十分好奇的问,萨木托能躲到中原来,说明边塞也有人能威胁到他的安危。 上次一战,萨木托的势力大大受损,慕言瀮何为不直接拿下萨木托? 慕言瀮听到殷楚怡的问题后,睁开了眼睛,十分鄙夷的看着殷楚怡说:“你傻吗?萨木托是用蛊高手,我们要是贸然出手抓住萨木托,不一定最后中招的会是谁呢?” “哦……”殷楚怡故意拉长了音调,满眼好笑的看着慕言瀮问:“皇上这是怕了吗?在边塞时,萨木托身边那么多高手相助,你小心翼翼倒也没什么,但是现在就萨木托一人,你也至于怕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胡扯!”慕言瀮压低了声音,呵斥了一声,随之为自己正名道:“你可有想,萨木托敢来中原藏身,说明他也有一定的人手躲在京城中,这次朝中出了这等大事,正是他们趁虚而入的时候。” 说到这里,殷楚怡就了然的点了点头。 “你这是想来个引蛇出洞,然后再来个一网打尽!”殷楚怡已经猜出慕言瀮迟迟不动萨木托的用意了。 “所以,现在这个萨木托不能动!朕要找出在朕身边,萨木托安排的所有的眼线,只要那些人在朕的身边一日,朕就一日坐不稳这个位置!”慕言瀮坚信,可能当初萨木一族安排过来的人,绝对不止杜家一个,现在京中肯定还有别的眼线,只是那群人官职的高低不一罢了。 殷楚怡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他们两人吃了些早膳,没过多久宁公公和燕儿就过来通知殷楚怡,说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好回京了。 殷楚怡点头,示意他们也快点收拾,京城那边的事情,可耽搁不了。 这来时,还能从大臣们的脸上看到笑意,可回程时,每人的脸色可以说一个比一个沉重。这次依旧是杜彦贤在前边开路,大家坐的马车,还是来时坐的那辆…… 可不同的是,每个马车旁边,都围了许多士兵,美名曰保护其安危,实为监视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走到半道时,慕言瀮唤来宁公公,示意宁公公可以通知众人,皇上已醒的事情了。 宁公公的心思还是比较玲珑剔透的,只需慕言瀮稍稍一提点,宁公公就立马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只见宁公公掀开车帘,样子十分激动的对外面吼道:“御医,快传御医,皇上醒了,皇上醒了!快传御医过来!” 慕言瀮还十分配合的轻咳了两声,外面的士兵们听到皇上终于醒过来了,一时间乱了手脚,队伍也都停了下来。御医跌跌撞撞的小跑过来,只是给慕言瀮把了一下脉,就猛地抬头,看了一眼慕言瀮的面色。 殷楚怡知道,这个御医已经看出什么蹊跷之处,她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了起来。 殷楚怡冷着脸问道:“怎么?太医可是看出了什么吗?” “没,没有,皇上大病初愈,只是身子比较虚弱,只需休养几日即可。”御医的冷汗直流,皇上的身子根本就看不出一点受伤的样子。 皇上的脉搏平缓,而且丹田有力,不像是之前受过伤的样子,只是其中的猫腻这人也不敢深想,再深想一些事,只怕他的这条老命就丢了…… 殷楚怡轻轻的问道:“太医可知出去之后要怎么说?” “老臣知道,老臣知道。”御医连连点头道。 “行了,知道就下去吧,今日之事不要乱说,否则你的小命本宫可保不住。”殷楚怡半威胁的说道。 “老臣知道!老臣定当守口如瓶,请娘娘放心。”御医跪了下来,浑身直冒冷汗。殷楚怡点了点头,示意对方下去吧…… 在那人下马车后,慕言瀮眼神猛地变得凌厉了起来:“邢枫,把刚刚那人处理了,朕不想看到任何岔子……” 第四百零七章:回宫(4) 殷楚怡原本想开口,为那个御医求情,可无奈此事关乎的人命太多了,殷楚怡也无法开口说些什么,她只能眼睁睁的拦着邢枫领命。 原本准备启程的时候,宁公公过来小声的在殷楚怡的身边说:“娘娘,太后知道皇上醒过来的消息后,定要过来见皇上一面,虽被死士们拦住,但是太后一直这样大吵大闹也不是个事啊。” 说到这里,宁公公也十分的为难,太后这样大吵大闹,被那些大臣们听到,未免也太有失体统了。 殷楚怡冷哼一声,她没好气的说:“有什么不合适的?她既然都不要这个面子了,本宫又何必给她那个脸?想闹就闹吧,反正到最后丢脸的又不是本宫。” 殷楚怡对那个太后,真的没有什么好脸,五年前,所有的事情因她而起,五年后她再次归来,却也被太后害的寒气入骨。现在太后竟为了自己的权势,而自愿放弃慕言瀮,选择推荐祁王为王! 太后也不看看,有她殷楚怡在,谁敢称祁王为皇! 慕言瀮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对宁公公说道:“去吧,把太后带过来吧,有些事情还是说开了好点。” “慕言瀮!你疯了还是傻了,她现在来见你,还有什么好事。她绝对是向你埋怨我,顺便求你饶了苏家,苏家的那事需要细查,其中绝对有猫腻之类的话。”殷楚怡几乎能想象到,一会儿,太后绝对会添油加醋的说这几日,自己对她的大不敬。 “行了,没什么事,去请太后过来吧。”慕言瀮有些疲惫的叹了一口气,也没去理会殷楚怡刚刚说的话。 殷楚怡咬着牙说:“行,你不听我的,总有你后悔的一会儿。” 慕言瀮也只是淡笑着不再说话,没一会儿宁公公就带着太后到了慕言瀮的面前,因为慕言瀮‘有伤在身’所以不便起身行礼。 而太后,在见到慕言瀮的刹那老泪纵横,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太后这几日受了多少委屈呢。呃……虽说,太后还真被殷楚怡气的不轻。 “皇儿啊,你终于醒了,哀家看,你再不醒,这江山可就要易主了。哀家这几日,可为了这件事气的饭都吃不下。”太后抹着眼泪,满脸委屈的说道。 殷楚怡笑着插话道:“太后这话,臣妾可就听不懂了。江山易主,不是太后和两位丞相主张的吗?而且新选的皇帝还是皇上的亲弟弟——祁王,这江山还是慕家的江山,而且真变成祁王是皇帝了,太后难道不是喜闻乐见吗?” “一派胡言,简直就是一派胡言!依哀家看,你这就是在挑拨离间,你这是在挑拨哀家与皇上的关系啊。”太后气的丢下手中擦泪的帕巾,满是指责的看着殷楚怡。 殷楚怡冷嘲一声:“臣妾一派胡言?那我们可以把大臣们都叫过来,问问当初太后是不是推拥祁王为皇。要不是臣妾拼死相拦,只怕这江山还真会易主。” “放肆,哀家是担心皇上昏迷这段时间,朝中之事无人管会乱了套,所以才想叫祁王接管一下朝中的大事。哀家原意就是为了这个江山好,为了皇上好,可谁知,谁知这个皇贵妃真的是好大的威风……”说到最后,太后又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臣妾就算再威风,也没有太后面子大,太后刚说出想要祁王接管政事,两位丞相何有一众大臣们纷纷迎合,特别是苏相和许相,那简直就是鼎力相助,不知道还以为太后早有此意呢。”殷楚怡掩住嘴,轻笑着说道。 “胡说!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哀家是皇上的额娘,哀家怎么会做出危害皇上的事?”太后被气的浑身发抖,殷楚怡却毫不在意。 殷楚怡淡淡的说道:“常言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偏偏,皇上这次要针对的是苏家,而苏家又是太后的娘家,也是太后的得到权势的关键。太后你说,这人啊,一旦是牵扯到自己的孩子和利益了,这心啊,就不知道要歪向哪一边了。” “你……你简直就是一派胡言,你把哀家囚禁进来,自己在众位大臣面前耀武扬威,甚至还下令斩杀了不少的人,甚至还把祁儿给关了起来。皇贵妃说的倒是好听,只是你把所有慕家的人都关了起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太后立马反击道。 “把祁王关起来,是不想祁王沾染政权。把太后关起来,是不想太后把祁王给抬到皇位上去。有时候,这权位上着容易,一旦要放权,可就困难了。”殷楚怡意有所指的说。 慕言瀮有些嫌烦的呵斥了一声:“行了,朕对这几天发生的事,基本上都心知肚明,你们两位都别吵了。” “皇儿,你看,你看看!这就是你宠爱的好妃子!平常无视宫规,哀家也就认了,可是这几日,她竟然依仗着皇儿的宠爱,还有死士们的拥护,在众人面前作威作福!”太后指着殷楚怡的脸,恶狠狠的说。 “母后,这些日子,发生的所有事皇儿都看在眼里。母后,朕只问你一次,当真是因为朕挡了母后的路,所以母后要拥立祁王为皇,而皇儿就是你被抛弃的那颗棋子吗?”慕言瀮苦笑了一声。 五年前,太后所做的一切,慕言瀮还能骗自己,因为太后担心自己沉迷女色,忽略朝政,所以才会厌恶杜歆诗!因为太后对自己抱有太大的期望,成为他们理想中的霸主,就不能有弱点,他的弱点就是杜歆诗,所以太后才会费尽心思,线稿除掉杜歆诗。 可是现在的事情,要慕言瀮怎么解释? 听到慕言瀮的话,太后的身子一僵,她似乎没有想到还真有人敢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慕言瀮讲。但是太后好歹在后宫中浸染了这么多年,这点事情,她还是能应付的。 “皇儿定是受哪个奸人迷惑了,哀家的本意就是为了皇儿好,难道这世上,还有谋害自己孩儿的娘亲吗?”太后满脸笑意的说。 “民间没有,但是朕在后宫中见到的事不比母后少,那些利用自己孩子,妄想得到隆恩的妃子,朕也不是没见过。”慕言瀮很是无力的说,皇宫就是个大染缸,在里面的人奢望着平凡之人的那些纯善,而外面的人,却又羡慕着宫内的权势。 “皇儿这是何意?”太后的笑脸已经收了起来。 “母后,就因为,朕要铲除苏家,所以母后就要舍弃朕,拥立更听话的祁王为皇吗?果真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一点说的果真不错。”慕言瀮冷冷的笑了一声。 “皇儿这是听谁瞎说的,哀家从未这样想过。”太后的声音已经有些僵硬了。 “母后,如果朕说,你在众人面前拥立祁王的一幕,朕亲眼看在眼中,你是否还有脸面对朕说出这种话?”慕言瀮讥讽的笑了一声。 太后的身子往后退了一步:“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几日的事情,都是皇儿一手安排的。母后曾经和苏相说的话,多多少少也传了一些到朕的耳中,今日如果不是朕先动手,只怕过几日要动手的就是母后你们了。”说到这里的时候,慕言瀮闭上了眼睛。 “你……你竟然派人监视哀家?”太后的脸上全是苍白。 “母后,回宫之后,朕会派人接你去外面颐养天年,就像楚怡说的,你和杜老将军都老了,不宜再为朝廷的事情操心了。”一句话,慕言瀮就已经定下了结局。 “皇上,你,你不能这个样子,哀家可是太后!哀家是太后啊。”太后有些激动的喊道。 “朕当然知道你是太后,要不是因为这个,你觉得凭借朕的手段,朕会留下你的命吗?”说到此处,慕言瀮有些无力的看了一眼太后。 太后心中一颤,对于自己孩子的手段,太后当然记得,但是她从未想过,有一日慕言瀮也会用这种眼光看着她。几乎瞬间,太后感觉自己全身无力。 她冷嘲一声,有些不死心的问道:“哀家也问你一件事,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可是为了五年前的杜歆诗报仇?” 慕言瀮沉默了很长时间,长到殷楚怡以为他不会答这件事,就在这时慕言瀮轻声回答道:“是,五年前的一切,是朕的错,也由朕为这一切画上一个句点。” “那这个句点的最后一笔,是皇儿你吗?”太后冷笑着问了出来,终究兜兜转转,还是逃不过报应这两个字,从杜歆诗回宫的时候,太后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朕早就在地域中了,这五年里,朕一直在地域中,从未有一人拉朕一把。最后这一笔,是不是朕也无所谓了。”慕言瀮淡笑着说。 “皇儿你……”太后为慕言瀮的话感到心惊。 “母后,其实你不必急着动手的,朕早就打算把这江山送到祁王的手中。只是,现在江山不稳,朕要给祁王一个安安稳稳的江河,由他护住我们慕家的一世荣耀。”慕言瀮的声音很轻,但是却惊住了在场的两个女子。 “为了一个女子,你何必呢!”太后也苦笑道。 “朕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这般执着,但是朕也累了。母后你也回去吧,回宫之后想要出宫休养的话,就由母后自己提出,也算是朕留给母后的一个面子吧。”话说到这里,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宁公公很有眼色的领着太后回到自己的马车上,而队伍也继续赶路。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第四百零八章:回宫(5) 殷楚怡张口想问,慕言瀮刚刚说的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是真还是假?如果他真的有心为自己报仇,为何这五年他一直没有动手? 但是看到慕言瀮满脸疲惫的模样,殷楚怡就不忍心再去叨扰对方了。 杜彦贤也已经料到,两位丞相落马的事情肯定已经传回京中,而现在京中定然乱成一团。马不停蹄的情况下,在深夜时,他们终究赶回到了京中。 慕言瀮就歇都没歇一下,他只是对殷楚怡说了一句,回到笒月宫之后早些睡,之后直接宁公公和邢枫赶往御书房,这一路上,殷楚怡隐约还能听到慕言瀮要邢枫去办些什么事。 殷楚怡站在原地,望着天空的月光,不知是心理原因,还是天有异象,殷楚怡总感觉天空的月亮,蒙上了一层淡红色的血纱。 “看,那可是血月?”殷楚怡指着天空的月亮,对身后的燕儿轻声的问道。 “娘娘,那不是血月,血月的颜色要比这个重多了。但是……今夜月亮的颜色,确实有些怪异。”血月百年难先现,可是又有民间传说,血月出现必有灾难。 “这段时间是别想太平了,缘起缘落,终究自己造的孽,还是要有自己来还。”殷楚怡苦笑了一声。 燕儿歪着头看了眼殷楚怡:“娘娘,别乱想了,夜深天凉,我们还是早日回寝宫,要是再待下去非生病了不可。” 燕儿的话音刚落,一阵风袭来,殷楚怡不自觉的抱住了自己的双肩。是呀,不知不觉就入深秋,夜间冷了许多,她身上的衣物还是有些薄了。 “行了,回笒月宫吧。”殷楚怡也不想再在这里逗留下去,大臣们和那些妃嫔们已经陆续下了马车,殷楚怡可没那个闲工夫与他们寒暄许久。 燕儿接过侍卫手中早就准备好的宫灯,她走在皇贵妃的身旁,原本那些侍卫们不放心,也是要跟上来护送皇贵妃回寝宫的,可是被殷楚怡推脱了。 因为笒月宫的位置比较偏僻,几乎没什么同行的妃子,这一路上只有燕儿搀着殷楚怡的手,两人慢悠悠的走在那条漆黑的小道上。 要是放在平时,殷楚怡还会多少有些感觉阴冷,但是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殷楚怡也没那么多的精力去纠结这种小事。 在路上,殷楚怡忍不住开口问道:“燕儿,你可记得本宫进宫时与师兄住过的那个草屋?” “奴婢随着娘娘去过一次,娘娘怎么突然想起了那个地方?”燕儿很好奇,皇贵妃怎么突然想到了那个地方?这个草屋到现在已有快一年都无人打扫,现在估计已经是到处尘灰…… “去那个草屋的路,燕儿你可记得。”殷楚怡状似不在意的问出。 燕儿想了一会儿:“大致还记得,只是不知道娘娘忽然说起这件事,是有什么用意吗?” “记得就好,等会儿到了笒月宫之后,你拿上本宫的令牌出宫把草屋中的医书都给本宫带回来,本宫要那些医书有用。”殷楚怡点了点头。 她现在真的没多少时间了,如果给东云翎一粒凝雪丸,她手中剩的药加上蛊人的心头血,也不过正好勉强撑过孩子足月落地那日而已。 可是殷楚怡有些捉摸不定的是,她现在体内的毒,会不会对孩子的身子有什么影响? “娘娘要那些医书干嘛?娘娘是想查什么东西吗?”燕儿奇怪的问。 “恩,那个,现在不是师兄不在皇上的身边,蛊术什么的宫中的御医又不怎么懂。本宫不过是想好好的翻阅师兄看过的那些医书,之后也好帮皇上除去萨木托。”殷楚怡干笑着说。 她现在的计划,还不准备告诉燕儿,事情能不能办成还不一定,等她真的怀上身孕,到时再讲出来也不迟。 而且后宫现在已经被她给血洗了一遍,皇后也好,淑妃也罢,甚至就连太后也威胁不到自己,就算怀上身孕,殷楚怡也毫不担心自己会被谁暗算。 如今后宫中留下的,都不成什么威胁。 原本殷楚怡以为自己的借口编的够完美了,谁知燕儿不相信的撇了撇嘴,满是不相信的说:“皇贵妃,你可别像蒙骗燕儿,燕儿虽说算不上机灵,但是也不是那种愚笨之人。世间有那么多的蛊术,娘娘怎么可能依靠读几天的书,就能变得熟知边塞的控蛊之术?真要是那么简单,世人也不会这般害怕蛊术了。” 殷楚怡听了感觉好笑,这个燕儿到了关键的时候,倒也不傻。 “叫你去拿,你就乖乖的去,哪儿那些多的废话。本宫整日在寝宫内看书,不去外面惹是生非你还不乐意了?怎么,非要本宫在闹几次皇宫,你就知道乖乖听话了?”殷楚怡笑骂道。 “奴婢知道了,还请娘娘放心,奴婢定然用最快的速度把那些医书娘娘找回来。”燕儿颇有些无奈的说。 但是往好的方面想,这几日朝中比较乱,娘娘待在笒月宫看书,倒也是件好事。再说了,就是看些医书,能搞出多大的乱子。 就是这次的大意,之后发生的事情,叫燕儿忍不住狠狠的扇了自己几耳光…… 而另一边慕言瀮,从进入京城的那一刻他就没有闲着,在路上他就对邢枫下了几道命令,叫邢枫把他在暗地里培养的那些人手,全都叫进皇宫,现在那些人应该早就在御书房等着慕言瀮了。 在推开御书房的大门时,慕言瀮对身旁的邢枫说道:“去,这边就交给朕来处理,你去给朕问问苏、许两家那边,可有发生什么事。” “属下现在就去。”邢枫早就知道,回京之后这几日他别说睡觉了,就是能闭眼歇息一会儿都难。 慕言瀮示意宁公公在外等着,他一人进内殿即可,宁公公识趣的低头退到了一旁。 “属下(微臣)参见皇上。”皇上刚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下面有七八个人就跪下请安,这群人很多都是不起眼的小官,但你仔细看的话,甚至有些人只能算是朝中某些大臣们的心腹,这里面还有一两人穿着侍卫的官服。 “你们几人可都得到了风声?”慕言瀮喝了一杯浓茶提了提神。 “回皇上,今日午时左右,两位丞相谋害皇上的事情已经传回了京城,尔等已经料到皇上回宫之后,必然会传唤属下几人。”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人站出来说道。 慕言瀮点了点头,这人凭借自己的文采,应该能当上这一届的状元,可惜却不肯为苏家所用,最后竟被人顶替了下去,当然最终坐上状元之位的人是苏相的走狗。 慕言瀮知道此事之后,叫邢枫查了那人的身世、来历,确定不会有什么猫腻之后,他才派人秘密的把这人招进宫中,这些年,他虽在朝上没露什么脸,可是几乎每隔一段时间,慕言瀮都会秘密宣他进宫,来考他朝中难事的应对之法。 “苏家和许家一倒,他们门下的书生们,必定会乱成一团。明日稍微聪明一些的人,会在早朝上自动求朕辞官,至于那些贪心不死的人,朕也有的是耐心陪他们慢慢耗。”慕言瀮冷笑了一声。 “可是两位丞相家的余党,他们岂会甘心……”另一人有些担忧的皱眉说道。 “不甘心又能如何?在朕的手中,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不成。”慕言瀮冷哼了一声,其实文官这边慕言瀮早已准备妥当,就是武官那边慕言瀮一直没有动心思,想要削掉杜家的兵权。 慕言瀮接着说:“朕不妨给你们透一个信,杜老将军对朕有异心,但是杜彦贤倒是对朕忠心耿耿,朕下一个准备动的人是杜老将军。” 听到慕言瀮的这句话,那几位侍卫们猛地抬起头:“皇上这是何意?皇上要是铲除了杜家,那皇贵妃不就……” “朕已经找到杜老将军通敌萨木一族的证据,但是朕要保住皇贵妃就不能动了杜家!朕会找个借口,叫杜老将军辞官,至于杜老将军手下的爪牙的官位,就由你们来顶替。”其实说起杜家,慕言瀮也是一阵头疼。 “属下知道了。” 这场商议,一直到天亮才结束,不仅仅慕言瀮一夜未眠,就连殷楚怡也是一夜未睡。看着已经到了上早朝的时辰,殷楚怡推开了门窗,轻声说:“天亮了……” 燕儿也在殷楚怡的身边守了一夜,看着满地的狼藉,燕儿越来越确定,皇贵妃绝不是在学习解蛊之术,她翻阅的速度太快了,反而有种像在找什么东西的模样? 燕儿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声:“娘娘,你到底在找些什么?你说出来,燕儿陪你一起找啊,这两个人的速度,总比娘娘你一人强。” 殷楚怡没有回答这句话,她只是看着天空,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的问了一句:“燕儿,你说本宫一年之后真的死了,慕言瀮到底会不会生死跟随?” 燕儿的身子一僵,这个问题是他们所有暗卫和死士最抗拒的一个问题…… 第四百零九章:回宫(6) 几乎所有人都很确定,依照皇上的痴情程度一旦皇贵妃不在这个世上,皇上绝对生死相随! 燕儿干笑了两声,面色有些尴尬的说道:“皇贵妃怎么想起问这件事情了?是担心自己的身子吗?娘娘放心,有皇上在,娘娘定然会没事的。” “燕儿,本宫等不到那个时辰了,本宫自己的身子,自己是最清楚不过了。从本宫第一次梦到五年前的事情时,就已经知道大事不妙了。”说到这里,殷楚怡苦笑了一声。 殷楚怡梦感觉到,上次毒发的时间,比之前提早了些日子,这说明什么?这是否说明自己体内的毒,甚至连凝雪丸都快压制不住了…… “娘娘,你就喜欢胡思乱想。五年前大家都以为娘娘不可能存活,可后来呢?后来娘娘不还是活生生的重新站到了皇贵妃的位置上吗?”燕儿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 对于殷楚怡,燕儿是真心喜欢。娘娘有时候确实手段比较狠辣,但是娘娘却不会像别的妃子一样,眼高于顶看不起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人。 娘娘的确有些恃宠而骄,但是娘娘每次出手定然是事出有因,娘娘在后宫中是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 在皇上惩戒他们的时候,娘娘会派人送去最好的金疮药,甚至娘娘会帮他们向皇上求情。 在娘娘未入宫之前,从没有人为他们求过情,那时他们心里都很明白,做错事情主子不会留任何情面,无论之前立过多少功,处罚是绝对躲不过去了。 那时,他们好一点的就是卧床休养伤口一个月,坏一点的就是直接摘下死士的名号,重新回到训练场内从头开始。 而且相对比那些人,燕儿与殷楚怡接触的时间最长,感情也是最深厚的。再得知,娘娘可能熬不过一年半的时候,燕儿心里不是没有感觉的…… “燕儿,那你可知这些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无数次我都在想,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死了倒是一了百了。有时候,活着并不容易。”殷楚怡淡笑着说。 “可是,即使疼!即使苦!娘娘不照样撑下去了?为什么五年前娘娘能撑下去,五年后娘娘有皇上在身边,你反倒坚持不下去了呢?”燕儿有些急切的说。 “燕儿,你想想看杜彦贤,他仅仅只中了个噬魂散的毒,就这般痛不欲生,我的体内如今可是有十几种剧毒。一旦毒发,我真的没信心能坚持下去。”到那时,估计殷楚怡疼的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杀了她,叫她也快点解脱。 “娘娘你吉人自有天相,神医一定会赶回来救你的,一定会的。”燕儿双手紧握成拳,她知道那种疼苦,她也亲眼见过娘娘毒发时,强忍着不服解药的后果,所以燕儿不在强求什么。 “就算师父能在本宫毒发时赶回来,他身上也不一定就带了解药。燕儿,你可知道,本宫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殷楚怡转过身子,她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燕儿。 “娘娘可是打算做些什么?”燕儿此刻脑子早就乱成了一团。 可是燕儿看看四周的书籍,皇贵妃从猎场回来之后就一直在看书,这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书中有什么能缓解娘娘痛苦的法子? 如果真的有这种法子,常公子早就给皇贵妃用了,也不用等到现在吧?燕儿满头雾水的看着殷楚怡,想叫对方再提示他些什么东西。 “燕儿,你我都很明白,一旦本宫不在了,皇上也绝不会独留于世。”说道这里的时候,殷楚怡刻意看了几眼燕儿的神色。 “呵呵……”燕儿心想,皇贵妃这说的不是废话吗?不说皇上了,就连前几日在猎场时,皇贵妃知道皇上遭遇不测之后,那种毁天灭地的气势简直不输皇上。 燕儿是看清楚了,这两人是公不离婆、秤不离砣!别看皇贵妃平时在皇上面前耀武扬威,实际上皇贵妃也不离开皇上。 “本宫想要一个孩子!”殷楚怡也不和燕儿废话了,她直接说了出来。 “什,什么?”燕儿吓得差一点跳了起来,她满脸诧异的看着皇贵妃,声音有些僵硬的说:“娘娘是在说笑的吧,娘娘现在体内的毒还没有解,怎么可能会怀上……”燕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猛地停了下来。 燕儿看着满地的医书,似乎猜到了些什么,原来这些医书是这种用处。 燕儿深吸一口气,她脸色十分严肃的说:“娘娘你别再胡闹了,你现在的身子虚弱,根本就不是怀孕生子的好时机。等娘娘你体内的毒解了,然后在好好的补补身子,调养个几个月,之后再说皇子的事情。” “来不及了。”殷楚怡很是固执的摇了摇头。 燕儿有些着急说:“可是娘娘你现在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退一步来讲,就算娘娘你真的怀上了,皇上为了娘娘的身子,也绝不会叫娘娘生下那个孩子的。” 生子本就是十分危险的过程,再说了,娘娘现在的身子虚弱,万一真的在临盆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那简直就是要皇上的命啊! “三四个月之后,小腹才会微微的隆起,只要我们两人不说,皇上根本就不可能注意到。况且,有了晴儿的那些话,就算本宫到时身子不适,皇上也不会往本宫怀有身孕的方向去想……”殷楚怡的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 “娘娘,皇上不是傻子,你们两人天天相拥而眠,奴婢就不信,皇上会看不出什么来”燕儿撇着嘴巴说。 就凭借着皇上对皇贵妃的关心程度,只要皇贵妃稍稍消瘦一丢丢,皇上就立马就看出来。 而且,就算皇贵妃怀的小皇子乖不会折腾皇贵妃,而皇贵妃的身子也恰好不易害喜,可小腹微微隆起,燕儿就不信,皇上会猜不到是怎么一回事儿! 就算娘娘伙食好,但人胖也不会胖小腹啊! 殷楚怡小声的反驳道:“皇上又没有怀过孩子,他哪里知道这些细节,到时随便找个什么借口圆过去不就可以了。”听到皇贵妃的话,燕儿一口气差点没上上来,要是皇上怀过孩子那还见鬼了呢。 “不行,就算是为了娘娘,奴婢也绝不会同意娘娘这般做。”燕儿也不去再劝阻什么,她相信,只要自己把这件事到皇上面前那么一说,不用自己出马,皇上就会立马斩断娘娘所有的幻想。 谁知殷楚怡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她有些咄咄逼人的问道:“为了本宫的身子,你也不会答应帮本宫隐瞒?那要是为了皇上,不知燕儿是否可以改变一下自己的观念?” “皇贵妃这是何意?”燕儿愣了一下。 “一年后,不管本宫存活与否,至少在慕言瀮的身边,有一个人可以代替本宫陪着他。到那时,有本宫留下的孩子,慕言瀮就算是想随本宫一同离去,他也定会看在孩子的面上,多活十几年抚养我们的孩子长大成人。”不得不说,殷楚怡说服人的本领绝对一流。 燕儿张了张口,却始终没有说出什么话来。燕儿很明白,皇贵妃说得对!皇上愿与皇贵妃生死相随,不过是在这世间再无牵挂罢了,但是如果皇上与皇贵妃有一个孩子,那皇上是不是就不会…… 看到燕儿有些动摇,殷楚怡接着说:“况且不用本宫说,你也很明白,现在中原根本就不离开慕言瀮!凭借着慕言瀮的手段,还有他的心思,想要战胜边塞可以说是迟早的事。反观祁王,祁王做个王爷绰绰有余,但是如果叫那人当皇上,本宫敢说,中原不会有任何进步的余地!” “……”燕儿低着头,不再说话。 殷楚怡趁热打铁的说道:“难道你们想看到慕言瀮死不成?” “不!奴婢自然不想见到主子死!”这个问题,燕儿倒是回答的很利索。 “既然如此,那燕儿你何不帮本宫一把?一年之后,本宫定会保下皇上不死,这样不好吗?”殷楚怡淡笑着问道。 燕儿沉默了许久,最终开口问道:“娘娘看了这么多的书籍,可是找到了什么办法吗?” 讲到这里,殷楚怡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书,只有那一本端端正正的被摆在书案上,其余的都被她丢在地上。 不知殷楚怡想到了什么,她有些疲惫的闭着眼睛,犹豫了好久才点了下头:“恩,是找了一个方法,但是本宫不知道是否能成功。” 燕儿咬着嘴唇问道:“娘娘想叫燕儿帮你做些什么?”燕儿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如果不是皇贵妃有事需要自己帮忙,估计娘娘对她根本就不会吐露这个计划的一丝半毫。 “到时可能需要你悄悄的派些人手,帮本宫找一些药材,甚至这一段时间内,本宫会拜托你很多事情。”这句话说完,殷楚怡走到书案前,撕去刚刚她一直研究的那几页纸。 “娘娘?”在燕儿诧异的目光下,殷楚怡走近火烛,把那几页纸烧的干干净净。 被烧毁的纸屑飘到燕儿的面前,燕儿死死的盯着上面的几个字…… 第四百一十章:回宫(7) 燕儿拾起那块残缺的纸,吹了吹上面的灰烬,只见纸上写着‘血崩’两个字。这两字叫燕儿浑身冰凉,这是什么意思?什么血崩?燕儿想要找上面的那些内容,可惜那些字已经被殷楚怡烧的干干净净。 殷楚怡回头时,看到燕儿手中拿着的残片,她脸上的笑意不自觉的僵硬了一下。 燕儿干笑了两声,她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东西,递到殷楚怡的面前:“娘娘,这个上面的‘血崩’是什么意思?娘娘,你是不是……瞒了燕儿什么事?” “上面只是写了,临盆时有可能会血崩,但是血崩的几率很小,本宫就是害怕你们多想,所以才故意把那几页医书给烧掉了。”殷楚怡面色如常的答道。 “不可能。”燕儿摇着头,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殷楚怡,她接着说道:“娘娘你休想再骗燕儿,如果真如娘娘所说,临盆时血崩的几率很小,常公子不可能在知道娘娘难以怀有身孕的时候闭口不言。” 常洺有多心疼皇贵妃,燕儿是看在眼里的,如果常洺有办法能叫皇贵妃怀有身孕,他在边塞的时候,为何没有讲出来。这里的医术都是从草屋内拿过来的,要说常洺没有看过,未免也太牵强了一些。 肯定是,常洺早就知道皇贵妃服下那些药草的后果,所以才会闭口不言。 “燕儿,你越权了。”殷楚怡的眼神变的很犀利,有些事情能讲,但有些事情还是放在心里的好些。 “娘娘,你这是拿着自己的性命和上天赌!娘娘可知,临盆时血崩的女子,很少能活下来,更不要说娘娘你的身子这几年本就不适合怀有身孕。”燕儿是真的很生气,如果不是她看到这块残缺的纸片,估计到最后娘娘也不会提起服下这种草药后会有怎样的后果。 “本宫不在乎,燕儿本宫不在乎那些后果……”殷楚怡的声音放柔了许多。 殷楚怡知道,这个丫头是真的在担心她,但是燕儿却从来不会考虑大局,燕儿只知道眼前的得失。 “娘娘,你这是在自断前程。”燕儿紧握着双手,她不知道要怎么去劝服皇贵妃。 “燕儿,本宫本就是个将死之人,一年之后本就注定会毒发身亡,现在不过是多了一种死法而已。如果能生下一个孩子也好,至少不枉费本宫这些年遭受的苦难。”殷楚怡淡笑着说。 “娘娘何必这样说,我们手中不还是有蛊人的吗?用蛊人的心头血,可以延长娘娘的寿命,娘娘定能坚持到神医归来的那天。”燕儿越说,心里就越是慌乱。 殷楚怡摇了摇头,师父的踪迹向来难以找寻,要不然慕言瀮也不会找了自己五年之久还没有找到人影,殷楚怡早就放弃了,但是她不想和燕儿纠结这种事:“燕儿,现在能帮皇上和本宫只有你一人,难道你一年之后真的想看到皇上自杀身亡吗?” “娘娘……你何必要这样逼燕儿。”燕儿往后退了几步。 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皇贵妃和皇上谁不在了,燕儿都会伤心。但是皇贵妃说的办法,燕儿同意,只要皇贵妃生下一个皇子,皇上会把所有的心思转移到皇子的身子,毕竟那可是皇上和皇贵妃两人的骨肉啊! 但如果为了这个孩子,皇贵妃将不会有任何获救的机会,甚至连一丝渺茫的希望都消散的干干净净,燕儿于心不忍。 “燕儿,不是本宫在逼你,而是上天在逼本宫,想要留住皇上的性命,本宫只能想到这个法子而已。”殷楚怡暗自苦笑,如果有别的路能走,她又何必在这里犹豫不决。 燕儿沉默了许久,她抬起头问道:“娘娘你可想清楚了?走上这条路,可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本宫早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有什么好怕的。”殷楚怡好笑的说。 “娘娘需要奴婢帮你准备什么东西?”燕儿闭上了眼睛,她不敢想象,一旦这件事情被皇上知道了,会有怎样的后果。 “我需要回魂草、反光丹、天山雪莲还有就是蛊人的心头血。”回魂草和反光丹顾名思义,就是回光返照的意思,很多都是拿来吊命的圣药。 服下回魂草和反光丹能叫殷楚怡的身子恢复如初三十日,三十日过后,全身经脉逆转,而天山雪莲和蛊人的心头血不过是用来调养她的身子而已。 经脉逆转必须用天山雪莲吊命,殷楚怡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她至少需要十个雪莲来为自己的孩子续命。三十日之后,她体内所有的毒会一口气全部迸发出来,那时估计需要两粒凝雪丸来压制她体内的毒。 但凝雪丸都在慕言瀮的手中,如果那次毒发,需要服用两粒凝雪丸才能面前压制体内的毒,慕言瀮定然会对她的身子起疑心。为了不多生事端,殷楚怡必须取一次蛊人的心头血,用来压制她体内的剧毒。 殷楚怡担心她体内的毒气过重,体内那个未成形的孩子会受不住,所以才必须要天山雪莲来为孩子续命! 书中写了,临盆时候她会发生‘血崩’,接着就是经脉逆转而死!殷楚怡闭上了眼,孩子落地的时候,就是她死的时候,那时就算师父赶回来,估计也于事无补吧…… 燕儿默默的把那些药名记在心中,同时问了一句:“这些药材各自需要多少?” “回魂草和反光丹各自一粒就行,但是天山雪莲就劳烦燕儿你操点心,本宫至少需要十个雪莲。”殷楚怡无力的斜靠在床榻上,满脸疲惫的说。 “宫中的药房内,有三个千年雪莲,祁王的府上似乎有一个,至于其他的,就由奴婢去找。”燕儿皱着眉头说,千年雪莲极为珍贵,甚至是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的。 殷楚怡一下子直起身子:“祁王?”从猎场回来之后,殷楚怡是真的不想再与祁王扯上一丝关系,但这么快就有求与他,这点还真没预料到…… “燕儿不要暴露身份,去祁王的府上把雪莲盗出来,本宫的事不想再叫祁王掺和到局内了。”殷楚怡相信,凭借着燕儿的本事,应该、估计、大概能盗出来吧。 听到殷楚怡的话,燕儿差点蹦了起来:“娘娘,你可算了吧,你不知道祁王府上有多少高手,燕儿也就轻功强一点而已。要是真遇见什么意外,到时奴婢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 “祁王可是认识奴婢的,奴婢要是被抓了,丢脸的可是皇贵妃你。”燕儿有些不满的小声说道。 “那你说要怎么办?难不成要本宫正大光明的问祁王讨要雪莲吗?这也太……不知羞耻了。”殷楚怡也有些不自然的说,前几天她还叫人监视祁王,这一回宫就问人家要东西,这不是太不要脸了嘛。 “娘娘,你看这样行吗?奴婢去说服小九,到时叫小九和奴婢一起去王府,我们一人清理侍卫,一人直捣黄龙盗出雪莲,如何?”燕儿一边说,一边看着殷楚怡的脸色。 殷楚怡想了半天,最后抬头问道:“你确定小九不会去皇上那边告密?” “娘娘放心,小九绝对不会向皇上透露半个字的。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娘娘的计划,估计娘娘你不会有事,但是奴婢就惨了,搞不好奴婢这条小命都要搭进去。小九就算是为了奴婢,也不会轻易向皇上告密的。”燕儿自信满满的说。 皇上对皇贵妃的宠爱程度,他们可都领教过,大家心里都清楚,就算皇贵妃犯了最严重的错误,皇上绝对不会拿娘娘怎么样,最后受罚的都是他们这些奴才…… 小九也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一旦皇上知道这件事燕儿也有参与,杀头都是轻的! “行吧,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但是绝对不能失败。”殷楚怡摆了摆手,默许了。 燕儿点了点头,殷楚怡闭着眼说:“燕儿,今夜给本宫准备一些东西,本宫要去御书房与皇上见上一面。” “奴婢现在就去给御厨交代一声。”燕儿点了点头,她没有问殷楚怡去找皇上干什么,但燕儿清楚,这几日皇上政事繁忙,根本就不可能到笒月宫来。 殷楚怡算了一下时间,似乎再过十几日,就到她要服药的时候了。服下回魂草、反光丹可以压制住她体内的毒三十日,也就是说,只要赶在毒发之前她服下回魂草、反光丹,就可以…… 殷楚怡心有一计,也许可以靠这种法子就东云翎一命! 终究她还是放心不下祁王,有赛月在他的身边,至少能照顾那个男子一些。而且,中原与东陵国联姻,对慕言瀮来讲也是一件好事。 殷楚怡开始在心中盘算,到时要如何向慕言瀮要回凝雪丸。万一慕言瀮不给,她又要怎么办。 就在这时,殷楚怡想到了一个事情。服下回魂草、反光丹她五年前的记忆是否也会回来?师父给她下的金针是不是也会失效? 殷楚怡心中一紧,现在正是对付杜家的时候,她恢复之前所有的记忆,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想起的东西越多,对杜家的留恋也就越多,对杜老将军的感情也就越深…… 第四百十一章:回宫(8) 殷楚怡这时脑子乱哄哄的,她面前能走的路有很多,但每一条路都万分艰难。 先不说自己的记忆会不会全部恢复,毕竟那也是服下回魂草之后的事情了,殷楚怡真正应该担心的是她要怎么才能确保这一个月的时间,自己能怀上龙子? 慕言瀮一下子治罪了许、苏两家的罪,这段时间朝中大乱,更别提现在京中还找到了萨木托的身影,这些事情都要有慕言瀮亲自解决。 以往,慕言瀮不管在御书房忙到多晚,他都会回到笒月宫歇息一会儿,虽说那个时候殷楚怡睡得正熟,但是殷楚怡能感觉到慕言瀮的气息…… 天刚亮,慕言瀮就会上朝,而那个时候,可能殷楚怡还没有醒过来。 但是这两天,慕言瀮一直没露过面,听宁公公说,似乎着两天,慕言瀮一直在御书房内处理事务。而大臣们,都知道皇上‘大病初愈’,所以这几日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没有向皇上叨扰。 殷楚怡轻咬着自己的唇瓣,这可怎么办?慕言瀮这些日子一直不出现,靠她一个人,也生不出孩子啊!难不成,只能用药吗? 想到这里,殷楚怡就有些羞涩,这算怎么一回事儿,她殷楚怡何时沦落到要用药才能叫自己的夫君碰自己了…… 殷楚怡想了想,这种东西宫内肯定不会有,而她只能拜托燕儿给自己去民间给自己搞一点春药了! 殷楚怡双手暗自握拳,她起身叫人拿了纸墨过来,既然决定这样做了,那就不必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殷楚怡抬笔给赛月写了一封书信。 信上写的事情很简单,她只是交代赛月准备好,这一两个月就要嫁入祁王府内,至于她哥哥体内的蛊,十五日之后她必派人把解药送过去。 等燕儿回来时,殷楚怡把信交到燕儿的手中:“这封信,你派人送到赛月的手上。” “行,奴婢下午就找人送信去。”燕儿看了没有看,就把信件塞到了自己的衣袖中。 看到燕儿答应的这么利索,殷楚怡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那个燕儿啊,为了防止皇上那边出什么岔子叫本宫的计划功亏一篑,本宫还有个事情要拜托你。” “皇上那边能出什么问题,娘娘你这是多虑了。”燕儿有些提防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一两天燕儿算是看明白了,皇贵妃这几日派给她的事,没一个好事! “不多虑,一点也不多虑,你想啊,皇上这几日忙的连面都见不到,更别提什么同房的事情了。这要是不同房,本宫怎么可能怀上龙胎?而且本宫吃的回魂草那不是白费了吗?”殷楚怡一脸讨好的笑意。 燕儿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皇贵妃这个笑容可能对皇上有用,对她还真没一点用处,而且燕儿现在特别害怕看到殷楚怡这幅表情。 燕儿带着一丝哭腔,满脸委屈的问道:“娘娘,你就饶了奴婢吧,娘娘再出什么幺蛾子,奴婢可就真的受不住了。” “不不不,这次本宫要拜托你的事情很简单,也没有任何危险。”殷楚怡笑的犹如一只偷腥的猫。 “娘娘你可拉倒吧,要是简简单单就能做到的事,你现在会这般好言好气的劝奴婢帮你?”再怎么说,燕儿在殷楚怡的身边伺候了这么久,多少还能是猜到殷楚怡心思的。 燕儿结结巴巴的问:“娘娘,你就直说吧,你还要燕儿帮你什么?” “本宫希望,你给本宫搞一点春药,当然,你只要搞一点点就可以了,本宫不需要那么多的。”说这句话的时候,殷楚怡不自觉的压低了音量。 可就算殷楚怡说的声音再怎么小,离她最近的燕儿还是听到了。 “什么?春药?娘娘,你疯了吧!这种东西,是不能在皇宫里出现的,一旦别人抓住,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燕儿不断的摇着头。 “什么能不能出现的,简直就是胡扯,燕儿你倒是给本宫讲讲,这宫中有什么东西是能出现的!”殷楚怡撇着嘴,十分不屑的说。 “娘娘,你说那些正规的药铺中,哪有卖这……这种不正经的东西。”燕儿急的直跺脚。 殷楚怡有些奇怪的说:“怎么没有,这种廉价的药物,民间应该有很多才对。” “娘娘说的不错,民间确实有这些东西,可是,可是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是青楼老鸨们私下调教自己手中的那些不听话的女子们用的。”一般风花雪月的地方,什么春药啊、迷情散啊是最多的! 可是,叫她一个女子,去烟花之地不是很合适吧!更何况,她还是要去买这种不入流的东西…… 燕儿哭丧着脸说:“娘娘,奴婢一个女儿家家的人,出入妓院,总是不太合适吧!再说了,小九也不允许叫奴婢去那种地方啊。” “你放心,你去要比陈宫合适的多。如果本宫出去,肯定会引起皇上的注意,就算皇上不跟上来,他也必定会叫死士们跟着本宫。你说,有他们跟着,本宫还能去那些地方嘛!”如果可以,殷楚怡也不想麻烦燕儿,可现在不是只有这个办法了嘛! “娘娘,你还真设想的周全啊。”燕儿心里暗自为自己叫苦连连。 “你女扮男装不就可以了吗?再说了,你口口声声说着小九不叫你去那些地方,你非要傻乎乎的去和小九说本宫又有什么办法!再说了,你去妓院,那可是为了执行本宫的命令,这又何错之有?”殷楚怡笑着说。 殷楚怡也知道,女子出入那种场合不好,但是她现在身边能相信的人很少,这种事,还是交给燕儿去做的好一些。 燕儿哭丧着脸说:“娘娘,你这是坑燕儿呢。” 燕儿心想,京中妓院的规格可是要比其他地方强了许多,自然里面的老鸨也都不是池中鱼,估计老鸨在看到燕儿的第一眼,就能把对方女扮男装的事情给识破。 “不坑,不坑,你的轻功比较好,而且现在也机灵了许多,本宫相信,凭借着你的本领,绝对能把春药搞到手。况且,本宫只是要你去买这些药物,又没叫你去硬抢,你有什么好害怕的。”殷楚怡说的那叫一个坦荡。 “奴婢知道了,等凑齐回魂草和回光丹之后,奴婢立马去买些春药来。”燕儿说的咬牙切齿。 “行了,你平时很少出去玩,这次就算放你半日的清闲。”殷楚怡十分霸气的挥了挥衣袖,就这般简单的拍案决定了。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儿别的事,用完膳之后,殷楚怡叫上燕儿想去御花园中逛逛。 可是一路上,殷楚怡所到之处,只要是偶遇了一两个妃嫔们,那几个人都纷纷给殷楚怡请安,然后快速的退下。殷楚怡心里暗自好笑,她知道,这是自己在边塞的时候吓着她们这些深闺之中的大家小姐了。 走到一半,殷楚怡无意的问了一句:“太后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吗?” “回禀娘娘,太后回宫之后,主动要求去天安寺为皇上祈福,三天之后就要动身离宫。”这个事情早就在后宫里传遍了,有些人说是皇贵妃逼走了太后,有些人说太后是看到苏家已经无法挽回,所以才心灰意冷的决定出宫吃斋念佛,从此不管朝中之事。 “三日之后动身……”不知为何,殷楚怡此刻特别想去看看这个女人。 太后年轻时,从一个小小的才人,爬到皇后的位置,然后当上了太后,要说此人没有心机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太后已经老了,脑子也不好使了,何必要在宫里斗到死呢? “燕儿去慈宁宫,也算是在太后临行前,见她最后一面。”殷楚怡淡笑着说,五年前,太后和皇后逼着殷楚怡服下噬魂散,现在这两人都没落得好下场,这也算是报应了。 “娘娘,穷寇莫追,现在太后已经自动放权,娘娘你不必再刻意去慈宁宫气太后,万一……”燕儿还是有些担心殷楚怡的。 “放心,皇后已死,苏家已倒,太后手中也没有了权势,她如今离去后是绝不可能回宫了,本宫五年前的仇也算是报了。这次去慈宁宫,只是单纯的想去看看而已。”对于现在的结果,殷楚怡还是可以接受的。 这个仇,活生生拖了五年才算报了这口恶气,虽然迟了一些,但这种大仇已报的滋味还是叫殷楚怡心里很舒坦的。 燕儿眼看劝不动殷楚怡,最终只能乖乖的领着殷楚怡去见太后了,这一路上,燕儿不停的给殷楚怡说着,再怎么说,对方也是太后,殷楚怡多少给对方留些面子,毕竟这么多人看着,要是做的过分了,对她的名声也不好之类的话。 殷楚怡好笑的说:“不是本宫能不能冷静,而是太后见到了本宫,她能不能冷静。”殷楚怡向来都是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要是叫她白白受气,那是不可能的。 慈宁宫已经不想之前那般繁华,不知是殷楚怡心境的缘故,还是真的如此,殷楚怡总感觉,这个宫殿多了一种沧桑感。 殷楚怡刚进去,只听见一声苍老的声音:“怎么?皇贵妃今天有闲情雅致来这里看看哀家死还是没死吗?” 第四百十二章:回宫(9) 殷楚怡自顾自的坐了下来,要是放在以往,太后早就拍着桌子连连震怒的呵斥她了,可是现在太后也只是看了殷楚怡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为了以防万一,殷楚怡喝的茶水,还是燕儿亲手泡的。其中的意味很明显,燕儿就是担心太后临走前动什么手脚。 而这一切,太后从头到尾只是冷眼旁观,并未说出一句不满的话。 殷楚怡喝了一口茶水,这才不慌不忙的说道:“太后何必这般诅咒自己,再怎么说,你也是皇上的生母,就算是出宫皇上也不会亏待了太后。” “殷楚怡,你当真是好手段,哀家当年要是有你一半的手段,估计早八百年就坐上皇后的凤位了。”太后还是有些阴阳怪气的说。 “太后真的是太过看得起臣妾了,如果太后同臣妾的手段一样,只怕太后也坐不到现在的位置上。你看看臣妾,如今不还是一个妾并非妻吗?”殷楚怡游刃自如的答道。 “呵,就算本初皇后在世,你在宫中的权势也并不比她低到哪里。”太后冷笑着说道。 殷楚怡放下了杯子,她很认真的看着太后:“其实,我对做不做皇后根本就没有太大的兴趣,是谁坐在那个位置上,我也不关心。但是我一直不放过苏家的原因,难道太后心里没一点数吗?” “哀家知道,哀家知道你是为了五年前的事情报复我们,但是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好!你在皇儿的身边,只会拖累皇儿,你……你不该出现的。”太后很是激动的说。 常人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其实人哪有一开始就无情的,全部都是环境还有人心的使然。皇宫的环境去逼着他们勾心斗角,否则就会性命不保! 为何说那些人的心是无情的,因为在他们有情的时候,他们的母妃和身后扶持他登上皇位的人,把他们的情统统拔掉了。 殷楚怡也知道,只有无情的人才能成为霸者。慕言瀮的情在她的身上,慕言瀮的义在杜彦贤和祁王的身上! 但是杜彦贤和祁王可以助他成就大业,而殷楚怡只会拖累慕言瀮…… 殷楚怡起身,她不知要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太后,站在天下的角度来讲,可能太后做的并没与错。但殷楚怡就是一个俗人,她不是那种为了天下苍生可以牺牲掉自己的伟人。 天塌下来,她也等着别人来救自己!殷楚怡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太后她们也是为了百姓,所以才逼自己服下噬魂散,所以才逼着自己离宫。 她犹豫了半天,才张口问太后道:“臣妾这次来,不过是想问太后一件事罢了。” 太后很诧异的看着殷楚怡:“问哀家一件事?你想知道什么?” “臣妾想知道,太后为何当年逼皇上喂楚怡服下噬魂散,你们明知道噬魂散能炼制解药,为何不喂我服下一些无药可解的剧毒?”殷楚怡看着太后的眼睛问道。 噬魂散,之所以被人称为剧毒,那是因为没人能挨过噬心噬魂之苦,人们服下毒药之后,最多只要三日就会熬不下去,自杀而亡! 一开始,杜歆诗也是自杀过的,但是却被慕言瀮救了回来。 但是那个时候的杜歆诗能撑过那么多天却是一个意外,慕言瀮是什么人!那个时候的慕言瀮对她何其的霸道,只要慕言瀮不想叫她自杀,她就是有一身的本事,也没办法自杀而亡。 殷楚怡到现在还记得,那几日,她口中一直被人塞着汗巾,想要咬舌自尽根本就不可能。而日夜她身边都有宫人看管,想要用利器自杀也很艰难。 最终是在太后的安排下,那些看守她的宫人们才离开,而那一夜杜老将军出手了…… 太后愣了一下,显然她没有想到殷楚怡会问她这件事,犹豫了半天,最终叹了一口气,她答道:“喂你服下噬魂散是由原因的。其一,哀家考虑着,如果是断命的必死之药,依照皇上对你的情分,只怕哀家就算是以死相逼,也不会逼得皇上喂你服下毒药!其二,哀家是想,如果你真的能熬过噬魂散的毒,说明你命不该绝,哀家会找个机会送你出宫,从此永生叫你与皇上不得相见。” 殷楚怡苦笑出声,原来是这样! 原谅,五年前自己活下来之后,太后是想留自己一命的,可惜太后不杀自己,她的父亲却不放过她!终究,她还是逃不过一死。 殷楚怡转身离去的时候,她背对着太后,微微侧头说道:“太后,其实我这次回宫,你根本无需这般紧张,就算你与皇后不出手,我也活不过一年的时光……” “什么,什么意思?”太后激动的站了起来。 “当年你与杜老将军喂我服下的毒,早就把我的身子掏空了,这几年能活下来实属运气。但是运气再好,也终有用完的时候,一年之后,我体内的毒气发作无人可救!”说完,殷楚怡就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而燕儿小跑着跟了上去,慈宁宫中,独留太后一人,坐在椅子上发呆! 太后愣了许久,最后却忍不住大笑出声:“真是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带走这个人,老天有眼啊!” 一直守着慈宁宫的小九听不下去,他从暗处走了出来,他冷冷的看着这个有些疯癫的老人,小九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的说:“那太后可知道,皇上已经许诺了皇贵妃,一年之后皇上愿意与娘娘生死相随!” 听到‘生死相随’四个字的时候,太后激动的起身,身后的椅子身子都被弄翻了。 太后颤抖着身子,面色苍白的问道:“你说什么?你刚刚又在胡说什么?皇儿怎会如此糊涂,他怎么可能傻到,为了一个女子就放弃自己所有的一切?” “太后,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般冷血无情。皇上现在清理朝中所有的势力,并且想把兵权握在手中,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一年之后他传位给祁王的江山,是一个太平盛世,而不是那种稍有不慎就会叫自己陷入困境的局面。”小九就是气不过,他就是为了主子气不过而已。 明明皇上也是太后的亲生孩子,明明皇上的能力要比祁王出众的多,凭什么太后愿意叫祁王登上皇位! “你……你休要胡说,皇儿,皇儿不会这般糊涂。皇儿可以战死沙场,皇儿可以倒在权势相争的朝上,皇儿可以死在那些逼宫人的手里!但哀家绝不,绝不允许他死的这般窝囊!”太后的身子发冷,她不知要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在边塞的时候,知道慕言瀮可能生死不明的时候,太后也没像现在这般失态过。 这次太后的离宫,心里的滋味很是复杂,一方面,她恨慕言瀮对自己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她恨慕言瀮是头白眼狼,甚至太后有时候还会在想,如果是祁王坐上皇位,祁王定然不会这般对待她。 另一方面,太后心里却又暗自自豪,她想叫天下所有的人看看,这个就是她亲手教出来的圣上,手段狠辣,做事有勇有谋,天下交到此人的手中,太后放心! 可是现在,竟然有人告诉她,她的皇儿,竟然会为了一个女子而殉情!这算是什么说法? 她不允许!她绝不允许一个霸王是这种死法! 看到太后这个样子,小九却冷笑出声:“太后,所有的一切不都是你亲手造成的吗?五年前,如果不是你对皇贵妃做出那些事,皇贵妃的寿命何苦现在只剩一年的时间?当初不是你,逼着皇上喂皇贵妃服下毒药,皇上又何必选择与皇贵妃生死相随?这种坏人姻缘的事情,太后你做了,也不怕死后不安吗?” 小九这些话,可能说的有些过分,但是他说的哪点不是事实?难道所有的错误,不是因为皇贵妃中了噬魂散而起吗? 小九问的这一一问题,直接砸中太后的内心,太后的双腿有些发软,但是她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向一个死士低头。 “哀家没有错!哀家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好,哀家没有错……”太后不断的重复着自己没有错,这句话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小九听。 “太后,五年前你真的是为了皇上好?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私心吗?你敢说,你的所作所为不是为了苏家?你不是为了叫苏家的嫡女坐稳她的凤位,所以才狠心棒打鸳鸯?”小九撇了撇嘴,他才不信说的那些鬼话。 “你给哀家住口!你住口!”太后怒斥道。 “怎么?恼羞成怒了?属下只是觉得,太后这一年做的事情太过可笑,你与皇后费尽心思,想要赶走皇贵妃,可是你们不知,皇贵妃本就在世不久,你们做与不做,并没太大区别!太后当着众臣之面,叫祁王亲政,可是你可知道,皇上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叫祁王登基时,能更好的掌管天下!”小九讥讽的说。 太后终究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她喃喃自语道:“你说的对,哀家这些年,终究都做了些什么……” 小九不去看太后一眼,他也转身离开殿内,今日他说的话有些越权。但是有些话不吐不快,小九不后悔今日他所做的一切…… 小九的耳边,全是刚刚燕儿给他说的话,小九未曾想过,皇贵妃竟愿做到这一步,‘情’这一个字,终究能叫人付出多少?皇上愿与皇贵妃生死相随,而皇贵妃愿意舍命护住皇上一生周全…… 小九看着天边,看着手中的书信,他摇头道:“情深奈何缘浅,老天终究还是对不起这对有情人。” 第四百十三章:回宫(10) 原本殷楚怡打算去御书房看望皇上的,但到了御书房中,殷楚怡发现,里面有许多她见都没见过的人。终究殷楚怡还是没有进去,而是叫宁公公把她带过来的糕点拿进去。 这几日,不仅慕言瀮在忙,殷楚怡也在忙着自己的事。 回魂草和反光丹宫内没有这种东西,但是,噬魂散这种毒药,宫里不少人手里可是有不少这种禁药。殷楚怡叫小九暗中帮她找一些噬魂散和当年杜老将军喂她服下的那种毒,殷楚怡手中握着两个药瓶,眼睛眯了起来。 “燕儿,你可知苏家的人被关押在何处?”殷楚怡把要药收到自己的衣袖中。 “燕儿知道。”燕儿愣了一下,她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皇贵妃了。 “皇上可有下旨说过苏家的人什么时候问斩吗?”殷楚怡有些淡漠的问。 “皇上已经下旨了,苏家的下人们已经被发配边疆,年轻一些的女子被卖入官窑,年纪大一些的女子统统打入奴籍永生为奴,至于苏相死罪难免,似乎三日之后斩首。”燕儿面不改色的说道。 “燕儿,带本宫去见苏相一面,有些事,由苏家人来帮本宫试验是再合适不过了。”说到这里,殷楚怡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那个地方乱糟糟的,有什么好看的?”燕儿不满的小声嘟囔着。 “本宫请你看场好戏,今日就叫你见识一下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殷楚怡单挑了一下秀眉。 燕儿感觉那边有侍卫们守着,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再说了现在牢中关的,就剩下两位丞相,和他们的妻儿。这群人,也做不出什么能威胁到皇贵妃安危的事…… 况且燕儿跟在殷楚怡身边这么久了,还是多少懂对方性子的,如果不是没事,皇贵妃哪有那个闲工夫,刻意跑到大牢里去看望这些人! 燕儿在前边领路,到了刑部大门口时,燕儿拿出几块碎银子,悄悄的放到了那些侍卫们的手中。 燕儿献媚的笑着说:“大哥们这是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我家娘娘想进去看望一下苏相,还望大哥给我们行个方便,叫我们进去与苏相说几句话。 “去去去,这里是刑部大牢,苏相可是朝中的钦犯,哪里是你们说见就能见的。”那人说着推了一把燕儿,嘴上说着大道理,可是手上却十分熟练的把银子揣到了自己的兜里。 “放肆!给你们几个张脸,小小的侍卫,倒还敢在我家主子面前放肆,我看你们是活腻味了!”燕儿厉声呵斥道。 这些人也太不要脸了,一个个长的人模狗样儿的,办的全是些下三滥的勾当。这些人不让闲杂人等进去看望钦犯,燕儿倒还能理解,毕竟是职责所在。但是,嘴上说着一套套的大道理,手上的银子还不退回来,这点就叫燕儿有些气血上涌。 “你家主子是谁?苏相的死刑是皇上亲自下旨批的,而不叫任何闲杂人等来看望两位丞相可是皇贵妃的命令,你家主子又算什么,她能有皇贵妃大?她能有皇上大?”一个侍卫十分不屑的说。 另一个人,就拿着棍子想把燕儿赶出去。 拿着棍子的那个侍卫有些烦躁的说:“你和她们说这些干嘛,直接赶出去就行了,像这种没脑子主仆,迟早要被皇贵妃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燕儿十分无语的看了一眼自家的娘娘。 娘娘今日穿的衣裙比较朴素,而头上也还是那个木簪,也怪不得这两个人把她们认成是后宫中不受宠的小妃子和妃子身边的奴婢。 殷楚怡也有一些尴尬的干咳了一声,她满脸奇怪的问燕儿:“燕儿,本宫什么时候变成闲杂人等了?本宫只不过两日没有踏出笒月宫一步,这身份就差了这么多啊?” 殷楚怡故意这般说,而那几位侍卫们,听到‘燕儿’和‘笒月宫’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个女子的身份。 在这宫中,谁人不知道,皇贵妃的寝宫是——笒月宫,皇贵妃身边的贴身婢女从晴儿换成了——燕儿。 他们赶忙跪了下去,给殷楚怡请安:“请娘娘恕罪,小的有眼无珠,竟不识娘娘的身份, 殷楚怡也不是很在意的挥了挥手,人性本就是贪婪的,再说殷楚怡自己在未入宫当上皇贵妃之前,她也是个小财迷,她也坑了不少富家子弟家中的银子…… “行了,不知者无罪,本宫向来很少到这边转悠,你们不认识本宫也是情有可原。”对于那些人刚刚收起的银子,殷楚怡倒也只字为提,她接着说:“你们起来吧,为本宫带路,本宫要去看看苏相在这个牢中,过的可习惯。”说到最后,殷楚怡不动声色的握紧了衣袖中的药瓶。 “属下遵命!”这时他们也不磨叽了,门口处留三个侍卫守着,还有一个带自己进去去找苏相。 刑部大牢中关押的犯人,和衙门里的大牢内的犯人有很大的区别,这里的人,几乎个个都是死罪,甚至有很多人,早就没有了活下去的信念。 而民间大牢中,只要有什么官进去,你就会听到有很多人大呼冤枉。 在刚走进牢门的时候,燕儿就不自觉的把殷楚怡护在身后,就害怕从哪个牢房中冲出什么不要命的人,万一再伤住了皇贵妃,燕儿可就有苦难言了。 “娘娘,到了,苏相就在这里面。”那人把殷楚怡带到了大牢的最深处。 “打开吧。”殷楚怡轻轻抬了一下下巴,示意侍卫叫牢头过来,把门给打开,她要进去。 侍卫只能微微一愣,但是主子都下命令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哪里敢不从啊。侍卫提声把牢头唤了过来,牢头小跑着赶了过来,侍卫低头悄悄在牢头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牢头就赶忙把牢门给打开了。 “娘娘……”燕儿有些担心的拉了一下殷楚怡的衣袖。 “无碍,燕儿你见本宫什么时候失误过?放心,本宫不会有事的。”殷楚怡拍了拍燕儿拉着自己衣袖的手背,脸上带着淡笑的安抚道。 燕儿知道皇贵妃之后做的事,绝对会有些见不得人,她示意所有人都退下,这里有她自己伺候娘娘即可。 那些人相互看了一眼,最终点了点头,还是退了下去。按理说,像这种钦犯,是绝对不能有人私自会见的,但皇贵妃是个例外!皇上对皇贵妃的宠爱大家都有目共睹,再说了,这个苏相还是皇贵妃亲自抓进大牢的。 在殷楚怡走进去的时候,苏相的情绪早已失控,几日不见殷楚怡感觉苏相苍老了许多,那人头发乱糟糟的仔细看的话,头发上甚至还有一两根枯草,一头的白丝,越发衬的苏相的脸色蜡黄。 “苏相,真是好久不见,如何,今日的局面你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吧。”殷楚怡轻笑着说道。 “殷楚怡!殷楚怡你这个贱人!是你,是你害我们苏家落得如此田地!”说着,苏相就想冲过来捶打殷楚怡,可惜却被燕儿给拦了下来。 估计这几日,苏相在这里也没有心思吃东西,燕儿只是轻轻一掌,苏相就被推到在地。燕儿抬起左脚,把脚踩在苏相的胸口上,使对方起不了身。 燕儿冷冷的说道:“苏相,你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请注意你的言辞,皇贵妃也是你能辱骂的?” “呸!”苏相向旁边吐了一口痰。 殷楚怡蹲了下来,她把身上的两瓶药拿了出来放在苏相的面前,殷楚怡笑眯眯的说:“苏相你看,这个就是你们当年喂我服下的两种毒。” “你想干什么?”苏相满眼恨意的看着殷楚怡。 殷楚怡自顾自的说道:“苏相你说神奇不神奇,原本这两种毒,分开服下之后会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偏偏,这两种毒同时服下,它们却能相互克制,而本宫的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保住了。你说,是不是因为五年前本宫命不该绝?” 苏相听完之后瞪大了眼睛,一直都想不通的问题,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可这个答案却叫人这般不可思议。 “你……你,你为何要告诉老夫这些事情?”苏相的心中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不安。 “没什么,本宫只是好奇一件事而已。”殷楚怡笑着倒出两粒药丸。 其实,殷楚怡也不确定自己的身子到底能不能承受回魂草和反光丹,从医书上来看,她体内的毒应该不会对着两种药起反应,但是师父说过,她的身子不能误食任何医药! 因为不敢肯定,所以殷楚怡特意叫小九找到了这两种毒药,她想造出另一个自己这种的体质做实验。 当年自己没有死,现在苏相也定然不会死,两种剧毒在苏相的体内相互克制。如果苏相服下回魂草和反光丹后暴毙,那她就不能像现在这般鲁莽行事,她还要多研究一下师兄留下的医书。 可相反,苏相相安无事的话,那她就…… 殷楚怡看了一眼燕儿,燕儿就了然的接过殷楚怡手中的药,苏相拼命的反抗着,可他的身子被燕儿的脚压着,根本就动不了! 第四百十四章:回宫(11) 苏相紧咬着牙关,说什么也不把这两种毒药乖乖的服下去,燕儿也不是个吃素的主,只见燕儿单手握着苏相的下巴,手掌微微的用力。 苏相的脸被憋的通红,但是就这样,他也没有张口。 燕儿乐了:“没看出来,原来苏相也是个有脾气的主,但是你现在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都做阶下囚了,这副臭脾气再不改改,今后你在牢中吃不完的苦头。” 燕儿也不是什么危言耸听,不管你之前的官职有多大,进了刑部大牢之后,你都只是个犯人而已。之前的傲骨,人家看在你的面子上,可能心中再有不爽,也会强压着自己心中的怨气,而继续对你嬉皮笑脸。 可是,你现在都变成犯人了,人家又为什么要忍你的臭脾气? “……”苏相瞪着燕儿,就是紧闭着口,死都不张开。 燕儿的眸色猛地一冷,只听‘咔嚓’一声,燕儿愣是把苏相的下巴给卸了。殷楚怡心中也有少许的诧异,一般燕儿在她的面前,都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妹妹的形象,突然这般面不改色的卸了人家的下巴…… 这件事,有点像是死士们的作风。 只见,燕儿面不改色的把两种毒药塞进苏相的口中,燕儿每个动作都十分利索,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殷楚怡淡笑着摇了摇头。 可能是燕儿在她的身边久了,她也忘记了,燕儿也是慕言瀮手中养成的暗卫,虽说武功比不上死士们,但是手段却丝毫不见得温柔到哪儿。 “娘娘,我们现在要怎么做?”燕儿拍了拍手,顺便还把自己的脚也收了回来。 “还能怎么办?这次来,不过就是想看望一下苏相而已,这两种药一同服下,又不会死,我们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殷楚怡好笑的说。 大牢中环境潮湿,到处都是发霉的味道,实在是有点不好闻,如果可以殷楚怡压根就不想来这种晦气的地方。 “那娘娘,我们就走……”燕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苏相就喷出一大口毒血来。 只见苏相躺在地上,久久不曾起身,而且脸色有些发青,双唇的颜色也变重,这分明就是中毒的模样。这个变故叫殷楚怡吓了一跳,她不知是哪里出了岔子。 “娘娘,这,这是怎么了?”燕儿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妙。 殷楚怡赶忙蹲下为苏相把脉,可是脉象却并不乐观,殷楚怡喃喃自语道:“中毒!为何苏相体内的毒会变深?怎么会这样?本宫当初服下这两种毒药之后,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啊?” “娘娘,苏相……”燕儿指了指紧闭着双眼的苏相。 殷楚怡伸手翻了一下苏相的眼皮,随之殷楚怡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行,已经没救了。” “怎么会这样?”燕儿有些头疼的说,虽说苏相是必死之人,但是皇上的圣旨已下,苏相要死,也不是现在死啊!今日苏相死在皇贵妃的手中,不知道外面又要传出什么谣言。 “本宫也不知道,五年前本宫的确在宫里,也只是服下这两种剧毒而已,为何本宫活了下来?”殷楚怡也是一脸的茫然。 “那娘娘,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对皇上那边还好交代一些,但对那些大臣们,可怎么交代啊?”燕儿很是无奈,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出了乱子。 燕儿本以为自己这几日能省点心,而皇贵妃日日在笒月宫,也定然不会出什么乱子。可谁知,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和皇贵妃就闯了个大祸! 燕儿想到这里,简直就是欲哭无泪。 皇上那边不用想,他肯定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刁难皇贵妃。可坏就坏在那些在朝中还残留着的苏相的爪牙们,那些人肯定会拿着这件事为难皇贵妃。 毕竟,苏相原本就是钦犯,任何人不得相见,可偏偏皇贵妃想方设法的进牢中见这人,并且还叫所有人的下去,单独会见苏相。 这件事要是落在有心人的嘴里,难免不会变成,皇贵妃想隐瞒什么事,所以才明知不可为,还冒险去见苏相,最后还毒死了苏相…… “那些人只要有个说辞就能搞定,有什么好为难的。”殷楚怡冷哼一声。 “娘娘,你又想干嘛?”燕儿现在可以说是无比的提防皇贵妃,要是娘娘再出什么岔子,依照皇上的脾气,燕儿的这顿打是逃不过了。 “去,找个利器放在苏相的手中,就说苏相见到本宫以后,情绪失控想要谋害本宫,可惜却被皇上派给本宫的宫女解决了。”殷楚怡几句话,就扭转了整个局面。 燕儿有些尴尬的说:“娘娘,这可是在牢里,苏相进来的时候,身上的东西可都会被搜查一遍,然后再换上牢服。别说苏相身上不可能有利器,就是娘娘你硬说有,这会儿叫奴婢到哪里给娘娘找个利器诬陷苏相啊?” “那些伤人的东西,不是只有刀剑就可以的,你自己找个尖锐一点的东西放在苏相的手里不就可以了。”殷楚怡用看傻子的眼光,看着燕儿。 这个丫头,有时候就是太老实了,脑子不知道转个弯。 “啊?尖锐的东西?这里,除了一张桌子,剩下的就是石块了,能不成苏相要用石块砸娘娘?”燕儿在脑中想了一下那个画面,怎么想,怎么搞笑! 这石头大的,依照苏相现在的体力,他也搬不起来,况且牢中也没那么大的石头啊!至于小的石块,那是有不少,但别说杀人了,就算伤人杀伤力也不够啊。 “说你傻,你还真够笨的。你没见桌子上有个烛台吗?把蜡烛给取下,上面固定蜡烛的,不就是一根很尖锐的利刺吗?”殷楚怡白了一眼燕儿。 说到底,这里关的人毕竟是苏相,估计是有人打点过,牢中还算比较干净,而且还有被褥,呃……虽说被褥有些发霉,但是有总比没的强。 可是,叫殷楚怡有些意外的是,牢中有个桌子反倒能理解,牢中有蜡烛殷楚怡也赞同,毕竟这里不进光,总不能到晚上漆黑一片吧。 但是牢中能出现这么考究的烛台,就叫人有些奇怪了,好似,这些东西是有人故意在这里安排的。 殷楚怡暗自好笑,怎么可能有人故意安排这些东西,殷楚怡摇了摇头,甩掉自己这些思绪,可能是自己想的太多了。难不成早就有人能算到,自己会到这里见苏相…… 想到这个可能性的时候,殷楚怡脸上的笑意却有些僵硬。确实,依照她的性子,很有可能会来见苏相一眼。 殷楚怡又看了一眼这个烛台,能为她准备这些东西的,只有一个人…… 殷楚怡笑着摇了摇头,慕言瀮为了她,还真是煞费苦心,但是这次,苏相死在她手上,真的是个意外,她是真没想过要这人的性命。 燕儿乖乖把烛台拿了过来,殷楚怡示意把烛台递给她的时候,燕儿紧抱着烛台,说什么也不松手。 依照殷楚怡刚刚的说辞,想要人信服,她身上就必须要有伤口。燕儿知道,皇贵妃对自己下手一向不留情面,就算这会儿给殷楚怡一把刀,娘娘也敢用刀砍伤她自己,只要能达成娘娘自己的目的,任何的代价娘娘都敢付出。 燕儿苦着脸,可皇贵妃也不为她这个婢女想想,要是皇贵妃再受伤,估计皇上真的会扒了她的皮!她与小九还没有成亲呢,说什么也不能为这点小事,就被皇上赐死啊…… 殷楚怡好笑的说:“你放心,本宫不会傻乎乎的伤到自己的,这是演个戏而已,犯不着伤了自己。” “真的?”燕儿半信半疑的问道。 “废话,每次受伤,皇上那个脸色你又不是没看到,要是这次言瀮再知道是本宫自己伤了自己,那还不叫本宫吃不了兜着走嘛。”殷楚怡笑骂道。 “娘娘,你知道就好,吓的燕儿这一身冷汗。”燕儿终于放下心来,还好这次娘娘明智了一回。 只见殷楚怡用手撕开自己的衣袖,燕儿还看的云里雾里,根本就不知道,殷楚怡想要做些什么。只见,殷楚怡没一点犹豫,她用烛台刺伤了苏相,烛台上也沾染了不少的血。 “娘娘,你干什么?”燕儿压根就没料到,殷楚怡会这般做。 “没什么,只是做一个假的案发现场罢了。”殷楚怡说的倒是很轻松,只是手上做的事,并不见多……正直。 殷楚怡用手查看了一下苏相的伤势,燕儿想要出声说自己来,可是见到殷楚怡的手上已经沾了不少的血液,同时还把那些血,往自己衣袖上破损的地方抹去,燕儿就知道皇贵妃到底是想做些什么了,燕儿乖乖的闭上嘴,不再说什么废话。 做好一切后,殷楚怡用手捂住自己的‘伤口’,同时用眼神示意燕儿,可以喊人过来了。 燕儿了然的点了点头,之后就只听到燕儿扯着嗓子喊:“快来人,快来人啊,皇贵妃受伤了,快来人啊!” 听到外面响起的脚步声时,殷楚怡顺势倒在了燕儿的怀中,燕儿猛地接住了殷楚怡的身子,侍卫们闯进来的时候,看到满地的血迹,特别是皇贵妃晕倒在自家侍女的怀中,那些侍卫们一个个都被吓得不轻…… 第四百十五章:回宫(12) 谁不知道皇贵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现在皇贵妃在他们管辖的地方遇刺,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嘛! “这……这究竟出了什么事?”一个人结结巴巴的问道。 “怎么回事!你们还好意思问怎么回事,你们都没长眼吗?没看到苏相行刺皇贵妃,皇贵妃被刺伤,现在昏迷不醒!要是……要是皇贵妃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几个就各自给自己买棺材去吧!”燕儿没好气的说。 “可是,可是这……”每个人现在都被吓的手足无措。 “还愣着干什么?出了这种大事,你们还不快去把这件事通知给皇上知道,然后再请御医去笒月宫。”燕儿大声呵斥道,这时才有两个人恍然大悟的冲了出去,估计是叫御医去了。 “那,那苏相怎么办?”一个人结结巴巴的问道。 “这个贼子死有余辜,先是设计谋害皇上,现在又刺伤皇贵妃,就这样杀了他简直就便宜这个贼子了。”燕儿装作恶狠狠的说道。 “这人可是朝廷钦犯,他就这样死了,小的们可怎么向皇上交差啊。”原本方皇贵妃进来,就已经算是破例了,现在倒好,皇贵妃受伤,而这个犯人也暴毙身亡。 “呵,你们现在还有心思想这个事情。皇贵妃受伤,皇上定然会暴怒,到时我们要想着怎么把这件事情搪塞过去,死一个犯人是小事,而皇贵妃身受重伤可就……”燕儿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 “可是燕儿姑姑,我们几人可都是听皇贵妃的命令,是皇贵妃叫小的们下去的,怎么,怎么现在反倒怪起小的们了。”有一个侍卫有些不满的嘟囔着。 燕儿简直要被气笑了:“你们这样随口一说,你觉得皇上就会不追究你们的责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说着,燕儿十分不屑的白了这几个人一眼。 “那……那我们可怎么办?”这几个人也是一脸的冤枉,他们怎么知道,到了这种地步,这个苏相还是贼心不死。现在可好,苏相死了,他们哥几个也别想活。 “还能怎么办,现在只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苏相的身上,总不能说是我们保护不力才出现这种局面的吧。反正死人不会开口,只要我们把这个事,往苏相的身上推,皇上就是有心查,也查不出什么岔子。”燕儿抛砖引玉的说道。 这几个人沉默了一会儿,估计都是在想要怎么做,最终一位看起来像是头头的人咬了咬牙,狠心的说道:“那好,就按燕儿姑姑说的方法办!” “那一会儿在皇上面前,我来说,你们只用迎合就行。”说完燕儿还不放心的又交代了一句:“记住,千万别出什么岔子,要是再被皇上看出什么疑点,只怕我们还要再加上一条欺君之罪。” “燕儿姑姑放心,我们知道要怎么做。”这几个人点头,一脸沉重的说道。 “行了,这里寒气太重,待的时间长了对娘娘的身子也不好,你们两个搭把手快扶娘娘回笒月宫。”燕儿心中暗自得意,这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子,稍微一吓就乱了分寸。 一个侍卫蹲了下来,燕儿把皇贵妃放在侍卫的背上,两个人快步的向笒月宫跑去。御医早就在那边候着了,而皇上也闻声赶来。 慕言瀮看到‘昏迷’中的殷楚怡,这几日一直压着的脾气,一下子升了起来。几乎是刚刚安顿好殷楚怡,燕儿直起身子,还没有说一句话,只听‘啪’的一声,声音十分的响亮,也镇住了寝宫内不少的人。 燕儿被这一耳光打的眼冒金星,身子差点因为惯性而倒在地上。 慕言瀮怒斥道:“这是第几次了!燕儿你自己给朕说说,这是你第几次没有护住皇贵妃了!上次皇贵妃被一个婢女刺伤,现在你的主子又被一个钦犯刺伤,你自己说说,你有何脸面站在这里见朕。” 燕儿赶忙跪了下来,她一脸委屈,低着头说道:“奴婢知错,求皇上责罚。” “燕儿,朕看你也不适合待在皇贵妃身边伺候了,等楚怡醒过来之后,你就回去从头开始接受训练吧。”慕言瀮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从此以后燕儿已不算是一名暗卫。 燕儿猛地把头抬了起来,她没有想到,皇上会把话说的如此决绝,但是在众人面前,燕儿又不能张口把事情的原委讲出来。 “皇上,燕儿知错了,燕儿已经不会犯这个错误了,求皇上再给燕儿一次机会,燕儿绝不会再叫皇上失望的。”燕儿不断的磕着响头。 “燕儿,如果不是这次皇贵妃只伤到了手臂,朕绝对会要了你的命,即使有皇贵妃的求情也没用!”慕言瀮的眼神十分的冰冷,说出的话语不带任何感情。 燕儿浑身一颤,她不敢再开口说话。 御医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皇贵妃面色红润,也不像是失血过多的模样,可是叫御医有些不懂的是,为何皇贵妃会晕倒? 如果可以,御医也不想在这个插话,可皇贵妃的伤总不能这般放着不管吧,虽说看样子伤得不重,但看刚刚皇上的怒火,当真是吓着他了。御医颤颤惊惊的走了过来,唯唯诺诺的说道:“老臣为皇贵妃包扎伤口。” 慕言瀮一把抢过金疮药,他没好气的说:“你下去吧,这种小伤朕为皇贵妃包扎,这里没你的事了。” “可是皇贵妃的伤……”御医原本还想为皇贵妃把脉,看看身子到底怎么了,可皇上这般明显的逐客令,这倒真叫御医有些为难。 “怎么?朕说交给朕,你难道不放心?朕出入战场这么多次,难道连这些皮肉伤都包扎不好?”慕言瀮眯着眼,一脸寒气的说道。 “老臣不敢,是老臣多虑了。”说罢,御医就取出金疮药和纱布,递到了皇上的手中,接着说道:“这个是宫中最好的金疮药,皇贵妃只要注意着每日,定不会留下什么疤痕。” “恩,朕知道了,你下去吧。”慕言瀮收下了药,之后便看都没有看御医一眼,只是慕言瀮再用身子挡住御医的视线,想为殷楚怡上药的时候,不知看到了什么,他的动作一顿,但随之就开始撕扯纱布装模作样的为殷楚怡包扎起‘伤口’来了。 御医也不想继续待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万一皇上一个不高兴,他这把老骨头是真经不起皇上折腾。不仅御医是这种想法,殿内其余的宫人们都这样想…… 等到宁公公把所有闲杂人等都给赶了出去之后,慕言瀮丢下自己手中的东西,一言不发的看着躺在床榻上的殷楚怡。 而殷楚怡听到四周都没有声音之后,她悄悄的睁开一只眼,想瞟一眼殿内的情况。当确认殿内没有外人的时候,殷楚怡才悠悠的醒来。 殷楚怡第一眼先看见的是跪在她斜前方的燕儿,燕儿脸上有个清晰无比的手印,可想而知慕言瀮这一耳光用了多大的力气。接下来,她看见的就是慕言瀮黑着脸这站她的床边。 殷楚怡有些尴尬的笑两声,带着一些邀功的意味说道:“你看,我这次学聪明了,我知道不叫自己吃苦头了。” “怎么?你好好的待在笒月宫歇息嫌不痛快,所以你非要跑到刑部大牢去闹一番才舒服?”慕言瀮有些讥讽的说道。 天知道,在他听到侍卫说,殷楚怡在牢中被苏相用烛台刺伤时,他几乎遍体冰寒,现在常洺不在宫中,殷楚怡如果真的受伤根本就不好处理。 而且,什么叫刺伤?刺到了殷楚怡哪里?会不会致命? 这一路上,这些问题几乎要把慕言瀮逼崩溃了,可就在他为殷楚怡包扎伤口的时候,慕言瀮发现,原本应该血淋淋的手臂,擦掉那些看起来有些刺目的血时,手臂竟然变的光滑无比…… 慕言瀮立马就猜到了里面的猫腻,他不动声色的挡住御医的视线,同时示意宁公公把殿里其余的人都赶出去。他倒要好好的听听,殷楚怡没事去刑部见苏相干嘛! “不是,我这次去不是想去闹事,我也没想到,苏相竟然会死,所以,所以没办法了,我才,我才弄了这一出。”殷楚怡有些心虚的说。 “那你说,说你去牢里找苏相干什么?你今日要是不解释清楚,朕就在这里,不走了!”慕言瀮撩了一下衣摆,气势恢宏的坐到离殷楚怡不远处的一个椅子上。 “我……我只是听说苏相三日后就会问斩。”殷楚怡结结巴巴的说,同时也在脑中想着要怎么解释。 “然后呢,这个圣旨朕昨日就下了,你现在才知道?”慕言瀮步步紧逼的问道。 “我只是觉得,苏相这样死也太便宜他了,我想叫他尝尝噬魂散的滋味,所以我叫人帮我弄了一粒噬魂散,还有当年杜老将军喂我服下的那种毒药我也派人找来了,原本想着叫苏相痛苦三日,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殷楚怡一边说,一边注意着慕言瀮的脸色。 “然后呢?这两种毒服下不是不会死吗?可苏相怎么就死了,你究竟还做了些什么?”慕言瀮接着问。 “可奇怪的是,我什么都没做,苏相服下那两种毒药之后,毒性没有相互抵制,反倒加快了毒发的时辰,几乎是立刻苏相就毒发身亡了。”这点殷楚怡也一直想不通,她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变故,为何她和苏相服下毒药后,会有两种完全不一样的后果…… 第四百十六章:回宫(13) 听到殷楚怡的话,慕言瀮也是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苏相竟会这般死去,按理说,同时服下那两种毒药只会吃些苦头,不会立即毙命才对。 毕竟当年杜歆诗中了噬魂散的毒之后,被折磨了好几天,可是等杜老将军暗自派来的人喂杜歆诗服下毒药之后,第二日杜歆诗就能随意的下床走动了,甚至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中毒的迹象。 “可能……可能苏相年纪大了,自然是受不住这两种剧毒的折磨。”慕言瀮也没怎么细想,这件事无所谓,他才不管其他人怎么样,只要殷楚怡能平安无事就行了。 “是吗?”殷楚怡皱起了眉头,她总觉得这件事很蹊跷。 想了半天,实在没什么思绪,最终殷楚怡放弃般的摇了摇头。现在叫她头疼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何必再为自己徒添烦恼呢? “对了。”殷楚怡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好奇的看向慕言瀮,一脸疑惑的问道:“苏相牢中的烛台是你刻意安排的?你早就料到我会去见他?” “什么烛台?”慕言瀮云里雾里,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烛台。 “不对啊!不是你安排的吗?可是那烛台出现在牢中太过诡异,要不是有人刻意安排,怎么会这么巧。”牢中的棉被都是一股子霉味,怎么会出现这么精致的烛台,要是苏相的爪牙真的有那么神通广大,那苏相也不至于在牢中这般的寒酸啊。 殷楚怡有些想不明白,但是看慕言瀮的表情,却不像是说谎。可是除了慕言瀮以外,现在朝中还有谁的权势能这么大? 殷楚怡猛地想起了一个人——祁王! 不是慕言瀮的话,那就只能是祁王了!祁王有这个本事,而且,祁王也知道她对苏家的怨恨。慕言瀮看到殷楚怡突然闭口不语的模样,就知道她绝对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但是有一点朕要警告你!殷楚怡,你下一次想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能不能提前给朕说一下,你可知道朕有多担心你,朕甚至在来的路上都打算叫所有的暗卫们都出动,不管如何务必找到常洺为你疗伤为止!”慕言瀮没好气的说。 殷楚怡撒娇般的跪坐在床榻上,双臂环抱着慕言瀮的颈部,有些慵懒的说:“这次是我的不对,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会把苏相给毒死,当时的情况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才出此下策。”殷楚怡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头抵在慕言瀮的肩膀处,声音软软的,听起来无比的勾人。 慕言瀮向来对这幅模样的殷楚怡最无计可施了…… 他有些无奈的看着殷楚怡,这几日他一直在处理朝廷上的事,的确有些冷落了楚怡,慕言瀮用自己的手掌摸了摸殷楚怡的脑袋。 “好了,别闹了,过几日朕稳住了朝中的事情,就好好的陪你几日。”慕言瀮的眼中带着他都没有察觉到的柔情。 听到这句话,殷楚怡的眼睛一下子变亮了许多:“真的吗?你真的会陪我几日吗?可朝中的事情还没有……” “朕什么时候骗过你,再过几天朕就能全部处置好手边的事务。”慕言瀮好笑的说,但随之他偷偷的在殷楚怡的耳边,轻声的问道:“怎么?朕的爱妃可是想朕了?” “恩,楚怡好想皇上,这几日你都没有陪臣妾睡觉。”殷楚怡十分利落的点头承认了,说着,殷楚怡还十分委屈的看了一眼慕言瀮。 这一眼,把慕言瀮这几日压下的火气,一下子勾起了不少,但想起御书房中的事,他颇有些泄恨的拧了一下殷楚怡的纤腰:“你这个妖精,你就是故意在勾引朕。” 殷楚怡笑着说:“恩,就是在勾引你,怎么,我勾引自己的夫君难不成还有错了。”殷楚怡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丝毫不怕别人说她妖惑天下。 第一次遇见殷楚怡这般坦诚,慕言瀮刚刚强压下的火气再次升了起来,他强硬的扳着殷楚怡的头,狠狠的吻了上来,这个吻极其的霸道,慕言瀮用舌尖顶开殷楚怡的洁齿,丝毫不留一点余力的品味着殷楚怡口中每一寸的芬香…… 这段时间,殷楚怡的身子已经被慕言瀮调教的无比敏感,她有些瘫软的靠在慕言瀮的怀中。 这次最最尴尬的就是燕儿了,燕儿脸上还有些疼,她很是无语的跪在地上,根本就不敢抬头,害怕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其实燕儿对于刚刚皇贵妃大胆的调戏,心中燕儿是无比的钦佩,皇贵妃现在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那种不要脸的话,就这么轻易的说了出来。 要是寝宫里只有他们两人,燕儿也就认了,毕竟那个夫妻之间没有悄悄话,可是……可是这两个人是当她死了吗?她还在这里啊!喂!要不要这么的激情啊! 过了好久,慕言瀮才松开自己的手掌,他喘着粗气说:“楚怡,别闹了,朕还有事情要忙,过几日朕就过来陪你好好玩,只怕那时你别求饶就行。”最后一句话,慕言瀮说的是无比的暧昧。 “谁……谁会求饶,我,我才不会求饶呢。”殷楚怡硬着脖子说,同时她心里暗自盘算,她和燕儿还有几日的时间…… “朕不怕你现在嘴硬,真到了那个时候,朕的爱妃可不要躲。”慕言瀮挑着眉头,一脸坏笑的说。 “你废话真多,不是说还有事要去忙吗?干什么还待在这里,快去忙你的事吧。”殷楚怡没好气的驱赶着慕言瀮。 “爱妃可是害羞了?”慕言瀮好笑的说,刚刚说那些荤话的时候,也没见她这般害臊,现在知道害羞了,殷楚怡不觉得有些迟了吗? “我有什么好害羞的,你是我夫君,我怕什么!快去,快去,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了。”说着,殷楚怡就躺了下来,有些任性的转过身子不去看慕言瀮。 其实之前殷楚怡脑子里根本就没有时间的概念,虽说她嘴上天天说什么,自己活不过一年的时间,可能在心底她也同慕言瀮一般,还抱着一丝丝的幻想。 可是现在幻想破灭了,甚至她连一年的时间都没有了,准确来讲,她应该只有十个月的时间了吧…… 殷楚怡背对着慕言瀮,她努力压下自己心中的酸感:“慕言瀮,你不能食言,处理好朝上的事情之后,你就多陪我一段时间好不好?” 这几天,殷楚怡格外的想慕言瀮,甚至她想整日的跟在慕言瀮的身边,她想多拥有一些自己与慕言瀮的回忆,这样,自己死了之后,慕言瀮是不是就不会忘记自己了? 每当慕言瀮看到她留下的孩子时,是不是就会想到自己? 虽然这样说有点自私,但殷楚怡真的不愿,往后的几十年里,慕言瀮的身边有另一个女字为他生儿育女!她不希望有任何人能代替自己的位置…… 慕言瀮从后面揽住殷楚怡的身子,他一脸笑意的说:“好,爱妃说什么都好,过几天不仅朕要陪你,邢枫也要陪另一个女子几日。” “恩!”殷楚怡点了点头。 两人沉默了好久,有时候慕言瀮只要这般静静的抱着她,殷楚怡就会感觉很满足。爱情并不是要多轰轰烈烈,反倒殷楚怡更喜欢那种平平淡淡的生活,可,她没有那个机会了…… 殷楚怡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直到慕言瀮离去后,殷楚怡才控制不住,她团起自己的身子,低声的抽泣着。燕儿起身,她看着自家的娘娘,不知要怎么安慰。 “娘娘……”燕儿的嗓音也有一些沙哑,可能被殷楚怡的情绪给带动的原因,许久不曾掉泪的燕儿,眼眶也有些发酸。 “燕儿,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我不要死可不可以?我能不能活下去?我想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我想听孩子叫我娘亲,我还没见孩子长大的模样,我这个做娘亲的怎么能死?”殷楚怡一下子转过身,她抓着燕儿的手,满脸泪痕,身子甚至恐惧的有些发抖。 “娘娘,会的,你会看到的。”燕儿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低的几乎听不到,其他她们两个都很明白,这次的难关,只怕娘娘是闯不过去了。 “我想叫慕言瀮一直抱着我一人,我想和他白头,我想过他口中保证的那种生活。我不在乎五年前的事情了,即使他真的想杀了我,我也不在乎,燕儿,我不在乎了,我不……”殷楚怡已经有些口不择言,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娘娘,你别这个样子,你这个样子燕儿心疼,燕儿害怕。”燕儿是真的怕,殷楚怡想要服下的药草,是她找的,是她亲手毁了娘娘的希望,是她为了保住自己的主子所以放弃了娘娘。 “燕儿!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殷楚怡一脸的茫然,在殷楚怡的身上,燕儿从没见过娘娘茫然的模样,向来这个女子都是满脸的自信,凡事都运筹帷幄的样子。 “娘娘,燕儿,燕儿对不起你。”燕儿紧咬着下唇。 “不怪你,是我,是我命不好,我与皇上情深奈何缘浅。燕儿,三日的时间,三日之后你能否为我带来还魂草。”殷楚怡闭着眼问道。 “奴婢派出去的人已经带回消息,最迟两日就能把药草交到娘娘的手中。”燕儿双手紧握成拳。 “两日,两日就好,两日就够了……”殷楚怡喃喃自语道。 第四百十七章:回宫(14) 这两日,殷楚怡叫小九和燕儿留个心,原本殷楚怡是想利用死士们抓到的刺客,抓到刺客后,先不要斩杀,喂这些人服下噬魂散的毒,看有几个人能活下来。 可是殷楚怡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众人皆知慕言瀮的手段如何,哪里会傻乎乎的送死。这两天,宫中风平浪静,别说刺客了,就连大臣们都对慕言瀮俯首贴耳,如今慕言瀮在朝中说什么,都无人敢反抗。 别无他法,最终殷楚怡只能冒险叫燕儿去牢中,找几个罪大恶极之人,叫那些人服下毒药。 可这些人无一例外统统都是立即暴毙身亡,这叫殷楚怡百思不得其解,而这两日她的反常举动,终究还是引起了慕言瀮的注意。 “娘娘,现在可如何是好?你真的要服下这些药草吗?”燕儿也有些担心的看着殷楚怡,现在根本就没人能保证殷楚怡服下这两样药草之后,不会扰乱殷楚怡体内的毒相互牵制的局面。 殷楚怡咬了咬唇,她紧握着自己手中的药,下定决心般的说道:“本宫已经没那么多犹豫的时间了,宁公公派人过来说,皇上明日就会来笒月宫。” “娘娘,要不然……要不然我们等常公子回来好不好。”燕儿很是害怕的说。 现在的她们面前的路只有两条,服下药之后,一旦殷楚怡体内的毒相互牵制的平衡被打破,那燕儿可以很确定的说,娘娘估计连一个月的日子都撑不过去。 另一条路会好些,不管怎么说,至少能保证娘娘能撑过十月怀胎的时光,但是皇子出生之后,娘娘估计就…… “燕儿,本宫早就说了,走到现在这一步,说回头已经太晚了。”殷楚怡站了起来,迈步就要往外面走去,燕儿害怕娘娘再出什么事,燕儿赶忙追了上去。 “娘娘,你要去哪儿?”燕儿小跑着跟了上去,开玩笑,娘娘闯祸的本事可不必死士们的武功低到哪里去,再说了,娘娘还不识路。 前两日,燕儿就莫名其妙的挨了一耳光,甚至皇上还扬言要把自己从暗卫的队伍中踹出去,好在娘娘的伤只是假装的,否则这件事绝没这般轻易就了结。 要是这次,燕儿再把皇贵妃给搞丢了,只怕皇上前几日说的话,真的会实现! “去见蛊人!”殷楚怡步子迈的是蛮大的,可惜走的方向却不对,这一路上燕儿不知道已经帮殷楚怡纠正了几次方向。 燕儿沉默不语,她知道娘娘这次去见蛊人的目的是什么,就如同娘娘说的一般,她们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能走了,也许从一开始她们就做错了…… 今天看守蛊人的死士里有小九,这点也是殷楚怡早就计划好的,否则别的死士见到她取蛊人的心头血,绝对会把这件事闹到慕言瀮耳朵里。 蛊人现在在庭院中,他好奇的看着院中的落叶。这个不起眼的小庭院,四周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士兵,这里几乎不叫任何人踏进一步,但殷楚怡是个例外。 慕言瀮知道,殷楚怡心疼这个蛊人,所以刻意交待过这里的侍卫们,殷楚怡刻意随意的出入此处。 “光秃秃的树枝有什么好看的?天冷了,别在外面待这么久。”殷楚怡忍不住唠叨道。原本蛊人的身子就偏寒,毕竟常年泡在水里,身子怎么可能热乎的起来。 “楚,楚怡。”蛊人激动的说,这几个月,蛊人已经学会了一些简单字的发音,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多了起来。 “恩,好久没来看你了,怎么还是这么傻兮兮的模样。”殷楚怡轻笑着说。 “他们,他们说,白日可以,可以叫我,叫我来。”蛊人说的磕磕巴巴的,甚至有些字还不会说,但是殷楚怡能听懂蛊人想告诉她,白天的时候慕言瀮可以叫蛊人出来逛逛。 殷楚怡也清楚,蛊人现在的活动范围,应该只有这个庭院附近。 “我还记得从你被带回来的时候,身子脏兮兮的,现在看样子你被他们照顾的不错,青丝被束起,脸上看起来也长了不少肉。看到你这样,我也能放心。”殷楚怡摸着蛊人的头顶,满脸笑意的说。 “他们,他们说,你没在,所以,所以我见不到你。”蛊人有些委屈的说。 “恩,出去了一段时间,也受了不少苦。”殷楚怡慢慢的收起自己脸上的笑,她的身子有些僵硬的问道:“你可知道,我这次来见你的目的?” “恩?”蛊人满脸迷茫的看着殷楚怡,随之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他有些害怕的看着殷楚怡,小声的问道:“楚怡,是,是来弄疼我?” “对不起,这次只能你帮我了。我发誓,这次真的是我最后一次伤害你,以后,以后你就自由了,有慕言瀮的庇护,再也不会有人来取你的心头血。”殷楚怡也知道自己很无耻,但是,真的没有人能帮她了。 “你,楚怡,又疼了吗?”蛊人的本意是想问,殷楚怡体内的毒又发作了,所以身子疼的受不了了吗?但是讲不出来这些字。 “只要有了你的血,我可能马上就要有一个孩子了,等孩子出生以后,可能我就不在了,那时就由你和慕言瀮来保护我的孩子好吗?”殷楚怡笑着说。 “孩子?我,我来保护,保护他?”蛊人满脸惊喜的看着殷楚怡。 “恩,由你来保护,以后谁给我的孩子下毒了,就由你来帮忙在一旁提点他可好?”蛊人对毒药什么的十分敏感,她已经败在毒药上了,殷楚怡不想自己的孩子,有一日也败在毒药上。 “恩!”蛊人兴奋的点着头。 蛊人很喜欢现在,这里不仅没有毒虫来咬他,这里还有很好吃的东西,而且还有人和他说话!他可以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他可以晒晒太阳、听听风声,还有人给他束发! 他很喜欢这里,蛊人不想回到之前的那种日子,如果只要忍受一点点的疼痛,来换取这样的生活,蛊人是一百万个愿意! 殷楚怡在刻意从师兄那里学过取血的诀窍,虽说这次是殷楚怡第一次亲手取蛊人的心头血,但好在取血的过程还是进行的比较顺利。 等忙着这一切之后,天色已经有些暗了,燕儿端着心头血,可是推开房门后,外面站着三个人,殷楚怡的眉头皱了起来,燕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 “五哥、七哥今天是你们值班啊,你们饿不饿?我和小九去给你们准备点东西吃?”燕儿讨好着说。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要不是小九一直拦着我们,皇贵妃根本就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取血成功。”老五冷着脸,没好气的说。 老七也站了出来,他有些烦躁的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皇贵妃今日说的孩子是什么情况?” 殷楚怡没有理他们两人,而是看着小九问道:“这件事皇上知道不知道?” “属下拦住了七哥和五哥,皇上至今为止什么也不知。”小九摇了摇头,殷楚怡看得出来,小九的衣领似乎被扯坏了一些,就连束起的青丝有有些凌乱,看样子,小九为了拦住两个人,应该是费了不少的力气。 “娘娘!我们希望娘娘不要瞒着我们两人,娘娘今日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今日的事情,不叫皇上知道?皇贵妃擅自取蛊人的心头血,到底是什么目的?”老七的性子有些急躁,他站了出来,一脸不悦的问道。 “就是你们听的那样,本宫找到了可以怀上孩子的法子。”殷楚怡实在不想把这件事讲给许多人知道,但是被逼无奈,估计今夜不解释清楚,她也不用回笒月宫了。 “可是……既然这样,皇贵妃又何必偷偷摸摸的,皇上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全力支持的。”老五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这个法子有些像一命换一命的意思,孩子出生之后,本宫就会……无力回天。”殷楚怡闭着眼睛说道。 老七和老五愣了半天,他们似乎是没有想到,后果会这般的严重,老五有些结巴的说道:“胡闹,简直就是胡闹!娘娘可有想过,你死了之后,皇上会如何?皇上不会独活于世的!” “不!慕言瀮会活下去,就算是为了我们的孩子,慕言瀮也会活下去!他知道我有多看重自己的孩子,他也知道为何拼死也要生下一个孩子,慕言瀮一定会活下去,不管他活成什么样,他一定会活下去!”说到这个话题,殷楚怡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了起来。 众人都沉默了,他们都理解皇贵妃的想法,但是就像皇贵妃说的那样,不管皇上活成了什么样子,为了那个孩子,皇上也会逼自己活下去,直到那个孩子长大成人以后为止……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一个人,连死都做不到,真的好吗? “娘娘,你这样,皇上是不会同意的。”老七的嗓音变得十分沙哑,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一方面很不赞同皇贵妃的做法,一方面却又想叫自己的主子活下来。 皇贵妃的死已经是必然,皇上却能活下去,但是活的好、坏就不清楚了。 “难道说,你们想看到一年之后,你们的主子陪着本宫殉葬吗?”殷楚怡低声的吼道。 众人再次沉默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还是老七第一个让开了路,示意皇贵妃和燕儿可以走了,老五十分诧异的看着老七,老七苦笑一声:“五哥,我不想看着皇上死,皇上是个不可多得的霸主,不管是我们,还是中原的百姓,都需要一个这样的皇上!五哥,算了吧,我们就当今日什么也没发生不行吗?” “……”只见老五咬着牙,最终要是一狠心才让肯路。 殷楚怡微微对那两人欠身,以示感谢:“谢谢你们,慕言瀮有你们在他的身边,是他的福气。今后我的孩子,没我这个当娘的在身边,他就靠你们多多照顾了。”说完,殷楚怡对燕儿使眼色,两人才同时抬脚离开…… 第四百十八章:回宫(15) 回到笒月宫的时候,天色早已黑透了,回到寝宫内殷楚怡抬手示意其余的人都退下,殿内留燕儿一个人即可。 对笒月宫的宫娥们来讲,皇贵妃自从再次回宫之后,看起来一直神神秘秘的,每次做什么事都叫众人回避,身旁只留下燕儿一人,就连皇上到了笒月宫,每次也是如此。 所有人虽然好奇燕儿手中端着的东西,闻起来一股血腥味,但是宫娥们都不敢问那是什么东西,既然娘娘叫他们都下去,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就只有听命的份了。 “燕儿,一会儿本宫要是实在忍不下去了,你就喂我服下蛊人的心头血。”殷楚怡不放心的交代道。 “娘娘,你,你不会有事吧?”燕儿不敢想象,要是这次皇贵妃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皇上会怎么样处罚自己,估计她和小九能有命活下去就算老天保佑了。 “应该不会,这两种草药没有一点毒性,应该不会与我体内的毒相互排斥。再说了,我们这次有蛊人的心头血,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殷楚怡安抚的笑了一下。 随之示意燕儿倒杯水过来,殷楚怡把回魂草和反光丹碾碎,丢入水中,原本还清澈见底的水,马上就变成了褐色,就在殷楚怡准备一饮而尽的时候,燕儿伸手阻拦了一下。 “娘娘,你真的想好了?”燕儿反复的确定道。 殷楚怡轻笑了一声,她没有回答燕儿的话,而是推开了对方的手臂,一口气就喝尽了杯子内的水,苦涩的问道充满了殷楚怡整个口腔。 殷楚怡差一点吐出来,这……这也太难喝了,草汁的涩味加上丹药的苦味,这味道简直了!可是想到自己的计划,殷楚怡强忍着恶心,把药水咽了下去。 “娘娘……”燕儿不知道要怎么说,殷楚怡会自己的行动回答了燕儿的问题。 “这五年本宫什么苦没有吃过?什么样的痛没有经历过?为了能有一个孩子,本宫什么都不怕。”殷楚怡淡笑着说,她相信自己可能坚持下去,她绝对可以! 燕儿一下子跪了下来,她哽咽着说:“娘娘,燕儿对不起你!皇上派燕儿过来,就是为了保护娘娘,可是燕儿却什么都没能为娘娘做。”燕儿的眼泪忍住住流了出来。 “燕儿,本宫反倒很庆幸有你在身边。本宫知道自己的性子是什么样的,本宫也知道这一年来,自己太过任性,谢谢你保护我,谢谢你一直在我的身边,从未背叛我!”殷楚怡想扶着燕儿站起来。 这不是场面话,殷楚怡真的很庆幸,当初慕言瀮把这个小丫头派到自己的身边。这一年,在自己失意的时候,是燕儿在一旁鼓励自己;在自己众叛亲离的时候,也是燕儿一直站在她的身边,支持自己! 这些,殷楚怡都记在心里。 燕儿不起身,她不断的摇着头:“是燕儿没用,是燕儿该死,是燕儿自私!燕儿为了保护皇上,在明知道娘娘可能会丧命的情况下,愿意为娘娘找草药,甚至把娘娘唯一能活下去的希望给打碎了,燕儿对不起你!是燕儿对不起你!” “燕儿,本宫从未因这件事怪过你,本宫知道你与言瀮接触的年头最长,而且言瀮才是你真正的主子,你偏心与慕言瀮无可厚非。可是燕儿你也忘记了,慕言瀮不仅是你的主子,他也是本宫的夫君,他是本宫这辈子最爱的男人,本宫不会对他的生死袖手旁观。你的做法很对,你不必这般内疚。”殷楚怡好笑的摇着头。 对于殷楚怡来讲,只要慕言瀮有想与她生死相随的心思,她就满足了。 “娘娘……”燕儿泣不成声,她不知道要怎么说。 “燕儿,本宫不怪你,也不该怪任何人。只能叹这世间的不公,为何他会是一国之主?为何会是他坐上皇位?为何本宫与他不能是一对普通的夫妻?”殷楚怡看着外面的天色。 殷楚怡无数次想过,如果她与慕言瀮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是不是就不会经历这么多次的生死离别?他们是不是现在早就有一堆的孩子了? “皇上有帝王之相,就算皇上与娘娘生在普通百姓家,依照皇上的脾性,他也会在朝为官。”燕儿摇了摇头,有时候一个人的命运是依靠自己的性子决定的。 皇上有统一天下的这个能力,当然他也有的资格,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就算皇上生在普通百姓家,也依旧阻挡不住皇上自身的光芒。 很多人愿意跟随皇上,并不是因为对方帝王的身份,而是他们从心底承认这个主子,他们愿意听这个主子的调令,他们愿意为这个主子豁出性命办事,他们愿与臣服于这个主子的脚下…… “是这样吗?原来本宫又一次多虑了。”殷楚怡捂着心口,带这些隐忍的说道。 燕儿十分敏锐的注意到娘娘的表情有些不对劲,殷楚怡的脸色有些苍白,甚至唇瓣也有些泛白。燕儿胡乱的用衣袖擦掉自己脸上的泪痕,她慌忙的起身,扶着殷楚怡的身子。 “娘娘,娘娘你的身子已经开始不舒服了吗?”燕儿有些慌乱的问道。 “本宫的小腹还有心口处都开始疼痛了。”看到燕儿满是担忧的脸庞时,殷楚怡嘴角微微勾起,笑着安抚道:“放心,这种程度,本宫还能受得住。等本宫受不住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到时你再把蛊人的心头血喂本宫服下。” “燕儿知道,燕儿今夜一直都在娘娘的身边伺候着,绝不离开半步。娘娘你要是受不了了,一定要告诉燕儿,你可别硬撑啊。”燕儿知道殷楚怡的倔脾气,她还有些担心的说道。 “恩,今夜就辛苦你了。”殷楚怡点头,可是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殷楚怡的额上已经有了一层冷汗,脸色也更加的难看了起来。 殷楚怡已经浑身没有了力气,她强忍着那份不适,对燕儿吩咐道:“你先扶着本宫回床榻上歇息。” 这一夜,注定不会太平…… 一整夜,燕儿都在注意着殷楚怡的面色,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殷楚怡疼的已经有些失了意识,燕儿怕出什么乱子,她也不管殷楚怡吩咐,直接端过蛊人的血心头,喂皇贵妃服下。 服下心头血之后,足足有一个时辰,殷楚怡的表情才慢慢地变得轻松了起来,燕儿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去。 殷楚怡迷迷糊糊之间,她拉着燕儿的手说:“本宫已经无碍了,你快去找皇上,就说本宫体内的毒发作了,要皇上赐凝雪丸一粒。” “娘娘,你现在要凝雪丸可是要……”燕儿后面的话没有讲出来。 “恩,本宫要拿着凝雪丸去救东云翎,这次回魂草和反光丹算是帮本宫挡了一劫,况且本宫也服下了心头血,本宫体内的毒这两个月应该不会再发作了。”殷楚怡拽着燕儿的衣袖解释道。 “娘娘,你都这个样子了,为何还要去管那个东陵国的人死活。”燕儿有些气不过的说,凝雪丸可是娘娘保命的药,可是现在娘娘就像对待银子一般,说送人就送人! “本宫可以不去管东陵国的人死活,但是本宫这辈子已经对不起祁王了,如果不安置好祁王,本宫会一辈子良心难安的。”殷楚怡淡笑着说,可能是刚刚恢复少许体力的缘故,这些话殷楚怡说的特别的吃力。 “燕儿……燕儿知道了,燕儿等娘娘睡过去之后,就去御书房向皇上讨要凝雪丸。”燕儿一直知道祁王就是娘娘心中的一根刺,这根刺一日不除,娘娘就一日不会开心。 “恩。”殷楚怡点了点头,等疼痛退下去之后,殷楚怡就能感觉到,自己腹部有些温热的感觉,这种感觉反倒还蛮舒服的。 也算是折腾了一整夜,在天亮的时候,殷楚怡终于睡了过去。看到睡梦中的殷楚怡不再眉头紧皱,燕儿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是不是说明,她们成功了?娘娘下个月就能怀上小皇子了? 燕儿看着殷楚怡睡颜,淡淡的扯出一个笑容:“娘娘,我们成功了,我们终于成功了,你……你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心愿,十个月之后,娘娘会生下一个很可爱的小皇子。娘娘,我们成功了,成功了。”说道最后的时候,燕儿的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 就像皇贵妃说的那样,这就像是一命换一命,皇贵妃用自己的性命,换一个皇子的性命!而这个皇子,又牵绊着皇上的生死…… 燕儿流着泪,笑着说:“燕儿对不起你,但是燕儿发誓,这辈子你生下的孩子,燕儿会用性命去守护,燕儿绝不会叫小皇子受到任何伤害。” 燕儿又呆坐了一会儿,最终她起身,去了御书房。 在出笒月宫的时候,燕儿看到了守在一旁的五哥、七哥和小九,再看到小九的瞬间,燕儿好不容易控制好的情绪,再一次崩溃,她哭着闯进小九的怀中:“小九,我们成功了,娘娘终于能有一个孩子了,我们成功了。我明明该开心的,可是,可是为何,心里这么疼?为何我就是感觉愧对娘娘?小九,你快说,你快说我做的对,你快说好不好……” 小九摸着燕儿的头顶,声音也有些沙哑的说:“我的燕儿做的对,我们就该这般做,今日这一切,不是我们的错。是上天,上天不给娘娘机会,上天不愿饶过这对有情人。”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沉默了,老五和老七的脸色也十分的差劲。 第四百十九章:回宫(16) 老七阴森着脸说:“要是皇上知道这件事,我们几个人都别想活!” “七哥,这件事情已经是我们几人对不起皇贵妃了,你又何必说这种伤人的话!”燕儿有一些恼怒的说。 老五确定脸色也有些难看,他铁青着脸说:“行了,都别吵了,我们所有人都是为了皇上好,有什么好吵的。” 接着小九问道:“皇贵妃的身子现在怎么样了?全身的经脉还疼吗?” “后半夜服下药之后好多了,现在娘娘刚刚睡下,估计是没什么事了。”燕儿淡笑了一下,示意小九不必再担忧,只要第一步能安全的走下去,那之后的路要走起来就要简单的多了。 “可是……叫我有些在意的是,这几日所有人服下那两种毒药后,无一不是立即毒发身亡。既然如此皇贵妃当年又是如何安然度过的,难道说皇贵妃身上还有什么事是我们所忽略的,或者是,皇贵妃的身子……”说到最后,小九闭上了嘴巴。 燕儿的眉头也皱起来,她知道小九想说些什么,她也考虑过这方面的原因,可是她想出的结论太过匪夷所思,所以燕儿迟迟不敢说出来。 “你的意思是,皇贵妃的身子与我们常人的有所不同?”老五几乎立刻就猜出了小九的话外之意。 老七也恍然大悟的看着他们,瞪大眼睛说道:“我听说过,常年接触毒物的人,体内的血和我们不同,他们的身子能抵抗一些毒性。” 老五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杜家之前一直是萨木一族的手下办事,也就是说,皇贵妃的祖先绝对是边塞之人,而边塞常年接触毒物的人,最多的就是……” 老五不敢说出最后的几个字,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周围的人,几乎在同时,大家也都想到了老五想说的是什么,众人再次沉默了下来。 边塞之中,能常年接触毒物的没有旁人,自然只有萨木一族的人才会常年接触那些令人作呕的东西。 正是因为萨木一族的人,常年接触毒物,所以他们体内的血,自然和普通人的不同。而在萨木一族中,就算是刚刚出生的婴儿,他们对毒物的抵抗力,也要远超他们这些普通人…… 燕儿干笑了两声:“你们简直就是在胡说,也可能是皇贵妃天命不凡,娘娘自有上天庇佑。皇贵妃从小就锦衣玉食,说不定她小的时候就吃过什么稀有的药物,这才改变了体质能叫两种毒在皇贵妃的体内就能相互抵制。” “燕儿,只有常年接触毒物的人,才会对毒有一定的免疫性。我不认为,杜老将军变态到,把自家的饭菜里面都放了砒霜,而我们的皇贵妃从小就是吃砒霜长大的,所以才能叫毒在体内相抵而不相融。”老七说话向来直接,他毫不客气的指出燕儿刚刚的话语中的漏洞。 燕儿深吸一口气,她气势汹汹的看着面前的几个人,有些凶巴巴的说道:“那又如何,就算皇贵妃是萨木一族的人那又如何?皇贵妃对皇上的感情是真的,皇贵妃所作所为哪一件事不是为了我们的主子好?甚至,皇贵妃为了能叫皇上活下来,她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我们现在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疑皇贵妃。” 小九赶忙上去拥住燕儿的身子,看到燕儿如此激动的模样他有些好笑的说:“燕儿,你这般激动干嘛,我们从未质疑过皇贵妃,现在说这些不过是好奇而已,皇贵妃这一年的所做的事情我们都看在眼里。” 老五他们也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就是啊,皇上是我们的主子,皇贵妃自然也是我们的主子,我们这些做死士的,哪有质疑自家主子这一说?” 燕儿没好气的白了他们一眼:“我不管你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今日的事情,还有我们刚刚说的话,燕儿不希望有第五个人知道,这关乎皇贵妃的性命,绝不能乱说!” 老七也讨好的笑着说:“放心,放心,我们哥几个岂是那种多嘴之人。” “哼,谅你们也不敢!今日之事你们要是敢透露出去半点口风,今后你们再被皇上处罚,就算是打死你们,你们有本事也别找皇贵妃为你们求饶。”燕儿有些傲娇的说。 “放心,我们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人,皇贵妃的事,我们昨日没有说出去,今后就更不可能说出去。”老五十分严肃的说道。 燕儿也放心的点了点头,她不在乎皇贵妃是哪里的人,皇贵妃的祖先是萨木一族的人也好,是一个普通人也罢,燕儿只是认定了殷楚怡这个人而已。 皇贵妃爱皇上,无关乎身份、地位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而皇上也爱皇贵妃,两人之间的感情,并不是看中彼此的身世,别说皇贵妃的祖先可能和萨木一族有什么关系,就算皇贵妃现在是萨木托的亲妹妹,也丝毫不会改变皇上爱她的这件事情。 燕儿整理了一下衣裙,有些不耐烦的说:“行了,哥哥们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皇贵妃有什么需要,自然会去找两位哥哥们的帮忙。燕儿现在需要去一趟御书房办件事情,哥哥们随意。” 在燕儿抬步准备离去的时候,小九有些不放心的拉住了燕儿的衣袖,有些担心的对燕儿说:“到了御书房内万事小心,万不可别皇上察觉到什么异样。” 燕儿点了点头,其实想骗住皇上,有些难,皇上的眼神总给人一种被看破人心的那种错觉,如果只是这样倒也还好说,只要硬着头皮硬扛搞不好也能瞒过,可坏就坏在,皇上的头脑太过灵光,几乎能从一些小事上面就能看出破绽。 而且皇上有一个臭毛病,他看出什么猫腻了并不急着全盘托出,皇上倒是有一种猫捉耗子玩弄感。 皇上总喜欢看破一切事情以后,不说出来,而是看着你自己在一旁忙乎,到最后的时候才给你致命一击…… 燕儿一路上有些心惊胆战,她害怕自己一个失误,坏了皇贵妃的整个计划怎么办。燕儿在御书房附近徘徊着,同时不断地给自己做着心理暗示。 可就在燕儿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一直守在外面的宁公公十分眼尖的看到了燕儿。 宁公公有些意外的看着燕儿:“燕儿,你不去伺候皇贵妃衣寝,在这里做什么?” “那个……宁公公,皇上现在可是一人在里面?”燕儿略有些着急的说。 宁公公愣了一下,但随之他就意识到,燕儿到这里可能是皇贵妃那边又出了什么状况。宁公公忍不住想要扶额,这个皇贵妃也太不安生了,三天两头的闯个祸,叫皇上一直跟在身后为她处理事情…… 昨天皇贵妃无意间毒死了正在牢中的苏相,今日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没,皇上正在和新上任的一些大臣们议事,可是皇贵妃那边又出了什么事?”宁公公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奴婢现在需要见皇上一面,娘娘体内的毒已经开始发作,后半夜的时候就开始发疼,奴婢一直不敢从娘娘的身边移开一步,就怕娘娘做什么傻事,直到刚才娘娘才刚睡着,燕儿这才找了个空闲,来找皇上讨要凝雪丸。”燕儿凑到宁公公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为何现在才来,要是娘娘出了什么岔子,我看你几条命也不够赔的。”得知皇贵妃从夜间身子就开始发疼,宁公公一下子慌了神。 “娘娘知道这几日朝中一直动荡不安,所以娘娘不想打搅皇上议事,娘娘叫燕儿等皇上用午膳的时候再说这件事,这样也不耽搁皇上处理朝事。可是燕儿思前想后,害怕娘娘再忍下去,身子出了什么岔子,皇上非要了奴婢的命不可,所以一早能脱身后,就来找皇上了。”燕儿说的无比委屈。 “荒谬,你的主子傻,你也跟着傻!谁不知道,对皇上来讲,皇贵妃的病可是天大的事。燕儿,你也进宫这么多年了,这么久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宁公公恨铁不成钢的说。 “行了宁公公,你就别骂了,燕儿知道错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叫皇上单独见奴婢,皇贵妃的病总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讲出来啊。”燕儿装作十分着急的说。 “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给皇上禀报。”走之前,宁公公还白了燕儿一眼。 燕儿在外面等了没多久,只见皇上直接从御书房走了出来,慕言瀮皱眉问道:“楚怡体内的毒发作了?” 燕儿立马低着头,很是慌乱的说:“是的,其实娘娘的毒后半夜就发作了,但是刚开始的时候并不是很疼,娘娘一直忍到现在才叫奴婢来找皇上讨药。” 不知为何,慕言瀮总感觉燕儿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似乎和以往讨药时的神情不同,慕言瀮有些不悦的问道:“为何这一次发作的时日竟提前了十天左右?” “这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奴婢只是见皇贵妃面色苍白,额上全是冷汗,样子不像是作假。一开始奴婢也提防娘娘是不是要到解药后,把凝雪丸送给东陵国,后来看娘娘的模样实在不像是假装,这才急忙找皇上讨药。”燕儿此时手心里全是汗,她是真的没有骗过主子啊…… 慕言瀮有些不信任的看了燕儿一眼,他抬起脚步就向笒月宫走去:“朕要亲自去看看。” “啊……”这个变故吓得燕儿有些发懵,这可怎么办? 第四百二十章:回宫(17) 燕儿说的这些可都是信口开河,娘娘现在刚刚睡下,面色也应该恢复了不少。 虽说经过了昨夜一整夜的折腾,皇贵妃的脸色肯定要比平常差劲,但燕儿好歹也见过皇贵妃毒发时的模样,两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燕儿快步跟了上去,她有些心虚的说:“娘娘刚刚睡下,皇上就不必过去看了吧?而且皇上还与政事要忙,娘娘那边交给奴婢就可以了。” 慕言瀮猛地停下了脚步,他有些危险的眯起眼睛慢悠悠的说道:“燕儿,朕知道,这几日皇贵妃一直有派人在找什么东西。朕也收到了消息,说这两天有些犯人莫名其妙的中毒而亡了,更巧的是那些人的死相,竟和苏相的死相一致。” “皇贵妃只是想弄明白,为何苏相服下那两种毒药之后就立即暴毙而亡,而娘娘五年前服下那些药之后却相安无事罢了。”燕儿表面上没有显露什么,但是她听到慕言瀮的话之后早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燕儿,朕不知道你们对朕隐瞒了什么事,但是朕不希望你们打凝雪丸的主意,东云翎是死是活和朕没有一点关系,而赛月嫁不嫁到中原,朕也丝毫不在乎,你可明白!”慕言瀮努力的压下心口的那些怒火。 这段时间,原本朝中的事情就有些繁杂,慕言瀮隐约能知道殷楚怡又想做什么事,他已经吩咐了邢枫,分配一些人手,密切的注意着殷楚怡的一举一动。 “奴婢明白,但是皇上你也要懂,燕儿和所有的死士们,都不会做什么危害主子的事情。我们都明白皇贵妃对皇上的意义,我们也知道,没有了皇贵妃主子不会独活,而我们至今为止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想叫主子活下去而已。”燕儿抬起头,没有丝毫逃避的说。 燕儿说的话,叫慕言瀮一时间摸不透其中的意思。 有可能燕儿的意思是,大家都知道殷楚怡对他的重要性,所以他们无论如何也会保证殷楚怡的安全。他们帮殷楚怡做的一切,不过是想叫殷楚怡活下去,但更多的是为了能叫他活下去? 但慕言瀮总觉得,燕儿刚刚说的话,有点怪怪的,但具体是那部分出了问题,慕言瀮一时间也想不通。 慕言瀮瞟了一眼拦在他前边的燕儿,冷笑道:“燕儿,你可知,你越是不想叫朕去见殷楚怡,就越是说明楚怡那边有问题。就这一次服药的时间提前了十天,而偏偏现在是东云翎最需要解药的时候,你不感觉这一切都太巧了吗?” 说罢,慕言瀮就推开一直拦着他路的燕儿,大步的向笒月宫走去。 见皇上这是铁了心今日要见到皇贵妃才肯赐药,燕儿急的跺了一下脚,赶快追了上去,这都算什么事啊! 第一次燕儿感觉御书房的到笒月宫的路怎么近,慕言瀮不去理会跪在一旁的宫娥们,直冲冲的奔向了殷楚怡的寝殿…… 燕儿有些孤立无援的看了一下四周,这次皇上连那个都没有带上,自己孤身到了笒月宫。燕儿简直有点欲哭无泪,这次连宁公公这个帮手也没了。 可是叫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床榻上的殷楚怡,虽说在睡梦中,但明显样子有些不对劲,殷楚怡额上的虚汗却一直没有消散下去。 慕言瀮皱起了眉头,殷楚怡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看起来睡的十分不舒坦。 “这是怎么一回事?”慕言瀮脸色依旧很难看,他转过身子有些质问道。 “娘娘在一开始也没说身子难受,到了后半夜,娘娘才捂着自己的心口对奴婢说,自己的身子有些疼,叫奴婢等皇上上完早朝之后,找皇上要解药。”其实眼前的这个状况,燕儿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在燕儿出去找皇上之前,她明明用汗巾擦拭过娘娘身子的,当时服下了蛊人的心头血之后娘娘的身子确实缓和了许多。可是现在,娘娘额头上着一层层的冷汗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燕儿也有些心慌,她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出了岔子。 慕言瀮用手指试了一下殷楚怡额头的温度,慕言瀮有些不理解的喃喃自语道:“奇怪,殷楚怡的身子也没有发热,而且看她的模样,似乎身子也没有发疼。但为什么,身上却一直冒汗呢?”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殿内的也没有什么闷热的感觉,殷楚怡身上又一直冒汗,这实在有些诡异。 可殷楚怡的模样实在不像是假的,慕言瀮有些恍惚的说:“难不成殷楚怡毒发的日子真的如她自己所料,以后会越来越提前了,直到最后连凝雪丸也压制不住她体内的毒性?” 殷楚怡原本真的很困,这几日一直没有怎么睡好,好不容易她心中的结,终于了了,她也终于能安心的睡上一觉,不知是哪个不开眼的,一直在她耳边吵来吵去! 殷楚怡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她有些不爽的嘟囔道:“哪个不开眼的宫娥,竟敢打搅本宫就寝,本宫看你们是活腻味了,还不快滚出去!” 听到殷楚怡这般活力满满的埋怨声,慕言瀮轻笑出声:“昨夜没睡吗?” “嗯,疼了一宿,怎么可能睡得着。”殷楚怡似乎也听出了是谁的声音,她的态度变好了许多,虽说是在答话,但声音依旧很慵懒,眼睛紧闭着,身子就不自觉的动了动,找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接着睡。 “为什么不早点派人去找朕?”慕言瀮坐在床边,轻声问道。 “因为你知道忙,我怕打搅到你。”殷楚怡越说,声音就越小,甚至脸上还有些不悦,似乎是在埋怨慕言瀮打扰到她歇息了。 “现在你的身子还疼吗?为什么身上全是汗水?”慕言瀮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燕儿去打盆水。 “有点,但是还能忍。”说完,殷楚怡还顺势翻了身,这摆明就是不想再搭理慕言瀮。面对这么孩子气的殷楚怡,慕言瀮只有苦笑的份了…… 看到殷楚怡确实没太大的问题,慕言瀮也就放心了,他把自己身上的凝雪丸交给燕儿,同时对燕儿说:“等楚怡醒过来之后,再把药喂她服下。” 燕儿接过药,低着头不敢说话,对于殷楚怡的身子,燕儿这会儿比慕言瀮还要操心。 慕言瀮此刻认为,这次殷楚怡的毒发,应该和以往的一样,只要服下了解药就不会有事。可燕儿却知道其中的猫腻,皇贵妃这次的毒发和以往有所不同,这次搞不好可能连凝雪丸都救不了皇贵妃。 慕言瀮在走之前,还特意嘱咐了一句:“燕儿,朕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该做的事,朕派你到楚怡身边,是为了保护她,而不是帮她做一些糊涂事。” 燕儿心里一紧,她有些担心皇上是不是看出了些什么,燕儿紧握着手中的凝雪丸,毕恭毕敬的答道:“奴婢知道,奴婢定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希望如此,等楚怡醒来之后告诉她,今夜朕到笒月宫就寝。”说完这句话,慕言瀮就再次抬步离开。而燕儿总感觉,皇上口中那‘希望如此’这四个字很有深意…… 燕儿也不敢离开,她一直盯着娘娘的神情,奇怪的是这一下午的时间,娘娘身上的汗一直没有消散,但好在睡梦中的娘娘看起来不是很痛苦的模样。 只是偶尔嫌热的掀一下被褥,燕儿担心娘娘着凉,所以隔一段时间就帮殷楚怡盖一次被子。 殷楚怡这一觉,愣是睡到了申时,太阳都快下山了,殷楚怡才慢悠悠的醒了过来。看到殷楚怡睁开眼睛,燕儿赶紧围了过去。 “娘娘,你……你的身子没事吧?”燕儿扶着殷楚怡坐躺在床榻上,顺手还在殷楚怡的腰后垫了一个枕头,叫殷楚怡坐着舒服一些。 “本宫能有什么事啊,你就是太过紧张了。”殷楚怡好笑的说,估计是因为出了一天的汗,体内的水分流失的比较多,殷楚怡有些不适的干咳了一声,接着说:“燕儿,本宫有些渴了,去倒杯茶过来。” 燕儿小跑着给殷楚怡倒了一杯茶,把杯子端到殷楚怡的面前,燕儿有些担忧的问:“但是娘娘,你身子为何一直在冒汗啊?你确定没事吗?”燕儿害怕依照娘娘的品性,会不会又隐瞒了自己什么事。 “放心,这个是正常现象,之前因为我的身子寒气与毒气太重,所以无法怀上孩子,前几日去除寒气的时候,身子发汗是正常现象。”殷楚怡喝着水,满脸慵懒的解释道。 “对了娘娘,皇上把凝雪丸给了奴婢,这粒药要怎么处理?”燕儿小心翼翼的把凝雪丸拿了出来。 殷楚怡的眼神沉了一下:“把药交给老五他们,现在皇上应该已经怀疑你了,你和小九的关系太过亲密,你们两个先不要有任何的举动,给赛月送药的任务,交给别人吧。” 殷楚怡太了解慕言瀮,这人心思很密,她清晨的时候迷迷糊糊听到了慕言瀮和燕儿之间的谈话,但是那个时候她太困了,虽说有意识,但实在是醒不过来。 燕儿和小九现在不能再有任何行动,否则一定会引起慕言瀮的怀疑,还是找个牢靠的人去办这件事吧。 “行,奴婢知道了!”燕儿点了点头,但随之燕儿就想起皇上临走前的嘱咐:“还有一件事,皇上似乎今夜会到笒月宫过夜……” 殷楚怡不自觉动作停顿了一下,她点了点头:“恩,本宫知道了,你也下去准备一下,本宫这边没什么事了。” 殷楚怡很明白,等着自己的会是什么一个夜晚,她不自觉的红了脸,想起前几日调戏慕言瀮时的话语,殷楚怡感觉自己有些作死…… 第四百二十一章:怀上龙胎 虽然有娘娘的保证,但是燕儿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娘娘现在的身子,是真的承受不住任何一点伤病了,还魂草已经把娘娘的身子搞得虚弱无比,偏偏娘娘的身子还不能吃一些补药。 殷楚怡有些热燥的扯着衣领,一边扯着衣物,一边瞪着燕儿。 原本殷楚怡的意思是换一身薄些的裙衫,但被燕儿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说什么担心她受冷病了,殷楚怡简直想破口大骂。 简直就是在开玩笑,有没有搞错,她一整天都热的浑身直冒汗,怎么可能染上伤风的病!可是看到燕儿那坚持的小模样,殷楚怡又说不了什么。 殷楚怡有些憋屈的拿着医书给自己扇风,另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医书,燕儿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进去,但是叫燕儿搞不懂的地方是,皇贵妃不是已经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吗?为什么还要在看一遍医书? “娘娘,你想找什么?”燕儿有些好奇的问。 “本宫想知道,为何那些人服下药后会毒发身亡,本宫想不通,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越是说到后面,殷楚怡的眉头就越是皱的紧。 燕儿听到殷楚怡的话,心里猛地一紧,她有些尴尬的笑着:“娘娘现在费那个心思查这些干嘛,不管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至少娘娘安全就行了。” “本宫只是感觉奇怪而已,反正闲来无事,翻看些医书也没什么坏事。”殷楚怡并没有多说什么,燕儿也不再多嘴。 天色越来越暗,殷楚怡心里一直有些烦躁,看时辰慕言瀮应该也快来了,而她所有计划的成败也就看着三十日而已。殷楚怡双手紧握成拳,希望上天能垂帘她一次。 用完晚膳,殷楚怡被燕儿拖着沐浴更衣,皇上马上就要来了,而皇贵妃身上全是汗水,这样侍寝未免也有些太不成体统了。 殷楚怡待在水中,装作有些不在意的问燕儿:“燕儿你说,为何这么多人中,唯独本宫能服下那两种毒药后依旧平安无事,本宫和他们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 “娘娘自是有上天保佑,那些人怎么能和娘娘你比!”燕儿故意打哈哈的说道,其实燕儿知道,皇贵妃心中定是起疑了,所以才会这么问。 “呵,如果本宫真的是上帝保佑,又怎么会沦落到现在在何种地步。”殷楚怡苦笑了一声。 “娘娘这辈子过的比任何人都要精彩,有些女子活了一辈子,可能都遇不上一个真正心仪的男子,最后不过因为世俗的眼光随便找了个男子嫁了而已。”燕儿淡笑着说。 燕儿这句话绝不是安慰殷楚怡,她是真的这般认为,谁敢说这辈子殷楚怡活的不够潇洒?这个女子上过战场,也站在皇上的身边,与皇上一同指点江山! 这个女子遇见了此生最爱她的男人,皇上护她、爱她、宠她,世间那个女子不想拥有这么一段爱情? 燕儿相信,就算上天重新再给娘娘一次机会,皇贵妃的选择依旧不会有任何改变。人这一生,图的不就是个自在、潇洒吗? 谁敢说,之前在后宫中,傲视所有妃嫔的皇贵妃,不够霸气!谁敢说,这个宫中娘娘过的不够自在! 听到燕儿的话,殷楚怡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可能真如你所讲,本宫不过是在庸人自扰而已,有时候自己得到的东西在旁人看来已经够多了,可是人却永远不知道知足。” 从之前,殷楚怡不过是想知道自己五年前发生的一切而已,现在记忆开始恢复,但她又想得到更多,她想得到慕言瀮独一无二的宠爱,她想和慕言瀮白头到来,她想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她想子孙环绕膝下…… “娘娘一年后的事情,现在想再多也无用,何必把自己搞得这般疲惫?愁眉苦脸也是过,开开心心也是活,皇贵妃何必想那么多呢?”燕儿摇着头,同时帮殷楚怡擦着背。 其实,有时候想想,燕儿活得还是蛮没心没肺的。燕儿很知足,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也没那么多的雄心,所以燕儿活的蛮开心。 “对啊,一年之后的事,现在想也无用。”殷楚怡笑着摇了摇头,她从水中捞起一朵花瓣,把花放在鼻下闻了闻。 这个时候,从燕儿的背后传来一道男声,那人笑着说:“怎么,知道今夜要侍寝,所以提前打扮好自己吗?”听到有人进来,殷楚怡下意识的把自己的身子沉在水中,幸好睡上面飘了一层花瓣,也挡住了殷楚怡的春光。 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慕言瀮!殷楚怡没好气的说:“你……明知道我在沐浴,你还进来!” 慕言瀮压根就没把殷楚怡的话放在心上,他走到殷楚怡的身边,有些好笑的说:“为何朕不能进来,你是朕的妻子,你身上有那个地方朕没有见过,有什么好挡的。” 听到慕言瀮这么无赖的话,殷楚怡有些恼火的拍了一下水面,瞬间水花四溅,而受到摧残的自然只有燕儿和慕言瀮两人,慕言瀮还好说一些,毕竟他离殷楚怡还是有些距离的,但燕儿明显就没那么好运了…… 水花把燕儿的衣裙溅湿,特别是燕儿的上半身,衣物可以说是紧贴着燕儿的皮肤,把燕儿的身材勾勒的一览无遗。燕儿有些难堪的环住自己的上身,同时燕儿用目光狠狠的瞪着殷楚怡。 殷楚怡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她有些抱歉的对燕儿说:“那个……本宫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要不你先退下,去换身衣裙?” 其实,只要燕儿耗损一些内力,就能把自己的衣衫给弄干,可惜皇上来在这里的目的十分简单,燕儿还是有点眼色的。她很明白,自己再不走的话,估计一会儿皇上会当着她的面戏弄皇贵妃。 燕儿可没有自虐的习惯,用这个借口赶紧退下去,也不失为一个妙招! “那奴婢告退。”燕儿依旧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子,装作有些羞愧的说。燕儿刚出寝殿,就放下了自己的手臂,刚闭上眼睛想用内力弄干自己的衣衫,还没发功就被一道声音给搅乱了心神。 “出了什么情况?”小九冷着脸说。燕儿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只见小九脱下自己的外衫,给燕儿披上,还顺手把燕儿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燕儿甜甜的笑了一下,她碰了一下小九的肩膀,笑眯眯的说:“你的外衫给我穿了,你不冷吗?” 被燕儿弄得,小九的身子也有些燥热,原本看到衣衫紧贴燕儿身子的时候,小九身上就一团火。毕竟自己心爱的女子,这幅模样站在自己的面前,就是神仙也忍不住有点异样心思啊…… 而且燕儿这个死没眼色的丫头,还软绵绵的靠在自己的肩上,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这不是勾引是什么! “不冷,我有内力护身,穿不穿外衫都一样。”说完,小九就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的问道:“你的衣裙怎么湿了,谁干的?” 听小九的话音,还有一种要为燕儿打抱不平的意味,燕儿好笑的心想,这个傻孢子,自己刚从内殿出来,而内殿里住的还能有谁。 难不成,他还想去找皇贵妃的麻烦? 燕儿好笑的说:“行了,我没事,皇上进去的时候皇贵妃正在沐浴,皇上说了几句挑逗皇贵妃的话,皇贵妃一时气不过想要泼皇上一身水,但没想到泼到我身上了而已。” “为何你用内力把自己的衣裙弄干?”小九不悦的是,如果不是自己看到,那燕儿是不是就打算这幅模样回自己的房内! “我就是不想在里边找虐了而已。”燕儿撇着嘴巴说。 可能是受皇贵妃的影响,燕儿也有点想光明正大的站在小九的身边,是有名有据的站到小九的身旁。燕儿凶巴巴的看着小九,有些不悦的问道:“喂!你想什么时候娶我过门,难不成你就叫我一辈子这样无名无分的跟着你吗!” 小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刚刚还在说皇贵妃的事,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说到成亲这件事了,这个话题变得有些快,他一时间有些跟不上! “你想什么时候嫁给我?”小九试探性的问了一下。 “越快越好!”说完,可能燕儿也有些害羞,她脸上还是刚刚凶巴巴的神色,但是脚却不自觉的迈步准备回去换衣物。 小九看着燕儿越走越快的步子,他像个白痴一般的在后边笑着…… 而殿内的殷楚怡,却为自己放走燕儿这件事后悔不已,燕儿一走,殿里就剩下她和慕言瀮两个人了。水下的殷楚怡可是光溜溜,慕言瀮一脸玩味的看着她。 殷楚怡有些嘴硬的说:“你……你转过脸去,我要起身。” “呦,爱妃可是害羞了?前两日你调戏朕的时候,可没见你这般内向。”慕言瀮双手抱在胸前,说什么也不转身。 “……”殷楚怡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慕言瀮。 慕言瀮笑着靠近殷楚怡,慕言瀮离她越近,殷楚怡就越是往水里躲,慕言瀮好笑的说:“这里一共就这么大的位置,朕倒是要看看,你能往哪里躲。” 话音刚落,慕言瀮就一把捞起水中的殷楚怡,同时另一只手揽住殷楚怡的腰肢就往他的怀中抱去。 “啊!”殷楚怡惊呼一声,慕言瀮的动作太快,殷楚怡根本就没有一点防备,就这般轻易的被慕言瀮揽在怀中…… 第四百二十二章:怀上龙胎(2) “你……你给我放开。”殷楚怡很是尴尬的说,同时手还不断的推阻着慕言瀮的身子,可惜她这一丢丢的力道,慕言瀮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殷楚怡身上的水,早就浸湿了慕言瀮胸口处的衣物,但慕言瀮却丝毫不介意,依旧紧紧的搂着殷楚怡的身子。 可是当慕言瀮的手掌触摸到殷楚怡腰肢的时候,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他脸色有些难看的问:“为何你的身子还这般热?就算服下凝雪丸也没用吗?” “胡说,如果凝雪丸没有用的话,我早就疼的在床榻上打滚了,那还有这个闲情雅致沐浴呢!”也多亏殷楚怡脑子转得快,否则非露馅了不可。 “可你身子的温度……”慕言瀮能明显的感觉到,殷楚怡的体温有些不正常。 “你怎么不说,刚刚我一直泡在水里沐浴呢!在水中泡了这么久,身子如果还是那么冰凉,那才叫正真的不正常呢。”殷楚怡伶牙俐齿的回复道。 慕言瀮虽说感觉奇怪,但是一时间真的找不出什么岔子,所以就被殷楚怡糊弄过去了!这般轻易的被蒙蔽过去,最重要的原因是,在他怀中的殷楚怡,一直不安分的乱动。 遇见自己心爱的女子,一丝不挂的在自己的怀里扭动着,慕言瀮就不信谁能忍得住。再说了,慕言瀮也不认为自己是柳下惠,做不到美人在怀还坐怀不乱的境界。 “楚怡,朕想你了。”说着,慕言瀮就微微的偏过头,去吻殷楚怡的玉颈。 “瞎说,我一直在这里等你,是你一直忙着朝中的事,不来见我的。”殷楚怡有些埋怨的说道。 “恩,是朕的不对。”慕言瀮也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和殷楚怡争论,美色当前,只是认一下错就能吃到肉,何乐而不为呢,干嘛去费那个时间去争论这些小事,耽搁他占便宜的时辰。 慕言瀮一把横抱起殷楚怡的身子,两人双双倒在床榻之上,倒下的瞬间还没听到殷楚怡的惊呼声,就被慕言瀮堵住了双唇。 可能是殷楚怡有心放纵,也可能是慕言瀮真的有许久没有碰殷楚怡了,今夜两人额外的热切。 慕言瀮用掌风灭掉了殿内的蜡,慕言瀮也确实遵循了自己的承诺,就算殷楚怡在床榻上求饶,他也没有丝毫的心软。而到最后,殷楚怡不知是累的晕了过去,还是困得睡了过去,总之慕言瀮今夜是酒足饭饱了,就可怜我们的殷楚怡娇人儿了。 殷楚怡被吻的双唇微肿,脖子上全是慕言瀮弄出的痕迹,可能是因为太用力的缘故,殷楚怡的腰肢上还有微微泛红的大手印迹。 慕言瀮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今夜是有些过分了…… 他搂着殷楚怡的身子,叫殷楚怡枕在他的手臂上,同时还十分不要脸的把殷楚怡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腰间,看起来就像是殷楚怡自己投怀送抱一般。 慕言瀮轻吻了一下殷楚怡的发间,轻声的说道:“朕不会叫你死的,朕一定会叫你活下来,你放心!” 可这时的慕言瀮又怎么会知道,殷楚怡早已瞒着他写下了两人之后定局,慕言瀮还在这里兴致冲冲的要找到神医为殷楚怡治病,他压根就不知道,此时的殷楚怡只剩下不到十个月的时间了。 这一觉,两人都睡的十分的香甜,两人一直抱在一起,彼此都没有松开握着的手。 清晨是宁公公过来伺候慕言瀮更衣的,而在临走之前,慕言瀮也刻意交代过,不要惊醒殷楚怡,在一旁备着膳食,等皇贵妃醒来,不至于饿肚子。 果不其然,燕儿伺候殷楚怡洗漱的时候,又看到了被褥之下‘遍体鳞伤’的娘娘,燕儿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这也太恐怖了吧! 殷楚怡睡到将近午时的时候,才慢悠悠的醒来,燕儿伺候完殷楚怡梳洗打扮之后,才把早就准备好的膳食端到殷楚怡的面前。 “娘娘,你的身子今日感觉如何。”燕儿小声的问道。 “累、乏。”殷楚怡眼都不带眨的说出了这两个字,燕儿一开始还没听懂是什么意思,之后想了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燕儿面红耳赤的说:“奴婢,奴婢问的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说,娘娘昨日身子已经发热,今日感觉怎么样了。” “我也没说什么啊,你害羞什么?”殷楚怡故意打趣的说。 “娘娘,你现在是越来越坏了。”燕儿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 殷楚怡轻笑了一声,燕儿这个小妮子现在是越来越好玩了,可是想到以后的事情,殷楚怡不自觉的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她依旧十分随意的说:“燕儿,本宫是真的拿你当妹妹看。” “恩?”燕儿有些不理解,娘娘为何突然说出了这种话,但是能听到主子把自己当成自家姐妹来看,燕儿还是很开心的答道:“燕儿知道,燕儿一直都知道娘娘很疼燕儿的。” “燕儿,本宫希望在临死之前能见到你个小九拜堂成亲,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这样没名没分的叫小九跟在你的身后到处跑算怎么一回事儿。”殷楚怡端起手中的粥,吹了几口才喝下去。 燕儿有些不乐意的撅着小嘴巴,小声的嘟囔着:“什么叫小九没名没分的跟在奴婢的身后,奴婢也经常去小九的房内找他好吧。” “那就更不对了,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哪里能天天出入人家的房内,这不是叫人说闲话嘛!”殷楚怡白了燕儿一眼,这个丫头还真不为自己的名声考虑啊。 “有什么好说的,我们两个是注定会拜堂成亲的。”燕儿丝毫不在意的说。 殷楚怡叹了一口气,这个丫头还真是够死心眼的:“行了,这件事就有本宫去和皇上说,叫皇上这几日选个良辰吉日,你们拜堂成亲吧。” “娘娘,我们……我们不急的。”燕儿的笑容十分的僵硬,甚至眼眶里还有这斑斑点点的水迹。 事实上,燕儿顾忌的是,皇上早就承诺过,一旦他们拜堂成亲,会在京城里买一处院子,他们以后就住在院内。毕竟小九现在和所有的死士们都住在一个大院子里,燕儿身为一个女子,住进去有些不合适。 在宫中单独赐给他们一个别苑,也有些不合适,毕竟他们的身份在这里摆着,虽说皇上和皇贵妃不拿他们当外人,但是宫中的规矩,岂能因为他们两个小小的奴才而改变。 而皇上也说过,他们两人有了孩子之后,就自觉的辞去死士和暗卫的名号,安安生生的在家照顾孩子,皇上也会给他们一大笔银子,保证他们之后衣食无忧。 毕竟他们出的任务都无比的危险,死伤是常有的事,虽说小九的武功也不错,但是有妻有子了,毕竟还是不能再经常这般打打杀杀。说句不好听的,一旦他们其中一个人出了什么意外,他们的孩子可怎么办?甚至活下来的那个人要继续安然无事的活下去? 换句话也就是说,一旦燕儿成亲之后,就不能再像现在这般伺候皇贵妃。 当然皇上的承诺不是只针对他们两个人,所有的死士和暗卫成亲之后,都会有这样的待遇。只是,小九是他们死士中,第一个成亲的人而已…… 殷楚怡好笑的说:“看你的样子,巴不得早点和小九成亲,现在又在犹豫什么。况且,本宫的日子也不多了,本宫还想给你们两人撑场面呢。” “娘娘你又在胡说,什么叫做日子不多了,娘娘五年前受到上天的庇佑,如今也一定会平安无事的。”燕儿努力的想撤出一个笑容,可惜此时她根本就笑不出来。 “燕儿,你在顾虑着什么?”殷楚怡自然能看出燕儿眼底的动摇,也能看出燕儿心底的不安。 “娘娘,其实当初皇上保证过,一旦奴婢和小九成亲就会……”燕儿原原本本的把皇上的承诺讲了出来,殷楚怡听完点了点头,十分赞许的模样。 “本宫感觉皇上安排的对啊,你们成亲有了小孩之后,总不能还过着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殷楚怡没有讲出来的是,孩子不管是没有了娘亲,还是没有了爹爹,都太可怜了。 自己是没有办法才必须要离开,但是小九和燕儿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是离宫吧!宫外的日子虽说枯燥,但是幸福;虽说没有宫中这般锦衣玉食,但是自由。 燕儿不断的摇着头:“不,奴婢说了,奴婢会一辈子照顾小皇子,奴婢会留在娘娘的身边,奴婢会一直帮娘娘的。” “傻子,你总不能叫小九等你一辈子吧,小九已经等了你十几年了,你不能对他太狠了。本宫相信,皇上会把我们的孩子照顾的很好,即使没有你们,本宫的孩子也会平平安安的。”殷楚怡小的很温柔。 “娘娘,奴婢不急着成亲,至少,至少叫奴婢看着小皇子出生之后在成亲好吗?”燕儿带着一点祈求的说。 “燕儿你何必固执呢?本宫一直想出去,想与皇上摆脱自己的身份,你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又何必为了本宫而放弃呢?人这一辈子,要为自己活,你不必为了本宫牺牲什么。”燕儿的心意,殷楚怡心领了,但是这个亲事,燕儿必须是要成的…… 第四百二十三章:怀上龙胎(3) 在宫中干这些卖命的活,终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殷楚怡十分赞同慕言瀮的做法,死士随着慕言瀮半辈子了,如果说忠心的话,这些人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 忠于慕言瀮可以,但不需要愚忠,能摆脱自己的身份,做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就尽快脱身吧。 “燕儿,近几日本宫会去找皇上谈谈此事,你就安安心心的做自己的新娘子,从笒月宫走出去的人,定要过的幸幸福福的,这样才不辜负本宫对你们的一片心意。”殷楚怡拉过燕儿的手,轻轻的拍着燕儿的手背。 “娘娘,奴婢求你了,你就叫奴婢待到小皇子出生好不好?”燕儿强忍着眼泪,哀求着说道。 “燕儿,你知道的,孩子一旦出生,本宫就会……”眼看着燕儿还想说些什么,殷楚怡摇了摇头,制止了燕儿接下来想脱口而出的那些安抚的话语,殷楚怡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本宫想在自己能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多帮衬你们一些。” 祁王有赛月陪着,不说将来祁王会不会对赛月心动,至少祁王的身边有一个真心爱他的女子,殷楚怡至少能安心一些。 而杜彦贤那个笨小子,杜家在他的手里,殷楚怡很放心。杜彦贤向来没心没肺惯了,他之后能遇到什么样的女子,殷楚怡还真有些好奇。 燕儿和小九这一对有情人,身上的责任感太重了,有时候人就是要自私一些。 而最叫殷楚怡放不下心的就是慕言瀮了,事情走到今日这一步,不能说完全怪慕言瀮一人。一开始自己也对慕言瀮隐瞒了许多的事情,五年前伤心的人不只有她自己…… 殷楚怡此刻想象不到,在慕言瀮得知自己和祁王逃宫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甚至那个时候,自己似乎刚怀有身孕。 要是换作旁人,自己的妻子怀上身孕之后,苦苦的隐瞒自己,而且还要与别的男子一起离开,似乎真的太容易叫旁人误解了。 可那个时候,慕言瀮是相信自己的!他相信杜歆诗没有背叛他,慕言瀮甚至没有问杜歆诗当年离宫的原因。 从头到尾,似乎任性的都是殷楚怡一人而已…… 殷楚怡的手不自觉的放在自己的腹部,这里将会再有一个小小的生命,殷楚怡不由苦笑出来。直到现在,她依旧还是这般任性,任性的要生下一个孩子,任性的留慕言瀮一人凄苦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任性的叫慕言瀮承担着所有的痛苦。 “娘娘,你就是喜欢什么都往最坏的方面去想。”燕儿眼眶泛红的说道。 “行了,本宫自己的身子,自己心中有数。你还是想想,你这个凶巴巴的新娘子,小九敢不敢要吧。”殷楚怡略有些打趣的说道。 “奴婢才不信他敢不要奴婢呢!”燕儿满脸傲娇的说。 殷楚怡笑着没有说话,就是因为相爱,所以才敢这般笃定。但是,时间会磨平许多东西,一次次的失望,无论是谁都会累的。 从未有一个男子,一生都在追求某个人,而且心还不曾疲惫。 燕儿和小九的事情就由她来做主,尽快完婚对两个人都好。她这边该除掉的人,都除掉了,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岔子了,燕儿也不用担心她自己应付不过来。 殷楚怡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她看了下外面的天色,有些无聊的说道:“燕儿……本宫想去杜家看看。”这几日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情,杜家的动向殷楚怡还真没怎么在意,特别是现在萨木托还在京中,不知道杜老将军又会做出什么蠢事。 “娘娘这么突然想到回杜府了?”其实燕儿不是特别支持殷楚怡此时回到杜家。 杜家能落得今日这般田地,可以说娘娘从中出了不少力,现在杜老将军还没有隐归山林,回到杜府之后难以避免会见到杜老将军,到时不知道还要生出多少事端。 “只是感觉,身为杜家的嫡女,本宫很有必要提醒一下杜老将军。”殷楚怡眯起眼,心思有些复杂的说。其实她何尝不知道,此次回去,定会闹出很大的动静,但她必须回去看一眼。 从秋猎回来之后,杜彦贤就搬回了杜府,毕竟杜彦贤的身份常年住在宫中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燕儿沉默下来没有吭声。 皇贵妃想要出宫必须要有皇上的旨意,燕儿只能认命的去皇上那边请旨,但叫燕儿没有料到的是,皇上只是沉默一会儿,就应了下来,只是嘱咐燕儿早去早回,顺便多带点死士保护皇贵妃的安危。 燕儿拿着皇上给她的腰牌,就下去为皇贵妃准备出宫的事宜去了。等她们两人坐上马车回宫的时候,已经快到未时了。 “娘娘,你到了杜府可别闹事,虽说这次皇上派了死士保护你,但是那毕竟也是娘娘你的娘家,要是事情做的太难看了,奴婢怕会有人说娘娘的闲话。”燕儿在轿子里,不断的给殷楚怡唠叨着。 无论燕儿说什么,殷楚怡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见了,但绝不会保证什么。 到了杜府之后,不知是燕儿的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如此,燕儿总觉得,杜府似乎萧条了许多。之前守门的家奴,至少都是四个人,现在却变成了孤零零的两个人。 燕儿下轿之后掏出皇贵妃的腰牌叫那两个守门的家奴看,燕儿有些不耐的说:“皇贵妃今日回府,特来看望杜老将军,还不快派人进去通报。” 两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轿中的女子,燕儿有些不乐意的干咳了一声,看出燕儿不悦的脸色后,一个家奴屁滚尿流的赶紧进去给家主通报,而燕儿扶着殷楚怡下轿进到杜府的大厅内。 在路上,殷楚怡随手叫过来一个婢女:“你去给杜彦贤传话,就说皇贵妃下令,叫他此刻赶到杜府的大厅内,本宫有些事情想和他说。” “是!”那人有些唯恐的回道。 看着杜府内,现在人人自危的景象,殷楚怡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由人领到大厅内,殷楚怡坐在上座,等着杜老将军的出现。就在殷楚怡落座的时候,家奴就很有眼色的给殷楚怡倒了一杯上好的龙井。 殷楚怡只是看了一眼,但却没有一点抬手喝水的意思。殷楚怡可没有忘记,杜老将军算起来也是边塞的人,甚至可以说是萨木一族手下的走狗,萨木一族最擅长的东西无非就是蛊术和毒术。毒术虽说杜老将军并无多精通,但殷楚怡相信,这类的知识,杜老将军也略知一二。 没一会儿,杜老将军带着自己的夫人走了过来,在看到殷楚怡这般悠闲的模样时,杜老将军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杜老将军有些讥讽的说道:“真亏娘娘还知道杜家是你的娘家,我们杜家庙小,容不下娘娘这尊大佛。” “哦?本宫做了什么叫杜老将军这般生气?”殷楚怡估计这般问道。 “现在朝中谁人不知,娘娘在秋猎的时候,关押了太后,把苏家和许家打入大牢。回宫之后,太后被送到寺庙中修身养性,而苏家和许家则满门抄斩、家仆散尽。”杜老将军冷着脸说,其实他也没有料到殷楚怡的手段会这般的狠绝。 “杜老将军这句话说的,本宫就不理解了,太后去庙里,是太后自愿去给皇上祈福、去给我们天下百姓祈福。而许家和苏家都是想要叛乱,人证物证皆在,本宫把他们打入大牢完全是按规矩走的,但是满门抄斩的事,可不是本宫的意思,那可是皇上的旨意。”殷楚怡慢悠悠的说道。 “老夫这双眼睛还没有瞎,自然能看出其中的猫腻。”杜老将军冷哼了一声,十分不屑的说。 “既然杜老将军认定那些事情是本宫的安排,那就算是本宫做的。可,就算那些都是本宫做的,那又如何?本宫不过就是为了五年前的自己讨回一个公道而已。”殷楚怡一边说,一边注意着杜老将军和杜老夫人的面色。 果然这两个人,在听到殷楚怡的话之后,面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了起来。 杜老将军连连往后退了几步,他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你都想起来了?” “杜老将军问的想起来,指的是什么?是你派李副将喂本宫毒药的事,还是指杜老将军在本宫离宫之后步步紧逼,甚至还派人来追杀本宫的事情?”殷楚怡就这般云清风淡的说出了五年前那些肮脏的事情。 杜老将军恍然大悟的说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所以你要报复我们杜家?所以你要这般对待老夫?” “杜老将军多虑了,你不过是本宫看你到了年龄,该归隐山林了但你却贪恋权势,本宫不过想要帮你一把而已。至于杜家,动不动杜家,就看今后坐在家主位置上的人是谁了。”殷楚怡说的很是直接。 杜老夫人有些听不下去了,她有些责备的说:“诗儿,你现在究竟都做了什么事你可知道,不管怎么说,我们可是生你养你的人啊!你现在做的一切,就是不孝!” “呵,好笑,之前本宫拿你们当父母,可你们有没有拿我当女儿?是你们先不要我的,现在又拿什么孝道来约束本宫,本宫就问一句,凭什么?”凭什么自己还要对他们尽忠尽孝,凭什么他们还有脸说自己的不是!凭什么! “诗儿,你现在就是对不起我们的列祖列宗!你现在帮慕言瀮,就是对不起你自己!”杜老夫人有些口不择言的说。 殷楚怡有些奇怪的皱起了眉头,她总感觉杜老夫人这句话总有些别的什么意思…… 第四百二十四章:怀上龙胎(4) 在宫中干这些卖命的活,终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殷楚怡十分赞同慕言瀮的做法,死士随着慕言瀮半辈子了,如果说忠心的话,这些人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 忠于慕言瀮可以,但不需要愚忠,能摆脱自己的身份,做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就尽快脱身吧。 “燕儿,近几日本宫会去找皇上谈谈此事,你就安安心心的做自己的新娘子,从笒月宫走出去的人,定要过的幸幸福福的,这样才不辜负本宫对你们的一片心意。”殷楚怡拉过燕儿的手,轻轻的拍着燕儿的手背。 “娘娘,奴婢求你了,你就叫奴婢待到小皇子出生好不好?”燕儿强忍着眼泪,哀求着说道。 “燕儿,你知道的,孩子一旦出生,本宫就会……”眼看着燕儿还想说些什么,殷楚怡摇了摇头,制止了燕儿接下来想脱口而出的那些安抚的话语,殷楚怡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本宫想在自己能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多帮衬你们一些。” 祁王有赛月陪着,不说将来祁王会不会对赛月心动,至少祁王的身边有一个真心爱他的女子,殷楚怡至少能安心一些。 而杜彦贤那个笨小子,杜家在他的手里,殷楚怡很放心。杜彦贤向来没心没肺惯了,他之后能遇到什么样的女子,殷楚怡还真有些好奇。 燕儿和小九这一对有情人,身上的责任感太重了,有时候人就是要自私一些。 而最叫殷楚怡放不下心的就是慕言瀮了,事情走到今日这一步,不能说完全怪慕言瀮一人。一开始自己也对慕言瀮隐瞒了许多的事情,五年前伤心的人不只有她自己…… 殷楚怡此刻想象不到,在慕言瀮得知自己和祁王逃宫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甚至那个时候,自己似乎刚怀有身孕。 要是换作旁人,自己的妻子怀上身孕之后,苦苦的隐瞒自己,而且还要与别的男子一起离开,似乎真的太容易叫旁人误解了。 可那个时候,慕言瀮是相信自己的!他相信杜歆诗没有背叛他,慕言瀮甚至没有问杜歆诗当年离宫的原因。 从头到尾,似乎任性的都是殷楚怡一人而已…… 殷楚怡的手不自觉的放在自己的腹部,这里将会再有一个小小的生命,殷楚怡不由苦笑出来。直到现在,她依旧还是这般任性,任性的要生下一个孩子,任性的留慕言瀮一人凄苦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任性的叫慕言瀮承担着所有的痛苦。 “娘娘,你就是喜欢什么都往最坏的方面去想。”燕儿眼眶泛红的说道。 “行了,本宫自己的身子,自己心中有数。你还是想想,你这个凶巴巴的新娘子,小九敢不敢要吧。”殷楚怡略有些打趣的说道。 “奴婢才不信他敢不要奴婢呢!”燕儿满脸傲娇的说。 殷楚怡笑着没有说话,就是因为相爱,所以才敢这般笃定。但是,时间会磨平许多东西,一次次的失望,无论是谁都会累的。 从未有一个男子,一生都在追求某个人,而且心还不曾疲惫。 燕儿和小九的事情就由她来做主,尽快完婚对两个人都好。她这边该除掉的人,都除掉了,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岔子了,燕儿也不用担心她自己应付不过来。 殷楚怡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她看了下外面的天色,有些无聊的说道:“燕儿……本宫想去杜家看看。”这几日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情,杜家的动向殷楚怡还真没怎么在意,特别是现在萨木托还在京中,不知道杜老将军又会做出什么蠢事。 “娘娘这么突然想到回杜府了?”其实燕儿不是特别支持殷楚怡此时回到杜家。 杜家能落得今日这般田地,可以说娘娘从中出了不少力,现在杜老将军还没有隐归山林,回到杜府之后难以避免会见到杜老将军,到时不知道还要生出多少事端。 “只是感觉,身为杜家的嫡女,本宫很有必要提醒一下杜老将军。”殷楚怡眯起眼,心思有些复杂的说。其实她何尝不知道,此次回去,定会闹出很大的动静,但她必须回去看一眼。 从秋猎回来之后,杜彦贤就搬回了杜府,毕竟杜彦贤的身份常年住在宫中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燕儿沉默下来没有吭声。 皇贵妃想要出宫必须要有皇上的旨意,燕儿只能认命的去皇上那边请旨,但叫燕儿没有料到的是,皇上只是沉默一会儿,就应了下来,只是嘱咐燕儿早去早回,顺便多带点死士保护皇贵妃的安危。 燕儿拿着皇上给她的腰牌,就下去为皇贵妃准备出宫的事宜去了。等她们两人坐上马车回宫的时候,已经快到未时了。 “娘娘,你到了杜府可别闹事,虽说这次皇上派了死士保护你,但是那毕竟也是娘娘你的娘家,要是事情做的太难看了,奴婢怕会有人说娘娘的闲话。”燕儿在轿子里,不断的给殷楚怡唠叨着。 无论燕儿说什么,殷楚怡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见了,但绝不会保证什么。 到了杜府之后,不知是燕儿的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如此,燕儿总觉得,杜府似乎萧条了许多。之前守门的家奴,至少都是四个人,现在却变成了孤零零的两个人。 燕儿下轿之后掏出皇贵妃的腰牌叫那两个守门的家奴看,燕儿有些不耐的说:“皇贵妃今日回府,特来看望杜老将军,还不快派人进去通报。” 两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轿中的女子,燕儿有些不乐意的干咳了一声,看出燕儿不悦的脸色后,一个家奴屁滚尿流的赶紧进去给家主通报,而燕儿扶着殷楚怡下轿进到杜府的大厅内。 在路上,殷楚怡随手叫过来一个婢女:“你去给杜彦贤传话,就说皇贵妃下令,叫他此刻赶到杜府的大厅内,本宫有些事情想和他说。” “是!”那人有些唯恐的回道。 看着杜府内,现在人人自危的景象,殷楚怡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由人领到大厅内,殷楚怡坐在上座,等着杜老将军的出现。就在殷楚怡落座的时候,家奴就很有眼色的给殷楚怡倒了一杯上好的龙井。 殷楚怡只是看了一眼,但却没有一点抬手喝水的意思。殷楚怡可没有忘记,杜老将军算起来也是边塞的人,甚至可以说是萨木一族手下的走狗,萨木一族最擅长的东西无非就是蛊术和毒术。毒术虽说杜老将军并无多精通,但殷楚怡相信,这类的知识,杜老将军也略知一二。 没一会儿,杜老将军带着自己的夫人走了过来,在看到殷楚怡这般悠闲的模样时,杜老将军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杜老将军有些讥讽的说道:“真亏娘娘还知道杜家是你的娘家,我们杜家庙小,容不下娘娘这尊大佛。” “哦?本宫做了什么叫杜老将军这般生气?”殷楚怡估计这般问道。 “现在朝中谁人不知,娘娘在秋猎的时候,关押了太后,把苏家和许家打入大牢。回宫之后,太后被送到寺庙中修身养性,而苏家和许家则满门抄斩、家仆散尽。”杜老将军冷着脸说,其实他也没有料到殷楚怡的手段会这般的狠绝。 “杜老将军这句话说的,本宫就不理解了,太后去庙里,是太后自愿去给皇上祈福、去给我们天下百姓祈福。而许家和苏家都是想要叛乱,人证物证皆在,本宫把他们打入大牢完全是按规矩走的,但是满门抄斩的事,可不是本宫的意思,那可是皇上的旨意。”殷楚怡慢悠悠的说道。 “老夫这双眼睛还没有瞎,自然能看出其中的猫腻。”杜老将军冷哼了一声,十分不屑的说。 “既然杜老将军认定那些事情是本宫的安排,那就算是本宫做的。可,就算那些都是本宫做的,那又如何?本宫不过就是为了五年前的自己讨回一个公道而已。”殷楚怡一边说,一边注意着杜老将军和杜老夫人的面色。 果然这两个人,在听到殷楚怡的话之后,面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了起来。 杜老将军连连往后退了几步,他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你都想起来了?” “杜老将军问的想起来,指的是什么?是你派李副将喂本宫毒药的事,还是指杜老将军在本宫离宫之后步步紧逼,甚至还派人来追杀本宫的事情?”殷楚怡就这般云清风淡的说出了五年前那些肮脏的事情。 杜老将军恍然大悟的说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所以你要报复我们杜家?所以你要这般对待老夫?” “杜老将军多虑了,你不过是本宫看你到了年龄,该归隐山林了但你却贪恋权势,本宫不过想要帮你一把而已。至于杜家,动不动杜家,就看今后坐在家主位置上的人是谁了。”殷楚怡说的很是直接。 杜老夫人有些听不下去了,她有些责备的说:“诗儿,你现在究竟都做了什么事你可知道,不管怎么说,我们可是生你养你的人啊!你现在做的一切,就是不孝!” “呵,好笑,之前本宫拿你们当父母,可你们有没有拿我当女儿?是你们先不要我的,现在又拿什么孝道来约束本宫,本宫就问一句,凭什么?”凭什么自己还要对他们尽忠尽孝,凭什么他们还有脸说自己的不是!凭什么! “诗儿,你现在就是对不起我们的列祖列宗!你现在帮慕言瀮,就是对不起你自己!”杜老夫人有些口不择言的说。 殷楚怡有些奇怪的皱起了眉头,她总感觉杜老夫人这句话,总有些别的什么意思 第四百二十五章:怀上龙胎(5) 几乎半个月时间,杜彦贤总感觉殷楚怡哪里怪怪的,似乎所有的事情殷楚怡都恨不得快点完结。这种错觉,叫杜彦贤心里很是不安。 杜彦贤装作很随意的坐了下来,喝了一口早就沏好的茶,杜彦贤尽量装的十分大方的问:“姐,你的身子现在好多了吧?” “恩,还行,结局已经定下来了,心中反倒放松了许多。”殷楚怡也没有想着要隐瞒杜彦贤什么。 对于杜彦贤,殷楚怡除了能说一声抱歉,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当年杜歆诗把所有的事情都瞒下,甚至承担起了杜家的一切,为的不过就是想保护杜彦贤罢了。 可是现在,是她自己一步步把杜彦贤扯进漩涡之中,她逼着杜彦贤认清杜家私下肮脏的交易,不管是五年前杜老将军对待她的手段,还是杜家与边塞的牵扯。 一夕之间,杜彦贤心底向来崇拜的父亲,变成了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大叛徒!一个看似和和美美的杜家,一夕之间变得肮脏不堪。 她逼着杜彦贤与自己站在同一条船上,她逼着杜彦贤与杜老将军敌对…… 殷楚怡何尝不懂杜彦贤此刻的挣扎,还有痛苦。但是殷楚怡没有办法,她想要保全杜家,就只能这般!难不成要为了杜老将军一人的执着,而害杜家上上下下的人全部都落得灭门的下场吗? 几百个人的性命,难道就要为了杜老将军一人,而全部烟消云散吗?殷楚怡没有这般狠心,杜家无辜的人也不少,甚至可以说,杜府内没几个人知道杜老将军私下里做的那些勾当。 其实就如殷楚怡猜想的一般,即使杜彦贤知道自己的爹爹十恶不赦,即使爹爹派人喂自己服下噬魂散。可要亲自抹杀他们父子之间的情分,杜彦贤做不到。 杜彦贤还记得,小时候受到什么委屈,他与姐姐躺在娘亲的怀中;他也记得,小时候是爹爹手把手教自己的武功;每次闯祸,是爹爹出面摆平的。 但是现在…… 杜彦贤已经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了,杜家早已不如之前的和美,但是一家人在一起,有什么困难渡不过去?权势、金钱、地位没有了可以再去争取,但是家人没了,就真的没了。 杜彦贤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的加大了力道,他干笑着问:“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你现在做事都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事是我这个做弟弟不该知道的吗?” “彦贤,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迟了,我一年之后注定不会留在这个世间。在此之前你放心,我会把杜家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只是看不到你的妻子长得样貌这点委实可惜了。”殷楚怡笑着摇了摇头。 “姐,你说什么傻话,皇上说了,他不会叫你死的。”杜彦贤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殷楚怡看着杯中浮起的茶叶,她嘴角含着笑意的说:“彦贤你可知道,慕言瀮说过要陪我一起死,他一个皇上,竟愿意为了我放弃所有的一切,他说生死相随……” 说到生死相随的时候,殷楚怡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腰间从未离身的玉鸳鸯。 “姐……”杜彦贤也十分的震惊,他是第一次感受到,皇上对家姐之间的感情,可能早就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 “我不过就是个妃子而已,多一个还是少一个,对这个天下都不会有任何影响。可是慕言瀮不一样,他是皇上,我不知道以后的天下会如何,但是我知道,此刻的天下离不开慕言瀮这个君王。”殷楚怡一直看着手中的茶杯。 殷楚怡从未觉得有什么遗憾,这一生能得到慕言瀮的青睐,是她的福气。 世间有多少女子,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了一个自己压根就不喜欢的人。相比起她们,殷楚怡感觉自己已经很幸运了。 “……”杜彦贤说不出一句话。 “彦贤,我不能叫慕言瀮死,他要活着你懂吗!慕言瀮必须活着!”殷楚怡猛的抬起头,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杜彦贤。 “姐,你和皇上在一起这么多日子,你难道还不懂皇上的性子吗?皇上决定的事情,什么时候改变过?”杜彦贤苦笑着说。 慕言瀮在殷楚怡的事情上,格外的坚持!五年了,所有人都认为杜歆诗已经死了,甚至就连杜彦贤自己也开始慢慢接受杜歆诗已经死了的事实,可只有一个人坚持着寻找…… 一个人想要坚持做某件事长达五年的时间,已实属不易,可偏偏慕言瀮从未放弃过! 杜彦贤已经不记得,这五年里有多少探子往皇上那边传消息,他们说某处似乎出现了皇贵妃的身影。每次得到这样的消息,慕言瀮都会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赶往那边。 一开始,杜彦贤也会相随,可是渐渐的,多次的希望带来的失望已经叫杜彦贤开始萌生退意,只有那个男人在毫无希望的情况下,活生生坚持了五年! 这五年间,慕言瀮仿佛变成了一个他也不认识的人,慕言瀮有时候看他的眼神,叫杜彦贤不自觉的害怕起来,仿佛五年前丢失的不仅仅只有杜歆诗一人,慕言瀮也丢了…… 别的男子说什么生死相随,可能还是花言巧语,但是杜彦贤知道,慕言瀮绝对就是这般打算的。 “我自有招数叫他活下来,彦贤今后不管发生何事,你都要好好扶持慕言瀮,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殷楚怡手未曾离开那对玉鸳鸯一下。 杜彦贤脸上的笑意已经有些僵硬了,他有些抗拒的说:“姐,你不要给我说这些丧气的话好不好,你会活下来的,你一定会活下来的。” “听天由命吧。”殷楚怡看着远方,有些无奈的说。 殷楚怡深吸一口气,淡笑着拍了拍杜彦贤的肩膀说:“好了,这次我来不过是想叫你看紧了府中的那两人,今日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宫了。” 说罢,殷楚怡就抬步往打开房门,往外边走去。杜彦贤站起来,下意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最终杜彦贤站在书房内,看着殷楚怡带着燕儿和那几名死士离去…… 如果放在平时,殷楚怡定会拖到最后一刻再回宫,可是时至今日她早已没了当初的兴致。 回宫半个月之后,殷楚怡不敢经他人之手,自己亲自把脉。燕儿一脸心急的在旁候着,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家主子。 看到皇贵妃把手慢慢的放下,燕儿焦急的问道:“娘娘,如何?如何?可有怀上?” 殷楚怡一脸放松的瘫软在座椅上,她笑着答道:“放心,虽说月份比较小,喜脉十分的微弱,但是本宫基本上能确定,十之八九是怀上了。” 燕儿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盯着殷楚怡的肚子,她小声的轻问了一句:“真的怀上了?真的?” 说到后面燕儿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燕儿就是清楚殷楚怡怀上这个孩子有多么的不易,燕儿就是明白这些年来皇上与皇贵妃之间的波折,所以此时她才会这般的激动。 殷楚怡笑了出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阳光洒进来,不知为何燕儿总觉得此刻的殷楚怡特别的耀眼。 “娘娘,这件事你要瞒多久?”燕儿看着殷楚怡的小腹问道。 “这件事只要月份大了,本宫就算有心隐瞒,也瞒不了多久。”甚至殷楚怡此刻都没有信心能隐瞒慕言瀮多久。 殷楚怡明白,自己的身子比较虚,三个月之前定不能有任何房事。一次两次还好说,但三个月之久,估计慕言瀮能炸了! 再说了,就算慕言瀮傻乎乎的被她瞒了过去,但四五个月之后,肚子大了起来,她要怎么说?难不成说自己是吃胖了?这个谎言估计连傻子都不信。 “那皇上会不会……”燕儿有些担心的说,但是却不敢真的把问题给问出来。 “不会,本宫的身子很弱,根本就经不起坠胎的折腾。其次,五年前本宫已经错失了一个孩子,如今就算是拼尽全力,本宫也会护下这个孩子的一世周全。”殷楚怡十分有信心的说。 不说别的,就但看在她身子虚弱的份上,慕言瀮也不敢轻易对她如何。况且,现在后宫中几乎没有一个能对她产生威胁的,她有什么好怕的。 “娘娘,奴婢今后一定会护住小主子。”燕儿半蹲在殷楚怡的手边,眼眶微红的说道。 “傻子,慕言瀮身边的高手有这么多,还怕没人能护住我的孩儿吗?你啊,就老老实实的准备好,嫁出宫,一辈子相夫教子,两人自在的过一辈子吧。”说着,殷楚怡轻轻的捏了一下燕儿的鼻翼,好笑的说。 “即使奴婢与小九成亲,奴婢也不会出宫,奴婢说好了要保护小主子呢。”燕儿轻轻的摇了摇头。 殷楚怡轻叹了一声:“燕儿,你这又是何必呢,自由自在的不好吗?何必要搅和进来呢?”殷楚怡心中一惊暗自决定,今夜就要和皇上谈谈燕儿与小九的婚事。 燕儿是个有福之人,虽说在后宫这么久,但好在自己的心还保留了一份纯真。而且小九也是真心爱她的,燕儿嫁过去,殷楚怡也不必担心燕儿会不会吃亏。 第四百二十六章:怀上龙胎(6) 殷楚怡看着外面的天色,淡笑着说:“时间过的好快,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无路可走了……” 殷楚怡靠在门框上看着远方的弯月,嘴边的笑意从头到尾都没有消散过,燕儿沉默不语的给殷楚怡披上披风。 殷楚怡笑着想,这半个月以来,自己的身子体温一直偏高,慕言瀮早已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可是看到殷楚怡生龙活虎的模样,慕言瀮只能把自己的不安压在心底。 “以后就靠你们陪在言瀮的身旁,千万不要让他像五年前一般活的那样痛苦,在言瀮喝酒的时候你们要骂醒他……”殷楚怡喃喃自语的说道,音量很轻,不知这些话是说给谁听。 但守在笒月宫四周的死士听得一清二楚,站在不远处的燕儿也听得明明白白。 可是有些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一个人心死了,他们要怎么样救回来?他们如何打的醒一个心灰意冷的人? 皇上五年前之所以能撑到现在,完全是因为他打心底里就不相信皇贵妃死的事实。可是这一次不一样,皇贵妃会死在皇上的身边,这叫皇上如何说服自己皇贵妃没死的幻想? 殷楚怡这段时间,总是会盯着那对玉鸳鸯不知在想什么?明明玉色不是很好,做工也十分的粗糙,但那对玉鸳鸯偏偏独得皇贵妃的青睐。 “娘娘,是我们不好,是我们没能力找到神医,是我们没本事护住娘娘。如果当初娘娘没有寒气入骨,如果当初在边塞的时候我们小心一些皇上就不会中蛊,如果当初……”燕儿实在忍不住,她哭着说。 殷楚怡好笑的帮燕儿擦着眼泪,有些打趣的说道:“我的好燕儿,哪有那么多的如果。那本宫还说,如果当初本宫中噬魂散的时候,只要多撑几日,就不会有现在的一切;如果本宫不曾逃宫,又怎会遭受这么多的磨难。” “娘娘,你又这般说。”这几日,殷楚怡的忧郁燕儿是看在眼中的。 “燕儿你可知道,书上写的后果本宫不怕,本宫只祈求血崩的时候皇子已经平安的产下。这个孩子是本宫用命换下来的,本宫不希望这个孩子能有多大的出息,只愿孩子平平安安即可。”说道这里殷楚怡轻声笑了出来。 孩子的父皇可是慕言瀮,可是那个不可多得的将王。而孩子的母后可是自己,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天下百姓所认同的才女。他们两人的孩子,能差劲到哪里去? “好了,有什么好哭的,本宫都没哭,你哭什么呢。”殷楚怡哄着燕儿。 “娘娘,是燕儿无能。皇上明明派燕儿来保护娘娘的,但是燕儿却没起到一点作用。”燕儿低着头抽泣着说。 殷楚怡知道不能再说这个话题了,否则燕儿岂不是哭个不停了嘛,殷楚怡转身问道:“凝雪丸可有交到赛月的手里?” “恩,是小九派的人,现在东陵国的国主应该没事了才对。”燕儿点着头应道,小九办事燕儿还是比较放心的。 “那就好,派人传信,再过一个月本宫会求旨,叫言瀮赐赛月为祁王妃。”一个月的时间,应该够赛月处理好边塞的一切琐事了。 “是,奴婢明日就派人去传信。”燕儿的心中不免一阵苦涩,皇贵妃安排好了杜将军的出路,安排好皇上的后半生,安排好自己的亲事,甚至安排好祁王的情事。 可皇贵妃独独忘记了她自己,这几年皇贵妃吃的苦已经够多了,终究上天还是不给皇贵妃留一个好的结局…… 殷楚怡点了点头,没有在说些什么,只是痴痴的看着夜空。可她们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拐角处一个人影转身离去。 随着黑影的离去,一同离开的还有三个死士。 慕言瀮有些崩溃的坐在龙椅上,双手不自觉的握成拳,身子轻微颤抖,此刻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单手扶额紧闭着双眼。 “皇上……”邢枫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家主子。 “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慕言瀮深吸了一口气,他努力的想要平复自己的情绪,但所有的努力统统都是枉然。 “在,在皇贵妃服用药方之前就,就知道了。”邢枫低着头,其实在小九知道后,几乎在当天晚上小九就到了自己的房中,与邢枫商讨这件事。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提前知道却不告诉朕!为什么你们要叫殷楚怡这般肆意妄为!”慕言瀮双眼赤红,一脸杀意的看着邢枫。 “皇上就算属下有意制止,依照皇贵妃的性子,只怕皇贵妃会把此事做的更加隐晦吧。”邢枫说的完全就是事实,虽说此事他确实有些私心…… 邢枫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主子自寻死路,皇贵妃的办法虽说对皇上而言的确些残忍,但是不失为一个妙招。 慕言瀮恼怒摔碎了手边的茶杯,杯中的茶水溅的到处都是,碎片刚好滚落在邢枫的脚边。 “如果不是朕今夜听到,你们打算瞒朕多久?是不是等殷楚怡的肚子大了起来,朕还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慕言瀮低声的吼道。 “皇上……”邢枫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早就预料到皇上知道这个消息后会震怒。 “上次燕儿向朕讨要凝雪丸,原来是想把药送给东云翎。这段时间,楚怡的体温一直偏高,原来是她自己用药改变了自己的体质。这算什么?凭什么五年前被抛下的就是朕,五年后,什么都没有改变,被抛弃的依旧是朕!”慕言瀮的心口被狠狠的敲击着,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叫慕言瀮紧紧的抓着自己胸口的衣物。 慕言瀮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知何时大滴大滴的泪水,砸落在地面上。慕言瀮感觉好压抑,自己的脖子似乎被一种无形的东西狠狠的掐住,他不断的扯着自己的衣领,可是左手一直发抖,抓了半天他竟无法找到自己的领口。 宁公公赶忙冲到慕言瀮的身边,给慕言瀮顺气。 宁公公轻声的劝道:“皇上爱着皇贵妃,自然想要皇贵妃活下去,可皇上你也忘了一点,不仅只有皇上你喜欢娘娘,娘娘也把皇上你爱到了骨子里,站在娘娘的立场上,娘娘自然也希望皇上你活下去。” “呵呵,活下去,你告诉朕,朕要怎么活?你能怎么活?”慕言瀮满脸茫然的看着宁公公。 活下去?怎么活?像个行尸走肉一样的日子,算活着吗?每日都期盼着自己的死期,这算活着吗?每夜睡着之后就开始成宿成宿的做噩梦,可能不到一刻钟的时辰自己就会惊醒,而醒了之后就两眼空空的睁眼等着天亮早朝,这算活着吗? 这样活着好累,还不如死了痛快一些。 宁公公有些心酸的说:“到那个时候不是还有小皇子的吗?皇贵妃不在了,皇上还有小皇子陪在身边吗?” “呵呵,呵呵呵呵,皇子?”慕言瀮流着眼泪狂笑道:“朕要的不是什么皇子,朕只要殷楚怡一人!朕只要她!只要她!”说道后来,慕言瀮猛地一把推开宁公公的身子。 宁公公不像邢枫他们身子骨硬朗,慕言瀮看似没怎么用力气的一掌,愣是把宁公公推的连连后退,眼看就要摔倒在地,邢枫赶忙扶着宁公公的身子。 宁公公对着邢枫微微点了一下头,以示感激。 一直在旁候着的小九看到皇上牵连无辜的时候,他往前一步,单膝跪了下来说道:“皇上,这件事是属下先知道的,此事是小九一人的责任。” “你先知道的?此事是燕儿给你说的吧,没有燕儿泄密,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知道楚怡的计划!”慕言瀮说罢,就单手掐着小九的脖子。 小九脸色憋的通红,邢枫一看就慌了,皇上这是动了杀心! 邢枫赶忙跪下,为小九求情道:“皇上万万不可,皇贵妃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燕儿、祁王还有皇上你了,甚至这几日皇贵妃就打算向皇上请旨,求皇上把燕儿赐给小九。皇上如果真的处死小九,不仅棒打了鸳鸯,更会引起你和皇贵妃之间的隔阂。” 慕言瀮冷嘲道:“现在知道用皇贵妃来压朕了,既然你们知道皇贵妃对朕的重要性,为何还要……为何还要任她做那件事,你们,你们可真的有为朕考虑过?”就算慕言瀮嘴上不饶人,但手终究还是松了下来。 小九不断的咳嗽着,双眼被憋的全是血丝,只要慕言瀮再用一丁点的力道,小九就…… 邢枫看着慕言瀮的双眸说道:“皇上,属下们对主子忠心耿耿,只要主子一声令下,就算叫我们闯再危险的地方,属下也绝无二言,可是属下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子你找死!皇贵妃现在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皇贵妃不过就是想保住皇上的性命而已。” 皇贵妃拿命做的赌局,不过就是想保住皇上的性命,两个人都希望彼此活下去,只是两人用的方法不一样,皇贵妃用的法子更决绝一些…… 第四百二十七章:怀上龙胎(7) 邢枫说的这些道理慕言瀮都懂,他很清楚殷楚怡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谁。 慕言瀮不断的喘息着,他小声的说:“如果,如果朕早知道会是这种结果,朕,朕绝对不会勉强她回宫。” “皇上……”宁公公担心的看着慕言瀮略有些站不稳的身子,其实宁公公也没料到,那个女子竟会这般的决绝。 “是朕的错,全部都是朕的错,朕不该一意孤行,朕不该把她绑在朕的身边!如果,如果她在宫外行医,就不会造成现在这般局面。”慕言瀮的身子连连后退,面色苍白的吓人。 邢枫并不同意慕言瀮的话,邢枫劝道:“主子何必在意这种事情?主子可有想过,皇贵妃频繁的在京城内出诊,五年前见过皇贵妃样貌的大臣可不少,万一皇贵妃落到其他别有居心之人的手里,只怕下场会更为凄惨。” 要是被他人识出身份还好,万一被苏家、许家的人先找到,那皇贵妃绝对会性命不保。 “呵,终究还是朕对不起她。”慕言瀮苦笑着说道。 “皇上……”邢枫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导主子。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慕言瀮单手捂着眼,只是脸颊侧边划下的泪水却怎么也掩饰不了慕言瀮的悲伤。 邢枫张了张口,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只听到身后响起宁公公的嗓音:“老奴告退。” 邢枫看到宁公公正给他打手势,示意他们就听皇上的话乖乖下去吧。这种事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靠皇上一人慢慢想通才行。 终究邢枫咬了咬牙,起身带着其他的人告退。宁公公贴心的把门给关上,在关上门的瞬间,宁公公看到皇上把自己的书案给一脚踹翻,书案上的奏折散落一地…… 看着御书房内只留皇上一人,小九有些担心的说:“首领,皇上没事吧?” “怎会没事,只叹这命数终究还是不可逆。”邢枫听着御书房内叮叮咚咚的响声,紧紧的皱着眉头。 皇贵妃的这步棋不知是好是坏,看着皇上如今的模样,邢枫在心中暗问自己,自己此次帮皇贵妃是对还是错。 一直到第二日的清晨,慕言瀮才从御书房内出来。可此时的慕言瀮手上全是鲜血,似乎是被什么利器给划破了掌心。 “皇上你的手……”宁公公担心的查看慕言瀮手上的伤势,而邢枫则是叫人去把一片狼藉的御书房收拾一下。一时间,大家乱成一片,有人去找御医过来,有人进御书房收拾地上的碎片,有人去拿干净的衣衫。 “宁公公,去给笒月宫传话,朕今夜过去。”慕言瀮眯着眼睛说。 看到慕言瀮的表情,邢枫还以为皇上是想找皇贵妃的麻烦,邢枫赶快跪下:“皇上木已成舟,现在不管做什么都已于事无补,皇上你也知道,皇贵妃如今的身子不是很好,再这般折腾下去,只怕皇贵妃连一年都撑不到。” 慕言瀮不想再多说什么,他有些疲惫都摆了摆手,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朕心里知道。” “皇上一夜未眠,要不要歇息一会儿?”宁公公看着慕言瀮略有些苍白的脸色,有些心疼地劝道。 “不必。”慕言瀮没有理会宁公公,而是看着还未起身的邢枫,“邢枫,去派人把常洺找回来,既然那些书是常洺的,那常洺必然知道那种药的解法和服下后的后果……” “可是,皇上现在大部分的死士和暗卫都在守着杜府、萨木拓和蛊人,我们现在能派出去的人很少。”邢枫皱着眉头,刚刚所说的三处,哪一边都离不开人。 “朕记得边塞那边不是还有许多暗卫们吗?”当初他们一直以为萨木拓在边塞藏身,所以慕言瀮刘了许多人守着边塞,一方面是暗中寻找萨木拓的藏身之处,还有就是监视三大部落的一举一动。 毕竟那些人的性命现在都握在萨木拓的手中,那些人表面上说的义正言辞,谁知道背地里是不是贪生怕死的小人。 原本慕言瀮计划,只要三个部落,无论哪一个敢向萨木拓低头,那他们中原就先下手灭了那个部落。 可是现在,京城中人手不够用,还是先把那边的暗卫都召回来。毕竟萨木拓现如今可是在中原,慕言瀮就不信了,萨木拓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还能搞出什么花招。 “这样一来,边塞就没人盯着了?”邢枫很是诧异,他不是没想到边塞那边的暗卫们,但那里的人也动不得啊。 “只用派出五六个人即可,你可不要忘了,当初常洺离宫时朕可是派了两名死士一同随着他去的。暗卫和死士之间都可相互感应,不出半个月的时间我们定能找到常洺!”此时慕言瀮无比的庆幸,还好当初派了两名死士陪着常洺,要不然他们此刻到哪里去找常洺的身影。 “属下这就去办。”邢枫估算了一下,想要平安的带回常洺,只需派出三四名暗卫就行。边塞那边现在有十多名暗卫,抽出几人,只是半个月而已,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这一天慕言瀮可以说是过的浑浑噩噩,书案上的奏折一整天下来都没有审批几个。自从皇后被废,淑妃被关之后,许多大臣们开始打起了后宫的主意。 许多人都上奏,要求慕言瀮填充后宫妃嫔,早日生下龙子。各个老臣们,甚至拼了命的想把自己的女儿塞入后宫。 一到时辰,慕言瀮就迫不及待地抛下自己的公务赶到笒月宫,只需推开这扇门他就能见到殷楚怡,可不知为何,慕言瀮却在此刻犹豫了。 慕言瀮伸了好几次手,却在推门的时候停顿住了,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殷楚怡,他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但慕言瀮知道,越是靠近殷楚怡所在的位置,他的心脏就越是疼…… “皇上……”宁公公知道此刻的主子心里难受。 “宁公公,朕,朕不知道要怎么办?朕不知道要说什么,朕害怕见到殷楚怡的时候朕会不住自己的情绪。”慕言瀮站门外有些无力地说。 “皇上,既然皇贵妃不想让你知道,那皇上你又何必刻意给皇贵妃难堪。”宁公公叹了一口气。 “装不知?你叫朕如何装?”慕言瀮捂着自己的心口那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再次袭来,慕言瀮苦笑着想,也许当初不去许下这个诺言,是不是殷楚怡就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五年前的后果是他亲手造成的,如今的苦果,也应当由他服下。既然殷楚怡想要一个孩子,那他便成全她! 慕言瀮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门,殷楚怡正吃着水果,翻看着手边的医书。 听到动静后,殷楚怡抬起头,看到门口处的慕言瀮,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意。可她刚想起身的时候,却发现慕言瀮手心处缠着绷带,殷楚怡皱起了眉头。 “怎么受伤了?”慕言瀮身边一般都有人护着,很少会受伤才对,除非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没事,不过是朝上的事情气的朕摔了手边的茶杯,杯子碎片划破了手掌而已。”慕言瀮随口编出一个理由,把殷楚怡瞒了过去。 殷楚怡瞪了慕言瀮一眼:“生气你倒是处置他们,和自己置什么气?” “朕也是气急了,所以才失误划伤了自己。”慕言瀮也坐下来,摆明就是不想再谈论这件事。 慕言瀮装作十分随意的翻了一下殷楚怡刚刚看的医书,神情十分悠哉地问道:“这段时间你怎么这般懂事,朕不在的时候难道你就在宫殿里看看书吗?” “怎么?这几日没有给你找麻烦,难不成皇上还不习惯了吗?”殷楚怡打趣的说道。 “你还真别说,朕当真还有些不习惯。你这段时间安静得有些诡异,难不成你是做错了什么事儿,在躲什么人吗?”慕言瀮轻笑着说。 “开玩笑,现在宫内谁敢与我为敌,我堂堂一名皇贵妃,用得着怕别人吗!”殷楚怡挑着眉头,十分嚣张的说道。 “噗,楚怡,依朕看你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慕言瀮笑着摇了摇头。 殷楚怡看着慕言瀮,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夜的慕言瀮有些奇怪,慕言瀮似乎在不高兴…… “你怎么了?笑得这般牵强,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儿吗?”殷楚怡看着慕言瀮问道。 慕言瀮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楚怡会这般的敏感,慕言瀮勉强的笑着说:“朝中的一些老臣确实叫朕有些心烦,那群老匹夫,朕迟早要换了他们。” “慢慢来,这种事儿急不得,你现在刚刚替换了许家和苏家的势力,那群墙头草暂时不用去理会。”殷楚怡也没怎么多想,毕竟现在朝中确实是多事之秋。 “朕知道。”慕言瀮点头,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思去管朝中的事情,看着自己面前这个笑吟吟的女子,慕言瀮心情五味杂陈。 “对了,有个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殷楚怡脸上的笑意又深了一层,她双手放在慕言瀮的手臂上,眼神很亮。 “怎么了?”其实听到殷楚怡的话,慕言瀮心里‘咯噔’了一下,殷楚怡不会是想对他说,自己怀有身孕的事情吧? 第四百二十八章:怀上龙胎(8) 慕言瀮的身子有些僵硬,他冷静了一下,努力的扯出一个笑意,小心翼翼的问道:“有什么事情想与朕说?” “你看,小九和燕儿两人情投意合,两个有情人我总绑在身边也不是那回事儿,皇上不如赐婚叫这两个人在这一两个月的时间内,找个良辰吉日成亲吧。”殷楚怡笑着说。 殷楚怡考虑了一下,三四个月的时候,她的肚子应该不大,给他们操办婚事也方便一些。 “小九和燕儿?”慕言瀮稍稍的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殷楚怡想说的竟然是这件事,随之慕言瀮干笑了两声,接着说道:“也对,朕回头把这个事情给安排下。” “恩,燕儿这个丫头也算是命好,遇见了小九对他死心塌地的。估计这两个人成亲,小九绝对不会叫燕儿吃一点亏。”殷楚怡心中的牵挂又少了一份。 那两个人跟在慕言瀮的身边,到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每隔一段时间总是出使一些比较危险的任务,也不是那回事儿。 殷楚怡嘟着小嘴,有些撒娇的说道:“皇上,这段时间楚怡可真的把燕儿当成了自家的姐妹,况且,小九这么多年一直跟着你卖命,这次成亲,你可不能亏待这两个人。” “朕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吧,朕早就说过,只要他们两人成亲,朕就在京城中送一套宅子给他们,顺便在赐给他们一些银两。这么多年,他们对朕的忠心,朕都看在眼里,你放心,朕绝不会亏待他们两人。”慕言瀮笑着说。 “那就好,我要给燕儿准备一些嫁妆,叫我们家的燕儿风风光光的出嫁。”说到这里,殷楚怡已经在心中默默的盘算自己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有哪些了。 “嫁妆这东西不用你准备,朕来准备即可。”慕言瀮没有料到,对待此事,殷楚怡会这般的积极。 “不不不,这不一样,燕儿和小九从小就在宫里长大,早就没有了亲人,现在我可是燕儿的娘家人,这份嫁妆理应由我来置办,皇上可不能与我抢。”殷楚怡有些小霸道的说。 在殷楚怡的心里,小九天天跟在慕言瀮的身边,他可是慕言瀮的人。但燕儿每日在自己的身边伺候,两人的关系是主仆,但更像是姐妹一般,这般说起来,燕儿叫她一声姐姐理所应当。 小九和燕儿的婚事,自然不能再宫内举办,他们住在宫中没有十多年了,如今却不能在宫内举办婚事,也算是委屈他们了。 但是,他们两人在民间办的这场婚事,殷楚怡必定把这个事安排的漂漂亮亮,她要叫京城内的人都知道,小九和燕儿的身份不简单,谁也别想欺负这两个人。 毕竟京城内的达官贵人不少,今天这个少爷是谁谁家的公子哥,明天那个男子是什么朝廷官员。燕儿倒还好说些,但小九的性子直,又不会讨好别人,保不齐什么时候得罪住什么大人物。 殷楚怡打算叫杜彦贤认燕儿当义妹,以后燕儿就是他们杜家的人,现在杜家在朝中也算是重臣,一般人不会轻易招惹。 慕言瀮故意问道:“你就这样把燕儿嫁出去,你就没有任何的舍不得么?” 殷楚怡好笑的说:“这有什么好舍不得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之前燕儿没有什么心上人,她想在笒月宫待着,就待着吧,本宫不缺她一口吃的。可是现在她与小九两情相悦,我要是再从中阻挠,这岂不是太说不过去了吗?” 慕言瀮笑了笑没有说话。 殷楚怡好奇的看了一眼慕言瀮,她用种很是嫌弃的语气说:“不会是你舍不得小九吧?” “胡说……”慕言瀮有些无奈,别说是小九了,如果有一日是邢枫要成亲,他也会点头同意。 人这一辈子,能遇见个喜欢的人不容易,特别是两情相悦更是难上加难。要是邢枫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他一定二话不说就赐婚,然后叫小九带着他的妻子归隐山林。 邢枫和小九不同,邢枫整日跟在慕言瀮的身边,有不少人都见过邢枫的样貌。如果邢枫真的想安安心心的过日子,他只能远离京城,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倒也快活。 “那就行,别到时候,你舍不得失去一名得力将士,那就好玩了。”殷楚怡调笑着说。 “朕身边的高手不少,还不至于死拖着一人不放手。”慕言瀮没好气的白了殷楚怡一眼。 慕言瀮提高了声音喊道:“来人。” 宁公公一直在外面候着,听到皇上叫人,他赶紧推开房门,弓着腰走了进去:“皇上有什么事情吩咐。” “去把小九和燕儿叫过来,朕有一个好事要与他们两人说。”慕言瀮脸上带着笑意说。 听到皇上要找小九,宁公公还惊讶了一下,但宁公公也算是老江湖了,他快速的收起自己的情绪,毕恭毕敬的答道:“老奴这就去叫两人过来。” 宁公公算了一下时辰,一般这个时间点,燕儿应该会在御膳房帮皇贵妃盯着御膳才对,找到燕儿,要找小九就容易多了。 等小九和燕儿赶过来的时候,殷楚怡正靠在慕言瀮的怀中,神情十分悠哉悠哉的吃着桌上的葡萄。可是当小九跪下请安时,他刚抬起头,殷楚怡就隐约看到小九脖子上的淤青。 殷楚怡吃葡萄的手停顿了一下,殷楚怡也会医术,她自然知道脖子上的淤青代表了什么。殷楚怡害怕慕言瀮看出她的异样,殷楚怡收起自己的情绪,面带笑意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个人。 可惜殷楚怡千算万算,她忘了一件事…… 殷楚怡忘了,她的身子可是靠在慕言瀮的怀中,即使是瞬间的异样,慕言瀮也能感受到殷楚怡的身子僵硬了一下。慕言瀮的眼底浮现出一抹痛苦的神色,但是他没有捅破殷楚怡。 殷楚怡一脸喜色的对两个人说:“起身吧,这次找你们两人过来,是本宫和皇上想与你们商量一件事。” “皇贵妃不必这般客气,可是主子有什么吩咐吗?”小九低着头面无表情的说。 一旁的燕儿没有说话,从宁公公告诉自己说皇上在笒月宫要见她与小九的时候,燕儿就隐约猜到了这次皇上叫他们两人过来是为了何事。 “皇上和本宫知道你们两人情投意合,现在宫中的事基本上也都稳定下来了,皇上这边也没什么事儿了,所以本宫就和皇上商量着,两个月后就开始操办你们两人的婚事,你们觉得如何?”殷楚怡轻声说道。 燕儿磕着头说:“娘娘,奴婢……奴婢想等着一年后,娘娘体内的毒解了之后,再拜堂成亲。” “胡闹,这两件事岂可混为一谈!”听到燕儿的话,殷楚怡的脸色立马就阴沉了下来,她怎么会不知道燕儿的意思,燕儿想等着自己产下孩子之后,再说其他的事情。 “娘娘……”燕儿眼中含泪,她不知道要说什么。 娘娘这个人就是表面对谁都狠,实际上娘娘的心很软。即使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娘娘也要先安排好他们的出路,然后再自己面对所有的后果。 可燕儿怎么忍心,她怎么忍心叫殷楚怡在未来的日子,自己孤零零一人的守在笒月宫内?燕儿怎么忍心,放殷楚怡一人在宫中怀着龙子,去面对后宫中的勾心斗角? 燕儿知道,这一年多以来,皇贵妃在笒月宫中能信任的人只有自己一人,如果自己真的离宫了,那笒月宫就真的只剩皇贵妃一人了…… 殷楚怡起身,她走到小九和燕儿的身边,殷楚怡蹲下,亲自扶小九和燕儿起来。小九一直低着头,而燕儿已经哭了出来。殷楚怡笑着用衣袖擦去燕儿的眼泪。 “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一个小孩子般哭哭啼啼的。之前听小九说,你也不是这般轻易就哭的女子,现在怎么越来越喜欢哭了?难不成在本宫这个笒月宫待久了,性子也变得小女人起来了?”殷楚怡好笑的说。 燕儿握着殷楚怡的手,声音哽咽的说:“娘娘,奴婢……奴婢不想离开娘娘,娘娘就叫燕儿留下照顾你好不好?” “傻瓜,你可是个女子,还真想一直待着本宫的身边,永远都不婚嫁了不成?宫中想找个伺候本宫的宫女还不简单,不缺你一个,你瞎忙乎什么。燕儿乖乖的听话,也算是,也算是叫本宫不必再担心你了,不好吗?”殷楚怡的眼眶也有点泛红。 小九也些有动容的说道:“娘娘,小九不急着成亲,就叫燕儿继续在娘娘身边伺候吧……” 殷楚怡听到小九的话,毫不留情的狠狠的打了一下小九的后脑勺,怒目说道:“燕儿傻,你也跟着燕儿一起犯傻。你们两人这般高调,现在谁人不知燕儿和你的关系,但是你现在迟迟不娶,你是打算叫燕儿在宫里变成老姑娘,成为宫里的笑柄吗?” “属下,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小九有些结巴的说。 “行了,本宫知道你们舍不得,但是你们总要为自己想想。两月之后,准备拜堂成亲吧,事情由本宫和皇上操办,你们只用等着就行。”殷楚怡一锤定音的说道。 小九和燕儿都十分纠结的看着慕言瀮,希望皇上可以为他们说句话,可慕言瀮根本就不理会这两个人。 离这般近,小九脖子上约隐约现的掐痕看的更加清楚,殷楚怡心猛地沉了一下…… 第四百二十九章:怀上龙胎(9) 小九的武功不差,宫中除了自家弟兄,根本就不会有人能打得过小九。这么久的时间相处下来,殷楚怡也很了解那群人,可能是自小就在一起长大的缘故,他们这群人是真心把对方当成亲人来看待的。 这股手劲,完全就是下了杀手,不可能会是兄弟们的打打闹闹。 而且小九也是慕言瀮的人,能这般对待小九的人,也只剩下一个…… 殷楚怡的心中暗自苦笑,结果很简单,是慕言瀮想要杀了小九,而这段时间小九根本就没有出使什么任务,他几乎都是守在燕儿的身边。 唯一能引起慕言瀮有杀心的事,就只有自己这段时间做的那些事情了。 殷楚怡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可是只要楚怡想要慕言瀮已经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他还要强扯出笑意,和自己在笒月宫内打趣,殷楚怡的心中不免泛起一阵心酸之意。 他们两人总是这样,彼此都努力的想为对方好,可是谁也不说…… 殷楚怡没了心思在此刻再去管燕儿和小九之间的事,她随口说道:“行了,你们两个都下去吧,本宫有些话想对皇上说。” “娘娘……”燕儿红着眼眶,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小九拉住。 可能燕儿没有察觉到,但是小九却发现皇贵妃的视线有意无意的往自己脖子上瞟,小九知道皇贵妃在看什么,小九也相信,凭借着皇贵妃的聪明才智,她肯定能很快的猜出自己脖子上的淤青是怎么来的。 燕儿一脸疑惑的看着小九,小九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燕儿不要再说了。燕儿虽有些不甘心,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燕儿随着小九一同施礼,方才退下。 一到门外燕儿就急忙质问道:“为什么,小九你为何不叫我继续央求皇贵妃,搞不好,搞不好我再求求皇贵妃,皇贵妃就让我留下来了呢?”说道回来,燕儿的眼泪已经再次流了下来。 小九看着关上的房门,苦笑着说:“无用了,燕儿无论我们再说什么也已经无用了。皇贵妃的事情,皇上已经全部知道了,而且看皇贵妃刚刚的模样,皇贵妃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你……你说什么?皇上已经全部知道了?皇上知道什么了?”燕儿瞪大了眼睛,她万万没想到皇上会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一切,那皇上知不知道皇贵妃…… 燕儿有些急切的抓着小九的双臂,有些恐慌的问:“那皇上,皇上知道不知道皇贵,皇贵妃在产下龙子之后,就会,就会血崩?”燕儿的语气中有些祈求的意味,她是真心祈求上天,至少,至少不要叫皇上知道这么多,至少在未来的几个月里皇上不必这般痛苦。 小九闭上眼睛没有说话,可是答案却这般的明显。 燕儿有些茫然的松开了自己的双手,她往后退了一步:“你,你脖子上的伤痕也是因为这件事才得来的吗?”燕儿苦笑了一声,她不是没有注意到小九的伤痕。 甚至可以说,燕儿要比任何人都要先注意到小九的伤痕,可是燕儿却下意识的不去想小九的伤痕是为何而来,燕儿也不去过问小九脖子上的伤。 毕竟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被皇上责罚也是常有的事。 小九看着燕儿,十分坚定的说:“燕儿,就随了皇贵妃的心意吧。最后这几个月,会有皇上陪在皇贵妃的身边,有皇上的保护皇贵妃绝不会受伤。既然皇贵妃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那我们就随了皇贵妃的心意,叫皇贵妃知道,她,她不必担忧我们两人。”小九的嗓音也有些沙哑。 其实不仅仅只有燕儿舍不得,小九同样也舍不得这里。这里有他的兄长,这里有他从小住到大的房间,他所有甜的、苦的、委屈的、幸福的回忆都在这里,这里有他拼掉性命都要守护的人。 这里……叫他怎么狠心离开? 可能小九也明白,皇贵妃说的对,他既然确定要给燕儿一个安稳的未来,那脱离这里所有的一切是迟早的事情。 “我……我舍不得,小九我舍不得这里,我舍不得皇贵妃,我舍不得首领,我舍不得所有的姐妹们,我舍不得你们。”燕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九把燕儿揽入怀中,燕儿哭的撕心裂肺,从选为暗卫的那天,燕儿就没有想过,自己有当一日竟然会脱离皇宫,脱离自己的主子。 小九轻轻的拍着燕儿的后背,安抚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舍不得,但终有一日你要嫁与我,终有一日我们要离开皇宫。既然注定会有这么一天,我们又何必叫皇贵妃担心。” “那,那我,我不嫁了行吗?”燕儿哭着小声的说道。 “……”小九很是无语。 从头到尾,宁公公都没去管这对有情人,他真正担心的是殿内的两个人。 而在殿内,殷楚怡转过身,她的眼眶也有些泛红,慕言瀮还在喝着茶水,可是殷楚怡却注意到,慕言瀮的手正在微微的颤抖着。 殷楚怡笑着问:“你都知道了?” “朕知道什么了?你指的是哪件事?”慕言瀮干笑着说。 “慕言瀮你知道吗,你现在的笑容真难看,今夜你都是这种笑容,既然不想笑,那叫别笑了。”殷楚怡伸手摸了摸慕言瀮的嘴角。 “殷楚怡,你倒是说说看,朕知道了什么事?”慕言瀮紧握着殷楚怡的手,可能慕言瀮没有注意到,他所用的力气究竟有多大,殷楚怡有些吃痛的皱了一下眉头。 “言瀮,我希望你活下来,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来。我希望,我这个母妃做不到的事情,由你这个父皇帮我做到;我希望,我看不到的美景,由你带着我们的孩子替我去看;我希望,我陪不了你的那些时光,由我的孩子陪你度过。”殷楚怡笑着说。 慕言瀮一下子打落了殷楚怡的手,原本一夜未眠眼睛就有些泛红,此刻一激动双眼红的有些吓人,慕言瀮叱问道:“你希望朕活下去,可是你知道以后的岁月,朕要怎么样才可以逼自己活下去?殷楚怡,你永远都是这般自私!五年前你留朕一人守着这个天下,守着这个皇宫,五年后,你留下一个皇子,你叫朕独自一人守着这个皇子!为何被抛下的总是朕,为何你永远都走的这般潇洒!” “言瀮,这是我最后一次任性,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殷楚怡知道活下来的痛苦,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享受的无尽的孤独,殷楚怡第一次主动抱住慕言瀮的身子。 “为什么,殷楚怡你告诉朕为什么?为什么对所有的人都很好,你却唯独对朕对狠心,为什么?”慕言瀮紧咬着牙根,天知道,慕言瀮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想扇死自己。 “言瀮,不是我要对你狠心,而是事态所迫,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送死,就如同你不能看着我送死一样。”殷楚怡苦笑着说。 “你可知,昨日一整夜朕都在想,是不是这些全部都是朕的错,朕不带你回宫,朕不说要与你生死相随的话语,朕当年没有选择保护祁王,我们之间会不会轻松的多。”慕言瀮的声音很是沉闷。 殷楚怡在他的怀中摇了摇头:“五年前,就算当时你没有选择祁王,结局也依旧不会改变。当时萨木一族已经对我动了杀心,就算没有那件事,我依旧过得不会很太平。” 殷楚怡很明白,萨木托当时已经对她十分的不满,动手杀她不过就是早晚的事情而已。现在她中的毒,至少还有六七年的活路,但是真当萨木托自己动手时,结果如何还真不好说。 慕言瀮只是抱着殷楚怡的身子,没有说话。 殷楚怡叹了一口气,她知道,慕言瀮还在和他自己较劲,慕言瀮感觉殷楚怡能走到这一步,都是拜他所赐。 殷楚怡双手捧着慕言瀮的脸,叫慕言瀮看着自己,殷楚怡笑着说:“就算你没有和我说生死相随,我也会要这个孩子。五年前,我失去一个孩子,今日我不会重蹈覆辙。” “楚怡,等你体内的毒解了,到那时,我们想要几个孩子,就要几个不行吗?”慕言瀮怒目瞪着殷楚怡。 “没用了,其实我很明白,我等不到师父了。记忆开始慢慢复苏,这几次我服药的时间比以往提早了许多天,我心里恨明白,我的时间已经快到了。”殷楚怡没有说出,他们手中的凝雪丸的数量远远不够。 “不会的,不会的!朕会想办法,朕一定会想到办法救你。”慕言瀮不断的摇着头,他接着说:“你腹中的孩子朕要,你的性命朕也要,朕绝不会叫你有事。” “你什么意思?”殷楚怡皱起了眉头,她害怕慕言瀮又做出什么糊涂事。 “朕想到一个人,那个人绝对可以救你!”慕言瀮的神色有些决绝的说。 殷楚怡皱起了眉头:“现在就算我师父来了,也不一定能救下我,我不信这世上还有人的医术能比我师父的还要高。”殷楚怡感觉此刻的慕言瀮,有些痴人说梦…… 第四百三十章:怀上龙胎(10) 慕言瀮的表情很是认真,昨夜他想了整整一个晚上,终于叫慕言瀮抓住了什么细节。依照小九的说法,殷楚怡在生产时,会遭遇血崩的现象。 也就是说,殷楚怡当时不是什么毒发攻心,只是失血过多而死。 慕言瀮记得,在宫外的时候,他们从‘栖嫣轩’中得到的千年龙仙木,龙仙木有着极佳的止血效果。只要自己得到足够的龙仙木,是不是就能救下殷楚怡? 就是因为想到了此事,慕言瀮才会积极的叫暗卫们寻找常洺。 殷楚怡生产时,如果有常洺在,他们手中还有大量的千年龙仙木,搞不好他们就能救下殷楚怡的性命。 现在萨木托已经是他手中的瓮中之鳖,想要夺取他手中所有的千年龙仙木还不简单?威逼也好、利诱也罢,只要能救下殷楚怡的性命,慕言瀮都愿意去做。 听完慕言瀮的想法,殷楚怡有些不赞许的皱起了眉头,这个计划听起来是很不错,但是其中的不可控性实在是太大了。千年龙仙木是极难得到的极品,万一萨木托的手中没有那么多的仙木呢? 还有,最叫殷楚怡有些不乐意的是,慕言瀮打算利诱!现在萨木托最想得到的是什么,是自己性命的安全!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萨木托,难不成就这样轻易的放过对方吗? 就算这些问题,慕言瀮都可以解决,但是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言瀮,就算你说的法子可行,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现在手中的解药,也不过只能勉强撑到孩子出生的那天为止罢了。就算你在那个时候救下了我,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我终究还是逃不过一死。”殷楚怡点出了此时最大的难题。 她现在不可能撑到师父回来的那天,多一个月,少一个月又有什么区别呢? 要是不用付出什么代价,殷楚怡勉强靠着自己的信念,撑一段时间也好。但是想要得到大量的千年龙仙木,要牺牲的东西也太多了,殷楚怡感觉有些……不值。 慕言瀮有些疯癫的说:“朕不在乎,朕不在乎这些,就算能叫你多活一天,朕也会竭尽全力达成那个目的。” 殷楚怡冷着脸说:“慕言瀮你给我听着,我不允许你那般做!这件事如果被别人知道了,你可知旁人会怎么说?”现在朝中的事才刚刚稳定下来,要是慕言瀮放走萨木托的事情被有心人士知道,绝对会生起许多事端。 殷楚怡绝不允许慕言瀮做出这种自毁名誉的事! “殷楚怡,如果在几天前朕劝你,不要在此时怀上这个孩子,你会听朕的话吗?”慕言瀮十分冷静的看着殷楚怡的双眸问道。 殷楚怡有些生气的说:“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你休要那这件事举例。” “你不要说那些借口,朕现在就想知道,如果朕当时阻劝你,你会不会照样一意孤行生下这个孩子?”慕言瀮固执的继续问道。 殷楚怡把头转到一边,不去说话。 慕言瀮苦笑一声:“你看,朕对你的劝阻你也不听,现在你有什么立场,要求朕听从你的话?” 殷楚怡有些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她满脸茫然的看着慕言瀮,有些祈求的说道:“言瀮,放弃吧,不要再为我做任何的牺牲了,不值得的。” “值得不值得由朕说的算,朕认为值,那就值得。”慕言瀮硬着脖子说道。 ‘放弃’两字说出来这般简单,可如果慕言瀮真的能做到放弃的话,他又怎么会坚持寻找了殷楚怡五年之久?如果真的能放弃,他们两人又如何会落得现在的下场。 世人只知,几年甚至十几年坚持一件事很困难,但是世人却不知,坚持了这么久的事物,突然要选择放弃更加困难。 那是种自己一直相信的信念突然崩塌的感觉,那时自己得到的不是一种解脱,而是种叫自己无法呼吸的痛苦。 慕言瀮咬着牙说:“朕不会放弃,朕绝不放弃!” “言瀮,你知道我这五年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可是你不知我这几年过的有多累。我醒来时什么都不记得,那种感觉似乎我是突然出现于这个世上一般,世上所有的事情与我没有一丝关系,就连我真的毒发身亡,也不会有人为我伤心。”说到这里,殷楚怡仿佛想起了自己刚清醒时的那种茫目之感。 “但是现在不同,现在你有朕陪着你,朕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慕言瀮似乎能想象到接下来殷楚怡要说什么,所以他赶快的说道。 “你听我说完,当时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我还根本就来不及去询问自己之前的事情,师父就告诉我,我的腿骨碎了,我这几年不能走路,只能在床榻上休养。”说到这里,殷楚怡看着慕言瀮的眼睛。 殷楚怡接着张口说道:“可是那时我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因为我的体质特殊,即使是治疗我腿骨的药膏,我的身子也承受不住,师父为了压制我体内的毒药,就开始研制出各种各样的毒叫我服下。” 那段时日,殷楚怡究竟过的怎样的日子,谁也不知道。那些毒服下任意一种,都能叫殷楚怡疼的生不如死。 叫殷楚怡能撑起来的,不过是一种恨意,也是一种不甘心罢了! 那时的殷楚怡总在想,为什么自己会跌下悬崖?是自杀还是被追杀?是谁一开始逼自己服下这两种剧毒?既然他们想让自己死,那她就偏偏不如那些人的愿! 殷楚怡也不甘,凭什么所有人都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但自己偏偏要躺在床榻上动弹不得!凭什么其他人都无忧无虑的,只有自己每天都要面对无止境的痛苦! 就是因为这些原因,殷楚怡才撑到了现在。 殷楚怡有些嘲意的说道:“其实入宫以来,我开心过,也失意过。我痛苦过,也曾甜蜜过……” 当初在殷楚怡知道,喂自己服下毒药的人一个竟然是k自己的父亲,而另一个竟是自己的心仪之人。那个时间,殷楚怡真觉得这个世界太虚幻了。 直到现在,殷楚怡也十分抗拒称杜老将军为父亲。 想到这里,殷楚怡看着慕言瀮,她笑着说:“你可知道,这几年我唯一庆幸的就是遇见了你,这次回宫以来我做过的所有事情,我都不曾后悔,即使落得现在这副下场,我也没有后悔过。” 是的!殷楚怡不曾后悔,她有的只是遗憾而已。她遗憾不能携手与慕言瀮白头到老,她遗憾不能看着自己的骨肉长大,她遗憾不能实现慕言瀮曾经许诺过她的未来,她遗憾…… 慕言瀮对她究竟如何,殷楚怡是看在眼里的,当年她知道噬魂散是慕言瀮逼自己服下时,殷楚怡感觉到了背叛、欺骗、失落。 随之的原谅是因为,慕言瀮并不是想把自己于死地之中,慕言瀮当时也想救自己,可惜自己已有把柄落在太后的手中,慕言瀮不得不屈服,况且他不能弃祁王不顾。 当时慕言瀮不是没有救她,只不过在慕言瀮动手之前,杜老将军已经派人逼自己服下剧毒。 这一切皆是命数,所以殷楚怡不去埋怨,也不去记恨。毕竟人无完人,殷楚怡能做到现在这份上,已经相当不错了,慕言瀮对她的好,殷楚怡都记在心里。 为了自己的任性,慕言瀮把太后送出宫外!为了自己的安全,慕言瀮顶住所有的压力,先后除去了苏家和许家!为了保全殷楚怡的位置,慕言瀮放任了最该除掉的杜家! 之前师兄与她相敬如宾,虽说师兄处处关心她,但给殷楚怡最多的感觉是,他们两人更像是亲人,不是什么夫妻。祁王的确喜欢她,但祁王不会如此的包容自己。 慕言瀮扯出一丝苦笑,他有些无奈的说:“但是朕却后悔了,五年前在什么都没稳住的情况下,朕不应该接你入宫。五年后,朕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更不该去招惹你。” 殷楚怡装作有些生气的说:“你什么意思?皇上现在可是在嫌弃楚怡?还是说,皇上嫌弃楚怡太会惹麻烦了,所以不想要我了?” “朕怎会不要你,朕疼你还来不及,又怎会嫌弃你。”慕言瀮低头闻着殷楚怡身上的药香味。 长年服药的人,身上总会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可不知为何,殷楚怡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可能是爱屋及乌吧…… 殷楚怡有些傲娇的说:“哼!就算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赶也赶不走!更何况,我现在肚子里可怀上你的骨肉了,你再说一句后悔了试试看!” 慕言瀮眼眶微红的说:“恩,你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朕更不会抛下你不管。朕……朕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朕怎会不开心。” 殷楚怡能感觉到自己衣衫有些微湿,她知道慕言瀮也哭了,殷楚怡抱着慕言瀮的手更紧了一些。 “我不希望我们的孩子有多聪明,他只要快快乐乐的就行。孩子小时候可能会有些调皮,你一定要很有耐心,我们的骨肉你可不能说打就打。”殷楚怡幻想着之后的日子。 “恩!”慕言瀮点头应道。 “孩子上了学堂之后,你可不能再宠溺他了,我可不希望我们的孩子以后是个绣花枕头,毕竟他的父皇和母妃都是足智多谋之人,他可不能丢了我们两人的脸。”殷楚怡淡笑着说。 “朕知道。”慕言瀮的嗓音很沉闷。 “言瀮,我……我舍不得……”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殷楚怡再也撑不下去,眼泪终究还是没忍住。 第四百三十一章:怀上龙胎(11) “朕说了,朕会保下你,朕一定会保住你!”慕言瀮只有这一个信念。 如果,如果殷楚怡不在了,他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殷楚怡了,五年前的自己好歹还有一个念想,可是到那个时候呢?到了那种地步,慕言瀮要怎么骗自己,可能殷楚怡还活着?他要怎么骗自己说,只要自己再努力找找,可能终有一日他们会相见? 五年前的自己,虽然难受,但是多少会有些信念叫自己支撑下去。 但真到了那一日,所有的招数都无力回天,慕言瀮要怎么办?没有殷楚怡在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如果将来的几十年里,都不会再出现殷楚怡的身影,他要怎么活下去? 想到这里,慕言瀮原本急促的呼吸猛的停了下来,他微微张着嘴唇喃喃自语的说道:“朕不要,朕不要过那种日子,朕不要。” 听到慕言瀮声音有些不对劲,殷楚怡有些慌乱的从他的怀中钻了出来,他满脸苍白,就连唇瓣上的血色也褪的干干净净。慕言瀮的神色有些空洞,口中不断的重复着那些话。 殷楚怡吓了一跳,她用衣袖随便蹭了两下,擦去自己脸上的泪痕。 “言瀮,言瀮你怎么了?”殷楚怡是真的没想到,慕言瀮会这般的痛苦。 慕言瀮的思绪已经叫他听不到四周任何的声音,他有些慌张的握着殷楚怡的双手,不断的说着:“你不会离开朕对不对?你会活下去对不对?你不会离开的对吗?” 这两个问题,慕言瀮反复的问道,即使殷楚怡回答了,可慕言瀮就像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殷楚怡意识到,事态可能有些不对劲。 殷楚怡扯开声音,大声的喊道:“快来人!快点来人,皇上,皇上出事了。” 最先听到殷楚怡呼喊的是宁公公,宁公公一听到‘皇上出事了’他就立马冲了进来,紧跟其后的是一直在外守着的小九。 “皇上,皇上你怎么了?皇上,你快放开娘娘。”宁公公发现慕言瀮的情绪有些不对,皇上就连握住皇贵妃双臂的手都用力到失去了血色。 宁公公想到,皇贵妃现在有孕在身,皇上如今的情绪不是很稳定,万一皇上现在再失手伤到皇贵妃,只怕清醒之后,最痛苦的人还是皇上自己。 可能别人不知,但小九一看便知道,皇上现在是内力大乱,失了心神,如今靠嘴是叫不醒皇上的。 小九想要去探皇上的命脉,可惜失去心神的皇上根本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小九急的满头大汗。而最后进来的燕儿,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 内力大乱可大可小,燕儿着急的问宁公公:“宁公公,首领呢?首领现在在哪里?” 宁公公也慌了神,虽说宁公公和邢枫的关系不错,可终究邢枫是死士,而他只是一个太监总管罢了,邢枫平时的行踪根本不会和他说。 小九一边想用内力压制住皇上,同时还要避免误伤到皇贵妃,一方面还急着回答燕儿的问题,小九急匆匆的说:“首领去领罚了,燕儿你快催动体内的蛊虫,把首领叫过来。” 皇上的内力太高了,小九一人根本就压制不住皇上,现在除了首领以外,根本就没人能近皇上的身。另外,想要稳下皇上体内窜动的内力,首领和他两人联手才可以。 燕儿先是听小九的话,催动了体内的蛊虫,其次她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殷楚怡。 殷楚怡有些心疼的看着有些疯癫的慕言瀮,眼泪再次流了下来,她身子有些发抖的低声问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燕儿,你告诉我,慕言瀮怎么会变成这样?” 燕儿护住殷楚怡,苦笑着说:“难道到此刻娘娘还不懂吗?原本皇上抱着与娘娘同生共死的决心,娘娘用龙子这招,逼着皇上活下来,可惜皇上把娘娘当成了全部,在知道一切后,皇上的心神全乱了……” 不仅殷楚怡,就连燕儿也很诧异,她没想到,皇上竟会把自己逼到这种绝境内。现在皇贵妃还好好的活着,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不知还要出什么乱子。 殷楚怡紧咬着下唇,面色苍白的说:“我只是想,我只是想叫言瀮活下来而已,他何必,何必如此执着。” “娘娘,皇上是个死心眼子,皇上认定的事就不会改变。同样,皇上自己选择的人,就算是死也不会放手。这次娘娘,应该是我们错了,是我们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原本燕儿想带着皇贵妃撤出去,可惜皇上却死死的盯着皇贵妃,决不许皇贵妃离开这个内殿一步。 小九早就处于下风,皇上的拳头每一拳都用了全力,从小九的移动的步伐看来,似乎是受伤了,否则绝不会移动的这般迟钝。燕儿看的着急,可惜她却没有办法上去帮忙,毕竟她不能丢下皇贵妃一人不管啊。 好在,没多久,邢枫就赶到了。看到小九和主子打了起来,邢枫先是怔了一下,但随之就看出慕言瀮的双眼无神,似乎所有的举动都是无意识的。 邢枫没有多说什么废话,几乎立马邢枫就一个箭步,闯到小九的身边。要是对待旁人,他们早就用剑了,可是刀剑无眼,他们都担心伤到慕言瀮。 慕言瀮拳拳带风,根本就逼的邢枫他们近不了身,甚至邢枫都能听到好几次慕言瀮的拳头,都贴着他的耳边闪过,那力道如果被打中,他不死也会重伤。 小九好不容易擒住慕言瀮的左臂,邢枫趁机困住慕言瀮的右手,还没等小九示意首领用手刀劈晕主子的时候,谁知慕言瀮抬脚,一下子把小九踹飞。 地上光滑,小九因为惯性,又滑出去老远,直到撞到门框上才停了下来。小九一口血就喷了出来,小九捂着胸口,起身都有些艰难。 原本邢枫和小九两人,想要擒住慕言瀮都有些艰难,更不要说现在只靠邢枫一人对慕言瀮对抗。眼看着邢枫也慢慢的只撑不住,殷楚怡着急的推开燕儿。 “娘娘,不要过去,危险!”燕儿着急的想要把殷楚怡护在身后,可惜殷楚怡却丝毫不领情。 殷楚怡走了出来,她哭着大声的吼道:“言瀮,别闹了,真的别闹了,我……我心疼。” 燕儿害怕皇贵妃的吼声会引起皇上的注意,万一皇上冲着皇贵妃来了,燕儿就是有五条命,也难以护下皇贵妃。就连首领也打不过皇上,更别说燕儿这身三脚猫的武功了。 可奇迹的是,明明应该什么都听不到的慕言瀮,此刻却奇异的停了下来,慕言瀮有些茫然的看着殷楚怡,他似乎听出了殷楚怡的声音。 小九捂着胸口,有些兴奋的说:“皇贵妃,皇上他,皇上认识你,皇上对你的声音有印象。” 邢枫也停下手,他有些戒备的看着慕言瀮,以防慕言瀮再次发疯,他准备不及被慕言瀮误伤到。 “言瀮,我是楚怡,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楚怡啊?你忘了吗,你说要保护我的,你说要我留在你身边的,你说你会宠我的。”殷楚怡声音哽咽的说不出话。 当初就算她毒发的时候,慕言瀮也没有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现在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为何他们会走到现在这一步?为何他们两人始终不能被上天所眷顾? “楚……楚怡。”慕言瀮有些僵硬的想要往殷楚怡这边走来。 邢枫挡在慕言瀮的身前,现在主子的神志不清,万一做出什么事谁来负责。特别是皇贵妃腹中的孩子来之不易,绝不能出什么意外。 就连燕儿也不自觉的挡在殷楚怡的身前,殷楚怡不知为何,她就是相信慕言瀮绝不会伤害她,她就是肯定即使神志不清的慕言瀮也绝不会伤她一下。 殷楚怡推开燕儿的身子,她往慕言瀮的方向走去。 “娘娘,不可!”燕儿有些着急的说。 殷楚怡轻轻的摇了摇头:“让开吧,本宫相信言瀮,本宫相信他即使现在,他也绝不会伤害本宫一下。”殷楚怡能感觉到,刚刚的打斗,慕言瀮似乎刻意的离自己远了一些,估计是害怕误伤到自己。 想到这里,殷楚怡就一阵心酸,即使这个男人什么也不记得了,但是他在下意识里,也知道要保护自己。她是不是该感谢上天,感谢上天叫这个男子属于她…… 燕儿还想说什么,但是殷楚怡的表情很是坚定,殷楚怡一步步的靠近慕言瀮。 当殷楚怡快要走到慕言瀮的身边时,慕言瀮往后退了一步,但是他的眼中和身上没有一丝防备。 殷楚怡的眼前一阵模糊,这个男子是在害怕伤害自己吗?殷楚怡努力的扯出一个笑容:“言瀮,你真的不认识我了?我是楚怡,你为什么要躲我?你不要我了吗?” 慕言瀮有些犹豫的往前走了一步,他有些小心翼翼的说:“没,朕,朕没有不要楚怡,朕没有。”慕言瀮说的话,有些颠三倒四。 看到这种场景,宁公公和燕儿都哭了,皇上真的是把皇贵妃爱到了骨子里…… 第四百三十二章:怀上龙胎(12) “我知道你没有不要我,言瀮,你醒醒过来好不好?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好怕……”可能是看到殷楚怡哭了,慕言瀮月有些激动的走到殷楚怡的身边。 邢枫的身子僵了一下,他站在殷楚怡的身边,一旦主子真的做出什么事,他也好及时出手救下皇贵妃。 “楚,楚怡,不哭,楚怡不哭。”此刻的慕言瀮,就像是刚刚会牙语的孩子一般。慕言瀮说着,就伸手想要擦去殷楚怡脸上的泪水。 殷楚怡看了一眼邢枫,其中的意味十分的明显,她就是示意邢枫赶快动手弄晕慕言瀮,否则迟了真不知要出什么乱子。 邢枫十分干净利索的抬手往慕言瀮后脖处打了一下,就像殷楚怡第一次与邢枫见面时,邢枫把她劈晕带回皇宫的场景一样。 在慕言瀮的身子下滑的时候,殷楚怡伸手接住了慕言瀮的身子,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慕言瀮的束发已经有些紊乱。有些碎发被汗水浸透,紧贴在慕言瀮的脸颊上。 看到这样的慕言瀮,殷楚怡的胸口太疼了,仿佛心脏随时都会裂开一般。在这般强烈的疼痛下,殷楚怡也顾不得面子之类的问题,她有些瘫软的坐在地面上,放声的哭了起来。 邢枫接过皇上的身子,小九也强忍着疼痛走到邢枫的身边,两人把慕言瀮抬到床榻上,两人一同运功帮助慕言瀮疏散内力。 而燕儿也走了过来,她脸上也全是泪水,燕儿也顾不上把自己的脸擦干净,她扶着殷楚怡声音沙哑的说:“娘娘起来吧,地上凉,你现在的身子可受不了凉气。” “燕儿,燕儿,我,我难受,我真的难受。”殷楚怡忍着痛开口说道。 “燕儿知道,燕儿知道娘娘不好受,可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从娘娘服下回魂草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回不了头了……”燕儿从未想过,一个人狠起来,真的能把自己逼疯。 “燕儿,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我只是不想叫言瀮陪着我一起死而已,可是,可是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看到了吗?你看到言瀮刚刚发疯的模样了吗?那是我逼的吗?燕儿你告诉我,那是我逼的吗?”殷楚怡就像自虐一般,反复的问着这个问题。 “娘娘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皇上好,娘娘只是想保住皇上的命而已。”燕儿十分心疼的抱住殷楚怡的身子。 “可是燕儿,你刚刚看到了吗?即使在失去意识的时候,言瀮也认得我,即使在那个时候言瀮也不忍心伤我一丝半毫。我看着他,像个疯子一般谁都不认;我也看着他,像个孩子一样,似乎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不敢靠近我,燕儿你看到了吗,他不敢靠近我。”殷楚怡在燕儿的怀中放声大哭。 在自己毒发的时候,疼到极限时,殷楚怡也是精神恍惚,她甚至看不清自己身边的人是谁。那个时候她做了什么?她似乎捅了慕言瀮一刀?她似乎用尽全力咬破了慕言瀮的手臂?她似乎伤害的人都是慕言瀮…… 可刚刚慕言瀮对她做了什么? 在自己吼出‘我害怕’时,慕言瀮就停下了自己所有的动作,虽说那个时候慕言瀮记不得自己做了什么,但他是真的不敢靠近自己,慕言瀮是害怕伤到自己。 她看着慕言瀮像个孩子一样,连一句话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即使这样,慕言瀮在知道她害怕的时候,慕言瀮还安慰着自己。 在她主动想要靠近慕言瀮的时候,慕言瀮却往后退了一步。 慕言瀮知道自己可能会伤到殷楚怡的时候,他选择了躲开,可是在看到殷楚怡满脸泪痕的时候,慕言瀮却又忍不住,想要亲自帮殷楚怡擦掉那些碍眼的泪水。 这就是殷楚怡选择想要守护一生的男子,这就是她想要保下的夫君。 宁公公眼中也全是泪光,他上前安慰道:“娘娘,这里交给首领他们处理吧,娘娘你现在的身子不能这般激动,小心对孩子不好,老奴带娘娘到偏殿歇息。” 燕儿这才反应过来,确实,他们在这里不仅妨碍首领他们运功,而且情绪大起大落对娘娘的身子也不好。燕儿随便擦掉自己脸上的泪水,她扶着殷楚怡起身。 “娘娘,就算是为了小皇子,你也不能这般大意。娘娘说过,你要平安产下这个皇子,叫这个孩子陪皇上一生呢。”燕儿声音还是有些沙哑。 听到燕儿的话,殷楚怡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里十个月之后,就会有一个小生命产下。自己付出这么多,绝不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是看看床榻上眉头紧锁的慕言瀮,殷楚怡又有些不忍的说:“燕儿,我保证,保证我绝不会再哭了,你叫我留在这里可以吗?我想待在言瀮的身边,我想看着他平安无事。” 燕儿皱起了眉头,她看了一眼皇上的状况,依照首领和小九他们两人功力,想要平息主子体内紊乱的内力,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 “娘娘,你还是先歇息吧,眼看着这一夜天都快亮了,皇上这边一时半会儿好不了,等这边的事情弄完了,奴婢绝对第一个通知娘娘你。”燕儿只要是担心皇贵妃的身子受不了,皇贵妃的身子本来的虚弱,现在更是怀了龙子,这作息更是要小心一些为妙。 “可是……”殷楚怡放心不下这里的事情。 燕儿赶快给宁公公使眼色,叫宁公公也帮忙说两句好话,把皇贵妃给劝走!否则,这一夜未眠,皇贵妃如今的身子哪里受得住。 宁公公抹了一把眼泪,接着说道:“娘娘你就算是留在这里也于事无补,娘娘你和燕儿在这里只会叫邢枫他们分神。再说了,娘娘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养好胎,如今娘娘留在这里算怎么一回事儿?” 宁公公说的合情合理,殷楚怡在这里确实帮不上什么忙,不说邢枫了,殷楚怡害怕的是,自己在这里待着会不会对慕言瀮造成什么影响。 殷楚怡犹豫了半天,最终点了点头:“那行,本宫先去偏殿歇息,皇上这边有什么事,宁公公一定要通告本宫。” “老奴知道了。”说罢,宁公公示意燕儿赶快带皇贵妃下去,别继续待在这里了。 殷楚怡有些心不在焉的在笒月宫的另一处房中睡下,可道理殷楚怡也都懂,但她就是没有办法好好睡觉。殷楚怡的脑海中,不断的浮现着刚刚那一幕,压抑的气氛叫殷楚怡无法呼吸。 燕儿刚要退下的时候,殷楚怡就拽住了燕儿的衣角,殷楚怡有些虚弱的说:“燕儿,陪本宫说说话吧,本宫睡不着。” 燕儿原本打算吹灭蜡烛的举动,停了下来。燕儿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娘娘可能睡不着,但是她也知道娘娘想说些什么,但是这件事情已成定局,不过过程如何痛苦,她们也只能咬牙撑下去。 “娘娘何必想这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娘娘就算再伤心也照样没有办法。其实今夜皇上的所作所为也不全是一件坏事,至少皇上把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发泄了出来,这般相比,总比皇上把所有的情绪都闷在心里的强。”燕儿安抚着说道。 “我只是……我只是心疼,我今夜劝言瀮放弃,叫他不要这般执着,你可知言瀮是怎么回答我的?”殷楚怡的眼角划下几滴泪水。 “奴婢……奴婢不知。”看着这样的殷楚怡,燕儿也心疼,此时的殷楚怡还不如大声的哭出来,明明嘴角还有这约隐约现的笑意,可惜一个眼神却出卖了殷楚怡所有的情绪。 燕儿从未见过这般悲伤的眼神,其实燕儿很喜欢皇贵妃的笑容,可是此刻,燕儿却感觉皇贵妃的笑竟这般的刺目。 明明着眼泪流的这般悄然无声,却叫人觉得悲伤无比,甚至要比刚刚那种嚎啕大哭更叫人心疼。 殷楚怡接着说道:“慕言瀮说他放弃不了,如果他能放弃,他早就会在五年前选择放手。这个傻子,我每天只会给他闯祸,我只会给他带来无尽的烦恼,他竟然说放弃不了我。燕儿,他说他永远不都会放开我的手,他说的是永远,是永远你懂吗!” 燕儿笑着应和道:“恩,皇上的确是这种性子的人。” “这个永远是多久?对我来讲,我的永远就只有十个月不到的时间,对慕言瀮来讲,那可是几十年的时光。你说,这种人傻不傻,傻死了,你说这种傻子是怎么坐上皇位的?真是踩狗屎运了。”殷楚怡开玩笑的说着。 “娘娘你……”燕儿不知要说什么安慰的话,此刻所有的话都显得这般的苍白无力。 “燕儿,你好好的和小九过日子,本宫想要却做不到的日子,就由你来替本宫去完成可好?你要与小九生好多小娃娃,到时候你教那些孩子轻功,而小九就教他们打架的武功。你们要手牵手的白头到老,可能偶尔拌拌嘴,可能偶尔两人会生气,可过日子,怎么可能一辈子都顺风顺水。”殷楚怡紧握着燕儿的手,淡笑这嘱咐道。 “燕儿知道,燕儿都明白娘娘的苦心,燕儿知道娘娘疼奴婢。娘娘放心,燕儿会按照皇上的安排,两个月后就与小九成亲,娘娘……不必担心燕儿。”这次殷楚怡没哭,反倒是燕儿先哭了。 而门外还站着一个人,原本那人想推门进去问几句话,可是在外面听到两人哭成一团,那人犹豫了半刻,最终打算转身离开。 第四百三十三章:怀上龙胎(13) 可惜这人武功不高,离开时也没有刻意的隐去脚步声,这才叫燕儿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 燕儿警觉的大吼了一声:“是谁站在门外!”话音刚落,只见燕儿猛地一下打开了房门,看那架势原本还想出手,可是在看清楚那人的样貌时,燕儿生生的收回了自己的拳头。 燕儿有些不悦的问道:“怎么是你?你怎么来这里了?” 面前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好久之前被皇贵妃带回皇宫的林染儿,可能皇贵妃并不怎么在意,但是每次燕儿去找小九的时候,会在首领居住的地方偶尔见这个女子几面。 燕儿对这个林染儿并没有太大的感觉,这段时间林染儿可以说是死命的粘着首领,但燕儿也没见首领说什么,她这个外人也不好多做评断。 有时候,燕儿还会暗自在心内好奇,俗话说烈女怕缠郎,难不成这句老话对首领也有用?依照首领的脾性,绝对是烈郎了,而林染儿……嗯,绝对属于缠女。 林染儿感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那个,我就是好奇皇贵妃怎么突然住到偏院来了,原本不准备过来,但是看到蜡还在亮着,所以就过来想和皇贵妃说说话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燕儿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林染儿找皇贵妃有什么好说的? “你都听到了什么?”燕儿皱着眉头问道,现在宫内几乎没有人知道皇贵妃怀上龙胎的消息,要是从此人嘴中泄露出去,燕儿发誓,她绝对是杀了林染儿,绝不带一丝犹豫。 “也没有什么,我只是在敲门的时候,听到你们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所以我才准备离开。”林染儿说坦坦荡荡,丝毫不怕燕儿会有什么误会。 燕儿眯起眼睛,她的双手不自觉的握拳,燕儿一身警戒的问道:“已经到深夜了,为何林姑娘还没睡?”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习惯了而已。邢枫在这个时辰基本上都在守着圣上,他也未曾入睡,而我也从进宫那一天开始,慢慢的养成了这个习惯,基本上到了后半夜,我才会入睡。”林染儿扬了扬下巴。 其实,燕儿总感觉这个林染儿怪怪的,这人没有女子的矜持。她不顾自己的名声,从民间一直追首领,追到了宫内!这还不算什么,最叫燕儿佩服的是,这个女子竟然不畏惧流言,身为一个女子,竟这般大摇大摆的进出男子的房内。 要是两人已经默许了婚嫁,那倒也没什么,可奇就奇在,首领并不承认这个妻子。而如今,这个林染儿竟私自以首领妻子的身份,死皮赖脸的跟在首领的身边,这……这未免也太不像话了吧。 可能是听到了外面的谈话声,殷楚怡坐起身半靠在床榻上,有些慵懒的提声说道:“外面是谁?” “回娘娘的话,外面是林姑娘。”燕儿毕恭毕敬的答道。 “哦?是她?”说起来也真是惭愧,原本殷楚怡是有意想要撮合这个女子与邢枫之间的情缘,可是自从林染儿入宫之后,殷楚怡压根就把这个人忘在了脑后,今日要不是燕儿提起这人,殷楚怡可能还未想起这个人。 殷楚怡接着说:“叫林姑娘进来吧,这个时候过来,定是有什么话想对本宫说吧。” 虽说燕儿确实有些不喜皇贵妃深夜与这人接触,可皇贵妃已经传话,她这个小小的宫女又能怎么样,即使再不乐意,燕儿还是要请林染儿进去。 林染儿有些好奇的看着燕儿:“我知道你不喜欢本姑娘,可是我很好奇,我是哪里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讨厌我?难不成还是因为上次本姑娘与小九走的近了些?” 林染儿思来想去,自己只可能在这件事上得罪了燕儿,可是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了,难不成这个人的心眼儿就这么小,还惦记着这种小事? 燕儿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她只能板着脸对林染儿说:“皇贵妃想见你,你还不赶快进去,在这里和我说什么废话。” 林染儿摇着头说:“本以为你也是习武之人,性子定和我相同,没想到你和其他千金大小姐一样,那心眼儿比针眼还小,就一点破事,还一直记在心上。” 话音刚落,林染儿也不给燕儿解释的机会,她就直接走了进去。可怜我们的燕儿,憋了一肚子的气,可惜就是拿那个人没办法。 虽说她的确是介意这件事,毕竟从小到大小九从来没有凶过自己,就为了这个女子,小九竟然训斥自己了,这件事怎么可能不叫燕儿有些警觉。 可是虽然被林染儿猜中了她的想法,但是被人当面这般说,燕儿还是感觉自己的面子下不来!燕儿狠狠的跺了下脚,这才进到屋内。 殷楚怡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有一种病态白,殷楚怡带着一丝歉意的笑,语气很是温顺的对林染儿说道:“这段时间宫中的事情有些多,本宫也没有顾及到你。你进宫也有几个月了,怎么样,你感觉自己还能适应吗?” 林染儿大大咧咧的说:“没什么适应不适应的,只要那个人在,本姑娘什么都能适应。”说着林染儿就十分豪迈的挥了一下手臂,丝毫没有把宫中的那些繁文缛节看在眼中。 “你能习惯就好。”殷楚怡看着林染儿,突然之间她很好奇,自己没有进宫前,是不是也像林染儿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只要那个人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就什么苦都能吃下。 “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为什么你的脸色这么难看?”林染儿有些小心翼翼的问。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而已。不说本宫的事情了,反倒你和邢枫的事情,现在你们两人的关系怎么样?”殷楚怡的语气淡淡的,就好像两人真的只是在闲扯,而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不知道,但是只要本姑娘在他的身边一日,他就别想安宁!我就不信了,那块大木头,本姑娘就拿不下了。”林染儿自信满满的说道。 殷楚怡略有些感叹的说道:“既然不想放手这段感情,那就牢牢抓住了,只要最后自己不后悔就行。” “我不会后悔!”说罢,林染儿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殷楚怡,她很是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要后悔,如果两个人真的在一起了,我会高兴,我会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但是就算最后我们两人没有在一起,我也不会奢求什么,我已经尽了自己的全力,不管最后我与谁在一起,但是我不会留下任何遗憾。” 林染儿的这番话是真的震撼着殷楚怡了! 至少不会留下任何遗憾?遗憾?对啊,现在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不想留下任何遗憾吗? 慕言瀮死命的想要抓住自己的手,他不惜任何代价想要叫自己多活哪怕一日,都是因为自己不想以后留下什么遗憾。 不管结局如何,至少慕言瀮他自己尽力了,就算以往的日子想起这件事,慕言瀮也敢理直气壮的说一句‘朕当时用尽一切的方法,但是没有救下楚怡’。 殷楚怡笑了出来:“没想到,你竟然看的比本宫还要透彻。” “我只是觉得,人这一辈子图的不就是心安理得吗?我不在乎外人怎么看我,我也不在乎他们说我什么,只要邢枫一日不赶我走,我就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本姑娘用半辈子的时间陪他耗,我就不信,到最后,他还能离得开我!”林染儿有些霸道的说。 殷楚怡这次是真的笑了出来,一开始殷楚怡喜欢的就是林染儿身上这股单纯的味道。 林染儿和燕儿不同,燕儿单纯是因为她的心好,但是燕儿要是狠下心来,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毕竟能称为正式暗卫的女子,哪里有真正单纯这一说。 而林染儿就像是个孩子一般,她的有些看法可能会与其他人不同,生气就说出来,开心就笑出来,委屈就吐露出来,但是林染儿活得却是十分的潇洒,这种潇洒,殷楚怡没有,所以她才会这般的向往,她才会这般的喜爱…… 殷楚怡就在想,如果五年前,她像林染儿一般,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有什么计划就和慕言瀮讲,这样的话,他们之间是不是就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殷楚怡看着林染儿的亮晶晶的眼神,她有些严肃的说:“林染儿本宫不会求皇上给你与邢枫赐婚,你们两人最后能否成亲,全看你们两人之后的造化。如果有一日,邢枫愿意为你放下他的坚持、放下一身的责任,那本宫会第一个祝福你们,但你们两人只是因为一道圣旨而勉强在一起,你们两人之后也不会幸福。本宫说的话,你可理解。” 林染儿撇了撇嘴,小声的说:“我才不稀罕呢,什么圣旨不圣旨的,就算没有那道圣旨,本姑娘最后照样会和邢枫成亲。” “林染儿,本宫很喜欢你的性子,本宫也真的希望你能幸福。”说完殷楚怡看看天色,笑着说:“天色也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 “嗯,娘娘也早点歇息,你的脸色真难看……”说完,林染儿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嗯,下去吧。”殷楚怡笑着说。 在林染儿离开后,殷楚怡有些疲惫的叫燕儿熄灯,她也有些乏了,折腾了一夜,好不容易睡着的殷楚怡却一直眉头紧皱,身子也一直冒冷汗。 第四百三十四章:怀上龙胎(14) 可能是真如了世人所说的那句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一夜殷楚怡睡的极其不踏实。 梦中的世界极其的真实,叫殷楚怡有些分不清,到底哪里是虚幻的,哪里又是真实的。 殷楚怡看见,慕言瀮怀中抱着一个孩子,孩子一直在哭,但是那刺耳的哭声却没有激起慕言瀮的关注。他只是两眼无神地看着远方。 殷楚怡注意到,慕言瀮的脸上胡子邋遢,看起来沧桑无比。殷楚怡向前走了几步,她此时多想开口问问慕言瀮怎么了,为什么会把自己搞的如此狼狈? 四周的景象越来越清晰,殷楚怡也在此刻才注意到,这个地方好像是……皇陵? 慕言瀮抱着孩子,就这样傻傻地站在一个墓碑的旁边,四周没有一个人,好像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个一老一少般。 殷楚怡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在梦中她已经死了,孩子也顺利的出生了,想到那个是她的孩子,殷楚怡就有些激动的想要去看孩子的面孔。 孩子哭的面色通红,眼睫毛上全是泪水,小嘴巴还十分委屈的撇着,这小模样真真的叫殷楚怡有些心疼。殷楚怡在心里埋怨道,慕言瀮为何不哄哄孩子,就这般放任孩子哭闹,他也不怕孩子的嗓子哭坏了怎么办! 慕言瀮把孩子抱了起来,他指着身边的墓碑,十分勉强的笑着说:“皇儿你看,你的母妃在这里睡着,她不要我们了,她就……她就这样,不要我们了。”慕言瀮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很叫人心疼。 即使知道慕言瀮看不到自己,也听不到自己说的话。即使知道这里的一切不过就是她的梦境而已,但心口处还是传来密密麻麻的撕裂感。 “我没,我没有不要你们,你看,我也没有睡着,我这不是,我不是就陪在你们身边吗?”殷楚怡面色苍白的说道。 殷楚怡伸手摸着慕言瀮的脸,她想要慕言瀮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可是殷楚怡的手,在刚接触到慕言瀮身子的瞬间,竟直接穿透了过去。 殷楚怡傻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不由的苦笑道:“我怎么忘了,我是……我是碰触不到任何东西的。” 另一边的慕言瀮,满脸的茫然,他有些小心翼翼的对着空气问道:“如果,如果朕说,朕想要抛下这个孩子,把皇位传给祁王,你会突然出现打醒朕吗?如果朕说,朕中毒了命不久矣,你会突然出现,用你的医术帮朕解毒吗?” 慕言瀮看着四周静悄悄,根本就不会有人回复他的话,不仅仅是现在,从今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慕言瀮有些憎恨的看着那个墓碑:“殷楚怡,你为什么不把朕一起带走!你留朕一人在这个世上,你可知朕每日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如果你还有一丝良心,你就不该这般对待朕!如果,如果早知有这么一天,朕绝对,绝对不要遇见你!” 殷楚怡从未见过慕言瀮这般的眼神,好似,好似如果她此刻出现在慕言瀮的面前,他真的会杀了自己一般。 殷楚怡的脑中全是慕言瀮刚刚说的‘如果早知有这么一天,慕言瀮绝不要遇见她’的这句话,就这一句话,击破了殷楚怡所有的坚持。 殷楚怡捂着心口,蹲在地上久久的起不了身,太疼了!为何,为何都这般疼了,她还没醒过来? 四周渐渐的变黑,殷楚怡能听到慕言瀮抱着孩子说:“这是朕最后一次见你,既然你希望朕忘了你,那朕就如你所愿!”话音刚落,慕言瀮就转身离开。 听到这句话,殷楚怡一下子急了,她慌忙站了起来,步伐有些不稳的追了几步,殷楚怡哭着说:“我没,我没叫你忘了我,慕言瀮你不能!你不能忘了我,你说过,你只爱我的,你不能忘了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可是慕言瀮根本就听不见,殷楚怡拼命的抬步,想要追过去,可她根本就迈不开步子。 殷楚怡站在原地大声的吼道:“慕言瀮,你给我回来!你回来!我不要你忘了我,你给我回来!” 后来,殷楚怡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殷楚怡蹲下抱着自己的双腿,殷楚怡是真的哭累了,她的哭声慢慢的变低,然后变细,最后变成了细不可闻的抽泣声。 就在这时,殷楚怡的耳边响起一道声音:“娘娘,娘娘你醒醒,娘娘。”燕儿刻意放柔了声音,好似是在害怕吓着殷楚怡一样。 看到殷楚怡睡着之后,燕儿害怕皇贵妃出什么事情,所以就一直在旁边守着。这几日一直在忙,燕儿确实有些困,燕儿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直到燕儿耳边隐约响起了皇贵妃的抽泣声,这下子燕儿立马惊醒,看到皇贵妃不断的哭着,但是对方眼睛紧闭,双手紧抓着被褥,看起来十分痛苦的模样,燕儿不忍,这才出声想要叫醒娘娘。 殷楚怡猛地惊醒了过来,她有些茫然的看了一下四周,直到看见燕儿的瞬间,殷楚怡才放下心来。 殷楚怡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泪痕,她呆呆的摸了下自己的下颚处还没来得及划下去的泪滴,看上手上的水渍,殷楚怡久久回不过神来。 “娘娘可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燕儿有些尴尬的笑着问。 “恩,确实梦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殷楚怡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只见天还没有亮,殷楚怡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样子她只是睡了一两个时辰而已。 殷楚怡有些担心的问:“皇上那边可有消息传过来?” “没有。”燕儿摇了摇头,“娘娘放心,有首领和小九在,皇上肯定会没事的。” “但愿如此。”这次殷楚怡是真的睡不着了,她害怕再次梦到刚刚的场景,甚至在殷楚怡醒来之后,她还能清晰的感觉到当时的痛苦。 殷楚怡起身,叫燕儿把医书拿过来,她稍微看会儿书。 直到巳时的时候,宁公公终于带来消息,慕言瀮已无大碍,只是慕言瀮此刻的身子有些虚弱,需要静养两三日即可。 殷楚怡看着宁公公熬得通红的双眼,接着问道:“皇上现在怎样?” “皇上现在已经歇下,而邢枫和小九也累的够呛,他们也回房间歇息了。”宁公公没有说的是,在邢枫和小九两人收回内力的时候,两人的脸色已经变得极差,额上也全是虚汗。 殷楚怡不懂这些事情,所以没怎么在意邢枫他们两人的身子,她听到慕言瀮已无大碍就放心了许多。但燕儿明白,燕儿估算了一下时辰,从昨夜首领开始运功开始,直到现在已有三个时辰。 燕儿心中暗叹一声不好,只怕这两人是真的耗损了精气,这几天可有他们好受的。 殷楚怡听到慕言瀮已经歇下,她也不能去打扰慕言瀮歇息,而且她现在身子,别说失去照顾慕言瀮了,现在殷楚怡就连照顾她自己都有些困难。 “行了,本宫知道了,宁公公你下去照顾皇上吧,本宫这边有燕儿在你们就放心吧。”殷楚怡摆了摆手,示意宁公公可以下去了。 宁公公在临走前,刻意叮嘱燕儿,叫燕儿照顾好自己,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有什么差错。而且宁公公的意思是,自己怀上龙胎的事情先瞒着,虽说后宫中没了淑妃和太后,但谁敢保证那些平常看起来不显眼的人,不敢在背地里做出什么混账事! 这个想法殷楚怡和宁公公是一致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殷楚怡现在很少出笒月宫,不就是因为不想别人看出什么来吗? 甚至殷楚怡都已经想好了,燕儿成亲的时候,自己的肚子应该还不会太明显,旁人应该看不出什么名堂。而她给赛月传信,叫赛月这一个月内把东西收拾好,她这边立即请旨叫皇上赐婚,一个月后赛月就嫁入祁王府,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殷楚怡甚至都在想,四个月之后,她就一直躲在笒月宫内不出去了,直到自己生产的那天为止,殷楚怡都不会叫外面得到一点风声。 笒月宫里现在的人,基本上都是燕儿和宁公公亲自挑的,应该不会多嘴的说些什么闲话。 燕儿发现皇贵妃盯着那一页书看了许久,仔细看皇贵妃的眼神时,燕儿发现,皇贵妃双眼无神,而且眼眸也没有丝毫的转动,这根本就不是在看书,而是在发呆。此刻的思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面前的书不过只是个摆设而已…… 燕儿一边收拾着书籍,一边对皇贵妃说道:“娘娘,边塞那边带来消息,东云翎体内的蛊毒已经解了,东陵国内乱也处理好了,估计不到一个月,赛月公主就能嫁到中原来。” “哦,这么快。”殷楚怡有些诧异的说。 “自然是有人心心念念的人儿在这边,所以赛月公主收拾局面的速度加快了不少。”燕儿撇着嘴巴说,她可没忘记,那个边塞公主还因为祁王而刁难过自家主子呢! 第四百三十五章:怀上龙胎(15) 殷楚怡想了想,虽说祁王与她要避嫌,但是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 “燕儿,去叫杜彦贤和祁王来见我,有些话我要与他们讲清楚。”殷楚怡合上自己面前的书,有些头疼的闭上眼睛。 “祁王?”果真,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燕儿就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毕竟塞月是给祁王选的王妃,再过几日塞月就要从边塞到中原了,这种事不提前和祁王交代一下,你觉得合适吗?”殷楚怡白了燕儿一眼,每次提到祁王,大家似乎都很敏感。 殷楚怡就是考虑到宫里的人一旦知道自己单独召见祁王绝对又会说什么闲话,所以才附带上杜彦贤,也算是避避嫌。 “是,燕儿现在就去找祁王和杜将军。”燕儿觉得这件事的确也是这么一个道理。 殷楚怡点了点头,随之她躺在躺椅上稍微的歇息一会儿,说实话,昨夜虽说自己睡了两个时辰,但是醒来之后脑子却像炸裂一般。 殷楚怡喃喃自语道:“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一整夜都不睡,这样头也不会这般疼。” 好在那两人没叫她等太久,祁王和杜彦贤几乎是前后脚进来的,燕儿很自觉的守在门外。杜彦贤进来时,看到祁王也在他怔了一下,但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殷楚怡闭着眼睛,有些慵懒的问道:“彦贤,我交代你的事情,你都办妥当了吗?” “姐,我都办完了,父亲已经送出京城。”杜彦贤低着头,关于杜家的事,杜彦贤说的很隐晦,虽说他相信祁王不会多管闲事,但是自家的丑事,还是关起门自己解决的好些。 “就这样?”殷楚怡睁开了眼睛,有些不悦的看着杜彦贤。 杜彦贤呆了一下,他有些犯傻的点了点头,一脸呆萌的说:“对啊,不是你说,叫我尽快把爹娘送出京城的吗?怎么,我做错什么了吗?” “杜彦贤,我真的发现,你除了打仗脑子里什么都不装啊!你是不是傻啊,非要我说出来,你才知道去做,你就不能动动脑子吗?”殷楚怡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 “姐!”杜彦贤被训斥的面红耳赤,要是就他们两个人,杜彦贤就不说什么了,这不是祁王还在的嘛! “怎么了?我说你,你还委屈了?你可知,你现在还在去做什么吗?”殷楚怡白了杜彦贤一眼。 “我……”杜彦贤张了张口,但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殷楚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彦贤,你不禁要把那两人送走,你还要好好的整顿一下杜府。之前杜老将军的心腹,你该杀就杀了,千万不要有任何的心慈手软。还有,杜府的那些奴才们,不要管他们在杜府待了多少年,全部赶出府,给他们一些银两,好好安顿他们。” “姐,这,这是为何?”杜彦贤是杀人无数,但他杀的都是战场上的敌人。况且,爹爹的心腹,他那个不认识,杀自己熟悉之人,这种事,他,他是真的没干过。 “彦贤,你忘了陈副将的事情了吗?”殷楚怡的眼神变得十分的锐利。 能成为那个老狐狸的心腹,不是因为跟着他的年头过久,就是因为对方的身份值得他信赖。殷楚怡冷哼一声,不管是因为什么,绝对一个也不能放过! “姐,陈副将只是个特例,府中有许多都是从我们小的时候,就到了杜家。现在你叫我把他们都赶出去,我……我,我做不出来。”杜彦贤低着头。 殷楚怡很是不满的紧皱着眉,她知道杜彦贤比较重义气,其实经常上战场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重义气,但是有些事重义气是好事,但有时候重义气就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杜彦贤!你到底知不知道杜老将军现在犯的是什么罪名,先不说那些人有没有参与,一旦事情败露,杜家就会被满门抄斩,你可明白我的意思?”殷楚怡眯着眼睛说。 杜彦贤沉思了一下,其实殷楚怡说的也在理,事情万一败露了,牵连那些对他们杜家忠心耿耿的人也不好。 但殷楚怡哪有那么好心,她还记得,杜老将军说过,杜家也有萨木拓的人,只是现在他们没有时间一个个去找谁是萨木拓的心腹。 既然这样,那就把所有人都给赶出去,来个一了百了! 杜彦贤咬了咬牙,最终下定决心的说:“行,等我回府之后就去办这件事。” 祁王听得一头雾水,但是他隐约也知道,杜老将军似乎是犯下了什么大罪,所以殷楚怡才会这般对待杜府。如果今天只是说杜家的事情,为何歆诗要把他也叫过来? 祁王开口问道:“所以娘娘把本王叫过来是为了叫本王帮杜家一把?” “不!杜家的事情你不用出手,本宫自会安排好一切。”殷楚怡摇了摇头,杜家的事她甚至连慕言瀮都不想对方插手,更别说是祁王了。 “那究竟是何事?”祁王越来越疑惑,这次歆诗这次回宫之后,祁王越来越看不透她了。 “再过几日赛月就会嫁入祁王府,本宫今日找你来,就是想和你说这件事。”殷楚怡直勾勾的看着祁王的双眸,听到殷楚怡的话,不仅祁王,就连杜彦贤也是心里一紧。 谁不知道祁王对他姐姐情有独钟,现在殷楚怡这一招真狠,自己心爱的女子,选了一个女人送自己为王妃! 祁王冷笑了一声:“真没看出来,皇贵妃竟也有喜欢乱点鸳鸯的喜好。” “不,本宫只是不希望五年前的事情囚禁住你而已,早在本宫嫁入皇宫的时候就已经木已成舟,你何必到今日还这般执着?况且你到了这个年龄,身边也早该有一个女子照顾你。赛月是个很好的姑娘,你的性子温和,有什么事情都喜欢闷在心里不说出来,而赛月是个直肠子,有什么也喜欢直来直去,由赛月陪在你的身边本宫放心。”殷楚怡淡笑着说。 “娘娘想的还真是周到。”祁王冷着脸说。 “言祁,五年前是我对不起你,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叫你喜欢,天下间的女子比我好的多得是,赛月可能不是最好的,但是有她在你身边照拂,我放心的多。”这句话,殷楚怡说的真心实意。 “什么叫你放心的多?你这是要去哪里吗?”祁王忽然想到,在秋猎的时候,殷楚怡在溪边与他说的那些话。 “言祁,我……我怀上了。”殷楚怡笑着说。 这边还没有等祁王开口,杜彦贤就已经摇着头,死活都不相信:“姐,你可不要瞎说,这种事要传出去那可是欺君之罪。当初,晴儿明明说,她明明说……”杜彦贤到最后看着殷楚怡的脸色,不忍心说出来。 “晴儿明明说,我体内毒气太重,所以难有身孕?但是,天不负有心之人,本宫偏偏找到一个法子,能叫本宫怀上龙胎。”殷楚怡的手,紧握着那日慕言瀮给她买的玉鸳鸯上。 “姐?”杜彦贤不是傻,他只是不想去想而已。殷楚怡怀上身孕,原本应该是件好事,可杜彦贤总觉得这件事透露着一丝丝的诡异。 “原本就没有什么好可惜的,本宫本就注定逃不过这一劫,现如今多了一份羁绊,倒是一件好事。”殷楚怡淡笑着说。 “这,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祁王结结巴巴的问道,这件事他从未听说,什么叫体内毒气太重?什么叫做难有身孕? “本宫今日话给你们说白了,这个孩子的出生之时,就是本宫的死亡之日。”殷楚怡看着他们两人。 最先激动的是杜彦贤,他身形有些不稳,杜彦贤从未想过,自己的姐姐会这般的大胆:“姐,你疯了吗?皇上为了解你身上的毒,下了多少心血,你就这样,就这样……” “彦贤,我必须留个孩子,这样,也只有这样慕言瀮才不会做出什么傻事。而且我也不委屈,原本我也只剩下一年的时间,现在多活两个月,还是少活两个月根本就没太大的区别。”殷楚怡苦笑着说。 “姐,你这又是何必呢。”杜彦贤已经知道自家姐姐打的是什么主意。 “我不在乎自己能多活几个月,只要慕言瀮平平安安的,我就放心了。所有的事情,我会在三个月之内处理完,这几天我树敌比较多,所以三个月之后我打算一直待在笒月宫内,不再出去惹事生非。”殷楚怡的意思很明白。 不管是杜家的事,还是祁王与塞月的婚事,三个月之内都要尽快完结。 殷楚怡眯起了眼睛,还有就是萨木拓的事情,慕言瀮既然说想和萨木拓做交易,那肯定会有所行动,殷楚怡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彦贤,你现在可知萨木拓现在藏身在何处?”殷楚怡若有所思的问道。 “不知道,皇上做事一向比较隐蔽,我们想探听到萨木拓的动向很难。”杜彦贤摇了摇头。 “哦?行,本宫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过几日本宫会去找你办件事。”殷楚怡看着杜彦贤说道。 “姐,你的身子……”杜彦贤最放心不下的是殷楚怡的身子。 “现在已经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听天由命吧。”殷楚怡笑的很是豁达,似乎是真的想开了。 祁王还有些吃不消刚刚所听之事:“歆诗,真的,真的没救了吗?” 第四百三十六章:怀上龙胎(16) 殷楚怡闭上眼睛,很是悠哉的躺在躺椅上,懒洋洋的开口道:“顺应天命,何必逆天而为呢,能走到今日这步,我已经很满足了。” 上天给她机会,叫她重新遇见慕言瀮,也叫她弥补了五年前的遗憾,如今能怀上这个孩子,殷楚怡已经很知足了。 慕言瀮总是说,早知今日他就不会掳自己回宫,他会默默的在一旁守着两年之后师父解开自己体内的剧毒,看到自己得到幸福…… 但是殷楚怡总在想,如果真的等到师父回来,只要师父有心躲开,慕言瀮绝对找不到他们一伙人。解毒之后,她就会听从师父的命令,与师兄成亲,可能一辈子就这般相敬如宾。 可能等许多年之后,她的记忆忽然恢复,殷楚怡不知自己要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师兄和师父两人。 有可能殷楚怡会认命,但是师兄休想再亲近她一下,最终不管是师兄也好,还是她自己也罢,他们两人都会自责一生。师兄会自责隐瞒她所有的一切,而殷楚怡自己会自责,她耽搁了师兄一生的幸福。 这样看来,还不如自己回到皇宫,重新爱上慕言瀮,重新记起五年前的一切,重新来处理五年前所有的恩恩怨怨。这般反倒洒脱一些,自己就算离开人世,也不会有任何遗憾。 想到这里,殷楚怡摸了摸自己腹中的孩子,可能最委屈的就是她未出世的孩子了。一生下来就没了母妃的庇护,只能靠他自己在宫中立足。 祁王不相信的摇了摇头,他赤红着眼说:“本王不信!本王不信皇上会对你置之不理,皇上绝对会想办法保住你的性命,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本王就去找皇上讨个明白。” “言祁!你发什么疯!”殷楚怡有些头疼的说,一个慕言瀮她已经应付的有些头疼,如果再来一个祁王,只怕她还不被这两个人折腾的累死啊。 看到殷楚怡这般着急,祁王就知道皇上那边绝对有法子,虽说可能那个办法不是什么好招…… 祁王试探的问了一句:“皇上有办法救你对不对?其实,事情还有法子挽救对吗?” “对个屁!我告诉你慕言祁,你别再瞎胡闹了,言瀮那边我已经应付不过来了,你还想做什么!”第一次殷楚怡爆粗口,之前不管殷楚怡再怎么生气,她也没有爆过粗口。 “歆诗……”显然,祁王也被吓着了。 殷楚怡深吸一口气,她努力的把自己的怒火压下去,接着说道:“言祁,我知道你也是在担心我,可是有时候你们总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你只需安安静静的等着迎娶赛月就好,别的事情不需你担心。” 祁王有些抓狂的说:“赛月,又是赛月,本王不想成亲,为何你总要这般逼本王!” 殷楚怡苦笑了一声:“前日慕言瀮说我逼他,现在你又说我是在逼你,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去逼迫你们。我不过,不过就是想,我不在的时候有人能在你们身边照顾你们而已,这样算是逼吗?” “……”祁王把脸转到一边,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慕言瀮说过要与我生死相随,我留下一个孩子,牵制住慕言瀮的性命,不叫慕言瀮到时真的做出什么傻事。我看赛月对你真情实意,那个女子将来定然对你无微不至,所以我想把赛月留在你的身边,到时当你失意时,至少身边有个女子在照拂着。言祁你告诉我,这算是逼吗?究竟是我在逼你们,还是你们在逼我?”殷楚怡看着祁王,有些无奈的问道。 “本王,本王不需你担心。”说完,祁王就甩袖离开笒月宫。 看着祁王的背影,殷楚怡感觉奇累无比,而一旁的杜彦贤有些担心的看着殷楚怡。 “姐,其实你不必出面解释这件事,等皇上下了圣旨,无论祁王有多不满,他也只能乖乖的娶了赛月公主。”杜彦贤看着自家姐姐有些疲惫的脸庞,叹了一口气。 难道真的是大家都长大了,经历的事情也多了,所以才会有这般的改变?看着如今的殷楚怡,谁敢相信,这是当年在杜府中无法无天的嫡女杜歆诗? 也不对,话也能这么说,皇贵妃惹麻烦的本事还是没有任何的减退,甚至比起之前,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年皇贵妃闯下的乱子,只需杜彦贤自己就能解决,可是现在,除非皇上出面,否则还真解决不了。 杜彦贤想到这里,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是自家姐姐脸上的笑容是越来越少了。老人家们说,脸上的笑意少了,不一定代表她过的不幸福,只是心里的事情多了而已。 殷楚怡淡淡的看了杜彦贤一眼,很是无所谓的说:“如果言瀮突然下了这道圣旨,依照祁王的脾性,抗旨的可能性很高,现在朝中刚刚稳定下来,正是需要慕言瀮建立威严的时候,祁王抗旨皇上定会念在兄弟情谊上,轻微处罚祁王,如此一来,那些大臣的心中不免会盘算着什么歪注意。” 杜彦贤干笑了两声,他感觉殷楚怡就是想太多了:“姐,祁王也不一定要抗旨,说不定祁王就领旨了呢?” “就算祁王领旨,以后一旦赛月和他两人出了什么乱子,他们定会埋怨皇上。既然如此,还不如把这个包袱背到本宫的身上,他们成亲之后,过不久本宫说不定就……”说到这里,殷楚怡也有些说不下去。 殷楚怡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到那个时候,他们想怨,就怨吧!这桩婚事本就是本宫一手促成的,就算是被骂,本宫也不算委屈。” “姐,你总是这样。”杜彦贤心里很闷,殷楚怡总是这般,只顾着自己最亲近的人,永远都不顾着自己如何如何。 五年前也是这样,五年前殷楚怡明明知道杜家的一切秘密,但是为了保护杜彦贤,殷楚怡自己扛下了所有的一切。五年后,她为了皇上的兄弟之情,宁愿自己背上所有的骂名,也不愿他们兄弟两人之间产生什么隔阂。 “行了,你也下去吧,尽快把杜家的事情弄好,这次千万不能心慈手软。”殷楚怡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示意叫杜彦贤先下去。 “姐,你多注意休息,过几日我再来看你。”看着殷楚怡很是疲惫的模样,杜彦贤也不好意思再叨扰下去。 可是一出去,杜彦贤就看到傻愣愣站在门前的祁王,杜彦贤先是怔了一下,他以为祁王早就走了,没想到竟在这里傻站着。 杜彦贤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拉着祁王稍稍走远了一些,看到四周都无人之后,杜彦贤小声的问:“之后,我和家姐说的话,你都,你都听到了?” “嗯。”祁王倒也大方,这样让简单的承认了。 杜彦贤拍了拍祁王的肩膀,苦口婆心的说:“既然你都听到了,我也不想多说什么。言祁,我姐说的对,都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放下了。最后这……几个月,你就老老实实的和赛月公主成亲吧,就当叫我姐安心不行吗?” 其实杜彦贤在刚刚一直忍着,他何尝看不出来,殷楚怡有些红肿的眼睛,估计这几日殷楚怡没少哭。杜彦贤是真的不想叫他姐担心,所以才装作,他什么都能搞定的模样。 此刻,杜彦贤的声音也有些沙哑,那可是他的姐姐,他何尝不伤心,他何尝不想救下那人,可……可自己是真的没法子,除了能叫那人安心以外,杜彦贤是真的没了法子。 祁王闭了一下眼睛,他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杜彦贤也知道,祁王也不好受,所以他也没开口催促。 等了一会儿,祁王有些疲倦的说:“本王知道了,你们放心吧,本王会娶赛月,到了大婚之日你定要陪本王一醉方休。”说完,祁王拂去自己肩膀上的大手,有些有气无力的离开了。 杜彦贤站在后面,心里也有些不好受的说:“冤孽啊……” 而殷楚怡这边,她把燕儿叫了进来,燕儿一看殷楚怡的表情,她就知道皇贵妃累了,所以找了个毯子给皇贵妃盖上。这个时候,可不能叫皇贵妃染上寒气。 “燕儿,你可知道,邢枫什么时候清醒吗?”殷楚怡装作很不在意的模样问道。 听到皇贵妃的问话,燕儿稍微愣了一下,但随之想到可能皇贵妃就是在担心首领,所以也没怎么在意。她一边给殷楚怡盖着毛毯,一边答道:“首领基本上睡个三四个时辰就能醒过来,但是想要养好精气,就需要一段时间了。” “三四个时辰?”殷楚怡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边。 燕儿越看越感觉皇贵妃有些奇怪,燕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娘娘找首领可是有什么事吗?” 殷楚怡闭着眼睛说:“嗯,是有些事要他帮忙。” “皇贵妃可是为了萨木拓的事情才去找首领的?”想到这个可能性,燕儿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 “怎么?你可是知道了什么?”殷楚怡一下子睁开眼睛,她双眼紧盯着燕儿,生怕漏掉燕儿任何一个表情。 第四百三十七章:怀上龙胎(17) 燕儿摇了摇头,她十分严肃的说:“燕儿一直跟在娘娘的身边,燕儿怎么可能知道萨木拓所在的位置,但是奴婢劝娘娘还是不要去找首领的好些。” “为何要这么说?”殷楚怡皱起了眉头,她有些听不懂燕儿的话音。 “娘娘,虽说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好,我们也都知道。首领他们与皇上从小一起长大,对皇上的情分并不比谁低,可是我们每一次暗中帮助娘娘,皇上知道几乎每次都会狠罚。”燕儿低着头,她说这些话绝对没有指责皇贵妃的意思,只是首领现在身受重伤,万不能经得起一丝折腾。 “本宫……”殷楚怡说不出话来,燕儿说的是事实。 不管是这次小九差点别慕言瀮掐死也好,还是邢枫受到鞭刑也好,确实都是因她而起。 “娘娘,皇上疼你,所以不管你做错什么,皇上都不会处罚你。但是我们不一样,首领现在的身子已经很虚弱了,娘娘万不能再叫首领去做一些忤逆主子命令的事情了。”燕儿有些恳求着说道。 “可是,可是本宫不放心皇上,万一皇上真的去和萨木拓做交易可怎么办?”殷楚怡一时间也乱了心神,她相信慕言瀮能做出这种傻事。 “娘娘何必想这么多,咱们别折腾了,皇上既然想帮你,那就叫皇上去做吧。娘娘你现在千方百计的阻拦,搞不好会弄得适得其反。”燕儿有些无奈的说。 “你先下去,本宫自己好好想想要怎么做。”殷楚怡有些六神无主的说。 不得不承认刚刚燕儿的话,确实打乱了殷楚怡所有的计划,原本殷楚怡打算在邢枫那边打听好萨木拓的去向,然后再叫杜彦贤带着大批人马,围堵萨木拓。 只要萨木拓落到她的手里,那个人就必死无疑!只要萨木一族的人真的死绝了,边塞才会安稳下来。 殷楚怡闭着眼睛,静静的想着。其实,萨木拓能藏身的地方不多,与萨木一族有牵连的现在已经暴露身份的只有独家一人。 而萨木拓在中原的产业应该也只有那个‘栖嫣轩’而已,据她所知‘栖嫣轩’在京城似乎有好几家,殷楚怡暗自皱眉,似乎她现在也只有这个突破口了。 就在殷楚怡迷迷糊糊想要睡着的时候,然后燕儿闯了进来,燕儿有些激动的说:“娘娘,皇上醒过来了,皇上清醒过来了。” 殷楚怡听到后立马起身,她面露喜色的问道:“那皇上现在呢?” “皇上现在还在笒月宫内,娘娘要去见皇上一面吗?”燕儿赶快拿了一个披风,披在殷楚怡的身上。 “去,本宫必须见到皇上安然无恙才能放心的下。”殷楚怡有些高兴的拢了拢自己的外衣,随之转身对燕儿说:“燕儿,前边带路。” “奴婢遵命。”燕儿也笑着说,皇贵妃这一日的着急,燕儿不是没有看在眼里,现在皇上终于清醒过来,去看上一眼,也算是叫皇贵妃放心了。 殷楚怡到的时候,慕言瀮正有些无力的坐躺在床榻上,宁公公正伺候着慕言瀮用膳。 慕言瀮此时的面色还是有些略微苍白,他就这样,有些无力的依靠在那里。看到这幅场景,殷楚怡的眼睛一下子温热了起来。 在看到殷楚怡进来的那一刻,慕言瀮已经示意宁公公收起碗筷,看到殷楚怡红晕的眼眶,慕言瀮好笑的说:“怎么了?哭什么?是朕昨夜把你吓着了?” 殷楚怡坐到床边,十分自然的接过宁公公手中的碗筷,殷楚怡低着头,一脸委屈的说:“我梦到你说,你不要我了,你还说你后悔遇见了我。” 慕言瀮一下子笑了出来,他从未想到殷楚怡竟还有这方面忧虑,他以为自己做的已经够明显了。 “傻子,朕怎么可能会不要你,朕找了你整整五年,怎么可能会放弃你。朕不过一日没在你的身边,你的小脑袋瓜子都在想些什么!”慕言瀮笑着点了点殷楚怡的额头。 “不是,那种感觉很真实,我……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去说。”想到梦中的场景,殷楚怡的胸口不免有些发闷,就是因为那梦境太过真实,所以殷楚怡才这般的恐惧。 “殷楚怡,既然你不相信,那朕就再说一遍。”慕言瀮板着殷楚怡的身子,叫殷楚怡看着自己。 慕言瀮接着说:“即使你做错任何事情,朕也从不后悔遇见你;即使以后我们会遇见很多挫折,朕也会欣然接受。对朕来讲,你就是朕的全部,朕不会后悔,朕也绝不会放开你这双手。” 殷楚怡听完慕言瀮所说的话,她的心中暖暖的,好似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殷楚怡擦去自己眼角的泪水,她的眼中带着一丝笑意。 殷楚怡淡笑着点着头说:“嗯,言瀮,我不想叫你忘记我,即使我命丧黄泉,我也不想让你忘记我的存在。我这个人很自私,不仅仅对你,对这个孩子我也很自私!你给我听清楚了慕言瀮,这个孩子,是我殷楚怡十月怀胎生下的,他的母妃只有我一人,即使我不在了,他也不能叫任何人一声母妃!”殷楚怡对这件事情异常的执着。 慕言瀮的笑脸一下子收了起来,他有些不悦的说:“什么叫做你命丧黄泉?什么叫做你即使不在?朕对你说过无数次,只要有朕在,朕就绝对不会叫你发生任何意外!” “言瀮,我不想和你争论此事,你现在身子不好,先好好养伤,之后的事情我们慢慢来,反正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呢。”说罢,殷楚怡就把勺子中的粥吹凉了,这才递到慕言瀮的嘴边。 慕言瀮看着殷楚怡现在还平坦的小腹,有些犹豫的问道:“朕这边没事,反倒是你,你可有感到哪里不舒服吗?” 殷楚怡笑了出来,虽然慕言瀮没有表现的特别明显,但是殷楚怡能感觉的到,其实慕言瀮也很期待这个孩子。 “月份还小,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反应。”殷楚怡好笑的说。 “他们说,女子怀孕之后,都喜欢吃一些酸辣的东西,朕派人去弄一些酸枣还有一些梅子回来,到时你要是想吃的话,朕叫宁公公给你送过来。”慕言瀮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好像……是在不好意思? 殷楚怡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到时候会喜欢吃酸辣的东西?是谁告诉你的?” 慕言瀮也不会刻意去问宫内的御医这种事,而师兄现在又不在宫内,后宫中又没有什么女子怀过身孕,殷楚怡确实很好奇,这些事情是谁告诉慕言瀮的。 “你……你干嘛想知道这些?”慕言瀮垂下眼帘,不去看殷楚怡带着一丝戏谑的神色。 其实,慕言瀮哪里知道女子怀孕之后喜欢吃什么,毕竟这五年里慕言瀮宠幸过的所有后宫中的女子,行完房事之后,慕言瀮都会下旨赐药。 那些妃嫔们所喝的药都是由宁公公经手,并且会由宁公公亲眼盯着她们喝下去方才算数。 对此,不仅妃嫔们颇有怨言,就连太后也因为此事和慕言瀮谈过许多次,可每次谈完话之后,慕言瀮依旧我行我素。 当然,不管慕言瀮如何防备,总会有那么一两条漏网之鱼。那些女子不管是买通了御医偷换药物也好,还是玩了一招偷龙转凤也罢,最终还是有那么一两个人怀上了龙子。 那时,慕言瀮并没有一丝自己要做父皇的兴奋,他更多的是恐惧,他害怕杜歆诗回宫之后会有所不满,他害怕杜歆诗回来之后会误会自己。 但最后那些人,根本无需慕言瀮亲自动手,皇后不会允许第一个皇子不是自己所出,而淑妃也不会允许皇后多一个皇子稳定自己的凤位。 慕言瀮就在暗中看着后宫中的那些妃嫔们,玩弄这她们的小把戏谋害着彼此腹中的胎儿。 就是因为如此,这么多年,后宫才如此平静。 而慕言瀮刚醒过来,就问宫女们,殷楚怡去了何处。当时宁公公说,因为皇贵妃怀着身孕,他们害怕皇贵妃累着,所以请殷楚怡去了另一处房间歇息。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慕言瀮问了宁公公,自己这个准父皇需要做些什么,他要为殷楚怡准备些什么。 宁公公好歹那么大的年纪放在这里,他必定见多识广,问宁公公准没错! 但宁公公也只是支支吾吾的给他讲了几条基本的事情,再深入一些的事儿,宁公公也不清楚。 这会儿叫慕言瀮怎么张口,难不成告诉殷楚怡,自己其实也不懂,他不过就是打肿脸充胖子而已? 殷楚怡依旧不依不饶的说:“就是好奇嘛,你给我讲讲,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朕看你这么活泼,确实不像是难受的模样。”原本慕言瀮只是看到殷楚怡眼中的血丝,他猜到殷楚怡昨夜可能没有歇息好,所以才多嘴说了这么一句话,没想到却是为自己埋下了一个陷阱…… “哪有,我都困死了,昨夜就睡了两个时辰,眼睛到现在还有些涩疼呢。”殷楚怡揉了揉眼睛,有些撒娇的说。 第四百三十八章:怀上龙胎(18) 慕言瀮掀开自己的被褥,示意殷楚怡躺上来歇息,别在一旁瞎忙活了。 殷楚怡也没了平时的矜持,她迅速的脱掉自己的鞋子,刚甩下自己的披风,就开始往床榻上爬去。 慕言瀮好笑的摇了摇头,殷楚怡刚钻进被褥中就伸手环住慕言瀮的健壮的腰肢,把自己的脸贴在慕言瀮的胸膛上,殷楚怡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静静的抱着慕言瀮。 慕言瀮摸着殷楚怡的青丝,看着怀中的人儿已经瞌睡的闭着眼睛,慕言瀮也不敢出声打扰殷楚怡的歇息。 原本宁公公准备收走殷楚怡撩在一旁的碗筷,慕言瀮微微的冲着宁公公皱了下眉,示意宁公公先下去碗筷等到明日再说。 殷楚怡闭眼眼睛,迷迷糊糊的说道:“刚刚我还不怎么瞌睡,为何躺入你的怀中我就这般疲倦,言瀮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对我下了什么药了。” 此刻殷楚怡的声音,软软的,音调也很轻,好似她全身没有任何的力气一般。 慕言瀮轻笑着说:“为何昨夜没有睡?燕儿应该有告诉你,朕这边没事才对,为何还不老老实实的歇息?” “我睡了,可是,可是后来做噩梦了,我梦到你不要了我,你说再也不会来见我,然后我就醒了。之后怕再梦到这种场景,我就不敢睡了。”说到最后的时候,殷楚怡的声音委屈到都要哭了一样。 慕言瀮低头看了一眼,殷楚怡还是闭着眼睛,好像真的很累。 “傻子,朕怎么舍得如此对你,就连做梦也不惦记朕对你的好。”说到这里,慕言瀮俯身,在殷楚怡的额头上轻轻的落下一吻。 这一吻,并无任何的欲望,只是安抚、怜惜而已。都说皇贵妃是才女,可谁人知道,殷楚怡也有这般痴傻的一面,她也会像寻常女子一般,被明知道是假的梦境吓得不敢入睡。 慕言瀮也环住殷楚怡的腰身,他在殷楚怡的耳边轻轻的说道:“放心睡吧,朕就守在你的身边,哪里也不去,你安心的歇息,朕在这里陪着你。” “恩。”良久,慕言瀮才听到殷楚怡的回复声,好似她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这个字。 慕言瀮等到殷楚怡真的沉睡过去之后,他才唤来守在自己身旁的死士,慕言瀮已经料到邢枫不会守在自己的身边,慕言瀮隐约还记得自己失去意志时所做的事情。 慕言瀮压低了声音小声的问:“邢枫和小九的身子怎么样了?朕,朕没把他们怎么样吧?” 对于邢枫,慕言瀮还不怎么担心,邢枫的武功他的心里还是有点底数的,但小九慕言瀮就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误伤到了他。 老二也压低了声音答道:“还请皇上放心,小九和首领都没有事,就是精气耗损的过大,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而已。这几日,就由属下来守在皇上的身边,皇上有事尽管吩咐。” “行了,朕知道了。”慕言瀮已经在心里开始盘算,宫内有什么补气的药材,都给这两人送过去,特别是小九,马上都要成为新郎官的男人了,万不可在这个时候出了什么岔子,否则殷楚怡还不埋怨死自己。 慕言瀮接着问道:“对了,萨木托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主子,萨木托似乎察觉到四周有人监视着,最近基本上都没人去找萨木托谈事。而且,萨木托似乎在部署什么,他好像想要夺回边塞的那几个部落。”老二皱着眉头说道。 “你去调查清楚,他究竟是在部署自己逃脱的后路,还是在部署自己夺回边塞的事情。朕只有一个命令,绝不能叫萨木托给朕逃了,朕要他的命还有用呢。”慕言瀮眯着眼说。 “是,属下现在就派人去调查。”老二答完,立即藏身到外面。 而慕言瀮看着自己怀中的殷楚怡,他再次吻了一下殷楚怡的额头,慕言瀮轻声的说道:“朕绝对会用尽一切方法保下你的性命,即使朕知道,可能自己做的事根本就无用,但朕也要坚持下去。因为朕不想后悔,你知道吗?楚怡,朕不想以后后悔。” 慕言瀮何尝不怕,他比任何人都要怕殷楚怡真的要离开的那日,他害怕殷楚怡离开后,自己会埋怨自己做的不够多,他会怨恨自己为什么不再多想点什么法子,可能自己真的就救下殷楚怡的性命了呢? 殷楚怡永远不懂慕言瀮的恐惧,而慕言瀮却永远不懂殷楚怡对他的执着。 因为慕言瀮的恐惧,他才会这般不要命的去做任何事情,因为害怕失去殷楚怡,他才会想尽一切办法,只望可以逆转结局。 而殷楚怡的所作所为,无非就是太过在乎,就是因为太在乎,所以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吃亏。 这一夜,慕言瀮一直半依在床榻上,批改着昨日拉下的奏折。而殷楚怡则在慕言瀮的怀中,睡得很香甜,殿内只听到偶尔纸张翻动的声音。 在慕言瀮养好身子的第二天,他就丢下殷楚怡一人,自己急着处理朝政之事去了。可能是这几日耽搁了不少的政事,接连三日殷楚怡一直没见到慕言瀮的身影。 殷楚怡私下中叮嘱宁公公,慕言瀮的身子刚刚好,这几日不能太过劳累,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但是殷楚怡忽略了一个事情,距离她服用回光丹的时间,恰好过了一个月。一直到午后,殷楚怡的身子慢慢开始冷热交替,甚至头还开始疼痛的时候,殷楚怡才记起这件事。 “娘娘,娘娘你这是怎么了?”燕儿看着殷楚怡捂着脑袋,额上全是冷汗,心中不由一惊。 “无碍,回魂草的作用开始消退,你不必担心。”殷楚怡摆了摆手,她的身子就像是掉进冰窟一样,冷的殷楚怡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而最叫殷楚怡有些奇怪的是,身子冷热交替,是因为回魂草开始失效,原本她的身子寒气比较重,现在丹药失效,她体内的寒气开始反噬也是常事,可她的头为何会这般的疼? 殷楚怡有些受不住的说:“燕儿,快些扶本宫会床榻上躺着,顺便派人守着本宫的寝宫,谁也不得踏入一步。”殷楚怡想到一种可能性,似乎能引起她头这般疼痛的原因也只有一个…… 燕儿搀扶着殷楚怡躺在床榻上,就这一小会儿的时间,燕儿能感觉到,殷楚怡的身子越来越不对劲。 燕儿无意间碰到了皇贵妃的手,而此时殷楚怡的手无比的冰凉,就好像……就好像死人的体温一样,这种感觉叫燕儿心里特别不舒服。 殷楚怡有些不安的拉扯着燕儿的衣袖,她强忍着不适,十分虚弱的叮嘱道:“一会儿不管本宫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绝不可以去通知皇上,听到没有!” “娘娘,可是你……”燕儿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原本燕儿打算一会儿就派人去御书房把皇上请过来,虽说皇上不懂医术,但至少皇上手中有凝雪丸,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不管这次会浪费掉多少粒凝雪丸,皇上定会救娘娘的! 可现在,皇贵妃下令,叫他们把这件事瞒着皇上,这不是在断自己的后路吗? 殷楚怡看到燕儿犹豫的神情,她就明白,燕儿心里定是起了要去找慕言瀮的心思。殷楚怡用尽力气,死死的抓着燕儿的手,不断的重复着:“你听到没!没有慕言瀮在,本宫自己也能,也能挺过这一关,你们不能,不能去找慕言瀮,不能去。” 殷楚怡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的脑袋疼的几乎叫殷楚怡想晕过去,这种痛苦丝毫不必毒发的时候轻松。可好在,她此时还有一点意识,她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 “娘娘,你这样硬撑着,奴婢害怕你的身子会受不住啊!就算你能受得了,娘娘你腹中的孩子也受不住这种折磨,难不成娘娘你想叫这个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孩子,就因为娘娘你的逞强而就此失却吗?”面对着这么固执的皇贵妃,燕儿也第一次体会到皇上恨得牙痒痒,可偏偏还束手无策的感觉了。 每次燕儿看到皇上被皇贵妃气的只想杀人,可皇上偏偏还不忍心拿捏皇贵妃的模样,她就暗自发笑,她感觉皇上就是心太软。可到了此刻,皇贵妃竟拿着自己的性命逞强,燕儿恨得只想一巴掌打醒面前的人,可惜她……不敢。 殷楚怡零零落落的说道:“本宫心里有数,回魂草大致是破了师父给本宫施的金针,本宫之所以会这般疼,估计是,是本宫五年前所有的记忆,就要,就要记起来了。” 殷楚怡不知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这份记忆,这一年多的日子里,殷楚怡的确想知道五年前的所有事,她想知道自己和慕言瀮成亲前的点点滴滴,她想知道自己是如何与慕言瀮纠缠在一起的,她想知道五年前的自己究竟有多任性,她想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狂妄,甚至……她想知道五年前的自己有多痛苦。 可是真的当这份记忆就快复苏的时候,殷楚怡剩下的只有苦笑。 第四百三十九章:恢复记忆 恢复记忆就意味着殷楚怡大限已到,殷楚怡不由捂着自己的心口,果真是一旦走上这条路,就注定不能回头了。殷楚怡苦笑着想,即使慕言瀮用大量的千年龙仙木压制住自己血崩的现象,但是慕言瀮也救不回自己体内五六种毒药全部开始反噬的惨状。 金针开始失效就说明,自己体内的毒,已经完全紊乱了,而等孩子生下之后,估计自己是真的难逃一死了。 想到这里,殷楚怡也说不清自己身上到底是哪里疼,她只感觉自己好像浑身上下都像针扎一般的开始疼了起来。殷楚怡紧紧的缩成一团,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燕儿的手猛地一震,燕儿似乎隐约记得这件事代表了什么,可是燕儿心里却无比抗拒自己的想法。燕儿红着眼眶,她十分牵强的扯出一个笑容:“那,那燕儿是不是要恭喜娘娘,恭喜娘娘终于,终于可以记起五年前的一切。” “燕儿,你出去吧,就算你现在待在本宫的身边,也没有用,下去吧。”殷楚怡的声音很沉闷。 燕儿猛地站了起来,她笑着说:“你看奴婢这个破记性,娘娘现在身子寒,燕儿,燕儿现在就去……就去给娘娘多烧些炭,叫娘娘暖和暖和。” 说着,燕儿的步子就有些摇晃的往外面撞去,此时的燕儿根本就不像是一个身怀轻功的高手,看她跌跌撞撞的步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殿内有什么洪水猛兽呢。 可刚关上房门的燕儿,就在殿外忍不住放声痛哭了起来。燕儿瘫软在地面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就在这时,一直隐身在暗处的老四走了出来。 老四平常沉默寡言,不知要怎么去安慰燕儿,最终他只是站在燕儿的身边一句话也不说,轻轻的摸了摸燕儿的发顶。 燕儿抬头看到是四哥,瞬间燕儿就更委屈了,燕儿哭着说:“四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才能救皇贵妃?我要怎么样才能留住皇贵妃的性命?” “行了,不哭了,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其实现在所有人心里都不好受。 “四哥,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是我,是我把药拿到皇贵妃面前的,是我混蛋,是我没良心。”说到最后两句话的时候,燕儿抬手狠狠的给自己两耳光。 老四赶忙拦下燕儿,他有些生气的说:“你干嘛!” “四哥,我心里不好受,四哥,我真的不好受。是我想用皇贵妃的性命,去换皇上平安活着,所以当皇贵妃提出这个主意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同意了,我同意了你知道吗四哥,我当时几乎没怎么考虑,就这样同意了。”燕儿哭嚷着说道。 “四哥,四哥知道……”老四看了一眼紧关着的房门。 “四哥你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四哥,你可知道,里面的那个女子,即使在这个时候,还惦记着我和小九的事,她害怕我在宫中受到别人的风言风语,她害怕我的亲事无人做主,所以她想在自己离开之前为我风风光光的办一场婚事。”燕儿哭的身子发软。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皇贵妃想象中的那般单纯,毕竟在宫中生活了这么多年了,后宫中的妃嫔们什么手段她没见过,出任务时,她动手杀得人还少? 可殷楚怡从不这样想,她就觉得燕儿是个什么都不懂只记得玩闹的一个小姑娘。 燕儿心中苦笑,她哪里有皇贵妃心中想的那般好?在宫中混的人,哪一个是真的心地善良的,只怕善良的人,都不知道淹死在那个枯井内了。 “皇贵妃……是个好人,她是真心对待皇上的,就像首领说的一般,可惜这对有情人不是生在普通的百姓之家。”老四不知道要怎么形容皇贵妃,他和殷楚怡的接触不如其他人多。 但是在之前,老四对殷楚怡的印象并不是太好,毕竟自从她进宫之后,把整个后宫都弄的乌烟瘴气的。 而且皇贵妃五年前,瞒着皇上做了那么多事,之后还刺杀圣上,可是主子当时被‘情’字冲昏了头脑,即使是这样,主子还是一心想要保住皇贵妃,可惜这个女人不领情,在皇上身上的伤还未好的时候,她就再次偷逃出宫。 这五年间,所有人看着皇上把自己折腾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当时老四就在想,世间果真有这般狠心的女子,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该被皇上捂热了,可惜那人偏偏对一切都视若无睹。 五年后,皇贵妃再次回宫,带来的依旧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到现在为止,老四没有看出来,皇贵妃做了什么好事。 从她回宫之后,皇上不断的因为她受伤,祁王指责皇上,说皇上没有保护好皇贵妃,当时老四就想冷笑。祁王眼中只有那个叫杜歆诗的女人,祁王只看到皇贵妃受伤了,可谁注意到每次皇贵妃受伤的时候,皇上也从未安然无恙过。 就是因为不喜欢皇贵妃,所以老四很少主动来笒月宫保护皇贵妃,再加上小九自从和燕儿在一起后,两人简直可以说日日夜夜腻歪在一起,小九基本上每天都想待在笒月宫内,一方面是为了保护皇贵妃,当然,最重要的是为了每天都能见到自己的心上人。 每次轮到老四老笒月宫的时候,小九就要与他换岗,老四也图个何乐而不为。 而真正叫老四从心底里佩服这个女人的是在秋猎的时候,老四都不敢说,换他站在那个位置上,他处理事情的办法能有皇贵妃好! 看着皇贵妃,强拖着自己的身子,站在众人的面前,就为了保住主子的皇位,皇贵妃不惜得罪所有人,那个时候老四是从心底里认下这个女主子。 后来过不久,他就从小九的嘴中听到这件事,老四心底的震撼不比皇上少,他从未想过,原来‘情’这一个字,真的能叫人生死相许,也真的能叫人不顾性命的只为对方可以好好的活着。 老四深吸一口气,扶起燕儿一直坐在地面上的身子,有些无奈的说:“行了,别哭了,被皇贵妃听到就不好了,原本皇贵妃心里就苦,再听到你说的话,这不是摆明叫皇贵妃心里难受嘛。” “四哥,我……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燕儿捂着嘴巴,努力的叫自己的哭泣声,不去打搅到殿内的那个女子。 “四哥也不知道,皇上已经派人去找常公子了,希望常公子能带回来什么好消息。”现在他们谁都没有法子,除了等,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而殿内的殷楚怡满身的冷汗,她已经听不到四周的声音,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疼意。身上早就冷的没有了知觉,殷楚怡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会不会冻死在笒月宫内? 在殷楚怡的意识中,她疼了许多,脑中才开始陆陆续续的闪过一些画面。 殷楚怡看到自己缩小了许多,她穿着棉衣在在梅花林中穿梭,小脸跑的红扑扑的。直到她一头撞到一个小男孩的身上,男孩被她撞的坐倒在地面上,而殷楚怡自己也因为惯性摔倒在地上。 “放肆!谁敢在宫中这般横冲直撞,本皇子看你是不想要这条命了。”看到小男孩摔倒了,身旁赶紧围过来一群太监,一人帮男孩擦去身上染上的灰尘,一人查看男孩的身子有没有受伤,一人则紧张的扶起男孩的。 殷楚怡缩了缩脑袋,小声的嘟囔道:“凶什么凶,你要是看路的话,怎么会没及时躲开。再说了,你个男孩子,和我这个女娃娃有什么好计较的,没有一点男子的风度。”殷楚怡自小,推脱责任的口才可是一流的。 况且她在杜府野惯了,隔三差五的就闯祸,在杜歆诗的脑子里,这是把一个人撞了而已,这算什么大事。 那个皇子被杜歆诗的话,气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皇子随手扯过一个太监,抬手指着杜歆诗的鼻子,怒气冲冲的说:“竟敢冲撞本皇子,给本皇子掌嘴,掌到本皇子满意为止。” “喂!你这人讲不讲理!”杜歆诗一看这架势,立马慌了。开玩笑,她可是好不容易把父亲甩了,自己想到这个梅林中玩玩,没想到竟在这里惹到一个煞星。 那个皇子也不理会杜歆诗,只是冲着身边的小太监抬手就是一巴掌,同时嘴里还说道:“耳朵聋了,还是说本皇子的话没有慕言瀮管用,你们一个个的都要和本皇子作对?”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小太监捂着自己的脸,一脸委屈的说。 杜歆诗皱着眉头,她很讨厌这个人,仗势欺人,就是杜彦贤口中所说的恶霸一样。 这边还没等到殷楚怡开口,一旁就又走过来一个男孩,男孩一脸拽拽的说:“皇兄,怎么?功课不过关,就拿别人出气吗?” “慕言瀮!你休要得意,就算父皇对你偏爱有加又如何,本皇子是嫡皇子,注定太子之位是本皇子的。”那个人涨红着脸,一脸不服气的说。 第四百四十章:恢复记忆(2) 慕言瀮把杜歆诗护在身后,殷楚怡嘴边浮起一抹淡笑,似乎慕言瀮向来如此护着自己,不管是他们小时候,还是已经长大。 可能是看到有人给自己撑腰,杜歆诗又变得无法无天起来,她躲在慕言瀮的身后,露出一个小脑袋,很是不服气的说:“想要成为太子,必须文武双全,而且还要心怀天下方可坐上太子之位,未来继承大业。可是你看看你自己,哪里担得起太子的名号。” 那个小皇子气的只想冲到杜歆诗的面前,痛痛快快的给杜歆诗两耳光,可惜那人又慕言瀮护着,这人一时之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小皇子面子上挂不住,他满脸怒意的盯着杜歆诗说道:“本皇子不配,那你倒是说说,这世上有谁配的上太子之位!” 其实,这次也是杜歆诗第一次进宫,她连路都认不清,更别说这里的人了。可杜歆诗只是略为一想,她就提起手,手指指向慕言瀮的位置。 “依照我来看,这个哥哥最适合当太子。”杜歆诗的声音软软的,听起来很舒服。可是她说出的话,就叫某人听起来不是很舒服了。 小皇子不屑的说:“呵,由他来继承皇位,只怕这天下乱的更快一些。三弟闯祸的本事可是一流的,你不要以为他此刻来了个英雄救美,你就把他当成好人,慕言瀮平时可比本皇子恶劣的多。” 杜歆诗也不屑的笑了一下,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嘟囔道:“那人家也是英雄,总比欺人的恶霸强。” “你……”小皇子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成是一个恶霸,当下便气极,他抬手就像打杜歆诗。 可惜此人的手还没有落下,就被一旁久久未曾说话的慕言瀮拦了下来,慕言瀮捏着小皇子的手腕,一边面带笑意的看着杜歆诗,好奇的问道:“如果我是太子,那你又是什么?” “我?我做你的太子妃可好?等你继承大统之后,你做皇上,我做皇后可以吗?”杜歆诗的一双眼睛笑的很甜,可能是年龄小的缘故,杜歆诗根本就不知道,当上皇上有什么好处,也不知道皇后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在杜歆诗的心中,皇上和皇后应该是在一起的,仅此而已。 殷楚怡听到杜歆诗的话,十分的诧异!她就这样,就这样十分简单的把自己给卖了?也未免也太随意了一些吧! 而且,刚刚杜歆诗说的这句话,万一被有心人传出去,她死一百次也不足惜。殷楚怡终于明白,慕言瀮口中所讲的无法无天是什么模样了。 慕言瀮饶有兴致的看着杜歆诗,可刚等慕言瀮想说出话的时候,祁王就从一边走了出来。 “两位皇兄聚在这里何意?今日是父皇的寿辰,皇兄跑到此处偷懒,如果被父皇知道了,心中定然会有些愠怒。”祁王还是没有任何变化,永远都是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 那个小皇子身边的太监一直个他使眼色,示意小皇子不要再纠缠下去了,毕竟这慕言瀮和慕言祁是皇上最宠爱的两位皇子了。 “你们……哼!本皇子倒是要看看,你们还能得意多久。”说着,那个小皇子就甩袖离开。 慕言瀮有些痞笑的看着祁王说道:“怎么,你怎么也从宴席上逃出来了。” “我只是奉从母妃的命令,把你给抓回去而已,母妃说了,今日所有的文武大臣们都来了,叫我们两人万万不能出现任何差错。”祁王有些无奈的白了一眼慕言瀮。 说完,祁王还瞄了一眼杜歆诗,好奇的问道:“这个女娃娃是谁?我怎么在宫中从未见过她?” “我也不知道,刚刚看到大哥想要惩戒她,我看她可怜,所以就顺手救了下来。”慕言瀮耸了一下肩膀,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祁王摸着下巴,一脸老成的说道:“今日是父皇的寿辰,一些重臣们可以带上自己的嫡女或者嫡子过来赴宴,想必她可能是哪个重臣的嫡女吧。” “有可能。”慕言瀮赞同的点了点头。 祁王走到杜歆诗的身边,一副大哥哥模样的摸了摸杜歆诗的头顶,一脸笑意的说:“这里是皇宫,比不得你在外面,皇宫中很多人你都得罪不起,乖乖的回到你爹爹身边去吧。” 杜歆诗嘟着小嘴不说话,祁王还以为小孩子玩心重,想要在梅林中再玩一会儿,所以就没怎么在意。 祁王转身对慕言瀮说道:“走吧,我们再不回去,母妃该担心了。” 慕言瀮点了点头,可是两人刚走没几步,他们就发现自己的身后多了个小尾巴。杜歆诗光明正大的跟在他们的身后,一旦他们两人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时,杜歆诗有低着头,装模作样的踢着地上的石子,好似自己根本就不是跟着他们一般。 慕言瀮忍不住回头问道:“喂,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谁跟着你们了,你们要去宴席找你们的母妃,我也要去宴席上找我的爹爹,本就是一条路,凭什么说我跟着你们。”杜歆诗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慕言瀮简直要被气笑了,他好笑的说:“谁告诉你,这个方向是要去宴席的?” 杜歆诗被说的面色赤红,有一瞬间,杜歆诗感觉自己是不是真的跟错人了?但是她可是听到刚刚这两个人说,要去宴席上找母妃的,不可能出错的。 “你们休想蒙我,我记得这就是去宴席的路。”杜歆诗嘴硬的说道。 祁王也一脸好笑的说:“我们现在是要去拿献给父皇的寿礼,拿到了寿礼之后我们才会去参加寿宴。” “啊?”杜歆诗此刻有点蒙圈了,她小心翼翼的又问了一句:“这条路,真的不是去寿宴的路?” 慕言瀮走到杜歆诗的面前,忍不住捏了一把杜歆诗肉呼呼的小脸,笑眯眯的说:“小丫头,你是不是迷路了,所以你想跟着我们两人走回去?” “我……我才没呢,你别胡说八道。”别看杜歆诗年龄小,但是特别好面子。 “真的没?没的话,我们可就走了。”慕言瀮装模作样的抬脚要离开,就在这时,杜歆诗紧拉着慕言瀮的衣袖,说什么也不撒手。 “你别走,你走了,我可怎么办!”杜歆诗偷偷的看了一眼慕言瀮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我对认路不是特别的敏感,再说了,皇宫太大了,我走不出去了。” 慕言瀮想了想,这个小丫头自己在这里横冲直撞也不是个事,另外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杜歆诗此时乖萌乖萌的表情,有点激起了慕言瀮大男子主义的心理。 慕言瀮对祁王说:“这样吧,你顺便把我的寿礼也带过来,我带着这个丫头先去寿宴上,否则就她这种横冲直撞的做法,十条命也不够斩。” “那行,把她送到寿宴上,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免得因为寿礼的事被人当成把柄。”祁王的心思比较细密,他们两人一直都比较受父皇的宠爱,宠爱多了,关注他们两人的视线也会多。 “我知道,你步子快一点,别耽搁了。”慕言瀮点了点头。 当时大家都小,根本就没什么太重的男女授受不亲的概念,再加上杜歆诗出生在武将世家,她的作风颇有点杜老将军不拘小节的架势。 慕言瀮把她领回到寿宴上的时候,杜歆诗仰着小脑袋,笑着看着慕言瀮说道:“大哥哥,你要记住,我叫杜歆诗,我是京城中杜老将军的嫡女。我们说好了,以后你是皇上,我可是你的皇后,你不能抵赖。” “好!我记住了,你也要记住,我叫慕言瀮,从此以后,你是我慕言瀮的人,谁欺负你,你就报我的大名!”慕言瀮说的十分的霸气。 殷楚怡好笑的想,如果杜彦贤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已经与慕言瀮私定人生了,他会不会被气死啊。 不知是上天注定,还是孽缘,杜彦贤不知怎么结交上了慕言祁,久而久之祁王、慕言瀮、她自己还有杜彦贤四个人就经常混在了一起。 原本杜歆诗的性子就有些嚣张,之前有杜老将军管着还好些。可自从,她被祁王和慕言瀮两人宠着,那简直可以说是无法无天了,慕言瀮和祁王一天到晚都跟在她的屁股后收拾烂摊子。 所有的平静都在先皇驾崩的时候被打破,那个时候朝廷上乱成一团,朝中的各大势力都在明争暗斗,毕竟自己拥护的皇子如果不成为最后的赢家,等新皇登基之后,他们的老命就难保了…… 可能因为杜歆诗的关系,杜家一直支持的都是慕言瀮。 那段时间,在殷楚怡的印象中,自己似乎有十多天都没有好好的与慕言瀮说过话,有时就算慕言瀮出现在杜家,也是晚上偷偷过来的,当时殷楚怡不是已经入睡,就是两人只是点头打个招呼,之后慕言瀮就进了书房中与她的父亲议事。 殷楚怡隐约能猜到朝中的动乱,所以她没有去打搅慕言瀮与自己父亲议事。 可是那天殷楚怡实在忍不住,在得到慕言瀮已经出府的消息后,她就动身去找自己父亲,她想问问慕言瀮当时在朝中的处境究竟如何。 也就是那一日,殷楚怡的命运彻底被改变了。 第四百四十一章:恢复记忆(3) 当时殷楚怡根本就不知道,在慕言瀮离去后,她的父亲秘密的叫陈副将进了书房。 殷楚怡正要推门进书房的时候听到父亲在里面说:“必须把慕言瀮推上皇位,慕言瀮比较信任杜家,而且他喜欢诗儿,一旦他当上了皇上,我们家的诗儿就极有可能是皇后,有了诗儿这个靠山,我们杜家还怕在京城内站不稳脚步?” “可是将军,有苏家和许家在,小姐想要当上皇后只怕不易。”陈副将有些不安的回道,苏家有太后撑腰,只要有太后在,就算杜歆诗坐上皇后之位,只怕也坐不安稳。 “给诗儿撑腰的人可是慕言瀮,一旦诗儿入宫,还有什么好怕的。慕言瀮的性子本将军知道,一旦认定的人,就绝不会改变。”杜老将军信心在握的说道。 “可是……可是小姐还什么都不知道,将军确定要把小姐拉入这个战场中?”陈副将有些犹豫的说道。 “杜家人的存在原本就是为了萨木一族,就算诗儿到现在为止什么也不知道,也改变不了她体内也流着萨木一族人的血这个事实!”杜老将军说的很是决绝。 而听到这句话的殷楚怡可以说是浑身冰凉,她这些年已经接触了不少战事,也读了不少书籍,她知道萨木一族的来历,但是殷楚怡不懂的是,为何,为何父亲会说她体内也流着萨木一族人的血? 古书上说了,萨木一族的人,眼眸的颜色与众不同,那是他们萨木一族人的特征。殷楚怡的手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脸庞,她……她的眼眸是黑色,是浓黑色,她怎么可能和萨木一族有牵连? 殷楚怡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不叫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甚至她不自觉的开始放轻自己的呼吸,唯恐里面的两个人察觉到她的存在。 只听里面的陈副将接着说:“那将军想要在怎么办?” “先助慕言瀮登上帝王之位,依照慕言瀮迷恋诗儿的程度,诗儿早晚会坐上皇后之位。有诗儿在,到时想探听到宫内的消息,也轻松了许多。甚至就连到时候想要用蛊掌控住慕言瀮,从诗儿这边下手,也轻松一些。”杜老将军的声音很冷,根本就不似平时豪放的性子。 “属下知道了。”陈副将抱拳答道。 “主子现在如何?有多少把握能够统一边塞,夺下中原?”杜老将军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殷楚怡皱起了眉头,父亲口中的主子可是萨木一族的人?可是古书上记载,萨木一族的人应该早就死绝了才对,可听父亲的语气,萨木一族分明还在暗处隐藏着。 殷楚怡正专心致志的想要听下去,也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响起了一个下人的声音:“小姐,你在外面干嘛?” 殷楚怡第一反应就是转身看是谁在叫她,她额上已经全部都是冷汗,殷楚怡笑了笑,还没等她说出一句话,殷楚怡的耳边就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诗儿?你怎么在这里?”杜老将军此刻的脸色也特别的难看。 “爹,女儿来就是想问问,慕言瀮现在在朝中的情况到底如何了。”话还没有话完,殷楚怡就看到从书房内出来的陈副将,她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故意问道:“怎么,陈副将也在?” “恩,爹爹找陈副将有些事情。”一边说杜老将军一边观察着殷楚怡的表情。 殷楚怡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虽然她知道此刻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她却没有办法抑制住自己微微打颤的身子:“爹,既然你还有事要忙,那女儿就不打扰了,你们先忙。” 说罢,殷楚怡就像转身离开,但是杜老将军岂是这么好打发的人。 “诗儿,站住!”杜老将军声音在殷楚怡的身后响起。 殷楚怡双手紧握成拳,她转身笑着问:“爹爹可是有什么是要嘱咐诗儿?” “为何,诗儿你看起来很紧张的模样?”杜老将军眯起眼睛,故意装作有些不解的问道。 “可能……可能是害怕打搅了爹爹什么重要的事情,毕竟现在正是多事之秋,爹爹这几日一直忙着朝中大事,要是被诗儿耽搁了什么大事就不好了。”殷楚怡知道,此刻她面部的表情很是僵硬,但是她真的没办法控制好自己脸上的表情。 “诗儿进书房里吧,为父有些事要和你商谈。”说着,杜老将军就先一步走进了书房,而陈副将站在门口处,等着她。 殷楚怡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可能知道自己躲不过,最终是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书房内。陈副将把门给关上,不知为何,明明是三伏天,可殷楚怡却觉得奇冷无比。 “爹爹有什么事想和诗儿商谈?诗儿是个女子,不好掺和到朝中大事里。”殷楚怡谦虚的笑着说。 “诗儿你刚刚站在门外都听到了什么?”杜老将军坐在椅子上,不慌不乱的问道。 “爹,女儿就是刚到,能听到什么。”殷楚怡笑眯眯的说。 杜老将军叹了一口气,他喝了一口茶水,接着说道:“诗儿,你是老夫的女儿,老夫自认还是了解你的,你如果不是听到了什么接受不了的事情,你刚刚根本就不会选择回房。” “爹,女儿那是累了。昨夜女儿一直等着慕言瀮和爹爹议完事,没料到,这一等就是一整夜。一夜未眠,爹爹说,女儿能不累吗?”殷楚怡能感觉到,自己后背上已经全是汗水。 杜老将军根本就不理会殷楚怡的解释,他自顾自的说道:“你的小时候,自从身边有慕言瀮和慕言祁护着之后,行事确实有些嚣张。这些年长大了,虽然你收敛了许多,但是骨子里养成的习惯叫你在熟人面前还是会有些无法无天。” “爹爹说的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小时候那是诗儿不懂事,现在长大了,难不成也和小时候一般不懂事吗?”殷楚怡好笑的说。 “可是,依照你的性子,如果不是听到什么叫自己无法接受的事情,你只会抓着老夫把想问的事情统统问出来,你根本就不会在乎会不会耽搁老夫什么大事之类的问题。”杜老将军讥笑了一声。 不得不说,杜老将军确实很了解当年殷楚怡的性子。 “爹,我并不想知道什么,我需要一段时间去消化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殷楚怡收起了自己虚伪的笑意,面色有些痛苦的看着杜老将军说道。 “既然你都听到了,那老夫也就不和你扯那么多没用的事情了。诗儿,想要活命,想要保住杜家,你只有听爹的话,否则一旦东窗事发,谁也保不住杜家。”杜老将军眼神十分凌厉的看着殷楚怡。 “不对,不是这样的,爹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与萨木一族有牵扯!萨木一族的后人,眼眸都是异色,我怎么可能是萨木一族的人?”殷楚怡的情绪有些崩溃。 一肚子的问题快要把殷楚怡给逼疯,有很多的事情,殷楚怡都不愿意去相信。 但是她也知道,爹爹说的是实话,一旦这个事情被别人知道,他们杜家的所有人,一定死无葬身之地。就是因为太明白这个事情,所以殷楚怡才这般痛苦。 她要怎么做?难不成就像爹爹说的那样,依靠慕言瀮成为他的皇后,之后听从萨木一族人的命令,对慕言瀮下蛊控制住他? 这怎么可以!她是真的喜欢慕言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把自己当作成慕言瀮的妻子。现在叫她去谋害慕言瀮,她……她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殷楚怡不断的后退着,她看着自己的父亲,不停的摇着头,口中重复着:“爹,绝对是你搞错了,是你搞错了。” 随之殷楚怡好似突然醒悟一般,她往前几步,抓着杜老将军的双臂,有些祈求的说到:“爹,是你搞错了,我是中原人,根本就和萨木一族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们趁着事情没有被人发觉,现在就抽身好不好?不去管萨木一族的死活,不去管那些阴谋诡计,就这样平平淡淡的不行吗?” “诗儿,为父早已没有了回头路。世人皆知,萨木一族的后人眼眸都是异色,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异色的眼眸只有纯血种的萨木一族的人才会拥有。只要萨木一族和外族人成亲、生子,那些孩子的眸色和寻常人无异样。”杜老将军闭着眼答道。 “爹,你的意思是说……”殷楚怡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但是她还有些挣扎的说道:“不可能,依照爹你这般说来,如果我真的是萨木一族的人,不管是爹爹也好,还是娘亲也好,你们两人之中必定有一人是纯血种的萨木族人。可你们的眸色都是黑的,我……我又怎么可能是萨木族的人?” “诗儿你何必纠结这些小事,如果你不信,你可以用自己的血去试试,因为萨木一族的人常年接触毒物,所以一些迷药之类的不入流药物,对你们的身子都没任何作用。”杜老将军好似不想说什么,所以告诉殷楚怡最简单的测试办法。 “爹,你这是什么意思?”殷楚怡眨着眼睛,此刻她的脑子有些疼。 第四百四十二章:恢复记忆(4) 如果她就是萨木族的人,那是不是说明,自己……叫了十多年的爹娘,其实并不是自己的亲人?想到这里,殷楚怡有些毛骨悚然。 杜老将军闭着眼说:“有些事情,为父不想说那么直白,但这些年为父对你可以说是无愧于心。”杜老将军间接性承认的说道。 “你……你在说谎,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殷楚怡不断的摇着头往后退着,一瞬间面前这个相处了十几年的家人,在这一刻竟如此陌生。 “诗儿,就算为了你自己,你也必须听出主子的命令。否则会发生什么事情,为父也不敢保证。”杜老将军冷着脸说。 殷楚怡知道杜老将军的意思,一旦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就只有两条路能走,一条就是杀人灭口,另一条路就是化敌为友,叫对方和自己一起同流合污,这样方可保证自己的周全。 “爹,你叫我冷静几天,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慕言瀮还没有坐上皇位,就算你们计划的再怎么完美也没有用。”殷楚怡的面色十分的难看。 “为父不想逼你,但是现在你我根本就无路可退。”杜老将军知道殷楚怡重感情,但是比起慕言瀮和杜家上百条人命,孰轻孰重自然一目了然。 “呵,好一句不想逼我。”殷楚怡讥讽的笑了一声,何必说的这般好听,刚刚父亲说的话,不就是逼她做决定吗?现在又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行了,既然诗儿你一夜未眠,那就先下去好好歇着吧。”杜老将军也不在多说什么。 “爹爹今日所说的话,歆诗会仔细考虑的。”殷楚怡有些跌跌撞撞的冲出书房,好似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她一般。 杜老将军站在书房中,看着殷楚怡逃似的身影,轻声对身旁的陈副将吩咐道:“派人紧盯着小姐,一旦发现什么异常,不用请示主子,直接就地处决。” “就地处决?”陈副将的身子明显有些僵硬,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杜老将军做事会这般的决绝。 可陈副将有些担心的看着殷楚怡离开的方向,其实他自己手上多条人命,少一条人命,根本就没太大的影响。只是杜歆诗的身份特殊,万一杀了杜歆诗,到时主子怪罪下来,谁也吃不消。 “放心,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夺回原本就属于主子的一切,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如果敢成为主子的绊脚石,定然不能留!”杜老将军眯着眼睛说,此刻的他或许早就忘了,他可是养育了杜歆诗十几年,这么多年就算是猫猫狗狗也该养的有感情了,更何况是人? 殷楚怡真的不懂,一个人的心狠起来,究竟能有多狠…… 殷楚怡迟迟没有给杜老将军任何的答复,而对方也好似不着急一般,相隔半个月,半个月之后宫中就传来慕言瀮继位的消息。 真正的事情,是在慕言瀮继位之后才发生的。 杜家赢得了慕言瀮的信任,这种状况殷楚怡看在眼里,却什么都不能说出来。杜老将军估算的对,她确实不敢拿着杜家这么多人的性命冒险,但殷楚怡也知道,萨木一族绝对不能重现于世! 一旦萨木一族的人控制住边塞,那时他们与边塞一战避无可避,中原与边塞一战不知又要死伤多少战士。 就在殷楚怡费尽心思想要调查萨木拓藏身之处的时候,宫内的圣旨下来了,殷楚怡看着手中这道入宫为妃的圣旨,心中已经乱成了一团。 杜彦贤面色有些复杂,他看了一眼殷楚怡,有些犹豫的说:“姐,你的性子去后宫,未必是一件好事。” 别看殷楚怡大大咧咧的,百姓也较为拥护,但是后宫可不吃这一套,管你在宫外有再高的声誉,到了后宫中众人皆相同。 而且之前殷楚怡经常在军营中出入,身上也多少染了一些男子们不拘小节的性子,有时她说话特别直,一些文弱女子可能会难以接受些。 换而言之,殷楚怡可能与男子们容易相处一些,她的性子会有些得罪人,特别是那些小肚鸡肠的后宫妃嫔们。 殷楚怡故作轻松的说了一句:“怕什么,我可是有慕言瀮撑腰的人,还用得着怕那些排不上名号的女子们?再说了,百万大军我都能制服,我就不信,小小几个妃嫔,我会玩不转!”殷楚怡说的极有信心,杜彦贤白了自家姐姐一眼。 “我知道你厉害,但是后宫中的人可不比你在军中相处的那些士兵们。”士兵们再多不满也都是用武力解决,凡是能用拳头解决的事都不算事,就怕的就是,对方明明看不惯你的做法,但偏偏不说出来,只是记在心里,然后想方设法的去阴你。 “放心,实在不行还有慕言瀮呢,我就不信皇上能保护不了我这个小女子。”殷楚怡摇了摇头,其实入宫对殷楚怡来讲,并不可怕,她现在最不放心的就是杜彦贤了。 殷楚怡看着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杜彦贤,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说不清楚的羡慕。 杜彦贤尴尬的笑了两声,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姐,你盯着我干嘛?” “彦贤,找个机会走吧,不要掺和在权利的争夺里边了,特别是要小心一些身边人。”殷楚怡不是不知道,这几日身边一直有人盯这她,对方好像也从未刻意的隐瞒过这个事。 估计在的杜府内,真心实意对待自己的,也只有杜彦贤一人了…… “姐,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听着怪怪的?”杜彦贤总觉得殷楚怡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但却不告诉自己。 “你还小,以后你就会明白了。”殷楚怡淡笑着说,其实她心里很明白,杜彦贤手中的权力越大,对杜彦贤自己就越是没有好处。 杜彦贤不服气的撇着嘴巴,一脸不满的说道:“你也不过就比我大了两岁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 殷楚怡好笑的说:“我就是大你两天,你也要老老实实的喊我一声‘姐’,更别说大两岁了。” 就在两人相互打趣的时候,家里的家仆就跑了过来,低着头说道:“小姐,老爷在书房内等你,似乎是有事要与小姐商量。” 杜彦贤也没多想,毕竟过几天姐姐都要入宫了,这个时候爹爹交代姐姐几句话也无可厚非。 “既然爹爹找你,那我也不在这里叨扰你们了,后天我带你上街,看看置办些什么东西,我们姐弟两人痛痛快快的玩上一天。”杜彦贤还是那种没心没肺的模样。 “好,那我们可就说定了。”要是在平常,殷楚怡早就乐的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可惜,现在她关心的不是此事。 殷楚怡心里知道,这个时候杜老将军把她叫过去是何意,殷楚怡看看自己手中的圣旨,冷笑了一声。 虽说只要自己对慕言瀮说一声,时机未到自己这个时候不想在朝中动乱的时候入宫,慕言瀮也不会逼她。但是殷楚怡想了想,她还真必须进宫! 第一,她现在确实有些厌恶杜家,这几日看到父亲对她的嘘寒问暖,殷楚怡就有一些恶心。 第二,如果她不进后宫,父亲绝对还要在慕言瀮的身边安插别人,那时不知他们要对慕言瀮做些什么,这般看来,真的还不如她进宫,至少有她在,有些事她能暗中帮慕言瀮一把。 殷楚怡推开书房的门,杜老将军正不知看着什么信件,听到动静后抬起头看着殷楚怡:“皇上已经召你入宫,爹爹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女儿能怎么想,皇命不可违,既然皇上想召女儿入宫,那女儿就只有入宫这一条路能选。”殷楚怡满不在乎的说。 “你能这样想当然最好,但是为父必须提醒你,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万不可出一丝差错。”杜老将军眯着眼睛说道。 “爹,如果那天我没听到你和陈副将的对话,你准备什么时候把这件事告诉我?”殷楚怡一直在想,那天如果自己什么也没听到,是不是她活的会轻松许多。 “何必去想那种虚幻的事情,诗儿,为父无论是对你,还是对萨木一族都问心无愧。这次你进宫,身边需要有人伺候着,你把晴儿带上吧。”杜老将军轻描淡写的说着。 “晴儿?”殷楚怡心中一惊,难不成晴儿也知道什么,所以杜老将军派晴儿跟自己进宫,实则是为了看管自己? “怎么,你们两个情同姐妹,难不成你想带别人?”杜老将军挑了一下眉,脸上已经露出了一丝不悦。 “没,晴儿从小便伺候我,带她进宫再合适不过。”殷楚怡虚虚的应下,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在心中开始对晴儿升起了一股防备心。 “为父这两天会找个经验丰富的老嬷嬷,教你一些宫中的规矩。另外,为父必须提醒你一下,别以为进宫就可以随心所欲了,你的身份永远是慕言瀮身上的一把刀,不过就是等什么时候落下而已。”杜老将军无情的说着。 杜彦贤承诺与自己的上街市,也迟迟没有实现,除了入宫前一日,祁王突然出现吐露心意之外,倒也没有出什么太大的乱子。 只是在入宫之后,杜老将军会托晴儿给自己带信,纸上所用的墨是一种特殊的药墨,只要把信纸放入水中,而水中再滴上一滴殷楚怡自己的血,信上的字才就会现形。 而曾经殷楚怡也偷偷用晴儿的血试过,即使清水已于血相融,但信纸上根本就没任何的变化。 殷楚怡在心中暗自吃惊,原来……原来自己体内的血,真的与常人不同。 书信上的所吩咐殷楚怡的事,无非就是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为杜家争取更大的权力和兵权,第二件事就是叫殷楚怡给慕言瀮下蛊。 “晴儿,除了这封信以外,爹爹可有交给你什么东西?”殷楚怡一边燃去杜老将军写的信件,一边很慵懒的问着晴儿。 “老爷叫奴婢把这个东西给娘娘。”说罢,晴儿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 殷楚怡接过那个玉瓶,瓶子的颈口很宽。未曾想,杜老将军还真的有东西要交给自己,殷楚怡冷笑一声,杜家现在的野心是越来越强了。 她打开玉瓶看了一眼,玉瓶拿到手中,有股说不出来的怪异感,明明是玉质的瓶子,拿到手中应该有丝丝凉意才对,可这个瓶子却有一丝温热…… 殷楚怡瞳孔微微扩大了一些,她有些吃惊的想,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活物! 殷楚怡有些急迫的打开瓶塞,刚打开,瓶子内就传来一股很浓烈的血腥味,殷楚怡皱起了眉头,只见瓶底有一个全体血红色的小虫子。 “这是什么意思?”殷楚怡快速的把东西收了起来,里面的东西一看就知是蛊虫。在殷楚怡的印象中,蛊虫向来都是一种十分邪气的东西,而这个蛊虫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更是叫殷楚怡浑身发怵。 “老爷也没说,只是单独给了奴婢一封信。”燕儿从袖中掏出一封信。 殷楚怡只是把信纸收了起来,并没有当着晴儿的面去看这些东西。 其实晴儿现在的身份为微妙,看似她似乎知道些什么,但是实际上晴儿又一无所知。殷楚怡知道,杜老将军这是在提防着晴儿。 “行了,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忙吧。”一边说,殷楚怡一边小心翼翼的把玉瓶藏了起来。 进宫之后,皇后对自己的刁难,殷楚怡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那些不过就是皇后自己想要争宠的一些小把戏而已,登不上什么大雅之堂。 殷楚怡行事依旧是我行我素,根本就不忌讳自己撒野的地方时皇宫,而不是自己以前打打闹闹的街市了。即使有慕言瀮护着,她恃宠而骄的名声是彻底传出去了…… 殷楚怡自己偷偷的看着杜老将军传来的书信,信上说,玉瓶中的蛊叫控心蛊。 知道蛊虫的名字后,殷楚怡也私自去调查了有关控心蛊的事情。书上说,这种蛊虫极难控制不说,想要养成一只控心蛊,至少也要花费八年的时光。 控心蛊自身而言,并不是一种毒,这个蛊虫不吃什么蛇虫毒蚁之类的,反而这种蛊虫喜好一种药血。蛊虫一开始是透明的白色状,它活的年头越多,所吸入的血量就越大,蛊虫的颜色自然也就越发鲜艳起来。 殷楚怡这才明白,原来玉瓶中的血腥味就是由此而来的。 书上说,中蛊之后,控心蛊就会一直往人的心脏里钻去,而能控制住这种蛊人的,只有养蛊人一个。中蛊者,死倒是不至于,就是那种痛楚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用控心蛊的人,并不是想杀了对方,而是要利用对方…… 杜老将军在信纸上写道,在后半夜,慕言瀮熟睡的时候,殷楚怡只需把玉瓶放在慕言瀮的嘴边,控心蛊自会爬入慕言瀮的口中。 殷楚怡冷哼一声,略有些恍然大悟的说:“怪不得他们迟迟不下手,原来是找不到可趁之机。” 之后,殷楚怡害怕自己不配合的话,杜老将军又会使出什么幺蛾子,思前想后,殷楚怡感觉唯一妥善的做法就是在慕言瀮刚继位还未稳住朝纲之前,先伪装慕言瀮已经中蛊的假象。 况且她现在还在宫内没有站稳脚步,不仅是她自己,就连慕言瀮有些事情他们也必须依靠杜家的势力来完成。 几乎并没怎么多想,殷楚怡立即就决定,把这个控心蛊喂别人服下,看对方会出现什么样的病症。同时,殷楚怡也很好奇,他们究竟想逼慕言瀮做出何事。 殷楚怡自己计划的的确很完美,但是她忽略了一点,杜老将军也是只老狐狸,想要凭她自己的力量瞒过这个人,几乎不可能。 仅仅十日,殷楚怡的计划就败露了。 那天殷楚怡看着坐在偏殿中的杜老将军,杜老将军面上并看不出于太多的情绪,只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殷楚怡知道,对方在恼怒。 杜老将军冷哼着说:“诗儿,你的小聪明休要在为父面前显摆,别忘了,你学到的那些东西,可都是为父教你的。” 那时,殷楚怡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暴露的,原本还好好的,只是在某天的天刚亮,笒月宫内就有人传出一个小太监突然间暴毙的消息。 听到小太监的名号时,当时殷楚怡心里一惊,那个小太监正是被殷楚怡偷偷喂下控心蛊的人! 刚开始她没认为是自己暴露了,她只是感觉萨木拓从一开始就想杀了慕言瀮,这个奴才不过就是帮慕言瀮挡了一劫而已。可后来,殷楚怡看到那个小太监的尸首时,她就知道自己是想错了。 那个人心脏处完好无损,但是腹中的肠子却被活生生的咬断,虫子破腹而出,现在已经不知去向。小太监痛苦到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甚至还没等他呼救,蛊虫就已经破腹而出,而他也就一命呜呼了…… 殷楚怡眉头紧锁的看着地上的尸体,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此刻,殷楚怡也嘴角淡笑着对杜老将军说:“爹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信任诗儿,你给的这个蛊,不过是想要试探我而已,甚至这个蛊也根本不是什么控心蛊。”其实在看到那个小太监的死状时,殷楚怡就已经知道自己是被骗了。 “不错,那个根本就不是什么控心蛊,而是普普通通的一个血蛊而已。只要控蛊者催动主蛊,那人体内的血蛊就会立即破体而出。”到了此刻,杜老将军也根本不再掩饰什么。 听完杜老将军的话,殷楚怡身上全是冷汗,她紧握着拳头怒目问道:“那父亲又是如何得知,女儿并未把血蛊喂皇上服下,如果女儿乖乖听了父亲的话,这次死的人,岂不变成当今圣上了吗!” 杜老将军不紧不慢的说:“中了血蛊者,三日之后眼白处,会有一道血丝。这几日,为父迟迟未见圣上眼眸中有什么比较明显的血丝,那时老夫便知道,那蛊虫圣上并未服下。” 到了此时,殷楚怡反倒冷静了下来:“既然爹爹已经知道了诗儿的选择,那今日所来又是为了何事?” “诗儿,你难不成到现在还认为自己能与慕言瀮长相厮守?就凭你的身份,就已注定此生与慕言瀮有缘无分。你现在帮慕言瀮,就是把自己往火坑中推。”杜老将军十分不屑的说着。 “诗儿不懂爹爹为何这般执着的帮萨木一族,他们的灭败已是事实,现在边塞早已稳定,爹爹费尽心思帮萨木托,到最后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殷楚怡有些嘲笑杜老将军我天真。 天下早已改变,边塞也不再是曾经萨木族称霸的地方,现在掌管三大部落的国主已经尝到了权势的味道,难道他们现在会因为萨木一族的某个后代,而放弃现在所有的一切? 人心只会越来越不容易满足,就算萨木托站在他们面前,殷楚怡也敢保证,那些人绝不会放弃他们所得的一切。 杜老将军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他站了起来,冷着脸说:“诗儿,别忘了你体内流的也是萨木族的血,你今日所做的一切,为父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诗儿绝不后悔!”殷楚怡也站了起来,她直勾勾的看着杜老将军的眼睛没有一丝躲避。 杜老将军气的甩袖离开,也许从这个时候开始,殷楚怡就已经是一枚弃子了。 而之后,在殷楚怡的刻意干预下,杜彦贤开始活跃在众人的眼前,巧的是慕言瀮原本就有意提拔杜彦贤,而殷楚怡不过顺水推舟而已。 从那时起,杜彦贤开始慢慢的接手杜老将军在朝中建立的地位,世人皆知,杜家出了两个了不得的人物。一个是当今的皇贵妃,一个是立下无数战功的杜将军。 好在之前殷楚怡在军中的声誉不低,每位将军对殷楚怡的也是赞赏有加,故而每次讨论出兵打仗的事,慕言瀮也像之前一般会带着殷楚怡。 而几乎每次殷楚怡都用爹爹年事已高的理由,来制止慕言瀮派杜老将军出兵打仗的决策,杜彦贤这个傻子,还真以为殷楚怡是在心疼杜老将军,所以每次都应声附和。最后,每次都是以杜彦贤代为出战为结果。 久而久之,一旦有什么带兵打仗的事,众人都不会再去考虑杜老将军。对于这种结果,殷楚怡还是很满意的,架空杜老将军的权势是殷楚怡的第一步,接下来就是要拔除杜老将军安排在朝中的心腹。 可惜,在殷楚怡还没有来得及动手时,就出了意外…… 第四百四十三章:恢复记忆(5) 连着很久殷楚怡都有些食欲不振,甚至还有些嗜睡,殷楚怡心中就已有了一种猜测。 殷楚怡先是用自己头有些疼的借口,叫晴儿去请一名稍微靠谱一些的御医,等御医到了之后,殷楚怡把所有的宫娥们都支开,就剩自己和御医两人。 御医把完脉,喜逐颜开的说:“恭喜娘娘,贺喜娘娘,这是喜脉啊,娘娘已有身孕快两个月了。只是娘娘似乎近日操劳过度,胎气有些不稳罢了,微臣给娘娘开些安胎药调理几日即可。” 殷楚怡淡然的收回手腕,脸上并无笑意,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现在杜家的事情还未解决,萨木托已对自己这个障碍蠢蠢欲动,太后和皇后那边也对自己颇有怨言。 殷楚怡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久久未曾出声。 而这个御医也是个人精,他一看殷楚怡这个表情,就知事情可能有什么变故。御医也不敢出声,只能低着头站在一旁等着吩咐。 “辛苦御医了,本宫的身子无事即可,只是本宫怀上身孕之事,还请御医为本宫保密。此事,就连圣上也不可透露,如若被本宫听到了什么风声,御医你这一条命也就……”殷楚怡眯着眼睛威胁道。 御医立马跪了下来,现在谁人不知在后宫中,皇贵妃的话比皇后的都顶用,皇贵妃想要杀一个人,简直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御医额上全是冷汗,身子也有些微颤的答道:“还请娘娘放心,微臣定当守口如瓶。” “行了,下去抓药吧。”殷楚怡有些烦心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随之想到什么,又对御医嘱咐道:“对外就说本宫偶感风寒,抓的药也是治风寒的药物。” “微臣谨记娘娘的吩咐。”御医起身唯唯诺诺的说。 “恩,下去吧!”殷楚怡闭着眼说道。 此时,殷楚怡的心里早已乱成了一团,这个孩子殷楚怡是真心想要,可是想要保下他,却是十分的困难。自己的身边有晴儿,一旦晴儿发现什么,她绝对会把消息带到杜家。 而自己这一年多与杜老将军可以说是水火不容,萨木托对自己肯定也恨之入骨。这一年多以来,殷楚怡自己时时提防,吃的东西更是小心谨慎,为了预防自己中招她甚至连香料很很少用。 先不说杜家,就说皇后和太后那边,自己这段时间,在宫中的地位本就时刻威胁着皇后,现在她腹中这个可以说是皇室的嫡皇子,皇后怎么可能会容忍自己先生下皇子! 后宫中的手段,殷楚怡也是见识过的,一个杜家已经把殷楚怡弄的身心疲惫,更不要说再加上个皇后了! 万一自己与皇后斗的时候,杜家从中钻了空子,拿着这个孩子做要挟,那殷楚怡可就真的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了…… 殷楚怡苦笑一声,有些无奈的说:“就连上天也不站在本宫这边。”两个月之后,自己肚子大了起来,就瞒不住了。殷楚怡知道,自己必须在这两个月里找出一个万全之策,保住这个孩子。 殷楚怡看着这座皇宫,哪里有什么万全之策,除了逃出这里,自己还有什么路可以走? 其实,自己这一年多以来的举动,多多少少也引起了慕言瀮的猜疑,即使慕言瀮不说,殷楚怡也能感觉到,慕言瀮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殷楚怡比谁都要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只会叫慕言瀮为难。即使慕言瀮查到了什么,他也会顾忌着自己的存在,而饶恕了杜家的所作所为。 自己的身世能瞒得过一时,哪能瞒得过一世?等慕言瀮开始调查杜家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查到自己的身世,那时,殷楚怡的存在只会叫慕言瀮为难。 可殷楚怡也知道,萨木一族的人必须清理干净 “难道真如爹爹所说,我与言瀮当真有缘无分?即使我做了这么多的努力,也依旧逃不过天道轮回?”殷楚怡从未这般茫然过。 这一年多的时光中,殷楚怡其实想过无数次,要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慕言瀮,之后自己再偷偷离宫,不去给任何人添麻烦。但是,殷楚怡舍不得…… 她不在乎自己现在拥有的荣华富贵,她只是在乎那个男人而已。她舍不得离开慕言瀮,也不敢去想象自己后半生孤独终老的画面。 可是,现在这个孩子的到来,似乎是在帮殷楚怡下定决心。 殷楚怡看着天空,淡笑着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是时候叫什么的一切都结束了。” 之后,殷楚怡开始策划着离宫的事情,她唯一能求助的人只有祁王。祁王刚开始听到殷楚怡想要离开,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怀疑殷楚怡是不是受到什么欺负了。 殷楚怡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是说,自己想要保护一切东西而已。祁王看到殷楚怡不想说,也就不再多问什么。 第一步,祁王派人刻意刁难晴儿家中的双亲,甚至叫人打伤晴儿的弟弟。殷楚怡给了晴儿一些银两,叫晴儿先回家去处理家中的事,宫中这边有皇上在,她不会有什么事。 第二步,就是开始安排出宫后,殷楚怡的落脚点,还有就是编造殷楚怡的身份,自然银子这些东西也少不了。 那天晚上,祁王得知边塞有要事要与慕言瀮彻夜商讨,祁王偷偷潜入笒月宫,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太监们穿的衣物叫殷楚怡换上。 原本事情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可就在出宫门的时候,却被慕言瀮当场抓到。看着从一旁走过来的慕言瀮,殷楚怡的心中无比的平静,即使事情到了这一步,殷楚怡也有自信,她相信慕言瀮不会伤害自己。 慕言瀮冷笑着问道:“这大半夜的,朕想知道,祁王打算带着朕的皇贵妃去何处?是去京中一户不起眼的何员外家中,还是去清灵山上的一个老猎户的家中?” 听到慕言瀮的话,祁王心中一惊,慕言瀮说的那两处,正是他为殷楚怡安排的落脚处。 在祁王的计划里,他们晚上出宫,城门已关,所有人根本就出不去,所以当夜会有人带着殷楚怡先去京中的何员外家中借住一宿。 当初祁王对何员外一家有救命之恩,所以何员外一家是绝不会出卖祁王的。 第二日,城门一开,殷楚怡就立马出城去清灵山上的一个老猎户的家中先住下,那家猎户是一对老夫妻,这对夫妻老无所出,一直都是两人相依为命。把殷楚怡送过去,那对老夫妻,只会把殷楚怡当亲生女儿一般疼爱。 再加上,山上人烟稀少,出来下山买东西时会碰到人之外,其他时日根本就见不到什么生人。小镇上的人也不会有谁见过当朝皇贵妃的颜貌,殷楚怡在那边隐居,再合适不过了。 只是祁王没想到,慕言瀮不仅知道自己要带殷楚怡出宫,就连出宫后的落脚地,慕言瀮也已经查的清清楚楚了。 殷楚怡从祁王的身后走了出来,她抬起头看着慕言瀮,有些认命的说:“言瀮,放了祁王吧,此事与祁王无关,是我去求祁王帮忙的。” “杜歆诗,你……你究竟想怎么样!”慕言瀮有些咬牙切齿的说。 就如殷楚怡所料,其实慕言瀮早就知道殷楚怡有事瞒着自己,虽然慕言瀮查不到殷楚怡的心结究竟是何事,但慕言瀮有信心,殷楚怡绝不会害他。 这些日子,慕言瀮感觉殷楚怡有些不对劲,所以他偷偷的派了两名死士暗地里保护殷楚怡。 可没想到,死士们去的第一天,查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殷楚怡怀上龙胎的消息,慕言瀮能理解殷楚怡想要护着自己的孩子,所以不叫御医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可是慕言瀮心里还是有些疑惑。 殷楚怡瞒着别人说的过去,可慕言瀮想不通,殷楚怡为何也要瞒着自己。还没等慕言瀮想明白这件事,接着死士们就传来,殷楚怡联合祁王想要逃宫的消息! 当时知道这件事,差点没把慕言瀮气死。 他从未怀疑过殷楚怡清白,他隐约知道殷楚怡瞒着自己是有苦衷的,但是身为一个男子,慕言瀮接受不了,自己心爱的女子竟然想和别人一起离开自己! 殷楚怡看着慕言瀮,十分坚定的说:“我想要离开,不管是用什么方法,不管是谁带我出宫,我都要离开这里。” “杜歆诗,你想离开!朕对你怎么样,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现在你竟然说,你想要离开!你凭什么!朕同意了吗!”慕言瀮大声的吼道。 “我……我知道自己太过任性,可是,可是言瀮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你就……你就放我走吧。”殷楚怡有些痛苦的闭着眼说道。 “你做梦!你是朕的妃子,你这辈子只能是朕的女人,朕在哪里,你就必须在哪里!你休想离开朕一步,休想!”慕言瀮恶狠狠的说道。 慕言瀮的手紧握成拳,他害怕自己控制不住一耳光上去,殷楚怡现在怀有身孕,自己千万不能冲动。 祁王有些着急的说:“皇上……” “你闭嘴!把祁王送回王府,没有朕的旨意,祁王不得踏出王府一步!”慕言瀮对着身边的死士们吩咐道。 “属下领命!”邢枫低着头答道。 “还有,把皇贵妃带回笒月宫严加看管,如果皇贵妃不见了,朕要你们人头落地!”慕言瀮说完就甩袖离开,他怕自己再不走,会忍不住当着殷楚怡的面杀了某人! 而所有的悲剧,也都是从此刻开始的…… 第四百四十四章:恢复记忆(6) 那夜的事情,不知是被谁给传了出去,原本祁王与殷楚怡之间就有些传言,仿佛那夜的事情被两人坐实了一般,后宫中的谣言传的一个比一个难听。 而笒月宫中的宫娥们,原本一个个都趾高气扬的,现在更是被人数落的抬不起头来。慕言瀮也许久未来看她,宫里所有的人都在说,皇贵妃已经失宠的消息。 宫中原本就是个趋炎附势的地方,众人看到皇贵妃失势,自然都要欺负一两下,克扣膳食更是常有的事只有过一两次,估计慕言瀮派人去交代过,之后再无人敢来欺负殷楚怡。 原本,殷楚怡还乐呵的想,被关起来也好,至少的等自己的肚子大了不用解释那么多。可是所有的平静在那天被打破,太后派人过来请殷楚怡过去一趟…… 之后就是太后逼着慕言瀮做选择的事情,这段记忆和殷楚怡之前的梦境相同,唯一不同的是殷楚怡服下噬魂散之后的事情。 噬魂散几乎每日都在折磨殷楚怡,可叫殷楚怡支撑下来的是腹中的孩子,只要孩子还在,殷楚怡感觉自己就更一直撑下去,而且她也知道,慕言瀮定会想办法解了她的毒。 可是叫殷楚怡没有料到的是,在自己好不容易撑过一轮的疼痛以后,等待自己的是宁公公端着一碗汤药,站在自己的床榻前。 殷楚怡虚弱的撑着自己的身子起身,她有些疑惑的看着宁公公手中的汤药:“宁公公这是什么?” “皇上下旨,叫娘娘服下这一碗堕胎药。”宁公公心虚的不敢去看殷楚怡的脸色。 而殷楚怡的身子一震,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殷楚怡脸上本来就因疼痛折磨的毫无血丝,此刻听完宁公公的话,她脸色更是苍白的难看。 “宁公公你再说些什么,本宫,本宫怎么听不懂?什么堕胎药?这是什么意思?”殷楚怡死死地扶着床沿,勉强的撑着身子,殷楚怡害怕自己一松手,自己会瘫倒在地上。 “娘娘,皇上都知道了,从一开始皇上就已经知道皇后怀有身孕的事,娘娘其实不必这般辛苦的隐瞒。”宁公公有些不忍的说道。 这几日即使被痛苦折磨的死去活来,殷楚怡也从未哭过,可是此刻就连她也不知道为何眼泪会这么多,殷楚怡皱着眉摇着头说:“不会的,这不会是慕言瀮的旨意,你在骗我,绝对是你在骗我!这……这可是我们两个的孩子,他怎么会,他怎么会赐药杀了这个孩子。” 殷楚怡不相信,她不相信慕言瀮会这般的狠心。 “娘娘……”宁公公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皇上这几日的痛苦,宁公公也是看在眼里,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真的是没办法,否则,否则皇上也不会出此下策。 “你们休想骗我,后宫中的手段本宫都见识过!宁公公,你是不是太后派来的,是太后和皇后想要除掉本宫腹中的孩子!皇上,皇上根本不会下这种命令,你们休想骗我。”殷楚怡有些自欺欺人的说。 宁公公有些不忍心的说:“娘娘,其实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老奴只听皇上的旨意。从皇上小的时候,老奴就在皇上身边伺候,老奴对皇上的忠心,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如果谁要老奴违背皇上的心意,别说是皇后的命令,就算是太后的懿旨,老奴也照样敢违背。” “本宫不管,本宫才不管这些!这个孩子是本宫的命,你们休想,你们休想骗本宫喝了这碗汤药!”殷楚怡不断的摇着头,她有些抗拒去想这些事。 殷楚怡也知道宁公公只有慕言瀮才能使唤,殷楚怡也知道再看到宁公公的瞬间,她就知晓现在所有的一切的确是慕言瀮的旨意。 只是殷楚怡接受不了,为什么?为什么慕言瀮会这般狠心?她所坚持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她辛辛苦苦计划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娘娘,你就服下这碗汤药吧,皇上也是为了娘娘好,娘娘只需再坚持几天,皇上就能把解药送到娘娘的面前。到那时,所有的一切都会风平浪静,娘娘还是宫中最受宠的妃子。”宁公公不断的奉劝着。 “我不喝,我绝不会喝下这碗汤药!你叫慕言瀮出来,你叫慕言瀮给我滚出来,我知道他绝对就在附近,我知道他这几天一直都有过来,你叫他出来!你叫他快出来!”殷楚怡原本想要推翻宁公公手中的汤药,可惜她的身子太虚弱了,别说推翻药碗,就算是碰触到宁公公的衣角也是难事…… 有很多次,殷楚怡病发的时候都感觉到有人在她的身边,可每次的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殷楚怡发现自己的身边空无一人。前几次殷楚怡还嘲笑自己多心,可是等次数多了之后,殷楚怡就知道那不是她的幻觉。 而在这个时候,能悄无声息出入笒月宫的只有一人…… 服下噬魂散的时候,殷楚怡其实感觉很冤枉,她感觉太后就是故意在冤枉自己。可是后来殷楚怡自己也就想通了,总不能因为自己犯的错,叫祁王一人担着。 慕言瀮的选择,是对的! 可是现在这一出又是在搞什么?慕言瀮赐自己服下堕胎药是何意?他是真的……真的不相信自己吗? 殷楚怡跌坐在地上,泪水一直止不住,殷楚怡紧紧的抓着自己胸口的衣物,是毒发了吗?为何这么疼?似乎疼到了骨子里。 看到殷楚怡的神色不对劲,宁公公知道殷楚怡中了噬魂散的毒,他还以为是毒发了。宁公公赶快放在汤药,跑到殷楚怡的身边,有些惊恐的问道:“娘娘,娘娘你这是怎么了?你没事吧?” 殷楚怡死死的攥着宁公公的衣袖,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把慕言瀮叫过来,本宫要亲耳听他说。” “娘娘,你又何必这般刁难皇上,皇上是真的喜欢娘娘的。”宁公公有些有心酸。 “快去叫慕言瀮!否则本宫绝不服下这碗汤药!”殷楚怡十分执着的说,她必须亲耳听到慕言瀮说他不要这个孩子,她必须亲眼看到慕言瀮下旨叫自己服下这碗堕胎药。 只有这样,只有这样殷楚怡才肯相信,这一切真的是慕言瀮的意思!只有这样,殷楚怡才会死心离开!只有这样,殷楚怡才不会舍不得那个男人! 就在宁公公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慕言瀮终于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 看着慕言瀮满眼红血色,脸上还有些胡须的模样,殷楚怡就知道,这几日慕言瀮也不好过。可就算这样,他也不该,不该下旨杀了她腹中的孩子啊…… 殷楚怡看着慕言瀮的脸庞,明明是早已熟悉的人,却在此刻这般的陌生。好像,之前所有的一些都是假象,之前的疼爱不过是殷楚怡自己想象出来的画面一般。 “慕言瀮,我要知道,你是真的要我喝下这碗堕胎药吗?你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你是真的以为我对你不忠吗?”其实殷楚怡的眼前因为泪水,所有的画面都是模糊的,但此刻慕言瀮的表情,殷楚怡却看的这般清晰。 慕言瀮端起宁公公放在一旁的药碗,谁也没有看到,慕言瀮的掌心早已被自己指甲伤的疮痍满目,他神色淡定的走到殷楚怡的面前,收起自己所有的情绪。 “歆诗,朕从未怀疑过你,即使知道你有事瞒着朕,但朕也从未怀疑过你。但是这碗汤药,你非喝不可,即使……即使以后你会埋怨朕,朕也认了。”慕言瀮深吸一口气,说出最后一句话。 殷楚怡知道慕言瀮心软,她有些祈求的拉着慕言瀮的衣角,瘫倒在慕言瀮的脚边,满脸泪痕的哀求道:“言瀮,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我会乖乖的留在笒月宫,我会乖乖的听话,我会不见任何人。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叫我留下这个孩子好不好?” 这是殷楚怡第一次,舍弃自己的高傲,这般低声下气的去祈求慕言瀮。 天知道,慕言瀮多想扶起殷楚怡的身子,他多想把殷楚怡揽入怀中,他多想点头同意殷楚怡的愿望,他……多想和殷楚怡有一个小孩。 可是这次不行,御医说了,殷楚怡腹中的孩子已经是个死婴。殷楚怡的身子正虚弱,如果这个死婴继续留着,只怕过几日服下噬魂散解药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变故。可能是血崩,可能是一尸两命…… 慕言瀮赌不起,他必须趁着现在把这个死婴打掉! 慕言瀮紧咬着牙关,直到口中出现血腥味,慕言瀮才张口说道:“歆诗,这次你说什么都无用,服下这碗药吧,我们以后会有,会有更多的孩子。” 殷楚怡连连后退道:“你骗我,你再骗我!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这个孩子,你走!你走开!”殷楚怡有些害怕的盯着慕言瀮手中的药。 可能是殷楚怡的眼神有些刺激到了慕言瀮,慕言瀮从未想过,有一日殷楚怡竟会害怕自己? 慕言瀮控制不住自己,他大声的吼道:“杜歆诗,你别闹了!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朕对你一直忍让着,朕有什么事都毫不避讳的告诉你,可是你是怎么对朕的!你乖乖的喝下这碗药,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朕去解决!” 就为了处理殷楚怡的事情,这几日慕言瀮不知杀了多少嘴碎的宫娥、太监们,朝中的大臣们对此已经纷纷递折子,要求处死殷楚怡,晚上慕言瀮处理完奏折,他还要偷偷的跑过来看殷楚怡的身子疼不疼。 这些慕言瀮谁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的去处理这些事务。可叫慕言瀮感觉疲惫的不是别人,是殷楚怡本人! 第四百四十五章:恢复记忆(7) 殷楚怡还不断的往后退着,直到自己的身子撞着床榻退无可退之后,才停下来。可她看着慕言瀮的眼神,如同看到一个怪物一样,恐惧、慌乱、想要逃离的情绪全部浮现到脸上。 慕言瀮忍住心中的疼惜,他蹲了下来,强扯出一个笑意,安抚着殷楚怡说:“歆诗,喝药吧,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来。朕答应你,以后我们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好不好,我们以后还会这般恩爱的在一起好吗?” “言瀮,我……我想留下这个孩子,这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的!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为什么不叫我留下这个孩子?”殷楚怡不断的哭嚷着。 对殷楚怡来讲,离开皇宫之后,她这一生可能再也见不到慕言瀮一面,她也不会再与杜家有任何的联系,能支撑她活下去的就只有这个孩子了而已。 她不懂,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做的这一切就像是个笑话一般,什么都没有保护住。到最后,她没有了夫君,没有了家人,甚至还没有了孩子! 为什么?自己这一年多的辛苦,这一年多的容忍究竟是为了什么? 慕言瀮不懂殷楚怡的顾虑,他甚至不明白殷楚怡口中‘什么都没有了’是什么意思,他以为殷楚怡在说一些气话,所以便没怎么放在心上。 慕言瀮抬手帮殷楚怡擦去眼中的泪,他轻声的说:“瞎说,什么叫做你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有朕!朕会一直宠你的,你是朕这辈子唯一认定的一个妻子,不管发生何事,朕是不会不要你的。” 殷楚怡还是不断的摇着头:“你不懂,你不懂!言瀮,我求求你放过这个孩子好不好?我求求你了,你就放过他吧。” “歆诗,你不要逼朕,朕说了,这个孩子……留不得。”慕言瀮转过头去,他不去看殷楚怡此刻的惨状,他害怕自己会心软,他害怕自己会这般害了殷楚怡的性命。 慕言瀮转过身子对宁公公说到:“宁公公,喂皇贵妃把汤药喝下去!” 而殷楚怡就像是突然发疯了一般,她不断的叫嚷着,头上的发髻早就乱了,身上的衣衫也有些凌乱,殷楚怡抗拒着说:“我不喝,我不要喝!你们走开!你们都给我走开!” “皇上……这……”宁公公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一眼慕言瀮。 慕言瀮依旧没有转头,他闭着眼说道,语气十分坚定的说:“就算是灌,也要把这碗药给朕灌下去!” 宁公公刚把药碗放在殷楚怡的嘴边,殷楚怡就拼了命的推阻着,宁公公本身就心疼殷楚怡,所以实在是忍不下去心强灌这碗汤药。 “言瀮,言瀮救我,我不要喝,言瀮救我……”殷楚怡哪里知道,她那一句句的言瀮救我,都像是扎在慕言瀮心窝里的一根刺。 慕言瀮转身抢过宁公公手中的药碗,他蹲下身,一只手按住殷楚怡不断挣扎的双手,另一只手稳稳的端着汤药,逼殷楚怡喝下! 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慕言瀮对她动粗,而这时,殷楚怡就像是突然醒悟一样,她死死的盯着慕言瀮的双眼。 “言瀮,是不是就算我说什么,你也会灌我喝下这碗药?”此刻的殷楚怡就像是死心一般,不带任何情绪的问道。 “是!”回答这句话的时候,慕言瀮压制着殷楚怡身子的手不自觉的用了些力气。 “你放开吧,我喝!慕言瀮,我自己喝下这碗药!”殷楚怡闭着眼说,而泪水顺着殷楚怡的眼角悄无声息的划下,最终落在慕言瀮的心间。 殷楚怡端过慕言瀮手中的药,没有任何的犹豫,闭气服下。喝完之后,殷楚怡十分自觉的把碗递给宁公公,然后自顾自的上床,自己给自己盖上被褥。 做完这一切之后,殷楚怡不带一丝情绪的对慕言瀮说道:“好了,我已经把药给喝了,你们可以走了吗?我有些累了,想要歇息一下。” “歆……”慕言瀮不知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到殷楚怡已经悄然闭上的双眼,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声。 就在慕言瀮转身离开之后,殷楚怡睁开眼睛,刺耳的哭声开始传来,此刻的殷楚怡哭的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腹部传来的疼痛对于这几日所受的责难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可殷楚怡却觉得,这种微疼却疼遍了身上每一寸地方。 而慕言瀮就一直站在门外,听着殷楚怡的哭声,慕言瀮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从指缝间能看到血的颜色,可慕言瀮却感觉不到手上的任何疼痛。 宁公公有些担心的看着慕言瀮:“皇上,何必要把事情做的这般伤人呢,明明就是为了皇贵妃的身子好,为何要叫皇贵妃误会你呢?” 慕言瀮苦笑了一声说:“宁公公你不懂,依照歆诗的性子,她不管有什么样的危险,只要孩子能生下来,她绝对会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生下这个孩子。” “可,可这个孩子可是个死胎,就算是生下来,也活不成啊。”宁公公不理解的问。 “朕不会告诉她,这个孩子是个死婴!宁公公,你可知道歆诗为了这个孩子,她甚至愿意逃离皇宫,朕不敢去想,告诉她这个孩子因为噬魂散而变成死婴,她会如何埋怨朕,她会如何埋怨自己……”慕言瀮站在门口,听着殿内传来的哭声,声声虐心,可慕言瀮却不忍离去。 说到最后,慕言瀮还是心疼殷楚怡所以才选择隐瞒这一切,要是被殷楚怡知道,她自己所做的选择,会叫自己腹中的孩子变成死婴,她会如何埋怨自己,她会如何恨自己? 如何殷楚怡要自我折磨的话,不如就叫殷楚怡恨他吧!至少这样,殷楚怡会好受一些。 “只是这样,皇上你……”宁公公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样皇上太委屈了,所有的责难皇上都扛下了,就为了叫皇贵妃心里好受一些。 “朕没事,你去叫御医进去给皇贵妃看身子吧,等歆诗睡了,朕就回去。”慕言瀮闭着眼睛说道。 直到最后,殷楚怡也不知,那一夜,慕言瀮站在门外陪了自己一整夜。 恍惚之间,殷楚怡已经不记得,自己被喂了多少养身的药。噬魂散的疼痛,并未因为那个孩子的离去而减轻分毫,之前还有一丝信念的殷楚怡,此刻是真的失去了活下去的力气。 直到最后殷楚怡用血在墙上写下‘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的诗句时,她有的全都是解脱。那个‘恨’字,不仅仅是恨慕言瀮的心狠,她恨自己的身世,她恨杜家对她的步步紧逼,她恨太后和皇后不给她留一条后路,她恨这个后宫所有的一切! 被救起之后,慕言瀮对她的看管到了一种病态,几乎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 直到那夜,陈副将到她的寝殿中,其实当殷楚怡看到陈副将时,就已经明白,自己的死期已经到了。后宫中,陈副将能这般轻易的潜入,而且还不惊动宫里的侍卫,无外乎因为有人帮他。 而这个人,甚至不用殷楚怡怎么深想,她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而后的那些,基本上殷楚怡都梦见过,倒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知等了多久,殷楚怡头上的疼痛终于慢慢的平复了下来,殷楚怡有些虚弱的躺在自己的床榻上,身上的寒气似乎又回来了。 殷楚怡有些艰难的睁开眼睛,突如其来的光线叫殷楚怡有些不习惯,她下意识的抬手想要挡一下自己眼前的光,可刚想抬手的时候,就被一人握住了掌心。 “终于,楚怡你终于醒过来了。”慕言瀮脸上全是喜色的说。 意识到身边的人是慕言瀮,殷楚怡乖乖的不再动弹,她睁开眼睛,笑眯眯的说:“原来,你小的时候就被我定下来了,看来本姑娘看人的眼光也是不错的。”殷楚怡语气中颇为得意的说。 “什……什么?”慕言瀮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问道。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就说好了,以后你是皇上,我可是你的皇后。你现在已经是皇上了,敢问瀮哥哥,我什么时候才能坐上皇后的位置?”殷楚怡有些调皮的问道。 “你,你想起来了?”慕言瀮有些结巴的问道。 “恩,想起来了,之前所有的事情我都想起来了。”殷楚怡淡笑着说。 五年前的挣扎、痛苦,未入宫时的张狂、开心、潇洒,她都想起来了,虽然其中的过程不怎么好受,但她一直都想知道的事情,如今终于有了答案。 “歆诗,你终于回家了。”慕言瀮抱着殷楚怡的身子,有些激动的说。 “恩,终于回家了,这五年经历了这么多,兜兜转转我们还是在一起,真好……”殷楚怡嘴角含着笑意的说。 殷楚怡捧着慕言瀮的脸颊,笑着说:“不管我是杜歆诗也好,还是殷楚怡也罢,我都不后悔遇见你,你可是我从小就定下的夫君!慕言瀮,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爱你。” 话音刚落,慕言瀮就吻了上去,两人的眼中都有泪光。这五年,对两个人而言都是一种折磨,殷楚怡是身体上的疼,而慕言瀮是心脏上的苦! 终究,两人兜兜转转还是走到了一起,慕言瀮在心中祈求着上天,求老天把他们两人的幸福再延长一点……再长一点……即使叫他永世不得轮回,慕言瀮也趋之若鹜。 第四百四十六章:恢复记忆(8) 慕言瀮还记得殷楚怡大病初愈,再加上还有身孕的事情,他也只能亲亲自己心爱的人儿解解渴,至于其他的,还是想想就好。 殷楚怡靠在慕言瀮的怀中,有些委屈的说:“五年前,我不是可以想瞒你的,只是杜家的事情牵扯的东西太多了,我不知道要怎么给你说而已。” 那时的自己,其实还是顾念着杜家的养育之恩,所以才没有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另外就是殷楚怡顾忌着自己的身世会给慕言瀮带来的麻烦,这才选择自己先独自去清理杜家的事。 而现如今的自己,因为脑海中对杜老将军并无太多的感情,也没那么多的顾虑! 五年前,两人都是想叫对方轻松一些,可是没有想到弄巧成拙,最后给对方的都是伤害。并不是说谁对谁错的问题,只是有时候,她与慕言瀮考虑事情的角度可能错了。 “朕知道,朕知道你对杜家有感情,那时就算你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朕讲了,朕也许还是拿杜家无可奈何。”那个时候,慕言瀮需要杜家去牵制两位丞相的势力。 再加上,那时杜老将军手中握着兵权,就算慕言瀮有心除掉杜家,也只能慢慢来。 而杜家的事情一旦爆出,凭借刚刚坐上皇位的慕言瀮,根本就没有把握能保下殷楚怡,所以五年前殷楚怡有所顾虑是正常的,慕言瀮并不怪殷楚怡。 殷楚怡好笑的说:“记忆中的自己,每次我做事都很过分,每次却又向你保证那是最后一次,言瀮你为什么这么宠我,会被宠坏的你知道吗?” “依照你的性子,朕能怎么办?总不能由着你自己胡闹吧……”慕言瀮白了殷楚怡一眼,要是悠着殷楚怡的性子胡来,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呢。 殷楚怡没有说话,她就是静静的靠在慕言瀮的怀中,这个男子是上天送给自己的礼物,所有的遭难殷楚怡不后悔!即使重新来一次,殷楚怡依旧会握着这个人的手不松开。 慕言瀮担心殷楚怡的身子,所以叫宁公公把奏折拿过来,他在这里批阅奏折。 这期间,殷楚怡就像是只小仓鼠一样,一会儿嗑瓜子,一会儿又闹着要吃糕点,好不容易填饱了殷楚怡的肚子,这人又说自己口渴了想要喝茶! 慕言瀮倒是没有一丝厌烦,他随着殷楚怡胡闹,只要殷楚怡能在自己身边,随便殷楚怡怎么胡闹都将可以。 殷楚怡在宫中静养了几日,可等了几天,她终于憋不住了,殷楚怡想要去杜府中见杜彦贤,可慕言瀮说什么也不同意。这下子,可把殷楚怡气得不轻。 “我真的无聊死了,你就叫我出趟宫,我保证准时回宫还不行嘛?”殷楚怡可怜巴巴的看着慕言瀮,她就是故意卖可怜,希望慕言瀮能同意她出宫。 “想都别想,你的身子刚好,老老实实的在笒月宫休养,别想出宫去玩闹!”慕言瀮看也不看殷楚怡一眼,这么多年了,他怎么会不知道殷楚怡的伎俩。 “我就是想去见见杜彦贤而已,杜家的人基本上都清理干净了,有什么好怕的。”殷楚怡这次出宫是真的有事,要不是因为自己的病耽搁了这么多天,她早就把那件事给处理完了。 慕言瀮放下手中的奏折,皮笑肉不笑的说:“殷楚怡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朕一直派人盯着杜家,原本是担心杜彦贤一人应付不过来杜家现在的乱况,可没想到,却查出杜彦贤前几天私下一直在打听萨木托的下落,你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 殷楚怡没想到,慕言瀮竟知道自己的计划,她有些尴尬的说:“杜彦贤在查萨木托的事吗?我怎么不知道呢?这个熊孩子,我见他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数落数落他。” “别装了,朕知道是你叫杜彦贤去查的这件事,朕也知道,你想私下处置了萨木托。可朕告诉你,萨木托现在你不能动,留着他的命还有用。”慕言瀮直接捅破了殷楚怡的伪装。 殷楚怡的懒得再说什么,她站了起来,看着一旁心知肚明的慕言瀮,略有些气愤的说:“我知道你留萨木托的命是想做什么,可我也要告诉你,就算你找来了大量的千年龙仙木也照样救不了我的命。慕言瀮,你不仅是我的夫君,你更是一国之主,你不能拿着千百万战士的性命,去赌一个没有希望的结局。” “朕感觉有希望就行。”慕言瀮不去理会殷楚怡的叫嚷。 殷楚怡不知道要怎么去劝阻慕言瀮,为何总是这样,为何慕言瀮还不知放弃,殷楚怡很是无奈的说:“言瀮,萨木托不能再留,他的存在只会叫边塞大乱。” “就算萨木托还活着又如何?只要萨木一族还活着一人,朕就有能力斩杀他们一人!一个小小的萨木托,朕根本就不放在眼中,即使朕现在饶了他一命,他能活多久?萨木托不过就是朕手中的玩偶,朕想叫他活多久就活多久!”慕言瀮丢下自己手中的奏折,十分霸气的说。 “慕言瀮,你醒醒好不好!如果萨木托真的这般好除掉,我们早在上次就把他给杀了,如果这次不是三大国主联手反抗,你当真以为凭借你自己能除掉萨木托吗?”殷楚怡很是生气的说。 其实不需要殷楚怡点明,慕言瀮就很清楚萨木托绝对是个很棘手的敌人,上次如果不是他误打误撞杀了萨木托那么多的蛊虫,慕言瀮完全不敢想象,如果对战的时候,萨木托把那些虫子放出去,他们会如何。 仅靠那些不起眼的蛊虫,就能杀光他们当时一半的人马,更不要说萨木托手中一旦有了实权,他们会如何了…… 可是,慕言瀮此刻没有选择的余地,除了能依靠千年龙仙木之外,慕言瀮完全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救下殷楚怡的性命。难道叫他眼睁睁的看着殷楚怡死在他面前吗?真到了那个时候,慕言瀮估计自己会疯掉。 慕言瀮抬起头,看着殷楚怡的脸说道:“朕会保住自己的国土,朕也会保住你的性命,即使付出任何代价!” 殷楚怡往后退了几步,她感觉此时的慕言瀮已经有些失去理智了。 “慕言瀮,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即使有龙仙木,我体内的毒也注定置我于死地,你何必这般执着?放了萨木托,一旦他逃回边塞,你可知我们要白白牺牲多少士兵的性命才能换回一时的安稳?”殷楚怡真的感觉,自己一两个月的寿命,能有百十条人命重要。 慕言瀮有些烦躁的皱着眉头,语气十分不悦的说:“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叫朕杀了萨木托而已。朕告诉你,不到最后一刻,朕决不放弃,就算要杀了萨木托,也要等到我们的孩子平安降世之后。” “慕言瀮!”殷楚怡气的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来人,送皇贵妃回寝宫歇息,没朕的命令,谁也不能放皇贵妃出笒月宫一步!”慕言瀮不再与殷楚怡啰嗦,他直接吩咐门外的侍卫道。 第一个进来的是宁公公,宁公公一看慕言瀮的脸色,就知道这两位祖宗又吵架了。宁公公心中叹息,这两人消停没几天,这次吵架又是为了什么? 宁公公没有问出来,他毕恭毕敬的来到殷楚怡的身边,弯着腰有些讨好的说:“娘娘,回去歇息吧,娘娘你的身子本来就虚弱,现在有了身孕,更是要万分小心才对。” “你们……”看着开始涌进来的侍卫们,殷楚怡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侍卫们要抱拳低首说道:“还请娘娘不要叫属下为难。” “你们好样的,真是好样的!慕言瀮你别后悔!”说着,殷楚怡就甩袖离开。 可回到笒月宫之后,殷楚怡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寝宫内的侍卫增加了一倍,而且门口处还有把守的侍卫们。殷楚怡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这次慕言瀮是铁了心不叫自己插手萨木托的事了! 这几日,原本殷楚怡的情绪就有些阴晴不定,现在更好,殷楚怡从未感觉如此憋屈过。几乎是刚回来,殷楚怡就砸了半个屋子的瓷器,燕儿没有出声制止,只是叫人把地上的碎片快些打扫干净,免得伤到了皇贵妃。 最终,殷楚怡气的坐在椅子上直喘粗气,燕儿有眼色的给殷楚怡递上一杯茶,还好言好气的奉劝道:“娘娘有什么好气的,说到底皇上也是为了娘娘好。” “本宫不要他做这些荒唐事,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慕言瀮还这般胡闹,他这是想把皇位拱手相让吗!”殷楚怡气的伸手打翻燕儿端着的茶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 燕儿不紧不忙的擦着洒落在殷楚怡衣裙上的水渍,有些好笑的说:“娘娘何必这般着急,想要出宫难道还不简单吗?” 听到燕儿的话,殷楚怡一下子冷静了下来,她有些疑惑的看着燕儿,很是不解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燕儿重新递过一杯水,很是淡定的说:“娘娘难不成真的忘了奴婢之前是干什么的了?” 经过燕儿这一提点,殷楚怡才恍然大悟。是啊!她怎么忘了,燕儿可是暗卫啊!只要有她帮自己,想要出宫有什么难的! 第四百四十七章:恢复记忆(9) 殷楚怡还真的是忘了这件事,只怪燕儿整日跟在她的身边,她都忘了燕儿不仅仅是个普通的宫娥,她更是一个合格的暗卫啊! 暗卫们最拿手的不就是易容术嘛,她不需要模仿的多惟妙惟肖,只要能叫那些侍卫们认不出来自己就行了。 殷楚怡一扫刚刚到阴沉,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她一把握住了燕儿的双手,燕儿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就连手中的茶水也差一点洒出来。 “太好了,太好了!幸好有你在本宫的身边,否则这一次,本宫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殷楚怡满脸期待的看着燕儿。 燕儿有些不自然的挣开殷楚怡的手,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出宫并不难,难的是要怎么保障娘娘的安危,奴婢可没那么大的胆子,送娘娘一个人出宫,要是在外面娘娘出了什么意外,被皇上知道,还不扒了奴婢的皮!” 这次不同以往,之前娘娘出宫燕儿还能前前后后打点着,就算出了什么事,娘娘的身边也有死士保护着,可这次放殷楚怡自己一个人出去,燕儿却又犹豫了。 但燕儿心里也清楚,这次娘娘必须走着一趟,就如同娘娘自己所说,萨木托这个人必须死,皇上留这个人的性命是被心中的感情冲昏了头脑。不管是为了皇上也好,还是为了对皇上忠心耿耿的战士们的性命也罢,萨木托都必须要死! 只是现在皇贵妃怀有身孕,身子还比较虚弱,皇贵妃确实应该好好的休养。 可想要杀了萨木托,最好的人选无外乎皇贵妃一人,如若这些事由他人去做,只怕被皇上知道后,那条命是别想要了…… 殷楚怡知道燕儿的顾虑,她十分阔气的甩了一下衣袖,似乎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放在眼里。 殷楚怡刚要开口,就立马意识到,在暗处绝对有人盯着自己呢。殷楚怡也学着燕儿的样子,放低了声音,小声的趴在燕儿的耳边说道:“放心,这次出宫我的身份可不是什么皇贵妃,我就是个不起眼的小宫女,谁会刻意刁难一个小宫娥呢?” “那可说不定,要是别家宫殿的小宫娥可能不会被人刁难,娘娘你冒充的可是我们笒月宫的人,谁知道会不会遇到一些居心叵测之人。”燕儿小声的反驳道。 听到燕儿的话,殷楚怡差一点一口气憋死自己。做她笒月宫的人怎么了!她是叫手下的那些奴才们受委屈了,还是叫那些人蒙冤了!凭什么就她笒月宫的人,会遇到一些居心叵测之人! 殷楚怡翻着白眼,有些不耐烦的说:“照你这样说,一个寻常百姓家的女儿,走到路上还要担心会不会遇见哪个臭流氓,被别家公子给调戏了。” “那……那不一样。”燕儿心想,就娘娘你那惹麻烦的性子,她能不多操些心吗? “有什么不一样的,本宫发现你就是瞎担心。本宫这次出去又不是瞎玩,怎么会遇到什么意外,再者说,回宫的时候,杜彦贤自会派人保护本宫。本宫就不信了,只是去杜府的路上,这点时间本宫就会遇到什么意外!”殷楚怡颇有些不信邪的说。 “……”燕儿想想,殷楚怡说的也对,从皇宫去杜府不过就是半个时辰,难不成皇贵妃真会这么点背,就这半个时辰也会遇到什么意外? “本宫保证,保证出宫之后绝不会招惹是非还不行嘛!我的好燕儿,你就帮帮我,叫我出去吧!本宫保证,处理完这次事之后,本宫绝对会老老实实的在笒月宫养胎,就连笒月宫的这个大门也绝不踏出一步!”殷楚怡言之凿凿的保证道。 燕儿表示怀疑的撇了撇嘴巴,得了吧,这种虚无的保证,也只有皇上那个傻子会相信。还敢说不踏出笒月宫一步,只要接下来的几个月,殷楚怡能做到不踏出皇宫的大门一步,燕儿就感谢自己的八辈祖宗了。 想是这么想,但帮还是要帮的。 燕儿干咳了两声,有些无奈的说:“今夜燕儿会帮娘娘易容成我的模样,明日宫门一开,娘娘就拿着自己的令牌出宫。而奴婢就扮成娘娘的模样,替娘娘在宫中安抚皇上那边的眼线。” “可行吗?”殷楚怡倒不担心自己这边,说句心里话,宫中燕儿出来和死士们、自己、慕言瀮这些人的关系近些,其他人燕儿根本很少理会。自己只要模仿个七八分便能瞒天过海,可燕儿这边就不好办了。 别人倒还好说一些,但殷楚怡可没有信心,燕儿能把慕言瀮也骗过去。 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当夜,燕儿就拿着准备好的东西,帮殷楚怡易容变装了,两人互换了衣物,殷楚怡有些不习惯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真的不会被人发现吗?”殷楚怡有些担心的说。 “奴婢的手艺,娘娘你放心。”燕儿很有自信的说,开玩笑,易容术可是他们暗卫的看家本事,如果这般简单就让别人给识破,那她这个暗卫的名头也该拱手相让了。 殷楚怡那边很快就弄好了,殷楚怡有些好奇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真的感觉蛮神奇的,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而另一边,燕儿对着铜镜给自己化的很仔细,她要应付的可是皇上,不仔细一些怎么能行。 两人按照计划,殷楚怡一大早就往宫门那边走去,可是千算万算,燕儿忘了殷楚怡是个大路痴啊! 之前不管去哪里,都有人带路。可现在她变成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娥,有什么资格叫别人给她领路? 仅仅是从笒月宫走到皇宫大门处的这点点路程,殷楚怡都记不得自己究竟问了多少小太监,才勉强摸到了大门口。 “来者何人?”殷楚怡刚靠近宫门出口,就被侍卫们拦了下来。 殷楚怡扬起一张笑脸,有些讨好的说道:“奴婢是皇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娥,今日奉皇贵妃的命令,需去一趟杜府。”说罢,殷楚怡还掏出了自己身上的令牌。 殷楚怡小心谨慎的把牌子递到那些侍卫的面前,唯唯诺诺的说:“这个是皇贵妃的腰牌,还请各位过目。” “你是笒月宫的人?”那个侍卫再次确认了一遍。、 殷楚怡先是一愣,她有些反应不过来,笒月宫的人又怎么了?当初慕言瀮下旨,只说不叫她一人出宫,可没说不叫笒月宫的人出宫吧? 殷楚怡有些尴尬的说:“是,奴婢是笒月宫的人。” 听到殷楚怡的话,那个侍卫神色有些怪异的接过腰牌,仔细的看了半天,然后才抬头,盯着殷楚怡的脸又看了看。 这些人看的殷楚怡心里有些发怵,她差点儿以为自己有什么地方露馅儿了呢? 好在殷楚怡就快顶不住的时候,那人摆摆手,对殷楚怡说:“既然是皇贵妃的命令,那就快去吧,别耽搁了皇贵妃交代的大事。” 殷楚怡没想会这般轻易就放她离开,一时间殷楚怡有些喜出望外的说:“那……那真的是谢谢各位小哥了。” “快走吧,快走吧,门禁之前一定要回来。”那个侍卫有些不耐烦的说。 殷楚怡也不敢耽搁,可能是做贼心虚的缘故,殷楚怡不敢回头再看什么,小跑着就冲了出去。可殷楚怡没看到,就在她离开之后,原本守着大门的侍卫们聚到一起,窃窃私语着什么。 “快,快去通知皇上,有人拿着皇贵妃的腰牌出宫了。”说话的那个人就是刚刚盘问殷楚怡身份的侍卫。 早在皇上下旨关皇贵妃禁闭的时候,皇上就已经拍宁公公过来交代过,只要是笒月宫历的人,不管是谁拿着皇贵妃的腰牌出宫,等那人离宫时一定要通知皇上。 而另一边,慕言瀮刚得到消息,就立即叫来了四名死士。 慕言瀮还在批改着奏折,头也不抬的对下面跪着的四个人说:“出宫的人必定是殷楚怡,你们悄悄的跟上,定要保护好皇贵妃。” “那萨木拓……”一人有些犹豫的问道。 “随便楚怡怎么处置,如果她真的能找到萨木拓的话。”慕言瀮冷笑一声,萨木拓那边他早就做好了安排。既然殷楚怡想去杜家一趟,那就去吧,就当散散心了。 “属下领命!”那死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其实,慕言瀮早就料到殷楚怡定不会死心,慕言瀮也知道,自己派过去的侍卫根本就拦不住殷楚怡,依照殷楚怡的性子,不管用什么方法她肯定会出宫。只是叫慕言瀮没料到的是,这次燕儿竟会帮她。 慕言瀮对身边的宁公公说:“去笒月宫,把燕儿给朕带过来,朕有些话要和燕儿说。” “皇上,燕儿也不过是想帮皇贵妃而已,还请皇上饶了燕儿这一次。”宁公公忍不住为燕儿求情道。 “宁公公,朕说了,叫燕儿过来。朕下的命令,不想说第二遍。”慕言瀮面无表情的盯着宁公公。 “老奴现在就去。”宁公公低着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走出御书房的宁公公,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皇宫啊,自从皇贵妃回来之后就没有太平过。只盼这次,皇贵妃能达成所愿…… 第四百四十八章:了断心事 等宁公公赶到笒月宫的时候,燕儿还装模作样的躺在床榻上,面色竟还有些苍白。一看到宁公公,燕儿倒还十分的淡定,宁公公暗自好笑,要不是早就知道此人是燕儿假扮的,搞不好他真的就这般轻易的被糊弄过去了。 燕儿装作很难受的扶额,细声细语的说:“是宁公公来了,怎么,是不是皇上找本宫有什么事?” 宁公公嘴角抽动了一下:“你这是……” “哦,本宫身子有些不舒服,身上一阵一阵的冒冷汗。”燕儿有些慌乱的说,只要不叫她见皇上,燕儿就有把握能糊弄过去。 宁公公看着燕儿娇柔做作的样子,就一阵恶寒,他有些不适的干咳了一声,没好气的说:“行了燕儿,你就别装病了,皇上什么都知道了。” 一听到宁公公的话,燕儿的身子就一软,她有些惶恐的说:“皇上知道什么了?皇上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皇贵妃那边露馅了?皇贵妃现在人呢?” 燕儿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当然她现在最关心的是皇贵妃现在在何处,有皇贵妃在,至少能保住她的性命啊…… “皇贵妃现在已经出宫,皇上现在叫你去御书房一趟。”宁公公的言下之意就是皇贵妃现在已经救不了你了,燕儿你自求多福吧。 燕儿此时想哭的心都有了。 “宁公公,我能等皇贵妃回来之后再去见皇上吗?”燕儿一脸哭相的看着宁公公。 “自然……不能!早死早超生,燕儿你就认命吧,原本皇上这两天因为皇贵妃的事,就窝了一肚子的火,你偏要选择这个时候惹皇上,你说皇上不拿你撒火,能拿谁撒火?”宁公公没好气的说。 “可是,可是我也是为了皇上好。”燕儿有些委屈的说。 “罢了,你快收拾收拾,要是叫皇上等急了,你更没好果子吃。”宁公公也不好说是谁对谁错,两人都没什么坏心,但是从身份上来讲,燕儿确实有些越权了。 燕儿哭哭唧唧的起身,整理自己的仪容,宁公公看着燕儿现在容貌有些糟心的说:“快把你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摘了,皇上要是看到你这幅样子,只会更生气。” “哦。”燕儿揭去自己的面具,又换回自己原本的衣物,这才随着宁公公一同走去御书房。 燕儿这边是受尽了刁难,殷楚怡那边也不好受,一出皇宫殷楚怡就有些转向,她根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也不知道那条路是通向杜府的。 可偏偏,这条道上人烟稀少,走了大半天也不见一个人影,殷楚怡瞬间就有些后悔,早知道她就叫小九或者邢枫随她一同出宫了。 而躲在暗处的死士们,一个个都十分无语的看着皇贵妃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路上乱转,照皇贵妃这种进度走下去,只怕天黑也摸不到将军府。 老六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身边的三哥,他低声问道:“三哥,要不然找个人给皇贵妃带路吧,要不然依我看,就算明天皇贵妃也走不到杜府啊。” 老三明显也没想到殷楚怡的方向感会这么差劲,他有些头疼的看着殷楚怡往前的方向,皇贵妃选的路明显和杜府背道而驰,这越走离杜府就越远啊…… 老三扶额很是无奈的说:“老四,你去找人给皇贵妃带路。”老四脚程快,由老四去安排人,他们就继续跟在殷楚怡的身后,呃……再瞎转悠一会儿。 老四很少出现在殷楚怡的面前,他稍稍打扮一下,殷楚怡就不可能认出他来。 其实殷楚怡也感觉这条路越走越不对劲,但是她走了大半天了,都没碰到一个人,连人都没有遇见那就更别说问路了。 殷楚怡站在原地,犹豫着是返回去,还是继续往前走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姑娘,姑娘不要往前边走了,前边人烟稀少,经常有强盗出没,你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女娃娃,去那边岂不是找死吗?。” 殷楚怡听到声,赶快转身,看到是个农夫模样的老汉,殷楚怡笑着迎了上去。 “老伯,我是第一次来这里有些迷路。敢问老伯,京城杜彦贤、杜将军的府邸要怎么走?”能在这里遇见一个人,殷楚怡心里的高兴劲儿就别提,此刻见到这个老伯简直比看到杜彦贤还亲切…… “杜府?去杜府怎么往这边走,女娃娃你走反了。”老伯一脸诧异的说。 “走反了?怎么会,我记得是往这个方向啊。”殷楚怡有些郁闷的挠着头。 “你要去杜府该往南边走,那边才是去街市的路。”说着这个老伯就提着干活的工具转身离开。 殷楚怡赶紧扯住老伯的身子,开玩笑好不容易遇见一个人,怎么可能就这般轻易的放对方走人。她自己的破毛病,殷楚怡可是认识的很透彻。 殷楚怡敢说,如果叫她自己摸路去杜府,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她绝对还会迷路。 “老伯伯你别急着走啊,你看这样好不好,我给你一些碎银子,你带我去杜府可好?”好在殷楚怡这次回宫燕儿给她准备了一些银两,要不然她此刻就蒙圈了。 那个老伯有些防备的看着殷楚怡,但是殷楚怡开出的条件确实有些诱人,老伯虽然心里奇怪,但是手上却不自觉的放下自己的锄具。 那人有些不放心的问:“你……你这个女娃娃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去将军府?”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亲戚在杜府干活,老家发大水把我们家的宅子给淹了,实在是迫于无奈,小女子这才来京城投奔亲戚来了。”殷楚怡随口就编了一个理由。 老伯虽说有些不信,但看殷楚怡一个女娃娃应该不会有什么威胁,所以便答应了下来。 殷楚怡不知两人走了多久,才看到杜府的大门,估计老伯怕惹祸上身,他远远的指着杜府的方向对殷楚怡说:“那就是将军府了。” 殷楚怡看到自己终于到杜府,脸上不由露出一个笑容,她掏出自己的荷包,随手就拿出一个碎银塞到老伯的手中,殷楚怡笑眯眯的说:“谢谢老伯了,这个就算是谢礼,劳烦你陪我走了这么远的路。” 这个老伯伯倒也真的不客气,他把银子塞进自己的袖子中,连句客套话也不说就直接跑了。 殷楚怡看着那人离开的身影,还有些疑惑的嘟囔道:“这个老头子,年龄不小,但是腿脚不错,走了这么远的路也没嚷嚷着休息,现在还跑着这么快……” 可殷楚怡哪里知道,那个‘老伯伯’转身就钻进一个小道,把脸上的假胡子给撕了,顺手也把头上的发套也给摘了下来。仔细看看,这哪是一个老伯伯,分明就是个小伙子。 老六好笑的拍了那人的肩膀一下:“四哥,你这是那里搞来的这些装备,这装的也太假了吧。你也就骗骗没有江湖经验的皇贵妃了,要是碰到一个走江湖的绝对露馅。” 老四白了对方一眼,冷冷的说:“能骗过皇贵妃就好,你管那么多干嘛!” “四哥,刚刚皇贵妃还夸你年龄一大把,腿脚利落呢。”老六大笑着说。 “行了,别笑了,再不盯着皇贵妃,一会儿不知娘娘又跑到哪里去了。”老四很少开玩笑,一般就是冷着一张脸,看起来特别严肃。 “没事,皇贵妃那边有三哥他们盯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老六一直认为,皇上这次一口气派出四个人保护皇贵妃,简直就是小题大做了。 “别真等出了什么岔子,你才追悔莫及。”老四摇着头,把自己手中的发套和用来糊弄皇贵妃的锄具都塞到老六的怀里,自己出去与其他人汇合。 殷楚怡往了自己脸上带着人皮面具,她跑到杜府的门前,对着看门的护院说:“快去把你们杜将军叫过来见本宫,本宫有事要与杜彦贤商议。”说着,殷楚怡就很自觉的往里面走去。 那两名护院就像看疯子一般看着殷楚怡,其中一人更是挡住了殷楚怡的去路,另一个人上下打量着殷楚怡,十分不屑的冷哼一声。 “哪里来的疯婆子,还口口声声要见我们将军,还不快滚到别处撒野。”说话的护院说完还推了殷楚怡一把,这个动作可把一直藏在暗处的死士们吓的不轻。 开玩笑,皇贵妃肚子里可还怀着小皇子呢,要是刚刚真的被那些人推倒,只怕皇上不仅血洗杜府,就连他们几个也别想安宁。 老六气的直想冲出去:“三哥,叫我去教训教训这群不长眼的下人们,他娘的,他们这一推,差点把我们的小命给推掉了!” “杜府的人是怎么一回事儿,燕儿也没少来,就算皇贵妃现在顶的是燕儿的容貌,这群人也不该不认识啊。”说句心里话,就算淡定如老四,他现在心里也有些窝火,他冷冷的盯着那些人,恨不得立马冲出去给他们一些教训。 老三把他们拦下:“先看看,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要现身!” 说完老三也有些不放心的说:“先把身上的暗器都拿出来准备着,那些人再对皇贵妃动手,我们不用客气,直接用暗器给他们点苦头尝尝。” 说到底老三也害怕,别叫杜家这些人手上没轻没重,真的伤了皇贵妃,那只怕这次就算天皇老子替他们求情,皇上也绝不会饶了他们。 第四百四十九章:了断心事(2) 殷楚怡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刚刚自己被推的地方,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感觉有些好笑,她回自己的家竟会被人看在外面。随即殷楚怡想起杜府的人全换了,这些人不认识她也正常。 殷楚怡耐着心思给他们解释道:“本宫是杜家的嫡女,更是当朝的皇贵妃。这次本宫念在你们从未见过本宫,所以不责罚你们的不敬,但敢有下次,本宫定叫你们好看!” 有一人被殷楚怡的气势给吓唬住了,但随即大笑了出来,他有些鄙夷的说:“还真当我们哥几个傻啊,如果你真的是皇贵妃,哪会一个人步行回到杜府?就依照皇贵妃的身份,至少也是身后跟着一群宫娥伺候,坐着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回来。” 另一个则是打量了一下殷楚怡的穿着,更是嘲讽的说道:“现在人人都羡慕我们杜家的大小姐能得到合适的宠爱,但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样貌,哪比得上我们家大小姐。就算不说样貌,你至少也穿点上好的布匹过来冒充皇贵妃,你看看你的衣衫,和街上那些寻常人家的小姐有什么区别。” “本宫……”殷楚怡气的简直说不出话来。 搞什么,这次她这般狼狈的出宫完全是场意外好不好,她能逃出来已经实属幸运了,还有什么力气去讲究排面。 这两人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一个没好气的说:“还不快滚,口口声声称自己为‘本宫’,怎么,昨夜做梦还没醒吗?” 另一个人也开始不耐的挥着手中的棍子,厉声说道:“就算发疯,也去别处发疯,别挡了我们杜府的大门。” 殷楚怡怕自己的身子真的被这两个人手中的棍子打到,所以有些慌乱的往后退了几步,殷楚怡气的牙痒痒的,没想到皇宫难出,而更为杜府难进啊! 殷楚怡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本宫说了,叫杜彦贤叫见本宫!只要见到杜彦贤,是真是假不就清楚了吗!” “嘿,你这个疯婆子还胡闹上瘾了,杜将军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说着,一人就拿着棍子要冲过来。 老六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明摆着就是想用棍子把皇贵妃赶走的架势。开玩笑,要是这两人的棍子真的落到皇贵妃的身上,那他们四人的命也不用要了。 老六一个箭步冲到皇贵妃的身前,那人的棍子还未落下,就被老六单手接住。另一个人一看到有人闹事,提着棍子就要冲过来打老六,结果被老六一个飞脚踹趴在地上久久起不了身。 老六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男子,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老六就用擒拿手卡住刚刚要打皇贵妃人的脖子。 “敢对我们的主子动手,我看你真的是活腻味了。”老六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殷楚怡知道,此时只要老六再用一点点力气,这个人就会被他活活掐死。 殷楚怡慌忙开口道:“本宫无碍,放开他吧。” “属下遵命!”其实老六也不想平白无故就叫手上再添一条人命。 可老六又有些不解气的踹了地上那人一脚,恶狠狠的说道:“还不去叫杜彦贤过来见娘娘,杜家什么时候请了你们这群没眼力的下人们了!” 似乎此刻众人才真的相信,眼前的这个女子真的是后宫中受尽宠爱的皇贵妃,地上的护院忍着疼痛慌忙起身,不断的点头哈腰的说:“是是是,小的现在就去请杜将军,还请娘娘先进府歇息。” 殷楚怡抬了抬手,示意叫这些人都退下去,自己这才抬脚往里面走去。看到老六已经现身了,其余的三名死士也都纷纷出来,正大光明的跟在殷楚怡的身后…… 好歹殷楚怡已经恢复了记忆,这个自己已经住了十多年的地方,殷楚怡还是知道自己要往什么方向走的。 殷楚怡一边走,一边头也不转的问着身边的人:“你们是何时跟着本宫的。” 老三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比较老实的回答道:“从娘娘出宫开始,就一直跟着娘娘。”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慕言瀮就已经知道本宫回宫的事?”殷楚怡有些好奇的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看着身旁的老三。 “皇上了解娘娘的性子,娘娘想要做什么,皇上自然能猜到。有时候,皇上并不是不知道娘娘私下在做些什么,只是更多的时候皇上选择相信娘娘。”老三淡然的说道。 殷楚怡低头轻声的笑了一下:“这个男人真是可怕。” “娘娘……”老三不知道,殷楚怡所谓的可怕从何而来。 “行了,你不用说了,本宫都懂。”叫殷楚怡感到心惊的是,每次发生一个事情后,慕言瀮总是能很正确的预估出自己的做法,殷楚怡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真的很了解自己。 只是慕言瀮忽略了一点,他确实很了解自己,但同样的,殷楚怡也很明白慕言瀮的性子。 那人既然猜出自己会想尽一切办法出宫,那就肯定能猜出自己出来是想干嘛,只怕现在想要找到萨木托难了…… 殷楚怡也没着急,她坐在大厅内等着杜彦贤来见自己,可能因为怀有身孕的缘故,殷楚怡感觉自己的身子异常的怕冷,即使现在捧着一杯茶水暖手,但手心从未暖和过。 好在没叫殷楚怡等太久,杜彦贤就赶了过来。 “姐……”话还没有完全吐出来,杜彦贤就把字的余音活生生吞了下来,他有些诧异的看着殷楚怡,不解的问:“燕儿?你怎么来了?” 殷楚怡先是一愣,随之才想到自己现在顶的是燕儿的容貌。 殷楚怡没好气的说:“燕儿没来,坐在这里的是本宫,本宫被皇上禁足,为了混出来,这才易容成燕儿的模样。” 听到那熟悉的嗓音,杜彦贤才勉强相信,眼前的女子真的是自家的姐姐,杜彦贤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姐,你这么弄成这幅模样,皇上为什么禁你的足?” “你说为什么!”殷楚怡白了杜彦贤一眼,她接着问道:“叫你查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虽然殷楚怡知道,有慕言瀮的刻意阻截,就凭杜彦贤现在的势力,根本就不可能打听到一点关于萨木托的消息,但殷楚怡还是有些不信邪,万一杜彦贤真的查到了什么呢。 杜彦贤看了眼站在殷楚怡身后的那几名死士,眼看殷楚怡并不避讳这几个人,杜彦贤也没有多嘴叫那些人下去。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很是无辜的说:“自从那日后,我就一直派人去打听姐你说的地方,可没得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你就没有发现一丝异样?”殷楚怡皱着眉说道。 “没有。”杜彦贤十分笃定的说,随之他有些怀疑的小声的问道:“姐,是不是你搞错了,萨木托不可能藏身在那种地方。” “不可能,之前萨木托绝对在那里藏身,不过现在……”殷楚怡话没有说完,而是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身后的几位死士们。 殷楚怡冷着脸问着老三:“你们说吧,萨木托是不是被慕言瀮藏起来了?” 老三也毫不避讳的说:“早在杜将军着手调查这件事的时候,皇上就已经动手,把萨木托关押到了别处。” “别处?你们所谓的别处,指的可是皇宫内?”殷楚怡喝了一口茶水,暖了暖身子,这才不慌不忙的问出。 “是在皇宫不错,但这次皇上关押萨木托的地方,娘娘即使知道具体的位置也绝对进不去。之前所有的事情,皇上都能忍让,可这一次,皇上明显不想叫娘娘插手这件事。”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 “不叫本宫插手此事?呵,那你们认为慕言瀮做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你们认为,留下萨木托的性命是对的?”殷楚怡冷笑着逼问道。 “皇上自有自己的思量。”老三低着头说道。可能皇贵妃根本就不知道,皇上为了不叫萨木托逃跑,费了多少心思。 关押萨木托的地方是水牢,皇上先废了萨木托武功,然后才把萨木托打入水牢,说是水牢,更多就像一个地窖一般。那个地窖有十米多深,就算有轻功,四周全是光滑的铁壁,没有借助力也根本上不来。 从上面垂下两根寒铁铸成的铁链,铁链异常的坚韧,而这两条铁链把萨木托吊在空中,就像是精准测量一般,地窖中的水正好淹到萨木托脖子处。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武功再高的人,也根本动弹不得。 就算萨木托有能力召来一切毒虫,可在水中那些毒虫也无法靠近萨木托。不过七日,萨木托愣是被皇上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水牢附近一直有人看管,怕的就是萨木托身边的那些能人异士过来劫狱。 就皇贵妃根本不懂武功的人,就算到了水牢中,见到了萨木托,她也无法下到地窖中,更无法直接杀死萨木托。 殷楚怡咬着牙说:“我们回宫,本宫倒要去见识一下那个就算知道位置也绝进不去的地方!” “皇贵妃何必忤逆皇上的意思,既然皇上想要留萨木托的性命,皇上自有办法降服住萨木托。皇贵妃,你现在要关心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的身子。”老三有些不理解的说。 “少说那么多废话,带本宫回宫!”殷楚怡咬着牙说。 “姐……你和皇上又怎么了?”杜彦贤小心翼翼的插嘴问道。 “没你的事,你处理好杜家的事就行了,别的事你不要管。”殷楚怡懒得去解释这些,她撂下茶水,直接甩袖离去…… 第四百五十章:了断心事(3) 来时就算那些死士想帮殷楚怡打点路上的遇见的事情,他们也只是偷偷进行,如今他们已经被皇贵妃识破,倒也没什么好避的。 老四去安排轿子,老六去置办一些垫子,好叫殷楚怡坐起轿子来更舒服些。 在轿中,殷楚怡有些烦躁的撕掉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既然慕言瀮早就识破了自己的计谋,那也没必要顶着别人的脸回宫。 另一边的燕儿安安静静的跪在地上,不敢去看慕言瀮的脸色。 等了好长一会儿,慕言瀮才放下手中的奏折,看向书案前边跪着的燕儿。 燕儿察觉到慕言瀮的目光,这才慌忙低下头,唯唯诺诺的说道:“请皇上恕罪,燕儿,燕儿这次实在是被逼无奈啊!” 燕儿很没义气的把责任全部推到殷楚怡的身上,其实这也不怪燕儿,不管皇贵妃做了什么出格的事,皇上也绝不会怪罪于娘娘。 但是自己可没皇贵妃那么好的命,要是皇上知道,这个法子是自己想出来的,虽说不至于丢了小命,但是一顿责罚是免不了的。 慕言瀮单挑了一下眉头,饶有兴致的问道:“哦?被逼无奈?你是怎么被强逼的,朕倒是蛮有兴趣听听的。” “那个……就是昨日,皇贵妃回到笒月宫之后,就一直摔殿内的瓷器,奴婢也不知是发生了何事,只是最后皇贵妃差点儿动了胎气,这才把奴婢吓了一跳。”燕儿低着头,一边说着那日的情景,一边编着瞎话。 燕儿太明白了,只有把事情说的严重一些,皇上才会心疼,皇上一旦心疼了自己才有救。 “然后呢?”慕言瀮也不点破燕儿说的话。 “奴婢这不是担心皇贵妃的身子嘛,所以才一时间糊涂……”燕儿偷偷瞥了一眼慕言瀮,想知道对方的情绪。 “燕儿,你可知从楚怡回到笒月宫的时候,朕就已经派人严盯着你们两人的一举一动。”剩下的话不用慕言瀮多说,燕儿就已经了然。 燕儿的身子一软,皇上的意思很明白,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就有人盯着她于娘娘,从头到尾娘娘和她的举动,皇上都了如指掌。 慕言瀮站了起来,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他声音很冷的说:“燕儿,你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怎么,以为你现在有皇贵妃撑腰,所以就敢任意而为了吗?” “奴婢不敢!”这次燕儿确实吓得不轻,违抗主子命令,再加上欺瞒主子的罪名,燕儿不知这次要受多少鞭才能抵消这次犯下的罪。 “燕儿,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主子究竟是谁了。”慕言瀮盯着地面上的燕儿,悠悠的问道。 “燕儿不敢,燕儿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主子是皇上。”燕儿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慕言瀮深吸一口气,直径走到燕儿的身边,也没叫燕儿起身,只是冷冷的看着她,淡漠的开口道:“朕不会再处罚你,过不久就是你和小九的大婚之日,朕不会叫新娘子伤痕累累参加拜堂成亲的。” “皇上……”燕儿有些呆愣,她这可算是逃过一劫? 可还没等燕儿彻底的放下心去,慕言瀮就接着说道:“你这几日也开始收拾收拾东西,出宫以后就忘了宫中的事情吧。” “皇上,皇上奴婢不出宫,奴婢会一直好好伺候娘娘的,奴婢知道错了,从今以后奴婢不会再违抗主子的意愿,求皇上不要赶奴婢离开。”燕儿有些急切的说。 平心而论,燕儿确实想嫁给小九,她确实想有个名正言顺站在小九身旁的身份,可这不代表燕儿能割舍宫里的一切!对燕儿而言,她自小在这个地方长大,她的兄弟姐妹全都在这里,她所有的记忆也都环绕着宫里。 皇上说要她忘记宫中的日子,这谈何容易,她自小学习的不是女戒,她学的是武功!她隔三差五不是去赏花玩乐,而是去完成主子交给她的任务! 甚至自己身上全是刀伤、鞭伤,自己的手上也都是练武磨出来的老茧,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与寻常人家的女子相同? 对燕儿来讲,‘自由’两个字带给她的不是诱惑,而是恐惧。 慕言瀮叹了一口气,其实这次他真的没怎么生气,可能早就预料到楚怡会出宫,所以这次听到燕儿帮楚怡偷偷溜出皇宫时,慕言瀮并没有很意外。 况且,他们的心思慕言瀮都懂,就是因为明白他们的想法,所以慕言瀮才狠不下心真的对他们生气。 燕儿眼中的恐惧慕言瀮看的一清二楚,他蹲了下来,看着燕儿不解的问道:“燕儿你究竟在怕什么?就算你嫁出去,朕依旧保你们吃喝不愁,凭借你和小九的本事,就算没有朕的帮忙,也不至于沦落街头。朕不懂,你究竟在害怕些什么。” “对燕儿来讲,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住在宫里已经十几年了,我的家人也在这里,主子叫燕儿如何舍弃!皇上总说宫外如何自由、宫外如何繁华,即使外面再好,那里也不是燕儿的家,燕儿的家只有一个!”燕儿含着眼泪,有些较真的说道。 慕言瀮轻笑出声,对于燕儿会有这种感觉,慕言瀮很理解。 所有的死士和暗卫都是自小就在宫里长大,由于进宫时所有人的年龄都不较小,所以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世。但长年的相处下来,对他们而言,和自己出生入死的伙伴就是自己的家人。 寻常百姓家的生活模式,对他们来讲是陌生的,他们早已习惯现在的日子,宫外的世界就算再美,对他们而言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如果要他们长久选择,慕言瀮有信心,那些人绝对会选择留下! “燕儿,你们和朕不同,朕的身份注定这辈子都逃脱不了这个牢笼,你们比朕幸运一些。”慕言瀮有些无奈的摇着头站了起来。 “那奴婢宁愿不要这一份幸运,奴婢愿意一生待在宫中,奴婢愿一生与所有的暗卫和死士们待在一起,众人不离不弃过此一生。”别看燕儿这个丫头平时古灵精怪的,但是有些事情,燕儿也是意外的执着。 “燕儿,宫外就算再怎么不好,至少不会像皇宫里这般勾心斗角。能出去,就出去吧……”慕言瀮颇有感触的说。 可能宫中的生活不像外面那般艰辛,但这里的人心有时却叫人害怕,每走一步你都要提防别人的暗算,甚至就连你最相信的人,可能都会趁你转身的时候不经意的给你一剑。 慕言瀮甚至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小时候以己为傲的母妃,怎么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之前母后对殷楚怡狠下杀手的时候,慕言瀮还能骗自己说,母后也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好,她是不想叫殷楚怡变成自己的软肋,她不想自己某日受人威胁,所以才会这般费尽心思,想要除掉殷楚怡。 可经过了秋猎之后,慕言瀮已经找不到说服自己的借口,慕言瀮不得不承认,在皇宫之中就连亲人也会变成仇人。 人们为了权势,真的愿意付出全部,就算聪明如殷楚怡的女子,不照样被人伤到遍体鳞伤的地步…… “皇上,奴婢真的不能待在皇宫里吗?”燕儿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 “燕儿,你和小九可是朕亲手挑出来的人才,朕又不是叫你们去什么龙潭虎穴之地,你们一身的武艺难不成还怕被别人欺负了吗?”慕言瀮好笑的说。 “可是……”燕儿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但是她就是不想离开这里。还没等燕儿说完,老六就先赶了回来给慕言瀮通风报信。 老六不去理会燕儿,毕恭毕敬的说:“皇上,皇贵妃已经猜到萨木托被你带走,现在正往皇宫内赶回。” “楚怡现在走到何处了?”慕言瀮不慌不忙地问道。 “大约还有一炷香的时间,皇贵妃就走到宫门口了。”老六大致的估算了一下时辰。 慕言瀮想了一会儿,最终有些无奈的说道:“也罢,你们把皇贵妃带到水牢中,顺便叫上你们能调动的所有死士,都在水牢中等着朕,其他的事情由朕处理。” 老六明显有些蒙圈,他有些迷惑的又确认了一遍:“我……我们也去水牢中等着吗?” “嗯,在朕没去之前,任何人不能碰萨木托一下!”慕言瀮刻意的强调了‘任何人’三个字,其中的意味很明显,这个任何人指的就是殷楚怡自己罢了。 “属下遵命!”老六也不知道慕言瀮在打什么哑谜,只能先应下,之后再走一步看一步了。 老六下去之后,慕言瀮看了看宁公公和燕儿两人,他淡定的说道:“你们两个也跟着去吧,有些事朕不和你们说清楚,不知道你们私下还在给朕闯出多少麻烦。” 水牢中比较偏冷,殷楚怡的身子本来就属寒,慕言瀮担心殷楚怡在水牢中呆的久了,身子会有点受不住,他刻意吩咐燕儿先回笒月宫给殷楚怡取件外衫。 等慕言瀮准备好东西之后,水牢中已经站了十几个人等着自己了,其中殷楚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中还抱着一杯茶水暖水。 慕言瀮给燕儿使了一个眼色,燕儿就了然的走过去,把手中的披风给殷楚怡披上。殷楚怡冷哼一声,明显是对慕言瀮的关心毫不领情…… 第四百五十一章:了断心事(4) 在殷楚怡刚到水牢的时候可以说是大吃一惊,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在宫里竟然还有一个这样的地方。 表面上看,看似和普通的铁牢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内部却别有乾坤,铁牢的占地面积足有普通牢房的两个还多,在铁牢的一旁放着一张简易的木桌和椅子,桌子上还有一壶茶水,看样子这里是整日都有人看管,至于看管这里的人就不言而喻…… 铁牢的另一半被挖了一间地窖,地窖直径向下,说是地窖,其实更像是一个无比幽深的洞口。封口处全是手腕粗细的铁栏杆,就这道门栏的重度,想要单人抬起几乎不可能。 殷楚怡只是望了一眼那个地窖,心里就感觉有些怪怪的,这黑幽幽的洞口叫人不自觉有着一丝恐惧。 人总是喜欢对一些未知的事物产生一些害怕的心理,特别是这种幽深的黑洞,更是叫人控制不住脑子里面乱想一些东西。 洞口的铁栏杆上连着两条很粗的铁链,铁链一直垂到地窖的深处,而铁链时不时的有些晃动,叫殷楚怡知道铁链上绝对拴着某个人。 殷楚怡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她有些不自然地问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死士:“这下面关着的是萨木托吗?” “是!”那人点了点头,像这种绝对逃不出来的地窖,肯定是用来困住极其厉害的人物,说起来这个萨木托还真有福气,这个水牢从修建开始到现在,一共就关过两个人,而萨木托很荣幸的成为了其中的一个! 殷楚怡的心里有些发酸,上次见面的时候萨木托还是一个众星捧月的男子,现在竟落得如此下场,况且这个人,也算是自己真正的亲人,可如今…… 殷楚怡闭着眼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开口说道:“拿盏灯过来,本宫想看看下面的情景。” “这……”那人还有些顾忌皇上的旨意,皇上说了,在他没到之前,所有人不得碰萨木托一下。 “怎么?这个人本宫连看也不能看上一眼了?”殷楚怡斜着眼,冷声说道。 “皇上马上到了,不如等皇上来了之后,属下在派人多拿几盏灯过来,叫皇贵妃看个清楚?”那人说的小心翼翼,生怕激怒了殷楚怡。 殷楚怡冷笑一声,有些讥讽的说:“如今本宫不过想见个人而已,就要皇上的批准,怎么?难不成以后本宫吃口饭,没有皇上的交代,本宫还不能吃了?” 最后还是比较圆滑的老六出面,老六笑嘻嘻的走到殷楚怡的身边,有些讨好的说:“皇贵妃何必为这一点小事动怒,皇上既然叫娘娘来了此处,定然是不害怕娘娘见这个人,娘娘又何必急在一时?” 殷楚怡只是微微侧头,没好气的撇了一眼老六没有开口说话。 老六赶快示意刚刚答话的小死士,叫那人把椅子搬过来,顺便再倒一杯茶水给皇贵妃暖暖身子。 只见殷楚怡很配合的坐了下来,双手捧着那杯茶水暖手,老六笑着说:“娘娘,这个水牢比较冷,你多喝些热水暖暖身子。”其实,老六更想说的是,这里这么冷,要不娘娘你先回去歇着? 可是老六也知道,就皇贵妃刚刚的气势,这分明就是向皇上兴师问罪来了。 老六有些头疼的想,真不知皇贵妃哪来的勇气向皇上兴师问罪!原本皇上就不同意这么早就杀了萨木托,皇贵妃就算想对萨木托动手,那也只能暗地里来。 其次,皇贵妃私自出宫本就是她的不对,皇上又是关她禁闭,又是派人盯着她,目的不就是不想叫皇贵妃乱来嘛。 这件事,虽说皇贵妃也是为了皇上好,可她自己偷偷溜出皇宫,本就是皇贵妃的不对。现在皇上不计较,皇贵妃却咬着皇上不放,这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殷楚怡冷着脸,十分不悦的坐在那里,等着慕言瀮! 好在没过多久,皇上带着宁公公和燕儿走了进来,而燕儿手上还拿着一件披风,宁公公拿着汤婆子,这明显就是为皇贵妃准备的。 按理说,现在的气候,根本就用不上汤婆子,但殷楚怡的身子偏寒,特别是这双腿更是受不得一丝凉气。 在皇上的示意下,宁公公把汤婆子递到殷楚怡的手中,燕儿给殷楚怡披上一件衣物,这下子殷楚怡终于感觉暖和了一些。 慕言瀮有些明知故问的对殷楚怡说道:“今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朕还以为你会多在杜府待一会儿和杜彦贤叙叙旧,然后再去街市上逛逛呢。” “慕言瀮你少说这些风凉话,你明明知道我这次出宫是为了什么。”看到慕言瀮这种运筹在握的神情,殷楚怡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怎么忘了,自己这个夫君也是一只狐狸,而且还是那种千年老狐的类型! “朕的确知道你这次出宫的目的,但是朕没有记错的话,似乎朕多次告诉过你不要打萨木托的主意。”慕言瀮不慌不忙的说。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为何还放我出宫?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想看我笑话罢了!”殷楚怡有些胡搅蛮缠的说,平心而论这段时间,殷楚怡的脾气是越来越暴躁了,有时就连她也感觉自己有些不可理喻,但是脾气一上来,殷楚怡也控制不了自己。 慕言瀮也不与殷楚怡计较这些,他知道最近殷楚怡的情绪变化的有些大了,但是不管殷楚怡的脾气变得有多差,他都不在乎。 慕言瀮好笑的说:“你不是想见萨木托吗?现在他就被朕困在这个水牢之中,你既然想看,那就随你的意。”说罢,慕言瀮就不再和殷楚怡说任何废话,他直步走到地窖附近。 慕言瀮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个黑幽幽的地窖,随之就对身边的死士们说道:“你们几个人把萨木托给朕拉上来,朕有些话要对萨木托说。” “属下遵命!” 只见有六个人站到封住地窖的入口的铁栏上,先由两人从栅栏的缝隙中伸手进去,两人用尽全力拽起那两条铁链。当铁链被拉出一臂之长的时候,站在后边的四个人各自接过那两条铁链,过了许久合着六人之力才勉强把萨木托拽了起来。 殷楚怡站起身,也走到地窖附近。可真等她看到地窖内的情景时,殷楚怡忍不住惊呼出声。 殷楚怡从未想过,会见到这幅模样的萨木托,由于长时间浸泡在水中,萨木托的皮肤白的异常,那种颜色就好似一个死人般的苍白。 他的双腕因为长时间与铁链摩擦,手腕处已经血肉模糊,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白骨,可偏偏萨木一族的血液极其的特殊,他手腕处的伤口引来水中所有叫不出名字的虫子。 看着萨木托的伤口处时不时的有虫子爬过,那种视觉效果看的叫人想吐!再加上长时间没有洗漱,萨木托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恶臭。 在他这种苍白的脸上,他那双红色的眼眸更加的醒目,此时的萨木托,就像是从地狱中来的使者一样。殷楚怡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想要离这个人远一些。 萨木托努力的抬起头,透过铁栏看着外面那么多的人影,当他的视线扫到慕言瀮和殷楚怡的身影时,似乎这两人触动了他大脑中的什么神经,萨木托开始挣扎着。 “慕言瀮!慕言瀮有本事你弄死我,你弄死本皇啊,就算本皇死了,你也照样一生得不到自己所求的东西。”这么多天都未曾开口说话,萨木托的声音异常的沙哑。 原本被折磨的没有一丝力气的萨木托,此刻却像疯了一样,他不断的吼叫着,那声音十分的刺耳,甚至沙哑到叫人有些听不懂他再说些什么。 听到萨木托最后一句话的慕言瀮,面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他站在萨木托的上方,十分藐视的看着一身狼狈的萨木托。 “萨木托,如果你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朕完全可以放过你,但偏偏你自己作死。我们两家从百年前就已经注定谁输谁赢,你竟还妄想依靠那些残兵败将来吞并中原,朕看你们萨木家真的是还没认清事实。”慕言瀮冷笑着说道。 萨木托也讥讽道:“慕言瀮,本皇承认你是天生的王者,可惜你却栽到了一个‘情’字之上。” 说完,萨木托又看了一眼殷楚怡,很是鄙夷的接着说道:“不过也怪我们萨木家运气不好,竟出了一个欺师灭祖的叛徒,某人体内流着我们萨木家的血,可惜那人却愧对我们萨木家的列祖列宗。养成这种东西,真叫本皇无颜面见列祖列宗。” 殷楚怡知道,这人说的是自己。 殷楚怡蹲了下来,她毫不避讳的看着萨木托的眼睛:“我应该叫你什么,叫你萨木托,还是应该叫你一声哥哥?”殷楚怡这句话一出,全场一片寂静。 就连原先隐约猜到了某些事实的燕儿也不由大吃一惊,燕儿没想到,皇贵妃竟这般轻易就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了自己的身世。 燕儿干笑了几声,她有些慌乱的解释道:“娘娘你瞎说什么,你是杜老将军的嫡女,怎么可能是萨木托的妹妹。娘娘,奴婢不知道你听了什么流言蜚语,但这么简单的骗术就把娘娘你给骗了,依燕儿所看你昏迷这几日,当真是睡糊涂了。” 慕言瀮也是一脸诧异的看着殷楚怡,这个事,慕言瀮是真的没有查到。 第四百五十二章:了断心事(5) “你……”萨木拓明显也没有想到殷楚怡会在这时讲出来。 “怎么,现在落得这种下场,你就开始怪我枉对萨木家的列祖列宗了?”说到这里殷楚怡冷笑一声,不过就是体内流着他们家族的血而已,就要求自己像条狗一样为萨木拓卖命?凭什么? 从小到大,殷楚怡从未受过萨木一族给她的任何恩惠,甚至之前她连见也未曾见过萨木拓的人影。五年前,只不过轻描淡写的告诉她,她其实是萨木一族的后裔,自己就必须做一些违背本身意愿的事? 殷楚怡冷哼了一声,接着说:“五年前,你对我这个唯一的亲人赶尽杀绝,最终逼我跳下悬崖。萨木拓就算我喊了这一声‘哥哥’,你也没资格应下。” 殷楚怡没有忘记,当初就算自己逃出皇宫,萨木拓还对自己步步紧逼。那时,萨木拓是真的对自己下了杀心了吧…… 殷楚怡承认的是很痛快,可燕儿这边却急破了头,虽说这里基本上都是自家人,但这种事非同小可,万一真的被谁多嘴透露出去,那皇贵妃就真的完了。 燕儿尴尬的笑了两声,她接着说道:“娘娘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世人皆知萨木一族的人双瞳都是异色,娘娘你的双眸确实黑色的……” 殷楚怡没有说话,但是她一直紧盯着萨木托,这件事她也不是很清楚。 五年前杜老将军给她讲过,萨木一族的人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异色双眸,只有一些纯血统的萨木家的人,才是双眸异色。 但殷楚怡一直不理解的是,几乎所有书籍上记载的都是异色双眸的萨木族的人,从未听说过还有黑色眼眸的萨木族人。 沉默了半天,萨木托终于开口说道:“其实,萨木家并不是所有的后裔都是异色双眸,只是自古以来萨木家登上王位之人注定都是异色双眸而已。” 萨木一族之所以能统一边塞成为边疆的霸者,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萨木一族的蛊虫的掌控能力。 而纯血统的萨木族人,无论是控蛊的能力,还是养蛊的能力,都要高于异血统的萨木族人。也就是因为这样,他们从小就被重点培养,最终造成无论登上王位之人,还是位高权重的人,全部都是纯血统之人,而异血统的萨木族人,生来就低他们一等。 长久之来祖上规定,为了维持萨木一族的威信,异血统的萨木族人只能隐藏在暗处,默默的为纯血统的人办事。因此,他们族人基本上异血统的人很少,但多少还是存在几个的。 到了此刻殷楚怡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身世来历,她是杜家的嫡女也好,是萨木托的妹妹也罢,这些人全都是拿自己当棋子在利用,有谁是真的站在她的角度上替自己着想的? 殷楚怡颇有些疲倦的起身:“萨木托,你从未把我当成亲人,现在又凭什么要求我出手救你?” 萨木托这几日被困在下面也想了很多,他现在是过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但至少他还活着不是吗?很明显慕言瀮到现在还没杀他,是想留自己的性命。 “别说的那么好听,你们留着本皇的命,不过是有事相求而已,否则你们在抓到本皇的那日,早就杀了本皇了。”萨木托冷哼了一声。 殷楚怡轻笑出声:“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你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能值得我们相求,萨木拓你现在不过只是个……”阶下囚三个字还没说完,慕言瀮就出声打断了殷楚怡的话。 “朕确实想要你手中的一样东西。”慕言瀮也毫不避讳。 听到慕言瀮的话,萨木拓笑了出来,只是笑声十分的沙哑,很刺耳。 殷楚怡有些一下子看向慕言瀮,有些恼怒的说:“慕言瀮,我看你真的是疯了!” 萨木拓有些讥讽的对慕言瀮说道:“呵呵呵,次你煞费苦心从本皇这边盗走蛊人,为的也是本皇这个名义上的妹妹,现在你这般虚情假意的放过本皇,为的还是这个女人吧?” “朕到底是为了谁才与你做交易,似乎和你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什么时候,朕的事情由你这个阶下囚来多嘴了?”慕言瀮冷着脸,语调中全是威胁的意味。 殷楚怡有些疲惫的说:“言瀮,你不需要做出任何让步,能陪着你走到今日我已经很满足了。而且,你想得到的东西根本就救不了我的命,何必呢?” 慕言瀮不去理会殷楚怡,他蹲了下来看着已经气虚体弱的萨木拓:“朕可以饶过你的性命,但是朕要你拿手中全部的千年龙仙木做交换。” “千年龙仙木?”萨木拓很疑惑的重复了一遍。 其实千年龙仙木并算不上什么宝物,在平常萨木拓根本就不把龙仙木放在眼里,但此刻那种东西却成了救自己性命的宝贝,萨木拓感觉有些可笑。 再者而言,萨木拓不明白慕言瀮要这个东西干嘛,如果说是用来躲避蛊虫,那萨木拓就有些啼笑皆非了。那种木头可能普通的蛊虫会避讳,但是由他们萨木家养出的蛊虫,特别是用他们血而养成的蛊虫,根本就不怕那种东西。 这般说来,那只有剩下的一种可能,他们想用千年龙仙木止血!千年龙仙木是止血的奇药,抛去这两点,龙仙木和一般的木头根本就没任何区别。 萨木拓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殷楚怡,是什么情况会叫殷楚怡大量失血,又是什么情况殷楚怡那时要动用大量的千年龙仙木才可能保下性命? 萨木拓考虑了一会儿,最终邪笑着说道:“想得到千年龙仙木没问题,只要你放了本皇,那种东西你想要多少本皇就给你多少。” 还没等慕言瀮应下,殷楚怡就插嘴道:“你做梦,萨木拓你的命可金贵着呢,你以为这点龙仙木就能救下你的命吗?” “本皇的命再怎么样金贵,也比不过皇贵妃你的性命。但是本皇很好奇,你究竟中了什么毒,就连蛊人的心头血也解不了。”萨木拓单挑着眉头,有些邪魅的说着。 殷楚怡有些讥笑的看着萨木拓,悠然的说道:“萨木拓,你放弃吧,本宫压根就没想过自己能活。传说中,龙仙木是止血的奇药。你说,本宫要是把你的头给割下来,龙仙木能不能止住你那喷涌而出的血?” “本皇的好妹妹,要不我们赌一下,你的夫君究竟是会选择放了本皇,还是选择叫你给本皇陪葬。”萨木拓不急不忙的说出这句话。 殷楚怡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萨木拓,你休要得意。” 这个赌约殷楚怡甚至想就知道自己输定了,但萨木拓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看的殷楚怡有些咬牙切齿。 慕言瀮不屑的笑了一声:“萨木拓,你的要求朕可以答应。但是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和朕对抗?你手中没有兵权,甚至现在连对你忠心耿耿的手下也没几个了吧,你如今唯一能依赖的就是自己养出的那些蛊虫,除了那些虫子还有什么?” “慕言瀮!你竟敢……”可能被说到了痛处,萨木拓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了起来。 “哦,不对,你现在还靠着自己先祖给你留下的名声……”说到这里,慕言瀮很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 “慕言瀮你说的这般潇洒,可你又是把本皇塞进这个机关重重的水牢,又是用寒铁锁住本皇,还时时派自己身边的高手轮流看守本皇,怕的不也是本皇养出来的那些蛊虫吗?”萨木拓冷笑着说道。 皇家的人性子向来高傲,而慕言瀮自小就天资卓越,更是受先皇的宠爱,如今又是皇上,慕言瀮平时在殷楚怡面前还好,但是在其他人面前他向来都是很孤傲的。 而萨木拓偏偏也是那种自命非凡的人,他是如今萨木族内唯一的一个纯血统的男子,从出生开始,他的命运就已经被写好。从小,萨木托学到的一切都是照着帝王的标准来的,要说性子的话,萨木托的傲气不比任何人少。 “但是萨木托朕和你不同的是,朕坐上这个位置,靠的是自己的实力,而你,能靠的是自己的出身。”慕言瀮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萨木托。 萨木托大笑了出来:“本皇真不知慕言瀮你是哪里来的勇气说的这句话,我们两个能坐上皇位,靠的都是出身。你别扯什么实力不实力的,如果你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官宦之家,就算你才高八斗,顶到天就是个臣子罢了。” 殷楚怡听着两人相互讥讽的话语,有些哭笑不得,这算什么?小孩子之间的吵架? 最终殷楚怡忍不住张口说道:“行了,你们两个有完没完。”说罢,殷楚怡还白了慕言瀮一眼。 她接着对萨木托说道:“萨木托本宫不妨告诉你,五年前你叫杜老将军逼本宫服下的毒时,恰巧在前几日本宫中了噬魂散的毒,两种剧毒在本宫的体内相互抗衡,反倒最终保下了本宫这条烂命。” “……”萨木托紧皱着眉头看着殷楚怡,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下场,但随之萨木托有些不相信的说:“不可能,如果只是这样,那个人应该能解开你身上的毒才对。” 这时萨木托才了然,他终于明白为何慕言瀮会煞费苦心的想要得到蛊人,可萨木托还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 第四百五十三章:了断心事(6) 殷楚怡冷笑一声,其实萨木托说的对,如果只是这样,师父是能解了她体内的毒,可惜当时的情况却不是这般乐观。 “你说的不错,这两种毒对师父来讲并不算棘手,只要给师父几日的时间,他就能研制出解药,完完全全解掉本宫体内的毒。”说到这里,殷楚怡看向萨木托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恨意。 “那现在又怎么会……”萨木托知道,其中绝对还有什么变故,否则慕言瀮不可能一次次的豁出性命帮殷楚怡找一些救命的圣药。 “可是我的好哥哥,你是不是忘记了。五年前,本宫拼尽全力逃出皇宫之后,是你,是你步步紧逼,是你派出了杀手对本宫赶尽杀绝。”殷楚怡笑着对萨木托说。 只是,殷楚怡脸上的笑容却带着一种嘲讽的意味,而经过殷楚怡的提示,萨木托也终于想起五年前那次追杀。 想起五年前,自己派出的杀手无一生还,但好在也算是完成了任务。想到这里萨木托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我,原来,所有的因果皆因自己而起…… 看到萨木托的表情,殷楚怡就知道,对方已经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儿。 殷楚怡丝毫不在乎牢房内所有的死士,也不去理会众人诧异的神色,她接着说道:“你想起来了对不对,你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对不对。萨木托,你当年把我逼下悬崖,虽然我大命不死,但双腿完全摔断,身上也全是重伤。” “……” “当时对我来讲,致命的并不是什么剧毒,而是身上的伤。但偏偏,当时我体内毒达到一种很微妙的平衡感,任何一种草药都会破坏那种平衡感,最终置我于死地。”最后的死个字,殷楚怡一字一顿的说出来。 “……”萨木托不知自己要说什么,但是到了今日,再去说谁对谁错也没有任何意义。 “你知道,最终师父用了什么方法救下的我吗?那时我每服用一种草药,师父就找到与之相克的毒药喂我服下,你可知,每种毒服下之后的滋味?你可知,那种疼晕之后再活生生的疼醒,但始终死不了的感觉?”殷楚怡耸了耸肩,十分随意的问道。 此时殷楚怡的神情,更像是在诉说别人的经历。 殷楚怡好笑的说:“很搞笑的是,不知为何,这五年来,我非但没有习惯身体上的疼痛,反倒只要有一丝半点的疼,我都会特别的敏锐。世人不是说,再痛苦的事情,只要习惯的就会好很多吗?为何我却与之相反?难不成萨木族的人都是逆常理而为之的人吗?” 慕言瀮有些听不下去了,他知道殷楚怡的苦,他一直都知道,但他不知道要怎么帮殷楚怡去遗忘这段痛苦。 慕言瀮有些艰难的开口道:“楚怡,别讲了……” “为何不讲?我的哥哥当年派人,又是逼我服毒,又是逼我跳崖的,为的不就是叫我不好过吗?”殷楚怡满是笑容的说。 “这么多年下来,别说师父了,就连我自己都忘了,自己这副身体究竟喝了毒药。萨木托,你告诉我,这样的人还有救吗?别说一个蛊人了,就是十个蛊人也救不下我的性命。”殷楚怡自嘲的说。 其实,萨木一族全死了也是好事,至少不会有人被炼成蛊人,至少不会再有孩子从小就被断手断脚炼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殷楚怡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善良的女子,她也知道真正的自己比谁都狠,但有些道理殷楚怡还是懂得的。 事情说道这里,萨木托已经知道殷楚怡是什么意思了,殷楚怡讲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告诉自己,她死定了,而萨木托自己也绝不会利用她活下来。 萨木托闭上眼睛,此刻他才真的意识到,也许他们萨木族真的……气数已尽。 萨木托沉默了半天才问道:“既然这样,你们要千年龙仙木是什么目的,那东西可救不了你的命。” 殷楚怡歪着头,略有些调皮的说:“可能是这辈子我把自己所有的运气都用在了遇见慕言瀮的身上,所以这几年老天想给我个教训。萨木托,你可知,就是因为我体内的毒气和寒气太重,所以注定此生没有孩子。” “这个本皇已经猜到了。”这是必然之事,当殷楚怡说自己的毒未解时,萨木托就已经猜到了此事。 “但是,不好意思,叫你失望了,本宫怀上了,本宫怀上龙子了。”说完,殷楚怡还十分挑衅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怎么会……”萨木托十分诧异的看着殷楚怡,随之他联想到慕言瀮这般急切的需要千年龙仙木,萨木托就明白了,一时间他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殷楚怡。 只是微微一愣,萨木托就大笑了起来,他狂笑着对殷楚怡说:“你与慕言瀮真的是绝配,慕言瀮是个疯子,你就是个傻子!你竟然用了回光丹,你竟然用了那种药……” “萨木托,你笑我们傻,但是你自己拥有过什么?你从未喜欢过一个人,你也从未全心全意的对一人好过,对你来讲,你喜欢的永远都是自己。你就算到死,也没有一个人真心为你难过,也没有任何女子愿意豁出一切只为保下你,我们几个人中究竟谁更可悲?”殷楚怡分问道。 “本皇不需要那种多余的情绪来控制自己的行为,想要成为强者,不需要任何多余的情绪来扰乱自己的心绪。”萨木托眼神犀利的说道。 殷楚怡仔细的想了想,最后笑着说:“那样活着太累了,也太苦了。” 燕儿眼圈红彤彤的,她扯着殷楚怡的衣袖,有些哀求的说道:“娘娘,奴婢求求你,别笑了,真的别笑了。”看着殷楚怡的笑容,燕儿没有感觉到一丝安慰,有的只是心疼,就像有人紧紧的抓住你的心脏一般。 殷楚怡转过身,她看着站在一旁,已经许久未曾说话的慕言瀮:“言瀮,你听到了吗?我放弃了,我不想继续煎熬下去了,这么多年的折磨,对我来讲已经够了,所有的恩恩怨怨就到这里结束吧。” 殷楚怡是真的累了,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就一直是种折磨。 在她是杜歆诗的时候,她时时刻刻担心自己的身份被捅破,她担心没了杜家的支持慕言瀮的皇位会坐不稳当,她担心杜家对慕言瀮不利。 日夜的担心,已经叫杜歆诗疲惫无比,但即使这样,她也不愿离开慕言瀮,只因为自小她就认定了慕言瀮,在慕言瀮还是皇子的时候,她就想嫁给慕言瀮,从小到大慕言瀮一直在自己的身边,离开慕言瀮,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而那个孩子的到来,叫杜歆诗下定决心结束所有阴谋,可之后的一切却伤了自己的心。 变成殷楚怡之后,就是无尽无止的折磨,直到现在,她依旧时不时的经历着那种疼到每一处骨缝中的痛苦。 但这一年多,有慕言瀮陪着她,殷楚怡是真的很开心,她感觉就算再疼自己也可以坚持下来。可是真正击败她的是,慕言瀮为她所做的牺牲。 似乎回宫之后,她从未真的帮过慕言瀮,相反自己闯下的祸,都是慕言瀮在帮她处理。而她一直躲在慕言瀮的身后,默默的看着慕言瀮所承受着全部伤害…… 自己毒发时,他害怕自己会咬伤舌头,他毫不犹豫的伸出手臂叫自己咬着。 自己失去理智的时候,就为了自己那可笑的恐惧感,他不允许任何人用铁链捆住自己的手脚,慕言瀮害怕自己做出什么傻事,他一直守在床前。 自己最终被疼痛逼疯的时候,只有慕言瀮从未放弃过自己,那时自己抢过剪刀想要结束一切的时候,是慕言瀮紧紧的抱住自己,慕言瀮用他的身子护住自己。 其实,慕言瀮的武功那么高,想要拿下自己很简单吧,但是他从未用武功伤害过自己。 几乎慕言瀮身上所有的伤疤,都是有她造成的,多可笑! 丝毫不给太后面子,直接处死那个伤害自己的老嬷嬷;为了叫自己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慕言瀮不理会满朝官员的反对,一意孤行的恢复自己的妃位;知道萨木托养有蛊人,不顾自己的安危,强掳蛊人…… 这些都是慕言瀮为她做的,而她为慕言瀮做过什么? 到了现在她真的累了,回顾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从一开始似乎她就只会给慕言瀮添麻烦,既然这样,那不如自己放手。 听到殷楚怡说她自己放弃的时候,慕言瀮疼的浑身发抖,他赤红着眼,怒目吼道:“谁允许你放弃了,殷楚怡朕不许!朕为你做了那么多,朕为你放弃那么多,你现在告诉朕,你要放弃,凭什么!你告诉朕,凭什么!” 他指着地窖中吊在半空中的萨木托,大口大口喘息着说:“朕告诉你,这个萨木托朕从未放在眼中,朕今日把你们全部叫过来,就是为了叫你们睁大眼睛看看,朕有能力抓住萨木托,朕有也能力杀死萨木托!就算放他走一百遍,最终的结局也不会改变!” “慕言瀮!”看着慕言瀮现在的模样,殷楚怡心中有些不安,此刻慕言瀮的模样太熟悉,不免叫殷楚怡想起前几日慕言瀮在笒月宫时失控的情景…… 第四百五十四章:了断心事(7) “殷楚怡,你是朕愿意用命护下的女子,朕还没有放弃,你怎敢轻言放弃?”慕言瀮紧抓着殷楚怡的双肩,低声沉吼道。 殷楚怡摸着慕言瀮的脸颊,淡笑着说:“言瀮你可知,每次你以命相护的时候,我有多恨自己的无能吗?他们说,我是这世间最有资格站在你身边的女子,因为我会辅助你多得天下,但是他们都不知道,我是最不配站在你身边的女子。” “你在说些什么……”慕言瀮想要解释,他想告诉殷楚怡,这一辈子不管世人怎么看,不管所有人怎么说,他的身边站着的女子,始终只有殷楚怡一人。 话还没有说完,慕言瀮就被殷楚怡的一根手指,压住了双唇。殷楚怡示意慕言瀮冷静一些,听她说。 “宫中每一次的乱争,皆因我而起;他们的帝王每一次受伤,皆是出自我之手;百姓眼中的明君所有荒唐的举动,皆是为我而为。慕言瀮你告诉我,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留在你的身边?”殷楚怡的笑容十分的苦涩。 “谬论!你说的那些都是谬论!朕问你殷楚怡,五年的痛苦你都熬过来了,现在只不过只剩一年,你为什么要放弃?既然你早已决定放下朕,你早已决定抛弃朕,又何必编出这些为朕好的借口!”此刻的慕言瀮根本就听出进去殷楚怡所有的解释。 “慕言瀮,你冷静下来……”看着慕言瀮双眼全是血丝,殷楚怡就开始有些慌乱。 而慕言瀮的异样,四周的死士也都注意到了,老四对身边的几个人打手势,意思是叫他们先控制住主子,免得主子真的失控伤害到皇贵妃。 武功比较高的三个人点头,好在慕言瀮此刻还有些理智,这次他没怎么反抗,几乎很轻易两人就按住慕言瀮的双臂,一人按住慕言瀮的双肩,不叫他乱动。 老四立马用内力先护住慕言瀮的心脉,与此同时老四对另外几个兄弟们说:“先把萨木托放下去,关于那人的生死,等主子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再商讨也不迟!” 一时间,众人乱成一团,老五有些慌乱的说:“娘娘,皇上的身子还没好多久,你还是别刺激皇上了。” 看着已经逐渐冷静下来的慕言瀮,殷楚怡上前抱住慕言瀮的身子,眼眶微红的说道:“言瀮,我们各退一步好吗?我不要求你杀了萨木托,但至少你不能放了他,就让他在这个水牢中。” “然后呢?”慕言瀮嗓音有些沉闷的问道。 “等我临盆的那天,你再向这个人讨要千年龙仙木好吗?我们现在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小九和燕儿的婚事、祁王和赛月的终身大事,都要我们着手去办,我们何必把时间浪费在这个人身上。”这个法子实属下下策,但是此刻也没了其他法子。 留着萨木托的性命,始终是一个隐患,但看慕言瀮现在的模样,杀了萨木托也不太合适…… “你说的话可当真?”言瀮再次的确认了一遍。 “恩,当真。”殷楚怡心中想说,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那就顺了你的意愿,你想留下萨木托,那就留吧! 慕言瀮的嘴角浮出一抹笑意,有了殷楚怡这句话,他好似终于安心了一样:“如此……甚好。” 这次慕言瀮可以把所有人都叫过来,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慕言瀮知道,这群人其实和殷楚怡的想法一样,他们都认为萨木托不可留。 今日,慕言瀮想叫他们看清楚,就算他放了萨木托也无碍,那个男人今日成为了他手下败将,甚至被他折磨成这个样子,来日这人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这些原本想要在暗地里帮殷楚怡的,可以打消那份心思了。 殷楚怡闭着眼睛,强制的叫自己不要想太多,她把头放在慕言瀮的肩上,有些疲惫的说:“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了,总感觉自己的身子特别容易乏累,慕言瀮你带我回笒月宫中歇息好吗?” “好!”慕言瀮横抱起殷楚怡的身子,大步向笒月宫走去。 而已经重新被放到水牢中的萨木托,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就像殷楚怡刚刚说的那般,可能他们两人之间的情,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懂。 但是此刻,他竟有些羡慕那两个人…… 慕言瀮的怀中向来很暖和,而且他的步子很稳,不会叫殷楚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可能是真的累了,在慕言瀮的怀中,她竟这样睡着了,但这次她睡的很不稳。 杜家那边殷楚怡也没怎么去管,现如今杜彦贤已经把杜家所有的家仆都换了,而在慕言瀮的刻意为之,原先那些杜老将军的心腹,该辞官的辞官,该被架空权势的被架空权势。 一时间,朝上进行了一波大换血。 坐在御书房内的慕言瀮,有些疲倦的眯着眼睛,很是慵懒的靠在椅背上,而宁公公此刻正帮慕言瀮按着双肩,也算是帮慕言瀮解解乏。 书案的前边跪着一个死士,而这个死士正是当初慕言瀮派去保护常洺的人手之一。 “为何只有你一人回来,可是常师兄那边出了什么事吗?”慕言瀮还是闭着眼睛。 对于常洺的安危,慕言瀮并不是特别的担心,常洺行事比较稳重,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仇家。况且他不过是出宫找寻一个人而已,有谁会有一个游行天下的医者为难? 再说了,常洺的身边,也有人保护着,应该不会吃亏才对。 那名死士低着头,脸上带着兴许轻松的说道:“回禀主子,常公子已经找到神医了,只不过神医说要配置好解药最快也需要三个月,三个月之后神医便会进宫面见皇上。” “你说什么!常洺找到神医了!”听到这个消息,慕言瀮一下子睁开眼眸,双手也不受控制的握住椅子的把手。而宁公公也呆了一小下,手上按摩的动作不自觉的就停了下来。 “是的,其实说是常公子找到神医,不如说两人是在回宫的路上撞见的。”原本他们收到皇上召回的命令,就料想到皇贵妃这边出了什么事,常公子也马上收拾了行李准备回宫。 可就在回宫的时候,却被他们误打误撞找到了神医,常公子有事要与神医商讨,所以会耽搁几日。但常公子怕主子这边着急,所以才派他先回宫,给皇上说这个好消息。 宁公公一听,人是真的找到了,他立马喜逐颜开的恭贺慕言瀮:“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果真是上天不负苦心人,找了这么久的人,终于被皇上找到了。” 那个死士许是年龄小、性子较为活泼的缘故,他也有些忘乎所以的笑着对慕言瀮说:“主子,娘娘的命有救了,神医说能解娘娘体内的毒,娘娘真的有救了!” 慕言瀮看着眼前的死士,耳朵有些发鸣,他总感觉这一刻有些虚幻。他一直做梦都想找到的人,现如今真的被找到了?而前几日还感觉自己死定的殷楚怡,现在也有救了? 慕言瀮的身子有些发软,他声音发颤的又问了一遍:“你当真确定,你确定他人说只要四个月就能,就能制出解药?” “属下确定,这个事是属下亲耳所听,绝不可能有假。”死士十分确定的点了点头。 得到这个答案的慕言瀮,竟有些脱力,他一下子瘫坐在龙椅上,眼神直愣愣的看着前方,双手有些发颤。看到这个模样的慕言瀮,宁公公吓了一大跳。 宁公公赶忙帮慕言瀮顺气,他有些埋怨的说:“皇上,你这是怎么了,好不容易找到神医,你该高兴才是。” “朕……朕害怕这不是真的,朕害怕这只是一场梦,等梦醒来就什么都没了……”慕言瀮有些傻愣的说道,其实这个场景,慕言瀮梦到了无数次,今日……今日竟成真了? 听到慕言瀮的话,宁公公心中有些发酸,以前意气焕发的男子,现在竟变得这般胆怯,皇上究竟给了自己多少压力。 宁公公慈爱的笑着说:“皇上多虑了,这是真的,神医真的找到了,而皇贵妃也真的有救了。” “真的?这都是真的?”说着,慕言瀮竟哭了出来,可是他还是十分固执的哑着嗓音问道:“这一切都是真的?楚怡,楚怡她真的有救了。” “恩,皇上放心,有神医在,皇贵妃绝对会平安无事。”看到慕言瀮这样,宁公公眼圈也发红,他偷偷抹着眼泪回答道。 “终究,终究老天还是心疼朕的,终究朕的付出是值得的。”慕言瀮笑的很开心,但同时他的眼泪却一直流着,宁公公知道,此刻的皇上是真的放下心中的担子了。 这一年,有皇贵妃陪在皇上的身边,虽然皇上是开心了不少,但是宁公公知道,皇上给自己加的担子是越来越重了。甚至到了现在,皇上想要好好安睡,怀中必须要揽着皇贵妃,否则皇上就会成宿成宿的做噩梦。 而皇上之所以一有时间就赖在皇贵妃的身边,为的不过就是确认,皇贵妃还未离开而已…… 如今上天终于怜悯这对有情人,给了两人一条活路。宁公公示意这个死士,快点把这个消息告诉皇贵妃,看着慕言瀮的笑颜,宁公公不忍提醒慕言瀮,现在棘手的不是皇贵妃身上的毒,而是娘娘临盆时…… 第四百五十五章:了断心事(8) 慕言瀮冷静下来之后,脸上却是笑意的问:“常师兄可有交代什么事?”慕言瀮问这句话的意思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常洺需要他们准备什么药物,慕言瀮派人尽快把准备好。 “在属下临走之前,神医特意嘱咐,叫皇上保住萨木拓的性命。”神医交代这句话的时候,他还十分诧异。 慕言瀮也只是稍微呆愣了一下,但是他几乎立马就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 慕言瀮冷笑了一声,估计自己这边刚把萨木拓掳来,那人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只是叫慕言瀮想不明白的是,既然神医已经和萨木族断了联系,如今又何必蓦然出现出手救下萨木拓? 慕言瀮冷哼一声,也不去深想只是有些不耐的挥手道:“一个小小的萨木托,朕还未曾看到眼中,既然神医说留他一命,那就给神医这个面子。只要他能保下楚怡的性命,他想要什么东西,朕就给她什么东西!” 宁公公有些好笑的想,皇上说什么给神医面子,只怕就算神医没有提这个要求,皇上为了皇贵妃也不会杀了萨木托…… 宁公公干咳一声,不管怎么说,现在笑着说:“行了,皇贵妃也一直担心着常公子的安危,快去和娘娘报个平安,也好叫娘娘宽心。” “属下现在就去!”小死士起身,很是兴奋的往笒月宫跑去。 宁公公好笑的摇着头,看着那个人的身影宁公公口中喃喃自语道:“真的是乐傻了,跑得那般急,估计那孩子早就忘了自己有轻功这回事儿了。” 宁公公回过头看向慕言瀮,只见慕言瀮嘴角含着笑意,双眼直楞楞地看着前方,手激动地连笔都拿不住。 慕言瀮此时哪里还有半点九五之尊的英气,剩的只有村头二楞子的那种傻气…… 慕言瀮笑着说:“那人定能保住楚怡的性命,那人医术高超,绝对能保住楚怡的性命!”话是这般说,但是宁公公没有忽略慕言瀮眼底深处的不安。 “皇上放心,皇贵妃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宁公公安抚着说道。 “只愿如此!”慕言瀮笑着说。 慕言瀮放下手中的笔站了起来,看着窗户外方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宁公公叹了一口气,默默的拿来一件披风,给慕言瀮披上。 而另一边,死士飞奔到笒月宫,燕儿的手中还端着一盘酸梅,略有些嫌弃的看着那个莽莽撞撞的小死士:“干嘛呢,怎么横冲直撞的。” “我们……我们找到神医了,我们终于找到神医了,皇贵妃有救了,皇贵妃终于有救了……”小死士十分激动的拉着燕儿的衣袖,有些疯癫的说。 因为皇贵妃体内的毒,宫内上上下下的人折腾了一年有余,现在终于看到点希望,这叫他们怎能不激动。 燕儿刚听到这个消息,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她瞪大了眼睛,很是诧异的问:“找到了?真的找到了?” “嗯,找到了!皇上派我来给皇贵妃通报一声,也好叫皇贵妃安心。”这几个月,他们跟着常公子逛遍了大江南北,就连十分寒苦之地,他们也不敢放过,但是找不到就是找不到,好在这次回京的路上偶遇到了神医,否则不知要出多大的乱子。 “太好了,终于找到了,真的是太好了。”燕儿也不知怎么了,就是鼻子有些酸,差一点哭出来。 “行了,皇上都没哭,你哭个什么劲。快,快带我去找皇贵妃。”小死士好笑的说,其实,当初找到神医的时候,他们几个死士都快高兴的蹦起来了,这一路上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娘娘知道这个消息,定会很高兴。”燕儿擦了一下眼中的泪水,有些慌乱的拉着那个小死士,兴致冲冲的就往殷楚怡的寝宫跑去。 寝宫内,殷楚怡正百无聊赖的躺在躺椅上,她腹中的孩子已怀有一个半月了,这几日口味变得有些奇怪,用完膳之后,定要吃些梅子压味,否则胃里总感觉有些不舒服。 看到燕儿傻乎乎的端着一盘青梅,手中拉扯着一名小死士,燕儿的脸上全是傻笑,两人大步跨了进来,燕儿还有些毛毛躁躁的冲到殷楚怡的身边…… 殷楚怡轻笑出声:“都是快要成亲的大姑娘了,怎么做事还这般急躁。” “娘娘,你又取笑燕儿。”燕儿有些不悦的撅着小嘴巴,口气带着些撒娇的说道。 “哪里敢取笑你,本宫现在疼你还来不及呢,哪有胆子取笑你。”殷楚怡拿过盘子内的一个青梅,神态悠然的吃了起来。 刚吃一口,殷楚怡看到还跪在地上的小死士,有些不解的问道:“看你们两人脸上全是笑意,怎么?是有什么好事要向本宫禀报吗?” “回禀娘娘,神医找到了,过几天就会随常公子一同回宫。”小死士有些迫不及待的说。 反之听到这个消息的殷楚怡最为淡定,殷楚怡只是放下了手中的青梅微微蹙眉,她想了半天才张口问道:“你们是在何处找到神医的?” “我们得到主子要求回宫的消息,一行人回宫时,在京城的门关处遇上神医的。”小死士不懂,为何皇贵妃看起来一脸心事。 殷楚怡又咬了一口青梅,喃喃自语着说道:“也就是说,师父当时也准备进京。言瀮刚捉到萨木托,师父就着急进京,这是为了想要保住萨木托的性命……” 想到这里,殷楚怡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知道萨木托在他们手上的没几人,基本上都是萨木托的心腹,还有就是京内一直关注萨木托的杜老将军。 按理说,师父一直云游四海,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个消息,可现在师父急着回京,其中的意味就很明显了。难道说,这几年,师父一直和萨木族的人有联系? 殷楚怡啃着手中的青梅,一边脸色不是很好的想着这件事。 燕儿有些担心的喊了一声:“娘娘,娘娘你怎么了?” 殷楚怡回过神,她看到燕儿和那个小死士有些担忧的神情,殷楚怡赶快挤出一个笑容,安抚着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走神了而已。” 燕儿犹豫着问道:“娘娘,找到神医了,难道你不开心吗?找到神医娘娘你体内的毒就有救了,娘娘就不用死了。” “傻丫头,生死各有命,能怀上这个孩子我已经很感激上天了,师父能救下我最好,救不了我的性命,那也是天数,说不得、怨不得。”殷楚怡知道自己身子的情况。 现在最大的问题已经不是体内那些毒的事了,而是她生产时,所会遇到的血崩。她忤逆了众人的意愿,强制怀上这个孩子,回光丹顾名思义,就是回光返照的意思,从她喝下那碗药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所有的生机…… 燕儿有些埋怨的说道:“娘娘你总是这样,神医连你体内这么多的毒都能解开,那小小的血崩又算得了什么。” 殷楚怡淡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这段时间她一直忙着张罗着燕儿的嫁妆,由她们笒月宫走出去的人,陪嫁的东西可不能随意。殷楚怡准备的东西,每一件拿出去就叫那些平民老百姓们嫉妒的眼红,可惜殷楚怡偏偏像没事人一般,那阵仗,比起官宦人家的大小姐出嫁的规模,只大不小! 自己的命,上天早已经定了,再怎样挣扎也无济于事。这么多天殷楚怡已经看开了许多,也学着淡然了许多。 殷楚怡开口问道:“师父他们还要几日才会进宫。” “应该只需七八天常公子就会和神医一同进宫。”小死士大致估摸了一个时日。 “也好,准备准备,也是时候迎接师父了,本宫倒有许多问题想要问问师父。”殷楚怡甩了一下衣袖,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殷楚怡有些淡漠的想,萨木托的性命倒是金贵,想要杀了那个人也不是件易事…… 殷楚怡挥了挥手,示意叫那命小死士先下去,师兄和师父的事情她知道了。小死士一头雾水的看了眼燕儿,燕儿使眼色叫那人快些下去,别多嘴。 之后,殷楚怡一直待在笒月宫内,偶尔吃些东西,但是隔不久就会叫燕儿再去拿些青梅解馋。 早早宁公公就派人过来传话,说今夜皇上会过来用晚膳,燕儿刻意嘱咐御膳房多备些饭菜,一方面是真的开心这么多年来一直困扰着皇贵妃的剧毒终于有解了,另一方面是这半个月来,殷楚怡的胃口一直不好,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燕儿想着有皇上在一旁陪着,皇贵妃的胃口也会好些吧。 刚近黄昏,慕言瀮早早就赶到笒月宫,在得知神医的消息后,慕言瀮就激动的看不进去任何一份奏折。思来想去,他还不如早些到笒月宫内,陪陪殷楚怡。 刚推门走进寝宫,慕言瀮就看到,自己的爱妃正一边看着医书打发时间,一边咬着青梅。那专心致志的模样,似乎未曾察觉到他的存在。 慕言瀮走近殷楚怡的身旁,悄悄的圈住了她的身子…… 第四百五十六章:了断心事(9)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把殷楚怡吓了一跳,随之感受到身后的人是慕言瀮,这她的身子才放松下来。 殷楚怡稍稍的调整了一下姿势,叫自己更舒适的窝在慕言瀮的怀中,对于殷楚怡的这种依赖,我慕言瀮还是蛮享受的。慕言瀮抱起殷楚怡的身子,叫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在看什么?”慕言瀮大致的看了一眼殷楚怡摊在桌子上的书籍,书籍上记载的是萨木一族的事情,但他只看了一眼,殷楚怡就把书合了起来。 “没什么,只是现在懒了,不想到处走走逛逛,所以就随便找了一些书打发时间。”这点殷楚怡倒真没瞎说,她现在基本上每天都窝在笒月宫,哪里都没有去。 慕言瀮没去追究那本书的内容,甚至这些天,他连问都没有问殷楚怡在水牢中所说的身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对慕言瀮来讲,他喜欢的只是这个女人,而不是殷楚怡的身世。谁是殷楚怡的至亲,而谁又和殷楚怡有血缘关系,和他有什么事儿? 他只要管好,殷楚怡想做什么事,殷楚怡想要什么东西,他尽全力给殷楚怡搞到就是了。 慕言瀮看到在书籍的一旁,放着一盘青梅,而地上被吐了好多的核,他有些好奇的看着殷楚怡。据他所知,殷楚怡似乎并不怎么喜欢吃这种东西,怎么现在反倒抱着青梅不放了? “怎么叫燕儿准备了这么多青梅?你喜欢吃这个东西?”看着殷楚怡像个小仓鼠,一直啃手中的青梅,慕言瀮就有一些心悸。 “嗯,吃着不错,你要不要尝尝。”说着,殷楚怡还把自己咬了一口的青梅举了举,示意这东西吃着不错,她已经吃许多了。 慕言瀮倒也没嫌弃,他直接咬了一口殷楚怡手中的青梅。刚咬下去一口,青梅的酸味逼得慕言瀮一口吐掉自己口中的梅肉。 慕言瀮慌忙喝了一口茶,这才压下自己口中的酸味。 慕言瀮皱眉说道:“你就不觉得这东西太酸了吗?” 殷楚怡又咬了一口,同时还白了慕言瀮一眼,心中暗道慕言瀮浪费东西:“我感觉这酸度刚刚好,没你表现的那么夸张啊。” “别吃那么多了,担心把你的牙酸倒。”慕言瀮抢过殷楚怡手中的青梅,有些担心的说。 “你干嘛啊!”殷楚怡想要把自己的青梅抢过来,可惜却一直被慕言瀮拦着,到后来殷楚怡终于懂了,这人就是故意不叫自己吃青梅,她怒目瞪着慕言瀮。 慕言瀮好笑的说:“行了,这也不算是正经食物,别吃这么多的水果,要是饿了多吃一些膳食,想吃什么叫燕儿去御膳房报。” “我不想吃那些东西,我就想吃青梅!你把我的梅子还给我!”殷楚怡没好气的说,她这几天有些反胃,有些东西根本就不想吃,就个梅子能合她的口味。 “乖,马上就要用膳了,我们用完膳,你想吃,再吃一些青梅好不好,要不然朕担心的你的胃受不了。”慕言瀮是在担心,这东西这么酸,吃多了万一吃坏身子可划不来。 说完,慕言瀮也不等殷楚怡同意,就直接喊燕儿,叫燕儿开始布置晚膳。 燕儿想着殷楚怡之前喜欢喝鱼汤,而且鱼汤也比较补,所以刻意交代御膳房,叫御厨给殷楚怡炖了一锅清鱼汤,味道清淡还好喝。 用膳间,殷楚怡就多嘴问了一句:“燕儿和小九的婚事安排在什么时候?” “朕叫人算了一个他们两人的八字,下个月初二是个好时辰,就在那天,把他们两人的婚事办了吧。”说着,慕言瀮亲手给殷楚怡盛了一碗鱼汤。 “下个月初二?也就是说还剩十多天的时间了。”殷楚怡喝了一口汤,抬头问道:“对了,小九他们的宅子你准备好了吧。” “嗯,早就准备好了,宅子离杜府也比较近,一旦出了什么事,他们也能相互照应一些。”慕言瀮点了点头,他早就想好了。 “那就好。”殷楚怡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以后不管是小九他们有什么事,还是杜府出了什么事,他们都能相互照应,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殷楚怡又喝了两口鱼汤,可这时胃里却翻滚着难受,殷楚怡放下筷子,有些不适的皱起眉头。 忽然间,殷楚怡一把推开自己身旁的慕言瀮,快步跑到门外呕吐了起来。一看这种架势,慕言瀮也慌忙放下筷子,走到殷楚怡的身后。 原本殷楚怡吃的就不多,这一吐,等于说是把刚刚吃的东西全部都吐出来了。 殷楚怡吐的身子有些发软,慕言瀮赶快扶住她,顺手拿出自己身上的手帕,给殷楚怡擦了擦嘴,而后面才跟上来的燕儿也叫来宫娥把殷楚怡刚刚吐出来的秽物打扫干净。 慕言瀮很是慌乱的说:“御医呢,皇贵妃都吐成这个样子了,你们还不快去叫御医过来。” 殷楚怡靠在慕言瀮的肩膀上,有些脱力的说:“不用了,只是正常的孕吐而已,过了三个月后就会好。”殷楚怡早就看过这方面的医书,所以没那么慌张。 慕言瀮很是心疼的看着殷楚怡的小脸,皱着眉说:“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没事,你不必这般担忧,每个女子有身孕之后,都会这样。”看着慕言瀮有些难看的面色,殷楚怡好笑的说。 慕言瀮对一旁的燕儿说:“把殿内的饭菜都撤了,叫御膳房做一些清淡的东西。” 殷楚怡也插嘴说道:“还有燕儿,叫御厨准备一些比较酸的东西,本宫想吃酸的。另外,青梅你再给本宫准备一盘,本宫胃里难受的时候,想吃几个青梅。” “这……”膳食好说,但是青梅就…… 燕儿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慕言瀮,本来慕言瀮动了动嘴,想教训殷楚怡别吃那么多酸的东西,但是看到殷楚怡脸上难受的表情,终究他还是点头同意了。 有了皇上的命令,燕儿就好办事了。 慕言瀮横抱起殷楚怡的身子,殷楚怡很乖的待在他的怀中,也没有挣扎,慕言瀮掂了掂殷楚怡的重量,有些心疼的说:“轻了。” 殷楚怡轻笑出声:“瞎说,我就是这几天才开始反胃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轻了。依我看,你就是太紧张了。” 等他们两人进殿的时候,宫娥们正七手八脚的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刚闻到饭菜的味道,殷楚怡就把脸埋进慕言瀮的怀中,摆明就是不想闻到那种油腻的气味。 慕言瀮轻吻了一下殷楚怡的额间,皱着眉说:“等常师兄回来之后,叫他给你把把脉,看有什么法子能叫你现在好受一些。” “能有什么法子,你就别瞎折腾了,等三个月以后这种孕吐就会好的,根本不用叫师兄把脉。”殷楚怡根本就不把这当回事儿。 “这样一直吐也不是个法子啊,吐的久了,你的身子也受不住啊。”慕言瀮的语气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殷楚怡乖乖的缩在慕言瀮的怀中,也不去狡辩。 之后殷楚怡又勉强吃了一些东西,喝了一碗米粥,慕言瀮这才放过她。殷楚怡躲得远远的啃着自己手中的青梅,一边啃还一边防备的看着慕言瀮。 好似在提防着自己的东西不被慕言瀮抢走,她可没有忘记,自己刚刚在吃青梅的时候,慕言瀮不言一声就把自己的青梅藏了起来。 慕言瀮好笑的说:“这般看着朕干嘛,你可别忘了,你手中的青梅,还是朕发话叫燕儿给你找来的。” “万一你出尔反尔,那我怎么办!”殷楚怡大口大口的啃着青梅,四五口一个青梅就没了。 看着殷楚怡吃的那叫一个香,慕言瀮再想起自己刚刚咬的那一口的酸劲,慕言瀮就打了一个寒颤,手也不自觉的去找茶杯。 夜间,两人躺在床榻上,慕言瀮的手掌放在殷楚怡还没有任何隆起的小腹上,他有一些恍惚,就这般,几个月之后,他们两人就有了一个孩子吗? 当初听到晴儿说,殷楚怡的身子寒气太重,不可能怀上身孕的时候,慕言瀮心中闪过一丝失望。 他的确想过,会有一个眉间与自己相似的小孩子,围绕在自己的身边,眼巴巴的喊着自己‘父皇’,而另一边楚怡拉着一个女娃娃的小手,淡笑着看着他们父子两人。 自己会教他们两人的孩子习武,还有那些治国之道。而楚怡则负责给他们两人的皇子、公主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可能兄妹两人会起冲突,某日自己的小公主会哭丧个脸向自己告状,而另一个会在一旁说着自己也很委屈的话语。 偶尔自己带着他们的孩子出宫玩闹,自己会给他们买许多小玩意,还会给楚怡买一些她喜欢的发簪,他们一家人就这般打打闹闹的过一辈子。 看着慕言瀮的神情,殷楚怡就知道,对方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殷楚怡双手捧着慕言瀮的脸,满脸笑意的对他说:“言瀮,我很幸福,有你陪在我的身边我很开心,能有这个孩子,我觉得很幸运。我很感谢上天,叫我们两人没有错过彼此。” “楚怡,你会一直陪着朕对不对?你会和这个孩子一起陪着朕对不对?”慕言瀮把脸埋进殷楚怡的双掌间,声音很是沉闷的问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会一直陪着你们,不管是你,还是这个孩子,我都放不下……”殷楚怡揽住慕言瀮的身子,她不敢保证什么,她没有勇气给慕言瀮任何一个以后的承诺。 慕言瀮轻吻着殷楚怡的掌心…… 第四百五十七章:了断心事(10) 和往常一般,等殷楚怡醒过来的时候,慕言瀮已经不见了踪影。而自从那日开始,殷楚怡一旦闻到什么不对劲的东西,她都会吐个昏天黑地的。 别人怀上孩子了,多多少少都会胖一些,可到了自家娘娘这里,反倒感觉消瘦了一丢丢。 燕儿一边帮殷楚怡梳洗,一边心疼的和自家主子说着:“估摸着今申未时常公子就会跟着神医一同进宫,到时娘娘叫常公子看看身子,这样吐下去身子绝对会受不住的。” “今日我师兄和师父就会回宫?”殷楚怡略有些诧异的转过身子。 “嗯,这边首领他们已经得到消息,说是最迟申时末他们就会进宫。”燕儿把娘娘在宫外带回的木簪插到发髻上。 殷楚怡笑了出来:“这时间过的可真是快啊,不知不觉师父他们就快回来了。但是话也说回来,还有八九天就是你和小九的大婚之日了吧?” 燕儿梳头的手停顿了一下,但随之就笑着点了点头,带着一些心事的说:“确实,还有九日就是奴婢的大婚之日。” “未想到,你这个小丫头也快成亲了,这样也好,之前受了俺么多苦,以后也会有一个专属你的男子疼你、护你,这也算是你们两人的造化了。”殷楚怡握着燕儿的双手,满脸笑意的说。 “娘娘,奴婢……奴婢舍不得。”燕儿蹲了下来,她把脸放在殷楚怡的双膝上,就像是一个撒娇的女儿,舍不得离开家一样。 殷楚怡摸着燕儿的一头青丝,笑骂了一声:“傻丫头,有什么好舍不得的。你是舍不得这里的勾心斗角,还是舍不得这里的层层规矩?” “奴婢舍不得娘娘,燕儿舍不得你,燕儿想要陪着娘娘直到皇子降世的那天为止,燕儿会尽心尽力的伺候娘娘,求娘娘不要赶奴婢走好不好?”说到最后,燕儿已经快哭了出来。 殷楚怡轻声的说:“燕儿,本宫从未想过要赶你离开,只是这里的日子,不适合你的性子。燕儿你自己说,如果不是本宫和皇上护着你,依照宫中的规矩,你的下场是什么?” 燕儿的性子比较顽劣,有时候说话也比较直,不管对方是谁,只要得罪了她的人,或者说叫她看不过眼,那燕儿绝对会骂的叫对方抬不起头。 这样的性子,说好听的叫没心眼,说难听点就叫缺心眼了,虽只有一字之差,但是其中的意思可就天差地别了。 有时候,燕儿说的话,特别容易得罪人。如果不是平时自己和慕言瀮护着,只怕不知多少人玩心眼,就能把这个小丫头玩到无翻身之地。 宫中不适合燕儿,这个大染缸,要不然就是把一个干净的人染成缸内的颜色,要不然就是把那些无法染上颜色的人统统处理掉。而燕儿,就是那个还未被染上颜色的人…… 燕儿一边无声的流着眼泪,一边委屈的说道:“既然这样,那以后的日子娘娘和皇上还护着奴婢不就行了,娘娘何必,何必要把燕儿往宫外赶。” “燕儿就如同本宫一般,皇上也曾经许诺过本宫,他也曾说要护本宫一世周全,可后来呢?本宫的下场如何,你应该最清楚不过。燕儿,人心难测,就算有心也难在这个是非之地护我们一世周全,离开是新的开始,也是这里一切的结束。”看着双膝上的燕儿,殷楚怡淡笑着劝道。 这么多年了,这里的一切殷楚怡看的比谁都清楚,后宫中本就是个人吃人的地方,这里本就不是一个好去处。 殷楚怡轻轻推开燕儿,站了起身,推阻了正要为她更换衣衫的宫娥,宫娥手中的衣衫是一件莲青色,袖摆下方绣了几朵墨莲,而衣领处则薄墨灰色。衣衫上虽无什么贵重的装饰,但这件衣衫的用料、做工、针线都为上品。 殷楚怡的身子本来就寒气比较重,现在刚刚入冬,她在外面走动时,早就披风不离身了。而慕言瀮好似早就料到殷楚怡的身子怕寒,早早就派人做了好多披风送过来。 殷楚怡对那个宫娥说:“去换件普通些的衣衫,再过几日燕儿就成亲了,本宫想要出宫看看,皇上在民间给他们安置的宅子如今布置的怎么样了。” “可娘娘,你的身子……”燕儿有些不赞同的蹙着眉。 “无碍,本宫穿厚些就是了,只是去看看,未时就会回宫,不会耽搁什么的。”殷楚怡可没有忘记,今日就是师兄和师父回归之日,她还有些事要与他们两人说呢。 殷楚怡的态度很是坚决,燕儿也不好说什么,最终只能去皇上那边请旨。 在出宫之前,燕儿还往殷楚怡的手中塞了一个汤婆子暖手,还把殷楚怡身上的银狐披肩紧了紧领子,还把马车上的帘子拉的严严实实,确认不会有一丝风吹进来方才作罢。 殷楚怡好笑的说:“燕儿,你这也太小题大作了吧,本宫只是怀有身孕了而已,看你的阵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这是病入膏肓了呢。” “娘娘就喜欢乱说话。”燕儿没好气的白了殷楚怡一眼。 马车走的很平稳,车子里面弄的很暖和,殷楚怡淡笑着闭眼养神,而燕儿还有些兴奋的时不时撩开车帘,看一眼外面的路怎么走。 不知走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赶路的马夫掀了一个帘子,轻声对里面说:“娘娘,我们到了。” 燕儿扶着殷楚怡走下马车,而从殷楚怡下马车的时候,四周就有百姓对着他们这行人指指点点,殷楚怡倒也没怎么在意。殷楚怡看着宅子略显气派的大门,还有大门旁边的一对石狮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之殷楚怡唤来刚刚驾车的马夫,轻声的问道:“这里离杜府有多远?” “回主子的话,前边不远处就是杜府。”马夫指着一个方向说。 而燕儿有些不理解的问这个马夫:“怎么自从主子下马车后,这里围了这么多的人看着我们?” 马车憨笑着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傻气的说:“这些天给新宅置办家具,将军府也出了不少力,这几天也有不少杜府的人进进出出这里。杜府这几年在朝中的地位不低,由杜将军忙前忙后的人物,大家伙们哪敢小瞧!久而久之百姓们都知道,这里要住进去的主子是位惹不得的大人物,可这些人一直未见到这座宅子的主子露面,今日好不容易见到,能不好奇的围上来嘛。” 听到这个解释,殷楚怡忍不住轻笑出声,原来是这么一出乌龙啊。 殷楚怡有些打趣的对燕儿说:“走吧,去看看你和小九的家布置的如何,这也算是本宫和皇上的一片心意了。” 燕儿有些不自然的缩了缩脑袋,小声的说:“这也太大了,奴婢和小九两人住这么大的地方也太浪费了吧。” “说你傻,你还真够傻的!宅子大一些,以后啊,你和小九有了孩子也方便一些,难不成你想叫孩子一直和你们住在一间屋子啊。”殷楚怡略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燕儿。 “哦。”燕儿傻乎乎的应了一声。 殷楚怡笑着摇了摇头,燕儿这才扶着她,走进这个新宅。 只见门上都贴着‘喜’字,有些人站在梯子上给门和匾额都挂着喜庆的红布,院子里还种着一些花花草草,看起来倒也赏心悦目。 大厅的正墙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喜’字,殷楚怡一眼就看出,那是慕言瀮的笔迹。 喜字的前方摆了两把座椅,原本那应该是小九父母坐的位置,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小九早就忘了自己父母现在身在何方…… 殷楚怡高声的喊了一声:“管事呢?这里的管事是谁,叫他来见本宫!” 殷楚怡的话音刚落,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跪在殷楚怡的面前:“是小人,小人有幸被杜将军派来管理这里的事务。” “起身吧,本宫今日来只是看看而已,你不用这般紧张。”说完,殷楚怡好奇的看了看四周,接着问道:“现在东西都准备的如何了?可还有什么欠缺的?” “回娘娘的话,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等到四日后小人派人去取回两位新人的婚服东西就都齐全了。”那人唯唯诺诺的回答道。 “成亲当日招待的全是自家兄弟们,本宫就有一个条件,酒必须上最烈的,饭菜必须上最好的,听到了吗!”殷楚怡端起架子说。 “这点请娘娘放心,当日小人请了京中最大酒楼中的掌厨给我们置办酒席,而当日的酒水也是皇上从宫中拿出最好的烈酒!”那人笑着说。 “这般就好,燕儿是本宫最看重的人,她的出嫁定不能马马虎虎,本宫要叫她成为当日最幸福的女子。”说着,殷楚怡就拉着燕儿的小手,安抚的拍了拍。 “娘娘……”说着,燕儿的眼眶又有些发红。 “行了,马上就要成亲的人了,怎么说哭就哭了?快叫管家带你到处看看这座宅子,本宫身子有些乏了,就在马车里等你。”殷楚怡推了燕儿的身子一把,示意叫燕儿跟着管家走,不用管她。 等燕儿走远之后,殷楚怡看着院中本不该出现的药花,她眯着眼睛走到一人的身边,冷着脸问道:“敢问,这盆花是谁送过来的?” 第四百五十八章:了断心事(11) 那人看了一眼盆栽,这里的花草虽说不算多,但也绝不算少,他们基本上没人会去注意这些细节。 “这个……这个小人也不知道。”那人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希望有谁知道可能帮他回一声,可惜大家都摇了摇头,表示都不知道此事。 “本宫就是之前从未在宫中见过这种花,所以就有些好奇。无碍,无碍,你们接着忙,本宫随意看看。”殷楚怡也没强人所难,她有些奇怪的想,难道此次是自己多心了? 殷楚怡盯着那盆药花,眉头却一直未松开丝毫,药花极难培养,而且药花也没什么观赏性,一般普通人家是不会种养这种花的。 况且,这种花,五年间她可以说见过无数次,她身边有一个人十分喜欢这种花!只是,那人现在不应该出现才对。 殷楚怡刚想转身,不去想这件事,谁知在庭院的角落中,殷楚怡恍然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 她刚抬起的脚步再次放下,那个人的身影殷楚怡十分熟悉,殷楚怡了然一笑。 她有些疲惫的轻叹道:“果真是那人。” 殷楚怡避开众人,往哪个方向走去。只见那人隐藏在暗处,一身的白衣,一条白丝把那人的青丝全部束起,看着极为潇洒。 殷楚怡上下打量着常洺,嘴角含着笑意的说:“师兄好久不见,你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沧桑,怎么?这一路很辛苦吗?” 常洺只是看了一眼殷楚怡的走姿,就立马发觉出一丝古怪,常洺皱着眉头问:“楚怡,你……你真的怀有身孕了?你可知,可知你这样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我看的是师兄你留下的书籍,那些书只怕师兄早就翻看过无数遍,师兄迟迟不说,不就是担心楚怡的身子吗?”看着常洺一脸吃惊的模样,她有些好笑的接着说:“师兄不早就得到消息了吗?否则你也不会慌慌张张的往京城赶。” “荒唐!你这是拿自己的命去赌!”常洺气得浑身发抖,就在他满世界去找师父的时候,他这个小师妹竟然自己找死! 常洺真的不理解自己这个师妹是怎么想的,那药岂是能胡乱用的,楚怡的身子根本就承担不了这种折腾。常洺皱着眉想,这个孩子,当真就有这么重要吗?重要到楚怡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 殷楚怡丝毫没有任何悔改知心,她笑着说:“但是我赌赢了不是吗?师兄你不知道,当我确认自己真的怀上孩子的时候,我有多高兴,我甚至感觉,这五年来吃的所有的苦都是值得的。”说着,殷楚怡的手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小腹。 “你为何不再等等,你为何不等到师父回来!殷楚怡,你当真是为了慕言瀮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了!”常洺心疼这个小师妹,他比任何人都要心疼殷楚怡。 有时候嘴巴上说的事情,永远敌不过自己亲眼所见,他们只知道楚怡这五年来受尽折磨,但是他们不知每次楚怡在床榻间疼得死去活来时是个什么模样,他们不知一个原本这般骄傲的女子被告知只能躺在床榻上时的痛苦,他们不知这五年来楚怡也想过放弃…… 这么多的苦难他们都坚持过来了,现在,马上就快成功了,可是……可楚怡现在却为了一个男人,就要推翻之前所有的努力。 那他们这五年算什么?这五年吃的所有苦楚又算什么? 殷楚怡不想过多提起这件事,她有些疲倦的说:“师兄这次费尽心思单独见我,不只是想与我说这件事吧。” 常洺沉默了许久,最终闷声说道:“师父两日前就派我先一步回宫,师父叫我不管怎么样先保住萨木拓的性命,之后的事情等他老人家到了以后再做打算。” “保住萨木拓的性命……”殷楚怡低声重复了一遍,之后就略带嘲讽的轻笑出声:“没想到,师父这次现身,还真的是为了萨木拓。” “楚怡……”常洺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他也不知道,即使到了此时师父竟还与萨木一族有联系。 “也罢,师父想要护住那个人,那就随着他,但是这辈子萨木拓都别想翻身。”对于那个已经快成为半废的人,殷楚怡是担心,但还不至于害怕! 师父现在不过是叫他们留萨木拓一命而已,但师父好像忘了,叫人生不如死的方法多得是,有时候,活下去并不是一件好事。 殷楚怡眯着眼睛,不管自己的结局如何,在自己腹中的胎儿生下的那日,萨木托必须死! 殷楚怡歪着头,有些好奇的盯着常洺,眼中全是试探的神情:“师兄把这次见面搞得这般神秘,是为了和我谈萨木托的事?” 说殷楚怡多疑也好,说她没良心也罢,只是殷楚怡真的很好奇,师兄跟着师父这么多年了,当真一点也不知道师父与边塞的关系? 而且,慕言瀮派出去那么暗卫都没有找到的人,就这样轻易的与他们相遇,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吧?偌大的京城,偏巧师父就和他们撞上了,难道真的是上天眷恋自己吗? 殷楚怡心中冷笑一声,她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运气,否则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师父的本事,殷楚怡再清楚不过,这么久他都能叫自己藏身在暗处谁人也找不到,现在这般轻易现身,要说没有一点目的也不可能。 常洺看着殷楚怡,犹犹豫豫的说:“你……你这次要多多小心,我总觉得,觉得师父似乎隐瞒了事情。”常洺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楚怡知道了,师兄放心,有些事情楚怡能看明白。”殷楚怡淡笑着说,最迟不过今日而已,她倒想看看,自己这个师父到底想要干什么。 殷楚怡有些无聊的玩弄着身边的树枝,她看似有些不在意的问道:“死士们说,师兄早在四日前就在京中找到了师父,为何这么久你们两人还未进宫?这几日,你们去哪里了?” 常洺看了一眼殷楚怡,这一个眼神,其中包含了许多情绪,但更多的是一种失望。 这次见面,常洺不是没有感觉到,殷楚怡与他之间的疏离,甚至殷楚怡看似无意之间的问话,实际上不过是在怀疑他与师父在背后又做什么小动作罢了。 常洺不知道,他们之间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当我们遇见师父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们找了一处落脚。那一夜,师父与我谈了许多,但大部分都是我在说,这一年多我们的经历罢了。”常洺略有些无奈的说。 殷楚怡沉默了许久,最终张口问道:“那……师父也知道我强行用药物怀上身孕的事情了?” “恩。”但是当时的情况却诡异到了极点。 这些年,师父对楚怡极为上心,可当时师父听到楚怡的所有经历时,他老人家极为的平静,似乎自己口中的那个女子,师父根本就不认识一般。 当时师父只是微微点头,道了一句,为师知道了,便没有了下文。 直到师父回房歇息为止,常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甚至还有些怀疑自己找到的这个人,真的是和自己相处了这么久的师父吗? 第二日,师父派他先回宫把萨木托救下。 殷楚怡接着问:“师父现在去了何处?” “不知,师父只是对我说,他要去见见自己多年未曾见面的好友,顺便从那人的手中讨点东西,之后的事情我便不知道了。”常洺摇了摇头。 殷楚怡点了点头,师父的行踪向来诡异,师兄不知也是情有可原。只是,殷楚怡很好奇,师父口中那个多年未见的老友会是谁。 如果师父指的是杜老将军的话,那可要叫他失望了,杜老将军现在只怕已经在自己安排的地方颐养天年了。就凭师父的伸手,想要找到的杜老将军,绝非易事。 殷楚怡有些嘲讽的笑了一声,师父的心终究还是向着萨木托的,她看着常洺,有些奇怪的问:“既然师兄奉命去宫内救下萨木托,为何未见师父进宫,而且还在这里等着我?”殷楚怡真正想问的是,师兄是怎么知道,自己今日会来的?还准备了药花把自己吸引过来,她出宫这件事,完全是自己临时起意。 “回宫的路上,我就听百姓们说,京中要来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就连杜将军都要忙里忙外的帮那人置办宅院。当时我以为,是你们又出了什么变故,所以就叫自己身边的死士偷偷的把杜彦贤引过来。”常洺身边就留了一名死士,师父的身边也跟了一名死士。 他与师父的区别是,自己身边的死士,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而存在的。师父那边的死士,则是完全是躲在暗处,是为了监视师父而存在的。 殷楚怡好笑的问:“是彦贤和你说了什么,你才到这里来的?” “他倒也没说什么,只说这个宅子是皇上和你赐给小九成亲用的,还叫我现在杜府歇息一夜,第二日就派人送我入宫。我本意就没有想救下萨木托,所以就在杜府中歇了一夜。”常洺之所以敢这样无非是因为他相信,死士会把师父的口信讲给慕言瀮听,萨木托的生死轮不到常洺着急。 “那师兄今日又为何出现在这里?”殷楚怡越来越弄不懂师兄的意思了,他到现在说的所有事情,都用不着这般小心的把自己引过来,殷楚怡知道,师兄现在所说的一切,绝不是他的目的…… 第四百五十九章:了断心事(12) 原本今日杜彦贤就准备安排常洺进宫,可是在进宫的时候,跟在常洺身边的死士最先发现了燕儿的身影。 是燕儿下马车,对看守在宫门口的侍卫们出示令牌的时候,被他们撞见了。 “常公子,马车上的人似乎是皇贵妃和燕儿,不知道她们出宫要去哪里?”死士对骑在马上的常洺小声的说道,而常洺的视线死死的盯着那辆马车。 常洺满腹心事的对身边的人说:“她们还能去哪里,不是回杜府,就是去燕儿的新宅。” “那……常公子,我们还进宫吗?”那人也知道常洺定是想和皇贵妃单独说一些话,所以才这般问。 “先等等在进宫,我们现在快马先赶到小九和燕儿的新宅,有些事,我不想叫你们主子知道,否则搞不好你们主子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几乎没有犹豫常洺立即答道。 这个死士明显知道些什么,他也没去阻拦常洺,而是选择乖乖的闭嘴听对方的命令。 注意到殷楚怡马车的方向是新宅这边,常洺刻意先到一步藏了起来。 至于那盆药花,原本是他想给燕儿成亲时的一份心意,他一直和殷楚怡在京中治一些小病,手中也没存什么银子,自然是送不起什么贵重的东西。而他又是一名大夫,能送的只有符合他精心培养出来的药花。 别小看这盆药花,常洺费了整整一个下午和一整夜的时间,才找到这株药花。别看这朵花很小,甚至还有些萎靡不振,可只要这这株药花在,花香所到之处各种蚊虫都不敢靠近。 这些年,殷楚怡的身子娇贵,用不了什么香料驱蚊、防虫,而他们所住的宅子坏境也不怎么好,虫子之类的更是屡见不鲜。常洺就是靠这种药花,帮殷楚怡驱蚊赶虫的。 原本这些仆人不识货,他们把这盆花搬到了一个角落里,而常洺是为了引起殷楚怡的注意,才偷偷叫人又把花搬到这个比较醒目的地方。常洺知道,在这里能注意到这盆花的人,只有殷楚怡一人罢了! 看着眼前的殷楚怡,常洺张了张口,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 殷楚怡好笑的说:“师兄,有什么事直说就好,你这样吞吞吐吐的,弄得我还真有些紧张。” “楚怡……这次……其实师父说,你体内的毒不是不能解,只是……只是……”常洺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但是常洺很清楚,这件事绝不能叫慕言瀮知道! “师兄的意思是,我体内的剧毒能解?师父已经找到解药了?我,我不用死了?”殷楚怡问的小心翼翼,好似在担心自己听错了一般。 这幅场景,殷楚怡不知道幻想了多少次,她梦到自己终于不用再忍受体内寒毒的疼痛,她梦到自己终于和普通人一样,只是每次都是黄粱美梦一场而已。 现如今,真的有人告诉她,自己有救了,殷楚怡第一感觉竟是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在做梦…… “只是……只是……”常洺一直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一句整话。 殷楚怡急的只想跺脚,她有些急切的问:“只是什么?师兄你别这样吊我胃口,有什么你说出来呀。” “师父说,服下药之后,你会断情绝欲,心中只留下对慕言瀮的恨意。”说罢,常洺就闭上了眼睛不去看殷楚怡脸上的表情。 “断情绝欲?就是说,我会再一次的忘记慕言瀮吗?”殷楚怡有些恍惚的问道,可还没等常洺回答,殷楚怡就自顾自的笑着接着说:“没事,就算我再一次的忘记慕言瀮也没关系,依照那个人的性子,那个人绝对还会叫我爱上他,绝对会的。” 常洺把头转到一边,听着殷楚怡带着颤抖的笑声,常洺说不出的心疼。只是,想解开殷楚怡身上的剧毒,他们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常洺深吸一口气,他略有一些残忍的说道:“不,你不会忘记慕言瀮,反倒你们之间所有的经历你都会记得,只是你不懂得再爱了而已,‘断情绝欲’这四个字的含义,楚怡你不会不懂。” 心中没有爱,但却记得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因为有爱,所以会包容;因为有爱,所以会理解;因为有爱,所以会妥协。殷楚怡会原谅慕言瀮对她的所作所为,不过就是因为两人之间有情,殷楚怡会自主的站在慕言瀮的角度上,为对方着想。 她会谅解慕言瀮的所作所为,她明白慕言瀮的无奈,她会理解慕言瀮的无可奈何。因为两人之间相互有情,所以殷楚怡会选择放下两人之间所有的恩劫,殷楚怡会费尽心思待在慕言瀮的身边,殷楚怡会放弃自己的理想陪着慕言瀮遥遥在上的俯瞰这个锦绣山河。 一旦殷楚怡绝情绝爱,他们之间还剩下什么?还剩下埋怨、怨恨,殷楚怡会埋怨自己五年以来的所有遭遇,殷楚怡会怨恨慕言瀮对她的狠心。 久而久之,殷楚怡会没有一丝留恋的离开慕言瀮…… 殷楚怡面色苍白,她感觉有些好笑的轻笑出声:“师兄,这就是师父费了这么久的时间,研究出来的解药?这算什么?一个人活着,连爱都不会,那还有什么好活的?那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只是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吗?” 没情没爱,那和傀儡有什么区别。在自己消失的这段时间,慕言瀮做了五年的傀儡,现在轮到自己了吗? “楚怡,我在宫外与你谈论这件事,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我知道,一旦慕言瀮知道这件事之后,那人会痛苦,那人也会挣扎,但他为了你能活下去,他绝对会叫你服下解药。我现在偷偷和你说这些话,就是想知道,你是真心想解了身上的剧毒,还是想香消玉焚!”常洺抬起头,盯着殷楚怡的双眸。 殷楚怡紧紧的抓着自己心脏前的衣物,她不懂,为什么,为何又是这种选择题,好似摆在自己面前的出路永远都是这样。一条路前面是万丈深渊,一条路的面前是能吞噬一切的急流,她选择哪条路都无用,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过了许久,殷楚怡终于无力的垂下自己的双手,她闭着眼睛说:“我放弃,师兄,我放弃师父给我制成的解药。” 虽然早就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但是常洺不由的有些苦涩,常洺有些艰难的开口道:“楚怡,你可想明白了,没有了师父的解药,你必死无疑。” 殷楚怡有些嘲笑的说:“师兄,就算有师父的解药,我也必死无疑。你难不成忘了,孩子出生之日,就是我命丧之时。既然我的生死已成定数,我又何必挣扎呢?” 常洺紧抓着殷楚怡的手臂,着急的说:“只要你想活下去,楚怡,你相信师父,师父连你身上的十多种剧毒都能解,小小的血崩又算得了什么。师父绝对会想办法保下你的性命,只要你想活下去,师父就绝不会叫你死的。” 殷楚怡轻轻推开常洺的手,她无力的说:“师兄不用了,那个……那个代价太大了,我承担不起。” 殷楚怡不怕自己失忆,她也不怕自己被千夫所指,她甚至可以说到了今日根本就没什么叫她好怕的。 殷楚怡所有的狂妄,都是因为她明白,不管自己怎么闹,慕言瀮都会在自己的身边,不管自己沦落到什么地步,慕言瀮都不会抛弃她。 可是,殷楚怡不敢想象,有一日,慕言瀮亲手被自己推开,自己的身边再也不会有他陪着,只是想一下,殷楚怡就感觉浑身冰凉。 她知道,自己是在害怕,她在害怕慕言瀮会不要自己,她在害怕自己会失去那个人的心。 殷楚怡不由的苦笑道:“师兄,我之所以拼命想要活下来,为的不过就是想与慕言瀮相守罢了,可是现在你告诉我,就算活下来,我也不可能一生与他相守,那师兄你告诉我,我受尽一切苦难想要活下来是为了什么?为了自己以后就像个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吗?” “楚怡……”常洺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快就给自己答案。 “师兄,今日这些话,绝不能叫慕言瀮知道一个字。”说完,殷楚怡的脚步就有些凌乱的想往宅子外面跑去。 常洺拦住了殷楚怡的去路,他一脸严肃的看着殷楚怡的表情,再一次重复道:“楚怡,你真的确定了吗?你当真愿意放弃这次活命的机会?” “我已经想好了。”殷楚怡笑着说。 “你……你不会后悔吗?”常洺不懂,有什么是比活下去更重要的,连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相守之类的屁话。 “师兄放心,我绝不会后悔!还希望师兄见到师父后,告诉师父,楚怡宁愿一死,也绝不会服下他所制成的解药。”说完,殷楚怡就绕开常洺的身子,有些急迫的跑回到自己的马车中。 其实殷楚怡何尝不想活下去,但是绝情绝爱的代价太大了,她真的承担不了…… 第四百六十章:了断心事(13) 等燕儿好不容易从管家的手中脱身回到马车上时,殷楚怡正面色苍白的坐在马车上,眼神有些恍惚,不知在想着什么,她的双手还有些不安的摆弄着。 燕儿皱了一下眉头,殷楚怡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并不像什么身子不适,更像是……在害怕什么。 “娘娘,你怎么了?”燕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燕儿,燕儿快,快叫马夫赶车回宫,现在立马就回宫。”殷楚怡有些急切的紧拽着燕儿的衣袖,可能是因为她的情绪起伏过大,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了起来。 “好,好,我们现在就回宫,我们哪里都不去了,燕儿带你回宫。”燕儿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是她有些害怕此时殷楚怡的状态。 燕儿总感觉,娘娘是在逃避什么,可燕儿不明白的是,这里四周都是他们的人,娘娘身边还有死士保护着,怎么可能会被人吓成这样? 离皇宫越来越近,可能是殷楚怡感觉到,自己回到了她所熟知的地方,殷楚怡一直僵硬的身子,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燕儿感受到殷楚怡情绪的变化,她抓住楚怡的双手,似乎是想叫楚怡知道,凡事有他们在,楚怡不必这般恐惧。 “娘娘,你究竟怎么了?是在宅子里遇见了什么人吗?”燕儿轻声的问道。 娘娘所有的反常,都是在与她分开之后产生的,可是新宅中全是杜家的人,现在杜家都是由杜彦贤一手掌控的,杜彦贤怎么可能会放对娘娘有威胁的人进府? 思来想去,燕儿都想不通,娘娘究竟在害怕什么。 殷楚怡沉默了许久,久到燕儿认为,娘娘根本就不会回答她的问题时,殷楚怡有些迷茫的问她:“燕儿,在本宫失踪的这五年,你一直都跟在言瀮的身边伺候他吗?” “恩,那时奴婢一直跟在宁公公的身边伺候皇上。”燕儿不知,为何殷楚怡会突然问这个事儿。 “那……这五年来,言瀮过的怎么样?你觉得,如果本宫再一次从他的身边消失,言瀮会如何?”殷楚怡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好似这些话都是她自言自语一般。 燕儿猜不透皇贵妃在想些什么,她只能照实答道:“如果娘娘再一次消失,奴婢不知道皇上还没有没力气再等娘娘一个五年。” “……”殷楚怡没有说话。 “娘娘可能不知道,这五年来皇上过的都是什么日子。皇上想死时,却又怕娘娘还活在这个世上,可继续活下去,除了无尽的折磨和枯燥之外,皇上也不知自己还能再拥有什么。”燕儿苦笑着摇头。 那个时候,她和宁公公几乎每隔几夜就能听到,皇上惊醒时喊着皇贵妃的名字。每次惊醒后,皇上都会披着外衫,站在窗口眺望着笒月宫的方向,有时一看就是一整夜。 这五年,皇上的身子越来越差,可这一切,皇上都未曾对任何人说起过。 燕儿有时甚至就在想,如果这样一直下去,皇上还能坚持多久?一年?两年?可能等不到一年的时间,皇上的身子就已经撑到了极限。 殷楚怡有些茫然的看着燕儿:“燕儿你告诉我,如果某个人一辈子都要过这种日子,你觉得……” 殷楚怡的话还没有说完,燕儿就接着说道:“我感觉,那人会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吗?”殷楚怡苦笑着重复了一遍。 看到殷楚怡的笑容,燕儿有些后知后觉的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燕儿有些提心吊胆的问:“娘娘,奴婢是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你没说错什么,是我有些庸人自扰罢了。”殷楚怡略带嘲讽地说了一句就不再吭声。 殷楚怡在心中暗自好笑的想,自己在师兄面前,说的那般笃定,明明早就决定放弃服用解药,现在又瞎想什么呢? 入宫之后,殷楚怡有些疲惫的说:“燕儿,你去宁公公那边交代一声,师父进宫之后,务必第一时间派人通知本宫,本宫有些事情必须要与师父说清楚。” “燕儿知道。”一般殷楚怡交代她的事情,燕儿都不喜欢借他人之手。 可是燕儿绝对没有想到,这次等她把殷楚怡安顿好之后,她刚离开,殷楚怡就把自己身边的死士们喊进寝宫内。 殷楚怡看着不远处跪着的四个人,她有些无力的说:“本宫知道,今日师兄说的话你们应该都听到了,本宫也不想为难诸位,只是这件事……” 在这四人中,老六与殷楚怡比较亲近一些,他有些不忍的问道:“娘娘,你,当真不服药吗?” “本宫想要活下去,只是放心不下言瀮和腹中的孩子而已,他们就是本宫的牵挂,但你们告诉本宫,一旦人没有了牵挂,活下去的意义又是什么?”殷楚怡带着丝疑惑的看着他们。 这些人哪里知道‘断情绝爱’的狠辣之处,只古以来人都有七情六欲,没了情欲那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娘娘,至少……至少娘娘能活下来,至少主子也会安心许多……”老六犹豫了许久,才啃啃巴巴的讲出这么一句话。 殷楚怡摇了摇头,她淡笑着说:“不,你们还是不够了解言瀮,我服下解药,最痛苦之人不是我,而是他才对。”因为是断情绝欲的她,心中根本就不会有痛苦这一说法。 “娘娘……” “行了,别再说了,今日的事你们绝不能对外透露出一个字。”今日的殷楚怡是真的有些累了。 殷楚怡这次是真真的体验了一把做娘亲的不易,这几日吃的东西比吐得都要多,有时甚至吐的全身都无力的趴在床榻上。可偏偏为了自己腹中的孩子,她就算是不想吃,也必须逼自己多少吃一点东西。 再者说,她的身子本就属寒,有了这个孩子之后,她的身子是越发的怕冷。只是刚刚入冬而已,她就整日汤婆子不离手,窝在自己的笒月宫哪里都不想去。 殷楚怡有些想象不到,自己接下去的几个月要怎么熬过去。 看到皇贵妃脸上的疲惫,他们几人也不再多说什么,老六乖乖的低头应下娘娘的命令:“娘娘安心歇着,属下在外面守着。” 殷楚怡也没理会哪几个人,原本她只是打算稍稍的歇息一下,可未想到只躺在床榻上没多久,殷楚怡就睡了过去。 最后还是燕儿把殷楚怡喊醒:“娘娘,娘娘今日都没有怎么进食,奴婢嘱咐御膳房做了些东西,娘娘多少吃点垫垫肚子。” 殷楚怡有些迷糊的问了一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的话,现在已经是申时末了。”燕儿拿出准备好的梅子,一边开始着手安排膳食。 殷楚怡有些不悦的皱着眉头,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睡了整整两个时辰:“本宫的师父和师兄进宫了吗?” “那两人正在御书房和皇上商议一些事情,奴婢已经和宁公公交代过了,等神医见完皇上之后,就派人把神医请过来与娘娘见面。”说着,燕儿递过来一碗汤。 其实这些膳食都是根据娘娘的喜好,单独做的。所有的菜肴,都比较清淡,至于那些油腻的,娘娘别说吃了,连闻都闻不了! 只是不知为何,娘娘吃了没几口就饱了,如果强逼着娘娘多吃些的话反倒适得其反。 等到天色有些昏暗的时候,神医才姗姗来迟,而殷楚怡早就摆好了棋盘,一旁还摆着些点心。 看到师父的身影,殷楚怡笑着迎了上去:“这几年没见,师父的身子可好?” 神医没有说一句话,而是先抬起殷楚怡的手腕,为殷楚怡把了下脉,面色有些阴沉的说:“当真是胡闹,你这是嫌自己命长,所以故意找死吗?为师临走之前与你说的那些话,你倒是一句都没记住!” 殷楚怡笑着打趣道:“徒儿哪敢忘师父的教诲,楚怡现在的一切,都是楚怡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殷楚怡不动声色的收回自己的手腕,顺便把师父搀扶到棋盘旁边坐下。 “怨不得旁人?好一个怨不得旁人,难道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为的不就是姓慕那个小子吗?”神医气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那是徒儿从小就认定的夫君,徒儿做这些心甘情愿。”殷楚怡淡笑着说。 “既然心甘情愿,那还派人找为师干嘛,你坐的等死不就行了!”神医没好气的说。 “徒儿,徒儿只是想见见师父而已。徒儿的生死既然已定,自然不想再争取什么,这次找师父也不是为了解开楚怡身上的毒。”殷楚怡自顾自的摆着棋盘。 这句话说的可以算是相当直白了,神医的脸色变得更为阴沉。 “楚怡,你可知,你说了些什么!”神医眯着双眼,紧盯着殷楚怡的一举一动。 “徒儿当然知道,师兄给楚怡讲了师父已经制出解药,只不过……”说到这里,殷楚怡抬起头,毫不避退的看着师父的双眸,十分坚定的说:“徒儿宁愿一死,也不会服下那种药物!” 第四百六十一章:了断心事(14) “你当真是不要命了!”说罢神医就想要甩袖离去,但是却被殷楚怡抓住手腕。 “师父,楚怡今日请师父来,只是想问一些事情,还请师父定要如实回答。”殷楚怡的语气有一些强硬,好似不允许任何人拒绝一般。 神医冷笑一声,冷眼看着殷楚怡:“没想到为师不过一段时间未见我的徒儿,这个徒儿不仅摇身一变,变成了百姓口中仰慕万分的皇贵妃,现在竟连气势都越来越高了。” “师父说笑了,无论你我有多久未见楚怡这条命是师父救下的,楚怡永远都是师父的徒儿,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殷楚怡笑着说。 但不得不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殷楚怡确实对师父有所忌讳,甚至就连态度也远不如之前亲昵了。 “哼。”神医面色阴冷的坐下。 殷楚怡淡笑着给师父倒了一杯茶水:“师父,楚怡记起了所有的事情,徒儿不知道,原来在徒儿还未坠崖之前,师父就已经知道了徒儿的身份。” 神医淡淡的喝了一口茶水,不慌不忙的问道:“你想说什么?” “早在徒儿坠崖之前,你就知道我是萨木族的后裔,为何这些年,师父一直闭口不提?师父既然一直和萨木托保持着联系,你就应该知道,当年想杀了我的人就是萨木托,师父竟然是萨木托的人,你有为何要救下我?”从头到尾殷楚怡的表情都很平淡。 “的确,为师早就知道你真实的身份,为师也知道逼你调下悬崖的人是托儿的主意。你可以说是托儿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为师就算为了托儿也必须保下你的性命。”早在把脉的时候,他就知道殷楚怡已经恢复了记忆,所以对于殷楚怡的逼问,他反倒没有太吃惊。 “师父这句话,徒儿就听不懂了。当年想杀徒儿的人就是萨木托,这又何来师父所谓的,为了萨木托也要保下我的小命。”殷楚怡好笑的问道。 “你出生时,托儿已有八岁,小时候照顾你最多的不是奶娘,而是你的哥哥萨木托。那个时候,你就是托儿最亲近的人,登上皇位享受无尽权力的同时,也会拥有无尽的孤独。为师希望,真到了那个时候,你会是托儿唯一的光亮。”神医说出自己当年内心真正的想法。 听到师父的解释,殷楚怡微微一愣,她没有想到,当年……萨木托会那般对待自己。 但就如同师父所说,当年的她太小,根本就记不得这种事情。 “那还真是叫师父失望了,萨木托能沦落到现在这步田地,可以说是由我亲手所制。早知今日,师父可有后悔救下当年的我。”殷楚怡故意这般说。 神医向来一会儿,随之低头暗笑了一声:“还真有点。” “师父,你别怪徒儿,对楚怡来讲,萨木托就是一个陌生人而已,我又凭何要为一个陌生人卖命?而言瀮是徒儿这辈子认定的男子,孰轻孰重自然一看便知。”殷楚怡略有些苦笑的说。 “如今托儿的所作所为,也非他自愿。很多时候,是必须这样做,他……没有选择。”神医有些苦涩的说。 “没有选择?难不成还有人逼他统一边塞不成?”殷楚怡讥讽的说道。 “托儿是最后一位纯血统的萨木族人,难道楚怡没有发现,你们与托儿博弈这么久了,从头到尾出现的异色双眸的人只剩托儿一个了吗?”其实对于萨木托,神医最多的还是心疼。 可以说,神医是从小看着萨木托长大的。萨木托是他们最后的一丝希望,现在除了萨木托能重振萨木族的威名,别无他路可走。 也许他们给萨木托的压力太大,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孩子能承担起的包袱。 外人皆不知,那时的萨木托,无论多努力,也依旧达不到他们所期望的那样。并不是萨木托天资笨拙,而是他们几人的要求太高…… 但他们也没办法,所有人的希望都在萨木托的身上,他们几人不严厉一些怎么行。 上午萨木托学习蛊术,下午练习武功,晚上学习治国之道。别说玩耍的时间了,萨木托甚至连进食的时辰都是硬挤出来的。 那时所有人都忘了,萨木托不过是个未及第的孩子。别说寻常百姓家的孩子如何,就是连皇家的太子,也未被逼迫的这般厉害。 可那个时候,他们都被‘复国’这两个字冲昏了头脑,就连当年的神医也不例外。 直到那个时候…… 神医起夜的时候发现萨木托就披了一个外衣偷偷摸摸的往一个方向走去,当时他很奇怪,这个时候萨木托不好好的歇息瞎跑什么! 他在萨木托的身后悄悄的跟着,只不过走了一会儿,神医就知道萨木托想去何处了。萨木托在一座坟前停了下来,这一路萨木托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萨木托在那座坟前跪了下来。 只见萨木托有些疲惫的把头抵着墓碑上,他小声的说:“父皇,为何当年炼蛊被反噬的人不是我?我……我可能不适合做萨木族的人,我太笨了,孩儿害怕复兴不了萨木族的声威。” 说到这处,萨木托已经开始抽泣了起来:“孩儿每日都会割破自己的手掌以血炼蛊,再疼孩儿也没有在众人面前哭过,但师父还是说我愚笨。每日练武练到双腿发软、双手连笔都拿不起来,孩儿也没有叫一声委屈,只是孩儿觉得好累。我不想在当什么萨木族的人,我不想复兴什么王国,父皇你帮帮孩儿,你帮帮我。” 听到这里,神医双手紧握,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萨木托只是个孩子,他们……是不是做错了。 他的眼前浮现出,小小年纪的萨木托,沉着脸拿着一把匕首,驾轻就熟的在自己的手掌轻轻划下一刀,血顺着那个孩子的手掌流下,滴落在一个个蛊瓮中。 那个孩子面色苍白的时候,谁也没有去询问孩子小小的身子能不能承受的住这种采血的行为。他们只关心,萨木托是否记住了每种蛊虫要怎么炼成,他们只关心蛊虫是否存活。 练武时,萨木托只要一个步子不稳,一旁就会有人软鞭子轻罚一下。这时,他们没有去关心,孩子身上的鞭痕要怎么处理,萨木托身上的伤口需不需要上药。 晚上,当萨木托有些疲惫的打瞌睡的时候,师父就会打手心,直到萨木托再次集中注意力到书籍上为止。 也许……他们真的逼得太紧了。 自小,萨木托与他最为亲近,而他也是从心底里疼萨木托的,就在他想上前安抚萨木托的时候,萨木托的话叫他停在原地。 坟墓前的萨木托又有些失控的吼道:“父皇可知,他们连怡儿也送走了,他们送走了萨木怡,他们叫萨木怡到中原去当卧底,等萨木怡长大成人后,再与我里应外合搞垮中原!可凭什么,那是我的妹妹,那是我一手带大的妹妹,他们凭什么说送走就送走!万一,万一怡儿的身份被人揭穿怎么办?万一他们要杀了怡儿怎么办?” 萨木托瘫坐在坟前,有些无力的小声说了一句:“那……那我就真的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那‘孤零零的一个人’这几个字叫神医站在原地久久的回不过神,他们从未知道,原来萨木托这般依赖萨木怡。他们也从未想过,萨木怡对这个孩子来讲代表了什么。 终究,他还是没有上去,而是转身离开。 不因为别的,而是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上前安慰,因为当初他也同意把萨木怡送到中原。 从那之后,萨木托眼中的痛苦在神医看的越来越清晰,他感觉,在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把萨木托给逼死。神医已经忘了,有多久萨木托未在他面前笑过,又有多久萨木托没有缠在他的身边口口声声叫着‘师父’两字。 如同逃离一般,他从萨木托的身边逃走,他不敢说出‘我们放弃复兴萨木族了’这句话,他也不敢说出‘托儿,累了就歇息歇息’这句话。 他就如同一个懦夫般逃走了,留托儿一人继续背负着那个沉重的包袱…… 听完师父所说的话,殷楚怡沉默了许久,她有些尴尬的说:“师父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叫我放过萨木托对不对?” “楚怡,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兄长。”一瞬间,神医疲惫万分,他从未想到,这两个孩子能走到这种地步。 谁也不知,在他知道萨木托下令追杀殷楚怡的时候,他只感觉到了心疼,心疼托儿这个孩子这么多年来终究还是变了。 他悄悄救下殷楚怡,甚至帮殷楚怡治病、藏身,为的都是帮那个他从小就看着长大的孩子,这些年来,他没有一刻忘记,萨木托在墓前吼的那些话。 “师父,他早在下令要追杀我的时候,就已经不是我的兄长了。”殷楚怡淡淡的说。 “楚怡,你何必这般固执,为师保证托儿以后不会对中原造成任何威胁,只求你们放他一条生路,也放他一生自由。”神医有些急切的说。 “这件事情容徒儿再想想……”殷楚怡跌坐在床榻上,很是疲惫的说。 第四百六十二章:了断心事(15) 其实事情走到了现在这一步,殷楚怡压根从心里不再相信自己的师父,师父刚刚说的一切,不过是想叫自己放过萨木拓罢了。 神医叹了一口气,他起身有些无奈的对殷楚怡说道:“为师不逼你,这件事情你慢慢想。这段时间,为师会和洺儿住在一处,你随时可以找为师。” 说完,神医就转身离开了笒月宫,这一次殷楚怡并没有多加阻拦,有些事情她要好好想想。 神医刚走,燕儿就从外面走了进来,燕儿有眼中血丝,她有些激动的问道:“娘娘为什么,你明明有机会能活下来,可为何你要放弃这个机会,难道……难道娘娘不想活吗?” “不是本宫不想活,而是本宫,这所谓的解药不过是个局而已。”说完,殷楚怡轻轻的闭上眼睛,不想再去讨论这件事情。 燕儿激动的拉扯着殷楚怡的衣袖:“不会的,常公子对娘娘是真心的好,他一定不会害娘娘的。” 天知道,燕儿站在门外听到娘娘有救时,还没有来得及开心,所有兴奋的情绪还没来得及表达出来,接下来娘娘所谓的‘放弃’这两个字叫燕儿冰冻在原地。 那一刻她多想破门而入,那一刻燕儿多想大声的质问娘娘,为什么要放弃。皇上经历了这么多他都没有放弃,皇贵妃现在有什么资格说放弃。 要不是身边的死士拦住了燕儿,刚刚她绝对会冲进去。 “解药不是师兄制成的,想要解毒真正要依靠的人是本宫的师父,但……如今师父的心思太难猜了,本宫不知道师父为了萨木拓会做到什么地步。”殷楚怡慢悠悠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殷楚怡害怕所谓的‘断情绝欲’不过只是个幌子而已,那是师父用来叫自己离开慕言瀮所用的一种手段而已。 其实这步棋,殷楚怡有些看不懂,‘断情’断的不止是爱情,所谓的情字也包含了亲情。师父现在又凭什么笃定,自己离开慕言瀮之后,就一定会帮萨木拓? 师父刚刚说的那一切,不过是在利用她心中的亲情与感激之情而已,她一旦‘断情’对于萨木拓也没什么好处。 殷楚怡脑海中闪过了一个想法,但是还没等到殷楚怡细细琢磨那件事,这个想法却又消失不见了。 刚用完膳食不久,慕言瀮就来了,看着殷楚怡手边放着的青梅,他皱了皱眉头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慕言瀮走到殷楚怡的身边,轻轻的环抱着殷楚怡的身子,慕言瀮有些贪婪的闻着殷楚怡身上淡淡的药香味。 “忙完了吗?”耳边的呼气声,把殷楚怡身子撩的有一些发软,这几日慕言瀮的繁忙她是看在眼中的,但如今她的身子帮不了慕言瀮任何忙。 “恩,忙完了,所以过来看看你。”慕言瀮的声音很是低沉。 其实慕言瀮不知道,殷楚怡最喜欢言瀮用这种语调和她说话,每次看到慕言瀮被她撩的气血上涌的时候,她心里就有一种异样的满足感。 殷楚怡靠在慕言瀮的怀中,叫自己身子站的毫不费力,她软声软气的对慕言瀮说:“言瀮,我想你了。” 听到殷楚怡这么说,慕言瀮差一点咬碎了自己满口银牙,他略带着一丝惩罚性的吻上殷楚怡的双唇,殷楚怡知道,即使慕言瀮再怎么着急,他现在也不会胡来。 殷楚怡十分安心的亲吻着,慕言瀮用舌尖细细的划过楚怡唇瓣上的细纹,他不敢太过放肆,慕言瀮害怕到最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 慕言瀮慢慢的放开了殷楚怡,他搂住殷楚怡的身子久久没有动弹,直到自己身上的那团火热消失之后,他才重新看着殷楚怡的脸庞。 只见,殷楚怡的双唇被他弄的已经有些微肿,唇瓣上亮晶晶的,看起来格外的诱人。最气人的是,殷楚怡笑嘻嘻的看着他,似乎是在笃定自己不敢拿她怎么样。 慕言瀮有些气不过的咬了一口殷楚怡的唇瓣,气息不稳的说:“你简直就是一个妖精,一个专门针对朕的妖精。” 殷楚怡舔了一下自己有些微痛的唇瓣,她一脸邪笑的说:“那我这辈子只做你一人的妖精好不好?” 殷楚怡这个舔唇的动作,叫慕言瀮好不容易消下去的内火,再一次上涌了上来。他有些认输的趴在殷楚怡的身上,音调有些恶狠狠的说:“你要是再勾引朕,朕可就不怜惜你了。” 说罢,慕言瀮就拉着殷楚怡的小手,覆盖在自己身下的那团火热上。 殷楚怡满脸血红的收回自己的手,可手上刚刚触摸到的温度,叫殷楚怡有些失神。 她有些结巴的说:“你可别胡来,我现在怀有身孕,可不能,不能行房事。” “怎么?虚了?朕看你刚刚玩的蛮开心的,现在知道怕了?你不觉得有些晚吗?”这次轮到慕言瀮在这里嘚瑟了。 殷楚怡眨着眼,咬着唇说:“那……那我用……用手帮你。” 慕言瀮一开始就是想逗逗殷楚怡罢了,但没有想到,自己还能讨来这项福利,这可叫慕言瀮心中乐开了花。他上去给了殷楚怡一个深吻,音调沙哑的说:“这可是你说的。” “恩!”殷楚怡也知道,要是这样一直下去,慕言瀮非要憋疯了不可。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 殷楚怡依靠在慕言瀮的怀中:“言瀮你说,这个孩子还未出生,他现在就这般折腾,长大以后,你会不会管不住他啊?” “长大以后,他敢闹人,朕就给他个一辈子都难忘的记忆,叫他从此之后都不敢胡闹。”慕言瀮十分霸气的说,殷楚怡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殷楚怡毫不给面子的说:“我记得,小时候你似乎是众皇子里面最顽劣的一个,而最听话的应该是祁王才对。你现在还装模作样的说什么大话,也真不怕别人笑话。” 慕言瀮摸着殷楚怡的脸颊,有些心疼的说:“依朕看,这个小子出生就应该揍一顿,你看看自己为了他受多少的罪。朕好不容易给你养胖了一些,现在又瘦下去了。” “以后啊,这天下就是你们爷俩的,你定要好好的教育这个孩子。如果将来他被你宠成一个草包,慕言瀮你就死定了。”殷楚怡冷哼着说。 慕言瀮有些心酸的叹了一口气,殷楚怡全程都没有提起自己要怎么养活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她就把自己定义成一个必死之人。 慕言瀮笑了一下,假装很是开心的说:“现在你的师父也找到了,你身上的毒也有办法解了,从今以后,你都别想甩下朕一个人潇洒。楚怡,朕一定不会叫你死的。” 殷楚怡笑了笑没有说话。 两人相拥,声音也越来越小,夜也越来越深,直至第二天天亮。 这段时间可算是把殷楚怡折腾的不轻,吃什么都恶心,就算常洺来了都束手无策,只能等这恶心感慢慢消下去。 直到殷楚怡怀了三个多月,她孕吐的毛病才慢慢好了起来。可接下来,殷楚怡的胃口变得极其怪异,之前很多不吃的东西,她现在都喜欢吃。 而且,一旦她想吃什么,就必须要吃到,否则就会一直挂念着。殷楚怡的身子越来越沉,而燕儿的大婚转眼间也到了…… 在前一天燕儿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要不是因为成亲头三天新人不得相见这个破规矩,燕儿早就杀到小九的身边,和小九说道自己心中的不安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燕儿好不容易终于稍微睡了一会儿,可天还没有亮,她就被喜娘给叫了起来。 燕儿还没有反应过来,燕儿就被人拉上马车急匆匆的赶到宫外,全程燕儿都有些迷糊,要不是自己四周有几名死士跟着,燕儿甚至还会以为自己遭绑架了呢。 “我们……我们这是去哪里?”燕儿的脑子还是懵的,她问着身边穿着大红色衣袍,头上插着一朵红花,脸上摸着红红的胭脂的喜娘。 “我们这是去杜将军府,皇贵妃特批,叫燕儿姑娘从将军府出嫁,喜轿沿着京城内繁华街道转一圈,然后再抬进新宅。这也算是叫老百姓们知道,燕儿姑娘你是杜府的人。”喜娘有些讨好的说。 “……”燕儿还有些傻愣,她不敢相信,自己今天就要嫁人了? “燕儿姑娘真的是好福气,跟了这么一个好主子,光是燕儿姑娘的嫁妆,就叫京城内的大家闺秀们看呆了眼睛。”喜娘笑眯眯的说道。 刚下马车,杜彦贤就派人领着燕儿到了一间厢房,房内床榻上摆着喜服,房内还有七八个奴婢等着伺候燕儿梳洗打扮呢。其中最叫燕儿诧异的是,就连皇贵妃也在厢房内等着她呢! 殷楚怡好笑的说:“傻愣着干嘛,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你可别耽搁了吉时。” “娘娘,娘娘你……”燕儿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眼眶湿湿的,心口却很暖和。 殷楚怡轻轻的擦掉燕儿眼中的泪水,笑容很甜,语气很是温柔的说:“傻丫头,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怎能动不动就哭。你现在可变成爱哭包了,动不动就掉眼泪。” 燕儿跪了下来,她抽泣着说:“燕儿谢娘娘的疼爱,这辈子,娘娘永远都是燕儿的主子。”说完,燕儿就磕了三个响头…… 第四百六十三章:了断心事(16) 殷楚怡把燕儿扶了起来,她拥住燕儿的身子,嗓音也有些微变的说:“燕儿,你以后一定要过的很幸福、很幸福,这样才不枉费本宫的一片心意。” “燕儿记住了!”燕儿笑着答道。 喜娘上来说:“行了,别耽搁了,就依照我们燕儿姑娘长得这般水灵,姑爷哪敢对我们家的姑娘不好。” 在喜娘的示意下,那些奴婢们开始七手八脚的忙乎起来。燕儿的喜服是杜彦贤找最好的绣娘亲手绣的,上面的鸳鸯栩栩如生,在大红色的喜服衬托下,燕儿的小脸看起来格外的水嫩。 殷楚怡忍不住伸手上去掐了一把,那水滑的手感真的是太好了。 殷楚怡打趣的说:“我们家的燕儿也太美了吧,你现在这幅小模样,要是叫小九看到,那眼睛还不看直了。” “娘娘你又瞎说,娘娘你可样貌可比燕儿漂亮的多呢。”燕儿红着脸,低着头说道。 “今天谁都没有我们家的新娘子漂亮,在我眼里,燕儿可要比什么大家闺秀漂亮、可爱的多。”殷楚怡捧着燕儿的小脸,笑着说。 “娘娘就会骗燕儿。”燕儿害羞的不行,可惜脸被殷楚怡捧在手里,想低头躲开殷楚怡打趣的视线,也躲不开啊。 接下来,一波人给燕儿梳发,一波人则拿着胭脂水粉在燕儿的脸上抹来抹去。燕儿发间的步摇流苏,随着燕儿头部的移动,轻轻晃悠着,看起来格外的漂亮。 最后,喜娘把一把木梳放在殷楚怡的手中,殷楚怡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一眼喜娘。 喜娘笑着说:“一般情况下,应该是娘亲为女儿梳头,可是燕儿姑娘的情况特殊,所以就由娘娘代替。” 殷楚怡笑眯眯的接过木梳,每梳一次,口中都是有祝福语的。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子孙满堂。” 殷楚怡看着铜镜中的燕儿,她把头我放在燕儿的肩上,心中有些酸楚的说:“今后本宫家的燕儿再也不是一个小孩子了,燕儿,你一定要幸福。” 燕儿握着殷楚怡的手,笑着答道:“娘娘也是,今后没有奴婢在你的身边照顾,娘娘定要小心,就算是笒月宫内的奴才们,也要提防一些。” “本宫知道。”殷楚怡拍了拍燕儿的手,示意燕儿放心。 这时,有两个奴婢拿着红盖头:“燕儿姑娘,我们该上轿了。”燕儿微微把头垂了下来,方便那两人帮她盖上红盖头。 外面的人声嘈杂,喜娘扶着燕儿的手,一步步走上喜轿。燕儿的双手十分用力的握着手中的平安果,内心中的不安,随着轿子外面的唢呐声,一点点平息了下来。 这次的阵仗说红妆十里毫不夸张,百姓们纷纷议论这时哪家的小姐,为何之前从未听说过。 小九有些着急的在外面等着,身边都是与自己奋战多年的兄弟们,邢枫好笑的看着不断在门口挪步的小九。 邢枫按着小九的肩膀,有些无奈的说:“小九,你就别转了,转的我眼花。这一路上皇上亲自派人接送,你难道还不放心我们哥几个的身手吗?” “不是啊大哥,你说为何队伍到现在都不见影子,该不会出了什么事了吧?”小九有些着急的说。 老三毫不客气的拍打了一下小九的后脑勺:“能出什么事,这一般人会是燕儿的对手?再说了,随行的还有我们三四个兄弟们,你担心什么!” “……”小九闭嘴不在说话,只是视线一直盯着队伍过来的方向。 小九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直到听见远处传来的鞭炮声,围观的百姓们纷纷叫嚷着‘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的时候,小九才反应过来。 轿子停在门前,喜娘扭着腰走了过来,她笑着说:“新郎官还傻愣着干嘛,还不接你的娘子下轿。” “啊?”小九有些茫然的看着那个喜娘,这时他简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才好了。 一群死士,看到小九这么傻帽的模样,一个个都笑开了花,最后还是邢枫看不下去了,邢枫偷偷用手推了一把小九,把小九推到轿子前。 小九看到轿中的燕儿这才恍然的应道:“哦、哦哦。”说着,就去牵燕儿的手,把燕儿拉下喜轿。 众人看到傻乎乎的小九,又大声的笑了起来,就连燕儿也在盖头里面笑开了花。小九抱着燕儿跨过了火盆,众人鼓着掌,燕儿害羞的躲在小九的怀中不敢出声。 嬉嬉闹闹了好久,慕言瀮和殷楚怡穿着便装走了进来,其实今日来人都是自家兄弟们,几乎这里都是死士、暗卫们,还有就是常洺和杜彦贤而已。他们对外就说,是杜家的一个远房表妹,杜绝了所有大臣们的贺礼,只是沿路给老百姓们发了一些喜糖而已。 就在大家准备下跪的时候,慕言瀮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免礼。 殷楚怡笑着说:“今日,来的都是我们自己人,这里没什么皇贵妃,也没什么圣上。大家该这么闹就这么闹,该怎么疯就怎么疯,今日无主、无仆、无官、无民!” 殷楚怡这话刚出,大家就一阵欢叫,这动静差一点就快把房顶给掀了。 一旁有人高喊到:“吉时已到,两位新人拜堂喽!” 殷楚怡和慕言瀮坐在前边,小九和燕儿手中牵着红绣球一步步的走了过来,燕儿头上盖着红盖头,走路都是由身边的喜娘搀扶的。 “一拜天,天赐良缘定长久!”在喜娘的示意下,两位新人转过身,对着门外拜了一下。 “二拜地,地久天长永不忘!”因为小九和燕儿都没有亲人,所以高堂什么的,就省了。 “夫妻对拜,夫妻恩爱到永久!”喜娘按着两位新人的头,对碰了一下,老人家的规矩,亲人对拜头碰头,定会甜蜜到白头! “礼成!送入洞房!”这一句话刚说出来,下面的人又嚎叫了一通。燕儿低着头,嘴角含着笑的站在原地。等一会儿喜娘牵着燕儿的手,把燕儿领进了新房,而小九则被大家围住,大有一醉方休的架势。 最开心的就是老六了,老六一下子搂住小九的肩膀,大笑着说:“小九,你小子行啊,没想到你会是我们死士中第一个成亲的,速度够快的啊。” 老五也打趣着说道:“是啊,依我看,等小九家的崽子落地,我们还不一定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呢!” 老四也笑着说:“小九的大事算是办完了,接下来是不是就该轮到首领了?”说着,大家的视线都向邢枫看去,邢枫这算是无妄之灾…… 邢枫干咳了一声,有些尴尬的说:“怎么说着小九,就扯到本首领身上了。” 老六有些贱兮兮的碰了一下邢枫的肩膀,笑着问:“怎么?首领不是有染儿姑娘一心一意的守着吗?属下看首领你天天和染儿姑娘腻歪在一起,首领,你是不是……动心了?” 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都聚集在邢枫的身上,看的邢枫浑身不自在。 邢枫红着脸,有些结巴的说:“你,你们瞎说什么,你们可别坏了人家姑娘家家的声誉,要不然罪过可就大了。” “既然是瞎说,首领你脸红什么啊?”小九也笑眯眯的追问道。 “本首领喝醉了不行吗?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当心今天晚上喝的你连洞房都入不了。”邢枫白了一眼小九,带着一丝威胁的说。 所有人都相信的撇着嘴巴:“得了吧,首领你才喝多少就醉了,这谎话说的也太假了吧。” “你们几人就说吧,本首领看,今夜不把你们喝趴下,你们的嘴是不知谁高谁低了!”说着,邢枫示意杜家的仆人再抱上一坛烈酒。 十几个死士们围成一团,大家都在拼酒,殷楚怡笑着看眼前的一幕,燕儿是真的嫁了,这也算了了她的一桩心事。 眼看着一坛坛的酒都见了底,而那群人还在不知疲倦的灌着小九,殷楚怡笑着说:“喂,你们几个人可悠着点,别真叫我们的新郎官入不了洞房,小心燕儿回头收拾你们!” “娘娘放心,不管怎么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几个做兄弟的,哪里会这般不仗义。”那边大小的回答道。 夜也深了,眼看着殷楚怡脸上已有一丝疲态,慕言瀮小声的说:“就留他们在这里闹,我们先回宫,你现在的身子可累不得。” 殷楚怡点了点头,也不再逞强。 原本邢枫也要随着慕言瀮一同回宫,但是被慕言瀮拦了下来。 “无碍,今日情况特殊,你们好好在这里闹腾,楚怡累了,朕守着她就行。”慕言瀮摆了摆手,所有人都知道,可能今夜是最后一夜与小九并肩,所以每个人开心也有,失落也有。 邢枫没怎么推托,现在宫里的人已经被皇上清干净了,萨木拓也被活捉了,宫中应该没什么危险才是。 等殷楚怡坐上马车之时,看着张灯结彩的宅院,心中一阵感慨,这是第一次殷楚怡意识到,燕儿那个小丫头真的不会在进宫了…… 第四百六十四章:了断心事(17) 在马车上,殷楚怡迷迷糊糊的躺在慕言瀮的怀中睡着了,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殷楚怡习惯性的喊了一声:“燕儿,给本宫准备一些梅子……”话音还未落,殷楚怡突然想到,燕儿已经嫁出去了。殷楚怡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的脑子现在越来越忘事了。 没多久,进来一个小宫娥,年龄应该比燕儿大上几岁,她手中端着青梅,还有一盘很是精致的糕点。 宫娥低着头小声的说:“娘娘这是你要的梅子,皇上害怕娘娘吃多了对胃不好,所以就叫奴婢只拿了这么一些。” “你是言瀮派过来的人?”殷楚怡好奇的问了一句。 “是,奴婢原本是跟在皇上身边的人,燕儿走了之后,皇上担心娘娘不适应,所以就派奴婢过来伺候娘娘了。”那人一边帮殷楚怡穿着鞋子,一边答道。 “行,本宫知道了。”殷楚怡淡笑着说。 殷楚怡也没多说什么,她知道自己现在身边必须要有一个自己人照应,否则干什么事都不方便。 那人问了一句:“娘娘今日还待在寝宫内看医书吗?” 殷楚怡想了想,最终摇头道:“不了,今天去一趟水牢,本宫……本宫有些话,想要问一下萨木托。”这几日因为忙乎燕儿的事情,殷楚怡没去理会萨木托。 如今燕儿的事情总算是处理完了,而萨木托这边终究要有个说法,不管是生是死,是放他自由还是继续困在牢中,都要给师父一个说辞。 水牢中寒气比较重,宫娥给殷楚怡拿了一件厚披风,这才愿意带殷楚怡出寝宫的大门。殷楚怡裹得严严实实,双手一直抱着一个汤婆子,她把小脸藏在披肩上的银狐毛领里,就露出两只眼睛。 其实身上还好,就是殷楚怡的双腿,因为刚进宫的时候遭受过寒气入骨,所以她现在的双腿是真的吹不得冷风。不管殷楚怡腿上穿多厚,她总觉得冷阴阴的,有时甚至能冻得抽筋。 宫娥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殷楚怡,只怕楚怡一个不小心摔上个一跤,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到了铁窖中,殷楚怡站在上方,冷冷的看了一眼泡在水中的萨木托。 “把这个人吊上来,本宫有些话想要问萨木托。”看着水中落魄的萨木托,殷楚怡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此刻这人半死不活的模样,哪里还有在战场上调兵遣将的霸气之感? “是!”这些人也知道皇贵妃与萨木托的关系,他们也早就知道,皇贵妃绝对会过来单独问话,只是没有想到,皇贵妃会等这么久才过来见萨木托。 看着慢慢被吊起的萨木托,殷楚怡抬了抬手,示意那些闲杂人等都下去。 萨木托有些吃力的往上看了一眼,看到只有殷楚怡一人的时候,他明显的一愣,但是随之就低下头去,有些不屑去看殷楚怡的面色。 “萨木托,你真的是我哥哥吗?你真的是我亲人吗?”殷楚怡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句这样的话。 “如果你不是萨木家的人,就凭你体内的那几种毒药,早就要了你的性命了。那样的话,哪里还轮得到你在本皇面前耀武扬威。”很明显,萨木托的精神气要比上次见面的时候好了许多,面色也稍微有些血丝,看起来不是特别的苍白了。 看来是有人得到了慕言瀮的命令,刻意关照了一下此人。 殷楚怡皱着眉,也不去理会萨木托语气之中透露的狂妄,她有些疑惑的说:“既然你真的是我哥哥,那为何你会下令杀了我?为何当年你要抛下我?为何你会对我不闻不问?我不是你唯一的亲人吗,你就是这般对待你亲人的吗?” 每问一个问题,殷楚怡的语气就加重了一些,到最后完全就是质问的口吻了…… “本皇,本皇没得选择,身为萨木族的人,本就该承受这些。”说完这些话,萨木托努力的昂着头,看着高高在上的殷楚怡,带着一丝嘲弄的说:“你信吗?如果杀了我,能叫萨木族重振威名,有些人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本皇。” 殷楚怡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经历能叫萨木托说出这句话,但是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即使有再多的借口,也改变不了结果。 “当年,你是真的想叫我死吗?当年你派出那么多杀手,想要取我性命,那些全部都是你亲自授意的对不对?”殷楚怡深吸一口气,语调十分平静的问道。 “是!是本皇下的命令,也是本皇想要取你的性命!”萨木托毫不避讳的应了下来。 “可是为什么?师父说,我小时候,是你一手带大的,虽然那个时候我还小,记不得那些事情,但你愿意照顾说,说明你还是很在乎我这个妹妹的,可为什么?为什么最后你想要杀了我?”殷楚怡真的不理解,亲情在这些人的眼里,究竟算什么东西? 从小把自己养到大的亲人,说舍弃就可舍弃自己,不带一丝犹豫。如果说从一开始,杜家的人就没有殷楚怡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这倒算是情有可原。 可萨木托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为何连血脉相连的亲人,也能毫不犹豫的下令杀了自己? 难道这真的是,最是无情帝王家? 萨木托嘲弄的笑了一声:“有时候,并不是自己想要怎么做,而是自己必须要怎么做。当时的情况,你只能死!” “可是我是你的妹妹不是吗?小时候你不是最疼我的吗?我不懂,难道那个位置真的有这么重要?重要到你可以放弃亲人,放弃自我,放弃所有的一切,只要你能登上那个巅峰?”殷楚怡有些失控的吼着。 “哪里还有什么亲人?哪里还有什么自我?从父皇死的那一日,本皇就已经注定要失去所有的一切,从那日开始,本皇的人生,就已经被人安排好了,本皇没有反抗的资格。”萨木托有些自嘲的说。 萨木托所做之事、所学之物全部都是为了复兴萨木族。 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只因他是最后一代萨木族纯血统之人。那些忠心之士世代跟在萨木族人身边,他不能辜负这些人的信任…… 只是,背上这个包袱,就注定会有得失。 每次失去一样东西,萨木托还没有开始悲伤,身边的人就告诉他,想要坐上王位的人就必须要有牺牲! 萨木托被迫去接受那些事物,他被迫去做割舍,他被迫去做抉择,所有的一些,都是他应该做的,而不是他想做的。久而久之,萨木托也习惯了这种生活模式。 殷楚怡闭上眼睛,有些无奈的说:“师父说,在他离开前,有一夜他跟在你的身后,看见你跪在先王的坟前,吼叫着他们对你的种种不公,你甚至还希望躺在坟中的人不是先王,而是你自己。哥,其实你也很累对不对?” 萨木托听到那夜有人尾随着自己的时候,他的身子不自觉的僵硬了起来。其实,一开始,萨木托总喜欢去找父皇抱怨,但久而久之就没怎么去了。 殷楚怡接着说:“师父说,其实当年你不愿意送我到中原,你也曾担心过我的安慰,你也曾害怕失去我这个亲人。只是我不知,为何最终你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萨木托沉默了许久,最后说道:“其实,本皇当时很羡慕你。你不用背那么大的包袱,你不用被人逼着学武、学蛊、学治国之道。你可以随时出去玩,但本皇只能关在一处廖无人烟之地,不得见任何外族之人。你是自由的,但本皇却一直被人关在一所看不见的牢笼之中。”萨木托的话语间,很是苦涩。 “我愿放你自由,但是看你想不想得到这份自由了。”殷楚怡心中微酸的说道。 终究,这人也是一位命苦之人,萨木托活得比自己累的多。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殷楚怡愿意放他一条生路,只是这条路能不能走下去,就看他自己了! “呵,自由?早在本皇出生时,带有异色双眸的时候,就已经没了自由。”萨木托有些不屑的说着。 “师父说他以后会带着你,师父也保证,从此你不会对中原造成任何威胁。但是话说回来,本宫也很好奇,师父究竟想要怎么办。”殷楚怡挑眉,有些玩味的说。 “你什么意思?”萨木托猛地抬头看着殷楚怡。 “今日午时,本宫会叫师父过来见你一面,到时候你有什么问题,可以亲自问他老人家,有些事本宫也不是很清楚。”水牢中的寒气实在是太重了,殷楚怡待的这一会儿,就已经手脚冰凉。 这里时刻都有人把守着,就算午时萨木托与师父相见,他们两人说的话,也会一字不差的传到自己的耳中! 临走之时,殷楚怡微微侧身,对着吊在地窖中的萨木托淡笑着说:“萨木托,我会放你自由,也算是还了你我之间的恩情,从此之后,你我两人再不相欠。”说完最后一个字,殷楚怡就抬步离开。 萨木托看着慢慢离去的殷楚怡,他张了张口,终究还是自嘲着说道:“自由,本皇想要自由谈何容易……” 第四百六十五章:赛月入嫁 殷楚怡派人,把关禁萨木托的位置报给了自己的师父,原以为师父会马上去见萨木托,但是叫殷楚怡没有料到的是,半个月过去了,师父却没有一点动静。 殷楚怡倒也不担心,不管师父什么时候去见萨木托,她总有办法知道他们两人谈了些什么。 不知不觉间,她的肚子也慢慢明显了起来,现在走路殷楚怡都感觉格外的笨重,天气也越来越冷,一般没有什么事,殷楚怡都不愿下床走动。 偶尔那些被派来守着她的死士们,会谈起宫外燕儿的小日子过得如何,每次殷楚怡都听得津津有味。 而杜彦贤也会给自己带一些,燕儿亲手做的一些糕点,虽然比不上御厨们做的东西,但贵在一份心意。 边塞那边也传来消息,四日后赛月就会抵达京城,也就是四日后,赛月会嫁进祁王府。好似所有的一切都快尘埃落定,只剩下她腹中的孩子落地即可。 每隔几日,师兄都会给她把脉,看着裹得像个蝉蛹一般的楚怡,常洺就气不打一处来,常洺很是不悦的说:“你的身子现在本来就寒气比较重,偏偏你还用禁药强行怀上身孕,平时看起来蛮机灵的一个女子,怎么这时就变得这般蠢了!” “胡说,我可是第一才女,谁敢说我蠢!”殷楚怡有些不服气的说。 “你就是蠢,还是那种无可救药的愚蠢!你说,你老老实实的在宫内养病不好吗,偏偏你要弄这一出幺蛾子,你说就凭你现在的身子怀上身孕,这不是找罪受嘛!”常洺白了殷楚怡一眼,没好气的说。 “师兄,我必须留下一个孩子把言瀮给困住,我不管他之后会如何,但是我要他活着。我受苦可以,我只希望言瀮能活着就行,其他什么都无所谓。”殷楚怡摸着自己已经隆起的小腹,笑着说。 “傻子……”常洺别过脸,满是心疼的骂了一句。 殷楚怡不去理会师兄的不满,她只是有些奇怪的摸着自己的肚子,三个月的时候还不算明显,一个月的时间,她的小腹就高高的隆起,但现在不过四个多月而已,这肚子的大小,竟像别家女子五个多月一般。 “师兄,你不觉得,这个肚子大的有些过分了?”殷楚怡看着自己的肚子,有些头疼的说。 “也正常,你腹中是双生子,定必别人的肚子要大上一些。”常洺一边收拾着自己的医箱,一边低头十分自然的说到。 听到‘双生子’两个字,殷楚怡就愣住了,她有些恍然的握着常洺的衣袖,紧张的问道:“师兄,你说什么?我腹中的是个双生子?” 常洺被楚怡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他有些好笑的把殷楚怡的小手甩开,不可置信的说:“你难道不知道吗?这种简单的脉象,你应该一摸就知道的才对?” “可是我……我……”殷楚怡有些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常洺从未提起过这种事,是他感觉楚怡应该知道才对,可是如今看着殷楚怡这般兴奋的模样,常洺有些好笑。 常洺打趣的说道:“我可没听说过,这怀孕也会把自己怀傻的说法。怎么,自从怀上孩子之后,你不会连脉象都不会把了吧?” 殷楚怡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瞎说,这种入门本事我怎么可能会忘,我只是……只是从确认自己怀上之后,就一直没有给自己把过脉。” 那时,自己刚刚怀上身孕,喜脉的脉象还比较弱,殷楚怡只是稍稍确认自己有没有怀上罢了,之后太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再加上她怀孕之后身子反应比较大,天天被折腾的不像个样子,哪里还有那份闲心思给自己把脉。 殷楚怡有些恍然的摸着自己的小腹,原来……原来上天对自己不薄,至少赐了两个小东西给她。 “师兄,今后不管这两个孩子有什么事也好,还是言瀮遇见了什么困难,还要靠师兄你多多提点。”殷楚怡笑的很平和。 常洺皱着眉,有些艰难的开口道:“楚怡,你真的决定了?” “我早就决定了。”殷楚怡好笑的说。 “师父他……”常洺想要为师父解释,但是殷楚怡伸手打断了他的话。 “我知道,师兄我知道师父的良苦用心,师父这一招无非就是想把我从中原和边塞之争里面脱离出来,但是我不想置身事外。师父可以费尽心思为了萨木拓,我也可以为了慕言瀮舍尽一切。”殷楚怡都懂,她知道师父的用意,这么多天下来,殷楚怡多多少少猜到了些师父的心思。 只是,她不能顺了师父的意,这是慕家的江山,这里是慕言瀮一生守护的地方,她绝不能叫这里毁在萨木托的手中,即使那人是她的哥哥! 常洺转身,在离去前他对殷楚怡说:“楚怡,我知道说什么你也不会听进去,你现在一心一意为了慕言瀮着想,你可曾还想过其他关心你的人。” “师兄……”殷楚怡张了张口。 “楚怡,有时候你太过自私。”常洺摇了摇头,说完就转身离去,寝宫内只留殷楚怡一人躺在床榻上。 殷楚怡苦笑着说:“我知道,我知道自己自私,但是我不会后悔,即使到最后我伤痕累累,我也绝不后悔。” ‘情’这一个字原本就乱,不仅容易乱了自己的心神,甚至还会搅乱他人的心神。 殷楚怡拿出放在枕头下的玉鸳鸯,在所有慕言瀮赏赐的东西中,这个是最廉价的,但是却也是殷楚怡最喜欢的。 殷楚怡握住那对玉鸳鸯,低声笑着说:“言瀮,这一生你护我一世逍遥,那我便护你一代山河。” 人的心,一共就那么大,装不得太多东西。曾经殷楚怡以为,杜家对自己同样重要,自己一生荣华富贵,那杜家一定会在自己的庇护下永享富优。 但结果呢?结果是,在杜家里,除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杜彦贤是真心对自己的,其余的人都是颇有居心。 也许……只有慕言瀮,只有这人像个傻子一样的包容自己、接受自己、保护自己、心疼自己。 即使是师兄,在自己病发的时候,也会像对待牲畜一般,把自己四肢捆住看着自己嚎啕大叫。只有慕言瀮,只有那人即使在自己失去理智的时候,也依旧不愿伤害自己分毫。 慕言瀮从未嫌弃过她,甚至知道自己难以有身孕之后,也从未有过任何不满。 在自己怀上孩子之后,慕言瀮关心的是她的身子,他用自己的举动证明,不管自己这辈子有没有孩子,他都不会嫌弃自己分毫…… 这样的男子,只怕自己无论失忆多少次,也依旧会沉沦下去吧。 这夜,殷楚怡躺在慕言瀮的怀中,略有些开心的说:“言瀮,师兄说我这次怀的是双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龙凤胎。” “龙凤胎?”慕言瀮也吃了一惊,显然他也未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相比起这件事,慕言瀮更在意的是殷楚怡的身子。生一个小孩,对殷楚怡来讲就属于相当困难了,如果是两个,那…… 殷楚怡有些不悦慕言瀮的反应,她不满的说:“你这是什么表情,那么多人想怀龙凤胎都怀不上,你怎么还嫌弃上了!” “朕不是嫌弃,朕只是担心你的身子。”慕言瀮叹了一口气。 “我这个月胃口已经好了许多,你就别担心这种小事了。”殷楚怡不想过多的谈论这个话题,慕言瀮担忧的事情她知道,但是结局已无法逆转…… 慕言瀮低头不再说话,他只是静静的抱着殷楚怡的身子。这几日他一直在问神医,楚怡体内的毒到底能不能解,只是那人言语间有些闪躲。 慕言瀮反复问了许多次,但终究还是没什么结果,他多少能感觉到,常洺和神医似乎隐瞒了自己某些事情,而这些事情还是和殷楚怡有关系的。 殷楚怡抬头问:“这两天赛月就要过来了吗?” “嗯,估计后天就能到。”慕言瀮点了点头。 “那……祁王有什么反应吗?”殷楚怡小心翼翼的问。 听到‘祁王’这两个字,慕言瀮有些头疼的皱起眉头。看到慕言瀮这副模样,殷楚怡疑惑的问:“怎么了?祁王那边出了什么乱子吗?” “言祁请旨想要去驻守边塞,下个月出发。”提起这件事,慕言瀮就有些头大。 殷楚怡也沉默了许久,她能猜到,对于这场婚事祁王不会多乐意,她也猜到祁王绝对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只是去驻守边塞,这动静也太…… “皇上你是怎么想的。”殷楚怡不说自己的想法,她知道,慕言瀮不会乐意叫祁王去那个鬼地方。 边塞毕竟天高皇帝远,真发生了什么事,慕言瀮也没法第一时间派人去护住祁王。再者说,祁王其实并不是想去驻守边塞,他只是……不想再待在京城而已。 祁王想要离开,无非是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殷楚怡,另一个多少也是为了慕言瀮。 第四百六十六章:赛月入嫁(2) 从秋猎回来之后,相信祁王也很清楚,不管他是否愿意,只要他还在京城内,他就已是慕言瀮的威胁。 当初,大臣们统统拥护祁王暂管朝政,虽说是暂管,但是新帝一旦上位,第一件事就是要排除异己,之后才能稳住皇位。那些拥护慕言瀮的人都消失了,以后就算慕言瀮大命不死,皇位也照样轮不上他坐了! 其实大家都很明白,只要慕言瀮在昏迷的这段时间,祁王坐稳了这把交椅,之后想要让出皇位,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道理,慕言瀮也懂,只是他一直不想谈这些事罢了。 沉默了许久,慕言瀮有些无力的说:“说到底,祁王也是朕的弟弟,朕……朕不愿委屈了他。” “言瀮,等祁王与赛月成亲后,就放他离开吧。如果叫祁王继续待在京城,无论是对他来讲,还是对你来说,都不算是一件好事。”这么说,虽然是有些无情,但她的心很小,既然装了慕言瀮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既然已知祁王的存在会对慕言瀮造成威胁,那殷楚怡就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慕言瀮略有些吃惊的看着殷楚怡,他是真没有想到,殷楚怡会说出这种话。毕竟在未进宫之前,殷楚怡与祁王的关系一直很不错,慕言瀮以为,殷楚怡会劝自己留下祁王。 “你……”慕言瀮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其实殷楚怡的建议,慕言瀮不是没有想过,他甚至在想,祁王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想逃离京城罢了,那他不如随便给祁王一块封土,叫祁王在外边做他的逍遥王爷去。 只是这样一来,除了过年的时候祁王能回京以外,其余时间在京内估计根本就不会见到祁王的影子。 殷楚怡转过身,轻轻的吻了一下对方的嘴角:“言瀮,我只要你一生过得安安稳稳,你刚稳住朝中的大臣们,如今祁王是绝对不能留在京中了!但是你放心,今后就算没有祁王陪在你的身边,至少你还有我腹中的这两个孩子,你身边不会没有人的。” 慕言瀮搂住殷楚怡的身子,一直烦躁的心情此刻也终于也平静了少许。 “朕小的时候比较喜欢闯祸,那时还是祁王跟在朕的身后,帮朕扛下不少责罚,可如今……如今,朕却没有护住他。”慕言瀮有些艰难的开口说道。 殷楚怡回抱着慕言瀮,轻声的说:“我知道,我都知道,祁王是个很温柔的人,他就是不想叫你为难,所以才会自动请旨离京。” “朕真的很没用,竟,竟到最后,没有护住一个人!”慕言瀮眼眶有些微红。 殷楚怡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的待在慕言瀮的怀中,无声的告诉慕言瀮,即使之后没有祁王,慕言瀮还有他们。她不会叫慕言瀮,孤零零的一人,守着这个皇位。 这夜,两人都心事重重,谁也不在说话,相拥无语…… 在赛月快到达中原之前,杜彦贤得到慕言瀮的旨意,他进宫陪殷楚怡解闷。其实是杜彦贤想进宫和殷楚怡聊聊,只是自古后宫之处,男子没有皇上的允许不得任何人踏入。 杜彦贤一边和殷楚怡下着棋,一边看着殷楚怡的脸色有些犹豫的问道:“姐,祁王成亲当日,你会不会出现在祁王府?” 殷楚怡拿着白子的手,原本正要落下的棋子停顿了一下,但随之殷楚怡就恢复了常态。 “你看本宫现在这个笨重的身子,能随意乱跑吗?”殷楚怡淡笑着说,从头至尾她都为想过要去祁王府,那种场合她不适合出现。 确实,她的身子现在笨重了许多,杜彦贤也知殷楚怡的这个孩子有多来之不易,所以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殷楚怡究竟为何不去,大家都心知肚明。 “姐,你可知道,拜堂成亲之后不久,祁王就会离京。”杜彦贤状似不在意的问了出来。 “本宫已经听言瀮说了,既然他不想待在京城内,那就放他离开。”殷楚怡不急不躁的落子,棋盘上的胜负已明,但两人的心思都不在这个棋盘上。 “姐,何必把事情做得这般决绝,祁王无心皇位,就算把他留在京城内,他也不会对皇上造成任何危险。”杜彦贤放下手中的棋子,有些急切的说。 殷楚怡落下最后一子,她抬头看着满脸急躁的杜彦贤,淡淡的说:“本宫你比更知道祁王无心皇位,但只要他留在京内,只要他手握重权,秋猎之事还会重蹈覆辙!” “可是……”杜彦贤想为祁王辩解,只是他无话可说。 “没什么好可是的,祁王离京之事是本宫劝皇上同意的,彦贤如果是你来当说客的话,你找错人了。”殷楚怡垂下眼眸,十分淡漠的收拾着棋子。 “姐,你,你真的变了。”杜彦贤苦笑着说。 “不,本宫从未改变过,从一开始本宫就是如此。彦贤,坐上皇位的人只能是慕言瀮,本宫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慕言瀮的皇位。”殷楚怡抬起头,眼中全是冷意的看着杜彦贤。 “可是姐,你现在要驱离的人是慕言祁,是从小就保护我们的言祁啊!姐,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叫那人离开?”杜彦贤真的越来越看不懂自家的姐姐了。 难道,祁王为了他姐姐付出的还不够多吗?为何,连京中现在连容都容不下那人? 殷楚怡冷眼看着杜彦贤,她有些不悦的说:“杜彦贤,有些事情就算本宫不说破,你应该也很明白才对。” 杜彦贤苦笑了一声:“姐,你进宫那日,可曾想过会有今日局面,如今的杜府家不成家,如今的杜家都靠你我两人支撑。皇上、你、我、还有祁王四人各自离去。姐,你可曾想过会造成今日局面……” “可是,我从不曾后悔。我不后悔选择了慕言瀮,我也不后悔自己进宫,杜彦贤我告诉你,从前的事我不曾后悔,今后的事我殷楚怡也绝不会回头!”殷楚怡站了起来。 殷楚怡提高了嗓音,对外面喊道:“来人!” 这几日一直伺候殷楚怡的小宫娥走了进来:“娘娘有何吩咐。” “去把本宫前几日准备的贺礼拿过来。”其实在赛月传信过来不久,殷楚怡就开始着手准备了两件贺礼,现在想来,借杜彦贤的手,转交给祁王和赛月最合适不过。 等了没一会儿,宫娥的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太监的手中各自拿了一个盒子,不过一个比较大,还有一个偏小罢了。 殷楚怡示意那两个小太监打开盒子,只见一个长型檀木盒中放着一座纯金打造的送子观音,观音颈上的项链,是由十颗珍珠镶嵌而成,项链的中间是很小的一颗夜明珠。观音雕刻的栩栩如生,就那颗夜明珠就可以说是千金难买。 另一个盒子只有掌心的大小,打开之后是一颗丹药。 杜彦贤这些年,跟在殷楚怡的身边也见过不少好东西,可这个送子观音实在是夺目,杜彦贤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他未料到,殷楚怡竟然一出手就送这么贵重的东西。 在送子观音的衬托下,那颗丹药,显得那般的不起眼。但杜彦贤知道,这个丹药绝不会这般简单。 “姐,那是什么?”杜彦贤指着盒子内的丹药,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个是凝雪丸,今后祁王不在京城内,万事还是小心一些,这个凝雪丸送给他们夫妻两人,也算是以防万一吧。”殷楚怡淡笑着说。 杜彦贤瞬间感觉手中的盒子一沉,他没有想到,这个竟然就是凝雪丸! “姐,你要把这个东西送给祁王?这药,这药可是你保命的东西,你怎能这般轻易的送出去?”说着,杜彦贤就把盒子往殷楚怡的手中塞。 殷楚怡摇了摇头,轻轻的把药丸推到一边:“这东西,我以后用不着了,言瀮这边有蛊人在,我不用担心他。但祁王去了封地之后,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遭人暗算,至少也要有个保命的东西。这个凝雪丸放在祁王身上,我也放心一些。” 杜彦贤紧握着手中的丹药,突然间,他的心中一酸。 这几日他与小九和燕儿聊了许多,想起自家姐姐的命数,杜彦贤略有些艰难的开口道:“姐,你把所有人都安排妥当了,你可有想过自己?” “彦贤,我累了,你回去吧。”殷楚怡闭上了眼睛,颇有些疲惫的说。 “姐,我希望你能活下来。”杜彦贤站在原地许久,见到殷楚怡是真的不想在说话,他只能接过太监手中的两件宝贝转身离开。 就在杜彦贤刚走没几步的时候,他听到自己身后的殷楚怡轻声的说:“今后,小九和燕儿就靠你多照顾一些,那两人年纪都小,之前都是在宫内长大,本宫怕他们有些事应付不过来。” “你放心,我知道要怎么做。”杜彦贤只是略微停了一下脚步,说完这句话后就继续抬步离开。 殷楚怡悄悄的睁开眼睛,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我绝不后悔……”说完这句话,就再次闭眼歇息去了,谁也不敢去打搅殷楚怡。 第四百六十七章:赛月入嫁(3) 祁王大婚当日,殷楚怡最终还是没有去,只是那天的皇宫看起来格外的冷清。 这几日天气是越来越冷了,自从殷楚怡被太后折腾到寒气入骨之后,她的双腿受不了一丝寒气,所以她这几日甚少走出寝殿。 慕言瀮也知道殷楚怡的身子怕冷,所以特意吩咐宫人,在殿内多烧一些炭火取暖。 殷楚怡走到院子里,看着淡蓝色的天空,耳边传来宫娥们叽叽喳喳谈论着祁王大婚的声音,殷楚怡的嘴角浮现了一抹笑意。 燕儿已和小九成亲,据杜彦贤所说,现在小两口在京城内过得也算是有滋有味。而如今,祁王身边也有人照顾,她心中的石头也算是落地了。 还在胡思乱想着的殷楚怡,突然感觉自己的脸上似乎落了一片小雪花,雪花在接触到她肌肤的瞬间,就化成一滴小水珠。 殷楚怡有些萌呆的伸出自己的左手,原本想要接住一片小雪花,但是这次下的雪实在是太小了,还没等殷楚怡看清,雪花就化成了水…… “下雪了。”殷楚怡歪着头,轻笑着说。 就在殷楚怡赏雪的时候,原本要给她拿汤婆子暖手的小宫娥看到殷楚怡竟在院子里站着,心中猛然一紧,她快步的走到殷楚怡的身边。 小宫娥急忙把殷楚怡接雪花的手扯了回来,在接触到殷楚怡手掌温度的时候,小宫娥略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 “娘娘,你的身子受不了寒气,要是出了什么岔子,皇上还不要了奴婢这条烂命啊!”嘴上虽说在抱怨着,但她西先是把汤婆子塞进殷楚怡的手中,随之又帮殷楚怡紧了紧一下衣领。 殷楚怡好笑的看着那个小宫娥,眼前这一幕,竟莫名的熟悉。 殷楚怡淡笑着说:“你……其实和燕儿很像,那个丫头也说风就是雨,你们的年龄也相仿,只不过你要比燕儿稳重一些罢了。” 小宫娥自然认识燕儿,当初燕儿出嫁的时候,她也去了。凭心而论,她们这些暗卫哪个不羡慕燕儿! 那个丫头的命太好了,跟在皇贵妃的身边不过一两年而已,可就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叫皇贵妃对她真心以待。出嫁时的嫁妆,可要比寻常人家的千金大小姐们贵重的多。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们都知道,小九是真心喜欢燕儿的,燕儿那个丫头跟着小九绝不会受什么委屈…… 小宫娥有些勉强的笑了笑:“奴婢没有燕儿的福分,今生奴婢是只能待在这座皇宫里面了。” “你想出宫吗?”殷楚怡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听到这个问题,小宫娥先是一愣,随之思考了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有些无奈的笑了一声开口说道:“算了,奴婢还是待在宫里安心一些,宫外纵然自由,但是这么多年了,奴婢们早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家再不好,也要比外面强。” 殷楚怡也淡笑这摇了摇头,估计所有的暗卫和死士们所回答的答案都差不多。 殷楚怡转身:“行了,回去吧,明日赛月和祁王会进宫拜见皇上,那时赛月定会来一趟笒月宫,准备好迎接祁王妃,千万不能失了礼数。” “奴婢知道。”说罢,小宫娥就扶着殷楚怡进了内殿。 慕言瀮一直在祁王府中待到门禁的时候才回宫,只是他一身的酒味,也不想去叨扰殷楚怡的歇息,所以才在别处随意凑合了一夜。 一大早,祁王就带着自己的王妃进宫,这日殷楚怡也起的格外早。 慢慢的,殷楚怡也不再吃什么青梅了。怪异的是,前几个月想吃,吃不下去,而现在,是动不动就有一些嘴馋,总是想吃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还没等慕言瀮松一口气,现在孕吐是没有了,但是每隔几天,殷楚怡的腿总喜欢抽筋。每夜只要殷楚怡有一点动静,第一个发现的永远都是慕言瀮,慕言瀮醒过来帮殷楚怡揉腿。昨夜慕言瀮不在,是小宫娥守了殷楚怡一夜。 第二日醒过来的时候,殷楚怡颇有些无奈的说:“这两个小家伙也太能折腾了,本宫为了他们两个,还真没少吃苦头,只愿他们出生后能听话一些。” “娘娘怀的是双生子,定是要比寻常人辛苦些。”小宫娥笑着说。 “只愿上天能善待本宫的这两个孩子。”殷楚怡摸着自己的肚子。 自从殷楚怡怀孕之后,她总是习惯性的喜欢摸自己的肚子,就如同在确认腹中确实有两个小生命一般。 殷楚怡刚梳洗打扮完,就有太监通报祁王妃正在门外求见。 “带赛月进来吧,本宫也有许久没有见那个小女子了。”说到此处,殷楚怡嘴角还带着丝丝笑意,她想起第一次在酒宴上见到赛月的模样,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如今也嫁人了…… 没有多久,赛月就被人领了进来,原本她身上极具边塞特色的衣衫,也换成了他们中原的款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赛月,殷楚怡莫名感觉很新奇。 注意到殷楚怡的目光,赛月有些不自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第一次穿上这样的服饰,不要说殷楚怡了,就连赛月本人也有些别扭。 赛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怎么?很奇怪吗?” “不,很漂亮,这身衣物很适合你,是言祁给你准备的吗?”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赛月,殷楚怡就忍不住想要去逗逗她。 可能是看出殷楚怡眼中的玩味,赛月的脸红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说:“夫君给自己的妻子准备衣衫不是很寻常的事情嘛,你的衣物不还都是皇上准备的。” 殷楚怡笑着没有狡辩,有些凶凶巴巴的赛月才是她真的性子,刚刚她那副拘谨的小模样,怎么看,怎么感觉有些怪异。 “嫁给自己喜爱的男子,感觉怎么样?”殷楚怡拿起手边的糕点,轻轻的咬了一口。 “其实……其实我知道,祁王喜欢的人不是我,但是如今木已成舟,我如今已是祁王妃,那……能不能叫我耍个赖,一直赖在他的身边。”赛月的声音很轻,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出她说了什么。 殷楚怡咀嚼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不知为何赛月会说出这种话。 昨夜是两人洞房花烛夜,不管女方的性子有多大大咧咧,按理说,此时提起自己的夫君,都应该是一脸娇羞才是。 “本宫费尽心思把你嫁人祁王府,不是为了叫你悲天悯人。自信一些,你可是祁王妃,是如今唯一一个有资格站到祁王身边的女子,凭借你的美貌还有这颗真心,难道你没有信心叫祁王喜欢上你吗?”不得不说,殷楚怡不喜欢这个点有些瞻前顾后的赛月。 “可是,祁王他喜欢的是……”赛月白了殷楚怡一眼,很是不甘心的说。 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殷楚怡就说道:“那又如何?赛月你可想过,如今祁王身边就你一个女子,可是以后万一他遇上个看着顺眼的女子,把那人纳为妾,你要如何?难道你还这般理直气壮的说,祁王喜欢的人是那个小妾而不是你吗?” “……”赛月低着头不再说话。 殷楚怡叹了一口气:“赛月,你可知不久后祁王就会远离京城,到时京城内的是是非非都与祁王再无瓜葛,而你将是他最亲近的人。” “你们竟然逼他离开?”赛月一脸诧异的说。 “你可别乱说,这话传出去,显得本宫和皇上多冷酷无情一般。”殷楚怡瞪了一眼赛月,接着说道:“是祁王自己提议的。” 赛月愣了一下,显然她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反应过来之后,她小步蹭到殷楚怡的身边,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件事本宫骗你干嘛。”殷楚怡有些茫然,她不知道,祁王离京,赛月有什么好害羞的。 赛月沉默了许久,最终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满脸信心的昂起头,小声的嘟囔道:“本公主就不信了,一个男人而已,本公主会拿不下。” 殷楚怡一下‘噗呲’笑了出来。 “笑,笑什么。”赛月有些窘迫的说。 “本宫之是觉得,这般嚣张的模样才是你。”殷楚怡轻遮着小嘴,笑着说。 赛月还有些傻乎乎的说:“哎,你说,祁王为什么会离京,是不是因为我啊?他是不是担心我会介意你与他之间的关系,所以才会请旨离京?” “……”殷楚怡多想吼出来,她和祁王顶到天就是个朋友罢了,什么叫做,我与祁王之间的关系!我和祁王之间有个屁关系! 再者说,这个赛月也太臭美了,祁王离京是另有原因,什么是为了她!这个人也太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脸皮忒厚! 赛月深吸一口气,接着笑眯眯的说:“看来,祁王是真心想和我在一起,否则也不会为了我离京。那人看起来对我冷冷淡淡的,其实,他的心思还是很细密的嘛。” 看到赛月这幅小人得志的模样,殷楚怡莫名感觉有些好玩,所以也没去捅破赛月的美梦。 殷楚怡又听赛月臭美了一会儿,搞得她有些哭笑不得,可随着赛月身边的婢女进来,对赛月说,祁王已经与皇上谈完了,赛月才收起自己控制不住的……嘚瑟。 “行了,改日叫祁王多带你见见本宫,也算是给本宫解闷了。”殷楚怡笑着示意身边的小宫娥送赛月离开。 可是此时赛月不但没有离开,赛月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殷楚怡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说实话她已经猜到这个小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尘埃落定 “为何要还回来?这东西,你们以后会用的到。”殷楚怡淡淡的开口,她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想过要收回来。 “言祁说了,他什么东西都能收,就这枚丹药绝对不能要。”赛月没有过多的表情,赛月不知道为何慕言祁在知道这是‘凝雪丸’的时候脸色突然变的十分难看。 就如同殷楚怡说的那般,以后他们远离京城,天高皇帝远,谁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都这么一枚圣药在身边,至少能护身救命。 ‘凝雪丸’可遇而不可求,如果不是慕言祁说什么都要叫她交还给殷楚怡,赛月定把这枚解药当宝贝一般供起来。 “回去告诉祁王,事情已成定局,如今本宫身边有没有凝雪丸都无济于事,叫他放心的收下这枚药丸。”殷楚怡起身,今日醒的太早,她撑到了现在确实有些乏了。 “什么意思?”赛月想要拦住殷楚怡问个清楚,可惜还没等到她靠近殷楚怡的身子,就被同一个小宫娥拦了下来。 殷楚怡转过身,有些无奈的说:“你把本宫的话一字不差的告诉祁王,祁王自然知道本宫的话是何用意。” 话音刚落,殷楚怡就转身进了内殿,此时,一旁的小太监,也示意赛月可以离开了。 赛月有些呆愣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药,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把凝雪丸塞进了自己的衣袖中。 小宫娥有些不理解的小声问道:“娘娘,那药原本皇上就不想赠给祁王,现在祁王不收,娘娘何不顺水推舟收下凝雪丸。” “那药不能收下。”殷楚怡淡笑着,缓缓地摇了摇头,没有再解释什么。 “娘娘……真的,结局真的已定?就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小宫娥有些不舍的问道。 殷楚怡没有回答小宫娥的话,她好似在望着远方,嘴角含着笑意的说:“终于,终于所有的一切都快完结了,本宫一点也不怕那天的到来。” 可能是做了这么久的心理建设,殷楚怡从一开始的不甘,转换成后来的恐惧,等所有一些都尘埃落定之后,所有的情绪都消散的一干二净,如今就只剩下平静…… 之后的几日,殷楚怡再也没见到赛月,只是从杜彦贤的口中得知,祁王在成亲之后的第三日就已离京。 等殷楚怡的肚子有六七个月大的时候,师父过来给她诊脉。 “师父,我腹中的孩子没出什么岔子吧?”殷楚怡小心翼翼的问道,她其实很担心自己体内的毒会对孩子造成什么影响。 “有老夫在,你能出什么岔子。”老者没好气的说,他面前这个徒弟最为倔强。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怎么可能没有感情,这几年来,殷楚怡吃的苦头他这个老头子都看在眼里。只是,萨木一族的人从出生开始就已经注定他们这辈子不可能顺风顺水。 神医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的说:“楚怡,你真的想好了?你确定不要服下解药吗?” “徒儿不是早就决定了吗,从始至终徒儿的回答都不会改变。”殷楚怡垂下眼帘,不去看神医略带失望的神情。 一直站在旁边的常洺,面色很难看,但却没开口说一句话。 神医沉默了许久,在离开之前还特意交代了一句:“你怀的是双生子,为了临盆的时候好受一些,这段时间你还是多走动走动,别一直闷在殿内。” “徒儿知道了。”其实现在的殷楚怡走动起来很是艰难,她看不到脚下的路,心里总感觉不着地似的。害怕自己踩到什么小石子滑倒,那这几个月所吃的苦头就功亏一篑了。 殷楚怡不知道别人怀孩子是不是和她一样痛苦,别说什么多走动走动了,就连平时她多座一会儿,就感觉自己的腰板都是疼的。 到了晚上,抽筋的情况越来越频繁,慕言瀮每夜都守着她,给她揉腿顺筋。 小宫娥跟着殷楚怡这几个月,现在胆子大多了,和殷楚怡比之前也熟络了许多。看着殷楚怡的遭遇,小宫娥有些心疼的说:“这小殿下和小公主也太淘气了,可把我们娘娘折腾惨了。” “无碍。”殷楚怡笑着摆了摆手。 在师父临走之前,殷楚怡轻轻的拉着对方的衣袖,小声的说:“师父,徒儿也没几个月能活了,师父可否告诉楚怡,萨木托这个人师父打算如何处理?” 其实,这几个月以来殷楚怡一直有派人监视着师父,一旦师父和萨木托有任何接触,他们之间的对话也好,还是萨木托吃下的东西也罢,都会有人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只是这么久了,师父除了派人喂萨木托喝下一些强身健体的补药之后,就再无动静。 这一点,倒叫殷楚怡有些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搞不清楚师父究竟想干什么。 “复国这条路太苦了,托儿也付出的够多了,等着一切完结之后,为师会用金针封死他的记忆,带着他隐居深林。楚怡,你……你不用怕,托儿再给慕言瀮添麻烦。”神医摇了摇头,颇有些心酸的说。 “徒儿明白了。”也许师父说的方法,是能保住萨木托性命的唯一的方法了…… 神医看了看殷楚怡,不知想到什么,他深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收拾了一下东西这才离开。常洺看着殷楚怡,他知道自己说什么,殷楚怡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 “师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的心楚怡都懂。但是我的性子师兄你也明白,每次只要是我认定的事,就算是撞得头破血流,楚怡也不会回头。”殷楚怡转过身,有些疲惫的说。 “就是因为我懂,所以我才没有劝你。不过,楚怡,师兄只想问你一句,你和慕言瀮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难道你没一点信心觉得不管发生什么事自己绝不会忘记他吗?还是说,你担心自己服下解药之后,再也不会爱上他吗?这就是你们之间的情?”问完这些话,常洺根本就没打算去听殷楚怡的解释,话音刚落常洺就已转身离去。 小宫娥心中暗自吃惊,她从未听说过神医早已制出解药的事实,可小宫娥也不傻,从刚刚的对话中,她能听出来,似乎是娘娘十分抗拒服下解药。 可这是为何?难道娘娘不想活下来吗? 所有的问题在看到殷楚怡苍白的面色后,小宫娥闭上了嘴巴。 殷楚怡紧握着小宫娥的手,有些阴冷的威胁道:“今日你所听到之事,决不能和皇上提起半个字,否则本宫绝不会怜惜你的性命!” “奴婢,奴婢知道。”听到殷楚怡的话,小宫娥浑身僵硬,这么久相处下来,她已经忘了自己身旁的人也能决定自己的生死…… “想想为何燕儿为何知情不报,再想想为何对皇上忠心耿耿的死士们也都选择瞒着皇上,你就应该猜到自己应该怎么做。”殷楚怡躺在躺椅上,很是疲惫的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常洺刚刚说的那些的话语。 在听到常洺的质问后,不可否认,殷楚怡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再次乱了。 她知道师父丹药的厉害之处,既然师父说,服下解药后再无情、无爱、无记挂,殷楚怡自然是深信不疑。 殷楚怡相信不管发生什么事,慕言瀮对她的情绝不会改变,但是她真正怕的是自己!她怕自己忘了和慕言瀮在一起时的甜蜜,她怕自己辜负慕言瀮的一片真心,她怕自己会与慕言瀮形同陌路。 她最怕的是,即使自己不断的伤害慕言瀮,可慕言瀮依旧不死心的陪着她。就像师兄说的那般,自己会爱上他倒还好,可如果自己永生无法爱上慕言瀮那怎么办? 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慕言瀮被自己一次次伤害,一次次折磨,终究自己把慕言瀮情爱都磨损完了之后,再无力的看着慕言瀮离开吗? 那样的话……慕言瀮岂不是太苦了…… 殷楚怡苦笑了一声,终究还是不能服下那解药! 此后的几日,殷楚怡听从师父的话,可是现在天寒地冻的,她的身子又怕冷,最终只能在内殿中走来走去,累了歇息一会儿,有力气了就再多走几步。 已经忙了三四天,白日都不见踪影的慕言瀮,今天竟意外的出现在笒月宫,陪着殷楚怡在殿内溜达。 殷楚怡打趣的说:“奇怪了,你今天不在御书房忙乎朝事,怎么有时间陪我在这里溜达。” “祁王已经离京,现在朝上的大臣也都换成了朕的心腹,小九的婚事也忙乎完了,剩下的时间朕除了能多陪陪你,还能做什么。”慕言瀮好笑的说。 走了没多久,殷楚怡突然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手不自觉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慕言瀮还以为出了什么岔子,他赶忙扶着殷楚怡坐了下来,有些急迫的问:“怎么了?肚子疼了吗?是孩子要出生了吗?” 还没等殷楚怡回答,慕言瀮就接着冲外面喊道:“来人!快去请神医过来!” 殷楚怡慌忙说道:“你干嘛!不用,这点小事不用请师父过来。” “可是你……”慕言瀮也不知道想说些什么,他就是着急,心里乱成一团。 殷楚怡直接被气笑了,她没好气的说:“你着什么急啊,现在八个月不到,他们怎么可能会出生。” “那你……”慕言瀮想要去蹦殷楚怡的肚子,可惜却没那个勇气,他害怕自己粗手粗脚弄疼了殷楚怡。 “没事,孩子刚刚踹了我一脚,力道还不小。”说道这里,殷楚怡嘴角还带着一抹笑意。反观慕言瀮,他却有些傻愣了起来。 第四百六十九章:尘埃落定(2) 这么久了,慕言瀮从未听殷楚怡提起过腹中的孩子如何如何,另外这几个月他确实比较忙,没什么空闲的时间陪在殷楚怡的身边。 虽说他每夜都来,他确实知道这几个月殷楚怡被腹中的孩子折腾的够呛,不过他只是知道晚上殷楚怡睡觉时,腿容易抽筋,还真没听到殷楚怡提起过腹中的孩子会踹她。 殷楚怡好笑的说:“你傻愣着干什么?” “他……他踹你了?”慕言瀮想摸摸殷楚怡的大肚子,但是却犹豫着不知道要如何下手。 “嗯,在四五个月的时候,这两个小家伙就学会踹人了,但从未像今日这般闹腾。估计是看见他们的父皇来了,在和我争宠呢。”殷楚怡打趣的说。 慕言瀮傻愣愣的不知道要做些什么,看到慕言瀮这副犯傻的模样,殷楚怡就感觉好笑。 在战场上,面对这么多敌军都从未害怕过的慕言瀮,现在竟有些害怕她腹中的孩子。这话要是说出来,还真没人信。 殷楚怡把慕言瀮的大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她满脸笑意的说:“再过两个多月,这两个孩子就要出生了,你再像现在这般躲躲闪闪,那怎么行!” 而殷楚怡腹中的孩子也很给面子,他们好似知道,自己的父皇再向他们打招呼,小家伙在殷楚怡的腹中用力的蹬了一脚,这也算是和慕言瀮打招呼了。 再感受到胎动的瞬间,慕言瀮有些惶恐的抽回自己的手掌,他傻傻的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殷楚怡的肚子。 “他……他刚刚动了,楚怡,他刚刚真的动了。”慕言瀮结结巴巴的说,直到现在慕言瀮仿佛还能感觉到,刚刚胎动时的触感。 殷楚怡笑着说:“我知道。” 慕言瀮盯着自己的手,看了许久,殷楚怡没有去打搅慕言瀮。 过了许久,慕言瀮才反应过来,他好笑的摇着头,轻声的说道:“这两个小家伙,还真是够闹腾的,等他们出来以后,好好的教训他们一顿,叫他们现在狠命的折腾朕的爱妃。” 殷楚怡好笑的说:“行了,这两个小家伙还没有出来,你就想着要去教训他们了,有你这么当爹的嘛!” 歇息了这么久,殷楚怡也算是缓过来了,她扶着慕言瀮的手臂,重新站了起来。殷楚怡的肚子很大,想要站起来异常艰难,慕言瀮赶快伸手帮忙。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殷楚怡才无力的坐在床榻上,气喘吁吁。 慕言瀮一边给殷楚怡擦汗,一边有些心疼的说:“希望这两个小家伙出生之后,能老实一些,别那么捣蛋。” “你小时候不也很捣蛋吗?”殷楚怡有些调笑的说。 慕言瀮白了殷楚怡一眼,好笑的说:“你小时候也没老实到哪里去,你自己算算,小时候你闯了多少祸,都是朕和杜彦贤顶包的。” “……”殷楚怡还是第一次被慕言瀮噎到无话可说。 外面下雪,地比较滑,殷楚怡很少出去,下午基本上慕言瀮都会陪在殷楚怡的身边。可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慕言瀮派人去请神医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慕言瀮到现在为止,之所以这般淡定,就是因为神医早在几个月之前,就和他透露过,那人有办法救下殷楚怡的性命。 眼看就快到了殷楚怡临盆之日,但无论是神医也好,还是常洺也罢,两人都丝毫没有任何动静,这点异常叫慕言瀮格外的不安。 终究慕言瀮忍不住,自己亲自到别院中来找神医。刚进别院,他就看见在给院中草药浇水的常洺。 常洺何其聪慧,怎会不懂此时慕言瀮过来找师父的目的究竟是为何。 常洺略有些漠然的说:“其实就算皇上这几日不来找师父,师父与我也定会找个时间去见皇上一面。” “当初神医说过,他有办法能保下楚怡的性命,再过几日便到了楚怡临盆的日子了,朕想问一下,神医可把需要的药物准备好了吗?”常洺的态度叫慕言瀮心中的不安,更深了一层。 常洺拍了拍,衣摆下方根本就看不见的灰尘,接着说道:“楚怡能不能活下去,处决之人不在师父,而在师妹自己!” “常师兄这是何意?” 师父有绝对的把握能救下楚怡, 慕言瀮到现在为止,之所以这般淡定,就是因为神医早在几个月之前,就和他透露过,那人有办法救下殷楚怡的性命。 眼看就快到了殷楚怡临盆之日,但无论是神医也好,还是常洺也罢,两人都丝毫没有任何动静,这点异常叫慕言瀮格外的不安。 终究慕言瀮忍不住,自己亲自到别院中来找神医。刚进别院,他就看见在给院中一些草药浇水的常洺。 常洺何其聪慧,怎会不懂此时慕言瀮过来找师父的目的究竟是为何。 常洺略有些漠然的说:“其实就算皇上这几日不来找师父,师父与我也定会找个时间去见皇上一面。” “当初神医说过,他有办法能保下楚怡的性命,再过几日便到了楚怡临盆的日子了,朕想问一下,神医可把需要的药物准备好了吗?”常洺的态度叫慕言瀮心中的不安,更深了一层。 常洺拍了拍,衣摆下方根本就看不见的灰尘,接着说道:“楚怡能不能活下去,处决之人不在师父,而在师妹自己!” “常师兄这是何意?” 师父有绝对的把握能救下楚怡, 慕言瀮到现在为止,之所以这般淡定,就是因为神医早在几个月之前,就和他透露过,那人有办法救下殷楚怡的性命。 眼看就快到了殷楚怡临盆之日,但无论是神医也好,还是常洺也罢,两人都丝毫没有任何动静,这点异常叫慕言瀮格外的不安。 终究慕言瀮忍不住,自己亲自到别院中来找神医。刚进别院,他就看见在给院中一些草药浇水的常洺。 常洺何其聪慧,怎会不懂此时慕言瀮过来找师父的目的究竟是为何。 常洺略有些漠然的说:“其实就算皇上这几日不来找师父,师父与我也定会找个时间去见皇上一面。” “当初神医说过,他有办法能保下楚怡的性命,再过几日便到了楚怡临盆的日子了,朕想问一下,神医可把需要的药物准备好了吗?”常洺的态度叫慕言瀮心中的不安,更深了一层。 常洺拍了拍,衣摆下方根本就看不见的灰尘,接着说道:“楚怡能不能活下去,处决之人不在师父,而在师妹自己!” “常师兄这是何意?”慕言瀮情绪略微激动的上前抓住了常洺的手臂。 常洺皱着眉,他略有些不悦的推开牵制住自己手臂的慕言瀮,如果不是这个人,师妹何必会顾忌这么多,甚至还自愿放弃活下去的机会! “师父有绝对的把握能救下楚怡,但是现在是楚怡自己不想活下去。”常洺直视着慕言瀮。 听到常洺说,现在是殷楚怡自己不想活下去时,慕言瀮身上的杀气十足。 如果不是还隐约记得,此人能救殷楚怡的性命,慕言瀮绝对会控制不住自己,先杀了常洺再说! 慕言瀮强忍着怒意,双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地问道:“常师兄何出此言?” 常洺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慕言瀮,他并没有因为慕言瀮身上的煞气而有丝毫退缩。 “师父的确研制出了解药,可惜那副汤药喝完之后,就会断情绝欲,你对楚怡来讲,与陌生人并无不同。”说到这时,常洺还刻意的停顿了一下,注意着慕言瀮变化的情绪。 “什么……什么叫朕与陌生人并无不同?”慕言瀮瞪大了眼睛,他有些理解不了常洺话中的含义。 常洺恍然的冷笑了一声:“哦?我忘了,你与常人的确会有所不同,毕竟皇上曾经伤了楚怡的情。你说,断情之后的楚怡,是会恨你,还是会彻底的漠视你?” 此刻的常洺有些步步紧逼,毕竟想起师妹为了这个人放弃了这么多,他怎可能不恨!不怨!不怒! “怎么,怎么可能?世间怎么会有这种解药?你们可是,可是在骗朕?”慕言瀮眼中的恨意更为浓烈了一些。 对慕言瀮来讲,所有人可以拿任何事来骗他,但一旦攸关与殷楚怡生死之事,绝不可以骗他! 常洺好笑的说:“我与师父还没闲到这种地步。” 一时间,慕言瀮沉默了下来,他从未想过会有这种情况,他还幻想着,等殷楚怡体内的毒解了之后,他们两人能一生一世一双人! 等几年后,两个小家伙也长大了,他们会围绕在自己与殷楚怡的身旁,喊着“父皇”“母后”之类的话语。 慕言瀮有些茫然的抬起头,他看着常洺,有些颤抖的问道:“她……她会抛下朕吗?她会忘了……忘了朕吗?” 看到这幅模样的慕言瀮,常洺身上的怒气消了一大半。 他颇有些无奈的说:“皇上,这是唯一能救下殷楚怡性命的方法。” 这个‘唯一’两字已经表明,慕言瀮绝无退路可走…… 第四百七十章:尘埃落定(3) “她会忘记朕对不对?她会抛下朕对吗?”慕言瀮双眼血红的逼问道。 常洺有些烦躁的大声吼道:“对!她会抛下你,她会忘记与你之间所有的感情!所以你是和她做一样的选择吗!你要她死吗!” “不……朕不要她死……”慕言瀮喃喃自语的说道。 “你,你什么意思?”常洺眯起眼,刚刚慕言瀮的声音太小,他有些没听清楚。 慕言瀮双眼赤红的吼道:“朕说,朕不要她死,她要她活着!朕要她平平安安的活着!她可以忘了朕,她可以抛下朕,她可以放手去做她想做的任何事,但朕只要她活着!朕只要她活着!” 吼完这句话,慕言瀮突然之间就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就连步伐也有些晃悠起来。他一步步的往门外走去,常洺想去扶他,可还没等常洺出手,门外的邢枫就已扶住了慕言瀮的身子。 慕言瀮侧头对身后的常洺说道:“朕要你们全力的救下楚怡的性命,告诉神医,朕同意了……”说完,慕言瀮才再次抬步离去。 慕言瀮知道,神医就在常洺身后不远处的门窗之后听着,他也知道,常洺今日说的所有话,都是神医授意的。 而在慕言瀮转身离开的时候,邢枫还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常洺身后的门窗。 有些事,大家都没有说破,但慕言瀮都懂! 等慕言瀮真的离开后,屋门打开,一个老者穿着白色的衣衫走了出来。 常洺略有些不忍心的说:“师父,难道真的别无他法了吗?” 殷楚怡的情常洺都看在眼中,但是慕言瀮的心思大家也都明白,这两个人经历了这么多的痛苦,但却落得这般结局,实在叫人于心不忍。 神医闭上眼睛,有些心疼的说:“如果有别的法子,为师也不会这般被动。” “可是他们两人……”常洺有些激动的说。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神医抬手打断了:“行了,他们两人的事谁也帮不了,如今就只能看上天是如何安排了。” 而另一边的慕言瀮,有些无力的推开邢枫的身子:“你下去吧,朕,朕想一个人静静。” 邢枫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微微安抚道:“主子何必这般担心,你与皇贵妃之间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皇贵妃消失了五年,不照样还回到了主子你的身边了吗?主子可别忘了,皇贵妃回宫的时候被金针压制着记忆,可现在呢?现在不照样想起了你们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 “朕知道你是在安慰朕,朕都懂。”慕言瀮颇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 “主子……”邢枫有些担心慕言瀮此刻的状态。 “朕没事,今日之事决不能对任何人透露一个字,听到了吗!”慕言瀮眼神犀利的看着邢枫。 “属下明白。”邢枫低头回复道,在低头的瞬间,邢枫嘴角浮现了一抹苦笑。 皇贵妃苦心隐瞒皇上,就是害怕皇上知道后,会逼她服下解药。可皇贵妃忘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想瞒着皇上,哪有这般容易。 眼看着就快到了皇贵妃临盆的日子,搞得大家都人心惶惶的,特别是这几日,皇上还特意把燕儿接进宫里,没事陪着皇贵妃唠唠嗑。 这段时间,慕言瀮基本上是抛下了所有的公务,整日陪在殷楚怡的身边。 天越来越寒,殷楚怡的身子是越来越笨重,好在燕儿比较贴心,只要看到殷楚怡有一点疲惫的神色,燕儿就赶快扶着殷楚怡歇息。 殷楚怡十分懒散的靠在慕言瀮的怀中,慕言瀮时不时的喂她吃一口水果,一颗葡萄递到殷楚怡的嘴边,殷楚怡看也不看的吞下同时手中把玩着在民间买的玉鸳鸯。 “言瀮,你说,这两个小家伙出生以后叫什么?”殷楚怡好奇的昂着头,满脸好奇的看着慕言瀮。 其实这几日,慕言瀮也在想自己的两个孩子叫什么,只是孩子的名号还未定,乳名他到是想到两个不错的名字:“朕早就想好了,小公主就叫她汐儿,小皇子就叫他仕儿如何?” “汐儿?仕儿?”殷楚怡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慕言瀮,她知道,慕言瀮起的这两个字绝对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慕言瀮把手轻轻放在殷楚怡的肚子上,轻声的说:“对啊,这两个小家伙可是朕的宝贝,是你给朕的稀世珍宝,两个孩子的乳名叫汐儿、仕儿再合适不过了!” “傻子。”嘴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殷楚怡眼中的笑意简直就快溢出来了。 慕言瀮没有说话,只是淡笑着抱着殷楚怡,整个殿堂都安静了下来,殷楚怡在吃东西的时候,会下意识的看一眼慕言瀮。 两人之间的默契谁也比不上,甚至他们一整日都无需说话,只需相互陪伴在对方身边,两人都不会感觉无聊。 只是,这段时间慕言瀮一直心绪不宁,神医三番四次的示意他,解药已经配好,殷楚怡随时都可服下解药。即使他心中千万个不愿,但在殷楚怡的性命面前,他除了妥协还有其他路可走吗? 两人朝夕相处,殷楚怡哪儿能看不出慕言瀮心中的不安,只是她一厢情愿的以为,慕言瀮不安是因为临盆的日子越近,离她的死期也越近…… 就在殷楚怡的肚子快足月的时候,神医派常洺送过来一碗汤药。 常洺把解药放在慕言瀮的手边,他略有些不忍的说:“楚怡能不能活下去,全看皇上自己的本事了。” “朕知道要怎么做,你们都下去吧,这碗汤药由朕自己亲手喂楚怡喝下。”慕言瀮双手紧握成拳头,他不断的告诉自己,只要楚怡能活下来就好,只要楚怡活下来他就有机会,只要楚怡能活下来…… 邢枫和常洺相视一眼,两人不知道该不该在此刻退下,留慕言瀮一人在殿内静静。 慕言瀮看着面前的药碗,苦笑着说道:“五年前,朕为了楚怡的性命,端着一碗堕胎汤,亲手逼着楚怡喝下。多年后的今日,朕依旧为了楚怡的性命,端着一碗绝情汤,骗楚怡喝下。兜兜转转,朕仿佛重复了五年前的后尘,朕明明做了这么多的努力,为何结局依旧没有改变呢?” “怎会没变,至少……至少皇贵妃留下了一对孩儿,皇上不早就想要一个皇贵妃所出的皇子吗?”邢枫略有些勉强的说道。 “朕不要孩子,朕只想叫殷楚怡活着,朕只要殷楚怡活着。什么皇子,什么寄托,什么皇位,朕统统不在乎,朕只要……只要她活着。”慕言瀮大声的吼道。 从小到大,很少红过眼的男子,这一生所有的眼泪都流在了皇贵妃的身上。 常洺也上前拍了拍慕言瀮的肩膀,就像寻常百姓家的兄弟们一般安慰着对方:“就像你所说,只要楚怡还活着,你们就还有希望。” 慕言瀮的脑子一阵阵的涨疼,就连心脏也像是别什么东西紧抓着一般的苦闷,慕言瀮有些烦躁了扯了一把自己的衣领。 “你们都下去吧,朕会喂楚怡服下这碗汤药。”慕言瀮用手臂遮住眼睛,嗓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这是慕言瀮第二次赶他们离开,常洺也不好意思强留下来,他只能最后嘱咐一句:“这碗要是刚熬好的,还请皇上尽早给楚怡端过去,否则汤药凉了,对药效也不好、” “恩。”慕言瀮此刻连一句客套话也不想与常洺他们说。 邢枫扯了扯常洺的衣袖,示意他们两人赶快下去。邢枫很了解自家的主子,就算主子再不乐意,为了皇贵妃的性命,主子也会收起一切情绪,面带笑意的去见娘娘。 邢枫只能说,这两个人都爱惨了对方。 而事实,正如邢枫所料,他们两人刚出来,慕言瀮只是稍稍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就端着那碗汤药去了笒月宫。看着慕言瀮的背影,邢枫只感到一股无尽的寂寞。 燕儿是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的,在她看到主子手中的汤药时,就已经知道了慕言瀮的决定。 燕儿原本想要接过慕言瀮手中的药碗,可是却被慕言瀮躲了过去。燕儿知道慕言瀮的意思,她悄悄的放下手。 “皇上可知,娘娘喝了这碗汤药之后,从此以后所有的寂寞、所有的孤愁、所有的负担都由皇上一人背起。也许……也许皇上你与娘娘之间再无回头路可走。”燕儿紧紧地盯着那碗汤药,此时着碗药,对殷楚怡和慕言瀮来讲,虽是一碗解药,但也是一碗毒药! 慕言瀮苦笑着说:“呵,从楚怡服下噬魂散的那日开始,朕早就没有了回头路。”说罢,慕言瀮再不去理会燕儿的一举一动,他绕开燕儿,直接进了内殿。 燕儿转过身子,看着慕言瀮的身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的确,主子早就没有了回头路,其实早在娘娘知道自己的身世那天开始,他们两人就已注定…… 燕儿特意叫所有的宫人们都离内殿远一些,殿内就留皇贵妃和皇上两人即可。 殷楚怡正看着自己手中的医书,在她的余光看到慕言瀮衣角的时候,刚抬起头,她脸上的笑意还未全部展开,在看到慕言瀮手中的汤药时,笑容瞬间僵住。 第四百七十一章:尘埃落定(4) 她的身子根本就喝不了任何药物,唯一能承受的就是凝雪丸了。就算慕言瀮手中拿的是安胎药,但她现在已快临盆,根本就用不着那些药物。 而慕言瀮手中汤药的来历,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师父配制的解药。 殷楚怡有些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言瀮,你这是干嘛,我身子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那些汤汤药药我根本就喝不了。” 慕言瀮故作轻松的笑着说:“朕肯定知道你的身子受不了那些汤药,朕又不会害你,你这般紧张干嘛。” “这碗药不是给我的?”殷楚怡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你是给你的,难不成是给朕的!”慕言瀮有些无语的白了一眼殷楚怡,看到殷楚怡这般紧张的模样,慕言瀮无比的心酸。他仿佛又看到当年被他逼着喝下堕胎药的楚怡,那时楚怡的眼神,也是这般恐慌。 慕言瀮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神医说,你现在怀有身孕,而且月份也偏大,就算他配出了解药,以你现在身子也不能服用。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如何保证你们母子平安。” “你的意思是……”殷楚怡的眼神中还带有意思防备,但是明显听到慕言瀮的解释,她没有那般抗拒了。 “神医的意思是,先用龙仙木和其他的药物叫你平安的渡过临盆时的那一劫,之后等你养好身子之后,再由神医动手,亲自解掉你身上的毒。”这个借口慕言瀮早就想好了,只是他没有料到,就这么短短的几句话,竟叫他说的如此艰难。 “你说的可是真的?”殷楚怡不知该不该相信慕言瀮的话。 可慕言瀮说的理由合情合理,似乎也没什么纰漏,她现在的身子的确不适合解毒,但不知为何,慕言瀮现在的态度叫她格外的不安。 另一个原因就是,离这么近,殷楚怡竟然闻不出那碗汤药中的药材。 “肯定是真的,朕干嘛要为了此事骗你?”慕言瀮说的理所当然,说完之后,他还有些怀疑的看了一眼殷楚怡:“不对,楚怡,你似乎在害怕?为什么?为什么你看到朕手中端着汤药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恐惧呢?” “我……”一时间殷楚怡的脑子闹哄哄的。 慕言瀮皱着眉,故作不悦的说:“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瞒着朕?” 殷楚怡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结结巴巴的说:“开什么玩笑,我现在足不出户,天天待在笒月宫,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啊。” “真的没有?”慕言瀮盯着殷楚怡的眼睛,再次问道。 “绝对没有!”殷楚怡摇着头。 殷楚怡把心中的疑问收了起来,她内心纳闷的想到,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这碗药就像慕言瀮说的那般,只是用龙仙木和一些珍贵的草药熬成的? “师父还说什么了?”殷楚怡还是有些不放心,前几日师父给她把脉的时候,也没提起这件事。 “神医不知为何,他说等你生完孩子之后,他和常洺会找你谈谈,到时也会请朕过来。”慕言瀮一脸纳闷的说。 听到慕言瀮这句话,殷楚怡才放下心来,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师父想等她养好身子之后,好好的谈谈,当然师父请慕言瀮过来,无非就是想用慕言瀮来逼迫自己而已。 殷楚怡松了一口气,她笑着说:“师父总是喜欢神神秘秘的。” “行了,别说那么多了,再说药都要凉了。神医说了,临盆的日子估计就这几天了,你提前先喝下这这碗药,之后他用龙仙木搞不好就能保住你的性命。”慕言瀮把汤药递到了殷楚怡的手上。 “言瀮,我……我不想……我不想喝。”殷楚怡还是感觉有些心慌。 听到殷楚怡这句话,慕言瀮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他咄咄逼人的说道:“怎么?你难道不想亲眼看看自己的孩子长什么模样?你不想亲手抱抱他们?你不想叫孩子看见你的模样吗?” 慕言瀮的一声声质问,叫殷楚怡有些动摇,她想!她想看看自己的孩子是胖是瘦,她想抱着孩子告诉他们,自己是他们的娘亲,甚至她想听那两个孩子喊一声‘娘亲’。 慕言瀮拉着殷楚怡的小手,他冷静下来,轻声的说道:“喝吧,就算是给朕一个希望,也给你自己一个出路。” 殷楚怡有些迟疑的问道:“我……我真的能熬过血崩这一关吗?” “你能!有朕在你身边,你就一定能!”慕言瀮点着头,十分坚定的说。 殷楚怡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汤药,又看了看慕言瀮,最终还是敌不过那些诱惑,她慢慢的端起药碗,大口大口的喝光了那碗汤药。 殷楚怡没有看到,她在喝下那碗药的时候,慕言瀮的眼眶有些微红…… 就这样?就这样殷楚怡会慢慢的忘记他们之间的爱恋?就这样殷楚怡会慢慢的抛弃他?就这样他们会形同陌路?难道,他们之间就只能这样了吗? 就在殷楚怡刚放下空碗的时候,慕言瀮从背后抱住了殷楚怡的身子,慕言瀮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殷楚怡吓了一跳。 “言瀮你怎么了?”殷楚怡想要侧头去看慕言瀮的表情,但慕言瀮躲在她的身后,她现在行动有些不便,倒还真看不到慕言瀮的脸庞。 “楚怡,朕说了,朕会救下你的命,朕会救你的。”谁也不知道此刻慕言瀮心里是多恨自己,又一次,又一次他亲手断了自己和殷楚怡之间的希望。 “我知道,我知道你会救我,我一直都相信你会陪在我的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会抛下我。言瀮,有你在我很幸福,我真的很幸福。”殷楚怡淡笑着。 只是,此刻,她心脏剧烈的疼痛了起来,紧接着,她的肚子也疼了起来。 “言瀮……我……我似乎有些不舒服。”殷楚怡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很热,这点有些怪异,她身子很怕冷,到了冬天更是浑身冰冷,怎会莫名其妙的发热? 但殷楚怡也管不了那么多,她双手扶着自己的肚子,她害怕自己腹中的孩子出什么岔子。 慕言瀮抱起殷楚怡,往床榻处跑去,同时他大声的喊道:“来人!来人!快去把神医请过来,快点!” 最先听到动静的是燕儿和邢枫,两人分工合作,邢枫的脚程比较快,由他去请神医过来;而燕儿是个女子,她来照顾皇贵妃也方便一些。 而神医和常洺早就在笒月宫的附近守着,他们知道殷楚怡服下药物之后,身子肯定会有所不适,所以两人就在外面守着,以便随时都能接应。 这几日产婆也时刻在偏殿待着,就是为了以防万一。邢枫把神医请过去之后,又有些不放心,顺便把产婆也给叫了进去。 殷楚怡疼的在床榻上来回翻转,她迷迷糊糊的看到师父的身影,殷楚怡有些求救的拉着师父和师兄的衣袖,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 慕言瀮一把扯过常洺的身子,他满身杀气的抓着常洺的领口,恶狠狠的说:“为什么,为什么朕听了你们的话,叫楚怡服药之后,楚怡就成了这幅模样!你们,你们究竟对楚怡做了什么!” 常洺想要掰开慕言瀮的手,可惜却徒劳无功,此时的常洺也有些气恼的说:“你发什么疯!没看到楚怡还在疼吗?再这样下去,你是想叫楚怡一尸两命吗?还不快放开我,叫我帮师父一同用针保住殷楚怡腹中的孩子和她的性命!” 听到常洺的话,慕言瀮略有不甘的狠狠推了常洺一把,随之威胁的说道:“今日楚怡如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朕定叫所有人偿命。” 常洺也不和慕言瀮废话,师父还在给殷楚怡把脉,常洺有些急切的问道:“师父,师妹的情况如何?” “药已经起效,再只需半刻楚怡体内的毒就全解了,只是她的情绪起伏极大,她腹中的孩子就算用金针也只能延拖两日。”神医皱着眉说。 “两日?”常洺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这半刻的时辰,能把楚怡折磨到全身无力,就算明日养精蓄锐,生一个孩子已属勉强,现在两个孩子就更…… 况且,凭借殷楚怡那日的身子,也不一定能抗得过血崩这一关。 慕言瀮不知这两人在担心什么,但听到殷楚怡体内的毒,只需半刻就能解了,他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可算是稳了一些。 神医有些不悦的说:“你们都傻愣着干嘛,快找绳子把楚怡绑起来,否则她再这样来回翻转,不说老夫能不能下针,就她腹中的孩儿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绑……绑起来?”慕言瀮有些抗拒,之前殷楚怡毒发他也未曾把殷楚怡绑起来,可现在…… 神医呵斥道:“废话!她现在肚子怎么大,派人按住她的手脚,万一不小心磕碰到了哪里,这个孩子还要不要了!” 还是燕儿先反应过来,燕儿动身说:“奴婢去找绳子,还请神医多多费心照顾我家娘娘,奴婢马上就回来。”说完,燕儿就跑了出去。 第四百七十二章:尘埃落定(5) 燕儿的动作很快,她手中拿着剪刀,随便在殷楚怡的衣衫里面挑选了一件面料比较柔软的衣物,眼都不眨的剪了五六个布条。 毕竟燕儿自己也这么久都没回宫了,这种小东西她也不知道去哪里找,还不如就地取材的简单些。再说了,皇贵妃衣衫这么多,定不会在意多一件还是少一件。 常洺、神医、还有燕儿三人动手,把殷楚怡的四肢固定在床架上,叫她动弹不得。随之常洺又撕了几个布条,分别绑住了殷楚怡的大腿和小腿处,还在殷楚怡的肚子上方绑了一下…… 为了以防万一,常洺还在殷楚怡的口中塞了一条汗巾,避免殷楚怡咬伤自己的舌头。 眼看着,众人像对待一口畜牲般,捆绑住殷楚怡,慕言瀮双手紧紧的握着,他多想上前把殷楚怡身上所有的布条都给撕碎,可是,可是他不能。 殷楚怡有多宝贝这两个孩子慕言瀮不是不知道,如果因为这碗药孩子没有保住,慕言瀮能想到,之后的岁月殷楚怡会有多么憎恨他。 殷楚怡疼的面色苍白,额头上出了一层层的冷汗。 神医叫燕儿打水,给殷楚怡用冷汗巾擦拭额头,也算是帮殷楚怡降温了,虽说冷汗巾的效果微乎其微,但总比这般硬抗下去要好受些。 而此时的产婆早就被眼前的这副场面吓破了胆,她不知自己要做些什么,她也不知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寝宫。最终,产婆只能尽量的缩在一个角落,祈祷着大家都把她忘了吧。 燕儿转过身子对慕言瀮说:“主子,要不你在外面等着吧,这里有神医和奴婢就够了。”说完这句话的同时,燕儿给邢枫使了一个眼色,示意首领把主子给拉出去。 燕儿知道,主子是真的看不得这种场面,对面皇贵妃所遭受的苦难,主子会埋怨自己无能无力,主子会把一切责任都怪罪在自己的身上。 既然如此,还不如不叫主子呆在这里,主子留在殿内也帮不上什么忙,主子又何必要自虐呢! 邢枫赶忙说:“燕儿说的对,主子,这里留三个人就够了,你在这里守着也无济于事,主子你还不如赶快去安排两日之后的事情呢!” 慕言瀮面色苍白的被邢枫拉了出去,此刻的他还有些迷茫,慕言瀮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谁说些什么,谁又干些什么,他完全都听不到、看不见了。 “主子……”邢枫有些担心的喊道。 慕言瀮面色也很是苍白,他双眼无神的看着邢枫,傻呆呆的问道:“邢枫,你说,等楚怡醒来之后,她会忘了朕吗?她会埋怨朕骗她喝下那碗汤药吗?她会抛下朕吗?” “不会的,不会的,主子你多虑了。主子你与皇贵妃经受了这么多大风大浪,哪有说忘就忘的。再说了,过两天,你和皇贵妃连孩子都有了,皇贵妃就是想走,她能抛下嗷嗷待哺的孩子不管,弃所有人而去。”邢枫安抚着慕言瀮。 慕言瀮自我安慰道:“对啊,两人后我们连孩子都有了,她怎么会丢下朕和两个孩子。楚怡不会走的,她不会走的。” 邢枫看着此时的慕言瀮说不出一句话,这般的慕言瀮哪有一点王者的气息! 这般害怕、恐慌的慕言瀮,就连寻常家的公子都不如,就像是……就像是一个找不到路的孩子,他迷茫的看着四周,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走下去。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神医才一脸疲惫的从殿内走了出来,而常洺一直留在里面没有见他的身影。 慕言瀮慌忙上前,有些害怕的问了一句:“楚怡,楚怡她怎么样了?” “放心,她没事了。”连着几个时辰施针、把脉,已经把神医弄得筋疲力尽,只是他知道,两日后的自己会更忙。 听到殷楚怡无碍后,慕言瀮终于松了一口气,就在谁也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慕言瀮一下软着身子,顺着门框滑倒在地。 “皇上……”邢枫吓了一跳。 “朕没有事,朕没有事。”慕言瀮摆了摆手,他身上没有一点力气,他也没叫邢枫扶他起身,慕言瀮只想好好的冷静一下,过不久殷楚怡就要醒了。慕言瀮想象不到,清醒之后的殷楚怡,会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看到这个样子的慕言瀮,神医也颇有感触,这两个孩子也真是…… 神医放轻了声音,柔声的嘱咐道:“等楚怡醒后,做一些补血的东西喂她吃,如果没有吃好,老夫担心后日她临盆的时候,坚持不到最后。” “朕知道了,这些东西朕亲手去准备。”慕言瀮点了点头。 “你……你好自为之。”最后还是由神医亲手扶慕言瀮起来的,这两个孩子都苦,上天确实对萨木一族的人不公平,而萨木一族与慕家的恩恩怨怨即使到了现在也未结束。 神医抬步离开,最迟明日,他要熬好抑制楚怡血崩的药物。 神医远远的看了一个方向,明日他终于要去见那个人了…… 这夜,常洺和燕儿在笒月宫守了一夜,唯恐殷楚怡出现什么意外;慕言瀮一直站在门外,不敢进去,不敢面对殷楚怡;邢枫去御膳房安排膳食,为后天皇贵妃的临盆做准备。 神医则是翻看了一整夜的医书,不是没有信心治好殷楚怡,而是他的心也乱。无论怎么说,那个丫头跟在他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是生是死全看后日了! 一夜,谁也未睡…… 第二日,神医早早就叫死士带他去水牢中,见一面萨木托。 所谓的水牢,神医还是第一次来,看着被折磨的不成模样的萨木托,神医心中一阵心疼。这个孩子,他从小宠到大,可终究自己还是没有护住他。 萨木托有些艰难的抬头,原本他以为还会看到那些面无表情的死士们,却没想到,看到了一个自己梦到无数次的脸庞。 萨木托冷笑道:“你怎么会来?你也是来看本皇的笑话吗?” “托儿,为师从未想看你变成这幅模样,在边塞时,我们名为师徒,但实际上,为师真心把你当成我的孩儿一般,你……你一直是为师的骄傲。”神医有些心疼的说。 “呵呵。”萨木托冷笑了两声,如果不是他出不去,萨木托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给那人一掌:“几年不见,师父倒学了中原人油嘴滑舌这一套,恐怕师父忘了,当年是你抛下本皇离开的。” “托儿,这么多年,你累吗?”神医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 原本准备继续讥讽那人的萨木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有些呆愣的看着那人。 这么多年来,所有人放在他身上的枷锁太重,萨木托无论怎么努力,大家依旧觉得他做的不够好。他做成一件事,大家觉得他是萨木一族的人,做到那些事理所应当。一旦他做的不够好,那些人失望的目光,还有指着的话语,叫萨木托喘不过气来。 萨木托以为自己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听到有人问他这句话,可是,他沦落到这幅田地之后,反倒有人问了出来。 如果,这个人当初没有抛弃自己;如果,自己没有被人囚禁在这里;如果,他还有复国的希望,有人对他说这句话,萨木托会疲惫的靠着那人的肩,乖乖的应一声,本皇真的好累! 可是现在却…… 萨木托苦笑道:“你现在才问这句话,你不觉得有些迟了吗?” “托儿,放下所有的枷锁,和为师一起生活好吗?为师这些年治病行医也存了不少的银两,我们两人潇潇洒洒的过一生,好吗?”神医想伸手把萨木托拉上来,可惜凭他一人之力,根本就没办法就萨木托上来,而旁边的三个死士也没有一丝打算帮忙的意味。 “放下?你叫本皇如何放下?”萨木托闭上眼睛,其实他何尝不想放下,但是枷锁背的久了,他已经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卸下那些东西了。 “托儿忘记吧,把所有的一切都忘记,以后,以后为师养你。”神医的嗓音很沙哑。 萨木托真的是神医从小看着长大,萨木托的调皮、萨木托的努力、萨木托的痛苦他都看在眼里,也许这么多年他们都错了,他们不该叫一个孩子从出生开始就背负这么重的枷锁…… 萨木托沉默了许久,最后他苦笑着说:“如果你这番话,是在父皇死后说的,那该多好。” “托儿……”神医红着眼眶,他如果早些下定决心,他如果早些把托儿带走,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殷楚怡和慕言瀮也不会经历这么多的磨难,甚至到现在他们两人还前路迷茫。而托儿会比现在开心,虽说他们的日子过的不如在边塞奢华,但至少托儿是愉悦的。 萨木托抬头对那三个死士说:“放本皇下去吧。” “托儿!你听为师说,你的妹妹楚怡马上就不行了,为师现在需要你手中的龙仙木为引入药,现在只有你能救楚怡了!”神医有些慌张的说。 听到神医的话,萨木托笑了起来,笑声中有些嘲讽的意味:“本皇就说,你怎么会这般好心的对本皇说这些话,原来是有求于本皇!干得漂亮,当真是干的漂亮!” 第四百七十三章:尘埃落定(6) 神医看到萨木托的神情就知道,完蛋了,对方绝对是误会他的心意了。 神医有些慌张的说:“托儿你误会了,为师不是那个意思,为师救下楚怡也是为了你好,她可是当今世上你唯一的亲人了。” 萨木托讥笑道:“误会!你竟然还有脸说是本皇误会了你,敢问,你这次来见本皇,难道不是因为你想救那个女人吗?” “为师这次现身确实是为了求药,只是为师刚刚说的那些话……”神医急切的想要解释,可是萨木托却不想再听下去了。 “行了,你口口声声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本皇好,但是你何尝有一次是真心为本皇着想的?小时候,是你们逼本皇养蛊,是你们逼本皇复兴萨木一族的祖业。”萨木托质问的说道。 “……” “行!本皇听你们的,本皇学,本皇练,再苦本皇也没抱怨过。你们说,想要坐上王者的位置,就要舍弃掉所有的弱点,你们逼本皇送走皇妹,本皇听你们的。当时本皇的反对你们谁听过,当初本皇的眷恋之心你们谁理会过?”萨木托心中怎会无委屈。 在所有同龄人无忧无虑赖在双亲怀中撒娇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双亲舍弃。从萨木托有记忆以来,他就一直跟在几位师长们东躲西藏,就算被百姓们无意间撞见,那几个师长们也会杀人灭口。 他用几十年的时间,习惯了那些人为他定的规则,可如今又突然蹦出来一个人,告诉自己,他应该抛下所有的枷锁…… 萨木托不免感觉有些好笑,当年他哭喊着不要送走皇妹的时候,这个人在哪里?当年他一次次跑到父皇坟墓前哭诉的时候,这个人又在哪里? 如今这人刚刚说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不过只是因为有求于他罢了! 萨木托早就知道这个人早已进宫,可到了今时今日这人才现身,萨木托心中冷笑一声,算一下日子,似乎也快到了殷楚怡临盆之日。 萨木托了然,怪不得今日这人会出现,只怕是到了最后时限了吧。 “托儿……”神医的口中满是苦涩,萨木托遭受的所有委屈他都懂,但他真没料到,在托儿的心中,那人会如此的怨恨。 萨木托不屑的冷哼一声:“何必说的这般催人泪下,大家打开明窗说亮话,你们现在就是叫本皇选择,选择到底是助你们救下殷楚怡的性命,还是此生此世永久被困在此处。” “不,一开始为师进宫的目的只是想要救出你罢了,为师在进宫的路上遇见了常洺,那时为师才得知他们两人竟然进宫了。为师没料到不过一年多的时光,楚怡会发生这么多的变故……”神医慌忙解释道。 “呵。”萨木托淡笑了一声,明显就是不相信神医说的话。 “为师今日向你讨要千年龙仙木,不过是因为这种药物恰好你有罢了。”神医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萨木托依旧沉默不去理会神医。 “托儿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妹妹呀!你难不成要见死不救吗?”就如同萨木托所想,今日是最后一天,千年龙仙木他必须要拿到手。 “你要求本皇把他当妹妹看待,她可曾有把本皇当哥哥对待?”萨木托此刻所说不过是气话罢了,早在慕言瀮第一次提出这个条件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 “托儿!”神医大声呵斥道,现在根本就不是耍脾气的时候,人命关天岂能儿戏! 两人沉默了许久,终究萨木托妥协的说出京城内一个不起眼的巷子,另外交出了一块玉佩。 萨木托面无表情的说:“你们只需把这块玉佩交给那个院中的仆人们,他们就会把千年龙仙木双手奉上。” 神医把玉佩交到一名死士的手中,示意那名死士用最快的速度把千年龙仙木带回来,全程萨木托都十分淡漠的待在地牢内,好似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一般。 神医颇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明日等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以后,为师就带你离开。” 听到这句话,萨木托才稍有些反应,他一点防备地盯着神医,很是不耐烦地说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为师会用金针封住你所有的记忆,从此之后,萨木一族的所有恩怨都将与你无关,你以后,就是为师的孩子,我们两人此生相依为命。”神医淡笑着说。 而牢中的萨木托傻愣在原地,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竟敢这么做。 “你……你开什么玩笑!本皇是皇族的人,怎么,怎么可能……”萨木托结结巴巴的说道。 不可否认,听到神医的提议后,萨木托的内心有一丢丢的触动。 重新开始……那是不是说明,边塞的孰是孰非都再与他无关。他可以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地活下去? 可是随之萨木托意识到,那人搞不好又在骗他,自己的双瞳天生异色,就算那人真心想帮自己隐瞒,却也注定会是白费功夫。 难不成他还要像之前一样,无论是谁看到自己的异样,都要被灭口?如此这般,那又和之前的生活有何不同? 萨木托升起的一丢丢希望,细想之下,也如同烟火一般慢慢熄灭。 谁知神医十分坚决的说道:“为师就可以,那就肯定可以!萨木一族早已注定灭亡,留你一人苦苦支撑又有何用?这百年来世事变迁,边塞的部落早已稳定,想要从那些人手中夺回疆土谈何容易?难道真的要把原本已经安稳下来的边塞,弄得民不聊生、战火连天吗?托儿,放下所有的一切,跟为师归隐山林吧。” “你给过本皇选择吗?你们对本皇说,要夺回一切,本皇就只能听从所有人的安排。如今,你们又对本皇说,放弃所有的一切,你们真的,真的给过本皇选择的机会吗?”萨木托苦笑着和说道。 “托儿……”神医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萨木托说的对,从头到尾所有人都没有问过萨木托的想法,只是大家自认为那般做会对萨木托有利而已。 一边的死士有些着急,现在时间紧迫,萨木托的事情可以先往后放放,但是皇贵妃的事迫在眉睫。 小七有些尴尬的提醒道:“神医,萨木托能等,但我们的娘娘可等不了。就凭借我们的脚程,预估不出半个时辰就能跑个来回,你看,要不然你先回去,为我们家娘娘准备解药?” 老五也劝道:“是啊,有神医在,我们也不敢虐待萨木托,你老人家就放心这边的情况,等娘娘的身子好了以后,你算你要带那人走,我们哥几个也绝无话可说。” 这些人心里真正关心的可是自家主子,像这个萨木托,是死是活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神医叹了一口气,他略有些无奈的对萨木托说:“托儿,你再在这里委屈两日,两日之后,为师必定带你离开!” 萨木托低着头没有说话,谁也不知道此刻的萨木托在想些什么…… 这一日,神医一直在做准备,而常洺和慕言瀮这边,也是过得格外艰辛。 可能因为金针的缘故,殷楚怡身上的刺痛轻了许多,常洺给殷楚怡讲了一下如今的境况。其实,早在疼痛袭来的时候,殷楚怡就已经反应过来,她喝下的药是什么药了。 殷楚怡额头上都是汗,她有些虚弱的纹理一句:“师兄,辛苦你了,楚怡知道这段时间,我给师兄你添了许多的麻烦。” 常洺听到殷楚怡这般说,他心里有些不好受:“瞎说什么傻话呢,在师兄在心里,你就是我的妹妹,一家人哪有麻烦不麻烦的。” “师兄,在所有谎言中,就只有你是真心对我好的,楚怡都记在心里。”殷楚怡的笑容显得格外的苍白。 常洺拿着汗巾,帮殷楚怡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傻丫头,等你好了之后,师兄带你去看冬梅,到时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师兄绝不阻拦,这样可好?” “好!”殷楚怡露出一丝憨笑,她有些好奇的看了一下四周,没看到慕言瀮的身影,她有些奇怪的问:“言瀮去哪里了?可是朝中又出了什么乱子?” “没,他……他去给你准备膳食了,师父说,明日你就快临盆了,吃的好一些,明日你也有力气一些。”常洺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 看到常洺的神情,殷楚怡察觉到了什么,她轻叹一口气,略有些无奈的说:“燕儿,去把皇上请过来,就说本宫优化要和他说。” “是!”燕儿放下手中的水,刚拉开房门,就只见皇上站在门外低头不语。 燕儿的眼眶有些红,所有人都在心疼娘娘的遭遇,可是所有人都忘了,她的主子这些年所受的折磨也不少,甚至到现在,最为难受的是她的主子。 “主子,娘娘有话想和你说。”燕儿沙哑着声音说道。 慕言瀮张了张口,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而此时似乎殿内的殷楚怡听到了燕儿的话,殷楚怡提高了音调,声音略显虚弱的喊道:“慕言瀮,你傻站在外面干什么,还不赶快进来!” 第四百七十四章:尘埃落定(7) 慕言瀮还没抬步进去,常洺就在殷楚怡的示意下,带着殿内所有的宫娥们,都走了出来。 常洺在与慕言瀮碰面时,他拍了拍慕言瀮的肩膀,轻声的说道:“进去吧,没什么好担心的,再怎么说楚怡也是你的妻子,你总不能一辈子都不去见你的结发妻吧。” 说完这句话后,常洺面带鼓励的对慕言瀮淡笑了一下,之后方才抬步离开。 常洺比所有人都要清楚,楚怡身子的情况比较特殊,此时就算有师傅坐镇,但谁也没有办法完全的保证楚怡可以平安无事。 楚怡并不怕死,她怕的是拖累慕言瀮。 其实,在最开始常洺并不看好这一对,只因楚怡的性子比较刚烈,偏偏慕言瀮也是这样的性子!强强相撞只会造成两败俱伤,但常洺没想到,两人在一起竟会格外的和谐。 当然,常洺明白,两人之所以会如此协调,最大的原因在于慕言瀮烦忍让。 慕言瀮在殷楚怡的面前,抛弃了自己所有的戾气,抛弃了自己所有的强势,他包容楚怡、疼爱楚怡,甚至他懂楚怡…… 不仅是慕言瀮离不开楚怡,楚怡也是如此。就因为看懂了这一点,常洺选择退让。 常洺离开时的步伐极为潇洒,门口处独留慕言瀮一人。 可能是因为等了许久,也不见慕言瀮进来,殷楚怡又提气喊一声:“言瀮你进来吧,我……我不怨你。” 听到殷楚怡这般说,慕言瀮才微微放心少许,他闭着眼深吸一口气,收起了自己所有的杂念,这才抬步进去。 被捆在床榻上的殷楚怡,唯一能动弹的就只有自己的头。殷楚怡真的没有想到,只是一天一夜未见,慕言瀮就变成了胡子拉碴的憔悴模样。 殷楚怡心里有些酸楚,这个男人终究还是怕了,他怕自己忘记他,他怕自己埋怨他。 殷楚怡打趣的说:“怎么,现在知道怕了,那个时候你骗我喝下汤药的时候,我可不见你有丝毫的害怕。” 慕言瀮苦笑着答道:“朕不是不害怕,从拿到那碗药的时候,朕的手就一直发颤。只是比起朕的害怕,朕更希望你能活下来。” “即使我与你形同陌路?即使我以后都不会再爱上你了?即使你我再无可能?就算这样,你也希望我能活下来?”殷楚怡看着慕言瀮的双眼,有些不解的问。 慕言瀮强逼着自己稳住自己的情绪,他有些吃力的回答道:“是的,既然那般,朕也希望你能活下来。这样的话,至少朕在想你的时候,能见到你,至少朕还能触摸到你,这样……也就够了。” “终究到最后还是我欠了你,言瀮,只愿你下辈子不要再遇见我了,这样你是不是能幸福一些?”殷楚怡心疼,她心疼慕言瀮将要遭受的一切。 世人都说,最后留下的那个人是最痛苦的,但是他们不知,爱上、缠上一个永远都没有希望和自己在一起的人,那才是真的痛彻心扉。 慕言瀮坐在殷楚怡的身边,他拨开因为汗水耳黏在殷楚怡脸颊边上的碎发,满是温柔的笑着说:“朕不怕苦,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再苦朕也能受得住。” “言瀮,你说当年如果在我知道事实之后就和你坦白,那样的话,我们之间的结局会不会幸福一些?”这句话说完,殷楚怡的眼角流出一滴泪水,泪水顺着殷楚怡的脸颊,一直滑落到鬓角处。 当年一个个的阴谋,一个个的误会,逼着他们两人走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说命运也好,说自己作死也罢,现在结局已定,谁也没有办法改变。 也许当年,她再勇敢那么一点点,她再自信那么一丢丢,结局就会和现在大不相同,他们两人也不会这般痛苦。 只是,当她知道,自己错了的时候,上天已经不再给她纠错的机会。 “朕不知,当年的自己会怎么做,但是朕知道,无论你是谁,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朕喜欢的人就只有你一个。”慕言瀮用手捧着殷楚怡的脸颊。 殷楚怡好似很贪恋慕言瀮掌心的温度,她十分自然的在慕言瀮的掌心处蹭了蹭。 她知道明日的自己会有多少危险,她也知道自己的身子能撑多久。她自己的性命已经无所谓了,只是,她只是希望自己的两个孩子能好好的。 “言瀮,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明日产婆叫你选择保大保小,你一定,一定要保住我们的孩子。”殷楚怡带着一丝恳求的说道。 “朕……”慕言瀮从未想象过那个画面,但是慕言瀮知道,如果真的要自己选择,他肯定毫不犹豫的选择殷楚怡。 皇位也好、江山也好、孩子也罢,这些东西不过是为他与楚怡之间的感情锦上添花的事物而已,如果没有了楚怡,那他要那些东西又有何用? “言瀮,你也知道为了这个孩子,我吃了多少苦,无论如何,这两个孩子绝不能出一丝意外。”殷楚怡闭着眼说。 虽然有金针的镇压,但是殷楚怡的肚子还是有些隐隐作痛,但是这些疼痛,在殷楚怡的眼中简直就是不值一提。这几年她吃的苦,要比现在多得多,毒发时她都熬下来了,现在又有什么好放弃的? “朕……”慕言瀮想答应下来,可是那个‘好’字却万般沉重,甚至就连哄骗殷楚怡的话,慕言瀮也说不出来。 慕言瀮十分痛苦的说:“朕,朕做不到,朕真的做不到。你叫朕放弃你,朕如何能答应,朕如何能做到?” “言瀮,我求求你答应我,我求求你。”殷楚怡哭着哀求道。 “朕做不到,朕做不到。”慕言瀮不停的摇头,可是殷楚怡还是不依不饶的求着他,慕言瀮就如同一个逃兵一般丢下殷楚怡一人,他跌跌撞撞的向外面跑去。 而在不远处守着的常洺和燕儿,看到慕言瀮落荒而逃的模样一个个都有些疑惑。 慕言瀮只是匆匆的交代了一声:“照顾好娘娘。”之后就一个人逃离了笒月宫。 原本每夜都守在殷楚怡身边的慕言瀮,这一夜,就像是失了魂魄般,傻傻的站在御书房内,而这一站就是整整一夜。 宁公公很是心疼的上前劝道:“皇上歇息一下吧,再这样熬下去,不说皇贵妃能不能撑下来,搞不好皇上就你先倒下了。” “宁公公,楚怡那边可有什么动静?产婆和临盆时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到位了吗?”这夜,就这一句话,不知慕言瀮问了多少遍。 “东西早就准备好了,皇上不必担心。一旦笒月宫有什么消息,肯定会有人通知皇上的,皇上要不歇息一小会儿,免得到时候撑不住?”宁公公是真心怕,再这样下去,无论是娘娘也好,还是皇上也罢,两个人的身子都会被熬坏的。 “没事,朕还不累。”慕言瀮摇了摇头。 看着如此固执的主子,宁公公只能摇了摇头,吩咐宫人们看紧了笒月宫,一旦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绝对要第一时间过来通知皇上。 这一夜,不仅慕言瀮没有歇息,笒月宫内的每一个人都没有睡上半眼,原本已经有些疲惫的殷楚怡,因为腹部时不时的微痛,也折腾了她一夜未眠。 一直到第二日的酉时初,笒月宫那边才传来消息,说皇贵妃要生了。 宁公公、慕言瀮还有一竿子死士们,才像疯了一般的往笒月宫跑去,大家心里都明白,皇贵妃是生、是死都看这一次能不能熬过去了。 产婆、神医、还有一些有经验打下手的宫娥都在里面,听着里面殷楚怡的撕叫声,还有看着宫娥端出一盆盆的血水,慕言瀮在这一刻才真的是遍体生寒。 所有的心理建设,在这一秒完全崩塌,这是第一次慕言瀮如此近的感觉到,殷楚怡可能真的会离开自己。 即使他再不懂,他也知道,那一盆盆倒出的血水有多么的不正常,而进出的宫娥们脸上的神情有多慌张,所有的一切都在预示着,事态不是他们能掌握的。 常洺拉着一个宫娥,脸色有些难看的问道:“里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这个……这个奴婢不知道,公子快些放开奴婢,里面还有很多事等着奴婢去做呢。”宫娥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实话。 而看到这人的态度,慕言瀮有些恐慌的想要往里面闯,幸好被一群死士给拦了下来。 宁公公有些着急的说:“皇上,你不能进去。” “你们都给朕让开,别逼着朕出手。”说完,慕言瀮便一掌狠狠的打开抱着他腰,阻拦着他去路的死士,谁知拍开一个,几乎在同时,有又两个抱住他。 耳边不断的传来殷楚怡的痛呼声,脑海中全是宫娥门端出来那一盆盆红色的污水,慕言瀮一时间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只想冲进去,他只想拉住殷楚怡的手,告诉对方不要怕一切都有他在身边…… 慕言瀮想往里面冲,而死士们拼死阻乱,瞬间场面乱成了一团! 第四百七十五章:尘埃落定(8) 许是外面的动静太大,就在慕言瀮拼命挣扎的时候,房门猛地从里面打开,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就连手中的力道也不自觉的松了一下。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慕言瀮,他趁众人愣神的时候,冲到门口处不停的往殿内瞭望,想要看清楚里面的状况。 在门打开之后,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殷楚怡的痛呼声也更加的清晰起来。慕言瀮想要绕开神医往殿内走去,还没等慕言瀮踏进去一步,他就被神医用身子挡住了去路。 慕言瀮眼色血红的低声吼道:“叫朕进去!” “皇上,这里面你不能进。”神医淡淡的说,他很明白,这人最看不得他的徒儿受苦,要是放慕言瀮进去了,估计里面会闹翻天。 慕言瀮伸手抓住神医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朕说了,你让开,放朕进去!” 常洺一开始能允许慕言瀮在外面胡闹,那是因为他知道,这些死士们都武艺高强,慕言瀮的推阻根本就伤不了他们的性命。但是师父就不同了,师父主修的是医术,而不是武功。 现在谁也说不准,发狂的慕言瀮,会不会顺手也给师父一掌。就凭师父这副老胳膊老腿的,一掌下去,岂不是要了师父的半条老命? 常洺有些不悦的单手抓住慕言瀮的手臂,冷着脸说:“皇上,放开我师父……” 常洺的话音刚落,一声清脆的掌声响了起来,众人皆被这骇人的情景吓愣了,就连常洺的身子也僵硬了起来。只见慕言瀮的脸上带了一个明显的巴掌印,而打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气的身子发抖的神医! 可能是害怕气极了的慕言瀮,会对神医痛下杀手,常洺悄然的用身子挡在神医的前边。 面对这场变故,众人皆被吓得遍体生寒,就算是之前做皇子的时候,主子也从未被人掌掴过,更别说现在主子当上了皇上。 寻常情况下,众人都想着如何讨好皇上,哪有掌掴皇上这一做法! 只见神医没有丝毫害怕的从常洺的身后走了出来,他一脸怒意的对慕言瀮吼道;“如果你想叫殷楚怡死的话,你就继续在这里闹!你闹得越狠,殷楚怡就死的越快!老夫不拦你,你闹啊,你继续闹啊。” 听到‘殷楚怡会死’这个话,慕言瀮就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僵直在原地。 神医瞪了一眼慕言瀮,没好气的说:“你们都看好自家的主子,真闹起来,你们皇贵妃的命还想不想要了。”说完就转身进了殿内,房门猛地合上,那动静简直是震耳欲聋…… 其实早在产婆看到殷楚怡的情况时,心里就明白,这次自己的这条老命是彻底的玩完了。 殷楚怡当时的身子比较虚弱,想要平安产下一个皇子已实属不易,更别谈殷楚怡腹中可是一对双生子啊!弄好了,这个产婆能保下一个皇子,弄不好,那可是一尸三命啊。 况且,看到皇贵妃的出血量,想要救住皇贵妃的性命,估计很难! 产婆想到宫内所传,皇贵妃在宫中的受宠程度,双腿就有些发软。 产婆急的团团转,她口中不停的念叨着:“这宫口还未打开,娘娘就消耗了这么多的力气,这样下去,只怕……” 神医没好气的说:“你瞎说什么呢!有老夫在,哪里允许老夫的徒儿一命呜呼?你做好自己的本分,其他事情有老夫在。” 明明是大冷的天,此刻的产婆也急的满头大汗,产婆的语气也不是很好的说:“你懂什么,娘娘现在大出血,别说娘娘能不能救活,就说这两个龙子,我们也不一定能保下来!” 做医者的人,是最忌讳有人质疑他的医术,神医正想吼过去,只见殷楚怡轻轻扯住神医的衣袖,面色苍白的有些不像话。 “师父……师父,楚怡求你,求你保下这两个……孩子,就算是要楚怡,一命换一命,楚怡,楚怡也在所不惜。”殷楚怡说这些话异常艰难,甚至你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懂她再说些什么。 神医拍了拍楚怡的手,安抚的说道:“怡儿你放心,为师绝不会叫你有事的,为师的医术难道你还不放心吗?当年你身中剧毒,为师也把你救了下来,如今这种小场面,对为师来讲不足为惧。” 可是此刻的殷楚怡,早已被疼痛折磨到听不进去任何话,她只是有些固执的哀求道:“师父,楚怡……求求你,不管发生何事……你一定要救,要救我的孩子。”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神医只能不断的安抚着殷楚怡,可是此时他的心里也早已乱成了一团。 神医不断的望着房门处,他心里不断的吼道,怎么还不见有人送药来! 早在昨夜,神医就已经叫上一两名能信得过的御医,在太医院熬制汤药。其实,这种事一般情况下,神医会派常洺去做,但是他次的情况不同。 关心则乱,这次无论是下针、还是熬药,都容不得一丝闪失,而且还要有无比的耐心。 可是看着自己的爱人、亲人,在生死之线挣扎,有谁能做到不乱于心。就连身经百战的神医,此刻也少有的烦躁起来。 产婆不停的叫着:“娘娘,现在宫口还未开,不用使力,你先歇息歇息,等一会才是真正耗体力的时候呢。” 好在没等多久,终于有一个御医端着碗极为难闻的汤药走了进来。 神医颇有些埋怨的说道:“怎么这么久才来,你们在磨蹭什么!” “这药的火候、入水、熬制的时辰不能有一丝的差异,就算我们再着急,也必须等药真的熬好了之后再端过来啊。”那人也有些不悦的说。 “行了,行了!”神医有些不耐烦的挥了一下手,这个时候他也不想和这人吵起来。 燕儿很有眼色的端过汤药,随之扶着殷楚怡靠在自己的怀中,燕儿有些泪眼婆娑的说:“娘娘,该喝药了,神医说娘娘喝下这碗药,就不会有事了。” 说着,燕儿就把药碗递到殷楚怡的嘴边,但是有些失去意识的殷楚怡紧闭着嘴巴,根本就没听到这些人说了些什么。燕儿想要用强,强行把这碗药灌进去,但是喂一口,殷楚怡吐一口。 燕儿急的直掉眼泪,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神医,哭着说:“神医怎么办?娘娘不喝,娘娘喝不进去……” 一看到这种情况,神医也有些乱了手脚,他对燕儿大声喊道:“快,快去把慕言瀮叫进来,快去!” “哦,哦哦。”燕儿连脸上的泪都顾不上擦掉,她慌忙把殷楚怡的身子放好,这才飞奔出去请皇上进来。 一直在外面等着的慕言瀮,隐约能在嘈杂的环境中,听到殿内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在知道神医叫他进去的时候,慕言瀮连想都没有想,直接破门而入。 燕儿哭着抓着慕言瀮的手臂,有些哀求的说道:“皇上,快去救救娘娘,现在只有你能救娘娘了,皇上你快去救救皇贵妃。” 燕儿的手指上沾染了一些血水,只是轻轻一抓,血水就染到了慕言瀮的衣袖上。 慕言瀮大步的冲了进去,里面的情况要比他想象的还要差劲,殷楚怡明显有些脱力,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而她身上的床被上,沾染了一片片的血水。 神医把汤药塞到慕言瀮的手中:“现在只有你,可能就只有你能喂楚怡服下这碗药。” 慕言瀮颤抖的接过药碗,他坐在床榻边上,而燕儿已经扶着殷楚怡的身子,叫殷楚怡靠在他的手臂上。 看着靠在他身上的殷楚怡,慕言瀮轻轻的啄吻了一下殷楚怡的额头,他轻声的安抚道:“不怕,所有的一切都有朕在,朕会一直在你的身边保护你,楚怡不用怕。” 就在这时,似乎疼痛一下子加剧了不少,殷楚怡叫嚷了起来。 与此同时产婆也有些激动的喊道:“宫口完全打开了,宫口打开了,娘娘快用力!娘娘深呼吸,然后用力!” 楚怡就像是一条鱼般,不断的大口大口的吸着氧气,而此时的她意识好像清晰了一些,她紧握着慕言瀮的手臂,一直没有松开。 慕言瀮大口含住汤药,然后一点一点的往殷楚怡的口中渡,虽说,也有一些汤药沿着嘴角流下来,但好歹大部分的药汁被楚怡咽了下去。 看到自己的徒儿终于喝下药,而出血的状况也开始慢慢的有所好转,神医一直吊着的心也终究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下面要看的就是殷楚怡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了。 “行了,这里也没你什么事情了,还请皇上先出……”可是还没等神医的话说完,楚怡的手就已经拉着慕言瀮的手腕,似乎是不想叫对方离开。 慕言瀮心领神会的侧头,再次啄吻了一下殷楚怡的脸颊,他柔声的在殷楚怡的耳边说:“不怕,朕会在这里陪着你,朕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看到这幅情景,神医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赶慕言瀮离开。 第四百七十六章:尘埃落定(9) 殷楚怡的体力消耗的太大,阵痛加上大出血,已经把殷楚怡的身子折腾的不轻。 燕儿不断的帮殷楚怡擦汗,慕言瀮一直握着殷楚怡的手,口中还不停的安抚着对方的情绪,这个时候金针也根本就派不上用场,神医倒变成了殿内可有可无的存在…… 已经过了三个多时辰,第一个孩子还未出生,产婆一下子急红了眼。再这样下去,绝对会一尸两命。 产婆也顾不上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事了,要是皇贵妃出了什么岔子,她这条老命趁早交代了,也算是免受那些皮肉之苦。 “娘娘快没力气了,这样下去会出事的。燕儿姑娘,快!快把娘娘腹中的皇子往下推!”产婆急的大声的吼道。 “啊?”燕儿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把皇子生生的往下推,娘娘的身子哪里能受的住? 产婆是急的一身火,她早已后自己悔贪图银两,接了这个活,现在弄不好小命都没了,再多的银两有命挣,没命花啊! 产婆没好气的吼道:“还愣这干嘛,还不快些帮忙,难不成你真要看着娘娘一命呜呼,你才知道着急吗?” “哦,哦哦,好的。”燕儿此时才反应过来,因为神医是名男子,所以产婆没有喊那人帮忙。 只见燕儿咬着牙,就像是推背一般,但刚推了一下,殷楚怡疼的身子直发颤,她下意识的抗拒燕儿继续碰自己。燕儿也被殷楚怡蓦然加剧的痛呼声吓了一跳,燕儿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看到傻愣着的燕儿,产婆的语气就更差了:“傻着干嘛,快继续推啊,要是再耽搁一些时辰,只怕小皇子会被闷死在腹中。” 燕儿脸色也很难看,她咬着下唇,不去管皇贵妃是否抗拒,略有些麻木的不断推拿着殷楚怡的肚子。 “不,离我,离我远些,不……不要。”殷楚怡不断的抗拒着。 产婆有些着急的喊着:“娘娘,用力,老奴已经看到小皇子的头了,用力,马上就好了。” 慕言瀮紧拉着殷楚怡的手,看似是他在不断的安抚着殷楚怡,可谁知,他手中那全是汗水的温热手掌给了慕言瀮多少依靠。 之前他一直担心,殷楚怡会忘记他,殷楚怡会不要他,可是事到眼前,慕言瀮才知道,只要殷楚怡能活下去,他就什么都不怕,只要殷楚怡能活下去…… 在门外时,看着那一盆盆被血水染红的污水,慕言瀮前所未有的开始恐慌起来。他害怕自己与神医所准备的一切,皆是纸上谈兵。 直到现在,慕言瀮的心也一直悬着,但至少他握着的,是一个温热的手掌,那个温度给了慕言瀮莫大的勇气。 慕言瀮在殷楚怡的耳边不断的重复着:“楚怡,你听见了吗?产婆说了,她看到皇儿的头了,你不要放弃,朕求求你,千万不要放弃。” 不知是听到了产婆的话,还是听到了慕言瀮的话,殷楚怡紧咬着牙关,配合着燕儿的力度,用着浑身所有的力气。 不过只有一炷香的时辰,但众人都感觉似乎过了许久,他们终于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啼哭,众人的心里一松。燕儿立马接过孩子,由她亲自抱着孩子去找偏殿内的奶娘。 此时,殷楚怡腹中还有一个孩子,可是明显娘娘已经脱力,就算由皇上催产,效果也微乎甚微。 产婆头上全是冷汗,说句心里话,她这个老太婆能叫小皇子平安的生下来,就实属不易了,想要保住两个,实在是太难了。 产婆咬着牙,问一边的皇上:“皇上,老奴实在是尽力了,娘娘大出血,即使血已经止住,但娘娘现在身子虚弱的很,想要再平安的产下公主不易。” “你……你这是何意?”慕言瀮的面色已经很难看。 神医也上前把了把脉,又看了一下殷楚怡的出汗量,神医默默的看了一眼慕言瀮,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慕言瀮,此事他也束手无策。 在神医摇头的瞬间,慕言瀮身上发冷,他明白,就连神医也没有办法,那就在无人可救……可救那个孩子了。 产婆硬着头皮说:“还请皇上选择,是保孩子,还是保娘娘。” “放肆!朕……朕两个都要!”慕言瀮在害怕,他是真的在害怕,慕言瀮比谁都知道,殷楚怡有多看重这两个小家伙,无论放弃哪一个都会叫殷楚怡痛不欲生。 更何况,殷楚怡在临盆前,就刻意交待了众人,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要保住她腹中的两个孩子。慕言瀮眼眶发热的想,是不是殷楚怡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幕,所以才会说出那种话? 做这个选择,简直就是把慕言瀮往死路上逼。 产婆有些头大,要是能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她也不会硬着头皮说这些话,产婆有些为难的说:“皇上,娘娘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了,而小公主还在娘娘的腹中,要是再多耽搁一会儿,可能会一尸两命啊!” 慕言瀮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神医,可神医却有些不忍心的避开了慕言瀮的视线。 殷楚怡应该是听到了什么,她颇有些吃力的说:“保孩子……请保住本宫,本宫的孩,孩子。”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殷楚怡握着慕言瀮的手,加重了力道。 “皇上!”产婆催促道。 “保……保娘娘。”说完这句话,慕言瀮慢慢的放开了殷楚怡一直拉着他的手,他闭上了眼睛,不想去看此刻殷楚怡的表情。 “本宫,本宫说了,保孩子!保孩子听到,听到没有。”殷楚怡的声音有些嘶哑,疼痛折磨的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可是,她很清楚的知道,在慕言瀮说出那句话的瞬间,她这个孩子就定然是保不住了。 想到这里,殷楚怡的眼泪就不停的流着。 “这里阴气比较重,还请皇上出去等吧,老奴知道要怎么办了。”产婆也是见惯大世面的人,像这种场面,她可以说是司空见惯,此时的产婆有条不紊的准备着。 慕言瀮看着产婆的眼角,带着些威胁的吩咐道:“一定要保下皇贵妃的性命,否则朕要你们一家人陪葬!” 就连慕言瀮转身走的时候,殷楚怡还在叫嚷着:“保孩子,保住本宫的孩子,慕言瀮,慕言瀮你回来,你快说保孩子,你,你别逼着我恨你!慕言瀮,你,你回来,你回来!” 就在殷楚怡说出‘恨’这个字的时候,慕言瀮停顿了一下,他站在原地头也没有回的说:“朕可以不要什么孩子,朕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活着。” 说完这句话,他就再次提步离开,殷楚怡还不停的在床榻上吼叫着,而就在慕言瀮关门的瞬间,殷楚怡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嘶吼声。 如果可以,慕言瀮宁愿自己什么也听不见,这样可能……会好受一些。 宁公公有些担忧的看着慕言瀮:“皇上,娘娘说的只是置气之言,皇上不必往心里去。” “宁公公你带着朕去偏殿里看看小皇子,朕……朕不想呆在这里。”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宁公公自然知道慕言瀮在逃避些什么,只是皇上的苦心,有谁懂?众人都说皇贵妃不易,这些日子以来,皇上又好受到哪里去了? 慕言瀮到偏殿的时候,奶娘正刚给小家伙擦完身子,小奶娃被包裹在一块黄布之内,小脸还没有长开有些蜡黄,小家伙刚哭闹完,才睡着。 这个孩子太小了,慕言瀮有心想要接过自己的皇儿,可是小小的一个孩子,骨头还没长硬实,他怕自己大手大脚,再把皇儿弄伤着了。 奶娘把小皇子递到慕言瀮的怀中,可第一次抱孩子的慕言瀮,哪里会抱,那抱孩子的动作僵硬的不像话也就罢了,可那个姿势怕宁公公和奶娘吓得不轻。 奶娘赶忙帮慕言瀮调整着姿势,同时还有些唠叨道:“小皇子的骨头还没长硬实,皇上一只手托着小皇子的屁股,一只手扶着小皇子的脖子就可。” 宁公公满脸笑意的看着小家伙的面相,颇有些感触的说:“小皇子的眉毛和鼻子和皇上你小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个是朕的孩子,这个是朕与楚怡的孩子……”慕言瀮的眼中全是泪光。 慕言瀮一直抱着那个孩子没有放手,宁公公知道,皇上现在正在等,他在等一个结果。 没人知道,娘娘究竟把皇上逼到什么地步了,一个征战沙场多年的男子,竟然像个逃兵一样躲到了偏殿,但心里还牵挂着皇贵妃的身子。 这一对冤家,谁也说不准,谁欠谁的要多一些。 夜深的时候,常洺和邢枫一共走了进来,在看到两人身影的时候,慕言瀮的表情有些僵硬,他有些呆愣的问了一句:“可结束了?” 常洺点了点头:“结束了,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那……楚怡她……”慕言瀮的声音有些颤抖,连语气他也带着一些小心翼翼的意味。 “娘娘劳累了这么久,现在已经昏睡了过去。主子放心,皇贵妃没事。”邢枫面色沉重的说,听到殷楚怡没事,慕言瀮的身子终于放松了一些。 也就在这时,慕言瀮看到了邢枫怀中的……东西…… 第四百七十七章:尘埃落定(10) 黄色的被褥被松松垮垮的包在一样‘东西’上面,即使慕言瀮与邢枫离这么近,他也依旧没有感觉到被褥中孩子的呼吸。 慕言瀮的身子僵硬了起来,宁公公顺势接过小皇子,叫奶娘带着小皇子下去。 “这个是……这个是朕的女儿?”慕言瀮指向那团被褥的手有些颤抖,那是他期待了许久的长公主,现在正乖乖躺在邢枫的臂弯中。 “是!”邢枫有些不忍心看到主子略有些崩溃的神情。 只是,这个孩子,再怎么说也算是长公主,也是主子心心念念的女儿,虽说孩子没有保下来,但是也要由皇上做主,看要如何处理。 总不能,像普通人家的死婴一般,随便挖个坑,一席凉席裹身,就那般简陋的葬了吧。 慕言瀮还没想那么深,他还没仔细看这个孩子的容貌,他还没来得及听这个孩子的哭声,他还没来得及等这个孩子喊一声父皇,那人就这么……死了? 还是他亲自下的旨意! “把孩子给朕,叫朕抱抱。”慕言瀮有些惶恐的从邢枫的手中接过那个孩子。 慕言瀮小心翼翼的把蒙在孩子脸上的被褥掀开,孩子的身上还没有被人清洗过,脸上有些地方还带着血丝,只是血已经变成了深褐色。 慕言瀮用衣袖,轻轻的擦去孩子脸上的脏渍。 孩子的脸色有些乌青,浑身冰凉的可怕,慕言瀮从未想过,原来一个人的身子能冷到这种程度。 “皇上……”常洺有些看不下去,慕言瀮都这样了,等殷楚怡清醒过来,那可怎么是好? “你们说,这个孩子眉宇之间是像朕多一些,还是像楚怡多一些?”慕言瀮眼中已全是泪水,但怪异的是,他问这句话的时候,慕言瀮的嘴角是带着淡淡笑意的。 常洺和邢枫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幅场景,说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还是宁公公先反应过来,他看了看慕言瀮怀中的孩子,擦了擦眼角的泪也笑着说:“依老奴看来,这个孩子长相比较像皇贵妃一些。小公主的嘴巴、还有这个鼻子,都和皇贵妃一样。” 慕言瀮有些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他把孩子紧紧的抱在怀中,慕言瀮的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她会埋怨朕,她一定会埋怨朕心狠。” 宁公公不知,慕言瀮口中的‘她’指的是皇贵妃还是这个小公主。 “不会的,没有一个人埋怨皇上,大家都知道,皇上做的所有选择都是为了皇贵妃。”宁公公眼眶红着,低声的劝道。 “是朕没有护住这个孩子,是朕的错,全都是朕的错。”慕言瀮把脸埋在孩子的胸口处,不断的指责着自己。 常洺把手放在慕言瀮的肩膀上,也无奈的劝道:“不是你的错,何必要把所有的重担都背负在自己的身上呢。” “你们都下去吧,朕想要一个人静静。”慕言瀮抱着孩子,嗓音很是沙哑的说。 常洺知道,这件事无论是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这个孩子的逝去,对殷楚怡来讲是一个巨大的冲击,对慕言瀮来讲,又何尝不是一个灾难呢? 常洺示意大家都出去,留慕言瀮一人在这里冷静冷静也好。 邢枫看到宁公公和常洺的态度,即使他再担心主子,也只能乖乖的随着那两人一同出去等着。邢枫害怕主子出什么事,他一直不敢走太远,三人只能在门外等着慕言瀮传唤。 邢枫聚精会神的听着殿内的动静,可惜听了许久,什么都没有听到。 邢枫颇有些气闷的问身后的两个人:“你们说,留主子一个人在里面真的没事吗?” 常洺看着紧闭的房门,无力的说:“这件事我们谁也帮不了他,只有他自己想明白了,慕言瀮才能走出这一劫。” 宁公公有些担心的说:“怕就怕皇上会把所有的事情都闷在心里,当年皇贵妃消失以后,皇上就是如此把自己困在谁也触摸不到的世界里。” “常公子,娘娘真的会忘记皇上吗?”邢枫看着常洺,有些犹豫的问道。 “不,楚怡不会忘记圣上,只是心死了而已。”说到这里,常洺还特意转过头,看着宁公公与邢枫两人的脸色,他接着说道:“心死了,就是说她与圣上之间的记忆,她全都记得,但是却不会再爱了,也不会再奋不顾身的为对方再做什么了。” “什么意思?”邢枫面色很难看的追问了一句。 “没什么意思,简单点说,就是你们家的主子和楚怡再也不可能心心相惜了。皇宫向来都是一个尔虞我诈的地方,你说没有一点羁绊的人,是会选择离开,还是会选择留下?”常洺冷冷的问了一句。 其实这个答案很明显,没有所图、没有所爱、没有所依之人,怎么会留在这个吃人都不吐骨头地方? 邢枫还是有一丝执着的说:“不会的,皇贵妃已经为皇上生下了皇子,就算为了自己的孩子,皇贵妃也不会轻易的离开。” 常洺好笑的说:“我是该笑你天真,还是该笑你傻。楚怡连慕言瀮都能放下,你倒是说说,此时的她,还有谁是不可放下的?” “皇贵妃不会的!娘娘绝不会如此的!”邢枫有些抗拒的摇着头,他嘴中不断的重复这句话,不知是说给常洺挺难过,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向来都比较冷静的宁公公,此时才开口问道:“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老奴比较担心的是,娘娘醒来之后,会如何对待自己夭折的孩子,这份罪孽娘娘谁怪罪到谁的头上。” 常洺沉默了许久,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宁公公的话。 如若是之前,常洺敢很肯定的告诉所有人,孩子的夭折殷楚怡会算到自己头上,他的师妹会埋怨自己体力不支,耳慕言瀮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护下自己的性命而已。 但是现在…… 看到常洺久久不回答,宁公公也知道常洺心中的答案。 邢枫看着紧紧关闭的房门,咬着牙根质问道:“这样对主子公平吗?凭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要主子来承担?凭什么?” “……”回答邢枫的,是所有人的沉默。 不知道等了多久,慕言瀮把殿门打开,他把怀中的孩子交到邢枫的手中。 孩子身上的血迹全部被洗干净了,慕言瀮还给这个婴儿穿上了老嬷嬷们早就准备好的衣物,就在邢枫接过孩子的时候,他注意到,孩子的脖子上戴着一个护身符。 宁公公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看来刚刚皇上在里面忙乎这么久,就是为了帮小公主清洗身子。这个孩子,终究还是福太薄…… 夭折的孩子一般都是自家人悄悄处理的,甚至连墓碑都不会有,特别是这种死胎,更是被大家视为不吉。可是邢枫知道,皇上定不会这般做。 “把朕的汐儿葬入皇陵。”慕言瀮颇有些淡漠的开口。 “皇陵?”邢枫一震,想要葬入皇陵,至少也要未序齿或者存活个把月才有资格入葬皇陵,像这种死胎,虽说是圣上的孩子,也是一种不吉之物,能有个墓地、墓碑已算不赖了。 慕言瀮眼神一寒,有些不悦的说道:“怎么?可有什么为难之处?” “不是,属下这就去办。”邢枫的身子一颤,下意识的应道。 这边有邢枫操办,慕言瀮也放心些,算算时间,已有两日慕言瀮未曾歇息一下,宁公公有些担心慕言瀮的身子。可反观慕言瀮,对方就像没事人一般,该批奏折就继续批奏折,该上朝就上朝。 但慕言瀮越是这个样子,宁公公就越是担心。 终于所有的宁静都被燕儿给打破,燕儿过来传消息,说皇贵妃已经醒了,但是娘娘似乎不愿意见到皇上。 “她不愿见朕?”慕言瀮手中笔一顿,但随之继续低头批改手中的折子。 “娘娘最新心情不好,甚至就连小皇子也甚少见面。”看出慕言瀮的情绪有些不对劲,燕儿有些尴尬的笑着说:“过几日娘娘就会想明白的,皇上不必太过担心。” “行了,朕知道了,你先回笒月宫吧。”慕言瀮十分平静的说。 燕儿被慕言瀮的态度弄得有些心慌,皇上没有想象中的盛怒,甚至没有想象中的质问,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放自己离开? 燕儿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宁公公,而宁公公对燕儿示意,叫燕儿先退下,这里交给他。 燕儿略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慕言瀮,可对方依旧全神贯注的批改着奏折,好似刚刚她汇报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关紧事一般。 到了三更天的时候,宁公公轻声说道:“皇上歇息歇息吧,你再这样熬下去,就算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 这一个月,慕言瀮就像是疯了一样处理公事,几乎事事亲为,一有空闲就会去亲自照顾小皇子。 皇上现在每夜睡不到两个时辰,醒了之后还会偷偷溜到笒月宫中守在皇贵妃的床榻前,一守就守一整夜,到天亮时皇上才悄无声息的离开…… “宁公公你先下去歇息吧,朕,朕一人留在这里就行。”慕言瀮不会理会宁公公话语。 “皇上,既然你想娘娘,就去看看娘娘吧,你们两人可是夫妻,总不能一辈子这样僵持下去。”宁公公叹息着说道。 “朕……朕怕。”说完之后,慕言瀮就不再多说什么,烛火下的慕言瀮看起来那么的孤漠,好似被家人抛弃一般。 第四百七十八章:尘埃落定(11) 看到这样的慕言瀮,宁公公除了心疼,再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其实,每夜殷楚怡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床榻前有人,她也隐约能猜到是谁,只是不想把这个事情点破而已。这段时间,殷楚怡已经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变化。 才醒过来的时候,每日殷楚怡都在承受着女儿夭折的折磨,每次看到仕儿白白胖胖的模样,殷楚怡的脑海中总是下意识的浮现出,自己夭折的小女儿。 那个孩子,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孩子的面貌,就这样,她就没了。殷楚怡想到这里,总是一阵心酸。 可是这几日,她竟然所有的事物都变得无感了起来,甚至看着仕儿在她怀中,她还有些厌烦感。这些变化,叫殷楚怡知道,师父的药起效了…… 正因为明白这一点,殷楚怡越来越抗拒见慕言瀮。 坐了一个月的月子之后,殷楚怡终于能下地了,也在这时殷楚怡能明显的感觉到,她有些厌烦这里的一切! 她厌烦动不动就下跪的宫娥们,她厌烦时不时就哭闹的孩子,她厌烦这里人人自危的环境,她厌烦每日困在这个牢笼中的自己。 殷楚怡正抱着仕儿,而仕儿可能是有些饿了,就在仕儿撇着嘴巴刚哭了一声,奶娘就及时出现了。 奶娘脸上全是笑意说:“哟,小皇子饿了,奶娘带你吃东西好吗?小皇子,不哭,不哭。” 殷楚怡被这一声声的哭声弄得头都大了,这几日的不满,一下子迸发出来,殷楚怡略有些失控的低声吼道:“都给本宫滚出去,要吵出去吵!” 奶娘被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得不轻,她下意识的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奶娘抱着小皇子跪了下来。 “娘娘息怒,老奴,老奴知错了。”奶娘的认错声,伴随着小皇子的哭声,更是叫殷楚怡烦躁了起来。 殷楚怡深吸一口气:“你们都下去,本宫想要一个人清静清静。” “老奴……老奴告退。”奶娘不敢有片刻的停留,她抱着小皇子,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而一直躲在暗处的死士们面面相觑。 娘娘现在连自己的孩子都渐渐失了感情,那皇上岂不…… 燕儿这几日一直跟在殷楚怡的身边,如果说有谁是最清楚皇贵妃变化的,燕儿可以说是,当仁不让! 在娘娘清醒后,前四五天,娘娘还对小公主的逝去很是心痛,可是慢慢的,就算是有人无意间提起小公主夭折,皇贵妃也能做到面不改色,甚至连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再到后来,慢慢除了在娘娘脸上看到不耐烦之外,再无别的情绪。 今日小皇子的事燕儿知道必须要去告诉皇上,再这样下去,娘娘离开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殷楚怡独自一人坐在躺椅上,手中还拿着一本书,时不时的吃一口桌上的水果,看起来似乎和之前并无二样,只是娘娘眼中的冷意看的叫人心里发慌。 慕言瀮犹豫了许久,还是来到了笒月宫,虽说殷楚怡身上的毒解了,但是她的身子还是怕冷。 这些天她的确能下床了,不过殷楚怡很少出去,她还是整日躲在笒月宫内,没事喜欢自己一个人看看书,身边的人都下去,免得打搅到她。 这一个多月,给燕儿的感觉就是,娘娘仿佛……换了一个人。 等慕言瀮赶过来的时候,奶娘已经把仕儿哄睡了,而从头到尾殷楚怡都没去关心这个孩子一次。看着眼角还带着泪水的仕儿,慕言瀮心里一阵抽疼。 慕言瀮轻轻落吻在小家伙的额头上,慕言瀮的嗓音有些沙哑的说:“仕儿不怕,还有你父皇在呢,不管出什么事,还有你父皇呢。” 孩子睡得很是熟络,小嘴吧嗒着,偶尔在梦中抽泣两声,似乎还在委屈着呢。而每次仕儿抽泣到时候,慕言瀮都会轻轻的拍两下仕儿的身子,小声的安抚道:“父皇在这里,仕儿不怕,仕儿不怕。” 奶娘看到这一幕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 等仕儿彻底熟睡之后,慕言瀮才起身离开偏殿,在离开前慕言瀮还特意嘱咐到:“晚上,把仕儿送到朕的寝殿中,今夜朕哄仕儿。” “老奴遵命。” 慕言瀮转身去了殷楚怡的寝殿,他到的时候,殷楚怡正在看书籍,整个大殿中,只能能听到殷楚怡纸张掀动的声音。 殷楚怡似乎听到有人进来,她头也没有抬的说:“本宫应该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得进来打搅本宫。” “楚怡……是朕。”慕言瀮这句话说的异常艰辛,而殷楚怡听到是慕言瀮的声音之后,她抬起头,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便继续低着头看自己书去了。 殷楚怡十分淡漠的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朕想来看看你。”慕言瀮明显有些不适应这个态度的殷楚怡,仅仅只是刚刚的一眼,慕言瀮就感觉浑身刺疼。 那双眼中,再无任何笑意,也再无任何爱意。他们之间十几年的纠缠,终于在此刻,被殷楚怡完全放下了吗?终于,自己还是被抛弃了吗? 慕言瀮浑身冰寒,他最怕的事情终于要来了吗? “哦。”殷楚怡淡淡的回答道。 除了刚开始殷楚怡抬头看了他一眼之外,之后殷楚怡便一直不曾看他,似乎殷楚怡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中的书籍上,而他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慕言瀮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道:“楚怡,你可是在埋怨朕?你再埋怨朕当日为你了,而舍弃汐儿?” “皇上多虑了,这种事我为何要埋怨皇上,生死各有命,那个孩子没能活下来,说到底是她没这个命罢了。”殷楚怡很不解的回答道。 “你……”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慕言瀮一时间有些呆愣。 他想象过殷楚怡会歇斯底里的骂他,慕言瀮也想象过,殷楚怡会狠狠地打他一顿,再不济殷楚怡也会说一些难听的话,故意伤他的心。 可是慕言瀮真的没有想到,殷楚怡会这般平静的告诉他,生死各有命,汐儿的死只是因为她没有享福的命! 可能是注意到慕言瀮的异样,殷楚怡有些不悦的抬起头,她不喜欢这人打搅她看书,甚至可以说,她喜欢安静,殷楚怡很讨厌自己的生活中出现一些杂乱的声响。 “皇上可是还有什么事?”殷楚怡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厌烦。 慕言瀮似乎被这个模样的殷楚怡吓住了,他错了,他一直以为,服下汤药的殷楚怡会与他形同陌路,可是慕言瀮真的没有料到,殷楚怡会厌烦他。 连一些客套的话慕言瀮都说不出口,他有些落荒而逃。 慕言瀮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他以为自己可以面对殷楚怡的冷漠,他以为只要殷楚怡留在自己的身边他就知足了,他以为就算在绝情的人,终究会败给自己的真心。 只是,叫慕言瀮没有料到的是,殷楚怡一个小小的眼神,就能把他伤到落荒而逃。殷楚怡一种淡淡的厌烦,就能把他逼到手足无措的地步…… 慕言瀮一连几个月都没有敢光明正大的去笒月宫,每夜他都会潜进殷楚怡的寝殿,只是默默的在那人的床榻边守着对方。 慕言瀮的身子开始迅速的消瘦下去,杜彦贤看着也是分为着急,只是每次他想要去求见殷楚怡的时候,总是被殷楚怡用各种理由拒见。 很快,宫内开始传出一些流言流语,说什么皇贵妃失宠了之类的。有些大臣们开始动心思,想要把自己的女儿塞进皇宫。 京城中雪化了,天气也慢慢的开始回暖,这日慕言瀮在御花园抱着仕儿转悠的时候,竟意外的遇见上殷楚怡。 慕言瀮愣在原地,还是殷楚怡先上前走到慕言瀮的对面,她淡淡的看了一眼慕言瀮怀中的孩子,视线在孩子的身上没有丝毫停留。 “皇上,我想和你在这里谈些事情。”殷楚怡还是那副十分冷淡的模样。 慕言瀮知道殷楚怡的意思,他叫宁公公把仕儿先抱下去。 而宁公公还傻乎乎的以为,娘娘搞不好是想开了,娘娘终于想和皇上重修旧好呢!宁公公满脸笑意的抱着小皇子离开,顺便还叫随行的所有宫娥们一同离开。 宁公公抱着仕儿待着远处的小亭子内,宁公公有些兴奋的说:“小皇子,你的母妃终于想开了,以后你就不仅有父皇疼了。” 可邢枫却没那么轻松,他敏锐的感觉到,皇贵妃的语气很冷,不像是想与皇上重修于好的模样。邢枫有些提防的站在不远处,以防出什么变故。 慕言瀮十分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他故作轻松的对殷楚怡说:“楚怡,你想和朕谈什么?” 殷楚怡只是扫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死士们,她有些嘲讽的笑了一下,随之就不再在意。 “我想出宫!”殷楚怡淡淡的开口。 在听到这个四个字的时候,慕言瀮的身子不自觉的开始僵硬,面上的血色也褪的干干净净,他干笑了一声:“楚怡可是在宫中待闷了,那朕叫邢枫带你出宫玩一日。” 殷楚怡皱着眉,十分不悦的开口道:“皇上,你知道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样装傻有意思吗?” 第四百七十九章:尘埃落定(12) 邢枫一直注意着那边的动静,几乎在皇贵妃说出要出宫的话时,邢枫就敏锐的感觉到,不好,那边要出变故。 慕言瀮故作镇静的说:“朕不懂,你是朕的妻子,也是朕皇儿的母妃,你的家在这里,你的亲人也在这里,楚怡你倒是给朕解释一下,你所谓的出宫,是要去哪里?” “慕言瀮,我记得我们所经历的一切,也许是我对不起你,但你也有欺瞒我的地方。如今我们就算两两相抵,所有的恩恩怨怨到今日为止全都完结,这样不好吗?”殷楚怡很是烦躁的说。 如果不是她的身子畏寒,殷楚怡早在自己能下床走动的时候,就会向慕言瀮提出离宫的要求了。 可是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殷楚怡为之不多的耐心,就越是被消磨的一干二净。她不是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她也知道自己根本就不能轻易出宫,但她凭什么药一直困在这个牢笼中。 妃嫔们是都被遣散了,但是后宫向来是一个看不见硝烟的战场,只要有女人待在其中,那场战争就永远都不会结束。 那一个个仗着自己姿态不差的宫娥们,做着自己飞黄腾达的美梦,也在心中憎恨着殷楚怡的存在。只要待在这里,她就有提防不完的敌人,她就有各种各样的麻烦。 何必呢? 她与慕言瀮纠缠了这么多年,堕过胎、中过毒、坠过崖、找过死,可两人终究还是没能走到一起,这还不能说明一些问题吗? 也许从一开始,他们两人就不该走到一起。 这几日,殷楚怡总觉得,可能现在断情绝爱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自己不用再被困在那个怪圈中了。 “两两相抵?互不相欠?殷楚怡,你有什么立场和朕说这些话。”慕言瀮有些疯癫的上前抓住殷楚怡的肩膀,眼神间全是恨意。 “你想要如何?”殷楚怡有些反感慕言瀮碰触自己。 可能是注意到殷楚怡的情绪,慕言瀮眼中的狠绝更甚了一步。 “殷楚怡你可知道在你刺伤朕的时候,朕第一反应是,要怎么保下你?你知道在朕醒过来的时候,朕甚至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但还是把邢枫叫到身边,吩咐所有的死士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要护住你吗?在你消失的五年间,你知道朕有多少次醉生梦死在笒月宫吗?你知道朕喝酒喝到吐血时,竟没有一丝的心慌,有的全是解脱吗?这么多年的苦,谁来偿还朕?”慕言瀮大声的质问道。 殷楚怡有些不自在的甩开慕言瀮的手臂,皱着眉问道:“那又如何?你在难受的时候,我不也在饱受剧毒之苦吗?” “殷楚怡!”慕言瀮双眼赤红,他真的没有料到,殷楚怡会说出这般绝情的话。 那又如何?是啊,那又如何,当初所做的那些,都是他慕言瀮心甘情愿所为,没有任何人逼迫,是他犯贱!是他不愿意放过自己! 殷楚怡丝毫不感觉自己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她昂着头,颇有些讥讽的看着慕言瀮,“怎么?我哪里说错了吗?好,既然你说自己委屈,那我倒是要问问,回宫之后你可有真的护住我?慕言瀮别自欺欺人了,我这一身伤,这一处不是在宫中所得?” 别说慕言瀮了,就连一旁守着的死士们也都听不下去了,他们的皇贵妃,怎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邢枫上前,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皇贵妃,属下只想问一句,你所受之苦就该叫人怜惜,而皇上所受之苦就是活该吗?” 殷楚怡好笑的摇了摇头,她不想再争论着一些,过去的事情早已过去,在这里争吵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行了,我不想再说这些,慕言瀮放我出宫吧,我不想一辈子都困在这里。”殷楚怡再次恢复到自己平常时风轻云淡的模样。 “皇贵妃!”邢枫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却被慕言瀮拦了下来。 而另一边的宁公公看到两位主子吵起来的画面,他心中格外着急,可惜他怀中还抱着小皇子,那边的吵闹声定会惊醒皇子。 宁公公没有忘记,上次小皇子不过是哭闹了几声,皇贵妃就格外烦躁。 现在的情况已经十分的不妙,要是因为皇子再为娘娘心中添堵,那……真不知事情要闹到什么地步才能收尾。 慕言瀮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废话,他只是抽出邢枫身上的软剑,他把剑丢在殷楚怡的脚边,满脸苦笑的说道:“要朕放你出宫绝不可能,要不然你就拿着地上的剑杀了朕,要不然你就这辈子待在朕的身边!” “主子!”邢枫不赞同的叫嚷了一声。现在的皇贵妃谁也不敢确定,她会不会真的伤了皇上,主子这个赌注会不会太大了。 “你们都给朕下去!这附近,任何人不得靠近,包括你们!否则就算是兄弟,朕也绝对会要来你们的性命!”慕言瀮说的十分决绝。 殷楚怡有些愣神的看着自己脚边的软剑,不可否认在想到她要杀了慕言瀮的时候,一直都很平静的内心,竟少有的出现了一丝波动。 殷楚怡冷笑着说道:“皇上,你这一把玩的也太大了,你是断定我不敢杀了你,还是断定我没有杀了你的能力?” “朕只是想赌一把,赌一把你以后会不会留在朕的身边,也赌一把你我的未来罢了。”其实对慕言瀮来讲,面对这般的殷楚怡,还真不如就这样死了的好受些。 “你……”殷楚怡有些闷气的握紧了双手。 邢枫有些慌张的说:“娘娘,你千万不要乱来,这里可是皇宫。” 殷楚怡有些恍然的说:“对啊,我怎么忘了,这里可是皇宫,我就算是杀你了,也照样出不去。慕言瀮,你从一开始,打得就是这个主意吗?” 慕言瀮只是淡淡的笑了一声,他身也不转的,对身后的死士们说道:“所有的死士听命,如若……如若朕死与皇贵妃之手,今日之事谁也不能说出口,并护送皇贵妃出宫,从此殷楚怡和皇室再无任何牵连!” “皇上!”邢枫着急的喊道,他早就该知道的,他早就该知道皇上为了这个女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慕言瀮冷着脸,低沉的吼道:“怎么?朕的命令还不够直白吗?” 所有的死士都知道,当皇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事情已无余璇的境地。邢枫咬了咬牙,他很是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皇贵妃,可此刻的皇贵妃却无比的冷静,冷静到邢枫有些心寒。 邢枫不解,连这个外人都有些心寒了,皇上呢?此刻皇上的心要疼到什么地步呢? “属下得令!”就在邢枫抱拳准备离开的时候,慕言瀮转过身子,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听到慕言瀮的话之后,邢枫的眼眶有些泛红,他知道,此时的皇上心里也没有一点底,可所有人都明白,就算主子死在皇贵妃的手中,那也是主子心甘情愿的。 宁公公抱着皇子,焦急的在小亭子里遥望着,可是他年纪大了,眼神虽比不过邢枫灵光,但是皇上丢剑的姿势宁公公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看到邢枫慢慢的走过来,宁公公慌忙的问道:“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事情会弄到现在这种地步?” 邢枫苦笑道:“我也想知道为何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皇贵妃想要离宫,主子不准!现在主子给皇贵妃两个选择,一个是杀了主子,一个是乖乖的留在皇宫。” “怎么会……”宁公公也想不到,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邢枫有些恍然的问了一句:“宁公公,你猜,皇贵妃会不会真的杀了主子?” “不会的,娘娘那么爱皇上,她定然不会伤了皇上。”宁公公不停的摇着头,他此时有些茫然的看着身边的邢枫,怒声说道:“你们此刻回来干嘛,快去皇上的身边保护皇上啊!” “皇上下令,叫我们看守住这片地方,任何人不得踏进这里一步。”邢枫闭上了眼睛,他何尝不想待在主子的身边,可是主子想要反抗,凭借主子的武功,这世上谁人也伤不了主子丝毫,可那个要上主子的人为何偏偏要是皇贵妃? 他们都明白,如若皇贵妃想要主子的性命,只需一句话,主子就会把自己的命双手奉上。 邢枫很是心疼的说:“宁公公,你可知,在我回来的时候,主子在我的耳边说,如若他发生什么意外,小皇子就拜托我照顾了,另外就是把祁王请回宫,叫祁王主持大局。” 邢枫心底不断的苦笑着,看!主子连自己的后路都想好了。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可主子五年前就为皇贵妃折腾进去半条命,为何过了这么久,主子还是不长记性呢? 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看着殷楚怡和慕言瀮那边的情景,就在此时,殷楚怡慢悠悠的拾起自己脚边的剑,她的这个动作,凉了所有人一大半的心。 宁公公忍不住提升吼道:“娘娘!不可!” 而宁公公怀中的孩子,也因为这个吼声,一下子惊醒了过来!被吓醒的小仕儿很是委屈的哭嚷着,可这时谁也没有劝哄小皇子的心思。 第四百八十章:尘埃落定(13) 殷楚怡冷笑着拾起了自己脚边的软剑,说句心里话,她感觉慕言瀮不过是在自己面前做了一场戏罢了,哪里会有人真的用性命阻拦耨人的离去? 再说了,殷楚怡又不傻,这里是皇宫,她如果真的杀了慕言瀮,估计走不出这个御花园,她就会被这群死士们五马分尸! 她的眼睛可不瞎,谁知道刚刚慕言瀮在邢枫的耳边吩咐了什么事。 殷楚怡用自己的指腹试了试刀刃的锋利程度,可以说,殷楚怡的手指刚碰上刀刃,手指上就立马出现了一道血口子。 “倒是把难得一见的好刀。”殷楚怡话音刚落,她的刀锋一转,就指向了对面的慕言瀮。 远处的死士们,看到这个场面,都握紧了拳头。他们纷纷为皇上感觉到不值,所有的付出,被人当做一文不值的东西狠狠的踩在脚下,何必呢? “慕言瀮,别玩这些花招了,放我出去吧。”这把剑只需往前一个手掌的距离,就会刺伤慕言瀮,可叫殷楚怡没有想到的是,慕言瀮连躲也没有躲,就这样直直的站在那里,等着殷楚怡的决策。 殷楚怡眯着眼睛,她很讨厌这种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逃离了她的掌控。 殷楚怡不动声色的把剑移到慕言瀮的肩膀处,她再次逼问道:“慕言瀮,我说了,你放我离开!” “朕也说了,想要离开,就杀了朕!否则这一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朕!”慕言瀮根本就没把这剑看在眼中,不管这次,他是输是赢,就像殷楚怡说的那般,今日他要把所有的事情都了结。 在慕言瀮说完那句话之后,殷楚怡没有丝毫犹豫,往前走了一步,剑刺入慕言瀮的左肩处,很快,左肩处的衣物,被血水浸透。 而邢枫他们见到主子受伤,一个个都要冲上来,慕言瀮感觉到他们的脚步声,慕言瀮连动也没动,就直接冲身后吼道:“你们都给朕停下,朕刚刚下的命令,你们都当耳旁风吗?” “皇上!”从一开始的不确定,到现在这一步,众人都相信,眼前这个皇贵妃,是真的会要了皇上的性命。 “你们都给朕滚下去,今日朕是死是活都与你们无关。”慕言瀮一身戾气的说道。 殷楚怡的口吻也变得急躁起来,“慕言瀮,你现在后悔还有机会,你要你愿意放我离开,从此以后我们两人一刀两断,既然你喜欢仕儿,那自此以后仕儿归你,我再也不会见仕儿一面。” “你何必说这么多废话,朕说了,想要离开,就先杀了朕。否则想要朕与你一刀两断,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慕言瀮淡笑这说道。 殷楚怡心一横,她就不信,这人真的不怕死!殷楚怡再次逼近,这次剑身全部刺透…… “放我离开!”殷楚怡努力的压下自己心中的慌张,她冷着声再次说道。 “不!可!能!”慕言瀮的固执也是无人能比。 “呵,当真是好笑,慕言瀮我不信,你朕愿意用性命拦着我的去路。”殷楚怡刚说完这句话,就猛地抽回自己的剑,接着再次往慕言瀮的左臂刺去。 这一剑不过就是一道深深的刀痕而已,没有肩部的伤那么恐怖。 殷楚怡原本就不想叫慕言瀮死,况且她懂医术,殷楚怡自然知道刺中什么地方,只会叫慕言瀮承受一些皮肉之苦,并不会真的死。 邢枫知道,他拦不住皇上,他也知道自己劝不动皇贵妃,只是这样的结局他不接受。 邢枫提声喊道:“娘娘,放过皇上吧,在这样下去你会后悔的。” 殷楚怡冷笑了一声,她淡淡的问左肩上全是鲜血的慕言瀮:“你说,我会后悔吗?” 全程慕言瀮没有发出一声痛呼声,甚至就连鼻息也没见对方加重,慕言瀮扯着僵硬的笑容,对她说到:“朕不知道你会不会后悔,但是朕知道,就算今日朕死在你的手中,朕也绝对无悔。” 殷楚怡知道,慕言瀮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这是真的豁出去要和自己扛下去了? 不知为何,看着慕言瀮肩上的血迹,殷楚怡感觉分外刺眼,她有些弄不懂自己的情绪。但是心中越来越强烈的烦躁,叫殷楚怡知道,她必须尽快解决这件事情。 殷楚怡面色十分难看的逼问道:“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几时。”说着,殷楚怡有提起剑,狠狠的刺向慕言瀮另一处。 拔剑、刺出,每个动作殷楚怡都做的干净利落。 奇怪的是,殷楚怡刺出的每一剑,慕言瀮身子都不感觉疼,疼的却是殷楚怡从未伤着的心口。如果不是强撑着一口气,可能慕言瀮早就捂着心口,蹲在地上了。 宁公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向殷楚怡吼道:“娘娘,够了,真的够了,在这样下去,你真的会杀了皇上的!” 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此时的殷楚怡神情有些不对,她双眼有些直愣,似乎失去了意识一样。殷楚怡傻傻的盯着慕言瀮身上的血,面色苍白的难看,可即使这样,她的手上还在无意识的挥动着。 殷楚怡的脑子刺疼,那些鲜血似乎在提醒着自己什么事,可到底是什么事呢?无论殷楚怡怎么想,她都想不起来。 殷楚怡下意识的挥动着自己手中的剑,似乎血迹越来越多,她的脑子就越来越疼,她想起来的事情就越来越多。 慕言瀮一直数着落在自己身上的刀伤,整整一十二道,虽说没一刀刺入什么致命的地方,但是流失大量的血水,叫慕言瀮的身子无比的虚弱。 “怡儿,朕……朕不怨你。”慕言瀮说完这句话之后,从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 也就是这句话,唤醒了殷楚怡所有的意识…… 邢枫注意到,从第七刀开始,主子的身形就已经开始晃动了。 但所有人都没上前,是因为慕言瀮右手中隐隐约约透出的刀锋,时刻的提醒着众人,只要他们敢上前,不用皇贵妃动手,主子自己就敢亲自动手了结自己的性命。 再加上,邢枫注意到,皇贵妃刺伤皇上的部位,都不是什么致命伤。 邢枫害怕他们私自行动,真的会把主子闭上绝路,众人都知道,皇上可以没了江山、可以没有地位、甚至可以连小皇子都能牺牲掉,但皇上唯一不能失去的就是皇贵妃。 这次,如果皇贵妃真的离开,可能不用她动手,皇上也会逼死自己。 这几个月,皇上拼命的处理朝政的事情,甚至把自己的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为的就是不去想皇贵妃的事情。可是,这些日子,邢枫和宁公公是亲眼看着主子一点点消瘦下去。 邢枫不敢想象,没了皇贵妃,皇上要怎么活下去。 大家就是因为明白这点,所以他们没有再上前,也许今日把所有的事情都了结,对谁都好! 只见慕言瀮身上的衣物,早就被血水浸染透了,而慕言瀮脸上的苍白,时刻的提醒着殷楚怡,可能他真的会死。 此时的殷楚怡好似突然清醒过来,她有些恍然的看着满身是血的慕言瀮,然后很是迷茫的看了看四周。蓦然殷楚怡手一松,那把剑身上全是血的软剑,跌落在地面上。 慕言瀮强撑着身子,想要走到殷楚怡的身边,可还没等他往前走上一步,慕言瀮的双腿一软,就向往跌去。 殷楚怡下意识的往前跑一步,及时的接住慕言瀮的身子。而看到慕言瀮倒下,四周的死士都跑了过来,其中有不少人的眼眶都是红的。 慕言瀮用满是血的手,抚上殷楚怡的脸颊,他很是虚弱的问:“怡儿,你可有记起朕?这次,你可有真的,真的记起朕?” 还没等到殷楚怡回答,慕言瀮就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殷楚怡想伸出自己的食指去试探慕言瀮是否还有气息,可无论她怎么使力,自己的手就是没有办法抬起来。 殷楚怡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似乎四周的环境都变得安静了起来,看着面前忙乎、急的直爆青筋的死士们,殷楚怡耳朵竟捕捉不到一点声响。 慕言瀮……慕言瀮死了?那个说不会放开她手的男子死了? 殷楚怡看着自己的双手,双手全是血,就连身上也都沾染了慕言瀮的鲜血。这时的她才想起来,是她,是她杀了那个人,是她为了自由杀了那个自己宁死也不愿伤害的人。 殷楚怡有些抗拒的用身上的衣物胡乱的擦着手上的鲜血,“不是的,不是我,不是这样的,我怎么会……我怎么会杀了慕言瀮呢,不是的,这都是梦,不会的。” 死士们早就扶着慕言瀮离开,而宁公公因为注意到皇贵妃的情绪有些不对,所以留在了这里。宁公公怀中的孩子,刚刚交给了别人…… “娘娘,你可清醒了?”宁公公蹲在殷楚怡的面前,要说没有埋怨,那是不可能的,可他的身份,也怨不了当朝最得宠的皇贵妃。 “宁公公,不是我,刚刚的那个不是我,我怎么会……我怎么可能?”殷楚怡不断的摇着头,她似乎有些疯癫。 宁公公脸上也带着眼泪,疯癫?这两个人,哪个不是疯子? 第四百八十一章:尘埃落定(14) 皇上如果不是疯子,他又何尝会不闪不躲,就这般任由皇贵妃这样一剑剑的刺伤? 皇贵妃如果不是疯子,她又何尝会说出那些伤人于无形之间的傻话,甚至她还冷血到眼都不眨的刺了皇上一十二刀。 宁公公颇有些埋怨的说道:“皇贵妃,这下你可满意?这下皇上欠你的,可曾还干净?皇上现在生死未卜,如果皇贵妃执意出宫,此事就交给老奴安排,从此之后就同娘娘所说,你们两人从此一刀两断!” “我不要,我不要出宫,我不要离开,我不。”殷楚怡有些祈求的拉着宁公公的衣袖,如若是往常,宁公公定然会心软,但这一次,皇贵妃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宁公公毫不留情的抽出了自己的衣袖,殷楚怡有些恐慌的说:“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当时我就是莫名的烦躁所有的一切,所有人发出的声音都叫我感到厌烦,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我没有,我没有想过要伤害言瀮的。” 短短的一句话,殷楚怡都说的颠三倒四。 看着指缝间的血迹,殷楚怡恍恍惚惚的收回自己的手,她小声的嘟囔着:“那不是我,我怎么会伤害慕言瀮呢?那绝对不是我,这一切都是梦,都是梦。” 宁公公气的只想敲醒眼前的女子,皇贵妃这个臭毛病倒是和皇上一模一样,出了什么事,他们想的不是如何解决,而是想着如何逃避。 可是这件事情,是说逃避就能逃过去的吗? 宁公公恨铁不成钢的说:“娘娘,你好好看看今日你做的一切,你对皇上说了些什么话!你又对皇上做了些什么!你不能依仗着皇上对你的宠爱,对你的愧疚,你就这般肆意妄为。” “我……我没有。”殷楚怡的脸上全是泪痕,她有些茫然的抱着自己的双腿缩成一团。 “你没有?皇贵妃你一次次的质问皇上,你一次次的拿着你五年间的经历折磨皇上,这些年娘娘你确实不好过,可你以为这些年,皇上就好过吗?”如果不是气极,宁公公是绝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我没有。”殷楚怡好似傻了一样,口中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宁公公指着地上的血渍,满是质问的说道:“那你告诉老奴,那是什么?为什么皇上会伤成这样?你说,自己身上的伤,都是在宫中造成的,全是皇上照顾不周,可是老奴斗胆问一句,皇上身上的每一道伤,哪一处不是拜娘娘所赐?” “我没,我没有,我真的没。”殷楚怡不断的摇着头,可是目光却牢牢的固定在地上的那摊血迹上。 殷楚怡抱着头,不断的告诉自己,这些不是她做的,她才不会那般对待慕言瀮,她不会厌恶慕言瀮。可是低头闭眼时,她衣物上的血渍,她手上的血渍,全都在提醒着殷楚怡,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些事都是她做的。 一时间气急攻心,殷楚怡吐出一大口鲜血。 宁公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着了,他只是想唠叨唠叨皇贵妃,也是想点醒这两人,既然决定要好好过日子,那就别相互折磨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那些话,竟会逼到皇贵妃吐血! 宁公公也不懂医术,他赶快去看殷楚怡的脸色,可此时殷楚怡口中流着鲜血,同时她还不停的念叨着:“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娘娘,娘娘你别吓老奴。”宁公公很是慌乱的擦拭着殷楚怡嘴边的鲜血,同时也冲着四周叫嚷着:“来人,快来人,皇贵妃,皇贵妃受伤了!” 千算万算的宁公公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情,所有的死士,都因为皇上受伤的缘故,全涌到皇上那边去了,往常跟在殷楚怡身边的死士,此刻全都消失不见了。 而且,早在慕言瀮还未受伤之前,就特意交代过死士,这里不能轻易放人进来。只怕之前聚在这里的宫娥们,全都被那些死士们打发走了。 “我要去见慕言瀮,我会医术,我能救他,我肯定能救他。”说着,殷楚怡就要站起来,去找慕言瀮。 可惜,还没等她站起来,殷楚怡就两眼一黑晕倒了…… 短短半日,皇宫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皇贵妃受伤昏迷,而皇上也在御花园中被人行刺。 虽说大家都懂,其中绝对有猫腻,毕竟有哪个刺客傻乎乎的大白天去御花园那人来人往的地方行刺?再者说,皇上身边那么多死士也不是吃素的,那些人各个武功高强,哪里会叫皇上吃亏? 可当时御花园中又没别人,留下的只有皇贵妃、一些死士们、还有就是他了。 一些脑子灵光的人,就知道乖乖的闭嘴对这件事闭嘴不提,既然皇上特意叫人放出消息,说是有刺客混入了宫中,那就是有‘刺客’混了进来。 只有那些傻乎乎,看不形势的愣头青,才两三成群的聚在一起,津津有味的商量着此事。 殷楚怡醒过来的时候,师兄正为她扎着针,殷楚怡只是急火攻心,倒也好医治。清醒后的殷楚怡,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四周,四周的装饰她倒是十分的熟悉。 这里是……她的寝殿。 殷楚怡先是迷茫了一会儿,随之才想起刚刚在御花园中的事情,殷楚怡身子有些僵硬的看着常洺,惶恐的问道:“师兄,我没有刺伤慕言瀮对不对?我一直都在笒月宫中歇息,我根本就没去什么御花园对不对?” “楚怡,你先好好的歇息,师父说,你的身子现在很是虚弱。”常洺有些慌乱的收拾着手中的银针。 殷楚怡抓着常洺,还想问些什么,可是当她看到自己身上染血的衣物,还有指缝中没来得及清理的血渍时,殷楚怡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殷楚怡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楚怡?”常洺担心的唤了她一声。 殷楚怡这次能恢复神智,全都是因为依靠萨木一族独特的血液,萨木族的血液极为特殊,一些简单的毒对萨木族人根本就没作用。 师父在配置解药的时候,大致估算了一下,凭借萨木族血液的特殊性,想要化解解药带来的副作用,至少也花费三十几年的时间。 现在的一切,着实有些脱离他们掌握了。 “师兄,你告诉我,慕言瀮现在怎么样了?他,他死了吗?”殷楚怡脑子乱哄哄的,她根本就不记得,自己刺了慕言瀮几刀,她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刺中什么致命点。 “圣上……圣上那边有师父在,你不用担心。”常洺避重就轻的答道。 “师兄,他还没有醒过来对不对?”殷楚怡声音已经带着少许的哭音。 “楚怡。”常洺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们猜到殷楚怡会想要离宫,但是他们没有料到,慕言瀮会用这般决绝的方式阻止殷楚怡离开。 “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说着,殷楚怡就掀开自己身上的被褥,想要往外面冲去。 殷楚怡的身子还没有恢复,就连走路的步伐都有些摇晃,殷楚怡推开坐在床榻边上的常洺,一门心思的想要去找慕言瀮。 常洺有些后知后觉的把殷楚怡拦了下来,常洺语气很是不悦的吼道:“你疯了,殷楚怡现在去找干吗?慕言瀮还没有清醒,师父也一直在殿内没有出来,你现在过去是要受那些死士们的冷嘲热讽吗?” “我,我要去慕言瀮的身边陪着他,他知道我恢复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对了,我还有仕儿,仕儿没有照顾,我还要去把仕儿抱回来。”她的脸上全是泪痕,殷楚怡胡乱用衣袖擦了擦脸,可是刚擦完泪水就又再次流下…… “楚怡,你先养好自己的身子,有师父在那边,慕言瀮定会安然无恙。”常洺很是头疼的说。 “师兄,你带我去找言瀮好不好?我求求你,带我去找言瀮好不好?”殷楚怡不断的哀求着。 “……”常洺皱着眉头,理智告诉他,此刻殷楚怡出现在那里,绝对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可是情感告诉常洺,如果不带殷楚怡过去,只怕就算是留在这里,楚怡也不会好好歇息。 许久听不到常洺的回复,殷楚怡以为常洺是在拒绝她的请求,殷楚怡直接跪在常洺的面前,双手拉着常洺的衣摆,哭着说:“师兄,我求求你,带我去见言瀮好吗?楚怡给把你跪下了,求求你,带我去见,我什么也不干,我会乖乖听话。” “楚怡,你先起来。”常洺弯着腰,想要扶殷楚怡起身。 “我不起,师兄不答应楚怡的请求,楚怡就一直不起。”殷楚怡不停的摇着头,可她的双手死死的抓着常洺的衣摆,好似是害怕常洺走人不理她。 “师妹,你这又是何必呢?你何必此时过去自讨苦吃呢?”常洺的态度软了下来,一个两个都是这种倔脾气,真是叫人气的牙痒痒的。 “楚怡不怕,我不怕苦,师兄你带我去好不好?好不好?”殷楚怡眼中的恐慌终究叫常洺完全败下阵来。 “起来吧,我带你去找慕言瀮。”常洺叹了一口气。 第四百八十二章:尘埃落定(15) 这段情早已纠缠不清,无论他们之间谁欠谁,当命运把他们牵扯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们二人此生谁也离不开谁! 慕言瀮的寝殿门外,围着十几个死士,宁公公和邢枫也一直守着这里。 在殷楚怡出现的刹那,几乎所有的视线都围绕在她的身上,常洺看了看紧闭的殿门,便装作随口问身旁的人:“圣上和我师父还在里面疗伤,我师父没出来过吗?” “没,神医说主子身上的刀伤太多了,不好处理。”邢枫低着头强忍着自己有些焦虑的情绪。 殷楚怡知道,慕言瀮就在里面,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醒,师父也没有出来过。 殷楚怡心里开始慌乱起来,如果只是小小的刀伤,师父不至于需要这么久还未处理好那些伤口。想到这里,殷楚怡浑身一冷,难道……难道她真的失手…… 殷楚怡面色苍白的推开挡着她路的几个小死士,她想要闯进去,她想要进到殿内看看慕言瀮的情况。 可还没等到殷楚怡碰触到门框,她的手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小死士推到了一边。 “皇贵妃想要干嘛?难不成你是想要进去确认主子是不是如你所愿真的死了,这样你才能逃离皇宫。”那人的话讥讽的意味十分明显。 “本宫,本宫没有。”殷楚怡摇着头,竭力的想要否认那人说的话。 她,她是真心喜欢慕言瀮的,她又怎么会舍得慕言瀮死? 另一个人也冷嘲道:“娘娘还是不要进去了,免得看见主子的伤嫌不解恨再补上两刀,到那时就算大罗神仙降世也救不了主子的性命。” 燕儿有些不乐意的插嘴道:“喂,你们不要说了好不好!” 谁知,听到燕儿维护殷楚怡的话之后,那个小死士更加恼怒起来:“我有说错吗?主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拜谁所赐?她既然想要离开,那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这里。” 邢枫皱着眉,有些不舒服的呵斥道:“行了,都给本首领闭嘴,你们这是还嫌事情不够乱吗?” 殷楚怡狠狠的咬着下唇,强忍着泪水,她略显简单的笑了一下,只是苍白的脸色叫这个笑容看起来额外惹人心疼。 “我……我不会的,我不会再伤害言瀮的,你们相信我好不好?最后一次相信我可以吗?”殷楚怡双手紧抓着自己的罗裙,低着头沙哑的说道。 最终还是宁公公看不下去,宁公公开口说道:“娘娘还是在这里等着吧,神医说了,任何人都不得进去打搅。” 常洺叹了一口气,他伸手拉了下殷楚怡的手臂,“你也听到了,师父现在正在里面给圣上疗伤,你就算着这里干等着也没什么意义。” 殷楚怡摇了摇头,她低声说道:“我想留在这里。” “楚怡别任性!你的身子刚好,不好好歇息,留在这里干什么?”常洺皱着眉,语气十分严厉的说。 “师兄,你就叫我留在这里吧,就算不能进去,但我想在这里守着言瀮,我想……我想在他醒来的时候,告诉他,我的身子已经恢复了,我不会再伤害他了。我想问他,还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下去。”殷楚怡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格外的没有信心,就连音调也小了许多。 “你们……一个两个都是傻子吗?”常洺气恼的瞪了殷楚怡一眼。 常洺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师妹会怀疑慕言瀮可能不再要她,一个男人如果愿意舍弃性命也要把你留在身边,那个男子怎么可能会舍弃那人! 常洺气的是,慕言瀮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儿,殷楚怡也不亦是如此。 这两个傻子还有什么好折腾的,等慕言瀮醒了,他们洗洗睡吧,别再折腾了! 常洺气的甩手离开!既然他们都不把自己的性命看在眼里了,自己这个外人,又有什么好着急的!况且……有师父和邢枫他们在,楚怡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就像常洺说的,殷楚怡刚醒过来,她身子有些虚弱,天气已没那么冷了,但是殷楚怡的身子还是一阵阵的发寒,而且身子很无力。 殷楚怡可怜兮兮的顺着门框蹲了下来,身子缩成一团,可是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扇门,以便殿门在打开的瞬间,她能第一个知道。 宁公公也叹了一口气,这幅场景要是被皇上看见,不知道皇上要有多心疼。 “娘娘,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歇息吧,等皇上醒过来后,老奴派人去通知娘娘。”宁公公顺手接过燕儿递过来的披风,披到殷楚怡的肩膀上。 与此同时燕儿伸手想要把殷楚怡拉起来,送她回笒月宫。 殷楚怡轻轻一挣,就把自己的手臂从燕儿的手中挣脱出来,她不说一句话,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从天亮等到了天黑,所有人的情绪都焦躁到了极点,期间殷楚怡一直蹲在地上,没有更变过一次姿势。面对宁公公和燕儿的阻劝,殷楚怡没说一句话,只是安安静静的待在这里。 终于在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大殿的门终于打开,神医从里面走了出来。 在门打开的瞬间,殷楚怡还有些呆愣,长久对着一扇关闭的殿门,殿门的忽然开启,她好像完全反应不过来。直到神医把殷楚怡从地上拽起来,殷楚怡才意识到,面前的人是师父。 有些人因为担心慕言瀮的身子,所以在门打开之后,就立马闯了进去,殿外就只留下宁公公、邢枫、燕儿、还有殷楚怡四人而已。 神医很是不悦的说道:“为师费尽心思把你从鬼门关里救出来,不是想看你如何糟践自己身体的。” 经过这么久的医治,神医脸上的倦意已经十分明显,只是殷楚怡顾不上那么多。 她反抓着师父的手臂,带着哭音的焦急问道:“师父,师父言瀮他,他没事吧?” “有为师在,能有什么事。只是那人失血过多,需要好好调养。”所谓关心则乱,那些伤只是看着严重,事实上刺中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地方,不是什么致命伤。 听到这里,众人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常洺抱拳一脸豪气的说道:“这次谢谢神医出手相救,这份恩情,我们没齿难忘。” 神医略有些感叹的说:“原本就是老夫欠下的债,现在由老夫来还也是理所应当,你们不用这般。” 之所以慕言瀮会昏迷这么久,不过是因为对方失血过多而已。 整整一十二刀,十二和伤口,只是把这些伤口缝合、止血、上药费了他不少的时间罢了。 听到慕言瀮终于没有事,殷楚怡的身子就像脱力般瘫坐在地面上,殷楚怡哭哭笑笑,搞得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神医见此情景,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到第二日清晨他就能醒过来,等圣上醒了之后,老夫就要带上托儿离开。在京城耽搁的时间够久了,托儿应该也等的着急了。”神医对着常洺说。 “这件事,就由常洺来安排。”常洺点了点头。 燕儿扶着殷楚怡站了起来,燕儿淡笑着问道:“娘娘可想进去看看皇上?”殷楚怡点了点头。 燕儿老早就注意到,皇贵妃身上的衣物没有换,上面干涸的血迹格外刺目。皇贵妃脸上全是泪痕,双手也全是灰尘,我看起来格外狼狈。 燕儿叹了一口气,亲自下去准备了一套新衣。帮殷楚怡清洗了一遍身子,又换了一套衣物,这才重新带着殷楚怡去见皇上。 这两日,皇贵妃几乎就在皇上的龙榻附近,从未离开过太远。 虽说不少的死士心中也有气,但是经过这两日皇贵妃不断努力的表现,大家心中的不满也越来越少,至少从前两日的冷嘲热讽,变成了,呃……无视。 不过也正如神医所料,到了第二日的清晨,皇上慢慢苏醒了过来。 殷楚怡这两天,睡觉就是简单的趴在床沿边上,燕儿也劝过,但是殷楚怡就像屏蔽了所有人的话语一般,只沉浸在自己画出的牢笼中。 第一个发现慕言瀮转醒的就是殷楚怡,就在众人都以为殷楚怡会笑着出现在圣上面前的时候,殷楚怡却好似突然惊醒一般,她第一反应竟是站起来,有些恐慌的往后后退了两步。 宁公公和邢枫可没去管这些,他们看到慕言瀮的眼睛慢慢的睁开,大家都争先恐后的围到慕言瀮的身旁。 宁公公喜极而泣的说:“皇上你可算是醒了。” 邢枫也抢着问道:“主子可有感觉到身子哪里不舒服?” 还是燕儿懂事,燕儿端着一杯水,燕儿小心翼翼的喂慕言瀮喝下一杯水润润喉咙。慕言瀮顺从的喝着水,直到感觉自己的喉咙好受了些,这才慢慢的离开杯子。 “楚怡呢?”慕言瀮声音十分沙哑,他略显使力的看了一圈,都没见到殷楚怡的身影,慕言瀮心里开始害怕起来。 他担心,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殷楚怡真的离开了。 这一次,他还有可能找到那人吗? 燕儿淡笑着说:“皇上不必担心,娘娘不就在这里吗?”说着燕儿示意宁公公和邢枫让一下身子,叫皇上看见娘娘的身影。 透过众人,慕言瀮终于看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美人儿。 第四百八十三章:尘埃落定(大结局) 殷楚怡眼中含着泪水,双手正在不安的来回摆弄着,看起来极为不安。她怕,她怕看到慕言瀮埋怨的眼神,她怕慕言瀮会真的抛弃自己。 仅仅这一眼,不需殷楚怡解释什么,慕言瀮就已经明白,他爱的人已经恢复,这次真的是彻底的恢复!否则,楚怡绝不会有种神情。 慕言瀮轻咳了一声,他笑的很是温柔,“站那么远干什么,朕有些看不清你,楚怡,快过来。” 仅仅是‘快过来’这三个字,就已经打破了殷楚怡所有的害怕,她一直忍住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殷楚怡箭步来到慕言瀮的手边,而宁公公他们也十分有眼色的撤了下去,大家都知道,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两人定有许多话想说。 她知道慕言瀮身上有伤,殷楚怡只是把自己的额头抵在慕言瀮的手臂上,泪水一滴滴的砸在慕言瀮的肌肤上。 “哭什么,朕又没事,别哭了,眼睛本来就有些红肿,再哭就更难看了。”慕言瀮嘴角含着笑意,轻声的打趣道。 “言瀮,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殷楚怡眼中的泪水就是停不下来,她抽泣着不断地道歉。这两天,看着慕言瀮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模样,殷楚怡的愧疚心已经达到了极点。 其实,就算殷楚怡再小心翼翼,慕言瀮身上这么多道刀伤,殷楚怡还是压住了他手臂上的一道伤口。慕言瀮一直忍着没有吭声,他知道这几天把殷楚怡吓得不轻。 他也知道,这次殷楚怡是真的在担心自己。 殷楚怡哽咽着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已经倒下了。言瀮,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想要伤你的,你不要气我好不好?” 慕言瀮抬起自己另一只手,在殷楚怡的头顶上蹭了蹭,“朕知道,朕知道当时伤朕不是你的本意,朕知道。” “言瀮,你,你不可以不要我,你不能不要我。”殷楚怡在害怕,即使到现在,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这是第二次,第二次叫慕言瀮差点死在她手里,如若是自己,估计早就放手了吧…… 慕言瀮好笑的说:“是谁告诉你,朕会不要你的。” “嗯?”殷楚怡有些茫然的看着慕言瀮。 慕言瀮摇着头,很是无奈的说:“你啊,朕不在你的身边,你都在胡思乱想什么。你注定是朕的,而朕也注定会是你的。” 殷楚怡趴在慕言瀮的身上久久没有出声,殿内偶尔会响起一声轻轻的抽泣声,慕言瀮轻拍着楚怡的小脑袋瓜子,以示安慰。 终于等殷楚怡的心情平复了之后,她抬起头,有些脸红的看了一眼眼中全是笑意的慕言瀮。 慕言瀮用手背擦掉殷楚怡脸上的泪滴,他有些打趣的说:“你现在都是孩子他娘了,还哭得像个小孩子一般,你也不嫌羞。” 要是平常,殷楚怡肯定要怼回去,但是此刻她却没了这个心思。殷楚怡倾身,轻轻在慕言瀮的眉间落下一个轻吻。 “言瀮谢谢你,谢谢你这些年为我做的一切,谢谢你费尽心思保护我,谢谢你到最后也没有放开我的手,谢谢你一直相信我,谢谢你。”殷楚怡的声音很轻,轻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 慕言瀮忍着身上的伤,单手揽住殷楚怡的身子。 “从今之后,只有你留在朕的身边,你所有想做的事情就由朕去帮你,等仕儿登上皇位之后,朕带你游遍大江南北可好?”慕言瀮想象着他们两人以后的样貌。 仕儿一人留在宫中,处理着那些累积如山的奏折,而他带着脸上已有皱纹的殷楚怡去闯荡江湖。不管是他小时候心中稍稍存在着的大侠梦,还是殷楚怡的闯荡梦,都会在那个时候实现! 殷楚怡点了点头。 慕言瀮低声说:“怡儿,等朕伤好了以后,陪着朕去皇陵一趟。” 殷楚怡知道慕言瀮带她去皇陵干什么,那里有他们另外一个孩子,那是她第一次去见那个孩子。气氛变得有些沉重,只是他们两人都知道,一切都过去了。 两日后,神医带着萨木托离开了,离开前萨木托已经被神医用金针封住了记忆,第一次,慕言瀮从萨木托的红眸中看到了一丝丝纯真。 也许不仅是他与楚怡之间的磨难结束了,对萨木托来讲,他这辈子所有的磨难也已经结束了。 常洺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跟着神医一同离去了,只是在他们离开前给了殷楚怡一只信鸽,神医许诺如果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可以用信鸽传信,神医定会全力相助! 春去秋来,这两年仕儿已经学会了走路。 每次看着仕儿穿的厚厚实实的衣物,一步三摇的走着,脸上还的表情还冷冷的,殷楚怡就被逗的哈哈大笑。而小仕儿每次经受到母妃的嘲笑,他脸上的气恼又会更高一层。 殷楚怡东倒西歪在慕言瀮的怀中,同时还嘲笑着自己的孩子,小仕儿不明所以的瞪着笑的毫无形象的母妃。慕言瀮好笑的摇着头,气氛倒是格外的温馨! 这夜,殷楚怡大汗淋漓的趴在慕言瀮的身上,她的脸上还带着欢愉后潮红。 慕言瀮不断用自己的鼻翼厮磨着殷楚怡敏感的耳朵,殷楚怡无力的瘫在慕言瀮的身上,她没好气的说:“没闹了,我没力气陪你在闹一回!” “楚怡,给朕再生一个孩子可好?”慕言瀮轻咬着殷楚怡的耳垂,很是性感的说。 原本想要推开慕言瀮的手,一下子松了,这两年她的身子也养的差不多了,慕言瀮每日还挖空心思给她补着各种药物。 其实,前两年夭折的孩子,一直是殷楚怡心中的一道坎,这么多年了,她和慕言瀮都没有过去。也许再生一个,她那个苦命的孩子,会再次投胎到她的腹中呢? 慕言瀮心思没有那么细腻,他还是忌惮着殷楚怡上次生孩子时的情景,那次可以说是九死一生。对慕言瀮来讲,有仕儿这个太子在能继承他的皇位就好,别的可有可无。 从私心上来讲,他不希望殷楚怡怀孕,他害怕两年前的一幕重现。 现在说这些话,只是为了叫自己能好好的舒坦一把而已。 原本看到殷楚怡已经累的眼都睁不开了,他也不过就是闹闹而已,可谁知殷楚怡一听他的话,立马就来了兴趣,就连昏昏欲睡的神情也立马消失不见。 殷楚怡配合的伸手,圈住慕言瀮的脖子,满脸的媚色,这下子可把慕言瀮勾的不轻。 慕言瀮立马翻身压住楚怡,他没好气的说:“朕就知道,孩子在你的心里,可比朕重要的多。” 殷楚怡脸上一红,她撒娇的说道:“你说什么呢,你可是我的夫君,天大地大肯定是我的夫君最大。”这些年,殷楚怡脸皮的功力也算是见长。 “哼!”慕言瀮才不吃这一套。 殷楚怡好笑的说:“慕言瀮,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和自己的孩子争宠,你真的是越活越倒回去了。” 慕言瀮咬了一口殷楚怡的娇唇,没好气的说:“你这个小妖精,注定就是上天派下来磨朕的!既然你今夜这般主动,我们谁也不要睡了!” 第二日,殷楚怡腰疼的趴在床榻上,口中还不断的骂着慕言瀮,一边骂一边打着呵欠。笒月宫内的宫娥们,看着自家主子这幅模样,一个个都用衣袖遮嘴轻笑。 这一夜,慕言瀮是爽了,可我们的楚怡着腰却疼了三日。 三个月后,御医传来消息,说皇贵妃怀上了。慕言瀮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塌了下来,宁公公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家的主子,这可是好事,主子的脸上怎么看不出一点高兴的模样? 宁公公不解的问道:“皇上,你这是怎么了?” 慕言瀮一下子把手中的奏折狠狠的摔在书案上,没好气的说:“混蛋,朕只是随便说说哄哄她而已,她怎么还真怀上了,生仕儿时的疼都忘了吗!” 宁公公满脸无语的说:“皇上,那次是意外,娘娘洪福齐天,这次定会顺顺利利的。” 气过之后,慕言瀮有些茫然的坐在龙椅上,他心中暗道,自己刚开荤没多久,这又要当和尚一年了?妈的,这算什么事儿啊! 宁公公和邢枫相视一眼,谁也没再说话。 宁公公看着天空,嘴边露出一抹笑意,所有都尘埃落定了,小皇子一日日的长大,闹出的趣事也不少,也算是为这个寂寞的皇宫里,增添了一抹笑意。 几乎每日,宁公公都能看到,皇子在闹,而娘娘躺在还是的怀中在笑,皇子的身后在站着许多的宫娥们,大家脸上都有着丝丝笑意。 而皇上的眼中,只有娘娘一人,如此也算是岁月静好吧…… 只是离京多年的祁王不知过的怎么样了,不过祁王有赛月公主在身边照料,应该也不会过的太差,只是这两人能不能幸福,就看祁王是否还把自己困在他的记忆中了。 就在宁公公恍惚间,慕言瀮一下子拍案而起,这个动静立马把宁公公所有的心思都拉了回来。 慕言瀮恶狠狠的说道:“摆驾笒月宫!朕倒要看看,楚怡这次要怎么哄朕开心!” “老奴遵命。”宁公公眼中全是笑意。 秋高气爽日,岁月静好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