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几许,浅笑安然》 第一章 穷极一生 最初,那个人是以什么身份出现在你生命里,你就会顺理成章的觉得她永远就是那个身份。 就像许在希只觉得白安然是他的仆人,白安然穷极一生,可许在希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 环宇大厦落成剪彩仪式 “少爷呢?” 女人的声音沙哑,带着摄人的气魄。 她一头利落的短发,画着浓郁的眼妆,不漂亮却有着女人难有的英气。走在一群黑衣男保镖前列,身后高大威猛的男人们紧跟在她身后。 “还在.....” 身边的黑衣男畏畏缩缩的欲语又止。 “车钥匙。” 又是那粗哑冰冷的声音,黑衣男听了慌乱的立刻从裤袋拿出一把宾利的车钥匙。 女人锐利的眼风一扫,黑衣男意识到自己拿错了钥匙。现在高峰期,开车肯定来不及把少爷抓回来。 “剪彩仪式结束后,全部到地下室集合。” “是,燕姐。” 保镖们集体鞠躬一应,眼前的机车和那抹消瘦的身影都已经消失无影。 所有人都叫她燕姐,因为她的代号叫燕子,年龄不详。原名不详,性别勉强算女。 她的名字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一个很温柔的名字,白安然。 不过从七岁开始,她就被命令不许提起本名。不许提起过去,还有不许爱上自己的主人! 机车在拥堵的路上,像条灵活的蛇,穿梭在每辆车的缝隙间,然后闯过红灯。 “这女人开车够牛啊。” 一辆被堵在路上的司机看着机车逝去的方向感叹道。 环宇酒店 燕子对准门锁位置,狠踹一脚,门嘭的打开。 她面无表情的走进酒店房间,把床上赤身女人一把拉起。掀起被子把女人迅速的裹成蝉蛹一样,顺势一带推进了卫生间。 “再过十五分钟,剪彩仪式就要开始了。” 处理完女人,燕子转过身背对着床上的男人冷冷的说道,因为床上的男人的状态肯定会让所有女生害羞。 “小燕子,我妈让你教我管公司,没让你管上床吧。” 许在希悠悠的起身,披上睡袍,走到了燕子面前。 “你上床的时间影响到了公司运作,所以我要管。” 燕子没有正视眼前的男人,镇定的回答道,只有这个放荡不可一世的男人会在她的代号前加小字。 “剪彩仪式而已,你这么能耐拿把剪刀剪了不就好了,找我干吗。” 许在希不紧不忙的点燃了一支烟,呼出的烟雾正对着燕子的脸。 “还有十三分钟,请抓紧时间,不然厕所里的那位小姐我也不敢保证她会怎么样。” 透着清白色的烟雾,燕子看着许在希棱角分明的脸庞冷声说道。 如果有一天再也看不见他的脸,那她这只燕子不是南飞过冬了,而是死了。 “呵,真不知道谁是主子,那个女人调教出来的人果然不一般。” 许在希冷呵了一声,就在燕子面前脱去浴袍,有条不紊的开始穿衣。 尽管眼前是个昂藏七尺的男人,燕子依旧冷默,因为她也习以为常。 她的眼妆总是浓重,掩饰着她黝黑清澈的瞳。 “怎么把头发剪了,半男不女的。” 许在希穿衣的最后一步就是系领带,这一步总由燕子完成。 “长发麻烦。” 燕子在整理好领带的最后一个褶,随意的说道。 “多学学打扮,天天穿得一身黑,跟出殡一样。” 许在希轻佻的看了眼燕子,然后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肩。 燕子没有回答,只是侧身做出请的手势。 未来的某一天,要是我死了,你会来参加葬礼吗? 燕子看着许在希俊逸潇洒的背影,这个问题回荡在自己心上。 第二章 小燕子 两辆机车急速驶在城市道路,许在希按了喇叭示意车后的燕子来场机车比试。 许在希的车子发出一声轰响,燕子加足油门追上。 她永远不会赢过许在希,因为她要紧跟在他身后护他周全。 两辆机车一前一后的停在大厦门口,许在希摘下头盔,抛给了燕子,燕子精准的接住。 “没劲。” 许在希留下冷呵的一句话,走进了大厦。 许在希的车技一流,找不到对手。唯一看的上的对手就是燕子,但燕子从不会选择超过他。 剪彩仪式 现场来了众多媒体,燕子警惕的环视四周,排查着可疑人员。 她日日如临深谷,因为许在希不是个省油的灯,他能轻松搞垮一场新闻发布会,然后让环宇的公关部手忙脚乱。 “许先生,外界传你的父亲是胜天会会长许启文,请问这个消息是否属实?” 听着这个问题,许在希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在不远处盯着自己的燕子。她用锐利的眼神在警告他,别捣乱。 “当然是误传,我自己的父亲是谁我自己清楚,有劳大家费心猜测了。” 许在希倒是回答的十分漂亮,燕子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剪彩仪式结束,许在希把自己反锁在了办公室。 他厌烦这个环宇总裁的身份,厌烦那个叫欧阳的女人给的一切。 燕子看着紧锁的办公室门,按着耳边的无线耳机。 “5号6号到顶楼守门,其他人在地下室集合。” 环宇地下室 七仰八翻的趟着一群嗷嗷嗷叫疼的男人,而燕子一脸不悦的站在中间。 燕子拾起地上的黑色外套,一脸嫌弃的看了地上男人们一眼:““明天继续。” “嗷,最近燕姐怎么了,以前严厉,最近是残暴啊。” “她说有一天我们这些人里有人能打赢她,就不用再训练了。” “打赢她!除了总裁谁办得到!” 在燕子走后,一群男人开始不满的嘀咕,不满归不满。但见到燕子依旧唯命是从,因为这个女人太可怕。她就像毫无感情的打斗机器一样,没有弱点。 要说唯一的弱点,那就是许在希了。 欧阳官邸 燕子穿着紧身的黑背心对着沙袋猛打,白白的皮肤上已满是汗珠。她的皮肤很白,却有着诸多的伤疤。 窗外,许在希搂着一个美艳的女人暧昧的走进大门,那是许在希今晚的床伴。 燕子猛的扯上窗帘,去了浴室,她不愿看这一幕。 浴室里的水哗啦啦的响,过了半小时,出来了一个穿着白色公主睡裙的清丽少女。 这是燕子真正的样子,没有浓妆,不穿黑衣和高跟鞋。 她有着雪一样的肌肤,清澈纯洁的眸。 特别适合她的名字,白安然。 她端坐在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告诉自己,我是白安然。 四肢百骸忽然传来噬骨的疼,她雪白的肌肤上浸出豆大的汗珠。 她用力打开抽屉,拿出药盒。眼前慢慢的模糊,在昏倒的最后一刻,她成功打开了铝箔纸把最后一颗药丸放进了嘴里。 楼上卧房 许在希裹着浴巾坐在窗台,摇晃着酒杯里的红酒,似乎在等着什么。 “在希,那个死人脸今天怎么这么安静,都这时候了还不来拈我走。” 妖艳的女人嘲弄的说着。 许在希微皱着眉,他也觉得奇怪。 叩叩的敲门声响起 “诶,说曹操,曹操到。” 那妖艳的女人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去开门,她想着让燕子难堪,故意把衣服往下拉了拉。 可门打开,门外的不是那个死人脸女人。 “这位小姐,你该走了。” 说话的是五号,燕子最满意的助手。 “怎么是你,小燕子呢。” 许在希也正等着好好耍耍燕子,可门打开不是她,心里猛然闪过一丝失落感。 第三章生病有什么丢脸的 对许在希的质问五号面不改色贴膜说道:“燕姐吩咐的。” 许在希听了呵了一声,他就像个傀儡皇帝。一切都掌握在燕子手上,这些人说是来保护他的,可他们只对燕子唯命是从。 楼下的房间,燕子像朵白莲花一样瘫倒在地,她的房间没人敢进来。 她还有意识,可是四肢疼得她根本没有办法移动。 她的左肩露出一个燕子形状的胎记,这就是欧阳夫人给她取这个代号的原因。 对着水晶灯的光晕,她恍惚的想到自己的幼年,生活在恶臭的垃圾堆里,和老鼠蟑螂同住。周围都是和她一样被世界遗忘的孩子,那个村庄是被世人厌弃的地方。 人们只知道这个毒村里的大人死绝是活该,可没人记得这个村子里有一群无辜的孩子。 在天微微亮的时候,她终于有了气力起身。 她又换上黑衣化上浓妆,骑着重机开往城市的一条黑胡同。 “查到了吗?” “没,不过我们还在努力,夫人在世时就一直查到现在,现在一时半会怕不会有什么结果。” “尽快,快没时间了。” 她的声音喑哑,熟练的戴上机车头盔,轰一声扬尘而去。驶向地平线上刚升起的红日,黑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日出里。 jk医院 “光吃止疼药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劝你还是接受专业的治疗。” 眼前的老医生无奈的看着这个对生死看的异常冷淡的女人。 “多开点,治疗以后再说。” 燕子拿着写着白安然的病历本去医药柜台拿药,然后将病历本扔进垃圾桶里。 “哟,这不是许在希身边的燕子嘛。” 燕子走出医院大门就和穆圣哲打了个照面,穆氏传媒,最大的新闻媒体集团。 “穆总。” 燕子还没说完,就以迅猛的手速握住穆圣哲挥过来的拳。 穆圣哲收回手,痞痞的说道:“果然厉害,怎么来医院了?生病了?” “来看看上次诽谤环宇的人死了没。” 燕子依旧面目表情,像个冰冷的机器人。 “我请你当我教练怎么样,环宇给的工资穆氏可以给你更多。” 穆圣哲绕着燕子走了一圈,眼里都是欣赏。又瞥见她手里拎的药袋,正想伸手去夺,可警惕性极高的燕子一下就收好了药袋。 “别把自己当机器人,机器都有失灵的时候,女人感冒一下有什么好丢人的。” 穆圣哲调侃道,燕子听了只是点了下头,然后离开。 她准时赶到大宅,接过秘书手里的文件,快步走上二楼。 “每天这时候,我都觉得你跟我老婆似的。” 许在希嘲弄的看着帮自己系领带的燕子,随意的说出这些。 燕子顿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心为之一颤,然后又继续手上的动作。 “要是你长得好看点,我还真想娶你,上哪找你这么忠诚还能文能武的女人。” 许在希继续逗着燕子,他真想看看这女人笑起来是什么样。 五年了,她的表情总是一样,冷若寒冰。 “三场会议,四份决议文件,一场商业晚会,今天时间很赶。” 燕子陈述好今天的事,又做出请的姿势。瞬即跟在许在希身后,到了大门口。 只要长得好看就行嘛?许在希的话继续回荡在燕子耳边。 车队浩浩荡荡的驶向环宇大厦。 一切都被燕子打理的井井有条,没有一丝偏差。 这是欧阳夫人交给她的使命,她必须完成。 *** “今天要和齐氏谈合作,你别闹出乱子,特别是和齐总的夫人,听到没有!” 燕子的话是命令的口吻,因为许在希总是魅力无限。齐总裁的夫人也是他的床伴,许在希随意的点了点头。心不在焉的模样,嘴角的笑更是意味深长。 燕子一见这笑,就知道他根本没听进去。 “你那些小喽喽最近惹了不少事,以环宇的实力,一通电话胜天就能轻松的被查封。” 燕子说完,没看许在希的脸,径直走出办公室准备会议事宜。 许在希看着那傲气的身影笑了笑:“唬人倒是有一手,差点又信你了。” 随手又拿起了手机,开始打电话。 燕子准备好了迎接仪式,便到了许在希的办公室。 门一打开,燕子瞬间黑脸,许在希这次是没搞齐夫人。可搞上了齐总裁的新情人,燕子黑着脸盯着正吻的不可开交两人,眼神越来越无望。 第四章我会老会死 燕子嘭的合上门,拿起了电话:“电梯暂时停运,一楼电梯口摆上维修栏,恢复时间等我通知。” 挂了电话,燕子在落地窗前看着齐总裁的车开进环宇,攥着手机的手青筋突起。 而办公室里的战况完全能从女人的叫声中想象出来,那一声声的娇喘,让燕子眼前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伸手摸了摸眼角,指尖是湿润的。 在别人的记忆里她没哭过,在她自己的记忆里也没有。 可她现在哭了,因为她的生命正处于倒计时阶段。 她怕辜负了欧阳夫人的托付,更不想看到许在希继续这样荒淫无度。 泪水在眼里聚集,最后燕子索性让泪水流个干净。 忽然她眼前一亮,似乎焕然悟到了什么,拿出手机拨了九叔的电话:“九叔,换个方向查,不要查许启文的仇人,查他最信任的部下。” 她挂断电话的一瞬,门也恰巧开启,出来的女人满面春风。而许在希箍在女人腰上的手和暧昧的神情深深刺痛了燕子的双眼。 现在她要处理很多事,不能让齐总裁的太太看见这个女人。不能让齐总裁看见许在希和这个女人在一起,还不能让齐总裁的夫人和许在希呆在一起。 她的应变能力和安排部署让这些事都没有发生,最后面不改色的看着许在希签完合同。 在送走齐总裁后,许在希拍了拍燕子的肩。像在安慰好兄弟一样,然后走出电梯,迈着格外悠哉轻快的步子。 五号怒视着许在希的背影,又看了一旁脸色苍白的燕子:“燕姐,以你的能力多的是公司花高薪请你,你又何必在这受窝囊气。” “夫人对我有恩。” 这是五号第n次听到这句话,五号摇了摇头心想“什么恩这么大,这些年经历的苦也该还完了吧。” *** 环宇地下室依旧惨状不堪,男人软倒了一地,只有五号勉强站着。 “五号,跟我来。” 燕子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五号紧跟上燕子的脚步上了电梯。 “我会慢慢把我要做的事交替到你手上,不要问为什么,照做就好。” “是。” 五号一应,燕子挥手要五号出去。 因为她吃药的时候到了,白天她总会加大一倍剂量的药,不能让别人看出端倪。 燕子看了眼手表,该准备去晚会了。 在走去许在希办公室的路上,她碰到了一个女人,涂着口红从许在希办公室的方向出来。 “哎呦哟,你这疯女人干嘛啊。” 燕子一把揪起女人的头发,快速女人的手别到身后,那女人吃痛的开始嚎叫。 燕子咬着后牙狠狠的说道:“这位小姐,如果你再涂有色口红来这的话,我保证你这辈子都别想进环宇的大门。”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 那女人吃痛立刻就投降。 燕子一下甩开她,怒视着女人狼狈的起身,然后一把开进了许在希办公室的大门。 “把衬衫换了,马上出发。” 许在希的衬衫领口不出所料满是红唇印,这就是燕子不喜欢那些女人涂有色口红的原因。 “吓走我的女人,你怎么赔?以身相许吗?” 许在希脱下衬衫抛给燕子,然后不紧不慢的开始穿衣。 “少爷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燕子带着一丝不爽的意味说着,许在希到底要这样放荡到什么时候。 “我只喜欢被我未来老婆管着,小燕子,不如就你好了,丑点也没事关了灯也一样。” 许在希把燕子抵到了墙上,若是别人,燕子肯定一脚踹飞他。 可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毕竟是她的上司和毕生的主人。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邪媚轻浮,让她沉沦,让她无法拒绝! 第五章谁会赢 “许在希,我会老会死!你可不可以改改你吊儿郎当的脾性,你整天泡在酒池肉林里就以为是在报复欧阳夫人嘛,真正的报复是超越敌人而不是毁掉环宇,更不是迷失自己!” 这是许在希第一次见到燕子情绪失控,也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全名。他第一次这么近的看着她漆黑的双眼,里面有晶莹的液体在打转。 许在希忽然不知所错,本想逗笑的,怎么把人逗哭了。 他不禁伸手抹去她眼中的泪花,动作异常轻柔,让燕子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这一幕好像持续了很久,又或者并没有很久,燕子眼眶里的泪被一点点拭去。 她盯着许在希看了良久,就像十岁时第一次见到他的照片时一样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她知道,许在希不是这样的人,而他这样做就是想报复他的母亲。 “呵,欧阳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这么鞠躬尽瘁,我就是这样一个人,美女在侧美酒在手,多好。” 许在希忽然轻蔑一笑,唇角微勾,缓缓收回替燕子擦眼泪的手。 “唐国明?” “jk生命董事长。” “付辛强?” “w酒店首席执行官。” ........ 燕子也立刻进入工作状态,开始问今晚来宾的资料许在希有没有背熟。 这么多年,她也总算欣慰了一回,许在希背下来了。 从晚会回来,许在希不出所料的又带回一个新女人,晚会上一个面容姣好的服务生。 燕子嘱咐了一遍五号时间问题,就回了房,正搂着女人上楼梯的许在希用余光瞄了一眼燕子。 燕子依旧是一副冷若寒冰的脸,许在希总觉得她最近怎么越来越奇怪,脑海里又泛起她流泪的那一幕。 燕子在跑步机上跑的汗流浃背,雪白的皮肤越发白。 窗外点点星光,明明窗外的风景一样。可一楼和二楼却疏离的像两个世界,一个如寒冰瘆人,一个似烈火灼人。 燕子看着今晚的女人离开,然后扯上窗帘。 燕子的拳头一拳拳捶打进沙袋,双手已经通红。 只有肉体够疼,人才会没时间去理会心上的疼。 她又梦见自己在垃圾堆里,和一群孩子一起,老鼠在唧唧做响,鼻腔里都充斥着恶臭。 梦境煞然一转,她到了自己十岁那年,她和一群受训女孩一起,看见了一个少年的照片。 他穿着白色的t恤,笑起来有一排整齐的牙齿,和他身后的向日葵一样灿烂。 有的人,你第一眼看到了心里去了,那就永远也抹不掉。 梦境里的恐惧恶臭都消失了,只剩下阳光的味道,她安逸的睡到天微亮的时候。 这世上有个人他是恶魔和天使的结合体,那就是许在希。 第二天一早,燕子领着女佣进了许在希房里。 许在希敛着眸看着站在一旁的燕子,又看看帮自己打领带的女佣。 她也不再和自己坐同一辆车,坐在他身边的是五号。 “那女人最近干嘛,准备撒手什么都不管。” 许在希明显在问五号,可五号听了燕子的命令什么都不许说。 许在希忽然撇着嘴一脸坏笑,然后迅速伸手到驾驶座的方向盘上,车子嘭的撞上了路边的大树。 后面的车子立刻停止行驶,车上下来一群保镖,燕子首当其冲跑到了车边。 “这么着急干嘛,你也介绍过了,这车十级防弹,十二个安全气囊,撞墙都没事。” 车门一打开,许在希就一脸淡定的和慌张的燕子说道,显然,许在希是故意的。 燕子缓和好慌张的神情,用挑衅的神情看着许在希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和我比车嘛,好,我们比一场,我赢了,你就不准再干这种事。” 许在希听了明显开心极了,饶有兴致的从车上下来。 两辆机车并列在起跑线上 许在希的眼看着一旁的燕子,她戴着安全帽,只露出一双眼睛,澄澈坚毅。 “开始!” 随着一声号令,两辆车同时驶离众人的视线。 “五号,你说谁会赢啊?” “谁知道,等会看结果吧。” 机车的轰鸣响彻原本静逸的山林小路,车轮驶过的地方卷起一地枫叶。 “这一次,我一定会赢你。” 燕子在心里想着,一下驶过了许在希身侧。 许在希也来了兴致,迅速赶上,几乎在同一条线上。 终点就在不远处。 “许在希,以后,我不会陪在你身边,也无法跟在你身后,我先走了。” 燕子冲过了终点线,比许在希快了一秒五八。 众人开始欢呼,他们终于不用忍受许在希玩的那些把戏了。 “厉害!我第一次觉得输给女人不丢脸。” 许在希摘下安全帽,畅快的笑容。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犹如冬日里的暖阳一般。 “那你答应我的,也请你做到。” 燕子摘下头盔,额上有着豆大的汗珠,她的骨子里又传来噬骨的疼。 “当然。” 许在希放下手上的头盔,走向后面的车子。 燕子转身背对着许在希,拿出药丸放在嘴里嚼碎。 第六章放手 窗外星星点点的星光闪烁,燕子抓了一大把止痛药放进嘴里,因为那噬骨的痛越来越频繁。 今天晚上许在希难得没带床伴回来,燕子说不出的欢心。 对讲机响起:“亲爱的小燕子,我忘拿洗发露和浴袍了。” 燕子甩了甩因为打拳而通红的双手,拿起对讲机:“等我。” 许在希有个奢侈的习惯,洗澡他不在浴室洗。在地下室的泳池洗,洗一次澡就要放掉250吨的水。 燕子拿着浴巾和沐浴露去了地下泳池,偌大的一池碧水,安静地泛着粼粼波光。 许在希精壮的身线在池水下流畅的滑动,看到燕子到了,一下跃出水面。 他的笑总是痞子气,可一口白牙又给这笑添了几分阳光和单纯。 许在希抹了抹面上的水:“刚刚我在水里看着你,感觉你有时候也挺漂亮的。” 燕子嘴角一扯看也没看许在希:“游多了眼花了吧。” 许在希一脸坏笑的看着,瞬即又潜进了水里,一双大手迅速的拽住燕子的脚踝。猛力一拽,毫无防备的燕子被拽进了水里。 燕子全身湿透的站在泳池里,怒瞪着对自己上下打量的许在希。 可能是当个无性别的女人当久了,燕子没意识到身上的黑背心和黑裤已经紧贴在身上,健美纤细的身材线条一览无遗。 燕子双手环在胸前,像在教训小孩一样:“闹够了没有。” 许在希微微点头,燕子不耐烦的转身,却一把被许在希抵在了泳池壁上。 身子毫无缝隙的契合在一起,许在希忽然很温柔的握上燕子的手臂:“煞风景的疤痕。” 燕子的皮肤很白,那些发黄的陈年旧疤格外引人注目,也确实碍眼。 许在希的手在燕子的手臂上摩挲,燕子浑身打了个哆嗦,从短暂的意乱情迷里抽回了神。 “放手!”燕子怒呵。 许在希凑到燕子耳畔:“我们上一次打架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真怀念那种感觉。” 燕子听了不再多言,一脚踹向许在希的脚掌,水花溅的两人一脸。 许在希更来了兴致,两人在水里打的不可开交。燕子个子小,在水下动作的力度明显大打折扣,许在希占了上风。 最后燕子借着许在希的腿部为支撑点,一个鲤鱼打挺回到了岸上。 许在希满足的一笑,朝岸上的燕子画了一个曲线的动作:“很好,看着瘦,摸着有肉。” 燕子终于知道了情况,拿起水池边的洗发水砸向了许在希,可许在希一把就接到了。 许在希谄媚的笑笑:“这样才像个女人啊,发发脾气撒撒娇。” 燕子拿起一旁的浴巾,围上了身子:“荒淫无道。” 燕子走出泳池老远,可还是能听到许在希爽朗的笑声。而守门的保镖看着燕子这样从泳池回来,也难免多想。 一整晚,燕子都难以入睡。想起泳池的那一幕身子就想触电一下打一个哆嗦,脸更是红的的发烫。 而卸掉浓妆的她,就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 第二天一早带着佣人去许在希房里,许在希又做了那个曲线的动作。 燕子就一直撇着脸,不去看许在希。 而之后,这个梗许在希百试不爽,兴致一上来就逗逗燕子。好像除了逗燕子当他老婆外又多了人生一大乐事。 第七章你到底几岁 每年的11月4号又如期而至。 这一天,许在希不会去公司,他只会在他父亲墓前喝的酩酊大醉。 “当初是她嫌弃我们父子,是她抛弃我们的,然后呢,最毒妇人心,我就要让她看看,我要让她最爱的贵族身份和最爱的环宇化为灰烬。” 许在希的言语混乱不清,每年,他都会恶狠狠的瞪着燕子说这些。 这两年,许在希倒是安分了。往年他都是言必行 行必果,然后留下一堆烂摊子等着燕子收拾。 现在燕子只是站在他身边冷冷的看着他,然后在心里宽慰着他。 许在希凌厉的问道:“你父母呢?” 四下无人,自然是在问燕子。 燕子漫不经心的回答:“不知道。” 她不能提起过去,何况她真的不知自己父母是谁,她记忆的开端就在那恶臭的垃圾堆里。 许在希听了燕子的回答冷呵了一声。 “你倒是拿我妈当亲妈一样供着,初一十五逢年过节都去上香。” 许在希站起了身,看了眼燕子。 “夫人是好人。” 燕子的眸异常深沉的看着许在希,等着许在希大发雷霆。 可他却反常的坐回了地上,笑着看向燕子。 “坐。” 许在希拍了拍身边石阶,而燕子选择坐在许在希后面的石阶上。 “有时候,我真希望你不是欧阳派来的人,那我们一定是...” 许在希的话戛然而止,转头看着燕子。她的身子小小的,却总能让人感觉到她的强大,蕴藏着无穷大的力量。 而这一眼,贯彻到了燕子灵魂里,充满期待。 她不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她是女人,深爱许在希的女人。 “一定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许在希扭过头,带着无尽叹息的语气说道。 燕子依旧面目表情的看着许在希的俊毅的背影,可一颗心就像划过天际的流星,落了地连灰烬都找不到。 终究,只是这样而已。 许在希又扭头看了看燕子带着玩味的笑:“怎么,不敢坐我身边怕我摸你啊?” 燕子扭过头冷哼一声:“谁说我不敢.” 燕子坐到了许在希身边,她也不知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境。因为平时不管许在希怎么挑衅,她都视若无睹。 许在希笑了下,端起自己喝过的啤酒罐,凑到了燕子嘴边:“要不要试试?” 啤酒罐就在燕子眼下,那是许在希喝过的,瓶口有酒味还有薄荷的烟草味飘进燕子的鼻腔,让一向条理清晰的大脑变着混混沌沌的。 许在希看着燕子,她居然对着啤酒罐发呆,像第一次见到糖果的孩子。风吹过燕子的发梢,没喝酒的燕子,脸却渐渐泛起了红。 许在希不禁摇头失笑:“你到底几岁啊,看我不穿衣服的时候脸都没红,现在盯着啤酒罐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燕子被许在希的冷嘲弄的一下回过了神,用以往严厉的眼神瞪了一眼许在希。 随后又摆出拒人千里的架势,大步走到远离许在希的位置,缓和自己悸动的内心。 夜已深,许在希已经喝的不醒人事,由五号和六号扛上了楼。 “今晚他不会搞出什么花样,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燕子吩咐完他们,自己也下了楼,去了一楼的房间。 她在跑步机上急速奔跑,然后在筋疲力竭的时候按掉了开关,喘着粗气瘫坐在地。 想着许在希说过的话,也想起当年自己受训时发过的誓。 身上的黑背心已经被汗水浸透,发梢嗒啦着汗水,墙上的时钟发出嗒嗒的响声,像生命在倒数的声音。 她接了一个电话,眸里透着些许欢喜和凄离。 “好,明天一早我去找你。” 她挂了电话,然后穿着白色的公主睡裙从浴室出来。 忽然的,她好想许在希。 想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到了许在希的房间。 房间里昏暗一片,只有一缕月光刚巧打在许在希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卧室里异常安静,只有许在希均匀的呼吸声。 燕子呆呆的望了好久,看着他脸上的每一个细节。 带着青色胡渣的下巴,卷翘的睫毛,还有漆黑的头发,甚至因为干燥有些起皮的双唇。 这张脸,她到死不想忘。 她俯下身子,想看的更清楚,因为她的眼已被泪水模糊。 他的身上有极浓的酒味,浓烈的酒精味沁入身上的每一处毛孔。直入心扉,冰凉的泪水猝不及防的滴落在许在希脸上。 许在希皱了下眉头,伸手一拽,燕子一下扑倒在他身上。 他没有睁眼,依旧是喝醉的迷乱模样。 燕子不敢出声,也不敢挣扎,头靠在许在希的胸膛上一动不敢动。他的心跳声很平稳,可手却开始不安分,而且越来越急燥。 燕子怔怔的看着许在希,一时不知所措,她知道这是最后一眼了。 许在希手上的温热传遍了燕子全身,让燕子有一种被点燃的感觉。 燕子终是忍不住,用青涩的唇和肢体动作去迎合许在希的狂热。 天空已是灰色,拂晓用不了多久就会冲破这灰色的天。 燕子的手抚上许在希的脸,滑过他浓浓的眉毛:“此生遇到你,我无憾了,其实我想陪着你很久,跟在你身后就好,能听见你的声音就好,看见你的笑容也好,可现在不可以了........ 燕子退出了许在希的房间,关上了那道她开启过无数的门,现在她关上的是一道永生隔绝的门。 第八章燕子消失了 而许在希只记得,这个女人穿着白裙子,身上没有胭脂水粉的味道。只有淡淡的像阳光下青草地的味道,沁人心脾。 这是许在希第二天一早醒来时的记忆,当女佣进屋换被套时。先是惊讶床上的一朵红花,许在希也愣了一下。 似在回忆昨晚的事,可酒喝多了,到现在他还头疼欲裂。 晦暗的胡同,燕子接过九叔手上的文件,似是凄然又似欢喜的笑了笑。 “辛苦你了,九叔,任务完成了,好好回去养老。” 燕子交给九叔一个厚实的信封,然后决然的转身离开。 九叔诧异的看着今天燕子的模样,她没有化浓妆,没有穿黑衣。只穿了白t恤牛仔裤,短短的头发,从背影看像个小女孩。 这是燕子吗?那让人惧怕的气场去哪了? “夫人,调查结果我已经送去环宇了,我有愧你的托付,犯了错,对不起。” 燕子在欧阳夫人墓前深深一鞠躬。 她犯了错,其实从十岁起她就错了。 她没有过去,没有名字,可是她爱上了许在希。 这个90度的鞠躬持续良久,一滴滴的泪水打在青石路面上,化成一地斑驳。 她的脑不断出现许在希的背影,他一直在走,然后变得越来越小,最后什么都没有了。 指甲深深嵌进手心,以前她总在夜晚打拳。打的双手痉挛,用肉体的疼去掩盖心上的疼。 现在她的手已然渗血,可心上的疼愈演愈烈。 他发现自己不见了吗?他会不会伤心? 环宇大厦 还在环宇办公室的许在希,收到了文件。原来她的母亲没有抛弃他,当年她被强迫带走。她的母亲更没有杀死父亲,害死父亲的是父亲最信任的部下。 许在希终于明白了真相,他异常欢喜的走出了办公室。可门一开,那女人竟还没回来,他已经消失一早上了。 “燕子呢?” 他质问着门外的五号,从一早就不见燕子的影子心情就烦躁了。 “不知道。” 五号摇头,许在希嘭的合上门。 他也不知为何,自己想立刻和燕子分享这个好消息。 满心幻想着燕子知道这个消息的模样,这下总该笑了吧。 他在办公室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燕子。 是夜 他整夜未眠,脑海里时不时浮现那个穿白裙的身影。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燕子,可又立刻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她人呢?” 许在希异常烦躁的下楼,质问着守夜的保镖。 “没回来。” 保镖小心翼翼的答,其实他们也纳闷,燕姐不可能一整天不出现。 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日月照常更替,可守护许在希的燕子没回来。 又是清晨 许在希不悦的看了眼帮自己系领带的女佣,然后一把扯走领带。燕子走了,所有的一切他都觉的不对,连空气都不对,心上更是空洞。 “不用系了,都下去吧。” 房间一片寂寥,许在希把领带绕在手上。凝视了良久,心上狠狠的一阵颤动。 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环宇保安室 “她平时还会去哪?最近她有什么反常的吗?” 许在希把所有人聚在一起,松垮垮的衬衫领口,他不想打领带了或者说他在等着她回来帮他系。 “燕姐会去的地方我们都不知道,也不敢问。这半年里,她忽然变的很严厉。每天都训练我们,而且要求十分严格,只说等有人打赢她了,就不用训练了。可没人打赢她,只有五号和她勉强打了个平手,然后就不训练了。” 一个保镖说着,然后指着五号。 “你,跟我上来。” 许在希转身,五号紧跟其后到了办公室。 “她对你说过什么?” “燕姐说她的工作会转接到我身上,还叫我不要问为什么,照做就好,。” 许在希听了心口一阵颤,她日日都在自己身边,可自己什么也没发现。 “和穆氏的会议在过十五分钟就开始了。” “知道了。” 许在希应了声,然后瘫倒在办公椅上,望着天花板,像被抽走灵魂一样空洞。 从前说这话的都是燕子,她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那么无所不在的人,现在却一下消失,像从没来过一样消失的彻彻底底。 现在她那微微沙哑的声音仍回荡在耳边,仿佛他一回头,燕子还在他身后。 走在通往会议室的廊道,他回头望了望。仍旧没有那个小小却又倔强不屈的身影,而脑海里的身影正慢慢和那晚的白裙女孩重合。 随后又错开,那打扮不可能是燕子。 许在希还信着,燕子会回来,她肯定放心不下环宇。 “许总啊,好久不见。” 穆圣哲和许在希握着手,可目光却在许在希身后的位置,像在找什么人。 “你的那只燕子飞哪去了,生病还没好?” 穆圣哲肆意的调侃道,可许在希的眼一下锐利,原本心神不宁的许在希,像一下被针刺了胸膛一样幡然醒悟。 第九章她的名字 许在希焦急的问道:“什么病?” “不知道啊,就上次在医院见到她,手里提着药。” 穆圣哲说着坐回了办公椅,眯着眸看着许在希的反应,他已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哪家医院?” “jk生命旗下那家啊。” 穆圣哲一说完,许在希就转身走出了会议室,和前来参会的股东背道而行。 留下议论纷纷交头接耳的人们。 “许在希,我会老会死!你可不可以改改你的脾性。” 燕子的声音像利剑一样,穿破许在希的心扉。脑海里都是她泪光盈然的双眼,许在希顿住了脚步。 “找人去jk生命,找到燕子的病例和主治医生,我开完会马上来。” 许在希说完忽然掉头,回到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企划部主管唠叨完一页纸,许在希拿着钢笔不耐烦的在桌上叩叩做响。 “停!让百分三给穆氏。” 许在希截断了主管的话,穆氏代表一下笑逐颜开。 而一边环宇的董事也并不恼火,因为他们的会议文件上夹了一份精确的数据报表。 就算是百分三,环宇的盈利并未受到太大影响,而且后期的广告穆氏就不好收费。 许在希不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废物,这点燕子最清楚,所以她不愿看到许在希每日沉沦的模样。 而许在希仍抱着期望,等着燕子回来,等着她看见自己认真做事的样子。 原本要开一上午的会议,用了30分钟就结束。 jk医院 一大堆的病例备案堆积了整个医院会议室。 “她的病例呢?” 许在希看着堆成山的病例备案,烦躁的转身看着身边的保镖。 “病例太多了,这里是这半年来到jk医院检查身体的女病人里叫燕子的,而哪个是燕姐的我们也不知道。” 汇报的人越说声音越小,头也低得更下。平时他们还敢和许在希开玩笑,他去夜总会还总给他们叫上小姐一起玩。 可自燕姐的忽然离开后,许在希就变了一个人,严肃的对待公事。别说去夜总会玩,下了班也依旧在办公室忙公事。 “准备好她的照片,我去找jk院长。” 十五分钟后,jk医院的主治医师全部集结在会议室,看着投影在幕布上的照片。 那张照片是从报纸上截下来的,是她站在许在希身后的时候,面容有些寡淡算不上好看,可眼神凌厉投射着女子不该有的气魄。 “有没有见过这个女生来过这里?” 许在希看了看一众疑惑的医生,他们的眉头紧锁。 一位女医生首先发言:“这位先生,我们每天见的病人不下一百人,实在不记得长相,而且这照片太模糊了。” “我好像有点印象,不知这位女士叫什么名字?” 一位老医生在会议室静逸许久后,说了一句。 “她叫燕子。” 医院病例备案室 许在希翻找着这位老医生所看的病例,人们看着许在希的背影从雀跃到落寞。 翻完最后一本的时候,他颓坐在一堆文件中。 这个老医生的病人里,没人叫燕子。 “她是你的妻子?” 老医生看着颓坐在一堆文件里的许在希问道,他想着,这么着急必定是找自己的妻子。 许在希摇了摇头:“是比妻子更重要的人。” “会不会名字出错了?燕子是她的原名?” 许在希听了就像忽然被点醒了一样,立刻从一堆文件里站起身。 第十章不过冬的燕子 鱼龙混杂的饼市街,是这个城市专卖死人祭品的地方,也是黑暗团伙聚集的地方。 “是你啊。” 正弯腰收拾祭品的女人看了眼眼下的皮鞋,她就认出了是许在希,立起了身子,一脸的不待见。 “燕子原名叫什么?” 许在希也不拖拉,立刻直入主题。 “谁知道,我们都没有名字,她叫燕子,我叫叶子。” 叶子拍了拍手上的灰跛着脚走进了店里。 “她不见了,现在我需要她的名字。” 许在希跟进了店里,可那女人就像没看见许在希,继续忙活手上的纸糊玩偶。 “该不是你又惹了谁,她去替你善后,然后遭人毒手了吧,问她名字立墓碑啊。” 叶子微微抬眉看了眼许在希,许在希现在无助的眼神,和往日放荡不羁的模样判若两人。 “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只要你告诉我燕子的名字,你要怎么惩罚我,随时都可以。” 许在希的语气更让叶子陌生,他在求人! 叶子窃笑了一下,依旧低头不语,糊好祭祀纸偶的最后一层纸,在娃娃身前写了个燕字。 “只要你在,燕子就不会离家不归,她是一只不过冬的燕子,如果不回了,那就是。” 叶子走到许在希眼前,把纸偶放到他手上。 “死了。” 叶子暗哑讥讽的语气,和那个死字逼的许在希脑门青筋突起。 “最后一遍,你说还是不说!” 许在希一把捏上叶子的脖颈,可叶子丝毫不惧怕这位不可一世的许少爷。 “许少爷!燕子护着你,这么多年,出生入死,你闯一次祸,她要花多大力气去弥补善后你知道吗?我和燕子把护你当使命,可您呢,成日只想把我们玩弄在股掌间,为你擦屁股,你以为你父母之间有恩怨你就是这世上最可怜的人吗,我们无父无母,长在垃圾堆里和老鼠抢吃的,你还有发泄自己悲惨的途径,可我们没有,我们只能服从命令哭笑不由己。我们的名字到训练营那日起就因为你弄丢了,你还来问我她的名字,你不觉得可笑吗?” 叶子的嘲讽让许在希一下全身无力,心上的疼蔓延到了四肢,他缓缓的收回手。 “还有,你是我的仇人,我的腿就是败你所赐,我这里不欢迎你。” 叶子看着许在希失魂落魄的模样,他明白了,许在希爱上燕子了。 而燕子会一去不回,只有一种可能,她死了。 已是冬日,雷雨骤然降临,温度猛降。 许在希坐在车上,看着身边的空空如也的位置。 她总是静静的坐在那,苍白的脸,漆黑的眸,她的耳后有一颗小黑痣在白白的皮肤上显得特别醒目。 她不苟言笑雷厉风行,只要一个眼神,那些男人就立刻对她惧怕。 原来,我记的这么清楚! 环宇监控室 许在希看着一帧帧的监控画面,看着她打趴十几个彪形大汉,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她在训练好这些保镖,然后自己安心的离开。 燕子,你到底怎么了? 五号看着许在希懊悔的模样,只想着让他认清现实:“老实说,燕姐如果想走,我们肯定连线索都找不到,她的能力你也知道。” 五号知道,燕姐的离开和她的病有关,她累了护不住许在希了。 “找不到也给我找!她的过去也一点消息都没有?” 许在希仍盯着荧幕上的身影,她在训斥着什么,手别在身后,踱着标准的军步。监控视频是无声的,那微微沙哑的声音以前让自己那么厌恶,现在却再也听不到了。 “没有,只知道她是夫人训练的女孩里最让夫人满意的一位。那份文件肯定也是燕姐准备的,她计划了很久,为你处理好所有,然后安心离开。” 五号凝噎,如果不是病的马上要死了。燕姐不会离开,可最后她仍用有限的生命去护好许在希,打理好环宇的一切。 第十一章只会闯祸的恶魔 欧阳大宅 许在希坐在一楼大厅等着,或许燕子会舍不得然后再回来。 他不由自主的走到燕子的房门口,五年了,他从没进过这个房间,会不会她已经在屋里? “燕姐不喜欢别人进她房间。” 五号拿出了十二分对燕子的赤诚对着许在希吼道。 许在希敛着眸看着眼眶发红的五号:“你很生气?” “对,我很生气,燕姐早就该离开你这个只会闯祸的恶魔了。” 五号怒瞪着许在希。 许在希见了收回放在门把的手。 “你是哪来的?” “燕姐救我的,她打赢了准备绑我的人,看我流落街头她就把我带回了这里。” 许在希闻言笑了一下,他在赞赏,自己的小燕子还这么爱行侠仗义。 可五号依旧红着眼瞪着许在希,许在希挑衅的朝五号勾勾手指。 “啊!” 五号狰狞的怒吼,急速出拳朝许在希腹部挥去,许在希没有躲。随后站直了身,又朝五号勾勾手指。 “再来。” 五号听了红着眼站在原地,没有再出手。 “我不打你,不是不敢,是为了燕姐。” 许在希拍了拍五号的肩:“难怪她那么疼爱你。” 然后越过五号身侧,又坐回了沙发上继续抽烟。既然燕子不喜欢,那不进去便是。 她若要消失,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就像燕子飞过长空,从不留下痕迹。 可是,她到底生了什么病,让她选择不告而别。现在她又在哪?她没有家人没有朋友谁来照顾她。 日子一天天的过,燕子依旧没回来,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没留下一点线索。 许在希凝视着缠在手上的领带,这好像成了最近他的习惯。一有空闲,他就皱着眉重复着这个动作。 而脑里眼前都是燕子的身影,一身黑衣,不苟言笑的模样现在想起来却那么可爱。 “现在,只有一种办法,让她自己回来。” 许在希低着头呢喃着,而五号却冷哼了一声。 穆氏传媒 “这环宇总裁接受专访还是第一次,而且是直播,不知收视率会怎样。” “不知道等下后台会不会爆掉。” 录影棚里的工作人员开始交头接耳,时不时瞥向正在化妆的许在希。 女主持人凑到许在希身侧柔声说道:“许先生,你好,我们一会儿按台本上的内容走就好。” 许在希的风流在她们这些娱乐圈的女人里也是众所周知,而和他好上了,那就衣食无忧了。 “嗯。” 许在希冷声一应便站起了身,女主持异常尴尬的收回正欲搭上许在希肩上的手。 “今天我们很荣幸的邀请到环宇总裁许在希先生到我们节目现场,我特意整理了所有女生感兴趣的问题,现在我就帮大家问问。” “许先生,网友第一感兴趣的问题,这个问题一定是女网友问的,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主持人一脸期待的看着许在希,但是其实这是事先准备好的台本,主持人早就知道许在希会回答什么。 “我想借这个机会向一位女士求婚。” 许在希的话在演播室炸开了锅,可现在是黄金时段的直播,不能干扰。 “哇,真是太浪漫了,可以告诉我们这位幸运的女人叫什么名字吗?” 主持人也是捏着一把冷汗,可依旧要保持微笑的附和着。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许在希低头浅浅的一笑,然后又注视着摄像机位。 第十二章脱衣服就不播 “看来许先生这是一见钟情了某位女士,那我们就把今天的访谈节目改成寻人节目,您可以描述一下你们见面时的场景还有她的衣着样貌吗?说不定您钟情的这位此时正坐在电视机前收看我们的节目哦。” 女主持脑里千回百转,不知道名字?这风流少爷居然还玩一见钟情,总算接上了词。 “她不漂亮,不温柔。她陪在我身边很久很久,吃了很多苦,我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会陪着我很久,可是。我把她气走了,现在找不到她,我想在这里和她说声。” “回来!不论贫穷还是富贵疾病或是健康,我都希望你能同意让我做你丈夫。” 许在希望着摄像头,好像那一端站着的就是燕子。 这是收视率最高的节目,许在希迫切期望着燕子能看到,然后回来。 主持人和工作人员都慌了神,字幕组连字都来不及打因为这完全不在台本里。 这段视频迅速火爆网络,都在猜这位离开的神秘女人是谁,为什么在一起那么久,会连名字都不知道。 穆圣哲赶到了录制现场,示意导播进广告。 许在希走下了舞台,他一身黑色西装,笔挺帅气,可依旧没有系领带。 “有的人就是这样,后知后觉的,她不是不回来,怕是回不来了。” 穆圣哲听说了许在希在jk医院找病例的事,而按燕子的个性,她把守护许在希看得比命还重。 会毅然决然的抛下许在希,也只有一种可能了,她得了不治之症而且离死不远,也或者已经死了。 穆圣哲明白的,许在希自然也明白。 许在希双手合十的坐在位置上,没有心情去理穆圣哲的冷嘲暗讽。 他以为这只燕子会陪自己很久很久,所以他肆无忌惮。 他来不及察觉,原来那只燕子已经飞进心里。 “失了这么忠诚的仆人,我也替你可惜,能文能武,抛头颅撒热血没有丝毫犹豫。你记不记,几年前你故意放出你斗殴的视频给穆氏,想打压环宇的形象,最后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放吗?” 穆圣哲看着许在希的模样,沉稳的让他差点认不出。明明平时是那么浪荡的人,燕子一走竟成了这样,可他还是想杀杀许在希的锐气。 “为什么?” 许在希忽然仰头看着穆圣哲,穆圣哲则一脸窃笑。 “我让她脱衣服,脱光我就不播,最后,我没播啊,你说为什么?” 穆圣哲一说完,衣领就被许在希抓起。许在希眼里冒着燃人的怒火,像只被激怒的雄狮,张口就要吃人, “呵,你可没资格打我,始作俑者是你,是你故意把视频发穆氏来的,何况这是你做的诸多好事里其中一件而已。” 穆圣哲冷笑一声,甩开许在希渐渐无力的手,潇洒自如的走出演播室。 然后他隔着玻璃看了眼许在希,许在希掩着面坐在沙发上。 他在忏悔?在难过? 穆圣哲回过头快意的一笑。 “穆总,燕子是来找你删过视频,可脱衣服是怎么回事啊?” 一边的助手紧跟着穆圣哲,他知道压根就没脱衣服这回事。 “只用言语就能中伤一个不可一世的男人,这感觉难道不好吗。” 穆圣哲轻松的耸耸肩,然后点燃了一支烟。他就想看着许在希神伤的模样,算是替燕子出出气。 第十三章你到底在哪啊 “我们的人也一点消息都没有?” “没有,从医院里找人无疑是大海捞针,而且她的真名没人知道。她是受过专业军事训练的女人,如果她不想,我想没人能找得到她,现在就看看这个视频能不能起作用了。” 助手用着劝穆圣哲放弃的语气说着,他实在不知道,那个冷冰冰的女人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穆圣哲猛吸了一口烟,他也不知为何,从见到燕子的第一眼就觉的一见如故。 那时她是长发,柔顺的长发随着敏捷利落的回踢飘洒在他眼前,随着发丝的滑落燕子的脸也呈现在穆圣哲面前。 那张脸不精致,不高的鼻梁,薄薄的唇看着有些寡淡,一双眼却灿若星辰,漆黑的瞳孔燃着坚毅的火。 动作连贯有力不拖沓,三两下就把穆圣哲身边的保镖们打趴在地。 “穆总我们谈谈。” 这是穆圣哲第一次见燕子的情形,就是为了处理许在希发来的录像带,而自己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不放了。 *** 车内开着26度的暖气,可并没让许在希温暖起来。 他的手转动着手机,然后满怀期望的瞧了眼身侧,怎么还是五号:“shit。” 五号也不爽的哼了一声。 许在希紧皱着眉然后继续转动着手上的手机,一阵铃声响起,他立刻拿起手机。 可响的是五号的手机,五号刚接起就嫌弃的把手机递给许在希。许在希接起放到耳边,然后也立刻挂断。 这个电话是燕子留给五号的,而这号码就是许在希在外的私人号码。就是留给那些女人的电话号码,而为了不让许在希毫无节制的蹲在女人堆里,这电话由燕子管。 而来电的无疑是看了电视节目,做许太太的梦一下破碎的伤心女人,那凄厉的哭声听的五号心里发毛。 电话铃响了一阵又一阵,许在希把手机一下抛弃出了车窗。 五号瞪着许在希:“你现在知道了吗,燕姐每天要应付公事,还要应付你那些相好,有多不容易。” 许在希看了眼五号:“你说她要是看见了视频,会回来吗?” 五号当机立断的答:“不会!你天天都戏弄燕姐要她当你老婆,你看见燕姐动心了吗?我在一旁都听烦了,你的话就感动一下那些无知女观众。” 许在希被五号怼的语塞,他就是狼来了的故事里的男孩,放荡已久真心一次却没人愿意相信。 许在希的脑里又出现那晚的白裙女孩,他有了大胆的设想。 这个女孩出现的那晚,第二天燕子就离开了........ 狭窄的饼市街 叶子看着电视上深情款款的许在希,又想起了燕子那种冷冰冰的脸。 然后继续糊着人形纸偶:“没想到,最后是你赢了他的心。” 叶子微微仰头,陷入此去经年的回忆里,那时候有五个女孩。最后只剩下燕子,现在燕子也走了。 她们是为保护许在希,而燕子,是舍命守护,换句话,她是为许在希而生的。 许在希是她生命里的太阳,也是阴霾。她不问结果的飞蛾扑火,为了他,耗尽生命的最后一丝气力。 “你说那个女孩得多幸福啊,全国女孩现在可都羡慕她。” “是啊,不知是不是真的不漂亮,可为什么会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 叶子在人群里走着,而周遭的言论全是关于许在希的,她听了不屑的一笑。 *** 穆氏大厦 所有员工都诧异的看着款款走来的穆圣哲,女员工更是面色通红。 穆圣哲狐疑的看着众人:“今天都怎么了?” 在路过一个女职员的办公桌前,他顿住了脚,一个没穿衣服的精壮男人。 额上的青筋突起,紧捏着鼠标的手发出咔咔的响声。 女员工立刻起身摆手:“穆总,我们也不知道这些哪来的,今天一早大家打开电脑,就全是这个,估计是黑客。” 屏幕上开始出现倒数的字样,然后所有照片又消失了,穆氏的电脑恢复正常。 穆圣哲怒气腾腾的走回办公室,助理已经吓的退避三舍。 穆圣哲一拳打到了桌上:“妈的,许在希,发张这么丑的,就不会挑张好看的吗!” 然后坐回了旋转椅上,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气定神闲。 助理也轻松的倒呼了一口气,还好老板脸皮厚。而且和许在希虽然面上不合,但其实两人的处事风格也算志同道合。 今年的第一场雪飘飘扬扬的下着,欧阳大宅的花园已经一片苍白,黑夜加白雪更是冰凉。 梦里燕子孤零零的一个人,被病痛折磨着,慢慢的坠入深渊。 他从梦中醒来,四肢百骸都发硬,而心就像被什么剜走了一样。 起身带了杯酒,许在希不敢多喝,因为明天一早还有会议。 思念就像酒,随着时间越发浓郁,变成无法变更的执念。 又是很深很深的夜,许在希走到了一楼。 他开进了燕子的房里,房间里一片静逸,有的只是淡淡的灰尘味。 他已经知道了,那晚的白裙女生就是燕子。从电视台回来那日他就打趴了阻止他进屋的五号,闯了进来。 在一片黑衣的衣柜里,这件白裙格外醒目。 “你到底在哪啊。” 看着白裙的眼睛越来越黑暗,最后变成空洞。 窗外的雪没有一丝要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盖去了所有人留下的痕迹。 寂寥的山林深处,止疼药已经压不住燕子身上那断骨钻心的疼痛。她倦缩成了一团,已经无力去喊疼。 她渐渐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不论她怎么努力睁开双眼,都再也看不清。 她好冷全身晃的厉害,她不清楚这是身体在颤抖,还是灵魂在转身抽离出这具冰凉的躯体。 有人说,这是临死前的感受………… 第十四章找到了 车队浩浩荡荡的驶进狭窄的饼市街,周围的店家都知道,那个高富帅又来了。 车门刚打开,一盆冷水就泼了出来。 许在希毫不顾忌已经湿透的上身,看见叶子就立刻直入主题:“她的名字,她的病情难道你不关心吗?” 叶子对许在希不间断的骚扰更是厌烦:“我当然关心,但是我尊重她的选择。” 叶子重重的拉下卷帘门,把许在希挡在门外,她也不得不感叹许在希的执着。 叶子的手攥成了拳,她在克制着自己的冲动,一种想告诉许在希燕子真名叫白安然的冲动。 穆家大宅 穆士威拿着报纸,一眼瞧见了报纸上的寻人启示,那上面的女人,倒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叶巧容看着穆士威看报纸入迷的样,不禁想出声打扰:“这欧阳夏的儿子怎么忽然转了性情,又是直播求婚,又是登报寻人的,这都连登在我们穆氏报纸上半年了,费不费钱。” 穆圣哲放下手上的牛奶,不敢吱声。因为他给许在希开了后门,登报免费。 穆士威依旧盯着报纸看,他被查出阿尔茨海默症,记忆力正一日不如一日。 穆士威对着叶巧容说道:“白芷,你说这报上的人我是不是认识?” 而叶巧容全全当充耳不闻,穆士威越是糊涂,就越爱提起白芷这个名字。 穆圣哲起初也好奇白芷到底是谁,可被叶巧容吼了几次就再不感兴趣打听。 环宇大厦 许在希开了一场又一场的会议,这半年里他都忙于事业。 他想等着某人回来那日,看见他这样肯定会开心,到时候她肯定会笑。 她笑起来会是什么模样?许在希看着绕在手上的领带,陷入无边无际的冥想。 “有人找你。” 五号一下推门进来,自燕子走后,五号就不把许在希当老板看了。言语随意,少爷许总这些称谓也通通不叫了。 许在希被唤回了思绪,他抬头看向门外。 他立刻站起了身子,是叶子。 “那时候有五个女孩,我第一眼就看到了燕子,她在里面个子最小。我们换好干净衣服出来的时候,我们的皮肤都是蜡黄的,可燕子却白的像张纸一样。 她很厉害,教练都夸她是天生的武术奇才。受伤跌倒从来不哭,明明个子最小可却是我们几个里面最沉稳的。那天我们训练完,我们五个坐在围墙上看日落........ 日落西山,余晖如金,训练营围墙上坐这五个女孩。 “你们有名字吗?” 叶子首先问,大家都立刻回答,最后就剩下燕子没回答。 “嘿,你叫什么名字?” 旁边的女孩捅了捅看着日落出了神的燕子。 “我叫,白安然。” 燕子随意的说,然后继续看着日落,她喜欢阳光。 而其他的女生都不禁感叹这名字太好听,和这个白白净净的小个子女生也很配。 “这是你们的主人,欧阳夫人的独生子,许在希。” 那是教官第一次拿出许在希的照片,大大的海报呈现在几个女孩面前。 大家第一次见到燕子有了欢喜的神情,像看见了曙光一样。 那个漂亮少年的就像阳光一样照进了燕子冰冷阴暗的心,而这一眼,镌刻进了燕子心里。 时光回到了总裁办公室 “她的名字很好听,我甚至忘了自己的名字,就是没忘记她的。” 许在希略带木讷的唤着:“白 安 然。” 叶子看着许在希不知所措的模样:“你是不是也会问她,是什么让她这么效忠欧阳夫人。如果你小小年纪就露宿街头,遭人打骂,下雨无处躲,和老鼠抢吃的。然后有人给你吃的住的,让你有书念。你就会知道,我们在做的是报恩,但是安然做的是在默默爱你。” 许在希异常慌张,缠着领带的手渐渐发汗。他得到了燕子的名字,可是他好像已经预料到了不好的结局一样。 “安然她说过,只有真心爱她的男人,她才会告诉她名字,她永远不会忘了自己的名字。” 叶子站起了身,望了眼仍呆坐着的许在希,然后跛着脚走出办公室的门。 她的腿正是因为救许在希,而她舍命相救,可那仅仅是许在希戏弄人们的把戏。 他的顽劣放荡不可一世,因为燕子的离开彻底改变了。 许在希觉得这办公室里异常空旷,好像天璇地转一样,攥在手里的领带越勒越紧。 jk医院的病例备案室再一次被打开,有了准确的姓名和主治医师,病例很快就被找到了。 血癌! “你们一点察觉都没有吗?她只让我开了大剂量的止疼药,按这情况来看,她如果没有接受治疗,那她的情况将会非常不乐观,很有可能已经......” 许在希的世界好像听不到声音了一般,只有老医生张张合合的嘴型。 他轰然遭了雷击一样仓皇的退了一步靠在了墙上:“她和别人不一样的,她身体素质很好,她可以打倒一群男人,她不会有事的。” 老医生推了推眼镜:“每个人的体质因人而异,白小姐的病情在失踪后也是无法预估的。” 从医院回来,许在希就把自己关在一楼的房里。 这个房间没有一点女性化的摆设,褪色的沙袋,成套的运动装备和武器,长刀九截棍...... 望着天花板回想着往昔:“白安然,原来这就是你的名字。” 有时他空洞着,有时他又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有时又对着白裙唤着:“安然。” 房门再被打开已是两天后。 一个保镖冲进了屋:“少爷,找到了!” 许在希一听欢喜的立刻从地上起身:“她人呢,她人呢?” 许在希没看到,这保镖身后,五号通红嗜血的双眼。 五号的声音冷的像幽魂:“找到的是燕姐的墓地。” 第十五章墓地 五号一把攥上许在希的衣领,咬着后牙狠狠的说:“都是你!燕姐连安心去治疗的时间都没有,止疼药,她要吃多少止痛药才能敌过病痛,才能继续有气力帮你善后,你去看看医院里的白血病患者,他们发病时是怎么哀嚎着疼。” 五号一拳打在了许在希的我脸上,许在希丝毫不想反抗,也不感觉不到疼。只是因为惯性往后退了一步,随后发出了声音。 “带我去。” 许在希的声音异常幽冷,没有犹豫没有惊讶。就像仍不信燕子死了,更不信有墓地的存在。 而走出家门的那一霎,他像遇光就化的幽魂,感受到的是心上炙热难耐的拥堵。 浩浩荡荡的车队开了半日。 所有人都不敢言语,气氛低沉。 在他们的眼里,燕子就是铁打的,无所不能。 没人能接受她死了的事实,她怎么可能会死?她那么能打,那么健康,怎么会得病呢。 许在希的脸看不出表情,将领带缠在手上,松开,然后再缠上。 一路上他都反复着这一系列动作,一旁的五号则一路抽泣。 天灰的发白 青色墓碑孤零零的立在山头,墓碑上嵌着小小的四方照片,没有刻名字,就是一张照片。 “是附近的村民发现的,他说这照片上的女人和我们登报的女人很像。” “燕姐。” “燕姐。” .......... 周遭都是哭声,许在希蹲在墓前,看着那四方的照片。 这样美好清丽的面庞不该出现在这墓碑上,应该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然后催着自己签合同,还会在每个清晨为自己系领带,还会做很多事......... 过了良久,他的手伸上冰凉的墓碑,手指摩痧着照片。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像触了电一样,回到了现实,胸口忽然剧烈的起伏。 “安然,安然,安然!” 许在希的胸口剧烈的起伏,他没有办法,只能用咆哮来缓解胸口的拥堵。 没人知道他有多后悔,他幻想了所有和白安然重逢的样子。 可没想过再见到白安然,竟是天人永隔。 这声咆哮后,一切又恢复平静,许在希的手环抱着墓碑一动不动。 长夜凉如水,这荒芜的山头立着一群黑衣保镖,和一位紧抱着墓碑的男人。 抱着墓碑一动不动的许在希终于说话了:“让我和她单独呆会儿。” 一下,只剩下许在希,这个紧搂墓碑的男人。 他终于哭了,眼泪一滴滴的连续滑落。 “你胆还真是大,一个人呆在这荒山野岭的你不怕吗?叶子说你第一次见到我的照片就爱上我了,我又何尝不是。” 许在希用西装袖口蹭了蹭眼泪,然后手又赶紧环上了墓碑,这举止像极了孩子。 “那时候我就爱上你了,我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女生。清冷坚毅,一双眼睛像黑宝石一样,你眼风一扫,所有人都会怕。” 许在希轻笑了一下:“我每天逗你要你当我老婆,其实那不是玩笑。我有数不清的女人,可我从没和她们说过这个。” 寂寥荒芜的山头,许在希的身影就像搂着爱人一样。 “我现在不知道要干嘛,想去死没那个决心,想活着又没那个力气。不如我就在这陪你?呵,也不行,你肯定会因为我不务正业生气。” “你穿白裙子比穿黑衣服好看多了,其实现在我倒情愿没找到你,那我还能想着你生活在世界的某一个地方。” “我能不能带你回去,以我妻子的身份,等我死了。我们就呆在一起,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只是又要和你留下的那个五号打一架。” ........ 许在希在白安然墓前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一整晚,直到天微亮。 “走!我们回家。” 许在希捧着四方的骨灰盒下山,只是一夜,他好像苍老了几十岁。 捧着骨灰盒的手带着血,他徒手挖开一捧捧黄土。 五号冲上前,瞪着许在希:“你个恶魔!” 在所有人以为五号会出手的时候,五号却走回了车上。 许在希低头温柔的看着骨灰盒:“老婆,过一会儿就到了,我们不去墓园,我们回家,我要在花园里亲手为你种一大片向日葵,永远都是太阳。” 这温柔的声音让周围的众人如遭雷击,白安然走了,许在希不再是许在希。 回来的一路,许在希的手一下都未曾松动,就像那骨灰盒就是至宝。 第十六章初见 时光逆流倒转 胜天掌门人许启文遭枪杀却连尸首都没找到。胜天总部大门紧闭,胜天这个担子落到了少东家许在希身上。 可一个女人就是单枪匹马的闯了进来,当许在希在办公室拿着长刀等着瞅瞅来的是何等彪悍女子。 当大门打开,出现的女生个子不高一身黑衣,乌黑长发随着步伐微微飘动,明明孤身一人可身后却有着千军万马的气场。 在两人对视的一瞬,眼里都有别样的柔情。白安然眼里的是久别重逢的欢喜期待,而许在希眼里的是一见钟情的温柔欣喜,手上的刀也咔噔的落地。 “许少爷,欧阳夫人让我来接你。” 可当白安然的喑哑幽深的嗓音一出,许在希瞬即收回目光,嘴角傲慢的往上扬起:“有命回去再说吧!” 两人较量有章有法,动作有力连贯。 咔嚓的一声,木质的办公椅被许在希一脚劈成了碎片。 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如此剑拔弩张,打的许在希办公室里只剩下一张办公桌是完好的。 而办公桌上正躺着两人,女下男上,生死肉搏。几乎同时互相锁住了对方的喉,目光如火的对视了许久。 同归于尽实在太笨,又默契的放手,可许在希以身高优势将白安然刚松开的手高举过头,扣在了办公桌上。 许在希把脸贴的很近:“长相一般,功夫倒是不错。” 白安然倒没躲,注视着许在希的脸,他比照片上还好看。 只是他已经不是照片上的白衣少年,浮夸的花衬衫领口直开到纹着龙纹的胸膛。一条金灿灿的项链,一副标准的古惑仔的模样。 “许老爷的遗体我知道在哪!” 许在希听了只是一声冷呵:“你主人杀的,你当然知道在哪。” 就在许在希冷呵之际,白安然像鱼一样从许在希腿间溜出。 许在希的舌舔了舔唇角,带着挑衅的意味:“看来今天要至死方休了啊。” 又是一番恶战,最后连办公桌都不剩。 记忆回溯,许在希顿了顿手上的手铲。 “那时候就应该狠狠的亲你,打什么架。” 我欲爱,可你却永远回不来,怕是这世上最深的懊悔。 许在希在花园里,忙到了日落西山,而后又是连续几日的忙碌。 直到花圃里满是金灿灿的向日葵,而花圃中间正是白安然的墓。 “我已经好几日没去公司了,那些股东怕是又在那骂我不成气候了,我记得有一次。一个老头气冲冲的上来就要打我一巴掌,而那巴掌呼到了你脸上,这么不爱惜脸蛋的女人怕是只有你了。” 许在希拿着酒杯坐在花圃边,凝视着墓碑。 “明天我要去公司了,不然你也要生气了,下班了我会早点回来陪你。” 许在希喝下最后一口酒,朝墓碑一笑:“晚安,老婆。” 这样的场景,许家的佣人保镖都已见怪不怪,他们只是默默看着,不舍打扰。 许在希彻底换了一个人,可又好像这才是他原来的样子。 许启文忽然倒下,许在希临危受命。那时的他脱下自己的白t恤,换上了父亲的衣衫。开始照着父亲的行事作风管理胜天会,这本就不是他想要的样子。 而这世上只有白安然深信不疑,许在希不是这样的人,他是阳光一样灿烂的存在。 许在希骑着机车驶过和白安然比赛的那条车道,以极快的速度到了胜天夜总会。 以前白安然在,她总不喜欢许在希来这里,多呆一会儿她就会来催。可今天许在希来,也是为了白安然,而他就算在这呆了一整夜,白安然都无法出现来催她回家了。 “把这些年,为难你们大嫂的人揪出来,给给教训。” 然后许在希抓起桌上的一把餐刀,擦进了自己的大腿。 额上冒着汗珠,盯着众人冷冷道:“像这样。” 而这些年里的很多事情,许在希才是罪魁祸首,所以第一刀,该罚的是他自己。 而那群平时就盼着许在希来的夜总会小姐一下全来了,只是那些小姐看着许在希血淋淋的大腿和那要吃人的双眼,全然不敢作声。 过了一会儿也识相的全部退出,一群女人开始议论纷纷。 “少爷的眼神好可怕,像能把人吃了。” 许在希知道那是思念带来的噬骨的痛,他的小燕子飞不回来了。 她死的时候一定受了地狱般的疼痛,她肯定很孤单,没有人陪着她。 第十七章我是不是也要死了 穆氏传媒 穆圣哲听完秘书的汇报,仍难以置信的再一次发问:“找到了什么?” 秘书又解释了一遍:“墓地啊,许在希还把骨灰盒带回来了,就葬在欧阳大宅的花园里,环宇的人说已经一星期没见许在希来公司了,忙着在家种花,佣人更说许在希疯了,眼泪一滴没流,可就是把那墓碑当活人一样聊天,还叫老婆,真是孽缘啊。人活着的时候只想着折腾她,现在人回不来了才发现自己动了真情。” 穆圣哲的手捂上心口,表情痛苦不堪,耳边响起蜂鸣一样的杂音。 秘书见状立刻上前:“boss,你怎么了?” 穆圣哲扶着桌子撑起身子:“备车,去看看她。” 秘书看着穆圣哲的神情,立刻连连点头,小跑出了办公室。 这是他跟着穆圣哲五年来第一次见到穆圣哲这样的神情,骤然一无所有的表情。 穆圣哲的车和许在希的车同时开进别墅区主道,也几乎同时在大门停下。 车门打开,二人的保镖都如临大敌。 穆圣哲一步上前:“来看看燕子。” 许在希没回答,只是点了点头。他查过了,穆圣哲并没为难过燕子,反而出乎意料的十分照顾燕子。 在一片灿灿的向日葵里 穆圣哲对着墓碑蹲下了身子:“白安然。” 原来这才是她的原名,白安然。 “下辈子,再碰到许在希你一定要躲的远远的。希望老天有眼,别让你再碰到这家伙,等我去了,我也帮你和老天爷说说。” 穆圣哲盯着那四方的黑白照片,这黑白照刺痛了他的双眼,一滴眼泪悄无声息的流下。 怎么活生生的人,现在就没了,就不能再见一面吗? 穆圣哲脑里回想起和白安然的回忆,哽了哽喉:“还真是狂妄,你都没答应嫁给他,他就把爱妻之墓写上了。” 从欧阳大宅出来,穆圣哲就一句话没说,手捂着心脏的位置,面色凝重。 车内静的能听到暖气呼呼的声响,还有穆圣哲有一会儿没一会儿的舒气声。 “停车!” 穆圣哲嘭的合上车门,站在路边仰头喘气。他有一种窒息的感觉,甚至忘了如何去调整呼吸。 秘书关切的走到穆圣哲身边“boss,怎么了?“ 穆圣哲依旧仰着头双眼涣散的看着天空:“胸闷,喘不上气。”穆圣哲扭头看向秘书:“我是不是也要死了?” “您上月刚做的全身检查,身体很健康,其实这时候好好的大哭一场会舒服很多。” 穆圣哲的眼眶渐渐泛红,身子无力的蹲在路边:“我很想再见见她。” 说完,他再也憋不住泪水,真的好像再见见。 哪怕一面也足够,好好的道个别也好。 秘书垂下头叹息道:“boss,人死不能复生阿。” 日落西山,环城公路边蹲着一个背影抽动的男人。 许在希又在深夜里忽然醒来,他的脑已被思念和懊悔充斥。 他倒了杯烈酒,让这种醇香刺激的液体来安抚自己的心。 可这种痛愈发强烈,他开了房门去了地下泳池。 在泳池里游到了天亮,然后精疲力竭的躺在泳池边的。 他想起他把白安然拽进泳池里的那幕,她不像普通女生一样花容失色,依旧是女人难有的沉稳模样。 这个家到处都有她的痕迹,清晨在房间帮自己打领带,在厨房里为自己煮咖啡。在花园里对练,在客厅里她总是一丝不动的站在身后。 在自己骑机车的时候也是紧跟在后,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毫不犹豫的以身犯险,她身上的疤痕,有多少是为了许在希。 她已是不可逆的存在,却一下消失了,而且再也回不来。 穆氏集团 穆圣哲看着今天登在报纸上的寻人启事,抿了抿干燥的唇,低吟了良久才发声:“算了吧,以后就别登了。” 秘书只是点点头,不敢发声。 穆圣哲发脾气的时候他不怕,可现在他异常沉默的模样他却怕极了。 岁月悠悠,兜兜转转已是半年后。 时间是治愈伤痛的良药,可不是治愈悔恨的药,更不是止住思念的药。 每当深夜,许在希就沉在懊悔的深海里,无边无际的思念。 这个浪子终是回头了,可盼他回头的的人已珠沉玉碎。 “我回来晚了,我去商场选了枚戒指,希望你会喜欢。” “今天,签了个大案子,那些股东总算安分了。” “今天陪个外国人德州扑克,把我输惨了,不过还好合作案签下了。” “我看了部记录片,科学家在证明人是有轮回转世的,你回来了吗?” ............ 第十八章再见 白驹过隙 时光荏苒 一晃已过三年,好像什么都变了,不过许在希没变。 “要去外地出差几天,我会尽快回来。” 许在希对着墓碑一笑,又仰头看着今天的阳光:“今天天气不错。” 五号看着从花圃回来的许在希一脸不悦的说道:“把扣子系高一个扣,纹身露出来了。” 许在希不再系领带,不论多正式的场合都不系。 而五号对许在希的态度也并没缓和,可也从男孩的模样长成了男人模样。 这三年,许在希俨然成了工作狂。可不论再忙,他的习惯依旧没变。 下班回来就在墓碑前陪着白安然聊聊天,谈曾经、说现在、盼如果! 车窗外的风景呼啸而过,这次出差是为了环宇的旅游村开发项目。 “这次这个旅游村开发项目,我们选中的是原生态的深山。将依着山势建造全玻璃的酒店度假别墅,还有在五栋商品房和一条河道商业街......” 许在希敛着眸听着项目经理的介绍,手上的钢笔熟练的转动着:“原住民怎么处理?” “这里差不多算座荒山,只有不到十户居民都在外地打工,已经叫当地政府事先通知他们回来商讨赔偿事了。” 车子行了半日,停在了山下。 山间路小,还不能通车,所有人都只好步行。 许在希长期锻炼体力自然不成问题,可身后的人就艰难了。 眼见着一群成年人被背着书包回来的两个小毛孩超过。 “你看看你们,还没两孩子有用。” 许在希扭过头指着溃不成军的一群成年人。 “白姐姐。” “白姐姐。” 许在希的身后响起两声稚气的呼唤,而被他指着的众人脸色骤然生变。还有女生往男生怀里躲,好像见了鬼的模样。 许在希疑惑的回正头,正对上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穿着简洁的白t恤和牛仔裤,扎着马尾。左手牵一个小女孩,而刚从身边跑过的两个小男孩也亲昵的抱上她的腿。 她低着头笑着轻抚着两个小男孩的头,缓缓抬头,四目相对。 许在希愣在了原地,那种不可置信:“安 然?” 白安然始料未及,她没想过在有生之年会再见到许在希。 脑袋里嗡嗡作响,不知该做什么更不知该说什么。 对视良久,许在希一再确认自己不是做梦。这三年里他做过无数类似重逢的梦,以至于他现在根本不信自己看到的。 周遭一片安静,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许在希和白安然。 许在希反复的确认,终于他确定了,这个就是他的白安然。 她没死!她还活着。 许在希一把将白安然揽入怀里,这一抱就像隔了一世一般久远。 对于白安然是久别重逢,可对许在希那是失而复得。若不是抱在怀里的人是实实在在有温度的,他仍不敢相信。 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所有人都不可置信。三年前就死的人,现在竟又活生生的站在这。 许在希松开白安然,凝视了一遍白安然的脸:“真的是你!” 随后又将白安然揉进怀里,白安然像被点了穴一样愣在原地。 而三位小朋友更是不明发生了什么,这位大叔是谁! “你是谁?” 稚气的女童声让许在希眼前一亮,第一个想法这个一定是他女儿。 许在希蹲下身,搂着小女孩:“我是你爸爸。” 众人更是惊呆,天啊!居然还有孩子。 白安然立刻回过神解释:“不是,她不是你女儿,她是....” 许在希立刻截断白安然的话:“怎么会不是呢,她和我长的多像啊,我小时候就长这样。” 许在希信心十足,一把抱起女孩,而小女孩朝他甜甜一笑。 那温馨的气氛感动的众人热泪盈眶,自己老板的老婆回来了,还带了个女儿,真是大团圆。 “喂!你谁啊!这么抱着我女儿。” 而从山上下来的一个工人模样的大叔,扯着不标准的普通话来了一句,随后打破了一切温馨美好。 白安然把小女孩从惊愕住的许在希怀里抱走,不好意思的交到了那个男人手里。 然后认真的对许在希说:“她不是你女儿....” 许在希再一次截断白安然的话,怒目圆睁:“你结婚了!还生了孩子?” 第十九章懂了吗 “你让我把话说完行不行。她不是你女儿,也不是我女儿,我没结婚,也没生孩子。” 白安然喑哑严厉的嗓音再次响起,不仅是许在希。连许在希身后的工作人员都纷纷泪目,现在看着燕姐吼人的模样真的太亲切了。 山间的小木屋里 许在希在白安然面前走来走去,一会停下脚步,准备开口却又无奈的欲言又止。有太多疑问了,他也不知从何问起。 而白安然眼神不停的闪躲,这是白安然第一次怕许在希。 门外的人耳贴着木墙把小木屋围成了一个圈,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可除了许在希的脚步声什么也没有。 “你说现在的关键问题在那?” “燕...呸,是安然姐怎么死而复生?” “这个问题是比较重要,可你看刚刚总裁以为那女孩是自己女儿,我比较关心这个。” “其实我也是。” 两个小姑娘偷听之余,还不忘嘀咕。 怕是在场的人都这想法,所有人都以为白安然是男女属性外的生物,没想到和许在希还有这层关系。 许在希停下了脚步,一把将白安然搂进怀里:“不用解释,回来就好。” 白安然的心扑通跳的极快,一语不发的呆在许在希怀里许久。 她何尝不想念,何尝不贪恋此刻许在希的深情拥抱。 只是潸然泪下后,她又一次下了决心。 不可以,她们不能在一起。 他身上的味道不再是那些刺鼻的香水味,而是干净的剃须水的味道,淡淡的薄荷味夹着烟味。 白安然调整好呼吸和思绪,仰头憋回了眼泪:“我带你去个地方,也许你就会明白。” 木门打开,一群贴在木墙上的人立刻假装自在。 许在希厉声:“都下山去,等我电话再上山。” “是!” 一群人立刻排列整齐走下了山,可好奇心还是让她们时不时往回望。 许在希一身西装,沉稳老练。而白安然素颜白t牛仔裤,这样一幕,倒像萝莉和大叔。 “以前燕姐老是化那么重的妆,今天这样看着还有些可爱。” “是啊,我们一直叫她燕姐,现在看来,她的年纪估计比我们都小。” *** 白安然领着许在希走在山间小路,一马当先的走在前头,故意和许在希保持着距离。 到了目的地,白安然停下了脚步:“这是我的家乡,没有名字,大家叫它毒村,我凭这记忆回到了这里,想着在这里等死。” 许在希看着白安然清丽的身影,渗透着淡淡的忧伤。 这是破败的屋群,有些已经塌了一大半。旧屋里探出小脑袋,她们先看到了许在希,立刻躲开了目光。看见了一边的白安然就一下冲了过来,而白安然也宠溺的从口袋里拿出糖果,温柔的摸着孩子们的头。 “我以为过了十几年,社会进步了这么多,这世上已经没有像我以前那样食不果腹的孩子,可当我回来,我发现这里还有。有一天,有一个孩子看见我屋里的灯光,来敲我的门问我有没有吃的。我给了他一个面包,第二天一早,他领着一群孩子等在我家门口来找我要吃的。他们有的是留守儿童,有的是孤儿。我忽然想我要不要试一试,或许我可以帮帮他们,我接受了治疗,很幸运的活到了现在,陪着他们,做件让自己生命更有意义的事。” 白安然回头朝站在原地的许在希一笑,许在希的身影逆着光看着异常魁梧。 白安然故作轻松的耸耸肩:“视频和报纸我都看见了,墓地是我叫叶子帮我做的,白血病的治愈机率极低,复发的可能性极大,就是说,我还会死。还能活着只是死神眷顾判了我缓刑而已,所以我情愿你早点知道我的死讯,多点时间去释怀。” 白安然说的极其轻松,听不出半分苦楚。似乎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现状,与世隔绝单纯的活着。 一个孩子偷偷瞧了高大的许在希一眼:“白姐姐,这个叔叔是谁?” “是白姐姐的朋友呀。” 白安然站起了身,带着甜笑回答孩子们的问题“好了,快去写作业吧。” 白安然说了句话,那些孩子立刻听话的回屋。 白安然转身正视着许在希,他的面庞和自己脑海里的没有一丝偏差:“懂了吗?” 第二十章化为乌有 许在希一脸不满一股无名火烧上了心头:“你要我懂什么?懂你的不告而别?还是懂你的有意欺骗?甚至你想我懂,你厌倦我厌倦到宁愿装死也不想再见我!” 许在希最后的话是肯定句,白安然满意的点点头,还带着一些欣慰的眼神。 她在告诉许在希,对!我厌烦原来的生活,宁愿死也不想再过那种生活。 许在希两手随意的我一摊:“好,愿意呆在这就继续呆着。” 白安然似乎潇洒的伸出手,许在希对白安然的这一举动明显有些惊讶。 “听说你就是开发商,我希望你能给这些孩子和家长多点赔偿款,他们真的很艰难。” 两手一握,又默契的松开,随后白安然从许在希身侧走过。 决绝,没有怀念没有不舍,就像与路上的陌生人擦肩而过一样坦然。 那一刻,许在希原本充盈的内心又一次被掏空,仿若化为乌有。 白安然一步步走着,越来越怅然若失。身子更像陷进了泥里,窒息的闭塞感遍布全身。回忆不可阻挡的在脑里重复播放,好像就是昨天的事,她还记得那晚。 许在希的吻落遍她的全身,而许在希迷迷糊糊的却喊着:“我爱你,小燕子。” 她一下怔住了,她不可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有一百种方法脱身,可她没有。 因为就在刚才她接到了九叔的电话,事情查清楚了,而它这只燕子已经完成了使命。 也违背了欧阳夫人的意愿,不能爱上许在希,更不能让许在希爱上自己。 所以,她离开了。而有了许在希那一声我爱你,她死而无憾,她更觉得不枉此生。 她还会死,完全治愈的病例只存在医学课本上。 而现实很残酷,没有那么多奇迹。 *** 清晨山间空气清新无比,一夜没睡的白安然穿上运动装打开木门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开始舒展筋骨。 这是远离喧嚣城市的生活,她听见了山上的居民区响起了孩子们开心的笑声。 她小跑上山,刚到村口,就看见了热泪盈眶的五号。 白安然立刻展开笑颜:“变男人不少。” 而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五号,一下搂着白安然开始痛哭。 五号哭的格外厉害,因为他连夜赶来,是答应了许在希一起打苦情牌把白安然哄回来。 所以他提着各种零食各种玩具和许在希还有一众同事上山一起贿赂这些孩子。 “小白啊,夫妻吵架是常事,你这一走三年可就不对了啊。” “现在我们不出去打工了,这几个孤儿我们一家领一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你这大富豪老公给我们都安排了工作,等这旅游区商业街搞起来,许先生答应我们每户都给一个铺面做生意。” “是啊,白姐姐,上次你刚告诉我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你就原谅叔叔吧。” “我妈说床头吵,床尾合,你和叔叔再去一下床尾就会和好的。” 白安然看着眼前还没一天就被俘虏的许在希的“亲友团”,扯了扯嘴角。 太久没和许在希相处,显然忘了他不要脸和说话总不算话的个性。 白安然指着许在希:“你,跟我来。” 许在希顺从的跟在白安然身后。 “哇呕哇呕.......” 一群人开始起哄,果然不愧是燕姐,许在希的克星。 白安然领这许在希,到了木屋。 “我们不能在一起!” 白安然气愤的回正身子,瞪着许在希。 “为什么?我们是亲兄妹?” 许在希步步紧逼,白安然摇了摇头。 “还是我们之间有血仇?” 白安然愣了一下又摇了摇头。 “或者你不是女人?” 白安然摇了摇头,又点了头,好像这样回答都不对:“我是女人。” 经过一晚的思虑,许在希明显想好了一切对策:“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白安然气绝,一双眼依旧瞪着许在希。 “你不化妆怎么这么好看,跟个学生妹一样。” 许在希的撩妹技巧又来了,他挑逗女人不像别的男人那样轻浮,所以才让那么多女人以为遇到了真爱。 白安然没好气的吼道:“滚。” 许在希笑道:“好啊,是你说的。” 许在希缓缓转身,白安然卸下了防备,可许在希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回过身。 把白安然一把推上了床,自己立刻压上。顺势带起被子,两人翻滚了一圈,这就是许在希说的滚。 第二十一章何时会消失 “你说了滚,没说怎么滚。” 许在希一脸坏笑,看着脸微微泛红却又一脸严肃的白安然。 时间仿若静止,紧贴的二人对视良久,深深陷进对方的眼里,气氛越来越微妙。 “我很想你,你都不想我吗?” 许在希的眸深情似水,而在白安然耳边的呢喃又像火。 吻缓缓落下,白安然没经验,一下就被吻的满脸通红全身酥软。 这场欢爱持续了良久,蔓延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白安然裹着被子睡着了,双颊泛着红晕。 许在希则在一边盯着白安然看着许久,长长的睫毛小小薄薄的唇瓣,泛红的脸颊。 许在希钻进了被子里,睡梦中的白安然感觉到了酥麻,那酥麻感让她整个身子都软若无骨。 直到许在希从被窝里出来,看着白安然有些木纳的神情,手不禁轻抚上白安然的发:“我在表示忠诚。” 而白安然的脸更红了,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这样的巫山云雨让白安然的大脑乱得跟浆糊一样,没有经验只有任由许在希摆布。 屋外明月高挂,清风徐徐,山间更是静。 “你看吧,没有我们许总裁摆不平的女人。” 一群人看着已经一天没开启的房门,暗暗感叹许在希的撩妹技巧还有最重要的体力! *** 等欢爱过去,白安然的理智和决心又从回大脑。 “我们不能在一起。” 白安然裹着被子对许在希说道。 许在希的笑依旧迷人,指了指自己背上的青紫吻痕:““原因呢?你刚刚明明很爱我。” 白安然再一次气绝:“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而且我活不久。” 白安然冷冷的说完,便背对着许在希躺下。 许在希环上白安然的腰,下巴抵着白安然的肩。 “所以现在哪怕一刻我都不想看不见你,我很怕再一次失去你。我知道白血病治愈机率低,可不代表没有。我父亲从一个无名混混到胜天会霸主,他说人不要信命,更不要任由命运支配,人定胜天。” 白安然听着许在希的话语,心里渐渐暖起,忽然转身埋进许在希的怀里。 这一夜许在希睡的格外安稳,可第二早睁眼,许在希怀里空空如也。 他焕然以为这又是三年里的某一个梦,可看了眼窗外刚跑步回来的白安然,一颗心再一次充盈。 白安然推门而入,表情又如往日一样冷漠:“你走吧,我不想再过以前那样慌张的日子,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主仆情分三年前就断了。” 许在希听了主仆情分四字一下脸色铁青:“当山大王当上瘾了。” 许在希甩门而去,嘭的一声后满屋静逸。风吹过树叶飒飒作响,凭添了一抹伤感。 白安然呆滞了良久,然后舒了口气,仿若如释重负一样。 *** 山下的临时办公点,许在希手插着腰来回踱着步子。 “去,立刻把拆迁队找来,把木屋拆了,马上安排拆迁款和临时住所。” 说完许在希就走出了办公室,五号立刻跟上:“还没搞定?” 许在希捏了捏额头:“她又不是普通女人,哪那么容易搞定,能打趴一群男人的女人能算女人吗。” 许在希言语的无奈显露无疑。 五号噗的一笑,然后被许在希一瞪又憋回了笑。 许在希的电话响起:“喂,安迪。” “美国的专家我已经约好了,她们有世界上最全的血液库,估计会有适合你老婆的骨髓。” 电话那端是许在希的大学朋友,其实许在希在接管胜天之前,一直都是学霸。 “嗯,我尽快带她回市里。” “还有,在希,骨髓移植手术的风险很大,后期的排异过程更是痛苦,还有很多并发症,有的人熬过了手术,可熬不过后期的康复过程。” 电话那端的试探语气很明显,许在希咬了咬牙:“手术由她决定,她很善良,老天爷不会这么狠心带走她的。” 电话挂断,许在希的面色凝重,这种感觉太差。 白安然好像变成了一道光,抓不住也不知何时会消失。 他不想再经历一次生死离别,如果病情复发....... 他不敢再往下想,径直走出了办公点,用最快的速度上山。 他偷偷看着她领着一群孩子走在崎岖的山路上,手上还抱着一个小女孩。 耳边别着一朵粉色的小野花,估计是哪个孩子送她的。 她笑的那么灿烂有生机,一定不会有事的,她肯定不会有事。 电话叮的响起,他立刻躲到一棵树后接起:“准备好了就上山啊,这还用问。” 第二十二章千言万语 当白安然从学校回来,自己的木屋前一片热闹。 工人们已经把屋顶给卸了,而许在希在不远处饶有兴致的看着。 “你有病啊,拆我房子干嘛。” 面对白安然的话,许在希就一副没听见的模样,走到了另一处地方。 白安然紧随其后,指着房顶:“快点把屋顶给我钉回去。” 许在希假装不经意的瞧了一眼:“这位女村民,现在这整座山都是我的。” 白安然就这样瞪着许在希,许在希则一脸坏笑。 许在希不仅拆了白安然的屋子,还拆了村民的,他给了村民赔偿款。还安排了在山下的住所,可没有安排白安然的。 天已经黑了,白安然看着被安排好的村民和孩子上了大巴车。又看着许在希一脸亲切的模样,朝着开走的大巴车挥手。 山间的星空澄澈,天空并非纯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 白安然坐在台阶上没好气的拔起一根又一根的狗尾巴草,而许在希一脸得意的朝白安然款款走来。 “这位女村民,不要觉得不公平,你的房子属于无证违章建筑。” 白安然仰头看了看许在希,穿着衬衫领口微开,高挺的鼻梁,邪魅的凤眼。 完美的男人,完美到白安然觉得这男人不可能属于任何女人。 白安然抓住许在希正欲抚摸自己脸颊的手,然后一把甩开冷冷的说:“别动手动脚的。” 许在希手回手放进裤兜里,仰头一声叹。 她是近身搏击高手,也是野外生存专家。白安然三两下就升去篝火,坐在火边,许在希也坐在一边。 火焰焚烧着木材,发出劈劈啪啪的声响,冒着青烟。 篝火一端的许在希看着若有所思的白安然,眸子里的能溺死人的宠爱。安静的时候就像个小孩一样,动起手来却比男人还猛。 白安然看着篝火里一根根被渐渐燃烧成灰烬的木棍,不禁想起了自己。现在死人都是火化,最后都是一把白灰装在狭小的骨灰盒里。 等她从思绪里回来,篝火另一端的许在希不知去了哪。 夜风呼呼吹过白安然耳畔,树丛微微摇曳。 她慌忙的站起身四处张望,都没有他的身影,走了? 天这么黑,他对这里不熟悉,村民放的捕兽夹在黑夜里他肯定看不到。 白安然扯着嗓子开始大吼:“许在希,你在哪?” 白安然的声音回荡在山谷,她吼完知听到自己的回声和风声,却没有许在希的一点回应。 白安然继续扯着嗓子:“你在哪?” 然后只听到身后一阵狂笑,是许在希的笑声。 白安然没好气的坐回篝火边:“当你让鬼抓了。” 许在希笑了一下,拆开帐篷包装开始搭,白安然看着许在希忙碌的身影。 这三年,他过得怎么样?听到死讯的时候他哭了多久? 许在希搭好了帐篷拍了拍手:“去睡吧。” 白安然倒没推托,钻进了帐篷里,拉上了拉链,枕着手腕平躺进了睡袋。 “安然,你不知道这三年里我多少次梦见你的梦,我梦见你回来了。当真的再看见你,我开心愤怒感动百感交集,我知道以前都是我的错,我太自我主义,为了自己的怨气从不顾虑你的感受。现在我发誓,我绝不会再那样,你回来看看我,我真的变了。” 许在希看着帐篷内依旧安静: “我第一次见你,我就心动了。可是当我知道你是我母亲派来的,我收起了念想。我每天最喜欢你给我打领带的样子,很专注,想像那样的场景就觉很恩爱,我天天开玩笑说要你当我老婆,其实那一直都不是玩笑,我当了那么久的混蛋,除了你,我和别人开不出那样的玩笑。” “当我知道那个穿白裙的女孩是你,我太欢喜了,欢喜到忘了你的离开,我觉的你是不是害羞了才走的,你没有生病。” 许在希的声音轻柔极了,一声声的传入帐篷内,白安然静静听着。 心上波澜汹涌,她想说:“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顽劣的人。” 忽然雷声隆隆,闪电像劈开了天空一样,电光照亮了整个山丘。 白安然听着雷声立刻起身拉开了拉链:“进来吧,要下雨了。” 第二十三章十三岁那年 帐篷外雨声霹雳啪啪下着,白安然倦着膝和许在希并排而坐。 她的心上也有千言万语,可她不能说,也不知怎么说。 许在希的目光正投射在自己身上,她不敢看,可她知道那目光一定柔情似水。 直到许在希捧起自己的脸,一点点的靠近,她的脑已经控制不了身体。 她像出于本能反应一样,等着许在希的唇落下。 许在希看着白安然的反应和睁的像铜铃一样的大眼睛:“接吻要闭眼知道吗?” 瞬即唇就落下,自是干柴烈火难舍难离。 白安然靠在许在希的胸上,看着那青色的龙纹身。又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他和照片上很不一样,可是她就笃信了他不是这样的混混。 “十三岁那年......” 白安然讲起了十三岁那年的故事。 *** 那年白安然十三岁,不论是学习成绩还是武术都是第一,已是训练营里最出色的女孩。 那天欧阳夏来了,她总是和蔼可亲,五个女孩都喜欢她。 她会带来好吃的,好玩的,还有漂亮的衣服,和特地为燕子准备的甜点。 欧阳夏走后,教官再一次摊开许在希的巨幅照片。 “不许和任何人提起自己是谁,不许说自己的原名,还有,不许爱上这个男生。违反一条,自行离开。” 十三岁燕子听了到自行离开心上一抖,不许爱上,爱了就要离开,就不能见到他了。 那不要爱了,偷偷爱着就好,她不想离开。 每天跟在许在希身后就满足了,就算他怀里的人不是她,眼里的人不是她。 可是当得知自己生病了,她再也控制不住对许在希的爱。 有一天,自己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当那晚后,她彻底留不下了,她无法面对过世的欧阳夫人,更加藏不住对许在希的爱。 她必须走,了此残生。 在电视上听到许在希的话,她痛哭了一整晚,那刊登了半年之久的寻人启事她也看见了。 所以,她求了叶子,帮她伪造墓地,让许在希不再执迷的去寻找一个将死之人。 可当她在毒村看见这一群无依无靠的孩子,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这些孩子像极了自己,她接受了化疗,并且幸运的活到了现在。 *** 白安然诉说完了一切,最后在许在希怀里哽了哽喉里拥堵的气息说着:“我不想违背夫人的意愿。” 许在希轻拍着白安然的背,所以她走,不止因为疾病还因为她的爱藏不住了。 等白安然哭完,许在希扶正白安然的身子。替她整理好被泪水打湿的鬓发,又温柔抹去她的泪痕。 “现在你是白安然,不是燕子,你可以爱我,我更可以爱你。“ 许在希的话,让白安然再一次泪如雨下,积攒已久的思念化成泪水溃不成军。 白安然也猛然开了窍,不管了,还不知能活多久,和相爱的人多呆一天是一天。 许在希起的格外早,今天他要带着白安然回家。下山的一路,她都紧握着白安然的手。 山下,那些孩子把白安然围在了中间 “白姐姐,你要回来看我们。” 白安然的眼眶红了,不过又叹了声气把眼泪憋回去:“我一定回来,上学要乖知不知道,别走危险的地方,按姐姐平时带你们走的地方去知道吗?” “知道。” 白安然上了车,车子刚启动,那群孩子就跟在车后跑了起来。 白安然把头探出了车窗:“快回去,这样很危险,姐姐很快回来看你们。” 车子已经驶远,白安然坐直了身子。 “现在这里有项目,我们可以常来。” 许在希捏了捏安然的手,白安然朝他点头笑了笑。 “我忽然回去....” 白安然其实也担心,死了三年的人,忽然回来,这实在太难以理解。 “你放心,你培训的那群一流公关我早就叫他们处理好了。” 白安然笑着点点头,许在希果然不一样了。 车子行了半日,时隔三年再一次停在欧阳大宅。 第二十四章好 我去 佣人保镖整齐的站成两列:“欢迎太太回家。” 太太?白安然疑惑的看了眼许在希。 许在希的眼神如丝一般:“你现在一定要当我太太,我当着13亿观众面前求了婚,你总不能让我失败吧。” 白安然看着许在希有些害羞的神情:“傻不傻。” 白安然的语气略带嫌弃,可娇嗔的神情也说明许在希已经求婚成功。 许在希去了公司,好像有很急的事。 和大伙打了招呼,白安然就走回了一楼的房间,这里是不是一成不变? 不!全变了,房间里空空如也。 “我的东西呢?” 白安然问了一旁跟着的佣人。 “前几天先生打电话来,说把太太的东西都搬到他房间去,我们就照做了。” 白安然也不是矫情的女人,也接受了许在希的安排。 这间房间的窗外正好对着花园里满满一片向日葵,阳光刚好撒了进来,白安然走到了窗边。这一片向日葵郁郁的,可中间却缺了一处。 佣人顺着白安然的目光看去:“这里是先生放墓碑的地方,前几日也命我们把它移走了。花匠还没来,到时候这个缺处就会补起来,这些花都是先生亲手种的。他总是一个人坐在草地上每天和墓碑说话,那模样我们看了可都担心极了,就怕他受不起打击,可他说,你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他管理好环宇,所以这几年他都忙于公事,环宇也上了正轨,现在商圈里的人都说先生是少年英雄。” 白安然的眼越来越深沉,天啊!他竟把“骨灰”带回来了,还葬在花园里。 这是何等意义,若自己真死了,他难道要终身不娶吗? jk医院 许在希皱着眉和外国医生聊了许久,他询问着每一个细节。神色也越来越凝重,他不想再经历一次生死离别的痛。 可是从找到适配的骨髓到手术再到后期恢复,每一个环节无疑都很难。 安迪拍了拍许在希的肩膀:“在希,先把嫂子带到医院来检查一下,寻找合适的血型骨髓也是需要时间的。” “会不会安然是一个特例,不用移植就完全康复,我很怕,后期康复风险那么高,每一个并发症都是致命的,或许她不用治就已经好了。” 许在希看着安迪,安迪笑了笑:“很多患者家属都这样想,有的熬不过康复期,走了,我见过一个女生,只熬了三天就走了,家属就责怪自己,觉的不动手术说不定患者还能活更久,还免得受罪。” 安迪叹了声气,坐到了一旁的座椅上:“从我的角度出发,我建议你做手术,因为不经过换骨髓治愈的例子,我可以说古今中外的医学历史里都没有。” 许在希听了从裤兜里拿出烟盒,看了一眼穿着白大褂的安迪,然后又放了回去。 “带我见见嫂子,我也和她说说看,最后的选择权,肯定在她手上,她有必要了解清楚。“ “嗯。” 欧阳大宅 白安然在许在希的卧室里洗完澡出来,打开衣柜。 全是各种裙子,碎花的雪纺的蕾丝的,不算暴露可她还是不适应在别人面前穿裙子。 拿起黑背心和迷彩的运动裤穿了起来,看见有车灯照进房间,许在希回来了。 她第一次有了小女人的悸动,快步下了楼。 许在希大步向前引上刚从楼上下来的白安然:“安然,这是我朋友,安迪。” 白安然大方的伸出手:“你好。“ 安迪愣了愣,也笑着伸出手:“嫂子好。” 安迪没想过许在希爱到骨子里的女人是这样,不算漂亮。衣着更是随意,可是她的气质确实与众不同,清丽英气。 这一身迷彩裤穿的还真给人一种女将军的气场,举止也是大方。 五号看见安迪脸上的惊讶表情走到安迪身边:“我们安然姐,这一屋的保镖和起来都打不过她。” 安迪明显惊讶了:“那谁打得过她?” 五号凑到了安迪耳边:“总裁,不过其实也可能安然姐故意让他。” 晚饭间,安迪更感觉到了这位许夫人的不同,果然不是一般女子。 和那些扭捏作态的豪门小姐比起来,那些豪门小姐只能用庸脂俗粉来形容了。 一楼大厅,安迪讲解着手术的事,许在希紧握着一旁白安然的手。 白安然的神情淡定:“好,试一试。” 未来总有太多未知,幸运和无常不知哪个先来,不试试怎么知道。 第二十五章我认得这个女人 夜已深,白安然站在窗前看着窗台下向日葵花丛中的那个缺口。 她怕了,曾经她一无所有的时候她不怕死亡,可现在她怕极了。 听着浴室门咔噔的开起,她立刻自在的转身。 许在希围着浴袍,发尾还滴着水:“我买的裙子你都不喜欢吗?” 白安然摇了摇头:“喜欢,可是不太习惯,家里这么多人。” 许在希笑了笑:“明天穆家有个家宴,我答应了穆圣哲带你一起。” 白安然好奇的问:“这几年你们相处的不错?” “生意伙伴,穆夫人这两年老撮合我和她侄女,又不能回绝的太无情,现在可以好好的堵上穆夫人的嘴了。” 白安然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她本就不是爱争风吃醋的女人。 其实,她想看看穆夫人的侄女是什么样的女人,适不适合做老婆。 若自己离世了,得有个像样的女主人来照顾许在希才行。 白安然这淡淡一笑,正入许在希眼里,只是浅笑却风情万种:“换裙子,睡觉!” *** 穆家大宅灯火通明 穆圣哲在门口徘徊已久,心急如焚。 在听到许在希的声音后,他停下了等待已久的脚步。 他的目光汇聚在那个穿着粉色西装的女人身上,这是穆圣哲第一次见白安然穿除了黑色以外的颜色。 她还是特例独行,所有女人都穿晚礼服,就她穿着一身西装。也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挽着男伴的手,她总有一种气场,令男人都自愧不如的英气。 白安然朝穆圣哲微微点了下头:“穆总。” 这一声,和以前一摸一样,她的声音总是毫无感情的状态。 穆圣哲像个老者一样叹了一声:“哎呀,回来就好。“ 随后穆圣哲怒指着许在许:“你个混蛋,妈的骗我在英国找到了安然,害我连夜跑去英国。” 许在希扯了扯笑没理他,揽着白安然的腰进了穆家大宅。 “你干嘛骗他?” “他那种人,就得多骗骗。” 许在希故意贴到白安然耳边,似乎在做给来宾们看。 而白安然的眼却在环顾四周,看看你夫人的侄女在那。 她的目光锁定在一边的饮品台上,穿晚礼服的女生正在指点着服务生添方酒水。穆家三代单传就穆圣哲一个后人,想必这女主人架势的女人就是穆夫人的侄女。 白安然本觉得形象气质俱佳,可她对服务生豪不尊重。 傲慢富家女,难登大雅。 那女生一见许在希,就一脸俏笑的走过来,站在许在希面前。 “在希。” 她的目光瞟了一眼一旁的白安然,然后像胜券在握一样笑了笑。 “这是我太太,白安然。” 没等白安然发话,许在希就抢先介绍了。 她的眼神没有惊讶,倒有些嘲讽:“太太?” 白安然最疲于应对这种目中无人的大小姐,只回了一个礼貌的浅笑。 穆圣哲像赶来救场一样:“陆瑶,我妈找你,你快去看看。” 陆瑶又看了眼白安然,这眼神明显在说,这丑女人凭什么。 白安然失望的摇了摇头,许在希就带着她坐到了花园角落的长椅上。 白安然看着满庭院的来宾:“这明明是宴会,你还骗我是家宴。” 许在希宽大的掌心透着火热的温度,在白安然的手背印上一吻。 白安然看着许在希的模样莞尔一笑:“我真没想过,我们会有这样的一天。” 许在希的手再一次握紧白安然微凉的手:“这一天来的有些晚。” 宾客渐渐退去,许在希和白安然仍坐在花园里,与世隔绝的安宁。 白安然的鞋尖忽然踏到了一枚金属,咔哒的一声。 她伏身捡起,是一枚精致的古董怀表,怀表是打开的,怀表盖上的照片深深吸引了她的目光。 这个女人眼神锐利,容貌不算美丽,但也算漂亮。 白安然盯着看,她觉得她肯定见过这个女人,肯定。 脑里那些零碎的片段怎么也拼不起来,儿时记忆好像就从7岁那年开始。 她盯着怀表晃了晃脑,这个女人给她前所未有的熟悉感,可又说不出她是谁。 她努力回想,可始终模糊不清,那是在毒村的记忆,好像有这个女人。 白安然呢喃着:“我好像认识这个女人。” 第二十六章今年冬天 许在希凑近看了看怀表,这怀表看着老旧,照片也只是黑白照。牌子是patek philippe,以前能拥有这种名表定制表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 白安然的目光仍在怀表照片上,根本移不开:“她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 白安然还沉在那些零碎的记忆里,芷这个字冒了出来:“她的名字里好像有一个芷字。” “啊。” “放开夫人。” 穆氏大宅忽然骚乱一片,白安然和许在希一惊,这声响绝不是好事。 果然,一个服务生打扮的男人,架着吓的面色苍白的穆夫人叶巧容。手上的西式餐刀直指叶巧容的脖颈,穆家叶家皆是豪门,此人必是求财。 穆家的保镖在一旁慌张的束手无策,而穆圣哲正在和歹徒谈判着价码。 白安然在人群里,蔑着眸看着盯着歹徒的手,手上的怀表有力的掷出,直击歹徒的肘节。 歹徒的手上餐刀咔哒落地,叶巧容从歹徒手里挣脱,保镖见状立刻上前按倒了歹徒。 一阵慌乱过后,气氛仍旧紧张。 叶巧容攥着怀表的手捂着心口:“白小姐,今天真是多亏了你,不禁帮老穆找到了丢失的怀表,还用这怀表就了我一命。” 白安然礼貌的笑了笑,她还在想着怀表上的女人是谁。这怀表是穆士威的,可为什么叶巧容竟不介意自己丈夫拿着镶着别的女人的怀表,还十分珍爱的握在手里,那黑白照上的女人到底是谁? 从舞会回来,白安然就一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睡觉的时候也是辗转反侧,一闭眼就是那女人的模样和七零八落的回忆碎片,只有女人的身影,没有她的脸。 许在希更从未见过白安然这样,就从身后揽着白安然的身子:“想知道她是谁,我派人去查。” 白安然舒展了紧绷的眉头:“不用,估计是我想多了,睡吧。” jk医院 白安然躺在病床上,细长的血管扎进她纤细的手腕。 “检查结果要等三小时后出,到时候我再过来。” 安迪和护士拿着血样走出了病房。 许在希立刻走到床前握上白安然的手:“昨晚你没睡好,脸色都不太好,你先睡会,结果出来了我叫你。” 白安然点了点头,倒还真是困,一闭眼竟真的睡去了。 安迪面色凝重的坐在办公室等着许在希,而开门进来的许在希明显以为是好结果。 “怎么样?” 安迪并未立刻开口,而是端了一杯温水放到许在希面前。 “癌细胞复发了。” 许在希的眼睁的极大:“那赶紧换骨髓啊。” 安迪摆出一份报告放到许在希面前:“她的血型很特别,rh阴型血本就罕见。其中ab型rh阴性血更加罕见,而嫂子正是ab型的rh阴性血,血库里没有这样的血型,我们已经发布了消息,只是找到的希望不大。” 看着许在希越来越无望的眼,安迪顿了顿:“按癌细胞发展的速度,她可能活不过今年冬天。” 安迪的尾声越来越小,许在希双手捂着脸,一语未发。 今年冬天!到时候她就真的走了吗?真的成了一只飞不回来的燕子? 许在希不敢往下想,身子微微抽动,抽泣声渐渐变大。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电话那端是清冷微哑的声音:“你去哪了?现在该去找医生了。” 许在希咳了一声:“躲厕所抽烟呢,马上来。” 安迪看了看许在希:“现在怎么办?” “先满着她,等婚礼结束了再告诉她。” 许在希调整好状态,走出了病房,安迪跟在他身后,想着如何满过那个精明的女人。 听着安迪的话,白安然全程都很平静,一如往常。 回到欧阳大宅,白安然正切着牛排,却被许在希一下抓住了手。 在无名指上套上了一个戒圈,一个镶着碎钻的戒指。因为许在希知道,如果是大克拉的钻戒,她平时肯定不会戴。而这种低调内敛的款式,才适合她。 第二十七章办婚礼 白安然转了转手:“这是干嘛?今天是什么纪念日吗?” 许在希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是你答应我求婚第一时间的纪念日。” 白安然听了看着戒圈一笑:“你该不会连婚礼都准备好了吧。” 许在希顿了下手上的动作,带着笑看着白安然:“还是你懂我。” “那我也希望你懂我,小办一下就好。” 许在希笑着点了点头:“知道。” 夜晚,静寂的房里,其实白安然已经睡了一下午,可现在她睡的又很沉。 是身体越来越虚弱了吗? 黑暗里,许在希的眼波如漆,满是柔情。搂着白安然的手又紧了紧,他又想起今年冬天这四个字,一瞬间心如刀割般,他怕极了。 是真的怕,怕失去。搂着白安然变成了将她整个揽在怀里,感受着她身上温热的温度。 白安然感觉到身上的手力度越来越大,睁开惺忪的眼然后又笑着闭上:“怎么了,洗澡的时候不是刚来过了吗!” 许在希轻笑了一下:“你不知道你老公一直欲求不满吗。” 白安然闭着眼一脸幸福的笑了笑,转身埋进了许在希怀里:“睡吧。” 许在希应了声好,可眉宇间却是化不开的思虑担忧。 这思虑蔓延到夜色从黑变灰,最后一片苍白。 环宇大厦 许在希带着浩荡的保安队走出了环宇大厦到了jk医院。 有序的排队抽血,等着安迪拿着一叠检验报告出来。 安迪朝着一众期待的人群失望的摇了摇:“没有匹配的血型。” 许在希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握着一堆的检验报告,在进电梯的时候又扔进了垃圾桶。 “总裁,我还有很多愿意捐献的朋友,我明天把她们都带来。” “是啊,我身边也有,明天再来。” ........ 欧阳大宅 婚纱和西装礼服送来了,白安然看着挂在窗前飘飘然的白纱,和窗外的蓝天一起还真是美。 而窗下又是那一片向日葵,那个缺口已经被花匠补好。 她自己的身子,她何尝不知道,还真是难为许在希那幼稚又用心的哄骗。 佣人进了屋里:“太太,穆夫人来了。” 白安然转过身:“还有别人来吗?” “没有,就穆夫人和他的司机。” 白安然在镜前理了理衣服,眼前又出现怀表上的女人的身影,只有身影,一到脸上就是模糊。 走下了楼,白安然恭敬的鞠了躬:“穆夫人。” 叶巧容面容和善,朝着白安然一笑:“你好啊,上次的事还没好好谢谢你,听说你和在希要结婚了,就带了份礼物来。” 叶巧容打开了首饰盒,白安然面色一惊,是一整套的蓝宝石首饰:“这是我精心选的,我和欧阳也算是好朋友,现在在希结婚了,我高兴,这礼物你一定要收下。” 白安然粲然一笑:“谢谢夫人。” 叶巧容一脸欣慰的模样,又专注的盯着白安然看了起来:“不知为何,看着你总觉得熟悉,而且总觉得安心。” 白安然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她很想问问怀表上的女人,可不知为何,觉得不问为妙。 “妈,你怎么跑这来了。” 穆圣哲人未到,声先出。模样有些慌张,当看到这一室和谐,又有些惊讶。 叶巧容看着穆圣哲:“你跑来干吗?我来送结婚礼物的。” 穆圣哲朝白安然抛了一记媚眼:“我来抢新娘。” 叶巧容立刻起身,朝穆圣哲身上一顿打:“你说话过不过脑子,不嫌丢人啊。” 回穆府的车上,穆圣哲摆出一副刮目相看的模样。 “叶女士,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柔和和一个小姑娘说话,前所未有,有点吓人。” 叶巧容白了穆圣哲一眼:“你这么着急跑来为什么?” “我怕你带着陆瑶来找茬,等下让人打了。话说,你送了什么礼?” 穆圣哲满心期待,一束花?一条裙子? “送了那套海之眸蓝宝首饰。” 穆圣哲听完,不可思议的看着叶巧容。 叶巧容想起白安然的模样不禁感叹:“不知怎的,一见她我就一见如故,她面上冰冷,可我就是觉得亲切。还有那次,她用怀表救了我,我忽然觉得我们之间一定有缘。” 穆圣哲笑了笑凤眼微眯:“我也是,我第一次见她就觉得亲切。不过,叶女士,那怀表上的人是谁?我听我爸念叨着,看模样像你的情敌,可你好像一点也不讨厌你的情敌。” 叶巧容带着点点哀伤的眼神:“她是......,你这死小子,差点又让你套了话。” 穆圣哲的肩上又挨了一拳,他躲了躲。 第二十八章那个女人 “你也赶紧找个女孩结婚,没人要的,妈要求不高,安然那样的就好。” 一般这是时候,穆圣哲都会狡辩着自己有多少女朋友,怎么没人要。今天却反常的垂下眸,面色晦暗却透着无奈。 再过几天,她们就真的结婚了…… *** 清晨 白安然细致的帮许在希打起领带:“我很久没去环宇了,今天能去看看吗?” 许在希注视着白安然微垂的双眼还有长长的睫毛,笑了笑:“好。听说昨天穆夫人来了?” “是啊,昨晚我觉的困,就早睡了下,没来得及告诉你,她还送了套蓝宝石首饰,看着很名贵。” 白安然整理好许在希的衬衫领口。许在希神情惊讶:“穆夫人可是有名的抠门,怎么送我们这么大礼。” 白安然略带不可思议:“是吗?她说她见我一见如故。” 许在希点了点头,看着白安然的又清瘦下去的脸颊。心中隐隐作痛,可又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在去环宇的路上,白安然靠着许在希的肩睡着了,她的气力已经大不如前。 车子停稳,五号看向后座,许在希做了安静的手势。 五号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这几天已经有上千人去医院采血,可没有一人是ab型rh阴型血。 而今天带去的一批人也刚发来消息,依旧毫无所获。 车内静逸无声,过了一个钟白安然才醒来。 许在希理了理白安然的头发:“刚刚路上堵车,堵到现在才到。”许在希的手从白安然发间滑落,在落下的时候他攥紧了手心。 白安然的头发绕在了许在希的手心,她开始脱发了,今年冬天这四字又如刀一样割着许在希的心。 环宇的员工似乎等候已久,看见白安然来了齐唤了声:“燕姐。” 白安然朝众人挥了挥手,再回到这里,她真没想过。 今日她似乎很开心,也难得的成了粘人的小女人。 寸步不离的看着许在希开会视察工厂签合同,而许在希总时不时问她累不累。 白安然看着许在希专注的模样,他变得深沉,他的一句话。常让对方愣了许久才体会出其中的深意,从心底的欢喜:这才是你! 再过几日便是婚礼了,到时候她就真的是名正言顺的许太太了。 不过白安然怕是最不关心婚礼的新娘,反正新郎是许在希就好。 jk医院 安迪查了今天送来的血样报告,仍旧没有,瞬即按下了许在希的电话:“嫂子有没有亲属,或许从亲属里找会更有可能,远亲也行。” 许在希本在陪着白安然吃饭,见是安迪的电话就去了花园里接:“她是孤儿,被我母亲收养的,远亲?”许在希低头沉思了一会:“和她同村的村民算不算?” 安迪立刻答:“当然算。” 许在希也一下难掩欢喜:“今晚出发,你带上器械。” 白安然透着落地窗看着许在希的笑,他最近难得这么欢喜。 “安然,今晚我要去毒村一趟,现在你的身体很健康,是移植的绝佳时机。配型比较难,你和她们同村同族,这样机率更高。” 许在希蹲在白安然身边,握着白安然的手,他像事无巨细的全部告知了白安然。可他没说癌细胞已经复发,还有找到ab型rh阴型血的机率微乎其微。 白安然面色平淡,嘴角的笑却是温柔:“那我也回去,挺想她们的,还有,你可不能强迫别人捐赠知道吗。” 许在希抿了抿唇然后玩笑道:“我准备找胜天的兄弟去把世界上和你血型匹配的人都绑了,一个个的试。”然后故意扯开胸口的衬衫,坚实的胸膛上露出那标志性的龙纹身。 白安然哧的一笑:“吓吓小孩还管用。” 一切准备就绪,白安然看了下许在希准备的保姆车,里面有宽敞的床她可以睡一晚。 而保姆车后,跟着几辆医疗队的车子。 窗外的月光和树影交叠投射进车窗,本来犯困的白安然忽然不觉得困,盯着窗外的月光看了许久。 她想起小时候,在垃圾堆中的自己。那时候也是这么好看的月光,让她看清垃圾堆里爬出的一只只蟑螂和硕大的老鼠。 可毒村的村民为什么会一夜间死了那么多人,她也忘了。也忘了自己的父母长相,只觉得那个怀表上的女人似乎也在毒村出现过。 第二十九章他来主持婚礼 高科技的建筑模式果然迅速,这才没离开多久,毒村的那座山已经有了巨变。 而村民的居住点,又多了许多新面孔。 “白姐姐。” “白姐姐。” 一群孩子把白安然围成一圈,在孩子群里,白安然笑的特别开怀。 可当孩子们带着她去自己房间的时候,白安然又笑不出来了。 怎么会这么拥挤,卷在地上的一排铺盖明显说明这里不够住。 许在希一眼看穿,吼来了负责人:“这怎么回事,怎么能让孩子睡地上!” 负责人面露难色:“这临时收纳所就是为原村民准备的,可这十里八乡的孩子听说有吃的,就都来了。” 白安然看了眼站在门外那一双双黝黑清澈的双眼,孩子不明发生了什么,听见有人发脾气。估计以为自己要被赶走,干瘦蜡黄的小身子缩在了一起。 白安然走向许在希:“这种活动板房再搭两间,立即建个福利院,装修从简,冬天到了,这种板房不够温暖。” 许在希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医疗队正在采血,采血完毕,安迪也给这些孩子做了体检。 等一切忙完天已经漆黑。 “这里怎么这么多孤儿?” 安迪在问白安然,而白安然也刚忙完孩子们的床铺问题。 白安然叹了声气:“父母外出打工,尘肺病工伤事故或者别的原因离世。靠着野果野菜为生,就算有的双亲建在的,父母在外地打工,也只是小小年纪就开始自己照顾自己。” 安迪看着白安然略带神伤的神情,很难想像,这里竟是她的家乡。那她的童年,是不是也是这样,甚至更不堪。 第二天的血液报告出来了,许在希一脸期待,可安迪看完报告依旧摇了摇头:“没有。” 白安然也听见了,也第一次主动握上许在希的手:“你不要这样,配型机会本来就小,再等等,你怎么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许在希听了怅然的松了松因为期待紧绷住的身子,和善的笑了笑,安然的手那样冰凉。 临走前,白安然嘱咐了许多关于福利院的事,工头问了福利院该取什么名。 白安然想了想:“就叫家村。” 白安然讨厌这个毒村的名字,为什么要叫它毒村。 回程的车上,白安然的眼前又浮现那一双双黝黑无辜的眼。那些小心翼翼生活在底层的孩子刺痛了她的心,她知道这该是同病相怜,她经历过,自然更懂那种生活有多艰难。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还能活,就一定要尽力改变这一切。” *** 婚礼就在欧阳大宅的花园,用香槟玫瑰和紫色菖蒲装饰。简约淡雅,因为许在希知道白安然喜欢这样的风格。来宾也不多,为了避免媒体骚扰,婚礼日期并未对外公布,只有宾客知道。 化妆室里,白安然看着镜中的自己,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她还是紧张了,前所未有的紧张,看着身边还在梳发的许在希竟害羞的小鹿乱撞。 他有一张绝美的脸,浓密的眉毛,细长的凤眼,高挺的鼻梁。 许在希谄媚的挑挑眉:“怎么了,新娘。” 白安然的嘴角噙着幸福的笑:“有些紧张。” 许在希悠然的说:“能看见你紧张也是头一次。” 然后又伸手理了理白安然耳边的碎发,她的美是清清冷冷的美,雪白脸漆黑的发。 而白安然现在的模样俨然是一位小女人模样,许在希像欣赏名画一样仔仔细细的看着白安然脸上的每一处细节。当许在希的目光移到白安然的后颈处,那里有一块青紫的斑痕。 他的笑转瞬而逝,这是病情更加严重的标志,那种空落落的痛又来了。那三年没有白安然的日子他已经过怕了,他不能让这个女人再次消失。 五号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安然姐,那个穆圣哲把牧师赶走了,他说他来主持婚礼。” 第三十章不该重逢 许在希倒是异常镇定:“穆夫人来了吗?” 五号点点头。 许在希扯了扯嘴角一声冷笑:“那他这个妈宝也不敢搞花样,随他吧。” 穆圣哲咳了一声,端着主持人的架势:“现在有请新人入场。” 《梦中的婚礼》的乐声响起,白安然挽着许在希的手踏上了洁白的绒地毯,二人都没了双亲。所以就选择一同进场,在座的宾客都朝这对新人投来了祝福的目光。 “许在希先生,你愿意娶白安然小姐为妻?一生一世爱她护她吗?” 穆圣哲的神情微妙,像在祝福又像不舍。 “我愿意。” 许在希回答完,穆圣哲过了许久才把目光转向白安然。刚刚她一路走来,太美了。 “白安然小姐,你愿意嫁给许在希先生......,一生一世护他爱他吗?” 白安然的眼前渐渐模糊,她想努力撑着自己回答完我愿意:“我愿意。” 她的声音刚停,人就毫无防备的瘫倒在地。面色苍白,毫无生气。 她还有意识,有一束阳光还有许在希的脸,她听不见许在希在说什么。 可她想说,在希,如果可以,我真的想陪你一辈子! 她感觉自己睡了许久,等她醒来,她正穿着白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空气里是消毒水味道耳边也是仪器哔哔作响的声音,她微微笑了一下,在梦里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又看着趴在床边睡着的许在希,她肯定昏迷了很久。他的胡子都长出来了,看着忽然老了几岁 白安然的手抚上许在希的发,她想记住这种感觉。因为她听说病情越重,以后的感官就会减弱。 许在希感觉到了白安然的抚摩,一下从睡梦中醒来:“醒啦。” “嗯,对不起,搞砸了婚礼。” 许在希听了白安然的我话,握紧白安然的我手,放到唇上:“没事,以后再办。” 白安然也不多言,只笑着点点头。她又累了,眼皮越来越重,最后还是瞌上了眼,安静的睡着。 她本那么强悍,而现在她毫无气力。 医院办公室 许在希一把扬了安迪桌上的一堆检验报告:“这世上总不可能只有她是这种熊猫血,你们到底有没有在找,这么久了为什么会找不到。” 许在希的声音带着怒火和无奈,后面声音带着哭腔越来越弱。 “保守治疗,尽量让嫂子少点痛苦,血缘我们会继续找。” 安迪也只能这样安慰着许在希,那个女人让睥睨天下的许在希成了无望不堪的许在希。 从办公室回来,许在希在门口呼了一口气,换上轻松的神情进屋。 白安然依旧在昏睡,他走到床边。拉开椅子坐下,静静的看着白安然。她的皮肤本就白,现在更是白的毫无血色,小小的唇瓣也是苍白。那苍白的唇角带着一抹浅笑,而呼吸声微弱的许在希根本听不见。 许在希悚然一惊,立刻将手探到她的我鼻下,当感觉到微微的温热气息,他才放下心来坐回了椅子上。 白安然感觉到了这个举动,她已经醒了。可她不敢睁眼,她怕眼泪会坠落。 只是眼泪还是滑落到了她的耳畔,他们不该重逢的。 她走了没什么,可许在希呢,还要经历一次天人永隔的痛苦。 而且这次的痛苦只会更甚,她在心里默默重复着无数遍对不起。 白安然因为药物反应已经吐了一上午,只是几日她的头发就因为化疗越来越稀疏,像马上枯萎的花朵已经毫无气力。 第三十一章血型匹配 许在希推着轮椅带着白安然去医院草坪上晒太阳,那阳光照的白安然身上温暖至极。 白安然说着:“在希,如果我真的死了,不要把我葬在花园里。你还有很长的一生,不要为了我一辈子孤单。我真的很庆幸能遇见你,你为我做的已经足够了。” 许在希停下了步伐,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今天的太阳真的不错。” 那天白安然刚从化疗室出来,就迎上了许在希一如既往关怀的目光,再累白安然都会轻松的朝许在希笑笑。 “给我买顶帽子,没有头发好丑。” 白安然指了指自己的头。 “好。” 许在希刚应了好,走廊一端就传来穆圣哲的声音:“帽子来了。” 许在希扯过帽子:“谁要戴你买的帽子。” 白安然朝穆圣哲点了点头,她依旧礼貌冷淡的对待穆圣哲。 刚回病房,白安然就虚弱的又睡了过去。许在希压了压被角,脚步极轻的走出病房。 安迪叫了许在希到医务室,穆圣哲也一路跟着到了医务室。 “在希,能找的血液库我们真的都找了,虽然我们不会劝家属放弃,但是还是请你做好心理准备。她很虚弱,后续的化疗我不建议再做了。” 安迪实在不忍,可作为医生他要告诉许在希实情。现在除了合适的骨髓可能换来一线生机,其他的都是徒劳了。 许在希坐在椅子上捂着面听着安迪说完,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真的无力回天了吗?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穆圣哲拧着眉问:“什么血型这么难找?” 安迪瞧了一眼穆圣哲:“ab型rh阴型血。” 穆圣哲瞪大了双眼:“我就是这种血型啊!” 许在希一下从椅子上起来,不可置信的眼神让穆圣哲自觉的又重复了一遍:“我真的是ab型rh阴型血,不信你们抽去验。” 许在希拽着穆圣哲的手腕去了采血室,半小时的等待结果的过程像一辈子那样漫长。 安迪像中了头奖一样从报告室出来:“真的是!血型匹配。” 听到好消息的许在希欢喜的呆在原地,有匹配的血缘了。 穆圣哲也愣了愣,心中油然生起了欢喜,她有救了:“那赶紧动手术啊。” 穆家大宅 许在希安迪还有穆圣哲坐在同一条沙发上,看着对面正在看手术风险评估的叶巧容。 穆家叶家两大世家,只有穆圣哲这一个继承人,捐献手术本没什么。可是扯上经济利益就是兹事体大,穆士威已经老年痴呆,叶巧容成了唯一首肯人。 叶巧容放下报告,用宽慰的眼神看向许在希:“我们冒不起这个险。” 穆圣哲走到叶巧容身前,半跪在地:“妈,你也说安然是个好姑娘,现在只有我能救她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叶巧容站起了身:“你懂什么,你若有什么差池,我们叶家穆家怎么办,就算是0.1的风险我也不会让你去冒险。” 穆士威从楼上下来,弯着腰一路找寻,像个孩子似的摸摸索索,嘴里喃着“白芷,白芷……” 叶巧容听了不悦的转身:“又把怀表弄丢了,赵妈吴妈快去帮着找找。” 许在希听着穆士威喃着白芷,又想起宴会那晚白安然说过,这个女人的名字好像有一个芷字。 “伯母,是上次安然抛出去救歹徒的怀表吗?” 看着许在希有些微妙的惊愕神情,叶巧容点了点头:“是,怎么了?” 第三十二章四十八小时 许在希难掩激动:“安然她捡到怀表时,她说她好像认识这个女人,还说这个女人的名字一定有一个芷字,可她记不起来她是谁,安然姓白,怀表上的女人也姓白,ab型rh阴型血十分罕见,这一定不是巧合。” 穆圣哲率先反应过来:“我爸就是ab型rh阴型血,难道.......,妈,这白芷到底是谁!” 叶巧容难掩震惊,愤然转身怒指着已经糊涂的穆士威:“你个混蛋!” 而穆士威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低头找怀表。 为了保险起见,穆士威的毛发和白安然的毛发被送去dna检验中心。 白安然是穆士威的女儿,千真万确。 穆圣哲拿着报告,猜测得到了科学的权威认真。 天啊,他差点爱上了自己妹妹! 安迪对着许在希说:“这是好消息,直系亲属的骨髓移植成功率更高。” 叶巧容在医院走廊里静坐良久,最后她走到许在希面前郑重的说:“我同意捐献。” 许在希难掩雀跃的心情:“谢谢你穆夫人,以后只要我能为你做的,我一定去做。” 叶巧容沉了沉气言语带着无奈:“不用,安然是穆家的孩子,这是我们该做的。不过我有个要求,先别告诉安然这件事,她性子怕是像极了她母亲。” 穆圣哲拿着报告单冲到了叶巧容面前:“那你总要告诉我们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这太难以置信了,你要我怎么接受。” 叶巧容思忖了一会:“等安然康复了,我就会告诉她,到时候你们也就知道了。” 叶巧容迈着略微沉重的步子离开了这里,她的眼越来越红。 手术那日,阳光特别好,给一切都蒙上温暖和希望的金色模样。 穆圣哲躺在手术床上,看了看白安然:“你要好起来知道吗?不然我这苦可就白受了。” 白安然笑了笑:“真的谢谢你穆总。” 穆圣哲看着白安然,他发现他们的嘴巴长的很像,都是小小的薄薄的。 “一起加油。” “好。” 麻药推进了血管,白安然沉沉睡去。穆圣哲也缓缓闭上了眼在心里默默祈祷:“妹妹,加油。” 手术室里仪器哔哔作响,手术室外许在希坐立不安,时不时扭头看向手术灯。 17小时后,穆圣哲先被推出了手术室。又过了3小时,白安然被送去重症隔离病房。 许在希隔着玻璃看着白安然,经过那几次化疗,她已经非常瘦弱。脚腕细的还没自己的手腕大,两颊凹陷的脸苍白如雪,毫无生机。 如果她能熬过这48小时,那说明手术成功了。 如果熬不过,那就是走了,永永远远的走了。 24小时过去了,穆圣哲坐着轮椅到了监护室门口。 许在希就站在玻璃窗前,望眼欲穿的看着病房里的人。 “怎么样?” 穆圣哲问了声,许在希才回过神。 “还没醒,她最近很贪睡,估计是累了多睡了一会儿。” 许在希声音涣散,却是肯定的口气,一定会成功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隔离室外探视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可安然的眼依旧紧闭着,脸色依旧苍白如纸。 门外的许在希下巴已经满是青色的胡渣,头发凌乱,两天的滴水未进。 五号走到玻璃窗边:“你去休息会儿吧,我帮你看着安然姐,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 许在希只是摇了摇头,他要安然醒了第一眼看的就是他。 这场与病魔的斗争,他一定要寸步不离的守护。 五号无奈的摇了摇头,以前总以为他是滥情之人,原来他才是专情之人。 “那你好歹喝口水或者换件衣服啊,等下醒了你一身臭味,穿了隔离服医生也不让你进啊。” 五号地位话提醒了许在希,他嗅了嗅身上的衣物。 他在医院的澡堂洗了澡,没有换洗衣服只好穿了安迪的。 收拾好自己又立刻到了隔离室外,望着透明玻璃里的昏迷的白安然。 他的目光灼灼像能把玻璃熔了一样,天又要黑了,距离医生说的48小时所剩无几了。 天还是黑了,许在希终于忍不住泪水:“安然,你听的到吗,你快醒过来啊,哪怕动动手指也好。” 第三十三章可爱路线 而隔离房里的白安然,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很健康。而许在希从公司回来,在自己脸上印上了吻。当许在希松开自己的时候,自己一下跌进了深水里,她一直游可是没有办法游到岸上去找许在希。而许在希在岸上的哭喊声不绝于耳。 不行,不能死,为了许在希所以不能死。 玻璃窗外,许在希看了白安然的手指动了动,立刻跑去找了医生来。 他还不能进隔离病房,他看着医生在屋里检查,安迪朝窗外的许在希做了一个ok的手势。 许在希喜极而泣。 医生们退出了病房,白安然戴着氧气朝玻璃外的许在希微微一笑。她还很虚弱,眼睛也只是半眯着。 “嫂子手术很成功,后面的康复期也要多加注意。” 安迪拍了拍许在希的肩,不仅是白安然活过来了,许在希也活过来了。 一个失而复得的爱人若再失去,那痛苦是倍增的。 半月后 白安然已经转到普通病房,而许在希寸步不离,就差没把整个环宇搬到医院来。 白安然看着许在希敞着衬衫躺在陪护床上翘着二郎腿批改着合同,胸前的青龙纹显露无疑。那模样真不像个正派人物,一看就是走偏门的混混。 不禁失笑:“在改什么呢?我现在很好,你可以去环宇办公的,何必在这。” 许在希侧过身子,像在欣赏名画一样环视了一遍白安然的脸,她的唇终于有了血色。 “你在我旁边我才更有自觉性,你想想以前,你就差没让我悬梁刺骨批文件了。” 白安然白了一眼许在希:“把我说的那么可怕。” 许在希还以为白安然真生气了,立刻讨好:“怎么会呢,你让我做什么事我都心甘情愿,被你杀了都甘之如饴。” “什么杀不杀,小两口在医院说这个不怕晦气。”穆圣哲的声音传来,他总爱人未现,声先出的出场方式。 因为救了白安然,许在希对穆圣哲客气了许多,客气的让白安然都不习惯。 一见面大老远的就上前来个兄弟式的拥抱,而穆圣哲也十分端着架子,一副白安然娘家人的架势。 一月后,白安然出院了。白安然戴着许在希选的粉色兔子帽子坐着轮椅上等着许在希从医务室回来,佣人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就等着许在希从医务室回来一起回家。 医务室里 安迪拿着一些例案给许在希看:“白血病,五年内不复发,我们叫长期生存,十年不复发,叫治愈。你们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了,加油!我相信你们会熬过那十年。” 许在希点点头:“嗯,会的,她不会抛下我的。” 许在希从医务室回来,就看见白安然坐在轮椅上,戴着粉色兔子帽子,难得的乖巧可人模样。 许在希一把抱起轮椅上的白安然:“走!我们回家。” 入冬了,白安然的头发长出了一点点的碎发,人也恢复的不错。 白安然在镜前看着:“头发怎么长的这么慢,好丑啊。” 说完又扣上了熊猫帽子,许在希换着花样给她买帽子,各种颜色各种图案,都是可爱路线。 “这不是挺好,多可爱。” 许在希调侃道,不过是真的可爱。 “我又不走可爱路线,等恢复好了,我照样是站如松坐如钟的白安然。” 许在希听了有些瞧不起的点了点头:“对,打趴一群彪形大汉的女人怎么会是可爱路线。” 天气入了春,院子里冒出了绿色的新芽,白安然的头发也长长了不少。 春来暖,人犯懒。许在希又因为搂着白安然不肯撒手上班迟到了,在送许在希上班前,白安然又换回以前冰冷严厉的模样。 白安然使劲拽了一把许在希的领带:“你再懒,就分房睡。” 许在希被勒一下吃痛的皱了皱眉:“ 明天肯定早起,今天又没什么事多睡会儿怕什么。” 白安然讪讪的一笑:“你就知道一嘴歪理。” 佣人正时开门进来:“先生太太,穆夫人和穆少爷来了。” 白安然明显愣了一下,一大早的怎么母子两一起来。 许在希忽然握着白安然的肩膀:“走!一起下楼。” 一楼大厅,各种补品摆了满满一地,而穆夫人很亲切的问完白安然恢复情况就走了。 穆圣哲好像在期待穆夫人说出什么来,但穆夫人没说,穆圣哲明显失落了一下。 “妈,以前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还不说。” 叶巧容沉了沉气:“你以为我不想说啊,可我怎么知道从哪说起,而且安然还那么瘦,等过段时间我想好怎么说了再说。” 穆圣哲叹了声气,叶巧容一直是个心直口快的人,现在这样三缄其口他也不好逼问什么。 白安然想着叶巧容今日的神情,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而且许在希还有穆圣哲都不对劲。 第三十四章私生女 花园里的向日葵开得极好,白安然的头发长到了耳边,终于不用戴帽子了。 穆圣哲成了许在希的常客,基本没日都能见到他来找许在希。 “太太,糕点好了,我端上去。” 白安然说:“你去忙别的,我端去书房就好。” 白安然端着茶水到了书房外,正想敲门,却听到穆圣哲的声音。 “我妹妹最近怎么不见胖啊,你可别亏待她,你敢的话我把你这妹夫给折了。” 而许在希说:“我俩其实你这个大舅子想拆就能拆的。” “安然,身上流的可是我们穆家的血,她可是我们穆家唯一的大小姐。” 这两人明显在开玩笑,他们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却听见门外咔嚓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 白安然双眼睁的极大,她觉得自己大概是幻听了吧,自己怎么会是穆圣哲的妹妹,传媒大亨穆士威的女儿!这不可能,完全不可能。 打开房门的穆圣哲看着不知所措的白安然,白安然瞧了穆圣哲一眼,就快步流星的走回房间。迅速的关上房门,呆滞的坐在床边。 许在希拍了拍穆圣哲的肩膀:“你去找穆夫人来吧,我去给安然做做思想工作。” 穆圣哲点了点头。 许在希推门进去房间就看见白安然一脸茫然的模样,她的眼眶有些红,看见许在希进来也视若无睹。 “安然,你真的是穆士威的女儿,你的血型是极为罕见的ab型rh阴型血,那时候我根本找不到适合你的骨髓,结果穆圣哲居然是这种血型,我去穆家的时候,穆士威又弄丢了那块怀表,他一直在喊一个名字白芷。我想起你说过这个女人的名字有一个芷字,我就大胆的设想了一下,你姓白,她也姓白,又是穆士威连老年痴呆都一直牵挂的女人,我们就拿了毛发去验dna,他真的是你父亲。” 白安然不可置信的听完这些,有些结巴的问:“那我为什么会在毒村,为什么没人来找过我,他又为什么要抛弃我们母女?” 许在希抓着白安然微微颤抖的手:“这些只有穆夫人知道,你哥哥已经去找她来了,很快就会知道真相的。” 白安然擦了擦眼角的泪:“不,我要去穆家,我要亲自去问问穆士威。” 许在希点了点头:“好,你先冷静一点,你现在还在恢复期。” 车子停在了穆家大宅门外,叶巧容和穆圣哲就在门口等着,白安然透着车窗玻璃看着。 看着他们白安然好像一下失去了勇气,她有爸爸,有哥哥! 许在希替白安然开启了车门,牵着她下车。 走进穆家大宅,穆士威正在花园的秋千上坐着,白安然一下顿住了脚步,像被封印了一般一动不动。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父亲,曾经称霸传媒界的传奇人物,穆士威。 叶巧容走到白安然身边:“他得了阿尔兹海默症,现在已经不记得很多人了,医生说他只有3岁小孩的智力。” 白安然看了看叶巧容,叶巧容是名门之后,为什么对自己这个私生女这么客气还这么关爱。 又看看一脸关切的穆圣哲,这个男人是她的哥哥,用自己的骨髓救了她。 第三十五章就爱女汉子 叶巧容拿出那块怀表:“你们一直好奇,现在我就说给你们听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我白芷欧阳夏,我们在同一所学校上学,我们形影不离,是最好的朋友。欧阳夏爱上了校门口外的混混头子许启文,我爱上了穆士威,而白芷心无旁骛的只想着继承她父亲的衣钵,做个白家拳的传人。她是像你一样,与之不同,和我们这些娇柔的大小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很快,我和穆士威结婚了,欧阳夏离家出走跟了许启文,白芷拿了全国的武术冠军。穆士威年轻时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他不知何时爱上了你母亲,你母亲的性子自然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可是这个男人,爱而不得便生歪念,他给你母亲下药,强要了你母亲,还特的让我发现,逼我和他离婚。你母亲觉得自已对不起我,就离开了这里,人间蒸发一样音信全无。这是我们缘分未了,欧阳夏收养了你才能让我们重遇。” 白安然听了哽了哽喉指了指远处的穆士威又指了指穆圣哲:“我真的是他的女儿?你真的是我哥哥?” 穆圣哲点了点头。 叶巧容说着也红了眼眶:“你母亲呢?为什么你会一个人?” 白安然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只记得毒村一夜死了好多人,来了很多警察,后来我就生活在垃圾堆里,有一天我饿极了,走下了山。我走了很久,莫名其妙上了一条高速公路,昏倒在了路边。然后我醒来就看见欧阳夫人了,欧阳夫人也一直都对我很好,非常好。” 叶巧容仰头望天,仿佛看见了两位挚友的脸庞:“这就是我们的缘分,孩子,他劣迹斑斑不值得原谅,我和你母亲都没有错,错的是他。” 白安然仍旧难以置信,特别是看着穆圣哲的时候,她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喊了句:“哥哥?” 穆圣哲一下大喜:“对,就是这种感觉,我一直说不清我对你的感觉,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亲切熟悉,我还以为我喜欢你,可后来看着你和许在希幸福我又很高兴,现在这种感觉就对了。” 白安然仰头望天,穆家门口来了几辆警车。 叶巧容立刻解释:“我找来了解一下当年白芷在毒村的事。” 警察翻开了档案:“当年,毒村制毒业泛滥成灾,白芷小姐是我们的卧底,她在那里潜伏多年,我们成功剿灭了制毒团伙多亏了她,可她在行动过程中牺牲了,我们不知道她还有一个女儿,是我们疏忽了,让安然小姐受苦了。这已是20年前的事,所以很少人知道真相,我也是问了当年的退休刑警才知道的。” 一切的迷雾都渐渐散开,原来当年发生了这么多事。 一年后 白安然的我头发已经长到披肩,她带着许在希回了毒村,那里的福利院已经建好,环宇的度假村也已经建好。 可孩子们上学还需要走很远的路,所以这次来是为毒村建一所希望小学,方便孩子们上学。 穆氏传媒报道了毒村孩子的事,安然第一次上镜:“不仅是这里,其实还有很多这样孩子,希望社会能多给这些孩子关爱和帮助。” 白安然第一次上镜紧张的把刚刚准备好的一长串致辞都给忘了,穆圣哲一脸嫌弃:“这是摄像机,不是大炮,你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白安然喝了口水压了压惊:“我还宁愿你拿大炮指我呢,改天别让我录了,你认识那么多明星,让她们来就好。” 穆圣哲看了看刚从工地回来的许在希:“妹夫,娶个汉子,还真是难为你了。” 许在希搂上白安然的肩:“没事,我就爱女汉子。” 穆圣哲搓了搓双臂:“瞧瞧我这鸡皮疙瘩起的,那么多祖国花朵看着,注意点影响。” 第三十六章江离 回到市里,穆圣哲就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住到了欧阳大宅。 “哥,你这是干嘛,让阿姨赶出来了。” 穆圣哲瘫坐在沙发上:“叶女士一定要我今年给她娶个儿媳妇儿,天天回家吃饭都不安宁,李家小姐来拜访高家小姐来拜访,啊!所以你就收收我,我快烦死了。” 白安然哧的一笑:“好吧,不过这里是不是避世佳所我就不知道了,李家小姐高家小姐前两天也刚来这和我聊天,我倒是挺享受那种被人贿赂的感觉。” 然后就耸了耸肩上了楼,穆圣哲还真就住下了,许在希就浑身别扭。 多了个妹控大灯泡,浑身不自在。 而白安然也是难受,各家小姐就靠这巴结她这个妹妹,然后在穆圣哲面前替她们说好话。 本就疲于应付那些富家小姐,现在那些小姐都要欧阳家的门槛踏破了。 一大早,穆圣哲打扮的像新郎官一样做在主位上吃早餐,因为他说自己是大舅子备份最大,所以就抢了许在希的位置坐。 “哥,你今天这是干嘛打扮成这样!” 穆圣哲听了绅士的放下刀叉,抖了抖衣领:“今天要去电影学院选女演员。” 电影学院 一个个年轻女学生展示了自己的演技,可穆圣哲一个也看不上。 走出会场的时候还一个劲摇头:“怎么全长一样,演技也是浮夸的不行,哭戏更抽风一样。” 坐在车上,他又和制片人打了一通电话,这些女学生都不能用。 等他听完电话,司机开始说话:“穆总,车后面有辆自行车从电影学院门口就一直追这我们。” 穆圣哲听了扭头看了看,似笑非笑的说:“骑的够快啊,怎么刚刚试镜没看见她啊,我们开快点,甩开她,我可没心情再看抽风表演。” 司机一点头,踩下了油门。 车子开到了穆氏总部,穆圣哲优雅的下车。 一下车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大汗淋漓的女生,喘着气,一脸灿笑:“穆先生,你好你好。” 穆圣哲打量了一眼,这不就是刚刚跟车的女生嘛,她居然追上来了。 “有什么事吗?” 女生的手往自己随意的擦了擦,然后恭敬的伸出手:“我叫江离,我知道我跟车很不礼貌,我先说声对不起。我想和您聊聊电影演员的事,能不能给我几分钟。” 穆圣哲的手依旧放在裤袋,没有半分想要握手的意思:“我很忙,真有演技,你们学校的教授自会安排你试镜,这样投机取巧走捷径是没用的。” 穆圣哲走进了穆氏大厦,保安听见穆圣哲的话,一下拦住了江离。 “穆先生,穆先生,我只要几分钟就可以。” 仍江离怎么吼,穆圣哲都充耳不闻,江离也被保安架起扔到了马路边上。 “现在的女学生怎么这么不自爱,成天想着睡个主角出来。” 穆圣哲不知为何对这个女生很失望,看着挺单纯的,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 江离拍拍身上的灰尘,从地上起来,坐在了马路边的花坛边:“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 她踢起路边一个石块撇了撇嘴:“确实了不起。” 然后手机响了,有工作了。她立刻蹬上自行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会场,这是一个儿童生日会。她要去扮成公仔哄孩子玩,酬劳高等下宴会散了还能打包吃的回家。 江离扮成了小黄鸭站在门口,跳着可爱的我舞蹈逗着小朋友开心。 忽然,她在人群里看见了穆圣哲,她两眼放光:“yes,天不亡我。” 然后继续跳着可爱的舞蹈,在散会前成功躲进了穆圣哲车子的我后车厢。这是越野车,只要她躲着等下就能在车上和穆圣哲说上话了。 穆圣哲坐上了车,司机发动了车子。 江离摘下自己的卡通头套,穿着公仔装像坨球一样,从后车厢一下窜到了前座,把准备抽烟的穆圣哲吓的够呛。 第三十七章中暑 “穆先生你不要怕,我是下午那个女生啊,我没有恶意,我就请你给我几分钟好不好。”江离立刻摆手解释。 穆圣哲冷声道:“立刻停车。” 司机一脸为难:“现在没有停车道,停不下来。” 江离自以为聪明的笑了笑:“嘿嘿,穆先生,现在把我踹下车是会出人命的,你给我几分钟。” 穆圣哲撇着头,闷哼了一声。 江离立刻摘下了手套,把手伸进公仔装里。 司机一脸吃惊,立刻拉上了前后座的隔离挡板。 穆圣哲更觉得自己和现在的女学生有代沟,这也太随便了。 江离掏了半响,终于掏出来自己的手机:“穆先生,我可不是来和你抢演员的,你看这个表演视频,她是我姐姐,她演戏可好了,你看看视频。” 江离凑到穆圣哲身边,穆圣哲嫌弃的躲了躲:“离我远点,一身臭汗。” 江离立刻缩回了车座的一角,低着头双手奉上自己的手机:“穆先生,我求求您了,您看看吧,我姐姐没钱上艺校,可是她真的很棒,看看吧。” 穆圣哲犹豫了一下,看着那小小的脑袋就要缩进公仔装里。空气更都是她汗水的味道,干净微甜的味道。 然后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手机,随意的按开视频,看了起来。 然后扯了扯嘴角:“这就叫好,哭的那么难看,哪有观众愿意看。” 江离立刻解释道:“这一定是我拍的不好,穆先生你别看我长的不怎么样,我姐姐长得可好看了。要不我叫她现场演一遍给你看看,我们随时有时间。” 穆圣哲按开了帘子,拍了拍司机的肩膀:“一看到可以停车的地方,立刻停车把这只鸭子放下去。” 不久,司机就停下车,江离穿着布偶装不情愿的下了车。手上捧着公仔头,对着车内的穆圣哲深深一鞠躬。 穆圣哲看了眼,然后就示意司机开车。 然后回头看了眼蹲坐在路边的身影,托着腮帮子叹了声气。然后戴上鸭子头套,摇摇摆摆的往回走。 等穆圣哲回来,白安然看着穆圣哲有些异样的表情,似乎不开心,一进门就上了门。 白安然扭头问了司机:“我哥怎么了?” 司机答:“今天有个女生,缠了穆总一天,又是追车,最后还躲在了后车厢,估计穆总是不高兴了。” 白安然点了点头,许在希按掉了电视,搂上白安然的肩:“别担心你哥了,他能有什么事,我们还是睡觉去吧,明天还要去医院复查。” 白安然听话的点点头,二人牵着手上了楼。 第二天医院,安迪看完白安然的血液报告,欣慰的说:“很好,没有异常。” 许在希笑的像个孩子一样开心,然后又私下偷问了安迪一下,什么时候可以生个孩子。 “生孩子问题不大,顺其自然吧,不过也不要操之过急,最好再等两年,对孩子也好。” 许在希听了,一脸意会的点点头。 穆圣哲坐在车上,司机忽然说:“boss,那是不是昨天那个女孩?” 穆圣哲望窗外看看,还真是。 她又穿着布偶装,只露出一个头,坐在那里啃面包,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贴在了脸上。 现在是夏季正午,这是最热的时候,穿成这样难道不会中暑吗。 坐在路边的江离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烈日,一整眩晕,身子倒进了花圃里。 穆圣哲瞪大了眼,真中暑了。 “停车停车。” 司机听了立刻急刹,和穆圣哲一起下车把江离搬进了车里。 “开去医院吧。” “是,boss,现在最好先把她的布偶装脱了,散散热。” 穆圣哲生硬的脱开江离身上的布偶装,她的白背心已经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身上。 穆圣哲注视着江离的脸,她的脸小小的,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长长的睫毛。 穆圣哲吞了吞口水,喉结上下浮动,他忽然觉得唇干舌燥。 第三十八章不是一般人 直到车子停稳在医院,他才收回目光。 穆圣哲查了她的手机,找到了备注姐姐的电话,交给了司机。又在钱包里找到了身份证,19岁!怎么不呆在学校念书?而这双手皱巴巴的一点也不像19岁少女的手。 “boss,她姐姐说一会儿就到。” “嗯,替她把医药费结了。” 司机结完医药费,见穆圣哲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就在门外侯着。 过了一会儿,穆圣哲听到走廊外骂骂咧咧的声音:“江离这没用的死丫头,上个班还能中暑,赔钱货。” 这是中年女人的声音,先进来的女人看到坐在床边的穆圣哲一下就呆了。而身后的年轻女子更是难以置信,这是穆氏传媒的大佬穆圣哲。 “你们是她的家属?” 穆圣哲冷声问道。 中年女人立刻和颜悦色的回答:“是,我是江离的妈妈,穆先生真是麻烦你了。噢,这是江离的姐姐,江澜。” 中年女人把身后的江澜拽到了身前,满心觉得这下大发了。自己女儿这么漂亮,肯定又要当大明星,还要当上穆氏夫人。 穆圣哲看了看江澜,她一身的打扮都很精致,不像穷苦人家。 可为什么妹妹的手却皱巴巴的,这大夏天的还在大马路发传单。而她们从进屋到现在一下都没看躺在床上的江离,就想着如何介绍自己。 穆圣哲莫名恼火,看了眼昏迷的江离,随后站起身:“先走了。” 任身后的那对母女怎么喊都没有回头看一眼,这女孩还真是可怜。 为了姐姐的演艺机会,骑着自行车追了那么远的路,而母亲和姐姐竟一点关心她的声音都没有。 第二天,穆圣哲一早到公司,就看见公司门口站着一个身影。 穿着格子衫背着一个斜挎布包来回走着,一见穆圣哲的车就欢喜的立刻冲上前。 “穆先生,昨天真的谢谢你,我看了医药费单据,你送我去医院我已经很感激了,这是医药费。” 江离从包里掏出了早就叠好的钱,抓起穆圣哲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 那温热的手一握上,穆圣哲忽然全身一震,像触了电了一样。 “再一次谢谢你,穆先生你是好人。” 江离真诚的来了一个90度鞠躬,那声你是好人让穆圣哲一下不知所措。 抬眸看了看她奔跑的身影,她似乎还有急事。 “回来!” 穆圣哲大喊了一声,江离顿住了脚步,又跑了回来。 “怎么了?穆先生。” 江离疑惑的看着穆圣哲。 穆圣哲一时语塞,他也不知道自己叫她回来干嘛。 穆圣哲咳了一声:“你没有固定工作吗?” 江离摇了摇头:“没有,年纪小,学历不够,就只好做做临时工。” 穆圣哲说:“那为什么不念书?” 江离扯了扯嘴角,无所谓的调侃自己:“因为太笨了,念不好,就不念了。” 穆圣哲思忖了一下说:“复印文件和打扫卫生会吗?” 江离立刻点点头微抬着下巴:“当然会,我做起卫生来能把你这一整栋大楼玻璃给擦干净。” 穆圣哲似笑非笑的说:“那你今天来这里上班。” 江离立刻摇头:“今天不行。” 穆圣哲不悦:“为什么?” 江离拿出来手机短信给穆圣哲看:“我答应了人家今天去帮忙的,我明天来擦玻璃行不行?” 江离显然以为穆圣哲是要她来这擦玻璃,穆圣哲噗的一笑:“我要招长期工,不招临时工,而且我没叫你来擦玻璃,你来这帮忙复印文件就好。” 江离先是一愣,然后激动的握上穆圣哲的手:“谢谢你谢谢你穆先生,真的我太谢谢你了,我明天一定准时来上班。” 穆圣哲好像很享受和她握手的时刻,虽然她的手有些粗糙。 司机看着穆圣哲一脸傻笑,和早已跑没影的江离,天啊。 这少女不是一般人,以后可得好好恭维她。 第三十九章你是好人 回到欧阳大宅,穆圣哲依旧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 让白安然觉得不对劲:“你今天干嘛,怎么更吃了蜜一样。” “有吗?” 穆圣哲看向许在希和白安然,她们夫妻俩齐齐点头。 白安然拍了拍穆圣哲的肩:“有对象赶紧登报公布,我啊,成天被那些要约我喝下午茶的小姐烦死了。” 第二天一早 穆圣哲在公司里看到那个身影,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抱着一堆文件,速度极快的穿梭在办公桌间。 “这新来的小姑娘还真是勤快。” 江离的工作就是复印文件和茶水室,可她就是勤快的把一切琐事都包了。 到了下班的点,办公楼已经一片漆黑。 只要茶水室还透着光,穆圣哲在经过茶水室时停下了脚步,不由自主的走了进去。 “下班了,你在干嘛?” 穆圣哲忽然出现的声音明显让江离一惊,手上的被子差点摔了。 “没干嘛,帮大家把杯子洗洗,咖啡渍放久了不洗杯子就黑了。” 穆圣哲就站在门外等着,等着她把那些杯子洗完。 穆圣哲在走进电梯前对身边的江离以命令的口吻说了一句:“顺路,我送你回去。” 江离一脸疑问:“您知道我住哪?” 穆圣哲被问住了,然后以气势压倒了江离:“送你回去就是送你回去。” 车子驶进了一条狭窄小巷,一栋老屋门口站着一位老人。 江离说了声:“我家到了,谢谢你穆总。” 穆圣哲微微点头,江离下了车跑向了屋前的老人,甜腻的喊了声奶奶。 然后挽着老人手走进了一条更小的巷子,她的声音很甜,还会萦绕在穆圣哲耳边。 “查查她家的情况。” 助理听了立刻点头。 第二天,穆圣哲手上拿着一叠文件。 “江小姐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只是初三那年因为家庭变故辍学了,她的父母已经过世了,医院里碰到的是她的伯母和堂姐。她们占了江小姐的房子,江小姐就带着自己奶奶去住旧屋。她的工资不禁要养自己的奶奶,每月还要交固定费用给她伯母,江小姐来找你那次估计也是她伯母逼的。” 穆圣哲看着她的资料,心上一整拥堵,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女生,又怎么会有这么乐观的女孩。 在她身上看不见一丝难过,她始终笑的那么开心。 月底发工资的日子到了,江离从人事部长手里接过信封,3千的工资怎么信封这么沉。 她打开一看,这厚度一看就不是3千:“部长,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工资就3千,这里至少有6千吧。” 部长笑了笑:“你这么勤快,总裁特的叫我给你多加了3千。” 江离攥着信封难掩欢喜,可以给奶奶换进口的高压药了。 为了感谢穆圣哲午休的时候江离特地去超市买了一罐糖果,捧着糖果就去了穆圣哲的办公室。 她小心翼翼的敲门,听到了一声磁性的声音:“进。” 江离捧着糖果走了进来,把糖果罐放在了穆圣哲办公桌前:“谢谢你给我嫁工资,这个糖果送你。” 穆圣哲看着糖果低头一笑:“你觉得我这么大人了,还会吃糖果吗。” 江离好像知道穆圣哲会这样回答,打开了糖果罐,剥开了一颗:“你可以试试,你长大了,吃吃糖果会开心很多,只是很多人觉得年纪大了不好意思吃而已,没有人可以拒绝甜食的。” 穆圣哲还真的鬼使神差的张开了嘴,味道还真的确实不错。 江离看着穆圣哲带着微笑的模样,他好看的不像话,从手指到眉毛都是好看的。 午后的阳光刚好照在他的脸上,美好的熠熠生辉。 江离的脸越来越烫,一颗心砰砰跳的就像要嘣出胸膛一样。 而穆圣哲刚抬眸,也正好对上江离澄澈的双眼。 她有一种独特的纯净,让人忘了纷扰世界的纯净。 “哥。” 白安然一下推门进来,看了眼面色发红的江离,就准备默默的再退出去好了。 第四十章撩妹教科书 穆圣哲咳了一声指着白安然:“什么事,进来。” 江离低着头:“穆总,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穆圣哲点了点头,江离从白安然身边走过。很礼貌的鞠了一个躬,白安然也朝她笑了笑。 江离走后白安然然后立刻开始调侃:“你把人家怎么了,脸红成那样。” 穆圣哲咳了一声,没有回应白安然,白安然的目光又落到了那罐糖果上。 当天晚上,就和许在希聊起了这事。 许在希捏了捏白安然的脸蛋:“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办公室潜规则不是挺平常。” 白安然惊讶的张嘴:“你居然说很平常,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管吗,你给我老实交代。” 许在希单手做成发誓的手势:“我发誓,我真没有也不敢有。” 白安然满意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许在希挑了挑眉,瞬即转身压上:“想要老公不出轨,你这个做老婆的就要尽好责。” *** 穆氏大厦 午休时间,江离正拿着高中数学课本在那做试题。 穆圣哲端着咖啡从办公室上来,远远的就看见草丛里有颗熟悉的小脑袋在那里埋头苦读。 不过好像试题很难,写到一半,她就皱着眉头咬着笔。 “拿来给我看看。” 穆圣哲实在看不下去,走到一旁,冷声说道。 江离仰起头,穆圣哲好高,她蹲着看着他,他的头好像顶着天空一样。 江离感叹,真是天神,然后奉上了自己的作业本。 穆圣哲看了看,难掩嘲讽的笑了笑她的解题思路。不过又想起她连初中都没念完,现在纯粹就是在自学。 居然生起了教她做作业的心思,还真的就教了起来,也把她教会了。 江离用作业本折了一只千纸鹤递给穆圣哲:“穆总,送你,你真的是好人。” 穆圣哲接过:“这么想念书,为什么不去上夜校?” 江离摇了摇头:“晚上要照顾奶奶,她眼睛不好,到了晚上就看不清路了,可一见我晚回来,她还是会拄着拐棍一步步的到巷子口接我,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穆圣哲笑着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乖女孩。” 江离有些不好意思,可她非常喜欢这种触碰,他的手那么厚实那么温暖。 “以后午休,你到天台来,我教你。” 穆圣哲说完抿了口咖啡。 江离难以置信的欢喜:“真的吗?” 穆圣哲点点头:“当然。” 每天午休,天台好像就成了这两人的小秘密。 天台门口总站着两位保镖,来阻止其他员工到这天台来打扰他们,这是穆圣哲特的安排的。 江离进步很快,解题速度越来越快。她又很不要脸的拿来了高中英语的课本要穆圣哲教,穆圣哲也欣然同意,乐此不疲的当起了老师。 *** 叶巧容叫来了白安然和许在希,一起为穆圣哲的终身大事开大会。 “我告诉你,两个月,你再有个准确对象,我就去高家提亲。” 叶巧容是真着急,穆圣哲已经32了,不结婚就算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穆圣哲一下拍桌站起:“这也太敢鸭子上架了吧,这么着急干嘛。” 叶巧容指着白安然和许在希:“你看看,妹妹妹夫可都比你小,人家都在筹划生孩子了,你呢,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真该给你找个心理医生瞧瞧。” 穆圣哲笑着走到白安然和许在希中间:“哎哟,这是说我准备要当舅舅了。” 叶巧容见状拍桌走人。 白安然拽了拽穆圣哲的袖子:“阿姨是认真的,她的聘礼都备好了,向高家提了亲,如果要退婚可就难了啊。” 许在希也瞅了瞅:“你赶紧找一个,我上次听安然说你公司有个小姑娘被你搞得脸红,你可不是随意撩人的男人,带回来给阿姨瞧瞧不就得了。” 穆圣哲眸子一沉:“她才19岁啊,我32了啊。” 许在希一下无语:“你怎么这么怂啊,年龄算个什么事,来,我教教你怎么追求妹子。” 许在希这个撩妹高手在院子里教了穆圣哲一晚的撩妹技巧,可穆圣哲都觉得不妥。 “她和别的女孩不一样,你暗示怕她也听不懂啊。” “那我们走亲情牌,你不是说她有个奶奶吗,你去好好和她奶奶套近乎,这种孝女准上钩。” 许在希又开始出主意,穆圣哲这次有点赞同,听了连连点头。 第四十一章考上再说吧 夜已深,江离躺在简易的木板床上,看着天花板。 明晃晃的灯光漫漫的浮现出了穆圣哲的脸,好好看。 江离沉迷了许久,然后立刻晃了晃脑袋,她在想什么。 他那么优秀那么完美,怎么会看上自己这个灰姑娘呢。 第二天穆圣哲叫司机准备了几份礼物,又故意在地下室等着江离。 江离平时都骑自行车下班,又都是最晚走的一个,当江离看到自己自行车旁边站了穆圣哲。 江离欢喜的跑上前:“穆先生,你怎么在这!” 穆圣哲笑了笑:“老师想家访。” 江离有些惊讶:“好啊。可是我的自行车怎么办,明天我要骑它上班。” 穆圣哲勾了勾手,司机早有预备的把车准确的倒到自行车边。 车子停在巷子口,接下来的路需要徒步才能进去。 “我奶奶比较啰嗦,我怕她等下会问你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 江离有些紧张,想着自己房间的被子叠好了没有,早上出门好像忘记扫地了。 穆圣哲点了点头:“没事,老人都那样。” 江离推门进去:“奶奶,我们公司的穆总来了。” 江离听着奶奶没反应,又伸长脖子四处望了望:“穆先生你先坐,我去楼上找找我奶奶。” 穆圣哲点了点头,刚坐定,想着等下该怎么问好就听见楼上一声凄厉的哭喊。 穆圣哲赶紧起身上了楼,老太太晕倒了,而且头磕到了硬物正在流血。 “走,去医院。” 穆圣哲二话没说就把老太太背了起来,到了巷子口司机的车就等在那里。 jk医院 “需要做开颅手术,家属准备交费。” 护士说完就走进了手术室。 江离看着手术单上的金额10万!眼泪一下奔涌而出。 她摸出手机:“大伯,奶奶出事了,你们先付了这10万,我以后还你们好不好。” 江离一声声的哀求,最后只听到嘟嘟的忙音。 穆圣哲看着那蹲在地上,抽动的小身躯。站在走廊一端拿起了电话,叫助理到了医院。 等他打完电话回来,江离用乞求的目光望着他:“穆先生,你是好人,你帮帮我好不好,我会努力赚钱还你的。” 就是那无助的神情和泪光闪闪的眼,彻底打动了穆圣哲的心。 穆圣哲发声:“我不是好人,我可以帮你付医院费,但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江离连连点头:“好,什么要求都可以,我都答应你。” “嫁给我!” 穆圣哲的话像没经过大脑一样忽然脱口而去,江离脑袋一闷,忽闪着大眼睛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反复在脑里确认,最后她点了点头。 “好,我嫁给你。” 穆圣哲展开了笑颜,而助手穿着便服从远处跑来。 “boss,医药费的事办好了,你是不知道这路上有多堵,我半小时前接到你电话.....” 助理霹雳啪啦的抱怨了一堆,等着穆圣哲来夸自己一句。 江离听见了,半小时前,就是在穆圣哲要求自己嫁给他之前。 在她没有答应条件也没有叫他帮忙之前,他就已经决定帮她了。 “你说要我嫁给你的,你就一定一定要娶我,那10万块,我永远都没有钱还你。” 江离爱极了这个善良的男人,他就是自己生命里的闪光点。从认识他起,他就像是她生命里的救星一样。 穆圣哲更加欢喜,勾了勾手叫助理过来,可眼神却一寸都没离开江离:“去,给老太太安排最贵的病房。” 一周后 穆家大宅 叶巧容一声吼:“我坚决不同意,年纪这么小,连初中都没毕业,绝不可能进我没穆家的门。” 穆圣哲拉着江离的手站在一起,穆圣哲一脸怒火,却在江离一个笑容间消了下去。 “伯母,我年纪不小,再过两个月我就20了。已经到了法定领证的年龄,学历我一定会加油补上的,我很喜欢很喜欢穆圣哲。” 江离的语气礼貌,说话间全程躬着腰以示尊重。 叶巧容连正眼都没瞧江离,而是转向穆圣哲:“那些世家小姐哪个不好啊,就是那最没落的杨家小姐还都是英国留学回来的高材生,这遗传基因多重要你知不知道,儿子的智商都随妈,你取个小学文凭,你叫我以后死了能瞑目吗?” 穆圣哲一下火了,正想破口大骂,又被一旁还在躬着腰的江离抓住了手。 “伯母,您的担忧很正确,为了证明我自己的智商没有问题,两个月后就是高考,我现在就报名参加,如果我考不上,您可以完全否定我,如果我考上了,我请您给我一点机会哪怕一点,如果后来您还是否定我,我会离开的。” 江离躬着身子说完,叶巧容明显被她后一段话说服了,她还以为这女生会说考上了就要嫁进来。 她在给自己追求一个被人正视的机会,叶巧容瞅了瞅:“考上了再说吧。” 第四十二章很好很长的一生 江离边在医院照顾奶奶,等奶奶睡着了就开始看书。 穆圣哲来看江离的时候,她正趴在书本上呼呼大睡,肯定是实在太累了。 一走近,煞风景的一幕出来,江离的口水湿了半本书。 穆圣哲无奈的摇了摇头,找了条毯子替江离盖上。 两个月后 穆圣哲和一堆家长一起等在门口,等着老婆高考怕是这世上也没几个人。 江离从考场出来,就对着人群里的穆圣哲挥动着双手,做出了信心满满的样子。 穆圣哲露出一脸灿笑,张开双臂等着江离跃过人群投入自己的怀抱。 江离立刻跑了过来,扑进了穆圣哲怀里。 旁边的一个大妈看了眼:“这对父女感情还真好。” 穆圣哲一下黑脸,江离抿着嘴笑了一下。 “这老太婆,有没有眼力见,这怎么会是父女呢。” 穆圣哲一路抱怨,耿耿于怀的样子还真是有点可爱。 穆圣哲依旧住在欧阳家,今天拉着江离一起来。 许在希刚下班回来,一见这情况:“哟,陪老婆高考回来啊,你们这样一站还挺像父女的啊。” 穆圣哲的雷区再一次被踩到,面色晦暗的吓人。 江离立刻出声安慰:“没事啦,走吧,去看看安然姐。” 高考放榜了,江离考上了。 叶巧容看了看成绩单,抛下一句:“等成功毕业了再说吧。” 两年后 叶巧容拉着江离在花园散步:“小离啊,现在可以生了,现在年轻人都是大学就生孩子的啊。” 江离红着脸点点头,叶巧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想讨好她只要够真心就好。 白安然在花园里种花,这些年她完全不想那些打打杀杀的事,就爱种花什么的。 那日许在希刚下班回家,就看见白安然在花园里整理花草。 许在希总对安然说:“我对你是一见钟情,不管多久,我见你都像初恋一样怦然心动。” 花园里,白安然忽然觉得一阵眩晕,瘫倒了花园。 jk医院 许在希穆圣哲江离叶巧容都等在检验室门外。 难道又复发了? 安迪从医务室出来,拿着报告单面色凝重:“你们怎么回事,怎么嫂子送重症室来,赶紧转妇产科去。” 绷紧的神经一下松懈,所有人都瘫坐在了长椅上,原来是大喜事。 那天阳光灿烂得像朵花,白安然手撑着腰在花园里来回走,预产期临近,医生嘱咐多走动好顺产。 白安然听见了鸣笛声,没一会儿就看见下班回来的许在希像个大男孩一样朝自己跑来。 孩子在一周后出生了,是个男孩,一点不像许在希,像极了穆圣哲。 穆圣哲抱着婴儿:“别不服气,外甥多像舅知不知道。” 而穆圣哲身边的江离小腹也已经微微隆起,一脸温柔的逗着宝宝。 十年后,白安然的病没有再复发。 她看着孩子和许在希在院子里玩耍,她浅浅的一笑,阳光温柔的照在自己身上。 白安然仰头望了望云卷云舒的蓝天,不禁叹谓:“这一定是很好,很长的一生。” 第四十三章爱你从夏天开始 欧阳夏在校门口等着自家的司机来接她,一向准时的司机不知怎么今天竟然迟到了。 而校门口空荡荡的,同学们早已回家了。 忽然,一整风从她身边吹起,不是自然的我风。是自行车飞快驶过带来的风,欧阳夏惊的往后退了一步,步子没站稳,跌进了身后的草丛里。 又一辆自行车停在欧阳夏面前,车上的男生下了车,伸出了手想扶欧阳夏起来。 这个男生背对着光,欧阳夏没看清他的脸,伸手就搭上了。 男生顺势一拽见将欧阳夏拉了起来,直到此刻欧阳夏才看清他的脸。 他是校门口的混混头子,许启文。 欧阳夏一下收回了手,许启文撇了撇嘴:“不要怕我,我可不敢拿欧阳家的大小姐怎么样。” 刚下过大雨,草地里都是泥水,欧阳夏的整条裙子都脏了。 欧阳夏依旧和许启文保持着距离,许启文来了兴致。 故意上前,欧阳夏立刻躲了一步。许启文靠近,欧阳夏又退了一步。 这样来来回回几个回合,许启文哈哈大笑起来,微俯下身子看着已经无路可退的欧阳夏:“你怎么这么可爱。” 欧阳夏撇过脸,他的吐息是淡淡的薄荷味还有青苹果汽水的味道,好闻极了。 “你司机的车,还在十公里外的大街上抛锚的一动不动,你身上的衣服现在沾了泥水。白裙子加上水那就是透视效果。我女朋友家就在前面,我可以带你去把衣服换了。” 欧阳夏听了思忖良久,他女朋友在,他肯定不会乱来。这裙子不换确实不是办法,所以她点了点头。 欧阳夏换好裙子出来,问了一句抽着烟的女人:“你是他女朋友?” 抽烟的女人立刻哈哈大笑,掐灭了烟:“谁是他女朋友,他啊老处男一个。” 门外开始嘈杂起来,是一群男人的声音。 “老大,听说你搞到欧阳夏我们立刻来祝贺。” “果然是老大厉害,你马上要飞升成有趣姑爷了。” 许启文异常严厉的说:“什么搞不搞,别乱说,坏了人家姑娘名声。” 欧阳夏忽然对这个男人有了一点改观,她换好裙子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书包。 许启文立刻做了要那群准备起哄的男生做了闭嘴的手势,他就像草原上的头狼一样,一个动作,就全安分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 又是好闻的青苹果汽水味,欧阳夏说出了和许启文色第一声对话:“好。” 许启文笑了笑,原来她不仅长的好看,声音也好听。 许启文载着欧阳夏驶向了欧阳家方向。 许启文忽然停下了车扭头对欧阳夏说:“欧阳小姐,你最好抓着我点,我真怕把你摔着了。” 欧阳夏点点头,伸出两只手抓上了许启文的衬衫。 一路上,春风徐徐,欧阳夏看着许启文的背影,他的口哨也吹的很好听。 许启文自然不敢把她送去欧阳家,只送到司机车子坏掉的地方。 “谢谢你,还有告诉你朋友,裙子我明天洗好了还给她。” 欧阳夏对着许启文笑着完。 许启文的嘴角上扬:“怎么?不怕我了。” 欧阳夏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是我道听途说了,你不是传说中的那样。” 许启文的手抚上车把:“看来,我真得收拾收拾那些乱传我坏话的人。” 欧阳夏知道他在开玩笑,而她真的觉得这种黑色幽默很有趣。 “裙子明天你拿到你学校后门来,我在那里等你。” “好。” 那天一整晚,欧阳夏都无比期待明天,又能见到他了。 学校正是午休时期,欧阳夏到了后门,许启文果然在哪。 第四十四章乖乖女痞子男 “帮我谢谢那个女生。” “好,我先走了。” 许启文蹬上了自行车,欧阳夏忽然觉得失落,这见面太匆忙了。 然后竟鬼使神差的喊了一句:“你要去哪?” 许启文笑着下了自行车:“等下和朋友去烧烤,你要不要一起去。” 欧阳夏有些为难的神情,许启文耸了耸肩:“当我没说。” 欧阳夏又一次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我想去,可现在我出不去。” 许启文满心欢喜,像飞一样的接着围墙的支持跃进了围墙。 “我托着你,你先上去。” “可我上去了,我也不敢下去。” 许启文听了抿了抿嘴笑了一下,又抬眸瞧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欧阳夏,这个女生还真是可爱到了极点。 “那你先在上面等我,我再翻外面去接你。” 欧阳夏听了这个建议,点了点头。 当欧阳夏从围墙上坠进许启文怀里的时候,那一瞬间四目相对,时间仿若静止了一样。 欧阳夏又坐在了许启文的单车后座,那是前所未有的新鲜刺激感。 欧阳家是封建的富贵世家,欧阳夏成日被众多的条条框框捆绑着,好像坐在许启文车后座的时候才是自己十八岁以来最开心最特别的事。 到了海边,那群男生又开始起哄,却又在许启文一个手势下闭了嘴。 许启文拿着一串烤好的肉串递给了欧阳夏,欧阳夏接过,笑着说了声谢谢。 她看着沙滩上奔跑嬉戏的少年,不由得羡慕:“你们每天都这么开心吗?” 许启文看着蔚蓝的大海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穷人家的孩子,自然有穷人家的活法,穷快活嘛。” 欧阳夏吃了一口肉串,还真挺好吃,又来了一口。 “就像你们有钱人吃神户牛肉开心,我们没钱人吃狗肉也开心。” 许启文不经意的一句,欧阳夏吓懵了。 这肉是狗肉,小狗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狗肉呢。 许启文见了欧阳夏的神情又哈哈大笑:“傻瓜,骗你的。” 许启文的笑很有感染力,欧阳夏先是恼火,过了一会儿也跟着笑了起来。 乖乖富家女就这样和贫穷混混男玩在了一起,每天午休时间翻围墙成了欧阳夏读书生涯的最刺激的一件事。 那天,许启文带着欧阳夏去了一处小树林里,他把小白菊的花田修剪成了爱心桃的心状。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我爱你。” 欧阳夏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许启文一下抱起欧阳夏。 那天他们完成了彼此的初吻。 欧阳夏毕业了,他急急忙忙的找到许启文:“启文,爸爸要送我去国外,我不想去,她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们快离开这里。” 许启文毫不犹豫的带上欧阳夏走了,他不能没有欧阳夏。 他们到了另一座城市,顺利成章的住在一起,欧阳夏怀孕了。 “启文,你到底在做什么工作,怎么衣服干干净净的,头发缝里怎么都是灰。”欧阳夏起了疑心,许启文告诉她,他在公司当保安。 许启文笑了笑:“我在保安啊,现在公司在装修,灰尘多了点而已。” 第四十五章终结在雨中 第二天,欧阳夏偷偷跟了许启文一路,他走近了一个建筑工地,把自己的衣服脱下叠好放进袋子里。又换上了肮脏的工作服,开始搬砖搬水泥。 欧阳夏看着躲在角落里哭了起来,她太傻了,保安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工资。她就是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整日只知道看书连饭都不煮,还要等着许启文回来煮。他干着这么重的体力活,还包揽了家里所有的家务活。 欧阳夏把自己爱看的书都抛进了火炉里,开始学着许启文的样子煮饭。 最后十个手指全被烫出了水泡,她也忍着痛做好一桌简单的饭菜。 许启文下班回来,看着欧阳夏的手,竟留下了久违的男儿泪:“夏夏,是我无能了。” 欧阳夏立刻摆手说不:“跟着你,我从没有后悔过,你是这世上最有担当的男人。” 欧阳夏生下了一个男孩,许启文当起了小工头,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好景不长,欧阳家的人找来了,带走了欧阳夏。 许启文下班回来只听到房里孩子剧烈的哭声,他立刻意识到了,收拾好行装回到了原来的城市。 把孩子交给自己的兄弟照料,支身去了欧阳家。 许启文跪在欧阳家门口,盼着那鎏金的大门能开启。 欧阳大宅内 欧阳夏跪倒在地,连连瞌着头,哭喊着:“爸爸,求你了,让我和启文在一起吧,在希还小,他需要妈妈啊,他是你的外孙啊。” 欧阳天哼了一声,招来了保镖:“把跪在门口的那条狗往死里打,打到大小姐死心为止。” 天上一道雷直劈向人间,一下大雨倾盆。 欧阳夏隔着玻璃哭喊着:“不要啊,不要啊……” 她的身子被佣人拽着,跑不出宅子和许启文一起挨打。 她看着许启文的嘴里喷出一口鲜血,雨水混着血水流了一地。 最后,她在佣人的簇拥下走出了大宅,以高傲的姿态对着奄奄一息的许启文说道:“我厌烦了没有物质的生活,这些年就当没发生过吧,我养尊处优惯了,一时对粗茶淡饭的日子起了好奇心而已,在希你自己养着吧,我们欧阳家世代出豪杰,流着下贱之人血的孩子,欧阳家是不屑要的。” 她说完,留给许启文一个贵气优雅的背影,高贵的洋装,精致的妆发。 欧阳夏在走进大宅时候,失了所有的力气,一下跪到欧阳天身边。 刘海盖住了她已经瞌出血丝的额头:“女儿保证,今生今世都不会与他来往,还请父亲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那天的雨是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雨收音机里报道着降雨量,许启文在雨水里,拖着残破的身子,一路爬回了家。 那场雨停后,路上留下了干涸的血渍。 五年后,胜天娱乐成立,成了最大的娱乐场所公司。掌权人许启文残暴无情,身边的女人从此一天换一个。他到哪都带着一群女人出场,俨然成了这座城市里最有艳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