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大人，菊花可安好》 001 男病女医 菊花不保 “你找的医生是不是真的行？医院这么偏僻冷清，你该不会是故意整我的吧？”看看三面环山，人烟稀少冷清的医院，舒震楠果断掏出手机，拨通了林致远的电话。要不是林致远那家伙硬是把他从办公室里拖出来，并直接塞进了他事先安排好的出租车里，他绝对不会跑到这么一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破医院来看病，何况他觉得自己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而对于舒震楠劈头盖脸的这一大顿质疑，电话那端的林致远显然很不满，没好气地回道：“我说舒大少爷，你怎么这么难伺候？明明是你自己说的，要低调，要机密，要这个那个的，不找偏僻一点的医院，那你还不如直接拿个大喇叭满世界地宣传去！”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舒震楠被噎了个半死，只能不耐烦地顶了两声。可拿着挂号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四处乱转，心里愈是窝火难平。 “肛肠科，肛肠科？特么的怎么这么难找？” 偏偏这时不知从何处窜出来一个白色的身影，像幽灵一般的突然横在了舒震楠的眼前。舒震楠闪躲不及，跟那个白色身影撞了个满怀，本就心情很不美好的舒震楠登时跳了脚。一边用手指使劲掸着胸前不小心沾上地一丁丁透明液体，一边没形象地又吼又叫。 “你没长眼睛啊？眼睛不好就别出来乱晃，害死自己事小，连累别人你赔得起吗？” 静谧的气氛瞬间被破坏殆尽，舒震楠制造出来的动静，立马被大厅空旷的设计壮大了好几倍。连电话那端的林致远耳朵都被震得嗡嗡响，禁不住语带嫌弃地问道：“你又怎么了？” “没事，被个不长眼的变态大妈撞了一下，差点泼我一身脏水。” “你现在是去看医生，嘴巴别太毒，小心遭报应。” 闻言，身穿白大褂，手握保温杯，由始至终都没有说过半句话的‘变态大妈’，蓦然推了推鼻梁上那副夸张老气的黑色大眼睛框，毫无波澜的眼眸中寒光乍现。 “报应你妹！”无视还被自己挡在原地的白色身影，舒震楠颇有些嚣张地直接大步走开。 对方似乎也并未打算跟他计较，径直走了几步，一拐弯，消失地无声无息。 “肛肠科，肛肠科……诶！我找到了，肛肠科，没错！” “那我挂了，你好好看医生吧！” “喂喂！这个混蛋，我话还没说完呢。” 不爽地把手机塞回口袋里，找到挂号单上对应的诊室，舒震楠连门都没敲，迅速推门而入。但下一秒，他便退了出来。抬头认真看了看门口上方挂着的号码标牌，眉头微微一蹙，迟疑中还是再次走进了诊室。只不过，与他先前看到地一样，诊室里依然只有一个人，一个大妈模样的人，并且没有半点反应。 沉默片刻，舒震楠纠结着开了口，“那个……欧巴桑，医生呢？” 早在舒震楠进门地刹那，安坐于办公桌前的于黛南就已经用眼角的余光认出了来人正是刚才撞到自己，还把自己臭骂了一顿的奇葩男。于是，她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冷漠地反问道：“你是苏真男？”嗬，瞧瞧这个名字，果然是个奇葩。 “你是医生？！”舒震楠的音量当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真不是他大惊小怪，他哪里会想到像肛肠科这么隐晦的科室，专家竟然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变态大妈似的女人。 于黛南似是习以为常，冷声询问道：“哪里不舒服？”简单的一句问话，坐实了她是医生更是专家的事实。 “你真的是医生？！”舒震楠还在惊讶，一时半会的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你到底要不要看？后面还有好几个病人在等着呢，你如果不看的话，那慢走不送！”于黛南抬起头，一脸不悦的皱紧了眉头。 “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样给病人看病的吗？”见状，舒震楠气不打一处来。他舒大少爷都没挑刺呢，这个变态欧巴桑居然敢这么蔑视他。况且，她这个态度哪里是医生的态度？专家了不起啊？要不是心理变态，一个女人能当肛肠科的专家吗？ “你哪里不舒服？”于黛南冷声重复，丝毫没把舒震楠地怨愤放在眼里。 “你不是专家吗？连我哪里不舒服都不知道吗？”舒震楠气不过地故意作对，说着，一屁股坐了下来。却立马有些后悔地动了动眉头，他好像……坐得太用力了。 细心察觉到舒震楠坐下时地面部表情明显有恙，于黛南凉凉一笑，说道：“痔疮发作，但还不太严重。”就这种奇葩性格，痔疮不发作才怪了。 “谁说是痔疮了？我不过就是……有点痛有点痒而已。”舒震楠微愣，这变态欧巴桑真有这么神？嘴上却仍在死撑，他明明只是有一丁丁不舒服，谁说他长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把裤子脱了，到床上趴着去。”于黛南懒得费话，说完，起身做准备。 “你想干什么？！”舒震楠心中一警，一脸防备地瞪着于黛南。 “不给你检查一下，我怎么确诊？你屁股又没长在脸上，光看你的脸能看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来？”于黛南斜都没斜舒震楠一眼，语气更是凉薄到了极点。很好，来找她这个专家看病，还敢对她这么大不敬，她一定会认真仔细地好好帮他检查检查。 舒震楠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踌躇片刻，终归还是趴到了病床上去。 于黛南戴好医用手套转回身，见趴在病床上的舒震楠身体僵硬地像具死尸一样，嘴角幽幽一扬，果断干脆地命令道：“裤子脱了，屁股厥起来。”说完，还很不耐烦地又催促了两句，“麻烦你动作快点，你后面还有病人在等着呢！” 舒震楠憋屈地险些呕出两口老血，拳头握了松，松了紧。最后，赌气似地裤子一脱，屁股一厥，算是彻底豁出去了。紧接着，他便后悔了。 凉凉的、怪异的翻扒触感，惊得他登时本能一紧，差点摔下床去。 “放松，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检查？放松一点！”于黛南故作不悦地皱起眉头，声音冰冷无情。算这奇葩走运，要不是今天她的助理护士家里有事临时提前下班，她绝对会让他好看。 002 果断被扒 人艰不拆 “你到底想干什么？！”舒震楠忍无可忍地回头死死瞪住于黛南和她戴着医用手套的双手，脸上写满了警惕与愤怒。 于黛南用力深呼吸了一口气，像是强压下了心头的怒火。之后，不慌不忙地反问道：“同志，请问我能对你的肛门做什么？难不成你肛门上能长出黄金疙瘩？”接着，她不等舒震楠答话，语气阴冷的继续往下说，“另外请问，你是来看病的还是来找茬砸我招牌的？你这么不配合，就是神仙也帮不了你！”嗯，这奇葩一定是个人妖。男女老少，甚至连性取向不明的病人她都接触过，但从来没遇见过这么奇葩矫情，搞不清楚具体心理性别的病人。 其实舒震楠完全可以跳起来就走，转念一想，裤子不脱都已经脱了，与其再找个变态怪蜀黍来看他的菊花，还不如便宜了眼前这个变态欧巴桑。颇有些哀怨地别开脸，尽管嘴上没说什么，实际行动上已经在尽量放松，他实在不愿意再重新遭遇一次。 “再放松一点，很好，就这样别动。”于黛南倒也没故意为难，病人再不好，她还是得坚守自己做为医生的原则。况且，她也没什么理由检查地太过分。 快速翻扒检查并仔细确认了两次过后，她立即退开几步，一边说解一边脱下医用手套丢进污物处理桶，“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些红肿，开点口服药和外用的药就行了。” 趴在病床上的舒震楠闷声不响，仍然保持着厥屁股的姿势，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 兀自讲了半天话，却不见病人作出什么反应，于黛南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嘴角再次幽幽一扬，“同志，你可以下来了。”任凭一个人如何奇葩，也终归还是有些弱点。否则，这个奇葩男也不至于被检查成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自顾自地坐回办公桌前，于黛南实在不愿意继续被拖拉。一边迅速在电脑系统里输入诊断结果，一边絮絮叨叨地嘱咐，“回去之后要特别注意个人卫生，饮食上面暂时吃的清淡一些，绝对不能够进食辛辣、刺激、油腻的食物。如果排便有困难，可以使用一些润滑的东西，尽量不要太用力，以免造成撕裂伤，导致情况更严重。” 舒震楠别别扭扭地穿好裤子爬下床，一言不发地听着。 对此，于黛南还算满意，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三到五天之后要记得过来复诊一次。” “没空！”闻言，舒震楠差点没跳起来拒绝。扒了他一次还不够，居然还叫他过几天回来复诊，这个变态色魔欧巴桑，心理果然有问题。 正在开处方单的于黛南只能停下手指上的动作，义正辞严地说道：“你来不来复诊是你自己的事情，一切后果，也由你自己承担。”说完，接着开处方单。 舒震楠张嘴要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立马闭了嘴。他今天之所以咬牙强忍住这般奇耻大辱，不就是怕外人知道他舒大少爷长痔疮得隐疾的事情吗？复诊他不来就不来，可如果得罪了眼前这个变态欧巴桑，平白给自己惹一身腥，估计会得不偿失。 舒震楠怪异的举动，让于黛南禁不住快速打量了他几番，忽然有些恍然大悟。 看这奇葩男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普通坐办公室的小白领。长着一张百分百能祸害众生万物的脸，着装虽然休闲，却又有些风骚高调。一个有着顶级皮相与体型，又如此矫情傲娇的男性生物，想来想去，除了特殊职业，他应该也干不了别的什么了。 “我叫你来复诊，是你对负责，一个是确定你是否仅仅只是普通的痔疮发作，另一个则是要确定我给你用的药是否有效。倘若你对我这个医生有意见，你可以投诉我，或者去找别的医生。再不然，你去别的医院也行。”心里有了比较确切的结论，于黛南也就没什么所谓了，手指敲得键盘‘啪啪’脆响。只是她明明是一番好心，没曾想却引得对方更加不耐烦。 话音未落，舒震楠便眉头一拧，没好气的问道：“药开好没有？”复诊不复诊，关她屁事？谁要她负责了？腿长在他身上，他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她这么着急，谁晓得心里打得究竟是什么变态鬼主意。 于黛南微微抬了抬眼睑，没再说话。将刚刚开好的处方单打印出来，递给了舒震楠。 舒震楠接过处方单，转身就走，连个招呼都没打一下。 于黛南冷冷一笑，一脸嫌恶地摇了摇头。即便是特殊行业，也算是服务行业，这个人怎么会这么没礼貌？她都还没来得及给他开医嘱，万一他生活饮食方面太过混乱，那吃再多药也没用。只不过他人都走了，她自然不会为了一份医嘱特意追出去。俗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他如果自己没有节制，也怪不得她这个医生无能。 尽管舒震楠压根不打算回来复诊，于黛南给他开得药，他还是乖乖地去拿了。他当然希望自己的菊花没问题，但有了问题就必须去解决，他才不会拿自己的身体怄气。 倒是林致远那家伙在搞什么鬼？他怎么会给他挂了个女医生的号？ 领了药从医院里走出来，舒震楠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远远一看，林致远特意为自己安排的出租车居然还停在原地等他，心里不由得又稍稍减轻了些许怀疑。 可想来想去，他还是感觉自己好像被捉弄了。于是，他果断让司机掉转方向，打算先去找林致远问个清楚明白。如果真的是他搞得鬼，那他百分之一百的要把他绑过来，让他也好好尝尝被个变态欧巴桑扒菊花的滋味。 不知道是舒震楠的怨念太深，以至于二十几公里以外的林致远产生了感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正准备下厨煮方便面大餐的林致远，突然周身一寒，整个人莫名其妙地抖了好几下。 疑惑的用手指搓了搓鼻头，林致远耸耸肩，毫不在意的兀自进入战斗状态。 昏天黑地的在厨房里忙活了一大顿之后，终于让他成功制造出了一锅香喷喷，材料有所变化的韩式部队火锅。 003 狂怼损友 变态带鱼 拿着锅铲和加长料理筷，端着锅子回到乱糟糟的客厅里坐下。林致远翻了半天，才从一堆脏衣服下面翻出一个脏兮兮的遥控器。刚要打开娱乐频道，准备就着八卦花边新闻，享用自己的大餐时，门铃蓦然神经病式的狂响了起来。 “唉！”无奈地吐出一口气，林致远实在有些不太情愿地站起身，走到玄关打开了门，“我说舒大少爷，你又要干什么？还让不让人活了？”能把区区一个门铃按出防空警报效果的，除了舒震楠这个催命鬼，不可能再有别人。还好他家的门铃不难听，不然的话，心脏病都有可能被他给按出来。 舒震楠冷冷地瞪着林致远，一言不发，直把林致远瞪地差点忍不住要娇羞起来。刚想开口表达一下关心，岂料，舒震楠胳膊一抬，毫无防备的一个手肘顶，就把他给死死卡到了墙壁上，“你给我找得医生叫什么名字？” “咳咳咳……你又搞什么鬼？”林致远猝不及防，被卡得一口气提不上来呛咳了好几下。火大地推开舒震楠，揉着脖子没好气地说道：“鱼带蓝！干什么？那条蓝带鱼不行吗？” “什么于黛南、南黛于？你是不是知道她是个变态欧巴桑，才故意给我挂得她的号？”舒震楠以为林致远是在跟自己捣浆糊，气得抬脚就踢。 林致远赶忙挡开舒震楠踢向自己重要部位的黑脚，这尼玛要是让他踢中了，他以后估计就要改变性取向了。“欧巴桑？怎么可能？人家才二十几岁好不好？而且，哪有女人会取鱼带蓝这种名字？怎么看都是个年轻的男医生啊！” “于黛南哪里是男人的名字？一看就是个古板老女人的名字！说，你是不是故意整我？我保证不打死你！”林致远不解释还好，他越解释舒震楠越窝火。打不成踢不成，便随手捞了一把尖头的直杆雨伞使劲往前怼。 林致远是真生气了，反手握住舒震楠怼过来的凶器，吼道：“你到底发什么神经？你会给你女儿取蓝色的带鱼这种名字吗？” “什么蓝色的带鱼，关带鱼屁事？你在讲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闻言，舒震楠立马毫无形象地扯开嗓门，吼得比林致远更大声。 林致远受不了地抓了抓脑袋，翻出手机，打出‘鱼带蓝’三个字给舒震楠看。 “你听谁说的是鱼带蓝？于黛南这三个字你都不认识吗？”舒震楠险些吐血，林致远这个文盲，‘鱼带蓝’跟‘于黛南’之间，何止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关我事，是瑶瑶跟我说的。”认真看了看舒震楠打出来的‘于黛南’三个字，林致远一脸无辜的把责任推到了自己的助手身上去，“原来是于黛南，我一直以为是鱼带蓝，还奇怪呢，怎么会有人起这么奇葩的名字。” 舒震楠总算是冷静了下来，可一想起之前受到地污辱，登时再次感到愤恨难平，“哼！你说的没错，那个变态就是一条带鱼，一条老带鱼，一条死带鱼！” “她怎么你了？你怎么那么讨厌她？好歹人家也给你看了病，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恩将仇报了？”林致远没再理会舒震楠，回到茶几前盘腿坐下。抓起摇控器把娱乐频道调出来，自顾自的准备继续前面正要进行的大事。 “……没什么。”舒震楠下意识地张嘴要答，话到嘴边，却赶紧咽了回去。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比较好。接着，转移话题道：“你在吃什么？” 林致远得瑟地眉头一挑，举着锅铲隆重介绍道：“超豪华版韩式部队火锅！” 舒震楠嗤之以鼻，半点面子不给地糗道：“不就是方便面里加了点食材吗？你穿个貂毛难道就不是林致远了吗？” “靠，关你屁事？又不是给你吃的！”林致远差点一锅铲飞过去，他喜欢吃方便面碍着谁了？ 舒震楠似乎并不打算马上离开，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抬头看看跟狗窝没什么区别的林致远家，又忍不住挑剔了起来。“你家还能再脏一点吗？又不是没钱，干嘛要弄得像难民营似的？” “脏一点好，可以掩人耳目。”林致远无所谓地耸耸肩，稀里呼噜地狂吃大吃。吞了好几口才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你要不要来点？我好像煮太多了。” “我才不要吃你的方便面。”舒震楠先是一脸嫌弃地摇了摇头，想想又点了点头，“算了，还是吃一点吧。”他确实是饿了，要不是跑来找林致远算帐，这个时候他早已经吃完晚饭了。 “啧啧！贱人，就是矫情。”林致远给了舒震楠一个鄙视到极点的眼神，起身去厨房拿了副碗筷出来，相当大方地分了一大半给舒震楠。还拿了瓶韩国原装进口的辣椒酱，一边吃，一边不停地给两个人加料。 舒震楠被辣得受不了，林致远立马又殷勤的给他拿了两瓶冰水。 大概是因为他本人嗜辣，从头到尾不但一滴水都没喝过，还把红彤彤的面汤喝了个精光。 说来也奇怪，林致远吃得比舒震楠辣，连辣到爆的汤都喝光了，竟然一点事都没有。舒震楠期间却上了两趟厕所，不知道是辣得肠胃一时顶不住，还是林致远的食材没处理干净。 林致远以为舒震楠被自己害得闹肚子了，急急忙忙地翻箱倒柜，找出几盒肠胃药一股脑地全塞给了舒震楠。还体贴备至地烧了点开水，只差亲自把药喂进舒震楠的嘴里。 舒震楠吃了药，休息了一会就回去了。不过，他总感觉好像不是单纯地闹肚子。因为，他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痒痒的、怪怪的。但他自以为可能是后庭上的小问题，牵扯到了前面，再加上肚子又很不舒服，这样想想便没有太多心。 回到家，悄悄把于黛南给自己开得药拿出来用时，才隐约想起对方貌似嘱咐过自己，这段时间不要进食辛辣刺激的食物。结果，他刚走出医院，就被林致远带着狂吃了一顿。 倘若问题加重，的确是他自己活该。 于是，他更没有把前面跟后面，越来越明显地不舒服放在心上。大不了他之后几天饮食尽可能清淡一点好了。至于个人卫生什么的，这点绝对没问题。 004 婚礼请柬 渣中之渣 从住院部走出来，天已经黑了。 于黛南拧着脖子一脸疲倦，临门诊下班前遇到的那个奇葩男病人，属性一定跟她相冲。排在他后面的几个病人，看诊竟然都不太顺利，害她延迟了半个小时才下班。 门诊延迟个半小时倒也没什么，没想到去住院部查看的时候也遇到了问题。等她把两边的问题全处理好，半小时果断变成了两个半小时。可怜她肚子空空，饿得前胸贴后背不说，水都顾不上多喝一口。但无奈，她遇到的麻烦并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解决好的。 海大四院虽说也是三甲大医院，可惜位置偏僻冷清又是新医院，名气跟那些老牌医院没法比，以至于人手有些不足。不然的话，她大概也没那么早晋升两科专家。 想想连小人院长周煜谦那家伙每天都忙得恨不能三头六臂，她这个占了两科专家头衔的职员，又岂敢再抱怨什么。况且，周煜谦本来就对她有意见，只怕她随便提点什么建议，都有可能被他借机穿小鞋。 借着昏黄的灯光找到自己的车，于黛南翻了半天也没翻出车钥匙。以为是自己没记性，又把车钥匙落在了办公室里，转身就往回走，却被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人挡住了去路。 “小南？” 熟悉的声音，让于黛南顿时如同吞了只苍蝇。但对方笑脸盈盈，自己无论如何也得客气一点，“谢天酬？呵呵……好久不见，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我也差点没认出你来，要不是你刚才把眼镜摘了，我都不敢相信真的是你。”明明是自己先打的招呼，谢天酬看起来反倒比于黛南更惊讶。随后，又好似很在意一般，温声说道：“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是不是工作太忙了？要在意点身体，不要太拼命了。”配合着微微蹙起地眉头，叫人分辨不清他到底是真关心，还是假关切。 “呵呵……谢谢关心。”于黛南扯了扯嘴角，问道：“你来我们医院是有什么事吗？” 谢天酬动作优雅地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没什么事，我刚好经过这边，想到你好像在这里上班，就顺道过来看看。没想到这么巧，刚好遇到你。” “是挺巧的。”巧得跟安排好的一样，于黛南忍不住腹诽，脸上却不露半点多余的表情，“你再晚来一步，我就回去了。” “我本来也没想到能见着你，就是想过来看看。”谢天酬说着，刻意回头环视了一下门诊区跟住院部大楼，闲聊般地问道：“这边怎么样？海大四院也算是大医院，待遇应该还不错吧？” “一般般。”于黛南实话实说，她当然听出了谢天华的言下之意。 “还是你聪明，待遇好，工作轻闲，医院环境又那么好。哪像我吃饱撑得跑去人民医院上班，每天累得跟狗一样。”谢天酬叹了口气，语气里颇有些羡慕的味道。说完，拧了两下脖子，掐了掐肩膀，并扭了扭腰。 于黛南凉凉一笑，“你本事大，能者多劳嘛。”看来谢天酬多年爱吃屎的毛病一点没变，嘴臭得随时能喷出几斤屎。 谢天酬连忙谦虚地摆摆手，回道：“我哪有什么本事？就是爱操心，搞到那些病人什么事都要找我，不到晚上九、十点，都别想下班回家。今天要不是出去办事，我都不可能这个点出现在这里，还正好遇见你。” “哦……那你是挺累的。”于黛南故意拉长了音，好似恍然大悟。 大概是见于黛南压根不接招，谢天酬便索性换了个话题，“对了，你结婚了吗？哦不是，你现在找男朋友了吗？”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于黛南一脸好奇地反问，还故作天真地眨巴了几下眼睛。 “没什么，我过几天要结婚了，想请你参加我的婚礼，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谢天酬被问得好像有些为难，犹豫片刻，还是回答了两句。 “你今天是特意过来请我去喝喜酒的？”于黛南依旧不答反问。人渣跟极品看来是终于要结婚了，也亏得他们都已经谈了快十年的恋爱，竟然拖到这个时候才结婚。 “我其实……本来没想请你，现在遇着了，不跟你说一声，有点不太好。要是你现在还单身，那就当我没邀请过你。不过，我还是挺希望你能够来参加我的婚礼，真的。”谢天酬看上去尽管有些迟疑，却果断拿出一张风骚到爆的婚礼请柬，直接递到了于黛南的眼前。那一脸真诚的表情，只差把心挖出来给于黛南瞧瞧，他有多真心诚意。 于黛南连想都没想一下，大大方方地接下了谢天酬的请柬，“如果那天不加班，我肯定会到场。就算人没到，礼金也一定会送过去。” “这怎么行，我哪能要你的礼金，我们都是老朋友了，就当作我请你吃顿饭好了。而且那天来的宾客，大部分是我岳父岳母这边的亲戚朋友，他们给红包，都是那种很显摆，生怕别人不知道地给。所以，你过来吃顿饭就好了，别整这些虚的，我俩谁跟谁。”闻言，谢天酬很为于黛南着想地赶紧拒绝，仿佛于黛南当场要给他封一个大红包似的。 “那怎么行，我可不能给你这个老朋友丢脸。况且以后我结婚，你也会过来捧场不是。”谢天酬越是客气，于黛南越是要比他更客气。声音抑扬顿挫，反驳得是在情又在理。 呵呵，这个谢天酬不仅是爱吃屎，而且已经爱到修炼成屎精的地步，想想她能活着被他这个屎精熏了那么久，也是蛮不容易的。怎么也没见哪个屎坑爆一爆？他们的屎祖宗正在这里站着呢，还不快热烈喷迎他一下。 “唉……”谢天酬默默注视了于黛南好一会，忽然长长叹出一口气，语带歉疚地解释道：“我原本不打算办婚礼，工作实在太忙。但是，你知道的，我岳父岳母在海城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再忙，也得好好办场婚礼，不能给他们丢脸。”也不知道他在对谁歉疚，又在歉疚些什么。 于黛南相当赞成地点点头，附和道：“那是一定要的。”先前她饿得能吞下一头牛，现在是恶心得连喝老陈醋都要反胃。 005 去或不去 都是问题 “好了，我还有事就不耽误你了，你忙你的吧，我走啦！” 想来是目的已经达到，谢天酬终于告辞准备离开。于黛南即刻堆起一脸灿烂地笑容，轻轻挥了挥手，“好的，拜拜！” “记得一定要来啊！” 像是生怕于黛南会忘记似的，谢天酬走了几步，不太放心的又回头嘱咐了一句。于黛南继续保持着一脸灿烂的笑容，大声回道：“放心吧！我不会忘记的！” 得到于黛南肯定的回应，谢天酬总算是放了心，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唉……这个鸟人，脸皮厚得怎么跟涂了屎一样。”于黛南长长吐出一口气，想发飙，觉得没必要，想不理会又实在有些憋屈。这混蛋最好一辈子身体健康，别给她逮着机会。否则哪天撞到她手上，她保证让他雏菊变朱砂红霜。 怄气地把背包翻了个底朝天，于黛南竟真在自己的背包里找着了车钥匙。担心谢天酬那个鸟人去而复返，急忙开着车跑了。 从医院回到居住的小区，仅仅只需要十几分钟的车程。因为受不了闹市的纷杂，于黛南特意挑了比单位更偏远的区域。尽管稍微有些冷清，但房价便宜，上班高峰也不太会堵车。 “我回来了。”推门而入，熟悉的肉香味，让于黛南又有了点进食的欲望。 穿着围裙的张晓瑞从厨房里冒出头，阴阳怪调地回道：“你还舍得回来呀？我以为你准备老死在医院里了。” “今天吃什么？”无视张晓瑞的讽刺，于黛南丢下背包，径直走到客厅里坐下等吃。 “红酒炖肉，蔬菜色拉，外加一些干果点心，和两杯你去年酿的梅子酒。”张晓瑞端着托盘从厨房里出来，一边介绍一边把晚餐一一摆放到餐桌上。 “辛苦你啦。”随手捻起一块牛肉送进嘴里，浓郁的香气，让于黛南顿时满足的长长叹了一口气。 “洗手去！”张晓瑞不客气地拍了于黛南一巴掌，没好气地说道：“你也就会动动嘴皮子，知道我辛苦，也不早点下班回家煮饭给我吃。” “我是医生，能跟你比吗？” “早知道就不跟你当邻居了，特么地三百六十五天，至少有三百天的时间是我做晚饭，你丫一共才做过几回？” “我今天倒霉着呢，你就别跟我计较了。” 于黛南洗了手，从卫生间里回到客厅坐下，有气无力地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 “你怎么了？踩到狗屎了？”闻言，张晓瑞一脸幸灾乐祸。 想起谢天酬那副得瑟到不行的模样，于黛南就忍不住苦笑，“比踩到狗屎还倒霉。” “怎么？你们那个小人大boss又找你麻烦了？”见状，张晓瑞连忙挑了两块较大块的牛肉放进于黛南的碗里，以示安慰。 “这倒没有，就是我回之前遇到谢天酬了，那家伙特意跑到我们医院给我送请柬。”于黛南这才想起请柬的事情，拿过背包，把请柬翻出来，递给张晓瑞。 “我草！”张晓瑞登时满脸毁了三观的表情，只瞄了一眼，便受不了的直接把谢天酬的结婚请柬扔到了地上去，“拿自己的相片当请柬，这是自恋到什么地步了？”抬眼看看对面颇有些郁闷的于黛南，问道：“你怎么答复的？去还是不去？” 于黛南白了张晓瑞一眼，简直是废话，“不去，他有病，我可没病。”顿了顿，又火大地补充道：“而且你知道人家是怎么说的吗？人家说了，要是我单身，就别去了。还说他请得那些宾客，给礼金都是不要命的给，让我千万别凑这个热闹，你说我去干什么？” 张晓瑞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词穷的完全找不出一个贴切的词语来形容谢天酬的渣和贱。憋了半天，最后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咋那么想喷他一脸大姨妈血呢？” 于黛南更加莫可奈何，默默无声地吃着东西，喝着酒。 张晓瑞想来想去，终究认为于黛南应该去参加谢天酬的婚礼，“我说，你最好还是去一趟，打扮得漂亮一点。然后单位里找个男同事帮下忙，两个人一起去好了。”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会尴尬的。万一被谢天酬跟孙瑜那两个奇葩知道了，估计能编排我一辈子。”于黛南摇摇头，打定了主意不去参加谢天酬的婚礼。既然人家都明说了，单身不要去，礼金不用给，那她何必自寻烦恼非要去凑热闹？ “也是。”张晓瑞皱起眉头，好似很纠结的样子。郁闷地抿下一大口酒，突然灵光一闪，两眼放光地说道：“有啦！你跟单位请几天假，飞一趟日本，从日本租个牛郎带回来，事成之后再把对方打发回去，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吗？” 于黛南没有半点心理准备，险些控制不住喷张晓瑞一脸肉渣。回味明白过后，直接一巴掌呼了上去。“租你妹！你一天到晚的都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为了一个人渣的婚礼，我特意去日本租个牛郎带回来，我是有多白痴、多神经病？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去面对病人，面对医院的同事？”她知道最近流行脑洞大开，但是张晓瑞的这个脑洞开得也太尼玛丧心病狂了。 “嗯……好像是不太好。”张晓瑞揉了揉被于黛南呼得生疼的脸蛋，赞成地点了点头。 “本来就不好。”于黛南真有些要吐血，倒霉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活着回家了也没个安生。“你别吃饱撑得瞎琢磨了，我未必有时间去呢。” “真的不去啊？你好好打扮一下，绝对轻松秒杀孙瑜一百次。”张晓瑞仍然不肯死心，尽管表面上看于黛南占不着什么便宜，可打扮漂亮一点，去膈应一下那两个人渣也好。 “问题是，我干嘛非要去参加那两个人渣的婚礼？大家心里都明白，何必呢？”于黛南无力地叹了一口气，并不是她脾气有多好，也不是她不记仇。而是明知道没办法，又何必再去勉强？到头来，吃亏的始终是自己。即便表面上占了优势，私底下也终归会心涩。人生已经如此艰难，为何还要自己为难自己。 知道于黛南心意已决，也知道她心情是真的很不美好，张晓瑞终于识相闭嘴，默默进食。 006 二次看病 菊花绽放 站在海城医科大学附属第四医院的大门外，舒震楠着实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心情。 原本他是打定了主意，再也不来这家破医院受辱。奈何后庭一直很不舒服，并且连他的小小楠和小小球也凑热闹似的跟着一起越来越不舒服。 白天因为有很多事情要忙，即便不舒服，也没那么多精力去体会。可一到晚上就有些顶不住了，又痒又麻又诡异，害得他一连三个晚上都没有睡好，熊猫眼深得都能进动物园了。 虽然有些犹豫，片刻踌躇过后，舒震楠还是大步走进了医院。如林致远那家伙所说，健康第一，任何事情在健康面前都要往后排。所以，再怎样难以启齿，再怎样隐私，也必须硬着头皮尽快解决，这样才能避免小问题发展成大问题。 跟上次一样，医院里依旧有些冷清。 大概是已经来过一次的缘故，这一回舒震楠很快找到了泌尿科。 科室入口有一个前台值班护士，低着头好像在玩手机，没太注意舒震楠的动向。 对此，舒震楠自然没意见。他希望自己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地状态下见完医生，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拐个弯找到相对应的诊室，舒震楠莫名其妙地发现，候诊区中间坐着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大男孩。奇怪的是，两个人如出一辙地目光呆滞、面色灰暗，脸上满满得生无可恋的神情，难不成两个人这么凑巧的一起得绝症了？还是一起内个什么无能？ 也不管自己预约的医生眼下是否在给别的病人看诊，舒震楠赶时间地想要直接推门。 手刚刚触及门把，门便幽幽然地兀自从里面打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小伙子，从诊室里迎面走出来。诡异的是，这个小伙子也是满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眼睁睁看着小伙子走到还坐在候诊区的那两个男孩身旁，然后三个人相互看看，一言不发的一起起身离开。舒震楠忍不住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天底下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三个相互认识的年轻人同时生男科方面的疾病，他们这是做了什么？ “您好，请问，您是苏真男先生吗？” 一道还算动听的声音打断了舒震楠的疑虑，回头一看，竟然是个体形娇小的小护士。对方在看清他的脸的刹那，眼神明显亮了好几亮。 这般诚实直接地反应，舒震楠多少还是有些受用，嘴角一扬，回道：“对，我是。” “麻烦您跟我进来做一下准备，医生马上就过来为您做检查。”小护士大概还没怎么见过世面，戴着口罩都能看到她的小脸蛋染上了一层红晕，眼神更是有些迷离。 “好的。”舒震楠又是微微一笑，摆明了要迷倒对方。 尽管这小护士有点花痴，但好在脸蛋长得不怎么让人讨厌。这样才对嘛，如果全是变态欧巴桑，谁还敢来这家医院看病。 连着做了三个前列腺检查，于黛南着实有些累了。无奈下一个病人仍然预约了前列腺检查，她只得再次返回准备室，重新拿一套检查用的器物出来。 将先前用过的器物全部丢入污物处理桶，正准备洗手时，于黛南塞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把手机拿出来瞄了瞄，竟然是张晓瑞打来的电话。想了想，她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张晓瑞几乎不会在她上班的时候打电话过来，通常都是有很要紧的事才敢打扰她。不过，开口第一句话，她习惯性地先警告了一下，“你最好有要紧的事，不然回去我能死你。” “小南，我跟你说，你放心大胆的去参加那两个人渣的婚礼，男伴我帮你找。我到今天才反应过来，我们公司有不少单身未婚的小伙子，只要我开口，十个八个都不成问题。”张晓瑞显然没把于黛南的警告当回事，在她看来，于黛南去参加谢天酬的婚礼就是大事。 “全是你的追求者是吧？事成之后，你是献身呢还是献身呢？”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实在不行，大不了我用我的名义去帮你租个男人回来好了。” “张晓瑞，你别乱来，小心我让你雏菊变朱砂红霜！” 火大地挂断电话，于黛南被烦得脑壳都疼了。张晓瑞算是走火入魔了，为了她去不去参加谢天酬婚礼的事情，一连发了几天神经。她都快搞不清楚，谢天酬到底是她的人渣前男友，还是张晓瑞的人渣前男友。 怕病人等太久，于黛南只能迅速敛了心神，加快做准备。重新拿出一套无菌帽子、口罩和手套戴好，端着医用托盘走出了准备室。 检查室内，她的助手护士已经帮助病人做好了准备。 “医生来了，现在要开始做检查了。请您尽量放松一些，不要有心理压力。”看到于黛南从准备室走过来，小护士立刻专业地引导舒震楠，语气温柔得不能再温柔。 “好，我知道了。”舒震楠点点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小护士，压根不打算跟医生先交流交流。做这种检查，心情怎样也不可能美好。哪怕医生帅到掉渣，也跟他没关系。 舒震楠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话音未落，暴露在外的后庭便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凉意，刺激得他顿时一紧，嘴角的弧度也就挂不住了。 见状，于黛南抬眼示意了一下她的助手护士。 小护士即时明了地开口闲聊了起来，“看您的身材很有型，平时一定经常去健身吧！” 舒震楠不傻，知道小护士是在帮自己分心，便配合着聊了聊。 于黛南仔细反复地做了几次消毒与润滑过后，手指立刻毫不留情地抠扒了进去。 “唔！”舒震楠险些尖叫，要不是面对着一个小护士，他肯定已经很失态。 小护士心疼地大胆握住了舒震楠的手，絮絮叨叨地讲个没完。做为助手护士，她绝对能够理解舒震楠此时此刻的心情与感受。 于黛南是半点也不客气，对于不长记性的病人，她实在找不到客气的理由。 上回她明明特意嘱咐过这个奇葩男要特别注意个人卫生，也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他忌不了口也罢了，贴身的内裤脏成这样居然还穿在身上。想必她给他开的药，他一定也没有用。否则，怎么会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还更严重了？这混蛋绝比是来砸她招牌的。 007 又见女医 真相大白 于黛南越想越气，手指上的力度越加不客气。医生交待的事情，一个字不听，预约做检查倒是比谁都积极。很好，她看他这次以后敢不敢不长记性。 “唔噢……”舒震楠脸憋得直变形，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小护士太多余。倘若检查室里只有他跟医生两个人，他喊了就喊了，叫了就叫了，根本不需要顾忌任何形象问题。 小护士却比舒震楠还着急，看到于黛南往回退，连忙通知他，“好了好了。” 舒震楠虚弱地扯了扯嘴角，抑制不住地露出了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于黛南还是一句话没说，把待化验的瓶子放到旁边的架子上后，便起身去了准备室。 “先生，您先休息一下，医生马上过来。”等舒震楠穿好裤子，小护士把他引到了看诊区坐下，同情地叹了一口气。于医生也真是的，面对这么帅的病人，下手竟然也这么不留情。 如果可以的话，舒震楠其实更想站着，旁边这个小护士还真是有点烦。 “怎么又是你？！” 于黛南洗了手从准备室走出来，刚刚才坐下的舒震楠，当场跳了起来。他不敢置信地双眼死死瞪住于黛南，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泌尿科遇到肛肠科的医生。这家医院到底是有多破？除了这个变态欧巴桑，难道他们就没有别的医生了吗？ 他现在终于搞清楚，为什么前面那三个年轻小伙子会清一色的生无可恋了，这尼玛换成任何人都要生无可恋啊！ 对于舒震楠过度地反应，于黛南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她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坐下，语气阴冷地质问道：“苏先生，前几天你来肛肠科看诊的时候，我是不是嘱咐过你，要特别注意个人卫生？” 舒震楠正郁闷得想杀人，黑着脸，一言不发。他怕自己开了口，会憋不住地冲上去掐死这个变态欧巴桑。 于黛南并不在意舒震楠的沉默，在她看来，他不说话显然是心虚，便自顾自继续往下说，“我不知道我给你开的药，你有没有用，但是你现在的情况比前几天更严重了。所以我推测，你不但没有用我的药，生活上也没有多加注意，更没有忌口。” 这一回，舒震楠实在憋不住了，咬牙切齿地回道：“你开的药我用了，个人卫生也特别注意，饮食上也清淡的很。你不说我都忘了，你到底是专家还是砖家？为什么我的情况被你搞得越来越严重了！”自己医术不行，还反过来冤枉病人不听说，这是不要脸到什么地步了？ 闻言，于黛南不禁冷笑，“是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你的贴身内裤那么脏？我戴着口罩都能闻到一股异味，你是不是十天半个月都不换一次内裤？” “你才半个月不换内裤！我身上穿得贴身衣物每次换洗都要高温消毒，你没本事就是没本事，别再狡辩了！”舒震楠窝火地险些呕出几十两老血，这特么还是女人吗？长得难得，讲话还粗糙没品，难怪她是砖家。 “嗬！是吗？那麻烦你自己到隔壁去看一下。”于黛南懒得费口舌，有本事这奇葩男就把内裤脱下来拿出去给别人看，没见过这么脏的人。 “看就看！”舒震楠火大，气得真跑到了隔壁去脱裤子检查。 小护士忍不住探头张望，表情颇有些怪异。这个男病人不会真的这么……恶心吧。 为了证明于黛南是个砖家，舒震楠把整条内裤都脱了下来，里里外外地检查了好几遍。之后他郁闷地发现，自己的内裤的确不太干净，还有些异味。 只不过，他穿得这条内裤，是林致远托朋友从国外紧急、高价给他买回来的无菌内裤，质量不可能出现问题才对。难道是因为他这几天不舒服，把内裤弄脏了？还是林致远那家伙上当受骗，以至于把他给连累了？ 回想起林致远当时那信誓旦旦的模样，舒震楠蓦然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莫非…… 刹那间的灵光一闪，顿时所有的问题好像都明朗了起来。 舒震楠很是冷静地穿好裤子，暗自发誓，他一定要把林致远那个王八蛋撕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不得不相信，整件事情必定是林致远搞得鬼。不然的话，他怎么会突然之间变得那么殷勤，又是主动帮他找医院找医生，又是给他买什么无菌内裤。 呵呵……很好，这一次，他会让他死得硬邦邦。 默默回到看诊区，舒震楠一句话也不打算说。他知道，是他错怪这个欧巴桑了，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不是一个变态。 于黛南毫不意外舒震楠地沉默，同时也不愿意再为他浪费一丁点时间，“这是处方单。”之后，再次叮嘱道：“我还是那两句话，特别注意个人卫生，不要进食辛辣刺激的食物，三到五天过后来复诊一次。希望下回看到你的时候，你是真的有把医生讲的话听进去。” 舒震楠跟上次一样，拿了处方单便头也不回得走了，完全没把于黛南放在眼里。 小护士依依不舍得目送了好一会，好奇地问道：“于医生，刚才那个病人不要紧吧。” 于黛南瞥了一眼一脸花痴的助手小护士，实话实说道：“问题是不算很严重，处理起来也不难，但是如果他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那我也没办法了。要是这一次他还是这个样子，以后他挂我的号，我也不接诊。”果然是干那一行的，狼狈成这个样子，居然也能吸引眼球。 “哦……他应该，得到教训了吧。”小护士忍不住替舒震楠维护了一句，她是于黛南的助手护士，如果于黛南真的不接诊，她也不会再有机会见到这个病人了。 “这个人？嗬！难得很。”于黛南当然明白小护士的真正意思，可对于那个奇葩男，她完全不抱任何希望。假如说之前他确确实实把她的嘱咐全做到了，那么导致他情况变严重的罪魁祸首必然是他所从事的职业。除非他休假一段时间，等到身体彻底恢复以后再去上班。否则，她敢肯定，下次再见到这个奇葩男的时候，他的问题一定会更严重。 虽然惋惜，小护士却没敢再多话，开始准备接待下一个病人。 008 极品家人 恶心逼婚 说来也奇怪，这一回舒震楠地出现，竟没再克冲到于黛南。甚至排在他后面的病人，看诊都极为顺利。去住院部查看，也没遇到任何问题，让于黛南非常难得的准时下了班。 因为比张晓瑞回家的时间早，于黛南自动自觉地做了晚餐。 一锅咸香适宜的杂粮粥，配上几个爽口的小菜，吃得张晓瑞是心满又意足。 收拾好厨房的卫生，各在各家沐浴更衣过后，两个人再次坐到了于黛南家的客厅里。 张晓瑞丢给于黛南一台老旧的手机，兀自在一旁安静地看书记笔记。 于黛南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了机。登时，手机疯狂的响了起来，满满的全是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息。皱皱眉，滑开通讯记录，无一例外，全是家人与亲戚的电话号码，连同几乎将手机塞爆的未读短信息也一样。 发自肺腑地长长吐出一口气，于黛南已经习惯到了没脾气。可尽管如此，内心深处，终归还是有些寒凉。 “郁闷了？”张晓瑞瞥了于黛南一眼，半点不留情地说道：“早跟你说了，别再跟他们有任何联系，你偏不听。你年年寄钱回去我没意见，干嘛非要留个渠道给他们折腾你？你不累，我看着都累。” 于黛南凉飕飕地斜睨着张晓瑞，反问道：“那你想过没有，要是没有这个渠道，他们可能会登报纸上广告，满世界的找我，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张晓瑞仔细想了想，毫无结果，颇为头疼地回道：“我说你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一大家子极品奇葩。” 两个人正聊着，于黛南握在手里的电话忽然响了。张晓瑞翻了个白眼，低头继续看书。 “喂。”于黛南轻轻按下接听键，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话音未落，对方便劈头盖脸的先是一顿怒吼。尖利的嗓音，直刺得于黛南耳膜发疼。 “你这个死丫头，总是不开机，你工作有那么忙吗？” 于黛南故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细声细气地安抚，“妈，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们是小医院，人手不够我也没办法。” “天天忙成这样，你能赚多少钱啊？叫你回来就是不听，非要在外面飘着，有意思吗？”也许是憋了一肚子的气突然间找到了宣泄口，于黛南越解释，她老妈冯玉芬反而越火大，声音分贝也就越是跟着直线上升。 于黛南揉了揉开始发疼的太阳穴，强压下胸口欲要翻涌而出的怨愤，不卑不亢地回道：“虽然工资是不高，不过也比回家强吧，至少每年我能省下来两三万，寄回去给你们。” “两三万顶什么用啊？现在消费那么高，一眨眼就没了。而且你说说，你都多少岁了，叫你回来相亲结婚，就好像我们会害你，你这点破工资，能养活你自己一辈子吗？”提到钱，冯玉芬的声音总算是稍微小了一点，态度却依旧十分强硬。 “妈，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医生，怎么也得找个比我强很多的人吧。”于黛南不愿意跟冯玉芬多费话，顺着她的话茬故意刺激她。 “你自己要是能找着更好的，为啥你到现在还没结婚？”果不其然，电话那端的冯玉芬立马气得跳脚。接着，语气一软，苦口婆心地劝道：“南南啊，不是妈说你，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弟弟想想啊！现在结婚都得有房有车，我们哪有钱给你弟弟买房买车？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该结婚了。你结了婚，顺带着还能让你弟弟也跟着结婚，这样不是挺好吗？你难不成真打算一辈子不嫁人了？既然早晚要结婚，为什么不乘现在年轻行情好，赶紧嫁了？再拖个一年半载，你看还有谁会上家里来提亲？” 于黛南其实毫不意外会听到这样的话，但心里仍然控制不住地寒了好几分。她再怎样习以为常，心也是肉做得，不可能真正坚硬的如钢铁一般。 见于黛南不说话，冯玉芬还以为她被自己说服了，很是得意地自顾自往下说，“南南，我告诉你啊，前几天又有人来说亲，这回可了不得，房子车子加起来有五十万那么多！按你那点破工资来算，不吃不喝也得攒……” 于黛南实在有些忍无可忍，不等冯玉芬把话说完，挂断后直接关机。 “哟呵！奇怪了啊，电话没打完你居然就挂了，真是太了不起了！”张晓瑞夸张地瞪圆双眼，仿佛看见天大的怪事。幸灾乐祸的表情，满满得全是鄙视。 “说来说去，不都是那些话吗？”于黛南把手机扔回给张晓瑞，瘫靠在身后的沙发上，心里再次让苦涩占据。 张晓瑞丝毫不在意于黛南此时此刻的心情是否美好，凑上前，作死地调侃道：“这回能卖多少钱？” “五十万。”于黛南阴阴一笑，果断一巴掌呼过去。 “哎呦！不错嘛！越老越值钱了。”张晓瑞敏捷闪开，不怕死地继续调侃。 “行了，滚回你自己家去吧，我累了，想睡觉了。”于黛南说着，真起身去拉窗帘。 张晓瑞当然知道于黛南是心里难受，一边收拾书本，一边建议道：“小南，我看你还是结婚吧。你一天不结婚，一天就不得安宁，这样下去，早晚会被折腾成神经病。” “结婚那么容易，那你为什么还没结婚？追你的人多了去了，我连一个追求者都没有。”闻言，于黛南险些忍不住端起窗台上的仙人球砸过去。 “谁让你真结婚了，租个男人假结婚不就行了吗？现在好多人过年的时候租男女朋友带回家交差。”张晓瑞有些火大，这死女人怎么那么不开窍？况且，追求者多就容易结婚吗？ “那你干嘛不找个男人假结婚？你爸妈不也一直在催你吗？”于黛南关了阳台的灯，走回到张晓瑞身旁，不客气地赶她走。 张晓瑞站起身，一边往玄关走，还一边不忘继续唠叨，“你爸妈能跟我爸妈比吗？你爸妈是直接要把你卖了赚钱，我爸妈只是偶尔关心一下。” “行了行了，我要睡觉了，你快回去吧。” “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 于黛南果断把张晓瑞推出门，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已经把门关好并反锁。 气得张晓瑞毫无形象地往门上踹了一脚，不甘不愿地回了就在隔壁的自己家。 听着张晓瑞在门外制造出来的动静，于黛南苦涩地扬起了嘴角。她知道张晓瑞是为自己着想，可说谎这件事情，能不说最好别说。方便了一时，也许会麻烦一世。 009 心机绿茶 溜须拍马 从医院里出来，舒震楠立马冲往林致远家。转念一想，这个时候冲过去，顶多两人往死里掐一架，自己完全占不到什么便宜。于是，便强忍了下来。 暗自计划琢磨一番，果断掉转方向回家，并随手把于黛南开的药丢在了半路上。既然是林致远搞得鬼，那说明他压根没病。没病还要用药，只怕会越用越麻烦。要是有用，之前开的药怎么会一点效果都没有？想来那个变态欧巴桑终归是个砖家。 开着车，想像着林致远被自己整成残渣的画面，舒震楠原本呕血的心情，开始变得有些悠悠然起来。如果他猜想得没错，林致远这一招一定是在报愚人节被他整蛊到裸奔的仇。 嗬！就这点手段也敢报仇？这一回，看他怎么招待他。 把车开进车库，哼着小曲步履轻松的特意在花园里转悠一圈。舒震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悄然闪到了后门，打算悄悄从后门回自己的房间。 岂料，前脚尚未来得及踏出，便被管家的大女儿，未来管家接班人赵婷婷给逮了个正着。 “大少爷，你回来啦，你怎么跑到后门来了？要不是我刚好从这里经过，都不可能知道你已经回来了。”明明是一脸灿烂的职业笑容，话语却显得有些阴阳怪调。赵婷婷毫不掩饰内心地幸灾乐祸，半点不客气地调侃。 “嗯。”舒震楠便秘地应了一声，越看越觉得赵婷婷非常碍眼。 赵婷婷无视舒震楠满是敌意的眼神，不慌不忙地说道：“老太太让你过去。” “有什么事吗？”舒震楠当即紧紧皱起了眉头，顿时有一种十分不祥地预感。否则，他也用不着跟个毛贼似的跑到后门来了。 “宋小姐又来了。”赵婷婷故作神秘地压低嗓门，脸上却是快要憋爆的扭曲表情。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舒震楠转身就逃，难怪先前他左眼皮直跳，果然又是那个绿茶心机婊搞得鬼。 赵婷婷动作迅敏地一把抓住舒震楠的衣服，凉幽幽地说道：“大少爷，老太太说了，有本事你就别回家，否则，不去也得去。” 舒震楠无奈地长长叹出一口气，认命转向，去找他太奶奶。 之前飘飘然地心情已经荡然无存，如同再次被前列腺检查了一样，整个世界变成一片灰暗的颜色。而且不仅灰暗，还伴随着一股强烈的恶心感。 他当初也真是瞎了眼，怎么就那么狗屎运地挑中了宋媚儿这个绿茶心机婊？ 原本跟她假谈恋爱，是想暂时阻止他太奶奶对他实施地疯狂逼婚计划，没曾想反倒平白惹上了一身腥。还跟牛皮膏药似的，甩都不甩掉。 他反应已经够快了，在看清宋媚儿的真面目后即刻与她分了手。结果这个宋媚儿比他想像得还要心机深沉，竟然跟个没事人那样，隔三差五跑来陪他太奶奶。那自然自在的态度，就好似在陪她自己的亲奶奶。 眼神迷离地望着舒家老楼的方向，舒震楠深切体会到了不作死就不会死的真理。 从主宅到老楼仅仅相隔了百步左右的距离，为了磨时间，舒震楠愣是收腹提菊，迈着小碎步一丁一丁地往前挪。 舒家是在他爷爷舒成德那一代，举家移民到海城来的。 当时的海城，地皮便宜的跟白菜价一样。他爷爷相当有先见之明的选了凤凰山脉中南面，吉湖旁边，一块背山面水的地皮。 那时候舒家的位置，完全是偏远的郊区。几十年发展下来，凤凰山脉逐渐变成了有钱人的盘踞地，地皮更是卖出了天价。但即便如此，凡是有些根基的，仍然对这片所谓的黄金地带趋之若鹜。 刚刚移民到海城的时候，舒家人口并不多，便只盖了一栋普通的三层楼房。 后来，随着家里人口逐渐增多，只能把原先的老楼改成了员工宿舍。再重新盖了一栋占地面积近千平，依旧是三层高度的新楼房。 不过他太奶奶夏梅也许是上了年纪，喜欢清静，一直住在老楼里，不肯搬到新楼居住。 任凭舒震楠怎样磨蹭，终归还是离老楼越来越近。还没走进他太奶奶自己折腾出来的小花园，就已经能够清楚听见花园里的交谈声，和时不时发出的笑声。 听到宋媚儿虚假到极点的笑声，舒震楠便一阵阵头疼，甚至连后庭都感觉到很不舒服。 “太奶奶。”悄无声息地闪入花园，舒震楠硬是挤出一丝微笑，冲正在写字的夏梅瓮瓮地唤了一声。 “哦！楠楠回来啦。”夏梅扭头看了舒震楠一眼，立马心急地招呼他到跟前欣赏宋媚儿写得几行草书，“来来来，快过来，你看媚儿写得草书怎么样？” “嗯，还可以。”舒震楠故意绕到画桌对面，好像很听话地认真瞄了几眼后，机械地扯了扯嘴角。特么地这个绿机婊，还敢再不要脸一点吗？她还真是比谁都努力啊！ “怎么是还可以？这种水平，算是非常可以的了。”闻言，夏梅不高兴了，说着就要把手中的毛笔递给舒震楠，“有本事你写几个字给我看看？” “嘿嘿……”舒震楠硬撑起嘴角的皮肉，露出洁白的牙齿，干笑了两声。 见状，宋媚儿连忙轻轻拉住夏梅地手臂撒娇，很是善解人意地替舒震楠打了圆场，“太奶奶你太过奖了啦！媚儿最近才开始练习的，跟太奶奶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这说明你有天赋，很快就能超过我这个老太婆了。”夏梅似乎很满意宋媚儿明显在乎舒震楠的表现，一点不吝啬的又夸了她两句。 宋媚儿亲昵地用头蹭了蹭夏梅的肩膀，继续撒娇，“太奶奶才不老呢！”双眼却似有意又像无意地扫了舒震楠一眼。 “你少哄我开心了，我都九十三岁了，再不老，就成妖精了。”夏梅嗔怪地点了一下宋媚儿精致的鼻尖，完全把默在一旁的舒震楠当成了空气。 “就算是妖精，太奶奶也是最漂亮的妖精。”宋媚儿信誓旦旦，忽然变得异常认真。 宋媚儿刻意卖萌的样子，让夏梅好像很受用，不忌形象地开怀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小丫头片子，就会哄我开心！哈哈哈哈……” 010 混乱饭桌 蛋之忧伤 眼睁睁看着宋媚儿与自己太奶奶极虚假地互动，舒震楠禁不住胃液翻腾，险些吐出来。 宋媚儿这个绿机婊还能再恶心一点吗？还有他太奶奶，这是老眼昏花到了什么地步？那满满一脸超大加粗黑体的绿机婊都看不出来吗？又或者说，为了逼他结婚生子，只要对方是个女性生物就ok，绿机不绿机的完全无所谓？ 舒震楠满心希望，时间过得再快一点，只要到了晚餐时间，他就能解放了。 结果，夏梅一开口，再次把他跟宋媚儿捆到了一起。 并且，她还要亲自在旁边盯着看着，更是嫌不够热闹的把在家的人全聚到了一堆用餐。 尽管一听说他太奶奶在场，家里的大部分人都借口溜走了。不过，饭桌上的女人也多到足够他一个头十个大。 夏梅平日饮食清淡，又喜欢清静。 所以，她很少跟家里的晚辈一起用餐，基本上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出席。 而舒震楠的爷爷舒成德和他老爹舒裕豪两个人，总是神出鬼没，高深莫测，平时也是很难得才会与家人一同进餐。面对家里一大票的女性生物，舒震楠跟他老弟舒岳楠更是避之惟恐不及。就连他三妹，也是能躲则躲。躲不过，制造机会也要躲。 可怜眼下他孤身一男，面对一桌五个女人。一个女人顶三百只鸭子，五个女人……呵呵！ 他太奶奶跟宋媚儿当然不会怎么样，他后妈李芊芊应该也没什么。 问题是舒雅诗跟舒雅琴素来水火不容，让她俩凑一桌吃饭，有得热闹了。明明都是李芊芊生的，性格半点不一样，包括跟她们同父同母的亲哥哥舒岳楠。 “咦？大哥，你怎么了？被人踢到蛋了？怎么看起来那么蛋疼的样子？” 舒雅诗刚坐下，便发现舒震楠一脸蛋疼到爆的表情。她立马毫不留情地当场揭穿，似乎惟恐天下不乱。原本她是说什么也不愿意跟家里的女人们一起吃晚饭，要不是为了看她老哥蛋疼便秘的脸，打不打死她都要躲得远远的。 闻言，舒震楠还没来得及更蛋疼，就被一道让他更头疼，尖利刺耳的声音打断。 “妈，你看姐姐，说话怎么那么粗俗，这个样子哪像个女人？”紧挨着李芊芊坐的舒雅琴，逮着机会立马告状，与舒雅诗果然是水火不容。 “我是粗俗，但总比绿茶婊要好吧！” 李芊芊正要小声喝止，却被舒雅诗抢先插话。 舒雅诗眼望头顶，颇有些得瑟地摇头晃脑，仿佛仅是在自言自语。然而音量又恰到好处，让在座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闷头喝汤装空气的舒震楠差点笑喷，这话真够解气，果然还是他三妹贴心。 “你骂谁呢？谁是绿茶婊？” 舒雅诗赤果果地拆台，让舒雅琴和宋媚儿脸上同时有些挂不住。不过，宋媚儿迅速掩饰了下去，快得几乎不露半点痕迹。舒雅琴憋不住，登时跳脚。如果没有外人在场，估计已经端起汤碗泼向舒雅诗了。 “我说小妹，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我又没说你是。”舒雅诗半点不惧舒雅琴喷火龙的模样，还不怕死地冲她耸耸眉，反问道：“难不成……小妹你真是个绿茶婊？” 倘若不是李芊芊在饭桌下及时扯住了舒雅琴，她真打算找东西去砸舒雅诗。 “绿茶婊怎么了？哪像你，白莲花！”明白李芊芊手上的暗示，舒雅琴只能不太情愿的小小回顶了两句。 舒雅琴话音未落，李芊芊即刻接茬，“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没看到太奶奶和宋小姐在吗？”瞥向舒雅诗的眼神，明显有一股威胁地意味。 显然，舒雅诗明摆着为了替舒震楠解围，故意欺负舒雅琴的行为，让她非常的不高兴。两个女儿都是她自己亲生的，但舒雅诗一直是个例外。她跟她这个亲妈从来都不齐心，也从来都不是一条心，反倒和舒震楠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亲密齐心的不得了。 而这一点，无论她这个亲妈如何努力，始终改变不了。 “太奶奶你看！姐姐总是欺负我！”舒雅琴变脸似的即时堆出伤心欲绝的表情，泫然欲泣地挤到夏梅的身旁，十足一副打不赢就找长辈撑腰的小孩模样。 夏梅微微动了动眉头，看了舒雅琴一眼，一句话也没说。默默喝着她的小粥，吃着她的小菜，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她虽然不跟家里的晚辈住在一起，但家里的事情，她心里一直明镜。况且，舒雅琴娇纵蛮横的性格，是她最讨厌的。 舒雅诗无视李芊芊的威胁，也毫不在意舒雅琴打小报告地行为，直接转向正安安静静，慢条斯理进食中的宋媚儿，说道：“宋小姐，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你是外人，你不知道，我跟我妹妹从小掐到大，家里人都见怪不怪了。” 宋媚儿指尖一顿，柔声回道：“呵呵！没关系。” 舒震楠怕被宋媚儿恶心的吃不下饭，赶忙圆场，“行了行了，吃饭了，我都快饿死了。”说完，却冲舒雅诗感激地挑了挑眉毛。 他们舒家的人也真是奇了怪了，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舒雅诗跟舒雅琴，性格脾气一直天差地别。即便舒雅琴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生性娇气一些，应该也不至于两姐妹完全找不到一丁点相似的地方。甚至，两姐妹的样貌也有些不太一样。 舒雅诗比较像他们的老爹舒裕豪，所以，连带着跟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更相似一些。舒雅琴则明显像舒岳楠，不过这自然是因为他们两兄妹更像李芊芊的缘故。 舒雅诗白了舒震楠一眼，嘴角悄悄勾起一道浅浅的弧线。 李芊芊把舒雅琴拉回到她原来的位置上坐下，轻轻拍了拍她的大腿，示意她不要再闹。夏梅的态度，摆明不闻不问。若是舒雅琴再闹下去，保不齐会受到责备。更重要的是，这会导致夏梅对舒雅琴的印象愈加恶劣。原本，她便不怎么喜欢舒雅琴这个重孙女。 饭桌上终于清静了下来，一桌六人开始自顾自进餐。 宋媚儿眼神飘渺地看了看舒雅诗，再看了看舒震楠。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李芊芊与舒雅琴的身上。嘴角微扬，但转眼便消逝无踪。 舒震楠跟舒雅诗仿佛私下里做了约定，不顾形象，一起稀里呼噜狂塞一顿后，扔下碗筷就开溜。 夏梅倒也没去阻止，毕竟刚才已经闹得有些不太愉快。再者，逼婚，她有得是办法。 011 鸿门之宴 撕比大战 宋媚儿这个插曲，让舒震楠故意躲到了林致远家。 因为舒震楠的入住，林致远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粗略收拾了一下家里的卫生。唯一还算干净的，他的宝贝卧室，也被舒震楠果断抢去。 一开始，林致远是怀疑的。他觉得舒震楠极有可能已经发现是他搞得鬼，表面上假装不知道，跑到他家来当大爷，实则是想伺机报复。可接连两天，舒震楠都没有一丁点动静。 不但没有动静，他还继续穿着他精心为他选购的无菌内裤。或许是因为后庭跟小小楠还有小小球的别扭不舒服，整个人烦躁不宁。虽然把他折腾到了没脾气的地步，但始终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报复动作，或是蛛丝马迹。 于是，林致远便渐渐打消了疑虑。他想，以舒震楠的脾气，要是他真的知道是他在搞鬼。估计早就跳起来撕，不可能憋得了那么长时间，还故意穿无菌内裤给他看。 事实上，舒震楠也确实憋到了极限。为了不引起林致远的怀疑，他是硬起了头皮，咬紧了牙根把自己的屁屁豁出去，继续把有严重问题的无菌内裤往身上套。他那些难受的表现绝对不是装出来的，都是实打实的难受。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也都是真实血淋淋的。所以，这一次，他要不把林致远往死里整，那是无论如何也对不起他自己如此伟大的牺牲与付出。 为了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把林致远拖到川菜馆里找刺激，舒震楠特意跑到海大四院把化验结果拿了回来。果不其然，前列腺检查没有一丁点问题。 毫不掩饰内心的爆火，舒震楠从医院回到林致远家后连门铃都不愿意再按，直接上脚踹。 相当不爽地打开门，林致远劈头盖脸一顿吼，“你丫又发什么神经？这两天还没折腾够吗？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回自己家去？”尽管他很开心舒震楠尚未发现是自己搞得鬼，也很喜闻乐见舒震楠蛋疼郁闷的脸。问题是，他天天这么折腾也不是个办法。再这样折腾下去，没被他报复，也被他间接报了仇。 “特么你到底给我找得是什么专家？一点问题都没有查出来。”舒震楠挤开林致远，径直走到客厅坐下。 这话说的林致远莫名其妙，“没有问题不是很好吗？难道你希望自己有问题吗？” 舒震楠忽然直勾勾盯着林致远，反问道：“要是没问题为什么我到现在还那么不舒服？” 林致远想了想，回道：“会不会是你以前太乱来，然后……你懂的。” “我不懂！”闻言，舒震楠火大的把化验单拍到了林致远的脸上，随后站起身来往外走，“马巴！陪我去吃火锅！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最后还不是一个鸟样。” 林致远看了看手中的化验单，心里暗笑不止。嘿嘿，这个鸟人，活该。 之后换了身衣服，半点不怀疑地跟着舒震楠出门吃火锅。甚至连舒震楠为什么一反常态，把他带到了海城生意最火爆的川菜馆也没过多思量。 舒震楠不愧是土豪，卡一刷，老板立马亲自出来招待。还把他们带到了自己的私人包间，让他们两个人在自己的私人包间里进餐。而平时，这间包间是他专门用来招待自己朋友的。 老板这么识相，舒震楠自然也不能小气。嗖嗖嗖点了一大堆价格昂贵的菜，并要了一个最贵的鸳鸯锅底。 看着舒震楠眉头不皱一下的点菜，林致远脸上笑开了花。 这小日子过得真是不错，他把舒震楠整了个半死，结果人家还请他吃大餐。饭店是他喜欢的，菜也是他喜欢的，实在是太快乐了。 不过，舒大少爷这么折腾，只怕他的菊花问题要更严重了。想想他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当然，林致远绝不打算好心提醒一下舒震楠。锅跟菜一上来，他便甩开了膀子狂吃，甚至腾不出时间去观察舒震楠。 随着一杯冰啤酒下肚，林致远突然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但他没在意，继续吃。 舒震楠隔着热气，冷冷看着饿死鬼投胎一样的林致远，嘴角渐渐有了弧度。 又是一杯冰啤酒下肚，林致远再也忍不住了，扔下碗筷出去找厕所。 舒震楠拿着手机，笑咪咪地一路跟在后面，眼睁睁看着林致远一头扎进女厕所，自己也跟了进去。 林致远不疑有他，脱了裤子坐到马桶上，开始轰轰烈烈。 听着厕所里的动静，舒震楠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作案工具，一个手机操控的电动钢爪。 林致远拉得正起劲，耳边倏然响起一阵电动马达似的怪异声响。刚觉得有些好奇，门底下突然钻进一只有手臂的大爪子，吓得他愣在当场。紧接着，那只大爪子一把抓住他脱到脚踝上的休闲短裤猛力往外一带，轻轻松松便把他的短裤和内裤一并给扯了出去。 可怜林致远毫无防备，让惯性一扬，险些一屁股坐进马桶里。 舒震楠抢到裤子立刻往外跑，随着他的离开，林致远呆着的那间厕所，门神奇的自己打开了。 “舒震楠！是不是你？”这一下，林致远总算回过了神来，捂着重要部位朝外面怒吼。想擦了屁股赶紧逃，结果连根纸毛都找不到。 舒震楠跑到外面，顺手撕下黏在厕所标识上面的假牌子，躲到了一边。 几乎是下一秒，几个清洁工模样的阿姨，一边谈笑一边陆陆续续走进女厕所。毫无意外，厕所里登时响起了杀猪般地尖叫声。 “啊！变态！” “快点叫保安来！” “不……我不是变态！” 舒震楠适时出现，很是紧张地询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几位阿姨，发生什么事了？” “你怎么也跑进女厕所来了？”看到舒震楠，那几个阿姨又吓了一跳。 舒震楠赶忙摆手，急急地解释道：“我听到你们尖叫，以为有坏人，所以就跑进来看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那边有个变态。”几个阿姨先后指了指林致远窝着的那间厕所。 “变态？”舒震楠似乎有些不太明白几个阿姨的意思，一脸奇怪地走了过去，顿时无奈到了极点，“小林，你怎么跑到女厕所来了？说你喝多了，你偏说没有。”之后，他果断无视林致远恨不能把他碎尸万段的眼神，走回到那几个阿姨的面前，歉疚满满的说道：“几位阿姨，不好意思，这是我朋友，他喝多了，可能没看清楚才会跑到女厕所来。能不能麻烦你们先到外面等一下，我帮他收拾一下，马上就带他回去。” 012 十次之约 笑到最后 “你们这些年轻人，现在怎么这个样子？” “就是啊，还以为遇到变态了，都想叫警察了。” 听了舒震楠合情合理的解释，几个阿姨都松了一口气。尽管口头上仍有些抱怨，但比起真正的变态来说，好像也没太大必要跟一个醉到连男厕女厕都分不清的酒鬼计较。 “抱歉抱歉，几位阿姨，实在是抱歉了。”舒震楠陪着笑，目送几个阿姨离开。尔后，他举起手机，一边录像一边慢悠悠地走回到林致远的面前。 “舒震楠！你大爷的！”要不是裤子被抢，林致远百分百会当场跳起来跟舒震楠拼命。 舒震楠丝毫不把林致远的愤怒看在眼里，晃悠着手机，东拍拍西拍拍，更刁钻恶毒的专门往下拍。拍了好一会，才冷幽幽地开口说道：“我说小林同志，你连我都敢整蛊，是不是太长时间没搞你，你活得有点腻味了？” “舒震楠，你有什么脸报仇？愚人节我被你搞到裸奔。我们一来一回，只是打平而已！”如果自己下得了手的话，林致远绝对有可能采用同归于尽式，抓起马桶里的粑粑砸向舒震楠。问题是，他怎么可能下得了手？只能憋屈到极点的任由舒震楠变态式狂拍个没完。 “呵呵！不好意思哦，我这个人就是睚眦必报。”舒震楠给林致远抛了个媚眼，阴阳怪调地故意恶心他。虽说他之前是把这家伙整惨了，但他从来不会拿他的健康开玩笑。有本事他也让他裸奔啊？干嘛要用这种下作，又伤别人身体的手段？ “把裤子给我，快点！”林致远知道舒震楠不会善罢甘休，可仇已报，他还折腾个毛。 舒震楠斜了林致远一眼，将之前藏在隔壁间的电动钢爪摇控了出来，“裤子给你可以，不过，你得去找那条蓝带鱼做十次前列腺检查。否则，我立马让你变网红。”说着，摇了摇自己的手机。 “舒震楠！你混蛋！”林致远这回真有杀人的心。那条蓝带鱼长什么模样他又不是不知道，在她手上做十次前列腺检查，不如削死他更干脆。 “变网红还是做十次前列腺检查，你自己选吧。另外，友情提示，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万一我不小心按错了什么，你可别怪我哦！”舒震楠一脸无辜地瞅着林致远，并故意眨巴了两下眼睛。这般做作的姿态，连他自己都有些顶不住。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林致远应承了下来，“做就做！不就是前列腺检查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尽管内心极不甘愿，然，识时务者为俊杰。以后，他总能找到机会能死舒震楠。 “这才对嘛！真是个聪明的孩子，看我多为你的健康着想。”舒震楠当即笑开了花，手指轻点，操控电动钢爪直接把林致远的裤子扔到了他脸上去。 林致远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淡淡要求道：“把门关上。” 舒震楠倒也没在为难林致远，十分干脆地帮他关上门，转身走到外面等着。 林致远弄好个人卫生，慢慢穿上裤子，飙火地情绪也渐渐冷静了下来。抬起头，直视面前雪白一片的板门，双眸之中，寒光乍现。 要是他记得没错，舒震楠这两天完全没吃，也没用过半点药。 饮食上面更不曾忌口，他吃什么，他就跟着吃什么。而他自从独自一人来到中国后，一直是无辣不欢的饮食态度。 想来舒震楠发现是他搞得鬼后，便自以为没有任何问题，才敢这样随意。 可是，他忽略了非常重要的一点。他没病，不代表万事ok。他所制造出来的让他不舒服的感觉并非幻觉，那都是实打实的不舒服。所以，谁真正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这样分析分析，林致远顿时淡定了下来。没事人一样的哼着小曲，晃晃悠悠地从厕所里走了出去。 那几个阿姨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真齐刷刷地等在外面。看到林致远高一脚低一脚还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当即相信了舒震楠的说辞，看来这孩子是真喝醉了。 唠唠叨叨地叮嘱几句，那几个阿姨又陆陆续续地进了厕所。 林致远感到奇怪，她们的出现不可能不是舒震楠的安排。戏都演完了，这是做什么？ 见状，舒震楠调侃道：“怎么？你还想进去？” “舒震楠，算你狠，有本事以后别找我帮忙。”林致远冷冷地甩了舒震楠一眼，抬腿回往包间的方向。 “人家可是有把柄的哦。”舒震楠屁颠屁颠地跟在林致远的身后，不把林致远的威胁放在眼里。 “你随意，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林致远头也不回，同样不在意舒震楠的把柄。 舒震楠用力拍了拍林致远的肩膀，颇有些嚣张地笑道：“呵呵……这一点就不劳你操心了。不做好准备，我敢报仇吗？”他可不是吃素的。 林致远没再多说什么，只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回到包间后，继续吃。反正都已经被整成这样了，他更不能跟自己的嘴过不去。 这一次，舒震楠也拿起了筷子，风卷云残。有问题的东西老板已经换走了。 吃饱喝足离开饭馆，舒震楠总算回自己家去了，没再上林致远那儿折腾。他不去，并不是因为大仇已经得报，而是他实在是受不了林致远家的脏乱差。饮食上更是可怕的不得了，辣椒多的跟喝血水一样。硬起头皮撑了两天，现在他要回去好好休养休养了。 舒震楠满心以为，只要自己饮食清淡，格外注意个人卫生，勤换洗什么的，过几天自己身上的问题，便会慢慢消失。不曾想，刚回到家，就坐到了马桶上。 连续两天，超火辣的饮食，让他的肠胃再也hold不住，开始一泻千里。 头几次，舒震楠还能死顶住。后面受不了了，每一次都火辣辣的疼。七八次下来，直接见了血。十几次下来，他已经是要死要活的状态。 舒震楠拉得如此轰轰烈烈，吓坏了家里人，急忙召来家庭医生给他挂水。还好他仅仅只是作死性腹泻，没别的大问题。 回想起林致远最后奇怪的表现，还有那高深莫测的笑容，舒震楠恍然大悟。拉成这个样子，其实不会比十次前列腺检查舒服多少，这尼玛他完全没有笑到最后啊！ 013 渣男渣女 齐齐上阵 人倒霉的时候，真心喝凉水都塞牙。 于黛南还没起床，便开始倒霉。先是关闹铃的时候，被手机砸中眼睛，砸得眼冒金花。接着，上厕所方便的时候，水槽坏了，费了半天劲才修好。 煮个早餐，把手烫了。出门上班，被个赶着去投胎的司机别到花坛边上，把车刮花了。憋了一肚子郁闷开车到单位，刚把车停好，忽然一阵倾盆大雨。短短一百米的距离，也把头发跟衣服淋湿了一半。 早晨惯例查房的时候，遇到好几个不听话的病人跟家属。 心平气和地劝导，反被骂，还投诉到了院长那里去。更被院长叫去批评了个狗血淋头。 好不容易活到午休时间，被一个不听话的病人一耽搁，食堂的饭卖完了。 心里想着出去吃快餐吧，窗外顿时乌云密布，雨说下就下。无奈找同事借了把伞，顶着大雨跑到医院外面的小饭店吃快餐。回来的路上，被个无良司机浅了一身污水。 仅仅一个上午，她倒霉得几乎能创下吉尼斯纪录。 窝火又憋屈地走回到医院大门外的时候，雨终于停了，太阳从厚厚的云层里再次露出头。 看着异常灿烂的阳光，于黛南长长吐出一口气，心情稍稍缓和了一些。下午出门诊，大概不会再遇到什么不顺的事情。 远远看到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独自在门诊大楼的入口处徘徊，于黛南并没有多心也没去在意。直到走近了，才发现那个女人貌似有些眼熟。等到认出对方是谁，再想逃走，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 果不其然，那人是冲着于黛南来得。她很有耐心的等到于黛南走近后，才上前拦住她的去路。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说道：“于黛南，好久不见了，我是孙瑜，还记得我吗？” 于黛南点头笑笑，回道：“我知道你是孙瑜，但我不知道你来做什么。”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你现在方便吗？”孙瑜像是要跟于黛南说什么悄悄话，故意看了看四周有没有行人经过。 “到那边去说吧。”于黛南随手指了指人烟最稀少的区域，转身先走了过去。 孙瑜踩着细跟高跟鞋，慢吞吞跟在于黛南的身后使劲打量她，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之后，嘴角高高地扬起，自信中透着骄傲与不屑。 于黛南走到足够安静的地方便停下了脚步，直挺挺地站着，一言不发。自然是在等孙瑜有屁快放。 孙瑜缓缓走到于黛南的面前，有些迟疑地问道：“你，还在恨我吗？” 于黛南假装不解地反问，“莫名其妙的，我为什么要恨你？” “我跟天酬他，我们以前的事情……”孙瑜咬了咬下唇，话虽故意没说完，意思已相当明显。 于黛南很是无奈地笑了笑，回道：“你们的事情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尔后，问道：“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天酬说给你送了请柬，但是他觉得，你可能不会来参加，所以，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跟你说，我们都很希望你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孙瑜认真打量了于黛南好几遍，似乎确定她是真的不在意后，才终于敢开口说明自己的来意。 “我没说不去啊，只不过我不确定是不是有时间。”于黛南恍然大悟，这对人渣是商量好的。他们都想看她出糗，也都非常想要她的大红包。 不怪谢天酬当初劈腿找孙瑜，他俩完全是一丘之貉。 狗配狗，天经地义，何况人家都是渣滓。 孙瑜显然不信，忽然一把拉过于黛南的手，按到自己的胸口上，半认真半请求地说道：“小南，我知道那时候是我们不对，可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我们是真心诚意的想要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没别的意思。” 于黛南咽了口口水，被恶心得不轻。一边把手抽回来，一边郑重其事地承诺道：“好，我知道了，我一定尽量！只要不加班，没有急诊，我一定到场。” “真的？谢谢你！”孙瑜一个激动，再次紧紧握住了于黛南的手。 于黛南浑身一颤，顿时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要见的人已经见到，要说的话也已经说到位。孙瑜跟于黛南寒暄了几句后，总算走了。 于黛南当然不会留她，她下午出门诊的时间快到了，根本没多余的时间招呼她。 换身衣服，独自一人早早来到肛肠科的诊室里等着。回想起孙瑜那一副盛气凌人地架势，和她夹了一堆暗枪暗箭的说辞。她，需要静静。请不要问她，静静是谁。 抬手敲了敲有些发沉的脑袋，于黛南强打起精神，准备开始认真应对下午的门诊。塞在口袋里的电话却突然震动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不过眼下还没有到上班时间。于是，她按下了接听键，“你好，哪位？”毕竟她这个号码不是私人电话，经常会与病人联系。 电话那端地谢天酬故作神秘般先沉默了一下，半晌，才低声回道：“小南，是我。” 闻言，于黛南心里不禁一个咯噔，这渣男是从哪挖到她的电话号码的？知道她上班的地方就算了，现在连电话号码都知道了，以后她别想安宁了。 “有什么事吗？我这边马上要上班了。”尽管对此感到十分不悦，于黛南还是客气的回应了两句。 “没什么事，我就是刚才听小瑜说她去找你了。”谢天酬明显迟疑了一下，不知道他是在琢磨于黛南的实际情绪，抑或是真有那么为难。 于黛南相当爽快地应了一声，“嗯，她是来找我了。”像是怕谢天酬不明白整过程，详细地解说道：“她说你们俩都是真心诚意的想要我去参加你们的婚礼。我也很诚恳地告诉她了，只要不加班，没有急诊，我一定会到场。”说完，又有些奇怪地反问了两句，“她…没有跟你说吗？还是，你还有别的什么问题要跟我说明？” “我打电话给你，只是怕你为难，没别的什么问题。”听不出于黛南的语气是否夹杂着不痛快，谢天酬只得又刻意提醒了一次，“不过小南，小瑜跟我的的确确是真心诚意的想邀请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们真的没别的意思。” 014 一定到场 又见葩男 于黛南把手机转到一边，用力深呼吸了一口气，硬是耐起了性子，温声和气地解释道：“那个谢同学，我是真的知道啦，我也完全没考虑过你们会有别的什么意思。你知道我在海大四院上班，就应该知道我现在是两科专家，我工作是真的很忙。如果说你们觉得我忙是在找借口不去参加你们的婚礼，那不管什么事情，我都推到一边，先去参加了你们的婚礼再说，这样可以吗？” “小南，你不要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于黛南越客气，谢天酬便越觉得她心里有鬼。他跟孙瑜这般连番刺激她，她不可能会没有一丁点反应。 “谢同学，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去参加你们的婚礼。现在我要上班了，相信你应该也要上班了吧，我们先聊到这，再见！”说完，不等谢天酬反应，于黛南动作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她实在无法理解谢天酬跟孙瑜是怎么想的。 为了拿她的大红包，为了看她出糗，用得着如此刻意刺激她吗？ 还是说因为她无所谓，他俩才会学跳梁小丑，不停的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现在想想，她一上午的不顺，都抵不过这对渣男渣女对她的强行骚扰。也难怪她今天会这么倒霉，一定是老天爷在给她打预防针。 张晓瑞给她的建议果然是正确的，占不到便宜，去膈应膈应这对人渣也没什么不好。 把手机丢进抽屉里，于黛南打开医疗系统，开始接诊。 等她看清楚第一位待诊的病人叫什么名字的刹那，险些一口老血喷到电脑屏幕上。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啊？怎么还没完没了了？这是不让她活的节奏吗？ 舒震楠面无表情地推门而入，他并不知道医生是否已开始接诊，他只是习惯了擅作主张。 于黛南无力地抬起眼皮，斜了斜依旧那么无礼的奇葩男。与之前不同的是，今天奇葩男的心情好像不怎么美好，甚至有点灰头土脸的感觉。 舒震楠一眼看出于黛南对自己明显很有意见，想发作，又不好多说什么。今天他过来的的确确是有求于她，并非被捉弄。 于黛南强压下个人情绪，语气无奈地问道：“苏真男先生，请问，你又怎么了？” “我……好像，长……那个了。”简短的一句话，让舒震楠说得磕磕巴巴，声音轻得于黛南差点没听见。 皱起眉头想了想，于黛南确认道：“你是说痔疮吗？” 舒震楠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愈加灰暗。 “到那边趴着吧，我给你检查一下。”说着，于黛南起身做准备。有过两次经验，她想这回这个奇葩男应该学乖了。 舒震楠片刻踌躇纠结，往床上一趴，裤子一解，脸一埋，什么都不管了。 他真心不想来，无奈后庭疼得有些受不了，又不愿意找家庭医生帮忙解决问题。虽然这条蓝带鱼心理变态，可来来回回都有过两次了，他何必再折腾去找别的医生。 于黛南戴上无菌手套，做好消毒，手指不轻不重地轻轻翻扒。 对比前列腺检查，这点翻扒真的不算什么。也可能是舒震楠早有心理准备，一声未吭。 于黛南越检查越火大，越火大手指上的力度越重。这个奇葩男果然没把她的话听进去，情况一次比一次更严重。第一次检查，仅仅只是有些红肿。第二次检查，前后都有些红肿。这一次，红肿的情况更甚。后庭上能够清晰看见一个小肉丁，并有撕裂地痕迹。 一边挤压按摩，感应指尖的触感，于黛南一边咬牙切齿地问道：“苏先生，你是便秘，还是进食太多刺激性食物，导致严重腹泻？肛门为什么会有撕裂伤？” 听出于黛南言语中毫不掩饰的怒意，舒震楠瓮声瓮气地回道：“我可能，吃太多辣椒了。”不但如此，开得药他没吃也没用。可他不敢说实话，他的菊花现在可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我不是跟你说过，绝对不能够进食辛辣刺激的食物吗？”闻言，于黛南差点hold不住当场发飙，她敢肯定这个奇葩男没有完全说实话。辣椒他肯定是吃了，但短时间要达到他现在这种情况，除非他把辣椒当饭吃。 舒震楠默不作声，他觉得自己闭上嘴会更安全一些。他能够清楚感觉到，对方手指上的力度时轻时重。说明，蓝带鱼现在一定很生气。 当然，这一回他是可以理解的啦。换位思考，他也会很火大。 一再确定舒震楠的后庭未发现其它病变，于黛南重新给他做了消毒。并且十分仔细的，前前后后，反复做了好几次。 把使用过的器具扔进污物处理桶，于黛南洗了手，无声无息地坐回办公桌前。 舒震楠轻手轻脚地穿好裤子爬下床，感觉后庭舒服了一点。估计应该是蓝带鱼最后帮他做得消毒起了作用，凉凉的，润润的。 “这段时间，尽可能多吃些绿色粗纤维的食物，避免大便干燥硬结，再次造成撕裂伤。”脑子里想着处方，指尖上轻轻敲打着键盘，嘴上已经忍不住开始叮嘱。于黛南当然火大，只不过，不论病人到底会怎样做，她都要尽可能帮助到病人。否则，终归是她这个医生失职。 “哦。”舒震楠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这一次，他真的听到了。 听到舒震楠的回应，于黛南抬头打量了一下他，接着说道：“还有，不管你做得是什么工作，从现在开始，请假半个月时间，不然你的病好不了。”她已经根深蒂固地认为，舒震楠是只鸭子。除此之外，她找不到别的解释。 “一定要休息半个月吗？”这点倒是让舒震楠有些为难了。没病没痛，莫名其妙休息半个月时间，别说舒家的人会感到好奇，只怕连公司里的员工都会觉得奇怪。 见状，于黛南强压下的火气，噌得一下冒得老高。她冷冷地看着舒震楠，凉幽幽地说道：“如果你不听我的话，那你别再来找我看病了，免得浪费我时间，也浪费你的钱。你现在的情况是，再这样继续发展下去，最后就得手术治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这个医生无良，故意把患者越治越严重，拖到需要手术治疗的地步。” 015 鸡同鸭讲 决定出场 舒震楠张了张嘴，又实在不想浪费精力跟于黛南争执，便什么都没说。 虽然这条蓝带鱼心理变态，但他知道，她没有骗他。站在病人的角度，她算得上是一个负责任的医生。问题是，他的工作，对他的菊花没有半点影响。 两个人正僵持着，于黛南丢进抽屉里的手机，蓦然疯狂震动。 舒震楠抬手示意了一下她，表示他不介意。 于黛南微微拉开抽屉，仅一眼，眉头便紧紧拢起。谢天酬这王八蛋是不是没完了？她已经承诺了好几次，一定会出席他跟孙瑜的婚礼，为什么还要这般咄咄逼人？难不成他还想指定她要包多少礼金给他们吗？ 愤怒地太认真，抬头再看向舒震楠时，于黛南莫名愣了一愣。口随意动，心里的小念头，不知不觉被她吐露了出来，“明天你上班吗？” 舒震楠皱皱眉，不太明白于黛南的意思。 “明天下午六点到九点这三个钟头的时间，你要上班吗？”于黛南深呼吸一口气，既然话都已经说出口了，不如豁出去算了。她不愿意麻烦张晓瑞，那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 “啊？”舒震楠更不解，他上不上班，什么时候上班，关这条带鱼什么事？ 于黛南愈加纠结，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奇葩男怎么还不明白？装什么傻充什么愣？他那些职业毛病，怎么可能瞒得了她这个专家医生？可对方不接茬，她也没办法。最后只得把心一横，直白地问道：“出场费多少？” “你……到底想说什么？”舒震楠果断被于黛南绕晕，这变态欧巴桑又神经搭错线了？ 于黛南握紧了拳头，克制住自己想当场发飙地冲动，尽可能冷静地解释道：“我前男友明天要跟他当初劈腿的第三者结婚了。” “然后呢？”舒震楠感到莫名其妙，死带鱼果然在发神经。她前男友劈腿结婚关他鸟事？况且她长成这副模样，即便是武大郎同志见了也得劈腿啊。 “然后？”于黛南真的要吐血了，这奇葩男非要装傻，她可以配合。但他这个样子是不是也太不尊重客户的隐私了？行，他装，她让他装个够。“然后他们强烈要求我去参加他们的婚礼，还让我包一个非常厚重的大红包。”她又不是要做什么坏事，她不心虚。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舒震楠要疯了，死带鱼究竟想干什么？ “因为你长得很好看，所以我想花钱雇你帮忙砸场。”于黛南索性不再废话，坦荡干脆。 “那个，医生，我是文明人，我不会打架。”舒震楠险些让自己的口水呛死，他知道自己长得很好看。可他从来不知道，长得好看的人很会打架撕比揪小三。 于黛南毫不掩饰自己对舒震楠地鄙视，嘴角扬起一抹嘲讽，说道：“不需要你打架，你只要穿得好看一点，假装是我男朋友就行了。”敢做不敢认，她看不起这奇葩男。名字叫真男，事实上一点也不男人，他该不会是伪娘类鸭子吧？ 舒震楠一时没有防备，差点喷于黛南一脸口水。尼玛，这变态欧巴桑果然对他有所企图。 难怪总是叫他来复诊，原来她一直伺机对他下手。可怜他的小小雏菊，就这样硬生生地毁了一个变态欧巴桑的魔爪中。 “六点到九点，三个钟头，六千块。服装费，路费，我包。”怕助手护士突然跑来，也不愿意后面待诊的病人等太久，于黛南果断干脆地找了张纸条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考虑一下再做决定。费用也可以再商量，但劳烦明天中午十二点以前给我答复。”之后，连同刚刚打印出来的处方单跟医嘱，一起递给舒震楠，“这张是处方单，另一张是医嘱，每三到五天过来复诊一次。” 要不是她现在急需一个出色到能秒杀众生的假男友，她绝不会受这个鸟气，更不会那么好脾气。大不了她找张晓瑞帮忙，那家伙到现在都还心心念念着砸场这件大事。 舒震楠随手一捞，转身便走，屁都没放一个。 复诊复诊，复诊个毛线！明明就是对他有变态企图，还装得那么冠冕堂皇。 琢磨明白舒震楠似乎并不是在装，而是实实在在嗤之以鼻，于黛南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想，自己应该是指望不上这奇葩男了。 之前两次，她都不太注意。仅仅印象中觉得，对方长得很好看，很大气。今天仔细一瞧，才发现对方精致、俊朗地五官，明显存在一定的混血基因。 尤其是那双棕色眼眸，深邃的任谁一个不小心，便都有可能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这样的人，必然是超高级别的鸭子。六千块钱对人家来说，估计只是个零头，无怪他一直装傻充愣。想来，他从不缺大户。 她今天吃饱撑得，一冲动，做出那么白痴的决定。要是给病人看诊的时候也这么冲动，病人估计都要吓尿。算了，认命吧，还是找张晓瑞帮忙吧，至少靠谱又安全。 舒震楠出了肛肠科，便打算把于黛南的电话号码扔进垃圾桶。临时一个转意，留了下来。 林致远算是已经被他收拾过了，现在，怎样也该轮到这条变态带鱼了。 死带鱼把他整得辣么惨，他怎能轻易放过她？林致远是主谋，死带鱼就是刽子手。主谋固然可恶，刽子手却更可恨。善良如他，当然要去帮忙。 不过这条死带鱼的智商也真是让人捉急，找个跟她差不多的男伴，别人大概会相信。心黑的直接把他舒大爷抬出来，白痴才会信。 到那时，指不定被怎样羞辱至死，这场面真是太喜闻乐见了。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死带鱼变成死咸鱼。若是添点油加点醋，只怕死带鱼一辈子都没脸出门见人了。嗯！灰常好。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与其安安静静的菊花疼，不如看别人心碎欲绝。 缴费拿药，心情美好的离开医院。舒震楠弄了个一次性手机，给于黛南发了条短消息，表示自己有时间也愿意当她男伴。一口价两万，一分不能少。 虽然他舒大爷不缺钱，但死带鱼肯定缺。先狠狠肉疼，再狠狠心碎，太让人愉快了！ 016 认真准备 惊艳到爆 收到舒震楠的短消息，于黛南意外之余，满满全是心塞。 三个钟头两万块钱，有吃有喝，不做任何事，这奇葩男果然是超高级鸭子。别人是破财消灾，她是破财削自己。可比起把张晓瑞卖了，她还是宁愿自己肉疼。 谁叫她犯太岁，流年不利？ 与舒震楠约定好会面的时间、地点和付款方式，于黛南这才想到一个更纠结的问题。穿什么衣服，配什么鞋子；背什么包包，戴什么首饰。 所幸，当张晓瑞得知于黛南雇了一个鸭子病人，准备认真砸场后，她立马把自己所有的衣服鞋子全贡献了出来。一件一件的让于黛南试，一双鞋子接一双鞋子的帮她搭配，连自己的首饰也毫不吝啬的全翻了出来。 折腾了五六个小时，最后敲定，一条米白色无袖欧根纱刺绣连衣长裙，搭配一双同色系的高跟鞋，和一套心型款玫瑰金首饰。 张晓瑞料定孙瑜一定会化浓妆，所以她给于黛南化的是极其自然素雅的淡妆。长发慵懒蓬松的盘起，点坠上不抡眼的小绢花。使得于黛南看上去极为仙气，连张晓瑞都禁不住心动。 因为谢天酬跟孙瑜举办婚礼的龍源大酒店，离于黛南居住的地方有些距离，她只能提前了整整一个钟头出门。何况那个让她肉疼到爆的奇葩男，还等着她亲自去接。 另一边，虽然舒震楠是去看戏的，但他的衣着并不随便。 他穿了一套能给足于黛南面子的灰格英式西装，为了显得自己很有学识，故意架了副金丝眼镜。怎么看，怎么高端人士。 变态欧巴桑，搭配高端帅哥男神，只有瞎子，才会看不出猫腻。 为了登场的更闪亮帅气一些，舒震楠刻意磨磨蹭蹭，迟到了十五分钟才出现。结果，那条死带鱼竟然比他还晚。 他们约定会面的地点，是一个人烟稀少的小公园。眼下正是临近晚餐的时间点，小公园里除了一个穿长裙的漂亮女生，再看不到半个人影。 舒震楠有些不敢相信的在小公园里转悠了一圈，没想到，那条死带鱼是真的迟到了。正火大的想给于黛南打电话骂她一顿时，那个穿长裙的女生，忽然一脸冰冷的朝他走了过来。对方一开口，他便彻底傻了眼。 “苏先生，三个钟头两万，你却迟到了十五分钟，那我是不是可以扣除你迟到的费用？”于黛南本就等了一肚子气，好不容易等到了本尊，还发神经在小公园里绕了一圈。他是怕她给他设陷阱，抑或是在熟悉场地，准备抢了钱好跑路？ “你、你是于、于医、医生？”舒震楠不由得瞪大了双眼，舌头更是莫名打了结。 于黛南深呼吸，再呼吸，强忍住想脱下脚上的高跟鞋爆钉舒震楠一万下的冲动，辞严义正地说道：“现在离六点钟只有二十五分钟的时间了，如果我们不能在六点钟之前赶到龍源大酒店，那么很抱歉，我必须扣除两千元费用！”她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样子，跟上班的时候不太相同。不过，她不认为这可以当作迟到的借口。 “你真是于医生？！”舒震楠完全没把于黛南的警告当回事，依旧停留在之前的惊讶中，甚至变得更加惊讶。倘若不是眼前这个女人的声音，跟那条死带鱼的声音一模一样，打不打死他都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不是于医生，难道你是吗？”于黛南感到搞笑，这奇葩男是故意的吗？迟到了不道歉，还不停岔开她的话。但她现在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再跟他继续扯下去，唯有憋下这口气。“还有，我的全名叫作于黛南。麻烦你在外人面前，称呼我为南南，谢谢！”却还是忍不住挤兑了两句，“另外，你的费用那么高，我相信你应该会很有职业素质！”她花的钱，她才是真正的大爷。 眼睁睁看着于黛南转身走向停车场，舒震楠后悔了。他是犯太岁了吗？怎么那么不顺？找林致远报仇，自己更吃亏。找这条死带鱼报仇，为什么依旧是他吃亏？ 可他不来都来了，一万元的定金也已经先收下了。除非他换个医生，否则，倒霉的仍然是他。不得不承认，死带鱼的医术的确蛮ok。 别别扭扭，不情不愿地钻进于黛南的车里。舒震楠一米八五的身高，显得有些拥挤。 于黛南难得把车速飙到了七十迈以上，她不想迟到，即便是去参加人渣的婚礼。 舒震楠偷偷瞄了瞄于黛南，之后，又偷偷瞄了瞄。好端端的，死带鱼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变态欧巴桑的模样？莫非她真是个变态？思及此，他突然周身发寒。 窄小的车厢内，挤着心思各异，静默不言的一男一女，气氛渐渐变得有些死寂沉重。 幸运的是，于黛南走得沿海路线，塞车不严重。尽管舒震楠迟到了十五分钟，他们还是顺利赶在六点钟以前到达了龍源大酒店。并且，时间绰绰有余。 “那个，我能挽你的手吗？”走出停车场，于黛南恍然想起，她跟奇葩男现在是情侣身份。想直接挽他的手臂，又感觉有些唐突，便礼貌性的先征求了一下他的意见。 舒震楠柔柔一笑，回道：“当然可以，南南。” “谢谢。”见状，于黛南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奇葩男已经进入了角色。 也不知道今天晚上到底有几家办婚礼，车水马龙的，宾客络绎不绝。 走近了，于黛南才看明白，那些宾客，基本上是冲着谢天酬跟孙瑜的婚礼来的。而她在大堂外，也只看到一份婚宴告示牌。 龍源酒店绝对是海城老牌五星级大酒店，在这种地方办婚礼，还办得如此高调，可见主角人物的大手笔，想来谢天酬这些年应该没少捞钱。 况且，依谢天酬的脾性，即便他没钱，也会借钱来搞。 跟随着前面的宾客，缓缓前行，于黛南适时从手拿包里翻出了她准备的大红包。 舒震楠不禁斜目，这女人脑子没问题吧？ “这个红包，呆会由你来给。”于黛南握着红包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递到了舒震楠的手上。她能带着舒震楠来参加前男友的婚礼，那在外人眼中，她跟舒震楠的关系一定已经十分亲密。既然如此，红包当然是男方拿出来会更好看一些。 017 秒杀双贱 搅乱池水 眼看跟离身穿银灰色西服，头发梳得铮亮的谢天酬，和身披长纱浓妆艳抹的孙瑜越来越近，于黛南不由得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不可否认，她的确有点紧张。毕竟人家是真结婚，陪在她身旁的却是个假货。做贼，岂能不心虚？ 于黛南跟舒震楠并肩出现在谢天酬与孙瑜的眼前时，两人都没太在意。 直到于黛南双手相抱，一边做着恭喜的手势，一边微笑说着吉利的话语时，他们才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于黛南和舒震楠的身上。 “谢同学，孙同学，恭喜二位新婚大喜，祝你们早生贵子，恩爱长久，白头偕老！” “小、小南？于黛南？”谢天酬惊瞪着于黛南，上下打量了七八遍。可他打量来打量去，始终无法将此时的于黛南，与他前段时间在海大四院见到的于黛南重叠在一起。 倘若那个时候他见到的于黛南是眼前这副模样，他神经病给她派请柬。 于黛南柔柔一笑，坐实了谢天酬的猜测。接着，她微微转向身旁的舒震楠，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苏振。”之后，又抬手示意，“阿振，这是我同学谢天酬跟孙瑜。” “你们好，恭喜二位了，祝你们早生贵子，白头偕老！”舒震楠灿烂一笑，大大方方的主动与谢天酬握手，并顺便把厚重的大红包放到他手上。 “呵呵……你好你好。”显然谢天酬依然深陷于震惊之中，看起来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小南，你今天打扮的真漂亮，我都认不出你来了。”孙瑜看于黛南的眼神，明显带着怨忿。她觉得，于黛南一定是故意来抢她风头。细细打量着站在于黛南身旁的舒震楠时，眼神又变得好似有些哀怨。最后流转回谢天酬的身上，就显得不太耐烦了。 舒震楠眼神微闪，让孙瑜弄得周身泛寒。啧啧！这个第三者，跟宋媚儿绝对有得一拼。 谢天酬、孙瑜跟舒震楠和于黛南之间的互动，立刻吸引来了不少人的好奇。尤其是排在两个人身后的兄弟姐妹团，九对男女，一溜排开，好不壮观。 “我去！老谢，这是你前女友？！” “你不是说她跟你分手后，混的很凄惨，又残又菜什么的吗？” 离谢天酬最近的两个伴郎兄弟，登时憋不住开始挤兑他。从他们的言语间，不难发现谢天酬曾经是怎样替于黛南做宣传的。 谢天酬尴尬不已，刚要解释，又被另一个花花公子模样的伴郎兄弟打断。 “你这家伙也太不兄弟了，是不是怕我们追你前女友，所以故意把她说到很恐怖？要是知道她实际上是长成这个样子，我今天肯定会打扮得很帅气。” “就是说啊！特么我手机都准备好了，结果你就让我们看这个？” 藏在队伍最末端的伴郎兄弟，晃了晃手中两台待录像的手机，很是不爽的接茬插话。他牛都已经吹出去了，叫了一大票人在线等直播。哪里会想到，谢天酬这么不靠谱。 比起伴郎兄弟团，伴娘姐妹团倒是镇定多了。 尽管一个个心心眼地使劲围观舒震楠，气氛也很热烈兴奋，但动静并不怎么大。 “小南，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他们开玩笑的，呵呵！”谢天酬勉强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已经尴尬到了极点。 孙瑜皱起眉头，狠狠剜了谢天酬一眼，越看他越觉得不顺眼。 “没关系。”于黛南温声回应，确实不太在意。大方得体地表现，更让人眼前为之一亮。 而两双人的对比也的的确确十分强烈。一个浓妆妖异，一个素雅和美。一个笔挺英俊，气宇不凡。另一个虽说文质彬彬，五官还算端正。可站在身高一米八五，容貌气质无可挑剔的舒震楠面前，谢天酬差得便不是一点两点。 花花公子模样的伴郎兄弟像是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挤开众人凑到于黛南的面前，嬉皮笑脸的问道：“于黛南医生，你是在海大四院上班的是吧？你能不能留个电话给我？我最近想做一下身体检查，到时候电话跟你预约可不可以？” “雾草！你太狡猾了吧！” “靠！就你要做身体检查啊？我们都要做的啊！” 话音未落，那人已果断被围殴。 见状，于黛南忍不住笑出了声，语带歉意地回道：“你信得过我，我当然很高兴，不过我没有办法帮你做预约，你还是要自己排队挂号。再者，我出门诊的时间不是固定的，连我自己都不太清楚。” 舒震楠长臂一伸，一把搂紧了于黛南，突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说你们几个，是不是故意无视我的存在？我可是她未婚夫哦！”难怪死带鱼心理变态，摊上这么一个前男友，不变态都不行。也无怪她宁可割肉，也要花两万元请他帮忙砸场。倘若今天她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打扮得再好看，也会被生吞活剥，还有可能让人揩油占便宜。 真不晓得死带鱼是怎么想得，包个那么厚的红包。她到底是脑子有毛病呢，还是事实上她的确很变态？ 舒震楠此言一出，孙瑜当即有些酸溜地问道：“你们准备结婚了吗？”随后又马上转向于黛南，语气变得更酸，“小南，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我们都那么多年老同学了。” “因为我们比较低调。况且，真正过得幸福的两个人，也没空去通知外人。”舒震楠把于黛南搂得更紧，说完低头看着她，眼神柔得要溢出水来。 于黛南配合着抬头回望舒震楠，妥妥的恶心想吐。奇葩男的演技真心相当好，可越是这样才越尼玛让人恶心。 “这还叫低调？秀恩爱都秀到丧心病狂了！” “你们这是要逼死单身狗的节奏吗？我表示遭受到一万点伤害值。” 舒震楠的举动霎时引来嘘声一片，伴郎兄弟团几乎集体抗议。两个人的风头，直直盖过了谢天酬与孙瑜。现场气氛变化，让他们很不高兴。 怕自己跟舒震楠的存在高调过了头，从而导致不必要的麻烦，于黛南非常适时地拉着舒震楠先入了席。她的确没有预料到，谢天酬跟孙瑜会弄出那么两大队伴郎伴娘。奇葩男再有本事，他们俩也不可能对付得了对方的人多势众，何况，她不想也不能吸引太多人的注意。 018 没有厕纸 菊花飙血 六点整，谢天酬跟孙瑜的婚礼准时举行。 一切进行的似乎都很顺利，邀请的主持人水平也非常不错，很会调动气氛。 不过，用心观察的人便会发现，中间少了一个环节。有关新郎新娘的前女友跟前男友这个环节，显然是被临时取消了。 于黛南不知道别的宾客是什么感觉，在她看来十分无聊，宴席上的菜式倒是还算可口。 舒震楠被伴郎团揪着灌了一些酒，原本他们还想灌于黛南。但她随时处于医院急诊待命状态，酒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喝。再加上有舒震楠当炮灰，那些人也就作了罢。 热热闹闹的折腾到将近晚上九点钟，宾客终于开始陆续离开。 于黛南这才示意舒震楠，他差不多可以下班了。 两个人随着离场的宾客低调起身，走到宴厅外，再次遇上了谢天酬跟孙瑜，并不可避免的要跟他们道别。大概是太忙，又或者是有别的什么心思，谢天酬和孙瑜竟然都没多废话，仅是各自与舒震楠和于黛南握了握手，简短的说了几句话。 可一走出酒店，舒震楠跟于黛南的脸色都变得不太好看。前者是因为收到孙瑜的暗示，想与他做朋友。后者则是因为得到谢天酬的明示，要与她常联系。 面对如此奇葩贱渣，绝配到极点的谢天酬和孙瑜，舒震楠跟于黛南第一次生出了一模一样的心情，超恶心！ 默默不言的一同来到停车场，先后上车坐好，于黛南长长吐了一口气。 砸场算是成功了，但就像她曾跟张晓瑞说过的那样，最后心涩的仍然是她，也只会是她。 不论谢天酬有多渣，孙瑜有多坏，也不管他们到底谈了多少年恋爱。笑到最后的是他们，举行隆重婚礼的还是他们。而她是一个人，一直是一个人。 “你不会还喜欢那个谢什么的吧？”见状，舒震楠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死带鱼果然脑子有毛病，给他看病时的凶悍劲都跑哪去了？ 于黛南仿佛没有听见舒震楠充满不屑的疑问，自顾自说道：“你刚才好像喝了不少酒，还吃了海鲜，可能会影响你的病情。如果回去之后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可以随时联系我，我会免费为你诊治。”要办的事情已经结束，那她与奇葩男之间，便仍然只是医生与病患。 “不用，我没事。”舒震楠立马秒拒，去医院复诊他都不是很愿意，免费诊治更别想。 “没事最好，否则就是我这个专家医生无能了。”于黛南扭头，凉凉地看了舒震楠一眼。她感觉自己的一世医名，很可能会毁在这个奇葩男的身上。 收敛心神，驱车离开龍源大酒店。沿着海边一路前行时，于黛南忍不住打开了窗户。任微凉的海风，硬生生吹在自己的脸上。 她还喜欢谢天酬吗？不，她当然不喜欢，或者说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而最初的开始，其实是因为谢天酬的身上有另一个人的影子，一个深埋于她心底许多年的影子。但她绝不亏欠谢天酬，她与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真心实意的。 舒震楠怎么也没想到，于黛南准得跟乌鸦嘴一样。离开龍源酒店没多远，他肚子便开始不舒服。前面还能强忍，后面挺不住了，只能开口问道：“那个，请问，哪里有洗手间？” “是痔疮疼，还是腹泻？”于黛南毫不意外，斜都没斜舒震楠一眼。 舒震楠咬牙回道：“我就是想上洗手间而已。”这条死带鱼是不打算放过他了吗？ “等等。”于黛南又往前开了一段，在路边停了下来。算这奇葩男运气好，沿海的绿化带上每隔一段距离就设有一间公用洗手间。否则，他只能憋死。 舒震楠赶忙跳下车，冲进洗手间。 于黛南在车里等了一会，电话突然响了一下。拿起手机查看，竟然是奇葩男发给她的短消息，问她有没有纸巾。这让她感到十分无语，她是有纸巾，但她要怎样送进去给他？于是火大的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你到底有没有纸巾？”舒震楠不明白于黛南为什么要给自己打电话，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打电话能解决什么问题？ 于黛南不客气的回道：“我有，但是我该怎样给你？”她发现舒震楠的声音里，明显含着身体不适的味道。 闻言，舒震楠默了，这好像的确是个问题。他现在又疼又难受，脑子一下子也转不过弯来了。看来他肠胃还是比较弱，吃点不干净的东西，立马反应出来。正想讥讽于黛南一个男科女医生，怎么可能会怕进男洗手间时，肠道猛然一阵翻涌，让他hold不住呻吟出声。 “唔！” “痔疮发作了？”于黛南职业病条件反射的登时整个人警惕了起来。 “我好像……出血了……”舒震楠疼得没力气说话，蹲厕所更是蹲得他脚软。 他这辈子压根没蹲过厕所，蹲厕所简直是项酷刑。蹲着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怎样控制力度，倒是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撕裂的痛楚。并且，他连一张纸毛都木有。 难道他舒大爷，就要这般凄凉无比的死在公用洗手间里了吗？ “你那么用力做什么？我现在马上过去，别再用力了。”于黛南一边说，一边急忙翻出自己的背包。动作干脆地跳下车，小跑到公用洗手间。 怕男洗手间里有其他人，于黛南站在外面，先冲里面的舒震楠问了一句。 “里面有别人吗？” “没有……” 洗手间里，幽幽响起舒震楠的声音。无力中带着颤栗，应该是真的很疼。 “你先擦干净。”于黛南走进洗手间，敲了敲隔断门，拿出一包有消毒作用的湿纸巾。 舒震楠微微把门打开一条细缝，接过湿纸巾，哆哆嗦嗦的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第一张湿纸巾用上去，一阵钻心疼过后，鲜红了一片，吓得他连忙丢进了垃圾桶里。 用光整整一包湿纸巾，总算不再见红。舒震楠扶着墙壁，颤抖着站起来，双腿又酸又麻。 听到厕所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于黛南连忙说道：“你擦好了吗？如果擦好了，把厕所冲了。裤子先不要穿起来，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现在不马上处理，如果你再腹泻，情况会更严重。” 019 急诊加班 半路被丢 “哦……”舒震楠犹豫许久，最终默默打开门。听话地转身背对于黛南，扶着水槽，撅起了屁股。换作平时，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还会把死带鱼讥讽一顿。 眼下，只要随便瞄一眼垃圾桶里带血的湿纸巾，任凭他想拒绝也没那个硬气了。 于黛南动作麻利地戴上医用手套，迅速开始为舒震楠消毒治疗。还好她职业病有点小严重，背包里随时准备着医用物品。问题是，她现在不是在医院，而是在公用男洗手间里。万一半路上有人闯进来，估计第二天就成新闻了。 “好了。”尽可能用最快的速度帮舒震楠处理好菊花上的问题，于黛南立马直起身来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头也不回地叮嘱道：“你先缓一缓，再穿上裤子出来，我在车里等你。” 舒震楠撅着屁股，回不过神。这女人是他克星，绝对是他克星。 收拾好背包，扔到后座。看着头顶上清晰晴朗的星空，于黛南禁不住有些愣神。她来海城快十年了，却好像从来都没有注意过海城是否有星星。 舒震楠很是听话的晾了好一会屁股，才磨磨蹭蹭的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异物存在的感觉，让他终归忍不住疑问出了口，“你……塞了什么…东西，进去？” “药。”于黛南简单干脆。 舒震楠没好气的继续追问，“我知道是药，什么药？” “中成药，治疗腹泻用的。”于黛南斜了舒震楠一眼，解释道：“你刚才应该是太用力了，撕裂的有点严重，我怕你再腹泻，所以才给你塞了一枚进去。”不管怎么说，刚才的事情，有她一部分责任。 “你就不能给我开点口服的吗？”舒震楠有些气不过，他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药呢。 “口服药见效没有那么快，你即便现在马上吃下去整整一盒腹泻药，也得好一会才正式起作用，如果起作用前你又腹泻了怎么办？你菊花还要不要了？”于黛南明显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凉幽幽地瞅着舒震楠。这是私底下，他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换作是在医院里，他想要也没那个机会。 舒震楠仔细想了想，觉得于黛南说得貌似挺有道理，他只能无言以对。细细品味着那微微清凉柔润的感觉，的确有点舒服，便又觍着脸问道：“你……还有吗？再给我几颗。”菊花被搞成这个样子，打死他都不能再上厕所了。 于黛南很是嫌弃地摇摇头，口气生硬地回道：“这个药不能多用，紧急用一下可以。用多了，可能会造成便秘。” 闻言，舒震楠露出一脸不信的表情。几颗药而已，至于那么小气吗？ 他从没听说过，治疗腹泻的药，能够把人给治便秘了。要是这样的话，他之前腹泻挂水，不是要挂到便秘致死了？ 看穿舒震楠不相信不死心的小人想法，于黛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解释道：“这个药我手头上确实没几颗，因为是我自己做得，外面没得卖。” “你自己做得？你自己做得？！草！你想害死我啊？”满心认为于黛南是从医院里拿得药的舒震楠，顿时惊得直接爆粗口。这死女人也太阴险了吧，拿他当小白鼠，她不想活了？ 于黛南冷冷一笑，非常不客气地回道：“你能淡定一点吗？我拿我自己做过实验了，也在我最好的朋友身上试过了，要是有问题，你还会有机会尝试吗？” 这奇葩男怎么这么没脑子？还是说做他们这一行的人都这么碧池这么矫情？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他有智商又不碧池的话，大概也不至于沦落到要从事这种职业了。 舒震楠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闭嘴。 于黛南长长吐出一口气，着实有些累觉不爱。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 “刚才的事情，谢谢了。”后庭越来越舒服的感觉，让舒震楠很是别扭的道了一声谢，没想到死带鱼的医术比他想像的还要ok。 于黛南嘴角一扬，笑咪咪地回道：“不客气，两万块，多谢惠顾。” 舒震楠正想吐血，于黛南握在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低头一看，竟然是医院急诊室打来的电话，她立刻朝舒震楠做出噤声的手势，迅速按下接听键。 “我是于黛南医生，出什么事了吗？” “于医生，刚刚120送过来一个女病患，肛门严重撕裂，血流不止。本来值班医生是可以处理的，但是家属要求必须请专家医生医治。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给你打电话。” 于黛南话音未落，电话那端已经传来值班护士急喘的声音。听得出来她是真的很着急，患者跟家属的情况也一定不怎么乐观。 “好，我现在马上过去，先让护士想办法给患者止血。” “好好好，谢谢于医生！” 于黛南当场应承了下来，这让值班护士立马大松了一口气。 将手机收好，于黛南即时转向脸上的表情仍然阴晴不定的舒震楠，“我现在有事要马上赶到医院，这是另外一半薪酬。”说着，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红包，又顺手从钱包里多抽出五张票子，一并递到舒震楠的手中，“另外这五百块钱，是你的路费，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拉着便钻进车里，直接开车走人。把还没反应过来的舒震楠丢在路边，独自风中凌乱。 “死带鱼！”望着绝尘而去的于黛地，舒震楠忍无可忍的当场开骂。 这女人有没有搞错？他也是病人啊！即便不带他去医院，也应该先把他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吧。随随便便丢在这种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让他怎么打车？ 火大的想跳脚，可身体一动，菊花就不舒服，只能硬憋下这口气。 他一定要找林致远弄个骚扰软件，不把这条死带鱼骚扰成死咸鱼，他绝不罢休。 想到林致远，舒震楠忽然灵光一闪，回忆起他们之间的约定。林致远貌似还欠了他十次前列腺检查没去做，他是不是该去找他收帐了呢？ 抬头看看于黛南离去的方向，念头一转，决定作罢。找带鱼做检查，那根本是便宜他了。要是林致远知道死带鱼其实长得是今天这副模样，肯定会很主动的自己去做检查，天天做。 郁闷地左右望望，果然看不到半辆出租车的影子，连路过的车都不多。 最后，舒震楠只能打电话叫了家里的司机过来接自己回去。 020 怪异病人 小人院长 于黛南赶到医院的时候，值班护士已经给患者止住了血。 看到踩着高跟，身穿长裙，完全天差地别的于黛南，急诊室里的医护人员全都愣住了好几圈。要不是她及时往鼻梁上架起了那副夸张老气的眼镜框，估计任谁也信不过她。 给于黛南打电话的值班护士一看到她，便哭丧着脸扑了上去，“于医生，你总算来啦，家属都快把我们催死了！” “患者什么情况？”于黛南一边询问，一边赶紧找了件白大褂套上。 “女，26岁，名叫吴婉。肛门撕裂，出血已经止住了。其它的情况我们也不清楚，除了护士，家属完全不让值班医生靠近，嘴里一直嚷嚷必须请专家医生来给他老婆看病。” 值班护士嘴里絮叨着，翻出医务登记本递给于黛南。她的话，让于黛南疑惑的皱了皱眉。 “出血量呢？” “20左右。” “好，我知道了，你找个护士做一下助手工作。” “好的，我马上安排。” 与值班护士大概交接了一下之后，于黛南立刻走进了紧急诊治室。 趴在病床上的患者看起来像是睡着了，脸色苍白，眼角挂着泪滴。病床旁边的凳子上坐着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双手紧紧握住她的右手，一脸的焦急与歉疚。 “嗯咳……”为免自己出现的太过突兀，于黛南先轻轻哼咳了两声，接着才自我介绍道：“先生你好，我是肛肠科的专家医生于黛南。” 闻言，男家属抬起了头。当他看清于黛南的脸时，眼眸中明显闪过一丝亮光。下一秒，却哭丧着脸哀求道：“医生你总算来了，麻烦你快救救我老婆！” “请你先到外面候着可以吗？我要先跟护士给你老婆进行系统的检查。” “不行！我绝对不能离开我老婆半步！” 见状，于黛南松了一口气。然而男家属地断然拒绝，与随之而来的警惕防备，让她尚未来得及松下去的那口气，又高高提了起来。 男家属怪异的言行，使得于黛南心中疑惑更深。只是眼下，她需要马上为患者诊治，唯有主动让步。“那你可不可以站到宽松的位置上，以免妨碍我跟护士的工作？” “好吧。”男家属仍然有些犹豫，但还是松开了他老婆的手，慢慢走到了一边去。 大概是被吵醒了，趴在床上的患者忽然睁开了双眼。 于黛南不再耽搁，指挥临时助手护士，帮她一起给病人做检查。 “唔……” 想来伤口一定很疼，于黛南极轻柔的消毒动作，也让患者忍不住呻吟出声。 “老婆，你没事吧！”男家属登时跳脚，火大的直接开吼，“医生你能不能轻点啊！” “先生，你不要吵，你这个样子，医生怎么给你老婆检查？”助手护士立马嚷了回去，大概之前受了不少鸟气。 于黛南没去理会那个男家属，认真做着手头上的工作。不过，她越检查越觉得奇怪，越深究越感到诡异。患者的伤口是生生撕裂的，绝非便秘等等一切自身原因可以造成。 眼角的余光扫向男家属，与其说他是在担心自己老婆，倒不如说更像是在监视她们。唯一庆幸的是，尽管撕裂的是有些严重，却不至于需要手术治疗的地步。 “先生，我有些事情想问你，你能跟我出来一下吗？” “你要问什么？就在这里问呀。” 为患者做完诊治，于黛南犹豫着想把男家属叫出去问问清楚。可对方的态度异常坚决，更径直回到患者的身边，再次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我要问的是跟患者病情有关的问题。” “你问呀！” 于黛南赶忙解释，男家属依旧不动。 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请不动男家属，于黛南只能当着小护士的面询问道：“请问你老婆的伤是怎么造成的？在她来医院之前，你们正在做什么？” 男家属被问得脸上莫名红一阵白一阵，憋了半天，才瓮声瓮气地回道：“同房……” 对此，于黛南并不意外。她问，仅仅只是想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测。她以前也曾遇到过这样的病患，只是没遇到过情况这么严重的。 旁边的小护士有些反应不过来，奇怪地看了看男家属，又看了看于黛南。 感应到小护士不明所以的眼神，于黛南唯有无视。一边处理着刚刚使用过的医用器物，一边叮嘱那个男家属，“今天晚上需要留院观察，要是明天她能下地走路，行动的时候不会撕扯到伤口，你们可以不住院，只要白天过来挂水换药就行。”再看看脸色苍白的患者，忍不住严肃提醒道：“另外，你老婆的情况虽然不算特别严重，但也不是简单能解决好的事情。你如果真心心疼你老婆，以后就不要再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了！” 男家属没有搭话，视线一直在患者身上流转。直到于黛南走开，他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 把所有事情交接安排完毕，于黛南脱了白大褂，准备回家。 岂料，从更衣室里一出来，便看到了一个她绝对不想在这种时候见到的人。百分百对她恩将仇报的小人院长——周煜谦。 刚刚看到于黛南的时候，周煜谦明显愣了愣神。当他发现于黛南并非患者或家属，而是他医院里的两科专家医生时，脸色霎时黑沉了下来，眸中更是寒光一片。 于黛南心里一个咯噔，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于医生，你跟我过来一下。” 果不其然，周煜谦冷冷地开了口。半点不留情面，说完转身就走。 于黛南无语望天，默默跟了上去。 走到无人的地方，周煜谦停下脚步，劈头盖脸的一顿批评，“于医生，你应该知道自己是两科专家吧，你怎么能穿成这个样子来上班？” 于黛南实话回道：“我来医院之前，正在参加朋友的婚礼，来不及换衣服。” “到医院之后呢？没有白大褂给你换吗？”周煜谦更为光火。 “我看诊的时候，外面套了白大褂。”于黛南有些头疼，为什么这小人不早几步过来。 “既然有足够的时间，为什么不直接换上白大褂？你自己都不会觉得行动不方便吗？你是我们医院唯一两科专家医生，你的形象直接代表了我们医院的形象！” 于黛南不解释还好，她越解释，周煜谦的脸色越黑，反显得她好像在强词夺理。 周煜谦的话，让于黛南无言以对。时间足够个毛线，家属都快把护士催死了。但她不敢再解释，只怕她越解释，周煜谦扣得帽子会越多。 “这一次你是临时加班，我可以算了。以后再有衣着不得体的事情发生，那就别怪我不给你这个两科专家面子！” 周煜谦黑着脸警告过后，总算是走了。 于黛南憋屈得直想呕血，特么地这小人什么时候给过她面子了？ 021 花样作死 逼出新高 周煜谦的出现，让于黛南憋了一肚子火。离开医院回到家，张晓瑞等她等得直接在她家的沙发上睡着了。只不过，她一开门，张晓瑞就立刻跳了起来。 接过于黛南手里的两个包，张晓瑞等不及八卦道：“你怎么那么晚才回来？情况如何？” “具体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反正膈应他们是肯定没问题的。”于黛南一边说一边换下高跟鞋，脚底疼得都要挤出泡来了。 “那怎么会搞到这么晚？”张晓瑞不解，莫非有什么好戏？ “急诊，去了趟医院，还遇到我们院长了。”于黛南坐到沙发上，搬起脚丫子查看。想到有段时间没开机跟家里人联系过了，犹豫着还是开了腔，“把我手机拿来，好长时间没开机了，打开看看。这个时候，估计他们都睡了。” “可怜的孩子。”张晓瑞同情地摇摇头，转身去了隔壁自己家，准备把于黛南的破手机拿过来。她还一直幻想着谢天酬让于黛南迷得撇下新娘，当场跟她干出了些什么事情来呢。 乘着张晓瑞拿手机的空档，于黛南把裙子换了下来，疲惫地瘫在沙发上。 张晓瑞拿来手机，丢给于黛南，默默在旁边陪坐。 于黛南一开机，电话立马先神经病式的狂响了一大顿。把通讯记录一点一点清空，之后再一点一点的清空短信息。心里正想着回上几条问候的话语，然后继续关机时，握在手心里的电话，又毫无防备的响了起来。半点不意外，仍然还是家里打来的电话。 张晓瑞长臂一伸，轻轻拍了拍于黛南的肩膀，以示安慰。 “喂，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加班，所以忘记开机了，刚刚才得空。”尽管知道对方不会听自己的解释，于黛南还是抢先解释了两句。 可让人意外的是，电话那端的冯玉芬异常冷静，半点没有吼叫吵闹的迹象。 “南南，家里出事了，你赶紧回来一趟。” “出什么事了？”闻言，于黛南不禁皱起了眉。母上反常的表现，让她有些捉摸不透。是真出事了，还是又一次欺骗？ “你别管了，赶紧回来就对了。”冯玉芬依旧冷静得出奇，只不过，言语中仍是催促。 “你不讲清楚，我这边根本不可能请得到假，现在正是我们医院最忙的时候。”于黛南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不信任，以她家人的脾性，不论大事小事，早在电话里跳脚了。 “人命关天的大事，你必须回来，马上回来！”冯玉芬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了，音量直线飙升，语气中更是充斥着威胁与警告的意味。 “谁生病了？”于黛南油盐不进，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冯玉芬终于跳了脚，冲着电话大吼大叫，“你到底回不回来？你如果不回来，我们这一家子，就一个个死给你看！” 隐约听到母上怒吼的声音中夹杂着父亲与弟弟的嘟囔声，于黛南沉默了，心也随之沉到了最深渊。过了许久，才直白地问道：“这次又是谁来说亲了？” 大概是没料到于黛南会当场说破，电话那端的几个人也忽然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再然后，像是商定好了什么应对的办法，冯玉芬虚假恶心的声音，又一次从电话那端传过来。 “南南啊，咱们家果然是你最聪明，沉得住气，以前那些来家里说亲的都算什么东西！” “到底是谁？”于黛南寒了心，语气也跟着寒了好几分。 冯玉芬倒是怔了怔，却当没事人一样地回道：“你瞧你，着急了吧！这回可是沈县长家来说亲！” “沈县长？”于黛南抬起头，望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不停深呼吸。 张晓瑞瞪大了双眼，直勾勾盯着于黛南，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对啊，他儿子原先跟你是同一个学校的，你看看你们这缘分。妈妈这次真是服了你了，还是咱们南南聪明，沉得住气，想娶我女儿回家，怎么能是一般的人物一般的家庭呢？”冯玉芬不知道是真傻，还是故意装傻，仿佛没听出于黛南言语中毫不掩饰的阴寒，自顾自叨叨。 于黛南一言不发，静静听着，心里越是寒痛。 张晓瑞用手撑着脑袋，一脸蛋疼地强忍着，才不至于冲上去夺过手机，把于黛南的家人统统臭骂一顿。她真是越来越想拿大姨妈血泼这些杂碎。 “南南，这两天你赶紧抽空回来一趟，咱赶紧把婚事定了啊！”冯玉芬越说越激动，恨不得把于黛南从电话里直接拽回家。 于黛南冷冷一笑，断然拒绝，“我不会回去的，要嫁，你们自己去嫁个够！” “于黛南，我可警告你啊！这一次，你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我死给你看！”意识到自己白激动了半天，冯玉芬差点没忍住砸掉电话。既然软得不行，她索性上硬得。 于黛南一反从前息事宁人地态度，语气凶狠地回道：“行啊，你去死吧！你们一个个的来死给我看啊！我还真不怕！”说完，电话一挂，迅速关机。 张晓瑞万分同情地摸了摸于黛南的脑袋，提醒道：“亲爱的，你完了，你摊上大事了！” 于黛南把手机丢到一边，烦躁的用双手抓着头发，看上去十分头疼。 张晓瑞着急地扯下于黛南的双手，说道：“小南，你赶紧找个人结婚吧，就算是假结婚也得结。这一次，你们家的人绝对不会罢休。即便你躲到天涯海角，估计他们也会想办法把你给挖出来。” “我知道。”于黛南不耐烦地抽回自己的手，她当然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关键是这一时半会的她上哪去找人结婚？ “孩子啊！你肯定不是亲生的。那个沈明笙绝对不是什么好鸟，被他老爹宠得无法无天，把你嫁给他，根本就是丢你进火坑，你这辈子都得毁个干干净净。你们家的人，真是让我无语到极点了，太特么地奇葩了。重男轻女，也不用这么恶毒吧！”张晓瑞越说越生气，越说越火大，最后憋不住抓起了于黛南的旧手机，用力往桌子上敲了敲。要不是怕于家的人走极端，她真想干脆把于黛南的这个老手机砸烂算了。 于黛南没有搭话，也没有阻止张晓瑞砸手机的行为。心里早就寒透过无数次的她，确实已经没什么好再愤怒再怨恨的了。 022 菊花舒爽 复诊受惊 舒震楠一时冲动，原本的确打算找林致远帮忙把于黛南给骚扰到吐血。只是，当他发现自己无法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时，唯有作罢，以免偷鸡不成蚀把米。 再者，于黛南给他塞的那颗药，真真让他接连舒爽了两三日。尽管半路把他这个飙着血的病人丢下实在可恶，但似乎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何况眼下，他的菊花问题并没有彻底解决，他终归还是需要依仗于带鱼的医术。 于是乎，一开始压根不打算复诊的他，屁颠屁颠的主动送上了门。 为了让于黛南有足够的时间给自己看诊，舒震楠故意挂了最后一个号。还特意拖到临近下班前十分钟，才悠哉游哉的慢慢到达。 依然是半点礼貌不讲地直接推门而入，接着，便愣了愣神。 以往他来肛肠科找带鱼看病的时候，都只有她一个人在。为什么今天会多了一个人？ “您是苏真男先生？！”助手护士眼前狠狠一亮，毫不掩饰内心的激荡。睁大了双眼，直勾勾盯着舒震楠。 于黛南斜了舒震楠一眼，对身旁的小护士说道：“他是来复诊的，你去把东西准备好。” “哦哦，好的！”小护士忙不迭点头，慌里慌张的去做准备。视线如同涂了胶水那般，一直黏着在舒震楠的身上，挪都没挪一下。 舒震楠被小护士盯得心里直发毛，他突然发现，死带鱼好像更正常一些。 “这几天饮食和个人卫生有特别注意吗？”于黛南一边询问，一边站起身走到小护士的面前，在小护士的帮助下戴好无菌手套。转回身来，看到舒震楠始终愣怔在门口，禁不住紧紧皱起了眉。“苏先生，劳烦你快一点好吗？我马上就要下班了。” 舒震楠看了看于黛南，又瞅了瞅她身旁恨不能把眼珠子瞪出来的小护士。别别扭扭地走到病床前，脱下裤子，撅着屁股爬了上去。为什么每回一碰到死带鱼都没好事？ 于黛南在舒震楠的身后坐下，紧皱得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看样子奇葩男终于得到了教训，没再让自己的病情继续发展下去。至少个人卫生方面，算是及格了。但她仍然在接过小护士递上来的医用器皿后，反复给舒震楠消了好几遍毒，才开始仔细给他做检查。 小护士好像丝毫不在意于黛南这个专家医生，绕着病床，来回转了好几个半圈，把舒震楠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地围观了两三遍。 舒震楠埋着脸，强忍下心中想跳起来打人的冲动，这尼玛肛肠科是不是就没有正常人？ 于黛南仅仅只是斜了小护士两眼，完全不打算开口制止。别说她的助手护士了，即便是她这个专家医生也不曾见到过如此帅气的病人。而且上两回，她的助手护士都不在场。 反正是最后一个病人，于黛南索性在舒震楠身上多用了一倍的时间，毕竟他职业特殊。检查下来的结果，也还算让人满意。 “可以了，你慢慢下来吧。”脱下手套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于黛南径直回到办公桌前，将剩下的事情全部交由助手小护士来处理。 舒震楠一抬头，便毫无防备看到一张放大的笑脸，吓得他险些掉下床。 小护士满满一脸灿烂到极点的笑容，温声柔语地提醒道：“苏先生，你刚才趴了那么久，腿可能会发麻，所以，下来的时候请一定要小心哦！” 舒震楠用力咽了口口水，莫名有些恶心想吐。 他这是受什么刺激了？为什么越看越觉得那条死带鱼更正常？思想上一个分神，提着裤子就从床尾滑了下来。双脚踩到冰凉的地面上，才反应过来自己貌似搞错方向了。 “苏先生，你的鞋子在这边啦！”见状，小护士立即捡起舒震楠的鞋送到他脚边上。 惊得舒震楠赶忙用最快的速度穿上鞋，一溜小跑到于黛南的办公桌旁，问道：“于医生，我的情况怎么样？”眼角的余光扫过，小护士的双眼明显在冒青光。顿时寒毛倒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尼玛死带鱼是从哪个精神病院挖出来的护士？谁见了都要吓屎。 于黛南奇怪地扭头看了看舒震楠，顺着他的视线，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小护士，恍然大悟。 难怪这奇葩男今天如此反常安静，原来是被她的助手护士吓到了。这样也好，免得他总是叨比个没完，影响她的诊断。 于黛南收回视线，继续开她的处方跟医嘱，随口反问，“你自己感觉呢？” 舒震楠瓮声回道：“好像还可以。”想起那天晚上于黛南给他用得药，忍不住又有些不太死心地问道：“你那天……的药，很好用，可不可以卖给我两颗？” 于黛南干脆回道：“可以啊！两万一颗，谢谢惠顾。”说完，笑咪咪地看着舒震楠。 “你！”舒震楠胸口一热，差点呕出几两老血。这死女人到底想干什么？让他舒大爷亲自假扮她男朋友去砸场，两万块钱根本不算什么吧。别人有钱都未必请得动他呢！ 闻言，小护士眼睛瞪得更大，伸长了耳朵仔细探听。 于黛南斜了斜身后的方向，忽然对小护士说道：“lili，你去收费处跟药房那边看看，让她们再稍微等一下，就说我这边还有病人。” “哦，好。”小护士似乎有些疑惑，但还是听话地放下手头上的事情，走了出去。 眼看着小护士神情诡异的从自己面前飘过去，舒震楠忍无可忍地问道：“这护士你是从哪个精神病院挖出来的？怎么那么变态？从来没有人投诉吗？” 将将才走出门外的小护士登时眉头一皱，目露凶光。 于黛南却半点不在意小护士的态度问题，很是严肃地对舒震楠说道：“苏先生，能不能麻烦你把之前的事情忘掉？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 “我只不过是想跟你买药而已，忘不掉的人是你自己吧！”舒震楠感到莫名其妙，到底是谁一直在暗讽那两万块钱的事情。 “你让我在医院里卖自己做得药给你，你是不是想害我被炒鱿鱼？况且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那个药只能紧急用一下，多用真的有可能会造成便秘，我没必要骗你！”于黛南越说越火大，用力抽出刚刚才打印出来的处方跟医嘱，一把拍到舒震楠的手心里，“这是处方跟医嘱，慢走，不送！” 023 逼上梁山 她要结婚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舒震楠气得跳脚，这死带鱼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于黛南正想直接轰舒震楠出去，口袋里的手机蓦然震动了起来。下意识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张晓瑞打来的电话。想想反正已经下班了，并且她实在不想浪费口水跟奇葩男继续争执下去，便当着舒震楠的面，毫不犹豫地滑开了接听键。 “小南，出大事了，你们家的人不知道是从哪打听到了我的电话号码，现在正在疯狂骚扰我。我暂时把手机关了，不过，你最好现在马上回家，我们好好商量一下。” 不等于黛南开口，电话那端抢先传来了张晓瑞异常焦急的声音。于黛南心中一沉，干脆回道：“好，我现在马上下班。” 说完，挂断电话，迅速收拾东西准备即刻下班回家。 “喂！死带鱼！”完全被当成了空气的舒震楠更加不爽，忍不住骂了出来。 “病已经看完了，我也下班了，你还想怎样？”于黛南这才发现，舒震楠竟然还没走。受不了地摇摇头，十分好心地提醒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如果不乘现在赶紧躲出去，一会我那个护士回来了，你就别想脱身了。”她还真不是故意吓舒震楠，下班时间，人家小护士可不归她管。所以，倘若她控制不住做出了什么事情来，跟她和医院都没有半点干系。 舒震楠愈加火大，转念一琢磨，直接开溜。他绝对相信死带鱼对那个小护士的判断。 终于打发走了舒震楠，于黛南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好一切后续事情，破开荒飙车回家。显然，张晓瑞应该也是飙着车回来的，两个人前后脚进门。 颓废地围着客厅里的茶几坐在地上，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张晓瑞把手机丢到茶几上，根本不敢开机。 “你们家的人这回是动真格的了，居然把我的电话号码都打听出来了。还好我电话号码的归属地跟你那只破手机的一样，还好除了我爸妈跟我哥以外，没人知道我在海城。不然的话，他们肯定早就找到这里来了。”过了许久，张晓瑞憋不住先开了腔。眼下唯一能够庆幸的，大概只有她跟于黛南当初的先见之明。否则，指不定已经出过多少回大事了。 于黛南看了张晓瑞一眼，还是不说话。心底深处，逐渐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与一种怪异的恐惧感。这是继她最后那一次回家之后，第二次产生这样的情绪。 见状，张晓瑞提议道：“你要喝点酒吗？”她现在也需要喝点酒冷静一下。 “嗯。”于黛南点点头，心绪越加的杂乱不堪。 张晓瑞起身到厨房盛了两杯梅子酒，拿了些干果点心。跟于黛南两个人心不在焉的默默喝酒吃东西，各自思索着对策。 “小南，结婚吧，宁愿多花点钱，也要尽快雇个男人跟你结婚。”张晓瑞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比结婚更好的办法。于家的人折腾来折腾去，不就是为了把于黛南卖个好价钱吗？倘若她已经结了婚，那他们还有毛线能折腾？ 于黛南赞同地点了点头，回道：“我知道了，我也是这样打算的。只不过，上哪里去雇人？我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尽可能机密一些。这样，才不那么容易露出破绽。” 嘴上撒谎容易，但要将这个谎言付诸于实际行动，并让受欺骗的人信服，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只怕她开了这个口，到时候免不了要带她的假老公回去个一两趟，供她家里的人撕扯折腾。说不定，还要办上一场婚礼。随便想想，她的头便已经疼痛的受不了了。 “我找人打听打听，实在不行，就让我爸妈帮下忙，或者我问问我哥，看看他在国内有没有信得过的朋友能够帮我们这个忙。”张晓瑞把心一横，无论如何，她都要帮于黛南搞定这件事情。 于黛南心头一扬，立即制止道：“不要麻烦你哥了吧，免得他担心你。” “不会的，我们把话讲清楚了，他能有什么好担心的？”张晓瑞全当于黛南是在跟自己客气，丝毫没有察觉出异样。 于黛南叹了一口气，再次沉默了下来，心中让苦涩占据。逃了那么久，她终归还是逃不掉她的那些家人，也逃不过需要找人假结婚的命运。 “唉，要是我哥现在在国内就好了，直接让他顶上。事成之后把他打发回去，就跟你们家的人说你跟我哥一起出国了，联系不上了。到那时，他们再有本事，也没办法了。”于黛南情绪越是低落，张晓瑞越是着急，恨不能干脆把自己的亲哥哥卖了算了。 于黛南狠狠一震，断然拒绝，“张晓瑞，你不要命了？别忘了你爸妈还在县里！” “耐耐个熊地，我去给我哥打电话，让他马上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我们找人，一个是不好找，再一个肯定会有破绽，让我哥来处理就不一样了，无凭无据，谁会想到有问题。”张晓瑞无奈地吐了吐舌头，说着，站起身来就要冲回隔壁自己家去给她哥哥张皓轩打电话。 吓得于黛南赶忙捞住张晓瑞的小腿，说道：“你不要那么着急，你哥那边现在才几点？我们先吃晚饭吧，肚子好饿。”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想也不愿意麻烦张皓轩。 “嗯，也行。”张晓瑞瞄了一眼墙上的挂表，暂时作罢。 说是说肚子很饿，然而两个人都没什么胃口。煮了点面条，算是对付了过去。 怕于黛南的家人继续发疯走极端，两个人商量着，把于黛南的破手机也拿了出来，硬起了头皮跟张晓瑞的手机同时开机。理所当然的，两个人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 很明显，于黛南的家人分头行事了。其母上冯玉芬继续没完没了的给她打电话，她老爹跟她弟弟则轮流骚扰张晓瑞，尤其是她弟弟于家宝。 被精神摧残了整整两个小时后，于黛南发誓，她要结婚。哪怕最后是从大马路上随便拖个流浪汉回来，她也要立刻马上结婚！ 张晓瑞倒是比于黛南乐观一点点，她深信自己老哥张皓轩会帮她们想出万全之策，顺带着还做好所有安排。读了那么多书，总该比她们两个女人加起来更有用一些吧。 024 秘密泄露 找她算帐 双手死死握住舒雅诗递过来的ipad，舒震楠不停地深呼吸，再呼吸。 要不是舒雅诗很有先见之明的抢先把自己的ipad夺了回来，后果必然会是粉身碎骨。万分同情地拍拍舒震楠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一脸银笑地走了。 舒震楠一阵阴风似地刮回自己卧室，反手把门关上的瞬间，立马毫无形象的当场跳脚。 “死带鱼！死带鱼！死带鱼！” 难怪他早上到公司的时候，公司里的员工明明都还蛮正常的。中午用餐时，就一个个跟妖魔附了身，瞅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瞅唐僧肉一样。原来这一切，全都是那条死带鱼干的好事。不但在他复诊的时候，偷拍他，还把偷拍到的照片发布了出来。 虽然最终把照片po到他们公司内网上的人一定是林致远那个王八蛋，可是，真正的罪魁祸首终归还是那条变态死带鱼。 特凉地，偷拍就偷拍，为什么还要发出来？但凡是有一丁点机会，林致远那个王八蛋立马就会很愉快地帮他曝光出来。是不是她对所有病人，都干过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越想越火大，越想越吐血，舒震楠蓦然灵光一闪，想起了那只自己还没来得及处理掉的一次性手机。于是，赶忙翻了出来，开始狂打于黛南的电话。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有什么事，舒震楠一连打了七八次，都没有人接电话。 气得他肠胃里一阵翻涌，莫名有些想泡洗手间。结果，刚脱了裤子，被他丢在外面的一次性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怕错过臭骂于黛南一大顿的机会，他只能提着裤子，狼狈的从洗手间里跑出来，一把抓起手机又跑了回去。 “死带鱼，你特么地是不是不想活了？” “你菊花又破了？”于黛南劈头盖脸的被骂得有些莫名其妙，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舒震楠的菊花问题。否则，他干嘛那么生气？ 舒震楠一愣，破口大骂，“你菊花才破了，你全家菊花都破了！” 于黛南被吼得一个头两个大，声音一冷，催促道：“我现在很忙，麻烦你有屁快放，有屎快吐出来。” “我问你，是不是你……”舒震楠下意识地开口便质问，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貌似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你特么才嘴里吐屎！” 于黛南阴阴一笑，凉幽幽地回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没事我可要挂电话了！” “我当然有事！有种你给我出来，我们当面谈！”对着个电话，舒震楠完全无计可施。他只能纡尊降贵，准备把于黛南约出来后，当面往死里掐。 “时间地点，短信发给我。”于黛南果断应承，很是干脆地直接挂了电话。 舒震楠不可思议地瞪着手里的一次性电话，要不是还需要靠它跟那条变态死带鱼联系，他绝对已经把它砸成粉末状了。这条死带鱼也太特么地嚣张了吧！他长那么大，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用这种态度跟他说话。他今天要不把她怼成死带鱼末，他就不是‘苏真男’！ 噼里啪啦一顿狂敲，舒震楠迅速将掐架的时间跟地点发送给了于黛南。 为了避免掐架时会有人围观，也为了避免让林致远那混蛋有机可乘。舒震楠毅然将见面的地点定在了较为偏远的沿海区域。倘若那条死带鱼再敢做出些什么乱七八糟又变态的事情来，他立马将她丢回海里去当真带鱼。 顾不上菊花舒服还是不舒服，用力的一阵轰轰烈烈过后，舒震楠穿起裤子就走。要不是怕自己会憋不住真把那条死带鱼给剁了，他绝对会绕到厨房，把所有杀鱼凶器全带上。 收到舒震楠的短消息，于黛南险些气呕血。 她还以为再不济，奇葩男至少也会给她几个钟头的准备时间。没想到，他不但只给了她一个钟头的时间，还将见面的地点约在了比较偏远的地方。 如果不是她现在已经下班回到了家里，她绝对会打电话过去骂人。 尽管十分气愤，医生的本能反应，让于黛南终究在吃过晚饭后，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 但比于黛南早到十五分钟的舒震楠，还是等得直冒火。以至于于黛南刚一露面，他就忍无可忍的劈头咆哮。从来都是别人等他，谁敢让他等？ “你爸妈没有教过你做人要守时吗？” 于黛南郁闷地用力深呼吸一口气，耳朵被吼得嗡嗡直响。不慌不忙地揉了揉太阳穴，才语气飕飕凉地回道：“这位兄台，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样轻闲吗？你应该庆幸我今天没有急诊加班，不然的话，你就在这里吹成咸鱼干吧！” 舒震楠张着嘴，一句话也反不出来。死带鱼说得好像很有道理，让他无言以对。他似乎的确有点欠考虑了，毕竟死带鱼是个医生。 “你到底有什么事，快说吧，我明天还要上班，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耗。”清凉的海风，请于黛南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她难得来一次海边，也不管舒震楠到底要说什么，自顾自在沿岸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见状，舒震楠更加窝火。他找她出来，可不是为了让她放松享受的。 懒得再废话，舒震楠开门见山，当面质问，“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已经严重侵犯到了我的个人隐私？” 于黛南不解，既然这奇葩男觉得长痔疮长到菊花破掉是个人隐私，那他为什么不自己使劲憋着？找医生看病，终归是不可能会有什么个人隐私。这家伙难道是幼儿园小班毕业的吗？早知道他是个跟周煜谦一样，会恩将仇报的变态，她真该由着他菊花飙血飙爆掉。 看于黛南不说话，舒震楠兀自认为她是默认了自己令人发指的恶行，辞严义正的继续往下说，“而且，还严重影响到了我的工作跟我的生活！” 于黛南突然间恍然大悟，敢情这奇葩男是来讹诈她的。不由得冷冷一笑，果断干脆地回道：“损失多少钱？我赔！” “你特么赔得起吗？”舒震楠气不打一处来，音量再次直线飙升。 于黛南一脸冰霜地看着舒震楠，语气森寒地回道：“一百两百万我没有，十万八万我还拿得出来。”她倒要看看，这奇葩男准备怎样狮子大开口。 025 给他工作 气到内伤 “我现在公司去不了，回家也有麻烦，十万八万顶个毛用？”于黛南那一副嚣张到不能再嚣张的模样，让舒震楠深深后悔没有把家里所有杀鱼的工具全带上。这特么地还有没有天理了？明明他舒大少爷才是倒了血霉的受害者。 舒震楠的话让于黛南禁不住嗤之以鼻，“不能去公司，那就换个工作咯。回家有麻烦，那就干脆别回家呀！”要真有这么惨，这奇葩男还会有闲心跟她讨价还价？ 舒震楠嘴张着，却一个字都憋不出来。眼睛干瞪着于黛南，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间有点想自杀。眼前这条变态死带鱼真的是人类吗？为什么让他有一种完全沟通不了的感觉？ 于黛南笑咪咪地看着舒震楠，等着他继续诉说自己的凄惨。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舒震楠放出半个屁来，倒是被她揣在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两下。 把手机拿出来查看，是张晓瑞发来的短消息。说是她已经跟她哥哥张皓轩联系过了，也已经商量好了对策，现在就等着看她哥哥怎样安排了。 张晓瑞的来讯，让于黛南心中蓦然一窒，登时灵光一闪，态度亲切和蔼地说道：“或者……我帮你介绍一份工作，让你先避避风头。” 舒震楠感到莫名其妙，用一种看白痴加变态加神经病式的眼神，防备地死盯着于黛南。 于黛南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上一次，我不是让你临时假扮了一下我男朋友吗？”价格一定要谈好啊，可不能再给这奇葩鸭子狮子大开口的机会了。但愿二十万以内能搞定，不然话，貌似也只能去找张晓瑞借钱了。反正，无论如何都不能麻烦她哥哥张皓轩。 “然后呢？”舒震楠眉头一皱，愈加警备。 “那个，我想，再请你临时帮下忙。”于黛南犹豫着不知道该怎样开这个口，想鼓起勇气直接提出假结婚的要求，又怕吓到对方。 “又假扮你男朋友？”舒震楠感觉自己快被气得头顶冒烟了，这死女人到底有多少个人渣前男友？她难道是只跟人渣谈恋爱的专业户吗？而且，这特么地算是什么工作？ “不是。”于黛南连忙摇头，解释的话语明明已经到嘴边，结果又给咽了回去。这话怎么就说不出口呢？都算是老客户了，她有什么开不了口的呢？ “那是什么？”于黛南毫无章法的言行，让舒震楠整颗心悬了起来。 挫败地拍了自己额头一巴掌，于黛南硬起了头皮解释道：“你能不能……能不能……跟我，假、假，就是，你知道的，现在大龄女青年吧，都会被家里人逼婚，然后，我是被逼得特别惨的那种，你……懂吗？” 磕磕巴巴地讲了一大堆废话，最终，她还是没能把‘假结婚’三个字直接吐露出来。她只能眼巴巴看着舒震楠，寄希望于他的职业嗅觉足够灵敏。 舒震楠莫名有种不祥地预感，大声回道：“我不懂！”这死带鱼是想干什么？把他先煎后杀吗？还是边煎边杀？ 以为舒震楠又是在故意装傻，于黛南有点想在他下次复诊的时候，怼爆他菊花的冲动。使用同样的把戏，不觉得恶心吗？想制造机会要高价是吧，行啊，她成全他。 “我想请你跟我假结婚，懂了吗？” 显然，舒震楠好像还是有些不懂，满心认为是自己听错了。 卡了半天都吐不出来的话终于说出来之后，于黛南忍不住长长叹一口气，“我家里的人是真的已经把我逼到想去跳海了，我本来是打算找单位的同事，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可是我担心愿意跟我假结婚的人，到最后却不肯跟我离婚。而且，同一个单位，抬头不见低头见，早晚会被全医院的人知道。所以，我只能想别的办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奇葩鸭子解释那么多，是因为心里憋得太难受，还是她仅仅是想让鸭子别要价太高？ 终于细细琢磨明白过来的舒震楠，脸色迅速黑了个透。他相信此时此刻，自己的头顶上一定在冒青烟。 “既然你现在不能去公司上班，那索性我花钱雇佣你一段时间，你有钱赚，又能暂时避开风头，然后又解决掉了我这边要命的大问题，这样三全其美，不是很好吗？” 于黛南自顾自往下说，压根不敢去看舒震楠的反应。 她再是肛肠与泌尿科的专家医生，也终归是个女人。花钱找鸭子假装自己男友去参加前男友的婚礼已经够失败的了，现在还要花钱雇佣一只鸭子帮忙假结婚，才能应对步步紧逼的奇葩家人。这些事情传出去，她怎样都会难堪到没脸见人。 舒震楠深呼吸，再呼吸，双手紧握成拳，半点不敢放松。他非常肯定，一旦自己有丝毫松懈，他真的会把眼前这条死带鱼丢进海里去喂鱼。 对方的沉默，让于黛南心里没有一丁点底。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呢？价格又会要多少呢？ 心里一着急，于黛南便有些乱了方寸，索性冤大头地承诺道：“你放心，价格我们好商量，而且，真的只是假结婚，我们可以找律师来帮忙定协议。如果我有任何不利于你的行为，你可以把我告到裙甩裤甩！” 岂料，对方不但完全不为所动，还转身就走，连头都没回一下。 于黛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地眨巴了好几下眼睛，这才反应过来起身去追，“喂！奇葩男！喂喂！喂！” 舒震楠充耳不闻，跳上车，果断开跑了。 于黛南远望着舒震楠越行越远的车影子，不禁有些风中凌乱。 这家伙算是什么意思，到底行不行？不会又准备跟上次一样转身发条短消息，张嘴就吓死人吧。特么地假扮个男朋友都要两万，那假结婚岂不得要个两百万？ 蓦然，于黛南觉得有些欲哭无泪。倘若真的开价两百万，杀了她也拿不出来啊！ 阴暗地车厢内，舒震楠一脸森寒，双眼死死注视着前方。他到现在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他再怎样假装苏真男，也避免不了被有心人发现真实身份。 于黛南即便真是个变态女医生，但她到底是个女人。也许她早就已经知道他是谁，所以，才能一步步设计他。 呵呵！说什么怕跟她假结婚的人有可能会不跟她离婚？她这是在说她自己吗？ 识相的话，就别再让他见到她。否则，他一定会让她死得相当好看！ 026 老祖逼婚 弥天大谎 舒震楠很生气，也不知道是在气于黛南的算计，还是气自己没有及早察觉。 从海边回到家后，更是连晚餐都没怎么吃。 郁闷得早早爬上床，却怎么也睡不着。而且，他越想越生气，越生气便越睡不着，越睡不着就越生气。 煎鱼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两三个钟头，好不容易睡着了。结果又被他老祖派来了的员工给拖了起来。说是他家老祖失眠睡不着，想找他过去陪她喝喝茶，聊聊天什么的。 舒震楠只觉心中寒毛倒竖，这大半夜的，怎么可能仅仅只是找他喝茶聊天？根本是想乘他睡眼惺忪，神志不清的时候，拐带他的思想让他乖乖就范。 顶着鸡窝头，视线迷离地跟随前来拖他起床的员工，一步步挪到老楼的花园里。夏梅已经摆好了茶具，准备好了一桌子点心。 “楠楠，不好意思哦，把你吵醒了。”眼看着舒震楠一副晕头转向的模样，夏梅不禁有些欠疚。但显然，她并不打算就此放他回去。 舒震楠摇摇头，挤出一丝嬉笑，“没事。”说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来，过来陪太奶奶喝喝茶，聊聊天。”夏梅一边招呼，一边不慌不忙地洗茶冲茶。 “哦。”舒震楠认命点头，乖乖走到他老祖身边坐下。瞧他老祖这阵仗，一时半会肯定逃不了了。 夏梅冲好茶，斟了一杯递给舒震楠。 舒震楠连忙双手接过，一口吞了。温润而沁心的花香，倒是让他舒缓了不少。 “楠楠，你最近是不是身体有点不舒服。”三杯茶下肚，夏梅终于开始跟舒震楠聊天了。 “呃…那个，是有点不舒服。”舒震楠心里一个咯噔，怎么连他老祖都知道了？是哪个吃饱撑得混蛋把他菊花有问题的事情传到他老祖这里来的？ 闻言，夏梅叹了一口气，用一种有些责备又有些心疼的语气说道：“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赶紧找家里的医生看看？这样拖着，会很伤身，知道不知道？” “我一直在看医生。”舒震楠实话实说。这一切都是拜林致远那王八蛋所赐。 “嗯！太奶奶明白。”夏梅微笑颌首，像是非常能理解舒震楠的心情。 舒震楠干笑两声，闷头喝茶。 见舒震楠一直只喝茶不吃东西，夏梅夹了一小块青柠糕，像喂小孩子那样送到了他嘴边。眼看着他把青柠糕一口吞下，眉宇间更是和蔼慈祥。只是，这青柠糕也明显让她想起了什么人来，便闲聊般问道：“对了，你是不是跟人家媚儿说了什么？这几天，媚儿明显来得少了。倒是一直有叫人送她自己亲手做的糕点给我吃，人却不来了。几天不见，太奶奶还真有些想她了。唉！”说到最后，叹气叹得音调直转弯。 舒震楠一脸无辜，“没有啊，可能是她有什么事吧。”在这件事情上，他绝对没撒谎。他躲宋媚儿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特意找她说点什么？即便他真去说了，人家也不会听。 “你这孩子，真是一点也不惜福，人家媚儿多好的一个姑娘，你为什么说分手就分手了？总得有个理由吧。”夏梅顺势往下说，眼睛直瞪着舒震楠。 “我跟她在很多方面都不合适，要是勉强在一起，以后肯定会不得安宁。”舒震楠尽可能解释得好听一些，以免惹他老祖生气。他早知道，不会仅是喝茶那么简单。 可夏梅还是生气了，“哪里不合适了？媚儿怎么看都是温婉娴淑的好孩子，怎么会不合适？怎么就不得安宁了？”她当然知道宋媚儿是故意讨好她，但有心总比没心好。况且，其她人都是去巴结讨好李芊芊，唯独宋媚儿一直坚持讨好她这个老太婆。 “太奶奶，我不喜欢她，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她。”舒震楠无奈叹气，那个宋媚儿还真是个麻烦。她出现以前，他太奶奶从没这样紧逼过。 也不知道夏梅是真生气还是装出来的，竟激动地一连拍了好几下桌子，“那你喜欢谁？太奶奶至少给你介绍过几十个姑娘了吧，各种类型都有了吧！可是，你喜欢谁了？啊？你喜欢谁了？” 舒震楠忽然有一种内裤破洞，小小球被小阴风吹得幽幽凉的感觉。‘假结婚’三个字，蓦然在他脑海中闪过。 “楠楠，真不是太奶奶着急催你，二十六岁也不算小了。这个时候谈恋爱，过两年结婚，再过两年生个大胖小子，不是正正好吗？你现在连恋爱都不肯谈，那你什么时候能结婚？谈恋爱谈恋爱，恋爱不都是谈出来的吗？你不谈，哪来的爱？没有爱，怎么结婚？”舒震楠老老实实闭着嘴不说话的表现，让夏梅也跟着冷静了一些，激动也变成了苦口婆心的劝说。 倘若不是自己正在被逼婚，舒震楠绝对要拼命鼓掌，他太奶奶真是太与时俱进了。 夏梅挪了挪位置，一把拉住舒震楠的手，自顾自建议道：“这样吧，你要是实在不喜欢媚儿，那老祖再给你介绍几个别的不一样的姑娘。你如果觉着媚儿其实还算可以，你就跟她再谈谈，好不好？说不定谈着谈着，你们就有感情了呢？” 舒城楠无语望天，灿烂的星空，让他心中的某个念头越来越强烈。 半天等不到舒震楠的回应，夏梅没耐心地直接催促道：“怎么样？行不行？” “我……其实，准备要结婚了。”回想着于黛南就在不久前对自己做出的算计，舒震楠口随意动，下意识的便把心中的那个念头吐露了出来。 夏梅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差点没当场跳上桌，“什、什、什、什么？！你说什么？！你要什么？！” “我说，我其实……是准备要结婚了。”夏梅极度惊诧的反应，让舒震楠忍不住悄悄咽了口口水，但话已出口，他只能硬撑下去。 “准备结婚？！跟谁？！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早告诉太奶奶？！”夏梅嗖得一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瞪着舒震楠。难怪她在这边折腾了半天这臭小子都没有一丁点反应，原来他自己背后早有计划。 “她……是个医生。”舒震楠压根没想那么多，既然这件事情是那条死带鱼起得头，他唯有先照着她的形象去编了。 027 帮他调查 他要结婚 “嗯！医生好，医生最懂得怎么照顾人。”夏梅长长吐出一口气，似是非常满意。 “她虽然是个医生，但是，她跟我们家……有点门不当户不对，所以我一直不好说。”舒震楠接着往下编，有了参照物，编起来倒是没想像中的困难。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夏梅显然是真的毫不在意对方的家境，还白了舒震楠一眼，仿佛在鄙视舒震楠的迂腐陈旧。 舒震楠故作无奈地重重叹了一口气，说道：“太奶奶，我爸跟我爷爷肯定不会答应。她家是那种很普通很普通的小户人家，没钱没势什么都没有。所以我才觉得……唉！我真的很喜欢她，她是至今唯一一个让我想结婚，想成家的女人。”随着自己的瞎编越来越深入，舒震楠的语气也紧跟着不停变化。而最后，全都化作了浓郁的，明明很喜欢世事却无常的哀伤。 “小户人家怎么了？是你娶她，又不是她娶你。”夏梅听着心都要碎了，手掌往桌子上用力一拍，气势十足地说道：“别怕，有太奶奶在，我看谁敢拦着！” 舒震楠忍不住眨巴了两下眼睛，为了让他早点结婚，他家老祖真是蛮拼的。 怕夏梅一个激动，当场把全家人挖出来宣布警告，舒震楠连忙挽住她的手臂，神秘兮兮地小声提醒道：“太奶奶，这件事情，先不要让别人知道会比较好一点。她现在其实并不知道我是谁，我都是用的假身份在跟她接触，我打算把她骗到手了再跟她说实话。” “嗯！这个办法不错，至少能看出那姑娘是不是你的真心人。”夏梅很是理解地阴阴嘴偷笑，童心未泯地举起右手小手指，跟舒震楠打勾勾，“哦对了，骗到手后，要马上带回来给太奶奶看啊！” 舒震楠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回道：“太奶奶放心，那是肯定的。” “唉呀！我这心哪，算是放下了。行了，你回去睡觉吧，太奶奶也要睡觉了。”拍拍舒震楠的肩膀，夏梅说着便站起身来准备回房睡觉。这下子，她总算是能够睡个好觉喽。 “那好，太奶奶晚安。”舒震楠乖顺地扶住夏梅送了她几步，想把她送回她的卧室再走。 夏梅却心急地把舒震楠推了开去，“行了行了，快回去吧，赶紧给我加把劲啊！”像是恨不能舒震楠连夜去把他嘴里所说的医生姑娘骗回舒家来。 舒震楠无语望天，头顶上方的星空依旧是那么的灿烂。老天大哥！这个谎，该怎么圆？ 一路心绪飘悠悠地回到自己位于新楼三楼的卧室，舒震楠默默坐在黑暗中思量了许久，才终于做下了什么决定。然后，他果断给林致远去了个电话。 “舒震楠，你大爷，现在几点了？” 电话虽然响了很久，但终归还是传来了林致远极度不满，极其不悦的声音。 舒震楠半点不在意林致远的火气，直截了当，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帮我调查一个人，当然，我们之前做下的那个十次前列腺检查约定就此作废，我也不追究你把我复诊的照片po到公司内网上的事情。” 闻言，林致远瞬秒清醒，禁不住调侃道：“吆喝！什么人这么了不起？竟然能让你这个变态突然变得那么大方。” “于黛南，那个肛肠科医生。”舒震楠实话实说。 “为什么？”林致远不解，莫非舒大少爷准备把所有的愤怒与不满，全部发泄到那条倒霉的蓝带鱼身上去？那敢情好，只要不找他算帐就行了。 “因为我要跟她假结婚。”舒震楠完全不打算隐瞒，况且，他需要林致远的帮助。 “什、什么？！”林致远的惊诧，绝不亚于夏梅初时的反应。他感觉如果不是自己听错了，就一定是舒震楠疯了。好端端的搞什么假结婚，即便是假的，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我太奶奶最近越逼越紧了，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找个人假结婚。这样，我才能……”心里的话险些收不住吐露出来，舒震楠连忙把话题转移回了调查上，“你帮我好好调查一下，尽可能详细一点。” “好。”林致远立刻敛去平时的吊儿郎当，从万年不动的一堆脏衣服下面，翻出来一台同样脏兮兮的电脑，迅速开始干活。 舒震楠挂断电话，握着手机，面沉似水地继续坐在黑暗中。 仅仅几分钟的时间，手机便不安分的忽然响了起来。原本悦耳的铃声在死寂的黑暗中，蓦然显得突兀刺耳。 “你查……” “雾草！蓝带鱼原来长得这么好看！难怪你这家伙要跟她假结婚了！” 看到是林致远打回来的电话，舒震楠心想，他可能已经查探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对于林致远的能力和本事，他从来都不曾怀疑过。然而，没料想，他刚把电话接通，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林致远震耳欲聋的惊叹声直接打断。 “你想干什么？”舒震楠不悦地皱起眉头，莫名有些警惕。 林致远笑咪咪地回道：“我能干什么？我就是最近有点不舒服，想找个医生看看罢了。”倘若他早知道蓝带鱼其实是软妹纸不是变态欧巴桑，他肯定老早积极主动的去做检查了，哪会轮得到舒震楠用卑鄙的手段逼他去？而且，别说十次，一百一千次他都绝对心甘情愿。 “你不舒服？来，来我家，我家有医生，免费。”舒震楠冷冷一笑，他就知道会这样。换作是平时，他必定不会干涉林致远这个鸟人。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行。 “切！你家医生是男的，我不要。”林致远嗤之以鼻，有软妹纸不选，去找怪蜀黍，他脑子又没病。 舒震楠其实很清楚，林致远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只是眼下他开不起任何玩笑，便一点面子也不给地严肃警告道：“林致远，你别吃饱撑得惹事，我这是正事，急事！” “知道啦！”林致远不耐烦地敷衍了一句，“哎呦呦这小模样，长得真是不错啊！”越看于黛南的照片，越觉得对方软萌软萌的很可爱。说话的语气跟声音，直接幻化成了超级无敌变态怪蜀黍。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舒震楠听得一阵反胃，窝火地扔下手机，想着林致远这混蛋可千万别乱来。 要是哪天被他家老祖发现，他准备假结婚的对象跟林致远搞到了一起，那是绝对要出大事的。只要等到把他的问题全部解决清楚了，林致远爱怎样就怎样。 028 小人召见 国际长途 磨磨蹭蹭前往院长办公室的路上，于黛南神奇得体会到了蛋凉的感觉。脑子里拼了命地回想，以为是自己有什么地方一时疏忽，又恰巧被周煜谦那个小人看到并记录了下来。 只是，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自己到底又犯了什么错。 以至于都已经下班了，还要被特意召唤到院长办公室，去面对不知道是批评还是侮辱。 弯弯绕绕地来到门诊大楼后面，医院行政部独立盖建的办公楼门外，于黛南禁不住第九十九次叹气。自从解决了周煜谦那个小人的菊花问题过后，但凡她被叫到这个地方来，准会狗血淋头的爬回去。明明是一幢非常漂亮有味道的复古中式小楼，现在她越看越觉得像鬼屋。 无奈地一头扎进去，做贼似的慢慢靠近院长办公室，悄悄探头查看。毫不例外，周煜谦正在他的办公桌前忙碌着。 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于黛南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问道：“院长，您找我？” “坐。”周煜谦只抬头扫了一眼，示意于黛南坐下。 于黛南轻手轻脚地走到周煜谦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心跳速度逐渐加快。 周煜谦并没有马上开口说话，自顾自继续忙活手头上的事情。 越是这样，于黛南心里便越发毛。她到底犯了什么错？这是要能死她还是能死她？ 大概是暂时忙完了手头上的一部分事情，周煜谦终于抬起了头来。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于黛南，之后，便果断干脆地说道：“下个周末会有一场有关医疗方面的商务酒会，你准备一下，到时候跟我一起出席。” “商务酒会？”周煜谦的话，实在是太过出乎于黛南的意料，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周煜谦并不理会于黛南的诧异，兀自提醒道：“穿着记得要体面一些，但是也不能太过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那天去参加朋友婚礼的衣着就足够了。” “哦。”于黛南下意识点点头，看来不是她听错了。可是，以她的资历，貌似还不够格去参加这样的酒会。纠结想问又不敢问，犹豫来犹豫去最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不过院长，我去……真的好吗？” “什么意思？”周煜谦微微皱眉反问。 “我的意思是虽然我是两科专家，但毕竟医龄有限。”于黛南很想说得再直白一点，然而她终归不太敢挑战周煜谦的小人之心。 “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去。”周煜谦难得扬了扬嘴角，却满是不屑的意味，但还是费话跟于黛南解释了起来，“以前不找你是因为你的确还不够资格，现在你既然已经是两科的专家医生，也就勉强够资格了。再者，往年我们医院出席的全都是男性，董事长对此颇有意见，让我今年务必要带一个女医生出席。” “好的，我明白了，我一定好好准备。”闻言，于黛南一阵阵心塞，早知道她就不问了。这一万点的伤害值，全部直接插进她心里了。 “记住了，要体面，但也不可以过分。”周煜谦最后嘱咐了一句，低下头接着忙事情。 “是！”于黛南用力点点头，‘小人院长’四个字险些脱口而出，还好被她及时收住。不然的话，她绝对有理由相信，周煜谦会当场把她怼死，然后再分尸。 无意间抬头，看到于黛南不但没主动离开，还表情怪异。周煜谦禁不住眉头一皱，直接对她下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是！”于黛南站起身来就往外走，直到出了行政部的大门，才敢大喘口气。 忍不住回头看看，果然越看越阴森，越看越恐怖。 正欲抬脚回家，揣在口袋里的手机蓦然狂震了起来，把毫无防备的于黛南吓了一大跳。抓出手机查看，却是一大串不认识的数字号码。脑中倏然的灵光一闪，急忙滑开了接听键。 “喂，你好，请问是哪位？” “小南，我是皓轩哥哥，你现在在哪里？” 果不其然，电话那端传来的是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挂念。于黛南强压下激动的情绪，让自己尽可能表现得再冷静一点。 “我在医院呀，准备回家了。你有什么事吗？还是瑞瑞出什么事了？” “你的事情，小瑞已经打电话告诉过我了，我怕你着急，所以想着先跟你谈一谈。” 张皓轩的声音，依旧如于黛南记忆中那样温和。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她很是无奈地回道：“哦，没事，还好啦，也没有瑞瑞说得那么夸张。” “呵呵……这还不夸张啊？你爸妈都已经在计划把你捉回去直接卖给沈县长了。”张皓轩笑了笑，尔后长长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充满了对于黛南的关怀与心疼。 “唉！瑞瑞那个家伙，总是喜欢乱说。”于黛南内心一阵苦涩，却仍然假装无所谓。 “行了，你在我面前，真的用不着假装坚强，也用不着那么客气。我们一家人，都是真心心疼你，也是真心拿你当家人看待。”即便是在电话里，张皓轩也能听出于黛南的假装。他是看着于黛南和张晓瑞长大的，两个人的性格，他比谁都清楚。 “谢谢。”于黛南片刻沉默，最终只能苦笑道谢。 “我会把事情尽快安排好，实在不行，就等我回国了再说。”张皓轩似乎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尽管他很想帮于黛南这个忙。 于黛南心中一窒，有些不敢相信地确认道：“你要回国了吗？” “嗯，是。”张皓轩回答得十分果断。 于黛南忍不住再次深呼吸，说话的语气蓦然变得极其认真，“路上注意安全，然后我的事情，你也用不着太着急，一时半会，我爸妈也耐何不了我。况且，他们再怎么强硬，也不会敢真对我怎样，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那就好了，我这边还有事，就不跟你多说了。” “好的，皓轩哥哥再见。” 挂断电话，于黛南突然就急得直想撞墙。好吧！现在张皓轩马上要回国了，她必须尽快找个人假结婚，绝对不可以连累到张皓轩和他们家所有人。 只是，翻烂了手机，她也没翻出自己想要看到的信息。那个混蛋变态奇葩男到底想要怎样？行与不行，至少应该给个答复。无论他想开怎样的高价，也不能这样干钓着她。 029 葩男来信 条件谈判 光果着上半身，整个人极其慵懒地斜依在床头上，舒震楠就着台灯的光线，一张张仔细认真地翻看着林致远一大早亲自给他送过来的资料。 在这件事情上，林致远的确十分尽心尽责。事无巨细，全被他查得清清楚楚。 不但如此，他还反复核实过好几遍，生怕有一丁点问题。 随手拿起手边的一次性电话，舒震楠原本是想给于黛南发条信息。念头一转，决定还是打个电话。毕竟，这也算得上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发短信，难免会有些不安全。 于黛南在着急与焦虑的情绪中，一连失眠了好几天。难得睡了个好觉，结果，大半夜的又被电话吵醒。动作艰难地摸过手机，连看都没看，直接滑开了接听键。 “喂，你好，哪位啊？” 听着于黛南有气无力的声音，舒震楠语气冰冷地回道：“我是苏真男。” “然后呢？”闻言，于黛南瞬秒清醒，心跳速度逐渐加快。 “关于你那天跟我说的事情，我们见面谈吧。”舒震楠并不打算弯弯绕绕，既然他现在也有同样的需求与麻烦，自然不好太作。 “可以。”于黛南噌得一下坐直身，恨不能现在就跑出去跟舒震楠商谈。 “时间地点，明天我再告诉你。” 只是，舒震楠显然不怎么了解于黛南急切的心情，连见面的时间跟地点都要隔天才肯告诉她。可对此，于黛南也无可奈何，唯有老老实实地等着。 挂断电话后，于黛南哪里还睡得着。奇葩男迟迟没有音讯，她还以为这条路是走不通了。没料想，她的运气竟然不算太差。虽然等得很心焦，最后终归还是被她等到了一点回音。 精神亢奋的在床上煎熬来煎熬去，于黛南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更不知道自己一共睡了多长时间。她只知道，鲜少喝浓茶的自己，居然喝了整整一天的浓茶。 而她在忐忑中等了整整一天时间，直到天黑，那个奇葩男才终于给她发了条短信息。 一拿到地址，于黛南连晚饭都没吃，即刻出发前往。 也不知道那个奇葩男是不是对大海情有独钟，约定的地点仍然是上回那个偏远的海边。 怕迟到会被那个奇葩男做为狠宰自己的借口，于黛南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 不过，她明显到得太早了。 搞不清楚舒震楠是真的有事，还是在报于黛南上一次迟到之仇，磨磨蹭蹭的竟然比于黛南晚了四十五分钟才到达。 于黛南独自一人坐在海边吹了四十五分钟的海风，人都快被吹成白痴了。 然而，她不敢跟舒震楠生气，她怕小不忍会乱大谋。 对此，舒震楠颇为满意。死带鱼越是在意，才有可能越听话。 “苏真男先生。”于黛南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跟舒震楠打了个招呼。原本她是想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赶快把事情商谈好。念头拐个弯，便临时收住了。想想这个奇葩男铺垫了那么长的时间，肯定是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来坐地起价。所以，她必须要冷静、淡定。 舒震楠点了点头，面朝大海，一句话不说。 于黛南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这种时候玩深沉是要做什么？装帅耍酷？吊她胃口？ “你打算跟我假结婚多长时间？”舒震楠不说话，是想等于黛南先开口。结果不知道这条死带鱼今天是发什么神经，居然这么安静。无奈，他只能自己先开口了。 于黛南非常认真地想了想，回道：“半年应该足够了吧。”不够她也没办法了，面对这样一个超高级鸭子，她哪里雇佣得起更长时间？说不定半年都够呛。 舒震楠微微皱了皱眉，半年时间，他可能不够。便恶意问道：“你准备给我多少钱？” 于黛南心头一跳，用力咽了口口水，鼓足勇气反问道：“你……想要多少？” 舒震楠的手轻挑的抬高于黛南的下巴，一点一点靠近她，没一会她就感觉温热的呼吸在她的耳边一起一伏。 “钱，我有的是，我看你也只有这身子还能入得了我的眼了，不然” 他的手不安分的靠近她。 030 一纸协议 心事重重 就她以为他想要做什么的时候，舒震楠就退开了。 舒震楠转身看向于黛南，笑咪咪地回道：“至少要个一百万吧。” 于黛南尽管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险些被刺激到呕血。即便她把房子和车子都卖了，把银行里的存款全部提出来，她也凑不起这一百万。虽说只要她开口，张晓瑞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帮她凑足。问题是，她真得有必要花一百万去结这个假婚吗？ 如果一百万仅能勉强解决她半年时间的困境，她倒不如直接把这一百万送给她爸妈跟她弟弟，兴许还能买个好几年时间的安稳。 “苏真男先生，你应该知道，我只是个普通的医生，所以我不可能出得起那么多钱。非常抱歉浪费了你那么多时间，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这件事情就此作罢。” 于黛南长长吐出一口气，从心底里瞧不起眼前这个颜值极端出众的男性生物。倘若不是考虑到对方可能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她绝对会忍不住破口大骂。 “嗯…我想你也不可能会有那么多钱。”舒震楠挑了挑眉，嘴角扬起一抹不屑。 他舒大少爷当然不缺钱，可是既然敢找他来假结婚，总得剜点肉下来吧。否则，怎么对得起他如此高贵的身份呢？ 于黛南气不打一处来，知道她没钱还敢狮子大开口，吃饱撑得吗？ 舒震楠无视掉于黛南充满鄙视的眼神，说道：“你先说说，我要做些什么吧。”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用跟我去领张结婚证，半年后再去领张离婚证就行了。”于黛南觉得奇怪，但还是稍微解释了一下，她心想或许还有希望。 “就这么简单吗？”舒震楠彻底不相信，半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又一点也不短。 于黛南没好气地回道：“不然你以为呢？”想了想，补充道：“最多就是我爸妈他们知道了会叫我们回去几趟，也有可能会让我们在老家办个婚礼，其余的还能有什么事情？” “于医生，这些好像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吧。”舒震楠嗤之以鼻，禁不住冷笑了起来。 “你是猪吗？又不是逢年过节，他们叫我们回去，我们就一定要回去吗？他们叫我们办婚礼我们就一定要办婚礼吗？实在推不掉，可以回去一趟。办婚礼，你肯我还不肯呢！婚礼一办，我以后还怎么嫁人？”于黛南一个头两个大，这奇葩男怎么这么没脑子？他干这一行什么人没见过，怎么会这么不圆滑，这么不懂变通？还是说他的那些大客户把他给宠坏了？ 舒震楠居高临下，不可思议地直直瞪着于黛南，一脸怔愣的表情。 等到他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骂了，而且还是被一条变态死带鱼给骂了。气得恨不能当场变身成绿巨人，卸下一截护栏，把于黛南直接拍飞到大西洋里去。 舒震楠不说话，于黛南以为他还是不明白，郁闷得她只能使劲深呼吸。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尽可能浅显易懂地解释道：“这么说吧，我肯定要告诉我父母，我已经结婚了。他们也肯定会有很大的反应，会不停的打电话叫我带你回家什么什么的。但是，他们打电话是他们的事情，顶多我被骚扰受影响，我会尽量不麻烦到你。如果说哪一天，我实在是顶不住了，我可能会跟你提出让你和我回去一趟的要求。除此以外，不会再有别的事情需要你做。这半年时间，你是完全自由的，只不过是你手头上会多一张结婚证而已，你懂了吗？” 舒震楠明显跟于黛南不在同一个频道上，他还在满脑子地想，死带鱼丧心病狂的骂了他。 于黛南感觉自己快崩溃了，这个奇葩男的智商难道是负一万点吗？小孩子都勉强能够听懂的话，为什么他还是一脸没听懂的样子？ 深呼吸，再呼吸。咬着牙根强压下想当场怼爆舒震楠菊花的冲动，于黛南继续往下说，“当然，我也知道，让你跟我假结婚，一定会影响到你的工作和生活，所以，我会付你跟我办假结婚证的佣金。同时，假如有额外的工作，我会承担所有的费用，也会付你佣金。” 舒震楠半点不为所动，依旧黑着一张脸，一个字都懒得说。 对方诡异的迷之沉默，让于黛南内伤到已经不仅仅只是呕血那么简单，她甚至想主动跳海舍身去喂鱼。 “你看这样可以吗？半年六个月，我每个月支付你一万元租赁金。如果这半年没有任何额外工作，那你跟我去办离婚证的时候，我再支付你两万元办理离婚证的佣金。倘若有额外工作，我们可以根据工作的内容，由你定价，我现结给你。” 怕自己要么被气死，要么真的忍不住干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于黛南唯有尽快把自己要说和必须说的话先全部说完。至于结果如何，她管不了，也没力气去管了。 岂料，她表现的越是着急，舒震楠就越不理她。还故意拿出手机，玩起了游戏来。 031 已婚男女 老祖心急 舒震楠的协议，让于黛南几乎一夜无眠。怕工作中出错，她不得不请了半天假。 所幸上午不用出门诊，住院部也没什么事情。只要上午抓紧时间休息好，自然不会影响到她下午的门诊工作。 尽管工作时，于黛南能够很好的控制情绪，不让自己的私事影响到自己的工作。可一旦离开医院回到家，她便无法避免的要去直接面对。明明不论自己如何翻来覆去的仔细检查，都找不出一丁点问题，她却还是迟迟落不下笔，在协议上签字。 狠狠纠结了两天时间，眼看着周末即将到来，家里打来的骚扰电话越来越趋向于疯狂。最后，于黛南也只能是一咬牙一跺脚，签字画押。 接到于黛南打来的电话，舒震楠半点不意外。他知道，她一定会签字。 约定好去民政局办理结婚证的时间之后，舒震楠赶忙悄悄去找了他家老祖。让他家老祖交出户口本，好方便他去把妹纸骗回来。 夏梅自然百分百支持，想都没想，就把户口本交到了舒震楠手上。 为了以防临时出现点什么问题，舒震楠特意带上了林致远，让他充当律师的角色。不过，他真不是要欺骗于黛南，林致远的的确确有律师资格证。有他帮忙盯着，必然更安全。 相较于舒震楠的弯弯绕绕，于黛南倒是简单干脆得多。 她的户口早在她前来海城读书时便迁了出来，买了房子以后，户口也就落定在了海城。 若非如此，她想找人假结婚是根本不可能做得到的事情。她也不可能独自在外生活了那么多年，而没被家里人逼迫回去。 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工作，于黛南天刚亮就爬了起来，第一个赶到民政局排队等候。同时，不停给舒震楠打电话催促，压根不相信他能准时到达。 舒震楠被于黛南催得没办法，唯有心情极度不爽地爬起床，按时去赴约。 要不是林致远一再提醒他，那条死带鱼是个负责任的好医生，让他不要耽误她的工作。他绝对会睡到中午才起床，任由那条死带鱼在民政局大门外等成咸鱼干。 由于两个人到得最早，理所当然的两个人第一对办理了结婚登记。 在林致远地监视下，两个人达成协议，办好结婚证之后，于黛南来不及过多检查，便急急忙忙地赶往医院。还好她有先见之明，一直催着逼着。否则，她今天必定会迟到。接连着请假又迟到，周煜谦那个小人不借机把她骂死才怪。 手里捏着红彤彤的结婚证，舒震楠莫名感到有些悲哀。想他舒大少爷竟然沦落到了需要找条死带鱼来假结婚的地步，真是可怜啊可怜。 林致远那叫一个幸灾乐祸，本想拖着舒震楠一起去庆祝他假结婚成功。 不料，夏梅一个电话，就把舒震楠给召唤了回去。 舒震楠心里清楚得很，他家老祖为什么会这么心急火燎的让他回家，自然是因为她刻意察觉到了他今天的动向十分可疑。问题是，他家老祖也的确是太心急了。既然说了是骗，怎么可能马上就把人带回来给她研究呢？ 万一那条死带鱼当场翻脸怎么办？她可是肛肠科加泌尿科的专家医生。彪悍起来，只怕连他这么牛比腻害的人物都镇不住她。 果不其然，夏梅着急忙慌的把舒震楠叫回家，是因为她极其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 为此，她准备了满满一桌子寓意吉祥的早点，还包了个超级厚的大红包。 舒震楠一回到家，直奔老楼而去。当他在他家老祖的小花园里看到衣着喜庆，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夏梅，和一桌子眼花缭乱的早点时，心里登时一阵阵发毛。 发现舒震楠竟然真的是一个人回来的，夏梅掩不住一脸失望。尽管她可以理解舒震楠的小心翼翼，但终归免不了还是有点小情绪。 “太奶奶，这个给你，一定要藏好了，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舒震楠讨好似的凑到夏梅身边，悄悄把结婚证和户口本一起拿出来，塞到夏梅手中。 夏梅眼前一亮，再次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好好，没问题。”说着，她立马等不及地翻开舒震楠的结婚证，瞪大双眼，仔细研究了好半天，“嗯！这姑娘不错，一脸旺夫益子相，我们楠楠真会挑，比太奶奶还会挑。” “嘿嘿……”舒震楠干笑两声，不敢多说什么，怕说多错多。 “楠楠，你打算什么时候带……咦？也是南南啊，你们俩还真是有缘啊！居然都叫‘nannan’。”夏梅不经意间，发现两个人名字里竟然有同音字，心情即刻变得更加激动。斜睨着舒震楠，颇有些威胁意味的问道：“说！你什么时候带南南过来看我？” 舒震楠故作无奈地长长叹了一口气，反问道：“太奶奶，你也太心急了吧！我这边才刚刚骗上手，把人吓跑了怎么办？” 夏梅想了想，赞成地点了点头，“嗯……好像也是。”只不过，她并不打算就此作罢，“那这样吧，找个口碑好点的酒店，你带她过来，我们一起吃顿饭好了。”暂时不能带回家，在外面吃个饭聊个天总可以吧。 “这样也有可能会穿帮。”舒震楠是真的有些为难，毕竟那条死带鱼不是低智商鱼类。 “我不管，我一定要马上见到我的乖乖重孙媳妇。”夏梅果断耍赖。小心成这样，她还怎么放心？ “唉……好吧！”舒震楠自知拗不过他家老祖，只能妥协，“不过这件事情必须由我来安排，她工作比较忙，我要多为她考虑。”还好死带鱼是个医生，时间安排不过来很正常。 “那就周六晚上好了，肯定不会影响她的工作。”显然，夏梅有把舒震楠的话听进去一丁丁，她非常体贴的愿意等到星期六晚上再见于黛南。 舒震楠无语望天，他家老祖这是根本不打算鸟他的节奏。 夏梅确实是不打算理会舒震楠的要求，自顾自的往下说，“还有，如果你怕穿帮，就别定什么高档酒店，找个中等的就行了。但是，口味、环境这些方面必须要过关。我可不希望以后南南对你知根知底了，心里会觉得别扭，认为你不够重视她。” 032 复诊之名 有仇报仇 舒震楠默默望着夏梅，脑子里使劲转轴，想看看还有没有办法能够劝住他家老祖。倒不是说他有多担心会被那条死带鱼发现他的算计，而是他跟她毕竟是假结婚。他不希望那条死带鱼过多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见舒震楠久久不答话，夏梅不客气地用力戳了他一指头，一脸严肃道：“你又在想什么馊主意？不论如何，星期六晚上我就是要跟南南吃饭聊天喝茶，你听懂了吗？” “哦。”舒震楠故作委屈地揉了揉被夏梅戳疼的地方，万般无奈地点了头。 目的达成，夏梅这才乐呵呵地招呼舒震楠跟她一起吃早点。这些早点，可都是她叫人精心准备的，每一样都寓意深刻。 舒震楠被夏梅逼着把所有早点全尝了一遍，撑得他腰都直不起来。 好不容易从老楼逃了出去，却还有一个让他更纠结的事情需要他立刻去处理安排好。 翻出一次性手机想给于黛南打电话，又觉得电话里说不清楚。 再者，倘若言语中产生了误会，那条死带鱼绝对会一怒之下挂电话，甚至还有可能把他拖进黑名单。之后的很多事情，就不怎么好办了。 琢磨来琢磨去，舒震楠唯有挂了于黛南当天下午门诊的最后一个号。他一边复诊一边跟那条死带鱼谈起吃饭聊天的事情，她大概不会轻易联想到太多。 不知道是因为临近周末，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于黛南从民政局赶到医院后，便一直在忙。忙得她果断把登记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直到再次看到‘苏真男’这个名字，才蓦然反应过来，自己貌似假结婚成功了。不过，这奇葩男当天就跑来复诊，是几个意思？ 怕助手护士察觉到什么，于黛南故意将她支到了别的地方去，还允许她提前下班。 显然，舒震楠也考虑到了助手护士的问题。磨磨蹭蹭，直到于黛南下班前一分钟，才幽灵一般的飘进她的看诊室。 于黛南紧皱眉心，一脸不悦地瞪着从一进门就跟个小毛贼似的东张西望的舒震楠，冷声说道：“你不用找了，我已经让我的助手护士提前下班了。” 闻言，舒震楠松了一口气，看来死带鱼是早有准备。这样也好，大家都小心一点。 “你是不舒服还是有什么事情找我？”见状，于黛南愈加不爽，说话的声音也更冷。这特么早上才去办得结婚证，下午就有事跑来找她，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雇主？ 舒震楠没好气地回道：“我当然是来复诊的！”个死带鱼，求人的态度越来越恶劣了。 “好像早两天你就该来复诊了吧，为什么特意等到今天才来复诊？”于黛南冷冷一笑，连半个字都不相信。 “早两天不是有事吗？”舒震楠被于黛南问得颇有些心虚，下意识提高了音量。 “把裤子脱了，去床上趴着。”于黛南懒得再废话，既然对方坚持是来复诊的，那她就给他复诊好了，治病救人原本便是她的职责所在。 舒震楠倒也没矫情，动作干脆地脱下裤子，爬上床后还主动撅起了屁股。老实说，死带鱼尽管超级无敌变态，医术却是实打实的硬梆梆。虽然他后面还是有些不舒服，但基本上没再怎样疼过。泡洗手间开大号时，也没有太大的影响了。 “嗷唔！” 刹那分神，舒震楠一个没防备，菊花便遭了殃。 于黛南阴着一张脸，显然把舒震楠的菊花当成了火鸡屁股，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地狠狠翻扒了个遍。 “哎呀呀！你轻点，轻点啊！” 要不是自己的菊花正被一个超级无敌大变态死死捏在手中，舒震楠绝对会跳起来就跑。他敢肯定，死带鱼是故意的。也因此，他不敢太轻举妄动。好在疼痛的程度可以忍受，尽管非常非常的不舒服，尽管这百分百是一种身心上的双重折磨。 “你忍着一点，现在不详细检查一下，万一又复发了怎么办？你自己想想，从你第一次看病到现在，都多长时间了。” 于黛南毫不留情，半点不为所动，指尖上的力度甚至更猛烈了一些。 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不少时间了，想不到这奇葩男居然还敢来找她复诊，她真是太佩服他的勇气和自以为是了。 舒震楠很想反驳，然而菊花上的异样，让他压根说不出什么有理有据的话来。 于黛南里里外外地翻扒了好一会才放过舒震楠，怨气也终于消散了一些。至少这一顿检查做下来，情况还是可以的，奇葩男菊花上的问题的的确确已经在慢慢康复了。 舒震楠整个人脱力地趴在床上，动弹不得。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他原本还想做复诊的时候，顺便跟死带鱼讲一讲吃饭聊天的事情。结果，正经事情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还被她折腾成了这副鸟样。 这个世界究竟是肿么了？！人跟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处理好已经使用过的医用器物，于黛南回到办公桌前，自顾自开处方跟医嘱。压根不打算理会还趴在病床上，一脸生无可恋的舒震楠。做他们那一行的人，果然是矫情难伺候。 “你打算这样趴到天黑吗？你不用去上班，我还要下班呢。” 直到开好处方，见舒震楠仍然没有半点动静，于黛南才不耐烦地催促了两句。 舒震楠一言不发地穿好裤子爬下床，难得没有着急离开，甚至还在办公桌旁边的就诊椅上坐了下来。 于黛南毫不意外，凉幽幽地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事？”她早知道这奇葩男今天跑来复诊一定是有事情找她。否则，再晚两天又能如何？ “我太奶奶想见你。”舒震楠实在没力气拐弯抹角，索性实话直说。 “啊？”于黛南感到莫名其妙，太奶奶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太奶奶想见你。”舒震楠以为于黛南没听清楚，便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 于黛南防备地反问道：“她为什么想见我？” 舒震楠故作生气，回道：“我跟你是真登记，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我家里人。我又不能直接告诉他们，是你花钱雇我跟你假结婚的。”这死带鱼是不是以为人人都像她一样，自己一个人在外面逍遥自在，家里人鞭长莫及？况且，她自己不也被逼得要假结婚吗？ 033 晋见太婆 骨灰作死 于黛南想了想，万般无奈地长长吐出一口气，确认道：“只是你太奶奶吗？”难怪奇葩鸭在价钱方面肯让这么大的步，也难怪他要考虑那么久，还要找律师来商定协议内容。看来，假结婚这件事情给他带来的影响，的确比她这个雇主还要大许多。 “对。” “时间地点？” “她说想星期六晚上跟你一起吃顿饭，然后再喝喝茶，聊聊天什么的。”舒震楠果断原话复述，时间是肯定的。至于地点，他要好琢磨琢磨才行。 于黛南忍不住斜了舒震楠一眼，“你太奶奶还挺小资的。” “你才小资！你全家都小资！”舒震楠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马大声顶了回去。 “星期六晚上，也就是明天晚上咯。”于黛南懒得跟舒震楠计较，翻着台历，思索着自己的行程。确定自己应该有足够的时间，便爽快应承了下来。“行，你确认好具体的时间跟地址后，短消息发给我，我会按时赴约的。如果没有别的问题，就赶紧去拿药吧，一会药房该下班了。”说完，她抽出处方跟医嘱，直接拍给舒震楠。 要说的事情既然已经谈好，舒震楠自然不愿意再多费话。拿了处方跟医嘱，转身走人。 于黛南相当嫌弃地抬头目送了一眼，这奇葩鸭怎么还是那么没礼貌？ 离开海大四院，舒震楠一个电话，把定饭店的事情丢给了林致远去办。他家老祖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为了让他家老祖满意，他只能先让专业人士详细调查一遍再说。 林致远的办事效率真不是盖的，不到半个钟头就给了舒震楠一个十分完美的选择。 有了地点，再敲定好时间，舒震楠给于黛南发了个短信。 一开始，于黛南并没有多心。可随着见面时间一分一秒的临近，她心里忽然渐渐生出了一种诡异的情绪，她这貌似是要去晋见她名义上的太婆婆。她跟奇葩鸭知道他们是假结婚，然而奇葩鸭的家人是完全不知道的。换言之，这顿晚饭极有可能会是一场鸿门宴。 再来分析分析奇葩鸭定的饭店——鱼跃饭庄，怎么看，都不像是简单的吃饭喝茶聊天。 为了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于黛南唯有赶紧向张晓瑞坦白自己已经假结婚的事实。并叮嘱她，倘若她超过一个半钟头没有主动跟她联系，一定要赶紧给她打个电话，假装医院有急诊，以此救她脱离苦海。 张晓瑞怕于黛南受委屈，想把她打扮得漂亮一点。 于黛南却说什么都不同意，想必在她的职业上那只奇葩鸭不会撒谎。她如果打扮得太漂亮太招眼，反倒会引起怀疑。既然只是演戏，没必要太认真。 可张晓瑞也铁了心，不肯答应于黛南的衣着过于古板随意。无奈之下，两个人各退一步，选了最折中的方案。 休闲款的小香风套裙，搭配一双中等高度的鞋子。不施粉黛，再扎一个松散的马尾辫。 最后，顶着张晓瑞嫌弃又挑剔的眼神，于黛南拿起她的包包，默默出了门。 尽管是第一次听说鱼跃饭庄，不过好在位置显眼，又是在较为繁华的沿海地段。所以，于黛南几乎没走什么冤枉路，也没多花费什么时间。 把车停好，从停车场里一出来，于黛南就远远看见了舒震楠。穿着一身休闲但十分修身的小西装，站在晕黄的路灯下，很是吸引眼球，连从他身边经过的大叔阿伯都忍不住会多看几眼。 “你来了。”舒震楠心不在焉地打了个招呼，有点欲言又止。 “进去吧，别让你太奶奶一个人等太久。”于黛南点点头，径直往饭店里钻。不论奇葩鸭的太奶奶有多狠厉，她只想速战速决。 闻言，舒震楠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僵扯了一下，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不疾不徐，七拐八绕的也走了好几分钟。 林致远帮舒震楠订的包房叫作‘花好月圆’，是鱼跃饭庄里装修得最豪华的其中一间。紧挨着饭庄里的景观水塘，中式复古的风格，倒真有那么一点花好月圆的意思。 快到门外时，一直走在前面领路的舒震楠蓦然放慢了脚步。伸出手，想牵住于黛南。却不知对方是没看见，还是没明白他的意思，竟然果断无视。 一把抓住于黛南的手臂，舒震楠相当不爽地提醒道：“喂！你现在是我老婆！” “哦，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于黛南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舒震楠走着走着突然做出单手超人的姿势。原来他不是要飞，而是要跟她牵手。 两个人别别扭扭的牵起小手，一起走到‘花好月圆’的大门外。 于黛南还没来得及调整呼吸，舒震楠便已经推开了门。电光火石间，七道异样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于黛南一个人的身上。 可怜于黛南没有一丁点心理准备，直接愣在了当场。回过神后，她下意识扭头看向了身旁的舒震楠，指尖悄悄捏住了他手背上的一小块皮肉，往死里掐扭。她还真是猪屎蒙了眼，居然会相信这只极不靠谱又超级没节操的死鸭子。 舒震楠强忍住手背上传来的一阵阵巨痛，温声细语的对于黛南说道：“南南，抱歉哦，除了太奶奶，大家也都想见见你。所以……就都来了。”说完，他不着痕迹的盖住于黛南的手，用力扒拉了下来。这个变态死带鱼，下手也忒狠了点，肉都要被她掐掉了。他又不是故意诓她，他也是到了饭庄才发现，家里的女人居然来了一大半。 “不要紧。”于黛南柔柔一笑，眼眸中森寒一片。她不是在作死，她是在骨灰级作死——光荣送死。很好很好，这奇葩鸭竟然敢这样丧心病狂的晃点她。看来，他菊花是不想要了。 “呵呵呵！这就是南南吧！快过来，让太奶奶好好看看。” 观望着舒震楠与于黛南之间的互动，夏梅笑得是见牙不见眼。怕于黛南过于拘束，连忙体贴备至地招呼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走，南南，我们跟太奶奶坐。”舒震楠长臂一伸，搂住于黛南的肩膀。不由分说的把她半推半拉地带到了夏梅的眼前，并介绍道：“南南，这就是我太奶奶。” 034 一锅乱炖 油盐不进 “太奶奶好。”于黛南微微躬身，礼貌的与夏梅打了个招呼。 “诶！好好好，真是个好孩子。”夏梅半点不见外地紧紧握住于黛南的手，热情似火，“来来来，坐，快坐下。” “谢谢太奶奶。”于黛南点点头，乖顺地紧挨着夏梅坐下。尽管对方的热情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只是面对这样一个慈祥和蔼的老奶奶，她心里还是禁不住有些动摇。 “一家人，客气什么。”夏梅笑咪咪的看着于黛南，两只眼睛像探射灯一样来回打量。 舒震楠稍稍松了一口气，挨着于黛南坐下，并主动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后，才不慌不忙地继续给她做介绍：“南南，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啊。这是我二奶奶，这是我妈，然后这是我大姑妈和小姑妈，这两位美女是我三妹跟四妹。” “二奶奶好，阿姨好，大姑好，小姑好，三妹四妹你们好。”闻言，于黛南连忙站起身，一一点头打招呼。她内心绝对是崩溃的，第一次见面就上场七个女人，那下一次见面岂不要全家齐齐上阵？特么她要怎样熬过一个半小时？估计没等到张晓瑞打电话，她已经阵亡了。 “于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于黛南话音未落，耳旁便响起一道满是挑剔与不屑的声音。寻声望去，问话的人竟然是奇葩鸭的大姑妈，她还以为第一个向她发难的人会是奇葩鸭的妈妈。 于是，她不卑不亢的回道：“我是医生。” “哦……是吗？什么科室的医生啊？”舒兰故意拖长了尾音，接着往下询问。 “肛肠科跟泌尿科。”于黛南实话实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 “哎呦！这种科室好像不怎么赚钱吧！”舒震楠的小姑妈舒荷立马阴阳怪调的搭茬，让她这么一嚷嚷，仿佛是于黛南心理极不正常一般。 “肯定不赚钱，谁没事总去看屁股？”舒兰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跟舒荷一唱一和。 有舒兰跟舒荷打头阵，舒雅琴不甘落后，也附和着讥讽嘲笑道：“那个于小姐啊，你当初是怎么想的？怎么会选这么变态的科室？” 于黛南嘴角一扬，勾起一抹大大的弧线，回道：“医生是治病救人，如果想赚钱，那就不应该当医生。”之后，她转向坐在另一边的舒雅琴，态度相当和蔼可亲地反问道：“至于……四妹是吧，如果你觉得肛肠科跟泌尿科很变态，那我倒想请教请教你了，难道你从小到大，都不用肛肠排便吗？”说完，她忍不住瞥了舒震楠一眼。 忽然间，她真有些同情这只奇葩鸭。难怪他好端端的要去当鸭子，靠他一个人来养活那么一大家子奇葩，除了当鸭子，他大概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吧。 更可怜的是，他的这些家人似乎根本不知道他是做哪一行的。不然的话，她们应该也不至于那么高高在上，自我感觉极度良好的样子。 舒雅诗十分鄙夷地瞟了一眼被于黛南一句话堵到快要吐血的舒雅琴，态度很是友善地对于黛南说道：“南南姐，我哥跟你一定是在医院里认识的吧。”难怪她大哥身体不舒服却一直不肯找家里的医生帮忙看诊，原来是为了泡妹纸。 “嗯。”于黛南点点头，也报以和善的微笑。 “嘿嘿！被你发现了。”舒震楠附和似的嬉皮笑脸，一只手还搂在于黛南的肩膀上。 于黛南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手滑到桌子下，果断干脆地放到了舒震楠的大腿上，然后狠狠拧住了一大块肉。把她丢到火上烤，他居然还笑得出来。很好，她一定要让他笑个够。 舒震楠眼珠子一瞪，险些爆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声。拼了老命的想把于黛南的手拿开，却怎样都抠不下来。尼玛，他这腿是不用要了。 “如果不想赚钱，那你又何必当医生呢？当个饭店的服务小姐不就行了吗？或者扫大街洗厕所，那不都是一样的吗？” 舒雅诗跟舒震楠明明都已经引开了话题，但舒兰显然还不肯罢休，继续发难开炮。 “没办法，谁让我喜欢当医生呢。”于黛南说的的确是心里话，她确实是喜欢当医生。只是，这位大姑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奇葩鸭的妈妈都没多说什么，她一直在这里为难她算是几个意思？便不再客气，假装好奇地反问道：“不过大姑你好像很了解服务行业，莫非你以前做过小姐，扫过大街，洗过厕所？”尔后，她还一脸无辜地使劲眨巴了两下眼睛。 眼看着舒兰跟舒荷即将被点爆，舒震楠的二奶奶马玲芳蓦然开口抱怨道：“这饭店的服务效率怎么这么差？让顾客等了那么久竟然还不上菜。”随后，又对明显蠢蠢欲动的舒雅琴吩咐道：“琴琴，你快出去催一下。” 舒雅琴自然很不情愿，可碍于舒家老祖夏梅在场，唯有满脸不爽地起身走了出去。 “南南姐平时的工作肯定很忙吧。”舒雅诗再次帮着转移话题，她大哥究竟是怎样想的，她不知道，反正她百分百喜欢这个大嫂。她如果是个男人，她也会想尽办法把她追到手。 “是有点忙。”于黛南在刁难与友善间应付自如，拧着舒震楠大腿肉的手更加用力。 “呦！你这种科室也能很忙吗？那岂不是现在很多人的屁股都有问题？你这一天到晚的得看多少人的屁股啊？” “就是啊！每天看那么多屁股，还怎么吃得下饭哪！” 舒兰跟舒荷是半点不肯放过于黛南，一有机会就冷嘲热讽。说话的语气跟声音，也是极尽阴阳怪气，好像生怕在座的人不理解于黛南的工作有多恶心。 听闻此言，于黛南拧着舒震楠大腿肉的手，力度也用到了极致。 舒震楠被拧得想死的心都有了，那两个白痴女人，能不能不要再嘴贱了？她们怎么可能斗得过一个肛肠科加泌尿科的专家医生？ “所以，我是医生，你们不是呀！”于黛南堆起一脸很没心没肺的灿烂笑容，“况且，大姑妈、小姑妈，你们自己想想，你们肚子里其实每天都装着满满一肚子的屎，这样岂不是更恶心更吃不下饭吗？”想来这个鱼跃饭庄的饭菜口味应该非常正，她现在每个月要支付奇葩鸭一万块钱的租赁金，不论如何也得让别人少吃点，自己尽可能多吃点才划算。 035 三个白痴 一台烂戏 于黛南这话一说，连夏梅和马玲芳脸上都有些挂不住，更不用讲舒兰跟舒荷了。 饭桌上这一个个表情诡异又尴尬的样子，于黛南绝对喜闻乐见，也终于松开了死死拧住舒震楠大腿肉的手。 然而眼下，舒震楠哪里还顾得上腿疼不疼。把话说得那么恶心，谁特么还有胃口吃饭？ 恰此时，跑到外面去催菜的舒雅琴，趾高气昂地领着一溜传菜的服务生，陆陆续续把菜、汤、点心全部送了进来，并一一摆放到桌子上。 九个人，并且有八个是女人，却点了十几二十道菜那么多，甚至连燕窝鱼翅都在列。冷眼望着桌子上围了一整圈，色彩斑斓，让人眼花缭乱的菜品，于黛南禁不住紧紧皱起了眉。 “这些菜，于小姐以前都没见过吧！一会多吃点啊！” “于小姐可千万别客气哦！这可是我们特意为你点的，以前没机会，现在有得吃一定要多吃一点，以后未必还有这种机会吃！” 见于黛南脸色不明，舒兰跟舒荷立马抓准了时机来狠狠反击。两个人都满心以为，她俩终于找到了于黛南的弱点。 岂料，于黛南尚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夏梅便已经不高兴的先出声喝斥。 “难道你们俩天天吃得都是黄金吗？” 原本打算又一次往死里拧掐舒震楠大腿肉的于黛南临时把手缩了回来，她还以为是奇葩鸭点得菜，没想到居然是他那两个奇葩姑妈干得好事。忽然凉凉一笑，语气森幽地说道：“大姑妈跟小姑妈说的没错，有些菜我确实没见过，因为我怕吃了会招报应。别的菜我就不说了，单说这鱼翅，活生生的从鲨鱼身上割下来，然后就这样把人家丢回海里去等死，你们吃得下嘴，我这种没见识的普通小老百姓，实在是下不了嘴。” “照你这么说，那吃什么肉都会招报应了。”舒兰也学着冷冷一笑，反唇相讥。 舒荷嗤之以鼻，赶忙附和道：“于小姐肯定从来都不吃肉吧！” “真是惭愧，肉我确实一直在吃。”于黛南先是满脸歉意地笑了笑，接着，她一本正经地解析道：“只不过，哪个吃肉的人，会活生生的从动物身上一块一块的把肉剜下来？不都是让人家死得透透的再来分解出售吗？”之后她仿佛是看见了超级无敌大变态那般，神情怪异，并故意压低了声音问道：“莫非大姑妈跟小姑妈是那种喜欢吃活肉的……非正常人类？” “非正常人类？于小姐，你这是在骂我姑妈她们是变态吗？” 也许是碍于于黛南并未吐脏，舒兰与舒荷都不太好发作。见状，刚刚才坐下的舒雅琴，立马帮腔打抱不平。 舒雅琴的话，绝对给了舒兰与舒荷一个强有力的借口，两人一起恶狠狠地瞪着于黛南。 但于黛南视若无睹，凉凉地、久久地看着舒雅琴，直把舒雅琴看得心里长毛发寒。就在舒雅琴顶不住想要发飙爆粗口时，她蓦然抢先开了口。以一副长姐的姿态，进行深刻教育。 “原来四妹你心里一直是这样看你两个姑妈的吗？即便你心里真是这样想的，也不能借别人的话说出来，她们毕竟是你的亲长辈，你这样过分了啊。” “我没有！明明是你说的，关我什么事？”舒雅琴怔诧之余，紧忙大声为自己辩解，生怕被误会。 夏梅突然动作优雅地拿起筷子，宣布道：“好了，大家都起筷吧。” 于是，正欲继续挑衅的某些人只得暂时住了嘴。 舒震楠也不知道是做贼心虚，还是在演戏，拿起筷子后，居然先往于黛南的碗里夹了好几只油光铮亮的大虾。尔后，收不住似的又夹了几个扇贝。 于黛南斜了舒震楠一眼，还好他的筷子没沾过口水。不然的话，她一定掐得他好看。 眼角余光扫过在座的其她人，她相当顺手地拿起夏梅手边的小汤碗，舀了小半碗老鸭汤，并递到她手中。“太奶奶，你先小喝两口汤，润一下胃，这样有利于消化吸收。” “好。”夏梅笑眯眯地点点头，放下筷子，专心喝汤。医生果然比较会照顾人。 舒震楠立马把自己的小汤碗凑到于黛南面前，眨巴着眼睛，撒娇道：“银家也要喝嘛！” 于黛南周身一寒，险些当场呕吐，硬起了头皮回道：“好……” 观察着于黛南的举止，马玲芳小声的与夏梅说道：“南南是不是比我们楠楠大两岁？看起来比我们楠楠成熟稳重多了。” “是，稳重懂事，又会疼人。还是老话说得对，女大三，抱金砖。”夏梅小口小口地抿着老鸭汤，从心底里甜到了脸上，越看于黛南越是喜欢的不得了。 一直伸长了耳朵在偷听的舒兰，顿时大吃一惊地问道：“才大两岁吗？怎么看着好像比我们楠楠大七八岁的样子？” “可能是平时屁股看太多了。”舒荷毫不掩饰地讥笑出声，明明是在与舒兰窃窃私语，可声音之响亮，怕是连屋外的人都能听见。 于黛南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借着给舒震楠夹菜的姿势，再次狠命拧住了他的大腿肉。 舒震楠果断被掐得想飙泪，咬牙切齿的跟于黛南轻声咬耳朵，“你掐我干什么？特么地关我鸟事啊？”他简直比窦娥还要窦娥。 见于黛南不接招，舒雅琴索性把话题引到了台面上。她先是十分诧异的上下左右把于黛南打量了个几十遍，然后一副百分百不敢相信的样子问道：“咦？于小姐，你才比我哥哥大两岁吗？怎么看起来好像大了十几岁的样子？”接着，又好似恍然大悟了什么，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嗯！你肯定是平时光顾着看屁股，忽略了保养吧！以后你可要注意了，再这样下去，外面的人肯定会误以为你是我大哥的阿姨、婶婶之类的什么人。谁能相信，你们俩是正在拍拖的情侣呢。” “我说琴琴，你这眼睛是什么时候近视到瞎了的？南南姐怎么看都比我们大哥年轻好几岁的样子，你是怎么看出来她大十几岁的？啧啧啧！琴琴，你真的该去看下医生了，你这眼睛啊！真是要不得了。”舒雅诗本就不爽舒兰跟舒荷这两个长辈的为老不尊，一肚子火气，便全泄到了极端不识相的舒雅琴身上。这特么地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她们不嫌丢脸，她还觉得丢脸呢，她怎么会有这么白痴的妹妹跟姑妈？ 036 撞到菊花 当场检查 任凭舒兰跟舒荷怎样挑衅，也不管舒雅诗跟舒雅琴掐得有多欢。于黛南铁了心不搭理，没事人似的细心招呼着舒震楠。一边柔声叮嘱，手里一边往死里拧捏着舒震楠的大腿肉。 “你慢点吃，海鳗刺很多，小心卡住了。” “好。”舒震楠很乖很乖地点点头，心里却已经不知道飙过了多少泪。 被于黛南果断无视，舒兰跟舒荷两个人都憋不住想找机会再一次狠厉发难。一直保持沉默的李芊芊，终于开了腔，“小兰，你尝尝，这海胆处理的不错。” 闻言，舒兰跟舒荷都看了李芊芊一眼。察觉到她眼神中的警告意味，两个人这才作罢。 夏梅的视线，似有意又像无意的从李芊芊脸上扫过。之后，再次落到了于黛南跟舒震楠的身上，继续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听到李芊芊的声音，于黛南倒有些忍不住地抬头去看了两眼。心中感到些许疑怪，这奇葩鸭的妈妈也太不像是他亲妈了。一般来说，最激动的必然是公公婆婆。怎么当妈的人能够如此淡定，那两个当姑妈的人却激动的不得了的样子？她们貌似串戏了。 舒雅琴满心以为会有人为自己抱不平，结果所有人都跟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 这让她更加咽不下被舒雅诗辱骂的憋屈，打定了主意要让于黛南讨不到半点好。刚组织起语言想说点什么，夏梅一个冷眼，便吓得她再也不敢开口多说什么。 李芊芊自然注意到了舒雅琴的小动静，不由得眼神一冷，狠狠瞪了她一眼。 舒雅琴被瞪得委屈又憋屈，低下头，默默进食。 夏梅视线流转，一句话也没说。 不再受到打扰，于黛南立马松开了紧拧着舒震楠大腿肉的黑手，专心吃菜。每月一万的租赁金呢，不尽可能多吃点，哪里对得起她自己？ 舒震楠欲哭无泪，最终将所有愤慨全部化为了食力。不顾形象，稀里呼噜的一顿海塞。可塞着塞着，他肚子里就忽然莫名其妙的翻涌了起来，吓得他赶紧喝了半碗汤下去。 也许是汤水的滋润，又或者是热汤的温暖，舒震楠肚子里的那一阵翻涌，竟然真被他给强压了下去。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再接再厉，继续胡吃海塞。 显然，要么是他跟鱼跃饭庄八字犯冲，要么是他吃错了不能吃的东西。不一会，他肚子里又翻涌了起来。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舒震楠故作淡定，直接灌了两碗汤下去。岂料这一次，他的肚子是半点面子都不给。 两碗汤下肚，不但没能舒服一点，还叫嚣的更加猛烈了。 舒震楠忍无可忍，只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当着所有人的面站起身，默默走向置于包房右角上的盥洗室。 于黛南眉头一蹙，相当不悦，这家伙果然是来砸她招牌的。反复跟他讲了无数次，要注意饮食，要注意卫生。没想到当着她的面，他居然也敢闹肚子。看来她之前检查的还不够仔细不够用力，等他下一次来复诊的时候，她一定会更加仔细认真的招待他。 舒震楠的举止太过明显，在座的所有人自然全都注意到了。只不过这一回，没人多嘴。 一屋八个女人，一言不发的各自安静进食，让屋里的气氛显得颇有些诡异的味道。 两个服务生小心地穿梭在其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的一一更换着杂物盘。 舒震楠狠狠解决了一通后，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从盥洗室里走出来，恰巧两个服务生跟他挤到了一堆。他侧着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想要避开那两个服务生，却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尖锐的硬物上。登时，钻心的疼痛，让他抑制不住的爆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声。 “嗷唔！唉呀呀！唉呀……” 一手扶着身后的实木餐边柜，一手紧紧握成拳头，舒震楠疼得真的飙了泪。晕头转向中，他发现自己可怜的菊花不但爆疼，还伴随着一股诡异的温润感觉。 “先生，你没事吧！” “先生，很抱歉，是不是我们撞到你了？抱歉，真的很抱歉！” 那两个服务生被吓了一大跳，赶忙围着舒震楠嘘寒问暖。可两个人上下打量了一百遍，也不知道舒震楠到底是怎么了。 “楠楠，你怎么了？”夏梅回头一看，发现舒震楠脸色都变了，顿时心焦的不得了。 舒雅琴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舒雅诗皱着眉，即担心又有些不明所以。 于黛南只瞄了一眼，便万分淡定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在所有人疑惑的眼神下，起身走到置物柜前，把自己的包包拿了出来。然后，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到舒震楠的面前，十分冷静、理智地问道：“你是不是撞到菊花了？” 舒震楠微微一愣，脸上当即青一阵红一阵。怕他家老祖担心，唯有老老实实地点了头。 果不其然，夏梅立时松了一大口气。马玲芳也跟着放下了心来。 舒兰与舒荷恍然大悟，两个人窃窃私笑。就连舒雅诗都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把裤子脱了，我给你检查一下。”于黛南一边说一边打开自己的包包，准备往外拿她随身携带的医用器物。 舒震楠果断被吓得不轻，一脸惊恐地瞪着于黛南，“你想干什么？有什么好检查的？” 于黛南一脸看白痴的表情，回道：“这桌角这么尖这么硬，出血了怎么办？有问题当然要尽快解决啊！”更不由分说的亲自动手去拉舒震楠的裤子。 舒震楠赶忙死死抓住自己的裤子，大声抗议道：“那也不是在这里检查啊？” “行！去盥洗室。”于黛南说着，便不客气的把舒震楠一路拖进了盥洗室。徒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女人，和那两个不明真相的服务生。 “哎呀！你轻一点啊！很疼的喂！” “现在知道疼了，早干嘛去了？叫你注意饮食不听，叫你注意个人卫生也不听，现在连个人安全都不管了，你特么是来砸我招牌的吗？一个小小的痔疮搞了辣么久都搞不好！” 不多时，盥洗室里果断传来了舒震楠凄凉的惨叫与于黛南火气十足的责骂。 包房里心思各异的众人，登时都伸长了耳朵，仔细探听。 037 相亲相爱 老祖喜欢 “你说你都几岁了？走个路还能撞到菊花。现在好啦，又出血了。” “哎呀……哎呀呀……你轻一点啊！” 舒震楠刚解开裤头，就被于黛南相当干脆地直接扯到了底。上半身也被她用力一压，九十度角趴到了洗手台上。弯腰一看，竟然又见了红，气得于黛南用力一顿鼓捣。 “她这是在干什么？想害死我们楠楠吗？”舒兰听着听着，突然蹭得一下站起身，一脸地担心与焦急。 舒荷难得没有马上附和，而是默默考虑了好一会，才开口对夏梅说道：“奶奶，这个女人，我们说什么都不能同意。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嚣张，以后岂不是要欺负死我们楠楠？” “小姑妈，这还用说吗？肯定不能同意，这么凶巴巴的，谁知道是不是心理变态？” 夏梅仅仅只是扭头去看舒荷的瞬间，便被舒雅琴抢了话茬。 乘着于黛南跟舒震楠都不在场，舒兰绝对是敞开了抹黑，“就是就是，正常人怎么可能会又是肛肠科又是泌尿科的医生？何况她还是个女人。” “肯定是个变态，不变态天天看那么多屁股也得变态。”舒雅琴激动地附和，像是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机会。 “琴琴，当着那么多长辈，你插什么嘴？你太奶奶跟你二奶奶都还没有说话。”李芊芊冷冷地看着舒雅琴，一再用眼神制止与警告。 可舒雅琴压根不买账，更是不依不挠地顶了回去，“我又没说错，大哥要是跟这个女人在一起，他能幸福吗？又凶又变态，她怎么可能会真心对大哥好？” 夏梅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盯着舒雅琴，反问道：“难道你就是真心对你大哥好吗？” 舒雅琴理所当然的回道：“我当然对我大哥好啊，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大哥。”显然她根本没有察觉到夏梅隐隐潜藏的怒意。 原本舒雅诗不打算搀和，只是舒雅琴太过虚伪，让她忍无可忍地反唇相讥，“你天天跟大哥顶嘴，这也叫对他好啊？至少大哥不舒服，南南姐立马就把他拖到盥洗室去治疗了。你做了什么？你刚才好像笑得比谁都开心。” “我什么时候笑了？舒雅诗，你别狗血喷人！”被舒雅诗赤果果地拆穿，舒雅琴脸上哪里还挂得住，难堪的当场炸了毛。 “够了！你们有完没完？”李芊芊是真的生气了，私下里这两姐妹往死里掐她都可以不管。可眼下是个什么情况？舒家的老祖跟二奶奶全都在场，两姐妹竟然也敢这样掐，回去她免不了要受连累。 舒雅琴好像直到这个时候，才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别说是舒家的老祖夏梅，就连平日里极度温柔和善的二奶奶马玲芳都冷了脸，吓得她赶紧噤了声。 奇怪的是，夏梅尽管脸色森寒，却并没有开口说话。还把汤碗放到了左手边，示意马玲芳帮她盛点热汤。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夏梅会沉默不语时，她反倒突然开了口。 “你们喜欢不喜欢，关楠楠什么事？只要我们楠楠喜欢就足够了。而且，我也很喜欢啊！我怎么就没看出南南有哪里不好的？” 舒兰认真想了想，说道：“可是，奶奶，这个于小姐跟我们应该是门不当户不对吧。” “对啊，万一她是冲着我们家的钱来的呢？”舒荷立马接茬，把舒兰没有说完的话，果断补上。 夏梅不由得凉凉一笑，语气幽寒地反问道：“那也就是说你们两个人的老公，都是冲着我们舒家的钱来的咯？” “不、不是，奶奶，你误会了，我……” 舒荷心头一震，急忙解释。但没等她把话说完，夏梅便开口打断了她。 “我误会什么了？如果门不当户不对就一定是为了舒家的钱，那你们两个人的老公又怎么会例外？看来以后，我得好好防着才行了。即便人家南南真是冲着我们舒家的钱来的，以后她生的孩子也是姓舒，不会是外姓。你们两个人的老公，那可就不一样了。” 眼睁睁看着桌子上一出又一出好戏，夏梅越来越能理解舒震楠，也越来越同情他。不怪他要使用欺骗的手段来追求于黛南，不先把她骗上手，只怕人家当场就会甩手走人。 夏梅的话，让舒兰跟舒荷心中顿时寒凉一片。 “奶奶，你真的误会了，我们也就是提个醒，毕竟我们楠楠不是一般人。”舒兰尴尬地笑了笑，想尽可能解释的合情合理一些。 “我们楠楠的确不是一般人，所以他不需要娶个有钱的老婆来帮衬他，难道我们舒家这么没本事吗？还得硬逼着小辈去娶什么千金小姐来帮衬才能过日子？” 舒兰不解释还好，她越解释，夏梅越觉得恼火。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把家里这些多事的女人全叫了出来，让她们跟她一起先见见于黛南。这样一来，她也好事先敲打敲打她们。否则，让她们直接跑到舒成德跟舒裕豪面前添油加醋的造谣乱说个几十通，那这两个好孩子的爱情之路，就真的要坎坷不平了。 马玲芳视线越过身旁的李芊芊，斜睨着舒兰与舒荷，脸上的表情明显不太高兴。 察觉到马玲芳投来的目光，舒兰与舒荷暂时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什么。 “噢吼吼！你轻点！轻点啊！要了亲命了！” “给我忍着！你有本事撞烂菊花，你有本事别叫啊！” 饭桌上将将才安静下来，舒震楠的惨叫声与于黛南的怒吼声就又果断干脆的传了出来。 舒兰很是心疼担忧地望了望盥洗室的方向，借机吐槽道：“奶奶，你自己听听，这能怪我跟小荷多事吗？我们楠楠再不好，她也用不着那么凶狠吧！只不过是不小心撞了一下，我们楠楠都被她骂成什么样了？” “不凶一点，能长记性吗？知道自己不舒服，还到处乱撞，这本来就是我们楠楠的错。”夏梅嗤之以鼻，百分百的站在了于黛南这一边，“而且我倒觉得，南南越是凶，越能证明她心里非常在意我们楠楠。她要是一点都不紧张我们楠楠，嘴上问一句‘你怎么了’不就行了吗？犯得着连饭都没吃完也要赶紧给我们楠楠治疗吗？”这么一分析，她愈加肯定和坚定地支持舒震楠跟于黛南在一起。随便一比较，她原先给舒震楠介绍的那些姑娘都算个鸟。 038 提前救场 赶紧跑路 夏梅口口声声帮着护着于黛南，舒兰跟舒荷若是再不识相，那真是纯粹找抽。 无奈之下，两个人这一次是牢牢闭上了嘴。 于黛南尽管有明显的报仇意图，但她同时也非常仔细认真的帮舒震楠处理好了菊花上的问题。并又一次给他塞了一颗她自制的中成药，以免舒震楠腹泻或大便过于干燥。 一前一后的从盥洗室里走出来，于黛南的心情明显美好了许多。 可怜舒震楠跟在后面，十足一副委屈小媳妇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于黛南刚才在盥洗室里对他做了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 “南南，我们楠楠没什么大问题吧？”见状，马玲芳忍不住八卦了一句。 于黛南摇摇头，一脸莫可奈何的表情，“问题是不大，关键是他一直不肯好好配合治疗。明明只是很小的问题，结果拖到现在都没好。然后刚才还撞出血了，估计又得拖上一段时间。”在舒震楠的菊花问题上，她绝对是实话实说。倘若是在复诊，她百分百要怼爆他的菊花。 “南南姐，这你还不懂啊？我哥如果不拖那么长时间，怎么追求你？”闻言，舒雅诗禁不住笑了起来。她老哥也真是没用，除了去看病，就没别的办法泡妹纸了吗？ “真的？”于黛南眉头一皱，冷眼横向身旁的舒震楠。 回想起方才那钻心的疼痛，舒震楠赶忙摇头澄清，“你别听她瞎说，我没砸你招牌。” 夏梅白了舒震楠一眼，对于黛南说道：“南南，不用跟他客气，他以后要是再敢不听你的话，你给我好好治他。” “好，我知道了。”于黛南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她以后一定会好好治舒震楠。 “快吃吧，菜都要凉了，刚才辛苦你了。”夏梅说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只鲍鱼放进于黛南的碗里。 “谢谢太奶奶。”于黛南道了声谢，闷头吃菜。 却不知饭桌上的其她人都因夏梅的举动愣怔了一下，连舒震楠都有些诧异。 “来来来，多吃一点。”夏梅越夹越起劲，反正她吃得也差不多了。 于黛南抬起头，关切道：“太奶奶，你怎么不吃了？你吃饱了吗？”她自己有手，用不着别人给她夹菜。况且，这样一来，她还怎么随心所欲的夹菜吃了？ “嗯，我吃的差不多了。你自己吃吧，不用管我。”夏梅笑眯眯地看着于黛南，越看越觉得喜欢，这孩子真是懂事又会照顾人。 “太奶奶好偏心，都从来没给人家夹过菜。而且她都已经吃得够多的了。”舒雅琴有些吃味，噘着嘴撒娇抱怨。除了她大哥舒震楠，她家老祖从来没给别人夹过菜，就连她二哥舒岳楠也不曾享受过这个待遇。 夏梅似乎并未动气，笑着反问道：“她能把你哥哥照顾得很好，你能吗？” “南南姐才吃了几口，就去给大哥做治疗了，你哪只眼睛看到她吃了很多东西？明明是你自己一直在吃吧！”舒雅诗实在是受不了舒雅琴的脑残，半点不留情面地直接质问。 “舒雅诗！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干嘛总是帮着外人说话。”舒雅琴脸上一阵火烫，果断把枪口转向了舒雅琴。她们毕竟是两姐妹，那个于黛南算什么东西？ 舒雅诗冷笑反问，“外人？这里有外人吗？”还真是个脑残啊，她们老祖的态度，连白痴都看得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舒雅琴下意识扭头看向于黛南，张嘴就要说出于黛南的名字。 “舒雅琴，你今天吃错药了你？”李芊芊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赶忙出声制止她继续犯傻。同时，冷冷扫了舒雅诗一眼。警告意味，颇为浓重。 舒雅诗无所谓地耸耸肩，假装没看见。舒雅琴脑残关她屁事？还不是活人惯出来的。 “诗诗说的对，这里哪有什么外人？”夏梅很是亲昵的拉过于黛南的手，毫不犹豫地曝光道：“南南跟我们楠楠已经是合法夫妻了。”看来舒震楠跟于黛南已经登记的事实，果然是不能隐瞒得太过头。才第一次见面，这一个两个的就恨不能把人家于黛南撕碎了咽进肚。 于黛南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一桌子愣得愣，疑惑得疑惑的女人。难道不是因为已经知道她跟奇葩鸭办了结婚登记的事情，她们才会全体上阵吗？ 舒震楠一个头两个大，他家老祖也太不靠谱了。说好了先不要告诉任何人，这回只怕全世界都要知道了。 夏梅果断无视一桌子惊讶不已的女人，想了想，她忽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一直戴在左手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撸了下来。并抬起于黛南的手，说道：“南南，这是太……” “太奶奶抱歉，我先接个电话，可能是我们医院打来的急诊电话。” 恰此时，于黛南丢在包包里的手机蓦然响了起来。尖锐刺耳的铃声，硬生生打断了一屋子正由惊讶转变成不可思议，心思各异的女人的心理变化。 于黛南顾不上旁人有什么反应，翻出手机，即刻接听。 “喂，我是于黛南医生，出什么事了吗？” “于医生，刚刚送过来一个急诊患者，肛门严重撕裂，出血不止。家属指名要您医治，您现在方便过来医院吗？” 电话那端的张晓瑞，照着于黛南写给她的剧本，尽可能用焦急的语气大声念出来。 于黛南应对地更是相当冷静，心里不由得给张晓瑞点了一万个大赞。没想到她竟然会提前给她打电话，真是太聪明，太够朋友了。 “你们先帮患者止血，我马上赶到。” “于医生，太谢谢你了。” “太奶奶，很抱歉，医院有急诊，要我马上过去，我要先告辞了。”挂断电话，于黛南立即开始收拾她的包包。她一边非常抱歉地向夏梅道歉告辞，一边站起身来就往外走。意识到包房里还有其她人，便又紧忙一个个的打招呼告辞，“二奶奶，阿姨，大姑妈、小姑妈，还有三妹、四妹，实在是抱歉，我这边有急诊，我先失陪了，你们继续吃。”最后，蓦然想起自己此时此刻的身份，又不得不跑回到舒震楠的身边，硬起头皮在他的脸上蜻蜓点水了一下，“震楠，不好意思，我这边有事，我先走了，你好好陪陪太奶奶她们。” 039 剧烈反应 必须调教 “哦，好，你放心去吧。”舒震楠被于黛南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一怔，手下意识地抚着被于黛南亲过的地方，木愣愣地看着她离开。 “路上注意安全。”镯子没有给出去，夏梅只得将那只翡翠镯子又重新戴回了手腕上。 “好的，我知道了，太奶奶再见，各位再见。”于黛南匆匆走到大门口，临开门出去前，又回过头来再次道别。说完，闪身出了包房。尼玛，可千万别再见了。下一回，奇葩鸭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答应再出来跟他的这些奇葩家人吃饭聊天。 默默收回视线，舒震楠的心情变得颇有些沉重。 眼神不经意流转，来到他家老祖手腕上。忽然间，他不仅仅是菊花爆疼，头也疼得快裂开了。倘若方才，他太奶奶真把翡翠镯子给了死带鱼，那这件事情就麻烦了，非常非常麻烦。 “奶奶，你刚才不会是想把我们祖传的翡翠镯子给那个天天看人家屁股的于小姐吧！”舒兰第一个憋不住发问，她刚才绝对看得清清楚楚，夏梅是真的想把舒家祖传的翡翠镯子送给那个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的破医生。 “奶奶你是不是也太心急了一点？这才第一次见面呀！”舒荷满心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直到听到舒兰发问，才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确没有看错。 夏梅冷眼一扬，反问道：“这镯子本来就是要传给舒家长媳的，怎么，你们有意见？” 舒兰故作无奈地重重叹了一口气，很是耐心地劝说道：“奶奶，这镯子是你的，你要给谁，我们当然不会有意见，可是今天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谁晓得将来会怎样呢？” “就是说啊！当初我们也都以为大哥不会跟丹妮大嫂离婚，你看结果呢？” 对于夏梅要把镯子给于黛南的这一行为，舒荷好像比谁都要更郁闷一些，嘴里不知轻重地就胡乱接了茬。马玲芳当即忍无可忍地喝斥出声。 “舒荷！你也吃错药了吗？” 听到自己母亲冷到了极点的声音，舒荷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吓得赶紧噤声，还做贼心虚地看了舒震楠一眼。 对此，舒震楠似乎完全不动声色，自顾自地吃菜喝汤。 然而内心深处，却早已抑制不住翻涌沸腾。 李芊芊没事人似的细心剥着虾壳，眼角的余光不时扫向没有半点动静的舒震楠。 “楠楠不是你们大哥，小南也不是你们的丹妮大嫂。我相信楠楠，也相信小南。既然镯子早晚是要传给小南的，我早点给跟晚点给又有什么区别呢？”夏梅当然清楚舒兰与舒荷两姐妹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但毕竟都是舒家的骨肉。她一个老辈，能不计较的，自然要尽可能忍着不去计较。何况，在这件事情上，她们怎么有意见也没用。 舒雅琴一忍再忍，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便索性豁了出去，“可是太奶奶，你怎么知道那个于小姐就一定能当好我们舒家的媳妇呢？她刚才那个样子你也看到了，一点大家气场都没有，以后怎么让她出去见人？”她才不要这个变态医生做她大嫂。 “谁也不是天生就尊贵的，不足的地方，学学就会了。”夏梅毫不在意，原本他们舒家也不是从一开始就那么富足金贵的，哪个大家不是从零开始的呢？ “怎么学？你看她吃个饭也要忙着回医院去处理什么急诊，她能有时间学吗？”舒兰是半点都不相信一个肛肠加泌尿科的变态女医生能学好，若是她稍微有点心，也不会敢第一次见面就把所有人全得罪了个遍。 舒荷灵光一闪，即刻提议道：“要不让她现在就住进舒家吧，每天耳濡目染，怎样也能学点东西。”既然早晚会有这么一天，那早一点又何妨？ “小荷说得对，乘着现在我们楠楠跟她的事情还没有公开出去，先赶紧把她叫过来好好调教一下。等她把该学的东西全都学会了，再来商榷下一步的事情。”舒兰眼前一亮，百分百赞成。舒荷出得这主意真真是太好了，等那个劳什子破医生住进舒家后，她们有得是办法折腾她。也有得是办法逼她自己主动离开舒震楠，以后连‘舒’这个字都不敢再想起。 “大姑妈跟小姑妈说的没错，那个于小姐，的确需要好好调教调教。”舒雅琴咬牙切齿地附和，显然跟舒兰、舒荷想到了一块去。 “楠楠，你怎么看？”夏梅没有表态，把决定权丢给了舒震楠。搬进舒家接受调教，跟见面吃饭那完全是两个概念。即便是舒震楠答应了，于黛南那边也不太可能同意。 “以后再说吧，她工作很忙，不一定有时间接受你们的调教。”舒震楠无所谓地耸耸肩，并未给出明确的答复。见个面那死带鱼就差点把他菊花怼爆掉，让她搬进舒家去接受明显目的不纯的恶意调教，她不翻来覆去把他菊花怼爆一百遍才怪了。 “把工作辞了不就有时间了吗？既然要做我们舒家的人，还当什么医生？肛肠泌尿，传出去好听啊？”舒震楠话音未落，舒兰即刻就给他出好了主意。 要不是舒震楠提醒，她都忘了那个破医生好像工作很繁忙的样子。不论如何，都得让那个破医生丢了工作又丢了婚事才够爽。 闻言，舒震楠莫名感到有些不悦，不太客气地反问道：“大姑妈，医生是说辞就能辞掉的工作吗？虽然名头是不太好听，但是南南的医术我清楚的很。她才二十八岁，就做了两科的专家医生。你以为凭得是什么？如果不是凭她的医术了得，她这个专家能做得长吗？” 说到这里，舒震楠原本已经打算住嘴。可不知为何，他越说越觉得不开森，越分析就越觉得心里不爽。于是，便果断继续说了下去，“而且我记得之前你跟大姑父好像也是很想让厚厚去当医生的吧，结果他连医科大学都考不进去，分数差太多，拿钱砸人家学校都不肯收。我就奇了怪了，你现在这是在嫉妒我老婆吗？怎么反应那么激烈？” 被一个小辈如此数落，舒兰脸上立时有些挂不住。尽管舒震楠说的都是事实，可毕竟都已经过去了。而且为了这个事情，她们一家人曾经郁闷了好一段时间。 040 秘密会面 渐成定局 “好了，这件事情谁也不要再多嘴了。具体怎样安排，由楠楠跟小南他们自己决定。” 舒兰来不及组织起言语进行反击，便被夏梅制止。 说完，夏梅特别看了马玲芳一眼。 接收到夏梅别有深意的眼神，马玲芳心中一窒，垂下了眼睑。 一场乱糟糟的闹剧总算是落下了帷幕。舒震楠第一个跑路，计划先到林致远家住个几天，避过了这个风头再说。 夏梅满心以为舒震楠是去找于黛南过二人世界去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当着面有些人不敢多说什么，私底下却未必还会老老实实。尤其是舒兰跟舒荷。 舒雅琴虽然也非常有意见，但终归是小辈，舒震楠又是她大哥。她即便再怎样有意见，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况且，她说了也不会有人听。 细细碎碎，明显有心的言语，自然而然的渐渐传到了舒家两个当家的耳朵里。 做为舒震楠的亲生父亲，舒裕豪本是最有权过问的那个人。只是，他考虑到李芊芊终究不是舒震楠的亲生母亲，思想上多多少少可能会有偏颇。于是，果断作罢。反正在这个家里，从来都不缺对舒震楠过度操心的人。 而舒震楠的爷爷舒成德也还算冷静，尽管他从舒兰跟舒荷那里听到了一大车有关于黛南的负面新闻，他还是十分理智的先向马玲芳了解了一下具体情况。 之后，借着舒震楠的婚事，他本想跟舒震楠的亲奶奶陈芷云见个面。可陈芷云并不愿意与他面对面的交流有关舒震楠的事情。 莫可奈何中，他唯有把这件事情又交回给了他母亲夏梅去处理。 至此，舒震楠跟于黛南的事情，在整个舒家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轮转了一大圈后，又正式归回到了夏梅的掌控中。试想，连两个当家都不打算干涉，无关紧要的人又能怎样？ 夏梅认真思考了两三天，最后决定亲自去跟陈芷云见个面。 在舒震楠的事情上，只有她最有发言权。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此行她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严令了她的司机，不许外传。 从舒家本宅到陈芷云居住的地方，开车仅仅只需要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也就是这短短十分钟的时间，夏梅的思绪便几乎绕过了所有那些，已经消逝在岁月中许久的种种过往。曾经真的是一个十分幸福美满的家庭，后来怎么会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这般田地？每一个人都别扭着，哪里还有一个家真正该有的模样？ “太夫人，我们到了，您要我陪您一起进去吗？” 不知不觉，老司机将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陈芷云居所的大门外。倘若不是老司机打开了车门，并出声提醒夏梅，她一时半会的还真回不过神来。 夏梅由老司机搀扶着从车里下来，回道：“不了，你就在车上等着吧。” “好的。”老司机点点头，停下了跟随地脚步。 夏梅一边欣赏着风景，一边缓步穿过陈芷云精心打理的花园。毫不意外的在姹紫嫣红的花丛中，遇见了一身素袍，戴着帽子和手套，正在伺弄花草的陈芷云。 夏梅的不请自来，陈芷云毫不意外，不冷不热地打了个招呼，“舒家阿姨，你来了。” 夏梅微笑点头，解释道：“你不肯见成德，我只能亲自过来一趟。”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怕陈芷云再也不可能改口叫她‘妈妈’或是‘婆婆’了吧。 “你来是为了楠楠的事情是吧。” “嗯！我想跟你谈谈。” “好。” 陈芷云点头应允，脱下手套跟帽子，明显是要专心招待夏梅。有关她宝贝孙子的终身大事，她当然要好好听听。 领着夏梅来到后花园坐下，陈芷云这才吩咐了家里的厨子去准备干果点心和茶水。 难得来一次陈芷云居住的地方，夏梅自然不会急着开口。 她四处张望，认真欣赏着陈芷云的劳动成果。她现在是老了，实在折腾不动了。否则，她必然要在舒家也伺弄出一个同样精彩壮观的花园来。 厨子备好茶点送上桌，便识相的自己默默退开。 陈芷云端起茶壶，给夏梅和她自己各斟了一杯茶，惬意地品着茗香，含着果脯。 三杯清茶下了肚，夏梅长长呼出一口气，说道：“楠楠喜欢的那个姑娘是个医生，比他大两岁，名字叫于黛南。她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被楠楠骗着先登记结婚了。” “骗？”陈芷云眉头微蹙，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楠楠怕她不同意。”夏梅也知道不妥，但还是忍不住替舒震楠解释了一下。 陈芷云不敢苟同地笑了笑，半点不客气地提醒道：“可她早晚会知道，既然已经登记结婚了，最好尽快把实情告诉她。拖得越久，对楠楠和那个姑娘会越不利。” “这我是知道的。”夏梅无奈苦笑，“所以，我在考虑想让楠楠把小南现在就接到舒家来住。毕竟家里有那么多人，总得有个适应的过程。”回想着她对于黛南的初步了解，禁不住露出了一脸为难的神情，“但是吧，小南的脾性看着是个挺自尊自强的孩子，我就怕到时候家里的那些人要是……让她不高兴了，她说不定直接就会把楠楠给甩了。” “强扭的瓜不甜，倘若楠楠跟那个姑娘真的有缘无分，他俩怎样都会分开。”陈芷云稍稍放软了一些语气，不过，她始终不能赞同舒震楠的做法。 “这我当然也知道，只是，我看楠楠挺喜欢她的样子。”夏梅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又替舒震楠辩解了一句。 “再喜欢又有什么用？他用欺骗的方式跟人家结婚，本身就是大错。况且，倘若那姑娘真是个自尊自强的孩子，舒家的那些人反倒不能把她怎么样，关键还是在楠楠身上。”陈芷云不断摇着头，对舒震楠如同儿戏一般的婚事，愈加担忧。眼下真正要担心的，根本不是舒家的人会不会把人家姑娘气走。而是要小心舒震楠的欺骗，很有可能会导致他们两个人的缘分终止于此才对。 “说的也是。”夏梅垂下眼睑，指尖轻抚着手中的茶杯。明明只是在聊舒震楠的事情，她怎么就是忍不住的要多想呢？ 041 老祖有令 带她回家 “既然这件事情那姑娘早晚会知道，那当然是越早知道越好。等到分不开的时候才坦白，反而更容易产生怨恨的情绪。心里一旦有了怨恨，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便极有可能会腐烂变质。到那时，又是一对怨偶。”见夏梅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陈芷云终究放软了态度，语气也温和了许多。但在舒震楠的事情上，她仍然坚守自己的观点。 “嗯，我知道。”夏梅用力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大概是也不知不觉回想起了一些过往，陈芷云莫名的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舒家的怨偶已经够多的了，我不希望楠楠再重复这条老路。” 闻言，夏梅蓦然想起了与于黛南见面那天，舒荷无意间在饭桌上提到的一个人，登时苦涩的滋味从心里溢到了脸上，“是啊！那时候……丹妮真是个好孩子，可惜了。” “的确很可惜，要是裕豪没跟妮妮离婚，他这辈子说不定还能有点成就。”一想到舒震楠的亲生母亲卢丹妮，陈芷云心里就疼痛的不得了。这么多年过去了，疼痛的感觉半点都不曾减轻过。每每看到舒震楠，都会再次被提醒。 “你也别这么说，很多事情，裕豪处理的还是可以的。”舒裕豪再不好，终归也算是自己的心头肉，夏梅下意识的替舒裕豪讲了两句好话。 陈芷云嗤之以鼻，“那是因为有他父亲舒成德罩着，我自己的儿子我还能不了解吗？” 夏梅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下结论般地肯定道：“所以啊，我们楠楠才更需要娶个好老婆。” “楠楠虽然一直吊儿郎当，不过他是有真本事的人。不管怎样，结婚了就好，赶紧收收心，跟那姑娘好好过日子，以后好好发展恒缘。”比起舒裕豪来说，舒震楠这个孙辈反倒更让陈芷云放心。眼下只盼着他的欺骗不会给他的婚姻带来太大的动荡，否则，很多事情就很难预料了。 想谈的事情基本已经谈好，夏梅心中也有了结论。 大概是难得来一次陈芷云居住的地方，又或者是她不愿意太快回去面对那一家子别有用心的后辈。于是，她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坐着，跟陈芷云两个人默默地坐了一个下午。 不得不承认，陈芷云居住的地方，真的是一个宁静又安详的好地方。普通常见的花草，在陈芷云手中产生出了世外桃园般的效果。 再品着陈芷云亲自配制酿作的清茶与果脯，这种感觉，绝非一般的平静与安适。 斜依在车窗上，一言不发的望着车窗外不断向后逝去的景与物。夏梅心想着，以后一定要常来陈芷云居住的地方。以前卢丹妮跟舒裕豪刚刚在一起的时候，她倒是能借机偶尔过来那么一次。后来，卢丹妮跟舒裕豪离婚了，她便鲜少能够过来一趟。 如今，她们共同的心头之肉舒震楠有了一个叫作于黛南的老婆。她现在又可以找到强有力的借口跟理由，带着于黛南一同来陈芷云这里喝茶聊天欣赏她的世外花园了。 希望于黛南这一股强有劲的新鲜血液，可以搅动起已如一团死水般沉腐的舒家。 从陈芷云居住的地方回到舒家，夏梅做得第一件事情便是采用夺命连环催的方式，亲自给舒震楠打电话。 一开始舒震楠假装没听到没看到，说什么也不接。后来发现情况不对，不得已只能接了。 夏梅也不跟舒震楠啰嗦，直接下令让舒震楠周末带于黛南回家吃饭。要是周末的时候舒震楠没有把于黛南带回来，那她就亲自去找她，还要亲自把她带回舒家吃饭。所以，他对于黛南的一切隐瞒，最好尽快去向人家坦白。不然的话，就别怪她这个太奶奶不给他留情面。 相当果断干脆的把自己要说的话全部说完后，夏梅直接挂了电话，完全不给舒震楠半点申辩的机会和时间，任由电话那端的舒震楠风中凌乱了很久。 好不容易在林致远幸灾乐祸的嘲笑声中回过神来，舒震楠才刚刚意识到自己摊上了大事，结果电话又响了。接起来，还是他家老祖的电话。 夏梅料定舒震楠不会乖乖听话，毅然决定每天给他打十个提醒电话，以确保他连忘记的机会都没有。 舒震楠憋屈得直想吐血，好端端的，他家老祖这又是受什么刺激了？ 然而现下，他暂时管不了他家老祖到底是因何会如此紧逼。单单是她强硬的态度，他就不得不重视。以他家老祖的能耐，她想要知道有关死带鱼的任何事情，她都会有办法知道。 也就是说，周末他必须把那条死带鱼带回舒家。并且还要赶在他家老祖起疑心之前，先搞定好那条死带鱼。否则，他必定吃不了兜着走。 问题是，他要怎样去搞定那条死带鱼？吃个晚饭，菊花被爆怼了两次。那冒着让她发现真相的危险把她带回舒家去吃晚饭，他的菊花岂不是不用要了？看来，这件事情过后，他无论如何都要换个医生了。 一巴掌啪飞在眼前得瑟来得瑟去的林致远，舒震楠拿起手机又放下，再拿起又再次放下。如此反复了五六次过后，他终于编辑了一条短消息，发送给了于黛南。 打电话，怕对方不接。去复诊，又怕菊花残。思来想去，唯有约她出来面对面商谈。 那边厢，收到短消息的于黛南第一个反应便是拒绝，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可是，舒震楠不依不挠，非得跟她见一面。 不然的话，他会亲自跑来医院找她。 无可奈何之下，于黛南只能答应。只不过这一回，见面的时间跟地点要由她来决定。并且态度非常大爷的让舒震楠等她的通知。 对此，舒震楠很不爽，又不得不忍着。在没有搞定这条变态死带鱼之前，他都得忍着。但愿死带鱼别让他等太久，他周末就必须带着她一起回家。 原本于黛南的的确确是打算让舒震楠好好等一等，只是她实在很不喜欢把事情拖着一直不去处理的感觉。再者，以那个奇葩鸭傲娇矫情的性格，他不会有多少耐心老老实实的等着。届时真找到医院来，她总不能当众扒了他的裤子给他复检菊花吧。 042 喵同汪讲 定在周日 为了避免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于黛南绝不打算特意抽时间去跟舒震楠见面。 她想着，若是哪天下班比较早，她在回家的途中随便找个地方跟那只无敌奇葩鸭子见个面就行了。不论他找她到底是要商谈什么样的事情，都尽可能的速战速决。 一直等到周五，于黛南难得准时下了班。正当她纠结着到底要不要把那只奇葩鸭唤出来见面时，舒震楠等不及地主动把电话打了过来。 无奈地吧唧了一下嘴巴，于黛南不太情愿地滑开了接听键。 “我现在刚好下班，你过来吧。”择日不如撞日，那就现在跟他见一见吧。 “过来？你是想在医院里跟我谈吗？”舒震楠满心防备，死带鱼这是想干什么？一言不和怼爆他菊花吗？ 于黛南扭拧着脖颈，回道：“我们医院附近有家咖啡厅，我在那里等你。”如果可以的话，她比谁都想在诊室里接见奇葩鸭。 “你知不知道我过去你那边很远的喂！”舒震楠瞬秒抗议，山长水远的，又是下班高峰，他跑过去岂不是天都要黑了。故意的，死带鱼百分百是故意的。 “如果三十分钟之内你没有赶到，那我就直接回家了，至于我什么时候再有时间，你慢慢等着吧。”慢吞吞、凉幽幽地说完，于黛南即刻挂断了电话，心情蓦然美好到了极点。 这感觉真心是太特么爽了，自从这只奇葩鸭出现在她的职业生涯中以后，她难得能有如此痛快而不是被对方气到想呕血的时候。 哼着小曲来到停车场，于黛南悠然自得的把车开出了医院。 舒震楠气到跳脚，奈何有大求于那条死带鱼，只能一阵风似地冲出了林致远家。 林致远眨巴着眼睛目送了片刻，然后，他相当没义气地银笑出声。 五分钟后，于黛南把车停在了一家欧式复古田园风的咖啡厅外面。瞧瞧明显已经不怎么空余的室内，她果断选择了露天花台上一个比较显眼的位置。点了个三明治，搭配一壶柚子茶。一边看书，一边等待奇葩鸭赶来。 舒震楠真真是恨死了于黛南的苛刻，幸好他人没在公司或是舒家。否则，打死他也不可能三十分钟以内赶到那个什么破医院附近的咖啡厅。 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直到最后两分钟才到达。 眼看着舒震楠黑着一张脸，，火药味十足地朝自己走来。于黛南故意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语带挑剔地说道：“嗯…还算准时吧。” 闻言，舒震楠登时内伤。 于黛南完全不给舒震楠缓过气来的机会，冷冰冰地问道：“说吧，什么事？” 舒震楠不可思议地直瞪着于黛南，要不是这条死带鱼也算是个女人，他肯定会憋不住一巴掌把她拍飞。赌气般一屁股用力坐下，阴阴疼痛的感觉，让他立刻皱紧了眉头。 他这是干什么啊？犯得着跟一条万年死臭带鱼折磨自己地小小菊吗？ 于黛南隐住笑，唤来软柔地服务员妹纸，灰常大方的给舒震楠点了一杯特浓黑咖啡。 舒震楠再次内伤，这特么都快天黑了，死臭带鱼果断是要让他不用睡了！ 大爷状地品着小茶，于黛南再一次冷幽幽地问道：“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我很忙！” 舒震楠怄气似地抿着于黛南给他点的特浓黑咖啡，没好气地回道：“我太奶奶让我这个周末带你回家去坐坐，顺便吃个饭聊个天。” “又吃饭？！”于黛南差点喷舒震楠一脸柚子茶，“你太奶奶除了吃饭聊天就没别的事情要做了吗？”回想起上一次跟奇葩鸭那一家子奇葩亲戚吃饭的场景，她立马头疼的想撞墙。 “我太奶奶都九十三岁了，她除了吃饭聊天还能干什么？”舒震楠火大地直接吼了回去，他也希望他家老祖能找点别的事情做做，不要整天盯着他不放。 “关我鸟事啊！”于黛南当即拉高了音量。 “你有鸟吗？”舒震楠更大声。 “所以跟我没有一丁点关系啊！”于黛南恨不能一壶柚子茶呼死舒震楠，特么喊那么大声搞毛线？怕别人听不到吗？ 舒震楠无言以对，这条死臭带鱼怎么可能会是个女人？ 怼了怼自己额头，于黛南实在是很不理解地问道：“我说苏先生，我每个月一万一万的给你，我如果有什么事情，还要额外付钱给你。凭什么你随便一点屁事都能来麻烦我？到底是你雇佣我还是我雇佣你？”唉！她早该想到，奇葩鸭能接受那么低的价格，一定有猫腻。对比上一次他假扮她男友的服务质量，果真是便宜没好货。 舒震楠堆起满满一脸的鄙夷，回道：“我不收你的钱就是了。” “嗬！那你早干嘛去了？”于黛南嗤之以鼻，真这么有骨气，为什么不干脆从一开始就免费？那她绝对会非常乐意给他帮任何忙。 舒震楠窝在胸口的那股火气，腾得一下窜得老高，“你以为假结婚那么容易吗？对你是没有多大的影响，问题是对我的影响非常大！一个月一万顶个鸟用？” 这条破死臭带鱼，她以为假结婚是跟吃饭睡觉一样平常的事情吗？她即便是找个流浪汉来假结婚，也不可能完全遇不到麻烦。 “呼……”于黛南用力吐出一口气，强压下想一壶柚子茶呼死舒震楠的冲动。细细思量，她不得不承认奇葩鸭说的话十分有道理。于是，只能配合。“行，坐就坐，吃饭就吃饭。” “明天晚上……”舒震楠半点不愿意再费话，张嘴便习惯性的想要擅作主张。 于黛南没等他把话说完，直接否绝，“明天晚上不行，我要加班。”她可是老早收到通知，周六要陪同周煜谦出席什么商务酒会。现在才说请假，不被周煜谦生生削死才怪。 舒震楠眉头一拢，说道：“那就现在。” 于黛南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回道：“星期天中午吧。” “行。”舒震楠想想，似乎也没什么不好，便点头应允了。吃完午饭，一个个都犯困去午憩，说不定能少许多麻烦事。 “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走了。”把最后一点柚子茶喝干，于黛南站起身来准备走人。 “走吧。”舒震楠不耐烦地挥挥手，跑得比于黛南还快。 043 商务酒会 渣男渣女 于黛南相当嫌弃地目送溜得一气呵成的舒震楠，心里鄙视到了极点。这家伙好歹也是个男人吧，而且又有求于她。即便他不想买单，是不是也该跟她客气一下？ 时间地点是她定的，吃喝的东西也是她点的，她不可能会真的叫他来买单。 并且他这种跑得比兔子还快的行为，实在是叫她很难看得起他。 憋了一肚子窝囊气，于黛南买好单，开车回家去了。倘若不是她要好好准备一下跟周煜谦一同出席商务酒会的事情，她很有可能会把那只奇葩鸭抓回来，拖到医院狂怼一顿他的菊花。不过，只要那奇葩鸭还需要她这个医生，她总会有机会爆怼他。 回到家，张晓瑞居然也提前下了班。于黛南进门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两个人的晚餐。 显然，对于于黛南即将要出席的商务酒会，张晓瑞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感兴趣。脑子里时刻想像着要把于黛南打扮成什么模样。 于黛南兴趣缺缺，坚持上一回去参加渣男渣女的婚礼时，那一身穿戴。既然周煜谦已经明说了她那天的妆扮很ok，那她何必再过多折腾？随便穿穿就行了。一个有关医疗方面的商务酒会，能怎样？ 张晓瑞拗不过于黛南的坚决，只得作罢。 可尽管是同样的妆扮，张晓瑞也一样用尽了心思，甚至比上一回还要用心。 越是临近酒会开席的时间，于黛南莫名的越没有精神。她忽然间才反应过来，既然是医疗方面的酒会，那海城各医院应该都会有人出席。也就是说，她能够出席，谢天酬那个人渣也很有可能会出席。尔后，在允许带家属作伴的前提下，想来他老婆孙瑜不可能会保持低调的自己呆在家里，而不高调陪同谢天酬一起出来应酬，结交各种各样的人。 其实遇到这对渣男渣女真没什么，怕的是他们会当着周煜谦那个小人的面挑拨是非。到时候三个人互相一附和，她还能好过吗？ 带着满心的郁闷，于黛南慢悠悠地出了门。如果可以不去的话，她愿意现在摔个跤，扭个脚什么的，实在不行被一群狗狗咬几下也可以。 无奈，她一路从家里走到小区的大门外，不但没发生半点意外，还提前看到了过来接她的周煜谦。 “周院长，你来啦。”小跑到周煜谦的面前，于黛南恭恭敬敬地打了个招呼。难得看到周煜谦这个小人穿上白大褂之外的衣服，西装革履的样子竟然还挺帅的。真是奇了怪了，这不是挺人模人样，气宇轩昂什么的吗？肚子里怎么就揣了一颗超级无敌小人之心呢？ “嗯，上车吧。”周煜谦点了点头，淡淡地应了一声。接着，又钻回了车里去。 他是想着自己毕竟是个男人，没有让女人等的道理。不曾想这位于黛南医生会这样守时，而且也提前做好了准备。 于黛南开门上车，一言不发，不知道也不想跟周煜谦多说话。 周煜谦眼角的余光禁不住总是透过后视镜扫向于黛南，想开口说点什么，又实在没有话题可说。 最后，直到两个人到达会场，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从停车场出来，一步步走向酒店三楼的露天花园会场时，周煜谦好几次想把胳膊借给于黛南，最终都缩了回来。 于黛南不明所以，只当作是周煜谦又间歇性抽风了。 “咦？小南，你怎么也来了？” 于黛南的猜想百分百正确，谢天酬果然来了，并且还带了他老婆孙瑜。 远远望着等在会场入口，身穿白色西装的谢天酬与一身红裙的孙瑜，于黛南登时一个头百个大。 “你好谢同学，你好孙同学，你们是两公婆一起来的？”强挤出一丝笑容缓步来到谢天酬与孙瑜的面前，于黛南只觉着整个人生都灰暗了。 “这位是？”谢天酬的注意力即刻落在了明显是与于黛南一同前来的周煜谦身上。 孙瑜跟谢天酬不愧是两夫妻，视线不停在周煜谦的脸上流转。 于黛南连忙介绍道：“这是我们医院的院长，姓周。”赶紧对周煜谦这个小人殷勤吧，然后无视她的存在。 “哦！你好你好，周院长！我跟我爱人都是小南的老同学。”谢天酬果然相当热情地伸出手，用力握住了周煜谦的手。 “你们好。”周煜谦微笑点头，大方绅士。 孙瑜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于黛南，突然问道：“小南，你男朋友呢？怎么没带他一起过来长长见识？” “为什么要带男朋友？这不是医疗酒会吗？”于黛南故作不解，一脸无辜地眨巴了两下眼睛。 闻言，周煜谦心里莫名生出了一丝怪异又别扭，让他不解的情绪。 “呵呵呵呵呵……”谢天酬爽朗一笑，灰常好心地解释道：“小南是第一次参加所以不知道吧。这的确是医疗酒会，不过是有关医疗投资方面的酒会。所以，你可以带男朋友过来长长见识，一年就这么一次机会。你都是第一次来，估计你男朋友更是连见都没见过。” 周煜谦微微动了动眉头，忽然插话道：“抱歉，我知道你们同学相聚很激动，但是我跟于医生还有事，你们能不能晚一点再聚？” “哦！好好好，你们先去忙吧！”谢天酬难得如此干脆，丝毫没再多纠缠。 孙瑜一把握住于黛南的手，温声说道：“小南，等下酒会结束，我们找个地方，喝喝茶聊聊天吧。” “看情况吧，我怕医院可能会有急诊。”于黛南头皮发麻，又来一个喜欢喝茶聊天的，她这是什么命啊？况且酒会结束都几点了，还喝什么茶？晚上还要不要睡觉了？ “抱歉，先失陪了。”周煜谦说完，抬腿走人，似乎不愿意再耽搁片刻。 于黛南微笑告辞，赶忙跟了上去。也亏了周煜谦这个小人，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不然的话，她肯定要被这对渣男渣女生吞活剥掉。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周煜谦原本绝不是会八卦的人，问题是，当着他的面那两个人都这么控制不住，怎样看都不可能是关系美好的老同学。过了那么长时间，依然还会被记恨，这位于医生的人品估计不是一般的糟糕。 044 冤家路窄 遇假老公 “啊？”于黛南完全没听明白周煜谦话里的意思，什么叫她做了什么对不起那对渣男渣女的事情？ 周煜谦斜睨了于黛南一眼，直白道：“为什么你的那两个老同学会跟你这么针锋相对？” “没什么。”于黛南回看了周煜谦一眼，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之后，两个人再次陷入沉默。 “谦谦，你怎么才来？” 刚走进会场，周煜谦跟于黛南再次被拦住。只不过这一回，拦住他们的是一位中年男士，面貌更是与周煜谦有几分相似。 看到周煜谦身边的于黛南，周鸿寿立刻话锋一转，问道：“这位是？” “这是医院的于医生，她现在是两科专家，所以我把她也加到了出席名单里。”周煜谦的态度明显有些冷淡。 “哦，很好。”周鸿寿点点头，拉着周煜谦便往会场里钻，“来，你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些朋友。” 周煜谦不悦地动了动眉头，但并未拒绝。丢下于黛南一个人，跟着周鸿寿混入了人群间。 于黛南莫名其妙地眨巴了两下眼睛，这尼玛算是什么意思？ 不过也好，不用跟着周煜谦四处打招呼拉关系，配合着溜须拍马，那遇到渣男渣女的事情，就不算太糟糕。 只是，她长这么大，的的确确还是头一回参加酒会。周煜谦一走开，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而且，周煜谦也没给过任何指示。 为了避免一切有可能遇到的麻烦，于黛南悄无声息地穿过会场中的人群，来到了花园最安静，鲜少有人察觉到的边沿角落。 回头望望灯黄酒绿，人影骚动的会场，于黛南禁不住皱起了眉头。医疗本该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这样一搞，如何能不妖魔？如果纯粹只是为了吸引投资人，那办一场如此盛大的酒会，又将花去多少费用？ 怕自己忍不住要愤青，于黛南转过身，面朝大海的方向，远远眺望。以后，打死也不来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周煜谦冷淡的声音，蓦然在耳边响起。 于黛南急忙回转身，恭恭敬敬地回道：“我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所以，就在这里等着了。”不会这样也有罪吧？ “嗯！你确实没什么事可做。如果不是董事长坚持要有一位女医生出席，我不会把你也叫过来。”周煜谦脸色颇有几分严肃地注视着会场中骚动来往的人群，他似乎也非常不喜欢。 于黛南听着心里感到有点憋屈，言下之意，就是怪她咯。 “跟我来，虽然我们是医生，但有些应酬也还是要做好。”说完，周煜谦抬腿便往人群里钻。 于黛南莫可奈何，乖乖跟上。她早该想到，不可能轻易躲得过去。周煜谦这个小人能把她叫来，自然不会让她有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机会。 也许唯一能庆幸的是，这场商务酒会毕竟是有关医疗方面的事情，即便免不了要推杯换盏，也绝没有于黛南想像中嫌恶。 跟着周煜谦在人群间来回穿梭，于黛南渐渐发现，自己的脸笑僵了。强颜欢笑，真不是人干的事情。 “我给你介绍的人，你都去聊过了吗？” 绕了半天，周煜谦带着于黛南又绕回到了周鸿寿的身边。 周鸿寿动作优雅地握着一只高脚酒杯，一边与偶尔经过的熟人点头举杯，一边似是不经意的与周煜谦聊着天。 “嗯！聊过了。”周煜谦的视线也看向别处，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话。 周鸿寿接着问道：“以前那些投资人呢？” “也打过招呼了。”周煜谦的语气也愈加冷淡。 “那就好。”周鸿寿终于把一双眼睛对向了身旁的周煜谦，严肃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只不过，你想把医院做好，靠你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于黛南瞄瞄周煜谦，又瞅瞅周鸿寿。话说能不能不要当着她的面聊这些机密事情？她什么都不想知道。 双眼无奈的四处乱瞟，倏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让她顿时不敢置信的头皮狂发麻，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更是冒了一层又一层。 显然，对方也注意到了她，脸上露出了如出一辙的神情。 于黛南强压下胸腔内正蓬勃汹涌的火气，抬起手，朝不远处的舒震楠做了一个出去谈谈的手势。接着，她转向还在跟周鸿寿说话的周煜谦，低声问道：“院长，我可以去一下洗手间吗？” “你去吧。”周煜谦微微颌首，并未多心。 于黛南再次看向舒震楠，态度强硬的又做了一次出去谈谈的手势。之后，她不等舒震楠给出回应，径直往会场外走去。 舒震楠不由得深呼吸了一口气，果断跟上。到底是哪条死臭带鱼头一天下午才大言不惭的跟他说要加班来着？这也叫加班？什么时候大晚上的出来风骚钓凯子也算加班了？居然还敢叫他出去谈谈。很好，他倒要看看这条死臭带鱼准备跟他谈些什么。 出了会场，于黛南先是停下脚步等了一下。见舒震楠慢悠悠的跟了上来，她才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马拉个巴子的！这只无敌奇葩死鸭子果然是相当的不靠谱，她随便出席个酒会竟然也能撞到他。关键是，他没事来凑什么热闹？这可是医疗酒会，万一碰到她了怎么办？万一碰到那对渣男渣女了怎么办？他打算怎么跟人家解释？因为有人花钱雇他陪出场，所以他就出场了吗？至少事先也该打个电话跟她确认一下，她现在可是他的长期雇主，虽然她给的钱是不多。 特么本来就是假结婚，万一让那对渣男渣女发现她找了个鸭子来假结婚，那她这脸丢得，以后估计要去当山顶洞人才行了。 气呼呼的一路走到洗手间外面，于黛南并没有马上急着进去。死鸭子走得那么慢，绝对是心虚故意拖时间。 舒震楠悠哉悠哉，磨磨蹭蹭地走着，一边走一边欣赏着酒店里的装潢。 于黛南憋郁在胸口的那股火气果断越烧越旺。 “你……” 舒震楠将将才张开嘴巴，尚未来得及把‘你’这个字的音吐完全，便被于黛南一把扯住衣领，暴力拖进了男士洗手间。 可怜舒震楠毫无防备，被猛然拖得一个趔趄，差点整个人扑倒于黛南。 于黛南黑着一张脸，冷静地稳住舒震楠的身形，继续往死里拖。 045 汉子附身 厕所威胁 “死带鱼！你给我放手！你想干什么？”舒震楠被矮了一个多头的于黛南拖得姿势极其尴尬，脚步踉跄的几次险些摔个鼻青脸肿。 于黛南冷酷地把舒震楠直接拖到了洗手间最深处，‘啪’得一声把他怼到墙上。抬起胳膊肘，顶住舒震楠的咽喉，低声吼道：“你特么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职业道德？你不知道这是医疗酒会吗？你跑过来干鸟啊？” “嗬！我还想问你呢！”舒震楠嗤之以鼻，“你不是说要加班吗？怎么？你能出来钓凯子，我就不能过来泡软妹纸吗？”居然还敢质问他什么职业道德，到底是谁没有道德？至少他舒大少爷是堂堂正正自己一个人来的。可这条死臭带鱼呢？跟两个男人挤在一堆是要做什么？敢做不敢认，还倒打他一耙。怕被人发现，那自己就不要做啊。这死女人到底是有多恨嫁？连那种歪瓜裂枣也不放过。 “我特么就是在加班啊！这是医疗酒会，我是我们医院的两科专家医生，我能不来吗？我们院长亲自交待要我来，我敢不来吗？”于黛南感觉自己好像智商清零了，她怎么一点都听不懂这只死鸭子在说什么？ 舒震楠轻松推开于黛南的胳膊肘，一边整理衣领子，一边继续刺激她，“行了！钓凯子就钓凯子吧！有什么敢做不敢认的呢？” “我特么真是在加班啊！你特么才钓凯子！你全家都钓凯子！”于黛南真的要疯了，这只死鸭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完全沟通不了？他绝对是她职业生涯中，迄今为止最大、最不可理喻的混帐克星，不但一而再再而三的努力砸她的招牌，还妄图把她的生活也搅得一团乱。她擦他丫的！下一次复诊，她要不让他雏菊变成十倍朱砂红霜，她就跟张晓瑞搞蕾丝去！ “不好意思，我从来都不喜欢你这种男人。”舒震楠嘴角一扬，笑咪咪地看着于黛南。 于黛南无语望了望天，想死得心都有了。控制不住再次抬起胳膊肘，用力顶向舒震楠的咽喉，阴声说道：“苏真男，你给我听着！谢天酬跟孙瑜那对渣男渣女今天也来了，遇到他们，你一定要给我躲得远远的。实在躲不过去，也要想尽办法兜住，千万不能穿帮。不然的话，我一定会亲手能死你！” 舒震楠十分简单地便挡开了于黛南再一次顶上来的小胳膊肘，语气同样阴冷地回道：“这句话好像该我跟你说吧！要是被我太奶奶知道，我新婚的老婆大晚上的，居然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跑出来钓凯子，不知道她会伤心成什么样呢？” “你特么地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都说了是加班不是钓凯子！你耳朵进屎了啊！”于黛南彻底失控了，两只手猛然一起紧紧抓住舒震楠胸前的衣襟，明显是想把他给高高举起来。奈何自己终归是个体形弱小了许多的女人，最后，她连舒震楠的半根毛都没举起来。 舒震楠故意用手指轻轻掸了掸自己的耳朵，一脸赞同地回道：“嗯！是进屎了，还进了不少屎！” 体味明白舒震楠言语里的意思，于黛南差点一口老血喷到他脸上去。请问谁能马上借她一盆大姨妈血？她要泼死这只混蛋鸭子！ 深呼吸，再呼吸，用力呼吸，疯狂呼吸。于黛南硬起了头皮，强压下恨不能跟舒震楠同归于尽的恼火，尽可能冷静理智地对他说道：“苏真男，你给我听着，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为什么会来，你也别管我为什么会来。我们俩签了协议，我会尽可能不让你难做，那么你也要尽可能不给我穿帮才行。现在，外面，那个会场上，有我的人渣前男友跟抢了我人渣前男友的小三女。所以，哪怕是打死了，你也不能在这样的场合掉链子，你懂了吗？” “哦……”舒震楠当即夸张地o圆了自己的嘴，一本正经地回道：“也就是说，你的确是来钓凯子的。” 于黛南石化了，她果断被舒震楠刺激到石化了。到底她不是人，还是这只死鸭子不是人？为什么绕来绕去，他们始终绕不到一个频道上？ 舒震楠相当喜闻乐见，嬉皮笑脸地看着于黛南一脸瞧他不爽，又不能把他怎样的憋屈模样。竟然莫名的有些可爱呢。 深深、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于黛南忽然松开了舒震楠的衣襟。下一秒，她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舒震楠的身体用力一扳，让他脸朝着墙壁的方向，生生拍到了墙上去。然后，她一边用整个上半身死力抵住他的后背，一边用手去撕扯他的裤子。不行了，她实在是受不了了，无论如何她都要现在立刻马上免费帮这只死鸭子复检菊花，而且她要非常仔细认真的帮他复检菊花！ “喂！死带鱼！你要干什么？你混蛋！你流氓！非礼啊！” 舒震楠先是狠狠一愣，之后彻底傻了眼。雾草！这变态死带鱼是疯了吗？说不过他就动手非礼他，她还是人吗？ “呵呵！我可是肛肠科跟泌尿科的专家医生，别人排队都不一定挂得到我的号，现在我免费帮你复检菊花，是你占了我的大便宜！”于黛南咬牙切齿，每说一个字都是用力从牙缝里挤出来。真可惜她今天没随身携带医用器具，不然的话，她还能帮这只死鸭子重新裁剪一下他身上所穿得每一件衣物。 “死带鱼！你给我住手！信不信我把你丢回海里去喂鱼！”舒震楠又火大又郁闷，好歹他也是个男人，居然被个变态女人顶在墙上想爆菊。 “丢啊！有本事你丢一个给我看！”于黛南绝对是疯了，她不管不顾地拼命撕扯着舒震楠的裤子。 闻言，舒震楠胸口的火气腾得一下直接烧到了头顶上。蓦然一个转身，紧接着一个弯腰，便把于黛南老老实实地扛到了肩膀上。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完美的找不出丝毫破绽。 于黛南呆呆地看着近在眼前的地板，咦？为什么地板跑到她头顶上去了？ 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扫向乖乖趴在自己肩膀上的于黛南，舒震楠凉幽幽地刺激道：“说话啊！你怎么不说了？你不是挺厉害的吗？” 046 美男相救 貌似叔子 搞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于黛南尝试着抓住舒震楠的衣服，想要直起身。奈何舒震楠长得太高，再者，她以倒挂金钩的形式挂在他的肩膀上，手臂实在有些用不上力。几番尝试都不成功，只能瓮声瓮气地对舒震楠说道：“放我下来。” “有本事你自己下来啊！”舒震楠得瑟到了极点。刚才对他那么厉害那么凶，还企图非礼他。他倒要看看，这条死带鱼打算怎样爬下来。 于黛南憋不住地捶了舒震楠一拳头，吼道：“我叫你放我下来，你听到没有？” “你那么厉害，你肯定有本事自己下来，所以，不放！”舒震楠说着，忽然故意左右晃悠起了自己的身体。借此带动于黛南的身体，让她在他的肩膀上晃来又晃去。并且，还恶劣的各种转圈圈。 “苏真男！你混蛋！”于黛南被晃得头晕想吐，双手使劲往舒震楠的身体上敲打了起来。最后，拳头更是对准了他的菊花方向。 “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就在于黛南做好了准备，想要下狠手暴打舒震楠还没完全康复的小小菊的刹那，一道极其柔和，同时又极富磁性的嗓音蓦然在洗手间里响了起来。 “什么也没做。”舒震楠寻声回头，然后，他继续扛着于黛南一边晃悠一边转圈圈。 发现第三者的出现，于黛南一句话都不敢多说。而对准舒震楠菊花方向的拳头，也迟迟不好怼过去。 舒岳楠无奈地扬起一抹微笑，试着劝说道：“这样对待美女，好像不好吧。” “关你什么事。”舒震楠完全不买账，甚至晃悠得更起劲。 “你快把人家放下来吧，她脸都憋红了。”舒岳楠看着实在有些不太忍心，上前几步，想要把于黛南从舒震楠的肩膀上扶下来。 “就不放。”舒震楠退开两步，一连转了三个圈。 “哥！你这样真的过分了啊！”见状，舒岳楠有些生气了。在这种公共地方，他要闹哪样？ “你可以去告状的呀！”舒震楠冷冷一笑，毫不在意，更恶意往墙上撞了两下。 舒岳楠重重叹了一口气，忍无可忍地走上前，一把抢下了于黛南。 身体猛然被倒转回来，于黛南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生生往地上摔。 “小姐你没受伤吧。”所幸舒岳楠眼疾手快，迅速扶住了于黛南，并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否则，她这样一摔，估计真要晕过去。 “没事。”于黛南的声音明显有些虚弱。她紧紧皱着眉头，脑袋晕沉的好像有一万只死鸭子正在她头顶上跳来转去。 “舒岳楠，你多管什么闲事？”舒震楠很是不满地死死盯住把于黛南搂进怀里的舒岳楠，眼神冷了好几分。 “舒震楠，你什么时候开始对女人下手也这么没轻没重了？你没看到她都快晕倒了吗？”舒岳楠也火了，以前舒震楠再怎么玩，也没玩得这样恶劣过。他们今天参加的是一个医疗酒会，又不是别的什么酒会。也不怕被外人看到了，到时候满世界戳他们舒家的脊梁骨。 舒震楠轻蔑一笑，阴阳怪气地反问道：“她这是要晕倒的样子吗？明显就是在钓凯子啊！你现在可不就让她钓上了吗？” “你真是不可理喻！”要不是还有外人在，舒岳楠绝对会跟舒震楠吵起来。 于黛南在两个人的争执声中终于渐渐回过了神来，她立刻推开舒岳楠，退开两步，态度不卑不亢地说道：“谢谢！是我自己不小心走错了厕所，抱歉！”说完，便缓步走出了洗手间。 舒岳楠颇有些担忧地目送于黛南离开，他敢肯定，她在撒谎。回头再看向始作俑者舒震楠，摇摇头，叹口气，也跟着走出了洗手间。 舒震楠的眼神瞬秒冰寒到了极点，只不过，他什么也没说，也没做。 于黛南默默无声地回到酒会上，周煜谦已经跟一些比较紧要的人物聊过了好几轮。 一开始周煜谦的确有些奇怪于黛南为何去洗手间去了很长时间，但见她脸色有些苍白，忽然间便自己恍然大悟了过来。 此后，他不再让于黛南多喝一口酒。 于黛南感觉莫名其妙，为什么好端端的，又不让她喝酒了？ 会场里提供的酒水，酒精度数并不高，她还是可以应付得过来的。不过，他让她别喝，那她乐得不喝。 期间有好几次，于黛南都会不经意间撞上舒震楠的视线，她始终是毫无波澜的瞬秒移开。他们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何必非得要去跟他沟通清楚？只要他不会穿帮，那她自然不用去为难他。倘若说他穿帮了，两个人从此解约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另外，先前在厕所遇到的第三者，为什么会叫他哥哥？那个人究竟是奇葩鸭的亲弟弟，还是同行师弟呢？可惜她压根没看到对方的脸，只知道声音非常的诱人。 看到于黛南故意无视自己，舒震楠自然很不爽。转念琢磨琢磨，这样也好。互相装作不认识，互相不给对方找麻烦。倘若那条死带鱼一开始就这么做了，那他们何必在洗手间里大吵一架？她还真是吃饱撑得纯变态。 毕竟是有关医疗方面的酒会，仅仅两个多钟头的时间，便圆满结束了。 周煜谦跟周鸿寿最后聊了几句，才带着于黛南一同离开。只不过他的脸色，显然是不怎么好看。 于黛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周煜谦刚才在酒会上又抓住了她什么小辫子，正伺机把她狠狠批评教育一大顿。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来到停车场，周煜谦十分诡异的突然变身成了一位谦谦君子。他竟然先绕到于黛南坐得那一边，替她打开了车门。 于黛南眼睁睁地看着周煜谦的一举一动，愈加觉得毛骨悚然。 这个小人院长到底是受什么刺激了？对于他的绅士之举，她是不是可以这样去理解？他越是生气的时候，才会对人越客气。 当然，任凭心中怎样疑惑不解，于黛南都没那个勇气和骨气当着周煜谦的面问出来。 她活得好好的，不想那么快over。 她工作也做得好好的，不想年纪轻轻就失业退休。 老实顺从地坐进车里，于黛南后悔没有事先跟张晓瑞串通救场。刚才在酒会上明明还算ok，为什么事情办完了，反倒又神经搭错了线？ 047 忽来急诊 同个病人 周煜谦轻轻关上车门，绕回驾驶位坐好，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 于黛南把头扭向一边，双眼漫无目的望着车窗外逐渐往后闪去的一切景、物与人。 蓦然，一个绝对能够让她体会到蛋凉感觉的身影，毫无防备的出现在了她的视线范围内。眉头下意识紧紧一皱，迅速别开脸。 舒震楠冷眼远远观望，他就知道这条死带鱼是骗人的。什么迫于院长的指令，根本是自己主动出来钓凯子。倘若她真的仅仅只是以专家医生的名义出席这场酒会，那她为什么不自己开车过来？能劳烦他们医院的院长亲自接送，这明显是院长女伴的身份啊。 周煜谦扫了一眼脸色有些发沉的于黛南，想开口询问，或者闲聊一下酒会上的事情。却每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作罢。 一个车厢内，一对沉默不言的男女，气氛诡异又尴尬。 于黛南正蛋凉的琢磨着，是否要让周煜谦半路把她放下，让她自己打车回家时。她塞在手拿包里，一直都没有过任何动静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让她登时激动万分的赶紧把手机掏了出来，可当她看清楚来电显示中出现的竟然是医院的电话号码时，将将才提起的心，又狠狠的跌了回去。该不是真有急诊？她跟孙瑜说可能会有急诊，仅仅只是想敷衍一下，不至于那么灵验吧。 内心颇有些郁闷地滑开接听键，于黛南很是冷静理智地说道：“你好，我是于黛南医生，出什么事了吗？” “于医生，真是不好意思，刚才120送过来一个急诊患者，又是肛门严重撕裂，出血不止。患者的家属明确表示，要让你来诊治。”电话那端地值班护士，语气里非常明显的充满了无奈与憋郁。 于黛南心头一跳，似曾相识的直觉让她直接问道：“这次送来的是新病患还是上回那个叫吴婉的女病人？” “哦，你还记得啊，那就好。”值班护士莫名松了一口气，回道：“对，没错，就是她。现在除了我们小护士，她老公不让任何人靠近。还到处嚷嚷，说什么必须要让肛肠科的专家来给他老婆医治，别的医生谁都没有那个资格，把值班医生气得都要吐血了。” 如此绘声绘色的描述，很显然，这个值班护士也已经被气到要吐血。 “你们先帮患者止血，我马上过来。” “好的，于医生，谢谢你。” 电话里并不能详细了解到病人的情况，于黛南只能吩咐值班护士先为病人做好止血的工作。 知道于黛南马上要赶过来了，值班护士立时稳定了许多。 “周院长……” “我知道。” 挂断电话，于黛南转向周煜谦，想让他掉头去医院。但周煜谦早在她接到电话的刹那，便已经掉转了方向。 医院来了一个这样的病患与家属，他做为院长，自然要亲自去查看一下。 所幸眼下正是周末，又是夜晚，车道并不拥堵。两个人用了不到三十分钟，便赶到了医院。 周煜谦直接把车开到了急诊部大门外，于黛南打开车门跳下车，一溜小跑进去。 也不知是怕产生误会，还是周煜谦有别的什么事情。迟疑间，他已经把车绕到了办公大楼下。既来之则安之，他果断开门下车，一头扎进了办公大楼。想一想，他需要处理的事情一点也不少。 “于医生，你来啦。”看到于黛南匆匆跑来，值班护士立刻迎了上去。把她已经提前准备好的白大褂连同收治表一并递到她手中。 “出血量多少？撕裂情况检查了吗？”于黛南一边迅速往身上套着白大褂，一边眼睛不眨一下的死死盯住收治表查看，另外还一边询问值班护士有关患者的最新状况。 “出血量在30左右，撕裂情况我们还没有检查到，家属不准我们检查得太仔细。”值班护士一边尽可能把患者的情况解释给于黛南听，一边搭手帮她穿白大褂。说到这里，她莫名下意识的压低了音量，“不过，看起来应该是比上一回更严重一些。我后来翻了一下记录，上一回的出血量是20左右。” 说到最后，值班护士的声音已几近听不见。 于黛南扭头看了一眼值班护士，看来，心有疑虑的，远不止她一个人。 “你安排两个助手护士给我。”整理好衣物，拿起收治表，于黛南一边说一边快步走向病患吴婉与她丈夫罗健明正候诊中的治疗室。 “好，马上来。”值班护士点点头，即刻转身去点名。 悄无声息地推开虚掩的门，于黛南先迅速打量了一番罗健明与趴在病床上的吴婉。情景几乎同上一次完全一样，一个昏昏沉沉不知是醒是睡，另一个则是满脸内疚、心疼加担忧。可这个患者的丈夫越是表现的很担心很心疼内疚，她心里的疑惑就越深，诡异的感觉也越浓重。 不需要再开口细问，她便能猜想到，一定又是危险同房造成的。她记得上一回，她严厉警告过患者的丈夫，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为何没过多长时间，他又把他心爱的妻子弄进了医院？是他压根没把她的警告当回事，还是他们夫妻二人都喜欢作死找刺激？又或者，这一切纯粹只是这位丈夫的……个人变态喜好？ 等到值班护士给自己安排的两个助手护士也赶来了，于黛南这才一边假装翻看收治表，一边冷声询问道：“你是患者的家属是吧？” “于医生，你好，呵呵……不好意思啊，又要麻烦你了。”罗健明闻声即刻抬起了头来，看到比上一回愈加明艳动人的于黛南，顿时堆起了一脸谄媚的笑容。 于黛南毫不掩饰心中的嫌恶，眉头紧皱，语气更森寒，“你不用跟我说什么不好意思，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说完，她立刻扭头指示那两个临时被调派过来的助手护士做准备，“我要先给病人做一次彻底的检查，你们俩先把器具准备好。”彻底无视了让她越看越恶心的罗健明。 大概是揣测到了一点点于黛南的心思，没等于黛南指挥，罗健明便自己乖乖主动的从病床前走开，躲到了一边的角落里去。 只是这一回，于黛南无论如何也不想让罗健明在场。 048 严重怀疑 悄悄化验 患者的旧伤才刚刚痊愈没多久，现在又添新伤。 如果不对患者进行几次详细彻底的检查，一个是她不放心，再一个那便是她这个专家医生对患者失职不够负责任。 而要进行高精准的检查，怎能让家属在场？即便是训练有素的小护士也有可能会打扰到她，何况是一个让她感觉极度不良好的患者家属？ “罗先生，麻烦你到外面去等着。”于黛南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我不出去！我说什么也不会离开我老婆！”罗健明果断拒绝，一脸坚定不移的表情。 “你如果不出去，我只能叫保安把你请出去。”于黛南丝毫不肯让步，瞧瞧这位丈夫的表现，她哪里还敢让他在当场影响她工作。 “你要对我老婆做什么？为什么害怕家属在旁边盯着？”罗健明立马倒打一耙，对于黛南充满了防备。 “我要给你老婆做高精准的详细检查，她上一次的伤才好了多久？现在又添新伤，万一诊断失误，到时候是你这个家属负责，还是我这个诊治医生来负责？”尽管心中很有情绪，于黛南还是对自己即将要做得事情进行了一小番解释。之后，她冷眼直视罗健明，再一次下逐客令，“请你现在马上出去，不要再耽误患者的医治时间！” 罗健明被于黛南看得心里直发虚，意识到于黛南绝不肯让步，只能自己服软，“我就在外面等着，你最好别乱来，要是我老婆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拼命！”然而，在走出治疗室之前，他还是出口威胁了两句，更在门口徘徊了片刻。 罗健明一走，其中一个小护士立马跑过去把门锁死，嘴里嘟囔道：“这个家属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看起来好像很关心他老婆，但他要是真那么关心他老婆的话，干嘛总让人家受伤？”闻言，另一个小护士即刻接茬。 很显然，罗健明直接造成患者吴婉第二次入院，又极其不尊重医护人员的行为，让直面接触的医护都颇有些意见。 于黛南耳朵里听着两个小护士的讨论，心里细细思索着每一条小线索。倘若接触过罗健明跟吴婉的人都觉得很奇怪，那她从上一回存留到这一次的怀疑，还诡异的感觉便不算奇怪，更不是她多心了。 “好了，我们开始吧。” 看看趴在病床上，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迹象的患者吴婉，于黛南只得先加快速度，想尽可能赶在吴婉清醒以前，给她做好所有的诊断与治疗。后庭伤得那么重，能不要再清醒的接受医生的诊断与治疗，总比又一次清醒着承受与遭罪强了许多。 只是，她这样昏睡不醒，她便没什么机会旁敲侧击，询问她一些她跟别的医护人员用眼睛看不到的隐秘事情。 一个是为了对患者负责，一个也许是为了证实自己心中诡异的猜想。于黛南反复对患者吴婉进行了三次高精准的详细检查。 庆幸的是，除了撕裂伤，患者吴婉并没有别的疾病隐患。 但让于黛南更觉诡异奇怪的是，患者吴婉肛门处的撕裂伤程度，绝非一般的同房找刺激所能造成。 也就是说，造成患者吴婉肛门严重撕裂的东西，极有可能是人体以外的某种硬物。而不论这某种硬物究竟是什么东西，什么材质或是什么形状，都大抵可以证明，这其中很有隐情。 尤其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原因，患者吴婉自始自终都不曾清醒过。让她完全找不到丝毫的机会，询问她有关一切她心中的疑问。 脱去手上的医用手套，于黛南拿过收治表格，准备开处方与医嘱，“给患者办理一下住院手续，另外……”写了几笔，抬头看看床上的患者吴婉，低下头又接着写了几笔过后，她忽然忍不住地冲那两个小护士招呼道：“你们两个都过来一下。” 两个小护士相互看了一眼，之后，满脸疑惑地走到于黛南的面前，听候她的指示。 “我现在要你们做得事情，除了值班护士，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不能够让患者的家属知道。”于黛南深呼吸一口气，从脸上的表情到说话的语气，皆异常严肃。 两个小护士在于黛南莫名严肃的神情下，都下意识点了点头。 于黛南上身俯向前，凑进两个小护士的脸，悄声说道：“你们悄悄给患者抽一管血，让值班护士立刻交给化验科，让化验科赶紧查一下，患者的血液里是否含有镇定剂之类的成分。”尔后，又不太放心的马上叮嘱了一遍，“切记，千万不能让患者的家属发现。” 闻言，两个小护士面面相觑，不由自主地都咽了口口水。其中一人立刻想到了秘密抽血的漏洞，提醒道：“那……抽血的针孔怎么办？” “没关系，我会开单子做常规血液检查，你们乘机藏下一管血就行了。”对此，于黛南并不担心，她是医生，她有得是光明正大的理由让患者身上留下针孔。转念想了想，即刻催促道：“现在就赶紧先抽一管血藏起来吧，一定要藏好了。” “好。”两个小护士忙不迭点头，赶紧回到患者吴婉的身旁，准备做抽血的工作。 于黛南抱着收治表，继续手写处方单跟医嘱。眼角的余光，时不时扫向两个小护士，查看两人的进度。 显然，两个小护士被于黛南弄得有些紧张了。不过，尽管有些手忙脚乱，但还是顺利的先给患者抽了一管血出来，并迅速藏进了衣服里。 收到两个小护士肯定的眼神暗示，于黛南一边开单写着医嘱，一边打开治疗室的门，走了出去。 罗健明果真就等在门外，门一开，立马风一样地冲进了治疗室。首先扑到病床前，上下把吴婉打量了个几十遍。看到护士在抽血，登时眉头一皱，恶狠狠地问道：“我老婆都已经出了那么多血了，你们干嘛还要抽她的血？给她输血才对吧！” 两个小护士被吓了一愣，手上的动作因此停滞了。 于黛南朝两个小护士挥了挥手中的收治表，没好气地说道：“罗先生，你不要影响护士的工作，正因为你老婆出了那么多血，所以才要抽血给她做一下血常规检查。不查一下血液，怎么知道她有没有被感染？” 049 强制入院 心头异诡 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有些反应过度，罗健明连忙掩饰道：“上一次不是查过了吗？” “上一次是上一次，这一次是这一次，你昨天还吃过饭呢，那今天是不是就不用吃了？”于黛南故意发难，不过她也的确看这个假惺惺的患者的丈夫十分不顺眼。 罗健明闭上嘴，不再多加废话。 乘着这点安静的时间，于黛南迅速开好各项手续与医疗单，然后半点不客气地直接拍给罗健明，“拿着，去给你老婆办理一下入院手续。” 罗健明脸色倏然一变，大声叫嚷道：“为什么要住院？留院观察一个晚上不就行了吗？你们要是敢乱收费，我告你们去！” 于黛南气不打一处来，索性借题发挥，跟罗健明吵吵了起来，“你去告啊！你老婆伤得那么严重，你连院都不让她住，你是真关心她还是假关心她？而且上一次我好像有嘱咐过你，让你们不要再做危险同房的事情，你听了吗？你就是这么关心你老婆的吗？还敢说我乱收费，你如果不想给你老婆治病，那你把她送到医院来做什么？我吃饱撑得半夜三更被护士叫到医院来给你污辱！” 于黛南对患者的丈夫绝对非常有意见。她越说越火大，越说越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到最后连她自己都有些分不清自己是真发飙还是做戏。 “于医生，你冷静一点呀！” 两个小护士眨巴着眼睛，看着蓦然发飙的于黛南。 其中一人似乎很快便琢磨了过来，看出了于黛南是在跟家属演戏。连忙主动配合，并朝另一个护士使了使眼色。 “是啊！于医生，你冷静一点，你是医生，你当然知道患者的情况有多严重，可是家属什么都不懂，他们会有疑问这是很正常的。”见状，另一个小护士也赶忙加入了劝说的行列，更坐实了患者家属是误会了于黛南的好意。 “对啊！这位家属已经算很好的了，别得科室的医生还有被打的呢。” “我们医院好像还好吧，没听说过有被打的。那个什么医院，好像经常有打砸的。” “那是我记错了，可能是我以前看到的新闻给记岔掉了。” 两个小护士劝着劝着就聊了起来，于黛南眉头一拢，故意批评道：“你们两个干什么？事情做完了吗？不用干活啦？” 吓得两个小护士不约而同地吐了吐舌头，一副被抓住了把柄的模样。 于黛南把手续单跟各种医疗单再次递向一言不发的罗健明，语气极其冷淡地说道：“你，要么去给你老婆办理住院手续，要么现在就转到别的医院去。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转到别的医院，医生也一样会要你们住院，而且所有的检查都还要再重新来一遍。不但如此，可能还会给你老婆开更多的检查。” 罗健明想了想，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了于黛南递给自己的手续单和所有医疗单。 “你要是不相信，你哪天可以去别的医院问问，说我们乱收费，嗬！我们医院是整个海城收费最低的医院！”临出门离开以前，于黛南憋不住似的倒回头，很是不服气地丢下几句话。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罗健明一直目送，直到再也看不见于黛南的身影，才收回视线看向趴在病床上仍然还在昏睡的吴婉。 然后，他又看了看那两个依旧还在围着吴婉忙活的小护士。犹疑许久，终归还是走出了治疗室，乖乖去办理吴婉的入院手续。 于黛南脱下白大褂，处理好个人卫生，便打算回家。到这个时候，她方才想起忘记跟周煜谦打招呼了。不过也好，她可不想再坐周煜谦的顺风车回家，她宁愿自己花点时间打出租回去。 踩着已经让自己的双脚胀痛不已的高跟鞋，慢悠悠的从急诊部走出来。于黛南忽然间想起，张晓瑞总是嫌弃她不穿高跟鞋不穿裙子，不化妆不打扮什么什么的。问题是她这样的工作，她怎么穿高跟鞋？即便只是高底的鞋子，也远远不如她买的平底护士鞋来得方便舒适又自由。 “事情都处理好了吗？患者是什么情况？” 突如其来的周煜谦的声音，果断打断了于黛南的思路。她颇有些不可思议地瞪着等在急诊部大门外的周煜谦，第一反应便是，这小人是不是又要借机批评她衣着不得体，巴拉巴拉一大串，最后理直气壮的扣她奖金？ “于医生？”周煜谦微拢眉头，对于于黛南毫不掩饰地直瞪，有些不悦。 “哦！”于黛南一怔，立马毕恭毕敬地小跑到周煜谦的面前，相当客气地问道：“周院长，你怎么还没有回去？” “我正好也有事情要处理，弄完就到现在了。”周煜谦淡淡地解释了两句，依旧感到不悦。他询问的两个问题，于黛南并没有回答他。 “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我这边打个出租就行了。”表面上于黛南是在跟周煜谦客气，不想大晚上的还麻烦他。实际上，她是真心实意的不愿意再坐周煜谦的顺风车。劳腾了一个大晚上，她不想再继续心塞了。 “都已经这么晚了，我怎么能让你自己打出租回去？反正不远，我顺便把你兜过去就行了。”周煜谦说完，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位。明显是不想再多耽搁一秒钟的时间。 于黛南莫可奈何，老老实实地上了车。该小人的时候不小人，不该小人的时候疯狂小人，特么她是真心一点都不介意自己大半夜打出租。 把车开出医院，周煜谦重复问道：“刚才那个患者是什么情况？”倒好像终于找到了可以聊的话题。 “肛门撕裂。”于黛南回答的简单又干脆。貌似这是她肛肠科的事情，与他没什么关系吧。 是不是只要能找到机会批评她，不论什么事情，这小人都要伸手干涉一把？心里郁闷地思索着，便禁不住皱起了眉头，兀自陷入了沉思。 “情况非常严重吗？”见状，周煜谦继续询问。之前在电话里，值班护士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非常严重倒也不至于，只不过……”于黛南下意识开口，当她猛然察觉到对方是周煜谦而不是别的什么人时，吓得她赶紧把话收了回去。 050 被迫坦白 也起疑心 做贼心虚地悄悄瞄了两眼身旁的周煜谦，于黛南把头扭到一边，假装在数路灯。 周煜谦等了半天也不见于黛南补充，不悦地拢拢眉，问道：“只不过什么？发生病变了吗？” “啊？没有，没什么。”于黛南一脸不解，想假装自己刚才说的话，纯粹只是随口乱讲，并没有别的任何意思。 “到底怎么了？”周煜谦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于黛南无奈吐出一口气，解释道：“其实真的没什么，我觉得可能是我自己太多心了，毕竟我是医生，我要对患者负责。” “说重点！”周煜谦显然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 被逼到梁山，于黛南只能是豁出去了，“周院长，你还记不记得上一次你批评我衣着不得体的事情？”说就说，大不了又被批评一顿嘛。 “记得。”周煜谦点点头，眉头拢得更紧。 于黛南无视周煜谦明显不悦的神情，接着说道：“今天这个急诊患者，就是那一天因为同样的原因，被急诊送来我们医院的病患。”还记得是哪一天，这件事情才好说明白。只不过，这小人果真是时时刻刻惦记着揪她小辫子，不让她有好日子过啊。 闻言，周煜谦扭头看了于黛南一眼。微微颌首，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第一次送过来，可以认为他们夫妻两个人是吃饱撑得自己作死，又非常缺乏常识，才会不小心受伤。那么这一次呢？而且上一回我已经明确警告过患者的老公，不要再危险同房，可是他不但不听，这一次还让他老婆伤得更严重了。我想来想去都有些想不明白，他们两夫妻是在搞什么？怎么完全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呢？最关键的是，我反复检查下来，都觉得患者的撕裂伤完全不像是正常的同房所造成的，更像是被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弄出来的。还有，这一次患者伤得那么严重，即便她是因为失血，身体过于虚弱才会昏睡不醒。问题是，我前前后后给她做了三次检查，再加上治疗，她不可能一点知觉都没有。” 既然周煜谦一定要听，于黛南索性毫不保留地把心中所有疑虑全吐露了出来。相较于另一种可能性，于黛南更愿意是自己多心了。但如果真的是另一种可能，这件事情她早晚要知晓周煜谦。他再小人，也是海大四院的院长。不论她要做什么，都必须先得到周煜谦的同意。况且，倘若真到了她需要做出什么举措的时候，没有别人的支持，她一个人很难成功。 周煜谦默默不语，心中细细思索着于黛南提出的每一个疑问。的确，这个病患与她的丈夫很值得怀疑。 “我是太过担心患者的情况，所以可能有点胡思乱想了，没有别的意思。”怕周煜谦沉默了半天之后，先做得第一件事情便是把自己狂削一顿，于黛南觉得很有必要为自己解释两句。 “确实很可疑，这不算是胡思乱想。”岂料，周煜谦不但没有责怪于黛南，还赞同了她的想法。 于黛南不可思议地斜眼看着周煜谦，心中几番犹豫挣扎过后，她决定再吐露一个秘密，“院长，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坦白。” 周煜谦不由得心头微跳，问道：“什么事？” 虽然是自己决定要坦白的，于黛南还是忍不住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我为了以防万一，让护士偷偷抽了患者一管血送到化验科去化验，我想查一下患者的血液里是否含有镇定剂之类的成分。”俗话说纸包不住火，与其等到被别人主动发现后，让周煜谦这个小人找准时机把自己怼死再加削死一百遍。倒不如顺水推舟，赶紧自首坦白了吧。 闻言，周煜谦果然很不高兴地紧紧皱起了眉头。然而，他却破天荒的没有抓住这个大好时机，把于黛南臭骂一大餐。 “可以理解，不过，这个事情一定不能让患者的家属知道，否则，我们医院会有麻烦。” 满心以为自己会被骂个狗血淋头，从而当即硬起了头皮咬紧了牙根，并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的于黛南，直接惊恐到石化了。话说周煜谦这个小人到底是要闹哪样？他是想等着秋后一起算总帐还是怎么地？要杀要剐就不能干脆一点吗？等死的过程才是最特么折磨人的吧！ “于医生？”半天不见于黛南做出什么回应，周煜谦眼角的余光一扫，脸上的表情直接变成了嫌恶的表情。 “啊？！哦哦！这我知道，所以我特意交待了好几次，让那两个护士无论如何都要保密，尤其不能让家属知道。”于黛南惊恐未定，没有被骂真真叫她有些惶恐不安。因为，她根本想不到周煜谦这个小人下一句话会说什么，下一步又会做什么。 也许是对于于黛南颇有些失态的表现感到不悦，又或者是想要了解的情况自己已经了解清楚，周煜谦便不再开口多说什么。 于黛南再一次把头扭到一边，默数着马路两旁的路灯。 所幸，于黛南居住的小区离医院并不算太远，两个人只沉默了片刻，周煜谦便把车开进了她居住的小区。 原本于黛南在大门口就想下车，但无奈周煜谦坚持要把她送到楼下，她只能被迫省力气。 还好，把于黛南送到她家的楼下后，周煜谦果真立刻开着车走了。 望着周煜谦的车子渐渐隐入夜色下，于黛南直到这个时候才敢大喘一口气。 “你丫怎么才回来？特么电话还关机了，老子都要以为你被你们院长杀人碎尸了！” 这边厢，于黛南才刚刚松了一口气，耳朵便忽然被人狠狠拧了一下。一听这火爆的声音，于黛南没好气地吼了回去，“急诊！” “你这孩子怎么总是这么悲催？”张晓瑞无语望天，八卦道：“刚才那个男的就是你说的小人院长？” “嗯。”于黛南点点头，不客气地整个人挂靠在张晓瑞身上。她好累，脚好疼。 “滚！给我站直了。”张晓瑞一巴掌拍开于黛南，拖着她往楼里走。还好这家伙及时回来了，否则她就要跑出去找她了。实在找不到，又打不通她电话的情况下，她绝对要去找警察叔叔来帮忙。 051 简装赴约 被他嫌弃 折腾到大半夜的结果，于黛南破天荒睡过了早晨九点都没有起床。 要不是舒震楠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催促询问，她说什么也要赖床赖到十点钟以后再爬起来。 只要随便想想上一次跟那只死鸭子的家人吃饭的情景，她便感到心如死灰，生无可恋。何况这一次，她是要去那只死鸭子的家里，陪他太奶奶吃饭喝茶聊天。所以，不论怎样她似乎都应该多休息一下。不然的话，她哪里会有足够的精力去应对那只死鸭子的一大家子人？ “你到底有完没完啦？我都说了我已经起床了！” 将将才爬下床，于黛南丢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又疯狂的震动吵闹了起来。捞过手机一看，果然又是那只死鸭子，气得她直接开吼。 “你特么到现在都没有告诉我地址，我怎么过去接你？”舒震楠更火大，他问了五六次了，结果死带鱼连个屁都没放出来。眼看着就要十点钟了，他必须马上出门去接死带鱼，他家老祖最讨厌不守时的人。 于黛南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你到医院来接我吧，我正好有事要去一趟医院。”十二点吃中午饭，这只死鸭子到底是在急什么？他当然觉得没关系，问题是她才不要早早跑过去被折磨。 “你现在才起床，哪里还有时间去医院啊？你不能吃完饭再去吗？”舒震楠的音量，登时飙到了天花板。 “那你就别过来了，我不去了！”于黛南说完，即刻挂断了电话。特么这只死鸭子，真是越来越嚣张，越来越混帐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她都还没有找他算帐，他反倒先削起她来了。 丢下手机，走进卫生间。于黛南打定了主意不去理会再次狂响了起来的手机。 舒震楠一连打了七八个电话于黛南都没有接，最后，他只能是阴黑着一张脸，以一种要杀人的气势，离开了林致远家。这条变态死臭带鱼，他被她害得连家都不敢回。可是她自己呢？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还没事就去参加个什么酒会，钓钓凯子，勾勾男人。他不过是拜托她跟自己回去吃顿饭，应付一下他家老祖而已，就被她为难成这个鸟样。很好，非常好，等去到了舒家，她就是被整死了他也不会鸟她一下。 于黛南刷好牙洗好脸，简单地吃了一点东西。 之后，换上一条天蓝印花，无袖森女系的背心连衣裙，穿上一双白色休闲，平跟牛筋底的英伦风鞋子。再松松散散地织条辫子，然后拿起她的背包就出了门。 她果然先开车去了一趟医院，到住院部查看了一下吴婉的情况。 罗健明也不知道是怎样想通的，居然给吴婉请了两个护工，让那两个护工轮流贴身伺候、照顾吴婉。 他自己倒也没离开，像个监工似的一直在旁边盯着。 于黛南查看了一下吴婉各方面的数值，确定没什么问题，才离开住院部，步行到了医院的大门外。远远的她便看见身穿休闲修身款小西服的舒震楠，一脸阴冷黑郁地站在一辆纯黑色越野车旁边干等。尽管她完全搞不懂各种眼花缭乱的车标，但她还是一眼看出，舒震楠身旁的那辆越野车，绝非市面上可以常见到的车。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心里即嫌恶又有些鄙视。除了要养家糊口，想来这只死鸭子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极其虚荣的人。不然的话，他完全可以去当模特，甚至可以去当明星。为什么偏偏就选择了这样一条路呢？ “你父母没有教过你做人要守时吗？”没等于黛南走近，舒震楠便等不及劈头盖脸一声吼。 “十二点吃饭，请问现在才几点？就算你家不在海城，也足够赶过去了吧！”于黛南被吼得莫名其妙，明明还有很充裕的时间，这只死鸭子到底在急什么？难不成他家真在别的什么地方？ “可是要招待你的人是一位九十三岁高龄的老人家，你是打算掐在十二点整才出现，一分一秒都不肯早到吗？”对于于黛南分明不怎样重视的态度，舒震楠愈加恼怒。老人家睡眠浅，早晨都会起得很早。早一点过去，早一点吃好午饭，让他太奶奶早一点午憩不行吗？亏得她还是两科的专家医生，连这点做人的基本常识都不懂吗？ “你得了吧！上一回你也说是你太奶奶想见我，结果呢？这一回又说是你太奶奶，我才不相信真的只有你太奶奶一个人在等我出现，应该是你们家所有的成员都在等吧！第一次见面就那么不客气的羞辱我，这一回我脑子有病才会早早跑过去让你们全家人一起来羞辱！我特么一个月给你一万块钱的租赁金，可不是为了花钱请你们家的人来羞辱欺负我的！你如果觉得很不爽，你可以提出解约，我百分百答应！” 舒震楠极端恶劣不尊重人的态度，让于黛南早就憋了满满一肚子的愤懑，终于彻底发泄了出来。马拉个巴子的！到底是谁赚谁得钱，谁雇佣谁啊？这混蛋绝对不仅仅只是嚣张，而是根本没把她当人看。她连怼他菊花都不想怼了，赶紧解约算了，真是特耐耐个熊地。 舒震楠张嘴想吼，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吼什么。他也很想爽快解约，问题是，他太奶奶那边要怎样交待？与其继续被他太奶奶逼婚，倒不如先忍着这条变态死臭带鱼。等到哪天有机会了，再把她彻底弄死，然后晒成咸鱼干。 “上车。”即不能吼又不能真的解约，舒震楠只能果断干脆地钻进了车里。 于黛南真心是被打败了，这只死鸭子果然不是人类。 不愿意挨着舒震楠坐在一起，于黛南自作主张地钻到了后排。并且一上车，就把塞在背包里的书拿了出来。 舒震楠脸色一沉，但未发作。爱咋咋地，不挨着他更好，免得心烦。 “你穿得这是什么破抹布？” 车开出去了好一段，舒震楠才从后视镜中看清楚于黛南身上穿得是什么。前面他光顾着生气，连死带鱼的衣着都忽略掉了。现在看清楚了，他恨不得一脚把她从车里踹飞到大西洋去。 “你没长眼睛吗？”于黛南险些hold不住一个背包呼死舒震楠，这刺是不是挑得也太吃饱撑了一些？ 052 很好卖吗 不是鸭咩 “你现在是要跟我回家去吃饭，你以为是上街去讨饭吗？”舒震楠想杀鱼，他现在就想把这条死带鱼给杀了。哪有第一次上老公家去吃饭的女人会穿一条破抹布似的裙子？她到底长没长脑子？即便她不努力穿得好看一点，至少也该穿得正式一点吧！ “靠！我穿这样招谁惹谁了？”于黛南气得想跳车，这只死鸭子一天到晚的，脑袋里装得全是大便吗？ “你为什么不穿昨天那条裙子？”舒震楠实在不知道该怎样跟一条变态死带鱼沟通清楚，只能换了个方式询问。 于黛南好笑地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穿昨天那条裙子？你都满世界宣扬我钓凯子了，我哪里还敢穿？”特么地这混蛋，果然不是人。 “你如果不是钓子，那你昨天为什么不穿现在这条裙子？”要不是开着车，舒震楠绝对有可能会扑上去把于黛南身上穿着的破抹布一样的裙子撕成粉碎，让她老老实实的回家去换条好看一点的裙子来。 “丫巴！你特么给我闭嘴！要么我现在就下车，要么你就别再满嘴喷大便！”于黛南要崩溃了，扛起背包，手扶车门，她真打算跳车了。 舒震楠张嘴要骂，却是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这女人非要作死关他鸟事？等到了舒家，有得她好看的。 车厢内再一次安静了下来，为了以防万一，于黛南拿出耳机，一边听公开课一边看书。 怕自己气死在路上，舒震楠尽可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等回到了家里，有的是人会替他好好收拾这条死带鱼。 既然她非要穿这样一条破抹布去他家吃饭，到时候被羞辱至死，那也是活该。 认真看着书，听着公开课，于黛南的心情逐渐缓解了一些。 马上要去面对一大家子的奇葩，说不紧张是绝对不可能的。至少在她生生面对以前，她要尽可能让自己的心情舒畅一些。这样才能保持自己的智商，去应对无法预测的各种状况。不过，这只死鸭子的家的确有点远，车开了四十多分钟居然还没有停下来。 捧着书，继续埋头苦啃。这时，车速逐渐放慢了下来。拐绕了几个弯后，速度也越放越慢。 于黛南心想，应该是到了，便收好了书跟耳机。 双眼望向车窗外，视线范围内，全是一副青山绿水的模样。原来死鸭子的家在乡下，难怪他家里的那些亲戚会有些素质缺欠。在信息相对比较封闭的环境里，思想上确实会有些跟不上节奏。 扛起背包，兀自打开车门跳下车，正想好好欣赏一下大自然风光的于黛南，忽然间有些傻了眼。不远处那幢漂亮精致的中欧式复古风格的楼房是怎么一回事？但转念想想，又感觉恍然大悟。如果死鸭子没有把户口转到海城，那他们家本身就应该有地皮。房子起得那么漂亮那么大，很有可能是把一大家子名下的地皮全凑到了一块。然后盖上一幢大房子，整个家族全住在了这同一个屋檐下。 难怪死鸭子家的亲戚会那么帮着护着他，也难怪他好像很在意自己家人的样子，想来应该是平时相处的还不错，相互间都比较友爱。 “你们这里是什么村？”自以为想明白了一些什么情况，于黛南说话的语气，登时轻软了许多。 “凤凰山。”舒震楠眉头一拢，凤凰山什么时候变成村了？ “凤凰山村？”于黛南有些不明所以，她在海城生活了那么多年，好像从没听说过海城边上有个什么叫凤凰山村的地方。难道是因为他们村挨着凤凰山的尾巴，所以才会叫这个名字？ 舒震楠火大，没好气地低声吼道：“海城的凤凰山，你个土包子！” 闻言，于黛南的智商明显有些不够用了，不太相信地确认道：“你是说，这里是海城的那个凤凰山？” 舒震楠感到搞笑，不爽地反问道：“不然你以为是哪里？凤凰山你都不认识吗？” 于黛南立马沉默了下来，脑子里飞快地计算运转。可憋了半天，实在是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再次开口询问，“你每天要接多少客才能赚出这么一大片地的钱？”难不成他们家还有别人也是干他那一行的？上回在厕所里遇见的那个声音很好听的美男，莫非真是他亲弟弟？ “什么接多少客？”舒震楠被问糊涂了，死带鱼该不会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直接吓白痴了吧。 “这么大一块地不便宜吧？”虽是疑问，语气却充满肯定。于黛南前后左右，转圈看了四五个来回，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是不便宜。”舒震楠很是不屑地斜了于黛南一眼，果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如果说，假装别人的男朋友一个钟头就要一万块，那xxoo什么的一个钟头至少应该是五万块钱，每天xo二十万，一个月也才六百万，一年下来也就七千二百万。坚持个十年的时间，都未必能买下这块地。难不成你每天能xo个五十万？可是，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于黛南掰着手指，越算越惊恐，越算越感到诡异。最后看舒震楠的眼神，更是赤果果的嫌弃到爆。难怪他一个痔疮要治那么久，难怪他吃饱没事就去做各种检查，原来是这么回事。 “你特么到底在说什么啊？”舒震楠感觉自己仿佛遭到了五雷轰顶，从里到外，全部焦了个透。他想杀鱼，他非常非常的想杀鱼！ 于黛南乖宝宝地实话实说，“我在算你每天大概要接多少个客人。”一点也没觉着自己算错了什么。 “我为什么要接客？！”舒震楠真的要疯了，这条死带鱼也太不是人了。 于黛南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回道：“你不是鸭咩？”鸭就鸭嘛，她又不会看不起他。况且，他要不是鸭，她又怎么可能会成功找到他这个假结婚的完美对象？每个人的成长经历不同，走的人生路自然也会不同。说起来，她好端端的一个大姑娘，不也选了肛肠科跟泌尿科这种让很多人都觉得尴尬的科室吗？ 所以，做为合作伙伴，他们以后应该想办法理智冷静的沟通，不要再动不动就大吼大叫。这样对谁都没好处，还气得五脏六腑一起疼。 053 你才是鸭 全家都鸭 于黛南自顾自的在心里同情着命运应该也挺坎坷的舒震楠，他越是迟迟不答话，她越是肯定心中的认知。 一阵诡异的冷风不知从何处吹过，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陷入了迷之沉默。 “你特么才是鸭！你全家都是鸭！” 等到舒震楠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立时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吼叫声。声音之响亮，直上云霄。 于黛南眨巴了两下眼睛，非常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回道：“话说，那个……好像男人才能当鸭子吧。” 舒震楠顿时内伤到想自杀，他感觉全世界的杀鱼刀统统插在了自己的心脏上。 “大少爷，你可算回来了，太夫人都已经等了好长时间了。” 赵婷婷的出现，无疑大大挽救了已临近崩溃边缘的舒震楠。她笑咪咪地看着舒震楠，以及他身旁，朴素但不失清雅，陌生却明显散发着一股强烈和善气息的于黛南。 看看赵婷婷，又看看舒震楠，于黛南只觉得脑袋上方全是亮堂堂的大问号。 “想必这位就是少夫人吧。”赵婷婷说着，伸出手来，轻柔地握住了于黛南的手，一脸真诚的自我介绍道：“少夫人好，我是管家的大女儿，赵婷婷，不论什么事，你随时可以来问我。” 于黛南再次看看赵婷婷又看看舒震楠，这两个人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他们在玩什么？角度扮演？这也太尼玛恶心变态了吧！ 脑子里随便一联想，于黛南登时感到周身发寒，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长了一茬又一茬。 只不过，她与舒震楠毕竟是合作关系。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给他穿帮了。于是，她硬起了头皮，强挤出一丝微笑，回道：“你好。” “请跟我来，太夫人正在老楼等你们。”赵婷婷满心以为于黛南是因为第一次来舒家，有些过于拘束了。便亲昵地拉着她的手，温声和气的给她做引导。她想，有一个女性陪着，对方应该可以稍微放松一点。 于黛南看了一眼舒震楠，乖乖跟着赵婷婷去往那个什么老楼。 舒震楠阴着一张脸跟在后面，他今天一定要找机会把这条死带鱼杀掉并晒成鱼干。 居然敢骂他是鸭子，这死女人绝对是不想活了！ 舒震楠与一个陌生女人的出现，立马吸引了不少好奇与探究的目光。胆子大一点的员工，果断假装不小心路过。 于黛南一路走，一路不停地腹诽。这只死鸭子，真是太败家了。他得前后翻来覆去的卖多少遍，才能赚出那么多这些撑场面的东西？即便他一天能卖个一两百万，也不能这样挥霍，鸭子赚钱也是不容易的好伐！他还能卖得动几年时间？ 显然，在老楼等舒震楠和于黛南的，不止夏梅一个人，她把马玲芳也一起叫了过来。 “太奶奶，二奶奶，我们来了，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嘿嘿……” 临入夏梅的小花园之前，舒震楠突然扑向前，一把从后面搂抱住于黛南，嬉皮笑脸地高调出声，一副十足幸福小男人的模样。 “太奶奶，二奶奶。”于黛南险些一巴掌啪飞舒震楠，还好她反应够快，不然肯定要穿帮。 “久等嘛是肯定的，不过看你们这小两口那么依依侬侬的，就原谅你们了。来，快过来坐。”果不其然，看到舒震楠与于黛南似乎十分恩爱甜蜜的表相，夏梅直高兴得见牙不见眼。她亲昵万分地冲于黛南招招手，拍拍身旁的椅子，示意于黛南挨着她一起坐，“小南，过来跟太奶奶坐，让太奶奶好好看看你。”那天在饭店里光线不够明亮，今天她要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把这重孙媳妇打量打量。 “太夫人，如果没有别的什么吩咐，那我先去厨房里帮忙了。”赵婷婷在心里偷笑，明明前一会小两口好像还在掐架呢。不过年轻人嘛，都是这个样子，一会好一会掐。既然现在目标人物已经引到，那她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去吧。”夏梅微微颌首，对赵婷婷的态度非常和蔼。 于黛南挨着夏梅坐下，嘴角有些发酸发僵。昨天晚上去参加的那个破酒会，笑得她嘴角的肌肉都抽筋了。但与昨天晚上的酒会不同，对着眼前这位九十三岁高龄，慈蔼可亲的老人家，她的笑百分百发自肺腑。 “唉哟！我们小南是不是瘦了？告诉太奶奶，是不是震楠这个坏小子欺负你了？太奶奶打他！”也不知道是于黛南的服装效果，还是她真的有所清减，夏梅几番打量下来，总感觉她好像没有上一回见到时圆润。莫非是这新婚燕尔的，舒震楠那混小子太不知节制了？ 于黛南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舒震楠抢了话茬，“太奶奶偏心，明明是人家被欺负。”就在刚才，他还被她气到想自杀。 “要是小南欺负你了，那你为什么看着比之前胖了一些？根本就是小南被你欺负了！”夏梅不客气地当众拆穿，看来要想办法好好给于黛南补补了。天天工作那么忙，还要被舒震楠这混小子不知节制的折腾，铁打的身子也顶不住。 “什么？！我胖了？！”舒震楠绝不是装得，他是真的吓了一跳。 林致远那家伙，一天到晚做得都是什么饭？猪饲料吗？怎么会才一个星期就把他吃胖了？ 于黛南不禁皱眉鄙视，男子汉大丈夫，居然这么在意自己的体型。而且她看来看去，完全没看出来他的身型有什么变化。还说不是鸭，如果不是鸭，他干嘛那么在意自己的体型？ “你这孩子，太奶奶跟你开玩笑的，你一个大男人，胖点有什么要紧的？反正现在婚也结了，不怕没人要你了啊。”马玲芳失笑，抬手拍拍舒震楠的脑袋，以示安慰。当着自己的老婆，这孩子也不嫌丢人，都已经成家了还这么稀里糊涂的。 “小南，喝茶。”夏梅白了舒震楠一眼，不再去理会他。转向身旁的于黛南，又是一脸笑咪咪的样子。 “谢谢太奶奶。”于黛南赶忙小心翼翼的双手接过夏梅亲自给她倒得茶，小口小口的抿了下去。滑润不涩的清芬滋味，让她下意识开口赞叹了一句，“好茶！味道很甜润。” 054 一大家子 还算安稳 “我们小南也懂茶？”夏梅颇有些惊喜地直勾勾看着于黛南。转念一想，她是医生，似乎也没什么可意外的。 “我其实不懂，就是感觉喝着很舒服。”于黛南连忙摇头，她哪有什么时间跟机会，这样悠哉游哉地坐着喝茶聊天？所以，怎么可能会懂。 闻言，马玲芳也换上了一副笑咪咪的表情，很有耐心地解释道：“这茶是你太奶奶自己亲自栽种的，就是到现在，她也要每天都亲自去照看一下，已经有好几十年的时间了。采下来的茶叶，泡出来的滋味自然是很不一般。”然而即便如此，但凡是品过这茶叶的人，鲜少有觉得喜欢的。连舒震楠这孩子都不爱喝，总说味道太淡太无奇。 “哦，原来如此。”于黛南认真听着，脑子里转轴来转轴去。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却始终搞不明白到底是哪里搭错了线。 没有舒震楠的那两个姑姑在场，祖孙四人之间的相处气氛明显轻松又和乐。 于黛南暂时先松了一口气，也借机再一次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防御神经。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今天这顿中午饭，应该不会太难吃。看得出来，死鸭子的太奶奶和二奶奶，是完全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否则，大概也就不会只有她们俩先在这里招呼她了。 缓缓喝下七八杯茶的功夫，赵婷婷再一次出现在了于黛南的视线范围内。这一次她过来，是通知午餐已经备好了。 夏梅心里高兴，拉着于黛南的手就走，半点不见外。 看到舒震楠臭着一张脸，马玲芳满心以为他是在吃味他太奶奶的‘变心’，便哄小朋友似的，赶忙牵住了他的手。拉着他一起走出小花园，前往主宅去用餐。 想像着一桌子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的境况，于黛南的心跳速度，不可抑制的逐渐加速。 好吧，要来的终于还是来了，但愿她能活着回去。 等到夏梅领着于黛南来到主宅的餐厅时，桌子上果然坐了不少人。 于黛南随意扫了两眼，发现尽管多了两个男性陌生人，同时又好像少了什么人。上回那两个特别起劲的姑妈竟然都没有出现。这让她不由得看了看拉着自己手的夏梅，莫非是死鸭子的太奶奶刻意这样安排的？ “妈。”上座，一脸威严，看起来有七十好几的老年男性，冲夏梅唤了一声。 夏梅眯眯眼一笑，介绍道：“咯，这就是你孙媳妇，怎么样？是不错吧！”又对于黛南说道：“小南，叫爷爷。” “你好，爷爷。”于黛南微微一笑，不卑不亢。 “你好，小南。”舒成德颌首，尽管双眼快速打量了于黛南几遍，脸上的表情却不曾有丝毫变化。 夏梅紧接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坐在舒成德旁边的舒裕豪，叽里咕噜地自顾自说道：“那是你公公，你就先叫他叔叔吧，改口费都还没有给我们小南呢。等你跟楠楠办了婚礼，你公公给你封了大红包，再改口。” “叔叔你好。”于黛南点点头，很是听话地唤了舒裕豪一声，同样不卑不亢。嗯，很好。让她叫一个陌生人‘爸爸’那感觉很奇怪。 “你好小南，总算见到你了，你太奶奶天天跟我们吹，说小南是个怎么怎么好的孩子，我跟你爷爷一直都很想见见你。”也许是因为生父的原因，舒裕豪的态度明显和蔼了许多。半点没有长辈的架子，也完全不似舒成德那般威严。 “怎么？我说错了吗？我们小南可是全凭着自己的本事，在海城买了车又买了房。找找我们舒家的女儿，除了诗诗，谁真的有那个本事能自己在海城买得起车又买得起房的？”夏梅一边引着于黛南入座，一边故意跟舒裕豪抬杠。算一算，他们舒家养得闲人，倒是真不少。 “她买得就是一般的车跟一般的房子，有本事为什么不买豪车别墅？”舒雅琴立马不服气的出声嘀咕，加起来不过几十万的东西，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夏梅冷冷一笑，回道：“嗬！你还不服气呢？有本事，你全靠你自己的能耐，去买个普通的车回来给我看看？”半点不留情面。 舒雅琴不敢答话，她确实没那个底气。 舒雅诗看白痴一样的看了舒雅琴一眼，非常无奈地兀自摇头叹息。她怎么会有一个这么脑残的妹妹？ 对此，即便是李芊芊都感到无可奈何了。这孩子为什么总是那么没眼力见儿？ 与舒震楠先后入坐，于黛南忍不住偷偷瞄了他好几十次。有些打结的脑筋，又渐渐梳理通畅。首先，死鸭子的家人，百分百不知道他所从事的职业。其次，他很有可能已经转行不当鸭子了。想来他自己心里应该也清楚，这一行做不了太久。所以，赚到钱后，便改了行。 不过，他能接受她上下两次的雇佣，那说明他是直到最近才转行的。 又因为海城的熟客太多，找不到真心愿意跟他结婚的妹纸，于是顺水推舟，跟她签个协议，以此先应付一阵子。 难怪一个月一万块钱这么低的租赁价格他都能够接受，如果换作是别人，估计不但不会要钱，说不定还会心甘情愿的倒贴钱。这家伙果真是人品极差，明明他自己比她更急需假结婚，反倒弄得好像他是被她强求，勉强答应了似的。 越想越火大，越想越气愤难平，于黛南的手果断滑到了桌子下，死力拧了舒震楠大腿肉一下。 舒震楠毫无防备，差点惨叫出声。强撑着嘴角的笑容，一只手赶忙偷偷揉了揉被于黛南拧得死疼的地方。草！死带鱼又发什么神经？除了舒雅琴，别人可都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吧，何况他家老祖直接就把舒雅琴给拍了回去。 这样都要拧他，一顿中午饭吃下来，他这一条腿岂不是要被拧成猪腿？ 夏梅拿起筷子，桌上的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的拿起了筷子。 于黛南实在有些意外，对比上一回，这一次是不是也太安静了一些？究竟是因为死鸭子的两个姑妈不在场，还是她们上一回极无礼的表现，仅仅是想探一探她的虚实，事实上所有人都很好相处？她也真是奇了怪了，别人不为难她明明是好事，她反倒更忐忑难安了。 055 搬家提议 再赠玉镯 没料想，当用餐进行到一半时，于黛南心中的忐忑果然变成了现实。 夏梅年纪大了，自然吃不了多少东西。虽然她进食的速度极慢，却还是比饭桌上的其他人更早放下筷子。 一边喝汤，一边注视着后背直挺，明显荤素搭配着进食中的于黛南，嘴角不自觉地便高高扬了起来。果真还是当医生的人更懂事一些，从于黛南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可以看出，她是一个极修身养性，淡泊名利的好孩子。 年纪轻轻要做到这些，必然是脑中有城府，心中有大智慧。就比如说他们舒家的两个女儿，舒雅诗跟舒雅琴的对比，非常鲜明。前者，恰巧是有本事有能力的人。而后者，真真如同是腹中一包糠屑的绣花枕头。 看到于黛南终于放下了筷子，开始喝汤，夏梅似闲聊一般的谈论了起来，“小南，这个星期，楠楠是不是都住在你那里？” 于黛南心头狠狠一窒，迅速看了身旁的舒震楠一眼，有些心虚地回道：“嗯，是。” 夏梅笑咪咪地接着问道：“那下个星期，你跟楠楠一起住在家里好吗？”还是陈芷云说得对，于黛南这孩子要真是个自尊又自强的孩子，那舒家的某些人，绝对奈何不了她什么。 于黛南不由得微微一怔，意思是要让她住在死鸭子家里吗？视线下意识一转，默默看向了身旁的舒震楠。 舒震楠正愁找不到报仇得机会，假装没听见似的继续吃他的饭，压根不打算帮一丢丢忙。 于黛南等了半天，也不见舒震楠有所反应，又不好让一个老人家干等太久。便装作认真想了想的模样，语带歉疚地回道：“太奶奶，如果住在这边的话，那离我上班的医院太远了，来回很不方便。尤其是我下班的时间一直不怎么稳定，有的时候可能要加班，有的时候可能会有急诊，所以，实在是有点麻烦。” “这个不要紧，家里有司机，可以每天接送你上下班。况且，你还可以让楠楠每天接送你呀。至于你说的加班急诊方面，你看这样好吗？如果你下班晚，那你就跟楠楠直接住在你那边。下班早的时候，再跟楠楠一起回这边来住。”夏梅早就考虑过于黛南的工作问题，她绝非一时兴起。早在舒震楠把于黛南带回来之前，她便已经做好了各种安排。以确保于黛南搬进舒家后，不会过多影响到她的工作。甚至连居家洗漱等等用品，她都已经找人提前准备好了。 面对明显是有备而来的夏梅，于黛南只能再次认真的思考了起来。桌子下，脚疯狂踢踹着舒震楠。 无奈，舒震楠是打定了主意不鸟她。任凭她怎么踹，就是不出声。 “好像也可以。”于黛南别无它法，只好自己想办法应对，“不过，能让我先适应过度一下吗？毕竟我之前来回上下班只要半个小时，从这边来回差不多要两个钟头的时间吧。”假如说，以后她天天要加班，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那是当然的。”夏梅相当爽快，年轻人，工作第一，她百分百理解。再者，生活环境突然之间天翻地覆的转变，当然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心里明明就是巴不得赶紧搬进我们舒家来住，装什么为难？搞得好像是我太奶奶求你的一样。”舒雅琴一脸不屑地瞅着于黛南，脸上满满的全是鄙夷。让她这么一扭曲，反倒显得是于黛南在耍心机了。 “四妹一定没有工作吧，也是，像你这么娇生惯养的，只怕每天来回十分钟，你也会受不了，你当然不可能理解每天来回两个钟头去上班的感觉是个什么样的体会。”对于舒震楠故意使绊子的行为，于黛南本来就已经很不开森了。索性，把枪头对准了舒雅琴，谁叫她要吃饱撑得没事找骂。 “她知道才怪了，连工作是什么东西她都不知道。”舒雅诗立马出声附和，她真真是服了舒雅琴了。连她们的两个姑妈加起来都不能在人家于黛南身上找到什么好处，她居然还妄想自己一个能够占到什么便宜，真是自作死。 “我不知道怎么了？难道我们舒家缺我一个人的薪水吗？”舒雅琴理直气壮，他们舒家有得是钱。穷人才需要去上班，她又不穷。 于黛南无语到了极点，假装没听见。她才不愿意为了这种脑残，再继续浪费自己的口水和力气。 “小南，来，到太奶奶这来。”夏梅刻意无视舒雅琴的刁难，冲于黛南招了招手。 “好。”于黛南紧忙放下手里的汤碗，起身来到夏梅的身边。 夏梅一边说着，一边就撸下了手腕上的翡翠镯子，“上一次，这只镯子就想给你了，结果你有事，这一回总算可以把它交给你了。”说完，她牵过于黛南的手，想直接给她戴上。 “为什么要给我？”于黛南很不解，用手挡了挡，没有让夏梅把镯子给她戴上。 夏梅微微一笑，和善地解释道：“这是我们舒家祖传的镯子，只传长媳，既然你跟楠楠已经结了婚，那当然要传给你了。”这孩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实惠。换作是别人，早就开开心心的收下了，她竟然还会问为什么。 于黛南登时把视线抛向了舒震楠，哟呵！这家伙终于有反应了嘛。看他一脸沉重阴郁的表情，肯定是不想让她收下。现在知道紧张了，现在知道问题搞大了，刚才干嘛去了？要不是她怕惹出一大堆的麻烦事来，她还真想当着他的面收下，把他气得吐血。 眼角余光匆匆扫过，饭桌上众人的反应也很不一样。 舒雅琴真真是快嫉妒到爆，舒雅诗一脸平静地看着，嘴角还挂起了愉悦的微笑。至于其他人，倒没什么太大反应。 于黛南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气，把夏梅的手推了回去，一脸严肃认真地说道：“太奶奶，如果这是苏家祖传的镯子，那我更不能收了。” 此言一出，除了舒震楠，饭桌上的其他人都露出了惊讶与不解的表情。甚至连舒雅琴也感到十分诧异。 夏梅倒是始终保持着嘴角的笑容，尽可能用不怎么在意的语气问道：“为什么呢？” 056 果断拒绝 风云暗涌 于黛南露出一脸莫可奈何的表情，解释道：“首先，我是医生，我不能佩戴任何首饰。其次，这只镯子的意义太过重要，我不敢戴。因为我随时都有可能要把它拿下来，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怎么办？所以，太奶奶，还是你先帮我收着吧。这样，我们大家都放心。”她这些理由真不是胡乱编的，戴着首饰她怎么工作？与其一会戴一会拿下来，还不如干脆不要戴。 奇怪的是，死鸭子家好像的确有一点点基础。他太奶奶的这只翡翠镯子看起来好像有点值钱，至于到底有多值钱她就看不出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你这个工作，也真是没办法。”夏梅恍然大悟，并未怀疑，但镯子她始终坚持要给，“不过，你不戴也行，太奶奶给你个紫檀盒子，你装好了，放在你跟楠楠的卧室里，每天打开检查检查，周末休息不上班的时候戴一戴就好了。”反正镯子她给出去了，戴不戴，怎么戴那便都是于黛南自己的事情了。只要她能把镯子保管好，帮着舒家一代一代的传下去，那就足够了。 “太奶奶，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您现在身体好好的，急什么呢？况且，玉镯子戴着是能养人的，我看您气色这么好，应该跟长年戴这只玉镯子有点关系。所以，还是您先戴着吧！”于黛南有些想飙泪，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敢收吗？要是弄丢了，她拿什么赔？就算她现在先假装收下，转身交给那只死鸭子去保管，也存在一定的风险。 舒成德看了眼一脸为难的于黛南，忽然出声帮腔道：“妈，小南说的对，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你先收着。她跟震楠才刚登记，连婚礼的事情都还没有开始商谈，可以等到她跟震楠办婚礼时，你在婚礼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镯子传给她。这样，她就是我们舒家名正言顺的未来女主人了。”他发现，于黛南是真心不想要那只镯子，绝非假惺惺的故意推迟。他猜想，也许是于黛南跟舒震楠之间的感情，还没有达到特别浓重坚稳的地步。他担心夏梅心太急，一时不小心逼得太紧，反倒好心办成了坏事，影响了小夫妻俩的感情跟步伐。 听闻此言，一直都保持低调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的李芊芊蓦然扭头看了舒成德一眼。视线流转，经过于黛南的脸，最后又回到了饭桌上。只是她空出来的左手，莫名握了握拳。 领悟到舒成德言语间明显是在提醒自己勿太心急，夏梅顺着台阶，不再坚持，“唉！好吧，那我这老太婆啊，就先收着吧。” “抱歉太奶奶。”于黛南歉意地笑笑，并给了舒成德一个感激的笑容。 “不要紧，是太奶奶太心急了。”夏梅轻轻拍拍于黛南的手，“去吃饭吧。”说着，重新把镯子戴回去。 “嗯。”于黛南很是乖顺地点点头，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问题是，她哪里还吃得下，再者，她刚才就已经吃饱了。 舒震楠自始至终都不曾开口说过半句话。尽管自己是眼睁睁看着于黛南态度非常坚决的拒绝了他太奶奶坚持要传给她的玉镯子，可他的脸色依旧十分难看。今天，死带鱼是成功拒绝掉了。那么明天？后天呢？倘若他太奶奶非要把玉镯子传给死带鱼，她怎样拒绝也没用。 这件事情，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呢？在他心里，始终是除了那个人以外，谁都没有资格做他舒家未来的女主人。 一顿午饭的功夫，果断决定了于黛南必须要搬到舒家来住的命运。虽然发生的两件让人蛋疼的事情她成功拒绝掉了其中一件，然而，比起什么祖传玉镯子来说，忽然间要搬到假结婚对象的家里来生活，才是最最最让人头疼蛋疼加心疼的。更何况，她完全搞不清楚，死鸭子家里到底还有些什么人。她绝不相信，仅仅就饭桌上的这些人。 夏梅要说的话，全都已经说过.那她自然不需要再继续呆在饭桌上等着所有人把饭吃完，于是，提前回了老楼去午憩。 陆陆续续的，饭桌上只剩下了于黛南跟舒震楠，还有舒雅诗和舒雅琴。 其实于黛南早就把饭吃完了，只不过，她没地方可去，只能干坐在饭桌前，等着舒震楠带她离开。 “大嫂，你吃好了吗？我带你四处转转，消消食吧。”等到李芊芊也离开餐厅后，舒雅诗这才提议，想单独跟于黛南接触一下，好相互了解了解，也顺便给她介绍介绍舒家的情况。这样可以避免舒震楠粗心大意，没把重要的事情交待到位。 于黛南正想开口拒绝，结果舒震楠比她还急，直接抢了话茬。 “我跟她还有事，你们自己去玩吧。” “大哥，你好像好多天没有回家了吧？”舒雅诗白了舒震楠一眼，之后一脸揶揄地说道：“有什么事，你们可以晚上再说嘛！” “就是啊，你跟大嫂都已经贴在一起贴了有一个多星期了吧，分开一会的功夫都不行啊？”见状，舒雅琴急忙帮腔。她一直等得就是于黛南落单，她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狠狠教训教训这个变态破医生的机会。现在她可是在他们舒家，在她的地盘上！ “算了，你们有事的话，就晚点再说吧。反正大嫂以后会经常过来，我再找别的机会跟大嫂拉关系好了。” 没等舒震楠跟于黛南开口表示一下，舒雅诗便直接放弃了。 做为舒雅琴的亲姐姐，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舒雅琴打得是什么主意。她才不要当她的帮凶，有本事，她自己去找于黛南去。 “嘿嘿……”舒震楠堆起满满一脸不正经地嬉笑，一手搂过于黛南的肩膀，恶心巴拉地说道：“哈尼！我们走吧。” 于黛南强忍住恨不能一巴掌把舒震楠拍到墙上撕不下来的冲动，又没有别人在，这混蛋用得着那么恶心吗？勉强对舒雅诗微笑点点头，起身跟着舒震楠一起走出了餐厅。 “诶……” 舒雅琴还不死心，站起身来就想追上去。 舒雅诗连忙一把扯住她，低声吼道：“你有完没完，也不嫌丢人，别说太奶奶知道了会怎样，就是爸妈也不会跟你客气！” 说完，直接起身走人。受不了，真是受不了了，跟舒雅琴这个脑残多呆一分钟她都受不了。 057 要么妥协 要么散伙 舒震楠一路亲密恩爱地搂着于黛南的肩膀，果断把她带到了他三楼的卧室。虽然一路上并没有撞见任何人。 反手把门锁上的瞬间，他立刻松开了于黛南，脸上的表情也完全变了个样。 于黛南丝毫不在意舒震楠前后迅速变脸，要不是演戏，她刚才早把他菊花爆怼一百次了。 不知道舒震楠是无话要说，还是正在琢磨着该怎样开口，竟默不作声地缓步走到了阳台上。扶着栏杆，远远眺望，不知在想些什么。 于黛南鄙视地摇摇头，现在倒是会装深沉了，刚才要他帮忙的时候，他一句话都不肯说。好了，这下没办法了吧。他太奶奶下了令，而她也已经算是半答应了。她即便真的天天都要加班，周末怎么办？她能拿什么来搪塞敷衍？ 双眼四处瞟了瞟，这死鸭子还真是够会装比的。卧室弄得比五星级酒店里的vip套房还要精致奢华，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低谷品味。 懒得理会不知道到底要干什么的舒震楠，于黛南自顾自地找了个看起来还算顺眼的角落坐了下来。翻出书本跟耳机，打算一边听公开课一边啃书。头一天晚上的酒会加急诊，今天这一天的演戏，都不知道耽误了她多少宝贵的时间。换作是平时，她书都已经不知道啃进去多少了。既然死鸭子暂时不说话，也不打算马上送她回去。除了看书，她还能怎样？总比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莫名一个不爽，又吵起来要强得多吧。 “你脑子没毛病吧，不知道我有事情要跟你商量吗？”舒震楠一转身，就看到于黛南戴着耳机，相当不客气的兀自坐在咖啡桌旁边看书。他把她带上楼，是为了跟她商谈一些事情。她用得着那么分秒必争地看书吗？ 于黛南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谁知道你要考虑多久？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那么闲那么轻松吗？”她早猜到这只超级没品的死鸭子会莫名其妙跟她发飙。她看书，本是想避免他吃饱撑得越看她越不爽，然后又找茬吵架。可结果果然是，只有他想吵，没有他找不到的茬。 “我太奶奶叫你搬过来住的事情，你有什么计划？”舒震楠居高临下地看着于黛南，尽管没继续找茬，但语气丝毫不客气。 “还能怎么计划？天天加班咯。”于黛南实话实说。她的工作，要借口加班等等，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你天天加班，那我怎么办？天天都不回家吗？”舒震楠当场炸毛，死带鱼也太自私了，只考虑她自己，完全不管他的死活。他们俩现在是什么关系，她天天加班不过来，那他怎么回家？总不能天天住林致远家吧。 于黛南冷冷一笑，反问道：“你什么意思？你愿意我天天跟你回来，还跟你住同一间卧室吗？” “那不然还能怎样？”舒震楠理直气壮，半点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不要！”于黛南气到好笑，“我日子过得好好的，我干嘛要来你家住？我脑子又没坏掉。”这只死鸭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他想怎样别人就必须怎样。 “那你刚才为什么要答应我太奶奶？”舒震楠火大开吼。做不到，为什么要给出承诺？ “关我鸟事啊？你看你太奶奶那个样子，我能不答应吗？你有意见你刚才干嘛不直接跟你太奶奶说？我特么踹了你多少下？你连屁都不肯放一个，现在还反过来找我的毛病，你神经病啊！”于黛南真心是蛋疼到爆，所有问题全部丢给她一个人来解决。她硬着头皮解决好了，他不说谢谢就算了，还倒打一耙来削她。这特么地是个什么人啊？脑子被门夹了吧！ 舒震楠一脸的不可思议，把事情搞成这样，居然还敢骂他。正打算回骂几句，却被于黛南抢了先。 “我告诉你苏真男，要不是看在大家都揾食艰难，要不是我不想招惹任何麻烦，我刚才绝对会故意收下你太奶奶的玉镯子！我不管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管你这个人的脾气性格到底有多恶劣，你给我记住了，我于黛南不欠你任何东西。我把你当人看，所以我才会尊重你，给你脸面。如果你再敢对我这么不尊重，我不仅仅是要跟你解约，我还会把事情真相全部告诉你太奶奶，和你们家的所有人！” 于黛南早就憋了一肚子窝火跟委屈，死鸭子这边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问题就算了，毕竟生活一直就是这样不可预量。关键是她不能原谅也不能接受他极端恶劣的态度，她没瞧不起他是特殊行业的鸭子，他反倒还一直高高在上的感觉。 闻言，舒震楠立马闭上了嘴，可心里还是很不服气。 “真是莫名其妙！”还以为舒震楠会相当有骨气的跟自己理论一番，结果对方什么也没说。于黛南实在是理解无能，把书捧高，故意挡住舒震楠的身影。说真的，与其讲这家伙是一只矫情又傲娇的死鸭子，倒不如说他是个被家里人宠到无法无天的大混蛋。 “你不用给我租赁金了，如果你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我也不收你的钱。以后，我们仅仅只是纯粹的合作关系。” 一阵迷之沉默过后，舒震楠忽然开了口。他觉得，一定是因为钱的关系，所以这条死带鱼才会总感觉自己高他一等。她还真是个穷人，一丁丁小破钱，至于吗？ “可以。”于黛南重重吐出一口气，虽然心里很蛋疼，但还是选择了好好合作。她直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她家里人，她已经结婚了，让他们别再折腾瞎张罗。憋了一肚子火后，还竹篮打水一场空，对她也没什么好处。即便真有一天她撑不住提出了解约，也得是在搞定了她家里人以后再解约。况且现在她能省下那么大一笔钱，怎样都要咬牙再硬挺一段时间。 “既然你已经答应了我太奶奶会搬过来住，那就必须兑现你的承诺。我不要求你每天都过来，但是一个星期，七天的时间，你必须要过来四天。因为你不过来，我也不能回家，我不可能天天都住在外面。”舒震楠心下更加鄙视，穷人就是穷人。早知道，他真不该收她的钱。 058 看他不爽 果断爆菊 于黛南禁不住迟疑，一个星期要过来四天，即便白天不过来，只是晚上到这边来睡觉，似乎也是一件非常蛋疼的事情。 舒震楠不理会于黛南的沉默，语气坚定地说道：“必须四天，这一点，我不能让步。” 于黛南想了想，回道：“算上周末，可以。不过，我要尽可能白天不在这边。”暂时先这样吧，假如她家那边的问题能够十分顺利的解决，大不了她赔点违约金，早早解约就是了。 “行。”舒震楠也干脆。于黛南怎么做是她的事，只要她保证每个星期过来四天，让他能在家里住四天就ok。 尔后，于黛南忍不住开始认真思考。要怎样才能保证周末的时候，白天可以不呆在死鸭子的家里。从此以后，每个星期只能在自己家里睡三天时间，想想她就蛋蛋幽凉。希望整件事情能够早点结束，她才不要总是睡在别人家里。 舒震楠算是松了一口气，很好，问题解决咯。果然，还是钱闹得。 ‘咚、咚、咚’ 两个人才刚刚结束讨论，门外便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两个人不由得相互看了一眼，似乎都感觉有些诡异。 舒震楠抬腿过去，把门打开。来人是赵婷婷，推着一只上下两层的小车子。 赵婷婷眯眼一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整齐堆放在小车子上面的所有物品，轻声说道：“大少爷，这是太夫人让我给少夫人准备的东西，我现在能送进来吗？” “进来吧。”舒震楠点头应允，退开两步，让赵婷婷进屋。嗬！他太奶奶真的是急到爆了。 赵婷婷把小车径直推到于黛南的面前，和声细气地向她解释道：“少夫人，这是太夫人让我给你准备的一些生活用品还有衣服什么的，你大概看一看，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随时跟我说。”吃完午饭就看书，这位少夫人真有上进心。 “好，谢谢。”于黛南勉强笑了笑，心里直冒寒气。她忽然有些能够理解死鸭子的心情了，他太奶奶的心急程度，真真能把人活活逼死。 “不客气，那我不打扰你们了。”赵婷婷颌了颌首，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舒震楠关上门，走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满满一小车的东西，只觉心里满满的全是无奈。 于黛南万分同情加理解，“难怪你一天到晚的这么暴躁，啧啧啧……”还好玉镯子的事情有死鸭子的爷爷帮忙，不然的话，她今天肯定推脱不掉。再来分析分析这一车子的东西，肯定是老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也就是说，死鸭子的太奶奶是绝对不会给她拒绝的机会，无论如何都会把她弄进舒家来住。显然，死鸭子心里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干脆不说话。所以，刚才才会那么烦躁神经。 问题是，她压根不知道背后的这些情况。他完全可以给她提个醒，先打打预防针，毕竟他们俩是合作伙伴。 舒震楠很是不爽地斜了于黛南一眼，决定去好好的睡一觉，实在不愿意再继续跟一条死带鱼怄气。 于黛南并未加以理会，戴上耳机，继续听她的公开课，看她的书。 一个小时过后，困意莫名来袭。于黛南只好放下书本跟耳机，站起身来做拉伸运动。还要干熬大半天的时间，她现在倒真有些想躺下休息片刻。估计晚餐的时候，又要应付一大顿。双眼四处搜寻着舒震楠的身影，想让他给自己安排个休息的地方。结果，完全不见踪影。 隐隐约约好像听到类似打呼噜的声响从内室传出来，便好奇的寻摸了过去。 一开始，于黛南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走进内室一看，果然是舒震楠那混蛋发出来的声音。 只见舒震楠光着身体，上下就穿了一条小内内，整个人呈大字型的躺在一张十分宽敞的大床上，睡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于黛南登时气不打一处来，特耐耐个熊地，要睡觉也不提前跟她打声招呼，直接把她一个人丢在外面，连一口水都没得喝。他倒好，偷偷摸摸自己躲进内室，睡得天昏地暗。刚刚才讲好以后他们是纯粹的合作关系，并且还强烈要求她每个星期都要过来他家里住四天时间。现在却连一个休息的地方都不肯帮她安排一下，他脑子进水了是不是真打算让她以后都跟他一起睡在一张床上？ 这样一联想，于黛南心里的火不由得蹭蹭往上窜，恨不能直接把舒震楠从床上拖下来，丢到楼下去晒板鸭。 “喂！你有没有搞错！” 随手捞起一个小摆件，于黛南径直砸到了床上去，想把舒震楠砸醒。结果，对方仅仅只是哼唧了一下，继续懵头大睡。 “死鸭子！你给我起来！快点！给我起来！”于黛南火大，索性冲到床边上，抓住舒震楠的一只脚，使劲往地上拖。奈何对方体型庞大，她费劲力气，才拖动了一点点。 舒震楠睡得正香，感觉到脚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下意识用另一只脚踢了过去。 于黛南冷不防被踢了个正着，直接被踢坐在了地上。 不敢相信地瞪圆了双眼，死死盯住床上顺势翻了个身的舒震楠，于黛南果断决定要跟他拼命。 迅速从地上爬起身，把自己的背包拿进来，翻出随身携带的医用手套，很是干脆的‘啪啪’两声就戴好了。 既然他们没在医院，也没在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她当然不能免费给这只死鸭子做菊花方面的复诊。她就是纯粹的想叫他起床而已。 嘴角阴幽幽的一扬，于黛南悄无声息地绕到舒震楠的身后，他刚才翻身还真是翻得妙，正好把他的小屁屁贡献了出来。那么现在，可就不能怪她不客气了咯。 心里越想越开森，于黛南险些控制不住笑出声来。 长长地深呼吸一口气，双手交握，做出手枪的模样，瞄准舒震楠小小菊的方向，用力戳了下去。 “唉呀啊！” 正睡得天昏地暗的舒震楠根本没有丝毫防备，顿时爆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两手下意识的捂住小小菊，身体反躬的像只小龙虾。 乘着舒震楠回神以前，于黛南连忙弹开了七八步，撸下手套藏在身后。装作十分诧异的样子一边向前小跑两步，一边语带关切地询问道：“怎么了？怎么了？睡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叫得那么惨？是不是做恶梦了？” 059 床之争战 你死我活 于黛南的声音，迅速让舒震楠回过了神来。扭头望向一脸不明真相围观群众模样的于黛南，恨得咬牙切齿。 菊花莫名其妙爆疼，如果不是有人乘他睡着的时候使黑手下毒手，那就一定是他自己做梦做到把自己的菊花戳爆了。问题是，能够把他的小小菊戳到疼得他都快飙泪的程度，怎么可能是他自己梦游自爆的？百分百是有人对他下了毒手！ “你怎么了？痔疮发作了？把裤子脱了，我给你复诊一下。”于黛南故作好奇地走上前，还一脸无辜地眨巴了两下眼睛。 “复诊你妹！死带鱼！你有病啊？”舒震楠火大的直接开吼，他想睡个好觉容易吗？ 在林致远家住的这一个星期时间，他几乎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那家伙不定时就抽风，根本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 “你发什么神经？我好心想帮你检查一下，你不愿意直说好了，我还能强扒掉你裤子不成？而且，你在我面前裤子脱得还少吗？”于黛南用力皱起眉头，一副好心遭雷劈地憋屈表情。自己无聊间转念细想想，死鸭子貌似真对着她脱过不少次裤子了。砸招牌的是，他菊花还没好。 “你才发神经！你全家都发神经！你吃饱没事干嘛要戳我菊花？”舒震楠一激动，咻得一下坐起身，泼妇骂街似的嚷嚷了回去。 “谁戳你菊花啦？谁晓得是不是你自己睡着之后，自己对自己干了些什么变态的事情！我可是一直在外面看书听公开课，根本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自己跑进来睡觉的，连个招呼都不打一下，太没品了。”于黛南上下左右，用白眼狠狠鄙视了舒震楠两大圈。态度这么恶劣，刚才真应该多戳他几下，反正大家心里都明镜。 不过，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但凡以后死鸭子欺负她，得罪了她，她一句话都不需要多说，乘他不备的时候，直接上凶器怼爆他菊花就是了。 她可是肛肠科的专家医生，看她关心老公的身体关心到了每天都要亲自检查一下他的小菊花。即便他去找他太奶奶告状，想必他太奶奶也不会责怪。说不定，还会大力支持。 “你试试反手戳一下你自己的菊花，怎么可能会戳到要飙血飙泪的地步！”舒震楠差点没当场跳起来，倘若他知道于黛南此时此刻，脑袋里正在琢磨着的是什么事情，他一定不敢再跟她大吼大叫。 于黛南用手指在空中上下来回比划了好几下，语气肯定地回道：“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看看你自己，年轻力壮，非常有可能啊。”咦？她好像才发现，她这位鸭子病人的身材非常正。所以，他爷爷才会叫他‘正男’吗？那他的到底是‘真男人’还是‘正男人’？ “你特么到底想干什么？”察觉到于黛南的眼神，貌似有些不怀好意，舒震楠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身上仅有一条小内内。 于是，他立马十分矫情地扯起被自己压在了身下的薄被，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我能想干什么？我本来是想找你问一下，我睡什么地方，刚放下书就听到你在这边惨叫，才会一下子就冲了进来。”于黛南登时鄙视加嫌弃，现在才想到要把自己包一下，那他干嘛要脱得这么干净？睡个午觉都要脱得只剩一条小内内，到了晚上，岂不是连块破布都没有了？渐渐的，于黛南的眼神变了，仿佛是看见一个超级无敌大变态。 睡梦中被爆菊这么丢脸的事情，舒震楠实在是不想再提起。结果，于黛南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存心，每说一句话，都要影射一下。 他想杀鱼，他今天真的好想亲自杀一条鱼。哦不，他要把这么变态死带鱼直接生吞活剥掉。 阴寒着一张脸，舒震楠灵机一动，嘴角忽然扬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他笑咪咪地对于黛南说道：“地板，阳台，卫浴室，随便你自己选。如果你有别的什么特殊嗜好，你想睡天花板我都没意见。”每个星期要睡四天地板、阳台什么的，这真是太让人喜闻乐见了。 闻言，于黛南不怒反笑，甚至笑得比舒震楠还要更加和蔼亲切。 就在舒震楠满心以为，于黛南一定是被自己的机智气到内伤呕血的时候，她蓦然转身就往外走。 一边走，嘴里一边阴腔怪调，恶心巴拉地叫唤道：“太奶奶……我不是你重孙媳妇，我跟你重孙子是假结婚，他骗了你啊！” 舒震楠心头猛然一震，吓得他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大步冲向于黛南，双手一捞，把她死死控制在了自己怀里。 “太唔……”于黛南还想继续叫唤，不料身体被勒住的同时，嘴也被捂住了。她立马抬起脚，朝舒震楠的脚背上用力跺了下去。她的鞋虽然是牛筋软底的，可跟舒震楠的光脚丫子比起来，毫无压力。 “唉呀！”果不其然，舒震楠被跺得惨叫出声。但双臂丝毫不敢放松，只能强忍着痛。 于黛南不由得冷哼两声，两只脚轮流使劲往下跺。 并且，她每次抬起脚时，都会尽可能把后脚跟后踢抬得更高一些。显然是想在踩跺舒震楠的光脚丫子的同时，顺便顶一顶舒震楠的小小球或小小楠。 舒震楠压根没想到于黛南的脚段会如此险毒，逼得他不得不尽可能把自己的屁股再撅高、撅翘一点。 至于他可怜，毫无防备的两只脚丫子，他只能忍痛，彻底放弃。 两个人像两只缠绕在一起的白痴虫子一样，一边后退，一边绕着房间转了足足有两圈。 “你有完没完？”舒震楠要疯掉了，他两只脚都已经被踩到没知觉了。这死女人就不能先冷静下来，跟他好好谈一谈吗？ “唔唔唔唔！”于黛南硬起了脖子，想尽可能把声音发得更响亮一些。无奈她被死死捂住嘴，最终只发出沉闷的哼唧声。特耐耐个熊地，死鸭子再不放手，她就要被勒死加闷死了。还怪她没完没了，要不是他先动手，她会一直踩他吗？ 但是，这家伙难道是猪吗？前后都被她踩了多少脚了？他不知道疼的吗？他把手放开，她自然也不会再跺他。 060 意外扑倒 包他不举 舒震楠显然听不明白于黛南的哼唧声，他也不想搞明白，继续一边往后退一边吼她，“你特么到底踩够了没有？你以为不要钱啊？” “唔唔唔唔唔唔……”于黛南郁闷到想吐血，这家伙不放手，让她怎么停脚？ “你特么住脚！听到没有？”舒震楠火大地用捂住于黛南嘴的手，用力挤掐了她一下。要不是因为她是个女人，他早动手了。 “唔唔唔唔……”于黛南被挤掐得生疼，脚上也就更用力了。 舒震楠实在是没办法了，借着两个人的姿势跟自己手臂上的力气，把于黛南像个不倒翁似的摇晃了起来。 于黛南被摇晃得整个人踉跄不稳，为了稳住自己的脚步，她只好暂时先收住脚，改用手。一边逆方向地挣扎扭动自己的身体，两只手一边用力往后面又抓又扯又挠，偶尔还上一次脚。 舒震楠不得已，更加用力无章法地去摇晃于黛南的身体。于黛南反抗挣扎得也就更起劲了，把舒震楠也带得一起脚步踉跄不稳。 两个人晃晃悠悠，东倒西歪，渐渐移位到了床沿边上。 舒震楠一时不察，腿使劲往旁边一侧，霎时被床沿绊得直接把于黛南扑倒在了床上，还整个人压在了她身上。 “唔……” “唔！” 两声闷哼同时响起。一个只是有点沉闷，一个却是明显很疼的样子。 于黛南被舒震楠扑压得透不过气来，本能地使劲扭动挣扎，想把嘴露出来透口气。这尼玛还好是摔在床上，要是摔在地上，她直接就能被压成一块肉饼。 拼老命终于把嘴释放了出来，于黛南紧忙先大喘了两口气，之后才大声叫嚷道：“苏真男！你特么快起来！” 闻言，正欲起身的舒震楠不但没有听话的站起身来，还索性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于黛南的身上。嘴里更是干脆地回道：“不起！” “你快起来！你特么要压死我了！”于黛南是真的很难受，她感觉自己的内脏都要被挤压得移位了。 舒震楠相当得瑟的把头一扬，回道：“有本事你自己爬起来咯！” “我特么叫你起来！你听到没有？”于黛南忍无可忍，当下转怒吼为咆哮。 “噢啦啦噢呀呀……噢啦啦噢呀呀……”舒震楠假装没听见，还极端得瑟地哼唱了起来。 于黛南忽然就冷静了下来，用一种极阴幽的语气说道：“苏真男，你知道我不仅仅是肛肠科的专家医生吧？我还是泌尿科的专家医生。所以，我有得是办法，让你不举。而且不需要打针吃药，更不需要一刀切。我只需要随便动动手，便能包你终身不举，你想试试吗？” “有本事你现在就随便动动手呀！动呀动呀！来啊！”舒震楠丝毫不放在心上，甚至还上下左右地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这条死带鱼还真是大言不惭，被压得动都动不了了，居然还敢威胁他。 “呵呵……有本事你就一直这么压着，直到我们都活活饿死，否则……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于黛南说着说着，突然放声阴笑了起来。看来从此以后，她又多了一个绝妙的办法。她怎么就忘了，自己不仅仅是肛肠科的专家医生，更是泌尿科的专家医生。 舒震楠被于黛南笑得鸡皮疙瘩一层接一层的往外冒。认真想想，他好像的确不可能一直压着这条死带鱼。这便意味着，他以后随时都有菊花残外加终身不举的危险。所以，还是赶紧抓准时机谈好条件，放开她算了。 “我松开你可以，但是，你不许再乱来了。” “行。”于黛南相当干脆。眼下她可以不再乱来，今天她也可以不再乱来。不过，明天跟以后，那就另说了。 舒震楠犹豫防备着，迅速爬起身，并立马弹开了好几步。紧接着，他赶忙翻出一套居家服，三两下的就套好穿了上去。 于黛南冷幽幽、直勾勾地盯着舒震楠的一举一动，这家伙要真有本事的话，干嘛不穿一条不锈钢的内裤上去？就这样薄薄一层衣服料子，能顶个鸟用？手指不够硬，她不会拿棍子来代替吗？ 穿好了衣服，再确定一下距离于黛南已经足够安全，舒震楠这才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于黛南果断干脆地回道：“床归我，这是你家，所以，你有得是地方睡觉。” “这是我家，这是我的卧室，这是我的床，为什么床要归你？”舒震楠嗤之以鼻，死带鱼的脑子一定有问题。 于黛南冷冷一笑，反问道：“你是个男人吗？哪有让女人睡地板阳台还睡什么天花板的？”睡地板阳台就算了，连天花板都出来了，有本事他睡一个给她示范示范。 “你脑子没坏吧！外面不是有沙发吗？你不知道睡沙发吗？还非要睡地板啊！”舒震楠差点吐血，这条死带鱼是有多白痴？他不过是随口跟她说说，刺激刺激她罢了，她用不用那么实惠？除了地板、阳台跟天花板，她不能自己找个舒服点的角落睡吗？ 于黛南真心感到搞笑，“我为什么每个星期要牺牲四天时间来你家睡沙发？我直接在我自己家睡我的床不就行了吗？”这笔帐小朋友都能算清楚。家里好好的床不睡，跑到别人家连睡四天沙发，脑壳坏掉了？ 于黛南说得很有道理，舒震楠一时无法反驳。貌似她的这种想法，挑不出什么错来。 “要么把床让给我，要么我天天加班不过来，要么……我现在就去找你太奶奶喝喝茶聊聊天。”于黛南懒得再费话，说来说去，一会估计又要掐腾起来。她累了，今天已经够伤脑细胞的了。而且晚上还有一场不知道什么仗要打，她现在只想养养精蓄蓄锐，以免晚上让某些人有机会把她给生吞活剥掉。 “一人两天。”舒震楠被逼无奈，立马妥协了一半。 每个星期他有三天的时间不方便自己一个人回家，还要睡四天沙发，那干脆直接能死他得了。 “成交。”于黛南倒也没太为难舒震楠，毕竟她不过来的日子，还能睡在自己家里，这只鸭子就不一定会睡在哪了。 舒震楠接着说道：“今天我睡床，我已经一个多星期没在家里睡过了。” “可以。”于黛南超级大方，反正今天晚上过后，她可以磨到周四晚上才过来。 061 同住首晨 不给饭吃 满心以为晚上又要一大堆人一起吃晚饭的于黛南，最后惊喜的发现，事情远没有她想像中糟糕。 尽管她并不是跟舒震楠两个人单独吃的晚饭，不过，比起要跟舒震楠一大家子的人在同一张桌子上一起吃晚饭，跟舒震楠的太奶奶还有二奶奶一起在老楼的小花园里进食清粥小菜，喝花茶吃果脯点心什么的，怎样都是一个更快乐更美好的选择。 所以，于黛南不客气的能吃多少吃多少。她跟死鸭子仅仅只是合作关系，她用不着为了装斯文，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只吃一点点。 夏梅跟马玲芳都睡得早，一起吃过晚饭没多久，四个人便陆续散了。 于黛南一副乖巧模样，跟着舒震楠回了他的卧室。 结果，一进门，舒震楠便强势霸占了卫浴室，在里面泡了足足一个钟头才肯出来。 于黛南倒也没跟他计较，有本事他就睡在卫浴室里，把床让给她。洗澡什么的，她早点去医院也一样有地方可以洗。 舒舒服服的洗了个头泡了个澡，不得不说，死鸭子家的硬件，的的确确比她家强了几千几万倍。仅仅是他卫浴室里那个，全智能的按摩大浴缸，估计就比她买的那辆破车还要贵不少。 穿着夏梅让赵婷婷给自己准备的浴袍从卫浴室里走出来，舒震楠那家伙果断不见了踪影。但沙发上，明显多出来一个枕头和一条毯子。 看了看时间，于黛南又把书本跟耳机找了出来。反正没事干，睡觉又太早了点，正好啃书听公开课。 九点整，于黛南放好书本跟耳机，关了灯之后，便兀自睡下了。 还好，舒震楠卧室里的沙发非常舒适柔软，一躺下去，就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所以，没过多久，于黛南果断睡熟了过去。 十一点整，舒震楠由隐藏在内室后面的书房走出来，不曾想外面竟会是漆黑一片。 跑到外室查看，只隐隐约约看见，有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沙发上。黑暗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这条死带鱼脑子还真是有点问题，睡得比老人家还早就算了。关键是，呆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她是怎么睡着的？ 带着鄙视加嫌弃的表情，转身走到自己的床前，打开台灯爬上床，舒震楠望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发了一小会呆。片刻之后，莫名其妙地关了台灯，躺下睡觉。外面有条变态死带鱼，估计他今天晚上是不用睡了。 然而，正当舒震楠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忽然就睡着了。 一个在外室，一个在内室。一个在沙发上，一个在床上。原本都应该睡不好的两个人，诡异的都睡了一个质量超级棒的好觉。 以至于第二天清晨，没等闹钟响，于黛南便自然而然的自己先苏醒了过来。 睁开双眼的刹那，她抑制不住的呆怔了好一会。然后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并不在家里，是在死鸭子的家里。 一边拉升，一边从沙发上下来，神清气爽的感觉，让她的心情也跟着美好了起来。 翻了翻夏梅让赵婷婷给自己准备的衣服，于黛南果断决定，还是穿自己头一天穿的那条小蓝裙子算了。 倒不是说赵婷婷给她准备的衣服有多难看多老气，反而是因为准备得太好太高调了，所以，她才不敢拿来穿。一会到了医院，他们医院的同事估计都要吓一跳。说不定连病人也会被吓到。 换好衣服，洗漱完毕。习惯性的把头发盘成老成干练的圆丸子形状，于黛南琢磨了一下，暂时没有把背包拿上。她想，无论如何，她好像都应该在吃过早餐后，先回到卧室跟舒震楠打个招呼再去上班，这样会比较好一些。否则，怕引起某些有心人的怀疑。 开门走出舒震楠的卧室，三楼的走廊里静悄悄的。整幢楼似乎都是静悄悄的。 以至于于黛南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怕吵到隔壁卧室可能还没有起床的人。问题是，如果都还没有起床的话，那她早餐要怎么解决？ 颇有些蛋疼的独自一人从三楼摸索到一楼，当发现有人起得比自己还早时，于黛南松了一口气。 凭着记忆，找到餐厅，于黛南刚刚才松下去的那口气，立马又高高悬了起来。她想着昨天一天都没有看到死鸭子的那两个姑妈，也没有看到别的什么人，她还以为是因为他们没住在一起。于是，稍稍放松了一点警惕。没曾想，今天这一大早的就给撞上了。而且，还独独只撞见她们两个，别的，稍微对她友好一点的人，一个都没有出现。他们这是商量好的吗？先礼后刀？ 舒荷第一个发现于黛南的出现，立马阴腔怪调地叫嚷道：“哟！你起得可真早啊！” “没事起那么早干嘛？你这么早就饿了吗？”舒兰闻声回头，登时堆起了满满一脸的轻蔑跟嫌弃的神情。 舒荷好像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相当好心地建议道：“这可真是麻烦了，早餐要到八九点才有得吃，你先喝点水挺着吧！” 舒兰忽然间好像恍然大悟了什么事情，对舒荷说道：“不对啊，今天是星期一是吧，人家可能是因为要去上班所以才起得那么早呢。”接着转向于黛南，貌似万分抱歉，但语气却极刻薄地说道：“唉呀，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们家从来都没有人要那么早就爬起来去上班，所以呢，现在没人给你准备早餐，你要不……自己随便做点什么来吃？或者，干脆就别吃了，赶紧去上班吧，免得迟到。从这里赶到你们医院去，要花不少时间吧！” “你大姑妈说得对，小南，别吃早餐了，赶紧去上班去，千万别迟到了，你可是两科的专家医生。今天是星期一，肯定有好多病人都等着要你去看他们的屁股呢！”舒兰话音未落，舒荷便紧接着附和。两个人一唱一和的，不给于黛南一丁点说话的机会。 于黛南微笑着直勾勾地盯着两个人看，如同在观看两个跳梁小丑。 看来，要么真是商量好的，要么就是死鸭子的太奶奶昨天刻意警告过。所以，她们俩才没有出现。 然后猜想到她今天要一大早爬起来赶到医院去上班，就急急忙忙的想乘着所有人都还没有起床以前，先跳出来把她为难一大顿。 062 回房戳菊 要迟到了 于黛南的眼神太过诡异，直把舒兰跟舒荷两个人盯得都有些发毛。正想发作，于黛南忽然就开了口。 “我们医院有早餐，所以，早餐吃不吃的无所谓。” 于黛南先是非常客气温柔的回答了一下舒兰跟舒荷前面的话，接着，她话锋一转，笑咪咪地说道：“不过啊……两位姑妈，我看你们两个人的年龄应该都还没有过四十岁吧，怎么脸上都是老人斑呢？莫非是我眼花看错了？可如果不是老人斑的话，那就麻烦了。因为，很有可能是你们俩的肚子里装得屎太多，以至于都毒化到了你们的五脏六腑，脸上才会长出那么多斑来。” 此言一出，舒兰跟舒荷当场炸毛。 “好了，我准备去上班了，你们忙吧，北北。”不等两个人说话，于黛南挥挥小手，转身就走。 舒荷抬腿想追，被舒兰一把拉住，“你急什么？以后有得是机会。” “那现在就这样放过她了？”舒荷有气没处撒，怎样都不太愿意错过这个大好时机。 “不放又能怎样？万一让父亲知道了怎么办？晚上再找机会吧，她现在躲出去了又怎样？我就不信她以后不来舒家了。”舒兰明显比舒荷冷静了许多，她等得就是于黛南这个破医生搬进舒家来住。即便她们头上还有别人压着，也终归能找到不少机会折腾她。 早餐没吃到，还被两坨大便恶心了一顿，于黛南美好的心情瞬间黑化。 回到三楼舒震楠的卧室，那家伙居然还在呼呼大睡。 嘴角一撇，眉头一皱，戴上医用手套，于黛南果断走进内室，来到床边，掀开了盖在舒震楠身上的薄被。 “起床了，我有事找你。”为了给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强有力的借口，于黛南先是开口跟舒震楠说了一句话。确定他没有听到，也没有任何反应后这才不客气地瞄准他的小小菊，用力戳了下去，并且一连戳了三四下。 “啊呀呀！好疼啊好疼啊好疼啊！” 可怜舒震楠睡得正香，压根想不到于黛南会那么恶毒的再次对他下黑手，并且还是莫名其妙的连续下黑手。 爆疼的感觉，让他下意识双手紧紧捂住小小菊，蜷缩着身体，真得飙泪了。 看着床上瞬间清醒过来的舒震楠，于黛南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这还真是个好办法啊。她的心情，果断又美好了起来。 举着还没有脱下医用手套的两只手，于黛南凉幽幽地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那两个姑妈跟你们住在一起？”以防死鸭子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她还是先不要脱手套的好。 “于黛南！你太过分了！”这绝对是舒震楠有史以来，第一次叫出于黛南的全名。心里又恨又憋屈，可又不能真的跟一个女人动手。 “我过分？”于黛南眉头一挑，气呼呼地回道：“我特么一大早就要爬起来赶去医院上班，想吃点东西，你那两个姑妈把我狠狠污辱了一顿就算了，还不准我吃早餐。请问苏真男先生，到底是谁过分？既然我们俩是合作关系，为什么你什么事情都不肯跟我说？还由得你们家的人想怎么欺负我就怎么欺负我？”别的她不敢保证，如果是这只死鸭子跟着她一起回她家去，她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不让她的家人对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因为，他们是合作关系，他们是合作伙伴。 舒震楠用力揉着小屁屁，火大地反问道：“她们不让你吃早餐，你干嘛不戳她们的菊花？关我屁事啊？” “我怎么戳？而且我戳你是叫你起床，我刚才叫了你几十次，你都当没听见，戳你菊花你才醒，你以为我愿意戳啊！”说完，于黛南扯下手套走了出去。既然气已经出好了，那她现在得赶紧出门上班去了。至于早餐，看看到了医院后还能不能买到吧。 “报应，你特么一定会有报应的。” 舒震楠一脸哀怨，目送于黛南大步走开。一肚子窝火，完全找不到出口。最后，只能在思想上画圈圈诅咒于黛南。 刚刚才走出去的于黛南，立马耳尖听到了舒震楠的诅咒。不由得眉头再次一皱，转身倒了回去。 舒震楠一愣，防备、不解地看着不知因何又倒转回来的于黛南。 嘴角微微一扬，于黛南相当客气地吩咐道：“苏先生，麻烦帮我准备一下早餐，然后，再送我去上班。” “不会，不要。”舒震楠实在是理解无能，索性被子一蒙，眼不见为净。 于黛南很好脾气地问道：“你是想让我这个合作伙伴，饿着肚子走路去上班吗？” “关我屁事。” “那我去你太奶奶那边吃早餐去了哦。” 舒震楠嗖得一下坐起身，这死女人，怎么变得这么可恶了。不对，她一直这么可恶，又变态又可恶。 于黛南笑咪咪地注视着舒震楠，耐心十足地等他起床。 舒震楠僵持了一下，无奈，还是妥协了。 监视着舒震楠一步一步走进卫浴室，于黛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背包，想着等他一洗漱好，就把他拖下楼去跟她一起吃早餐。至于他最后安排谁来送自己去上班，那就由得他了。 只是，舒震楠自从进了卫浴室后，便不再有任何动静。于黛南干等了好半天，也不见他出来。 看看手表上的时间，竟然已经将近七点整。深呼吸一口气，于黛南背上背包，来到卫浴室门外，直接上脚踹。 “苏真男，你特么地真心不是男人！今天是星期一，我必须提前去医院，你不肯帮我解决一下早餐问题就算了，至少也应该让我不耽误医院的工作，就这样一句话不说的干拖时间，算什么意思？马巴地！随便你，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别的日子，她可以缺席。然后周一早晨，她必须带着科室的医生，一起到住院部查房。虽然肛肠科跟泌尿科紧挨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大科室，但要赶在九点以前把所有病房全部轮一遍，她最晚七点四十五就必须开始做查房的工作。否则，肯定会耽误后续的门诊工作。 她吃饱撑得相信一只死鸭子，结果早餐没得吃，上班还要迟到。真不如她前面直接拎包走人，跑到外面去打个出租车什么的。 省下来的那些原本要给死鸭子的租赁金，足够她来回打上一千次出租车了。 063 帅美叔子 被泼冰水 憋了一肚子火气从舒震楠的卧室里走出来，于黛南还不敢用力甩上门。谁知道旁边都住了些什么人？万一被有心人听到，又跳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跟她扯皮，那她今天还要不要去上班了？ 脚步轻柔但迅速的一路走到楼梯拐角，相当不斯文的几个大跨步，便来到了二楼的楼梯拐角处。 恰此时，有一个身影从二楼的走廊里走出来。于黛南冲得太急，等到她眼角的余光发现有人走出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大跨步下楼的惯性，让她相当果断干脆的生生撞到了那个人身上去。 “不好意思，抱歉。” 在对方细心的帮助下站稳身体后，于黛南紧忙向对方道歉。虽然自己被撞得都眼冒金星了。 “你是？”然而对方却没把重点放在两个人的相撞上，反倒上下打量了起来，很快便有了结论，“你是前天晚上在洗手间里的那位女士？” 于黛南满心加满脑子的疑问，眨巴着眼睛问道：“你哪位？” “你……莫非你就是……大嫂？”舒岳楠抬头看了看三楼的方向，再回到于黛南的身上，又有了新得结论。 “你……哪位啊？”于黛南想来想去，也没认出眼前这位帅美温和的年轻男人到底是谁，只隐约觉着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 舒岳楠柔柔一笑，立刻自我介绍道：“我叫舒岳楠，是家里的老二。” “越南？”于黛南险些喷出一口老血，死鸭子的父母也太会起名了。老大是真男人，老二直接变成越南人了。 看看于黛南身后的背包，舒岳楠玩笑道：“大嫂这是要……离家出走吗？”语气中尽是调侃的味道。 “我这是要去上班。”于黛南满心无奈，她倒是想赶紧离开死鸭子的家，走得远远的呢。 舒岳楠很是绅士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温声细气地说道：“还没吃早餐吧，我们一起下楼去吃吧。” “不吃了，时间来不及了，而且前面我已经下去过了，但是，你们那两个姑妈跟我说，你们要八九点才吃早餐，所以没东西给我吃。然后，托你大哥的福，我现在上班又要迟到了。”不知道是因为太憋屈窝火，还是舒岳楠善意温和的笑容太过让人提不起防备，于黛南下意识的便抱怨了一顿。等到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禁不住又懊恼了起来，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嘴巴了。 舒岳楠耸耸眉，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道：“大哥欺负你了？” 发现舒岳楠果断是想歪了，于黛南立马一脸认真地解释道：“我叫他给我想办法，好让我上班不要迟到，结果他就躲到卫浴室里不出来了。我实在没时间，也没那个耐心等了，只能自己走。” 舒岳楠恍然大悟，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之后提议道：“要不要我去跟大哥说说？” “不用了，我自己去打出租车好了，大不了扣点奖金，再被领导骂一顿。”于黛南叹了一口气，抬腿往楼下走。 她再也不会相信那只死鸭子了，而且，她觉得，这位二弟去劝说了过后，事情可能会搞得更麻烦。 闻言，舒岳楠轻轻拉住于黛南的背包，弱弱地提醒道：“大嫂，这边……没有出租车。” 于黛南不禁无语望天，认命地回道：“那我就走到有出租车的地方再打吧。”她倒是忘了，虽然死鸭子家在海城。问题是，凤凰山沿脉，怎么可能轻易能打到出租车？至少也要走到主干道，还得是运气很好的情况下，才能在短时间之内打到车。九点以前正是上班高峰，她即便十分钟之内可以从死鸭子家走到主干道上，也未必能够在三十分钟之内打到出租车。 行了，她就做好了准备，等着被周煜谦那个小人骂死吧。这个月的奖金，只扣掉一半估计都已经算是万幸的了。 舒岳楠想了想，再次拉住于黛南的背包，说道：“大嫂，要不你等我一下，我送你去上班吧。反正我也差不多要出门了，带你一段也好。” “你怎么还没走？” 于黛南还没来得及感到庆幸，便被一个极度刻薄、冷漠的声音直接打消了心中才刚刚萌芽的念头。 舒震楠穿着浴袍，一脸阴黑的慢慢从三楼走下来，看于黛南的眼神几乎都要冒烟了。他在卫浴室里想来想去，总觉得自己貌似是有那么一丁丁过分了，毕竟死带鱼是个医生。所以，纠结了半天过后，打算暂时先放她一马，亲自下楼来给她安排个司机什么的。不曾想，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居然就自己跟舒岳楠勾搭上了。既然她那么有本事，那么会钓凯子，那她自己的麻烦事，就她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察觉到于黛南的神情变化，舒岳楠和事佬似的说道：“大哥，大嫂是第一次来家里住，你怎么也不知道跟厨房讲一下，让他们早点给大嫂准备早餐。” 舒震楠眉头一扬，不客气地回道：“关你屁事。” 舒岳楠无奈叹气，吐槽似的继续说道：“那你不让人给她准备早餐，是不是也该给她安排一下司机呢？她上班的地方离得那么远，这边又没有出租车，你是想让她自己走路去上班吗？” 舒震楠冷冷一笑，很是蛮不讲理地反问道：“舒岳楠，她好像是我老婆吧，你那么关心她做什么？我都不担心，你在那边瞎操什么心？轮得到你来操这些心吗？”死带鱼还真是有本事啊，转个眼的刹那，就找来了一个救兵。还是这么年轻帅气又多金的救兵。 舒震楠与舒岳楠之间的对话，犹如一缸冰水，当头泼下，生生浇灭了于黛南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要不是她急着赶去医院，她真的很想现在就跟他撕破了脸。 暗自强咽下胸中那一口不平之气，于黛南一句话也没说，抬腿走人。人家是两兄弟，她一个外人瞎搀和什么？一会让他们的那两个姑妈知道了，估计又要来挑拨是非，说是她影响了人家兄弟之间的感情什么的。再往上升级，那指不定会有多难听了。 “大嫂。”舒岳楠伸手去拉，但没拉住。只好又转向舒震楠，想让他做点什么或是说点什么，“大哥！” 064 故意为难 小叔相帮 “舒岳楠，那是我老婆，你别太多管闲事了。”舒震楠阴阴一笑，转身上楼。 然而心里总感觉有点不太舒服，难道真要让那条死带鱼自己走路去上班？她会不会一个激动加冲动，拿着他们的协议去找他太奶奶？ 舒岳楠抬头看看舒震楠，又低头看看于黛南，越看于黛南越觉得她的背影似乎有些孤独落寞的味道。最后把心一横，抬腿追了下去，“她是我大嫂，你不管，那只能我管！” “舒岳楠你给我回来！”听闻此言，舒震楠立马停下脚步，想制止舒岳楠去追于黛南。可舒岳楠根本不听。 无奈，他只能也跟了下去。万一死带鱼乱说话怎么办？ 舒岳楠三两步追上于黛南，拉住她的背包，一脸坚定地说道：“大嫂，我送你。” 眼角余光看到正逐渐追上来的舒震楠，于黛南别无选择，只好微笑摇摇头，“不用，我自己能行。”这一回，她铁定是要迟到了。并且不知道会迟到多长时间。所以，就别再让她跟死鸭子吵起来了，她已经够烦躁窝火的了。 “我送你。”舒岳楠不由分说，松开于黛南的背包，改为拉住她的手。 “舒岳楠你特么地要干什么？”见状，舒震楠当场炸毛。他知道死带鱼跟自己是假结婚，可舒岳楠不可能知道。而他在死带鱼是他老婆的认知前提下，还敢当着他的面去牵死带鱼的手，那他这绝对是赤果果的挑衅，也绝对没把他这个大哥真正放在眼里。 “你没空没时间，所以我只能代替你送大嫂去上班。大嫂是医生，如果周一上班都迟到，你让病人怎么看她？”舒岳楠丝毫不理会几乎要冒烟喷火的舒震楠，一边顶他的话，一边拉着于黛南继续往楼下走。 回头看看是真心很生气的舒震楠，于黛南想甩开舒岳楠的动作缓了下来，默默跟着他一起下楼。 她真的无法理解死鸭子的思维逻辑，他好像从来都不在意别人的心情和感受，更不在意他自己会否给别人带来难以处理的麻烦。他只在意他自己的利益是否受到了侵犯，只在意自己的心情与感受。说白了，他就是那种典型的自私自利、自我中心的自恋型人格。跟她弟弟于家宝绝对有得一拼。而造成这种性格的原因，十有八九是被家人宠惯纵容出来的。 看看他太奶奶跟他二奶奶对他的态度，不难想像，他平时是成长在怎样宠溺的环境里。 “死带鱼，你给我回来！”知道说不通舒岳楠，舒震楠只能改为叫住于黛南。无奈，后者也一样不理会自己。为了避免发生什么意外事件，他只好妥协，“我送你去上班！” “不用了，我自己能打车。”于黛南果断拒绝，并不着痕迹的滑开了舒岳楠拉着她的手。生气归生气，她可不想自找麻烦。 舒岳楠自然明了于黛南的意思，一言不发，顺势装作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的样子。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来到一楼的小厅里，舒岳楠忽然转身对于黛南说道：“大嫂，你等我一下，我让厨师装两份早餐，我们在路上吃。”说完，不等她答话，便一溜小跑向厨房的方向。 于黛南不想等，又不好意思就这样不辞而别。再者，除了让舒岳楠送她，她还能怎样？总不可能真自己走出去吧。 “我都说了我送你去上班咯，你还想怎样？”舒震楠不死心，从楼上一直追到楼下。 怕别人误以为自己跟于黛南一大早就在闹矛盾，到时候传到他太奶奶的耳朵里，便尽可能压低了声音。 “穿成这样送我？”于黛南上下打量了两遍舒震楠身上的浴袍，他如果真心想送她去医院的话，早就抓紧时间去换衣服了。所以，她没办法相信一个穿着浴袍拖鞋的人，会是真心想送她去上班。与其冒着可能被忽悠，或是半路被丢的危险，她不如选择更安全可靠的办法。 “你一个钟头能赚几万块钱，你当然瞧不起我这种一个钟头连一百块钱都赚不到的人，更不可能瞧得起我这种天天看人家屁股的工作。可是很抱歉，我非常热爱我的工作，工作对于我来说，相当于我一半的生命。你不能理解，我也不会强求，但是麻烦你能不能不要再给我制造麻烦。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活得那么轻松自在，也不是每个人的工作都能像你的工作那样简单。” 原本于黛南不想，也不应该多说那么多废话。只是，她家那边的问题丝毫还没有去解决。除非她即刻解约，否则，她终归会有要求到死鸭子的时候。她不想跟他闹得太僵，又受不了他这种反复神经的性格。除了费点话，她还能怎样？ “大嫂，我们走吧。”舒岳楠快速拿着两个保鲜饭盒从厨房小跑了回来，说着，把其中一个饭盒递给了于黛南。 “好，谢谢。”于黛南微微一笑，伸手接过，与舒岳楠一起出了门。 舒震楠默默不语，死带鱼这又是在发什么神经？莫名其妙的又哪根线搭错了？怎么动不动就抽风发神经？真特么难伺候。 是不是女人都这个鸟样？可是，季雪曼就从来不会这样。果真这世上，还是她最好。 与舒震楠的气质完全不同，舒岳楠开得是商务车。车型看起来一如车主人那样，温润柔和。明明比舒震楠还要陌生许多，却让于黛南感到十分放心与安心。这种感觉，反正她跟舒震楠凑在一起的时候，是从来都不曾体会过的。 于是，被舒震楠搞得一团乌七八糟的心情，也逐渐缓和了过来。 见于黛南捧着饭盒发呆，舒岳楠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大嫂，你先把早餐吃了吧，一会到了医院，估计你也没有时间吃了。” “好。”于黛南回神点点头，揭开盖子。看看饭盒里营养搭配十分均衡的中式加西式早餐，一股暖流与感激不禁油然而生。扭头看向身旁正在专心开着车的舒岳楠，真诚说道：“谢谢，麻烦你了。” 舒岳楠爽朗一笑，回道：“一家人，客气什么。”说话间，不断提速，明显是不想让于黛南迟到。 再看看暂时被舒岳楠放置在一旁的另一个饭盒，又歉疚地问道：“那你呢？” 065 发现踪迹 晴天霹雳 “没事，我到公司有得是时间吃，你快吃吧。”舒岳楠扭头给了于黛南一个他真的没有关系的笑脸，再次提升了车速。 于黛南也就不再跟舒岳楠客气，开始吃早餐。 舒岳楠专心开着车，偶尔用眼角的余光扫一扫于黛南。大概是想舒缓一下于黛南可能会紧张焦虑的情绪，他打开了音乐。登时，轻快柔和的乐曲声萦绕在整个车厢里。 不得不说，这个做法十分有效。于黛南的的确确感觉好了许多，但迟到终归是不可逆的了。 八点整，舒岳楠的车停在了海大四院的大门外。于黛南着急忙慌地说了声‘再见’，跳下车一溜直冲向住院部。 目送着已经远去的于黛南，舒岳楠一脸无奈地笑笑，开着车走了。 尽管一共迟到了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于黛南还是尽可能赶在九点以前，结束了查房工作。才并未延续影响到紧跟在后面的门诊工作。 舒震楠纠结了半天，最后给于黛南打了个电话。想探探她的口风，看看她有没有跟舒岳楠乱说话，或者舒岳楠借机跟她说了些什么。可电话响了老半天也没有人接，估摸着对方还小气巴拉的在为早晨发生的事情闹别扭，只能暂时作罢。 接到舒震楠打来的电话时，于黛南刚做好准备要开始门诊的工作。一看是死鸭子打来的电话，果断没接。 难得的死鸭子没有再继续打个没完，只是半个钟头不到，电话又响了。此时，于黛南正好接诊完一位病人，便拉开抽屉看了一眼。然而，就是因为这一眼，险些影响到她整个上午的看诊工作。 她可以忘记张晓瑞的电话号码，也可以忘记张皓轩的电话号码。但即便她忘记了所有重要的电话号码，也绝不会忘记这个电话号码，那便是她家里的电话号码。她家里人会给她打电话这不奇怪，只是，他们的电话号码绝不应该出现在她的私人电话里。她一直用来跟家里人联系的电话号码，是她跟张晓瑞特意跑到金市去登记办理的一个电话号码。以她家里人的本事，他们断然查不到她真正所使用的号码。 抽屉里的手机，一刻不停地震动着。连前来看诊的病人，都一个个不忍心的表示，不介意于黛南接一下电话。 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工作，于黛南只能让助手护士把她的手机丢到了隔壁房间的柜子里去。 这件事情她一定会处理，但绝不能正在她工作的时候去处理。况且目前，对于她家里人那边的情况她完全不了解。盲目处理，只怕会把问题搞得更大更严重。至少要在她与张晓瑞联系过后，才能接听他们的电话，或是主动回一个电话过去。反正名义上，她已经结婚了。 醉心于工作，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躲避焦虑情绪的办法。不过这一次，也是于黛南长久以来，第一次不能彻底集中精神于工作上面。 她家里人能查到她真正的电话号码，意味着他们很有可能已经知道她人在海城，甚至连她工作的单位都已经知道了。 对此，她没有办法不惶恐，也没有办法冷静。知道她身在何处，绝对会重新开始她的恶梦。 十二点整，接待完上午的最后一位病人。于黛南兀自呆坐了许久，才终于鼓起勇气，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 二十几个未接来电，仅有两个不是她家里人打来的电话。 十几条未读短讯，仅有一条不是来自她家人。 于黛南故作镇定，先到医院的食堂买了一份午餐。不疾不徐的吃好午饭后，还绕着医院步行了一圈。 最后，她找了个特别僻静的角落坐下，拿出手机，一条一条的翻看未读短讯。 发信人皆是她弟弟于家宝。跟她猜想的没差，她家里人不但查到了她真正的电话号码，还已经清楚知道她现在究竟身在何处。甚至连她在什么单位工作，有两科专家头衔职称都知道了。而帮他们查到这一切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极力想要攀附上的沈县长。 闭上双眼，深呼吸一口气，于黛南先给张晓瑞去了一个电话。 了解到于黛南眼下的处境，张晓瑞在电话里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都吐露不出来。 与张晓瑞通过电话后，于黛南鼓起勇气拨通了她弟弟于家宝的电话。既然事情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对方显然不可能会再给她任何躲闪逃避的机会。与其等到对方跳脚，不如自己先主动出击。 “嗬！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姐啊！” 看到是于黛南回过来的电话，于家宝故意拖了好一会才接听。语气中透着一股嚣张与阴险。 于黛南冷冷一笑，开门见山，“沈县长能帮你们查到我在什么地方，怎么就没查到我已经结婚了？还是说，沈县长的本事也不过如此？”这一点也的确是她想不明白的地方，虽然她跟死鸭子仅仅只是办理了一张结婚证，不过，系统中应该已经登记了才对。 “什、什么？！你、你结婚啦？！”于家宝万万没想到于黛南居然已经结婚，这件事情，的确是沈县长没有查到的。 “对，我结婚了。你们不相信的话，可以让沈县长继续去查。”于黛南的声音更加森幽，语气中满是讥讽。真是可惜了，她家里人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倘若沈县长知道她已经结婚，估计她父母跟她弟弟都要吃不了的兜着走。 “切！我才不会上当，你如果结婚了，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爸妈？”于家宝迅速冷静下来，果断选择了不相信。上回打电话的时候明明都还没有结婚，怎么可能一转眼就结婚了？ “呵呵……”于黛南冷笑出声，实话实说道：“因为我是最近才结的婚，就像爸妈说的那样，我这辈子不可能不结婚，既然如此，那我就随便找个人结婚好了。”所幸她没有憋不住跟那只死鸭子闹掰，否则，这件事情真就难办了。 于家宝先是沉默了片刻，之后，很是不服气地回道：“结婚了又怎样？现在离婚的人多了去了！而且，你说结婚就算结婚了吗？爸妈都还没有同意呢，你结得是哪门子的婚？” 066 来她家住 有事商谈 抬起头，望向阴晴不定的天空，于黛南久久没有答话。 她一直怀着一种侥幸心理，只要她手头上有一张结婚证，她父母和她弟弟就不能也不会怎么样了。但琢磨琢磨于家宝言语里的意思，这一次，只怕是她真的结婚了，他们也不会放过她。 长长吐出一口气，收回抛向天空的视线。于黛南坚定了眼神，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于家宝，那年我暑假回家的事情，相信你跟爸爸都还没有忘记吧。如果说，你们一定要把我逼上绝路，那我只能是选择跟你们鱼死网破！这些年我不提，并不是因为我手头上没有证据。而是考虑到你们终归是我的家人，我才什么都没有做，还每年寄钱回去给你们挥霍。没想到你们不但不知道悔改，还变本加厉的来欺压我，我如果活不下去了，那我第一个要弄死的人就是你！” 于黛南的语气，一点也不激动，甚至连音量都不曾提高过。然而，却透着一股足以让于家宝感到害怕的阴森。 以至于于家宝张着嘴，却好半天都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直到看到冯玉芬从外面走进来，才仿佛是壮起了胆子似的尖声吼道：“于黛南！你别太过分了！” “你们自己好好商量一下吧，如果你们非要作死，那我一定成全你们！”隐约听到于家宝的声音里，掺杂进了冯玉芬的声音，于黛南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她料定于家宝暂时不敢再打电话骚扰她，甚至连短信都不敢发。这么多年，除了她寄回去的钱起了一点作用外，那年暑假发生的事情，才是鲠在他们所有人心中最大的忌讳。眼下，他们突然之间敢如此嚣张，显然是他们自以为攀上了沈县长这个后台。 呵呵，攀上了沈县长又如何？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绝不会因为他们攀上了任何后台，就能够被轻易抹去。真把她逼到活不下去的地步，她能饶得了他们，张晓瑞跟她父母也不可能会轻易放过他们。 于黛南的猜想一点没错，狠话一放，别说于家宝没再给她打过电话发过短信，连她父母也没再敢骚扰她。 但同时，她心里也十分清楚。所有的安静，都只会是暂时的。等到她父母跟她弟弟商量好了对策以后，他们一定还会继续。 所以，她必须赶在他们商量好对策以前，先做好万全的准备。让他们绝无半点兴风作浪的机会。 于黛南这边刚打完电话，那边就被周煜谦给叫到了办公室去。对此，她早有觉悟。周一迟到，不被特意叫过去臭骂一顿才怪了。只是相较于被她父母跟弟弟知道她真正的行踪来说，让院长批评臭骂，或是扣奖金什么的，怎样都已经算不上是什么心塞的事情了。 周煜谦把于黛南叫到办公室，的的确确是要批评她。可在看到她明显有些苍白的脸色后，便没有多说什么，口头上警告了两句就作罢了。 于黛南早早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没曾想，结果竟一点也不糟糕。 从行政办公楼走出来，于黛南又给张晓瑞去了个电话，把前面的情况大概跟她讲解了一下。至于她们两个人具体要做怎样的防备，就得等到晚上都下了班过后，回到家里再商量了。 表面上，事情似乎都已经暂时做好了处理。换作是平时，她早该去住院部午休了。今天，她没有丝毫睡意，更顾不上什么午休不午休的。 拿着手机，翻来覆去的查看舒震楠之前给她发的每一条短信息。犹豫着，不知道是否要提前跟他打个招呼。只怕电话一打，死鸭子又要借机剥削她了。忽然，灵光一闪，她想到了一个自以为绝妙的办法。于是，立马拨通了舒震楠的电话。 舒震楠刚刚躺下，猛然听到一阵陌生又难听的手机铃声，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用来跟于黛南联系的一次性手机在响。只能从休息室里跳出来，找出手机一看，果然是那条死带鱼打来的电话。 “喂！干嘛？” “你今天晚上有地方住吗？” 于黛南微微蹙眉，死鸭子好像根本不知道怎样与人平静的交流。语气里，总带着一丝暴躁的味道。 “关你鸟事。”舒震楠本身就挺不爽晚上又要跑到林致远家去住的事实，再经于黛南这么一提醒，心里愈加不爽了。 于黛南挪开手机，深吸一口气，尽可能用较客气温和的声音说道：“如果你没有地方住的话，可以来我家住，我朋友就在隔壁，我住她家，你住我家好了。”她家虽说远远比不上死鸭子家豪华，但绝对干净整洁。比起住酒店什么的，多少要安全一些。 “你想干什么？”舒震楠顿时满心防备，突然这么好心，背后一定藏有大阴谋。 “我有一些事情要跟你商量，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带你朋友一起过来。对了，你上回找得那个律师还有联系吗？把他一起叫过来吧，正好有些事情我想咨询咨询他。”于黛南实在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一个女人，能对他这个大男人做什么？况且，如果不是因为有事情必须要拜托他，她才不愿意把自己家贡献出来，谁晓得他会把她家搞成什么模样。 “你到底想干什么？”闻言，舒震楠反倒更防备了。仿佛于黛南正在策划什么惨绝人寰的大阴谋。 于黛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道：“我没想干什么，是我家的事情。你忘了，我找你假结婚，是为了应付我家里人逼婚。” “时间地点。”舒震楠认真琢磨了一下，算是应承了下来。 “我一会把地址短消息发给你，时间，你自己决定吧。今天是星期一，我下班的时间不是很确定。如果你们早的话，你跟你朋友可以先过去。我会交待好我姐妹，让她先帮我招待一下你们。”于黛南一边想一边做着安排，说完，还客客气气地征询了一下，“你看，可以吗？”她跟张晓瑞也就只能做到这样了，不足的地方，看看能不能用红包解决。 “看情况吧。”舒震楠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复，紧接着，便挂断了电话。 但于黛南还是迅速编辑了一条短消息发送给舒震楠，又赶紧给张晓瑞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晚上可能会有两位重要的客人要驾临，让她务必提前做好准备。这之后，她才感到稍稍松了那么一口气。 067 热情小叔 很不开森 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通常都要拖到晚上八九点，甚至十点才下班的星期一，于黛南这一天居然七点前就下班了。 整理好一切事宜，匆匆忙忙离开住院部，想着赶紧打车回去帮张晓瑞一起做点事情，免得她一个人累坏了。也许是心里过于着急，以至有些分神，跑到医院大门口的时候，险些被车撞到。 等到双方都停稳当，于黛南才发现，眼前的车貌似有点眼熟。 心里正兀自琢磨着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眼前这辆商务车，舒岳楠打开车门，把脸露了出来。 “大嫂，你没事吧！” “哦……我没事，你怎么来了？”于黛南恍然大悟，难怪眼熟，她早晨才刚刚坐过。不过她这记性，也真是不咋地。 “我刚好下班，路过这里就顺便绕进来看一下，想着如果正好你也这个时候下班，我可以带你回去。”舒岳楠缓步走到于黛南的眼前，一边用闲聊般的语气说明自己的来意，一边四处打量了一下海大四院的环境。 “那个……抱歉，我今天跟你大哥不回去了，我们约好今天在我家住。”于黛南不由得心头一跳，一早忙到晚，她把死鸭子家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只记得自己中午给死鸭子打过电话，邀请他跟他的律师朋友过来自己家里商量事情。 “哦……这样啊。没事，新婚燕尔，这是应该的。看来，我大哥跟你道过歉了？”舒岳楠挑挑眉，又是一脸揶揄调侃的味道。 “嗯。”于黛南点点头，不敢多说话，她怕舒震楠到时候圆不上这个谎。 “你们俩没事了就好，弄的我还有点担心，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你今天的工作。”舒岳楠像是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散发着温文、和善的气息。 这让于黛南禁不住恍了恍神，“谢谢。” 像是发现了于黛南话中的漏洞，舒岳楠突然问道：“大哥呢？他没来接你下班吗？” “他那边还没有忙完，我现在先回去煮一下晚饭，他一会就过来。”于黛南吓了一跳，赶紧继续瞎掰。 舒岳楠爽朗一笑，说道：“上车，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打个车就行了，我家离医院不远。”于黛南哪里赶让舒岳楠送，万一半路撞见死鸭子怎么办？他俩可还没有串过供啊。 “一家人客气什么，既然没多远，那也不影响我什么，快上车吧。”舒岳楠不由分说，直接把于黛南推上了车。 于黛南莫可奈何，只能乖乖让舒岳楠送自己回家。说起来，死鸭子家的人还真有些奇怪。要么很和善，要么很奇葩。明明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差别怎么会那么大？ 还好，舒岳楠把于黛南送到她家小区的大门外后，便驱车离开了，似乎并没有起任何疑心。 于黛南一直目送着舒岳楠的车离开，直到看不见踪迹，才敢回去。结果，莫名其妙的又让一辆越野车给挡住了去路。 奇怪地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恰此时，舒震楠打开了车窗。 “咦？你这么早就过来了啊，我还以为你要晚一点才到。”于黛南满心以为舒震楠会故意拖到很晚才过来，甚至有可能会不过来。忽然看到他出现，让她的的确确有些没有防备，不知道张晓瑞一个人忙活成什么样了。 “上车。”舒震楠阴黑着一张脸，说完，迅速关上了车窗。 于黛南感到莫名其妙，她什么时候又得罪他了？暂时先听话得绕到后面开门上车，他果然把他的律师朋友一起带了过来。 “于小姐，你好啊！”林致远笑咪咪地回过头，很是自来熟的跟于黛南打了个招呼。 “你好。”于黛南感觉有些别扭。坐在前面的两个人，一个浑身散发着一股阴森黑暗的气息，一个又灿烂的像太阳一样。这一阴一阳的强烈对比，让她压根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到底是她刚才不小心得罪了死鸭子，还是他这位律师朋友得罪了他？他能不能先跟她讲请清楚？ 所幸林致远跟于黛南打了一个招呼过后，便没再多说什么。 舒震楠把车开到于黛南家的楼下，于黛南赶紧第一个跳下车，客客气气地等在路边。 林致远从车里下来，很是新鲜的四处张望。 舒震楠始终阴黑着一张脸，要不是于黛南最近才给他做过复检，她真要以为他是不是又痔疮发作了。 一行三个人钻进电梯，气氛死寂的有些诡异。于黛南完全不敢去看舒震楠，生怕他神经一个搭错线，又莫名其妙把她削一顿。 林致远看看舒震楠，又看看故意躲在自己身侧的于黛南，忍不住阴阴嘴笑。 舒震楠眼一斜，眉头一皱，冷声问道：“你刚才是怎么回来的？” 于黛南一愣，赶忙老实作答，“坐车。” “谁的车？”舒震楠声音更冷，他当然知道她是坐车回来的，而且坐得还不是一般的车。 “你弟弟的车。”于黛南半点不敢隐瞒，莫非死鸭子看到了？ 于黛南的诚实，让舒震楠稍稍消了一丁丁气，“你为什么会坐他的车回来？”但心里还感到有些窝火难平。 “他自己跑到医院去接我，我说我们俩今天晚上不回去住了，可他非要送我过来。我说不要，他直接就把我推上车了。然后，就这样了。”于黛南松了一口气，原来死鸭子是因为舒岳楠送她回家的事情在抽风发神经，大概他是在担心她可能会说漏嘴吧。不过她敢保证，她绝对问心无愧。 “莫名其妙的他为什么会自己跑去接你？你们早晨讲好的？” 岂料，舒震楠不但没有因此解开任何疑虑，反倒更生气了。于黛南忙不迭摇头，“没有！绝对没有！他说他刚刚下班，因为顺路经过，所以就绕进我们医院去了。”舒岳楠只不过是太热心了一点，哪有那么容易穿帮？死鸭子是不是也太紧张了？ “顺路个屁！他说顺路你就信了？你有没有脑子啊！”于黛南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舒震楠越生气，当着林致远的面都发起了飙来。 于黛南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地瞪着不知道为什么会发飙的舒震楠。很有一种被削得满头包，却始终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的感觉。特么地他又没有事先交待过，她上哪去知道到底顺路还是不顺路？ 068 两人初识 打预防针 见于黛南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舒震楠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的确好像发作的有点过度。 再看看旁边，正用一种颇有些高深莫测的神情看着自己的林致远。忍不住眉头一紧，狠狠地斜了他一眼。之后，不再说话。 于黛南更觉莫名其妙，突然发飙，突然沉默，死鸭子是脑袋被大便砸了吗？要不是她马上有事要求到他跟他的律师朋友，她说不定早就跳起来跟他掐了。 走出电梯，默默无言地在前面带路。于黛南想像着张晓瑞一个人在厨房忙活的情景，心里禁不住有些打鼓。估计商谈好一切事宜过后，张晓瑞会把她暴打两顿。周一也是她最忙的时候，她还给她找了个这么大的麻烦事，她不削她才怪了。 “瑞瑞，我回来啦！”打开门，做贼心虚似的高喊一声。于黛南连忙丢下背包，跑到厨房去帮忙。把舒震楠跟林致远晾在了一边。 舒震楠跟林致远相互看看，要不是林致远及时拉住，舒震楠肯定穿着鞋就走了进去。 别扭地换上明显是一次性的拖鞋，舒震楠一边打量，一边兀自走到了客厅里。虽然简陋了一点，但是够干净也足够整洁。比起林致远猪狗牛鸡鸭等等一样的窝，至少强了有一万倍。 林致远半点不认生的到处寻摸了一遍，真心感慨道：“不愧是医生的家，真是太干净了，我也要住这里。” “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舒震楠眉头一拢，险些想把林致远从阳台上扔下去。他好不容易找着一个勉强能住人的地方，再让林致远跟着来祸害一遍，他这日子还能好过吗？ “小气鬼！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跑到人家那里住了一个多星期都不肯走。”林致远果断砸了一只拖鞋过去，这家伙简直是太喜新厌旧了。 舒震楠准确无误地一把抓住林致远砸过来的拖鞋，给他扔了回去，警告道：“在外面，别乱来！” 林致远懒得跟舒震楠费话，闻着香味，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厨房去。 “两位美女在做什么好吃的呢？” 闻言，于黛南赶忙一脸歉疚地回道：“林先生抱歉，因为回来的太晚了，所以，只能做些简单的菜了。” 眼尖地发现灶台上已经做好的菜，林致远夸张的双眼直放青光，“这还叫简单啦？香得我都狂飙口水了。”顺着灶台看到旁边的张晓瑞，下意识问道：“这位是？”哟呵！于黛南长得软萌软萌的就算了，想不到她姐妹也长得这么好看。舒震楠那家伙运气也忒好了一点吧。 “我朋友，张晓瑞。”于黛南微微一笑，从中相互介绍道：“瑞瑞，这位是林致远先生，之前我跟苏真男先生去登记的时候，就是他帮忙做得协议。” “哦……你好，林先生。”张晓瑞十分客气地笑了笑，腾出一只手来，大大方方的与林致远握了一下。 “你好你好。”林致远受宠若惊，怕唐突了美人，便只规规矩矩的握了握手。 于黛南跟张晓瑞继续埋头忙活，林致远在旁边围观，偶尔搭一搭手。 三个人一起折腾，速度明显快了许多。于黛南回到家不过二十分钟，便跟张晓瑞还有林致远一起把四个人的晚餐准备好了。 西班牙海鲜饭，搭配一个蔬菜沙拉和几道爽口的小菜，还有一味菌菇浓汤。再倒上四杯于黛南自己酿制的青梅酒，装上一盘干果点心。百分百一桌子色香味俱全，营养搭配还均衡合理的晚餐。 于黛南会做饭这一点，舒震楠以前从没想过。他一直觉得她是一个神经兼古董的变态医生，不曾想，换个角度，竟会如此不同。 不过，仅仅只是会做饭而已。林致远也会做饭，可他不也一样是个变态吗？ 四个人气氛还算融洽地坐下来吃饭，于黛南却尴尬的有些不知道该怎样开口。事实上，最后到底要怎样做，完全取决于她父母还有她弟弟会怎样做。她把死鸭子叫过来，一个是想跟他把关系搞好一点，另一个就是想先给他打一下预防针。免得到时候太突然。只是，这话要怎么开头？这预防针又要怎么打呢？ 看出于黛南的纠结，张晓瑞在桌子底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不用着急，何不等吃完晚饭再说？ 于黛南明了，索性不去想了，认真吃晚餐。 舒震楠不着痕迹地扫了于黛南一眼，换作是平时，他早发飙了。看在死带鱼家足够干净整洁，晚餐也十分可口的份上，他暂时先忍一忍。 八点整，四个人终于在沉默中，逐渐吃光了桌子上所有的菜饭，包括汤跟干果点心。 当然，大部分是进了林致远的肚子里。其次是舒震楠。于黛南跟张晓瑞并没有吃多少，这是于黛南多年带着张晓瑞一起培养出来的好习惯。 收拾好餐桌，于黛南泡了壶蜂蜜柠檬茶，又切了一些水果，一起端到客厅的茶几上。 见状，林致远似有意又似无意地飘到了厨房去给张晓瑞打下手。明显是要让于黛南先跟舒震楠单独谈谈。 舒震楠越是安静，于黛南越是不知从何说起。一大早她还为了早餐跟上班的问题戳了他一大顿，晚上就开口要求他帮助自己解决自己这一边的问题，为什么总感觉有点心虚呢？ 深吸一口气，于黛南尽可能用轻松平静的语气说道：“苏真男，我今天跟我家里人通过电话了，我跟他们讲了一下，我已经结婚了，让他们不要再催我逼我了。然后，有可能，他们会提出让我带你回家一趟。所以，我今天先提前跟你打个招呼，到时候你可能要跟我回去一趟。”反正先想办法把死鸭子骗过去，等到了她家，再见机行事。 舒震楠不悦地皱了皱眉，问道：“你不能让他们过来见面吗？”他倒是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可是真要跑到州县那个小破地方去，那怎么安排都会蛋疼。 “你不了解我的家人，如果让他们过来，别说是我了，就是你也要不得安宁，更甩不掉他们了。”于黛南摇头苦笑，不怪死鸭子这么天真，他绝对没见识过真正的泼妇。否则，他估计也不会答应跟她假结婚。 “什么时候？”舒震楠也没怎么坚持，根据林致远的调查，于黛南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069 扮成坏人 产生分歧 “我还不太清楚，我今天刚刚告诉他们的。”于黛南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死鸭子不会拒绝帮忙。 “那就先这样吧。”舒震楠大爷状地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面前的空茶杯，示意于黛南倒茶。 有求于人只能低头，于黛南乖乖端起茶壶，给舒震楠倒了一杯茶水。 舒震楠两口灌下，甜酸适宜的滋味，让他扬起了嘴角。 于黛南再次端起茶壶给舒震楠倒茶，双眼上下打量着，越看越觉得舒震楠这副模样，貌似都不够她父母跟她弟弟塞牙缝的样子。想了想，便一边琢磨一边询问道：“那个……你有没有什么朋友，就是看起来……很凶狠，很吓人的？” 舒震楠顿时一脸防备，“你想干什么？”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有这样的朋友？ 于黛南直勾勾地看着舒震楠，一连眨巴了好几下眼睛，然后弱弱地解释道：“我是想，如果我家里人非要你跟我一起回去一趟，我觉得，把你伪装成……流氓地痞什么的，可能会好一些。”她父母跟她弟弟绝对是那种欺善怕恶的主，与其掏空心思的跟他们讲道理，好像还不如一上去就先把他们给镇住来得效果好。 舒震楠相当不悦地皱紧眉头，问道：“你发什么神经？莫名其妙的，为什么要我装流氓地痞？”传出去，他的脸往哪搁？ “不是，你真的不了解我家的人，我是怕他们会欺负你，你懂吗？”于黛南实在不知道该怎样跟舒震楠解释，讲得太清楚怕他会拒绝帮忙。不讲清楚，又怕他不知道自我保护。她当然清楚这是一个很馊的馊主意，可用在她父母跟她弟弟身上，也许却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不懂。”舒震楠摇摇头，堆起一脸无辜的表情。 张晓瑞正好从厨房里出来，见于黛南一脸为难不知道该怎样解释，便索性替她把话说了，“他们家的人全是泼妇神经病，你懂了吗？小南这么建议，是为了保护你，怕你一点防备都没有，到时候会吃亏。” 闻言，林致远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插嘴问道：“有多泼妇多神经病？” 张晓瑞回转身，反问道：“为了钱一次一次把小南往火坑里推，还逼她嫁给一个地痞流氓，你觉得呢？” “瑞瑞！”于黛南不禁蹙眉，这样的个人隐私，跟外人讲那么清楚做什么？ 林致远忍不住感慨，“她一定不是亲生的吧。”看来，于黛南远比他表面上调查到的那些东西，还要悲催还是凄凉。 “不是亲生的就好了，你们根本想像不到她爸跟她弟弟有多畜牲。”张晓瑞说得心里直冒火，顺着林致远的话茬就接了下去。 于黛南心中狠狠一震，不由得大声吼道：“张晓瑞！”而她原本就杂乱不安的情绪，眼下变得愈加复杂难平。飞快思索片刻，她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走向玄关，“这件事情先这样吧，至于到时候要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吧。快的话一个星期，慢的话也不会超过半个月，这段时间希望你能够提前做一下准备。做为交换，你可以随时来我家住。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要上班，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之后，她拿起自己丢在地上的背包，对张晓瑞说道：“瑞瑞，我先过去你家了。你收拾好了也过来吧。”说完，开门走了出去。是她太心急了，她应该先彻底冷静一下，想好了对策过后，再跟死鸭子探讨。 张晓瑞眼睁睁看着于黛南离开，重重叹了一口气，心里同样很不好受。 林致远抓住重点，凑到张晓瑞面前，不死心追问，“你刚才是想说于医生的亲生父亲跟她亲弟弟，很畜牲？他们对于医生做过什么？” “我不知道。”张晓瑞脸色一冷，回到厨房最后收拾一下，果断离开于黛南家，回了她自己家。 林致远十分绅士的把张晓瑞送出门，一路回到客厅，看到坐在沙发上沉思的舒震楠时，忍不住建议道：“要不要，我把她今天的通话录音调出来听一下？” 舒震楠稍稍琢磨了一下，最后赞成地点了点头。 林致远变戏法似的从自己随身携带过来的迷彩背包里翻出来好几台类似电脑一样的机器。噼里啪啦的一大顿鼓捣加折腾，没多久，就把于黛南白天跟她家里人通话的录音给调了出来。然后，他翻出耳机线插上，跟舒震楠一人各戴一个耳朵的仔细听了起来。 通话的时间并不长，只不过这其中，明显包含了很多信息与耐人寻味的东西。 “那年暑假的事情？”林致远把于黛南说到‘那年暑假’的话来回反复听了四五次，越听越觉得悬乎，“我知道于黛南有将近十年的时间没回过家，还跟她家里人假装她在金市。不过要具体到是哪个暑假发生的什么事情，就没办法查到了。一点记录都没有，根本无从查起。看起来她那个姐妹应该是知道的，不过她应该不会告诉任何人，除非于黛南自己想说。”问题是，看于黛南的样子，她绝对不会想说。 舒震楠兴趣缺缺地扔下耳机，“管她发生了什么事，只要对我的事情没影响就ok了。”谁没有一些不堪回首的过去？他们仅仅只是互相利用，互相解决各自的难题。不危害到他的事情，一律跟他无关。 林致远万分鄙视地一脚搭到舒震楠的腿上，说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人家好歹也跟你假结婚了，她的事情当然会对你有影响。就她家那些人的素质来讲，你手上能多一个把柄是一个。”讲是讲假结婚，但彼此间的很多事情，其实都已经缠绕在了一起。并非简单一句跟谁谁没关系就可以干脆解决得了。 舒震楠脚一抬，不客气地踹开林致远，起身往楼上爬。卧室明显在楼上，他要检查一下死带鱼有没有把床铺收拾干净。 “对了，她好像还是把你当成苏真男，周末去了你家一趟，她一点都没有怀疑吗？”先前怕暴露舒震楠的真实身份，林致远便没有问。这会想起来了，自然要问问清楚。这个于黛南到底是反应太迟钝了，还是她真心一点也不在乎对方是什么人？ 070 往事不堪 人艰不拆 林致远的询问，让舒震楠蓦然想到周日那天，于黛南说他是很好卖的鸭子。该不会去过他家之后，她仍然是这么认为的吧。 嗬！他要怼死她，他一定要怼死她！ 见舒震楠久久不搭话，林致远只能重复问道：“她怀疑啦？” 舒震楠没好气地回道：“没有。”特耐耐个熊地，她还不如对他起了怀疑好。 林致远显然不怎么相信，不过，他没再多问什么，继续折腾他的一堆电脑机器。他打算从于黛南的好姐妹张晓瑞身上下手调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有意思的线索。顺便，了解了解这位美女的喜好什么的。 张晓瑞跟于黛南前后并没有差太多时间，但等到她回到自己家时，于黛南已经钻进了浴室去洗头洗澡。 长长吐出一口气，帮于黛南拿了套睡衣放到床上。接着，她回到楼下，也泡了点蜂蜜柠檬茶，切了一些水果摆到茶几上。 她家跟于黛南家装修得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两个人对颜色的喜好不太一样。于黛南喜欢一切浅色系的颜色，而她则是浅色与各种精彩的颜色都不讨厌。 随手捞过一本书，一边翻看一边喝茶，一边等着于黛南从楼上下来。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出格了。只是，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丑陋的事情，都会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她把那些人当作是家人，强掩起来不提不说，可对方又是怎样回敬她的呢？虽然，她的的确确不应该在两个外人的面前去掀起过去的尘埃。 洗好澡，于黛南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换上睡衣下楼，默默无声的在张晓瑞身边坐下。 “sorry!”张晓瑞放下书，主动开口道歉。 于黛南勉强笑了笑，其实，她一点都没生张晓瑞的气，“我知道你的用心，并非我要藏着掖着，只是……”说到这里，她仿佛是回想起了什么让她至今都无法承受的过往，闭上双眼，用力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才继续往下说道：“像那样的遭遇，我真的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因为太不堪，太恶心了！” “我懂，是我逾越了。”张晓瑞紧紧握住于黛南的手，心跟着一起揪疼。 “早点休息吧，很快就有一场硬仗要打了，这段时间，我们全都要做好充分准备。”双手用力握了握拳，于黛南尝试着给自己打个气。将近十年的时间没回过家，不知道那个家现在变成什么模样了。她这些年寄回去的钱，完全足够他们盖一幢新房子。 “放心吧，有我在，还有我爸妈跟我哥哥，我看他们敢把你怎样。”张晓瑞拍着胸脯保证，她说什么都不会让于黛南有事。 闻言，于黛南禁不住心思微扬，试探性地问道：“对了，你哥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听我爸说好像是已经定了下个星期的机票，不过具体什么时候回来，要看他那边的事情是不是都已经彻底交接好了。”张晓瑞丝毫没有察觉，一直都十分自然的把于黛南对她哥哥的关心，当作是妹妹对哥哥的关心。 “你哥现在回来也好，毕竟你爸妈年龄越来越大了，除非一起移民，不然的话，来回一趟都不轻松。”于黛南颇有些感慨，张皓轩这一走也快十年了。还好他现在终于要回来了，这对张晓瑞的父母来说，百分百是一件非常值得开心与骄傲的事情。尽管现在的科技已经十分发达，但要在两个相距遥远的国家来回横跨，也绝非什么轻松简单的事情。 “嗯！我哥那个老光棍回来后，我爸妈就顾不上管我的终身大事了，肯定先抓着我哥一顿折腾。嘻嘻……这样还挺好的。”张晓瑞越想越开心，最后果断银笑出声。有她大哥当挡箭牌，她可以光明正大的陪着于黛南继续熬继续耗了。 于黛南瞬间堆起满满一脸的鄙视，“你别太乐观了，你哥毕竟是个男人，到四十岁结婚都不算晚。你试试你四十岁才结婚？你爸妈不扒了你的皮才怪。”张晓瑞这家伙讲话也太难听了，什么叫老光棍？张皓轩哪里老了？而且人家仅仅只是还没有结婚而已，跟单身狗不一样。 “没事，这不还有你吗？实在不行，我俩就凑合了吧。”张晓瑞恶心巴拉地朝于黛南抛了个媚眼，没骨头似的黏了上去。 于黛南被黏得全身直冒鸡皮疙瘩，果断一脸嫌弃的一巴掌拍开了张晓瑞，回道：“滚！跟你凑合我还不如把你哥给绑了，好歹他也是个男人，你连男人都不是。” “这好像是个好办法，要不，你跟我哥凑合得了？”张晓瑞脑洞大开，仔细想想，让于黛南当她嫂子，貌似也没什么不好。 于黛南一瓣橙子丢过去，赶忙制止张晓瑞继续胡思乱想，“去去去，吃饱撑得，你这个亲妹妹能不能不要整天想着怎么害死你亲哥行不？”她可以连累全世界的人，唯独不可以连累张皓轩。 “你们家的那些人，其实真不能把我们家的人给怎么样。”张晓瑞接过橙子，直接塞进了嘴里。 “癞蛤蟆黏在你脚上，虽然它不咬你，但是你自己不觉得恶心吗？”于黛南莫可奈何地长叹一口气，像是在自我安慰，又像是在自我说服，“反正我早就想明白了，我这辈子就是打光棍的命。与其去祸害那些无辜的人，或是不小心找了个人渣来祸害我自己，那还不如我自己一个人好好过，来得更舒服自在一些。房子跟车子我都有了，养老保险什么的我也都已经计划好了，结不结婚，真心无所谓。” 张晓瑞立马嚷嚷道：“那我也一样无所谓啊。” 于黛南拉过张晓瑞的手握住，很是认真地劝说道：“你不同，你可以有很多选择。所以，如果哪天真遇到了一个足够让你动心的人，不论结果好坏，你都应该去试试。” “滚！”张晓瑞眉头一拧，一脚飞踹，“什么叫我不同？难道你是个不男不女的人妖吗？既然我可以有很多选择，为什么你没有？说我的时候，一套一套的大道理，说你自己的时候，怎么总是那么想不开？你家里人再奇葩再恶劣，也一样是可以解决的。你不去解决，你怎么知道就一定解决不了呢？”她真心要被于黛南搞得没脾气了。一天到晚的，悲观个毛线。 071 她的算盘 老祖来电 于黛南相当赞同地点点头，说道：“是可以解决啊，找个地痞流氓，就万事ok了呀。” “信不信我怼死你！”张晓瑞气得险些抓起拖鞋当凶器，狂抽于黛南一顿。 “行了，别闹了，我去睡了，你也赶紧的。”说完，于黛南爬回楼上的卧室。摆了个舒服的睡姿，果断躺下。奇怪的是，睡了半天，也没有丝毫睡意。昨天在死鸭子家睡沙发，她都能秒睡着，为什么在张晓瑞家反倒会睡不着？ 就躺在隔壁于黛南的床上的舒震楠显然是天差地别，他不但睡着了，而且还睡得非常香。甚至还打起了呼噜。 林致远合着舒震楠的呼噜声，瞪大了眼睛，一刻不停的兀自鼓捣。反正他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要睡沙发了，正好方便他制造点小秘密出来。 一个晚上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长得足够林致远瞎鼓捣了许多小秘密出来，但又短得闭眼睁眼间，就是第二天的早晨。 于黛南习惯性早起，想到死鸭子跟林致远可能还在自己家，犹豫间拨了个电话过去。虽说她可以在死鸭子不能回家的这几天，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床借给他睡。但这不代表，她能够放心让他全天都窝在她家里。 舒震楠一夜好眠，让电话吵醒后，难得没什么起床气，“喂……” “我现在起床要准备去上班了，你也准备一下吧。”听着电话那端明显不怎么清醒的舒震楠的声音，于黛南下意识放软了语气，声音也极尽温柔。死鸭子可千万不要跳起来。 “知道了。”舒震楠揉揉眼睛，说完挂断电话。 他其实心里很清楚于黛南打电话叫他起床的意思，她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呆在她家里，他也不放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否则，他怎么可能会那么好说话，不先把她气到吐血才怪了。 “你要不要那么温柔？一大早的，恶心死了。”张晓瑞百分百是被于黛南诡异的温柔，给活生生恶心醒的。从小到大，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温柔过？她该不会是喜欢上那只鸭子了吧。虽说那只鸭子的皮相的确是很no.1，可他终归是只鸭子。即便他想收心，找个女人好好过日子，估计他也坚持不了几天时间。 “不温柔一点，万一他赖在我家里不走了怎么办？晚上我可以把床借给他睡，白天绝对不行。我们俩白天都不在家，他把我家的东西全偷光了我们都不可能知道，等到晚上回来再找警察叔叔哪里还来得及。”于黛南不客气的用手机敲了一下张晓瑞的脑袋，敢情那只死鸭子不是住在她家，她当然不在乎财产安全等等方面的问题。经济上的损失，倒是能够当作破财消灾。关键是她存放在家里的很多资料如果丢了，那她百分百要去跳一百次楼。 “等你们家的问题解决后，赶紧跟他解约吧，你说你这段时间都被折腾成什么样了。”张晓瑞掀开被子跳下床，撅着屁股，使劲拉升。 “解约是肯定要解的，但也不能马上就解约，你当人家是白痴啊，看不出来我们利用他啊？到时候狮子大开口，吃亏的还是我。”于黛南站在床的另一边，伸胳膊踢腿的也做着拉升运动。假如说，死鸭子能够帮助她顺利解决好她家的事情，她可以再忍他三个月的时间。至于三个月之后，除非死鸭子的态度非常好，除非死鸭子的确很困难。不然的话，她说什么都要解约了。 洗漱完毕，整理好背包。于黛南不放心的先跑回自己家去检查了一遍，确定没少什么东西后，才出门去上班。 所幸此时舒震楠跟林致远已经走远，否则，肯定会被他记恨。 于黛南刚到医院，就有化验科的人来找她。说是星期六晚上她拜托化验科悄悄化验的东西已经有结果了。 只是，化验科的医生反复查验了好几遍，都没有在吴婉的血液里查出任何类似镇定剂之类的成分。只查出她贫血，身体有些虚弱。 大概真是因为贫血体弱的关系，除了进食擦身、下床活动，和医生检查伤口换药，其余时间吴婉几乎一直在睡觉。 罗健明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让于黛南找不到半点机会单独跟吴婉说话。 周煜谦那个小人倒是难得那么有心，期间询问过一次有关吴婉的情况。听说她的血检没有任何问题后，便没再多说过什么。也没有借机批评她吃饱撑胡思乱想。 然而看起来越是没有任何问题，于黛南反倒觉得越有问题。单单罗健明近乎监视一样的所谓守护，就足以让她一直持有疑心与防备。 夫妻间有危险同房行为这并不奇怪，偶尔造成一点小伤害，也不算什么大事。可奇怪的是，依照罗健明所表现出来的样子，他应该是非常非常心爱他的妻子吴婉。那么，他为什会屡次让他心爱的妻子受如此严重的伤？他的寸步不离，他的呵护，反倒更显他心虚可疑。 只是无奈，于黛南找不到丝毫有用的线索来证实自己的怀疑。她只能强憋在心头，暂时作罢。 从早上一直忙碌到午休，于黛南正打算看会书然后稍作休息时，塞在口袋里的手机蓦然震动了起来。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是个完全陌生的电话号码。尽管在接与不接之间犹豫了许久，但最后她还是滑开了接听键。但愿她父母跟她弟弟不会在一日之间，就商量好了他们要怎样对付她的计划。至少给她两天的缓冲时间。 “你好，我是于黛南医生，请问哪位？” “小南啊，我是太奶奶，你吃过中午饭了吗？” 意想不到的声音，把于黛南吓了一大跳。死鸭子的太奶奶怎么会知道她的电话号码？是死鸭子告诉她的吗？ 可是，那家伙为什么完全不提前跟她打个招呼？害她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连忙偷偷拍了拍胸口，尽可能冷静淡定地应答道：“哦……太奶奶啊，我吃过中午饭了，我们医院有食堂，伙食还可以的，你呢？” “我吃完中午饭都睡醒一觉了。”夏梅握着电话，笑咪咪地跟于黛南说着，“小南啊，你今天有空跟楠楠回来一趟吗？太奶奶想你们了。”舒震楠那臭小子不肯把她乖乖重孙媳妇的电话号码告诉她，她就不会自己找人查吗？多简单的事情。 072 为啥吵架 吓到老祖 “太奶奶抱歉，我因为下班很晚，实在没力气折腾过去了。要不，我让真男今天晚上回去好吗？”于黛南顿觉一阵头疼，打死她都不要上班的时候再跑到死鸭子家去住。车要开得很快，才能保证四十五钟开到。就她的小破车跟蜗牛速度，来回加起来估计要两个多钟头。她原本每天就忙得跟陀螺似的，为什么还要再多花两个多钟头的时间在路上开车？ 夏梅掩不住失望，“太奶奶主要是想你了。”舒震楠那臭小子她都已经看了二十多年了，少看一两天又不会怎样。 “太奶奶抱歉。”于黛南半点不敢让步，况且，即便她让步，死鸭子的太奶奶晚上也未必能见到她。假如她拖到八九点才下班，那等她把车开到死鸭子家的时候，估计他太奶奶早已经上床睡觉了。 “唉，没关系啦，你是医生，太奶奶能够理解的。不过，周末的时候必须要回来啊。”夏梅叹了一口气，并未过于勉强。 “嗯，一定。”于黛南这回没有拒绝，在不影响她工作的前提下，她可以把周末的时间豁出去。 话讲到这里，似乎差不多要挂电话了。然而，就在于黛南以为可以挂电话的时候，夏梅话锋一转，又聊了起来。 “对了小南，你跟楠楠昨天早晨是不是吵架了？好像楠楠都没送你去上班，还是岳楠送你去的，是吧？”具体是怎样一回事，其实夏梅心里多少是有数的，但她还是想听于黛南亲口跟她讲解一下。再者，万一是她搞错了呢，毕竟她没有亲眼看到。 于黛南不由得一阵心惊，为什么死鸭子的太奶奶什么都知道？他们家的人是不是也太长舌了？难不成他们整天吃饱撑得没事干，就喜欢凑到一起东家长西家短的议论来议论去吗？还好，这其中没什么好亏心的地方，解释起来也不麻烦。 “也不算吵架，昨天是星期一，我要提前到单位，然后我叫他送我去上班，他不肯起来。后来，弟弟知道了，就顺路带了我一趟。” “真的没有吵架吗？”夏梅有些不太相信。新婚燕尔的，舒震楠那臭小子不肯送自己的娇妻去上班，绝对是有大问题。 “吵架是真的没有，不过，我跟他生气了倒是真的。他什么都没有跟我讲，我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是他把我带过去的，即便他自己一大早不愿意爬起来，也该先帮我安排好。我如果知道是这样，我当时就自己开车过去了。至少还能保证上班不迟到，不影响我的工作。”听出夏梅语气中的怀疑，于黛南便没有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 她能够理解，以死鸭子的职业来讲，让他一大早爬起来送她到那么远的地方来上班，他肯定是做不到的。只是，倘若他早一点跟她讲解清楚了，她完全可以自己开车过去。那么，昨天发生的一切不愉快，都能够避免。 “这个臭小子，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体贴人。”闻言，夏梅不悦地皱起眉头，舒震楠这孩子还真是一点都不懂事。 夏梅说的这一点，于黛南是百分百赞同。不但赞同，她绝对深有体会。“他的确不知道体贴人，也完全不知道要顾虑别人的感受。还经常莫名其妙的发脾气，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得罪到他了。” 夏梅认真想了想，说道：“他会不会是在……吃醋？”肛肠科加泌尿科的专家医生，在职业方面，着实有些另类特殊了一点。 “吃醋？吃什么醋？”于黛南不解，好端端的，死鸭子能吃她什么醋？他们俩可是假结婚。 “可能他是在吃你工作的醋吧。”夏梅尽可能想把话说得婉转一些，怕自己如果讲得太清楚，可能会影响到于黛南跟舒震楠之间的感情。尤其她仅仅只是猜测。 琢磨明白夏梅言语间的意思，于黛南索性顺着她的话，随口答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也没有办法了，倘若不是因为我的工作，他都不可能跟我认识。” 于黛南是局内人，只能随机应变。可听在夏梅的耳朵里，却让她又担心又惊心。 “太奶奶，还有什么事吗？我想稍微休息一下，等下还要出门诊。”看看手表上的时间，于黛南实在不想平白浪费掉自己的午休机会。 再一个，话肯定是越说越多，说得越多那自然错的也会越多。当着死鸭子的面还好点，两个人可以一起随机应变。她现在就一个人，还蒙着脑袋四处乱撞，早晚会撞出大破洞来。 “哦哦，好好，你午休吧，没什么事了。”夏梅也的确没什么话要说了，原本打这个电话，便不是什么急事。 “嗯，太奶奶再见。”说完，于黛南挂断电话，大大松了一口气，这样能算是安全过关了吧。 不过，死鸭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怎么什么事都不跟她先串通一下？但凡被有心人察觉到漏洞，那他们这样很容易会穿帮出事。 仔细想想，她决定给舒震楠打个电话。无奈，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只能先作罢。顺手将手机调成了静音状态。 于黛南给舒震楠打电话的时候，舒震楠正捧着手机在听夏梅的教训。 夏梅跟于黛南说完后，立马把电话打到了舒震楠的手机里。自己千方百计要骗上手的老婆，才刚登记结婚就如此不珍惜，这绝对是早晚要离婚的节奏。她跟于黛南接触的的确不多，但她敢肯定，这个重孙媳妇百分百是个难得的好姑娘。 一身正气，半点都不矫揉造作，自尊自强又自爱。 若是要把现在如同死水一般的舒家给搅弄干净，那必须得是一股像于黛南这样的非常强有力的新鲜血液才行。 舒震楠被夏梅教训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只知道他家老祖在给他打电话以前，先跟于黛南那条死带鱼通过话。于是乎，等到他家老祖终于教训够了，并挂断了电话以后。他即刻翻出他的一次性破手机，准备给于黛南打电话。当他看到有一个未接来电时，火气稍微消了一点。 可不曾想，他一连给于黛南打了七八个电话始终无人接听。气得他险些恨不能直接冲到医院把于黛南揪出来，狂削她一顿。 073 忘带钥匙 掐架苗头 午休完毕，于黛南立刻投入到了下午的工作中去。果断把给舒震楠打电话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更忘了自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状态。 等到晚上下了班，翻出手机跟车钥匙准备回家时，才发现手机里有一大堆未接来电，顿时把她吓得心惊肉跳。小心翼翼地查看，发现制造出这么一大堆未接来电的人是舒震楠之后，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在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钻进车里后，于黛南先给舒震楠回了个电话。给她打了那么多电话，一定是有什么事。 “你干嘛不接我电话？” 满心以为舒震楠可能会赌气故意不接自己的电话，不曾想，电话才响了两声，对方就接听了。只不过，劈头盖脸的先是一大声愤怒的咆哮。 于黛南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但自知理亏的她，只能好脾气地赔罪，“我手机调成静音了，刚刚才看到，抱歉啊。”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询问道：“话说，那个，你有什么事吗？” “我能有什么事？你不跟我一起回去，你让我住哪？”舒震楠虽怨气未消，不过声音已经小了一些。 “哦哦，我马上就到家了，你现在过来吧。”于黛南松了一口气，还好仅仅只是住宿问题，不是什么大事，“对了，你晚饭吃了吗？” 舒震楠没好气得回道：“没有！”其实他已经在林致远家吃过了，又是破部队锅。 “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呆会随便给你做点什么吧。”于黛南不敢多浪费时间，说完挂断电话，立马开车回家。 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家，才发现张晓瑞居然还没有回来。看来要么加班，要么是有别的什么事情。 只不过眼下，她也顾不上太多。因为，她要招待死鸭子。 于是，她刚一进家门，便一头扎进了厨房去。由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晚餐做得太丰盛是肯定不行的。然而太随便的话，又怕死鸭子会不高兴。思来想去，只能是用杂粮粥搭配几个爽口的凉拌小菜。省时省力，还不会因为吃得太油腻影响身体健康。 也真是亏了张晓瑞跟她是邻居，基本上菜都是她买的。也还好小区不远处有一个大型超市，全天候提供新鲜爪果蔬菜。 舒震楠赶到于黛南家的时间，倒也不早不晚，正正好她把小菜和杂粮粥端上桌。 门铃响起，于黛南连围裙都来不及解，赶忙跳到玄关，用最快的速度打开门。生怕晚一秒，就会被明显心存不满的舒震楠找茬掐架。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于黛南尽可能堆起一脸歉疚的表情，一边招呼舒震楠进屋，一边再次郑重其事的跟他道歉，“今天真是抱歉，我手机调成静音了，希望没有太耽误到你。” 舒震楠不悦地拢拢眉，并未多说什么。大爷状地换上一次性拖鞋，径直走到餐桌前坐下。 早知道死带鱼会做晚饭，那他就不吃林致远辣死人的部队锅了。问题是，死带鱼下班下的那么晚，他哪里顶得住？ 于黛南不好出声叫舒震楠去洗手，毕竟是自己理亏。只能迅速用开水烫了一条毛巾，默默递给舒震楠擦手。 舒震楠明了，接过毛巾，认真仔细的把手擦了一遍。 第一次单独跟舒震楠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于黛南感觉有些尴尬，又有些后知后觉的担忧。她对人是不是也太没有防备心了？死鸭子虽说是自己找回来的假结婚合作伙伴，但他终归是个男人。孤男寡女相处一室，他会不会突然变身啊？ 心里一旦产生了奇怪的想法，那种奇怪的感觉便会自己不断壮大。 于黛南忐忑难安，最后索性躲到厨房去给张晓瑞打电话。却被告知，公司聚会，晚上不回来了。 反观于黛南的不安，舒震楠显然自在了许多。半点不客气的把杂粮粥吃了大半，小菜也几乎被他吃个精光。 于黛南默默收拾好厨房的卫生，打算自己一个人去张晓瑞家睡。结果把背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张晓瑞家的钥匙。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早晨出门太急，她忘记把张晓瑞家的备用钥匙带上了。要是张晓瑞自己也没带钥匙的话，那她们明天只能找开锁公司上门了。 可明天是明天的事，眼下她去不了张晓瑞家，那她住哪？她已经答应把自己家借给别人住了。 虽说她跟死鸭子不是头一回晚上在一起过夜，但问题是，星期天晚上她在死鸭子家住的时候，他们家有很多人。而她家，除了她跟死鸭子再也找不到第三个人的身影。除了张晓瑞，别的邻居她都不认识。何况，她们住的这个小区是一个新小区，地理位置又较为偏僻，入住率还不算太高。若是真出了什么事，等到有人赶过来时，死鸭子都能把她撕成粉末状了。 越想心中越阴凉，于黛南咽了口口水，无声无息的从玄关回到客厅里。小心翼翼，防备地看着沙发上，正不停调换着电视频道的舒震楠。憋了好半天，才终于鼓起勇气，弱声弱气的对他说道：“那个，苏先生，你今天晚上，可不可以，先去你朋友那里住？” “你什么意思？”舒震楠眼神一冷，直勾勾瞪着一脸心虚的于黛南。 “我朋友她今天晚上不回来了，然后我忘记带她家的钥匙了，所以……”于黛南深吸一口气，真真是满心的歉疚。 舒震楠冷哼一声，相当不客气地回道：“关我什么事？” “我晚上没地方住了，然后，这是我家。”于黛南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好像很理直气壮的样子，可她又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你自己把我叫过来，然后现在又要把我赶出去，你当我是球啊？”如果舒震楠现在面对的人是林致远，他早一个遥控器飞过去了。偏偏对方是个女人，打不得踢不得，他只能是活生生硬生生的受气。 “那……要不，你睡沙发吧。”于黛南认真想了想，找了个折中的办法。她家沙发虽然没有死鸭子家的沙发那么豪华舒适，不过，勉强睡一觉还是足够的。大丈夫能屈能伸，睡一晚沙发而已，应该是不要紧的吧。以前死鸭子上班的时候，还未必有觉睡呢。 074 抢床大战 两败俱伤 “凭什么我睡沙发？没带钥匙是你自己的错，该睡沙发的人是你才对吧！”舒震楠渐渐有了想呕血的冲动，这条死带鱼是大姨妈上身了吗？神神叨叨，前言不搭后语，完全一副神经搭错线的样子。 于黛南眉头一皱有些不太高兴，“星期天我在你家睡得就是沙发，为什么在我自己家里我还要睡沙发？而且我刚才还给你做了晚饭吃。”她又不是没带自己家的钥匙，忘记把别人家的钥匙带上，这不算是什么大错吧。况且，他们之前商谈下来的情况是，她不跟他回家的日子里，他自己解决自己的住宿问题。她因为有事情要麻烦到他，出于补偿心理，才会愿意偶尔把自己家借给他住，又不是一直给他住。 “一点粥加一点小菜也能叫做了饭给我吃？”舒震楠感觉自己的头开始疼痛了起来，他能把这条死带鱼晒成咸鱼干吗？ 于黛南忍不住补充道：“昨天晚上也做了。”说完才发现自己貌似有点太小气巴拉了。 舒震楠险些吐血阵亡，死带鱼的脑子果然又坏掉了，根本沟通不了。 见舒震楠不理会自己，兀自不停调换着频道。于黛南想想，也懒得再跟他争执。她明天还要上班，反正谁先睡到床上那就是谁赢了。 发现于黛南正一声不吭的往楼上走，舒震楠立马警戒的出声问道：“你干嘛？” 于黛南被吓了一跳，没好气地回道：“洗澡！”可不得不承认，她刚才的确被死鸭子问得有些心虚了。 舒震楠果断不相信，一直盯着于黛南的一举一动，直到她真的进了浴室才作罢。 事实证明，舒震楠不相信于黛南是对的。 于黛南洗好澡后，先是刻意悄无声息的从浴室里走出来。 接着，她轻手轻脚地翻出一个枕头和一条薄被放到楼梯口。然后，迅速上床睡觉，并把自己的四肢撑成一个大字形状。 舒震楠在楼下等了好半天也不见于黛南下来，困意来袭，他很是干脆地关了电视，准备上楼睡觉。 当他看到放在楼梯口的枕头跟薄被，再看到床上已然睡熟的于黛南时。窝在胸口的隐隐火苗，瞬间窜得老高，气得他头顶都要冒烟了。这条死带鱼也太阴险，太没节操，太没人品了。明明说好只是洗澡，不曾想，她直接就睡下了。 嗬！她当他是白痴吗？以为在楼梯口放个枕头跟被子，他就会乖乖睡沙发吗？ 一脚踢开挡在面前的枕头跟薄被，舒震楠大步走到床沿边上，连人带被子直接拖下了床。 于黛南摔了个七荤八素，被迫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晕头转向的从地上坐起身，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舒震楠拖下了床。 强忍下想一脚把舒震楠踢下楼的冲动，于黛南满心无奈地说道：“这位兄台啊，你是男人吗？你说你名字叫真男人，为什么你的行为一点也不男人？这特么好像是我家吧，这床也特么是我的吧。” “我可没跟你讲好你睡床。”舒震楠很想发飙，细想想，自己的行为貌似是有点不怎么男人。便只是阴声冷气地答了一句。 “呵呵呵呵……那我也没跟你讲好，我家就是你家，你随便想怎样都行啊。”于黛南气极反笑，还家伙还真是一只全身心的鸭子。即便他俩一直以来都相处的不是很愉快，至少她敢保证，刚才的事情换作是她，她再怎么生气，也不会把这只死鸭子从床上拖下来。最多骂他几句，然后就抱着被子跟枕头下楼睡沙发了。 “你不是说洗澡吗？为什么会洗到床上来？你要么想办法自己抢赢了，要么自己睡沙发去。”对方的语气尽管阴阳怪调，无奈人家没发飙也没开吼，舒震楠也就失去了强有力的跳脚借口。再者，让于黛南这么一形容，弄得他还真有些不像男人了。 有那么一刹那，于黛南真心想解约。如若不是危机已经逼近眼前，她真会一个冲动，一拍两散。 现实生活中，她接触的男人是不多。可就算是放在病人的类型里去比较，这只死鸭子也绝对是最神经质，最不可理喻的病人。 “麻烦你去你朋友家住，以后再也别来我家了。至于你家那边，你配合了我，我自然也会配合你。”于黛南实在是不愿意再继续莫名其妙的争吵，做了个请的手势，直接下逐客令，“慢走，不送。”说完，便爬上了床。 见状，舒震楠也不再费话，索性把心一横，连人带被子一起扛到了肩膀上。 “苏真男！你有病啊？”忽然一个天旋地转，于黛南毫无防备的就让人扛了起来，气得她百分百想杀鸭。 “就算你是个女人，也不可以说话不算话。”舒震楠假装没听见，坚持自己的观点。扛着于黛南走到楼梯口，还微微弯下腰去，想把地上的枕头跟被子捡一起来，好顺路带下去。 于黛南立马乘机，死死抓住了楼梯的扶手。 舒震楠顿时觉得有一股力量在把自己往后带，侧目一看，原来是于黛南跟扶手缠上了。不由得冷冷一笑，露出了一脸不屑的神情。 毫不在意于黛南到底抓住了什么东西，舒震楠把枕头跟被子一并撸到肩上，大步下楼。 于黛南拼了，硬起了头皮咬牙不放手，任凭舒震楠怎么拖都不肯松手。 舒震楠更来了劲，憋着一口气，几乎将身体重心全部往下坠。 于黛南的小胳膊，哪里顶得住舒震楠明显占了极大优势的反作用力。撑了一小会后，再也撑不住的滑开了手。 “呀啊！” “唔嗯！” 舒震楠完全没有防备于黛南会突然松手，登时收不住重心，带着于黛南一起，两个人像球一样的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四肢相互交叠扭曲着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最后，于黛南乖乖睡了沙发。因为，她实在没有力气再爬回楼上去了。 再者，从楼梯上滚下来时，死鸭子居然相当有男人气概的用身体护住了她。所以，除了有一点点头晕之外，她身上没有任何损伤。 而尽管死鸭子也没受什么伤，不过，用他自己一个人的身体，扛下所有磕磕碰碰，那也够他受的了。 于是乎，她就心甘情愿的把床让给了他。可早知如此，他俩何必要抢成那副鸟样？致使两败俱伤，真特么是吃饱撑得。 075 吴婉出院 恶心握手 睡了一个晚上的沙发过后，于黛南果断得出一个结论，她家的沙发质量，比死鸭子家的沙发质量，差了十万八千里。 在死鸭子家睡沙发的时候，她睡得是又香又沉。并且身体上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反而还觉得神清气爽。可是，在她自己家里的沙发上睡了一夜过后，早晨起来时，不但感到有些腰酸背痛，而且睡眠质量也明显没有那天晚上好。 拧着僵硬的脖子，扭着有些酸痛的腰，一身慵懒的从沙发上爬起来。 光脚踩着地板，来到客厅的落地窗前。于黛南拉开窗帘，一边眺望着远处的风景，一边使劲拉升自己的身体。 无论如何，她都不要睡沙发了。宁愿抱个被子睡地板，也不能再睡沙发。估计那只死鸭子应该是早就发现她家的沙发睡起会很不舒服，所以才会打死也不要睡沙发。细想想，以他的体形，让他睡沙发确实是太委屈他了。 回想起临睡前，两个人抢床抢到滚下楼梯的事情，于黛南颇有些担忧地回头望了望楼上卧室的方向。思来想去，决定上楼看看。 舒震楠仍在熟睡中，丝毫没有察觉到于黛南正站在床边打量自己。 身体上有没有伤于黛南不知道，只要死鸭子脸上没伤就行了。像他这种靠脸吃饭的人，要是昨天晚上出了什么事，估计他真能怼死她。 轻手轻脚地走进卫浴室，洗漱完毕，于黛南到厨房给舒震楠做了点早餐。虽然不放心把一个不怎么了解的男人单独留在自己家里，奈何头一天晚上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不管是为了息事宁人，还是为了收买或致歉，她都没有办法开口叫还在熟睡中的舒震楠离开。 收拾好所有东西，于黛南临出门上班前，犹豫着给舒震楠留了一张纸条，道歉加道谢。她想，但凡性格没那么扭曲的人，都应该能释怀。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开车到医院，才刚进住院部，就有护士急匆匆跑来找她。说是有病患非要出院。 得知那位非要出院的病人是吴婉后，于黛南立马跑到了更衣室去。换好白大褂，即刻冲向吴婉的病房，她丈夫特意要求的单独病房。 礼貌性的先抬手敲了敲虚掩的房门，之后，于黛南才推门而入。看到罗健明请来的两个护工果然正在帮忙打包行李，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病床上，吴婉目光呆滞地望着墙壁，罗健明在旁边翻看着医疗清单。 于黛南径直走到病床前，对病床上的吴婉直白问道：“吴小姐，是你要出院吗？” 听到于黛南的声音，吴婉明显怔愣了一下。嘴唇微张，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被旁边的罗健明插嘴打断。 “啊，于医生，你来啦。是，我老婆说在医院呆着很闷很无聊，非要出院。” 看着罗健明一脸无奈加谄媚的笑容，于黛南不知道为什么，她连半个字都不相信。然而，她又没有权力把病人强留在医院，最多只能让病人在出院前做好各项检查。“要出院可以，不过，先把今天的检查做完。只要伤口恢复得没问题了，护士自会帮你们办理出院手续。” “还要检查？”罗健明顿时充满了防备。 于黛南凉凉一笑，反问道：“你就那么放心你老婆的病情吗？” “不是，我这不是相信于医生你的医术吗。”闻言，罗健明即刻又堆了满满一脸的谄媚笑容。 “你如果真的关心你老婆，至少让她把今天的检查做完，况且，即便你要办理出院手续，也要等到十点钟以后。”于黛南最后看了吴婉一眼，说完，转身离开。吴婉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半句话，神情木讷的低垂着眼睑，让她无能为力。 也许是出于于黛南的警告，又或者是想证明自己的确很在乎自己的妻子。罗健明没再急着收拾行李，也没再嚷嚷着要立刻出院。 他非常有耐心的等到吴婉做好了所有检查，并拿到了检查结果后，才再次找到于黛南。 而此时，于黛南正在门诊部接诊病人。要不是被她的助手护士拦住，罗健明绝对会严重影响到她的工作。 看诊结束，意识到罗健明是非要跟自己谈谈的样子，于黛南只能先处理他的事情。 “于医生，我老婆的检查结果都已经出来了，我看了一下，好像是都没什么问题了，你看看是不是。”得到于黛南的允许，罗健明立马钻进诊室，一边说一边把所有检查报告放到于黛南的面前。 于黛南迅速翻看了一下，说道：“伤口恢复的还可以，就是还有点贫血，回去要好好调养调养。”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可以了，你去住院部找医生帮你们开出院证明吧。” 于黛南想了想，迅速手写了一张出院同意书递给罗健明。但不知为何，罗健明突然两手紧紧握住了她拿着出院同意书的手。 “于医生，真的太谢谢你了，多亏了你，我老婆才能恢复的那么快。” “你不用谢我，你如果是真心爱你老婆，就不要再让她受伤。”面对罗健明深刻感激到几乎要飙泪的模样，于黛南只觉得一阵阵恶心。她能清楚感觉到，罗健明的手有些湿润，滑腻腻的让人很不舒服。尝试着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却被罗健明握得更紧。 “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但还是多亏了有于医生你，换成是别的医生，说不定要拖个半个月甚至一个月。” 罗健明越说越激动，手越握越紧，最后还揉捏了几下。要不是于黛南不愿意平白惹起半点风波，她百分百会让她的助手护士去把医院的安保叫过来。“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可以走了吗？外面还有好多病人在等着。” “哦哦，不好意思，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谢谢，于医生，真的太谢谢你了。”又用力握了一下于黛南的手，罗健明似是十分不舍的终于松开了于黛南的手，拿起所有材料走了。然而临出门的时候，他又回过了头来，满眼深意的看了于黛南一眼。 于黛南顿时感到心里一阵阵发毛，更恶心想吐，尤其是被罗健明握得有些湿润的手。 也因此，她愈加肯定，罗健明跟吴婉，绝对有问题。 076 忧郁周末 蛋蛋好冷 也许是于黛南道歉加道谢的留言纸条起了作用，又或者是因为滚下楼梯时舒震楠的英勇表现。之后的两天时间，于黛南跟舒震楠难得相处的十分融洽，尽管舒震楠每天晚上还是要强势跑来霸占于黛南家。 于黛南也果断有了一个新习惯，把张晓瑞家的钥匙当成是自己家的钥匙，出门前必定要仔细检查两遍。 这样的小心，自然很难再制造出什么新的意外，两个人也就少了许多莫名其妙的矛盾。 时间小小的一晃，周末到了。 一大早就被通知晚上要去死鸭子家住的于黛南，心情着实不美好了整整一天。 但无奈，她不仅仅跟死鸭子做过至少周末要到他家去住的约定，更跟他太奶奶做过相似的约定。 所以，无论她有多不情愿，无论她能多么神奇的体会到蛋蛋幽凉的感觉，都必须遵守承诺，周末跟死鸭子回他家去住。 内心抵触的情绪，让于黛南破天荒期望，自己尽可能晚一点下班，最好拖到半夜。然而转念想想，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只能放弃挣扎。 下午六点，于黛南下班了。迈着沉重的脚步，认命的一步步走到医院大门外。果然，死鸭子的车正等在路边。 打开车门，默不作声地爬上去，于黛南闭上双眼，决定先赶紧睡一觉。即便他们要晚上七点才到达死鸭子家，想来那个场面也不会小。 舒震楠从后视镜里看了于黛南两眼，她今天的工作有那么累吗？于是，原本想把音乐打开的手指，莫名缩了回来。 一路上，车厢内安静得出奇。于黛南竟然真睡着了，连自己什么时候倒在了座椅上都不知道。 舒震楠小心翼翼的开着车，不知缘何，他好像有些怕影响到于黛南休息。 六点五十分，舒震楠把车缓缓开进了舒家的大门。 看看后座已然睡熟的于黛南，舒震楠犹豫了好一会，才没有出声吵醒她。并且还绕到后座，把她抱了下来。 于黛南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身体似乎腾空了，一股陌生但使人安心的温暖，让她本能的用脑袋蹭了蹭，之后继续沉睡。 舒震楠不由得眉头微微一蹙，被于黛南蹭得胸口有些发痒。嗬！原来这条死带鱼是个女人啊，他还一直以为她是搞不清楚性别的咸鱼干。 “有没有搞错？居然让我楠楠抱她上楼，她以为她自己是谁啊？” “楠楠，你是不是也太纵容她了？她自己没有脚吗？这一共才几步路，以后还不得骑到你头上去拉屎拉尿？” 舒兰跟舒荷连等了好几天，也不见舒震楠带于黛南回来。以至于，两人刚一听说舒震楠回家了，立马齐齐跳了出来迎接。不曾想，竟会正好撞上舒震楠抱着于黛南准备上楼的情景。两个人顿时大声嚷嚷了开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快点把她放下，就没见过这么混帐的女人！”舒兰是真真很生气，尽管她明显在借题发挥。 拜舒兰跟舒荷的尖声叫喊，于黛南登时从沉睡中惊醒了过来。暂时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的她，果断先愣了一下。 前方不远处，有两个看起来有点眼熟的女人，貌似是死鸭子的那两个姑妈。不过，她们的脸为什么会这样扭曲？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奇怪地眨巴眨巴眼睛，于黛南突然发现，自己的视角好像有点不太对。下意识抬头一看，近在眼前的死鸭子的脸，吓得她差点没从舒震楠怀里直接摔到地上去。 见状，舒震楠柔柔一笑，低声说道：“你醒啦。”深邃的双眼，满满全是温情。 “抱歉。”于黛南禁不住用力咽了口口水，莫名其妙的，这死鸭子又抽什么风？而且还是在她睡着的时候。 舒兰不甘心被舒震楠故意无视，上前两步，厉声命令道：“楠楠，你怎么还不放她下来？她跟你装睡，这都看不出来吗？” “这女人真是太有心机，太坏，太恶毒了。”舒荷连忙附和帮腔。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舒震楠对这个破医生那么温柔，那么宠溺的样子，她总感觉事态的发展，可能会非常不妙。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让舒震楠天天带着这个破医生回家来住才行。小两口天天二人世界，那感情百分百会迅速升温。等到他俩爱到死去活来的时候，那她们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终于，于黛南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些什么。敢情乘她睡着完全不知情的时候，死鸭子狠狠陷害了她一大笔。知道她睡着了，不但不叫醒她，还发神经的故意抱她进屋。这真心不能怪他那两个姑妈会气到脸变形，根本是在作死嘛。 “那个，放我下来吧。” “累了就接着睡，我抱你上去就行了。” 于黛南挣扎着想自己下来走路，可是舒震楠不但不松手，反而还抱得更紧了。说话的语气，更是极尽浓情蜜意。说完，还在于黛南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于黛南先是被舒震楠丧心病狂似的温柔，恶心到差点呈喷射式呕吐。之后，又他突如其来的轻轻一吻，刺激到险些本能反应，一巴掌把他拍飞到南半球去。草！乘她不备陷害她就算了，还敢占她便宜。三天不戳，菊花果断是又痒了。 “楠楠……” “她是我老婆，我愿意怎么宠就怎么宠，关你们屁事？” 舒震楠旁若无人与于黛南之间的互动，真心是要急死舒兰跟舒荷。两个人刚想继续抗议，就被舒震楠抢先打断。 大概是因为心情正好，舒震楠对舒兰跟舒荷的态度也非常温和，嘴角甚至还挂着微笑。 但不知道为什么，舒兰跟舒荷却立刻噤了声，一句话都没敢再多说。 于黛南一脸疑惑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舒震楠，是她的错觉吗？刚才有那么一刹那，她忽然觉得这只死鸭子一点也不像是他自己了。 舒震楠说完，还真把于黛南从楼下抱到了楼上他的卧室。并且进屋后也没有变脸，更没把于黛南随便丢下，而是将她放到了沙发上。 “你睡沙发，我睡床。” 正当于黛南感到百思不得其解时，舒震楠突然一脸不容拒绝的吐出一句话。 瞬间，于黛南所有的胡思乱想全部烟消云散，原来死鸭子是为了晚上不睡沙发。便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哦。” 077 她脸红了 无奈落单 于黛南干脆的妥协，让两个人似乎继续保持着相安无事。 舒震楠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居然帮着于黛南把他外室的高科技电视启动了，还相当有耐心的教解了一顿。 然而于黛南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她又不是天天闲得没事做，谁要看他的破电视了？ 于是乎，舒震楠刚一进卫浴室，于黛南就把电视关了。有看电视的时间，她还不如多看一点书呢。 琢磨着舒震楠估计又要在卫浴室里泡一个多钟头时间，于黛南果断拿出了书本跟耳机。刚想戴上耳机，一边听公开课一边看书时，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十分有节奏的敲门声。 “咚、咚、咚……” 于黛南被略微吓了吓，扭头看看卫浴室的方向，只能自己起身走到了门口。深呼吸一口气，问道：“哪位？” “少夫人，管家让我把大少爷跟你的晚餐送了过来。” 门外响起一道年轻男性的声音。于黛南又看了一眼卫浴室的方向，轻轻打开了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年轻小伙子。 “少夫人，我把晚餐送进来了。”小伙子冲于黛南礼貌地笑了笑，之后，端着托盘进了屋，放到了靠近阳台的咖啡桌上。 于黛南下意识翻了翻口袋，琢磨着是不是要给人家小费？那么大一个托盘端上来，肯定很辛苦。 “少夫人，你跟大少爷慢用，我先走了。”把托盘放下后，小伙子半点也不耽搁，迅速退回到了门外。 “谢谢。”于黛南不太自在地点点头，感觉有些别扭。 小伙子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于黛南探头目送了好一会，才悄悄把门关上。 回头看看就放在咖啡桌上的晚餐，再扭头看看依旧没有半点动静的卫浴室方向。于黛南想了想，决定还是等舒震楠洗完澡后一起吃。能够尽可能避免的争吵，何必非要因为急于一时，又导致十分郁闷的情况出现。 同样的，舒震楠也没有在卫浴室里泡太久。只是，他把于黛南的存在忽略了，裹了条浴巾就跑了出来。 于黛南毫无防备，眼睁睁看着全身上下只兜了一条浴巾的舒震楠，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旁若无人的走到自己眼前。蓦然，她感到自己的鼻腔里，莫名有一股热热的气体想要喷泄出来。 “咦？”直到拿下头上的毛巾，舒震楠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卧室里还有别人。 “那……那个，刚才有人把晚餐送过来。”于黛南连忙别开脸，指了指咖啡桌上多出来的托盘。特奶奶个熊，死鸭子一定是故意的吧。 “耶？你脸怎么那么红？发烧了你？”舒震楠仿佛是发现了新大陆，死带鱼竟然脸红了。雾草！她居然也会脸红，他没看错吧。不对，她为什么会脸红？是因为看到了他的身体，所以才会脸红的吗？靠！这条死带鱼，果然是个超级无敌大变态！ 于黛南狠狠剜了舒震楠一眼，没好气地回道：“我没发烧，我只是饿到想吃人了。” 舒震楠显然不信，但看在死带鱼没有自己吃独食的份上，他懒得跟她计较。 一开始，舒震楠是忘了自己的卧室里还有别人，才会裹了条浴巾就跑出来。当他发现于黛南竟然也会脸红后，却仿佛是要故意捉弄她一样。立即打消了把浴袍穿上的念头，刻意光着膀子跟大长腿，与于黛南面对面吃晚饭。 只不过，于黛南迅速回过了神来。 前面是因为她没有半点心里准备，才会感到惊讶。有所准备以后，哪怕对方全脱光了，她也不会动一下眉头。 吃过晚饭之后，事情就简单轻松多了。两个人该干嘛干嘛，互不干涉，也互不打扰。 至此，于黛南在死鸭子家住的第二个晚上，算是安安稳稳的度过了。 可让于黛南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舒震楠竟然会丧心病狂的把她一个人丢在他家里，自己一大早就跑了出去。 看看空空如也的内室，于黛南真恨不能当场走人。她不过是上了个洗手间的时间，那只死鸭子便借机跑走了。虽说路上给她打了个电话，解释说是有什么急事必须立刻出去一趟，他会尽快赶回来。问题是，他不能把她一起带上吗？他难道不知道他们家有一大堆人正虎视眈眈的要把她给生吞活剥掉吗？要不是死鸭子带着她一起吃了早餐，她绝对有理由相信，他是故意把她一个人留下，好让他们家的人把她撕扒死。 正当于黛南努力思考着要怎样应对眼前的困境时，舒震楠卧室里的电话突然毫无预警的响了起来，把她给吓了一大跳。 犹豫着拿起话筒，于黛南硬起了头皮应道：“你好，哪位？” “小南啊，我是太奶奶，楠楠是不是出去了？你一个人呆着一定很无聊吧，要不要过来太奶奶这边坐坐？” 夏梅亲切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让于黛南淡定了不少。只是，藏在死鸭子的卧室里，即便有人想找茬撕扒她，大概也不好硬冲进门来。跑到死鸭子的太奶奶那边，虽说安全系数明显高了许多倍，万一半路遭遇拦劫怎么办？ 不过在这种落单的时候，似乎选择安全系数更高的方案才是最明智的决定。毕竟，一旦有人真杀上了楼来，那她根本没有半点退路。 于是，片刻犹豫过后，于黛南决定去找夏梅，“好，我现在就过来。” “知道路吗？”夏梅很高兴，电话里都能听出她是笑咪咪的。 于黛南的心情紧跟着又松了一松，语气肯定地回道：“我知道。”仅仅只是不在同一幢楼里，又没在别的什么地方。 “那好，赶紧过来吧。” “好，一会见。” 挂断电话，于黛南的心再一次悬了起来。 首先，她要从三楼走到一楼。接着，她要从屋里走到屋外。最后，还要从这边的新楼走到夏梅那边的老楼去。 看似很简短，但绝对不简单的这一段路程。不晓得她前后需要花费多少时间，才能活着到达。 深吸两口气，再原地跳几步，于黛南小跑着离开了舒震楠的卧室。 三楼，始终是静悄悄，空无一人的感觉。 二楼，于黛南遇到了舒雅诗跟舒雅琴。当她告知舒雅诗，自己要过去老楼的时候，舒雅诗果断帮她挡住了舒雅琴。 078 危机重重 老祖庇护 一楼，于黛南半点不意外地遇到了舒震楠的大姑妈跟小姑妈。这让她禁不住怀疑，这两个人是在她身上安装了什么定位追踪器吗？为什么每一次她来到一楼的时候，总会遇到这两个让她极端头疼的人物？ 看到于黛南从楼上小跑下来，舒兰刻薄的嘴脸，瞬间变得愈加刻薄冷酷，“哟！你跟我们楠楠真有这么恩爱吗？分开这么一小会都受不了？我们楠楠前脚才离开，你后脚就要去追了。”她双手环胸，一脸不屑，满眼轻蔑，直勾勾瞪着身上穿着居家服，没有任何配饰的于黛南。像是刻意显耀那般，伸出双手，相互轻轻擦拭了一下两只手上极夸张的宝石戒指。 “男人都是要做事的，你天天黏着我们楠楠，你让他怎么专心做事？”舒荷瞬间领悟，一边附和帮腔一边理了理挂了一脖子的珠宝项链。 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搭配上各种极尽夸张的首饰，怎么看怎么像两只骄傲的花孔雀。 于黛南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舒兰，又看了看旁边的舒荷，这两人是准备去参加什么乱七八糟变态的比赛大会吗？ 当然，人家愿意怎么穿衣服跟她没有半点关系。于是，她毫不在意地微微一笑，解释道：“刚才太奶奶打电话过来，叫我去老楼陪她。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老楼问问。” 舒兰眉头一皱，心中十分不爽，“是吗？不是要黏着我楠楠就行了。既然太奶奶叫你过去，那你就快点过去吧，别让她老人家等太久了。”老太太点了名要让于黛南这个破医生前去作伴，她跟舒荷再想怎样，也不能在现在这个时候拦劫。 “我知道了。”于黛南很有礼貌地笑了笑，抬腿继续往老楼的方向小跑而去。 “姐，你说，老太太会不会一直把她留到楠楠回来？”舒荷一脸的不甘心，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结果又让人抢先一步。 舒兰冷冷一笑，回道：“那就要看楠楠什么时候回来了。”她还不相信了，于黛南这破医生会完全没有落单的时候。但凡是一丝机会，她也要给她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否则，她真要当他们舒家的人好欺负了。 从主宅出来，于黛南立马大大松了一口气。明明是那么大那么漂亮的房子，却让人一点都不轻松。 朝着夏梅所在的老楼方向一路缓步前行，于黛南难得有机会，可以好好欣赏一下死鸭家的风景。但只看了一会，她便失去了兴趣。因为人工痕迹太重太明显，显摆炫耀的成分也过于浓厚，还比不上他们医院的风景美好柔和。当然，或许是因为一方是住家，一方是医院。 “少夫人，你来啦。” 于黛南刚在夏梅的小花园外露了个头，便立刻被赵婷婷眼尖发现。她一脸温和地看着于黛南，想用笑容帮她减轻一些尴尬。 “嗯，我来啦。”于黛南冲赵婷婷点了点头，转向夏梅，轻声唤道：“太奶奶。” 夏梅笑咪咪地抬头看了于黛南一眼，“小南会写毛笔字吗？” “不怎么会。”于黛南摇摇头，如实回答。 “来，你写一个给太奶奶看看。”夏梅说着，把手中的毛笔递了出去。 “好。”于黛南接过笔，沾了点墨水，随便写了几个字。 “大智若愚……”夏梅认真看着于黛南写出来的几个字，嘴角忽然高高向两边扬了起来，“不错，写得很不错。” “只能算是不难看吧。”于黛南被夏梅夸得直心虚，跟这位老人家的字比起来，她顶多是小学生水平。 “能写得那么工整，就已经是不容易的了。”夏梅放下笔，领着于黛南到旁边坐下。 赵婷婷不疾不徐的跟着走过来，将泡茶的水烧上，顺手把茶叶分好。 于黛南观察着赵婷婷的一举一动，心中渐渐生起一丝疑惑，总感觉死鸭子家所有人的行为，都不像是在演戏。莫非平常，他们的的确确是这样生活的？可如果死鸭子家真的如此富贵，那他又为什么要去当鸭子呢？不过，他的收费是真真不便宜。 叉起一块水果递给于黛南，夏梅颇为关切地问道：“小南，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 “嗯，挺好的。”于黛南点点头，开始感到有些不自在。 夏梅想了想，又问道：“楠楠是有什么事情，怎么一大早就跑出去了？”难得那臭小子这么细心，叫了赵婷婷来通知她。不然的话，把人家于黛南单独留下，指不定要受多少欺负。但他究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连自己老婆都不能带上？ “我也不知道，他没告诉我。”于黛南忍不住在心中腹诽，除了接客，那死鸭子还能有什么急事？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夏梅突然有些火大，“一会等他回来了，太奶奶教训他哦。”那臭小子该不会骗婚后都不肯收心，周末丢下老婆自己又跑出去跟他的那些狐朋狗友瞎混了吧。禁不住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瞄了于黛南一眼，仿佛是要掩饰什么似的，亲自给她斟了杯茶，“来来，我们喝茶。” 于黛南感觉有些奇怪，但未多想。毕竟，她跟死鸭子是假结婚，万事必须小心。 夏梅好像确确实实很喜欢于黛南，拉着她天南地北的一顿侃。不知不觉，便跟她侃了一个上午。直到两个人一起吃过了中午饭，自己要睡午觉了，才依依不舍的放于黛南回去。 担心于黛南在回主宅的过程中，可能会遇上一些让她不高兴的人或事。又特意叫来了赵婷婷，让她送于黛南回去休息。 远远遥望着大门的方向，于黛南忍不住开口问赵婷婷，“那个，他还没有回来吗？”这都一个上午了，不是说会尽快赶回来吗？他连中午饭都没有赶回来吃，这也能叫做尽快吗？要是他再不回来，那她下午该怎么办？又躲到老楼来？ “没有。”赵婷婷摇摇头，心中明了地安慰道：“少夫人不用担心，有我在。” 于黛南心虚地笑了笑，看来她的情绪表露的有些明显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赵婷婷起得作用，于黛南跟她一起走进主宅后，竟然谁也没撞见。她怕那两个吃饱撑得的大小姑妈又忽然跳出来，从而早早做好了心理准备。结果，她们反而不出现了。 079 放松警戒 讥讽嘲笑 赵婷婷一直把于黛南送回到舒震楠的卧室才离开。 左右看看大得过分，却只有自己一个活人存在的舒震楠的卧室，于黛南禁不住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拿上书本跟耳机，毫不犹豫地钻进内室，于黛南果断躺到了舒震楠的大床上。躺下的瞬间，她恍然明白了一些事情。难怪那只死鸭子说什么都不肯让出自己的床，原来睡起来真的超级舒服。比她家的床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转念想想，怕舒震楠突然回来误会自己。只能翻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消息发给他。 晚上她睡在沙发上不要紧，因为没人会发现。但现在是大白天，指不定会有什么人毫无预警地跑过来。 万一被别人发现她睡在沙发上，那她该怎样解释？难道要告诉别人是因为死鸭子的床睡得太舒服了，她不习惯，所以才睡沙发的吗？ 发好短消息，于黛南丢开书本跟耳机，决定先好好睡个午觉再说。岂料，她才刚睡着没多久，便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咚、咚、咚、咚、咚、咚……’ 听着从外室传进来，十分有节奏，也明显不打算放弃的敲门声。于黛南万般无奈地爬下床，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问道：“哪位？” “少夫人，雅诗小姐让我请你过去一趟。” 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女音，于黛南犹豫着打开了门，“你是？”对方看起来最多二十岁出头，穿着一条漂亮的蕾丝连衣裙，留着齐肩短发。 年轻女孩冲于黛南灿烂一笑，很是礼貌地自我介绍道：“你好少夫人，我是管家的小女儿，赵燕燕。雅诗小姐让我请你过去一趟。” 于黛南恍然大悟，难怪这个陌生女孩看着稍微有一丁丁眼熟，原来跟赵婷婷是姐妹。琢磨着赵燕燕口中的那位‘雅诗小姐’，想来想去也分不清楚到底是死鸭子的大妹妹还是小妹妹，只好一脸尴尬地问道：“请问，那个雅诗，是大妹妹还是小妹妹？” “是大的。”赵燕燕笑得愈加灿烂，还顺便提醒道：“小的那位是雅琴小姐。” “她要请我去哪？”看着赵燕燕充满阳光的笑容，于黛南心想，这个女孩子一定十分开朗。心中的警戒，也慢慢放了下来。 “她想请你到后花园的玻璃花房喝茶聊天。”赵燕燕观察着于黛南脸上的表情变化，嘴角的笑容，也越扩越大。 “哦，好。你稍等我一下，我梳一下头发，刚刚在午睡。”尽管还是有些犹豫，但想着既然对方是死鸭子善良的大妹妹，不去赴约，貌似有点说不过去。于是，便点头应允了。说完，于黛南转身去了卫浴室，把睡乱的头发，重新梳理编成麻花辫。上午有死鸭子的太奶奶，下午有死鸭子善良的大妹妹。晚上，那只死鸭子总该回来了吧。 扎好头发，顺便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于黛南深呼吸一口气，跟着赵燕燕离开了舒震楠的卧室。 从三楼到一楼，于黛南没有遇见任何一个让她头疼的人物。她想，可能是因为都在午睡。要不是赵燕燕来找她，现在正是睡得香的时候。 从主宅的后门穿出去，于黛南看到了一片完全不一样的风景。不过，她还是没什么兴趣，觉得仅仅只是比较漂亮而已。 赵燕燕口中所说的玻璃花房也并不难找，正对着主宅后门的方向，大概百十步的距离。 可让于黛南感到奇怪的是，赵燕燕口中形容的，应该只有一个人邀请她过来。那为什么花房内会有谈笑的声音，隐隐飘散出来？难道说除了她以外，死鸭子的大妹妹还邀请了别的人？问题是，她应该很清楚，在这个家里没几个人喜欢她这位两科专家医生。而除了这个家里的人，她还能邀请些什么人来呢？她自己的朋友吗？ 持着疑惑的态度，于黛南跟着赵燕燕越来越接近玻璃花房。也因此，她心里越来越感到不安。她发现，某些声线，似乎有一些耳熟。 然而，等到她分辨清楚，那些耳熟的声音是出自舒兰、舒荷跟舒雅琴的时候，她已经跟着赵燕燕走进了玻璃花房，并直直对上了她们明显不怀好意的视线。只是，玻璃花房的设计太过巧妙。让她来不及蛋凉，便醉心于花房的整体设计上。 花房中央，有一棵榕树，这棵榕树撑起了整座玻璃房体。枝杆上有十分清晰的修剪痕迹，显然每一天都有专人打理。 各式各样，色彩斑斓的盆栽花朵，环绕了整整一圈。 榕树下，有秋千，有摇椅，有书桌，还有田园风的咖啡桌椅等，极具惬意的配置。 于黛南只顾着惊叹花房的巧妙，完全无视了舒兰、舒荷跟舒雅琴的存在。还有几个她压根不认识，年轻漂亮，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妹纸。 舒荷兰花指地捏着一颗巧克力，一边装模作样地吮抿，一边斜眼观察着于黛南的一举一动。见于黛南好像很惊讶玻璃花房的样子，立刻出声讥讽道：“嗬！还真是没见过世面，瞅瞅她那副农村穷比的样子。” “一个天天看人家屁股的人，能见过什么世面？除了屁股，她还能看到些什么？”舒兰一手端着咖啡杯，一手轻轻搅拌着。于黛南的种种反应，她自然也全都看在了眼里。 “呵呵呵呵呵……”舒雅琴很是夸张的直接笑出了声，仿佛想到了什么特别好玩的事情，忽然扭头，对身边那几个年轻漂亮的妹纸神秘兮兮地说道：“对了，我跟你们说啊，你们谁要是有屁股上的问题，都可以找她看，人家可是专门看屁股科的专家医生呢！”表面上，她好像是在跟人家说悄悄话。但她说话的音量，足够让呆在花房里的所有人，全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屁股科？医院里还有这样的科室吗？” “好端端的，一个女人怎么会去当这种科室的医生？” “肯定是心理变态。” 经舒雅琴这么一怂恿，那几个妹纸立马附和着开始讥讽嘲笑。说着说着，还哄堂大笑了起来。 宋媚儿虽然也附和着笑了笑，但她并未多嘴。双眼一直不着痕迹地来回打量于黛南，可无论她怎样打量，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 080 刀枪不入 气死白痴 于黛南仿佛什么也没听见那般，自顾自绕着榕树转了整整一圈。最后，脚步停在了那群女人附近。她一边随意欣赏着花房里漂亮的花朵，一边像闲聊似的突然搭了茬，“怎么？我家小姑子没文化，你们也没文化吗？哪个医院会有名字叫作‘屁股科’的科室？虽然讲得通俗一点，肛肠科确实跟屁股脱不了什么关系。不过，一个人的好坏，跟屁股可是有着很大的关系。你们嘴那么臭，一定都便秘的很严重吧。只有便秘很严重的人，才会一张嘴就带出一股大便的味道，才会臭得不可思议。” 难怪一大早看见舒兰跟舒荷打扮的像两只骄傲的花孔雀，果然是因为要招待一大堆她们的同类。这一个个打扮的也真是拼了。 “于黛南！你骂谁没文化呢？你以为你文化有多高？医生怎么了？难道你不是天天看人家屁股的医生吗？”舒雅琴就怕于黛南不接话，只要她开了口，那整件事情绝不会简简单单的收场。她大哥今儿不在，她看她还能往哪逃。 于黛南冷冷一笑，甚至不屑回头去看舒雅琴一眼，“至少我天天看人家屁股能把自己养活了，那么小姑子你呢？你有什么办法能够养活你自己？”说完，她忽然弯下了腰，颇有雅兴地伸手拨弄了一下她刚刚才在花丛间发现的一株，开得如同一群妖异的花蝴蝶似的兰花。蝴蝶兰他们医院也有，不过她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种样子的蝴蝶兰。想来应该是十分名贵的品种，价格也绝不会便宜。 “我们舒家有得是钱，我干嘛需要有养活自己的本事？只有你这种又穷又难看的变态女人，才需要养活自己。因为没有男人愿意养你！”舒雅琴嗤之以鼻，说话间，故意抬起左手，轻柔地擦了擦戴在中指上的钻石戒指。 但可惜，于黛南由始至终，都不曾扭头看过她一眼。所以，她刻意显耀的行为，没有收回任何成效。 “你们苏家有钱，又不是你有钱，你那么骄傲做什么？一个整天靠吸别人的血过活的人，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可骄傲的。”于黛南直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继续缓步绕着花房，欣赏着每一棵花草。说话的语气，犹如在跟空气自言自语般的平静、平和。 “我吸谁的血了？舒家的钱难道不是我的钱吗？”舒雅琴很想借题发大飙，却无奈对方的语气完全不具备一丁点攻击性。侧目看看身旁的几位朋友，她只能用尖酸刻薄的语气，无力的去反击于黛南。 “哦……”正在欣赏着花草的于黛南突然恍然大悟，果断得出一个肯定的结论，“你的意思是说，苏家的钱，全都是你一个人的钱。” “不是，我是说，有我的一部分。”舒雅琴登时脸上一红，心虚地看了看舒兰跟舒荷。 “呵呵呵呵呵……”于黛南笑而不语，接着绕圈欣赏花草。 舒雅琴被于黛南笑得心里直发毛，不由得火大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就是笑笑而已，怎么了？在你们苏家，连笑都不可以吗？”于黛南一脸无辜地眨巴了几下眼睛，耸耸肩，回头看了舒雅琴一眼。 眼见着舒雅琴快要狼狈的败下阵来，舒兰终于憋不住开口挑刺，“于小姐，你不知道家里有客人吗？你为什么穿成这个样子？你穷惯了不要紧，但是我们舒家，可丢不起这个脸。”穷比就是穷比，早晨她跟舒荷都那样显耀给她看了，她竟然连衣服都不知道换一换。嗬！想来即便是直白的叫她换，她也换不出什么好看的东西来。 “客人？在哪？”于黛南夸张的用眼睛把整个花房找了足足一遍，之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向一直安静地守在一旁的赵燕燕，问道：“哦对了，我还想问问呢，赵燕燕不是说雅诗小姐请我过来的吗？怎么我没见着雅诗啊？” 赵燕燕尴尬地笑了笑，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少夫人，雅诗小姐确实让我请你过来，可她为什么没在这里，我就不太清楚了。” “嗬！是吗？”于黛南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从进花房的那一刹那，她就已经知道了。赵燕燕绝不可能是死鸭子的大妹妹，以邀请的名义，把她引到花房来的。 她伪装的的确很好，可她不应该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去跟舒兰做眼神交流。 她就跟在她的后面，她任何一丁点小动作，哪怕是再细微的小动作，她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赵燕燕被于黛南怪异的眼神，看得心里直发虚。硬起了头皮跟她直视了好一会，在看到她终于移开了视线后，立马忍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不曾想，她这口气还没有松完，于黛南又蓦然开口说话了。她的心，不由得再一次高高悬掉了起来。 “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吧，我怎么觉得你话里的意思好像是在指责雅诗小姐把我捉弄了呢？看来，真是我想多了。雅诗我虽然接触的不多，但我相信她的为人，她才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于黛南即像是在跟赵燕燕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的在自己分析。说到最后，更兀自得出了结论。“真是不好意思了啊，看样子应该是中间有点什么误会，既然雅诗没在这里，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聚会了。你们吃好喝好，玩得开心一点啦。”花房固然漂亮巧妙，无奈里面窝了一群让人看了恶心，骄傲异常的花孔雀。惹不起嘛，那她躲开好了。除了言语上找点便宜，这群女人又能把她怎么样？一个个的想激怒她，问题是莫名其妙的，她为什么要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人生气？ “于黛南，你父母没有教育过你，不可以顶撞长辈吗？”见于黛南要走，舒兰即刻站起了身。一边冷声质问，一边走向于黛南。 “姐，你这不是多问吗？你看她这个样子，像是有家教的样子吗？一看就是有爹生没爹养的野种呀。”舒荷紧跟着站起身，冲着于黛南附和叫嚣。很好很好，她大姐总算是要放大招了。 “小姑妈说得很对，她这个样子，完全就是野种嘛！”舒雅琴身体一转，两手扶着椅背放肆嘲笑，惟恐天下不乱。 081 恼羞成怒 一大巴掌 于黛南嘴角一扬，笑得好不柔和灿烂。声音跟语气，更是极尽温和与友善，“我父母有没有教育过我不可以顶撞长辈，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一般会莫名其妙质疑别人有没有家教的人，才是最最最没有家教的人。而喜欢骂人家是野种的人，才是真正的野种。”说完，还十分有礼貌的微微颌了颌首。仿佛她只是在跟舒兰她们闲话家常。 “于黛南你果然是个没家教的烂野种！”舒雅琴当场跳脚，索性大声嚷嚷开骂，也不管有没有外人围观了。 于黛南直接转向舒雅琴，还往前走了几步。学着她的样子，娇嗲地嗔怪道：“小姑子，你说错了吧，我于黛南是你们苏家的长媳，是你们苏家未来的女主人。如果我是野种，那你们是什么？” “你……”舒雅琴浑身一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刚想站起身来与于黛南火拼开战，结果，却被于黛南抢先夺了话茬。 于黛南一边满脸无辜地眨巴着眼睛，一边好奇宝宝似的反问道：“我怎么了？我说错了吗？这话又不是我说的，是太奶奶讲的，你们有什么不高兴的为什么不去找她老人家？关我什么事？”这几个女人，她真真是搞不懂也搞不明白。人家都说婆媳大战，怎么到了死鸭子家，却完全变了个样？而且，还变得莫名其妙的。 于黛南提到夏梅，就好像是是戳中了舒兰的什么痛处。她忽然大步来到于黛南的面前，厉声吼道：“于黛南，你也太无法无天了，你父母平时都是怎样教育你的？”踩着恨天高的她，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气势。 于黛南毫不畏惧，甚至还笑得更灿烂了。不就是想借题发挥吗？行啊！她成全她们，她就大大方方的给她们一个理由好了。于是乎，她突然脸色一冷，满脸阴寒地回驳道：“那你父母平时又是怎样教育你的呢？看你穿得人模狗样，嘴巴怎么会那么脏那么臭？张嘴就骂人家是野种，我还真是奇了怪了，该不会你自己是个野种，所以才喜欢到处骂别人是野种吧！” ‘啪——！’ 于黛南话音未落，舒兰蓦然抬起手，反手狠狠甩了上去。 只听见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座所有人，皆被舒兰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了一跳。 于黛南随着舒兰甩过来的力向，偏着脑袋，清晰体会着右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觉。并且她发现，有一丝明显尖锐破皮的痛感，搀和在火辣辣的肿烫疼痛中。她想，那绝对是舒兰手上戴的戒指，刮到了她脸上的皮肤。 “于黛南，你不要以为你跟我们楠楠结婚了，你就是我们舒家未来的女主人。只要有我在，你永远都不可能会成为我们舒家的女主人！”很显然，舒兰是真的很生气。她已经不仅仅只是故意找茬挑刺，完全化身成了恼羞成怒的状态，对于黛南更是恨得咬牙切齿的模样。 于黛南扭回头，拧了拧被打得有些不太舒服的脖子。嘴角一扬，阴声说道：“看来大姑妈真的是个野种，不然的话，也不至于会恼羞成怒到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人了。”她看得出来，舒兰是真生气了。莫非，这其中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隐秘事件？ “你！”对方不但压根不把自己的威胁放在眼里，还继续口口声声的证实自己是野种，气得舒兰险些吐出几十两老血来。以至于愈加恼羞成怒，更是再一次抬起了手来，还想再赏于黛南一耳光。 不过这一次，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先前于黛南没有防备，才会被舒兰打个正着。眼下有了防备，她只要及时抬一抬手，便能一把抓住。 “反了反了！于黛南你竟然敢动手打长辈！你也太无法无天了！”舒荷满心以为，舒兰又能狠狠的赏于黛南一耳光。没料想，于黛南居然会动作敏捷的直接把舒兰的手给抓住了。于是，她立马一边叫嚷着一边往上扑，想帮着舒兰一起撕扯扭打于黛南。 见状，于黛南果断甩开舒兰的手，反身操起桌上的咖啡壶，狠狠砸了过去。 吓得舒兰跟舒荷连忙一起弹开。 咖啡壶落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碎片跟咖啡，溅了一地。 “谁打谁，你们自己清楚的很，你们大可以闹得天下皆知，我不怕！”于黛南生气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欺人太甚，让她想不跟这些莫名其妙的白痴生气也有些做不到了。既然她们非要闹，那好啊，索性把今天的事情捅到所有人的耳朵里去。 有本事，她们就说服所有人全站在她们的那一边。否则，最后吃不了兜着走的人，肯定是她们自己。 最后冷眼扫了扫舒兰、舒荷还有舒雅琴，于黛南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也真是吃饱撑得，明知道这些人挖了个陷阱在这里等着她跳。她不但不赶紧走人，还陪着她们一起瞎闹腾，真心是活该被打。 “于黛南！你这个烂野种！你这个有爹生没爹养的野种！”舒雅琴愣怔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立马跳脚咆哮。 舒兰被舒雅琴叫得直头疼，没好气地斥道：“琴琴，闭嘴！你也不怕老太太听到了。”这孩子果真是个没脑子的，刚才可以动手的时候，她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现在人都走了，她才跳起来骂。也不想想这都什么时候了，骂得那么大声那么难听，万一让老祖听见了怎么办？ 舒雅琴颇有些鄙视的白了舒兰一眼，不服气地回道：“现在才来怕太奶奶知道还有什么用？而且她刚才动手了，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了，她就算找太奶奶告状也没用。” “琴琴说得对，我们都看见她动手了，她找谁告状都没用。兴许老太太知道这件事情后，就不会再喜欢她了。还有爸跟妈，他们要是知道她骂你野种的事情，肯定会讨厌死她。”舒荷迅速冷静了下来，有砸烂的咖啡壶作证，她看于黛南这个破医生这回往哪逃？何况，她们足足有八个人可以作证。她有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就算她脸上有点什么印子，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舒兰垂下眼睑，看着就碎在脚边的咖啡壶，没有搭话。这件事情真能像她们期望的那样顺利吗？ 082 暗中通知 愤怒莫名 宋媚儿默默喝着咖啡，左右上下，安静地观察着，低调的仿佛只是一阵空气。 跟她一起前来作客的另外几个女孩，则忍不住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议论。显然，她们都被于黛南的‘粗野’吓到了。 赵燕燕赶忙叫了人过来收拾，之后，一群女人继续吃喝瞎聊天。 于黛南顶着不断发红发肿，一直火辣辣疼的半边脸，快步回到主宅。迅速上楼，冲向舒震楠的卧室。 钻进卫浴室里一看，脸上果然被划破了。可见死鸭子的大姑妈在打她的时候，是故意想用戒指划破她的脸。不然的话，正常打人，即便戴着满手的戒指也不太可能划到她的脸。 郁闷的长长吐出一口气，于黛南放了一池冷水。然后，把整张脸埋了进去。火辣肿烫的感觉，稍微减轻了一些。 可一旦离开了冷水，脸上不但继续会疼，并且还更难受了。 最后，她只能拧了一条冷水毛巾敷在脸上。呆呆地靠在沙发上，原本是想认真思考一下后续的问题要怎样应对。结果，不知道是靠得太舒服，还是前面发生的事情太让她心力交瘁。她居然，就那么没心没肺的睡着了。 舒雅诗睡醒午觉后，第一个反应，便是到舒雅琴的卧室查看。想看看她在做什么，或者她又在酝酿些什么阴谋诡计。毕竟她们的大哥，一早跑了出去。落单的大嫂，指不定会遇到些什么堵心的事情。没想到，舒雅诗的卧室里，空无一人。 这个发现，让她禁不住皱起了眉头。一边琢磨着，一边一路散步散到了后花园里。当她隐约觉得玻璃花房里好像有不少人的时候，便悄悄地靠了过去。想看看花房里有些什么人，在搞什么东东。却万万没料到，正巧让她撞上舒兰打于黛南耳光的那一幕。还好值得庆幸的是，她这位嫂子显然不是吃素的。一个人便阻挡掉了后续的一切攻击，还顺利离开了玻璃花房。 只是，她清楚的看到，于黛南的脸被划破了。这一点，明显是打的那个人刻意为之。 听着花房里舒兰、舒荷跟舒雅琴之间的妄言，舒雅诗即愤怒又担心。犹豫、纠结着默默离开花房，又慢慢走回到自己的卧室。 舒雅诗把手机拿出来塞回去，拿出去又塞回去。如此反复了十几遍，才终于下定决心，要给舒震楠打一通电话。 此时，舒震楠正跟林致远一起躲在他家的密室里，研究一些重要的事情。电话蓦然响起的刹那，两个人都下意识的先相互看了一眼。 低头看看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来电人是自己的好妹妹舒雅诗，舒震楠立马拿着手机，走出密室，并滑开了接听键。还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活泼欢快一点，“怎么了三妹？有什么事情吗？” “大哥，你现在能回来吗？”舒雅诗憋了半天，最终只弱弱的憋出这么一句话。不论舒雅琴有多么不可理喻，她终归是她的亲妹妹，而舒兰跟舒荷又都是她姑妈。手心手背全是肉，这让她要怎么处理？偏袒不得，又不能真的完全不偏袒。 “我这边还有事，到底怎么了？”舒震楠觉得有些奇怪，念头一闪，莫非死带鱼闹了什么事情出来？嗬！她要是真敢乘他不在家的时候，给他捅了个大娄子出来，他百分百要把她削死一百遍。她发个短消息，说午睡要睡在他床上，他都没说什么。毕竟，确实是安全第一。 “大嫂她，她……她被大姑妈打了。”舒雅诗左右犹豫迟疑，纠结了好一会，才总算下定决心出卖舒雅琴跟她的两个姑妈。 与其等到舒震楠回家后从于黛南的嘴里知道这件事情，真不如她早些打电话告诉他算了。也许，看在一家人的面子上，舒震楠不会怎么样。可如果是通过于黛南的嘴来描述，问题极有可能会上升到难以解决的地步。虽然她觉得，她家这位大嫂应该不是那种嘴碎的人。 “什么？！”舒震楠心中莫名狠狠一震，满心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重重叹出一口气，舒雅诗大概描述道：“具体细节我也不太清楚，我前面散步散到玻璃花房的时候，看到大嫂跟大姑妈她们在花房里面不知道在讲些什么？然后，大姑妈就突然打了大嫂一耳光，小姑妈也想打她来着，不过被大嫂挡了回去。”她很想把事情形容的更轻松一点，然而仔细想想，连她都感到愤怒不平。想来，她那位大嫂的心里，一定更不好受。 舒震楠一句话都没有说，只觉得胸口好像有一股火焰，正在发酵燃烧。死带鱼被他的大姑妈打了，呵呵…… “另外，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看错了，大嫂的脸好像被划破了。”想了想，舒雅诗又补充了一句。 舒震楠继续保持沉默，胸中的怒火也在持续酝酿发酵。 “大哥，你还是赶紧回来吧。我想上楼去看看大嫂，但是又不好上去。不知道她现在一个人会怎样，而且也不知道大姑妈她们等下会不会又去找大嫂的麻烦。”舒雅诗真不是瞎操心，就她最后听到的那些言论，显然舒兰、舒荷还有舒雅琴绝不打算轻易放过于黛南。 舒震楠深吸一口气，直接挂断电话，抬腿就走。 林致远赶忙从密室里追了出去，“舒震楠，你干嘛去？”好端端的，这家伙又发什么神经？事情都还没有搞完呢。 “回家！”舒震楠阴声阴气，明明察觉到林致远追了上来。却连头都没有回一下，更是看都没看一眼。 “现在？为什么？”林致远几步跳到舒震楠的面前，一把抓住他，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我老婆被人打了。”舒震楠火大的用力甩开林致远，说完，‘乓’的一声巨响，狠狠甩上了林致远家的大门。 林致远站在门后，眨巴着眼睛望着眼前的防盗门，相当迅速的抓住了一个重点。话说，那条蓝带鱼好像不是舒震楠这家伙真正的老婆吧。他那么生气那么着急那么暴躁，是要闹哪样？怕那条蓝带鱼一怒之下跟他撕破脸吗？还是他心里藏了别的什么他不知道的原因？ 今天只能是先这样了，等舒震楠把蓝带鱼的事情解决好了，他再找时间好好盘问盘问他。 083 你想干嘛 风雨欲来 从林致远家里一出来，舒震楠便开着车，直接杀奔了回去。 甚至等不及把车先开到车库里，果断将车开到了主宅大门外才停下。之后，他动作敏捷地跳下车，大步冲进了主宅。 一口气从一楼跑上三楼，舒震楠来到他的卧室门外。抬手想开门，却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看来，死带鱼她一定非常害怕。 拿出钥匙悄悄打开门，舒震楠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以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蜷缩在沙发上的于黛南。她的脸上放着一块毛巾，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毛巾的浸润，眼圈周围似乎有一点点湿润的痕迹。 反手把门关好，悄无声息地走到于黛南对面的茶几上坐下。手一伸，直接拿开了盖在她脸上的毛巾。瞬间，清晰的五指印，和一条细长，破损的红痕划迹进入了舒震楠的视线之内。登时把他堆积在胸口的怒火，推上了最高峰，气得他恨不能把坐在屁股下的茶几从阳台上丢下去。 “嗯……咦？”舒震楠把毛巾拿开的举动，显然惊动到了于黛南。缓缓睁开双眼的她，立马毫无防备的对上了一张放大，超帅的脸。呆懵地眨巴几下眼睛，打着哈欠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刚才吗？” 舒震楠一脸阴黑的直瞪着近在咫尺的于黛南，冷声问道：“她们为什么打你？” 于黛南将将才睡醒，大脑多少有些短路。被舒震楠莫名其妙的突然一问，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好不容易琢磨明白了舒震楠到底在问什么以后，她下意识便紧张了起来。 首先，死鸭子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其次，暗中通知死鸭子的人到底都对他说了些什么。 最后，死鸭子如此冰冷阴森的态度，怎么看也不像是要为她打抱不平。换言之，他很可能是来替他姑妈报仇的。 不由得憋屈又蛋疼的长长叹出一口气，于黛南实话解释道：“她们说我没家教，有爹生没爹养，是个野种。然后，我就说，太奶奶讲，我是苏家的长媳，是未来的女主人，如果我是野种，那她们是什么？她们这个样子才真的像野种，然后我就被打了。”至于死鸭子相信不相信，那就不关她的事了。大不了一拍两散，她家那边的问题，她还是想别的办法解决吧。 舒震楠的脸色更加阴黑，“她们都有谁？” “你大姑妈，小姑妈，还有你那个小的妹妹。另外几个我不认识，都很年轻漂亮，你大姑妈说什么客人，可能是客人吧。”于黛南仔细想了想，应该就这些人了。至于那个赵燕燕，算了，不提也罢。 “跟我来。”舒震楠没头没尾，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啊？”于黛南吓了一跳，靠！这只死鸭子到底有没有听明白？还是说他压根就没打算听她解释？ “跟我来！”见于黛南还傻怔在沙发上，舒震楠火大的反身一把抓住于黛南的手，拖起她来一起往外杀冲。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于黛南连忙单手单脚的死死钩住大门，说什么也不肯走。这只死鸭子到底想干什么？被打的人好像是她吧！他跟她发什么飙？难不成，他的的确确是要替他那两个姑妈报仇？草！还有没有天理啦？她简直比窦娥还要窦娥啊！ “我叫你跟我过来！”舒震楠已经气到想吐血，结果这条死带鱼还那么不配合自己。索性不再费话，直接掰开于黛南钩住大门的手跟脚，将她整个人抱进了怀里，就这样半搂半抱地带着她走。 于黛南双脚半腾空，跌跌撞撞。要不是舒震楠紧紧抱着她，她不知道要摔多少回。 “喂！死鸭子！你到底要干什么啦？是她们先骂我，先动手打的我，你再怎么护短，也不能这么不讲理吧！”眼睁睁看着舒震楠不知道要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更不知道他到底要对自己做些什么。于黛南唯有死命撑长了脖子，对着他的下巴严肃抗议。 这家伙要是真的敢乱来，她保证她转身就会跑到他太奶奶那里去告状，把他们俩假结婚的事情和盘托出。 舒震楠仿佛什么都没听见，自顾自，自作主张的带着于黛南继续往楼下冲。 于黛南像只虫子似的使劲扭来扭去，反被舒震楠勒得更紧。 “大哥，你回来啦。”舒雅诗时刻注意着舒震楠的动向，当她知道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后，便一直等在二楼。毕竟，把舒兰、舒荷还有舒雅琴出卖掉的人是她。所以，她怎样也要跟在边上，看看能不能帮上点什么忙。 看到舒雅诗，舒震楠强压下怒气，问道：“她们还在花房吗？” “好像还在。”其实舒雅诗并不太确定，她只知道舒雅琴还没有回来。想想今天来了几个她的朋友，应该没那么快招待完。 舒震楠冷冷一笑，抱带着于黛南打算前往花房。当事人全都在，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舒雅诗心头一跳，赶忙紧张兮兮的跟在后面。她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于黛南会被舒震楠以一种挟持的姿势抱在怀里。而且，从于黛南的表情上分析，她好像并不是很愿意跟着舒震楠走。那看来，她这位大嫂果然没给她大哥打过电话，甚至连提都没提过。 只是，人家越是这样善良，那他们舒家就越不能欺人家太甚。今天的事情，全是他们舒家的错。她大哥生气发飙，那也是应当的。 能让他心甘情愿跳进爱情坟墓里的女人，那必然是他极珍惜、珍爱的人。 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那两位姑妈就是想不明白呢？甚至还借口动手打人。这一次，只怕她们真的摊上大事了。 于黛南憋着一口气，继续扭来动去。舒雅诗跟在后面，让她没办法再开口跟舒震楠叫嚣。 舒震楠被于黛南扭得冒火，低声威胁道：“你再动我就把你丢到水库里去。” 于黛南一吓，立马不再乱动，她相信这只死鸭子真的会说到做到。 于是，一行三人，就这样别扭、诡异的赶到了玻璃花房。 舒震楠带着于黛南气势极强硬的出现，让舒兰、舒荷跟舒雅琴都狠狠的惊了一愣。她们压根没想到，舒震楠会那么快回来。更没想到，他那么快就发现了于黛南挨打的事情。并且，还带着她一起前来算帐了。 084 是谁打的 什么身份 舒震楠冷眼环视了一圈，当他看到舒雅琴的朋友里居然有宋媚儿时，眉头不自觉地紧紧皱在了一起。之后，他忽然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威逼态度，寒声命令道：“无关紧要的人，从哪来，立刻、马上给我滚回哪里去。”嗬！表面上看着像是在招呼什么朋友客人。实际上，这几位所谓的朋友客人，刚才绝对没少帮过什么忙。 闻言，宋媚儿第一个站起了身。“雅琴，我还有事，先走了。”微微俯身与舒雅琴kiss告别后，抬腿迅速离开。 见状，另外那三个打扮得更妖艳，更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孩，也陆陆续续的告辞离开了。 看到所有人都走光了，舒兰松了一口气。嘴角一扬，一脸不明所以地问道：“楠楠，你这是做什么？你什么意思呀？”虽然她预感到不会有什么好事，不过，舒震楠没有当场发作。那说明，他心中还是挺在意她们这些家人的。 舒震楠直勾勾地盯着舒兰，开山见山，直截了当地反问道：“她脸上的伤，是谁打的？” “谁知道是谁打的？我们今天谁也没见过她。”舒雅琴也不知道是太害怕了，还是脑子抽风。明明已经死到临头，却依然敢扯谎。尽管她心中十分恐惧，但脸上仍旧是一副嚣张的模样。 舒震楠压根不理会舒雅琴，直瞪着舒兰，再次冷声质问道：“她脸上的伤，到底是谁打的？”敢做不敢认？假装不知道？呵呵…… “都说了不知道咯，我们今天确实没有见过她，她一直呆在太奶奶那里，谁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舒雅琴绝对是脑子抽风了，明知道舒震楠是在问舒兰话，她偏偏控制不住的要当出头鸟。舒震楠越是这样阴沉，她心里越是害怕没底。于是，也越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嘴。 舒震楠终于把视线转移到了舒雅琴的身上，嘴角冷冷一扬，阴声说道：“舒雅琴，如果你还想有好日子过，那就给我闭嘴。” 闻言，舒雅琴立马双手捂住了嘴。她前面绝对没有动过手，所以，她应该是安全的吧。 舒雅诗蹙眉观察着一切，连她都觉得，此时此刻的舒震楠很可怕。 “说，我老婆脸上的伤，到底是谁打的？”舒震楠再次将冷厉的视线回落到了舒兰脸上，并继续前面的问题。 舒兰一直想等着舒震楠发飙发疯狂，说不定他这样一闹，事情还好办了。不曾想，他居然会如此冷静，似乎非要逼她承认自己是主谋不可。虽说刚才一起离开的赵燕燕也许能帮着通一下风报一下信，但倘若真的有人来了，看到这样一副情景。对她究竟是有利还是有害呢？如果实在躲不过，那她唯有尽可能给舒震楠顺毛。她毕竟是他的大姑妈，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他再生气，又能把她怎样呢？ 在心里自我安慰了一番后，舒兰终于犹豫着开了口，“那个楠楠，这个事情吧，其实是个误会，我是不小心……” 岂料，舒震楠压根不给她扯谎解释的时间跟机会。她酝酿着想要编排的话，连一小半都还没有说到，就被舒震楠十分不耐烦的打断。 “所以，是你打的。”舒震楠冷眼看着舒兰，得出一个果断的结论。 舒兰的心狠狠一悬，在舒震楠极具压力与恐吓的眼神下，只能点头承认了，“是。” 这一回，舒震楠总算是松开了于黛南，还反手把她轻轻推到了舒雅诗的面前。并用眼神示意舒雅诗，暂时先帮他照看一下于黛南。 舒雅诗点点头，拉住于黛南的手，领着她往旁边走了几步，让她坐在了一张竹制小凳子上。之后，她俯下身仔细查看，心里禁不住有些不太舒服。她大姑妈前面下手是的确有些过重了，指印看得清清楚楚不说，那条划痕足有六七厘米那么长。还好划痕很细，否则，别说是她大哥要发飙跳脚，她都要忍不住发飙跳脚。 安顿好于黛南，舒震楠这才一步一步的逼近舒兰，“是谁给你的权力，辱骂殴打我老婆？你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吗？”他说话的声音十分平静，任谁都看不出他是不是真生气了。然而，他的语气却绝对阴寒，仿若来自地狱最深处。 “你……楠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舒兰心中猛烈一震，被舒震楠问得要多难堪就有多难堪，连心脏都跟着哆嗦了起来。 舒荷抿着唇，一言不发。但放在腿上的双手，蓦然紧紧握成了拳。 舒雅琴心虚地看了看舒雅诗，见对方并没有任何反应，顿时又直起了腰杆挺起了胸膛。 “呵呵……”舒震楠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突然怪里怪气地干笑了好几声，“怎么？我说错了吗？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你自己不清楚吗？我叫你一声姑妈，那完全是看在二奶奶非常疼爱我的份上。然后，你就真把自己当成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了吗？”是了，自从李芊芊的根细，渐渐深入整个舒家后。这些人的日子明显是太好过，也过得太舒服了一些。以至于连自己的身份都忘记了，是该好好整治整治了。 “楠楠你！你、你……你这算是什么意思？”舒兰如若被人狠狠撕开了脸上最后一层用以伪装的面具，脸上腾得一下就红了个透。她很想端起长辈的架子，辞严义正地训斥或反驳舒震楠一顿。可憋了半天，她什么有用的话都憋不出来。 “你知道放在过去，你们是什么身份吗？叫作‘庶出’，没名没分没有任何地位的庶出。”舒震楠嘴角的笑容持续扩大，说话的声音也愈加平和，“那么，你知道我在过去又是什么身份吗？嫡长子嫡长孙。然后我老婆在我们舒家是什么身份地位呢？没错，就像太奶奶说的那样，她是舒家正正经经未来的女主人！”说到最后一句话时，陡然提高了音量，嘴角的笑容也倏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写满了冰冷无情的脸。很好，就让这条死带鱼扛下所有的罪责与苛难。那以后，季雪曼在他们舒家，便绝不会受一丁点气。 此言一出，别说是舒兰她们，连跟舒雅诗躲在一边的于黛南都愣了。死鸭子这是又精分了吗？ 085 没有实际 等于白做 “舒震楠！你太过分了！”舒兰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死死瞪着居高临下的舒震楠。许久才回过神来，尖声叫嚷了一句。 “我过分？到底是谁过分？我们要不要去找二奶奶来评评理？你莫名其妙的就把我老婆打了，还不许我替她出个头吗？要是你觉得我舒震楠没这个资格出头，那好啊，我们现在就去找爷爷，他总有这个资格替我老婆出头了吧！”舒震楠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 舒荷吓得赶紧跳了起来，管不了那么许多的一把抓住舒震楠，急忙解释道：“楠楠，楠楠，你别生气，别生气，误会，今天的事情真的都是误会。”尽管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解释没有一丁点说服力。 “大哥，是真的，今天的事情真的是误会。”见状，舒雅琴连忙帮腔。这件事情倘若由她大哥的嘴传到长辈那里去，那她也一样要吃不了兜着走，不论她有没有动手。 舒雅诗看来看去，大概的像是看明白了什么，忍不住低声问身旁的于黛南，“大嫂，这件事情，你想怎样处理？” “我没想怎样处理，我也处理不了。”于黛南看看舒雅诗，又看看被舒荷拉住的舒震楠，嗬！人家终归是一家人，她这个外人被打了，有什么重要的？不过眼前的情况，已经比她想像的要好很多了。她原本还以为舒震楠把她拖出来，是为了给他的两个姑妈报仇。还好，他虽然没帮着她怎么样，但也不至于不分青红皂白，半点道理不讲的全站在他姑妈那边。 听到舒雅诗跟于黛南窃窃私语的声音，舒雅琴忽然调转方向，小跑了过去。 于黛南不禁一脸防备，这白痴又想闹哪样？ 舒雅诗连忙护了一下，想帮于黛南挡住舒雅琴。这个没脑子的，动不动就抽风，压根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舒雅琴很是不爽的直接一屁股挤开舒雅诗，一把用力握住于黛南的手，说道：“大嫂，今天的事情很对不起，虽然我没有动手，但是我也没有帮着你什么。”然后，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异想天开出来的，忽然取下了戴在手上的钻石戒指，硬是要塞给于黛南，“你看看这个钻石戒指，你喜欢吗？要是你喜欢的话，我送给你好不好？” 吓得于黛南立马把手缩了回去，好笑得反问道：“我连太奶奶的玉镯子都没要，你觉得我会要你的钻石戒指吗？” 只是，通过舒雅琴的举动，她大概也心里有数了。这些白痴应该都很害怕死鸭子的爷爷。 而至于死鸭子是不是真的要把今天的事情捅到他爷爷那里去，看看他能够被舒荷拉住的样子，显然不会是真心想去。不然的话，他直接把她带到他爷爷那里去不就行了吗？何必非要跑到花房来找她们理论，再装模作样的威胁一大顿？ 没错，她的确是被死鸭子的姑妈打了也污辱了。可除非能让她狠狠的打回去，否则，无论怎样处理都始终毫无半点意义。 何况，在这件事情上，死鸭子注定已经欠了她一个非常非常大的人情债。 既然她家的问题尚未解决，她仍然需要死鸭子相帮。与其跟他闹僵，不如她先忍下这口气。等到所有问题全搞定后，直接与他解约。他要是敢不答应，到那时，她再来狠狠的闹腾一番。绝对要闹得他们家每一个人都不得安宁，尤其是他的大姑妈跟小姑妈。 心里有了决定，于黛南也就懒得再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看舒震楠他们演戏。站起身来，一边往花房外走，一边闲话家常似的说道：“这件事情，你们要怎么处理，那是你们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但是，谁打了我，谁骂了我，我心里每一笔每一划，都清楚记着。我刚才没有闹出去，以后也不会闹。不过，谁要是再敢来惹我，我一定会一百倍一千倍的奉还。别忘了，我是医生。”然后，她深深地看了舒震楠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花房。 舒震楠被于黛南看得微微有些心虚，这死带鱼是什么意思？是在怪他替她报仇报得不给力吗？还是，她又想对他的菊花下毒手？ 看到于黛南离开，舒雅琴顿时松了一大口气。抑制不住得瑟的又把戒指戴了回去，还好那破医生没要她的戒指。 舒雅诗简直不敢相信，她这个妹妹是个弱智吗？于黛南要是收下了她的戒指，反倒是真的没事了。她不肯收，还直说了所有的事情她都在心里清清楚楚的记着，更提醒了所有人不要再去招惹她。只有白痴才会在这种时候还沾沾自喜自己的戒指没有送出去吧。 受不了的重重吐出一口气，舒雅诗一刻都不愿意再多呆，抬腿去追于黛南。正好，她可以安安静静的跟她这位大嫂沟通交流一下了。 舒荷轻轻摇摇舒震楠的手臂，小心翼翼的说道：“楠楠，你看你老婆都说算了，这件事情要不就先这样吧。” “如果你们想离开舒家，我一定成全你们。”舒震楠甩开舒荷的手，背对着她跟舒兰，冷声说完他最后要说的话，也离开了。 舒兰跟舒荷不由得心头同时狠狠一跳，但紧接着，又都把心放了回去。 舒震楠尽管讲了不少难听的话，可事实上他什么也没做。反倒让人觉得，他仅仅只是表面上做给他那个医生老婆看看的。实际上，他并没有真的想把她们怎么样。这样琢磨琢磨，分析分析，那她们又还有什么好怕的？兴许他的威胁，也仅仅只是说说而已。 虽然舒兰心中始终保留了一点忌惮，不过，左右听听舒荷跟舒雅琴的揣测。最后，也还是放了心。 当然，这件事情眼下只能是这样度过去了。毕竟舒震楠跟舒雅诗明显都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再闹，只会对她们不利。 更何况，不论怎样计算，都是她们得了大便宜。 舒震楠离开花房后，原本是想再找于黛南说说话。安抚安抚她，免得她一个神经不正常又抽风。 无奈舒雅诗比他抢先了一步，他只能暂时作罢，打算等到晚上再说。而他跟林致远的事情还没有弄完，他便索性又出门去了。想来死带鱼应该不会再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086 温润小叔 关心关切 舒雅诗追上于黛南，本是想陪她说说话。带她四处转转，好帮她分散一下注意力。 无奈被折腾了这么一大顿后的于黛南实在没什么心思再跟舒雅诗聊天闲逛。所以，两个人讲了没几句话，她便借口回了舒震楠的卧室。 可独自一人呆在舒震楠的卧室里，她一样憋屈难受，甚至连书都看不进去。纠结来纠结去，最后把心一横，带上书本跟耳机又一次离开了舒震楠的卧室。她现在急需出去走走，否则，她难以平静。倘若这一回，还有人敢来找她麻烦，那别怪她爆炸发飙。 再一次从后门走出来，绕过玻璃花房一路向前行。于黛南果然找到了她想要找的东西，一片宁静的水域。 之前赵燕燕把她引出来的时候，她隐约觉得在玻璃花房后面的不远处，好像有一片宽阔的水域。没想到一路寻摸过来，居然真找着了。 一开始，她以为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水塘。 走近才发现，原来是一片面积宽广的湖泊。沿着湖泊的边岸，有不少大大小小，漂亮的别墅。死鸭子家是其中的一户。 正对着玻璃花房的岸边上，有一条木质的栈桥通到湖面。 栈桥尽头，是一座漂亮的木房子，四边全是落地的木格子窗户。白色的窗帘，掩住了木屋内的情况。 当然，于黛南不会傻到自己跑上去。尽管，她确实有些好奇，甚至想到那上面去看书。 紧挨着栈桥旁边的草地上，有一棵枝繁叶茂的榕树。树下，有一套同样是实木质地的野餐桌椅。见四下无人，于黛南便不客气的坐下了。翻开书本，戴上耳机，吹着悠悠的湖风，心情瞬间美好了过来。很快，就沉浸在了手头上的书本中。 以至于当舒岳楠一步步靠近时，她完全没有一丁点防备，也半点没有察觉到。 舒岳楠难得轻闲，即便周末，他大部分时间也会花在公司里。好不容易有点休息时间，他反倒觉得不习惯了。 睡醒午觉，无所事事的他只能出来散步。还好，他们家的空间够大。慢悠悠的一圈转下来，可以消磨掉不少时间。 接近湖边时，他远远看到好像有人坐在树下。从体形与颜色上来判断，似乎不太像他们家常见的那些人。于是，怀着一丝好奇的心里，他便缓步走了过去。想看看是什么人那么勤奋，跟他一样闲不住。 走近了仔细一看，才恍然想起，对方是自己大哥刚骗回来没几天的大嫂。原本不想打扰，又觉得这样做似乎不太礼貌，唯有上前打招呼。 “大嫂。” 也不知道是舒岳楠的声音太轻，戴着耳机的于黛南没有听见。还是于黛南看书看得太过投入，始终没有发现旁人的出现。对于舒岳楠温和礼貌的呼唤，她没有做出半点反应。 舒岳楠无奈，只好走到了于黛南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并再次出声唤道：“大嫂。” “啊？哦！你好。”于黛南被舒岳楠突如其来的出现惊了一愣，反应过来后赶忙取下了耳机。 舒岳楠颇为体谅地微微一笑，问道：“你在看什么书？” “医学专业方面的书。”于黛南把书拿起来，给舒岳楠看了看封面上的书名。之前那一刹那的尴尬，渐渐消散。 “看来，专家真不是那么好当的，难得休息一下，还要不停啃书。”舒岳楠禁不住有些感叹，他忙得都是公司里的事情。跟人家专业人士，根本没得比。 “呵呵……没办法，科技日新月异，医学也是如此。一天不看书，都感觉好像跟不上节奏了。”于黛南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她如果只是普通的医生那就算了。做了两科的专家，又岂会是轻松容易的事情，天天都得挤出时间来充电。 舒岳楠很是夸张的堆起一脸崇拜的表情，关切道：“压力很大吧。” 于黛南被舒岳楠看得直心虚，连忙解释道：“倒还好，我这两个科室不算什么复杂的科室。基本上遇到的情况，都大同小异。不过，毕竟是从医，要对病人负责。所以，也需要时时修炼更新。”说真心话，不难怪死鸭子的那两个姑妈瞧不起她这个两科专家。不论从哪个方面来分析，肛肠科跟泌尿科都算不上什么大咖。 舒岳楠正要张嘴说话，忽然间，仿佛是看到了什么让他极不可思议的事情，整个人僵了僵。要说的话，也便没有说出口。 于黛南感到莫名其妙，好端端的，为什么她这位小叔子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舒岳楠之前并没有注意，加上于黛南一直偏着脑袋，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反复看了几次后，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于黛南脸上的的确确有一个五指印，印子中间，还有一条细长不怎么明显的划痕。 回想起之前舒震楠跟于黛南闹别扭的样子，他第一反应便是于黛南被舒震楠打了。手下意识的就伸了出去，想把指印看得更清楚一些。 于黛南眨巴着眼睛，傻呆呆地看着舒岳楠把手伸到自己面前，并触上了自己还隐隐有些肿烫的右脸颊。好半天才想起来，不久前自己才挨过死鸭子大姑妈的耳光。前面看书看得太投入，连这么丧心病狂的大事情都给忽略了。 “我哥他……为什么打你？”舒岳楠研究来研究去，越研究越觉得像是舒震楠打的。犹豫了很久，才把心里的疑问问出口。 “啊？哦……不是，不是你哥打的，是你大姑妈打的。”于黛南被舒岳楠问得差点大脑短路，她脸上的印子，明显不会是男人的手掌尺寸可以留下来的。这位小叔子怎么会想到她是被死鸭子打了？难不成死鸭子平时经常打他的弟弟妹妹？ “她们又欺负你了？”闻言，舒岳楠好像松了一口气，同时又不太高兴地皱起了眉头。 “唉！”于黛南郁闷地叹了一口气，回道：“流年不利，人艰不拆。” “大哥呢？这件事情大哥知道吗？”舒岳楠有些坐不住了，那么大的事情，怎么会一点声音都没有？ “知道。”于黛南不明所以，实话实说。 “然后呢？”舒岳楠更加坐不住了，看于黛南的反应，怎么他感觉他大哥好像压根没管。 087 假戏成真 完美结局 于黛南大概明白了舒岳楠的疑问，无所谓地笑笑，回道：“然后他去找她们发了顿脾气，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不然，还能怎样？” 舒岳楠叹了一口气，还想说些什么。这时，于黛南的手机蓦然响了起来。 拿过手机一看，于黛南只觉寒毛倒竖。匆忙与舒岳楠说了声抱歉，拿起自己的东西就跑了。 一口气冲回到舒震楠的卧室，于黛南犹豫了很久，才把电话回拔过去。与她猜想的无异，很显然，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与琢磨过后，她的家人已经想到了办法继续折磨她。所幸，她跟张晓瑞已经想好了应对办法。既然躲不过去，那就勇敢去面对吧。 听完父母与弟弟的废话过后，于黛南立刻打电话分别联系了张晓瑞跟舒震楠，把事情大概的跟他们讲了一下。 两个钟头后，包括林致远在内的四个人，再一次聚焦到了于黛南的家里。计划其实早已经制定好，只不过需要提前进行罢了。四个人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就最终确定好了具体细节与方案。 接着，于黛南直接与小院长周煜谦联系，跟他请了四天假。随后，一行四人，开着于黛南跟张晓瑞的小破车，出发了。 从海城开到州县，只需要几个钟头的时间。 四个人一大早出发，午饭前就到达了目的地——于黛南家。 知道于黛南要回来，于家早早的就排开了大场面，七大姨八大姑的坐了满满一屋一院。于家的人，这一回显然是不打算轻易放过于黛南。 还没进院门，于黛南的心就寒了个透。以她对自己家人的了解，来这么多人，绝对很有可能是想把她强留下来。否则，他们搞得那么大的排场是要做什么？ 张晓瑞因为极度信不过于黛南的家人，赶在到达州县以前，给自己老哥去了个电话，让他尽可能找些人来撑场面。 于是乎，在于黛南跨进自家院门的时候，原本的一行四人，迅速变成了一大众。 见状，刚要发作的于黛南父母，立马蔫了菜。就连那坐了满满一院的七大姨八大姑也不敢多吱声。 于家人不敢造次，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舒震楠一派大爷模样的把钱一砸，事情便解决了。 于黛南冷眼旁观，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说。随着舒震楠来去自如。然而，走出于家的大门后，她忽然泪如泉涌。换作是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承受得了自己最亲的家人把自己当作一件商品般恣意买卖。她不是不知道她的家人是个什么模样，她只是没想到他们竟会狠心至此。虽说舒震楠帮她解决了她所有的后顾之忧，然而从此以后，她似乎就真的只剩她自己一个人了。 从于家出来后，谁也没多说什么。即便是一直嬉皮笑脸的林致远，忽然间也笑不出来了。 张晓瑞陪着于黛南，想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舒震楠紧皱着眉头，一脸不爽，似乎对于黛南非常有意见。只是每每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都会因于黛南黯然的神色而无法开口。 事情解决了，四个人似乎都没有继续再留在州县的理由。于是，四个人果断开车返回了海城。 回到海城后，于黛南原本打算直接开始工作，但被张晓瑞劝住。于黛南想想，觉得自己的确不怎么在状态，便没有坚持。 在家里休息了一天之后，于黛南再次被舒震楠给带回了舒家去。因为他太奶奶又非常想见她的宝贝孙媳妇了。 一路上无话，这让舒震楠实在有些不太适应。以前死带鱼总是咄咄逼人，突然间变得这么安静，这么没有精神，总让他的心跟着揪拧牵扯的不舒服。想找话题跟她聊聊，可她压根就不配合，三言两语的就没有了然后。 眼看着就要到达舒家了，舒震楠赌气似的忽然把车停在了路边上，然后打开车门跳下了车。 似乎是直到这个时候，于黛南才回过神来。扭头看了看车外的舒震楠，一脸茫然。只不过，这与她何干呢？于是，她默默坐在车内，一动也不动。 舒震楠在外面等了半天也不见于黛南跟下来表示关心，心头没来由得一阵火大。转身跑到后座，一把就把于黛南给拖了下来。 于黛南毫无防备，直接就被舒震楠给扯下了车。要不是舒震楠及时抱住她，她肯定会摔个狗吃屎。 在舒震楠的怀里抬起头，于黛南有气无力的问道：“你又怎么了？” 舒震楠忍无可忍，用力戳了于黛南一手指，没好气的回道：“不是我怎么了，是你怎么了？你至于这样吗？为了那种家人要死不活的！” 于黛南长长吐出一口气，冷冷道：“关你屁事。” “当然关我事，你这张死人脸让我看得非常不爽！”舒震楠气不打一处来，两只手直接左右掐住了于黛南的脸蛋。 “你可以不看。”于黛南一动也没动，任由舒震楠把自己的脸蛋揉圆搓扁。以她的经验来看，不理眼前这只发神经的死鸭子会更安全一些，否则，他指不定会怎样发疯。 “眼睛长我身上，你让我怎么不看？”舒震楠有气没处撒，想用力掐于黛南的脸，又怕掐坏。不用力掐她，又怎样都不能解气。最后，他只能松开她的脸，改为用力弹了她额头一下。 于黛南揉了揉被舒震楠弹得巨疼的脑袋，转身，回到了后座。弹这么一下，应该足够让这只神经病鸭子撑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