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当男配掰弯男主》 当冰山霸道男主被掰弯(1) 祁言,一位被系统选中幸运儿。 [你的任务就俩字:拆cp。] “系统,这是三个音节。”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辣么帅.帅得不要不要德。] “不好意思,名字太长而且太难听我记不住。”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彼此的伙伴了。] “我感觉你每次都避开了我的吐槽。” [共同努力吧,为了正义,为了新世界。] “说人话。” [甩开膀子开干!我为积分你为钱!] 就这样,一人一系统,开始了强拆白莲苏女主与各色男主的拆迁工作。 * 祁言睁开眼的时候,系统正在脑海里说风凉话。 [宿主,这次的女主金手指太大,你要小心。] [女主金手指能当黄瓜用,请宿主小心。] [男主已经开始对女主有好感,而且会一发不可收拾,女主金手指闪瞎眼,请宿主小心。] …… 哪次的金手指不大你跟我讲讲? 祁言皱着眉头屏蔽系统,接着读取这次的小说剧情。 这是一篇青春校园小说,女主孟芷滢刚开学的时候惹到了校园大少洛寒,因为自己不屈服的与众不同的模样被洛寒记住,在之后的种种事件中俩人日久生情,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不不不,这样怎么能体现出本文的狗血程度呢?接下来女主被女配陷害,男主的犹豫不定让女主伤透了心,绝望地与男配离开,几年后重新回归大放异彩,最后与男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祁言所扮演的角色就是那个一直默默守护女主、陪她出国然后看着她以报复的名义重新投入男主怀抱的温文尔雅男配“祁言”。 [宿主请注意,男主对祁言当前好感度:50] 50点好感度,也就是朋友已满。 [宿主再次注意,男主对女主当前好感度:30] ……都快赶上从小一起长大的男配了啊凑! 祁言无言地看着天花板,静静的整理所知的资料。 “阿言。”一道毫无情绪的声音响起:“醒了?” “唔……”祁言反射的哼了一声,刚刚睡醒的声音还带着丝丝沙哑,莫名地拨动人心弦。 洛寒翻动文件的手一顿,抬眼看过去。 祁言已经从真皮沙发上坐了起来,眨着眼迷茫的看了一圈,然后将目光放在办公桌后面的洛寒身上。 “原来是在学生会室啊……” 洛寒:“……” 有点萌,真的。 “寒,我饿了……”说完,在洛寒不解的目光中再次躺下:“中午你吃什么帮我带一份。” “你今天的文件还没——” “交给你了。”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手撑着头侧身看他,眼底划过一丝没有掩饰的狡洁:“我可是很信任你哦。” 洛寒有些惊讶,祁言一直是温润无害的,很少有这种时候。面对好友破天荒的耍无赖,洛寒又觉得这很正常。 低下头继续看文件,语气颇有些无奈,却也带着纵容地妥协道:“下不为例。”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5] 心里给自己点个赞,祁言幽幽地睡了过去。 * ** 当冰山霸道男主被掰弯(2) 午饭的时候,祁言被洛寒叫起来。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汤,有点懵:“现在学校这么给力了?” 洛寒递过去一双筷子,又给他倒了杯水摆好:“我叫管家送来的。” “哦。”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吃起来,余光突然看见对方身边的一块手帕:“那是什么?” “嗯?”洛寒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触及到手帕的时候有点尴尬。 这是今天孟芷滢借他的,不知道怎么了就留下来了。 “好眼熟……” 洛寒听见祁言的话有些慌乱,毕竟孟芷滢开学第一天就惹到了自己,如今自己却留着对方的手帕…… “呃,这是……” “这不是我那块手帕嘛。” …… 祁言的一句话让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洛寒看着他,他也看着洛寒。 半晌,祁言指着手帕,解释般诚恳道:“上次,我好像借给孟芷滢同学了。” “所以?”洛寒皱皱眉头,语气不自觉的冷下来。 “她就不还我了……”祁言吃下一大口饭,一边吃一边嘀咕:“上次看她被欺负得可怜就把手帕借给她用,她说洗完还给我,结果到现在都没还给我。” 不知怎么的,洛寒在对方的语气里听出一些小委屈。 想到好友把手帕借给孟芷滢,而孟芷滢没有还不说,还转给了自己,难道是想让好友发现后笑话自己吗? [男主对女主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25] “下次别乱把东西借给别人。”洛寒沉声道:“这次我给你要回来了,下次我可不会管了。” “哦。”闷闷的应了一声,祁言眼珠子一转,突然探身凑过去,微微一笑:“再帮我个忙吧。” 被近在咫尺的脸吓了一跳,洛寒跟祁言的视线对个正着,不自觉的脸有些发热。 “怎么?” “顺便帮我洗了呗,比起别人的味道,寒的味道我还是能接受的。” 寒的味道我还是能接受的…… 寒的味道能接受…… 寒的味道…… 味道! 洛寒的脑子里嗡得一声,有什么东西仿佛在心底里炸开。 缓缓抬起手,想要触碰眼前的人,可景象一闪,对面的人已经乖乖地坐回去,一口一口地继续吃饭。 无法忽视心底的遗憾,双手攥紧,悄然地收回来。 对面的人有着白皙的肌肤,精致绝美的五官,甚至可以说有些妖柔的美,再配上他温柔彬彬的性子,无疑是受女孩子欢迎的。 祁言是很自己一起长大的,他的变化被自己看在眼里,然而这一刻,洛寒突然想把对方藏起来,不让别人窥探。 意识到自己居然有这么荒唐的想法,洛寒眉心紧紧皱起,放下筷子说了声吃饱了便夺门而去。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65]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60]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65] …… 一连串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祁言悠然地吃着美食,毫不在意。 既然决心要把直男掰弯,那肯定会有纠结的时候。祁言不需要担心太多,自己已经在对方心里掀起了波浪,剩下的就等着慢慢收网。 翻出手机,打开联系人列表,修长如玉的手指在触摸屏上划弄着,最终在‘孟芷滢’的号码处停下…… 当冰山霸道男主被掰弯(3) 与孟芷滢相约在一间咖啡屋,作为绅士,祁言早去了二十分钟,找了一处靠近窗边的位置,点了杯咖啡静静的等候。 亚麻色的碎发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柔和,天使般的面庞如同上帝眷顾的宠儿,嘴边若有若无噙着的弧度令人赏心悦目。 好多人都在想,这么漂亮的一个人是在等谁呢? 孟芷滢进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在她落魄的时候毫不犹豫帮助她的少年,他递给自己手帕时的场景仿佛还在眼前,如同照射在黑暗里的唯一一道光芒。 “祁言同学!”有些开心的跑过去,在对上他视线的时候微微脸红。 祁言第一眼就认出女主了,长得不漂亮,但清纯更佳,是那种一举一动都给人很干净的感觉的女生。 “你好,孟芷滢同学。”祁言站起身,替她拉开椅子:“不好意思,这么贸然地叫你出来。” “没关系没关系!反正这节课的老师我也不喜欢!” “唉?可是被扣学分什么的……” “那又怎么样,那些狗眼看人低的老师和那些富二代都看不惯我,即使我在那上课也会被找理由扣学分吧!”说完,孟芷滢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脸色通红,支支吾吾地摆手道:“我不是说你哦,我是说、是说那些欺负我的人啦!” “嗯,没关系。”祁言搅着咖啡,并不在意地说道。 女主秉持着我特殊我高尚我与你们与众不同的逼格各种作各种等男主收拾烂摊子的小说有很多,这都不算什么。 [女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70] ……好感度这么高为什么还是投入了男主的怀抱?! “祁言同学……”孟芷滢看着祁言想说什么,却在看到祁言身后突然出现的人之后嘎然止住。 感受到身后的冷郁气息,祁言怔了怔,转头看过去,果然是洛寒那张恍若落入冰窖的脸。 “寒?”祁言站起来:“你怎么在这?” “怎么?耽误你约会了?” “不是……”祁言看了一眼孟芷滢,正要否认,却被孟芷滢的打断。 “是又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哼!” 孟芷滢满脸的不服气,大眼睛瞪着洛寒。 洛寒没有看她,只是阴沉地看着祁言:“你也觉得跟我没关系?” “不。”祁言回望着他,一字一顿认真道:“如果我去约会,一定会带着你。” …… 周围一阵诡异的沉默。 洛寒的瞳孔微微放大,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反应,可心里升起的喜悦却是真的。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75] “祁言同学……” 孟芷滢的唤声让洛寒回身,他冷漠的看了她一眼,沉默的离开了咖啡屋。 祁言透过窗子看着他的背影,看不清喜怒的脸庞被光影遮住,直到再也看不见洛寒的背影。 孤零零的身影仿佛被抛弃的小狗。 孟芷滢皱起清秀的眉头,不甘心地再次叫了一声:“祁言同学!” * ** 当冰山霸道男主被掰弯(4) 孟芷滢皱起清秀的眉头,不甘心地再次叫了一声:“祁言同学!” “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先走了。”渐远的思绪被唤回,祁言撂下一句话,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匆匆跑了出去。 孟芷滢震惊地看着祁言的背影,眼里有疑惑、不解,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他跑去是洛寒离开的那个方向。 洛寒独自在街上走着,漫无目的。 今天他突然觉得自己对好友的感情很奇怪,出门后被冷风吹过,感觉也许这就是朋友之间的羁绊,是自己多想了。 去了平时经常去的咖啡屋准备买两杯咖啡回去,却撞见了好友与那个自以为是的女人说说笑笑。 一瞬间,满腔怒火而起。不知是看见了祁言,还是孟芷滢。 心头那股奇怪的感情再次涌上来了。 对于孟芷滢,不得不说他是有些感兴趣的,毕竟从小到大,到处都是恭维他的女人,敢对他大叫瞪眼的几乎没有。 那祁言呢,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友,互相熟悉彼此,自己的弱点和纵容似乎只为对方敞开…… 洛寒竟不自觉的将好友与女人相比起来。 越想越不通,洛寒冰寒的脸上再次浮上一层阴霾,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排斥气息。 “寒!”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洛寒瞳孔微缩,迅速转头,果然看见祁言气喘吁吁的向这里跑来。 洛寒见他额头上的细汗,不由得皱眉道:“跑那么急做什么?” “怕、怕追不上你啊……”手撑着膝盖,祁言平复了好久才能正常说话。 “追我干什么?” “想和你一起回去。” 洛寒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着祁言。 祁言对上他隐晦不明的视线,轻轻地勾起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回去吧,还有很多文件没处理呢。” “……阿言,我觉得……” “走吧。” 似乎有些慌乱,祁言打断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伸手扯住他的手,带着他向学校的方向走去。 目光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洛寒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在一条迷雾茫茫的大路上,他仿佛看见雾散去,前方的人一脸微笑地看着自己,向自己伸出一只手……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5,当前好感度:90] 祁言嘴角的笑容如同沐浴了阳光,暖人心扉。 从那天起,洛寒和祁言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连别的同学都在说,俩人几乎干什么都在一起。 学校里的两位少爷是好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但以前也很少一起出现在食堂吃饭,更别提一起打球什么的。 “呼……”祁言用毛巾擦了擦汗,拿起水灌了一大口。 “别喝太急。”洛寒的声音从耳畔传来,祁言转过去给他一个大大的笑,累的没说话。 两人打了两节课的篮球了,场外是女孩子们的呐喊声,祁言有些斗志激昂,一不小心打得时间久了,累的都喘不上来气。 比起他,洛寒就显得轻松多了。 缓了一会,祁言起身活动筋骨,随意地问道:“你不累啊?” 洛寒看他一眼,如实回答:“还好。” “啧。”祁言笑眯眯地凑过去,突然伸手捏住他的脸颊扯了扯:“说出的话太气人!” 洛寒有些无奈地握住他淘气的手,稳稳地包在手心里拿下:“别闹。” “谁跟你闹。”祁言难得的耍起小性子,哼哼道:“下次晨跑的时候叫我。” “你会起来?” “为什么不会,别小看我!” “好吧,下次我会叫你。”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95] * ** 娘娘有话说: 感觉是不是太顺利没看头?哼哼我啥也不说_(:3」∠)_。 当冰山霸道男主被掰弯(5) 还有5点好感度,祁言这次的任务就完成了。为了稳固之前的好感度,祁言处处迎合洛寒,陪他晨跑、吃饭、打球……在这种循环下,洛寒渐渐开始习惯起他的陪伴,习惯无论任何事情都会有他的存在。 祁言并不着急将好感度刷满,所以两人之间那层薄薄的纸没有捅破。 这周,是森宇高校高一新生必须参加的夏令营。 所谓夏令营,实则就是变相的军训。原本高三生是不需要去的,可洛寒和祁言身为学生会的会长与副会长,随行是必须的。 夏令营的目的地是一处正在被开发中的山区。为了锻炼新生,学校领导决定来一次原生态的训练,吃的是干粮,睡的是帐篷,目标是山顶。 第一天晚上扎营,祁言自然和洛寒一组。 将旅行包放在提前侦查好的空地上,祁言看见新生们有的嫌弃、有的兴奋、也有的无所谓,心里不由得感叹真是青春。 “两年前我们也是这样……”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祁言蓦地变了脸:“我们那个时候是在一所部队军训吧!” “嗯。”洛寒一边搭帐篷,一边应着:“陆军835部队。” “……不堪回首。”祁言转身,帮他一起搭帐篷。 “怎么了?” “累的要命不说,我回家的时候我妈差点没认出来我,晒得跟小黑猴似的。” 听见他的话,洛寒没憋住,轻笑了一声:“还好吧,我没注意……” “你当然没注意,因为你当时跟我一样黑!” 洛寒:“……” 对于祁言这种拉你一起下水的小性子,洛寒莫名的纵容着,甚至觉得对方有些可爱。 不知道什么时候,印象中对方一直温文尔雅的形象被现在的会耍赖会撒娇的性格所代替,而且他一点也不排斥。 洛寒知道,他想要看见他,在往后的每一天。 也许在这次夏令营之后,自己可以找他好好谈一次。 夏令营的第一晚,学校请大家吃烧烤。 夜幕降临,学生们架起烧烤架,将生食放在上面,滋滋地烤起来。 距离营地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祁言淡淡地看着眼前扭捏的少女。 孟芷滢看着男生俊朗温润的脸庞,以及那柔的能溢出水的眼眸,竟不自觉的看呆了。 自从上次咖啡屋一别,孟芷滢就再也没和祁言单独相处过,就算在路上遇到了,也只是点点头打声招呼。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仿佛从来没有过交集一样。 好不甘心啊…… 明明跟他经历了不少事情,是他在所有人都欺负自己的时候站在自己身边,给予自己温暖。可现在却像陌生人一样,她怎么能甘心? “祁言同学……我、我……” 想了想嘴,孟芷滢不知道从何开口。 祁言看着她,夜晚的光亮很暗,几乎看不清她的神情。祁言退后与她保持着距离,语调却依旧轻柔如初:“怎么了?” * ** 娘娘有话说: 那个陆军xxx部队完全是作者自己杜撰,如有雷同那纯属巧合。仍然记得当年娘娘我军训时被带到某部队进行了十天无网络无手机的艰苦训练,那生活简直……咳咳跑题了。 我是来告诉你们,我要开始洒狗血了,看文时请注意,带!把!伞! 当冰山霸道男主被掰弯(6) 祁言看着她,夜晚的光亮很暗,几乎看不清她的神情。祁言退后与她保持着距离,语调却依旧轻柔如初:“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孟芷滢欲言又止,抬起头来突然问道:“我和祁言同学是朋友吧?” 祁言愣了愣,然后扬起一个柔和的浅笑:“不是哦。” “……什么?” 孟芷滢猛地瞪大眼睛,仿佛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我说,我们不是朋友。”祁言一字一顿,给她重重地一击。 “为什么?”孟芷滢受不了了,她疯狂地对祁言大叫,将一直埋在自己心底里的话一股脑地宣泄出来:“我喜欢你啊!” …… 话音落下,周围是一片无声的寂静。 孟芷滢感觉全身上下都冰冷无力,就像是被困在冰窖里,动弹不得。 她……就这么说出来了?在这种时间、这种地方…… 孟芷滢慌乱地抬起头,想要解释或者收回那句话,可当她的视线触及到祁言俊美的脸时,喉咙里仿佛扎着一根刺,蓦地堵回了所有的话。 ——她想要听祁言的答案。 祁言在她说出那句话之后便深感不好。果然,系统的提示音准时响起。 [宿主请注意,女主对男配的感情无法判定,请宿主妥善处理!] ……excuse me?无法判定是什么鬼?! 祁言压下心中的不爽,晃神间便对上了女主充满希冀的目光。 “对不起。”没有任何犹豫的话语从薄唇中溢出:“我有喜欢的人了。” “……” 一时间,气氛再次沉默下来。 [女主对祁言好感度-20,当前好感度依旧无法判定,请宿主妥善处理。]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85。] 祁言:……! 无声地站在男生面前,孟芷滢垂着头,本就因为夜色而模糊的脸更加令人难以捉摸了。 祁言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孟芷滢突然大力地推开他,顺着来时的小路跑开了。 祁言看着她消失不见的背影,俊秀的眉头轻轻蹙起。 太不正常了,他做了那么多任务,很少有女主对男配告白的情况,更别说好感度无法判定了。 出神间,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80] 灵敏的耳朵动了动,那不远处踩踏在枯枝上所发出的声音准确地传入耳朵。 祁言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大步地踏上小路,回到了火光通亮的营地。 直直地向他和洛寒的帐篷走去,里面有光亮,灯光晃着一个人影在帐篷里。 祁言钻进帐篷里,洛寒正在收拾睡袋,看见他进来,故作轻松地问道:“你去哪了?” 祁言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呲牙笑道:“去拒绝别人的告白了。” “哦。” 淡漠的一声,想阻断这个两人都心知肚明的话题。 祁言眼珠转了转,突然凑上去轻声问道:“你不想问问谁跟我表白吗?你也不想知道我怎么拒绝她的吗?” “不想。” “可我想告诉你……” “我不想知道!” 洛寒的声音突然放大,祁言只觉得眼前一晃,再次回神的时候,他的后背已经贴着地面了。 洛寒的双手撑在他的耳侧,稳稳的伏在他上方。 “你就那么想让我知道?不管后果是什么?” 充满磁性的声音低沉暗哑下来,隐约地参透着一丝危险。 祁言对上他黑如墨彩的瞳孔,里面倒映自己的影子,他看见自己在笑。 “那你呢,寒。”祁言重复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 回应他的,是突然压下来的唇瓣。 * ** 娘娘有话说: 突然间开始要羞羞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还有娘娘算错了……要到下几章才开始狗血Σ(?w??)?! 当冰山霸道男主被掰弯(7) 回应他的,是突然压下来的唇瓣。 撕咬、轻吮……洛寒时重时轻地含着祁言的唇瓣,双舌交汇,缠绵着共舞。 不知不觉间,祁言的双手环上洛寒的脖颈,微微扬起头,接受他的一切对待。 帐篷内的气温徒然上升,周围很安静,只能听见两人互相吸吮的‘啧啧’声。 “唔……” 祁言发出一声轻吟,蓦地移开脸避开洛寒的唇,大口地喘息着。 垂眸看着他微红的脸颊,洛寒眼底划过一起笑意,接着低下头,像是对待爱人般亲昵地吻着他的脸颊。 这一刻,不论什么世俗眼光、同性畸恋,都被他抛在脑后。 “阿言……”低哑的声音唤着他的名字:“别拒绝我……” 洛寒不想追究到底是什么时候那份友情开始变质,也不想知道自己对好友产生这种感情的结果到底如何,他只需要知道,洛寒爱祁言。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5,当前好感度:95] “你……”祁言缓了口气,欲言又止。 “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 洛寒轻笑,似乎明白他想问什么,模棱两可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你可以猜猜。” “不猜。”祁言哼道:“你快起来,重死了。” “不起。你猜不猜?” “不猜!你快起来!” “不起。” “你——!” …… 帐篷在,一道身影一闪而过,隐匿在黑暗里,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 有些事情,冥冥中已经注定,就算不说破,也会有人默认它的发生。 如果说洛寒性情冷清,那与他的关系更近一层后就会发现,他有着极其霸道的占有欲。 洛寒和祁言不同班,偶尔会有一起上体育课的时候。祁言一直和班级里的另一个男生是对练搭档,两人关系说不上非常好,但也到了那种可以打闹的程度…… 然而洛寒吃醋了。 时时刻刻防着那位无辜的少年不说,还经常在他面前说话带刺。他自以为很好的隐藏在暗处击退情敌,可那位同学就算是傻子,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有一次,趁没人的时候,那个男生对祁言说道:“我说,你家那位看得也太紧了吧?” 一时间祁言还没听懂是什么意思,迷茫地看着对方。谁道人家以为他害羞,一个劲的保证不跟别人说。 当祁言后知后觉,结果就是躲了两天洛寒,借此来惩罚他,洛寒果然收敛了不少。 这样的小生活在啼笑皆非中过去,直到那一天,洛寒没有来上课,也不接电话。 给洛寒家打了电话,洛妈妈表示他很早就开车去学校了。 祁言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二天,洛寒依旧没有来上课。祁言跟洛家交涉了一下,为了不引起轰动,洛家人准备请私家警察来寻找洛寒。 “系统,你能感觉到这个世界还有别的机械在运转吗?” 祁言心中忐忑,怀疑是其他攻略者在做其它任务的时候祸及到了洛寒。 毕竟就差5点好感度任务就会结束,而这么重要的时候攻略对象不见了,任谁都会多想。 [宿主请注意,本世界并无其他机械运转。] …… 祁言眉头蹙起,眼眸沉下去。 ——那就是有人纯粹的针对他或者洛寒喽? * ** 娘娘有话说: 我不虐我不虐我是写甜文的乖宝宝! 下章开始狗血,注意!这次不是演习! 当冰山霸道男主被掰弯(8) 一晃五天过去,洛寒毫无音讯。洛家和祁言都在寻找他,可每次的结果都令人失望。 晚上,点点星辰点缀在一片墨色的夜空上,月光通亮,不圆。 洗完澡的祁言坐在床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神色隐晦地思考着一切可能性。 首先攻略目标并没有死亡,因为攻略目标一旦死亡,他会被判定任务失败而遣送回系统空间。 再就是结仇绑架,可洛家做人做事很圆润,从不与人交恶。商业界更是有名的老好人,一般人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绑架洛家独子…… 那么范围就缩小很多了,这件事是单纯的针对洛寒…… 或者祁言。 几天的时间已经将祁言的耐心磨光了,他烦躁地扔开毛巾,呼唤系统。 “系统,花费积分探查洛寒所在……” [宿主注意,男主对祁言好感度-20,当前好感度:75] 话还没说完,系统猛然传来了销声匿迹很久的好感度提示。 下降这么多好感度,祁言有些不可置信,疑虑间,更加迫切的想要知道洛寒的位置。 “快点用积分……” [宿主注意,男主对祁言好感度-20,当前好感度:55] [宿主注意,男主对祁言好感度-35,当前好感度:20] [宿主注意……] …… [宿主注意,男主当前对祁言好感度为0,请宿主继续努力。] 祁言:“……” 短短的两分钟内,无数条提示音响起,最终以好感度0为结束。 ——发生了什么?! 祁言猛地从床边坐起来,干瞪着空气,不知道此时此刻应该做什么。 他那么久的努力,全部在这几天里化为泡影。 “系统,告诉我洛寒在什么地方。” [叮,系统检测中……] [宿主请注意,攻略对象目前所在地为首都中心医院1208病房。] 中心医院? 祁言二话不说套上衣服,坐上车前往中心医院,中途联系了洛家人,说是自己雇佣的私家侦探发现了洛寒的踪迹。 洛家父母得到消息后便匆匆赶来,和祁言几乎同一时间到的。祁言看着洛母那通红的眼眶和洛父憔悴的脸,不由得感叹天下父母心。 “小言啊,你说小寒怎么会在医院啊?是不是那个侦探看错了啊!” 洛母不停地问着,毕竟任谁都不会希望自己消失那么久的儿子是在医院里找到的。 祁言揽着洛母安慰道:“具体我也不清楚,刚得到消息我就通知您和伯父了。”顿了顿,祁言声音低落道:“我也不希望寒在医院。” 洛母拍拍他揽着自己的手,似是安慰他,又似安慰自己。 来到1208号房间,洛母迫不及待的打开门,第一眼就看见了头上裹着纱布靠在床上的洛寒。 “小寒啊!” 洛母没忍住,哭叫着扑过去搂住自己的儿子。 洛父也走过去,多年来磨砺的刚毅性子在这一刻也红了眼眶。 祁言沉默的现在他们身后,看着洛寒的眼中透着担心与顾虑。 再次看见洛寒,他消瘦了不止一点。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穿着病号服的他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就这样病蔫蔫地靠在病床上,疑惑的看着他们。 ……等等!疑惑? 祁言心里突然炸开一个想法,可这个想法太可怕,甚至可以说是凑巧? 果然,下一刻,洛寒的言语让他的心如同落入冷水,一切欣喜随风飘散。 “你们是谁?” * ** 娘娘有话说: 再次强调我是不虐好宝宝! 话说你们撑伞防狗血没? 当冰山霸道男主被掰弯(9) “你们是谁?” 冰冷而毫无感情的声音在较为混乱的房间里格外突兀,以至于回荡在房间里,在所有人的心里砸下一颗巨石。 “……小寒?” 洛母泛着泪光的美眸蓦地瞪大,不可置信地轻声唤着自己儿子。 洛寒淡漠看着拥着自己的美妇人,疑惑地否认道:“小寒是谁?” 话音落下,洛母捂着嘴踉跄地后退几步,撞在洛父的身上才止住。 “寒!”祁言上前一步,声音里透着浓浓的震惊:“你不记得了?” 洛寒皱眉看他,努力的回忆眼前三人的相貌,却是一片空白。 “嘶——!”太阳穴突地一痛,洛寒捧着快要炸掉的脑袋,狠狠的撞向墙壁! “寒!”祁言大叫一声,快速扑过去揽住他,惊慌却又无错地低声喃喃道:“不想了不想了,不认识就不认识,我们不想了……” 温润细语如同一抹甘泉流进洛寒心中,竟慢慢地平复了他如针刺般的疼痛。他闭上眼,就那样靠在祁言的怀里,也不反抗。 祁言看着他的目光里满是复杂,洛寒太瘦了,短短的几天而已,他竟然这么狼狈。 抬起头,冲着依旧没缓过神的洛父洛母轻言轻语道:“伯父伯母,你们……先找大夫了解下情况吧,这里有我在。” “可是……”洛母还想说什么,却被洛父拦住,他冲祁言点点头,沧桑的面孔里满是诚恳:“小言啊,暂时麻烦你了。” “没关系的伯父……”顿了顿,他垂下头看着紧闭双眸的洛寒,眼底闪过一丝疼惜:“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 洛父没再说话,拥着泣不成声的洛母走出了病房。 在他们离开的一瞬间,洛寒便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看着祁言,里面有疑惑、不解。 “你是谁?” 这是洛寒失踪后对祁言说的第一句话,对于祁言来说,未免太过绝情。 有好多话想要说,可嘴唇颤了颤,那些话没有一丝顺序的穿梭在脑海里,竟组不成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是谁?” 洛寒再次重复了一遍。 祁言抿着唇,脸色苍白:“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洛寒不理会他的话,自顾自地换了一个问题,“你叫什么?” 祁言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祁言,我叫祁言。” “我叫什么?” “洛寒。洛神的‘洛’,寒冷的‘寒’。” “刚才那两个人是谁?” “你的父母。他们非常爱你。” “我几岁?” “十八。” “你呢。” “也十八,小你五个月。” …… 两人就这样,像是小孩子一样,一问一答。 祁言温柔地看着洛寒,可在洛寒的眼里,祁言不过是个陌生人。 一道一道问题问过去,终于,洛寒枕着祁言的大腿,直直地看着他。 “我们是什么关系?” 似乎没料到洛寒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 两个男生在没有一点异样的情况下不会被怀疑有什么奇怪的关系,更何况是失忆的洛寒…… 可他偏偏就这么问了。 那一瞬,祁言以为他想起了什么,可对上他依旧迷茫的眼眸,祁言猛地勾起嘴角,笑了。 下一秒,祁言俯身,将自己微微颤抖的嘴唇,准确无误地印在洛寒的唇瓣上。 * ** 娘娘有话说: 今天有事,更新晚了ヽ( ̄д ̄;)ノ! 当冰山霸道男主被掰弯(10) 下一秒,祁言俯身,将自己微微颤抖的嘴唇,准确无误地印在洛寒的唇瓣上。 没有震惊,没有奇怪,洛寒就这样看着他,目光沉静地落在祁言身上。 嘴贴着嘴唇,祁言鼻尖突然一酸,一道晶莹的泪从紧闭的眼中流出,在脸颊上划出一条泪痕。 这个干涩的吻,渐渐湿润起来。唇与唇之间碾转着泪水的苦涩,那一瞬,洛寒突然好想抱着他,哄着他。 良久,祁言抬起头,看着洛寒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猜,我们是什么关系?” “大概知道了。”洛寒起身,靠在床头:“我不喜欢你。” “你只是没记起来……” “可我现在不喜欢你。” “……” 祁言没再说话,微微转身,坐在了病床边的椅子上,垂眸不语。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结,陷入无限循环的死寂。 半晌,空旷的房间里突然响起祁言的话,久久回荡着。 “既然如此,我们就分开吧。” ——就这样分开。 …… 当洛父洛母急匆匆地找到主治大夫回到病房的时候,祁言已经离开了。因为顾及洛寒的病情,洛父洛母虽然疑惑,却没有问。 据主治医生说,洛寒是五天前被送来医院的,出了车祸,伤及后脑,流血不少。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可医院还是为他进行了周全的治疗,本以为等他醒来会得到什么消息,却在他醒来时发生了意外。 他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包括姓名父母、怎么联系自己家人、自己如何出的车祸…… 一直到现在,祁言带着洛父洛母找来。 一连过去了两天,祁言也没出现在洛寒面前。 [宿主,你准备放弃这次的任务了吗?] 祁言敲着键盘,眼睛在屏幕上迅速扫过:“放弃?为什么这么说?” [男主的好感度停滞不前,你也不急。] “我急,急的恨不得撸一发小a片。” [……不要碧莲。] 祁言轻声一笑:“你等着吧,这事没完。” 如果系统有表情,那真的想对他嗤之以鼻了。 这种碌碌无为的日子很快在某一天的好感度提示音中结束。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20,当前好感度为:20] [宿主,你真是好尿性。] 祁言冷呵一声,穿上一身休闲修身的衣裳,驱车来到学校。 二话不说直奔学生会,打开门,里面已经坐着一个人了。 祁言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他,他同样看着祁言。 沉默良久,竟然是洛寒先开口说的话。 “你……这几天过得好吗?” * ** 娘娘有话说: 娘娘在这里跟大家说个关于更新的问题。 一般更新时间大约在晚上六点之后!有时候加更也得在晚上六点之后。所以六点之前大家也别急,因为学生党嘛,怎么更新呀! 再说一下,这是快穿文,每一个故事大概保持在10~15章左右,既然是嫖文那肯定是he,所以大家放心入坑! 当冰山霸道男主被掰弯(11) “你……这几天过得好吗?” 洛寒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问问他过的好不好……可他的脸色实在太差,苍白得几近透明。 祁言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才恢复过来,冲着洛寒强撑起一个笑容:“你可以出院了啊……现在就来学校不要紧吗?” 洛寒没有表情,淡淡的看着他泛着青痕的眼圈。 他……似乎过的并不好,是因为和自己分开吗。 得出这样结论的洛寒内心无措又迷茫。 他不清楚自己与对方之间的感情,因为他的不记得,所有的一切都像泛黄的旧相片,最终被尘封在匣箱的最下面,被人遗忘。 良久洛寒都没有回话,祁言尴尬地看向别处,生硬地寻找话题:“对学校还熟悉吗?” “不,但是很好认。” “这样啊……没关系,多走走很快就能熟悉了。”祁言僵硬地走到办公桌前,整理着上面堆散的文件,嘴里不停道:“这些都是学校管理和学生活动的各种资料。以前都是我们两个分工来管理的,后来……” 后来,我们在一起之后,你就全管了。我曾经还耍过无赖,而你只是宠溺地摇摇头,顺手接过所有文件…… 这些话,祁言没说。 喉咙梗塞的发疼,鼻尖的酸楚令祁言狠狠的压下一口气,可泪水却占满了眼眶。 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祁言抬起头,不让泪水流出来,只想要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身后,洛寒冷清的目光一直在祁言的身上。他的隐忍、痛苦、怀念,都被他看在眼里,莫名的,心里跟着难受,可又不知道为什么难受。 良久,祁言整理好情绪,回头,冲着洛寒一笑:“我要去上课了,再见。”说完就向门口走去。 没走几步,洛寒的声音突然传来,止住了他即将离开的脚步。 “我们以前好吗?” 冷淡的声音如同伴随着夏日夜晚的清风,不论白日多么热烈,晚上也会令人瑟瑟发抖。 祁言顿住脚步,垂眸:“问这些……有用吗?” “只是想知道。” “那你想我怎么回答呢?”祁言自嘲地笑出声:“我说不好,你会怀疑探究;我说很好,可你却什么也不记得。” “洛寒,对不起。” “这句道歉,是因为在你受伤的时候我没在你身边。” “如果可以,我愿意帮你承担这份痛。” “但你要记住,我不欠你。” “你对我的毫无印象仿佛是掏出我的心千刀万剐,却还要一脸无所谓地问我感觉怎么样。” “从一开始,我便出柜了。不是你,还会是别人。” “忘记你,只是时间的问题。” “还会……痛得令我死亡。” …… 祁言头也不回地离开,留给洛寒一个单薄孤寂的背影。 震惊地瞪大眼睛,洛寒的灵魂在叫嚣。那种想哭却没有缘由的情绪萦绕在心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一片空白里炸开,可是想要探寻时,却不知所踪。 脑海里充斥着一句话——你要失去他了。 洛寒突然捂住头,再次,痛得不像话。 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混沌之中。他的一切,温文尔雅的样子,撒娇委屈的样子一一浮现。 可是,就是没有那个人的脸。 * ** 祁言+洛寒小剧场: 洛寒:你脸色这么差,肯定是想我想的吧? 祁言:呵呵想太多,那是撸a片撸多了。 洛寒:[眯眼]你说什么? 祁言:为了营造效果我硬生生玩了两天两夜电脑!这笔帐等你恢复记忆了再算! 洛寒:[坏笑凑上去,搂腰]把我补偿给你两天两夜如何? 祁言:泥奏凯!泥污! 当冰山霸道男主被掰弯(12)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30]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40] …… 脑海里响起好感度的提示音,祁言淡定地表示全在意料之中。 现在马上让洛寒想起他肯定是不可能的,但也不能让洛寒觉得自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所以让他既要记得自己又要将自己放在心上,唯一的办法就是激发他内心的愧疚。 设想一下,一个人醒来之后任何事情都不知道,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重新熟悉这个世界。对于以前相处的人和事都不记得的情况下则是最伤别人的,毕竟其他人没有失去记忆。 想要他记住,就要让他对自己愧疚。 好感度已经40了,虽然很可惜之前快要上百的好感度归零,但现在的起色不错,攻略成功指日可待。 祁言敛下深邃的眸子,没有回班级,而是直接出了学校回到本家。 刚刚跟洛寒说已经出柜是真的,因为马上就要对家人坦白了。 祁言本家与洛寒家是多年好友,在商场上各占一头无需争抢,反而合起伙来帮对方铲除了不少敌人。 祁父和祁母是典型的望子成龙型父母。他们给祁言传授最好的知识和教育,就看祁言在外面不动声色温润和睦的性子就知道家教如何。 然而,当祁言回到家,在父母面前跪下的时候,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爸妈,儿子让你们失望了。” 祁言吹着头,眼里一片死灰。 “你——!”祁父气极,一个巴掌甩过去,祁言白皙的脸马上印出一道五指印,红的发紫。 祁父愣愣地感受着手上嗡嗡的痛感,心里不忍,可又无可奈何,只得瞪着祁言不语。 祁母抹着眼泪,冲上去揽着祁言痛哭:“言言……”话已出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妈,我……” “什么都别说了!”祁父突然厉声打断他:“世界上女人那么多,你却偏偏喜欢上了男人,让别人听去了岂不笑掉大牙!你赶紧给我断了这个念想,不然就滚出去再也别回来了!” “老公!”祁母瞪着眼看他,却别他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祁言怔怔地听着祁父的话,脸色白的毫无血色。他似乎在作斗争,与内心的那个自己作斗争。最终,所有的心痛、纠结、不忍,全都化作深深的一鞠躬。 “爸妈,我不在时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 “言言!”祁母猛地拉住他的手流着泪拼命摇头:“你就不能敷衍一下你爸吗?如果走的话你能去哪啊!乖乖的听妈话,就算暂时骗骗妈也好,总之别走,妈担心你啊!” 红着的眼眶在这一刻中午瓦解,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去,深深地看着祁母,祁言扯出一个苦涩的笑。 可怜天下父母心…… “妈,我想……”祁言抿抿唇,顿了顿道:“我真想出去住几天,好好整理一下最近发生的所有事。请别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 “言言你……” “让他走!”祁父一声怒喝打断了所有话。 * ** 娘娘有话说: 我坦白我认错/(ㄒoㄒ)/~~!我昨天晚上困成死猪忘记更新了嗷!这章是补昨天的!今晚六点之后照常更新今天的!! 预计还有两章完结,这章讲祁父祁母主要是为了he做铺垫。毕竟一段恋情被所有人祝福才是最完美的-(¬?¬)σ! 当冰山霸道男主被掰弯(13) 在祁母的泣不成声中、祁父的暴怒冷喝下,祁言仅仅收拾了几件衣物,便离开了家。 与其说被赶出家门,不如说这是他想要的结果。 回头最后望一眼祁家豪宅,祁言突然伸出手,挡住了眼睛。 泪水流在心里,也不能让别人看见。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45] 另一侧,一棵大树的阴影下,一个男人高挑的影子被隐藏着。 …… 祁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悲痛,祁母的哭泣和祁父的叹息让这个往日和睦的家庭产出裂痕。 “你怎么能赶他走呢?他还能去哪?你这不是逼他吗!” 面对祁母的控诉,祁父没有了刚刚的凌厉,只是不停地叹息。那一瞬间,竟觉得他苍老了许多。 门铃突然响起,管家去开门,半晌后身后跟着一个人一同进来。 “老爷夫人,洛少爷来了。” 祁母没空理会,哭泣得更厉害。祁父倒是站起身,招呼洛寒过去。 “小寒啊,听说你被找回来了,我们还没去看你,你就先过来了……” “没事的,叔叔。”洛寒的声音冷清依旧:“我是小辈,来看你们是应当的。” “唉,好孩子啊……” 叹息着,想到祁言,祁父的心更痛。 突然,祁母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抹着眼泪站起来,上前一步抓住洛寒的手臂! “小寒!你帮我们劝劝言言吧!算阿姨求你了……”说着竟要跪下去。 即使洛寒记不得他们是谁,也没有以前的崇敬之情,可依旧看不得一个长辈对自己下跪,连忙伸手扶住,大声道:“阿姨您别这样!” “你这像什么话!”祁父也惊慌道:“让人家孩子看着笑话!” “你现在知道笑话了!你把言言赶出去的时候怎么不想着笑话!”祁母推开洛寒,将心中的委屈与痛苦发泄在祁父身上。 祁父怎么能在外人面前丢这个脸,眼看着脸红脖子粗就要吵起来了,洛寒沉了沉眸。 “叔叔阿姨。祁言这件事请交给我吧。” 我会把他带回来…… 即使怎么都不记得。 * 祁言来到了自己以前的小公寓,翻出存折,看着上面这些年自己投资挣得存款,细细地划算。接着跟学校打了招呼,请了一个没有期限的长假。 第二天,洛寒去学校找他,却得知他请了长假,一股懊恼的思绪在脑海中蔓延,对于对方的躲避,他竟感到气愤与慌乱。 接下来的几天,祁言好像是当时的他,人间蒸发了好几天都没有音讯。 承诺了祁父祁母,洛寒担起了责任,开始寻找他。 想要去两人之前一起去过的地方寻找,但是失去记忆的他什么都不记得,这一刻,他没有恼怒、烦躁,而是觉得淡淡的失落。 如果自己还记得就好了…… 如果自己记得,他就不会这么痛苦。 如果自己记得,他就不会离开家。 如果自己记得,他想要去的地方,自己都会知道。 如果…… 可惜,如果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它可能会存在,但却不是现在。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55] * ** 娘娘有话说: 跟大家说个吓你一跳的事儿,其实娘娘我是高考狗。 高考前十来天才写这个文就是为了减压,学傻了并不是什么好兆头,所以,6,7,8号三天,可能会不更新,因为考试,还有一天是撕卷子玩的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_(:3」∠)_。 祝我高考成功! 当冰山霸道男主被掰弯(14) 加拿大温哥华。 一间专门为gay设立的酒吧内,祁言一身白色衬衫休闲裤坐在吧台上,静静地品酒,仿佛周围的一切喧闹都听不见一样。 白衬衫解开上面两三颗扣子,白皙的胸膛若隐若现,与他往日温润的形象毫不相符。 俊美的东方人脸庞配上隐隐散发的独特气质,使得好多男人都想上前博得这个东方美人的青睐。 祁言垂眸,无视周遭露骨的过分的目光。 他离开家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内,他用自己的存款跑出去游玩散心,两天前才刚刚到达加拿大。 这一个月内,只有偶然的一天,洛寒的好感度莫名提升了5点,达到了60好感度,然后销声匿迹,再也没有提示了。 没了系统整天在耳边巴拉巴拉,祁言倒也乐的自在,整日游山玩水,走过了好多国家的标志性景区,过的充实。 “嘿!”耳边骤然响起一道戏谑的男人的声音,祁言抬眼望去,只见是一个棕色头发的西方男人,他有些西方人最纯粹的深邃目光与棱角分明的脸庞。 不得不说,他很帅。 礼貌地勾唇,祁言浅笑:“有事?” “看你一个人很孤单而已。”男人满眼占有的笑意,指了指旁边一桌男人:“要过去我们那里一起喝酒吗?” “谢谢你的邀请,但是不用了。”祁言轻声拒绝:“只是想喝点酒,一会便离开。” “别这样啊。”男人突然伸手环住了祁言的肩膀:“一起来玩啊。” 不着痕迹地皱起眉头,祁言压住火气,依旧礼貌地拒绝道:“不了,我一会还有事。” “有什么事情能比喝酒更快乐呢?”男人压低头,伏在祁言的耳边,这个姿势在外人眼里格外暧昧。 祁言的眼眸里升起火气,刚想要拍掉他的咸猪手,但下一秒,耳边已经传来那个男人尖锐的惨叫声。 蓦地回头,在看见那个人的时候,祁言愣住了。 “我的人你也敢碰?” 冷冽的声音如同沐浴寒风的冰刺,狠狠的扎入别人的心脏,令血液凝固。 祁言不敢相信,瞪大眼睛看着来人,全身的血液仿佛停止流动,全身僵硬不已。 竟然是他! 对方似乎感觉到他的视线,也冷清地看过来。 视线相交错,祁言的脸色猛地苍白起来。 他的眼里除了淡漠,就是满不在乎。 只是看了祁言一眼,洛寒便转过头去。他的手里还捏着那个男人的手腕,好像只要微微一用力,那个人的手就废了。 “啊……误会误会!”男人开始求饶:“我不知道他是你的人,只是看他一个人喝酒所以想邀请他一起玩而已。” 洛寒冷漠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件死物一样:“滚。” 男人屁滚尿流地跑掉,他的朋友们在他离开后也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经过这一段小插曲,周围的氛围再次活跃起来,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 祁言的心颤了颤,他喝下酒杯中最后一口酒,放下杯子想要错开洛寒离开。 擦肩而过时,对方毫无预兆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跟我回家。” “回家?”祁言轻笑:“我没说不回家,只不过不是现在。” “你的父母很担心你。” “我想这应该与你无关。” 闻言,洛寒皱起眉头,冷啧一声,强行拉起祁言离开酒吧。 祁言挣了挣却没挣开,他紧蹙眉心,越发的用力挣开,可对方的手像是上了锁的铁拷,一点都没有松开。 “我跟你已经分开了,你不能左右我做任何事情。” “放开我,被人看见了像什么话!” “洛寒你快放手……” “好吧,我只是想出门旅游散心,能让你找到证明我根本没想隐藏自己的行踪,等我想开那天我会回家的。” “洛寒……啊!” 被突然甩进街边一辆豪车的后座,背跌在座位上有些发疼。 “你——!” 还没等说什么,眼前一黑,伴随着车门被砰得关上的声音,一道柔软的触感落在自己微张的薄唇上。 “唔……” 对方毫不温柔的扯着自己的唇瓣,与其说接吻,不如说是撕咬。 * ** 下章,本故事完结。 下一个故事提要:古风言情你懂的! 每个故事结局都会有小番外,单独一章。 明天也许不更,也许我撕完卷子有空就更新,把这个故事完结再不更。 注意,那是也许!-(¬?¬)σ 如果明天太忙就更不了。反正7,8号肯定不能更新了,9号恢复更新! 么么哒要记得我呀! 当冰山霸道男主被掰弯(完) 还没等说什么,眼前一黑,伴随着车门被砰得关上的声音,一道柔软的触感落在自己微张的薄唇上。 “唔……” 对方毫不温柔的扯着自己的唇瓣,与其说接吻,不如说是撕咬。 很快,祁言就感觉到了两唇之间的血腥味,不用说,肯定是自己的唇被咬破了。 接着,他火热的舌头长驱直入,与舌纠缠共舞,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啧啧声。 “嗯……”就在祁言呼吸不到空气快窒息的时候,对方猛地放开了他的唇,离开时留恋地轻吻一下。 “这是给你的惩罚。”洛寒的声音暗哑,同样喘着粗气。 一听见这句话,祁言委屈的便来了火气。 “惩罚?你凭什么惩罚我?我说过,我祁言从不欠你什么,我喜欢你那是过去,忘记你只是时间的问题……” “该死的,闭嘴!”洛寒的眸光忽然阴暗下来:“你竟敢趁我不记得的时候提分手,还说不应该受到惩罚?” “你——!”正准备用一堆话反驳他的祁言猛地怔住了。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想起来了? 可他刚才看自己的眼神明明那么无所谓,好像对着的是个陌生人。 恍惚间,洛寒的吻再次落下来。相比刚刚的粗暴,现在的温柔狠狠地撞上祁言的心。 那种柔情,那种温存,是洛寒的真心。 含着唇瓣,洛寒感觉到怀抱中的人的颤抖。 “这会知道害怕了……”没有离开他的唇,洛寒含糊着低声喃喃道:“我找了你那么久,你竟然跑到国外的酒吧给我招蜂引蝶?” “我没有……” 下意识地反驳,可剩下的话很快消失在两唇之间。 火热的手掌有些迫不及待地解开衬衫的扣子,探进去,触摸到满手的滑嫩。 爱不释手地到处游走,祁言下腹一紧,瑟缩了一下。 “有感觉了?”洛寒伏起身子看他,眼里满是笑意。 祁言呆呆地看着他,眼眶一红,眼泪顺着眼角滑下去。 洛寒吓了一跳,以为他不愿意自己做这种事,心底一沉,有些失落的闪了闪目光,替他拭去泪痕。 “怪我吗?” “……什么。” “怪我把你忘了吗?” 咬住唇,祁言视线移开,最终点头:“怪。” “呵……”洛寒轻笑一声,充满磁性的单音节在车厢里格外悦耳:“怪我就好,可别忘了从我这讨点好处。” 第一次听到洛寒这个冷闷骚说出这种半调不笑的话,祁言动了动嘴角,想笑却强忍着。 一月未见,洛寒垂眸,看着眼前的少年更加帅气的模样,不由得眯眯眼,想到了那个女人对他说的话。 那个女人的歇斯底里、暴怒疯狂,全都是为了眼前的男人。 不得不说,想起来所有的那一刻,洛寒是愤怒的。只不过怒气是给别人的,而柔情只给他。 再次俯下身去吻他的额头,得到了祁言的推搡。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的?” “等会去之后再告诉你好吗?”声音暗哑的不得了:“我忍不了了。” “什么?”祁言一惊:“你要在这……?”说完,脸色蓦地通红,从脖子红到了头顶。 闻言,洛寒皱皱眉,嫌弃的看了一眼周围。 嗯,狭小的空间的确有碍于做一些大动作…… 下腹难受的紧,洛寒狠狠地锤了一下椅背,咒了声该死! 祁言咽下口水,喉咙上下一动,格外可爱诱人。他看着洛寒,好心的提议:“不然下次做足准备的时候再说?” 洛寒猛地看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哦?那我现在怎么办?”说着,用自己的某处顶了顶祁言,让他感觉到自己的高昂。 祁言脸色一红,瞪他:“我还没有原谅!” 失忆了,不记得了,所以等你想起来之后我就要回到你身边吗? 洛寒知道,自己欠他的。 收回轻佻的样子,恢复冷静淡漠的形象,如初如始,只有那双看着祁言的清瞳,一点没有变化,而是越来越炙热。 “既然如此,那我就重新追求你怎么样?” ……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40,当前好感度:100。]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正在复制传输记忆中。] [复制成功。宿主是否立即脱离本世界?] ——是。 * ** 娘娘有话说: 更新了! 番外明天放!本章完结的并不草率,深意内涵全部在番外。包括好感度不升和洛寒恢复记忆、失去记忆的来龙去脉,以及半章肉渣供大家观赏! 当冰山霸道男主被掰弯(番外) 昏暗的走廊尽头是一片死寂的黑暗,一盏一盏相连的壁灯映射出昏黄色的灯光,给这幽暗的地方凭空增添一丝可怖。 祁言跟着洛寒走在这走廊里,心里莫名有些胆颤。 自洛寒找到他并把他带回家已经三个月了,这期间,洛寒重新追求自己,大张旗鼓甜甜蜜蜜,导致好多人都知道了两人的取向问题,双方父母依然也是有所耳闻。 要说不急那是假的。 祁言父母早就知道了,对于祁言选择洛寒这个孩子,他们既有惋惜也有庆幸。 还好是个知根知底的人。 而洛寒父母也是发起了冷战,威胁洛寒警告祁言这些小动作都做了,最后不知道洛寒与他们谈了什么,他们才消停下来,却没有承认俩人。 比祁言预期的时间短很多,他还以为两家人会三年两年不对头呢,没想到才几月而已。 一切都安定下来后,祁言第无数次问洛寒关于失忆的事情。 这次,洛寒没有推脱或者转移话题,而是牵着他的手,来到了这个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祁言只穿了一件半袖t恤,在这幽暗的空间里有些发冷:“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一会你就知道了。”洛寒伸出一条手臂揽住他:“坚持一下。” 祁言点点头:“好吧。” 无言地跟着洛寒向前走,没过一会,走廊尽头的一扇铁门便是他们的目的地了。 此时此刻,祁言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走过的长廊,以及镶着几道大锁的铁门,震惊地好笑出声。 “天啊,真想不到,你的别墅下面还有这么一个地方!”祁言看着洛寒满脸的惊喜:“像是电影里面的场景一样。” 洛寒眨眨眼,黑眸里面划过一丝柔意:“打开门看看。” “有惊喜?”祁言摸上滑润,有些蠢蠢欲动。 “当然。” 洛寒附上他的手,随着他的力道,一同打开了锁,推开了门。 迫不及待地看进去,祁言心里满是欣喜,想着在这种地方的惊喜到底会是什么。 可当视线落在某处时,他整个人仿佛落入冰窖,冷的不行。 那是一个铁屋,墙上用铁链锁着一个人,一个被折磨的看不出人样的人。 可祁言却知道他是谁。 ——女主孟芷滢! 怎么会是她?而且落得这样的下场?! 祁言蹙起眉头,不可置信的瞪着眼。 “怎么了?” 耳边是洛寒一如既往的声音,冷清中带着不可忽视的柔情。 “她……” “一切都是她做的。” “什么?” 祁言有些接受不了,也不明白如何接受。 “她想杀了我,可我命大,没死,却失忆了。”洛寒陈述着,仿佛在说一则没有感情的故事:“然后 她发现我没死,你又对家里公开出柜。嫉妒蒙心,想要再次置我于死地,可却巧合的化瘀了脑子里的血块,让我记起了一切。” …… 祁言抿唇,看起来有些不明所以:“她令你失忆又让你恢复记忆?” 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都让洛寒赶上了。 猛地从身后被抱住,祁言一个趔趄差点被撞倒,却被后面的人紧紧箍住。 “你不信我?”洛寒在他耳边低喃,热气喷洒在祁言的耳框,有些痒痒。 “没有不信你……就是感觉太不可思议了。”祁言缩了缩,才想起来问道:“她为什么这么对你?” “说起来……”洛寒轻笑:“因为你啊。” 祁言闻言一怔,突然想起来对他告白的孟芷滢从夏令营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他与洛寒的关系大概也是在夏令营时定下来的,之后好日子没过几天,洛寒便失踪,接着失忆…… 想到这里,祁言有点不敢相信孟芷滢居然是为了自己才想要置洛寒于死地。 女主为了男配而杀了男主什么的……岂不是太可笑? “本来想要把她交给警方的,可她却觊窥你,所以只能用点方法让她在这待一辈子了。” 耳垂突然被一阵温热的湿润所包裹,祁言一颤,连忙挣脱推开洛寒:“你吓我一跳!” “呵……”洛寒闷笑一声,伸手抚上他的眼:“别看,转身,我们走。” 洛寒不希望祁言看,也不希望他对自己有别的看法。 似乎听出了他语气中隐隐透露的不安,祁言默默的转身,顺着他的话向外面走去。 不管怎么样,他不想让洛寒生气。 * ——如果女主死亡,整个世界都会崩溃。 这条准则是祁言第一次做任务时就被嘱咐的。 每次任务,祁言都必须保证男女主没有伤亡,即便以后会互相憎恨或者毫无交集。 第一次在地窖里看见被关着的孟芷滢,祁言就多加留意了。他顺着洛寒的意思没再过问孟芷滢的事,甚至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就是为了安抚洛寒的心。 一个男人不会希望自己在意的人总去询问另一个人的情况,更何况两人是情敌关系。 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在某一天,祁言将孟芷滢放走。 面对孟芷滢被折磨的苍白的脸,他毫无表情。 “走的远远的,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你伤害过寒,我不会原谅你。” “放你走只是不想寒落下罪名而已,而你已经落下了。” “别有什么大动作,你杀人未遂两次,足够你做一辈子牢。” “走吧,别逼我报警。” …… 用法律,让孟芷滢彻底死了心。 她还年轻,不会想坐牢的。 孟芷滢离开后的当晚,洛寒冷着脸出现在祁言的房间,扣着他的下巴,狠狠地盯住他。 “你放走了她?” “是。” 丝毫没有犹豫的回答,干净利落。 “为什么?” 扣着下巴的手越来越紧,疼痛蔓延开,祁言皱皱眉:“只是不想看见她。” “什么?”洛寒不明所以。 “你曾经留着她给你的手帕。”祁言淡漠出声,一针见血:“虽然那是我的,但你以为是她的,所以留着。” 一句话,令洛寒松开了手。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直到洛寒突然抱住了祁言。 “所以……你是担心我喜欢她?” 祁言抿唇,不愿开口,而是故作反抗地推了推他,洛寒反倒抱的更紧。 耳边传来一阵浅笑,接着是洛寒格外满足的声音。 “放心吧,我这辈子只会有你。” 只会有你,不会是别人,所以无须担心。 “……说话算话。” “嗯,一言为定。” …… [当冰山霸道男主被掰弯番外完] * ** 娘娘有话说: 关于更新,娘娘放假了,但是!请允许我浪几天啊啊啊啊!神经紧绷了三年我要好好浪一浪!所以,以后两天一更新√!请理解我拜托! 关于肉,我只能说看了豆腐最新的作者要求,为了文不被禁,不被封号,以后肉什么的会少了/(ㄒoㄒ)/~~,不过亲亲摸摸还是会有滴! 最后对等更新的孩子说一声:抱歉啦! 当正直忠厚男主被掰弯(1) “少爷,您醒了?” 祁言睁开眼,耳边骤然响起一道惊喜的声音。 望着雕花的实木床板,祁言脑海里轰烈一声,针刺般的疼痛袭来,惹得他皱起眉头深吸一口冷气。 [宿主请接收此次任务背景。] 这是一篇架空穿越文,女主何慧穿越到宰相不受宠的嫡女身上,几日前圣上下旨,要宰相之女嫁与将军濮阳铮。可濮阳铮前几任妻子嫁过去后全部不过一月便亡,大有诅咒一说流传而出。 宰相宠爱庶女,敌不过庶女的一番哭诉,于是将嫡女何慧投入虎穴。 然而穿越而来的何慧聪明睿智,自信与骄傲之气吸引了正直的濮阳铮,更加温暖了他在战场上浴血厮杀而冰冷的心,于是在经历一番斗皇权杀劲敌的事情后,两人退隐谷间,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而祁言此次的扮演角色则是京城最大青楼的幕后老板——妖娆绝美的男二祁言。 现在正是皇上刚刚下旨要宰相嫁女的时候,男女主还未相遇,而他也只是安心的做自己的幕后老板。 祁言眸光微闪,亦如往常一样,牵起一抹魅惑众生的笑,看呆了正要伺候他梳洗的小侍。 “想什么呢,小呆瓜。”靠过去抽走他手上温湿的帕子:“跟我说说,楼里最近有什么大单子吗?” 小侍蓦地低头,憋红了脸喏喏道:“没、没什么有来头的客人……” “嗯?”慵懒而翘起的尾音令人心神荡漾:“真的?” “真——”小侍还没说完,突然像想起什么一样:“啊,对了!将军府前几日派人传了话,要我们楼的歌姬明日去将军府助兴。” “明日?”漫不经心地擦拭那如剥了壳的鸡蛋般的脸颊:“选好人了吗,别出什么差池。” “不会的,这次去的还是凝鸢姐姐。” “将军府可不比其他……”祁言的声音里透着一些认真,他招招手,打发小侍:“下去传话,明日我会一同前往。” “……是。” * 将军府传歌姬还是第一次。 美喉一绝系凝鸢,彩纱曼舞纳怜川。 京城里谁人不知,合欢楼里有双好:凝鸢姑娘歌声柔美绕耳、怜川姑娘舞姿前无古人,总之这合欢楼各处的好,常去拜会的人是说也说不尽。 将军驻守边关,这京城的府邸犹如空宅。此次大胜回朝,自然摆席宴客。将军应当是从未听说过凝鸢,这次请的歌姬怕是听人所说吧。 坐在凝鸢的轿子里,祁言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扳指,脸上隐隐透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少爷为何如此欢心啊?”凝鸢倒了杯暖茶递过去,待他接下后又轻轻地捏揉他的肩膀。 “哦?本少爷如何欢心了?” “少爷您不说,凝鸢也看出来了。”娇嗔一声,凝鸢抬起头来,脸色红润地看着祁言。 眼前的男人真美,美得令人窒息。 他若是女子……那天下则再也不会有美丽的女人了。 凝鸢的脸上蒙上一层痴迷,手指按压肩膀的力道也越发的柔和起来。 而下一秒,祁言拂开了她的手。 * ** 当正直忠厚男主被掰弯(2) 一路无言,祁言闭目养神,再睁眼时,轿子已停下,凝鸢坐在一旁正欲唤醒自己。 将军府,到了。 金匾华边,字如龙舞,当今圣上亲自提名——镇国将军府! 掀开轿帘,祁言嘴角勾着一丝弧度,似笑非笑地看着如此金碧堂皇、气宇轩昂的将军府,轻笑着摇了两下头。 身后,凝鸢跟下来,悄然问道:“少爷在想什么?” 祁言淡笑不语,抬脚跟上了将军府管家的脚步。 日后,皇上因女主何慧的自信嚣张从而忌惮将军府,欲卸濮阳铮虎符。女主觉自己脸面受损,趁濮阳铮进宫之际遣散家仆,本想与皇上争个鱼死网破,却被皇上误以为将军府要反,于是囚了濮阳铮抄了将军府…… 日后之事真令人唏嘘,不知往日,将军府还会有如今的辉煌吗? “合欢楼楼主亲自拜访,乃是将军府荣幸。”管家客套的话传入祁言的耳畔,心里不由得对将军府的管理制度颇有感叹。 按理说,将军府的管家地位高于合欢楼的老板,这声荣幸本应是讽刺之意,可管家诚恳恭敬的态度却将这话颠覆了一个含义。 嘴角噙着浅笑,祁言回拱了拱手,道:“将军府不比其他,因是初次合作,怕出了差池,便亲自前往了,还望管家莫要见怪。” “折煞老身了!”管家摸了摸胡须,眼里划过一抹欣赏:“楼主想的如此周到,将军府致以感谢。” “管家莫要楼主、楼主般唤小生了。在下祁言,管家若是不嫌弃,唤小生祁公子便好。” 管家微笑着点点头:“祁公子,里面请。” * 外院里热闹非凡,搭起的戏棚华丽精致,几桌宴席两边摆齐,最后正中间为主位,濮阳铮所坐的地方。 后院一间房屋内,凝鸢被侍女伺候着上妆,祁言坐在一边的软榻上,不紧不慢地叮嘱着。 “你要记着,若有人借醉轻浮于你,不要慌张也不要害怕,大可顺着他,人前他也不敢对你做什么。”祁言掰着手指,缓缓道:“人后,我也不会让他做什么的。最重要的是千万别搞砸了这次的生意,将军府有权有势,到时得罪了将军府,可别怨我不保你。” “凝鸢记着呢。” 屋内胭脂味逐渐刺鼻,祁言皱皱眉,起身向外走去:“我出去转转,若无要紧的事,不必寻我。” 话音落下,人已消失在门口,凝鸢望着那个方向,心神失落地长叹一声。 将军府的庭院毫不奢华,也不精致,所有的事物都没有特别打理,而是随着性子自由生长,连长池边的假山都是自然形成的独特形状的岩石,一眼望去,别有一番风味。 坐在岩石边,望着一汪清澈的池水,祁言渐渐失了神,思绪也飘到天涯海角。 一身白衣随意坐靠在岩石边,黑发如墨,松垮的束在脑后。绿叶硬石为景,秀色柳眉,朱唇玉肌,好一幅养人耳目的画卷。 濮阳铮到此处时,见到的便是如此一副景象。 当正直忠厚男主被掰弯(3) 本因院中嘈杂而避开的濮阳铮,不曾想在这偏僻的池塘边会遇见如此雌雄难辨的美人儿。 瞳孔微张,有些讶异地看着祁言在感受到自己的视线后施施望来,目光交错,停留不移。 一时间,濮阳铮没有说话,祁言自是不会言语。 半晌,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濮阳铮握拳掩唇轻咳一声,道:“敢问公子是何人?” 濮阳铮从未见过他,说是宾客又怎会在后院?家仆那便更加不可能了。 祁言轻笑一声,直起身子向前两步,恭敬的作礼。 “小生合欢楼祁言,见过濮阳将军。” “合欢楼?”感觉有些熟悉,猛然想到管家曾跟自己说过请了合欢楼的歌姬来助场,难不成就是他? 想到这里,濮阳铮一怔,有些不太相信地看过去,露骨的怀疑惹来祁言清脆的笑声。 “将军莫要再看了,歌姬并非小生,小生不过是随行的人罢了。” “呃,原来如此。”也是感觉自己的想法很突兀,濮阳铮刚毅俊俏的脸微红,尴尬地笑着应下。 “会宴在即,将军这般出来,也不怕出了乱子。” 无声地再次上前几步,祁言随意地问道。 “有管家在。”濮阳铮也放松下来。 说是将军,可他从来没有将军的架子。在外打仗,与低层士兵也同甘共苦,没有歧视与高低之分。 “将军……”祁言唤了一声,绝美的笑颜如同昙花一现,“听说您的前几任夫人皆是因病去世?” 话题转到此,微凉的风如同披上寒霜而来,冷冻了周围的气氛,凝固了时间。 濮阳铮皱起眉头,不悦地看过来:“这不是你应该过问的。” “小生也只是问问而已。” 妖娆的眉眼间是不达底的笑意,让人看了有些发冷,甚至是坠入深渊。 濮阳铮看了他许久,最后一甩手,背在身后,大有送客之意:“风大了,祁公子穿着单薄,还是早些回厢房,免得着凉。” “呵呵……”嘴边溢出迷离的笑:“将军……觉得我会着凉?” 轻轻挪动脚步,向前再向前,在离濮阳铮高大伟岸的身边两步远时,悄然站定。 “冷不冷……”带着丝丝魅惑的声音响在耳边,对方独有的香气也萦绕在鼻尖:“将军,要不要试试我冷不冷?” “你……” “嘘——” 突然伸手捂住濮阳铮的嘴巴,祁言眼里含笑,矮了半截的他缓缓仰头,凑近濮阳铮,唇瓣在他的耳边徘徊,散发着热气。 “将军啊,死了那么多夫人,有没有想过……”媚眼流转,紧紧地盯着濮阳铮漆黑的双眸:“试试男人呢?” 话落,眼见着濮阳铮眼中已有恼怒之意,祁言见好就收,收回手,默默地退后好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在濮阳铮还未发火之际,祁言恭敬垂首,拱手道:“天果真凉了,小生有些发冷,就此告辞。” 说完,不待濮阳铮放话,便转身离去。 他不敢惹怒将军,可是却敢惹濮阳铮。因为祁言知道,以濮阳铮的性子,不会端起将军架子,更不会为私事而动用将军的权利。 就是咬住这一点,他才会如此放肆。 濮阳铮虽然没有说话,但祁言相信,过不了几天,濮阳铮就会主动找他。 因为人,总是有那么点好奇心。 当正直忠厚男主被掰弯(4) 将军府晚宴进行的非常顺利,中途合欢楼的歌姬凝鸢也是大放异彩,叫好的宾客绰绰有余,柔耳的嗓音配上独有的曲谱,乃是世间少有的绝音。 当夜晚宴结束,合欢楼歌姬便领着随侍从后门离开,无需隐瞒与遮掩,因为合欢楼的规律:不论在雇主府邸置办多晚,都不得留夜。 祁言自然随着回了合欢楼,下面要做的,就是吃好喝好,等着濮阳铮自己找上门来。 夜里回归平静的将军府寂静无声,除了守夜巡逻的人,下人们早已进入梦想。 书房内,一盏残灯尚留。濮阳铮端坐在桌案后,认真的检阅一张又一张文书。 管家立于桌案前,恭敬的汇报着最近所发生的事情。 当他说到皇上赐婚时,欲言又止地抬起头看着濮阳铮,没再说话。 濮阳铮皱起眉头,神色甚是无奈:“皇上终究是不放心我。” “天子多疑,乃是常事。”管家回应道。 “可也不能祸害了人家清白的姑娘。”濮阳铮不知如何是好,“想我前几任夫人全部猝死,虽说没有感情,可这让我怎么能安心?如今皇上再次下旨赐婚,我又该如何?” 濮阳铮终究心善。 他的前几任夫人别说感情,因为战事,甚至还未曾同房,便诡异的薨了。濮阳铮虽在调查,可也架不住皇上再次送来个姑娘等死。 他不相信鬼神诅咒一说,但是怀疑将军府内有内鬼! 脑海里突然一动,一抹单薄而妖娆的身影一闪而过,濮阳铮一愣,随即抬头,向管家询问道:“你可知祁言?” 管家眉梢微挑:“将军说的可是合欢楼的祁公子?” “正是!”濮阳铮连忙应道:“你也知道他?” “老奴之前不知,但今日知道了。” “可有调查?” “自是调查的一清二楚。” 进将军府者,不论是谁,都要调查清楚身世来历,这是老将军立下的规矩。 “祁言并非普通随侍,而是合欢楼的幕后当家。年纪轻轻建立合欢楼,表面看是那风月之地,实则是一所情报站,收揽江湖、朝廷的各种消息……”管家突然顿了顿,拱手请示:“有句话,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这些消息,好像是有人故意透露给老奴的。老奴怀疑此人正是祁言公子……恕老奴多嘴,将军可是与祁公子达成了什么协议?” 此话一出,周围陷入了一阵沉默。 濮阳铮垂眸,有些严肃的盯着桌案上的砚台,思绪不知飘向了何方。 管家看着他,暗地里微微叹口气,正欲说什么,却见濮阳铮突然摆摆手,叫他出去。 管家恭敬应下,退出了书房,独留下濮阳铮一人。 夜微凉,长的孤独。 * 合欢楼,祁言站在最高的楼台上,笑眼看着下方舞台上戏子唱戏。那花腔美调唱出来甚是有趣。 远处,一小侍匆匆走来,在祁言耳边低语几句后,引来祁言妖媚一笑。 “去,好好招待将军,别让其他人知晓。” 低声吩咐,小侍应下退下去,祁言却不急着离开,继续悠哉悠哉的倚靠在栏杆上看下面唱戏。 他以为,还要再等几天呢。 濮阳铮既然来了,就什么都好办了。一切的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当正直忠厚男主被掰弯(5) 被领到一间充满香气的房间,濮阳铮在小侍关门退出去后不自然地坐在雕花实木的圆凳上。 本来这几天都处理公事无暇兼顾其他,可昨日,皇宫里传来的一道圣旨令他彻底忙乱了起来。 说是皇后在御花园办了赏菊宴,邀请各家未出阁的小姐进宫赏菊。而皇上却召各家公子进宫比试剑术,两宴相撞,其意不言而喻。 怕是他与那宰相家的小姐一会面,这婚事肯定不会改变了。 焦虑困惑之际,管家突然提起了祁言,濮阳铮愣了愣,想来想去,觉得也许见祁言一面会知道点什么。 上次在池塘边,他的话便充满着疑点,开口就提自己前几任亡妻,或许他真的会知道些什么。 此次前来拜访,一是询问此事,二是决定将祁言这合欢楼的情报垄断! 国事他不管,军事却不能不问。消息知道得多总比不知强。 细细地打量这古色古香的房间,床榻、桌椅、柜架全部都是由乘岩木所制,镂花和纹路精雕细琢,精致无比。屋内的摆设虽看不出是古物,却小巧独特,濮阳铮是从未见过的,也许连皇宫的国库都不曾有这些小玩意。 观赏间,房门突然被从外推开,濮阳铮抬眼望去,蓦地一怔。 今日的祁言与那日大不相同,妖艳红袍加身,一头黑发散下,慵懒中透着致命的魅惑。白皙如玉的脸庞映着光,泛着流光的眼眸发亮,眼角处被一抹红色挑染,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鬼,却美得窒息。 那日白色长衫的男子还在脑中,两者合并,令濮阳铮无法言语。 这、这真的是祁言吗! 无所谓濮阳铮的反应,祁言嘴角微勾,反身关了门后,兀自走向了自己的床榻。 “将军到来,有失远迎了。” “啊……不……”濮阳铮回神,拱手道:“是我冒昧叨扰了。” “呵……”清妙的笑声溢出薄唇,祁言靠在床上,懒散至极,看着濮阳铮的眼半睁,笑道:“将军还真是没有架子。” 濮阳铮闻言皱眉。 他不喜欢祁言说话的方式,他听不懂,也不想弄懂,甚至感觉有一丝烦躁。 没等他再说话,祁言便再次开口。 “将军此次前来所谓何事,祁言已知。明人不说暗话,想来将军直来直往惯了,也不愿与小生客套。” “来事已明,小生只问一句……” 妖艳的眸睁开,直直地看向濮阳铮,一字一顿道: “若帮了将军,小生有何好处?” “你想要什么?”濮阳铮也正视祁言,满身的严肃刚正之气。 祁言突然站起身,走向端坐在不远处的濮阳铮,随着他走动,红袍下格外白皙的胸膛若隐若现。 “小生不要别的……”伸出手搭在濮阳铮宽厚的肩膀上,妖媚无骨地靠上去,红唇凑到他耳边,喷洒着热气:“事成之后,将军答应我三个要求……只要三个。” “事成?”濮阳铮想要躲开他,可呼吸到他身上独有的清香,莫名地不想动弹。 “对,事成。”隔着衣物来回抚摸着男人的背脊:“我有办法,让皇上撤回指婚的圣旨……” “什么?” 濮阳铮震惊的叫道,随即皱眉,看向祁言低声警告道:“这话不能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小生从不说空话。” 从不说,没有把握的话! 当正直忠厚男主被掰弯(6) “小生从默默无闻到现在,经历不少,要只是靠说空话,怕是早已命丧黄泉。” 纤手渐渐向下,在胸膛与腹间流转。 濮阳铮只觉得下腹一紧,猛地抓住祁言越发放肆的手,喉咙间发出一声闷哼。 “莫要放肆!” “怎么?将军要惩治我?” 语气里听不出一丝顾忌,祁言的手没收回,反而抓住了濮阳铮的手。 濮阳铮微缩,却被祁言抓的死死的。 “你……” “将军,你可想知诅咒一事?” 话题突转,濮阳铮一愣,看向祁言的眼中多了一丝严肃:“你说。” “外传将军屡次亡妻乃是诅咒,更说将军征战沙场,手下亡魂化作冤鬼前来报仇,却因将军乃正义刚阳之人,无法近身,所以身边之人才会接二连三的死去。” “全是胡说八道!”濮阳铮怒喝一声。 “是胡说,也并非胡说。”祁言意有所指道。 “怎么说?” 濮阳铮抬头看他,却叫他突然俯下身来…… “将军想要知道,那小生便得收点好处……” 濮阳铮突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感受着唇上柔软的触感,那独有的馨香萦绕在鼻尖,虽说是香,却丝毫不觉得女气,反而衬出点点邪气的妖娆。 细细的舔舐着对方薄薄的唇瓣,时而轻咬,时而含住,像是在玩耍一般。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 “你——!”猛地推开他,濮阳铮皱起眉头,瞪着祁言,脸颊上有一丝不同于常的红润。 “将军,莫要太过信任天子。”没有理会濮阳铮的不满,祁言转身坐在一旁,悠哉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 濮阳铮太过信任皇上了,衷心地过头。 可是皇上会对等地信任他吗?呵,简直是笑话。 一个手握兵权世代为军的家族,皇上只会怀疑、防备。 “你这是……” “小生今日累了,将军请回吧。”祁言舔舔嘴角,都没抬眼看他:“如若将军信我,那便再来一次。若将军不信,可当今日之事、今日之话从未听过。” 毫不留情的送客,让濮阳铮面色发寒,可他的话模棱两可,不可信却透着丝丝危险的气息,濮阳铮垂头,想了想,终是拱手告辞。 濮阳铮离开之后,屋子里陷入了寂静。 祁言喝着茶,仿佛屋子里从来没出现过其他人,只有他自己,静静的品茶。 良久,一阵微风浮动,吹散了一室的燥热。 “出来,把今天的消息给我。” 房梁上突然跳下来一人。一身黑色劲服显露着男人精壮的身材。 调笑地走过来,男人泛着邪光的紫眸不同常人,更像是妖孽。 “你真的对那将军上心了?”轻挑起祁言的下巴,男人缓缓靠近,最后停在只有一指距离的地方。 “这与你无关。”祁言挑眉,不客气的拨开他的手。 “怎么会与我无关,我和那将军可是情敌啊……” “情敌?”祁言轻笑:“若你与他是情敌,那我肯定选择他。” “真伤心啊。”男人满脸笑意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伤心。 闻言,祁言眉梢微挑,不理会他。 当正直忠厚男主被掰弯(7) 这个男人,叫无刹,江湖杀手,没有所属。 性情放荡不羁、桀骜不驯,闯荡江湖接些杀人的任务为生……除外,合欢楼也是他的生意之一。 无刹会打探消息,合欢楼的机密几乎全是出自他口,而他每次拿到的酬劳也是多出好几倍。 要说两人之间的关系,那就是祁言手握他的把柄,无刹虽被威胁却乐得自在。他不在乎自己的软肋被别人知道,只在乎这一生过的是否逍遥。 “说一件你最想知道的事情吧。”无刹翘着腿坐在祁言身边,随手拿了个果子抛玩:“后日剑术之宴有诈,老皇帝算好了,如果濮阳铮乖乖娶了那相府小姐,便安然无事;可濮阳铮如有半点不愿,那……” 邪气的勾唇,无刹笑的冷魅:“兵符不保。” “兵符?”眼角的慵懒不见,祁言正色地抬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无刹。 “老皇帝收了一个戏班子,草船借箭,只待东风。” “皇上要陷害濮阳铮,卸下兵符?” “这可是你说的。”无刹一笑,咔嚓一口咬在了果子上。 祁言垂头,陷入了沉思。 “你在想什么?将此事告诉濮阳铮?” “他不会信。” “看来你也不傻。”无刹几口吃了果子,从窗口扔了果核:“好了,我还有个人未解决,先走了!”说罢,凉风渡过,再看时,屋内只剩下祁言一人。 皇上动作太快了,大概濮阳铮一请示取消指婚,便不再拥有主兵权。被皇上调令差遣不说,贼人一旦说三道四入了皇上的耳,那废掉濮阳铮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不过更让祁言担心的是,那群跟着濮阳铮打天下的副将与士兵…… 他们跟着濮阳铮在刀口上舔血,真有被撤掉兵权的那一天,他们沉不住气为濮阳铮平反,倒是真的害了濮阳铮。 两者发生哪一者都不是可以控制的事,那么就必须在后日宫中宴会开始之前,阻止一切不发生在意料之外的事。 * 时光飞逝,第二日一早,濮阳铮便再次来到合欢楼。 必须承认,即使不能全部信任祁言,可他是目前唯一有办法的人。 昨日的画面历历在目,濮阳铮舔了舔唇瓣,那不同于男女之间的触感还可以回味。 依旧被小侍领到昨日的那房间里,濮阳铮想,这应该是他的寝房吧。 这次,没等他等太久,祁言便出现了。 依旧是火红的一身衣裳,露出白皙的胸膛,黑发披散,妖魅至极。 “将军可是想明白了?” “是。”濮阳铮沉声道:“你说的三个条件我可以答应你,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 “当然。”祁言轻笑道:“那么第一个条件,就是赎我回将军府。” “……什么?”濮阳铮猛地瞪大眼,眼中划过一丝不满,“你这是何意?” 祁言面不改色地笑着,对于他的反应在意料之内。毕竟谁都不想在什么好处都没得到的情况下付出。 “将军,赎我回府。”祁言坚持道:“我想不出一天,你就会看到另外的转机。” 话已至此,濮阳铮皱着眉头,看了祁言半晌,最终不确定地问道:“你当真?” “小生从不下妄言。” “好。” 虽不明祁言的真意,但濮阳铮依旧答应下来,想着死马当活马医,过了此段时日,再与祁言分道扬镳也未必不可。 再者,他还没有放弃收下祁言的人脉与满是机密的合欢楼。 当正直忠厚男主被掰弯(8) 濮阳铮回朝三日,便从合欢楼花大价钱赎走一位小倌,此事在京城广为人知,引起轩然大波。 而事件的罪魁祸首祁言则正式入住将军府。 悠闲地喝着热茶,祁言淡淡赏阅着书卷。依他而言,濮阳铮给祁言准备了离他书房最近的厢房,召显出他的受宠程度。 外人不知祁言的真实身份,只会辱骂合欢楼小倌媚主,让刚正不阿的大将军蒙了心。 祁言可不理那些传闻,现在应该焦头烂额的不是皇上、宰相、百姓,而是正在他屋中来回踱步的濮阳铮。 “你到底是何意?” 继续阅书,祁言默然道:“给将军落下个昏庸的罪名。” “什么?”濮阳铮怒气而生:“你放肆!我怎可将濮阳家世代英明毁于一旦?”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5] 祁言不急,反倒呛道:“你若真的再亡一位夫人,那才是毁了濮阳家名声。” 闻言,濮阳铮倒是无话可说。 “明日去了宫里,将军必要按我的话所说,这样皇上才有可能松口,放下指婚之事。” “不管皇上明日如何问,你都要说我俩是旧识,早已心仪对方,只因世俗与公事耽误,不能承认。” “皇上多加追问,你大可以将琐事怪在我头上,就说我听闻你再娶妻,心有不甘与怨恨云云……” “还有,一会将军得陪我演出戏……” 一出真实的戏。 濮阳铮还未发觉,只道:“何戏?” 放下手中书卷,祁言站起身,迈着轻巧的步伐向濮阳铮走去。走动间,长袍滑落,露出纤瘦而修长的身材,当真是未着寸缕。 “你这是做什么!”濮阳铮脸色一僵,带着丝丝微红。 祁言但笑不语,悄然走近,在濮阳铮还未缓过来之际,双手攀附上他宽厚的肩膀。 “你——!”濮阳铮欲挥手推开他,却触到了满手滑腻的肌肤,令他有些心猿意马。 没有给濮阳铮留下任何机会,祁言倾身,猛地印在了他的唇上。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亲吻了,可濮阳铮却显得更加茫然,他瞪着祁言,撞进了对方满是笑意的眼眸里。 “唔……” 祁言发出一声闷哼。 想要长驱直入的舌撞在了皓齿上,疼的祁言深吸一口冷气。 “真是不解风情啊……” “不解风情?”扯开他冰凉的身子,濮阳铮重复一遍:“你到底想做什么?” “将军没有夫人又洁身自好,难不成真的没有需求吗……”泛着沙哑的声音配上祁言那妖媚的模样,着实令人狠狠的咽下泛滥的口水。 祁言露骨的话语让濮阳铮刚毅的脸上浮上一层红晕,他退离两步,想与祁言拉开距离,可祁言却不依不饶地上前两步。无可奈何,濮阳铮又退开,祁言又跟上来…… 祁言只觉得好笑,濮阳铮此时哪里像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啊,明明就是羞涩不已的白脸书生。瞧他这幅样子,祁言倒开始觉得是不是自己求之过急了…… 濮阳铮退着退着,脚下一绊,跌坐在硬榻上,见祁言没有停顿,反倒更加快速的走过来,不由得大声喝道:“你站住!莫要再上前了!” “观众还没来,戏怎么能停下呢。” 当正直忠厚男主被掰弯(9) 皇家贴身官轿行走在前往将军府的道路上,轿中吴公公手握着圣旨,白的不似正常男性的脸庞透着一股来自骨子里的奸意。 呵,濮阳铮此时此刻才赎回去个小倌来不及了吧?真当皇上是傻子呢。 吴公公可是最了解皇上的人,身为皇上身边贴身伺候的红人、内务府的大总管,不会察言观色,不知道死在宫里多少回了。 濮阳铮这件事,吴公公没有觉得任何不妥。这就应该是皇帝的作风,防范于未然。没有哪一任皇帝是不多疑的,今日皇上叫他来宣旨就是最好的证明。 ——皇上不信濮阳铮。 除了无知的百姓与气昏了头的宰相,大概谁都看的出来赎小倌只是濮阳铮的缓兵之计。 “公公,将军府到了。” 深红色的嘴边突然勾起一抹慎人的笑,仿佛被掐住的细音比女人还尖锐,道:“去,通报。” 得到指令的小厮连忙去通报,没过一会,将军府的管家便领人走了过来,恭敬地站成一排,迎接吴公公。 走下来的吴公公堆起满脸的假笑,细尖的声音里透出无比的熟络:“老奴我来的突兀,没打扰到将军吧…”环视一圈,故作惊讶地问道:“哎哟?难道将军不在府上?” “将军还在厢房内,我这便差人通报……” “不必了!” 话音未落,吴公公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是老奴来的不对,怎可叫将军特意跑出来见奴才?还是管家带老奴前去,到了厢房门口再通报也可啊。” “这……” “怎么?还让管家为难了?” “…啊,不不不,公公请随奴才这边来。” 同样是奴才,管家依旧要给吴公公敬让三分更多。 领着吴公公一路来到濮阳铮书房的院子,他的厢房和祁言的厢房都在这处院子里……虽然不知让吴公公看见祁言是好是坏,可这都是无可奈何的事。 刚进了院子,管家就觉得不太对。 ——在这里伺候的下人都不见了。 再往深处走去,一阵阵呻吟的喘息从左厢房传出,惹红了一些下人的脸颊。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妖媚悦耳,期间还伴随着另一个男人沙哑的低吼声。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吴公公最清楚那是什么声音了。 动情的声音,还是两个男人。 书房重地,除了将军,还谁敢在将军府做这档子事? 本就细小的眼瞬间眯起,藏住了眼底的一片疑光。 管家似乎有些局促,他尴尬的回身,看了眼吴公公,只见他微微点头,指了指身后其他公公手中托着的圣旨,意思是不能耽搁。 管家硬着头皮,走向左厢房,在门上敲了敲,“将军,皇宫里的吴公公来了。” “让他等着!” 一声声粗重的喘息后面是濮阳铮压抑的吼声。 接着,厢房里传出拍打的声音,一声接一声,时不时带着‘轻些’、‘慢点’的低语声,还有被压制住的呻吟声。 直到现在,吴公公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想法了。 这真是濮阳铮随意赎回来来解燃眉之急的小倌? 说不宠爱?可住的是一府重地,书房的院子里。白日里撂下皇上派来的宣旨公公,只为满足自己的欲望,还是跟在风口浪尖上的小倌…… 吴公公觉得有些看不透这平日里没有人气的将军府了。 当正直忠厚男主被掰弯(10) “啊……嗯……” 双手勉强撑着雕着花纹的桌边,祁言被顶的向前拱去,一下一下的有些发狠,可见身后男人正在努力的耕耘。 谁知道这看似不解风情憨厚无比的男人被惹急了会变成这样?虽然有些意外,可外面吴公公来了,而自己想要给外人做的戏也成功了,只是这代价…… 怕是明天起不来床了。 “濮阳……唔,濮阳铮你、你慢着些……” 支离破碎的话语从薄唇中溢出,皓齿咬着下嘴唇,想要抑制住阵阵来自生理的热潮。 身后男人不管他,自顾自地狠狠撞击着,像是在发泄?报复? 男人长袍着身,只露出精壮的胸膛,与祁言果着身相比,格外惹人赤目。 胸前的果子摩擦着冰冷的桌面,有些刺痛,祁言试图抬起来上半身,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没有力气。 “濮阳铮……”纤瘦的蛮腰微转,有些吃力的伸出手揽上濮阳铮的脖颈,一条腿被顺势落在对方宽厚的手掌里,为了能更好的进入,被抬离了地面。 摆正姿势后,祁言没有任何犹豫,将自己的唇瓣送上去。 这次,濮阳铮没有脸红、闪躲,而是爽快地接受了祁言的吻,并且更深层地加深这个吻。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5,当前好感度:10] 两人都知道,外面还有人在听、在等。 迷糊间,管家又敲了两次门,都被濮阳铮给吼了回去。 唇齿交融,祁言忍住被顶着的舒服感,含着他的唇瓣道:“若看不惯那吴公公,咱们可以再拖一拖……” “呵。”听他的话,濮阳铮倒是笑了,“你还有心思想别的?” “为了将军……嗯,啊……什么时候都得紧绷着神经啊。” 濮阳铮没有接话,只是更加热烈的冲击了。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20] 一过就是三个时辰,等濮阳铮收拾好来见吴公公的时候,祁言已经昏睡在榻上不省人事了。 吴公公的脸色算不上好,不过更多的是怀疑和探究。 对外,皇上对将军还是很器重的,不会因为对方晚接圣旨而责罚,这是濮阳家世代的特权。 濮阳铮来到大堂主位,先向吴公公拱手请罪了。 “公公怕是等急了吧?” “不妨事不妨事,将军有事做,我们做奴才的怎可耽误?” “吴公公能体谅,本将军在此谢过了。” 客套而已,谁会当真。 抿一口茶,濮阳铮没废话,直接进入主题,询问道:“圣上可是下旨,让我明日进宫?” “正是呀!”吴公公献媚地笑呵呵道:“这剑术切磋,皇上就喜欢看将军的。其它公子哥比试也没个味道,皇上特意吩咐明日将军必须要去,将军可真是好福气啊!” “皇上特别嘱咐,微臣一定不负皇上所望!” 瞧他这副模样,吴公公心里更加疑惑了。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应道:“这圣旨皇上没吩咐要宣读,那就没老奴什么事儿了,老奴这边要告辞了。” “既然这样,吴公公慢走。” 濮阳铮本不愿跟他客套,见他要走,连忙叫管家送客,濠不拖泥带水。 说真的,现在,他只担心那个躺在床上昏昏入睡的男人。 当正直忠厚男主被掰弯(11) 皇宫里,金碧辉煌。 吴公公回了宫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向勤政殿走去,将他看到听到的向皇上一字不差地汇报。 “哎哟喂,皇上您是没瞧见。那濮阳铮将老奴我撂在门外就不管了!里面那是一个火热朝天,老奴就在外面呢……” 一身明黄龙袍的皇帝坐在龙椅上,细细地琢磨吴公公的话,听他说到濮阳铮与小倌打得火热而不顾自己的圣旨时,竟有两分喜闻乐见。 “皇上……您说这事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奴这愚笨脑子也想不明白啊。” “吴公公。”皇帝满意地一笑:“你说明刀真枪与借刀杀人,哪个更好些?” “这……” “但说无妨!” “老奴觉着,还是借刀杀人好些吧……” 吴公公小心翼翼地看着皇上的脸色,见他眼中透出认可的神色,才悄悄放下悬着的房。 的确,与其暴露在明面上,不如躲在暗处,坐山观虎斗,最后取得渔翁之利。 看似正大光明的皇宫里,被重重浓雾包围,看不清里面致命的利剑,却没有回头路,必须一步一滴血地走下去。 将军府,濮阳铮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一卷书,看起来像是在赏读,可内心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床上的人儿还在昏睡中,露在外面的手臂上还有微微刺红的握痕,雪白的颈窝处也是一点一点的红痕。 濮阳铮脸色渐红。 今日他引诱自己,也许只为做做样子给吴公公看,让自己坐实为美色昏头的罪名从而让皇上放松警惕……可当他真的触碰到自己的时候,濮阳铮发现事情早已不受控制。 遵循着自己的内心,他要了他,像跟女人一样,有了肌肤之亲。当他在自己身下婉转呻吟,濮阳铮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想到这里,濮阳铮看向床上的人的目光更加复杂。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30] 睡梦中的祁言被惊醒,一睁眼,便是床边正看着自己的濮阳铮。 被抓个正着的濮阳铮:“……” 有些慌乱的移开眼,在小桌上倒了杯水,递过去,语气有些不自然道:“渴了吗?喝点水吧……” 祁言挑挑眉,接过水一饮而尽。 抿了抿被水滋润过的唇,祁言看着濮阳铮,正色道:“将军,今日吴公公定会将他的所看所闻报告给皇上,所以明日,你大可以向皇上提出收回指婚的成命。不过……” “不过?” “宰相那怕是要说不过去。”祁言捏捏眉心,愁心道:“宰相虽不愿女儿嫁入虎穴,可被退了婚也会让他挂不下脸。” “那可由不得他。”濮阳铮冷哼,道:“那老贼人整天听信谗言,宠庶虐嫡,罪该万死!” 宠庶虐嫡? 祁言眉心一跳,连忙道:“将军如何知晓那宰相宠庶虐嫡?” “京城早已传开,还需故意查探吗?” “那将军以为,宰相若嫁女,会嫁嫡女还是庶女?” “依然是嫡女。嫡女不宠,死亦无谓之!” 濮阳铮冷哼,不愿再多言语。 祁言暗自敛下眼眸,内中风起云涌,最终淡漠为一汪清水。 濮阳铮……知道的不少,那原剧里女主与传言中性子大不相同,濮阳铮为何不疑?还对之宠溺有加,甚至为了她与皇上对峙? 早知道,濮阳铮虽直,却不傻。 祁言沉默下来,隐约觉得,事情还得从女主那边入手。 当正直忠厚男主被掰弯(12) 宫宴之日,祁言被留在将军府。 濮阳铮临离府之前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还留下许多暗卫遍布在府中,更是交代下去任何人都不得见祁言。 祁言只觉得好笑,濮阳铮在此时未免显得太过紧张。果然是做了更加亲密的事,即使濮阳铮好感未到,却已经自然而然地将祁言归为自己的人。 相对于濮阳铮的紧张与小心,祁言显得就轻松很多。 这一日,他看书赏花,闲走游园,好不自在。 临近傍晚,祁言回到濮阳铮的书房,依旧是坐在窗边的雕花木椅上,看着今日未看完的书卷,静静地等候濮阳铮回来。 没过多久,小侍来报,说是濮阳铮回来了,要他去前厅一趟…… 因为跟着濮阳铮回来的,还有一个人。 ——女主何慧! 祁言心里微惊,不过只是一瞬,联想着濮阳铮来叫自己去前厅的含义,祁言猛地一笑。 真是……笨拙又无奈的办法。 还未到前厅,阵阵少女的笑声如银玲儿般闯进祁言的耳朵。眉梢挑起,祁言倒很想知道什么事能让何慧笑的这么开心。 小侍进去通报,没过分钟便出来,请祁言进去。 一进门,主位上的濮阳铮最为耀眼,一身便服劲装的他抛开了在沙场上的威严与嗜血,独留那份刚毅与帅气。 坐在他左手边首位的青衣少女,梳着还未出阁的少女发绾,收袖的小衫昭示着她不能与陌生男子同桌而谈的年纪…… 可她偏偏不顾闲言碎语,跑到了这里,与濮阳铮笑谈,不用想,这一定是女主何慧了。 ……不是这个朝代土生土长的人,是不会知道有些规矩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对大,束缚的有多紧。 “言!” 看见祁言的时候濮阳铮的眼睛一下子放亮了。他走过来,亲昵地叫着他的名字。 祁言柔然一笑,俊美的脸庞虽有些淡漠,却透着丝丝红润,“今日进宫可还好?” “一切安好。”濮阳铮笑道:“皇上破例收回成命,实在是你我之大幸!” “那真是多谢圣上了……”祁言欣喜着,突然咦了一声,像是刚看到何慧一般,疑惑道:“这是哪家的姑娘,是与家人失散了么?” 故意这么说,寓意本朝少女未出阁不能与陌生男子见面,更别提去人家的府邸,但若是有什么意外而不得已那就另当别论了…… 可真的有意外还是没意外,何慧当然是心知肚明。 面对祁言暗暗的讽刺,濮阳铮没有加以阻止,只是在背后悄悄地按了两下祁言的腰骨,示意他注意分寸,点到为止。 不经意间,祁言狠狠的捏他两下表示知晓了。 对于祁言如此直白的报复行为,濮阳铮猛地响起之前两人的翻云覆雨,觉得脸有些发烫,更多的是欣喜。 被濮阳铮带着坐到他旁边最近的位置上,祁言挑起眉梢,静静地等待何慧的回话。 女主终究是女主,脑瓜转的极快,施施然道:“小女子是宰相之女何慧。皇上本欲将我指给濮阳大哥,没想到濮阳大哥已有所爱,便想着认个哥哥,将来也好做个朋友。” “原来是宰相小姐啊……”祁言感叹着道:“虽说皇上收回了指婚,阿铮与何小姐已并无关系。但在这里,小生再次还是向何小姐赔罪了。” 说完,祁言恭恭敬敬地伏手作礼。 当正直忠厚男主被掰弯(13) “原来是宰相小姐啊……”祁言感叹着道:“虽说皇上收回了指婚,阿铮与何小姐已并无关系。但在这里,小生再次还是向何小姐赔罪了。” 说完,祁言恭恭敬敬地伏手作礼。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40] 祁言的毕恭毕敬,让濮阳铮心弦一拨。 何慧看着祁言,嘴边哼出一声冷笑,不过瞬间便被满满的少女笑容掩盖住:“祁言公子这是说什么呢!此事与任何人都无关,何来赔罪之说。” [女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20] 系统的提示音准时响起,祁言压住即将溢出表面的好笑,脸上故作欣喜道:“既是如此,何小姐能够如此成全有情人,也会被上天所眷顾,不久的将来必会得一十全十美的夫婿。” 闻言,何慧捂嘴轻笑,那温红的脸颊后是一片冰冷与狠辣。 何慧竟然留在了将军府用晚膳。 祁言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顾外人眼光,或者说她就是希望外界多传出一些她和濮阳铮的事。 用膳时,濮阳铮很是照顾祁言,为他夹菜替他斟茶,样样亲手为之。而另一边何慧满脸笑意,若不是好感度在拼命的下降,祁言真的会被何慧的演技所迷惑。 这样的女人是最要不得的,卧薪尝胆满心算计。 用过晚膳后,祁言见何慧又想逛将军府,便想出声制止,没想到倒是濮阳铮先说话了。 “今日已晚,何小姐不可再逗留于将军府了。否则会对何小姐的名声造成影响,也会让言心中不喜。” 这话说的,呛得何慧脸色发白,只得笑一笑后起身告辞。 [女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50] 静静的看着何慧不甘心的走掉,祁言眉梢微动,嘴角挑起魅人的笑意,看着濮阳铮道:“将军好会说话啊。” “咳!”濮阳铮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今日你先早些休息吧,我还有些公事要处理。” “可要等你就寝?” “说、说什么呢!你先睡吧!” 濮阳铮被挑的耳廓红了一圈,匆忙地绕过祁言,向书房的方向走去。 * 一夜好眠,不知名的花瓣随夜风而下,飘落了一地杏白。清晨微光刚好,坐在窗边看着将军府的景色,别有一番滋味。 清晨刚过没多时,系统的声音猛地响起。 [女主正在前往将军府,请宿主做好准备。] 祁言倒茶的动作一顿。做好准备?干嘛?迎战? 不过何慧昨晚刚走,这余温还未散便迫不及待地赶来,未免有些挑衅过度了…… 轻哼一声,清澈黝黑的瞳孔里映出正在练武的濮阳铮,祁言勾唇笑了。 既然来了,那就让你辣辣眼睛好了。 一撩长袍,祁言直奔濮阳铮而去。濮阳铮穿着单薄的衣裳练武,满身热汗,透着浓浓的男性气息,祁言没有顾虑的走过去,二话不说便勾住他的脖子吻上去。 “你……” “我什么……”含着他的唇捻转,“难道你不想要?” “……你、你好了吗?”憋了半天,濮阳铮红着脸问出这句话。 “呵……”祁言一声轻笑,伸出手,毫不客气的钻进他的裤子里,握住那根已经微微抬头的巨大,在顶端轻轻一抹过。 “嘶——!” 当正直忠厚男主被掰弯(完) 事情的进展比祁言想象中的要快很多,比如说,何慧并没有甘愿放弃濮阳铮,反而在某一次偶然觐见了皇上后,使皇上再一次下旨,将何慧指婚给濮阳铮。 对此,祁言无计可施。 “那何家小姐当真是赖上你了,非你不嫁呢。”轻飘飘的说出一句话,换来濮阳铮焦虑的一瞥。 “这又不是我所愿,那女人当真是折腾人!” “你可曾与那何小姐有过情投意合之事?或是儿时与她有过什么约定?” “哪能?我自小随祖师上山习武,十五岁下山便带兵征战,在京城从不久居,何来约定之说?” 濮阳铮喝下一口茶,想了想,又是深叹一声,执起茶壶,把空杯倒满。 “那便奇了怪了。”祁言淡淡的看着他,嘴角是往日里诱人的弧度,“看来,你只有娶她罢了。” “这怎么行!” “这如何不行?她未嫁你未娶,郎才女貌岂不刚刚好?” “你——!”濮阳铮瞪他,却说不出下句,支支吾吾半晌后,有些恼怒地甩袖而去。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75]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祁言平日里扬起的笑容,缓缓落了下来。 安心不过几日,这指婚的旨意再次下来,看样子皇上是不准备做那渔翁得利的事了。何慧也是有些本事,不知道是什么交易能让皇帝再动金笔,写下皇旨。 这次,濮阳铮是逃不掉了。 之后,一连五日不见濮阳铮,祁言心下微惊,连忙向管家询问濮阳铮,却被告知西北战事告急,皇帝心系国家疆土,下旨濮阳铮即刻前去西北,待平定贼人后再回京奉旨成亲。 于是,三天前凌晨,濮阳铮便匆匆忙忙征战西北,如今怕是早就在战场上了。 心中懊恼,祁言道这傻将军也不知道告诉他一声,也许借着这次战事发挥,指婚之事会有转机呢! 起身欲回合欢楼查探西北战事消息,一抬头,一抹青绿色的身影便闯入自己的视线。 竟然是何慧。 现在的她,收回了前几日的刻意讨好与天真烂漫,满脸的怨恨中带着打了胜仗的得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祁言,阴狠道:“你到底是谁?” 祁言一愣,然后笑然,道:“合欢楼楼主,祁言。” “你胡说!上一世,祁言本是喜欢我的!”何慧突然疯狂的叫嚣,“你是何方妖孽!?” 上一世? 祁言眉梢一跳,事情似乎不是他所想的那么简单了。 “何小姐心智不清了吧?小生从未见过你,为何要心系于你?” “你不懂,你怎么会懂呢?”何慧瞪着祁言,似乎要将他拆入腹中,“你个妖孽,占了祁言的身子,还勾引铮哥哥做那违背常伦的事!哼!原型怕是那人人避之的狐狸精吧!” “何小姐,说话要注意分寸。”祁言冷下脸,眼中如含冰剑,直直的射向何慧,“私闯将军府,还不通报,这种事被传出去,何小姐名声要扫地了吧?” “我迟早是这的女主人,倒是我想提醒你,趁早离开吧!来路不明的狐狸精!等铮哥哥回来你若还在这,我便请个法师,让你灰飞烟灭!” 说完,何慧轻蔑一笑,傲气的转身离开。 灰飞烟灭?呵,简直妄想。 不过…… 祁言刚才迷乱的脑子有些冷静下来,回忆着何慧的话,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这个世界的何慧,并非穿越,而是重生! 她所提的上一世,正是符合祁言所知的原著剧情:女主穿越,自信的光芒吸引了濮阳铮,更是让‘祁言’为她神魂颠倒。 而现在,恐怕她已经是死过一次,但带着记忆重新回到故事的开始,也就说通了为什么何慧只认定了濮阳铮,而且行追至此,也没有放弃的原因了。 如此说来,濮阳铮活在这世上一天,何慧便不会放弃了! [宿主注意!男女主都不可死亡,否则任务失败!] “我当然知道。” 女主不能亡,男主也不能亡,而有些前世记忆的何慧会一直巴着濮阳铮,不论濮阳铮怎么对待她。 祁言垂眸,良久,起身离开了将军府。 合欢楼。 祁言难得穿了一身简约劲装,镶着银线边的白色长袍简约帅气。他从榻边的小木盒里拿出两瓶药散,放进床上摊开的方布里,里面还有几件换洗的衣裳。 “你要离开?” 身后蓦地响起一道声音,祁言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嗯,我要去西北。” “那里正在打仗,你去能做什么?” “自然是有事要做,不然谁会去那鬼门之地。” “喂!” 祁言应声回头,看着依旧黑色劲装加身的男人,“无刹,这个合欢楼,给你了。” “什么?” “我说。”祁言一字一顿,“合欢楼,是你的了。” “当真?”无刹几步上前来,盯着祁言,“我当初想要与你合作经营这合欢楼你都不愿,你把这当块宝,这会儿倒愿意白给我?” 祁言轻笑道:“合欢楼又不是我的重要之物。当初就只是单纯的烦你才不愿与你合作,你怎知换个人我也不会与他合作?” 一句话,噎的无刹气冲冲地喝了两杯茶才消火。 “说真的,你真准备随那劳什子将军去了?” “什么叫随濮阳铮去了?你真是不会说话。”祁言将方布打好结,在手里颠了颠,满意地放在一边,“我明日便离开,之后的合欢楼,就交给你了。” “你愿意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作为熟人,我只提醒你一句,莫要接近沙场,刀剑无眼,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我自然知晓。” “……你当真?”无刹顿了顿,终究摆摆手,“罢了罢了……” 一夜无眠,星空万里,不过一眼的黑暗,当天际吐露鱼白,祁言的屋子里早已失散了温度。 …… 十五日后,西北战线告急,皇帝拨兵三万前去支援。 一月后,贼人发起持久战,声东击西破下本朝边关两座城池,皇帝大怒。 两月后,濮阳将军身边两位副将力抗敌人,最终战死沙场。骨灰焚烧,快马加鞭带回京,与其家人团聚。濮阳将军重伤,皇帝意识到事态紧急,再次拨兵,支援西北。 五月后,年下将至,本朝大胜贼人,城池夺回,百姓欢呼,迎几万将士回朝,举国同庆。 皇帝嘉奖所有士兵,却唯独缺了一人。 贼人狡猾,鱼死网破之际,毒箭百步穿杨,兵荒马乱间,濮阳将军中箭。 待再回营帐,已无力回天。 没有等到回朝,没有等到嘉赏,就这样在兵戎一生的战场上,被兄弟般的士兵埋葬了。 濮阳铮,卒。 …… 花开锦年,缠绵是非,合欢楼这一年依旧客源不断,挣的也不知比同行多了多少倍。 “哎呀,主上又去哪里了?” “我也在找主上呢!” “主上一天天神出鬼没的,留了一堆烂摊子,唉!” 合欢楼里几个管事的又开始到处找人了。配上吵吵闹闹忙乱不已的背景,无时不刻召显着合欢楼的火爆。 而他们此时寻找的人,正在一处农家小宅里,喝着清茶,吃着油果,好不自在呢。 果子吃完,他伸手欲再拿一个,只听啪的一声,被打了手。 “吃吃吃,合欢楼你不管了吗?” “喂,天地良心,我帮你管了那么久的合欢楼,现在吃你个果子也不行了?” “不行,回合欢楼去!” “你若担心,你自己回去便是,反正那些管事的也认你。” “他可不能回去。”突然,一道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插进来,透着浅浅的笑意。 “他怎么不能回去?” 那人走上前,将站着的人儿揽入怀中,垂眸,轻笑,“他得陪着我,这是约定。” 怀中的人也看着他,不脸红不害羞,反倒有些轻佻的挑着眉梢,嘴边依旧是那诱人的弧度。红唇轻启,一字一顿道:“约定可多了,今晚可要试试?” “……自然。” ……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蓦地站起身,一脸嫌弃的看着相拥的两人,恨恨道:“祁言,濮阳铮!光天化日之下,你俩能不能注意一点?” “不能。”祁言轻飘飘地扫过去,“不想看就回你的合欢楼去。” 还没等无刹接话,濮阳铮马上夫唱夫随道:“言说得对。还有,我现在叫杨铮,言叫柳言。” 无刹忍无可忍地瞪着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最终气冲冲地离开了。 小宅内,相拥的两人相视一笑,那份发自内心的柔情,久久不能消散。 …… 生死离别惊真心,风过杨柳再还生。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25,当前好感度:100]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正在复制传输记忆中。] [复制成功。宿主是否立即脱离本世界?] ——是。 当正直忠厚男主被掰弯(番外) 濮阳铮没想过,他会在刀光剑影的战场上看见祁言。 鲜血铺满尘土,哀嚎充斥在耳边,就是这样的情况下,这个男子如世外之人一般,施施然的立在不远处,直直地看向自己。 他震惊,不知道该如何,手中握着的长剑,正没有意识的挥向一拨一拨扑上来的敌人。杀人如麻,不过如此。 “祁言——!” 他听见自己喊着祁言的名字,可在震耳滔天的战场上,他的声音如同风吹过树叶,微不足道。 濮阳铮缓了缓,连杀了几个人挡路的贼人,用平生组很快的速度,来到祁言身边。 “你怎么会在这?傻站在这里做什么?!” 他拉着他,把他护在自己身后。 战火骁骁,濮阳铮听见他温如玉的音色。 “你若亡了,我随你一起。” …… 濮阳铮,真好啊。明明不同生,却还有人陪你这个杀人无数的笨蛋同死。 那一刻,濮阳铮真的想握住祁言的肩膀,大声的询问是不是真的,不会骗人吧之类的。对于一个战士、永远在第一线、随时随地死亡的人来说,最温暖的,不过是一抹信仰,一个承诺。 一瞬,濮阳铮笑了,对着敌人,露出一口白牙,“我若没死呢?” “随你一生。” 呵! 濮阳铮啊,足以! …… 贼人暂时撤兵,城池丢了几座,濮阳铮心累神累,不论得胜与否,回朝后还得面临指婚。 抬眼,看着给自己布菜的男人,濮阳铮有一瞬恍惚。 史记上,可有与男子相知相守一生的例子? 回忆起战场上祁言的话,濮阳铮没止住,踌躇地问道:“祁言,你当真……” “句句属实,将军难不成对你自己不自信?” “并非,只不过这龙阳之好……” “谁说我有龙阳之好?”祁言挑眉反问,“谁又说将军有龙阳之好?” 濮阳铮被问愣了,一眨不眨地看着祁言。 祁言笑了,走上前,轻抚濮阳铮的眉骨,“将军,若不是我,而是另一个男子,你可愿意与他共度一生?” “自是不愿的。”濮阳铮想都没想便抵触道。 闻言,祁言笑的更开心了,“巧了,我亦是如此。如果不是将军,我可不愿赔上我的一生。” 濮阳铮心中澎湃,握住祁言抚着自己的手,猛地一拉,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脖颈,缓缓压向自己。 两唇相贴,仅仅是个吻,感受着对方的温度。 沉默间,只剩下两人相对而视的柔情。 贼人再次入侵,朝廷援兵还未到,濮阳铮带领不到一万将士死扛,身边两位副将不幸身亡。 副将坟前,濮阳铮跪着流泪。 祁言心生疑惑,独自去附近城镇探查,却得到当地官员私自扣留援军,暂不发兵支援。 祁言当晚拿下一个官员,盘问后得知,是皇上的密旨。 ——皇上要濮阳铮死! 这一刻,祁言终于明白,何慧那个女人也应该被皇上蒙在了鼓里。表面上是做交易,可疆土沦陷,皇帝怎么可能不知?若有防范,又怎么可能会急派濮阳铮带兵杀敌? 因为皇上笃定,濮阳铮一定会死在战场上! 不派兵支援,想是要耗尽濮阳铮的气数。 得到消息的祁言连忙去通知濮阳铮,回到边城,却被告知濮阳铮身重毒箭,性命堪忧。 一连三夜,祁言都没有休息,宛如妖媚的他此时此刻疲惫不堪,三天未合眼,整个人都很憔悴。他帮濮阳铮守着,煎药膳食全部是他亲自动手,就怕有奸细在这种时候动手脚。 尽心尽力总算没有白费,濮阳铮渡过了最危险的时候,祁言心喜,同时一个念头产生,也是当头一棒。 如果知道濮阳铮还活着,皇上会放过他? 他看着濮阳铮苍白的脸,以及为了国土而溢出的鲜血,私自下了决定。 不如将计就计,让濮阳铮‘伤’到底! 将近年关,通讯兵快马加鞭回朝,向京城汇报了一个消息——濮阳将军中箭身亡。 举国上下无一不悲痛可惜,唯独皇上,在做足了表面功夫后,舒心一叹。 祁言秘密运转受伤的濮阳铮离开,被埋葬的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兵。带着濮阳铮奔波间得知,濮阳铮身亡的消息一传出去,援兵翌日便抵达边城。 祁言嘲讽的笑了笑,不理会其他,专心照顾濮阳铮。 …… 新年已过,余雪残留,可日头却光耀,暖和的很。 茫茫平原,一匹骏马上载着两个人,一个一身黑色劲装,另一个一袭红色妖艳长袍。 马儿快跑,马背上的人一颠一颠的,红衣男人与黑衣男人相对,拥吻着,时不时溢出两声呻吟。 “唔……濮阳铮……” “嘘,现在是杨铮。”黑子男人低声道,蕴含着丝丝笑意,“我半生都在马背上征战,怎么可以不做一次呢?” “呵……”忍住呻吟,祁言媚眼如丝,“真是……恶劣……” “恶劣?”濮阳铮倒是歪歪头,狠狠地拍了两下马屁股,马儿吃痛快跑,惹得祁言一道尖叫。 “你是说这样吗?” 祁言瞪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男人不知道什么变坏了,说好的忠厚呢? 不过…… 这样,刚刚好。 年前,他寻得一处世外桃源,坐落于谷间的一处竹楼,也不算彻底隐于市,谷不大,出去后走山路不久便是京城外的一座城镇,想来没人会怀疑诈死的将军还会在京城附近生活,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竹楼边没有竹子,倒是有一条小溪,溪边是一排杨柳。 住在这后,祁言为两人改了名字:杨铮,柳言。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年。 之后,也许会过得很好。 冷风萧瑟,祁言缩了缩,看着愧疚坐在床边的濮阳铮,感到一阵搞笑。 在马背上时还那么强势,非要做,结果自己吹了冷风受了风寒,他倒蔫蔫的委屈的不得了。 “行了,去弄点姜糖水来。”祁言打发他,“这会可没有丫鬟了,你再这么坐下去,我还能好了吗。” “言,我……” “怎么?” “下次,下次一定不会在外面了!如果在外面,也不会在冬天了!”濮阳铮突然信誓旦旦地保证。 祁言愣了一愣,随即涌上来一股无名之火。 “你给我出去!” “啊?” “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哎?言,我错了,我不知道你身子不好,我若知道肯定不会在马背上……” “出去!” …… 耿直? 简直……是个木头! [当正直忠厚男主被掰弯番外完] 当腹黑轻佻男主被掰弯(1) [请宿主祁言接收本世界基本讯息。] 祁言这次穿越在一个霸道总裁文里,女主文若人如其名,文文弱弱的,像是一只小白兔一样。文若家境不好,母亲重病,没有办法,她只能贩卖自己的初夜来挣钱,恰巧被男主风阳傲选中,她懵懂惊恐的模样让风阳傲很是新奇,更在她不屑与自己在一起时对她产生了兴趣,以后便是一系列禁锢宠爱、忽近忽远的虐恋,可最后还是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而祁言这次所扮演的角色,则是与女主青梅竹马的孤儿‘祁言’。祁言沉默寡言,说白了就是有些委懦,不善于打交道,对女主忠心耿耿,结果女主被人家做多了而产生爱情抛弃了他,用那句最恶心人的“我只把你当我亲哥哥”给伤的不要不要的。说是孤儿,其实他也是个豪门少爷,最后被认祖归宗,与男主大斗一场准备抢回女主,却被男主找黑道的人给“出车祸”弄死了。 这就是一整个故事,狗血里带着一丝小悲伤,仿佛是整片玛丽苏里面的一股清流。 此时,祁言正准备陪文若回家看她重病的妈妈,也是剧情的初始,一切都还在未知中。 [女主对祁言好感度:50] 友情之前,恋人未满。 “小言哥,谢谢你陪我去看我妈妈。”文若红着脸,垂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祁言看着她,腼腆地笑道:“这没什么的。” “怎么会没什么,你也要上课的呀……” “没关系,我是选修课,正巧没课了。” 闻言,文若笑的更加娇羞了。 来到文若家,祁言细细地打量这四十多平的小屋子,一间大卧室一个卫生间,一个小卧室……说是小卧室,只不过是放张床又放了桌椅,另一头就是阳台,被改成了厨房。 真是……跟艰难的生活。 这种格局的屋子如果放在几年前还算是普通人家普遍居住的房子,可在当前,真的是非常困难,毕竟时代也在变迁。 文若很不好意思,带着祁言到小卧室,她红着脸叫祁言随便坐,她去倒了杯水来,放在床头柜上,“我家太小了……” “不,没什么。”祁言笑了笑,“不是安慰你,而是对于我来说,这种小家会更温馨,也是我所向往的。” “小言哥,对不起……” 文若也是知道祁言的‘孤儿’身份,所以糯糯的道歉。 [女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5] 好感度这么好升?那为什么…… 祁言心中一晃而过一个疑问,但却被大卧室的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断了。 “咳咳咳……咳咳!若若啊……给我倒杯水……” 一个中年女人虚弱的声音传来。 文若一惊,连忙倒了杯水冲过去。 祁言见她跑过去,自然也跟过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一进去,就被满屋子的中药味和桌上摆的瓶瓶罐罐给吓一跳。 这可真是病的不行了啊。 文若的母亲文心是个很好的女人,至少在祁言儿时的印象中,这个女人满脸微笑,迎着文若还有她带着的脏兮兮的祁言回家,在得知他是孤儿院的孤儿,她没有厌恶,反倒一脸慈爱的做了一大桌好吃的给祁言吃…… 然而这个女人,却因为风阳傲与文若一次又一次聚散而各种转院,最后折腾的在某一次文若带她转院的路上死亡。 就冲儿时的这份恩情,祁言就不会让她重蹈覆辙! 当腹黑轻佻男主被掰弯(2) 看得出来,文心已经病入膏肓了。 文若端着水,把母亲扶起来,一点一点地将水喂进去,滋润着她干的发白的嘴唇。 祁言在一边看着,出于原主的情感,心中多了份惆怅。 喝完水的文心努力睁着眼,看见祁言,很是困难地扯出一丝微笑,“小言……来了……,阿姨这样也不能招待你……对不起了……” “阿姨,您别这么说。”祁言走过去,握住文心的手,“阿姨您放心,我和文若一定会想办法治好您的。” 文心的病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病,可偏偏是三五处的小毛病聚在一起,精力与体力耗尽,人渐渐就垮了。很简单,这种病就是需要钱,将病人供着养着,慢慢调理至痊愈。 祁言的一番话让文心眼里泛起泪珠,她红着眼眶,鼻尖耸动,哽咽着用力回握祁言的手:“孩子,你不需要这样……阿姨对你只是尽本分,怎么可以拖累你……” “阿姨,我无父无母,将来就算出息了也没有用武之地。您就当给我一个可以尽孝的机会,不管则么样,您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番话,在文若和文心的耳朵里又是另一番意思了。 文心欣慰的笑着,时不时看上文若几眼。 祁言知道,在这个世界里,文若是文心最大的希望,可按照后面剧情的发展,文心被折腾的不治身亡,实在是太过可憎。为了避免,只能阻止文若和风阳傲的相见。 [女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45] 系统的声音提示的很突然,祁言向文若望去,撞见她眼中还没有掩盖住的嫌弃。 祁言心里感到好笑。 女主一开始,就嫌弃祁言是个穷酸。 所以,不论祁言怎么对文若好,都不会得到美人心。但是对于祁言这样会给人温暖的避风港,文若又是不愿意离开的,于是,一边耗着祁言一边寻找金龟婿才是文若的最终目的。 她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无害。 离开的时候,祁言拒绝了文若下楼送他,而是自己一个慢慢悠悠的回到了宿舍。 大学的宿舍不是在校园里的那种,而是学校在指定的一个小区,不大,几栋楼,算是男生宿舍了。 离夜晚还早,祁言想着没吃晚饭,便出门,准备去小吃一条街买点什么回去吃,好巧不巧,在回来的路上,狗血的遇见了被仇家堵了个正着的风阳傲。 对于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祁言可不会放过。 这块地区不怎么乱,可也说不上安全,离了学校的那些规矩,这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区,名叫‘xx大学的男生宿舍楼’。有些男生成群成对的弄个什么小团嘞都是很普遍的,感觉像是中二病附体的团伙,好笑又无聊。 正巧,一个平时跟祁言处的还不错的团伙‘头头’带着小弟在那买吃的,祁言望了一眼风阳傲被堵进去的小巷,嘴唇一抿,向着那个头头走去。 “王珂!” “唉哟,咱们的尖子生祁言!”王珂一笑,走过来搂(读平音,男生之间的那种搂)住他的脖子,叫道:“哥请你吃饭!” 当腹黑轻佻男主被掰弯(3) “唉哟,咱们的尖子生祁言!”王珂一笑,走过来搂(读平音,男生之间的那种搂)住他的脖子,叫道:“哥请你吃饭!” 祁言笑着躲过王珂的手,道:“行了,我请你吃饭。不过请你帮我个忙。” “无事不登三宝殿……”王珂有些遗憾的撇嘴,不过马上恢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过请吃饭就算了,兄弟之间帮个忙多正常,你说,要兄弟干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看见一个朋友被街头小混混堵了,请兄弟几个帮忙吓唬吓唬他们。” “多大个事儿啊,交给我了!” 与王珂谈好之后,祁言便向那边的小巷走去,王珂不愧是学校里的‘团伙王’,他一招手,整个在小吃街买饭的男同学都涌了过来,就这阵仗,不知道的真以为干什么大事儿呢。 堵风阳傲的并不是普通的小混混,而是商场仇家雇佣的黑道打手,不过再专业的人,看祁言这边人多势众,也难免吓一跳,二话没说就跑了。 祁言招呼着王珂散了其他人,又给王珂扔了两百块钱让他请兄弟吃饭,王珂笑着接受了,隐晦地瞅了一眼倚靠在墙边的风阳傲后,带人离开了。 就剩下祁言和风阳傲两个人,祁言转身,见风阳傲虽然受了点伤,不过还不算特别严重。 “你怎么样?”祁言走过去,扶起他,“不会伤到什么要害了吧?” “没有。”风阳傲低声应了一句:“借我一下电话。” “你这是被抢了啊。”祁言木着一张脸拿出电话,递给风阳傲:“别打长途。” 风阳傲意外的抬眼看他,拿过电话,然后垂眸,熟悉的按了一串号码。 祁言从他拿过电话那时起,便向后退了几步,并转过身,不去看他打电话,这种举动让风阳傲莫名的欣赏。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 五分钟后,风阳傲看着远处祁言挺得笔直的背影,喊了一声:“好了。” “没打长途吧?我快没有电话费了。”祁言拿回手机,有些不放心的又问一遍。 风阳傲有些似嘲讽的勾起嘴角,不过很快隐了下去,眼中闪现出皎洁的光芒:“打的就是长途。” “什么?”祁言一皱眉,看了一眼手机,想要查一查话费,却一想这种情况做这些事不太好,于是只得瞪了风阳傲一眼,不过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又把目光收了回来。 “怎么,这么缺钱?” “你管我。”祁言淡淡道:“你是我们学校的么?” “你管我呢。”风阳傲心情看似不错,用祁言的话回他,有些轻佻的模样倒像是电视剧中的纨绔子弟。 祁言不管他,二话没说掉头就走。风阳傲在后面看着他果断的背影,傻眼了。 “喂。” “喂!那个傻小子!” “靠!老子在喊你呢!” 一激动,风阳傲扯到了嘴角的伤口,尖锐的疼痛袭来,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再抬头,那个带着一群小子狐假虎威来救他的小白脸已经走没有影了。 “靠!”风阳傲摸了摸嘴角肿起的地方,不顺心的又骂了一句。 扶着墙角走出小巷,迎面是一条一看就很廉价的小吃街,南面就是几栋楼围成的小区。 风阳傲知道这地方,是本市最有名的a大宿舍,两年前他也是从a大毕业的。 只不过几年没来,一些地方起了很大的变化,包括这条小吃街,当时根本就没有。所以他被围堵在这儿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迷了路,找不到地方。 这么说来,这小白脸是这的学生了? 风阳傲勾唇轻笑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今年最新款但已经碎裂的手机,在手里把玩起来。 说好的定位自己,那帮白痴怎么这么慢? 这么想着,远处一辆黑色加长林肯便匆匆的开了过来,停在他的面前,接着,车上涌下来几个黑衣人,对着他齐齐鞠躬。 “得了得了,赶紧给老子查到底是哪个孙子暗算我!” 不顾路人惊奇的目光,风阳傲钻进车里,吩咐司机开车。 车子缓缓启动,风阳傲看着窗外,神色隐晦,车里的人也不敢多说话,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突然,靠在椅背上的风阳傲直起身,愣愣的看着窗外。 少年拿着一袋药,因为用塑料带装着,所以看不清是什么,不过里面的棉球和酒精是一清二楚。他目视前方,有些速度地在往那条小巷走去,白皙的脸庞因为快步而微红,他额前的碎发随着他走动呼扇着,一丝一丝的很有风韵。 ‘停车’两个字就要喊了出来,可下一秒,却哽在了喉咙间。 车子徐徐渐进,少年的身影早已不见了,风阳傲继续靠在椅背上,闭上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祁言再回去的时候,风阳傲已经不在了。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10] 祁言看了一眼手中拎着的外伤医疗用品,没所谓的撇撇嘴,转身回了寝室。 接下来的几天,祁言继续过着自己即将毕业大学生活,充实而充满乐趣的度过每一天,时不时再去看一看文心,期间一定会经历文若亲昵又疏远的举动,有一瞬间,祁言都很担心她会不会精分。 在学校,也会偶尔传出文若的一些绯闻,绯闻对象始终如一:有钱的公子哥。 然后,文若就会来解释,楚楚可怜的告诉祁言,那些是别人乱传的,某某和自己只不过是见过几面。 不过有些话是没错,文若在学校里的形象就是温润可爱的小白兔,在女生中人缘也不错,她并不像那些校花系花那样不好相处,反而糯糯的很受女孩子欢迎。再加上现在的社会,女生都撩妹,她这样不受争议的性格反倒更加吃香。 男生中自然不用说,文若比自己小一届,同届的同学经常说文若学妹怎么怎么样,告白的自然前仆后继。 但祁言和文若是青梅竹马这事儿,学校里的人似乎没几个人知道。 这就是文若的厉害了,她不会让别人知道自己与哪个男生太亲近,否则会失去很多资源。 说到底,文若只是在利用自己的设定,满足自己的心愿而已。 当腹黑轻佻男主被掰弯(4) 站在豪门大厦的门口,祁言看了看自己一身市面价五百块的西装,幽幽地叹口气。 这五百块钱可是他一个月的伙食费,这下好了,全部贡献给实习了, 荣腾科技,在a市数一数二的大公司。说起来昨天他上交了两个月的实习简历终于有了音信,就在他以为石落大海的时候,荣腾科技录用了他,让他今天来报道。 这是一个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的消息……毕竟五百块钱买一身西装,他可是肉疼的很。 不过在这里,五百块钱就像是牛身上的一根毫毛,根本不值得一提。 大四的实习生有很多,向这里投简历的也很多,可最后只有他被录上了,这倒是要那帮男生羡慕了很久,毕竟荣腾可是出了名的阔气,不管是实习生的工资还是员工的工资,都非常可观。祁言被录取的事情不知道被谁传到了文若的耳朵里,当晚文若激动的拉着他的手,诉说着怎么怎么为他高兴…… 当然高兴了,如果祁言做得好被录上正式员工,每月的工资也算是小富了。 祁言笑着应对文若,心里却嘲讽的想,文若这是准备换套路玩养成了? 金龟婿肯定不是那么好钓的,文若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祁言要是将来富了起来,那不是白白的一个便宜扔在那,哪有不捡的道理? 所以,就在他来荣腾报道之前,文若还特意做了‘爱心早餐’送到他的宿舍楼下,叮嘱了他很多,差点要给他塞钱让他贿赂领导了。 相对之下,祁言就轻松多了。 因为他知道,荣腾一定会录用自己。 原著中祁言可是没有被录上,两个月都没信怎么可能还用他?那是什么原因让祁言的简历死灰复燃呢……不用想都知道,有人在后面动了手脚。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荣腾的总裁——风阳傲。 想到这,祁言轻笑,风阳傲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却硬生生从几百简历中的照片认出自己,也是有点可爱…… 报道很成功,他被分在了策划部,这跟他的专业是对口的。不过实习生嘛,一开始都是一些端茶倒水的工作,再就是给你几份文件让你录进电脑里备份之类的。好在策划部都是些直爽的汉子,没有故意刁难,也没有嘲讽白眼,再加上祁言很有眼力见,大家都挺照顾他的。 中午的时候,祁言刚准备去吃饭,文若的电话踩点一样打了过来。 祁言走到最近的安全楼梯口,接了电话。 “小言哥!公司怎么样?” 文若有些焦急的声音传来,略快的语调失去了往日的软糯,反倒有些刺耳。 “还好,你和文姨不用担心。”祁言淡淡道。 “呼……那就好,不过小言哥你可千万要注意,别惹了前辈,遇事就委屈点嘛,毕竟为了赚钱呀。” “……我会注意的。”祁言挑挑眉,应道。 “那、那你好好吃饭……我就不跟你多说了,再见。” “恩,再见。” 最近,他和文若的情况经常是这样,两句话不少三句话不多,很快就结束了交流。 收起手机,刚准备转身离开,却被一道轻佻而熟悉的声音打断。 “小情人的电话?” 当腹黑轻佻男主被掰弯(5) 不用回头,听声音就知道是谁。 祁言故作惊讶的回头,在看见风阳傲的瞬间眉头一皱,“你怎么在这?” “怎么?你能在这里上班我就不能?”风阳傲挑着眉梢,悠然自在的看着祁言。 祁言知道自己失礼,轻咳两声缓解尴尬,“我先去吃饭了,再见。”说完,抬起脚步向下走去。 走楼梯是想避开风阳傲,哪知风阳傲迅速抬脚跟上,语调里是满满的调侃,“巧了!我也正好吃饭。” 祁言侧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任由他跟在自己后面。 小实习生第一天吃饭就跟着总裁一起吃,那可不是什么扫一眼就可以遗忘的事情。虽然祁言与风阳傲在吃饭期间全程无互动,也没说几句话,但仅仅是下午工作刚刚开始,祁言已经被好几个人拉着询问了。 “哎,祁言啊,你今天怎么跟总裁一起吃饭啊?” “是啊是啊,要知道总裁可不会在员工食堂吃饭,你是总裁家亲戚吧?” “这么一看祁言长得跟总裁还真是有点像呢,都挺帅的。” “嗯!祁言就是没长开呢……” …… 笑着回绝各种问题,祁言没说的太多,怕惹人非议。 回到策划部,免不了又是被一顿轰炸。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之前跟总裁偶尔见过一次,说了几句话。” 祁言想了想,觉得自己说的没错,就是见了一面,然后说了几句话……还是关乎自己话费这种重要的话题! 瞧他认真肯干的模样,策划部的汉子们自然而然的想成祁言不过是被总裁挖掘的好苗子,正好人家投了简历,就给招过来实习了。 一整天下来,a大的实习生祁言算是出了名了。 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九点了,平时这个时间他早就开始洗漱准备睡觉,可现在的他连晚饭都没吃。 策划部今天全部加班,虽然那些前辈都说让他回家,但初次乍到,懂点事的人都不能就这么走了,于是祁言敬业的陪着策划部的汉子们熬到现在。 脱下西装,跑到浴室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九点四十。祁言扫了一圈安静的寝室,有些意外的拿起手机,给舍友打了个电话。 “宁瑾,你怎么还不回宿舍,一会查寝大爷来了怎么办?” 尖子生祁言因为老师的格外欢喜,所以走了个小后门,与另外一个尖子生宁瑾住双人寝。不过宁瑾……可不像祁言这样听话乖巧,也与他的姓名毫不相符,宁瑾可是夜店酒吧的常客! “祁言!好哥们!你就说我病了!在医院吊盐水呢!” 对方那边一片嘈杂的声音,祁言皱皱眉头,又道:“寝室大爷不会信的。” “你去我那抽屉里,第二层的那个抽屉,里面有一张病例!” “……啊?”祁言一脸懵逼的走过去,从宁瑾的柜子里拿出一张……今天的病例? “哈哈哈哈!你兄弟我有先见之明!病例已经伪造好啦,就看哥们你怎么说喽!拜托拜托!我不跟多说了,明早给你带大餐!庆祝你被荣腾录取!” 挂断电话,祁言拿着病例坐在床边,默默的陷入沉思。 宁瑾…… 原著中的男三号。 当腹黑轻佻男主被掰弯(6) 宁瑾,在酒吧遇上打工的文若,因为一眼就认出她是学校里的红人,所以开玩笑似的威胁她,并且在文若那里保留了三个未知的要求。之后,在一些琐事中,宁瑾喜欢上了文若,即便是在文若与风阳傲定下关系之后,也一度用那三个承诺来要求她和自己在一起。比起男二祁言的默默守护,宁瑾更像是大海中阻挠船只的狂风,主动出击,却不得人心。 对于宁瑾,祁言不想给予任何理会,因为他并不想涉及到宁瑾。 第二天一大早,祁言还在被窝里的时候,宁瑾便悄悄摸摸的溜了回来,满身的酒味不说,还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不过他倒是没食言,给祁言带回了陈记出名的甜包和现磨豆浆。 祁言在他进门的时候被惊醒,看着他疲惫躺在自己床上,不由得出声道:“累成这样还熬夜,今天没课吗?” 清晨的声音有些沙哑,祁言说完后就下床,去洗漱间洗漱,出来的时候宁瑾正瞪着眼看着天花板,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你不睡觉吗?” 宁瑾沉默了一会,愣愣道:“我昨晚在酒吧看见文若了。” 打开食袋的动作一顿,祁言心中一惊:已经开始涉及剧情了! “你说一个好好的小姑娘,干嘛去那种地方打工呢。”宁瑾似是不解,又似遗憾地说道。 祁言自然地拿起甜包,吃了一口,咀嚼着咽下后,才淡淡的看他,道:“那你呢,好好的一个学霸,为什么总跑去那种地方。” “……我这不是寻找自我放飞自由么。”宁瑾被狠狠地噎了一下,又开始用那所谓的自由主义来搪塞这个问题了。 “不明白你。”祁言吃完一个甜包,又拿了一个:“不过那份病例伪造的不错,宿管大爷看了一眼后震惊的看着我说‘那小子终于得报应了’……” “噗——!”宁瑾喷了一下:“那大爷干嘛总盯着我啊。” “谁让你总玩狼来了,这次大爷以为是真的,所以有点开心。” “……真是时代不同。”宁瑾哼哼道,转个身,面朝墙,“我睡觉了,走的时候把门从外面锁上啊。” 祁言嗯了一声,继续吃早饭。 对于祁言这种淡口味的人来说,甜包有点腻,但是为了工作不饿,祁言还是得吃。 荣腾公司的工作时间是出了名的严谨,朝九晚五,不拖不延,只是偶尔有个别部门需要赶工的时候才会申请加班。不过申请加班还需要正式的理由,否则不通过! 寝室离荣腾有点远,坐公交倒车还得俩小时,祁言一般六点半就出门,以防中途出现点什么意外,还有可以挽救的时间。 到了策划部,大家几乎都在了,有个前辈去买咖啡,还帮祁言带了一份。 “这是犒劳大家昨晚加班辛苦了啊!一杯咖啡!大家别嫌弃!”策划部部长象征性的举杯,一群糙汉子也就端着杯热咖啡回举,大有一副举完就干了的架势! 喝了一口咖啡,大家就回到自己的岗位做事。不过部长停留了一会,在与祁言视线交汇的时候招招手。 “祁言,你过来一下。” 当腹黑轻佻男主被掰弯(7) “祁言,你过来一下。” 祁言以为有什么任务要吩咐,便跟着部长走进了部长的办公室。 “这份文件,一会你送去总裁的办公室,直接交给助理就好。”部长递过来一个蓝色的文件夹,“你告诉助理这个文件不急,这周之内让总裁批下来就行。” ……总裁办公室? 祁言默默的看了一眼部长,却见他面如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妥,心想应该就只是自己的工作很轻松所以才让他送吧。 于是,祁言微笑着应下:“好的。” “哦对了,你再告诉助理,咱们公司那个聚会策划也准备好了,总裁什么时候要知会一声就行。” “好,我知道了。” 有公司必有聚会,不过这聚会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砸钱休闲,而是为了拉拢商业各界大佬的赞助与合作才举办的。有些时候不一定非得是在商场上才可以合作,私底下的合作往往更加轻松。 恍惚间,祁言已经站在小助理的面前,他双手将文件送到那看起来特别文静的女人桌上,道:“这是策划部的文件,不急,这周能批下来就行。” 助理姐姐抬头,看见是祁言,轻声笑了笑:“行了,知道了。” “恩,还有就是部长说公司聚会的策划也准备好了,总裁需要的时候直接找部长就行。” “哎!这可巧了,刚才总裁还问这事呢。”助理姐姐惊奇的叫道:“你等我问问总裁需不需要,需要的话就麻烦你回去跟策划部长说一声。”说完,便起身向后面的大门走去。到了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在里面的人允许了之后才推门进去。 没过一会,助理姐姐走出来,笑眯眯地对祁言道:“你去拿来吧,一会要是看见我不在就直接给总裁送进去。” “……您不在?”祁言没忍住,问了一句。 助理姐姐随意道:“一会我得去别个部门通知点事,一般这个时候总裁不会叫人进去,都已经是习惯了。所以你要是没看见我,直接送进去就行。” “哦,好的。” 这算什么?神助攻? 回到策划部拿了聚会的策划案,再次回到总裁办公室的门口,祁言心里坦荡,抬手敲了敲门。 一道熟悉而恍惚的声音从里面传出:“进来。” 祁言一边推门进去,一边恭敬道:“总裁,我是来送聚会策划……” 抬起头的祁言一脸茫然,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风阳傲,一副震惊到傻了的模样。 风阳傲抬头,看见祁言也是一愣,不过瞬间回过神,一脸趣味地欣赏着祁言的表情。 半晌,见祁言还是懵懵的,风阳傲轻笑出声:“你是来送策划案的?” “啊……对。” 被唤回神的祁言收回目光,有些懊恼的皱皱眉头,不过瞬间便舒展开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走过去将策划案递给风阳傲。 风阳傲拿过文件,当着祁言的面翻开。 “策划的还可以。”翻了几页,风阳傲一本正经道:“让你们部长再添点新想法进去,把时间拖长,这点时间可办不成事。” 祁言还是第一次看见他正经的模样。不管是第一次救他,还是第二次一起吃了顿午饭,风阳傲在祁言心里都是一副轻佻的模样,仿佛发生多大的事情都无所谓。 唯恐天下不乱,用在风阳傲身上最合适不过了。 当腹黑轻佻男主被掰弯(8) 毕恭毕敬地拿回文件,祁言便要离开,可却被风阳傲给叫住了。 “刚才你很惊讶?为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么。” 风阳傲的音色犹如秋日里的凉风,干净而爽朗。如果不是他痞里痞气的说话态度,他的声音将会是男人中最完美的摇篮曲。 祁言抿了抿唇,看着风阳傲的目光里透着点点尴尬,“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 “没想到您真的是总裁。” 也没有错,风阳傲那副模样怎么可能是总裁呢。人家的总裁要么霸气,要么冷傲,到了风阳傲这里,比起总裁,更像是贼模贼样不怀好意的那种别家公司的卧底。 祁言的回答让风阳傲有一瞬的错愕,他愣了一下,然后便是开怀的大笑。 他的笑声毫不掩饰,像是春日里的闷雷,让祁言更加尴尬了。 “如果没什么事……” “回去告诉你部长,叫他给我来个电话。”风阳傲打断他,细长的睫毛微眨,眼里闪过一片精明的光芒,“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祁言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离开了。 回到策划部后,祁言将风阳傲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部长,部长当着他的面给总裁打了个电话,一阵嗯嗯好好,挂了电话后,将聚会的策划本再次放到祁言面前。 “祁言你现在是实习对吧?那就好了,这是你的第一个任务,好好加油!” 部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因为与妻子结婚晚,所以只有一个七岁的小女儿。他对这个小女儿简直是宠爱的不得了。此时看着祁言的模样,和蔼的像是对自己闺女一样…… 祁言瞪大眼看着策划本,想要推辞:“这……” “这是任务啊,想要在这里继续工作就要做哦。” 祁言知道,肯定是风阳傲对部长说了什么,不然不会突然让自己做这个策划。 这本策划,就相当于是龙的眼睛,所谓画龙点睛,如果没有那眼目,画龙点睛也未必会成为一个典故。也就是说,这本策划,祁言做好了,那就是一幅栩栩如生的金龙;如果稍有差池,那就是毫不值钱的土蛇。 对于这个策划,祁言心里是拒绝的。可是没办法,他需要这份工作。 拿下策划案,祁言回到自己的位置,细细地研究这本已经半成的策划…… 风阳傲曾经说过,需要加点新意进去,并且拖延时间,在拖延的这段时间里,一定要足够精彩、足够漂亮,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让人觉得不那么麻木单一…… 这是个很烧脑的策划。 思考的时间很快,一转眼,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 祁言有些入迷,还是被同事叫着离开的。下楼之后,祁言才从策划的漩涡中走出来,正想要给宁瑾打个电话让他晚上带饭,却被一群呼声给打断了。 循着声音望去,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在大门口,普通的衬衫牛仔裙,配上刷了很多回有些青白的帆布鞋,这种干净的打扮,不是文若又是谁? 此刻她正微笑着向一个男人询问着什么,可明明旁边就有客服人员。 似乎是感觉到他的目光,文若迅速望过来,在看见祁言的时候眼睛一亮。 “小言哥!” 当腹黑轻佻男主被掰弯(9) “小言哥!” 文若看间祁言,眼间一亮。礼貌的跟身边的人道别,然后开心的跑过来,扯住祁言的手。 祁言看着她,有一瞬的愣神,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文若脸颊红了红,似粉嫩的蜜桃。眼神闪躲,也不直视祁言,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妈妈让我来接你一起回去……她这几天身体好多了,你没来的这几天,她都可以起来走动了。” “真的?”祁言目光一闪,语气里透露出丝丝的惊喜。 “恩!我出门的时候她已经在做饭了,说今天给你做顿好吃的,一定让你去!” 祁言心里开心了,文心病情的好转让他更加有动力去做好每一件事情了。 不着痕迹的避开文若的手,祁言步伐加快,看似非常自然地跟文若走在一起,可内心却在与文若保持距离。 文若来这,并不是为了文心的嘱托,而是为了让公司的人认识她。一顿饭的事情,以前在宿舍住的时候,文心身体不错也会做好多吃的,让文若叫祁言来吃,但每一次都是打电话,并没有亲自去找过祁言。 为的就是保持距离,不是祁言,而是文若。 宿舍的人那么多,文若怎么会让他们知道自己与祁言的关系?但如果是公司,情况就不一样了。文若可以宣示主权,让这里的人都知道,祁言跟文若有着‘不一样’的关系,可以说说笑笑,可以一起回家吃饭,可以自然的挽手臂…… 如果有人喜欢上祁言,文若的这番举动就相当于告诉别人,祁言是我的。这种谜一样的关系又不能点破,因为万一有个有钱有势的人喜欢上文若了呢?那祁言也是第一时间最好甩掉的。 祁言并不想这么去揣测一个女孩子,但这就是她的性格,她的本质。 走出公司转门没几步,有眼熟的人就过来打招呼了,是几个平时挺照顾祁言的策划部前辈。 “哎呦祁言!你小子行啊!”一个三十岁的大叔对着祁言挤眉弄眼。 “就是,女朋友很漂亮!” “完了,咱们公司有些窥觊小鲜肉的女人要哭喽。” …… 大家都在善意的调侃,祁言也笑着摆手,连连否认着,可别人只当他是客气,变本加厉的逗趣儿起来,惹得文若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祁言自然是注意到了这里,便稍稍收回了玩笑般的语气:“可别说了,这真只是我妹妹。”他对着前辈们眨眨眼:“我妹妹脸皮薄,一会儿该脸红了。” 祁言的语气诚恳,大家倒也放下了开玩笑的心思,再看文若这小姑娘不吱声不吱气儿的,神态上和祁言有几分相似,但长相可就是天差地别了。 “真是你妹妹啊?”一个前辈疑惑道:“你妹和你长得可一点都不像。” “当然不像啊,我是孤儿。不过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妈妈像是我妈妈似的。” 大家对于祁言的身世在这几天的相处里也了解了几分,大概就是觉得文若的母亲资助过祁言,所以也没再过问,三三两两的说了几句话后散了。 回去的路上,文若的脸色越来越差,甚至跟祁言一句话都没说。祁言也没在意,自己一个人在路边慢慢地走着,时不时注意一下身后缓缓而行的路虎。 ……这车这么跟着他们,当真以为他没发现? 当腹黑轻佻男主被掰弯(10) ……这车这么跟着他们,当真以为他没发现? 路虎这么有派头的车肯定不能是绑架了,想来想去也只有风阳傲才能做出这事儿了。 祁言有些忍俊不禁,没想到风阳傲竟然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文若在这边走着,心里生着闷气,没想到刚才祁言竟然那么澄清他与自己的关系……他不是喜欢自己、想要守着自己的吗?而且那群男人也是,非要刨根问底,自己明明那么尴尬……这一路上祁言竟然也没有来哄自己,怎么可以这样! 这么想着,文若不由得更加生气,想要回头去找祁言问清楚,却发现祁言站在街边,愣愣的不走了。 “喂祁言!”文若叫一声,走过来,语气不太好的问道:“看什么啊?” 被唤回神的祁言眨眨眼,浅声道:“没什么。” 见他这么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文若更加生气:“你刚刚为什么要——” 话一出口,文若倒是顿住了。自己要怎么说?问为什么澄清我们之间的关系?这样的话岂不是显得自己很倒贴,一点面子都没有…… 想到这里,文若值得将怨气都闷在肚子里,娇嗔地瞪了祁言一眼,然后气呼呼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女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35] 祁言看她的背影,心里不知道有多想笑。到了文若这里,为什么感觉自己的有钱发达的负心汉,而她是尽心尽力守着自己的好女人? 明明一开始,最看不上祁言的,就是文若你自己啊。 祁言嘴角挂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隐晦地瞥了一眼与他保持距离的路虎,不再理会,跟上文若的脚步。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15] 这个好感度,真是掉的快升的慢。 来到文若家,门没有关,好在文若没有赌气关了门,不然文若去接他,两个人没一起回来他还要敲门进去,文妈妈问起来指不定有会发生什么尴尬的事情呢。 刚进门就闻到了炒菜的香味,文妈妈的手艺一直不错,身为孤儿的祁言从小就熟悉这个味道。因为除了孤儿院的饭菜,只有这儿能让他随便吃了。 “好香啊。”祁言笑着换鞋进去,走进厨房,文若正在帮文妈妈洗菜,看见他回来冷哼一声,没说话。倒是文妈妈一脸的笑容,慈祥的撵他出去:“快去客厅等着,厨房里油烟大,你这好好的西服可别吸了一身油烟味,那像什么话!” 祁言眯眼笑了笑,道:“您少做点,咱们三个也吃不了多少,别累到自己。” “哎呀我当然知道呀,你快出去吧,不然明天上班同事闻你一身油烟味!”文妈妈空出手轻轻拍他一下,把他赶去了客厅。 坐在沙发上,感受着从厨房飘来的油烟气息,油烟机好像有年头了,抽油烟不是那么彻底,即便是这样,那种笼罩在着小屋子下浓浓的家的味道,也让祁言感觉到无尽的温暖。 原主的感情还在,嫁接在祁言的身上,那种酸涩的滋味,祁言体会的非常多。 当腹黑轻佻男主被掰弯(11) 半小时后,祁言帮着文妈妈把菜端出来,文若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地等着开饭。 三人都坐定之后,文妈妈看着祁言近日有些消瘦的脸蛋,不由得心疼,给他夹了一块排骨放进碗里,催促他道:“快吃,你瞧瞧,上班了之后肯定累吧?都瘦了。” “哪有啊,以前也这么瘦的。”祁言吃了排骨,说了让文妈妈放宽心的话。 他瘦了是真的,有几次加班经常睡眠不足,导致胃口也不大好,早饭都没怎么正经吃。 文妈妈又给他夹了好多排骨,本来就不多的肉菜,几乎全都夹给祁言了。文若冷眼看着,想起祁言澄清关系,心里越发觉得他是个白眼狼,这些肉给他吃都可惜了。 “若若,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吃着吃着,文妈妈突然问向文若。 文若一顿,哼哼道:“没怎么,不想说话。” “哎?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啊,你祁言哥在这了还甩冷脸。”文妈妈不赞同地看着她。 这一说,文若倒来劲了:“我怎么了啊!你让我叫他回来吃饭我叫了,就是不想说话也惹到他了?” “你——!咳咳……”文妈妈一着急,有些上不来气地咳了两声,祁言赶紧转身接了杯水递过来,“好了好了,文姨你别生气,小若是怪我同事说错了话呢。刚才有几个同事看见小若来接我就调侃了两句,小若脸皮薄肯定不舒服。” “这才多大点事,这个孩子她就是气我呢!”文妈妈看着文若,无奈的摇摇头。 文若更加生气了,气哼哼的把筷子撂下,刚准备吼一句‘不吃了’,门铃便突然被按响了。 祁言愣了愣,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道了一声我去开门,然后转身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眼前的人让他那不好的预感成为了现实。 ——竟然是风阳傲!! “你……” 祁言瞪着眼,看着风阳傲自然地跻身进来,他那俊俏的丹凤眼里透着戏谑与笑意,嘴角更是那千年不变的弧度,“看见我很惊讶?” “你怎么会来这?” “我怎么不可以?老板到员工家‘家访’不行吗。”风阳傲将‘家访’两字咬的清清楚楚的,憋得祁言没说出来一句话。 这时,文妈妈闻声走过来,看见风阳傲这个帅气又高大的男人,一愣:“小言,这是……” “啊,他是……” “伯母您好,我是祁言的上司,这次是来家访的。”风阳傲伸出一只手递到文妈妈的面前,文妈妈愣了愣,随机欣喜地握上去,道:“哎呀,是来家访的啊!” “是的,祁言是我们公司特招的实习生,不管是为人还是实力都非常值得信任。家访是每一个好员工都经历过的事情,所以这次来这儿祁言也不得而知。冒昧的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咱们小言做得好,我也开心!”文妈妈脸上的笑容堆在一起,不常保养的肌肤上满是细细的皱纹。 “快别在门口站着了,进屋吧!我们正好刚吃饭呢!” 祁言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看着风阳傲冲自己得意一笑,被迎进了屋子里。 ……男主不按剧本出牌怎么办?可不可以做了他? 当腹黑轻佻男主被掰弯(12) 一张四方的桌子,祁言与文妈妈相对,风阳傲和文若相对,四个人各自位居一角,互相望着,说的也是客套话,场面尴尬的很。 祁言只是以为风阳傲跟踪,没想到他竟然想到家访这一出,他以为他是老师吗? 相对祁言的尴尬,文妈妈就是很紧张了。也不知道跟风阳傲说些什么,只得问些类似家长里短的问题客套客套,在外人看来风阳傲倒像是祁言带回家来见家长的…… 那么风阳傲尴尬就很合情合理了,任谁被问‘多大啦’、‘家住哪呀’、‘家里都有谁呀’这种问题都会尴尬吧…… 唯一不尴尬也不紧张的,大概只有文若了。 从风阳傲进来的那一刻,她的身心就全黏在了风阳傲的身上。 帅气,多金,身上的名牌是她在时尚杂志里看见的,那种杂志都要近百块一本,她也是从一个小康家庭的同学那看见的…… 没想到,她真的遇到了这样的男人,还是在自己的家里…… 想到家,文若隐隐的环视了一圈,这小小的家毫无风格,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自己会不会被这个男人想的很不堪啊。 “你是小言哥的上司呀?”文若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暖暖地笑着道。 风阳傲看她一眼,思考了几秒,随即英眉微挑,嘴角噙着邪魅的笑:“是啊。” 文若脸一红,吹了吹头,露出自己雪白的脖颈,喃喃道:“小言哥在公司做了什么错事吗?” 闻言,祁言翻着白眼看过去,文妈妈也在底下踢了文若一脚。 风阳傲呵呵一笑,道:“何出此言啊?” “因为、因为不是只有做错事才会被家访吗……”文若羞红了脸,对文妈妈的暗示和祁言的白眼完全无视,满心满眼的全是风阳傲。 “不好意思,我刚开始就说了,是因为祁言做得好,我才会家访的。”风阳傲不客气的回答道:“而且你叫他‘小言哥’,难道不应该更加相信他的能力吗?” 文若心中一下子狂跳,自然而然的认为风阳傲吃醋了! “小言哥像是我亲哥哥一样,他的能力我自然相信,可就算是十全十美的人也会出差错,所以不管小言哥做错了什么,还希望你能帮帮他……” 这话说的就很圆润了,既澄清了关系,又隐隐的让风阳傲觉得祁言在文若心中的位置不一般,这可谓是最圆滑的欲擒故纵。 她的小心思,风阳傲看在心里,乐在眼里,就像是跳梁小丑一样。 “文小姐多虑了,祁言很好,好到我后天出差想要带他一起去呢。”风阳傲说完便转身,对着文妈妈笑道:“阿姨,其实是这样的,我今天来除了家访,再就是过来通知一声,后天我将会去法国出差,需要祁言跟我一起去。” “行呀行呀,怪不得我觉得小言今天欲言又止的,估计也是跟我说这事儿……”文妈妈自然是高兴的,祁言被上司赏识她当然开心。 “那就太好了。我还怕因为他年轻,所以出远门家里会不同意。”风阳傲故作欣喜的样子,特别自然地看了一眼祁言。 不看还好,看了之后风阳傲差一点没憋住,破功笑出声来。 全程,祁言一句话都没说…… 因为他现在撑着一张懵逼的脸。 家访?出差?欲言又止? ——呵呵,屁。 当腹黑轻佻男主被掰弯(13) 风阳傲走的时候,文若还依依不舍的。 祁言被文妈妈勒令去送风阳傲,祁言不能说不愿意,只能闷声地跟在风阳傲后头走着。 下了楼,总算缓过神的祁言加快速度走了两步,拦在风阳傲前面,“谁让你来的!” “恩?”风阳傲抬眼,瞧他生气的模样无所谓的一笑:“这么对上司说话不怕被开除吗?” “是上司就可以贸然来到别人家?”祁言眉宇间满是怒气:“不管是上司也好同事也好,不通知就来到别人家很没有礼貌吧?” “看样子是真的触到你的底线了。”风阳傲依旧是那副随意的模样,“那我给你道歉?” “不需要,只希望风总裁您下次能离我远点。” 话音刚落,祁言便转身就走,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风阳傲。 ‘风总裁’这个词都用上了,风阳傲懒散的模样稍微正色了一些,他快步追上去,道:“真生气了?” 祁言没有回话,自顾自的向前走着。 “那并不是你的家。”风阳傲突然道,语调并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正是这句话让祁言停了下来,他回头,黑眸里酝酿着即将爆发的风暴,深不见底,冰冷而戾气的视线停留在风阳傲身上,似乎在等着他的下一句话,又或者是让他走远点。 在风阳傲的印象里,祁言一直是那种默默无闻的没有个性的男生,做事只要达到自己满意就好,没有特别大的目标,容易满足。然而,看到这样的祁言,风阳傲彻底将以前的想法抛开。 这哪里是没有个性? 也许风阳傲在心里的某个角落还在庆幸,他触碰到了这个男生的底线。 摆正姿态,风阳傲毫无退缩地看着祁言,勾唇一笑:“那是那个女人的家。” 他说的那个女人祁言当然知道是谁,文若。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把别人的家当成自己的家,别人的母亲当成自己的母亲,以为能讨好别人获得美人芳心,怎奈……” 风阳傲欲言又止,而祁言的脸色越来越沉。 看见祁言的这副模样,风阳傲似乎很满意,他向前两步,头微微低垂,凑到祁言的耳边,轻声道:“那个女人对我很有好感呢……比起你这种默默守护付出一切的骑士,她是不是更喜欢有钱有权的王呢?” “风阳傲!” 祁言推开他,却见风阳傲就着他的力道微微转身,向着那辆路虎走去。 “我说的出差是真的,赶紧准备好,后天出发。”风阳傲顿了顿,补充道:“这期间的请假和辞职一律无效,如果生意因为你而没有谈成,那咱们只能法庭上见了。” “我可不想跟你走到那一步啊祁言。”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那个女人的妈妈……连累了其他人也不好,你说是吧?” “后天早上六点,公司门口见。”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20] …… 祁言这次是被风阳傲吃的死死的。 也不知道风阳傲这堂堂总裁少了哪根筋,非得跟他对上了。 - 两天后的早上,祁言起来格外的早,而宁瑾通宵才刚刚回来。 当看见祁言大行李箱小背包的正准备出门,宁瑾的睡虫瞬间抛开,扑过去抱住了祁言的大腿:“哥们你可不能扔下我一个人啊!!我虽然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但你都跟我过这么久了怎么能说走就走呢?!我发誓我以后一定洗袜子洗内裤还收拾寝室的卫生,别走啊!!” 祁言一脸日了狗的模样提溜着裤子,无声地挣了两下,没有挣开宁瑾。 “……放开,我出差。” “啊……?”宁瑾的哭喊一下子没了,他抬头看着祁言异常嫌弃他的表情,刷的站起来像是什么时候都没发生一样拍拍裤子上的灰尘,道:“咳咳!出差注意身体啊,别被色狼猥琐了,我养了你这么久我还没猥琐呢别便宜了别人。” “滚,没个正行。” “不是,我说真的,有些老男人就稀罕你这种带刺的玫瑰。”宁瑾开玩笑着勾上祁言的脖子,笑嘻嘻道:“说起来你有没有穿过那种特别勾人的衣服啊?哥们我跟你讲,你要是能稍微打扮一下自己,我肯定立马就弯!” “……谬赞了,不约。” “干嘛拒绝的这么彻底,等这次回来我就给你好好弄一弄,到时候去夜店给我撑撑面子!”说着,宁瑾把手伸进祁言的衬衫里狠狠地抹了一把…… ——卧槽好触感! 正准备再进一步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道隐晦不明的声音。 “哇哦,我是不是不应该来这么早?”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30] 想要挣开宁瑾的祁言和傻乎乎的宁瑾齐齐抬头,只见风阳傲站在寝室门口,一脸笑意的看着两人看似暧昧至极的举动。 看见他,祁言就想到了前天他说的那番话。 简直……哪有这样的男主?威胁人都不带岔气儿的。 “等我干嘛,我来接我忠心耿耿的下属也不行吗。”风阳傲说完,视线便落在傻傻的宁瑾身上:“还不放开吗?” “啊……哦。”宁瑾愣了愣,然后松开了手,小声地对祁言道:“你的老板?真特么吓人。” “……我走了,过几天回来。”祁言对宁瑾说道,整理好了衣服,拎着行李箱跟着风阳傲出去了。 宁瑾望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不自觉的抬手摸摸自己的后脖颈,触碰到一片薄汗。 那个男人在临走之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一眼,足以让他半天回不来神。 瞪他干啥!瞪他干啥!不就开了个小玩笑么!至于么,像自己媳妇被轻薄了似的…… ——等、等一下,自己媳妇?! 宁瑾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难道……他家哥们被那个上司盯上了? 当腹黑轻佻男主被掰弯(14) 来接的是风阳傲的私家加长林肯,停在这小小的a大宿舍前格外显眼,惹得好多同学都驻足观望。祁言跟在风阳傲的后面,脸色有点不太好,毕竟风阳傲刚才又是先斩后奏的行为让他很不舒服。 意外的,风阳傲也一路没有说话,直到上车之后,祁言与他相对而坐,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他不理祁言,祁言倒也乐得自在,放松了心情坐在柔软的座椅上,侧身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20] …… 祁言心里一惊,马个几这男人是怎么回事啊?有毛病吧?抽什么风!不着痕迹的向风阳傲看去,正好撞进一双如死水沸腾般汹涌的眸子。 卧槽这男人不是腹黑是病娇吧?!绝对是病娇!!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30] ……这男人其实是个小孩子。看他一眼就涨好感度?之前减好感度因为自己没看他喽?! 祁言叹口气,直言道:“总裁,我希望您以后可以离我的私生活远一点。” “你的舍友看起来很帅气呢。”风阳傲驴唇不对马嘴的来一句。 “啊?”祁言不解,“我现在没有在说我舍友的事情,我在说关于您三番五次私自来找我这件事。比如说今早,您心里清楚我不会迟到,甚至您来的时候我已经要出门了。您还要这样贸然的过来会对我的生活造成影响。” “你的舍友,我在夜店见过很多次呢。”风阳傲勾着唇,手指抚上眉角,似乎在认真的思考:“他在夜店的圈子里还有个称号,叫什么来着?哦……对了,似乎叫夜店小王子呢。” 风阳傲说完,就看着祁言的脸,似乎在等他的反应。然而他注定要失望了。 祁言的脸色再正常不过,一点都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出现别的情绪,这倒弄得他有点不得劲了。 “你不介意?” “介意什么?他去天天晚上去夜店还是我给请的假呢。”祁言若有若无的翻个白眼。 风阳傲:“……”事情好像有点不对。 祁言没在意他吃瘪的脸色,反而单刀直入道:“总裁您是误会我和我室友的关系了吧?非常遗憾,您的误会一点实质性都没有,他只是爱闹而已。” 风阳傲咳了咳,自知误会的移开脸,也想祁言刚才那样看着窗外。良久,才听到风阳傲的声音,与往常带有调笑的声音不同,倒是难得透着几分认真:“叫我风阳傲。”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40] “风总裁,我很感激您提拔我。但我不能忘了本分,尊敬您才是我应该做的。” “让你叫你就叫。”风阳傲讨厌祁言这副划清界限毕恭毕敬的样子,眉心轻轻蹙起,不悦道。 祁言噎了噎,没应下也没再多说,而是默默的咽下嘴里的话,沉默了起来。 这一来风阳傲更加不爽了,刚想再强硬的说什么,脑子一转,嘴边牵起一抹恶趣味的弧度,想往常那样,笑的奸诈。 “你说的非常没错,你直呼我的名字的确不大好。”风阳傲做出一副祁言说的很有道理的模样,摸着下巴点点头,接着话锋一转:“既然如此,那我叫你什么好呢?你不是我的上司,我也不需要那么尊重你……小言言怎么样?或者……言言?” 祁言一哆嗦,心中一阵恶寒:“风总裁,请你不要开玩笑。” “哪有在开玩笑啊,我可是很认真的在想呢。”风阳傲满脸的无辜,倒真是很苦恼的样子:“你说哪个好呢?小言言、言言、阿言……这些都太普通了,我得想个专属的昵称才行啊……” 祁言:“……请您务必放弃这个念头,叫我祁言就好。” “那怎么行呢,这样显得我太尊重你了。”风阳傲嘴边是隐晦莫测的笑容,语气也是恶劣至极,让人听不出好坏。 “风阳傲!” 祁言彻底恼了,他叫着风阳傲的名字,平时淡漠无平的眼眸里充斥着怒火。 什么叫‘显得太尊重你了’?在风阳傲的眼里只有有价值的人才可以尊重吗?如果是那样的,这个男人未免太渣了! 祁言当机立断就想喊停车,反正都是去机场,怎么去都无所谓吧! “呵,终于肯叫名字了?”风阳傲尾音扬起,对于祁言的愤怒充耳不闻。 祁言瞪着他:“你真是——!” “我怎么?只是想让你叫我的名字,可惜你不乖,偏偏要我激怒你才能叫。”风阳傲双臂打开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像是看小丑一样看着祁言。 ——恶劣!十足十的恶劣! “不就是名字么。”祁言不再坚持,冷着脸妥协:“你又不介意我怎么叫不行?没所谓。” “早这么乖不就好了。”风阳傲满意地笑了。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45] 当腹黑轻佻男主被掰弯(15) 前往w市的飞机上,风阳傲只带了几个保镖和助理,加上祁言的话不过才十个人。 上了飞机,风阳傲就没有再逗趣儿了。他给了祁言两摞文件,让他整理,将文件交给他的时候难得地叮嘱:“这两个文件一点差错都不要有,分清楚主次。” “好的。”瞧他这个样子,祁言也严肃起来。 翻开文案,祁言扫了两张才惊觉这竟然是此次需要谈的合同,成功的话公司将入几个亿! 诧异的抬头看着风阳傲,却见他早已埋头在自己的工作中。 ——他竟然把这么重要的文件给自己? 风阳傲信任祁言?并不,虽然风阳傲毫不掩盖他对祁言的感兴趣,但好感度只是停留在45的话,那连朋友的算不上。 这样的关系竟然把这个文件给自己?祁言心中充满了怀疑与探究。 祁言忽然感觉,w市这一趟,应该是什么契机。但是回忆原著,那个契机和这期间发生的大事,都没有任何印象……难不成是他多想了? 几个亿的合同摆在自己面前,祁言的心像千斤一样沉重,他认认真真的整理这个文案,希望不要出一丁点差错。 一路无言,祁言和风阳傲没能单独说上一句话。到了w市,也是下了飞机后便匆匆入住之前订好的酒店。祁言就住在风阳傲的旁边。 紧张的气氛衬托了整个合约的重要性。祁言将文件整理好,查看了一遍又一遍,确定无误之后,敲响了风阳傲的房门。 风阳傲亲自来开的门,他穿着一件白衬衫,往日整齐穿戴的模样也不见了,只剩下懒散与浓浓的疲惫感。 祁言不准备进去,但风阳傲微微侧身,神色淡然的看着他。祁言抿了抿唇,最终还是踏出一步,进入到风阳傲的房间里。 “文件已经处理好了。”祁言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他:“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已经做好了啊。”风阳傲不急着接回来,反倒优哉游哉地坐在沙发上喝起咖啡来。 眼角的余光看着风阳傲微青的眼袋,鼻尖是满满的咖啡气息,祁言知道,他一定没有好好睡觉。也是,手里掌握着几个亿的合同呢。 不过说来也奇怪,风阳傲为什么不把这些事情之前就做好,偏偏要等着临时抱佛脚,弄得自己疲惫不堪,还得靠着咖啡熬夜…… “你猜猜我为什么啊。” 风阳傲慵懒而沙哑的声音猛地响起,祁言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把心中的疑问给说了出来。 “额……” “别瑟缩,你猜我为什么赶在这个时候做这些事?” “因为紧张这次的工作?”祁言尾音上扬,不确定的答道。 风阳傲看着他许久,终是哼笑一声,“算是,也不算是。不过饶过你了,过来,给我捏捏肩膀。” “啊?” “捏肩膀。” 风阳傲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祁言过来。 眼看着祁言脸黑的不像话,紧握的手也发抖,风阳傲心里好笑。他当然知道祁言不会过来甚至会发火,他只是逗他玩儿而已。 可是,祁言忍了又忍,却是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站在沙发后面,双手搭上他的肩膀,不轻不重的揉捏着,手法异常熟练,缓解着他肌肉的紧绷。 这下轮到风阳傲震惊了:“你还真过来了。” “不是你让我给你捏肩膀的么。”祁言盯着他的后脑勺翻个白眼。 “呵,我以为你会摔门而去呢。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祁言气急反驳道:“没有什么时候!也没有听话……”顿了顿,他的声音放轻,流水般清澈的音色像羽毛一样拍打着风阳傲的心房。 “就是看你太累了而已。” …… 风阳傲整个人都顿住了,他看着前方,哪里的玻璃质装饰隐隐圈出祁言的轮廓。 他接手公司,为了让公司站在顶端,没日没夜的时候多不计数。然而……只有这个男人,会对自己说‘你太累’。 风阳傲不累吗?呵,怎么可能,铁打的也是个人啊。 累的时候怎么办,咬着牙就过去了。如果一个公司的总裁是那么好当的,那就不会需要股东、经理、主管这种辅助的职业了。说白了,还是自己太累。 有人会说,有钱人累什么?自己开公司累什么?都是那些天天打工的才累。 然而一个总裁,他也在打工。为了自己,为了公司上下的员工,他需要做的,是公司上百号人做的。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5,当前好感度:60] …… 祁言没有言语,因为他知道,自己戳到了风阳傲内心最柔然的一处。 就像他曾经自己都说的,他是有钱有权的王,可站在顶端的王,才是最孤单的。 轻轻揉捏着他的肩膀,感觉到他的放松与毫无防备,最后半卧在沙发上入眠。 祁言没动他,就让他在沙发上睡。不管怎么样,睡了总比不睡强。 悄悄的把桌上的咖啡倒掉,祁言给他泡了一杯牛奶放在桌上后,关上门悄然离开了。 轰轰烈烈,比不上那生活中的温馨柔情。 时至今日,祁言才惊觉,他去过的世界,过就是过了。那一生生不管美满与否,都已经过去,成为回忆。 当腹黑轻佻男主被掰弯(16) 第二日,风阳傲被投资对象邀请到一家高级西餐店吃饭,风阳傲得到消息之后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想了想,只带了助理去。 当晚,风阳傲是被助理搀扶着回来的,满身的酒气不说,连神志都有点迷糊。 “这是怎么了?”祁言帮着把他送回房间,问向气喘吁吁的助理。 助理推推鼻梁上的眼睛,抹了把汗,道:“投资方给总裁灌酒,不能不喝。” “这不是明天才签合同吗!”祁言道:“怎么现在就给灌酒了?” 签合同的流程祁言是知道的,签约前吃饭那可能就是客套客套,尽一下地主之谊,喝酒也不可能喝成这样。签约成功之后吃饭,那是庆祝,对双方都有利的合约签订成功,谁都高兴,多喝一点尽兴,也是可以理解的。 “谁知道呢。也许人家就看总裁的诚意,今天不喝,明天不签怎么办。”助理想了想,向门口走去:“我去跟前台说一声,弄点解酒的食物来。祁言你帮总裁把衣服什么脱了吧,最好把他叫醒缓一阵再睡,不然明天起来头该疼了。” 祁言答应了,他帮风阳傲脱了外套、裤子,又褪下衬衫,把他脱个精光后,看了看他的果体,心虚的拉过大被盖在他的身上。 “唔……”风阳傲翻个身,发出一声不太舒服的呻吟。祁言看过去,只见他皱起眉心,走时梳的板正的头发如今软趴趴地贴在枕头上,随着他蹭了蹭去的动作散成一片。 祁言走过去,摆正他的头,葱白的手指覆上两侧的太阳穴,轻轻揉捏着,希望他的不舒服能有所缓解。 满满的,风阳傲睁开了眼睛,在祁言惊讶的目光中,笑了。 祁言看他在自己手底下睁开眼,二话不说就笑了起来,心里一颤。 ——太可怕了吧!这人被附身了? “你、你还好吧……”祁言手不动了,有些胆颤地问道。 风阳傲摇摇头,双手支撑着床,借力坐了起来,“没事……有点难受。” “喝这么多肯定难受啊。”祁言手疾眼快地把枕头竖起来靠在他的身后,“投资方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风阳傲抿抿唇,感觉嘴唇很干涩,“给我倒杯水。” “喏。”祁言将旁边一早备好的温水端过来,递给风阳傲,却见他直直的凑过来就要喝水,没办法,只能喂他喝了。 喝了水的风阳傲明显好了点,但神志还是迷迷糊糊的,眼睛也是半睁着,“明天你陪我去签合同。” “啊?”祁言一愣,“为什么?” “明天助理有别的任务,所以你陪我去。”风阳傲看他,嘴角勾起那抹与平时无异的笑容。 祁言心里虽然不愿,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在人家手底下干活怎么能不听,更何况风阳傲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果自己的不去的话不知道又要怎么威胁自己呢。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65] 风阳傲虽然有点迷糊,但说话还是很清楚的,吩咐的事情也很清晰。见祁言站起来要离开,他刚想出声叫住他,门一关一开,助理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 “总裁您醒了啊。”助理见他行了,欣喜一笑:“这有蜂蜜水,快喝一点解酒。” 风阳傲感觉腹中空落落的难受,酒精烧的胃里发热发疼,他接过蜂蜜水,两下就喝干净了。 “明天祁言陪我去签合同,你留在这里做我给你留的工作。” 风阳傲突然说道,这让在一旁的祁言非常尴尬,他连忙看向助理,却见她一脸平常的回答道:“好的,总裁。” 祁言松了口气,还好没让人家觉得自己抢了她的饭碗,毕竟一个小小的实习生就敢抢公司老人的饭碗,未免有点太张狂了。回到公司被传了出去,肯定会受到排挤啊。 “对了祁言。”风阳傲突然又提到了他的名字,祁言一愣,立马回道:“是。” 只见风阳傲朝他勾勾手,示意他过去,似乎是要说悄悄话的架势。 祁言瞅了一眼助理,慢慢地蹭过去,刚刚弯下腰凑到祁言身边,被猛地勾住了脖子,还没来得及回神,唇瓣上便印上了柔软而充满了酒气的唇。 当腹黑轻佻男主被掰弯(17) 祁言吓了一跳,他连忙推开风阳傲,狠狠地擦拭着自己的嘴唇。 风阳傲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撞上后面的床头柜,幸好手臂支撑住了身体,他抬起头,便看见祁言那副愤怒的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不由得笑出声。 见风阳傲这样,祁言更加生气了,可他注意到一直在旁边的助理,最终是忍住了。 如果他没忍住,那明天的头版头条则是:某男子当着总裁助理的面打总裁,英勇无敌! 他可不想成为笑话,祁言咬咬牙,当着助理的面转身就走,只是对助理点头示意了一下,至于对风阳傲……他连个屁都没放! 呵呵,这种恶劣的攻略对象去死吧!可以把这男人免费送给女主吗? 祁言满身怒气的离开了之后,风阳傲的笑意瞬间冷却下来,化为异常冰冷的暴风雪。 “一切都准备好了?”风阳傲轻声问道,听不清语气中的喜怒。 助理毕恭毕敬的点点头:“准备好了。” “嗯。”风阳傲拿起床头柜上的温水,喝了一口,才道:“你回去吧。” 助理没有二话的离开房间,并贴心的将门关紧。 出了客房的助理顿了顿,然后深深地叹口气。 ……总裁,真敢啊。瞧刚才祁言那模样恨不得咬断总裁的脖子,亏总裁还能笑得出来。 助理姐姐再次叹息,定定神,快步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夜,星光璀璨,然而注定是祁言睡不好的一晚了。梦里,身为攻略者的他被风阳傲这个死腹黑看个透彻,并且以此威胁自己做各种不耻的事情。比起曾经来来回回的攻略、真刀真枪的危机,这样的梦更加可怕。 第二天祁言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坐上风阳傲的车,对于风阳傲投来的询问般的目光,祁言翻个白眼头靠在椅背上直接补眠,不去理会。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70] 呵呵,滚啦神经病。 “看样子有些人昨晚没睡好?”风阳傲故作不经意地问道,漂亮的黑色瞳孔里是满满的戏谑。 祁言本就不想理他,听见他说话,只当是睡着了没听见。 “可惜啊,我昨晚睡得非常香呢。”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近在咫尺,喷洒着热气,“梦里有美人儿相伴呢……” 祁言唰的睁开眼睛,一张带着丝丝妖娆俊美却不失英气的脸庞闯入眼帘。祁言被吓到,条件反射向旁边退去,却听‘砰’的一声,祁言吃痛捂住了头。 结结实实的装在了车壁上,简直…… “喂,没事吧?”风阳傲迅速从另一边坐过来,想要查看撞到的地方,却被祁言甩手挥开。 “总裁,请您安分点吧。”祁言忍着痛,冷声道:“合同没签成之前,还是不要这么放松比较好。” 风阳傲不在意他语气的冰冷,反而轻笑一声:“怎么?担心合同签不成?” “的确。毕竟您可是说过的,如果签不成就要跟我在法庭见。”祁言阴阳怪气道,自然是针对当初风阳傲威胁他出差时候说的话,话语间满满的全是讽刺。 “你可真记仇啊。”风阳傲无奈似的摇摇头,“既然已经来到这儿了还说这么多干什么。而且……” 声音突然转低,与平日调笑而轻佻的语气不同,此刻风阳傲的声音里是不一样的柔情,好听的如同大提琴般,悠然而声—— “当然是希望你来啊。” 祁言被他的音色吓到,愣愣的看过去,却撞进一双充满柔水的眼眸中。 “你……” “好的,调情到此为止了!” 突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来,那不是自己的也,也不是风阳傲的。 还没有回神之际,头上顶着的一杆金属物令他瞬间不敢动弹了。 瞪着眼看向对面的风阳傲,却见他…… 同样被一把枪顶在太阳穴上。 …… 这是……被挟持了? 当腹黑轻佻男主被掰弯(18) 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太妙,或者说有些迷茫。 祁言和风阳傲被挟持,特殊强调,是在风大总裁自己的车上的被挟持的otz…… 对于额头上那冰凉凉的触感,祁言让自己尽量保持镇定,否则他会忍不住冲上去质问风阳傲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大傻子有没有想过在自己车上被劫持的感言。 不过接下来,劫匪与风阳傲的一番对话让祁言的脑海里瞬间明白了一些事情。 首先,这些人并不是劫匪,而是今天投资方的人。其次,他们并不是想谋财害命,而是拖延时间,只要风阳傲错过了签合同的时间,那这笔投资将会自动作废。 “所以,风总裁,抱歉了。今晚你得跟我们这几个糙汉子在一起了,明天我们会直接送你去机场的。”领头的人笑的一脸狂傲,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 祁言心里一阵吐槽,这下好了,今天不会放人不说,明天还直接被遣送到机场。 比起祁言还在压抑着的愤怒与惊慌,风阳傲显得就很悠闲了。他拿起一边的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还向领头的人举杯示意,仿佛顶在自己脑袋上的是一把玩具枪。 抿了一口红酒,风阳傲突然疑惑道:“我很好奇,你们既然不想跟我方签这份合约,那为什么还要叫我来商谈呢?要知道‘商谈’这个词的含义本身就是签合同的第一步。” “这事儿就不劳风总裁费心了。”领头的人冷哼一声,“这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事情,我的老板需要用投资荣腾的这笔钱做另一批交易,可公司的其他高层却把这次机会给了你们。” “哦~原来是贵公司内部意见不统一啊……”风阳傲理解般地点点头。 领头的人看着他,突然笑了,“风总裁好魄力,这样的情况下都能面不改色。” “哪有,其实我怕得很。”风阳傲再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可不像怕得很的样子。”领头的人越过过道,一把拿下风阳傲的酒杯,狠狠地摔下去,酒杯在铺满毛毯的车厢地上滚了两下,破裂了一角。 风阳傲一点都不介意他粗暴的行为,反而翘着二郎腿,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领头人:“我当然害怕,但是我亲爱的在这里,如果我害怕了,那他岂不是更害怕。” …… 亲爱的? 一边默默无声的祁言和领头人一同做出了疑惑的表情(黑人问号)。 “亲爱的,不要怕。”风阳傲冲着祁言伸出手,“到我这里来。” 祁言:滚你妹的亲爱的。 林肯车的车厢两边是座位,祁言和风阳傲相对而坐,中间只相隔了一个过路。风阳傲一伸出手,都快摸到祁言的鼻尖了,还用什么‘到我这里来’?! 忍着不揍他的冲动,祁言斜他一眼:“滚。” “哦,亲爱的,别这样。”风阳傲头疼似的捏捏眉心,“还在怪我昨晚太粗鲁了吗?” 祁言:“……”这厮脑子坏掉了? 一脸懵逼的看着风阳傲,却见他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流光,那流光里仿佛映着无边无际的夜空…… 这是风阳傲往日的目光,那种看透一切、掌控所有的目光,轻佻却透着一丝邪恶。 ……这一刻,祁言明了了。 这是个局,一个风阳傲亲手布好的局。 当腹黑轻佻男主被掰弯(19) 车子在笔直延长的马路上缓缓行驶,街边景色美好,人们忙碌一天的初始。 日光柔和,悄悄的洒在大地之上,透过车窗照进来的星星点点,也是那么的柔美。 然而,就在这样的一个静好的时刻中,祁言却是被绑架的…… 绑匪头子和风阳傲在那一人一句、斗智斗勇,而其他绑匪则像是木头人一样,沉默不语。而祁言……其实他很想说句话,但在心里了然这件事情并非这么简单的时候,他把所有的话咽进肚子里,也与那些人一同沉默起来。 在风阳傲没有任何举动的时候,他可不能做那种猪队友。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签合同所约定的时间早就过了,祁言心里也越发的毛躁起来。 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风阳傲和那领头人的说话声,其他所有人都是一副木讷的样子,手里拿着枪,似乎只要他的屁股一离开座位,就会被射成筛子。 ……看样子整整一天都没办法逃离这群人了。 祁言更担心的是这些人变卦,明天也不会放过他们。毕竟风阳傲也是一个总裁,绑架总裁勒索的话,会得到很多钱呢。 抿抿干涩的嘴唇,祁言悄悄抬头,正好撞上风阳傲看过来的眸子。微微一愣,祁言眨巴眨巴眼,却见风阳傲邪魅一笑,眼里闪烁的是与往日放荡不羁时相同的流光。 “亲爱的,你是不是害怕了?” 祁言噎了一下,“并没有。” ……他错了,不应该指望这个白痴给自己什么暗示! “别这样,亲爱的。”风阳傲故作苦恼地叹口气,劝慰道:“你应该理解现在的情况,不要耍小性子啊。”那种宠溺的语气,倒真像是在哄闹脾气的小恋人。 刚想反驳,祁言却被一道精明的视线锁定住。他抬头看风阳傲,却见他依旧是那副调侃的模样。可刚才的那道视线是真真实实可以感受到的,不可能是其他人,只能是风阳傲…… 如果是这样的话…… “好吧我很害怕。”祁言突然翻个白眼,一副忍了很久终于可以爆发的神情,“我来陪你不是玩的好么!被绑架什么的我当然害怕!合同不签了,我们回去!” “现在可回不了家……乖乖的,我不会让你受伤的。”风阳傲抱歉的笑道。 “别唬我!这些人明显就是绑架啊!说什么拖延时间错过签合同?要是真是为了拖延时间,他们现在就应该把我们送到机场,看着我们回a市!” “别生气……” “我不管!”祁言一扭头,哼道:“要么现在回a市!要么让他们给我一个交代!” 话音落下,四周一片寂静,风阳傲满脸宠溺的笑容,视线在触及到祁言的时候也是柔光四溢,他轻叹一口气,抬头看向观戏的领头人。 “合同我不签了,你可以看着我回a市,怎么样?” 领头人嗤笑一声,看着风阳傲的眼里尽是鄙夷,“堂堂风总裁竟然调教不好一个小小的情人,现在都被情人压在头顶了?” “话可不能乱说。”风阳傲收回视线,深情地望着祁言,“那是我的爱人。” 祁言对上他的眼,心里一跳,接着砰砰的停不下来,耳尖迅速发热,不自觉的别开眼。 这个男人……很会放电。 领头人似乎不在意他们两人的关系,只是狂妄道:“不管是情人还是爱人了,风总裁的条件我可不能答应。” “为什么?” “没有上级的命令我可不敢随便放了你们。”领头人说完,便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闭目不语,很显然是不准备跟风阳傲再进行交谈了。 祁言隐晦地看了一眼风阳傲,却见他并不看自己,只是直视着一边的酒瓶出神。 好吧,现在的情况再次陷入了僵局,可以说是无法打破的僵局。 祁言也乖了起来,靠在椅背上随意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仰起头闭眼,打算小眠一阵。刚闭上眼不到五分钟,突然一阵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身子大幅度倾斜,祁言瞬间睁开眼,惊慌的用手撑住椅子,不让自己倒下。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只听‘嗙’得一声,车子一阵剧烈的抖动后停了下来。 领头人迅速站起来,怒吼着:“怎么回事?” 前方司机瑟瑟缩缩的探出头,咽下口水,颤抖道:“出、出车祸了。” 祁言看了眼司机,嗯,还是风阳傲的那个司机,只不过同样被挟持了。 领头人从窗口向外窥探去,的确是撞车了,撞上的是前面的一个载货的大货车,对方闯红灯了,再加上刹车不及时,导致甩尾的时候狠狠地怼上了林肯的车头。 没有人出大问题已经是万幸了! 祁言松口气,反射性的抬头看去,见风阳傲捂着额头,从指缝里流出的殷红的血液刺痛祁言的眼睛。 “啊!”祁言不管不顾的站起来,从一边的小桌上抽出纸巾,动作迅速却格外轻柔的覆上他捂着的额头:“你还好吧?!” “嗯……”风阳傲虚弱地应了一声。 祁言目光一闪,转头向旁边的领头人叫道:“快去医院!” 领头人貌似也被这样的变故给弄愣了,他抿抿唇,挣扎着别开头。 “你还在犹豫什么?!这是要出人命的!!” 他犹豫的模样彻底激怒了祁言,他叫嚣着,音色里透着愤怒与震惊,这群人……真的愿意为了钱而轻易放弃他人的性命…… “我需要给上级打个电话……” “打电话?!”祁言的声音被气得变了音,比起往日儒雅的声线格外尖锐,“等他出事的时候,你是不是也需要打个电话啊!” “现在出了车祸,一会警察就会过来,如果你不想我说什么的话,就尽快送他去医院!” “你应该也不想把这事情闹大吧?我们的忍让也是有限度的!” “你的上级让你胡作非为的时候,承诺可以保你平安一世了吗。” …… 祁言的话一句比一句戳人心窝,一句比一句冰冷。他现在的模样,就像是从地狱里浴血而生的罗刹,谁曾想过,他是那个默默无闻闷声闷气的大学生祁言? 当腹黑轻佻男主被掰弯(完) 果然,那名领头人并没有多大的胆子来承担意外风险。 医院内,风阳傲做了一系列检查,除了脑袋有些轻微脑震荡以外,其他都很正常。不过那直流血的伤口长长的一道,缝了几针,着实让祁言看着发麻。 被安排在了高级病房,并且医生再三嘱咐要多多休息,禁止再做不利于伤口痊愈的事情。 病房里,风阳傲靠在床头,头上围着纱布,笑得一脸开心。 祁言看他一眼,脸色不好,道:“你笑什么?” “怎么不承认是我的爱人了?”风阳傲轻笑着,一双黑眸如同镶着磁力,倒映出祁言清秀的面孔。 祁言斜他一眼,“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你的计策吗!” 从配合他的时候开始,祁言就明了这不过是风阳傲想要脱身的计策,他只不过是陪他演一出戏,只不过车祸来得突然,倒是打破了原本不平衡的局面。 “虽然有点意外,不过还好,我们现在是安全的。那些人在医院里不会敢做什么。”祁言的音量降下来,隐晦的看了一眼病房门口,那里还徘徊着几道黑影,想必那些人并没有离开。 风阳傲看祁言紧张又带有侥幸的神情,不由得放柔了目光,道:“我们不会有事的,我向你保证。” 话落得到祁言的一瞥:“受伤的人没资格说这话。” 男人含笑的眼睛直射过来,祁言别开眼,不去理会。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75] 傍晚将至,祁言离开病房,试图想要一个人去给风阳傲买饭,顺便找机会报警求助。可那些人也不是傻的,派出一个人紧跟着祁言,导致他一点机会都没有。 回病房后,祁言悠悠的叹口气。 “怎么了?”风阳傲英眉挑起,问道。 “那些人真的是阻止你签合同吗?”祁言疑惑的出声:“如果真是因为合同问题的话,那为什么到现在他们还不离开?你已经错过了签约的时间。” 既然已经错过了,他们就没理由继续看着风阳傲。可他们现在依旧寸步不离,明显跟签合同毫无关系…… 想到这里,祁言脑海里一闪,一个想法一瞬而过,他抬起头,神色莫测地看了一眼对面正在吃东西的风阳傲。 似乎是感受到祁言的视线,风阳傲抬眼看过来,神色自若的问道:“又怎么了?” “他们到底是谁?” 祁言的问题让风阳傲一窒,他看着祁言,发现对方眼中的坚定与怀疑更甚,不由得轻笑着摇头,不过没有回答祁言的问题。 空气仿佛停止流动,寂静的可怕。 良久,风阳傲再次抬头,却见祁言仍旧看着自己,没有一丝要放弃的意思。终于,他叹口气,道:“他们是我堂兄的人。” “……堂兄?”这跟祁言所怀疑的结果不一样。 “是的,大伯家的儿子。他们跟上次在a大宿舍门口堵我的人是一起的,都是我堂兄派来的。”风阳傲的声音淡淡的,好似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打击。 “为什么?” “因为荣腾公司。”风阳傲压低声音,让人听不清他话中的情绪,“荣腾是我大伯和我父亲一手创造的,只不过我大伯最后拿了钱做了股东,而我父亲接管了公司。现在荣腾越做越大,大伯似乎不甘心,想要堂兄把荣腾抢过去。” 祁言静静地听着,直到风阳傲说完,才沉默的看了他一眼。 风阳傲还是那副模样,连受伤都没有让他帅气妖美的容貌受到一点逊色,有些苍白的脸反而更加凸显了他本就稍有阴柔的美感,此刻此刻,仿佛是那画中的妖精走出来,神秘而美丽。 讲真的,祁言不太想承认这样的一个男人居然是攻…… 他很精明,把一切都算在眼里,任何人都能做对他有利的棋子,随时随地落在他棋局的某一个位置上,必要的时候,为他而攻。 就连祁言也不例外。 风阳傲的这番话,可信,亦不可信。 可祁言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为什么一定要我陪你?” 祁言没有忘记,昨晚,风阳傲驳了助理的脸,而是指名叫自己陪他签合同,他到底是知道今天会出事……还是不知道? 祁言希望是不知道的,因为……没有人会愿意另一人把自己带入未知的危险中。 “我说过很多次了吧。” “我很中意你啊,祁言。” “从第一次见你,就有一种你必须是我的人的感觉。” …… 风阳傲依旧在笑,与算计人时的笑容不一样,甚至有些狂妄。 祁言有些不自在,风阳傲志在必得语气让他感到一丝恐惧,好像在他的眼中,自己只是个触手可及的物品。 “我……” “别想拒绝哦。”充满着诱惑力的声音打断了祁言要说的话,“不要拒绝。那个叫文若的女人根本不爱你,她只是拿你当备胎而已。” 眼看着祁言的眼睛睁大,有些呆愣的看着自己,风阳傲更加开心了。 “所以还是乖乖待在我身边吧。” 话音落下,祁言还未做出反应,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助理一脸惊慌的跑进来,对着风阳傲嘘寒问暖。 助理的到来让祁言更加发愣了。 “总裁,您没事吧!”助理是个大龄的女人,哭丧着脸快要哭出来似的:“天啊这头伤的也太严重了,我马上替您联系龚先生!” 龚先生,风阳傲的专属大夫。 风阳傲挥挥手,打断了她打电话的动作:“不用了,现在就很好。” “可是……” “没有可是了,去准备车,我们回a市。” “好的。” …… 发生的这一切,都让祁言非常的迷茫。置身于迷雾中,看不清方向,看不清人。 风阳傲回程的车很快就安排好了,直到坐在车上的那一刻,祁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该问什么、该做什么…… “总裁,那些人已经被警察拘留了,您有什么交代吗?”助理坐在祁言的旁边,低声询问道。 风阳傲闭目养神,良久才缓慢出声:“让他们多吃两年牢饭。” “好的。”助理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的应下来,仿佛风阳傲说的不过是今天天气很好这样的话。 “对了,我堂哥那边的生意怎么样?”风阳傲突然问道,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兴趣。 “我们已经掌握了所有的罪证,恐怕没有十年他是出不来的。还有,这次的合同签约的非常顺利,公司将会再上升一个阶级,相关的工作我已经做好了,等总裁您回去之后就能看见了。” “嗯……” “等、等等!” 祁言大声叫道,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助理,“合同签成了?!” “是啊。”看见祁言的模样,助理好笑的出声,“总裁早就交代过,我带人去签的合同。” “那风阳傲和我……” “只不过是个障眼法而已。他们一定会去找总裁的麻烦,却不会找一个小助理的。”助理转身,给祁言拿了一罐可乐,笑道:“别瞪眼了,给,喝个可乐。” “所以……”风阳傲一早就知道他们会劫持自己? 即便是一早就知道……还要带着他? 那一刻,心里似乎被刀割,流着血。 助理没再说话,风阳傲也是一副睡着的模样,没有任何声音。 祁言仿佛落入一个黑色的空间里,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却逃离不了这里,只能默默的等待,等待一个未知的希望……也许是结束的绝望。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当前好感度无法评判] 还是加好感度。 回到a市,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情形? …… 【a市最新报道,荣腾总裁风阳傲前往w市商谈业务遭遇车祸,头部严重受创,具体情况还在等待中。据可靠报道称,一辆货车与林肯相撞,荣腾总裁风阳傲头部流血不止,而车内随行的工作人员当场死亡……】 昏暗的房间里,祁言坐在床边,一边的电视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连报道的声音都很轻。 随行的工作人员死亡? 电视里,文心抱着盖上白布的‘祁言’大哭,文若也呆愣愣的站在一边,不知道想些什么。宁瑾站在人群的角落,满脸的懊恼与悔恨,眼眶微红,拼命地抬起头,似乎防止眼泪落下来…… 祁言默默的看着,不言语。 “好看吗?”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淡淡的,却透露着欢喜。 “这就是你的计策?” 后背贴上一个温热的怀抱。 “嗯,简直完美。” “说我死了?” “嘘……” 嘴唇被捂住,风阳傲的声音就在耳边,属于他的气息喷洒在耳廓周围,惹红了本就敏感的耳朵。 “我爱你” …… [系统检测中,请稍后。] [好感度无法判定,但任务完成。]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正在复制传输记忆中。] [复制成功。宿主是否立即脱离本世界?] ——是。 当腹黑轻佻男主被掰弯(番外) 五年后,荣腾科技已经是全国顶尖的上市公司,而风阳傲,也成了炽手可热的商业人物。 风阳傲是所有待嫁女人心中的金龟婿,有钱有权,绅士帅气,丝毫不逊于国外从儿时便恪守礼节的公爵王子。这样的一个男人,却从来没有承认过的交往对象,也没有绯闻,多少女人费尽心思也想跟风阳傲牵上关系。 可不知道怎么的,风阳傲这个人偏偏不吃那一套,万日如一,除了商业聚会需要带女伴,他的身边根本不出现女性的身影。 这天,风阳傲依旧照常下班,慰问了需要加班的员工,与员工热情的道别后,驱车行驶在笔直的路上。这是回家的路,很熟悉很熟悉,景色单一的很。突然,前方红灯亮起,他的车子却微微一转,没有走回家的路,而是换了一个方向,渐行渐远。 车子停在一家高级甜品店门前,风阳傲帅气下车,走进甜品店内,二十分钟后,拎着一盒蛋糕走了出来,然后上车,回家。 目的地是一栋普通的二层别墅,是一片高级住宅里沿海的别墅之一,这里就是风阳傲的家。 从进门开始,风阳傲浑身的气场就发生了变化。神经不再紧绷着,无时不刻的防备也卸了下来,他换了鞋,嘴角洋溢着温润的笑意,使得他棱角分明的五官都柔化了。 拎着蛋糕,风阳傲上了楼,来到一个房间门前,轻轻敲门后,兀自打开了房门。 里面的情景跟早上他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变化,早上留在那的饭还在,中午助理送进来的饭也没有动。床边沉默的坐着一个人,感受到风阳傲的到来,他一点动静都没有。 “为什么不吃饭?”风阳傲的声音带着隐忍的愠怒,却没有发作。 “你要把我关在这儿多久?”对方没有回答他,反倒问了另一个问题。 风阳傲走近的动作的一顿,浅笑着道:“等我把你的新身份弄好……” “五年了,还没弄好,呵。” 对方嘲讽的语气让风阳傲脸色发胀,终于,不甘的怒火让他爆发。 “为什么不愿意待在这儿?我对你不好?还是你缺什么?”他将满心欢喜买来的蛋糕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祁言’已经死了!” 话音落下,周围陷入一片沉寂,可怕至极。 那道身影终是抖了抖,然后缓缓从床边站起来,与风阳傲差不多高的身形转过来,氤氲着灰雾的目光看向风阳傲。 “我曾经以为,你只是一个精明的人,算计一切,从不失手。现在想来,你也不过如此。” “风阳傲,五年前,你所有的玩笑话我都接受了,唯独这一个。” “你杀了‘祁言’,让我做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乖乖的陪在你身边?” “你,凭什么要我陪着你?” 一句一句,如同利剑一样,戳在风阳傲的心窝上。 五年来,除了一开始,风阳傲从来没有给祁言一个正式的交代,就连那句‘我爱你’,也是草草的说出口。 祁言觉得,风阳傲并不爱他。 独占的欲望盖过了所有的世俗道德,风阳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策划这一切。 五年,祁言怎么过,风阳傲就怎么过。 风阳傲沉默着,某三个字像有千斤重,堵在喉咙间,让他说不出话来。 这一刻,他也迷茫。 每一次的相见都是不欢而散,每一次的谈话也都是风阳傲无话可说。 黑暗中,祁言坐在那里,余光看着那蛋糕,心中无限苦涩。 今天,是祁言的生日。 - 自那天之后,风阳傲三天没有回来过。 每次都是让助理来给祁言送饭,每餐每顿,固定的时间,从来就没有迟到过。 其实祁言吃东西,只不过也是只寥寥几口,根本比不上一个男人普通的饭量。助理好几次看着祁言日渐消瘦的脸,都欲言又止的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在祁言淡漠的神情中,叹息而去。 几天的后的一个夜晚,风阳傲满身酒气不省人事的被人搀扶回来。 助理临走的时候叮嘱祁言,就算是再气愤,也拜托好好照顾他一晚。 祁言冷眼看着被放倒在自己床上,迷迷糊糊喊着‘祁言’的风阳傲。 “水……我要喝水……” 祁言顿了顿,还是倒了杯水,扶起他的上身,喂他喝了点温水。 正欲退开之际,手突然被大力的握住,祁言挣了挣,没有挣开。 “别走……” 风阳傲的声音隐隐带着一丝恳求。 “我错了……” “别走……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的话似含在嘴边,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 可祁言依旧听清楚了。 他抿唇,音色里还透着嘲讽,嗤笑一声,淡淡道:“放我走。” 房间里陷入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祁言垂头发现风阳傲似乎已经沉睡,均匀绵长的呼吸轻轻喷洒在祁言的手边。 “果然……” 自嘲的笑出声,祁言挣脱了被风阳傲握着的手,走到桌边,将水杯放下。 他每一走动,铁链声便会随之响起。 五年了,这个房间就是他的所有。 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祁言盯着夜里的点点繁星,不知道想些什么。 片刻后,他亦被困倦侵袭,慢慢的合上了眼。 恍惚间,稀稀疏疏的声音想在耳边。 伴随着一声叹息,一道默然凄凉的音节蓦地响起。 “好。” - 第二天祁言醒来时,风阳傲早已不见踪影。 接着又是一月有余,祁言都再也没有见过风阳傲的身影。 这次……应该是真的死心了吧?那他呢?也得在这里关一辈子? 不管怎么样,都是悲戚的下场。 当祁言以为一辈子困在这房间里而绝望时,那一天,助理来了。 她替祁言解开的脚上的锁链,并给他一份文件,祁言打开,里面是他的身份证和户口本,上面的详细信息与五年前的他无异。 诧异的抬起头,却见助理姐姐笑得无奈。 “总裁早就准备好了,只不过一直没有给你。” “也许他也在等待一个希望、一个契机。” “对外宣称你是因为受到总裁堂兄的迫害,所以假死,来保全周围的亲朋好友。警察那边已经认可了,你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了,祁言。” “对不起,五年的时间,辛苦你了。” “但总裁真的……” “好吧也许你不想听,但是告诉你一件幸运的事情,你可以离开了。” “彻彻底底的离开……” …… 站在外面,感受着新鲜的空气,伸出手想要去触摸阳光,却发现他曾经坐在地板上渴望的窗外的阳光,是那么的刺眼。 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 可生活还要继续,祁言摸了摸身上名牌服饰,想了想,坐上了去文若家的公交车。 他最担心的,还是文心的身体。那个女人,用最初真挚的慈爱,给予了他儿时唯一的温暖。 任何人都代替不了。 熟门熟路来到那栋家属楼,祁言在门前踌躇,不知道该不该敲门,抬起的手多次放下,又抬起。正当他犹豫不定之际,房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一个女人领着孩子,正准备出门。 看见他的时候,女人傻住了。 祁言细细打量着那个女人,即便时光变迁,不管是以前的祁言还是现在的祁言也绝对不会忘记这个人。 ——文若。 “……小言哥?” 女人颤抖的声音透着丝丝不可置信。 祁言淡然的目光看着她,终是点点头。 “……真的是小言哥?!”文若突然放大声音,她放开牵着的孩子,冲上来抱住祁言,“小言哥……我就知道你绝对不会有事的!我就知道……我妈……我妈……临死的时候还念叨你……” 女人低声痛哭,诉说出来的话让祁言呼吸一窒。 “阿姨……死了?” “我妈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总跟我念叨你……可一点办法都没有,你的上司也帮助我们,请最好的医生,可……就是没挽救回来……” 文若的哭声让祁言眼眶发红,鼻尖发酸。他忍了忍,轻轻拍了拍文若的肩膀,然后用轻柔的力道将她推离自己的怀抱。 “你……还好吗?”祁言的声音有些沙哑,忍住的眼泪憋得他喉咙发疼。 “嗯。”文若点点头,“我跟宁瑾结婚了……过得还好。今天是我生日……我就带孩子回来看看……”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掉眼泪。 瞧她的样子,祁言也忍不住,只有将话题转移。他侧头,看着一边外头看自己的小男孩,大大的眼睛里面闪转的流光跟宁瑾简直一模一样,都是不吃亏的主儿。祁言蹲下来,朝小男孩招招手,“来。” 小男孩看看他,走过来,大声道:“我认得你!你在我家的相册里!” 祁言苦闷的心情仿佛照耀进一束光亮,他轻笑出声,道:“为什么在相册里呢?” “你跟妈妈照过相,跟爸爸也照过……跟姥姥也照过……”小男孩说完,走过去牵住文若的手,“妈妈,姥姥说他是我舅舅……” 文若擦擦眼泪,笑道:“对,他是妈妈的哥哥,也就是你的舅舅。咱们小浩真聪明,是不是在幼稚园学过呀?” “是!” 小孩子被夸奖就会很开心,一时间,他打开了话匣子,把在幼稚园经历的趣事儿都说给祁言听。 期间,祁言草草地跟文若解释了自己‘假死’的事情,文若点点头,算是能接受,还要带祁言回家去,给宁瑾一个惊喜。 走到楼下的时候,黄昏已经降至,昏黄的天空仿佛昭示着什么。 必经的街口不远处,停着一辆熟悉的加长林肯车。 祁言心中惊疑,他想了想,婉拒了文若的邀请,在她的再三要求下,给了她新的电话号码。 目送文若带着孩子离开,祁言抿抿唇,转身向着那辆林肯车走去。 车前,一个男人靠在那里,背对着阳光。 见祁言走过来,男人勾唇,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 “祁言先生。” 闻声,祁言一怔,停下脚步。 随着男人走上前,黄昏映射下来的阴影消失不见,露出那张祁言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在祁言淡然的目光下,他伸出手,声音来自遥远的地方,低沉却悦耳,如同演奏着小夜曲的大提琴,美妙悠扬。 “请问,我可以追你吗?” 重新来,重新追求。 五年,我欠你的,让我用这辈子来还。 我要尊重你的选择,所以…… 请问,我可以追你吗? 夕阳渐渐落下,橙黄色的黄昏已经变得发红。 面对面而立,男人伸出的手,一点动摇都没有,就这样,等待着另一只手。 夜风似乎开始喧嚣起来,一阵冷风划过,吹得祁言一缩。 望着那没有丝毫退缩的手,祁言转身,迈开步伐。 论凄凉,晚风更甚。 “可以。” 论人心…… 风阳傲的心,此时,最暖了。 当远古兽人男主被掰弯(1) [系统维修中,剧情暂不透析。] …… 祁言异常沉默的从硬邦邦的石床上做起来,感受到全身上下疼的僵硬,不由的深吸一口冷气。 因为上一个世界的结局稍稍有些出人意料,在攻略目标好感度没有达标的情况下便完成了任务,导致系统崩坏。所以系统维修是他意料之中的,不过连故事剧情都不给那真是太过分了。 祁言从石床上爬下来,发现全身上下只包了一块兽皮,只把腰腹与下体之间遮住了,其余的地方全部暴露在空气里。 ——这应该是一个物资短缺的时代。 心里吐槽着,不过环顾了四周,祁言发现这里应该是属于古代之类的世界。 他所醒来的地方不过是一处石洞,周围的装饰都很一目了然:墙上挂着兽皮和一些犄角这类的装饰物品;石床上有铺了一张比其他都大很多的兽皮;木头桌子木头椅子,上面还有用竹子或者颜色浅一点的木头凿出来的碗…… ……应该不是古代了,而是远古时期了。 没有系统所给的故事背景,不论哪个世界都是寸步难行的。 心里微微有些底的祁言想了想,终于还是迈开脚步,向着那道看似门的方向走去。 门外不管是什么世界、什么剧情,他都必须接受。 木门关的并没有很严实,而且祁言注意了一下,门上没有锁,可以说是随手带上的门。这样一个世界,祁言开始有些担心,不会是什么穷到没有衣服穿的乞丐吧…… 打开门,刺眼的阳光照射过来,祁言的眼睛被刺的不舒服,反射性抬起手臂挡在眼前。 [系统修复完毕,请宿主读取本世界剧情。] 闭着眼的黑暗里,祁言收取了本次的任务以及剧情。 这是一个远古的兽人世界。女主乔安娜是个中美婚鞋,生的肤白貌美,因为一场地震而穿越到了这里。因为独特的身材与样貌被这个部落捡回来,自然而然的成为了部落之主、同时也是男主之一施昂的伴侣。 施昂的原型是一头狮子,每个兽人的名字的第一个字都是自己原型的读音,只不过不同字。 然而女主因为美貌被奉为神女,女人的虚荣心被填满。在一段时间后,她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得知雌兽稀少,一个雌兽可以拥有很多雄兽的时候,开始不甘心只收服施昂。于是,在她的美貌与刻意引诱下,这个部落里四名出色的雄兽都拜倒在她的皮裙下。 同时,祁言的这具身体则是魂穿过来的不知名的雌兽,在乔安娜的前一天被捡回来。 这个兽人世界里没有女性,清一色的男性通过背上的花纹来辨别雌雄。雌兽虽然表面为男性,可拥有女性的卵巢,可以孕育后代,背部从出生时就会显现出一块不知名的花纹,而雄兽却没有。 因为‘祁言’偶然知道乔安娜也是穿越过来的,可谓是老乡见老乡,所以异常喜欢和乔安娜在一起,并且拥有一颗直男心的他,在日常生活中,喜欢上了乔安娜。可他的身份是个雌兽,在其他雄兽发现他的小心思之后,为了阻断他的念想,将他送给了同盟部落,作为友好联盟的象征…… 看完整个剧情,祁言心里一阵抽痛。 其他雄兽明显就是喜欢乔安娜的身体啊!!合着就‘祁言’这个傻子是真的喜欢乔安娜,还被送给别人当礼物了?! 当远古兽人男主被掰弯(2) “哎?你醒了?” 正当祁言恍惚之际,一道声音突然从耳边响起。祁言抬头望去,一个身高近一米九的男人此刻正用泛着水光的眸子着看着自己,嘴边是点点浅笑。 男人身材健硕,有着雕刻版完美的脸庞,眉宇间也是英气满满,只不过被他这温润的声音与气质柔化,形成另一股温柔的帅气。 “唔……”祁言低头,受惊般喏喏道:“嗯,醒了。” “别拘束。”男人看出他想要努力隐藏起来的恐惧,安抚似的抚上祁言的头顶,“我们部落的人都很和善的。我叫路尔。” “我、我叫祁言。” 祁言微微移了一步,躲开了他抚摸自己头顶的手,引得路尔错愕。 这个雌性是昨晚他们出去打猎的时候施昂发现的,当时的他躺在河边,全身上下都湿透,脸色白的都快跟水色一样透明。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上前查看,还以为他死掉了呢。 这个部落的雄性都不是见死不救的人,特别是施昂,当机立断将他抱起来回到部落,请巫医给他检查的时候才发现,他竟然是一个雌性! 这对于他们来说可算是捡到宝了,毕竟雌性难寻,更何况…… 想到这里,路尔舔舔干涩的嘴唇,视线落在目光躲闪的祁言身上。 这个雌性真的很美丽,比部落里那三个雌性都漂亮。大大的桃花眼里流转着清澈的水光,好似一汪泉水;高挺的鼻梁和浅粉色的嘴唇,白皙的皮肤在太阳下仿佛会反射出光芒。 只不过他之前似乎受到了惊吓,连自己简单的触碰都抵触。 看样子这件事必须好好跟施昂说说才行。 虽说是兽人的世界,可是从来没有雄性强迫雌性的时候,在某种程度上,他们还是非常绅士的,并没有那么野蛮,也没有强取豪夺……好吧,这只限于对雌性。 路尔的原型是一直铁角鹿,并不是动物园里那种供人观赏的梅花鹿,也不是任如是动物宰割的鹿众,而是极具战斗力,与狮子打起来都不相上下的铁角鹿。 他是男主之一。 祁言见他不再说话,怯怯的抬起头看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这样的小动作路尔怎么会没发现,心里感觉好笑,却没有点破。 ——小雌性肯定是想问问题呢。 [路尔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40] 卧槽,基础好感度竟然这么多!! 祁言的双手用力的攥住兽皮的一角,紧张的呼吸几口,终于转头,看向路尔,“请、请问……这里是哪?我怎么会在这……” “我猜你也应该憋不住了。”路尔笑了,“这里是南山部落,首领是施昂。昨天我们打猎的时候发现了你……不过我倒想问一下,你为什么会晕倒在南山部落的边界呢?” “我不知道……”祁言垂着头,落在阴影里的神情沮丧无助,“我记得我在赶路,然后被打昏了,然后……然后就在这里了。” “啊……” 路尔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心疼,看向祁言的目光也是柔情与怜惜并存。 一定是有人想要抢走这只小雌性,结果回程的路上遇到了什么危险,将小雌性独自扔下了。 [路尔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50] …… 天啦噜,他只是随口一编啊!这个男人到底脑补了些什么?!照这样刷下去,是不是趁明天女主来之前就完成任务了!? 当远古兽人男主被掰弯(3) 祁言醒来的这个消息在一个清早的时间里就传遍了。毕竟昨天施昂抱回来一个绝美的小雌性他们可都看见了,此时一个个全都围过来,满眼兴奋的看着祁言。 祁言坐在门口的石凳上,被盯得非常不舒服,脸颊在众人的注视下迅速蹿红。 兽人众:……好萌!! 祁言有些受不了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不过这样清纯的小宅男体质倒真的帮了他不少。既然女主走的是妖艳熟女路线,那他就用清纯白莲气质来完成任务好了(绿茶婊一般的笑容)! “喂喂喂,你们都让开!” 人群外突然传来一声怒喝,兽人们一听,肩膀耸起,瞬间散开让出了一条路。 祁言的灵魂不是兽人,所以听不出,那是来自王的狂啸,让百兽俯首的声音。 循声望过去,只见一头半长的金色碎发在晨风中飘扬,与阳光相呼应。俊美的脸庞像是上帝的杰作,完美比例的黄金身材健硕有型,重要的位置被一块兽皮围上。 祁言看这个人的架势就知道,应该是施昂没错了。 说起来祁言还不知道自己长成什么样子,看他们一个个围观自己的模样倒是让他升起了很多自信,毕竟他们不瞎,自己长得丑他们还能围着看吗? 圆圆的眼无辜的看着走过来的施昂,施昂脚步一顿,走得更加快了。 来到祁言的面前,看见他赤着脚,雪白的脚掌踩在泥地上,看起来格外可怜。施昂伸出手想要抱起祁言,可就在他凑近的时候,祁言迅速站起来,跑到了石凳的另一边,与施昂保持距离。 “……”施昂的心情有点不太美妙。 祁言看他僵硬着想要抱自己的动作,底气不足地喃喃道:“我、我不认识你……” 小雌性怯怯的模样惹人怜爱,他躲在不足以阻挡任何危险的石凳后面,瘪着唇,缩着肩膀,桃花眼里清澈的光芒如同圣泉一样流进施昂的心中。 “咳!”施昂轻咳一声,收回手,道:“我叫施昂,是这个部落的首领。” 说完,施昂有些得意的扬起下巴,眼中溢着自信,这是狮族与生俱来的骄傲。 不过施昂还想表示另外一个意思,那就是权利。 任何雌性都会选择高大强壮和拥有权威的雄性来作为伴侣,这样能很好的保护自己,免得自己受到伤害……施昂想让祁言知道,自己是首领,他可以保护任何一个人。 然而换了灵魂的祁言是不懂的…… “首领……”祁言呢喃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后退了一步。 众:“……” 施昂:“……” 为什么会后退啊!?这孩子是不是受伤之后吓傻了?! 施昂瞪着眼,不解的问道:“你害怕我?!” “唔……嗯。”祁言看他一眼,不顾他愠怒的眼神,点点头。 “为什么啊?” “因为……因为你是首领啊。”祁言的鼻尖发红,有些要哭出来的感觉。 终于,周围有人忍不住笑出声了。 “噗……” “哈哈哈施昂!你也有今天啊!” “小雌性肯定是被吓到了啊,你说话小点声吧!” 施昂是一个很好的首领,属于那种有肉一起吃,没肉一起喝水的那种首领。愿意与人同甘共苦,这也是南山部落为什么这么团结没有内斗的原因。所以被族人嘲笑的施昂只是脸色羞恼的发红,看着祁言的视线里也带着一点点好笑。 这个小雌性好有趣啊…… 当远古兽人男主被掰弯(4) 南山部落里的成年雄性每天都会出去打猎。今天也不例外,清早刚过,大概八九点钟的时候,施昂就在部落中央吹起了号角,每家每户的雄性都走出来,自觉地在空地上战成一圈。 祁言躲在人群后面,单薄的小身子藏在木柱后面,小心翼翼的看着正中间的施昂。 今天就是乔安娜被捡回来的日子了。南山部落的人的生活规律都很固定,没有任何理由能让他们放弃打猎,比起做那些胡搅蛮缠的事情拖延时间,不如寻个机会主动出击。 感觉到一股透着疑惑和探究的视线,施昂精准的捕捉到那抹视线的主人,径直望过去。 祁言与他的视线相撞,连忙侧了侧身,试图将自己隐匿在柱子后面。可柱子才多粗啊,怎么可能隐藏的住他,所以他拿柱子当挡箭牌的这个举动让施昂差不点喷笑出声。 [施昂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60] [路尔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5] [保泽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30] [蟒希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15] 路尔从人群中走出,来到祁言身边,摸了摸他的头顶,感受着秀发的柔顺,一时间有血心猿意马,道:“别担心,你在部落里不会有事的。” 每个部落里都会有雄性看守,即便是其他雄性外出打猎,也会有能力出众的留下保护老幼和不能战斗的雌性。 安抚完祁言,路尔就准备离开,刚走了没几步,自己的手突然被一双微凉的手握住了。 路尔瞪大眼睛,转头便看见祁言微红着脸,眼睛胡乱的飘向另一边,低声喃喃道:“我、我害怕……你带我一起去吧……” 白皙的皮肤透着樱花般的红润,乱飘的视线彰显着主人的紧张与期待。 路尔喉咙一干,迅速回握住祁言的手,大掌包裹着他的小手,传递火热的温度。 “好,那一定要紧跟在我身后!”被白莲花神技(口胡!)迷惑的路尔握紧祁言的手,带着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施昂的身后。 施昂见两个人双手相握而来,不由得吃味儿,心里也毛躁起来,说话的语气也不大好:“路尔,你带小雌性来做什么!” “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害怕。”路尔看着祁言,温柔一笑,“我准备带着他,出了事我负责。” “路尔!”施昂皱眉,语气加重:“这不是在开玩笑,如果小雌性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我会赌上自己的性命去保护他!”路尔也正色起来,坚毅而冷凝的脸庞越发严肃。 两个部落里最有威望的雄性对持上,其他人都不敢乱说话,只能屏息看着,在必要的时候上去拉架…… 氛围开始凝固,祁言原本怯怯的模样在两人的对视中更加恐惧,他挣开路尔的手,惊慌的看了看周围,然后对着施昂和路尔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颤抖,不知道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喊出来。喊完之后,他连看都没看其他人,转身冲出人群,随便向一个方向跑远。 “祁言!”路尔叫他,不顾其他人,也跟着跑了过去。 施昂见状,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也不知道是恼火的,还是被其他情绪所感染。 心里牵挂着小雌性,可大家都在等着打猎…… 施昂内心纠结,眉心也深深地蹙起。 突然,一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施昂回头,是熊塔克。 “去追吧!”熊塔克虎背熊腰的,此刻却做着开解人的知心姐姐,“你要是信得过我,这次打猎就由我主持吧!我们昨天打了多少猎物,今天也不会少!” “熊塔克……”施昂感激的碰了一下熊塔克的臂膀,然后转身,也向祁言跑走的方向追去。 当远古兽人男主被掰弯(5) 南山部落位于大陆北方的一片森林中。这里的气候适合任何物种生存,所以南山部落坐落于这里,不管猎物还是水源都非常的繁多。 森林的三面是耸入云霄的山脉,而唯剩的一个方向则是未知的。在没有现代科技的远古时代,地形地图都是由兽人自行开发的,只有真真实实走过的地方,才会被列入部落中大地图。 施昂还没有带领族人探索过剩下的一个方向,所以每次打猎的范围都会仅限于其他三个方向。另一处不知道有多大、还会不会有别的部落,万一不小心踏入其他部落的范围,那是威胁到整个部落的大战争。 祁言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他抬起头通红的双眼,茫然的看着四周一片绿意葱葱的森林。转身,发现来时的路已经和周围混为一谈,无法分辨了。 一阵凉风袭过,本就穿着单薄的身躯在风的吹拂下颤了颤,祁言搓搓露在空气里的手臂,希望通过肌肤的摩擦能给自己带来一丝温暖。 “这是哪啊……” 细小的声音在一片无边际的森林仿佛事成大海,话落的瞬间便杳无音信。 祁言仰起头,高耸的树木比他想象中要高的很多,枝繁叶茂,枝干交缠在一起,叶子更是铺天盖地的连成一片,只能看见零星的几点日光从叶子的缝隙中打落下来。 仿佛置身于一个树木编织的牢笼,可事实上却是无边无际,无奈不知如何迈步。 哭丧着脸,祁言焦急着要哭出声。 [蟒希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20] …… 卧槽这谁啊! 压下心中的怒嚎,祁言泛着泪光的眼眶狠狠一眨,一滴眼泪顺着脸庞缓缓落下。 [蟒希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30] 这特么还是个抖s啊啊啊啊! 不能让对方察觉自己知道他的存在,祁言伸出手抹抹眼泪,准备放手一搏。 只见小雌性伸出手臂,使劲儿擦了脸上的泪水,蒙着眼乱走,结果踩到了一处不平整的土地上,向后一仰,被一颗老树从地里突出的根绊倒在地。 刹那间,全身上下的疼痛都汇聚在脚踝处,祁言疼的倒吸一口冷气,本就不多的泪水瞬间泛滥起来。 尖锐的刺痛使得祁言脸色发青。按理说只是扭伤,不应该这样惨烈,可祁言真真确确地感受到无法隐忍的痛感,以及浑身上下因为心脏剧烈跳动而蒙发的冷汗。 可见这具身体的状况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糟糕。在医学不发达的远古,祁言不敢肯定这具身体有什么病症。疼痛之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还没等他缓解疼痛,忽然身子一腾空,祁言大叫一声,惊疑的向后看去,怎奈视线太晃,他只能条件反射的抱住一边的物体,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祁言才发现自己被公主抱了起来。 公主抱…… “哼,不乖的小雌性。” 一道充满磁性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那音色宛如陈年佳酿,醇厚独特,低沉中带着鼻音。 祁言一抬头,便撞进了一双幽绿色的眼眸中,在那如夜色中钩挂的弯月的光泽里,渐渐迷失。 蟒希垂眸,看着小雌性的眼角还带着点点没有落下的泪珠,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一丝红润,额头布满细细的汗珠,看起来当真是疼得不轻了。 幽绿色的瞳孔微微眯起,视线向一边滑去,落在那在白皙小足上格外刺眼的红肿处,神色瞬间阴郁起来。 当远古兽人男主被掰弯(6) “吃到苦头了呢。”蟒希的话语里带着一分讽刺。 祁言知道他在说自己,因为跑走而扭到脚,还痛成这副样子。 沉迷在对方眼眸漩涡中的神志一下子收回来,他看着眼前陌生的蟒希,抖如筛糠。 “你、你是谁……” “你的债主……”蟒希低迷的声音充满着诱惑力,“所以没经过我的允许,你最好不要受伤。” 说完,他抱着祁言向部落的方向走去。 祁言低着头,努力压抑住来自内心的颤抖,喏喏地反驳道:“你、你不是我的债主……” “哦?胆大哦。”蟒希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而是猛地向上颠了颠怀里的小雌性,听到他惊恐的叫声后满足的笑了,“反驳我的下场你是不会想知道,我可爱的小雌性。” 祁言吓得不敢说话,也不敢实实在在地靠进他的怀里,于是努力的保持距离,不让自己的一侧身子贴到他,可蟒希抱着他的长臂微微一收,他就撞进了蟒希结实的胸膛。 [蟒希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35] 蟒希的原型是一条水蟒,比起山蟒与常见的土蟒,水蟒的模样更加好看,性格也是狡猾多端的。 任何蟒族都不会加入部落,因为他们觉得独来独往才是最自在的。捕捉到的猎物不用分享,也不用听别人的号令,这样的生活美哉。可蟒希却是个例外,比起自在的生活,他更追求无人能敌的团队,走遍天下都令人闻风丧胆的团队。 加入南山部落完全是一个意外,施昂的雄狮气概让他信服,有幸与部落里的人合作几次,发现每个人的品行都还不错,所以当施昂邀请他的时候,他加入到了南山部落。 蟒希是第一个发现祁言倒在水边的人,水蟒比任何物种都熟知水的气味,当附近的水源掺杂上其他物种的气味时,他总能第一个发现。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说,自己是祁言的债主。 回到南山部落的时候,正直当午。红日在头顶闪耀而刺眼。 树林很大,路尔和施昂全部跟错了路线,无获而归。他们垂头丧气的时候,蟒希便抱着祁言回来了。 “蟒希!小雌性!” 路尔欣喜地大叫一声,迅速跑过去。 施昂见状也跟过去,看见小雌性脚上的红肿时,脸色一变:“这是怎么回事?” “小雌性不乖,自己乱跑扭到脚了。”蟒希轻描淡写的说道:“小雌性去我那,你们有意见吗?” “为什么去你那?”路尔第一个不愿意了,因为比起蟒希,路尔觉得小雌性更喜欢自己,刚才还要跟自己一起去打猎呢! “蟒希,虽然使我们一起发现的小雌性,但我也不允许你这般独占!”施昂也表达了不赞同。 蟒希处变不惊地看着他们俩人,道:“还想像刚才那样吵一架吗?把小雌性逼得跑掉?” 施昂和路尔一时无语,却僵持着不肯让步。 脚踝处疼的厉害,祁言轻眨眼眸,浓密细长的睫毛弯出令人心驰神往的弧度,“那个、请放我下来吧……” “你们不要僵持了,先把他交给我。” 祁言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另一道冷漠的声音打断。 当远古兽人男主被掰弯(7) 坐在一间陌生的石屋里,比起刚醒来时空荡荡的屋子,这间屋子更有人情味。木质的架子和桌子摆了很多,被抱进来的时候还看到门口的架子上晒了一些绿色的植物,各种各样的。 祁言环顾了一圈,脚踝上突然传来一阵凉意,他低头看去,只见一些绿色的被磨碎的草沫被抹在红肿的地方。 “这是什么呀……”祁言小声地问道。 给他处理扭伤的男人是他从未见过的,这个人脸上写满了疏离与漠然,就在祁言以为他不屑于回答自己的问题时,对方淡然而凉薄的声音响起。 “草药。” “……谢谢。” 对方的只言片语让祁言噎了噎,快速的道谢后不再说话。 一刻钟后,红肿处变得瘙痒起来,还带着丝丝针扎般的刺痛,祁言憋嘴握拳,忍着不让自己伸出手去拨开抹在脚上的草药。 男人早已在一边的架子上捣腾草药,没空理会自己,而他也没办法叫人家,毕竟这个男人真的冷漠的很。 施昂等三人在祁言进入这间石屋的时候便停了下来,不知道是害怕什么还是守着什么约定,他们安抚地看着祁言,直到这个男人把祁言抱进屋里,遮挡住所有的视线。 “不要乱动。” 祁言抬起头,见男人轻蹙眉心看着自己,他因为忍不住痒而乱动的脚一下子不敢动了。 男人见他苦着脸,似是轻叹一声,踱步走过来,蹲在他的身边,看他的伤处,“痒?” “啊?……嗯!”祁言点点头,“还有……一点痛。” 听闻,男人拿出一边的小木棍,去除伤口上一半的草药。然后用木勺舀出一勺清水,轻轻地洒在伤口上。 冰冰凉凉的触感缓解了一丝痒痛,祁言舒缓出一口气,静静地看着男人为自己打理伤口。 片刻之后,祁言感觉脚上的红肿有所缓解,至少他敢小幅度的转动脚腕,而且不会很疼。 “谢谢你!”祁言对着男人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男人恍若未闻,自顾自的整理那些乱糟糟的草木。 “我叫祁言……”祁言又开口道,抿了抿唇,似乎对介绍自己的话语很纠结:“是你们……嗯……你们首领捡回来的……” “我知道。当时我也在场。”男人淡漠的声音响起,“我是保泽。” “真的非常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如果有什么、唔,那种跑腿的工作,就让我来做吧!”为了表达谢意,祁言许下了这个承诺。毕竟他现在可是一身轻,被人家部落收留着,别提什么个人财富之类的…… 保泽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向门口的三个等的焦急的雄性兽人打了个招呼,接着施昂三人一下子冲进来,围在祁言的身边嘘寒问暖。 “小雌性怎么样?” “祁言,你还好吧?” “笨蛋,看你还敢不敢乱跑了。” 祁言见他们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嘴角抽了抽,摆手插话道:“好、好多了,大家不要担心!” 路尔见状,揉揉祁言的头顶,温和道:“对不起,害你受伤。” “不,不是的!”祁言大声道:“是我让你们费心了……本来我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啊。” 当远古兽人男主被掰弯(8) 无关紧要的人在屋子里其他人听来格外刺耳,对于他们来说,自己发现的小雌性,那就应该是自己一生的伴侣。 可小雌性的话又让他们捉摸不透,因为如果小雌性拒绝的话,他们是没办法强迫他的。 一想到小雌性会选择别人,将来依偎在另一个雄性兽人的怀里,一股无名之火便占领了他们原本深情伉俪的眼眸。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路尔皱起眉头,话语里带着一丝忧伤:“难道小言不想跟我们在一起吗?” 祁言面色一僵,似是回忆起不好的事情,原本白嫩的小脸此时略显透明。抿着唇,片刻之后才喏喏道:“……你们不会抛弃我吗……” “怎么会呢!”施昂大声的反驳,想要安抚小雌性的心。 可没想到祁言扭头,用尽力气般大喊,道:“会的!遇见更独特的雌性,你们就会抛弃我的!” 祁言自从醒来,就没有大声的说过话。此时这样肯定的话语脱口而出,让当场的四位雄性兽人全部愣住了,包括一直不说话的保泽。 长久的沉默让祁言的脸色更加苍白,他动了动嘴唇,却没办法开口。脚伤也限制了他逃离这里。一时间,祁言咬着唇,眼眶泛红,泪水在打转转。 “原来……你被抛弃过……” 寂寥的房间突然响起蟒希毫无掩盖的话,直直的射入所有人的内心。 “蟒希!” “别说了!” 施昂和路尔同时喝道,却被蟒希淡漠的神色堵了回去。 “有什么不能说的?”蟒希绕过当着自己的施昂,一屁股坐到祁言身边,伸出手,不算温柔地摸着他的头顶,“因为被抛弃过所以不敢再相信?原来小雌性不只呆,还是个傻瓜。” “我、我只是……不想再被抛弃……” “那么现在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蟒希将手掌摊在祁言的眼前,“握住它,就永远都不会被抛弃。” “……”泛着亮光的眼眸怔怔地看着那带着薄茧的手掌,那一缕希冀在眼里划过,也印刻在所有人的心里。 到底是什么兽人能这么可恶,竟然抛弃这样的小雌性? 路尔恋爱的看着他,心里想到之前祁言说被打昏的事情,一时间把所有的事都串联上了。 怪不得,一个雌性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掳走?原来是被抛弃了,落单了,所以才被歹人盯上…… 不过幸好,小雌性遇见了他们。 “真的……不会扔了我?” 小心翼翼又充满希望的话让雄性们心猿意马。 “当然了,我是首领,我说了算!”施昂也伸出手,摆在他的面前。 祁言轻轻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勾出完美的弧度。他的面色纠结,可最后,还是伸出手,搭在了离自己最近的蟒希的手上。 这一举动让周围四个雄兽人都松了口气,小雌性能走出这一步,对他们来说自然是好的。 正当众人心中欢愉之际,一直没有说话的保泽突然淡漠的问道:“更独特的雌性,是什么?” 当远古兽人男主被掰弯(9) 保泽的话如同一记重磅炸弹落在所有人中间,眼见着小雌性的脸色渐渐黯淡下去,路尔转头,冲着保泽皱眉道:“别问这么多了。” “我非常好奇。”保泽没有放弃的意思,“研究这片大陆的生物是我的职责。” “……虽然保泽的父母全部都是做这一研究的,但也没必要究根问底吧。”施昂叹口气,似乎在为保泽的不识时务而无奈。 的确,保泽的父母是南山部落有名的智者。什么是智者呢?就是利用这篇大陆的一切,让得以生存的兽人更友好、理智地生存。比如说这些草木,实则全是药材,而具体的效果,有的是保泽父母生前试验过而记录的,有的是保泽自己研究出的功效,这些对整个南山部落来说都是飞一般的超越。 保泽儿时便木讷讷的,身为一只白豹竟然不喜欢玩闹、不喜欢打猎,只喜欢窝在屋子里研究皮革上的上一辈留下的记载。施昂与他一同长大,深知他对这方面的喜爱。 但是,在小雌性刚刚升起的薄如蝉翼的安心下就这样直白的问出口,施昂等人的喉咙一紧,生怕小雌性的心理再产生隔阂。 不过这次的祁言没有嗫嚅太久,而是在思量片刻后,缓缓说道:“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雌性吧……” “为什么要疑问呢?” “因为她不太像雌性啊……背上没有花纹,长头发,身材也很好……而且她的胸前有两坨……”说到这里,祁言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像是猿族雌性的那种,但是没有垂下,而是很好的长在胸前……” “……猿族?”蟒希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好看,一边的施昂和路尔也是,连处变不惊的保泽眼里都闪过一丝嫌恶。 猿族,长相丑陋,化作原型也与人类相似的种族。因为喜欢生活在树上,所以有森林的地方几乎都是他们的家。除了一般的小果树,其余的树木都非常高大茂盛,猿族仗着其他兽人很难爬上树,所以尽做一些挑衅的恶事,还会掳走别的部落的雌性。 一开始鸟类还猖獗的时候,猿族并不敢这样放肆。可后来,鸟类的雌性越来越少,眼高于顶的他们又不愿与陆地雌性相交,只能一点点看着族人变少。 所以一提到猿族,施昂等人的脸色自然不会好。 祁言想了想,又继续道:“不过她又不是很像……总之非常漂亮,兽人看见她都移不开眼。” “如果是猿族的话,那就完全不用理会了!”施昂恨恨的说道。 “是啊,他们曾经掳走我们的一个雌性,后来……”路尔于心不忍的别过头,不再说话。 那个雌性被猿族玩完之后,遍体鳞伤的扔了回来,不到三天,因为私处感染,没办法再拯救回来,无声的死亡了。 有一点很明确:南山部落的人皆对猿族恨之入骨。 正当众人沉默之际,部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欢喜的呐喊。 ——是打猎的兽人回来了! 施昂面色一亮,转身便跑了出去。蟒希和保泽也跟在他的后面,刚才阴郁的脸色在一声声呐喊中好转起来。 路尔刚想离开,却见小雌性眼巴巴的看着外面,沉吟片刻,路尔轻松地打横抱起祁言,向着外面走去。 “你也想看一看今天他们有什么收获吧。” 祁言脸色微红,将头埋进他的脖颈间,“嗯,想看……” 想看看女主被捡回来没!刚才编了那么一大套,应该能起点效果吧。 当远古兽人男主被掰弯(10) 来到部落中间,几个强壮的兽人抬着一只类似山羊一样的猎物,因为体格太大了,祁言实在没办法形容这是什么物种。还有一些兽人手里拎着还在扭着身躯的鱼。 来时的路上祁言有看到每家每户的架子上都晒着鱼干与白色的果子干,问起路尔,路尔说那是为了过冬准备的。 祁言这才想到,对于所有的兽人来说,战争不可怕,可怕的是凛冬。 每一年的寒冬,都不知道要死去多少兽人。要么皮毛不足,活活冻死,要么部落的食物储存不够,活活饿死。而凛冬最忌讳的就是暴雪的天气出去打猎,那样的话往往会成为暴风雪的食物,尸骨无存。 熊塔克不知道发现了什么,所有人都围了过去,接着便响起一阵阵惊讶的吸气声,此起彼伏。 后来的施昂、蟒希和保泽走进了被围成一圈的空地里。祁言被路尔抱在怀里,因为不太方便,所以没有往人堆里面挤。 路尔对里面的东西倒不是很有兴趣,倒是怀里的小雌性环着自己的脖子,撑着头往里面探,白嫩的小脸布满了好奇与探究。 路尔被他这副模样萌到了,趁着祁言注意力不在这里,猛地收紧手臂,垂头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被亲了的祁言默默的供进路尔的怀里,露出一双红透的耳朵。 正当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之际,蟒希突然从走了出来,二话不说从路尔怀里抢过小雌性,然后无视掉路尔懵逼的脸色,直直的走进人群里。 “看看她。”蟒希一个止步停下,对着怀里的祁言轻声道。 祁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地上躺着一个绝美的女人。大波浪秀发披散在泥灰地上,精致的小脸白嫩有光泽,红色的吊带紧身裙包裹着她令人血脉喷张的身躯,虽然昏睡着,可依旧能看出对方身上那股独有的气质。 这是女主乔安娜没错了! 用祁言的吐槽话来说就是夜店的气质。 然而在触及到她面容的那一刻,蟒希清楚的感觉到怀里的小雌性浑身一颤,接着就是止也止不住的发抖。可能小雌性也在自己控制,可他喉咙间发出的喘息可是骗不了人的。 蟒希幽绿色的眸子一眯,看着地上昏迷的人也不怀好意起来。 果然…… 施昂走过来,看到小雌性苍白的脸,也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安抚般凑过去亲吻祁言的额头,低声道:“别怕,我们不会让她伤害你的……” “可是真的是她!”小雌性底气不足的反驳,仿佛那时的恐惧再次袭来,“她很漂亮,很厉害……她能让雄兽抛弃了自己的雌兽……” 说着,一滴眼泪从苍白的脸颊滑下,落在干燥的土地上,砸出一个小窝。 “别哭别哭,我们不会让她得逞的!”施昂手忙脚乱的为祁言擦眼泪,堂堂狮子首领竟然也有跳脚的一天。 保泽默默的蹲在女主乔安娜身边,不知从哪里翻出一片柔软的叶片,浮在她的鼻息之上,在感觉到她还有呼吸的时候,眉心一皱。 “熊塔克,你在哪里发现的这个物种?” 在一边暗自垂泪的祁言听到后心里一喷。 物种哈哈哈哈哈! 当远古兽人男主被掰弯(11) 熊塔克沉迷在女主的美貌中,没有及时回答保泽的问题。 保泽皱起眉头,心里笼罩一层警惕,声音加大的喊道“熊塔克!” “啊?哦哦……我、我是在北边的山坡上发现她的……” “北边的山坡……”保泽喃喃道,然后抬起头,看向蟒希怀中的小雌性,“祁言也是在偏北的河边发现的。” “难不成北边有部落?”施昂蹲在保泽的旁边,心存疑虑道。 “不可能。”保泽摇摇头,“北边是我们探查过的,除了耸入云霄的山峰,根本就不可能有其他的部落。不过……” “什么?” “北偏西有一处浓密的森林,是猿族的地盘。”保泽的音色渐冷:“当初因为我和蟒希去探查时发现森林边界被猿族划了界线,便没有再继续探索。” 话音落下,周围的人发出一片震惊的窃窃私语,有些兽人甚至喊出声,发泄自己的愤怒。 施昂也满是惊讶,道:“这附近竟然有猿族?!” “的确。”蟒希也出声道,低沉的声音从胸腔里泄出:“我和保泽回来的时候都决定加强戒备,以免猿族来犯。可他们一直没有来,估计也是知道你是这个部落的首领,所以作罢了。” 施昂身为兽王,还是有一定威慑力的。猿族他们不傻,如果惹怒了狮子,那灭族都是有可能的,他们不敢冒险,所以只好对南山部落选择忽视。 事已至此,好多人看向乔安娜的眼神都变的冷漠起来,甚至带着一丝针锋相对。 熊塔克抿了抿唇,眉宇间捎带纠结:“她……不会是猿族吧?施昂你们看看她!她比猿族要好看的多!” “熊塔克!”施昂怒喝一声:“你已经被迷惑了吗?” 看样子小雌性说的真没错,这个奇怪的生物真的可以鬼迷人心…… 要知道,在这片大陆上,抛弃雌性的雄兽是最大的恶人!不管是哪个种族,都以这条准则为耻。而没有雄性的雌性也绝对不可以勾引有伴侣的雄性,这同样是可耻的! 熊塔克并没有雌性,可他是施昂、是大家的伙伴,怎么可以被这种近似猿族的生物迷惑? 被施昂猛然提高的音量唤醒,熊塔克看向乔安娜的视线还带着不忍,却没有再说话。 部落里的其他人开始商量乔安娜的归处,保泽的意思是留她几天,待自己研究好,再扔掉也好。而蟒希和路尔则是严词厉拒地要把乔安娜现在便扔掉。加上其他族人的起哄,蟒希和路尔的提议呼声更大。 坐在一边的木椅上,祁言泛着水光的眼迷茫的看着他们互相争据,良久,才拍了拍离自己最近的施昂的肩膀。 施昂回头,看见小雌性的那一瞬间,满脸的严肃化为了柔情,“怎么了?” “唔……把她送还给猿族吧?”小雌性突然提议道:“猿族很恶劣,但是他们碍于你的面子不敢侵略南山部落,可万一他们得到了消息想要来抢这个……雌性,那避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战……我不想打仗……” 祁言话音落下,施昂浓密的英眉一挑,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这个方法的确不错……” “不行!”熊塔克眼色一凛,反驳道:“你们都觉得她是猿族,可万一她不是呢?那我们岂不是把一个无辜的雌性送进了地狱?” 当远古兽人男主被掰弯(12) 熊塔克的话在人群里炸开,有些人也是沉默起来。 猿族有多恶劣他们是知道的,万一这个雌性真的不是猿族,而是其他种族的独特进化兽人,那他们岂不是毁了人家的一生? 祁言似是被熊塔克的大嗓门吓了一跳,涩涩的往施昂身后缩了缩。 “所以说还是等几天吧。”保泽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熊塔克,意味不明道:“我会好好调查她,然后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大家一个交代。” “嗯。”施昂点点头,“也只有这样了。” 祁言抿着唇,神色失落,还带着一丝恐惧,这些都被正对着他的路尔看在眼里。 [路尔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65] 路尔走过来,将祁言轻轻的拥入怀中:“别担心,我不会让她伤害你的。” 坚定的语气汇成一个令人无法怀疑的承诺,祁言点点头,迷失在这可靠的胸膛中。 “那么你愿意做我的伴侣吗?” 每说一句话,路尔的胸腔便震动一声,伴随着一下接一下有力的心跳神,祁言有些晃神。 这个男人,愿意把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展现在他的面前。 祁言这么想着,脑海里划过往时的一幕幕,不自觉的便道:“好……” “真的?”路尔惊奇的叫道,收紧的手臂昭显出他发自内心的激动与兴奋。 “嗯……”祁言脸色微红,喏喏的道:“请别……扔掉我……” “不会的!我发誓!”路尔开心的站起来,同时抱起祁言,在本就不大的空地上转了一个圈。 [路尔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75] 在一边商量的其他事宜的施昂、蟒希和保泽见状,疑惑的看过来,却得到路尔对着他们得意的笑道:“小雌性愿意做我的伴侣了!” 一时间,三只雄兽的脸都是懵逼的。 你个奸诈的铁角鹿趁我们工作的时候干了什么?! “路尔!”蟒希一下子站起来,瞪着路尔:“来决斗!” 路尔刚想应下,却在触及怀里人水汪汪的眼神时,抛开了一切,“我拒绝,因为我要陪着小雌性,没有时间陪你决斗。” 蟒希:“……”虐狗是吧? “今晚小雌性跟我睡吗?”路尔看着祁言,眼里闪现出丝丝期待。 祁言的脸更加红了,他垂着头,在其他三只雄兽的怒视下,不好意思道:“等、等我脚伤好了,就一起……” 得到承诺,路尔开心的像是吃到糖的孩子。 相对于施昂与蟒希的愤怒,保泽表现的更加释然。对于小雌性,保泽在发现他的时候变认定了,可却不是很欢喜。所以小雌性暂时选择了谁,他都无所谓,反正日后小雌性的伴侣中,肯定有他一个。 保泽就像是那种无欲无求的人,认定一个,不管欢喜与否,都会去争取到。 不过路尔就这么得到了小雌性的同意,他心里还真是有点不舒服呢。 [保泽对祁言的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35] 原本商议公事的石屋突然热闹起来,惹得路过的人瞩目而视。 祁言窝在路尔的怀里,不管他们说什么,比起一下子全部攻略,祁言更想要一个一个去窥探他们的心。 当远古兽人男主被掰弯(13) 路尔的好感度现在已经达到了一个瓶颈,但祁言并不着急,只要保证不被女主挑拨的掉好感度,路尔这个雄性他是吃的死死的。 不知道路尔是怎么说服(决斗)施昂三人的,总之当天晚上,祁言躺在路尔的身边,感受着他怀抱的温度,静静地望着上方。 路尔怀里抱着小雌性,不知道心里多开心,他的手指轻抚祁言腰间的嫩肉,感觉到怀里的人儿敏感一动,满意的收紧手臂。 “路尔……”祁言突然低声叫道,手悄悄附在路尔的大手上,下一秒被包裹住。 “怎么了?是脚踝不舒服吗?” “不、不是的!”祁言在他的怀里摇头,“我只是有些担心……” 路尔闻言,心里亦如明镜,“不要担心,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说着,更加用力握住祁言的手,似乎想要给他勇气与心安。 祁言勾着唇,浅笑着:“嗯,有你在我不害怕……我只是担心,我原来的族人……” “原来的族人?”路尔不明所以。 “对啊……这位雌性现在也流离失所,被大家收留了。那我以前的族人现在是什么情况呢?”祁言小小的声音透着一丝忧虑,“会不会……” “嘘——”路尔伸出手适时地轻轻覆在小雌性柔软的唇上,“不会有事的,也许是他们知道了这只雌性太过邪媚,所以将她赶出了部落。” “那……”小雌性似乎信了他的话,原本沉闷的语气也变得高昂,“那他们会不会来找我……” 说到这里,路尔的面色一冷。听得出小雌性对原来的部落还有期待,希望对方能知道错误,将他找回去……可他却不希望这样,最好一辈子都没有人来寻找小雌性才最好! 而祁言的内心也在担忧这件事。 来到这个世界最初,系统因为故障,隔了很久才把整个世界的剧情与构造告诉自己。可关于原主的身份,不过是透露了一些剧情里的情况而已。 而这个身体原本主人的身份都有没有介绍。比如说被捡到之前的部落或种族,又比如说为什么会流落至此,被施昂等人捡到? 本就空荡的房间一时间陷入沉寂,片刻之后,路尔音色淡然而平常的声音才响起。 “小言想要回到原来的部落吗?” “……” 祁言的沉默让路尔的心里微凉,他收紧抱着小雌性的手臂,仿佛想要把他禁锢在自己的怀里,真真确确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不想哦。” “什么……?” “不想回去……因为这里的大家都很好,我喜欢这里的生活。”小雌性难得主动地向路尔的怀中拱了拱,“大家救了陌生的我,给我吃给我住。即便凛冬将至,也不会在意,依旧愿意留下我。在我任性跑走的时候去寻找我,在我受伤的时候医治我……” “这对我来说是无价的……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对不起,怪我贪得无厌,没办法离开你们……” “所以,请千万千万别抛弃我!即便是、即便是将来有了喜欢的其他雌性,只要告诉我,我就会乖乖退出——唔!” 话音未落,便被一个温热湿润的吻堵住,将剩下的话吞回腹中。 当远古兽人男主被掰弯(14) “不需要道歉,更加不需要惶恐!” 唇瓣被轻含着,神志也迷迷糊糊,但路尔的话却听得格外清楚。 “我喜欢你,愿意为你做一切。同样的,我相信施昂、蟒希和保泽也应该是同样的想法,否则他们不会那么自然的就同意带你回部落。” “你说的没错,我们不顾凛冬到来、不顾部落里多一个人会不会造成别的影响,依旧固执的留下你,是因为我们需要你,正如你需要我们。” “不要再说什么如果有喜欢的雌性,如果有,那一定是你。” 路尔坚定的话语让小雌性的眼睛泛红,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眼泪便止不住的留下来,却被轻柔的吻去,拥得更紧。 [路尔对祁言好感度+25,当前好感度:100] [恭喜宿主成功攻略一位男主,还剩三位男主未攻略。] …… 第二天一早,路尔便抱着祁言走出自己的石屋,迎来晨曦的第一缕阳光。 将祁言放到部落中心的木椅上,这里是一个小型的活动区域,好多雌性和幼兽平时都会在这里,三两个聚在一起,聊天或是准备食材。 今天的路尔没有理由拒绝打猎了,他将祁言放在这,就是为了让他在人多的地方受人照看,不要被歹人伤害了去。 被路尔嘱托照顾祁言的是一名名叫阳斯的雌性,他看起来不大,应当与祁言一般大小,可从他的行为举止上就能看出,他可比祁言有胆识多了。 阳斯对于祁言自然是非常喜欢,先不说南山部落本就没有排挤的事件,雌性之间只能处的更好,而不会互相嫉妒……当然,所谓的猿族雌性除外。 说起来,所有的雌性都是一副样子,背上的花纹是雌性的象征。可胸前有两坨奇怪的肉的雌性,只有猿族才有! 可以说是所有的猿族雌性都会有那两坨奇怪的肉,所以乔安娜的模样被他们看在眼里,而心里已经认定了她就是猿族兽人……大概只有熊塔克还迷恋她吧 祁言乖巧的性格在阳斯看来格外可爱,像是小兔子一样,激起了他的怜爱之心。 “放心吧路尔,祁言交给我,绝对不会有问题!”阳斯拍拍胸脯保证道。 路尔感激的看着他,道:“那麻烦你了,等我回来就好。” 阳斯果然没有食言,他拿了好多果子来,放在祁言旁边的石桌上。还舀了一小壶水放在附近,以免祁言口渴的时候没有水喝。 “我说你呀,怎么会不答应施昂呢?”阳斯与祁言闲聊道:“施昂可是狮子!那是万兽之王啊!我当初还憧憬过他呢,怎奈后来发现他一副傻不拉几的样子,就放弃了。” “……傻、傻不拉几?”小雌性喏喏地重复道。 “哈哈!对呀!”阳斯大笑了两声,有些豪爽,“他对谁都一副很仗义的样子,包括对雌性啦。在遇到你之前,我都怀疑施昂是不是把所有的雌性都当哥们。” 闻言,祁言眯起眼笑了。 ——不知道施昂大族长知道自己被部落的雌性形容成傻不拉几之后的脸色如何! “不过啊,你为什么答应施昂呢?” “唔……算、算是答应了吧……”祁言低着头,抠着自己的手指,“我都听他们的……” 当远古兽人男主被掰弯(15) 祁言这副任人选择、小心翼翼的模样让阳斯憋着一口气,他拍了拍祁言肩膀,道:“有点自信啊,你很棒,不要让他们选择你,你也要选择他们呀!” “看不惯哪个就丢掉!” 路尔的话让小雌性面红耳赤,一边摆弄草药的保泽耳尖的听到了这边的对话,当机立断走过来,二话不说抱起小雌性,在阳斯的怒嚎中回到了屋子里。 被抱起来的祁言是一脸懵逼的,他愣愣的看着保泽,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进屋之后祁言才发现,屋子里早已有一个人存在了。 女主乔安娜依旧被绑着,不过却被搀扶到了石床上,而且此刻的她明显是醒来了。 看见保泽抱着祁言进来的手,乔安娜被堵住的嘴支支吾吾着想发出声音,身体也扭动着,可保泽却像看不见她一样,抱着祁言来到屋子另一边的石凳上,将他轻柔的放下。 “在这里待着。”保泽淡淡出声。 祁言似是恐惧的看了一眼石床的位置,最终还是颤颤的点头,“嗯……” 之后,保泽没有再理会祁言,而是转身,像上次那样,旁若无人的分解归类架子上晒干的各种草药。 乔安娜的挣扎一直没有断过,她叫着,动着,似乎不明白这些穿着暴露的人为什么绑着自己,特别是看到一个男人抱着另一个男人走进来,充满着现代思想的她眼里划过一丝嫌恶。 她醒来的时候,第一个遇见的人就是保泽,对于这种禁欲系的男人,她非常有把握能吸引到对方,并且将他绑在自己身上欲罢不能…… 除了一开始的想法,渐渐地,乔安娜在脑海里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不在原来的世界了。那么来到一个新的世界,她更需要最快抱住一个人,像是大海中的浮木一样,可以就她一命。 乔安娜非常清楚自己的资本,也正是这种资本让她的虚荣心和自信心猛涨。 看到祁言的第一眼,乔安娜就对他这种柔柔弱弱的形象非常排斥。在原本的世界中,她就经常受到这种白莲花气质的女人的陷害,所以看到祁言这副样子,即便对方是个男人,乔安娜也是讨厌的! 现在乔安娜被绑着,她清楚的知道保泽应该不会理她,所以即使讨厌祁言,但她还是把乞求的目光转向祁言。 祁言一愣,脸色不大好地转过去,几乎是一瞬间,眼里的眼泪就在打转。 [保泽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40] 一双温热的大掌突然覆在脸颊两侧,祁言的头被摆正,落入一双幽森蔚蓝的瞳孔中,恍若掉进无边无际的大海。 祁言眼中的泪水还没来得及收回,眼角还带着点点晶莹了泪花,看着保泽,不知所措。 “不许哭。”保泽的声音虽然冷淡却不容忽视。 祁言抿着唇,慌乱的点头,可眼泪此刻像是止不住了一样,一滴一滴地落下来。 “对、对不起……我不哭……可是、可是……” “收回眼泪。” “我、我尽力……” 下一秒,嘴唇被堵住,保泽冰凉的唇覆盖了上来,冷的祁言一哆嗦。 “唔……” 对方的舌尖在搅动自己的口腔内部,每一处都留有对方的气味。祁言默默的承受,不知不觉中闭上双眼,感受着对方的爱意。 石床上,乔安娜瞪似铜铃的眼眸死死的望着这个方向,满眼的不可置信。 当远古兽人男主被掰弯(16) [保泽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50] 被吻得迷迷糊糊,保泽的好感度依旧上升。 似是猛然发觉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祁言睁开眼眸,羞涩的使劲推开了保泽。 保泽顺力退开,轻柔的目光落在他红彤彤的脸蛋上,眼里浮现出一丝笑意。 “有、有别人在……” “没关系,她不算。” “……” 再次在心里笑喷,保泽每次形容女主都很奇特,要么物种要么不算人……祁言开始有点同情女主了。 祁言小心翼翼地看了石床上僵硬的乔安娜一眼,抿抿唇,神色纠结着开口:“要、要不放开她吧……她的样子挺难受的……” “不怕她把我抢走吗?”保泽打断他,问道。 小雌性一愣,原本就粉红的脸颊这下变得赤红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熟透了。 “不、不怕……”软糯的嗓音透着一丝小小的坚定,“阳斯说……我要有自信,一定要自信点才、才行……” “可你说话还磕磕巴巴的,脸也红。” “我我我、我会努力练得不磕磕巴巴,也不脸红!” 保泽眉梢微挑,显露了他此刻无比大好的心情。 小雌性真的很可爱,可爱到至极,可爱到让他抛弃不了。 [保泽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5] 祁言的话虽然说了出来,可保泽依旧没有松绑乔安娜,而是将堵住她嘴的兽皮给拿了下来。 嘴上没有束缚的乔安娜仿佛被刚才的一幕冲击到大脑,呆愣愣的忘记了说话。保泽没理会她,而是直径走到她的面前,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翻了个身,然后开始解布料本就很少的连衣裙。 乔安娜似是吓坏了,当后背暴露在空气里,感受到凉意的时候,她才尖叫起来。 “放开我!你这是犯法的!放开我——!” “有力气挣扎还不如想一想用什么说辞来搪塞我们。”保泽的冷漠的声音如同凛冬之日伴随着雪花落下的寒冰,冻人入骨。 “你胡说什么!?解释什么?放开我!” 乔安娜尖叫的声音格外刺耳,保泽皱着眉头,动作更加麻利地脱下她的衣服。这是一件真丝柔顺的连衣裙,在二十一世纪算是名牌了,没个几万下不来的。而保泽做了那么让人误会的动作,就只是想要研究这个布料而已。 全身果露的乔安娜红着眼,即便是混迹交际圈的她也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片刻之后,她似乎是缓解了心情,又想到自己之前的觉悟,眼底划过一丝坚定。 比起保泽那张生人勿近的脸,乔安娜选择了从祁言这里入手。 “你好。”她柔柔一笑,“别害怕,我只是问一下,这是哪里呢?” 祁言缩了缩,然后像是鼓足了勇气,直视乔安娜的那双桃花眼,“这里是南山部落。” “额……什么部落?”乔安娜脑风暴了一遍世界上所有的地区,发现没有这个地方,更加证实了自己之前所想,这个地方也许已经不是自己所在的世界了。 “南山部落。”祁言看着她,脸色不太好,“我认识你!你不记得我了吗?” “哎?”乔安娜一脸懵逼,看着祁言好久,摇摇头,“不好意思,我并不认识你。” 话音落下,只见祁言垂下眼帘,自嘲般轻笑一声,“你竟然不认识了……” 祁言没有再说话,并无视了乔安娜之后所有的问题。 夕阳还在天际徘徊,打猎的兽人们便满载而归的回来了。 路尔第一时间跑到祁言这里,献宝似的给他拿出来两颗灰红相间的蛋,差不多跟鹅蛋一样大。 “这是渠鸟的蛋,很好吃哦。”路尔一边亲吻着祁言的额头,一边道。 “我知道……只不过没怎么吃过。”祁言开心的接过两颗鸟蛋,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 路尔暖在心里,道:“如果你想吃,我每天都去给你找。” “不要!”祁言瞪大眼拒绝,“我吃什么都好,不要那么危险去拿渠鸟的蛋了!” 渠鸟生活在孤零零的高杆树上,这种树树枝很少,叶子也不茂盛,并且不合群,只是偶尔长在孤零零的地方一两棵,万一摔下来,连个遮挡的都没有。 小雌性的好意路尔自然是接受的,此刻更像是捡到宝了一样,深深地亲吻了上去。 刚尝到美味不久,就被身后的一股大力拽开,一转头,只见蟒希顶着一张臭臭的脸看着自己。 路尔虽然有些不开心,但也不能甜了自己苦了兄弟,当初发现小雌性的时候,就说好了要四个人一同分享才行。 不舍得摸了摸小雌性的头顶,路尔在乔安娜无比震惊的目光中走出了石屋。 蟒希看着祁言白嫩的小脸,一时间有些无言,此时刚巧看到躺在石床上的乔安娜,面色一冷,迈开步伐向她走去。 “哦?就这样的货色?” 嘲讽的语气让乔安娜面色发赤,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恼的。 “脸蛋的确不错,可是心太黑。”蟒希轻笑着。 “你再说些什么?”乔安娜皱起眉心,“我听不懂。” “听不懂最好了。”蟒希无所谓的说道,“看样子保泽还什么都没问你,倒是对那件兽皮很感兴趣,那么就让我来问问你好了。” “什么兽皮?你要问什么?” “你的原型,是什么?” 蟒希直白的问题让乔安娜一愣,她顿了顿,支吾着,“什么……算是原型?” 既然想要融入这个世界,就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不是这个世界人的破绽,否则不好解释,也有可能被当做怪胎防备起来。 蟒希眯起眼,幽绿色的眸子散发着冷光,“祖先,族人。” 闻言,乔安娜松了口气,直言不讳道,“猴子。” 人类的祖先就是猴子嘛,不管以后怎么样,现在先这么说着,以后出问题再圆谎就行了。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回答会给她带来一场大灾难。 * 祁言被抱出屋子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赢了。 蟒希叫来了部落里有声望长老和施昂,包括路尔和保泽两人,一起进到了石屋内,然后好久都没有出来。 阳斯坐在他的旁边,一些族人也三三两两地站在空地上,似乎等待着什么结果。 “你说突然间是怎么回事啊。”阳斯不明所以,“难不成是查出来了什么?” 祁言担忧地看着石屋的方向,“我也不知道。” “你在屋里一天,有发现什么吗?” “蟒希问她的祖先和族人,她说是猴子。”祁言的语气没有一点扭捏与生气,反倒很坦然,像只是为了回答阳斯的问题才说的。 只不过,听到了阳斯的耳朵里,问题可就大了。 当远古兽人男主被掰弯(17) “她的族人是猴子——?!” 阳斯的大嗓门在人群中炸开,好多人都望过来,争前恐后地询问详细情况。 祁言吓到了一般连忙摆手,却被阳斯一把握住,“她这不就是猿人吗!这样怎么还能留在我们部落呢?赶紧将他赶出去啊!” “阳斯你别急……”祁言安抚他,“也许施昂他们就在决定这件事呢。” “这有什么可决定的,直接赶出去不就好了!” “也、也许他们还有别的想法……” “我看他们就是被迷惑了!你看看熊塔克,再看看现在进去的那些人,他们都是恨猿人入骨的,这个时候却在装模作样的做什么决策,根本就是被迷惑了啊!” 此时的阳斯显得格外气氛,他金黄色的眼眸里透着一股浓浓的恨意。 不明所以的祁言刚想要安慰他,脑海里突然想起系统的声音,接着便是尖锐的疼痛袭来,痛的令他窒息。微微一仰,昏了过去。 [将原主祁言的身份背景注入宿主脑海,请注意查收。] …… 昏过去之前,还能听见阳斯惊恐的呼唤声。 脑海里,原主的身份背景一一布开,熟知完后,祁言满身的冷汗。 这个原主……还真不是盖的。 原主祁言长得俊美也不是随随便便就美的,他是另一本小说当中的主角……对的,算是另一片攻略世界的主角! 同样是这片兽人大陆,可却是不同部落。而祁言作为主角的开始,就是他被南山部落送到另外一个盟友部落做礼物之后事情。 祁言不被送走,另一篇故事便没办法再延续下去,那个世界也会被毁灭……而那个世界,就是这片兽人大陆。 言下之意,就是祁言要是攻略四位男主成功,那么结局就是全部死在世界毁灭中。但如果攻略不成功,被送走,那么他会作为另一个主角活下去,世界不会毁灭,可祁言是会被扣积分的…… 想来想去,祁言决定……世界毁灭。 扣积分什么的真的很可怕啊!!!人死之后积分就是命啊!!!世界毁灭可以,扣积分绝对不行!! 去他的另一个世界吧!老子就要毁灭世界! [宿主如果决定攻略目标而毁灭世界的话,那么开始倒计时。] 倒计时?! [是的,攻略时间将会受到限制。目前宿主还有三位男主没有攻略,分别是:施昂——好感度60;蟒希——好感度35;保泽——好感度55。] [施昂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70] [蟒希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40] [保泽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60] 好感度提示音让祁言怔了一瞬,后来想到如果是因为自己昏迷而受到怜爱所增添的好感度的话,也不足为过。 默默的在心里打发了系统,祁言缓缓睁开眼,闻到一股青草般的幽香。 “啊,你醒了!”施昂竟然一直守在他的旁边,看到他醒了的一瞬间,便高兴的握住他的手,“真是的,担心死我了!保泽说你没什么大碍,可就是一直不醒。” 小雌性干涩的嘴唇动了动,轻声道:“让你担心了……” “这没什么!” “对了,阳斯怎么样了?”祁言突然问道。 施昂微微一愣,纳闷地反问,“阳斯怎么了吗?” “他……听到猿族,就非常的生气,有点可怕……”祁言闷闷道:“我本想安慰他,可是头突然痛得厉害,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充满柔光的眼睛落在小雌性身上,施昂原本凌厉的狮王气概只有在他的面前才会柔化。 “别担心,阳斯没事的。不过也怪不得他,当初那个被猿族掳走虐待致死的雌性,就是他的亲哥哥……” “啊!”祁言捂住嘴巴,满眼恐惧的看着施昂,“虐、虐待致死……?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施昂的目光也暗沉下来,氤氲着浓雾的眼底透着一丝恨意,“猿族,就是这样。” 似乎是他阴晦的情绪影响到了小雌性,布满薄茧的大掌忽然覆上一片柔软,施昂微微一愣,只见小雌性将他的手包裹在自己的双手中,像是安抚他一样。 [施昂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80] 一股暖意袭遍全身,施昂微动手腕,反握住他葱白的小手,越收越紧。 “关于那个猿族雌性。” 施昂突然提起了乔安娜。 “对不起,我们没办法把她赶出去。” 话音落下,祁言的眼睛瞬间放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里流露出受伤的神色。 “果然……”小雌性自嘲地笑着,“你们也喜欢她了吗……” “不!”施昂伸出长臂,突然抱住祁言,“不是的!是熊塔克……” “对不起祁言,熊塔克非要留下她,我们看得出,熊塔克很喜欢她……熊塔克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用一生的命格与尊严要保住这个雌性,我们没办法……” 命格和尊严,是兽人大陆用来发誓的资本。没有任何一个兽人,会愿意拿出命格与尊严发誓,除非是关乎生命的大事。而熊塔克却为了乔安娜抵誓,谁能阻止的了呢? 小雌性长久的沉默让施昂担忧,他就怕小雌性会因为这件事生气,或者陷入无尽的恐慌中。 “没关系……”小雌性沉闷地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熊塔克喜欢她没关系,就算是你们喜欢也没关系……但是,请小心。也请告诉熊塔克,一定要小心!” “嗯。”施昂松了口气,微微笑了。 [施昂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85] 善解人意在的雌性是所有人都喜欢的。 在祁言昏睡的这段时间里,整个部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南山部落里所有人的兽人对乔安娜都避而远之,对熊塔克也是一副不忍。 “熊塔克!你真是瞎了眼了!一定要留下这个祸害吗?”阳斯气冲冲的对着熊塔克大叫,指着他身边的乔安娜,恨意由心中蔓延开来。 深知阳斯的哥哥所发生的惨事,即便是被骂,熊塔克也只是愧疚的垂下头,“抱歉阳斯,我……” “喂!你指着我的时候知不知道有三只手指是指着你自己啊。”乔安娜冷哼着,被触犯底线的她似乎忘了此时此刻是寄人篱下,拿出在夜店时不受欺负的气场,开始反驳起阳斯,“我是祸害?那你什么?呵,没人要的祸害?” “你——!” 也许乔安娜只是看阳斯没有雄性在身边随口一说,但殊不知阳斯因为哥哥的遭遇,对雄兽有着一定的恐惧,这是整个部落里的人心知肚明却不会拿出来说道的事情。 就这样,被一个猿族人嘲讽的说出口,阳斯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当远古兽人男主被掰弯(18) 围观的兽人全部发出了发自内心的怒吼,那是野兽的徘徊在喉咙间的低吼。 乔安娜吓到了,她悄悄地往熊塔克身边挪了挪,虽然这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她并不喜欢,但是伺候好他就可以在这里生存的话,那不管怎么样都要扒住他! 见心仪的人儿害怕,熊塔克虽然也很反对刚才乔安娜的言辞,但是依旧挡在了乔安娜的面前。 “熊塔克……”阳斯看他的样子,心里更加难过。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竟然这样放纵那个雌性戳自己的死穴。 “阳斯!”熊塔克似乎也在挽救这段友情,“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什么都不知道,是无心的……请你原谅!” “无心的?一句无心的就可以得到原谅吗!”阳斯受到了刺激,大声叫嚣,“我哥哥因为猿族而死,现在我被猿族羞辱,你觉得这是值得被原谅的吗!” 说完,阳斯抹着眼泪,转身冲出人群。 一些族人不放心他,跟在后面;剩下的族人怒视熊塔克身后的乔安娜。 他们对熊塔克是没有任何意见的,从头至尾,熊塔克做的唯一一件错事大概就是留下了这个雌性吧…… 乔安娜也从中听出了什么,她抿了抿唇,眼里也划过一丝不忍。也许心中有个声音让她去道歉,可是二十一世纪生活的环境让乔安娜打心眼里看不起这种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人。 有一点是没错,阳斯是被南山部落捧大的雌性,长老们曾经郑重的说过,只要阳斯一天不愿意找心仪雄性,南山部落的世世代代都会白白养活阳斯。 施昂抱着祁言出来的时候,与流泪跑开的阳斯撞个正着。祁言急急地唤着阳斯,却被无视绕过。 “阳斯怎么哭了……” “嗯。” 施昂眼底闪过一丝别样的光芒,他看着阳斯的背影,无言。 祁言不用多想就知道肯定是女主作死了,不过把阳斯这么活泼的一个人给弄哭,这让他心里真的有点不爽呢。 施昂抱着祁言向着那边走去,没过一会便看见了被兽人们围着的熊塔克和乔安娜。 “这是怎么回事?” 施昂低沉威严的声音响在人群外,兽人们见他来了,自然而然地让出一条路。 熊塔克看到施昂,眼里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施昂!” “发生了什么?”施昂看着熊塔克,以及他身后正看着自己的雌性,“阳斯为什么哭了?” 熊塔克别过脸,愧疚的说道:“对不起,请惩罚我吧。” “这跟你并没有关系吧。”施昂淡淡的说道,声音辨不清喜怒。 熊塔克闻言一顿,不管要说的什么话都堵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 而乔安娜此刻却完全不在状态,整颗心都扑在了施昂的身上。 这个男人,不管是二十一世纪还是现在,都是她喜欢的类型! 乔安娜并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在二十一世纪,她是酒吧的舞女,只不过因为性感的舞技和绝美的容貌而火了起来,成为酒吧的台柱。挣得越来越多的她开始追求富人的生活,给自己用名牌穿名牌,也会经常参加一些贵族的酒会来博得名气。偶尔会伺候一些大佬来获得一些权势,可又随时随地希望掉到一个金龟婿,安安稳稳的过着下半生。 不得不说,乔安娜所获得的一切都是靠自己,不管是卖性感还是身体。这样的她最看不惯的就是被众人围绕的贵族小姐,柔柔弱弱的不堪一击。 于是,有时候为了好玩,她会勾引那些贵族小姐的男朋友,看着他们因为自己吵闹、分手,便会升起一股别样的快感。 这就是乔安娜,原来的世界不会变,在这个世界,依旧不会变。 长久的沉默让围观的兽人对乔安娜嗤之以鼻,看过来的目光也透着不屑。 连错误都不会承认的雌性,真是太过邪恶了。 祁言一看到乔安娜那放光的眼神,就知道她是看上施昂了。眼珠一转,祁言瑟瑟的往施昂怀里缩了缩,在他心口的位置低声道:“有点冷……” 小雌性这副依赖的模样让施昂非常受用,他颠了颠祁言,将他更紧的抱住,“乖,一会就好。” 说完,他抬起头,眉心皱起,“谁的错误,谁出来受罚!” 熊塔克想要求情,可是施昂的态度明显就是知道了谁是始作俑者,施昂是万兽之王,那股无法让人违抗的气势不是他说求情就可以宽恕的。 乔安娜一眨眼,听见施昂的话,有些心虚,但还是不着痕迹的看熊塔克一眼,冥冥之中倒是想要他出来替自己顶替一下。 可熊塔克木讷正直,顶替这种事做了一次被否定,就没办法再做第二次了。 乔安娜心里生起气来,闷闷的站出来,心中却埋怨熊塔克的不是。 “是我,明明是那个阳斯先指着我的,我为什么不能反击?” 理直气壮的语气让施昂冷笑一声,说出来的话毫无感情,“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你——!”乔安娜一瞪眼,“我也是人!你们的同类!” “猿族的兽人在这个世界上是最不受待见的。留下你已经是我的极限,你竟然还敢趾高气昂欺辱族人,谁给你的胆子?!”施昂的声音蓦地放大,感受到狮王怒气的兽人全部俯首跪下,包括留着冷汗的熊塔克。 “我……”乔安娜被说得难看,刚想反驳,可心中突然一惊,没由来的恐惧袭遍全身。 是啊,她现在寄人篱下,而且看这个男人的样子,应该是这个部落的首领…… 男人应该都喜欢服软的女人,看看他怀中的那个雌性,显然就是很懂得这个道理的。 想到这里,乔安娜竟然同身边的兽人一样跪下去,充满不善的视线阴晦的落在祁言身上,心中更是讽刺。 “对不起……”乔安娜放柔了姿态,“请原谅我的无知。”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其他兽人一愣,施昂沉着脸,没有说话,其他人便不敢起来。 乔安娜心中忐忑,颤颤巍巍的跪着,心中却更加坚定要得到施昂的想法。 所有人都跪施昂,可只有他怀里的雌性可以不用跪,还被他抱在怀里,享受这无尽的荣耀……如果他怀中的人是她乔安娜,该多好? 眼底划过一丝不可名状的光芒,原本妖艳的脸垂下,落下的阴影挡住了那贪婪扭曲的面容。 不知过了多久,施昂冷哼一声,缓缓开口,“日日去北方竹林砍竹,直到阳斯愿意原谅你为止。”说完,便抱着祁言离开了。 这个惩罚,对于雌性兽人来说不算什么,可如果要阳斯原谅的话,那可有些时日了。 这个惩罚结果,大多数兽人都觉得不够。而心中松口气的,大概只有熊塔克了。 众人散去后,熊塔克扶起乔安娜,对着她开心的说,“砍竹很容易的!阳斯也很通情达理,只要你好好对他,这个惩罚根本就不算什么。” 一下子甩开熊塔克的手,乔安娜阴沉的看着施昂远走的背影,眼里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安娜?” “别叫我!”乔安娜吼了一句,“亏我还那么相信你,相信你喜欢我。你竟然在这种时刻将我供出来!” “你别生气……施昂的样子明显就知道是你了,如果我再求情,可能会更糟糕。” “哼!” 同样明白这个道理的乔安娜自知无理,便冷哼一声,向熊塔克的石屋走去。 现在她还需要熊塔克这个呆子,先安抚好他,才能想别的事情。 * 日复一日,时光在渐渐冰冷的微风中流逝。 寒冬就要来了,而祁言攻略的期限,这是寒冬。 这几天外出打猎的兽人变少了,以前全部落会出去三分之二的兽人打猎,而现在只会出去一半,另外一半雄性兽人留在部落里,利用地形和滚石来为正片部落创造一片更加安全的防护膜。 是的,兽人们要开始迁移了。 不过迁移的地方不算很远,而是南山部落每年凛冬都会去的一片半山。 山峰耸入云霄,扎根在大陆的一角,四周还有连成片的小山脉。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南山部落在半山腰偏上的位置刨出了一个大洞,然后在大洞里再掏出一个个小洞,每年凛冬南山部落的兽人们都会爬上山,进入到这里,准备过冬。 所以食物一定要准备充足,否则没办法再寻找食物。 山洞一切都好,偏高的好出就是暴雪再大,都不会掩盖住洞口。可唯一不好的一点是雪崩,如果雪崩,整个洞口就会被堵住,如果不及时挖开,所有兽人很可能被困在里面,感受着冰雪交融,活活冻死。 准备迁移了,祁言在石屋里收拾自己的小包袱,突然腰间环上两条手臂,祁言吓得尖叫一声。 “呵……”一道低沉的笑声在耳边响起,祁言脸色微红,有些窘迫道:“蟒希,别闹啦。” “嗯?小雌性会拒绝了?”蟒希充满磁性的声音带着丝丝鼻音,格外魅惑。 祁言脸色更红,小幅度地挣了挣,“你快去收拾呀,一会就是我们迁移了。” 迁移是分拨的,每年南山部落的迁移时间都很充裕,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拥挤和踩踏,全部族人迁移到山洞里一共需要三天,分成六拨。 本以为蟒希会看在正经事上松手,没想到他抱得更紧,“你就是我的所有了。” 闻言,祁言的脸一下子冒烟,熟了! 说情话谁也比不过蟒希啊啊啊! 说起来,这段时间里,祁言的努力没有白费,剩余三个人的好感度全部直线上升。施昂作为首领,无视掉了路尔哀怨的眼神,在祁言脚伤好了的那一晚,便拥着他做了好几遍,本就快到头的好感度一下子满了。 而之后,在一些琐事中,祁言为了避免他们与乔安娜有什么瓜葛,故意让他们知道自己做了一些防护措施。比如说知道河边有乔安娜,他就故意拉走他们这样的小动作,让这四个雄性兽人知道,小雌性的心里是有他们的。 于是现在蟒希的好感度是70,而保泽是75. 只要凛冬来临的那一天攻略完成,这个世界就会被大雪覆盖,彻底灭亡。 山路上的很顺利,因为往年都有经验,所以这次,祁言只要跟着蟒希的后面就可以了。 施昂和保泽身为首领和医务人员,所以在第一拨的时候便去了山洞,而路尔和蟒希带着祁言留在了第四波。 “对了,小言还不知道吧?” 路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祁言喘着气回头,“不知道什么?” “山洞是共用的哦。”路尔替他擦擦额头上的细汗,却不顾自己的汗珠,“当初山洞便是与地海部落共同挖掘的。” 话音落下,祁言的小脸僵在那里。 地海部落,另一本小说的主要部落,也是原著中祁言被作为礼物送到的那个友盟。 天啊,另一本小说的男主和男主要见面了! 当远古兽人男主被掰弯(19) 来到山洞,祁言被里面忙忙碌碌的情形给吓到了。 怎么形容呢,仿佛是春节期间的商场里,每家每户为了置办年货,行走在各个柜台之间一样。 被眼前的异常热闹的情形吓到,祁言顿住不知道怎么走进去,还是路尔笑眯眯的拦着他,走向了一个刻有南山部落标志的洞口。 “我、蟒希、保泽和施昂被分在了一个石洞里,而你当然和我们在一起。”路尔指了指每一个石洞,“一会你可以到处走走,石洞旁边刻着我们标志的,居住的就是我们南山部落的兽人。而另外一个标志的,则是地海部落的兽人。” “可以到处走吗?”祁言有点担心会不会丢了,因为这条看似走廊的大洞延伸的很远,都看不见尽头。 “可以的!在这里你绝对安全。”路尔轻吻他的脸颊,“都是友盟的人,而且你的身上有我们的气味,不会被当做没有伴侣的雌性抓走。” “嗯,我听你的……” “真乖。” 正聊着,不远处的施昂突然看见了这里,眼睛一亮。 “路尔!带着小言过来!” 听到呼唤的路尔应声,带着祁言走过去。施昂正在跟一个陌生人说着什么,而那个陌生人的身边则带着一个相对瘦小的男孩,祁言想这应该是陌生兽人的雌性。 施昂在祁言过来后便揽过他,有些炫耀地对那个陌生兽人介绍道:“扈尔罗!看,这是我的伴侣!” 被称作扈尔罗的雄性面无表情,神色阴郁的扫了祁言一眼,然后点点头,“嗯。” “扈尔罗怎么还这副样子啊!”一边的路尔也笑道,“多跟我们开开玩笑也没关系的!” 扈尔罗顿了顿,冷冷吐出两个字:“尽量。” 祁言感觉施昂和路尔都不自觉的叹口气,神色很是无奈。 “对了小言,忘了给你介绍。”施昂指了指对面的雄性,“这是扈尔罗,地海部落的首领,我们的挚友。” 听到介绍,祁言垂下的手不自觉的僵了僵,他轻咳两声,牵起一个不含任何杂念的微笑,“你好,我是祁言……” 扈尔罗,另一本书的攻大人。 而祁言,就是那个落跑的受……总之不好意思了扈尔罗,看你现在也有雌性相伴,世界毁灭的那天不要怨他…… 扈尔罗又扫了他一眼,点点头,“嗯。” 祁言:“……” 这、这人性格孤僻吧? “说起来扈尔罗你也有雌性了吧,刚好,让小言和你的雌性一个做个伴啊。”施昂建议道,“一会我们都要去帮忙的,有一段时间不能照顾自己的雌性,不如让他们作伴。” 听闻后的扈尔罗沉思着,似乎在心里衡量这个提议。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伸出手便将自己身边的雌性揽到怀里,然后深深地湿吻起来…… 懵逼的施昂、路尔和祁言就这样看着他们,祁言甚至能看见两唇只见若隐若现的搅动在一起的舌头。 ……真尼玛尴尬啊。 可是两个当事人似乎一点都不尴尬,祁言就这么看着那位清秀的小雌性瞪着眼,处变不惊的瘫着一张脸与扈尔罗接吻。 我的妈这简直是神人啊!这种雌性哪里找?! 片刻之后,就连施昂看得都有点口干舌燥,他们终于分开了,嘴角还牵出一丝泛着滢光的银丝…… 祁言直接羞红了脸,躲在了施昂的身后。 “跟他去。”扈尔罗对那位雌性道,“有事,找我。” “嗯。”那位雌性的声音非常好听,仿佛微风吹过柳树枝,清爽而干净。 这边施昂也对祁言叮嘱了一番,然后几个雄性边说着什么边离开了,独留祁言和那位雌性在一起。一时间,气氛陷入尴尬,那位雌性目不斜视,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受不了这尴尬的氛围, 小声地开口,道:“你在看什么呀?” “世间苍生。” “……”exm? 噎了噎,祁言再次问道:“你叫什么呀,我叫祁言!” 这次,那位雌性淡淡的目光扫过来,俊秀的脸上面无表情,“我知道你叫祁言。” “啊……是吗,我刚才自我介绍过了。”祁言觉得这个雌性在套路他! “我叫单辙。”他突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哦,单辙你好。”祁言微笑着问好,可心里却说不出的怪异。 “我是扈尔罗的攻略者。” “哦……什么?” 一句话,让祁言如同雷劈般愣在原地。他怔怔的看着单辙从一开始就面无表情的脸,半晌说不出话来。 倒是单辙,风轻云淡的看着他,然后伸出手,拉着他向一处隐蔽的小山洞里走去。 “我们的对话似乎不应该让其他人听见。” 祁言渐渐回神,应道:“的确。” “其实也不需要背着谁,因为所有的生灵都是上帝的羔羊。”单辙一脸认真的回头看着祁言,一字一顿道:“因为我就是上帝。” 祁言:“……” 他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被震惊到了。不过这是事实。” 话音落下,祁言竟然从他毫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一丝小小的开心与得意。 这一刻,祁言从心里明白了。 ——这孩子脑有洞,目测已弃疗。 彻底缓过神的祁言请咳了咳,开始说起正事。 “单辙,你也是攻略者吗?可我为什么感觉不到你的系统的存在?” “本上帝不需要系统那种东西。” “额……那你的任务是?” “攻略扈尔罗,拆散他与白莲花受。” 祁言:“……”不好意思我就是那个白莲花受! “我知道你就是那个白莲花受,不过没想到你也是攻略者。”单辙突然伸出葱白的手,轻轻覆盖在自己的右眼上,“我的能力受到了限制,所以你是我最大的帮手。” “……小可爱咱们能好好说话吗?”祁言无奈的笑了,心想着单辙果真想个小孩子一样。 “世界应该不会毁灭了。”单辙突然没头没尾的来一句。 “嗯?”祁言一愣,看着他认真的眼眸。 “如果我攻略成功,这个世界就不会毁灭。”单辙淡然的说道:“因为我顶替了你的位置。” “那你要是攻略不成功……” “哦,那就一起毁灭吧。” “……” 都要毁灭了你干嘛那么风轻云淡的啊!!!积分什么的你不担忧吗!!!! 已经无力吐槽的祁言翻个白眼。 “对了,你的攻略成功了吗?”单辙突然发问。 祁言顿了顿,摇摇头,“还差两个,不过快了。” “那就好,你帮了我一个忙,我也可以帮你一个。”单辙这小孩异常的认真的看着祁言。 祁言自然知道帮忙的意思。祁言如果全成功,那就不会被送到扈尔罗的部落,也不会参与那个故事,单辙的攻略可以说是事半功倍。 本来不拘小节的祁言想要拒绝,可是想来想去,决定还是让单辙帮个忙。 祁言凑过去覆在单辙的耳边,小声小气的说了一大套,在单辙渐渐了解的脸色中,两个攻略者合作愉快的击掌。 当施昂和扈尔罗回来的时候,量个雌性聊得非常热闹,虽然单辙依旧面瘫着脸,也没有什么表情,可停不下来的话匣子让扈尔罗的脸色也好了起来,不再那么阴郁。 施昂走过来问道:“聊得很开心?” “嗯!”祁言发自内心的笑了,“单辙跟我以前是一个部落的!” “一个部落的?”施昂和扈尔罗异口同声。 “是的。”祁言看了看单辙,道:“我被赶走的时候,单辙还替我求过情。刚才看见他的时候,我都没敢认……” 知情的施昂和单辙没有说话,倒是扈尔罗不解,道:“被赶走?” “额,嗯……”祁言垂下头,一副不愿意多提的样子,走到施昂身边,拉住他手。 单辙也怼了怼扈尔罗,面瘫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不赞同。 扈尔罗明白过来,将单辙抱在怀里,不再多问。 就在此时,蟒希突然走过来,对着施昂道:“快来看看吧,熊塔克出事了!” 施昂神色一紧,连带着祁言的脸色也苍白起来。 “怎么回事?” “还不是那个猿族雌性,娇嫩嫩的连山都不愿意爬,熊塔克只好背着她。结果走山路的时候行李掉了下去,熊塔克下去捡,不小心被倒刺木伤到了腿!”顿了顿,蟒希不忍的继续道:“倒刺木有毒,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伤口很大吗?”施昂连忙跟着蟒希走过去。 祁言想了想,也跟着去了。而单辙见状,也拉着扈尔罗走了过去。 倒刺木是兽人大陆一种剧毒的草木,像是枯枝一样,没有叶子,顶端尖锐的如同一根针,被刺到的话想要养好是很难的。索性这种毒扩散的范围不大,只是局限于被刺伤的周围,不过这对于一个伤到腿的雄性兽人来说,几天不能打猎,也是毁灭性的打击。 跟在施昂和祁言后头的单辙捏了捏扈尔罗的手,小声道:“那个猿族雌性,就是那个勾引有伴侣的雄性的猿族,反正心眼不太好,你看见她要躲远点。” 扈尔罗紧紧握住他的手,点点头。 单辙满意地勾勾唇,算是心情不错的笑了。 来到洞口处,熊塔克已经被其他兽人给抬了上来,此刻他捂着自己的伤口,脸色青白的很,似乎很难相信自己被倒刺木扎到并中毒了。 施昂和蟒希都凑了过去,保泽也在用清水为熊塔克清洗伤口。 祁言扫了一圈,在人群外,看见了一副事不关己的乔安娜。 是了,没错,这就是乔安娜。二十一世纪的贫苦生活教会了她冷血与心计,对于自己不喜欢、不在意的人和事,她可以躲得远远的,即便对方是为了自己。 一瞬间,愤怒袭来。祁言第一次在南山部落的兽人面前表现出如此的愤怒,他绕开其他兽人,直直的来到乔安娜面前,将一句想说很久的话大声喊出来—— “请你离开南山部落!” 当远古兽人男主被掰弯(完) 祁言的声音很大,至少周围的兽人,包括更远一点来看热闹的兽人都听得见。 一直因为勾引不到施昂而苦恼的乔安娜被这么明摆着的排斥,更何况对象还是施昂的雌性,一时间也是满腔怒火,她脸色瞬间变得狠厉,眼睛也瞪了起来。 “凭什么要我离开?怎么?看不惯我?看不惯我你可以滚啊!” 祁言被噎的眼眶发红,眼泪在打转,可他咬着牙没有让它们掉下来,反而更加强势的对着乔安娜开口,道:“你自私自利,为了自己不在意任何人的感受。熊塔克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你不领情,还装作与你无关,可见你的心胸有多狠毒!” “你不喜欢熊塔克,可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牵绊着熊塔克,心里却想着施昂。你企图多次勾引已经有伴侣的雄性,这是违背了任何一个部落的规则的!” “今天,所有的雌性都会自己爬山,这不是陡峭的山壁,而是被祖先踏平的一条山路,比起那凶险之地要安全太多。只有你,毫无良心地使唤熊塔克,让他背着你又拿着行李,导致他现在受伤,如果毒不清,他以后甚至不能走路!你竟然还能站在这里,不管不问!” “我之前所在的部落,我没办法说出这话,因为我胆小。可现在,我不能让你再毁掉一个部落!南山部落是我的家,我有权利保护它,保护它当中的每一个兽人!” “所以,请你离开南山部落!” 祁言的话,仿佛一记重弹落入所有人中间。 一时间,鸦雀无声。 祁言说的,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实。 乔安娜她不是一个兽人,她所做的一切在兽人眼里都是多余的。同样的,乔安娜打心眼里看不起兽人的生活方式,她将自己放在最尊贵的位置上,即便是在兽人主宰的世界里,乔安娜依旧觉得身为人类的她才是食物链顶层的生物。 可惜她错了,在这里的,哪一个都比她强。 乔安娜气得不行,祁言戳中了她内心的想法,并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这让她很没有面子,脸色也是又白又红,伸出手指着祁言,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 [保泽对祁言好感度+20,当前好感度:95] [蟒希对祁言好感度+30,当前好感度:100] [恭喜宿主成功攻略男主之一,目前仅剩一位男主未攻略成功。] 沉寂之后,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祁言望过去,只见原本颓废靠在墙角的熊塔克笑的凄凉。 “被祁言都说出来了,我很没有面子啊……”熊塔克自嘲的笑着,“不过,祁言说的没错。” “熊塔克?!”这道声音,是来自乔安娜的。她似乎不相信一直恭维她、讨好她的熊塔克会认同祁言的话,让自己离开南山部落。 要是往常,熊塔克早就去安慰她了。可这次,熊塔克没有理会乔安娜怒挑的眉毛,而是侧头看向施昂。 “施昂,我拜托你,留她过了凛冬可以吗?凛冬一过,就让她离开部落。” 施昂看着熊塔克苍白的脸色,心中自然不想答应,可是顿了顿,还是点点头。 也许这是熊塔克对乔安娜最后的留恋了。 事情在此时仿佛是告一段落,似是终于有了解脱,部落里的人心态也变了,开始彻彻底底地无视乔安娜。 而乔安娜沉寂了两天后,开始肆无忌惮的勾引起其他雄性,仿佛再为自己寻找下一任可以依靠的人。 只不过祁言和乔安娜的关系是彻底恶化了。 祁言还记得当时,躲在人群中的阳斯跑出来,哭着抱住祁言,对着他的耳边轻轻说了声谢谢。 没有说任何话语,而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受着脖颈间的湿润。 这个凛冬,依旧是毫无危险的。 日复一日,彻夜咆哮的寒风开始消散,冰雪也渐渐融化,初春的嫩芽顽强地在冰雪中冒芽儿,似乎在驱赶着暴雪快些走吧。 熊塔克的伤势在保泽的精心照料下可以走路了,虽然暂时还不能做剧烈的运动,可他依旧非常的开心。 祁言也非常开心,倒不是为了熊塔克,而是为了阳斯。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和熊塔克走到一起去的,总之每次祁言去保泽那里刷好感度的时候,总会看见阳斯红着脸坐在熊塔克身边,为他捏按麻木的腿。 第一次,祁言很是惊奇,在询问阳斯的时候,得到对方的娇羞的一瞪,转身跑走了。 再后来,祁言也不问了,只是笑眯眯地看着。 同样的,因为祁言跑的勤,保泽的好感度也在一次拥吻中到达了顶峰。 祁言完成了所有的任务,只要等乔安娜被赶出部落的那一天,他就可以脱离这个世界了。 想到这里,祁言的心中很是惆怅,感慨万分。 那天,他找来单辙,随便聊着往事。在提到自己会离开的时候,单辙淡淡的摇头。 “我不会离开。” “什么?”祁言不解,“你的任务完成了,也不能离开吗?” “不,是我不想离开。”单辙难得没有中二,而是像个讨论心事的少年。 祁言不理解不想离开的意思,可下面单辙的一些话,让他彻底明白了。 “我会在每一个世界生活到老、到死。因为每一世都是我自己,我为我自己活着,不为其他。如果哪个世界的攻略没完成,我也许会被扣积分,但却不会消亡。转到下一个世界,还是为我自己活。那我为什么要留下复制人,自己离开呢?” …… 单辙说的很对,他为自己活,那就好好活。 祁言问他,每一个世界都带着上一个世界的记忆,会影响攻略吗? 单辙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突然笑了起来,格外好看。 “你见过上帝会放弃自己的羔羊吗?” 答非所问,可祁言却明白了。 是的,这个自称上帝的中二少年,可能是他见过所有的攻略者中,最认真、敬业的一位了。 “小言!”远处的路尔跑过来,献宝一样的摊开手掌。 祁言一看,便开心地笑了。 那是一朵娇嫩的小花,还没有彻底张开,就被路尔摘了下来。 “这是从哪找到的?”祁言问向路尔,“外面的雪还没有彻底融化呢,就已经有花朵了!” “在一棵松茸树下!” 松茸树枝繁叶茂,总会有风雪掩盖不到的死角。 “路尔,把花拿来。”保泽的声音突然响起,“我会用松土栽培它。” 祁言连忙将小花双手奉到保泽的面前,保泽拿过来,在祁言滑嫩的手上轻轻一握。 祁言脸颊微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后腰便被抱住。 “小雌性今晚陪我,嗯?”蟒希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热气喷洒在祁言的耳边,惹红了耳廓。 “喂蟒希!”后跟上来的施昂怒了,“别抢!今天小言应该陪我!” “哼……”蟒希冷哼一声,没有再强硬的说什么。 四个雄性,每天都会在一起,不管是打猎还是吃饭,他们是很好的伙伴、友人,更是同一个雌性的伴侣。 夹在他们中间,祁言从来都没有尴尬过,虽然他非常不理解np这种风格的结局。 只要喜欢,无论多少都无所谓吧。 人世间的伦理道德是一个标杆,却不是不能触犯的禁书。 多夫多妻、同性之爱,这些,都是一种生活的形式,并不存在什么允许与不允许。 就这样,充实的每一天之后,大家迎来的春季。 下山的那一天,施昂正式宣布了乔安娜被赶出南山部落,从此再也不许接近南山部落一步,否则将会以外族侵犯的嫌疑进行反击。 乔安娜妖艳的脸在此刻终于垮了下来,不再趾高气昂、高高在上。 她恳求,挽留,可是无果。 祁言不知道她将来的结局如何,反正,她不是一个值得被爱的女人。 ……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正在复制传输记忆中。] [复制成功。宿主是否立即脱离本世界?] ——是。 当邪魅魔道男主被掰弯(1) 苍云大陆,一个斗气与真气并存的大陆。 苍云大陆上有一半的人都会有灵根,而灵根的属性分为两种:天灵根和地灵根。 天灵根是修炼真气,以作息养性、文论医理为主。真气的好处有很多,练气精者可修仙成道,甚至可起死回生。 地灵根是以修炼斗气,武者为尊。而大陆上能堪称霸者的,全部是到达斗气巅峰之人。 而没有灵根的普通人,则过着普通的生活,做着日如一日的劳工。 祁言这次的身份,就是天灵根的男配——祁家大少祁言是也! 女主名叫展霓裳,是展家嫡女。可展家世世代代都有灵根傍身,唯独她这个嫡女,是个实打实的废材,这让展家家主展风云很没有面子。即使在外人面前,也是对这个嫡女充满不喜。 于是乎,十六年里,展霓裳受尽了白眼与冷落,母亲早亡的她更是无依无靠,在这偌大的展府,连庶女都能骑到她的头上。 哪曾想,展霓裳只不过是因为幼时被庶母下了药,毒毁了灵根,却不是消散,在一次机缘巧合中,展霓裳解了毒,并且偷学古书,用多余的真气酿成第二个地灵根,变成苍云大陆唯一一个拥有双灵根的人! 如同凤凰涅槃的她如恶鬼般报复那些曾经欺辱她的人,毁庶母容貌、伤庶妹灵根、断家仆筋骨,最后霸气的与展家人断绝关系。 她这一系列作为被男主魔教尊者楼骨修偶然看见,心中对她自是留了一些印象。并在后面的种种事件中,与她同甘共苦,相知相逢。而展霓裳却不愿与他在一起,而是心心念念着在展府被欺凌时,那个偷偷摸摸来看自己、给自己带吃的、伤药的祁家大少‘祁言’。 得知自己的心上人居然喜欢祁言,楼骨修黑化了,他残杀祁家一十八口,并砍下祁言的首级,带回去给展霓裳。展霓裳自然是哭的撕心裂肺,她没想过自己喜欢的人就这样被残杀。 于是,她隐居山林,苦练真气,只为给祁言报仇。却在楼骨修一次次的霸道下沉沦,最后将报仇的事忘于脑后,与楼骨修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祁言觉得,原著中的‘祁言’就是彰显男主与女主之后的幸福生活的转折点。 同时,运气非常不好的是,祁言这次附身的时间,恰巧是楼骨修前来屠杀祁家的时候。 ……穿成大少,一天福都没享还要面临着被砍头的局面怎么办? 还有两个时辰,楼骨修就要来了…… 祁言在自己的厢房内沉默着,希望能在楼骨修来之前想出应对的计策。 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祁言猛地站起身,二话不说就向外面走去。 “哎!少爷你去哪!”祁言的贴身小厮端着茶水还没进屋,就看见自家少爷风一般疾驰而去,他想跟上去,可手里又端着东西,这能扯着嗓子喊他家少爷。 可惜他家少爷停都没停一刻,便消失在长着青苔的拱门处。 运用真气,祁言轻功跃起,在几个起起落落后,挺胸抬头地站在魔教大门口。 几个魔修看见祁言,蓦地一愣,过了一会才想起来,张牙舞爪的跑过来,嘴里骂骂咧咧。 “好大的胆子!魔教重地也敢随意乱闯?!” 祁言面不改色,他看着围过来的魔修,正色道:“带我去见你们教主!” “放肆!我们教主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闻言,祁言沉思地摸着下巴,就在魔修以为他放弃的时候,他突然一拍手掌,无辜的直视他们。 “啊,难道不是吗?” 众魔修:……这个人脑子有病吧? 还没等魔修说什么,祁言倒是自顾自的嘀咕起来,“难道要写拜访函?可是我来得匆忙,根本没写呀……要不我现在写一个?可此处没纸没笔,如何写得?哎,你们能借我纸笔吗?我可以给你们钱……” 中魔修:“……” 这个人果然脑子有病…… 魔修们互相对视一眼,正准备赶祁言离开,只听风声作大,几个魔修识得那铺天盖地而来的真气,齐齐地跪下去,颤抖着不敢出声。 眨眼间,一件黑色长袍的男人站在空地上,如雕刻般完美的容颜上点缀精致的五官,似是上天眷顾的宠儿一般;修长的身材隐匿在长长的黑袍下,如同屹立不倒的搭讪;而此刻,他那殷红的眸子正死死地盯着被魔修围在中间的祁言。 祁言感觉有人来,也抬起头直视他。两人视线相撞,久久不曾言语,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约是几分后,祁言绕开魔修,直直的向黑袍男人走去。 在相隔不到五米的距离处站定,祁言突然扬起笑容,客气的看着男人,道:“给我来送纸笔的?谢谢了,真是麻烦你了!” 黑袍男人:“……” 众魔修:“……”够了你快点走吧!杀了你我们都嫌没脸啊!! 祁言绕着黑袍男人走了一圈,疑惑道:“纸笔呢?”顿了顿,他保证似的又加了一句,“我带了银子,一定会给你的。” 这次,男人不再沉默,他的声音醇厚而悦耳,如同古琴般悠扬。 “祁言?” “哎,是我。”祁言点点头,“你认得我啊?” 黑袍男人蔑视般瞧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又问道:“你找教主何事?” 祁言摆摆手,随意道:“我想叫他好好待我妹子!” “你妹子?” “对呀!霓裳啊!”祁言理所当然道:“霓裳胜似我亲妹子。如果这位公子能见到教主,麻烦转告教主,好好待我妹子,且必须要光明正大的娶了我妹子才行!” “还有啊,我妹子离开了展家,没有娘家人,我就是她娘家人啊!你们成亲的那天我可以坐在主位上,你们拜我就行了!” “喂喂,你这个小厮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黑袍男人在听到‘霓裳’两字后,危险的眯起眼,细细地打量着祁言。在听到祁言唤自己小厮的时候,竟然轻轻地勾起嘴角。 [楼骨修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5] …… 卧槽负的好多! 楼骨修充满趣味的目光看着祁言,心想到底还要不要灭了祁家,毕竟这个傻子也有点意思。 “我说这位兄弟。”祁言不悦的瞪眼,“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听见了就去报给你们教主听吧。要是没听见你就借我纸笔,我写个拜访函,然后自己去说。” 众魔修:“……”你丫还没放弃借纸笔啊! 楼骨修眉梢一挑,语气淡淡道:“你自己去说吧。” “纸笔呢?” 楼骨修俊美的脸庞难得有点裂痕,语气里也带着一丝未察觉的无奈,“不需要拜访函。” “不需要?”祁言重复了一遍,片刻后,异常嫌弃撇撇嘴,“你们魔教也太不注重礼节了。” 楼骨修:…… 逼我灭了你全家? 当邪魅魔道男主被掰弯(2) 魔教内部比祁言想象中的要复杂很多,不过却没他感觉的那么阴森。 不过是一片山谷间建立的景色,房屋全部在石壁之间,而正对着大门那条宽阔的青石路的,是一栋辉煌而不显俗气的宫殿。 “那一定是你们教主的宫殿。”祁言指着那处,感觉自己猜的好对。 哪知楼骨修淡淡扫了一眼,随手一指,“错了,那里才是。” 祁言瞪着眼看着那普通的不能更普通的石屋,一脸震惊,“你们教主真是亲民啊,居然和魔修们住一样的房间……嗯,我应该向你们教主学习。” 楼骨修有点想要翻白眼,不过他却被祁言的话吸引了过去,“跟我们教主学?” “对啊,我要把我家下人的厢房改造的跟我的厢房一样!” 楼骨修目视前方,不说话。 一路上,祁言到处看看,哪儿都摸摸,最后在楼骨修不悦的目光下,乖乖的跟在他的后头。 消停了不到几分钟,祁言又开始话唠了。 “这位兄弟你叫什么呀?你看你,接待我如同接待亲人,可见你们魔教的礼节教的不错啊。等我见了你们教主,在他面前夸夸你。” 楼骨修目不斜视,踏上石阶,一步一步地走着。 “对了,我还没看见我妹子呢?她现在跟你们教主在一起吗?” “还有你这么走很累呀,这石阶长着呢。” “要不我用轻功带你吧?” 楼骨修刚想回头怒斥他闭嘴,就感觉腰间被轻轻环住,紧接着一股真气迸发出来,转眼间,自己和祁言已经在空中了。 堂堂魔教教主,竟然被一个正道修者抱起来飞?! 刚想运用真气撞开祁言,就感觉自己肩膀处传来一阵声音。 “哎呀,你太高啦,我才到你肩膀,根本看不见路!” 楼骨修暗道一声不好,迅速摆正视线,却发现他们两人直直的向着一处山壁撞去,已经来不及躲开了。 说时迟那时快,正要撞上山壁之际,祁言臂上一个用力,强行运用真气将自己与楼骨修换了一个位置。下一秒,铺天盖地的疼痛从后背处蔓延开来,疼的祁言脸色发白,冷汗直冒。 两人跌落在地上,楼骨修稍有狼狈的站起身,恶狠狠地盯着蜷缩在地上疼得不行的祁言,见他眼里氤氲着泪花,心中的怒气竟消了大半。 “唔……好疼啊!疼死我了……”祁言皱着眉头,说话也断断续续。 楼骨修神色冷清的看着他,半晌,露出一个别样的笑容,“走吧,带你去医治。” “可可可我不能用轻功了……”祁言哭丧着脸,直言不讳道:“怪你太高了,不然我怎么会看不见路……” 话音落下,就看见楼骨修毫不犹豫的转身,二话不说便走远,消失在祁言的视线了。 “……” 被抛弃的祁言兀自抹着眼泪,心想着等痛处缓一缓,再自己跟上去,反正已经知道他们教主在那间石屋。 心中念叨着‘等一会就不疼了’、‘马上就不疼了’、‘乖乖不疼不疼’这样的魔咒下,祁言果真不痛了,他神志模糊的松了口气,然后放心地睡了过去…… 是的,等待的过程中,睡神侵袭脑海,迷乱理智,让他大摇大摆的睡在魔教的地盘上。 路过的魔修表示很懵逼,这个正道修者可能是个傻子。 另一方,厢房中的楼骨修换下了沾满尘土的长袍,吩咐下人伺候自己沐浴,毕后穿上一件堇色华服,装扮整齐地向着宫殿中的另一个房间走去。 走到门口,楼骨修颇有礼节地敲了敲门,直到里面传来一道如银铃儿般的女声。 “进来。” 楼骨修走进去,只见展霓裳静静地坐在窗边,侧颜淡漠而伤感。目不斜视地看着窗外飞舞的鸟儿,不知作何想法。 嘲讽的勾起嘴角,楼骨修走过去,强硬的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如墨般深邃的眼眸。 “怎么,想你的情郎哥哥?” 似是被戳到心中事,展霓裳恼羞成怒地伸手拍开他禁锢着下巴的手,“与你无关!” “确是与我无关……”楼骨修踱步来到桌前,为自己倒了杯暖茶,话中有话般又道:“你这般整日待在房间里,怎么会知道外面的事情呢?” 展霓裳转头看过来,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什么?” “今日有一正道修者私闯魔教,被乱刀砍死……” 话音未落,便见展霓裳一下子站起来,双眸大睁怒瞪着楼骨修:“你说什么?!” 楼骨修慢条斯理地品着茶,嘴角勾着轻笑,邪魅而充满诱惑的眼扫过去,“我说,被乱刀砍死了。” “小言哥哥!”展霓裳强撑起的脸色一垮,泪水如决堤的溪水,瞬间流了下来。 饶有兴趣地观赏着展霓裳的变化,论楼骨修而言,死个人,不过像是今日天气依旧晴朗一般普通,不需要惊天动地,也不需要悲天悯人。 “行了,哭也哭过了,以后断了那念想吧。”楼骨修笑的那般轻描淡写,却硬生生像那来自地狱锁魂的笑面鬼。 “你个恶魔!”展霓裳这才想起罪魁祸首,她叫嚣着冲过来,却被楼骨修一根手指打了回去。 瞬间吐出一口淤血,展霓裳知道,楼骨修虽然用了真气,却没有忍下心去伤害自己,可修为尚浅的她,依旧被伤及内脏,不休息个几日是不能下床了。 楼骨修见她吐血,心情也不大妙,他皱着眉头,轻啧一声,转身离去。 吩咐了魔医去为展霓裳诊治,回到厢房的他坐在主位上,捏着眉心,似是疲惫的叹口气。 大约一刻钟之后,他挥挥手,叫来候着的婢女。 “那个正道修者如何了?” “回教主,他睡着了。” “……” 呵呵,那个傻子心倒是不小。 思量一二,楼骨修冲婢女摆摆手,“把他搬到黑塔去。” 婢女心中讶异,没有退下去,而是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楼骨修一眼。 “怎么了?”楼骨修蹙眉。 婢女舔舔唇,小声问道:“要……给那人备个毯子吗?” 下一秒,楼骨修手边的琉璃盏一下子落在了地上,碎成五颜六色的玉渣。 婢女连忙跪下去,惶恐的磕头,“教主恕罪!” “自己去领罚。”楼骨修不冷不淡的声音传来,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 “是!” 不敢多留,婢女迅速站起身,恭敬而不失速度地离开了。 楼骨修望着婢女离开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渐渐扬起。 “呵,傻子。” 当邪魅魔道男主被掰弯(3) 黑塔,魔教中的一片死地。 虽然叫做‘塔’,但其实它并不是一座塔,而是从外观上来看,十分普遍的一栋两层厢房。 而苍云大陆上,有一座有去无回的塔,被世人称作鬼楼。里面不知道有什么,无人知晓,因为进去的人,再也没有出来过。 魔教,也有这样的一个地方。记得当初命名时,楼骨修以讽刺为意,笑鬼楼是塔不称塔,便为这两层厢房,起名为‘黑塔’。 同样的,黑塔也是只进不出,甚至一些误入进黑塔的魔修,从此都没了踪影。 黑塔阴森寒冷,像是地狱入口,极寒极阴之地,祁言被扔进去没一会,便冻醒了。 一睁眼,周围一片漆黑,祁言迷迷糊糊地在地上摸索着,突然像是摸到了什么,使劲一拽,伴随着类似骨牌倒下的碰撞声,祁言就着一点光亮,才看清那是一具已经被风干的骷髅,而自己手里拽着的正是他残破不堪的衣裳。 祁言:“……不好意思,我就想盖个被。”说完,抱起骷髅,将他放回原位。 彻底清醒的他站起来,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处湖南的八角楼,两边有着两排阶梯,可以上去第二层。而一层全部都是死尸,似乎是有些年头了,都风干了。 站起身挥了挥衣袖,扬起一阵灰尘,祁言被呛得咳了咳,望着这诡异的地方一脸懵逼。 片刻后,祁言郁闷的摸摸额角,轻声嘀咕,“魔教教主就住这儿?天啊,简直亲民的过分……” 刚走两步,就被另一具倒在墙边的尸体给绊了一下,人家的小腿骨被祁言踹飞了好远。 一路小跑着捡回腿骨,祁言不好意思的给他放回了原位,“失礼啊,太暗了没看清,等我出去了给你多少点纸钱。” 突然,暗处一个偌大的生物闪电般划过,祁言神经一动,抬眼望过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哎呀,明明有东西啊,我怎么看不见……”祁言挠挠头,转了一圈,恍然大悟般指着地上其他的尸体,“哎?难不成是你们也想要我烧纸钱?好说呀,我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说完,祁言大方的摆摆手,准备走上二层的阶梯。 檀木的阶梯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走上去就会踩出一个清晰的脚印。 算是安稳的来到了二层,一上去,祁言就被那成片的古书给震惊到了。 八角楼的面基不算大,可以一眼望到底。二层的八面全是高到屋顶的书架,摆满了形形色色的古书。 祁言顺着脚架走了一圈,看到了好多他想看却是没办法买到的书籍。 “这、这真是……”拿起一本,囫囵吞枣的赏阅了几页,祁言难掩心中的激动,兴奋的叫了起来。 “魔教太好了!我要住在这里!” …… [宿主请注意,有不明物体正在接近中。] 无所畏惧地看着一本杂记,祁言感觉到身后一阵阴风袭来,他顿了顿,非常自然的转过身去…… 一张血盆大口占据了视线,尖锐獠牙和泛着红光的眼此刻正对着祁言。余光扫去,黑色的皮毛顺滑,四爪如钩鹰,体型很大,站直了与成年男子一般高…… “啊——!”祁言大叫出声,那不明物体似是吓了一跳,发出了比祁言更大的吼声。 那咆哮声似天崩地裂,与虎狮不相上下,却更有威慑力。 一下子把手中的书扔出去,祁言向前一扑,双臂环住那毛茸茸的物体,脸还在它的下颌处拱了拱。 “这不是古兽敖轮嘛!我见到活的了!!” 古兽敖轮,只有在书中才能看见的生物。霸气如虎,模样如豹,却比豹凶残至极,以人血人肉为食,认主后忠心耿耿。 难掩心中激动,祁言只觉得今日的惊喜是一波接一波! “你叫什么?你多大了?在这里住多久了?哎哎我忘了你不会说话……那那那我给你起个名吧!你想要叫什么?地瓜?土豆?大碴子?!”祁言简直被自己机智的不要不要的,“大碴子这名好听啊!说出来多霸气!超级霸气啊!” 说完,又往那茂密的毛发中拱了拱。 大碴子敖轮:“……” 无辜的伸出长舌舔了舔爪子,敖轮似乎觉得主人这次扔进来的食物是坏的,吃了之后会拉肚子还会影响智商。所以它挣开祁言的熊抱,自顾自的跑到一个角落开始清理自己的毛发。 刚刚趴下,还没开始舔毛,一个身影便火速的飞奔过来,坐到自己旁边满眼星光的看着自己。 敖轮从鼻孔里发出一声浅哼,站起来换个位置,把头对着墙,屁股对着祁言。 “你竟然愿意把你的屁股交给我!” 祁言更加激动了,他摸了摸敖轮的屁股,得到它威胁般地低吼。 “好好好,不摸就不摸。”祁言坐在敖轮旁边,满眼柔光的看着它。 一时间,空气凝固。黑暗的楼里只有从木窗里零星洒下来的几束暖光,勉强照亮周围的景色。四周灰尘四溢,挥一挥都能扬起千万尘土飞扬。 八角楼里陷入一片寂静,如同祁言没来之前一样。 不知什么时候,祁言开始轻轻抚摸敖轮的毛发,没有得到对方的排斥。 果然顺毛这种东西对形似猫科动物的生物都有用! 顺着顺着,祁言突然叹口气,自顾自的说起自己的经历。 “想当时,我偷跑出去玩,被我爹派来的斗士抓回去。半路我又跑了,闯进展家后院,看见那贼眉鼠眼的小厮都敢欺负霓裳,便冲上去暴打了他一顿。” “我想是展家教养小厮不严,连堂堂小姐都敢欺辱,便趁着我爹带我拜访展家时,告了那小厮一状。” “后来稍稍长大,我才知道,霓裳在展家过得并不好,且不是单单那一次。” “于她来说,那以下犯上的小厮,不止那一个,而是每一个。” “那天,我对霓裳说,她就是我亲妹妹。如果想要离开,可以告知我,我带她走。” “霓裳哭了。我知道,她喜欢我,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可我……不知道不怎的,并不喜欢她。” “也许所有人都觉得,我与她青梅竹马,天作之合。可只有我知晓,没有欢喜之情,就永远都算不上天作之合。” “再后来,我听闻霓裳被魔教教主看上,并带到了魔教。” “我怕她会固执,便想来见见她,与她说明白。再看那教主如何,若是真心待霓裳,我便放心地离去;若是表里不一小人也,我便拼了命也将霓裳带出魔教。” “霓裳是个好姑娘……” …… 祁言靠在敖轮的肚皮上,沉沉的睡过去。敖轮眯着的眼睁开一只,腥红泛着流光的眼轻轻扫了他一眼,便也闭上,睡了。 当邪魅魔道男主被掰弯(4) 昼夜交替,勾月弯弯,滑向天际,换来另一方的光明。 黑塔唯一的木门被推开,依旧一袭长袍的楼骨修走进来,空气的流动扬起了片片尘埃。 对于满室万籁俱静,楼骨修表示很满意。 无视掉满地的骨架,楼骨修来到二层,精准的找到了敖轮休息的位置,当目光触及那处时,楼骨修震惊的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靠在敖轮肚皮上的人,以及这其乐融融的氛围。 似乎是感觉到楼骨修的气息,敖轮下一秒便睁开眼,看到不远处的楼骨修,讨好似的哼哼两声,却没有马上走过来,而是依旧趴在原处。 “敖轮。”楼骨修低沉的声音响起,“不饿么?” 敖轮舔爪子洗脸,对于楼骨修的话没做出反应,可是尾巴倒是越摇越快。 偶尔蹭到肚皮上的人沉睡的脸颊,皱着眉哼哼两声,准确的抓住那尾巴,往自己怀里搂了搂。 敖轮:“……” 楼骨修:“……” 透着一丝暗光的眼眸微微眯上,楼骨修走过来,轻抚着敖轮的下巴。 “喜欢他?” 敖轮眨眨眼,在他的腿上蹭了蹭。 楼骨修瞧它这副讨好的模样,轻轻的笑了,“既然敖轮喜欢,那便留着他吧。” 敖轮从鼻孔里喷洒出两股气流,彰显着它的好心情。 视线微转,楼骨修看向搂着敖轮尾巴睡得一脸痴汉的祁言,眉梢微挑,心情不错的伸出手,捏住他小巧的鼻子。 看见他因为喘不上来气而渐渐睁开的眼,楼骨修才松开手。 “唔……谁捏我……” “我。” “谁?”祁言晃了晃头,才彻底睁开眼,凑到楼骨修的跟前,看着他的俊脸出神。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五厘米,楼骨修神色一乱,心跳竟然快了两下。 “哎嘿?这不是很有礼貌的魔修嘛!”就在楼骨修慌乱之际,祁言缩回头,傻傻的笑了。 楼骨修神情郁结的看了他一眼,哼道:“醒了就赶紧给敖轮准备吃的。” “哎哎?你你你要把大碴子交给我照顾吗?!”祁言开心了。 “……大碴子?”楼骨修咬牙切齿的重复,不用想也知道这是给敖轮起的名字啊! 祁言点点头,振振有理道:“你看你们,都不给大碴子起名字,就让它叫敖轮,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世上仅有此一只敖轮,叫敖轮便可!” “你们不亲切!叫大碴子!” “敖轮。” “大碴子!” “敖轮。” “大碴子大碴子大碴子!”祁言开始耍赖皮,“大碴子是我小时候吃过的粥,可好吃了,那是我儿时美好的回忆。” 楼骨修淡漠的扫他一眼:这傻子,谁管你是不是儿时的回忆? 敖轮似乎对这边幼稚的争吵丝毫不感兴趣,对自己的名字也是随随便便。傲然地清理完爪子,敖轮站起身,与祁言腰部一样高的体型格外灵巧地绕过两人,慢条斯理地向楼梯走去。 楼骨修泛着冷光的眸子看了祁言一眼,轻笑一声,“敖轮想要留着你,那便留着吧。” 祁言不领情的冷哼,“你们把大碴子养在这满是灰尘的房间里,也太过份了!” “与你无关。” “叫你们教主来!我要跟他好好探讨一下如何饲养敖轮!” 楼骨修抬脚跟上敖轮的脚步,不理会祁言的叫嚣。 敖轮当然不可能养在这里。 当祁言亲眼看着敖轮从八角楼一层的某一面壁上穿墙而过,整个人目瞪目呆。 “……这、这是怎么回事?”祁言指着那面墙,语无伦次。 楼骨修看都不看他一眼,直直的穿过墙,修长的身影瞬间消失。 祁言:…… ——这是什么?幻术?! 思量半晌,祁言抿着唇,抱着试探的心理一步一顿地走向那面墙,缓缓伸出手臂摸了摸,果真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真气滞留在此处,仿佛有人刻意为之,晃人眼目。 原来不是幻术,而是定型的真气制造的假象。 这下子便放心多了的祁言轻咳了咳,掩饰自己刚才看起来傻了吧唧的慌乱,抬起脚步,稍稍迸出一丝真气护体,准备妥当后才穿过那掩人耳目的真气墙。 周围阴暗的景象瞬间变换了模样,这是青山绿水,青竹柯柯杨柳依依,一条延绵而去的小溪没有尽头。一片绿色的青草上,黑袍的楼骨修懒散的坐在那里,而敖轮同样懒洋洋的趴在草地上,用爪子拨弄几根格外高长的绿草。 祁言被这景色惊呆了,他张了张嘴,目光落在远处的楼骨修身上,神色复杂地抿了抿唇。 思量半晌,祁言走过去,坐在楼骨修身边,“那个……” 楼骨修眉梢挑起,斜睨他,“嗯?” “原谅我的失礼,是我没搞清楚情况。” 楼骨修冷眼看他,不屑的轻哼一声,“你真是祁家的少爷?” 这般呆傻,木讷至极! 话音落下,楼骨修明显感觉到身边人的气场低落了下来。 祁言垂着头,呆气满满的他此刻竟略显颓废。 “你也觉得我不像少爷吗?”低沉的声音透着一丝委屈,“我不明白所谓的大家少爷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可他们都说我不像个少爷的样子。” “我爹说我、我娘说我、叔伯说我,有时候我都能听见家仆在私下也说我不像个少爷……” 楼骨修不予理睬,轻轻揉着敖轮翻仰过来露在外面的肚皮。 “我做的不对?你看我,又帅,又是天灵根,真气修炼的也不错,我还有钱……怎么就不像少爷了?” 摸着肚皮的手一顿,骨节分明的白皙的手在浓密黑色的毛发中格外显眼。 “他们总拿其他家少爷跟我比,他们能比我有亲和力吗?” “就连你也怀疑,其实你想想呀,抛开你们心里的少爷的模样,再看我,就会觉得我才是真正的少爷。” “我就是想让别人没有眼光的看待我呀。” 说了一大套,祁言闷闷的杵着下巴,看着远方被清风吹起的柳枝。 [楼骨修对祁言好感度+25,当前好感度:-30] 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止,空气也凝固起来,两人之间竞相无言,沉默的坐着。 忘了年轮、忘了凡尘、忘了琐事…… 这样安好的坐着,其实也是世间美事一桩。 突然,一侧的肩膀上一重,楼骨修微微侧过头,就见祁言那沉稳静好的睡颜近在咫尺。 要是以往,楼骨修会推开他。可他刚刚的那番话,显然起了不少的作用。 [楼骨修对祁言好感度+30,当前好感度:0] 这个谁家的傻少爷,要是没人要,自己留着当个乐趣也好。 当邪魅魔道男主被掰弯(5) 楼骨修的身世不算很好,也不是可以提出来津津乐道的。 他的母亲也曾是大家闺秀,与父亲相好,想要永永远远地在一起……怎奈,父亲只是个乡野的砍柴郎。 没有灵根没有家境,只有一栋石屋和一片菜地,这样的条件,被他所谓外祖父狠狠地嘲讽了。 父亲自知配不上,想要放弃,却在那日,被母亲的大小包袱吓到了。 “他们不让,那我们便跑,跑到天涯海角,总有一处是我们的乐土。” 他们私奔了,外祖父的兵马穷追不舍,可他们依旧躲藏在一处安稳的小地方,剩下了他。 楼骨修的童年是美好的,对于后半生都充满杀戮与嗜血的他来说。 父亲外出赚钱,母亲持家,虽然没有大鱼大肉,可吃饱穿暖。 这样平静的日子,终结在父亲被外祖父派的杀手杀死那一天。 他只记得,母亲带着他跑啊跑啊,自己的脚都磨破了,母亲也不让他停下来。身后的追兵的声音太大了,至今他都记得,像是黑白无常来索命,越快便离鬼门关越近。 年少的楼骨修与母亲逃到一处树林,顿时风声四起,那时的他只觉得风太大了,迷得眼睛睁不开…… 视线清晰的时候,追兵已经不在了,而他们眼前站着一位黑衣男人,他邪笑着,向母亲伸出了手。 他不懂,也听不清他们说话,但他亲眼看着,母亲纠结的看他一眼,然后将手放在了男人摊开的手掌心里。 再次记事,他的身份是魔教少主,那个黑衣男人的儿子。 他对母亲很好,母亲在外人面前也与他恩爱,可楼骨修却是不愿意的。 他对母亲大吼,说她对不起自己已故的父亲。 那个日渐苍老的女人只是苦笑着,笑着笑着就能哭出来。 直到她死了,楼骨修才知道,她最爱的人、最牵挂的人,正是他那个短命的爹。 可为时已晚,她彻底地走了。 而那个黑衣男人,竟然像孩子一样,倒在她的灵堂边,哭的蜷缩着身体,泪水打湿地砖。 楼骨修觉得,母亲是值得的,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有一个爱她的男人。 母亲逝世后,男人的身体一下子就垮了,他整日摩挲着母亲的画像,自言自语,还时不时傻笑着。 楼骨修去看过他几次,他只是将魔教所有事情都交给他处理,教他运用真气,教他学习所有有利于自己的秘籍。 功成身就的那一天,楼骨修去找他,却发现他躺在床上,抱着母亲的画像静静地去了,一点声息都没有。 楼骨修在门口站了好久,最终转身离去。 从此,魔教是他的了。 - 祁言再次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耸立的黑毛。 抬头看了一下,发现自己正拱在敖轮的肚皮上,自己脸下还有口水黏在一块的皮毛…… 祁言摸了摸自己流口水的嘴角,吸了吸,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站起身。 敖轮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然后站起身,抖了抖毛,向一处木屋走去。 心虚的摸摸鼻子,祁言也跟着走了进去。 木屋不大,有桌有椅,有床有案,墙边还竖着一排架子,上面是三两侧书籍。 床上刺客正睡着一个人,剑眉下是浓密的睫毛,顺着高挺的鼻梁向下是薄薄的唇,立体刀削般精致的五官如同是造物主精雕细琢后的结果,隐隐散发的慵懒气息又是那么引人。 祁言站在床边,不乐意了。 ——把我扔给敖轮然后你自己跑到床上来睡觉?! 伸着脖子向里面瞅了瞅,发现床的里面还空出好些地方,祁言二话不说脱了鞋就迂回上去,美滋滋的躺下来并摊开被子盖上了。 果然还是在床上睡觉舒服啊…… 楼骨修从人进来的那一刻便醒了,只不过不愿意睁眼,没想到这呆子竟然自己爬上了床,也不嫌挤得慌。 不悦的睁开眼,看着里面的祁言,“下去。” 祁言被吓得一个哆嗦,见他醒来了,底气也足了,“不,我也要睡床。” “快点下去。”楼骨修眯眼,“别逼我说第二次。” “我不!”祁言抱紧了被,向里面挪了挪,“我凭什么不能睡床,你就可以?” “这是我的厢房。”楼骨修差点就被气笑了。 “胡说,这明明就是大碴子的窝!” “大碴子的窝你还抢?” “你也抢了我怎么不能抢!” 楼骨修被气得深吸几口气,平复了自己心中的怒火。 祁言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握住楼骨修的衣袖,轻轻拽了拽。 “你们教主……是不是不想见我啊。”祁言沉闷的声音带着一丝沮丧,“一猜就是了。不想见我又不能随意打发我,所以把我扔给你这个小厮处理……” “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的,等明天天亮了,我就走。” 现在天也是亮的…… 楼骨修非常想要说出来,可是看他那副被人嫌弃的可怜模样,一时间又堵了回去。 “他答应好好待我妹子就行。” “你就那么放心不下你妹妹?”楼骨修皱眉看他。 “也不是放心不下啦,嫁人是终身大事,自然希望她嫁个好人家,可万万别像在展家那般受欺凌了。” 楼骨修看着他担忧的脸半晌,最终冷哼一声,“她很好,不用担心。” 听到楼骨修的话,祁言一愣,回神的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位小厮!你真好!”圆溜溜的眼此刻释放着别样的光芒,“你叫什么?我以后还能不能来找你了?” “魔教重地岂是你可随意闯入的!”听说他还要来,楼骨修皱着眉,冷声呵斥道。 祁言被说得垮下肩膀,“我还想找你玩……” 楼骨修差点被自己呛到,找我玩? 祁言异常颓废的模样被楼骨修看在眼里,仿佛看到了他长出了耳朵和尾巴,此刻都蔫蔫的耷了下去。 别开脸,楼骨修轻咳一声。 “如果有机会,我会找你。” 说完,便下了床,走到敖轮身边,逗弄正无聊的敖轮。 迷茫的脸上渐渐展露出欣喜,那喜悦从心底里扩大,占据了整个心房。 得到了承诺的祁言没有屁颠屁颠的凑上去,而是将自己蒙在被里,悄悄地笑着。 恍惚间,他听见一声轻笑,伴随着两个字。 “呆子。” 像是一个承诺,在两人的心底根深蒂固。 当邪魅魔道男主被掰弯(6) 祁言在第二日凌晨离开魔教,楼骨修早已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然对祁言来说,他是个心肠很好的小厮。 “所以说这大陆上还是好人多啊!”祁言坐在自己院子里的小石凳上,吃着高点喝着暖茶。 “少爷。”一边的小厮满脸的生无可恋,“您这三天跑到哪里去了?找不到您,老爷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翘就翘吧,我爹那胡子本来就是翘起来的。”祁言无所谓地摆摆手。 小厮叹息,“老爷听见这话又得发火了。” “别唉声叹气的,本少爷我用三天尝遍人间滋味,刷新大陆奇观,这是好事!” “什么奇观呀?” “魔教里还是好人多。” “……” 小厮并不想要与自家的傻少爷说话了。 视线一瞟,就见院口拱门踏进来一只穿着锦鞋的脚,小厮一哆嗦,看清来人后迅速跪下去。 “逆子——!” 祁千行翘在两边的胡子随着他说话的气流颤抖了两下,他脚下生风,一眨眼便来到祁言身边,伸出手揪住他的耳朵,严肃地瞪眼,“这三天你跑到哪里去了?” “哎呀,疼疼疼……我就是出去尝试了一下人间冷暖!” “胡说八道!想要尝试人间冷暖找你老子我不就好了!肯定打得你一冷一热的!” 祁言强调,“您这是暴行!” “我打我儿子,就暴行了怎么着?谁敢在我面前说三道四?!” 话音落下,周围一片小厮齐齐垂眸,仿佛没看见这边发生了什么一样。 似乎是揪耳朵手累了,祁千行松开手,看着祁言捂着耳朵的可怜模样,轻哼一声,“你娘都急哭了,今早回来去看你娘了吗?” 祁言腰板一直,抬脚就往外面跑去。 看着自家傻小子跑的一点都不慢的背影,祁千行深深地叹口气。 也不知道他这性子是好还是坏,耿直的发呆,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去,那可有丧命的可能。 没事还得多练练这小子,免得他不识人心,到时候连哭都来不及。 晌午的时候与祁老爷子和祁夫人一同吃了午饭,期间被嘘寒问暖,碗里的菜就没断过,看得祁老爷子莫名吃醋,那卷翘的胡子又开始抖了。 对于魔教这件事祁言只字未提,自然是怕父母担忧,毕竟正派修者对魔教都有着入骨的恨意。 吃过午膳,祁言在他爹‘你可以滚了’的眼神中,插了翅膀一样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 像上午一样,坐在石凳上,喝茶,吃糕。 小厮都看得出来,他家少爷是有多无聊。不能打扰到主子,小厮悄然退下。 正对着小亭子的不远处是一颗杏花树,驻此节气,深棕色的枝干上,粉白色的花朵还未全部绽放,却依旧有些傲然枝头,绽放着最美丽的风采。 杏花乍眼望去,没有绿叶作陪,与背景石墙相呼应,那景色格外引人入胜。 “少爷。”离开还未一刻钟的小厮返回,附在祁言的耳边轻声道:“展家二小姐来了。” 赏景的兴致被打扰,祁言不悦的皱眉,听见展家二小姐五个字,更是烦躁的紧。 “你回绝她,说我不在!” 展柔黛,展家庶女,自出生后便有天灵根并受尽宠爱的二小姐。 与其他展家庶出小姐不同,她是个很有城府的女人,不会主动去欺凌展霓裳,而是站在暗处,看着其他人对展霓裳冷嘲热讽,却不施以援手。 庶女对嫡女有着旁人不懂的怨恨。 所以,展霓裳凤凰磐涅,毁了那些庶母庶妹的容貌,却因为没有理由,所以没对她下手。 展柔黛,无时不刻不希望通过祁言来翻身,让自己的地位可以高过嫡女,将展霓裳踩在脚下。 展家庶女这个名声不行,那祁家大少奶奶呢? 小厮很是为难的离开了,片刻之后竟然带着展柔黛走了进来。 祁言眼睛一瞪,小厮欲哭无泪地凑过来,道:“这是夫人的意思啊。” 如此一来,祁言也没有办法,毕竟展柔黛这个女人心机很深,目前把祁夫人哄得是团团转。 “祁言哥哥。”展柔黛笑的风华绝代,“听闻你回府了,我好生担忧,便做了些糕点来慰问你。”说完,她柳眉轻蹙,如林黛玉般柔美的脸庞浮现出一丝丝担忧。 祁言礼貌的拱手,“多谢展二小姐记挂,本公子一切安好,无需牵挂。” “祁言哥哥,莫要说的这般生疏。你我自幼相识,虽比不上你与姐姐那般要好,可发生什么事,总会牵扯到念想的。” 展柔黛不愧是藏得好的人,祁言这样直白的称她二小姐,她都面不改色。 祁言点点头,兴致缺缺的随意摆手,“如今看我安好,二小姐便不用担忧了。” 说完,袖子一甩,竟有送客的意味。 展柔黛伪装的再好的形象也有一些坚持不住了,她脸色微沉,扬起一个浅笑,似是不经意般提起,“我听闻姐姐深得魔教教主的喜爱,虽说是魔教教主,可不管何人,只要对姐姐好,我们展家便放心了。” “对,你说的没错。” 祁言诚恳的附和让展柔黛一噎,这个话题算是搁下了。 绞尽脑汁,展柔黛又道:“过两日便是杏花节,我们几个大家子弟组织一起去望月湖赏花游船,祁言哥哥可要一同前往?” 祁言自是不愿的,可是脑海中一闪,他垂眸沉吟,半晌才道:“若是那日无事,便一同前往。”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展柔黛一直不算明朗的心情终于洒进来一缕阳光,她施施然地做礼,心满意足地告辞了。 原著中,杏花节那天,展霓裳逃出魔教隐居山谷,苦练真气准备为祁家报仇。虽说现在情况有变,但杏花节既然是个重要的日子,就不能忽视。 时间如落下的杏花瓣一样,躺在泥土上,化作一缕香气钻入土地。 杏花节前一日,祁言终于没忍住,提笔书信一封,装进信封中后,亲自买了一只信鸽,给它脚上绑了信,亲手放飞。 这一天都没有回信,祁言心情郁闷,晚上沐浴后刚刚躺在榻上,便感觉门口传来一声响动。 神色一凛,祁言披件衣裳下地,来到门口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没过一会,又是轻轻的一声,可这次距离很近,祁言听得一清二楚。 ——那是敖轮的声音! 惊喜大过警惕,满心欢喜的祁言二话没说便打开门,门口果然趴着一只庞然大物。 “大碴子!” 祁言叫了一声,敖轮瞅他一眼,异常傲气的抖抖毛,自顾自的走进了祁言的房间。 望着空荡荡的院子,祁言心里难免失望……不过敖轮来了便好。 关上门转身,就看见正对着门的主位上,坐着一个喝茶的男人。 祁言愣住,傻傻的站在那没有动作。 主位上的男人看他这副模样,轻哼一声,充满着魅惑力的黑眸微光流转,散发着邪肆的光芒。 “哼,还是那么傻。” 当邪魅魔道男主被掰弯(7) 一袭黑袍,俊美的颜,那坐在主位上的,不是楼骨修是何人? 祁言愣愣的伸出手,指着他,“你、你怎么进来的?” “你开门的时候我便进来了。”楼骨修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半夜三更,不怕是贼人?” “贼人才不会发出大碴子的声音!”说完,祁言扑到敖轮旁边,抱住它毛茸茸的脑袋。 楼骨修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见敖轮也没有不满,反而舒服的哼哼两声,楼骨修更加鄙夷了。 与敖轮闹完的祁言才想起来主位上还坐着一个人,他抬起头,看着楼骨修,眼睛放光,“你是收到了我给你的信吗?那为什么不给我回一个呢?” “信鸽来的时候正好饿了,烤了吃了。” “……”祁言眨眨眼,决定换个话题,“你们教主允许你带敖轮出来?” 楼骨修冷淡的看他一眼,“我本就是饲养敖轮的小厮,带着敖轮出来散散步,教主不会说什么。” 祁言竖起大拇指,“你们教主尊是好银!” 楼骨修别开脸:“……”这么恭维我也没用。 “说起来,明天是杏花节了。”祁言摸着敖轮的头,“我不想去游船,可就算我不去,我娘也会逼我去的。我真的太讨厌展柔黛这个女人了,城府深,对谁都不是真心……可我娘怎么就看不清她的真心呢?” 听见祁言的抱怨,楼骨修轻笑一声,眼里透着一丝戏谑,“怎么,你个呆子还会看人心?” “什么就呆子啊?”祁言不悦的反驳,“我是耿直,但我又不傻。这个女人抱着什么目的来接近我,我全都知道!” 这次,楼骨修没打击他,反而难得地夸了他一句,“算你聪明。” “所以明天你来陪我吧。”祁言突然话锋一转。 楼骨修想也没想就要拒绝,可是视线望过去时,被祁言那闪着白光的眼睛堵了回去。 那充满希冀与渴望的眼神……真的好像一只小狗啊! 楼骨修嘴角抽搐几下,他的目光闪了闪,“我陪你做什么?” “有你在我就不会无聊了!” “杏花节从来不会无聊。”街上的小吃和新颖的玩具就会让你目接不暇。 “可是你不在我会失落的……而且万一我被展柔黛那个坏女人绑架了怎么办?绑架我然后逼我就范,那样的话过几天我得娶她了!” 楼骨修真想敲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全是浆糊! “展柔黛不会做那种事情的。”抬手捏着眉心,楼骨修将他的话一一否定,“也不会逼你就范,你还没那么大价值会让她做这种事。” “可你不来我会失落,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 周围突然陷入一片寂静,祁言无辜的看着楼骨修渐渐冷下来的脸,想要伸手去抓他的衣袖,却在刚刚触碰到的时候一下子被甩开。 楼骨修没有留下一句话,便站起身走掉了。 敖轮瞅了一眼祁言,也跟在楼骨修的后面,慢慢的消失在祁言的视线里。 有些小委屈的祁言看着一人一兽离开的方向好久,最后叹口气,走过去关上门,落锁,爬回榻上,瞪着眼看着雕刻着木花的床板。 这一夜,注定无眠。 - 第二天,祁言顶着一张睡眠不足的憔悴脸,在祁夫人别有深意的笑容中,坐上了前往望月湖的马车。 这几家公子小姐约好在望月湖的中央亭子里见面,这可省了祁言好多麻烦事。 来到亭子里的时候,时间尚早,只有成家的龙凤胎兄妹在亭子里嬉闹。 看见祁言来了,两人打了招呼,便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祁兄,你这几日去哪了啊?”成柯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你家祁老爷子来找我爹,还以为我带着你睡在哪个温柔乡了呢。” 祁言笑了两声,敷衍道:“我上山苦练真气去了。” 成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这城里的青楼,他哪间都熟悉的不得了,好几次想要拉着祁言去,都被祁言给拒绝了。 成竹瞧祁言脸色不好,嘻嘻笑了,“祁言哥哥,你是不是有心仪的姑娘了呀?” 话音落下,祁言脸色一红,支吾着,“乱、乱说什么!小竹你个女孩子家可不要乱说!” 看他紧张的样子,成竹和成柯相视一笑,这对坏心眼的兄妹嘿嘿笑着围了过来。 “咱们木讷的祁兄有心仪的姑娘了呀~。” “对呀对呀,祁言哥哥你说出来世哪家的姑娘,我帮你去探探底~。” 被围在中间的祁言坐的溜直,目不斜视,“没有姑娘。” “明明就有呀,祁言哥哥你还瞒着小竹呀。”成竹开始撒娇。 另一边成柯竟然也开始撒娇,“祁兄,你也逼我叫你‘祁~言~哥~哥~’吗?” 祁言小身板一抖,欲哭无泪的看过去,“成柯,你快够了!” 成柯与成竹小祁言两岁,成竹一个萌妹子,叫哥就算了;成柯这个夜生活比祁言还丰富的花花公子叫祁言‘哥’?哦不,简直可怕。 正当祁言遭受左右夹击不能全身而退的时候,有一家公子哥到了。 脸色冷的跟冰块似的,走路感觉都掉冰碴子,整个人就是一座行走的冰山——荣家少爷,荣安昇。 “荣哥哥来了。”成竹迅速坐直。 成柯也轻咳了咳,甩开扇子轻轻扇着风。 将感激的目光投向荣安昇,祁言得到一个淡淡的点头作为回应。 落座后,荣安昇也问起祁言,“你这三日作甚去了?” “上山修炼去了。” “为何不与家中人说一声?”荣安昇不赞同地蹙起眉头,“祁伯父寻你寻得可苦。” “额,去的匆忙,没来得及与家里人说。” “荣哥哥你看不出来吗,祁言哥哥这是有喜欢的姑娘啦。”成竹烂漫的声音响起。 接收到荣安昇询问的目光,祁言表示扛不住着冰山的视线,颤颤的开口,“不、不是姑娘。” “噗,不是姑娘难不成还是公子哥?”成柯不相信。 不过他的话音落下,其余三人都直直的向他望过去,看得成柯的笑容有点颤抖。 “你们看我做什么……我、我说的是祁言!”成柯刚反驳完,突然想想起什么似的,迅速抬头看向祁言,眼里满是震惊,“你、你不会是真的吧?” “啊?” “你就说,这几天跟你在一起的是姑娘还是公子?” “是一位公子……” 话音落下,成柯、成竹包括冷面的荣安昇,都露出一副世界毁灭的表情。 当邪魅魔道男主被掰弯(8) 祁言红了脸,连忙摆手,“并非你们所想的那样!” “祁兄。”成柯一脸沉稳拍了拍祁言的肩膀,“还是女人的娇柔身躯好些,你可要想清楚了。” 祁言刚想说什么,就被成竹那小丫头打断。 “祁言哥哥,你……唉,总之你喜欢就好,不过这话可莫要让展柔黛听了去。” 荣安昇不赞成的摇头,“简直荒谬。” 祁言欲哭无泪,这是掉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你们莫要乱说了,我与那人是挚友,被你们一曲解,岂不是惹人心乱?” “挚友?”成柯挑眉,“挚友约着上山修炼?怎从不见你约我啊?” “谁晓得你又宿在哪个温柔乡啊。”祁言无辜的说,成功的吧成柯噎的脸色不佳,转过头去。 这话题算是搁下了,祁言刚刚消停了一会,展柔黛那个不省心的女人便来了。 粉白衣裳飘然似仙,秀发清婉,黛眉杏眼,着施粉嫩胭脂,好一妙人也。 施施然的走进来,展柔黛微微拘礼,“让几位少爷小姐久等了。” 成柯见她来了,扬起一贯充满风度的笑容,“我们也刚来不久。” “成公子依旧是这般善解人意。”展柔黛轻声笑道。 成竹看着自己哥哥讨好美人,而且这美人还是那庶出小姐,心里不爽快,扭头冷哼一声。 祁言听到声音望过去,感觉成竹着小孩子脾气倒也可爱,便挪上来几步哄了哄她。 小丫头跟展柔黛莫名的不合,不知道是同性相斥还是怎么的,反正成竹看见展柔黛就不开心,最讨厌她那副故作温柔、善解人意的模样。 被祁言哄了两句,成竹心情还算不错。 展柔黛余光瞟着这里,看到两人相聊甚欢,明媚的眸光不由得暗下去,氤氲着迷雾的眼底划过一丝阴狠。 “成竹妹妹。”展柔黛走过来,一副亲姐妹的样子,揽住成竹的手,“多日未见,妹妹出落的越发可人儿了。” 成竹一下子抽回手,丝毫没有掩盖自己的不愿意,“谁是你妹妹啊!” “成竹妹妹小我一年,自然是妹妹了。”展柔黛面不改色。 成竹刚想再说什么,却在看到祁言轻轻摇头时,咬着唇憋了回去。 两人之间的小动作自然被展柔黛看在了眼里,她垂下眼帘,掩盖那越发浓郁的狠辣。 游湖的船早已准备好,祁言五人一同上船,船上是雅座,还有果酒与糕点。 “这杏花糕可是刚做的。”成柯的鼻子异常好使,“这果酒倒是有些年头了。” “成公子的真是灵鼻啊。”展柔黛掩面笑了,“这桂花糕是我差城里的铺子新做的;这果酒自然是有年头的才好喝。” “还是展小姐想得周到!” …… 祁言不理会他们的话,只是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象,时不时转转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荣安昇沉默地坐在祁言身边,与谁都不交谈。一时间,这里像是被遗忘的一样。 展柔黛顿了顿,突然伸手执起酒壶,走到祁言的桌前,给他空荡荡的杯子填满。 “祁言哥哥,喝点果酒吧。” 祁言闻声看过来,礼貌的摇头,“我不喝酒。” “这果酒酒性不大,今日没有更好的东西招待大家,祁言哥哥莫要嫌弃才是。”展柔黛继续劝道。 “我本不喜酒,二小姐还是别劝了。”祁言扬了扬头,示意直勾勾看向这边的成柯,“成柯的酒我看没了,二小姐替他斟上一杯吧。” 展柔黛面色一变,尴尬的站起身,像是婢女一般给成柯倒了一杯,而后面色不佳地回到自己的坐席上。 除了成柯,没有人对这位二小姐有多好的印象。 荣安昇也是深受庶子的威胁,所以对待庶出的印象都不大好,不能深交,也不针对。 游湖进行了一半,原本冷清的街巷便热闹了起来。 杏花节是苍云大陆的传统节日,这一天,不管男女老少都会买些杏花糕和果酒,找一处静僻的地方与家人喝酒赏花,共享天伦之乐。 一些文人还会举办诗会,更有一些媒人包下一片杏花林,来引些未婚男女竞相前来,万一有一对成了,那媒人会得到不少好处的。 街上的人渐渐多了,祁言的眼睛便应接不暇起来,找来找去,都没有自己想见的那个人。 荣安昇吃了点糕点,却见祁言直勾勾的看着外面,不由得出声道:“找什么?” “我的挚友。” “……你与你的挚友约好了?” 闻言,祁言沉思,“算是吧……” “算是?”荣安昇不解。 “是的,我跟他提出之后,他二话不说就走了。” 荣安昇:“……”那你别找了,人家那叫拒绝了好么! 祁言没有放弃寻找,荣安昇也不好说什么,反正游船都无聊得紧,不如让他自娱自乐。 一晃眼,午膳的时间已经到了,成柯吩咐船家靠岸。 用膳的地方是荣安昇订的,一家非常有名的酒楼。这里虽然说不上气派,可是别有一番雅致,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吃食,都是城里一顶一的。 虽然食物美味,可祁言的心情似乎很低落,连成柯那个只关注美人的花花公子都看出来了。 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盘中的食物,一边的成柯看不下去了,伸手夹了一筷子肉放进了祁言的盘中,“就剩点葱花了你也能吃这么久!再不快点吃就被成竹那丫头吃没了!” 成竹一听瞪眼了,“我多大的肚子啊能吃这么多!” “别反驳!你祁言哥心情正不好呢!”成柯难得拿出哥哥的威严。 成竹知道祁言心情不佳,也不好多说,瞪了成柯一眼,仿佛在说‘咱们回家再算账’! 祁言看兄妹俩吵嘴,心情也好了点,“嗯,你们快吃吧,我自己来。” “祁言哥哥心情为何不好啊?”展柔黛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关切的问道。 祁言叹口气,煞有其事地说道:“我很是担心霓裳啊。往年都是霓裳与我们过杏花节,今年她得了灵根,本应该是庆祝的事情,可却不见踪影。” 展柔黛面色一僵,心中蓦地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当着她的面说这些,不是打她的脸吗! 还没等她说什么,雅间的门口突然传出一声轻笑,接着,门便被打开,一道祁言熟悉的身影走进来。 “看样子祁公子很是挂念我们教主夫人呢。” 当邪魅魔道男主被掰弯(9)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祁言坐直的身体一僵,迅速将视线移过去,只见楼骨修孤身一人站在门口, 阴沉着脸却不失俊美,嘴角挂着如往常一样的浅笑。 于他人来说楼骨修只是个陌生人,却如此猖狂的推门而入,成柯和荣安昇第一时间站起来,将女性护在身后,迸发的真气蓄势待发,警惕的看着楼骨修。 感受到他们真气的祁言没有时间去震惊,连忙走到中间:“成柯,安昇,这是我朋友!” “朋友?”成柯与荣安昇对视一眼,挑眉怀疑。 “真是我朋友!”祁言强调,转身拉住楼骨修的手便往外走,“我先出去一趟,你们吃吧。” 无视其他人的喊叫,祁言拉着楼骨修一路疾驰,没头没尾的随意进入了一间没有人的雅间。 松开楼骨修的手,祁言看着他,扬起一个发自内心的笑:“你来找我了?” 楼骨修冷漠的扫他一眼,“还惦念着展霓裳?” 闻言,祁言故作一怔,随即摆手道:“哎呀,知道霓裳过得好我还惦念什么。我说那话主要是气展柔黛的。” 楼骨修甩袖坐到椅子上,没有应话。 祁言叹口气,知道他是想让自己继续说,便悠悠道:“展柔黛对霓裳不好,现在霓裳不在了,更加猖狂。她是庶女,却妄想取代嫡女。我提到霓裳就是想乱展柔黛的心。” [楼骨修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 楼骨修的脸色好了很多,不过他把玩着红木扶手,却不与祁言说话。 祁言凑过来,白皙的脸庞透着一丝红润:“游船的时候我就找你呢,你什么时候来的?” 楼骨修冷哼一声:“我来置办敖轮的食膳。” “你们教主放你出来?”祁言心中一喜,“能出来多久?与我一同吃晚膳吧!” 眉梢微挑,看着这傻公子哥整个人都透着傻气,楼骨修心情明朗起来。 “不吃了,我来是通知你,这月十六,我们教主与展霓裳成亲,请你去魔教坐席。” “终于要成亲了?”傻公子哥脸上洋溢着于刚刚完全不一样的笑容,更多的是欣慰,“成亲了就好,总之得明媒正娶,别亏了我们霓裳。” “呵,我们教主怎么可能亏待一个女人。”楼骨修倒了杯茶,独饮起来。 祁言眯着眼看他,算是认同了他的话。 喝了几口,楼骨修就被那炙热的视线盯得发毛,他放下茶杯,淡淡的看着祁言。 “看我作甚?” “就看看呗。”祁言手撑着下巴,歪着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眼中泛着清明的流光。 楼骨修伸出葱白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好看至极,祁言盯着那手移到自己的头顶,然后不轻不重的敲下来。 “呆子。” 他听到楼骨修轻哼一声。 祁言不在意,即便是叫他呆子,也好听的紧。 楼骨修瞧他傻乎乎的模样,倒是来了兴致,轻挑嘴角问道:“叫你呆子你就不生气?” “别人叫当然生气,你叫就没事。” 傻少爷的话响彻雅间,干净而不带一丝杂质,如同相邻着竹林小涧的泉溪,涓涓细流,划过被世俗迷茫的人心。 楼骨修愣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傻少爷的话。 房间里突然静了下来,本就这么小的空间,凝固的氛围让两人之间变得尴尬。 祁言收回视线,垂下头。 半晌,才听见他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说我喜欢你,你会把我当怪人吗?” “别害怕,我不是短袖……我只是喜欢你。” “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请当做我从没说过这些话。” …… 楼骨修的沉默让祁言感觉窒息,仿佛周遭的空气被限制,无法流动。 话说到这里,祁言已经无话可说了,他站起身,盼望着楼骨修能叫住他,一步一顿地向外走着。 可惜,直到他走到了门外,关上那扇门,他都没有听见呼唤声。 只要一声,他就能停下来,真的。 - [楼骨修对祁言好感度+15,当前好感度:20] 这是之后的某一天,祁言在家昏昏欲睡时,响起的好感度提醒。 祁言没有理会,也没有因为这个好感度提示而开心,只是回归了以前的生活规律,每天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搞得成柯总在他面前嚷嚷着无趣。 楼骨修隐瞒身份,不让祁言知道自己就是教主。那祁言就顺着他的路,跟他走下去,等待一个契机,将所有的事情掀开,再进行那所谓的攻略。 与其说祁言编织一张网来套住楼骨修,而楼骨修这边就是编织一张网来套住正片苍云大陆。 时间已如凋零的花瓣,落入泥土中化为养分。 转眼间,十六便到了。这天是个好日子,不管是黄历还是看风水,都说这是个好日子。 这天结亲的公子小姐不少,路上已经过了好几拨红花白马,锣鼓声喧天,花轿更是一座比一座精致,轿边都镶着红纱金丝边。 祁言提早出家门了很久,独自一人走在街边,为过路的接亲队伍让路,恰巧撞见了刚从某个温柔乡出来的成柯。 “哎?你这一大早去哪?”成柯走过来问。 祁言看他一眼,甚是无奈地说道:“你快些回家沐浴吧,身上全是胭脂水粉的味道,不怕成叔伯家法伺候吗?” “他不敢,我祖奶奶在呢。”成柯嬉皮笑脸,“他年轻时候也是我这副模样,我随他,他还敢打我?” “你的嘴也管不住。”祁言叹息,这长辈的丑事哪能随便往外说啊。 “还没说呢,你去哪啊?”成柯追问。 “我去上山修炼。”祁言回答的天衣无缝。 “又上山?”成柯夸张的瞪眼睛,“山上有什么狐狸精把你勾引去了?” 成柯这没个边儿的嘴每次都能让祁言无奈至极。 伸出手拍拍成柯的肩膀,祁言绕过他,保证道:“放心吧,若真有狐狸精,我定带你一同前去。” 说完,便向着魔教相反的方向走去。 为了避免其他人怀疑,祁言选择了魔教相反的方向,到时候还得绕着城边拐个大弯。 成柯那小子倒是没跟上来,周围也没有其他人运用真气的气息,祁言一个飞起,在几棵粗壮的大树上轻轻一点,便轻如鸿毛般向魔教的方向飞去。 - 魔教内,喜气洋洋,魔修们虽冷血,却也是活生生的人,遇见这喜庆的事情,当然也影响了几分心情。 只不过,这新娘是被迫的,不愿意就算了…… 刚刚伺候完教主用早膳的婢女退出来,擦擦额头,摸了一手的冷汗。 ——这教主心情怎么也差到极点啊?脸都是黑的! 当邪魅魔道男主被掰弯(10) 大喜的日子,新郎和新娘的脸都是黑冷黑冷的,那这门亲事到底是成还是不成? 魔教上下做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哪里出了差错,别教主当成出气筒。 一身黑红相间的喜服衬的楼骨修帅气更甚,以往俊美的身姿更显霸气。一路无阻的来到展霓裳的厢房前,推门进去。 展霓裳还未穿喜服,坐在那里冷着脸,满心的不愿,看到楼骨修进来,连个视线都懒得施舍。 楼骨修走到桌前,伸出手轻轻挑起那价值不菲的喜服,冷哼一声,“怎么,不喜?” 展霓裳脸色愈冷,“你当真是恶霸,尽做些强迫的事情!” “无所谓。”楼骨修不在意她恶言相向,“今日我可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吉时之前你若到了,便能看见那礼物,若是你没来,那便永远看不到了。” 说完,楼骨修随手撇下那件喜服,挥袖转身离去。 展霓裳在屋中气的颤了颤,想到楼骨修的话,面上划过一丝疑惑。 冷艳看着那喜服,展霓裳顿了顿,最终站起身,像那喜服走去。 …… 不需要接亲与一些繁琐事宜,这场婚嫁剩下了不少的时间。往日阴沉的大门绑上了红花红纱,剪贴好精致的喜字,贴在每一户的门窗上。 祁言到的时候,还很开心,面对焕然一新的魔教,对比那时自己刚来时的模样,祁言做出一副打心底里为展霓裳感到高兴的样子。 而他踏进魔教的那一瞬间,就有暗卫报告给了楼骨修。 把玩着玉器的手一顿,楼骨修沉默半晌,才摆摆手,让暗卫下去。 祁言,是他规划好的人生上的一个意外。这个本应该死在他手下的人,竟然能活到现在…… 而自己…… 不清楚心中作何感想,楼骨修捏着眉心,不愿去想这些事。 祁言坐在婢女带他去的厢房,说吉时到了的时候会来请他,祁言也不爱到处逛,便在屋里小歇起来,有糕点有茶水,那有什么比这更开心的? 虽然非常想去看敖轮,但是今天是来办正事的。 楼骨修坐在自己厢房中,没有成亲的喜悦与激动,明明展霓裳是他想要的女人。 心中有些乱,像是交缠在一起的麻绳,解不开,越收越紧。 不知静坐了多久,知道房门被婢女敲响。 “教主,吉时到了。” ……这么快就到了。 楼骨修轻蹙眉心,心中竟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站起身,向外走去。 “去问问展霓裳那边好了没有。” “回教主的话,已经问过了,展姑娘已经准备好了。” 楼骨修脸色不佳,冷哼一声,向外走去。 这边的祁言也被邀请去正堂,三个人,像三条命运的线,就这样即将交错在一起。 正堂内,祁言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这里正对着即将拜堂的地方,景色不错,位置尚佳。 忙忙碌碌的侍者与婢女早已退避两侧,而其他主位上坐着的都是魔教的一些分部首领,还有一些有名的恶人。祁言不经世事,与他们都不熟,他们自然不认识祁言,便避免了起冲突。 祁言左顾右盼,企图从侍从中找到他所熟悉的那个小厮。 吉时已到,新娘与新娘同牵一条红绳从正路一直走到正堂,热闹的起哄声一下子响起来,祁言感受到那股气氛,心想着魔教的人也是很有人情味的啊。 顺着众人的视线望过去,在看到新浪的那一刻,全部的表情僵在脸上。 是他…… 竟然,是他。 笑容还在,却不达眼底,冰冷像是蔓延的树枝,从心里升起,凝固血液、皮肉。 楼骨修缓缓走近正堂,看见祁言的时候,将他的表情刻在心底。 与他对视不过两秒,楼骨修移开眼,冷漠的向前看去,仿佛不曾认识他。 一腔的热血落入深渊,沉入地底。 亲眼看着那个人,牵着自己挂念的如同妹妹一样的女人,走过自己的身边,拜堂成亲。 眼眶微红,不知道是怎么了,想要哭,可理智却告诉自己,不能哭。 哭了……就太丢人了。 本来就是你的一厢情愿啊!人家没有答应,是你自作多情! 胡乱的抓起一边的茶杯,不管是酒还是水,一口气的灌下去,冷静自己慌乱的心。 想要躲起来,却不能。 前方的司仪说什么祁言已经听不清的,他只知道穿着喜服的两人拜天地,最后在夫妻对拜中,顺利地结为了夫妇。 脑海里突然响起,这几日母亲在耳边的念叨,问他想要个什么样的媳妇。 他总是推脱、支吾,然后绕开这个话题。 但如果是现在,他会说,什么媳妇都好,都没关系了。 喜欢一个就是这样,在他已有家室与爱人之后,之前一切的人和事,都是笑话。 恍惚间,面前一抹红色晃过,祁言抬头,便看见展霓裳泪流满面的脸。 “祁言……哥哥?” 祁言看着她,又看了看伴她身边的男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轻唤道:“霓裳……” 展霓裳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她以为早已死亡的人。 她喜欢的人,看着自己步入婚堂,成为别人的妻子。而做这一切的…… 展霓裳面色突然狠厉起来,她转身,狠狠地瞪着楼骨修,“是你!一切都是你做的!” 楼骨修冷漠的看着她,不可置否,“那又如何。” 宾客对于这突然发生的变化感到茫然,但对方是魔教教主,他们还不敢牵涉太多,只得默不作声,在楼骨修的手势下,一个一个地离开。 大堂似乎在一瞬间就清空了,只剩下祁言与两身红衣的夫妇。 “霓裳……”祁言缓缓出声,道:“你幸福就好。” “不是的!”展霓裳哭着摇头,“不是的,我以为……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了,我想要为你报仇,可我没有能力……” 祁言不在意她的话,而是将视线转到楼骨修的身上。 沉默中,祁言突然笑了。 “没想到是你,真的一点都没想到……我为我之前说过的话致歉,请你忘记吧。” 抿抿干涩的唇,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听到他凄凉的祝福。 “希望你们百年好合……请,好好对霓裳,她太苦了。” [楼骨修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30] 将袖中的小盒子拿出来,放在一旁的桌上,祁言顿了顿,还是将这尴尬的话题继续了下去。 “这是我准备的小礼物,虽然不名贵,但至少……至少算点心意,如果不喜欢,就请扔掉吧。” 似乎是将一切都交代清楚了,祁言看向一直摇头的展霓裳,还是露出几分怜惜。 “我早说了,我就是你哥哥,快别哭了,以后好好相夫教子,别再念着以往的事了。” [楼骨修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40] 当邪魅魔道男主被掰弯(11) 一场婚礼不欢而散,祁言在楼骨修复杂的目光中缓缓离去。 展霓裳的哭喊他已经不在意了,该说的已经说过了,本意澄清的事情也交代清楚。 如同一条被人遗弃的小狗,就这样,什么也带不走地离开。 那一夜,听说教主与教主夫人,没有圆房,而是分房而睡,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魔教教主娶亲的事情,正道修真者是在三日后才得知的。当得知教主夫人是展家嫡女展霓裳的时候,又是一场炮轰对准了展家。 展霓裳觉醒的双灵根于正道而言是天大的好事,而这个香饽饽却白白的送给了魔教,他们自然将火气对准了展家,展家家主如今也是一筹莫展。 展家。 “爹爹。”展柔黛端着补汤来到书房,见展家主一副愁容,不由得放柔声音,“喝点汤,润润嗓子,别为外面的胡言乱语忧心了。” “唉!还是柔黛念着爹爹。”展家主对这个女儿是十足十的放心,又想到那个背叛家门的展霓裳,他的火气又上来了,“展霓裳那个逆女!” 展柔黛掩下眼中的得意,善解人意道:“爹爹快别生气,霓裳姐姐这也是找到了心仪的人,只不过那人是魔教教主罢了……” “罢了?”展家主瞪眼,“那是一声‘罢了’便可以算了的吗?明明知道那人是魔教教主,还执意嫁过去,这不是打我展家的脸吗!” 展柔黛忙倒杯茶水端到跟前,“爹爹快别气了,是女儿说错话了。” “唉,这本与你无关,也不能拿你撒气不是。” 身边有个贴心的女儿在,展家主烦躁的心情好了很多,与叛家的展霓裳相比,还是这个女儿要好太多啊…… 从来没想过是自己把嫡女逼出家门的展家主,心中却念着庶女的好。 展柔黛见时机成熟,便故作无意地轻声道:“爹爹,如今其他世家对我们展家也是有所误会,岂不在这个时机与祁家联姻,壮大势力呢?” 展家主闻言,眉梢挑起,“与祁家联姻?” “正是。现如今的世家中,只有您和祁伯父说话还算有威严,成家与荣家的家主更是祁伯父自幼时的旧友。如果在此时与祁家联姻了,那成荣两家必然不敢再违背您,那些小世家更加不敢多说什么了。” “这自然是好的,可与祁家联姻……”展家主看着展柔黛愈发粉红的脸颊,突然笑了,“哈哈哈,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我们柔黛原来是喜欢上祁家那小子了。” 展柔黛娇嗔一声:“爹爹!” “好好好,爹爹不说了。等过几日,爹爹就去祁家,与祁老头子好好谈谈这事!” 展柔黛恭敬地做礼,“单凭爹爹做主。” 垂首的阴影下,是一张被得意与贪婪侵蚀的脸,细见深处,还有一丝征服地快感。 ——展霓裳啊展霓裳,你心心念念要嫁的祁言哥哥,终究还不是属于我的! - 自那日之后,祁言五日都不曾出家门了,祁夫人都急坏了,连看不惯自己儿子的祁千行都愁心了好几日。 “老爷,咱们家言儿几日未出门了,东西吃的也少,再这样下去,岂不是……” 祁千行揽着哭泣的夫人,深深地叹口气。 外界都说,是因为展家大小姐展霓裳嫁人了,祁言才如此的。 想到之前祁言为展霓裳出过头,不论什么事情都向着展霓裳,祁千行忧心更甚。 难不成真是因为心仪的姑娘嫁了人,所以颓废了? 也不知道那展家姑娘到底哪里想不开,世上这么多好的公子哥,偏偏选择了魔教教主。 “别哭了。”安慰着自己的老妻,“等我去跟那小子好好说说!” 祁言是真的因为那场婚礼,却不是因为展霓裳。 躲在家里,不过是等待着剧情再次被触发,从系统那里知道楼骨修与展霓裳并不曾圆房,他便知道,自己的话在两人心中都起了一定的作用,楼骨修甚至更多。 下次的剧情,应该是屠魔大会上,楼骨修携展霓裳从天而降,当时的展霓裳虽然还想着为祁言报仇,可是当务之急是看着展家落没。 她恨,恨展家人无情,恨他们宠庶虐嫡,恨他们欺辱自己。 原著中,正是这场屠魔大会,展霓裳大展拳脚,废了展柔黛灵根,毁了继母的容貌,更加打断所有小厮的腿……最后却在展柔黛的阴刀下,落入悬崖,至此才引发后续剧情隐居山谷,苦心修炼,势必杀了楼骨修为祁言报仇。 所谓屠魔大会,并不是战争,而是几大世家前往行云峰的祭坛上,商议近来所发生大事的会议。 祁言说不准哪里会出意外,这次祁家并没有灭亡,还不知这会议如何进行呢。 外面祁千行正安抚夫人之际,管家来报,说展家主在前厅等候呢。 祁千行心中不悦,一是为了展家主以往的行为,二是现在真的没空理会其他。 不过不能撕破了脸,他还是到了前厅去,招待展家主。 “祁兄,别来无恙啊!”展家主哈哈大笑,故作亲昵的样子却没得到祁千行的回应。 笑什么笑?老子一家上下都沉浸在悲痛中你特么来了就笑?! 祁千行轻哼道:“展家主还真是得了空闲啊,多久也不来我祁家一次,进入怎么突然拜访了?” “哎,这不是有好事商议吗!”展家主坐在座位上,看着主位的祁千行,不经意的询问,“你家祁言可有心仪的姑娘?哪家的?” 祁千行端茶的手一顿,挑眉看他,话语间带着一丝嘲讽:“怎么,展家主改行做起了媒人?” “哈哈哈哈祁兄真是不会说话啊!”展家主不理会,反倒一副‘你捡了大便宜’的模样:“你说祁展两家联姻,如何啊?” “联姻?”听到这儿,祁千行总算是明白了。 原来这奸诈的老头是来联姻的,想来想去,符合年龄的也只有展家二小姐展柔黛了…… 想到那展柔黛的做事风格和讨好自己媳妇的那两下,祁千行可是烦透了,自己三大五粗算不上好,但最见不得那些勾心斗角玩心计的事情了。 见展家主一脸‘此事必成’的样子,祁千行心里更烦。 “展家主说话莫要太肯定啊。”祁千行喝了口茶,悠悠道:“把你家庶女嫁给我唯一的嫡子?这门婚事怎么都不划算吧?” 展家主脸色一僵,没想到祁千行如此直白的说出来。 “话又说回来,展家嫡女前几日刚刚与魔教教主成亲,展家主这就开始要嫁二女了?” “祁兄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展家主语气也不好起来,“展霓裳不过是与我展家同姓而已,已然不是我展家人。而柔黛自小便是我着重培养的,展府上下皆知,柔黛俨然同嫡女一般,哪里会配不上你家祁言?” 祁千行也不准备打游击战了,直接道:“嫡庶有别,这门婚事恕我不能答应。” “你——!” “我还有些家事未处理,展家主自便吧!” 说完,祁千行潇洒地甩袖离开。 当邪魅魔道男主被掰弯(12) 本来信心满满来提亲,结果被人呛了一顿不说,联姻的事情反而一点余地都没有。 展家主肯定不会开心,心中甚至怨恨起祁千行来。 回府没多久,展柔黛便端着茶和点心来打探消息了。 展家主将在祁家的种种都告诉了展柔黛,看她眼中希望的火苗灭下去,展家主轻声哄道:“柔黛啊,别灰心,咱们又不是非得祁家那小子不可?爹再帮你找个好人家!” “爹爹,钟情之事,又怎能这么快便忘记?”展柔黛拿出绣着花瓣的手绢抹眼泪,“我自幼钟情于祁言哥哥,他不愿娶我,我不怪他……可若只是因为我这庶女的身份,我怎能甘心?” 话音落下,展家主突然一拍手,喜上眉梢,道:“若只是因为庶女的身份,那过几日爹爹便下书申请召开屠魔大会,将展霓裳那个逆女剔除族谱,另将你提为嫡女,到时候祁家那小子还不是得乖乖娶你。这下便两全其美了!” 展柔黛泪眼朦胧:“爹爹要将我提为嫡女?” “展霓裳不再是我展家人,你自然就是嫡女。” “爹爹……”展柔黛感动的看着展家主:“女儿无以为报,日后必定会尽全力保护展家!” 眼底的嘲讽一闪而过,展霓裳啊展霓裳,我终于是嫡女了……而你,算什么? 展家主动作利落,不到几天,各个世家便收到了屠魔大会的邀请,再一想到近几日发生的事情,想着展家估计是想给大家一个交代,便应邀了。 祁言在房间里自然是听说了屠魔大会,却没想到是展家发起的。 虽然不清楚此屠魔大会是不是彼屠魔大会,祁言定了定心,觉得不管是不是,他都需要在场。 屠魔大会前一日,祁言终于从自己的‘小黑屋’里出来了。 祁夫人开心地不得了,拉着祁言的手不松开,嘴里念叨的全是为他好的话。 祁言回握祁夫人的手,道:“娘,您莫要担心了,我这不是没事么。” 祁夫人轻抚祁言的脸,泪眼婆娑,“你都瘦了……” “娘,我以后断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您放心吧!” “你个臭小子最好说话算话!”一边的祁千行冷哼,“下次再把自己关屋里,老子就在外面放火,看你是出来还是不出来!” 这说话做事风格,还真是自己亲爹啊。 “爹,听说明日屠魔大会?”祁言询问道。 祁千行斜睨他一眼:“你要去?” “怕是与霓裳有关了。”祁言一语中的:“展家此时召开屠魔大会,定是要将霓裳去除族谱。” “你还想着她?”祁夫人不愿意了:“她都嫁给魔教教主了,你还念着她作甚!” “娘,霓裳是个好姑娘……” “要我说,柔黛那丫头比展霓裳好太多!” 也不知祁夫人被展柔黛灌了什么迷魂药,祁言将求助的目光头像祁千行, 祁千行轻咳了咳,对着自己媳妇道:“行了,他们这些小辈儿的事咱们管多了他们还嫌烦,你就别说了。” 祁夫人倒来了小脾气,“这关乎我儿子的终身大事,怎的就不能多言了?” “娘,我当霓裳是妹妹,与展家二小姐更是清白,您就别撮合了。” “哎?你这孩子……” “好了好了,说说正事吧!”祁千行及时截断这个话题:“明日你要去屠魔大会,我没有意见,但是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应该知道吧。” “孩儿明白。” “明白就好,明日早些起来,与我一同前往。” “是。” …… 魔教内,探子最新报来消息,说是展家主去祁家隐晦地提亲,结果遭到了拒绝。 探子来报时,展霓裳正巧给楼骨修送来点心,于是将探子报来的事尽数记在心里。 心中增添了对展家与展柔黛那个表里不一的女人的怨恨,对于祁言更是不舍。 可她此时此刻,正在试图跟楼骨修相处好…… 女人的心你永远都不会懂的,她们可以通过一件事联想出好多事情,从而将一个人的印象从她们的心中彻底改观。 祁言没有死这件事让展霓裳心中的怨恨减小,知道楼骨修骗自己,为了得到自己并死心,所编造了谎话,从而想想其他,发现楼骨修也并非那么可恶,心中便对他升起了一些好感。 再一想到自己已经是他的妻子,心中莫名欣喜,所有的认知被颠覆,展霓裳开始享受楼骨修以往的讨好与霸道,可却发现事与愿违。 此时的楼骨修,不与她同房不说,连面都不愿意见,仿佛又回到了成亲之前,自己被囚禁的时候。 不甘于现状的展霓裳,决定自己先妥协,慢慢的感化楼骨修的心。于是亲自做了糕点,送到楼骨修的厢房,却正巧赶上在外的探子来报。 听闻展家去提亲,楼骨修摆弄着翡翠扳指的手一顿,面不改色的看了探子一眼,“继续。” “祁家家主拒绝了。” “嗯。”继续摆弄翡翠扳指。 “只不过展家家主回去后,决定召开屠魔大会,大会定在明日,其他世家已经决定参加了。” 楼骨修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可探子的心中却是一惊。 展霓裳看出探子神情恐惧,便冷哼一声,“还有别的吗?没有就退下吧。” 说完,探子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准备起身退下。 “我让你走了么?” 突然,主位上的楼骨修冷冷开口。 探子一愣,连忙又跪了下去。 展霓裳脸色比探子还不好,她顿了顿,对楼骨修道:“若是没事了,让他下去又有何妨?” “我是教主,没让他下去他就不可以下去。”楼骨修神情高深莫测,辨不清喜怒,“还有,你不过是个挂名的教主夫人,别妄图拿到一丁点权利。” “你——!”展霓裳怒火上来,“将我绑来的是你,娶我的也是你,现在却说我是挂名的夫人,这算什么?” 楼骨修站起身,长袍顺滑的从椅子上落下,铺在他的脚底。他如王者般蔑视下方的展霓裳,轻轻勾起嘴角,眼底闪过一丝邪魅的光芒。 “你没有权利这么问我。” 展霓裳不懂,这个男人为了自己做尽了一切,将自己囚禁在这里,强娶了自己,现在倒说她没有权利? 楼骨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还有。” 楼骨修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命令般,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明日屠魔大会,你与我一同前往。” 屠魔大会…… 祁言。 展家那老头想把展霓裳踢出族谱,让展柔黛顺利的晋升为嫡女,然后与祁家联姻吗? 呵,妄想! 当邪魅魔道男主被掰弯(13) 屠魔大会这天,各大世家与分家全部聚齐在行云峰。 展家在苍云大陆也很有声望,展霓裳嫁给魔教教主,归根究底还是需要展家给个交代的。 身为这场大会主角的展家主,气宇轩航的华服衬得他沧桑却不失霸气,快至晌午时,他将族谱挥袖摊开,用真气将卷轴腾浮于空中,金色真气汇聚的字体渐渐显露出展霓裳三个苍劲有力有力的字体。 “众所周知,曾为展家嫡女的展霓裳自甘堕落,不思进取。叛家后竟嫁与魔教教主为妻,其行为为正道修者蒙上耻辱。在此!我展古耀——展家第五代家主,将展霓裳这个逆女,踢除族谱,从此展霓裳与展家毫无关系,以此示天!” 说完,展古耀手中古剑缠绕真气,用力的劈在展霓裳三个字上。 如同礼花般散落而下的金星让周围人唏嘘,人群中,展柔黛那得意骄傲的目光被很好的掩盖住。展霓裳的名字在族谱上已然消失,这就像是一个仪式,也像是在撇清关系。 祁言坐在祁千行的后面,默默无声。 看自己儿子郁郁寡欢的模样,祁千行真视前方:“有些事情,并非表面这样简单。” 祁言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只当是祁千行误会了安慰自己,却没想到祁千行是另一番意思。 知子莫若父,也许早在祁言第一次去魔教,祁千行都一清二楚。 “爹,展家是要把展柔黛提为嫡女吧?”祁言问道,语气带着一丝不赞同,“可庶女就是庶女.” “展古耀不过是想跟展霓裳撇清关系。” “……”祁言不再说话,而是在心里嘲讽地笑着。 这就是所谓的正道,有时还比不上杀人如麻的魔教。 一切都非常顺利的进行着,祁言只当是看热闹般跟在祁千行的身后,做足了样子就好。 快要结尾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祁言心想应该不是这次的剧情,便准备打道回府,却被展古耀带着展柔黛给拦住了。 “贤侄近日可好?”展古耀做出一副关心的模样,“听闻你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我可是担心的很啊,毕竟从小看着你与柔黛长大,就像我的儿子一样。” 祁言心中冷笑,面上却做足了姿态,“劳烦伯父担心了。” “唉,我倒是还好,只不过倒是把柔黛急坏了,三番五次要去看你……” “爹爹!”身后的展柔黛娇羞的唤道。 “好好好,女儿家害羞,爹爹就不说了!”展古耀哈哈大笑。 祁言面无表情看着这父女俩在自己面前做戏,心想我就静静地看你们装逼…… 那边祁千行准备要离开了,祁言如果没赶上来,也许就会被展家父女拉去叙旧云云。祁言可是一点都不想对着这两个假面的人了,便拱着手,恭敬道:“伯父、二小姐,若是无事,祁言便先告辞了。” “哎,贤侄。”展古耀悠悠出声,“可别再叫二小姐了,柔黛现在是我展家的大小姐。” 祁言面不改色:“贤侄告辞。” “你——” “看样子我来晚呢。” 展古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道从天而降的声音打断了。 听到声音的那一瞬间,祁言便抬头望去,只见一身暗色的长衫从眼前划过,扬起一片尘埃。 等到尘埃落定,屠魔台中央俨然站着一男一女。 女的正是刚刚被除名的展霓裳,而男人…… 祁言愣愣的望着那个男人,眼里是惊喜和不可置信,最后全部化为痛苦与落寞。 别过头去,祁言不再看着那俊男美女站着的方向。 展霓裳过得非常好,楼骨修与她一同前来让她非常有面子。当看到展古耀带着展柔黛和祁言站在一起时,她心中又是愤恨异常。 这个展柔黛,又是这样,什么都要跟自己抢…… 楼骨修则是将祁言的反应全部落入眼底,他眸光微沉,面上浮现出一丝不悦。 怎么能无视自己?不是说喜欢自己么? 虽然没有回应,但是楼骨修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变化。 “逆女!”展古耀一下子便火了起来,挤压的怒气一时间得以释放,全部真气汇聚在剑上,做好备战的姿态。 展柔黛故作惊吓的向祁言那里移去,似是受惊般低声唤着:“祁言哥哥……” 祁言刚想说你给老子滚粗,那边楼骨修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这展家也真是糊涂啊,除名了就像废除嫡女?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楼骨修泛着邪光的眸子锁定在展古耀的脸上,嘴角勾起的弧度尽显嘲讽之意。 “展霓裳不死,展柔黛一辈子都是庶女。” 展霓裳闻言,虽心中有一丝不对劲,但很快便沉浸在被楼骨修保护的行为中。 在她看来,楼骨修在为自己的身份争取。 得意与欣喜摆在面上,展霓裳看着展柔黛,一脸的冷笑:“妹妹,别来无恙啊。” 展柔黛故作委屈地看着展霓裳,时不时还看了祁言两眼,“姐姐,你我从来没有瓜葛,我只是喜欢祁言哥哥而已……你已嫁人,便管不了我们的事了吧?” 听完,祁言最先懵逼。 这个女人怎么回事?怎么把自己拉了进去?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倒像是他们已经订下了婚事一般…… 刚想反驳什么,就听见展霓裳气愤的吼叫。 “你个贱人!若不是你们欺凌我,我又怎么会离开祁言哥哥?!” “姐姐,这话不能乱说,我从未欺辱过你。”展柔黛话音一转,对准祁言,满是可怜地道:“祁言哥哥,姐姐这般搬弄是非,叫我如何是好?” “你——!”展霓裳气得发抖,目光也是投向了祁言。 祁言沉默的看着展柔黛,半晌后微微退了一步。 “二小姐,我本不喜你,莫要再做纠缠。还有,这是你们展家的家事,与我无关。” 说完,他没有看任何一个人,直直的向祁千行的方向走去。 被当众驳了面子的展柔黛脸色不太好,她看着祁言的背影,狠狠地一咬牙:“你难道要抛弃我吗?始乱终弃?” 话音落下,四周一片寂静。 祁言前行的脚步顿住,浑身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气息。他回头,冷冷的看着展柔黛。 “我以为你会做多纠缠,却没想到你如此不知廉耻,今日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展柔黛被看得发抖,却强硬道:“我说错了什么?你本就是始乱终弃!” 展霓裳震惊的看着祁言,声音颤抖:“祁言哥哥……?” 简直不明白今日来的意义何在,祁言没想到展柔黛这么不要脸,也没想到剧情的发展会这样,此时的他只想赶紧离开。 转身要便要离开,可身后却传来一声怒吼。 “原来你个小子早就占有了我女儿!受死吧!” 当邪魅魔道男主被掰弯(14) 一边闪躲着展古耀的攻击,一边听着展柔黛的哭声和展霓裳不可置信的肺腑之言,祁言俨然觉得自己就是个渣男。 展柔黛是个不要脸的,她爹也是个傻子? “展伯父!您莫要在小辈面前丢了面子!”躲过展古耀的一个攻击,祁言脸色和口气都不好的怒道。 不发怒真当自己是软柿子?随便捏? 展古耀轻笑一声:“娶了柔黛,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展伯父!你这是作甚!”祁言瞪眼,道:“你本知二小姐与我无关,可却这般做,难不成是逼我祁言就范?” 展古耀没说话,加大攻击范围,让祁言无路可逃。 ——这明明就是默认了! 祁言心中唾骂这对父女的无耻,可在这么多世家的面前,他又无法拔剑与前辈相向。一时间,局面陷入了僵局,祁言只能躲闪,略显狼狈。 突然,眼前一闪,自家老爹的身影格外潇洒帅气。 “展家主,如此对我儿不大好吧?”祁千行利剑出销,挡住展古耀的攻击:“展家二小姐与我儿毫无关系,你前些日子还来我家提亲被我驳回,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你——!”展古耀没想到祁千行将那件事这么自然的说出来,这下子,其他世家都心如明镜般了。 提亲不成,却想要祁家的势力,只能用这招来强赖给祁家了。 成竹被护在斗士的身后,对展柔黛嗤之以鼻:“我还以为祁言哥哥真的负了她呢,没想到用出这一招,真是下作!” 成柯看她一眼,脸色也很是尴尬:毕竟之前自己可是很欣赏展柔黛的啊…… 荣安昇紧紧盯着屠魔台上的情况,手握在腰间的剑上。成柯见了,问道:“你要干嘛?” “以防意外。” “算了吧,那魔教教主此时此刻明显是看好戏呢,这展家也真是的,也不嫌丢人。” “不是看着魔教教主。”荣安昇淡淡的看他一眼:“你没发现吗,那魔教教主便是那日闯入雅间打断我们吃饭的人。” “……什么?”成柯眯着眼仔细瞅着,发现还真是,瞬间便磕巴了,“那、那祁兄说,那人与他是挚友……是真的?” 荣安昇点点头,“恐怕并非挚友那么简单。” 成柯脑子转不过来弯,便不想了,“那你这是……” “若是真打起来,你帮谁?”荣安昇突然冷冷的问道。 成柯一愣,沉默半晌,才道:“我……不知道,但我想帮祁兄。” 荣安昇赞同的看了他一眼,点头,“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展家这一战可是玩大了,要是没有傍上祁家,日后展家在苍云大陆的名声必定受到影响,且闹了这一出,若是展柔黛没有嫁给祁言,那毁了名声,这辈子怕是嫁不出去了。 展家家主与祁家家主大战一场,旁人是不敢上前的。 得到空闲的祁言还没等歇一会,那边楼骨修优哉游哉的声音便传到了耳朵里。 “真是狼狈呢,祁少爷。” 祁言脸色一僵,扑了扑袖子上的灰尘,不语。 楼骨修的脸色瞬间暗沉了下来,两三步走上前,深邃的目光紧锁着祁言的表情。 “怎么?不同我说话?” 祁言转身想要离开,却被楼骨修抓住了胳膊。 “你我不是挚友么,见到挚友就是这般冷漠?” “楼骨修。”祁言突然淡淡出声:“这是我第一次叫你的名字吧?真是……难听。” 楼骨修的眼睛眯起来,捏着他胳膊的手也在收紧。 祁言吃痛,却不表现出来,继续道:“ 我的情感违背常伦,那我便收起。你依旧是你的教主,而我依旧是我的祁少爷,有何不妥?” “这就想要抛开?”楼骨修笑了,笑的猖狂:“抛开你说过喜欢我?” 祁言的面色突然变得惨白,看见楼骨修的笑,更是隐忍着颤抖。 “你想要来讽刺我吗?那就来吧,无所谓。” 让楼骨修说话这般露骨的,正是祁言着无所谓的态度。 ——不满足,不满足!正是这个男人说喜欢自己,现在却做出无所谓的样子,怎么可以!他不允许!就算是没有应答,他也不可以这样无视自己! [楼骨修对祁言好感度+20,当前好感度:60] “我还从未试过断袖。”楼骨修的嘴角依旧是那轻佻的弧度,笑容却不达眼底,更多的是冷漠:“不如祁少爷陪我试试?” 祁言挣开他的手臂,后退一步保持距离:“请教主好好待霓裳。” “展霓裳?呵,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她可是你喜欢的人,她也喜欢你。” 心境有了变化的楼骨修说出这番话,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酸味,只不过以前是因为展霓裳,现在却是因为祁言。 祁言面色不改:“霓裳是我的妹妹,你若不信,我也没法子。” 又是这种态度!难道他真的一点都不怀念以前吗! [楼骨修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70] [楼骨修黑化度+10,当前:10] 祁言:……???【黑人问号】 这特么什么时候出来的黑化度?! [宿主请注意,虽然情况紧急,但是必须说明的是,在系统更新后,将出现黑化度,请宿主妥善处理,黑化度高达50后,任务将自动视为失败。] …… 滚你妹的黑化度!老子不玩了! ……虽然祁言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还是得乖乖面对这个情况。 眼看着楼骨修眼里氤氲着怒火即将迸发,祁言抿了抿唇,垂头轻声道:“好好对霓裳吧,你我无缘,我想要忘记,你也当做没那回事便罢了……” 见祁言放柔了姿态,楼骨修也渐渐消散了怒气。 “若我说……”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冷清的声音冷不丁插进来,祁言和楼骨修同时望去,只见展霓裳微笑着,淡淡的看着两人。 像是偷情被抓包了一样,祁言默默的退后一步保持距离,而楼骨修则是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 “这不是你该管的,做好你自己的本分。” “本分?”展霓裳轻笑着,一脸的理所当然,“这就是我的本分啊,发现自己夫君的情人,竟然是我心心念念的竹马哥哥。” 如此露骨的话让祁言脸色更加不好,特别是‘情人’这个词,仿佛在昭示着,她展霓裳是正妻,而他祁言…… 就是个连妾都不如的东西。 当邪魅魔道男主被掰弯(15) 展霓裳的话让楼骨修的脸色也不太好,他走上前,低声警告。 “有些话该说,有些话要经过了脑子再说。否则……脑子就没有用了。” 展霓裳似是冷静了下来一般,面不改色,沉静的不得了,这让祁言感到一阵不妙。 “祁言啊,可是我从小便憧憬的邻家哥哥……” “看来你是还不甘心做教主夫人了。”楼骨修一甩袖子,果决道:“回去后便赐你休书一封。” 展霓裳看似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她满眼怒火的看着楼骨修和祁言,气得颤抖。 “你们……违背常伦,简直恶心!” “霓裳,并非你所想的那样……” “闭嘴!我以为你一直都爱慕着我,看我嫁了人,怕我不好过,才说当我是妹妹……没想到,你竟然窥觊我夫君!做这等丧祖灭德的事情!不知羞耻!” “闭嘴!”楼骨修听不下去了,他一把掐住展霓裳的脖子,微微用力,展霓裳便满脸通红,直翻白眼。 祁言见状,连忙跑过去制止。楼骨修要是在屠魔台杀了展霓裳,那才是出了大事呢! 虽说展霓裳已经被除名,但她在其他人心中还是正派人的印象,若是此时出事了,祁言的任务完不成不说,楼骨修也很难从满是正道修者的行云峰脱身。 楼骨修在祁言的手覆上自己的手背时,便缓了力道,最后顺势被祁言掰开,饶过了展霓裳一命。 “你还喜欢她?”楼骨修挑眉问道。 祁言看着躺在地上咳嗽的展霓裳,摇摇头,声音平淡:“早说了,我待她似妹妹。” “可她却不这么想。”楼骨修感到好笑的摇摇头:“这个女人想得太多,奢望的也太多。” “那你为何还要娶她?”祁言难得反击。 “回去便予她休书一封,嗯?”楼骨修神色暧昧的看着他,尾音上扬,魅惑无比。 祁言脸色微红,不去看他,而是蹲下来,心情亦如往昔地凝视展霓裳。 “霓裳,我与楼骨修认识的时候,是我闯进魔教要看你过得好不好。” 展霓裳的目光呆滞,祁言可以看出当中的一点水光。 “你自小过得就不好,我没有大能耐,不能为你做什么。我当时就想,不管魔教也好正道也好,只要能保护好你,对你好,我就可以放宽心了。” “可惜在我的印象里,我一直都没有见到那个掳你上山的教主。” “我只遇见了一个小厮,他为我带路,给我带吃食。” “我在魔教待了整整三天,这三天,都是那个小厮照料我。” “从小厮那里得知,你过得非常好,而且教主要将你明媒正娶,我相信了。因为通过小厮,我相信魔教的人也不是那么坏。” “三天的相处,分离的思念让我发现,我对一个小厮动了感情,我没办法接受,却必须接受。” “我不是断袖,却喜欢上男人,理应遭人唾弃。” “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小厮,却在你们大婚的那天,发现这位小厮,站在新郎的位置上。” “怎么离开魔教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既然小厮就教主,他一定会待你好。” “霓裳,瞒着你了,对不起。” …… 展霓裳早已泪流满面,祁言的这番话,她是又心疼又难过。 活到现在,祁言就是她活下去的动力,不管受到多大的欺辱,想到还有一个男人向着自己、照顾自己,展霓裳的心便多出几分希望。 双灵根展现,第一个念头便是配得上祁言了,终于可以和他在一起了。 被楼骨修掳走,她也是害怕祁言误会,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到祁言,令她心中绝望。 殊不知,祁言为她,在魔教待了三天。 一切都是误会、乌龙。 那她怎么办?祁言又怎么办?楼骨修呢? 被这如麻绳般的关系搞乱,展霓裳痛哭着摇头。 无助无措,让展霓裳的样子更加狼狈,甚至是可怜。 祁言沉默着,楼骨修毅然沉默。 其他族系的世家被疏散,屠魔台上只剩下展家与祁家还在。 展古耀和祁千行的战斗还在继续,而展柔黛则是瘫坐在一边,垂头映射的阴影遮住了她的脸。 渐渐地,展霓裳不哭了,她抹着眼泪,神情呆滞地看着祁言,半晌后,才伸出手,摸上他的脸。 “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你……可惜,不能如愿了。” “霓裳……” “呵呵……哈,到最后了,你还唤我霓裳,仿佛从来没变过。”展霓裳苦笑着,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也是,也许变的是我,不是你。” ——从一开始变卦的,就是我。不甘于失去你,不甘于得不到楼骨修的目光,不甘于被展家的忽视与冷漠,左右讨好……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祁言哥哥,你才不是什么异类,也不会遭人唾弃,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霓裳,你……想要做什么?” 祁言心感不妙,声音颤抖地问出口。 “祁言哥哥。”展霓裳轻笑着,不再流泪,而是突然问了一句。 “若有来世,你愿意娶我吗?” 祁言抿着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见他这副模样,展霓裳摇摇头,似是无奈般,道:“我便知道,你最不会骗人了……” ——但是,骗骗我也好啊…… 祁言沉默着,他现在心情很乱,展霓裳这个样子明显是在交代后事,难不成她要自杀? 神经一下子便绷紧了,女主死亡整个任务都会失败,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女主死了! 思量间,眼前突然白衫一晃,祁言还没来得及看清,一抹身影便迅速向行云峰的山崖边跑去。 楼骨修神色一凛,刚想追过去,却见祁言比他快了一步。 站起来疾奔的祁言用着真气,只希望速度能快点,展霓裳铁了心要死,这个任务就崩了! 怎奈展霓裳也用了真气,当那抹白色的身影投身悬崖,祁言瞪大眼睛,伸出手去抓,可惜晚了一步,只触碰到一块衣角。 “霓裳——!” 情况紧急,祁言顾不得其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跟着展霓裳跳了下去。 来自崖底的阴风扑面,仿佛掺杂着冰碴,冷凉的很。 祁言跳下来之后就后悔了,原著中女主跳下来那是发现了山谷并且隐居啊!自己跳下来那可就真死了! 心中的哀嚎还没来的鸣发,上面突然传来一些与呼啸的风声不一样的声音,还没等祁言回神,就被圈入了一个暗色的怀抱中。 “你想跟她一起死,经过我的同意了么,嗯?” 当邪魅魔道男主被掰弯(16) 狂风中,楼骨修的声音听得不太清楚,可祁言的心中依旧温暖。 楼骨修微微用力,揽着祁言的腰抬起,手中稍作真气,稳稳地停在一处凸起的大石上。 被抱在怀里的祁言向下看去,依旧是烟雾缭绕,深不见底。 祁言往楼骨修的怀里缩了缩,最终闭上了眼。 “也不知霓裳……” “还想着她?”楼骨修冷哼一声:“那种女人既然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死了便罢!” “那可是你的妻子!”祁言反驳道。 “你这是在怪我娶了她吗?”楼骨修勾唇一笑,一如往昔。 祁言红了脸,别开头不去看他,故作一副心心念念记挂着崖底的模样。 见他担忧展霓裳,楼骨修虽然有些吃味儿,却还是冷声道:“放心吧,行云峰四周被汝河包围,只要展霓裳那个女人想活,就肯定不会死。” “可若是在水中昏迷了,那可就危险了!” 楼骨修忍了忍:“那就看她的造化!” “不行,还是很担心她,万一出了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楼骨修忍无可忍,一把揽住祁言微微往怀里一勾,低头堵上那喋喋不休还是为别的女人担忧的嘴。 “唔……”祁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颜。 柔软却因为惊吓而失了水分的唇被楼骨修含住,轻轻吮吸,用自己的唾液来滋润他的唇。 [楼骨修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80] [楼骨修黑化度-5,当前黑化度:5] 所有的话语都在两人缠绵的吻中融化,祁言微微张唇,承受着楼骨修的爱意。 半晌,楼骨修放开祁言的唇,祁言喘息着,低头不去看他。 楼骨修轻笑出声:“怎么,你个大男人还害羞?” “……我担心霓裳……” “想要再来一次?” “不不不……”祁言连忙退开,与他保持距离:“我是真的担心霓裳,我早说了她像我妹妹一样。如果妹妹生死未卜,我还有心情做别的,那还是人吗!” 楼骨修精明的目光紧紧地锁着他的神情变化,最终似是放心般松了口气。 “展霓裳不会出事,相信我。” “……你怎么知道?” “行云峰下都是我魔教的人,刚刚跳下来前我已发了信号,若是找到了展霓裳,魔修自然会送她去医治。” 祁言愣了愣,一脸茫然:“你还带了魔修来?!” 楼骨修看呆子一样看他:“不然呢,孤身一人带着个累赘闯行云峰?你当我楼骨修是痴儿不成?” 他还真这么想的……祁言缩了缩,不在然的看向别处。 一切都放心了,祁言环视了一圈,突然顿住了。 “我现在比较担心我们……” 祁言淡淡出声,一阵凉风袭来,吹散他的发丝。 “在半山腰的话,谁能发现我们?” 行云峰高入云霄,向上看,似云彩环绕的仙境;向下看,是深不见底的缥缈。 楼骨修同样沉默。 说真的,还不如掉下去呢…… 两人之间的气氛沉寂,片刻后,祁言呆呆道:“你在这里给教众发信号,他们能看见吗?” 楼骨修凝视远方:“看不见。” “所以我们俩……?” “总有一天会下去的。” “……”已经开始用‘总有一天’这个词汇了吗。 像是闹了个大乌龙,不过幸运的是,魔教教众很是机智,祁言和楼骨修在半山腰的大石上冻了不一会,他们就运用真气找了过来。 屠魔台上已经没有人了,祁言看着空荡荡的屠魔台,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楼骨修与副教主说了些什么后,便走过来,站在他身后:“你父亲已经回去了。” “……我知道。” 莫名有些失落的声音传入楼骨修的耳朵,他轻笑一声,伸出手,摸了摸祁言的头:“你父亲知道你没事。” “怎么知道的?”祁言一愣,回头问道。 “副教主飞鸽传书,第一时间告诉了你父亲。” 祁言探头看了一眼正在副教主,眼底闪烁着光芒,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你要回家么?”楼骨修轻声问道。 祁言愣了愣:“当然要回家了。” 楼骨修垂眸凝视着他的眼,片刻之后,挥袖转身,带着余下教众头也不回的离开。 站在原地的祁言看着他远走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 回到祁府的时候,夕阳已经西下,白天的灼热褪去,天边的晚霞如同泼洒的墨彩,绚烂而耀眼,又仿佛是仙女的七彩纱衣,在天际掠过。 府里静悄悄的,没有往日的热闹。 祁言越过空无一人的前厅,向祁千行的书房走去。 没有小厮,没有婢女……真是奇怪。 熟门熟路的来到书房前,祁言还没等敲门,就听见祁千行苍劲有力的声音响起。 “进来。” 祁言应声推门而入,书房里只有祁千行一人。此刻他正坐在案桌前,提笔挥写着什么。 “爹。” “没事就好。”祁千行轻哼一声,单刀直入道:“你跟那个魔教教主是怎么回事?” “……”祁言不知道怎么开口,却在祁千行越发严厉的目光中,破罐子破摔般大声道:“我喜欢他!” ‘啪’得一声,祁千行手中的毛笔被拍在桌上,顶端的黑墨因为大力的冲击而甩得到处都是,刚刚写好的那幅字瞬间喷上了黑色的墨点。 “放肆!” “爹我……” “如果你执意要做这等事!那便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祁千行将手背过去,转过身去不看祁言。 离开和留下仿佛是两种人生,等待祁言的选择。祁言当然会选择楼骨修,但心口还是止不住的灼热发痛。 虽然对于祁言来说这只是个任务,可‘祁言’,是眼前这个日渐苍老的家主的儿子。 伴随着自己的心,祁言缓缓跪下去,眼泪在打转,却强忍着没有留下来。 “孩儿不孝,让爹失望了。” 磕下的第一头,是感谢你们的养育之恩。 磕下的第二头,是请原谅孩儿的任性与不孝。 磕下的第三头,希望你们日后身体坚朗,长命百岁。 灵魂似乎在悲鸣,身为攻略者的祁言有些麻木,甚至被熏染了情绪,刹那间眼前发黑。 一滴眼泪落下来,落在地上,发出‘啪嗒’的清脆响声。 祁千行闭着眼,挥袖而落,手起手落间,仿佛斩断了两人之间的父子之情。 祁言不再是祁家的人了。 不再是少爷…… 虽然他本来就不像个少爷。 当邪魅魔道男主被掰弯(完) 展霓裳被楼骨修安排到了另一处,并非在魔教内。而休书也是没有落下,只不过不知道展霓裳的反应如何了。 魔教内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有条有理,严肃安静。 厢房内,楼骨修烦躁的将婢女送来的茶水打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祁言说回家才是应当的啊,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一旁的敖轮低唔两声,似是安慰般蹭了蹭他的长袍。 楼骨修摸着敖轮的头顶,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喜欢这个词,本身就是有歧义的。 爱之下才是喜欢,可是爱之前,必须要有喜欢。 楼骨修不知道自己是喜欢祁言,还是爱祁言。 看不见就想念,他的一举一动都能牵扯自己的心,牵动思绪。 祁言曾经说过,不是断袖,只是喜欢自己。 想到这里,楼骨修心中泛起一丝从未有过的甜蜜。 手下被顺毛的舒服的敖轮发出爽快的呼噜声,楼骨修勾唇轻笑,突然轻唤一声 ——大碴子。 噗,真是又傻又呆的名字,和起这名的人一样。 一连五日,楼骨修都没有派人探听祁言的消息,因为他想要静一静,同样也给祁言留了可以放开一切认真思虑的空间。 可这一静,便是无尽的思念,已然入魔般根深蒂固。 “教主这几天很是烦恼,你可知是发生了什么?”一个魔修拦住给教主送饭的婢女,小声询问道。 婢女摇摇头:“你敢问教主怎么了?你不要命了!” “可是教主近日毫无精神,这样下去怎么掌管魔教啊!”魔修露出担忧的表情:“是因为……跟教主夫人分开了?” “别别别,那才不是我们教主夫人呢。”婢女早已看透一切:“也不知怎么的,这展姑娘虽然是被教主绑来的,却不得教主的心。” 魔修听得茫然:“那谁得教主的心?” 婢女警惕了望了望周围,将魔修拉过来,低声道:“还记得那个在魔教门前撒泼耍赖要写拜访函的那位公子吗?” “……后来在石路上便睡着的那个?”魔修一脸惊悚:“那样的也能入得了咱教主的眼?” 祁言已经在魔教一战成名了,简直无人不识。 一想到将来的教主夫人可能是个二了吧唧的正道少爷,婢女和魔修的脸上尽是生无可恋。 “不过……”婢女和魔修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教主喜欢就好!” 短短一天里,魔教上下都知道待定的教主夫人就是那个毫无忌惮地睡在魔教石路上的正道修者,还是某家世家的少爷,一时间,齐齐的叹息。 ——为教主将来的生活堪忧。 楼骨修最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来到敖轮的小天地,躺在碧绿软绵的青草上,看着天际的飞鸟成双成对,然后翻身叹息。 每当这个时候,敖轮都会凑上来舔他的脸,好像在安慰他一般。楼骨修每次都好笑的回摸它的头顶,看它傻傻的样子仿佛看见了祁言。 真的好想…… 原来已经不再是喜欢,长久的思念成为‘喜欢’的催化剂,将它变为爱。 [楼骨修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90] - 楼骨修的生活又仿佛回到了从前,关心教中之事,将魔教在外的一切运营都收了回来,亲自掌管。魔教上下都松了一口气。 安稳了没几日,日日给敖轮送食的婢女近日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敖轮的突然间变得胃口越来越大了。 “还要吗?没吃够……?”婢女小心翼翼的看着敖轮冲着自己呲牙,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成了敖轮的口中食。 这几日敖轮的胃口越来越大,往日只要生猪肉一桶就够了,这几日有时三桶都不够。 婢女觉得敖轮可能是病了,她悄悄地移了出去,连忙跑去给教主报信。 厢房内,楼骨修捏着眉心,声线挑起:“病了?” 婢女小心翼翼的说道:“回教主,敖轮近日胃口大增,以往从未有这种情况发生,奴婢猜测,敖轮也许是病了……” 楼骨修挥挥手:“我知道了,下去吧。” 敖轮是这个大陆上唯一仅存的物种,是年幼的楼骨修刚随母亲进入魔教时,前任教主为了讨好他而送给他的。敖轮伴随着楼骨修长大,与其说是主仆,不如说是伙伴。 从小到大,敖轮在楼骨修的心中就是铁打的,冬日不曾风寒,夏日也不体热,仿佛是钢铁般结实的内脏,从未生病过…… 这突然间就暴饮暴食起来,的确是挺让人担心的。 当晚,去给敖轮喂食的是楼骨修。 “敖轮。”楼骨修只拎了一桶生肉,这是敖轮以往的份量。 敖轮讨好的走过来,张嘴就开始吃,没有丝毫的扭捏与不满,楼骨修看着它,眼中闪现出一丝疑惑。 ——这不是好好的么。 吃完肉后,敖轮与往常一样,到处溜达,时不时追逐小鸟与蝴蝶,就像只慵懒的大猫。 就在楼骨修以为婢女撒谎,准备安心离开的时候,敖轮突然跑过来,叼起空了的肉桶放到楼骨修的跟前。 剑眉暗暗的一挑,楼骨修蹲下身挠它的小巴:“还要吃?” 敖轮哼哼两声,舒服的扬起下巴。 “你以前可从来不吃这么多。”楼骨修声音渐冷:“病了?” 似乎听出楼骨修语气深处的不满,敖轮后退两步,哀叫几声。 “到底怎么回事,别惹我生气。”楼骨修站起身,俯视着敖轮,尖利的目光让敖轮无处可逃。 突然,敖轮转身就往自己的小木屋里跑,楼骨修以为他是害怕了所以躲起来,刚想跟过去,就听见里面传出一道男人急促的声音。 “哎呀,大碴子你咬我的衣摆做什么!松口松口……不要把我往外拽呀!” 楼骨修前行的脚步被这熟悉的声音生生止住。 “大碴子你真是太没有底线了!这么快就将我暴露出来了?我只不过吃了你几桶肉而已啦!烤熟了之后也有分给你吃呀!” 顿住的脚步再次迈开,比刚才要更加快速。 声音近在咫尺,绕过挂着幕帘的门,闯进屋内,便看见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此刻祁言正在跟敖轮争执,衣摆被敖轮咬着拽着,他只能扒着窗框来借力。 当看见楼骨修走进来的时候,祁言尴尬的看着他,不自然的咧开嘴:“哈哈……今、今日天气不错……” 话音落下,便被紧紧地圈入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楼骨修抱着祁言,仿佛想要将他嵌入自己的身体里,真真实实感受他的存在。 祁言僵了一下后,伸出手,回抱他。 外面微风萧瑟,不知名的叶子被吹落,带进了木屋中,落在相拥的两人脚边。 “傻少爷……” 恍惚中,楼骨修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在祁言耳边响起,喷洒的热气惹红了耳廓。 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安心而温暖。 [楼骨修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00] ……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正在复制传输记忆中。] [复制成功。宿主是否立即脱离本世界?] ——是。 当邪魅魔道男主被掰弯(番外) 春暖花开,转眼间,又是一年初春。 祁言迷迷糊糊的从教主的大床上爬起来,一低头,便看见自己露在外面的皮肤上点缀着点点红印。 脸色一下子绯红,祁言咬着牙,向着门外大叫一声:“大碴子!” 一道黑色的影子飞扑过来,窝在床边。 祁言摸着敖轮的头,说道:“一会楼骨修进来了,你就咬他!” “咬我?” 门外传来楼骨修似笑非笑的声音,祁言一瞪眼,嚷嚷:“当然咬你!” “为什么咬我?”楼骨修一身长袍加身,身形异常高挑宽阔,“我可没准许你教敖轮这些乱七八糟的。” “因为你咬我!”祁言把胳膊伸出来,颈窝和肩膀上都是被吮吸的痕迹:“你看这里,还有这里,你敢说不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又如何,昨夜也不知是谁在我耳边说想要……” “呜哇!闭嘴闭嘴别说!”祁言羞红了脸,在楼骨修戏谑的目光中,将自己藏进被子里窝了起来。 楼骨修轻笑出声,拍了拍他,轻声道:“起来,你该回去看看了。” 一年前,祁言离开祁家,无处可去,思来想去,偷偷混进魔教,躲在了敖轮的小木屋里。每天吃着婢女送来的猪肉,当然,他得烤熟了才能吃。 后来,楼骨修发现了他,从此之后,他便住在了魔教内,实实在在的做一个米虫。 楼骨修不得不养着他,也愿意养着他,每天看见他在自己面前晃悠,都是极开心的。 时光的轨道延伸至远,展府在各个世家中终于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了,成家与荣家自然是以祁家为首,而屠魔台一站,让祁千行与展古耀的关系彻底恶化。 展柔黛的名声也随之破碎,一传十,十传百,展柔黛最后就成了老百姓口中不知羞耻的荡妇,大庭广众之下混淆视听不说,为了自己的私欲逼迫祁家少爷强娶,简直恶劣至极。 听说,展柔黛最后只嫁的一个富商少爷,那少爷矮小肥胖,贼眉鼠眼。 祁言对于这些本来是不屑于去听的,但是楼骨修知道他离开祁家后,就会经常打探些正道的消息,故作无意的说给他听。 祁言知道,楼骨修是在为自己尽孝心。 祁家对外宣称,祁言掉落悬崖至今未寻到。一开始有人怀疑,还说在街上或者店铺里看见过祁言,但日子久了,就没有人再会想着这些事情了。 倒是祁言,没有刻意地隐瞒自己的身份,而是自由自在的过着自己的生活。 最初,他抛开少爷的身份,将自己想做的却被祁家少爷这个身份限制的事情全部做了个遍。弄得楼骨修很是不喜,其他的不说,就有一次祁言去青楼…… 咳咳,旧事重提就太过无趣了。 离家大概五个月后,某一天夜里,祁言悄悄的回家了。站在父母的厢房门前,用手指在纸窗上捅了一个洞,向里面看去。 祁父祁母早已睡着,祁言也就是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 接下来一连三日,祁言每日都去捅窗户纸。 第四日晚上,他刚要捅窗户纸,窗户便被打开了。 祁千行披了件外袍,皱着眉头站在里面:“我一猜就知道是你这个臭小子!你回来作甚?” 被抓包的祁言低着头,喃喃道:“看看您和娘亲……” “看就看,捅什么窗户纸!老子一连糊了三天的窗户了!” 祁言委屈的瘪嘴:“不捅看不见啊……” 祁千行瞧他的样子,挥了挥手:“行了,下次要来赶早点,趁你娘没睡的时候让她看看你。省得天天对我哭,怨我赶走了你。” 祁言听得一愣一愣的,震惊好久,才不可置信道:“您、您同意让我回来了?” “谁同意了!”祁千行胡子一动:“悄悄回来看你娘,别让其他人发现了!” 得到这个准许的祁言就非常开心了:“嗯,我知道了!” “傻小子……” 祁千行轻哼一声,关上了窗。 那日起,每到跟家里约定好的日子,祁言就会偷偷摸摸跑回去,有时陪祁母唠家常,有时跟祁父下棋,日子仿佛跟从前没什么两样。 后来,一次机缘巧合,祁言才知道,祁父早在他第一天踏入魔教的那一刻,便知道了。 他对还是‘小厮’的楼骨修产生感情、以及去参加展霓裳的婚礼,这些,祁千行都知道。 就是因为知晓一切,所以趁着祁言坠崖之际,索性用这个名义恢复他的自由,放纵他去做想做的事情,与喜欢的人毫无顾虑的在一起。 祁父的开明让祁言很是诧异,因为在古代,能有这般觉悟的老人可少之又少。 相对于祁父,祁母就非常的不理解了,好几次她都拉着祁言的手,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跟楼骨修断掉,没了展柔黛那个表里不一的女人,她还能给祁言找到更好的姑娘。 每一次祁言都会回绝,因为他一刻都不想有背弃楼骨修的想法。 一年里,偶然见过荣安昇几面,对于祁言的选择,荣安昇决定支持。 “我不会在意你所做的决定……但是真的不与成柯和成竹坦白吗?”荣安昇浅声道:“成竹一直以为你不在了,每次提起你都会哭。” 祁言抿着唇,轻轻摇头:“随缘吧,将来要是真的躲不掉,便告诉他们。” 祁言和楼骨修的事,知道的人越少才好。 这段感情算是隐藏在暗处,在这里一年里相安无事,也许以后的某一天会爆发,被世人的口水淹没、唾弃,但楼骨修和祁言都不怕,这就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 初春之际,绿色才刚刚露出芽尖儿。空气虽然清新,却也带着一丝没有彻底褪去的冷寒。 祁言站在一座面朝青山瀑布的小筑前,感受着竹林中飘过来的竹香。 “祁言哥哥。”展霓裳的声音传来,祁言望过去,只见一身白衣的展霓裳格外美丽。 “霓裳,你的身体还好吧?” 展霓裳自坠崖,因冰寒的冷水浸泡,导致寒邪入体。现在她的精神状态已经大不如以前了。 楼骨修将她安排在这小筑内,没有人陪伴,只有一个婢女和无尽的药材。 展霓裳坐在祁言的旁边,轻轻咳了咳,道:“你能来看我,我很开心。” “霓裳,我是你哥哥,来看你是应当的。” 展霓裳轻笑着,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你和教主还好吗?” 祁言点头:“很好。” “那就好……”展柔黛呢喃着。 祁言盯着她苍白侧颜许久,主动问道:“霓裳,你还喜欢古修吗?” 展霓裳一愣,看着他的眼眸中泛着清澈的柔光。 祁言勾唇一笑,又问:“那你还喜欢我吗?” 这次,展霓裳没有表现出不解,反而淡然的看向远方。 “不,也许我喜欢的,一直都不是你们。” 不是祁言,也不是楼骨修。 没再继续问下去,祁言松了口气。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展霓裳也许会在这小筑待一辈子;也许未来的许多年,祁言都必须偷偷摸摸的回府孝敬父母;成柯和成竹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祁言还活着…… 也许不被祝福,祁言和楼骨修依旧相互喜欢的很好。 ‘也许’之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 [当邪魅魔道男主被掰弯番外完] 当末日丧尸男主被掰弯(1) 2222年初春,南美洲的一个小镇上突发瘟疫,感染了小镇的百分之七十的人口。 政府非常重视,拍了特种兵和研究员前去查探,阻止瘟疫的爆发,却在救援队还没有抵达小镇的时候,便被感染。 这种瘟疫的感染速度像是流动的空气,细菌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2222年秋,短短两个季节,七大洲人民全部被感染,丧尸遍布,各个国家勉强清空一个城市为幸存点,全世界未被感染的人向着幸存点移去,一路上又是一顿惊心动魄。 亚洲n市,一座感染的城市。 一家大型连锁超市内,杨责看着满地的血渍与狼藉,腿上绑着长刀棍棒,手里还握着一把枪,警惕的环顾四周。 确认没有危险后,杨责歪头摆手:“进来,装些能用的东西,动作快些。” 身后跟上来几个小队的成员:姜大成、龙升和祁言。 姜大成是一个三大五粗的成年男人,末日爆发前,他是个朴实的健身教练,力大无穷,在这丧尸泛滥的世界,很容易活下来。 龙升则是军人世家,身手敏捷,整队的兵器都是他贡献出的。 而祁言,已经在这个世界苏醒好几天了。 这个世界是丧尸末日。女主苏灿灿是典型的心机白莲花,在这残酷的世界中如同一抹青莲脱颖而出,引得男人们为她前仆后继。而稍有不同的是,男主是个丧尸。 末日爆发之际,男主康曳身体突发异样,他被感染的瘟疫,成为了僵尸。可是身为僵尸的他除了肤色青白了些,其余都没有变化,他可以听懂话,可以思考,也吃着人类的食物。 这样的康曳以人类的身份生活,在偶然救了女主后,与女主一同行动。在日积月累中,与女主感情升温,向女主坦白自己是丧尸,没有得到鄙夷和惊恐,反而被白莲花女主鼓励,一步一步成为一个城的领主,与苏灿灿共创辉煌。 而祁言则是本文的男二号,是幸存者小队的副队长,温文尔雅,被女主独特的气质吸引。在一次任务中,女主非要去救因为自私贪婪的而陷入危机的幸存者,祁言为了保护她,被丧尸包围,最后成为遍地丧尸中的一员。 结局是悲惨的,这个世界充满了危机,这次的任务,祁言不仅要攻略男主,还要保证不死。 幸存者小队一共五个人,队长杨责,副队长祁言,队员姜大成、龙升,和司机小天。 小天的方向感极好,二十多岁年轻的小伙子,能闯敢做,在整个队伍中充当着军师的角色。 承载着五人的‘家’是一辆改造后的房车。房车外面是铁皮和钢铝,流出通风口和窗户以便探查。刚进车内是几个座位,后排是放着物资的架子;再往里面是两层铺,靠在车子两边,一共四个床位;最里面则是卫生间。 收集完物资的四人回到房车上,小天迎过来,咧嘴笑道:“好消息。” 杨责把装满食物的包裹往架子上一放:“什么好消息?” “w市现在被定为幸存点了,我们可以去那里。” “广播上的消息吗?”祁言问道。 “嗯,虽然信号并不好,但是隐约能听清楚。”小天点头。 祁言抿唇,温润的声音如同春风沐浴柳树:“先去市中心吧。” 杨责也赞成道:“咱们一开始就决定去市中心拿武器,都已经在n市了,不去的话太可惜。” 小天打了个响指:“没问题!” n市市中心有龙升家的兵器库,兵器库常年封锁,只有龙家内定的人可以用指纹打开库门。 在这样物资短缺的时代,有了兵器就像有了一层保护罩。 祁言去市中心的原因,是在那里,能遇见康曳和苏灿灿。 剧情开始时,康曳正是在n市市中心救得苏灿灿。而幸存者小队在听说了w市是幸存点后,没有再去市中心,而是直接去了w市。 车子在马路上缓缓行驶,没发出很大的动静。白日里的丧尸喜欢躲在小巷之类的暗处,看不见任何东西的行尸走肉只能靠声音来辨别,而白天它们的听觉则会大大减弱。 通向市中心的路还有很长,可天色渐晚,绯红的晚霞在天际徘徊,与满地干涸的血液相呼应。 房车停在一处便于侦查方便撤退的街边,只要不下车,就不会有问题。 天黑下去的瞬间,街上便传来了忽远忽近的低吼声,那是不同于野兽的嘶吼,在喉咙间撕裂而出的声音难听而令人恐惧。 今夜不是祁言值夜,他躺在上铺,每晚伴随着这样的声音入睡。 下铺传来一丝响动,今晚是龙升和杨责值夜,应该是换班了。 祁言坐起身,就着一丝月光看过去:“我睡不着,我来值夜吧?” 龙升抬头,看着他,抿唇摇头:“不用。” “没事,反正也没有什么危险。”祁言翻身,顺着梯子爬下来:“你再去睡会儿?” “不了。”龙升沉默寡言,不爱说话,祁言也没在意他的冷淡,而是来到前面的座位上,侧头透过窗子看向外面。 说是值夜,其实就坐在司机的座位上,随时看着周围的情况。如果有丧尸包围的情况,赶紧驱车离开。 小天是不用值夜的,他白天就是司机,晚上可不能再值夜了。 窗口偶尔走过几个丧尸的脑袋,要么残缺,要么满是血渍。 面对这样丧心病狂的世界,祁言好几天都难以适应。 整天提心吊胆,手里握着兵器,食物有限,不能浪费……平时看不上的东西现在都是好的,吃穿用度都需要节俭…… 祁言虽然不是个大家少爷,但也没办法马上适应这样的生活,相信其他人,也是一样的。 龙升家里人在丧尸爆发的那一天便死了,被龙升亲手杀了。其实n市的市中心,龙升是不想去的。 那里曾经是他本家的地方,满载着他童年的回忆与亲情。 隐约间,龙升的叹息被祁言听见。 抬眼望过去,龙升那挺直的背影落入眼帘。 “龙升。”祁言小声叫道:“不想去市中心吗?” 龙升的背影一僵,摇摇头:“没有。” “对不起。”祁言轻声道歉:“一切都变了,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好。” “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龙升沉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看透世界的沧桑:“拿完武器,我想去w市,定居下来。” “离开幸存者小队?” 龙升点头:“嗯,我希望你们也可以选择安稳的生存。” “幸存点也未必可以永久的依赖。”祁言轻声道:“不管怎么样,我尊重你的选择。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随时可以回来。” 龙升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当末日丧尸男主被掰弯(2) 第二天太阳高照,游走在大街小巷的丧尸散去,小天便开车,稳稳地向市中心驶去。 一片狼藉的街道上仿佛被海啸冲洗过一样,只有零星的几个僵尸在啃食残缺不全的尸体。 前方是一片片耸立的高楼大厦,显然,市中心已经到了。 小天通过龙升的指路,将车子停在距离兵器库不远的街道上,旁边是两条笔直的马路,遇到危险随时可以撤退。 兵器库的面积不算大,当初为了掩人耳目,将兵器库建在某商场的底下。杨责感觉有些不妙,商场这种公众场合,丧尸可不是一般的多。而且范围很小,没办法迅速逃离。 “小天还在是在车上,用对讲机帮忙观察外面的情况。大成和龙升跟我进去。”杨责这次没有叫上祁言:“阿言你跟小天在车上,市中心不比边镇,也许小天会应付不来。” 祁言看了一眼瘦弱的小天,点头:“好,你们早去早回,我等你们回来。” 杨责点点头,在祁言的目光中带着姜大成和龙升武装齐全,确认四周无误后跑进了商场里面。 小天叹口气,见祁言一副担忧的模样,想要缓解气氛,便调笑道:“嘿嘿,终于有人体会每一次你们去收集物资,我在车上时的感觉了啊!” 祁言摇头轻笑:“担心?” “当然啦,我们可是伙伴!” “我也很担心……”顿了顿,祁言不经意地说道:“我要去附近的超市收集物资,你在这帮我看着?” “喂喂,就你自己?”小天提高声音,立马摇头:“不行!在这好好待着吧!” 祁言指了指房车侧面不足五米的连锁超市,挑眉:“近着呢。” 小天看了一眼,想要说出的话憋了回去。 “我去了啊,有事用对讲机说话。” “你快点回来,虽然很近但是我没办法随时都能兼顾到!”小天叮嘱完,就见祁言拿着空包和一把长刀,下了车。 超市里已经被洗劫过了,不过还能留下一点有用的。祁言拿了几包饼干和电池纸巾什么的,将空空的包裹填满,刚准备离开,就听见距离自己两个架子的收银台后面传来一丝响动。 瞬间提高警惕,祁言将包背上,手摸上腰间的长刀。 “是谁?” 收银台后面缓缓站起一个白色的身影,娇小的身躯和柔弱的气质无一不彰显着,这是个女孩子。 “别、别杀我,我是人类。”苏灿灿的声音颤抖,看见祁言的那一瞬间,她的脸上划过一丝希冀。 “女孩子?”祁言轻挑眉梢,似乎不太相信:“没有被丧尸咬到?” “没有没有!”苏灿灿走出来,将自己的暴露在祁言的视线中:“你看,哪里都没有受伤!” 祁言这才堪堪地放下心,道:“你怎么在这里?” “是有人救了我!”苏灿灿指着祁言身后:“小康在你身后。” 祁言一惊,迅速转头,就看见康曳面无表情的站在自己身后,悄无声息。 一阵冷汗袭来,康曳就这样站在自己身后,而他却没有一丝察觉……这样隐藏气息,如果是敌人的话,早就死了。 “呼……”祁言呼出一口气,看着康曳,用一贯的温声细语,问道:“你呢?有受伤吗?” 康曳愣了愣,在祁言奇怪的目光中摇摇头。 “小康不爱说话。”苏灿灿走过来,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我是苏灿灿,这位哥哥你叫什么?” 苏灿灿一身白色长袖连衣裙,在这脏乱可怖的末世犹如一朵白莲脱颖而出,明明很干净的脸庞和洋溢着甜美的笑容,倒让祁言感觉到一丝可怕。 祁言垂眸,轻声道:“我叫祁言。” “祁言哥哥,我和小康都没有受伤,我刚才看见你们的大巴车了……”苏灿灿欲言又止,却还是将下面的话说了出来:“能不能让我和小康跟着你们啊?” 祁言为难的看着她:“你应该知道,末世不好生存,我们也只是一个五人组成的小队而已,没办法养活这么多人……” “我和小康可以自己找吃的!”苏灿灿撅嘴:“小康很厉害的,还可以帮你们的忙!” 祁言上下打量了一番康曳,点点头:“他的能力我相信,不过你……” “小康会带我的份的!”苏灿灿看向康曳,眼中满是希望的精光:“是吧,小康!” 康曳抿唇看着她,过了一会才点点头。 这样毫无作为却想生存的女主,让祁言简直烦得要死。 但苏灿灿的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祁言也没办法拒绝,他看向康曳,伸出手:“那好吧,请多多指教。我是祁言。” 康曳盯着祁言的手一直没有动作,就在祁言准备收回去的时候,一道冰凉的触感从手上传来。 “我是康曳。” 因为长久没说话而略显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淡然与冷漠。康曳握了一下祁言的手,便迅速收回。 [康曳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 这算是友情好感度了吧? 将康曳和苏灿灿带回车上,小天的眼睛瞪的超级大,指着两人磕磕巴巴的问祁言:“这这这这是你带回来的物资?!” 祁言笑出声:“别开玩笑,这是幸存者,等队长回来,让他安排一下他们的去处。” 小天回过神,冲着苏灿灿和康曳不好意思的笑笑,才接上祁言的话:“还能去哪,去w市呗。” 话音落下,一直插不上话的苏灿灿兴奋地点点头:“我也听收音机了,里面说w市现在是幸存点,你们也去吗?” “嗯,我们会过去,但是在不在那里定居下来还没确定。” “为什么不定居下来啊?那里可是政府设立的幸存点!一定会很安全的!”苏灿灿不解,说话的声音也放大了不少。 虽然白天丧尸很少,但也不是对声音一点感觉都没有,警惕的环顾四周,发现无误后,小天皱眉看着苏灿灿。 “我说这位小姑娘,说话声音一定要放低你不知道吗!” 苏灿灿抿着唇,无辜的点头:“对不起……” “唉,算了算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不过能活下来就是有福。”小天似乎非常不理解这样的一个娇娇女为什么会在末世存活。 “小康……” 被小天这么一说,苏灿灿委屈地将目光投向康曳,却见康曳正看着祁言的方向。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祁言正在换衣服,精瘦却非常结实的后背白皙透彻,皮肤看上去就非常柔滑。 苏灿灿噘着嘴,看了看自己露在外面第一小截胳膊…… 居然没有男人的皮肤有光泽! 瞬间不满起来的苏灿灿站起身,挡在康曳的面前,阻断他的目光。 “小康,你没有听见我跟你说话吗?” 当末日丧尸男主被掰弯(3) 前方的光景被挡住,康曳眨眨眼,看着苏灿灿的眼中带着一丝迷茫。 苏灿灿叹口气,不满的哼道:“你总是这样,一副无辜的样子……” 祁言换完衣服转过身,就看见苏灿灿挡在康曳前面说些什么,康曳就这么仰头看着她,不予回应。 “你们在说什么?”祁言走过去,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下两瓶小矿泉水递给两人,无意地问道。 苏灿灿特别自然的接过水,拧开喝了起来,而康曳则是看着那瓶不大的矿泉水,沉默着。 祁言愣了愣,道:“拿去喝呀。不过现在资源不多,能节省一点是一点哦。” 康曳其实是不需要喝水的,但是眼前这个男人清澈的目光让他安心,他伸出手,接过水,轻声道:“谢谢。” “不用客气,如果以后要一起面对这个世界的话,那你应该放开一点。” 温煦的浅笑如同黑夜中的一抹光亮照射进被黑暗吞噬的世界,康曳独自承受着变异的痛苦,初见苏灿灿,以为她可以带给自己这末世中唯一的阳光,却还没有一个见过几面的男人更令他心动。 [康曳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10] 祁言将收集到物资归类整理。那间超市本来就不大,而且看起来已经被光顾过很多次了,祁言只拿到了一些别人来不及拿的或者匆忙掉下的。 正在整理着,突然身边落下一个黑色的重物,祁言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黑色的大包被放在了地上,而康曳正直起腰,收回拉着包袋的手。 祁言一愣,道:“这是……?” “食物。”康曳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旁边吃着零食的苏灿灿突然凑过来,看见大包被康曳拿出来之后,眼神微微闪烁。 “额,这是小康收集的物资,既然都加入你们啦,就交给你们好了。” 俏皮的语气让一边的小天对这个天真无邪的女孩产生了一点点的好感,至少没有苏灿灿刚来时候的排斥了。 祁言没有忽略掉苏灿灿眼中的怨气,谁会想把自己的食物主动让出来呢。 祁言没有理会苏灿灿,而是对着康曳微微一笑:“谢谢,你的诚意我看到了。” 康曳点点头,转身坐到一边的座位上,闭上眼睛浅眠起来。 大包里的东西不少,大多都是食物和女性用品,几乎没有什么康曳可以用到的东西。 祁言从包里拿出一大盒品牌化妆品,叹出一口气,将视线放在苏灿灿身上。 “苏小姐,这些东西……” 话还没说完,苏灿灿便大叫着扑过来,将化妆品抢到自己怀里:“这是我的化妆品!” 祁言神色渐冷:“这些不重要的东西,车上并没有位置可以放。” “怎么没有位置啊!”苏灿灿噘着嘴,到处指:“你看那里就可以放,里面的卫生间也可以放,我刚才看了,卫生间不小呢。” “苏小姐。”祁言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没有用的东西和人在这辆车上都没有位置,这是规定。因为我们在逃亡,并不是在度假。” 苏灿灿的眼中噙满泪水:“明明有地方放这些东西啊,真是太坏了。” “如果你不愿意,就请离开吧。”祁言冷静下来,自顾自的转身,继续收拾东西。 苏灿灿见祁言这般决绝,心中满是怨气,却也没话说,只要将求救的目光放在康曳的身上。 闭目养神的康曳将这边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为苏灿灿维护什么。 祁言的话他是赞同的,丧尸遍地的世界,只能逃命。 [康曳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 可惜,苏灿灿在他心中,比相处了仅仅有几十分钟的祁言重要。 祁言面不改色的将东西整理好,不理会苏灿灿的抽泣,而是拿起长刀,轻轻擦拭起来。 ——看样子苏灿灿在康曳的心中好感度不少呢。 大约二十分钟后,商场的门口突然出现了杨责几人的身影。三人都安然无恙,姜大成扛了几把大型的武器,用麻袋裹了两层;杨责和龙升的手里都一人一个包裹,看起来满载而归。 祁言下车帮忙打掩护,并跟杨责说了康曳和苏灿灿的事。 “不是我说,康曳这个人还可以,但苏灿灿很显然就是个小姐。”祁言无奈的苦笑:“也许你现在回去,还能看见她抱着化妆品哭呢。” 杨责不耐的皱起眉头,他最烦这种娇滴滴的女生了。 姜大成倒是无所谓,他呲着牙,粗狂的声音响起:“把她那破东西扔了不就行了,收留她还留出错了?赶紧把他们送到w市,也落得个清净!” 祁言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回到车上,苏灿灿梨花带雨的看向杨责等人,瑟瑟的缩了缩。 康曳早已睁开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杨责,似乎在警惕,又像是在等待。 祁言走到中间,为他们做介绍:“这是我们队长杨责,这是姜大成,这是龙升。”一一指过去后,又反过来介绍道:“这位是康曳,这个女孩是苏灿灿。” 杨责看了康曳,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苏灿灿,淡淡出声:“把没有用的东西扔掉,准备好,向w市出发。” 苏灿灿肩膀一缩,吓得连忙把化妆品扔向了车外。杨责的声音更冷,相对来说,祁言就像是哄孩子一样。 人多了起来,四个床铺就不够睡了。杨责重新定制了值夜的计划——前一晚值夜的人,第二天白天可以睡觉。 小天是全程司机,依旧不参与这个计划。姜大成和龙升一组,杨责和苏灿灿一组,祁言则是和康曳一组。 杨责对康曳和苏灿灿还是不放心,所以把他们俩拆开了,各自与自己的人一组。 苏灿灿在杨责说完之后就提出了抗议,一开始是不想值夜,大概就是用了自己是女孩子也不会杀僵尸,不想要值夜。被杨责严厉的呵斥后,就开始争取和康曳一组,杨责更加不会同意。 在苏灿灿幽怨的目光中,康曳和祁言就这样组成了值夜小组。 当晚,是康曳和祁言值夜。 当末日丧尸男主被掰弯(4) 因为床位不够,再加上多了一个女性,所以小队成员用木板在卫生间外面的过道上给苏灿灿搭了一个床,加上有隔门,算是给她自己一个单独的空间了。 康曳和祁言在房车前端,看着外面行尸走肉拖着不完整的身体走过。 车厢内很是寂静,虽然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但是小声说话还是可以的……怎奈康曳这个不爱说话的性格,一时间两人之间酝酿着一阵尴尬的沉默。 最终还是祁言打破了这份寂静。 “康曳以前是做什么的?”祁言问道:“末世没有爆发之前,我是一个医生。” 康曳沉默着,半晌才道:“没有工作。” “哦,你看起来还小。”祁言微微笑着:“虽然个子很高,但沉默寡言,就像是刚上大学的学生。” 身体发生变化的康曳已经很久没有跟人交谈了。说实话,他也许都不怎么记得身为人类时,他做过的事情。 只能胡乱的点头应下,康曳转头看着外面的情况。 祁言也看着外面,不远处,两个丧尸正在啃食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其实我很好奇僵尸这种生物。”祁言淡淡的开口:“如果他们有思想的话……其实也不算是怪物吧。” 冷不丁提起的话题让康曳一愣,他迅速转头看着祁言,眼里闪烁着一点亮光。 祁言对上他的视线,苦笑着道:“你以为我很奇怪?不,其实我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康曳天天干涩的嘴唇,语气稍稍有些急促地否认:“不……” “别否认,其实你也是这么想的吧,觉得我很奇怪。”祁言无所谓地笑着:“其实队长他们都这么认为,觉得我的想法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仔细想想的话,似乎也没错。如果丧尸有思想,知道好坏,保留着原本的记忆,那么它们和人类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换了一个称呼而已。” “只不过现在的它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都被迫害的怕了,所以才时刻提防着。” 话落,祁言似是自嘲般叹口气,对着康曳抱歉的笑了笑。 “别乱想,我就是随便说说的。” 说完,侧头靠在窗户上,不再看向康曳这边。 [康曳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5] 今夜像往常一样,安宁笼罩在这片区域。披着永宁的外衣下,是鲜血淋漓遍布世界的行尸走肉。 没有灵魂的人是不被上帝祝福的。 第二天,天际微微吐白,小天和杨责就醒了过来,来换班祁言和康曳。 “我不用睡。”康曳继续坐在前排的座位上,拒绝道。 祁言看着他,温润的笑了,走过来拽住他的胳膊使他站起来,然后向后面的寝区走去。 “睡一会吧,我也睡不久,等一会一起醒来就好了。” 康曳现在是丧尸的体质,他本不用睡觉,但是在祁言的柔声细语下,他竟然不自觉的遵循着祁言的步伐。 躺在不算舒服的硬板床上,空间不大,床的面积比宿舍双层铺的还要窄一点。康曳感受手腕上没有散去的余温,那是祁言的温度。 突然想起,苏灿灿第一次碰到自己的时候,大惊小怪的尖叫自己的手为什么那么冰冷,是不是生病了。康曳很是紧张,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最后只能借着去找食物的名义,跑了出去。 微微侧头,看着祁言沉静的睡颜,康曳的心里升起一股别样的情感。 这个男人也应该感觉到自己与常人相差巨大的体温,可是他什么都没有问。 那种温暖,他好想再触碰一次。 [康曳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20] 迷迷糊糊的,康曳沉沉的睡过去。 这应该是他身体变异后,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稳。 再次睁开眼,耳边是苏灿灿熟悉的吵闹声,还有杨责的怒斥和祁言的轻声劝慰。 康曳坐起来,拉开帘子看出去,只见苏灿灿正抱着一只小狗,对着杨责怒瞪,祁言在一边皱眉看着,时不时插上两句话。 “它没有变异,为什么不能留下它?难道小狗就不是生命吗!” 面对苏灿灿的无理取闹,杨责深吸几口气,忍住不去打她:“我再说最后一遍,这只狗刚才在吃腐肉,随时有可能发生变异,我不会留这么一个危险在车上的!” “它没有被咬!”苏灿灿强词夺理,任性的不理会其他。 康曳盯着那只低唔的小狗,目光微微沉下去。 小狗的后腿,被僵尸伤到了,只不过因为毛发比较长,遮挡住了。 大概不出两个小时,这只狗就会变为丧尸犬。 祁言叹气,拉住杨责不让他发飙,转头对着苏灿灿冷声道:“把那只狗放下去吧,我们要走了。再耽误时间的话,今晚之前就赶不到城外了。” “不要!你们这些冷血的人!”苏灿灿的眼泪如小河决堤般流下来。 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被杨责等人看的心情烦躁不已,就在他准备伸手去抢小狗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闪,不知道什么过来的康曳一把抢过小狗,在苏灿灿的尖叫中,把那只灰白的小狗从开着的车窗扔了出去。 被摔落在地的小狗发出一声哀嚎,蹬了两下腿之后站起来,一溜烟地跑走了。 车本不高,康曳也没有特别使劲的挥臂,否则那小狗还能跑? 所有人都被他这一举动给惊住了,苏灿灿还要下车去追小狗,杨责给小天使了个眼色,小天连忙锁上车门,一踩油门向着城外的开去。 “你们太过份了!”苏灿灿止不住的哭叫:“小康,怎么连你也这样?!” 康曳看着她,似是有些不忍,但依旧说道:“那只狗被僵尸伤到了,不能留着。” “胡说!它根本就没有伤口!”苏灿灿瞪着康曳:“而且僵尸不吃小动物!” 丧尸的确不吃动物,但是那只小狗的确是被丧尸伤到了。也许是小狗饥不择食啃食尸体的时候,被后面扑上来也撕咬尸体的僵尸误伤了……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那只小狗两小时就会变异这是不争的事实。 康曳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了。 祁言突然走过来,拉住康曳的手,向车厢里面走去。 “我有事找康曳,苏小姐要是伤心的话,就陪着那小狗一起下车吧。” 当末日丧尸男主被掰弯(5) ——又触碰到那份温暖了。 满脑子都是祁言的温度和那独有的气息,康曳呆呆的跟着祁言来到寝区,跟着他坐在下边的床铺上。 “刚才的举动很帅气哦。”祁言微微一笑:“我和队长都不是很擅长应付女孩子。” 康曳垂头盯着自己的手心,高高的个子这样坐在下铺,难免有些拥挤。 被康曳蜷缩的样子逗笑了,祁言笑出声,无意的问道:“你是怎么认识苏小姐的?” “救了她。”低沉的声音惜字如金。 “那苏小姐还真是幸运。”祁言由衷地说:“你的身手非常不错,而且生存能力也很强,我们小队真诚的欢迎你加入。” 康曳对上祁言闪闪发光的眼眸,神色稍稍有些不自然。他抿着唇,似乎纠结着想要说什么。 见状,祁言鼓励他,道:“我们是一个小队,将来要一起面临的会有很多,在一起的时间也会越来越久。所以,想要说什么都可以的,不需要拘束。” 康曳点点头,直视祁言的双眸,异常认真的开口。 “我可以摸摸你的脸吗?” 祁言:“……” 这特么好变态啊…… 面不改色的微微一笑,祁言点头,一派自然:“当然可以。但是摸完你要告诉我原因。” 康曳连忙点头,然后伸出手,迫不及待的触上那令他回味无穷的温度。 真的,好暖…… 冰凉的手在脸庞轻轻摩挲,祁言一直保持淡笑地看着康曳,直到那透彻入骨的冰寒让祁言的脸微僵,康曳才悻悻地收回手,摆正身体继续低头。 祁言想了想,伸出手抓康曳的手,感觉到康曳不自然地僵住,祁言轻声道:“我猜是因为你的体质太冰了,看样子你需要好好调理身体,体寒的有些过分。” 康曳张了张嘴,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嗯,体寒……” 祁言轻笑道:“不用拘束,没有什么可怕的。虽然我是个医生,但不会给你打针哦。” 风趣幽默的话语让康曳一直冰沉的脸有些缓解,苍白的脸颊浮上一层不易擦觉的红润,嘴边也牵引着一丝小小的弧度。 [康曳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25] 祁言清楚的知道,苏灿灿在康曳的心里,有着不可取代的位置。 独自一人承受着身体变异,抛开一切思想,作为一个可以行动思考的尸体,康曳的心在短短的时间内受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原有的认知开始改变,自卑、疯狂、无助充斥在这个还没有正式踏入社会的大男孩心中。 在这个时候,他遇见了苏灿灿,虽然有点小毛病但是可以靠近他的女生。 不知道什么时候,好感度达到了一定程度,他忍受着苏灿灿偶尔的无理取闹,为她寻找食物、住所,似乎将保护苏灿灿升华为自己往后生活的支柱。 所以,有时候他明明知道苏灿灿是错的,但也没有办法…… 祁言要的,就是剪断康曳与苏灿灿之间那条无形牵引的线。 “你以后有什么计划吗?”祁言看着隔门外还在为小狗抽泣的苏灿灿,轻声道:“虽然有点逾越,但我还是说一句,你要陪着苏小姐是没问题的,但她希望的是安定的生活,而你却适合闯荡与奔波。” 对上康曳疑惑的目光,祁言不好意思的眯起眼,嘴边那温和的笑意放大:“我说的‘闯荡’和‘奔波’可不是贬义词,我的意思是,苏小姐要去w市过安稳的生活,可我们都不觉得w市可以永久安全。” “为什么?”这是康曳第一次主动提问。 “因为这个世界都不是安全的。”祁言淡淡的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声的苍凉。 谁会在满世界的丧尸中寻找安全呢?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痛痛快快的闯荡一番。 “我不确定w市到底会坚持多久才沦陷,我也不相信那所谓的政府机构,所以我们小队在把你们送到w市之后,过不了几天就会离开。” 康曳看着祁言的侧脸,脑海里突然充斥着一道声音。 ——眼前这个男人要和自己分开了! 舍得吗?不知道,感觉……不是很舍得。 康曳沉默着,最终点点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祁言也叹口气,轻松地说道:“也对,干嘛要提这么压抑的话题呢。” 康曳垂下眼帘,轻声道:“我觉得你很好。” 闻言,祁言先是一怔,随即扬起那每一秒都让康曳感到亲切的浅笑。 “我也这么觉得。” - n市距离w市相隔一个省,可谓是一头南一头北,只不过不是偏北偏南。 每到一个城市,小队人员就格外小心。因为城市内的僵尸要比城外多出好几倍。相对的,城外更容易碰上奇异种,那种非人非兽的可怕怪物。 一路奔行了今天,路过了几个小县城,小天将车停到了一处郊外的加油站,杨责和姜大成下去给车加油,祁言拿着空桶,准备装几桶油备用。 加油站不大,一目了然,里里外外只有三个僵尸在游荡。杨责和姜大成下去的时候就迅速了解决了它们,然后开始给车子加油。龙升也跟了下来,时刻注意周围的情况。 刚装了一桶油,身边一闪,祁言看过去,只见康曳拿了个大桶,也在装油。 祁言知道他是在帮自己,笑着道:“谢谢。” 康曳摇摇头,算是在回应祁言了。 康曳一直都是这样,从来不主动说话,只是默默的做事,这让小队里的人对他的好感度直线上升,连带着看苏灿灿的脸色也好了许多。 另外,康曳的能力也是不可多得的,每次有僵尸,他都是第一个发现,给小队解除了不少潜在的隐患。 因为同是僵尸,僵尸的气味康曳格外敏感。 沉默的装着油,祁言耳尖一动,突然转头去看加油站的小屋里。 对面的姜大成疑惑地看他,问道:“咋了?” 祁言不确定的摇摇头:“感觉屋子里有东西。” “不是僵尸。”康曳警惕起来,道:“快回车上!” 姜大成和杨责一愣,连忙收拾收拾往车上跑。姜大成一边跑一边骂骂咧咧道:“龟孙子的!难不成加个油还遇上奇异种了?!” 杨责脸色不太好,龙升也加快了速度。 当末日丧尸男主被掰弯(6) 祁言和康曳在最里面的油箱处装油,离那小屋也是最近的。此刻祁言想的不是赶紧跑,而是不要轻举妄动,他敢肯定,只要他和康曳转身就跑,里面的东西就会迅速窜出来撕了他们。 杨责跑回车上,一回头,发现祁言和康曳还在原地,也想到了这一层,便要下去帮忙,实在不行就拼了,都是热血男儿,有什么可怕的! “别过来!回车上!”余光瞄到杨责要下来,祁言连忙喊住他:“开车!” 杨责瞪大眼:“不行!怎么能把你们扔下!” 祁言皱着眉,大声道:“你们快走!我和康曳不会有事的!” 姜大成低吼一声,就要下来:“不可能!老子怎么可能做缩头乌龟!” “大成!”祁言语气冰冷下来:“相信我,你们去前面的城镇等我们!” 这是祁言第一次用这样的声音说话,杨责深吸几口,看了看一脸担忧的小天和瑟瑟发抖的苏灿灿,以及眼中氤氲着复杂的龙升,终于下定决心般,吐出一口气。 “开车!” “队长!” “杨责……” “不行啊!” 三道声音全部都充满抗拒,他们不想要这么放弃自己的同伴。 杨责将长刀和几把枪扔到地上,转身道:“开车,我们去前面的城镇等他们。”顿了顿,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应该相信他们……等不到,我们就在那个城镇待一辈子。” 小天、姜大成和龙升都沉默着,他们的队长,也在害怕…… 这时,苏灿灿充满恐惧还透着一丝颤抖的声音响起。 “对啊对啊,小康很厉害的,我们先走吧!” 话音落下,姜大成冷哼一声,龙升阴郁的看了苏灿灿的一眼,转身去了寝区。 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相信祁言和康曳……谁都不会想死在这种地方,每个人都抱有希望和梦想,杨责是队长,更加清楚到底应该怎么做。 车子被开走了,留下了一串尾气。 祁言松了口气,他看了看康曳,轻声道:“对不起,把你带入危险中了。” 康曳摇摇头:“集中精神。” 小小的奇异种还不是康曳的对手。 僵尸不会攻击僵尸,包括奇异种,也不会对僵尸发起攻击,所以康曳的优势很大,只要奇异种专注攻击祁言的时候,康曳快很准一些,就会在短短的几分钟内解决掉奇异种。 小屋内传来一声响动,像是什么钢罐掉在石砖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 祁言屏息,慢慢的向旁边移动。 “我把它印出来,你从后面攻击他。” 康曳点头,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小屋的方向。 屋子里又传出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在空旷的郊外和满是回音的加油站内格外刺耳。似乎祁言在移动,里面的东西也随着移动。 “要出来了!”祁言话音落下,小屋的门从里面被破开。 防盗门飞了出来,旁边的围墙也撞裂了。祁言还没回神,耳边已然传来一声怪物的吼叫。 视线放宽,那个庞然大物身上全是肌肉般鲜红,四脚爬行,背上还有触手。 这体型,俨然是是进化阶的奇异种! 祁言心里不淡定了,他不确定到底能不能全身而退! “康曳!如果出了事,你就跑!” 奇异种攻上来之际,祁言脑子很乱,可这句话喊得很快,也异常清晰。 康曳愣住了,他帮助苏灿灿,都是无偿的,苏灿灿也没有因为他的安危而说过什么。 可这个男人,在面临这样的危险时,竟然让自己跑…… [康曳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35] 祁言吃力的抵抗着奇异种,在怪物那如风啸般的低吼中,一道声音在耳边悄然响起。 “我不会走。” 不会留下你走的。 转眼间,康曳已经攻了上去。奇异种不是普通的僵尸,见到有人攻上来,不管对方是什么,都会反击回去。 一时间,奇异种的攻击力大部分都攻向了康曳。 祁言咬着牙,跑到刚才车子停靠的位置上,拿起杨责留下的手枪,刚想瞄准开枪,却被康曳喊住。 一般躲闪着奇异种致命的攻击,一边解释道:“枪声会引来僵尸。” 祁言点头,放下枪,拿起长刀冲了过去。 这个奇异种的速度并不快,只不过背上的触手比较厉害。如八爪鱼般的触手如同长了眼睛,在祁言刚刚冲过来的时候便落了下来,祁言一个闪躲,却还是不小心蹭破了胳膊上的肌肤。 掺杂着泥灰的伤口传来阵阵疼痛,祁言咬咬牙,迅速站起来,躲过奇异种二次挥来的触手。 难道这次真不行了?康曳和祁言明显不是奇异种的对手。 还在边缘的祁言并没有引来奇异种多大的关注,而正在与奇异种近战的康曳则受了苦。 肩膀处被它的利爪狠狠地穿透,康曳吃痛低唔一声,却必须强撑着精神躲过奇异种接下来不依不饶的攻击。 祁言趁着这个机会,冲到奇异种的背后,对着他的触手狠狠地砍下去。 一阵刺耳的尖叫,触手被砍断的奇异种愤怒的朝祁言冲过来,祁言向旁边跑去,被却被堵进了死角里。 奇异种叫嚣着接近,祁言闭上眼,深吸几口气,准备做最后的拼搏。 这个世界……真尼玛草蛋! 如果任务失败了,他一定要好好的跟系统算算账,而且要讨价还价,把积分一分不少的要回来! 突然,一道吼声传来,祁言睁开眼看过去,只见康曳手里握着长刀飞奔过来,一个跃起,将长刀狠狠地插入奇异种的后背。 奇异种尖叫一声,使劲一甩,将康曳甩了出去。 祁言瞅准时机,趁奇异种背部受伤而弯腰下来的时候,将自己的手中的长刀迅速挥向它的脑袋。 噗呲一声,白色的脓水与血水一同喷洒下来,祁言的脸上喷溅了一点。 刚刚还生龙活虎的奇异种此刻软趴趴的倒了下去,再也不能起来了。 祁言喘了一会气,连忙跑向被挥倒在一边的康曳。 “你怎么样?”祁言扶起康曳,看着他严重的外翻的伤口:“天啊……” 血肉模糊,里面的白骨甚至能看出一二。 “你的伤太严重了……”祁言摇头,将他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你要做好准备……被奇异种伤了,你有可能变成僵尸。” 康曳看着祁言的眸光微闪,没有一丝惊恐。 ——他本来就是僵尸,不知道这个男人知道后,会怎么样。 当末日丧尸男主被掰弯(7) 康曳被伤的根本没有力气说话,祁言也不指望两个受伤的人赶路,所以他将加油站的小屋清理干净,确认没有其他危害之后,将康曳拖了进来。 小屋里还有一些矿泉水和面包饼干之类的干粮,应该是值夜班的加油工人备下的。 将门堵好,用一些被单把窗户遮住,打开电源开关,灯闪烁了两下,亮了。 祁言将康曳扶到小床铺上,打开矿泉水,轻轻倒在他的伤口上。 康曳的伤口可以自然恢复,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稍稍缓了些力气的他对着祁言道:“别浪费水了。” 祁言恍若没有听见他的话,自顾自的清洗伤口,然后翻了一些消炎的药,把胶囊扭开,将药沫洒了上去。 康曳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只不过暂时丧失了气力而已。 “不管怎么样,先做好防护措施。”祁言冷静道。 康曳看着他,突然问道:“我变成了丧尸,可能会伤害你……你确定要跟我在同个屋檐下吗?” 祁言看他半晌,然后轻轻一笑:“那就一起变成丧尸吧。” [康曳对祁言好感度+15,当前好感度:50] 康曳笑了,虽然很吃力,但还是扬起了一个开心的弧度。 “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祁言温润的笑意扩大:“我也永远不会扔掉你。” [康曳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60] 郊外的加油站很静,当晚,祁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没有僵尸的吼叫与撕咬,没有其他人疯狂的求救声。 最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一片狼藉。现在,依旧是狼藉。 经历了那么多世界,只有这次,让祁言真真确确感觉到了生命的可贵。 病毒爆发,丧尸遍地,有人责问上帝,为什么如此不公平。在祁言看来,上帝不过是信仰,就像政府一样,只可远观,不可依赖。 趴在床边,一夜无梦,祁言睡得异常甜美。 第二天一早,祁言便醒来了,他睁开眼,迷茫的看了一圈。当发现床铺上已经空了,而且已经没有热度的时候,他一下子站起来,叫着康曳的名字。 “康曳!你在哪?” 他不清楚康曳的体质,只知道他是僵尸却有人类的思想,目前应该属于另一个物种。对于他能不能再次变作没有灵魂的僵尸,祁言心里也是没底的。 祁言心里发空,康曳如果这个时候跑了,难道他察觉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什么异样? 没办法想象康曳真成了僵尸,自己还必须攻略他的场面:一个男人天天跟在一个僵尸屁股后面跑,养着他,杀人喂让他吃东西…… 辣眼睛。 祁言转身,看到昨晚他堵在门口的柜子已经被挪开了。祁言迈开脚步推门出去,迎面就扑来一个僵尸。 手无寸铁的祁言吓了一跳,向后退去,可明显来不及了,正当他准备认命的时候,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唤回他的思绪。 缓缓睁开眼,刚才那个丑陋的僵尸的头已经落地了。 抬起头,背对着阳光站着一个男人。熟悉的身形与衣物让祁言松了口气。 “康曳……”祁言低叹一声,咧开嘴笑了:“你没事就好。” 康曳走过来扶住他:“你找我?” “嗯……我怕你自己偷偷跑掉了。” 康曳垂眸看着祁言白皙干净的脸庞,眼中划过一丝暖意。 [康曳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65] 再次回到加油站的小屋内,祁言坐在床上,康曳堵好门,转身递给祁言一样东西。 那是两个红彤彤的果子,很大,看起来非常的水灵多汁。 “你从哪弄来的?”祁言一脸的惊奇:“这附近有果林?” 康曳摇头:“一棵果树。” 祁言接过来,也没有怀疑和嫌弃,直接咬了一口。饱满多汁的果肉在口腔里炸开,干涩的喉咙都被滋润了,祁言满足的喟叹出声。 吃着吃着,祁言突然一顿,微微转头,看向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康曳,问道:“你看我做什么,你也吃啊,吃完给我看一下你的伤口,再决定是否要赶路。” 康曳没有动做,而是反问一句:“昨天你把水都给我了,你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喽。”祁言无所谓道。 “我要是变成僵尸了,你怎么办?” “看情况吧,也许会害怕,然后自己跑掉;也许会留下来,成为你的食物。”顿了顿,祁言看着他,眼里泛起笑意:“你希望我怎么做?” 康曳看着他,半晌后喃喃道:“我希望你陪我。” 祁言没有犹豫的点头:“好,那就陪你。” 康曳不知道祁言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末世之前,他跟这个男人没有一点交际。 他顺着自己的话,自己想听什么他就说什么,不管到底是不是真的,康曳还是非常开心。 如果……一辈子能和他在一起就好了。 可是既然一辈子,那就要把一切都告诉他……坦白之后,他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抛弃自己? 康曳纠结着,一时间,麻木的心蒙上了一层愁滋味。 祁言吃了一个果子,腹中已然不‘闹腾’了,解渴又解饿,力气也充足了。 他站起来,将发呆的康曳拉起来,推到床上躺下,开始解他的上衣。 康曳先是一愣,然后便挣扎起来,怎奈他发呆的功夫祁言已经解了一半了,他现在的挣扎根本毫无用处。 肩膀处昨日还鲜血淋漓血肉外翻的伤口,此刻像是蒸发了一样。平滑的肌肤透着一丝青白,却毫不瘦弱,摸上去还能感觉到结实的肌肉。 祁言愣住了,康曳也愣住了。 时间仿佛停止,空气也不再流动,看见祁言惊呆的目光,康曳只觉得难受的窒息。 ——他看见了,他要问了,他会知道真相,然后抛弃自己…… 康曳拢上衣服,一跃下床,直直的向外面跑去。 没跑出几步,手腕就被人拉住了。那力道虽然不重,自己稍稍一用力就能挣开,可康曳还是随着那浅显的力道停住了。 脑海里有个声音在说,告诉他一切,赌一把。 因为,他可是你要认定一生的人。 当末日丧尸男主被掰弯(8) 是祁言最先打破了这份死一般的沉寂。 “你说吧,我听着。” 他仿佛什么都知道一样,又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康曳抿着唇,他张了张嘴,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 祁言鼓励他,轻声道:“什么都不会变,因为我现在正在高兴,你没有变成僵尸。” 康曳愣住了,他……不希望自己是僵尸吗?可自己,就是僵尸。 “我说的僵尸,是那些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祁言突然补充道:“我似乎明白了,在之前我说到有灵魂的僵尸时,你那闪闪发亮的眼神。” 一股热流在眼眶里徘徊,康曳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变成僵尸的时候,他都没有想哭过。 祁言很懂康曳,非常懂……不管是金手指还是什么,康曳都非常受用。 “我是僵尸。” 淡泊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亦如往昔那样毫无波澜。 “从末日爆发的那一天,我就是僵尸了。” 说出来之后,康曳的心里异常轻松,像是压在身上很久的包袱,终于卸下来了一样。 祁言安静着,康曳也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康曳的心中凄凉,就在他以为结束了的时候,祁言缓缓开口了。 “既然没事,我们去追队长他们吧。” 康曳一愣,迅速转头看他,颤声问道:“你……不介意?” “有什么可介意的!”嘴角牵起一丝无奈的笑容:“我早说过,如果僵尸有思想,则跟我们一样。” “你不止有思想,你还有心。” 丧尸的心是不会跳动的,包括康曳的心。但祁言的这番话,显然是另一番意思。 被认可了,得到认可了! 反手握住祁言的手,康曳激动地将他拽进怀中,紧紧地抱着他。 [康曳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75] 康曳和祁言找了一辆被废弃的跑车。跑车看起来还是新的,但落了一层灰,很显然被遗弃好几天了。把油加满,有装了几桶油,祁言秉持着不浪费的精神,把加油站小屋里的食物都搜刮上车,简直是满载而归。 祁言开车,康曳坐在副驾驶上,睁着眼看着外面,格外精神。 祁言时不时侧头看他,最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康曳看过来,眼里闪烁着疑惑的光芒。 “没什么,就是感觉,能知道你的一切,心情很好。” 康曳抿着唇,不显露心中的开心,道:“我不知道你。” “你想知道什么?”祁言好心情的问:“你问什么我都回答。” “你有喜欢的女生吗?” “没有。” “那你有未婚妻或者女朋友吗?” “没有。” “那你有喜欢的男生吗?” “……暂时还……” 康曳不问了,眼神有些哀怨的盯着祁言。 祁言叹气,道:“好吧,有一个。” 康曳转头看窗外,不理祁言了。 无奈的轻笑一声,祁言直视前方,声音淡淡道:“喜欢你。” 明显感觉到身边人的身体一僵,接着便响起他不可置信的声音:“真的吗?!” 祁言笑的温柔,道:“当然,不骗人。” 康曳有些满足的点点头,想了想,又轻轻皱起眉头,没头没尾的来一句:“我比你高。” 祁言滑动方向盘的手一顿,差不点踩刹车了。 “咳……所以?” “我比你高,比你厉害,我……可以宠你,可以保护你,可以一辈子陪你。” 祁言:“……”说来说去就是要当攻是吧?! 祁言是下面那个,他从来都没有反驳过,也没有怀疑过。因为他活着的时候,就是个gay,也是个不择不扣的受。 后来,他死了,被一个不知名的系统捡到,开始过起了行走在各个世界攻略形色不一的男人。 祁言已经忘记原来的生活了,甚至有些记不清。 “祁言,我会对你好的……”康曳拍拍他的肩膀,一脸真诚地说道:“我要做上面的那个。” 祁言:“噗……哈哈!”终于没忍住,康曳是他遇见所有攻略对象中最萌的一个! 祁言发自肺腑的笑了好久,肚子笑疼了,眼泪也笑出来了,恍惚间看过去,却见康曳还是一脸的诚恳,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味。 祁言知道,康曳不善于表达,他在用自己最直接、最认真的方式,向自己表白。 忍下笑意,祁言看着他,轻轻点头。 “那好吧,我把自己交给你了,你要守住,否则我会跑掉的。” “嗯!”康曳郑重的回答:“一定守得住!” 突如其来的表白,又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奇怪的话题,祁言不在意,康曳也不在意。 反正在一起就好了吧,嗯,在一起就好了。 [康曳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80] [宿主请注意,男主对宿主的好感度已然高达女主的,请放心攻略。] …… ok,胜利在望。 与队长约好的前方的城镇,是个非常普通的海边小镇。海边小镇的丧尸相对来说会少一些,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丧尸不怎么愿意下水,也许是因为没有思想和本能,不会游泳,更容易沉底…… 不管因为什么了,祁言和康曳将车开入小镇后,明显感觉到比以往路过的城市静了很多。 看到街边的超市,祁言就忍不住去收集物资,被康曳拦下了。 “我们快点去和队长汇合。” 祁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脚油门踩下去,继续向城镇里面驶去。 “遇到队长,先把你的事情压下去吧。”祁言轻声道:“不是信不过队长,而是你的体质本来就特殊,应该好好的跟队长说,不要在还没安定的情况下告诉他。” “嗯,我听你的。” “对了,你和苏灿灿……” “什么都没有。”康曳难得有点心虚,毕竟他以前可是决定跟着苏灿灿的:“不会再跟着她了,跟着你。” 祁言满意的点头,想了想,话锋又转:“可她很依赖你呢。” 康曳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淡淡道:“她只是看我很厉害而已。” 祁言没再说话,因为康曳都知道……苏灿灿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重感情,她像是墙头草,有些狡猾,把一切事情都想得很简单。 原剧中,康曳是最厉害的,因为他可以站在巅峰,所以苏灿灿才会陪着他。 当末日丧尸男主被掰弯(9) 在车上寻找队伍的时候,祁言还在担心用什么办法既不会引来僵尸,又会让队长注意到。 后来他发现自己完全多虑了,因为康曳就像是一个移动的追踪器,他可以感觉到人类的气味和僵尸的气味。遵循着康曳的指路,祁言很快就找到了隐匿在一处二层洋楼的杨泽等人。 发现他和康曳回来了,杨责等人都非常的开心,姜大成跑过来拥抱他们,一直阴沉的愁容终于有了笑容。 “你们两个小子!哈哈哈哈!”姜大成拍着康曳的肩膀,笑道:“行啊!还开回来一个跑车!” 龙升也走过来,看到祁言脸上有点擦伤,让小天去拿医药箱。 “其实不用的,我们也有医药箱。”说完,祁言把跑车的后备箱打开,里面满满的物资让姜大成张大了嘴,差点把眼珠子瞪下来。 “你们这是干嘛去了?!”小天一脸的惊悚:“度假?!” 祁言瞪他一眼:“我和康曳差点没命了,你还说度假?” “额,不好意思……可你们这绝壁是非常悠闲的收集物资去了啊!!”小天抓狂。 其他人看他这副搞笑的样子便哈哈大笑起来,小天每次都能吐槽的惹人开怀。 祁言扫了一圈,发现竟然没有苏灿灿的身影,便问杨责:“苏灿灿呢?” 话音落下,周围调笑的声音都没有了,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刚到这个城镇的时候,有另一拨人也在,他们是往w市进发的。他们当中有个男人是政府高官的儿子,保护他们的都是保镖一样的人物。” 提起这件事,杨责的脸色暗沉下来,他隐晦的看了一眼康曳,注意着他的申请变化。 “他们离开的时候邀请我们一起走,我们小队拒绝了,在这里等你们……但是苏灿灿跟他们走了。” 祁言一愣,重复道:“走了?” “嗯……” 杨责话还没说完,那边的姜大成就‘呸’了一口,恨恨道:“那个女人还拿走了我们两箱食物!说是她进队的时候交的!” 祁言瞪着眼,一时无语。康曳当时交给他的物资也就是一个大包,怎么可能是两箱?!再说了,那明明是康曳收集的物资,她有什么资格拿走? 康曳似乎也没想到苏灿灿会做这种事,他沉下脸,又似乎非常的抱歉,只能别过头不语。 见此,杨责倒是松了口气。他来到康曳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真诚道:“这不关你的事,不用自责。我还担心那个女人走了之后,你会怪我们呢。” 康曳看着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心里暖了几分:“不会怪,我跟苏灿灿不熟。” “不熟?”小天凑过来,没有其他心思的直白道:“我看你那么照顾她,还以为你们是男女朋友呢。” “不是!” 这次,康曳反驳的非常快,并且将目光放在了祁言身上,好像担心他会误会一般。 祁言暗自摇摇头,轻轻笑了。 康曳的这种反应明显跟大狗狗是一样的啊!这么萌的小攻果然是第一次遇见啊! 杨责没有注意到康曳的眼神,反而欣慰的点点头:“那就好,以后你跟着我们,就像家人一样,不用拘束。” 康曳自从来到幸存者小队里,大家对他说过最多的话就是——不要拘束。 是的,每一个人都真诚的对待康曳,也希望康曳真诚的对待他们。 也许前行至此,这个只有五人的幸存者小队,才真正的升华为六人小队。 康曳是开心的,他有了伙伴,有了想要守护一生的人。 原以为变异之后的生活会很糟糕,却没想到会如此美好。 有祁言,一切都满足了。 有大家,这个末世并不会无聊。 - 当晚,幸存者小队在那栋不大的小洋楼里过了一把奢侈的生活。 末世爆发前,他们都是普通的家庭,肯定住不上这么华贵的洋楼了。龙升的本家倒是很有钱,但军人世家,从小磨练的就是吃苦耐好,细细算去,龙升这几年过得也许比常人还辛苦。 姜大成从酒窖里找来几瓶洋酒,心情大好的摆上杯子,给六个人一人倒了一杯。 没有任何情调的倒满一整杯,哪里像是喝洋酒,倒像是干二锅头啊! 小天笑喷吐槽:“我说你,白瞎这洋酒了!” “管他呢!老子喝的爽快不就行了!”说完,姜大成端起杯子,豪气的将洋酒一饮而下。 “哎呀,不好喝!”姜大成嫌弃的把杯子放下,然后去搜刮其他酒。 杨责看他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哪里是不好喝,明明是你不会品! 小天喝了一口,也觉得喝不惯,跑去找姜大成一起喝冰箱里啤酒了。 吵吵闹闹过了前半夜,这副其乐融融的样子不像是在遍地丧尸的世界里逃命,更像是许久不见的好友们聚在一起,叙旧聊天。 生物钟一向很准时的祁言在十一点左右的时候就困了,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其他人还在聊天,伴随着他们唠家常的背景音,祁言沉沉的睡过去。 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时间睡的,反正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姜大成和小天躺在地上呼呼大睡,龙升趴在沙发上,身上还盖个毯子;杨责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在桌前,将头埋进去,像是小时候上学的时候午睡的姿势…… 刚动了动,祁言感觉到腰间环着一条手臂,转头一看,康曳此时正抱着自己,睡得很熟。 看着他安详又沉静的睡颜,祁言伸出手,不自觉的抚了上去…… 体温很冰,却非常舒服,像是被冰封的白玉。 流连了一会,祁言刚挪开手,康曳的眼睛就睁开了。 “再摸一摸。” “额,你醒了?”祁言尴尬的抿唇,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 康曳眼睛的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嗯,醒了。再摸摸。” …… 干嘛这么纠结摸啊摸的! 康曳坐起来,一下子把脸凑过来:“再摸摸,很暖。” 他的眸光单纯无暇,没有一丝杂念。祁言叹口气,似是无奈般伸出手,再次抚上他的脸颊。 触感依旧冰凉,可暖了两个人的心。 康曳眼中的光亮映着祁言的模样,温文儒雅,完美的唇角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 世界仿佛在两人的对视中化作尘埃,飘散在无边际的宇宙中,如人类那样渺小。 “你们俩是要接吻吗?” 当末日丧尸男主被掰弯(10) 冷不丁响起的话语让祁言和康曳皆是一愣,连忙退开了些。 小天迷迷糊糊的坐起来,看着两人,本就无意的提了一嘴,哪里想到这俩人反应这么激烈。 “我开个玩笑的……”小天搓搓眼睛,站起来往洗手间走去。 看着小天迷迷糊糊的撞在门上,然后抬头瞅了瞅,打开门进了洗手间,祁言嘴角抽了抽。 小天这是梦游吧……睡傻了? 一转头,就看见康曳也看着小天的方向,一脸的迷茫。 “怎么了?”祁言问道。 “小天为什么会撞墙?”康曳无语的摇摇头:“原来每次不让他参与行动,只留在车上,是因为他经常撞墙吗?” 祁言:“……”不不不你误会了,他就是睡糊涂了而已! 睡意全无,祁言从沙发上坐起来,放空了一会后,开始每个房间都走一圈,搜刮物资。 这期间,康曳像是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他走到哪,康曳就跟到哪。 “这个应该有点用吧。”祁言从柜子里翻出一袋挂面,自言自语道:“我们也不能总吃速食不是?就算情况不允许,偶尔在野外支个锅,煮点面也可以吧……” 康曳在后面看着,没说话却点点头。 从卫生间出来的小天看着他们俩的举动,一脸的‘我是谁我在干嘛我在哪里他们是谁……’。 小天回去补了个回笼觉,祁言和康曳把这不大的小洋楼里里外外都逛遍了,才回到一楼客厅。 东西不是很多,可能是之前已经被人搜刮干净了,祁言也就拿到一点生活用品之类的。 杨责和龙升已经醒来了,小天和姜大成也被叫了起来,正坐在那放空呢。 “我们的食物已经不是很多了。”杨责看见祁言拿了一包下来,连忙走过去帮忙,打开之后发现食物少之又少,沉沉的叹口气。 “是啊,都被苏灿灿那个女人拿走了嘛。” 小队的食物本来就不是很多,大家每顿都要吃,而且都是些男人,吃的肯定不会少。已经非常节省了,到头来让苏灿灿一下子就拿走了两箱! 食物告急,小天和姜大成也没空发呆了,连忙收拾收拾,准备向w市出发。 “一路再收集点食物吧。” 用了点时间把房车从里到外清理了一边,杨责对着仅剩下一箱半的食物叹息。 苏灿灿这个女人……真是过分的可以! 祁言和康曳自然是没问题,龙升只是有点不满,姜大成和小天就显得非常气愤了。 “别让老子再看见那个女人!” “就是就是!过分的要死啊!仗着有那个高官的儿子撑腰就敢做这种事!” “真是的,还没等人家有什么表示呢,就腻腻歪歪的凑上去了。” “那天晚上我可听见那人房间里有啪啪啪的声音哦!” …… 大成和小天一人一句,祁言在一旁听着,能听出个大概。 苏灿灿应该是觉得康曳没有可以利用的价值了,所以遇到高官的儿子,选择了投奔……不过那高官的儿子应该长得也不错,不然苏灿灿怎么会献身呢?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气了。咱们一群男人,还能找不到吃的?”祁言笑着调侃,把康曳往前一推:“他是找食物小能手!” 其他人都哈哈的笑了起来,刚才还阴郁的氛围一下子明朗了起来。 ——六人的幸存者小队,整装出发! - “这家超市挺大的……” “我和言去。” 杨责还没等说完,康曳就拉着祁言往外走,留下杨责一脸懵逼的看着两人气势汹汹的背影。 姜大成扒着车窗瞅了瞅,感慨道:“这俩人干劲儿也太足了吧!” 小天也跟着看,半晌后摸着下巴沉吟道:“他俩看起来挺配的……我好像记得他们俩接吻了。” …… “接吻——?!” 超市内,祁言在前面往大包里塞物资,康曳耳听八方眼观四路,凡是有一点威胁都会被他悄悄的解决掉。 康曳的方应迅速、思维灵敏,并且能嗅到僵尸的气息。这样的他虽然做什么事都很方便,并且有保障,但是却必须瞒着杨责等人。 这也就是为什么每一次都是康曳拉着祁言单独行动了。 迅速解决掉超市内潜在的隐患,祁言放宽了心去装东西。 又是一次满载而归,当祁言和康曳回到车上的时候,便被其他几人团团围住了。 祁言笑容微僵,道:“你们都看我做什么,赶紧收拾收拾物资,看看什么能用什么不能用……” “你先别说话。”杨责打断祁言,看了眼康曳,又将视线转移到祁言身上,严肃道:“你们俩什么关系?” 祁言一愣,反射性转头看康曳,发现康曳也在看自己。 “你们俩快说!看什么看啊!”姜大成哼哼道:“不是我说啊,你俩都是我兄弟,虽然我们现在生存在末世,但也不需要对女人绝望啊!到了w市,到处都是成堆成堆的女人啊!” “大成说得对,你们要三思而后行。”龙升淡定的点点头。 “我前几天是不是看见你俩接吻了,好像在洋楼的时候。”小天摸着下巴,有些不确定道。 杨责在一边无语的叹口气,本来想要好好问问的,这下好了,那三个猪队友全都说出来了。 祁言看着三人一副很懂的样子,不由得笑了。无奈的摇摇头,祁言先看着小天,一字一顿道:“首先,你没有看见我们俩接吻。我和康曳只是离的很近而已。你那天睡迷糊了,我可看见你撞在了卫生间的门上。” 无视小天一脸吃屎的脸色,祁言又转头看向龙升,微笑着点头,声音缓缓的如同涓涓细流,清透人心:“我和康曳想的非常清楚,谢谢你的关系。” 最后是姜大成,祁言扬起一抹微笑,认真道:“我和康曳决定在一起,跟女人没有关系。如果只是因为喜欢对方,那是不是女人都无所谓了。” 几句话把其他人堵得一句话也没有,他们怔怔的看着祁言,仿佛还没从他的话语中清醒过来。 祁言,就这样承认了。 康曳眼里闪烁着喜悦的流光,他靠近祁言,牵住他的手,像是炫耀般看着那四人,充满磁性的音线里透着兴奋。 “嗯,在一起了。” 当末日丧尸男主被掰弯(11) 杨责等人还沉浸在两人出柜的震惊中无法自拔,祁言和康曳对视一眼,交握的手攥的更加紧了。 “我还是不大能接受……”姜大成一脸的懵逼:“我两个兄弟成夫妻了?!” “别乱说!是夫夫!”小天瞪他一眼。 “不管是什么了!反正我身边没有同性恋……”姜大成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康曳和祁言一眼,道:“抱歉了,我说话难听,不过真是有点震惊啊……” 祁言无所谓的耸耸肩:“没事,给你震惊的时间,反正早晚都要接受的。” 等康曳的身份暴露的时候,你们还得震惊……所以现在多锻炼锻炼心理承受能力吧! 姜大成点点头,坐在了椅子上,沉默着。 相对姜大成的耿直,杨责和龙升显然就镇定多了。 “原本也只是好奇,没想到是真的……”杨责浅声道:“不过如果是你们的决定,我会支持。” “我也支持。”龙升也表示支持。 小队的其他人都表态了,就剩下小天了。 “我也没意见!”按理说小天应该是最能理解的,因为他的年龄相仿,对现在社会的了解要比中年的杨责和不经常上网的龙升懂得多。 小队的人现在是彻底接受了两人的关系,祁言和康曳的心里都是开心的。 同性相爱最初的一步,就是得到身边人的认可与祝福。 这一刻,荒芜恐怖的末世又成了另一番光景,每一处都有奇迹在发生。 当晚,幸存者小队的车驶入了w市边城,幸存点在主城,距离目标已经更进一步了。 “按照我们的速度,大概三天后能到主城吧。”小天看着地图,摸着下巴估算着。 “到了主城你们都有什么计划?”姜大成来了兴致:“老子准备好好的休息几天!” “我也是。”龙升应道:“看看情况,也许会选择在w市常住。” “进幸存点得交‘费’吧?”杨责叹口气:“既然是政府设立的幸存点,我们六个人至少得交六箱食物。” 政府有多坑人,他们都知道。 刚开始组建幸存者小队的时候,他们还关注着政府的脚步,尽量去政府让去的地方。到处寻找军人的部队,以为能获得一丝希望,结果…… 小队的人一直都忘不了军官的那副嘴脸,让他们交食物才能上车,否则不准上救援车。 刚入末世的他们怎么可能有食物?就是为了生存,才会依赖政府的救援啊! 眼看着军官满脸嘲讽的带着那些有钱有权的人离开,将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扔下。 求人不如求己,所以,幸存者小队诞生了。 回忆起了不好的事,车厢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之中。 幸存点就像是一个家,每个人都向往的。可他们是真看不惯政府那群人的嘴脸。 “怎么办,都到这里了。”小天叹口气。 “那就去吧。”祁言提议:“就当做花钱旅游了,意义都是一样的。” 被祁言这么一说,其他人阴郁的心情好了起来。车厢里又恢复了欢声笑语。 去w市,就会遇见苏灿灿。 对于苏灿灿这个人,祁言只能说,这是个神助攻女主,自作自死,都不用自己动手。 现在小队里的人都非常讨厌她就是最好的证明。 一路上搜集物资,勉强集齐了六箱食物,小天还留了点小心思,格外凑出一箱食物藏了起来。 “咱们这车藏起来吧!”姜大成建议道:“省得到时候让那群贪官一起收走。” 杨责很是赞同,便和小天商量,准备找一处隐蔽的地方将车藏起来。 康曳拉着祁言的手把玩,冷不丁突然道:“把车藏到商场下面。” 话音落下,其他人具是一愣。 康曳认真的分析道:“商场下面丧尸多,车子不容易被发现。” 而且就算发现了车想要开走,也要越过层层僵尸才行。 杨责皱起眉,音色微沉:“虽说是个好办法,可我们怎么开进去?又怎么安全的出来呢?” “交给我吧。”康曳淡淡道:“我来开。” “你会开车?” “不会。” “……” 你好耿直哦少年。 祁言在一旁看着其他四人吃瘪的表情,不由得笑出声。 “我来开吧。我和康曳去停车,你们在一处地方等我们。”祁言正色道:“今晚先慢慢靠近主城,在寻一处大商场。到时候兵分两路,你们去找安全的地方准备过夜,我和康曳去藏车。” “这怎么行!那么危险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两个人,我不放心!” “没事的队长。”祁言向杨责保证道:“我和康曳可是最佳搭档呢。” “哎呦呦开始秀恩爱了哦。”小天在一边阴阳怪气。 “咳咳,欺负老子是单身?”姜大成也附和。 龙升幽幽叹口气:“想当年,我的家族还没有落没,我可是有未婚妻……” 其余人一同道:“闭嘴!” 这段历史龙升哪次都能拿出来说说,不就是大家族有个指腹为婚的娃娃亲嘛! 气氛被活跃起来,杨责无奈的笑了笑,眼中尽显苦涩。 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可惜,她们已经不在人世了。 祁言的这个提议算是被大家接受了。毕竟每次康曳和祁言单独出去,不论挑战多大的危机极限,他们都能安然无恙的回来,这让杨责等人放心很多。 第二天,按照祁言的计划,他们选择了一处容易跑路又宽敞的某公寓区二层门岗作为安全屋。 就是那种像是拱门一样,两边却是二层的可以住人的门岗。 “一定要时刻带着对讲机。”杨责叮嘱道:“我们在门岗等你们回来。” 祁言点点头,坐上驾驶座,看着康曳帮他们搬食物和行李,然后回到车上,关门。 “我们出发吧。”祁言呼出一口气,神色柔和道。 康曳站在他的旁边,在祁言没注意的时候,迅速俯下身吻了他的脸颊一下。 祁言微愣,抬头看去,只见康曳的脸色发红,在他青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祁言:“……”我被你亲还没脸红呢,你红什么! “快开车。”康曳声音里压抑着一丝喜悦:“我们要快点赶回来。” “康康你刚才偷亲我了哦。”祁言一语中的。 “……咳……嗯。” “为什么偷亲?” 康曳脸色越来越红:“因、因为还没亲过……” “真的?” “……嗯。” “可上次明明有人趁我睡觉的时……” “快开车!” 一直沉默寡言的康曳红着脸催促,然后转身跑到寝区,任祁言怎么叫他都不出来了。 当末日丧尸男主被掰弯(12) 商场地下的丧尸可以用‘尸潮’这个词来形容。 因为是地下车库,所以每一个安全出口都可以通向地下,而且黑暗是丧尸喜欢的。 也就是说,只要出了一点动静,成千上万的僵尸就会冲下来,生撕了你。 地下原有的僵尸本不多,就怕一个不小心,引来整栋商场里的僵尸。 祁言虽然开车很稳,但是车子难免会发出嗡嗡的响声,祁言只能小心的看着周围,找一处可以逃跑又能隐蔽这大型房车的位置。 “那里。”康曳指着一个方向,祁言丝毫没有怀疑的开了过去。 一路上还好,没有惊动什么僵尸,偶尔几个拖着残尸的僵尸走过来,喉咙间发出腥臭的低吼,却没有冲过来,而是慢悠悠的向这里走着。 康曳下车第一件事就是解决了那几个僵尸。 “我们快走吧,这里离门岗还有一段距离呢。”往回赶的这期间就需要格外注意了。 没有交通工具只能靠步行来行走,更容易被僵尸发现,并且跑不掉。如果被围堵,就算是有十个康曳在,都未必可以逃脱。 祁言小心翼翼的握紧腰间的长刀,腰腹间还绑着两把枪。 “要不我们找辆车吧。”康曳突然提议道:“我们开车去主城,也不会被怀疑。” 祁言一顿,点点头:“正巧,这里是停车场,找个小面包车吧。” 小面包车正好可以把他们六个人一同装下,然后明天开面包车去主城,看守的人自然不会怀疑。否则一群六个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倒是惹人怀疑了。 康曳自己找了一辆油量还挺满的面包车,解决掉里面嗷嗷乱嚎的僵尸,将座位什么清理干净,才让祁言上车。 祁言觉得自己就是那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的贵少爷。 祁言发动车子,康曳坐在他身边,目视前方。祁言见此,踩着离合,没有挂挡,轻声道:“康康,你真的喜欢我吗?” 康曳突然转头过来,急急地说道:“喜欢!怎么了吗?是我做什么让你不安了吗?” 祁言笑着摇摇头:“没有没有,你别着急。”顿了顿,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缥缈般的清淡:“就是觉得你太照顾我了,给我很大的错觉……仿佛这不是末世,只是普通的出游。” “在你身边,真的很安全,康康。” “所以,我准备待在你身边一辈子了,不管去哪都带着你……你可别想跑。” “这次,换做我守着你了。” 满含真心的情话让康曳愣在原地,他呆呆的看着祁言,仿佛还没有从他的音色中回神。 这一辈子也忘不掉的话,就这样徘徊在脑海里,萦绕在耳畔。 没有人说过这些话,对自己。 至始至终都是康曳在追赶着祁言,突然发现,前方的男人停了下来,冲他招手,然后将他推到前面,对他说 ——你向前走,去哪都行,我跟着你。 眼眶发红,在祁言的轻笑声中,声声憋了回去。 伸出手将祁言揽入怀中:“我真的好喜欢你。” 比任何人,都喜欢。 祁言回抱他,轻吻他的侧颜:“真巧,我也好喜欢你。” 简简单单的爱情,在末世,何其可贵。 当唇被吻住,不带任何色彩,单纯的贴上去,融化在着单纯的亲吻间。 “嗷唔……” 一张被咬的稀巴烂的脸突然贴在了窗户上,眼肉发白的盯着车内亲吻的两人。 祁言和康曳各自退开,瞅了瞅僵尸,接着对视一眼,噗嗤笑出声。 康曳打开车窗,一剑捅出去,僵尸倒下,头中央还插着那把长刀。 “不要了。”康曳异常豪气道。 “嗯。”祁言点点头,挂挡倒车,一踩油门冲向满是光亮的室外。 - 对于祁言和康曳的归来,小队里格外热闹,虽然每一次他们都没问题,但担忧过后的喜悦还是异常强烈的。 他们从附近的超市里弄了点干净的菜,没敢拿肉,回来在屋内支了一个小锅,弄起了素菜火锅。 “今晚多吃点!也许明天就没有这么好吃的了!”姜大成塞下一口菜:“听说幸存点给发的食物都是白面,连米饭都没得吃,再就是压缩口粮。” “你从哪听说的啊?”小天嘿嘿一笑:“要我说啊,连白面都未必有!有压缩饼干之类的就不错了!” “小道消息,全是小道消息!” “那我宁可过着样的生活啊,吃饱喝足,还不用像犯人那样领餐。” “快吃吧,一会全被龙升吃完了。” “啊啊啊龙升你个不说话就会吃的心机男!!” “给老子留点啊!” “什、什么……也不全是我吃的!” …… 笑看他们聊天玩闹,祁言已经不止一次感叹这个队伍带给他的奇迹了。 就像灰白的世界里,突然划过的一抹七彩色,格外耀眼。 当晚,夜色迷人,勾月挂在天空的一角,三四点闪烁的星光在璀璨发亮。祁言躺在地铺上,看着外面几盏没有灭掉的路灯,偶尔有丧尸的影子闪过。 这样的世界仿佛是在梦里,却那么真实。 腰间突然横过来一只手臂,祁言微微转头。黑暗中,康曳黑墨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怎么没睡?”祁言顺势转过来,脸对着康曳,压低声音道。 “你也没。”康曳往祁言的方向又凑了凑。 “我马上就睡了。”祁言道:“就算不需要睡觉,你也闭目养神好好休息啊。” “嗯,我看你睡。”康曳盯着他,似乎在督促祁言睡觉一样。 无奈的叹口气,祁言缓缓闭上眼,可依旧能感觉到康曳盯着他的目光。 十分钟后,能感觉到他强烈视线的祁言根本睡不着,刚想睁开眼跟他聊天算了,突然感觉唇上覆上一抹冰凉的柔软。 那份冰凉的触感先是慢慢的试探,然后一点点的温热探入自己的口中,轻轻舔舐着自己的牙齿和舌尖。 然后就是更加深入的吻了。 祁言心中无奈的苦笑,这个木头一样的呆子又开始偷亲自己了。 每次都是,几乎晚上他闭上眼不久,就能感觉到有人蹭过来,摸摸自己的手,亲亲自己的脸,再就是用那火热的视线盯着自己。 那冰凉的温度,不用想,就知道是康曳了。 当末日丧尸男主被掰弯(13) 说起半夜偷亲这件事,幸存者小队的所有人都是最有发言权的。 “不得不说,某天大半夜我起来小解,看见康曳趴在祁言的床边不知道干什么。”小天一脸神秘道:“我以为他在跟祁言说悄悄话,后来走过去发现,康曳这厮竟然脸红了!” “你这么一说老子也想起来了,我经常看见康曳趴在祁言床边啊,拉着小手也不知道干什么呢。”姜大成嚷嚷。 “我也遇见过。”龙升表示赞同。 “别乱说啊……”杨责说完也心虚了,因为他也看见过啊! 小天没理会杨责,凑近了点,小声道:“昨晚,我又看见康曳搂着祁言了,俩人凑得可近呢!” “……你大半夜的怎么总关注这事儿?”姜大成一脸的嫌弃:“你说你之前是不是狗仔队?”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小天瞪他一眼:“他俩秀恩爱秀上天了还不让我说两句?” “啧,单身狗的悲哀。”龙升叹口气,总结道。 “滚滚滚,说的你好像不是单身狗一样。” “曾经,末世还没有爆发,身为大家族公子哥的我,有一个……” 其他人:“停——!” 龙升的这番说辞又来了,简直烦死人好么! “我说你们……”祁言的声音突然响起:“讨论别人的时候麻烦小声点好吗!”音色里透着浓重的抓狂与不耐烦。 其他人嘿嘿一笑,一个个挤眉弄眼的不说话了。开车的祁言转头看了一眼康曳,发现康曳装作没事人儿一样看着窗外,不说话。 ——麻烦这位少年你把头转过来好好看一下后面那帮看好戏又八卦的队友们好吗!他们说的是你啊!半夜那个守在我床边亲我摸我的是你啊!! 小面包车已经出发,主城就在前方。 姜大成扛着抱着两箱食物,心中有些不舍:“唉,一会就要把你们交给那些狗娘养的了,老子舍不得你们啊……” “冲吃的唉声叹气算什么本事啊。”小天坏笑道:“去打那些狗娘养的啊!” “小天你就会挑事儿!”姜大成瞪他一眼,转头不说话了。 “好了好了,别闹了,我们要到了。” 远处,把守森严的大围墙围住了里面的光景,一个不高的入口处沾满了军人。祁言把车开过去,还得排队,前面一排的车队,全都是要进入幸存点的。 与杨责对视一眼,祁言他们准备弃车先行。 “一人抱着一箱食物,然后往里面走。一会天黑了,就未必能进去了。” 一天的时间都用来赶路了,虽然现在还是一两点钟,但是这么长的车队排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排到他们呢。 无视掉一路窥觊着他们手中食物的人,小队的人大步走着,来到门口的时候被兵人拦了下来。 “交出你们身上的东西,我们要检查。” 说完,旁边的小屋里竟然走出来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 那两人出来的一瞬间,祁言心中一紧,仿佛被一只手攥住了一般。 这两人显然是要检查他们有没有被咬或者受没受伤,其他人还好,可康曳却是丧尸啊! 转头看康曳,发现他也是一脸的复杂。 祁言没想到,幸福自由的日子这么快就结束了。 先从杨责开始,交了一箱食物,然后被带到小屋里检查,过一会就出来了。 “我去里面等你们。” 然后是姜大成、小天和龙升,他们都是一样的顺序,一个一个进,然后一个一个出。 到了祁言,他先一步将康曳的手拉住,走到兵人那里,轻声道:“这位大哥,能麻烦通融一下,让我们两个一起进去吗?” 兵人神色凌厉道:“不行!快点一个一个来,后面还有人在排队!” “是这样的,这是我弟弟,他有点心理疾病,而且有洁癖,我怕他会闹起来。”说完,祁言从兜里拿出一包烟,悄悄地塞到兵人的手里:“大哥你就通融一下,毕竟一会这里闹起来也没法收场啊……” 兵人捏了捏烟,眼里流露出满意的神色:“行吧,看你的情况特殊,我们也不是爱惹事的人,一起进去吧。” 说完,他冲着挥杆的人挥挥手,栏杆被上移,同意放行了。 祁言松口气,拉着康曳往里面走,来到小屋内,那两个医生看见他们两个人一同进来有些发愣。 “是这样的,我弟弟有心理疾病,而且洁癖,所以门口的大哥让我们一起检查。” 两个医生半信半疑,走过来就要解开康曳的衣扣,却见康曳大步退后,不让他碰。 “你们要是不配合就别进去了。”那个医生皱眉道。 “别别别,医生。”祁言轻声细语道:“我也是医生,这样把,我帮他脱衣服,你看着行吗?” 那医生皱着眉看着祁言和康曳,似乎很不信任。 祁言加把火道:“总得有些特殊情况吧,一会闹起来也不好,后面还有好多人呢。” 医生这才松口,不情不愿的点点头,指挥道:“你先把他的衣服脱了,我看看。” 祁言走过去,给了康曳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一点点将他的外衣脱下。 然后是里面的衬衫和背心,康曳那与外形极其不符的精装上身就这样暴露在了空气里。 似乎没想到康曳竟然这么有料,那凸起的六块腹肌还能看出其中的纹理。 医生检查了一圈后,道:“转身。” 康曳转身,医生又仔细的看了一遍,道:“给他把裤子脱了。” “……”祁言有点无语,但还是乖乖的半跪在地上解康曳的裤带。 这个姿势有点惹人遐想,至少垂头就看见祁言对着自己小弟弟的康曳是满脸充血的…… 他白皙饱满的额头隐藏在丝丝碎发下,浓密细长的睫毛顺着眼睛微微颤抖,似乎能看见那隐隐闪耀着流光的瞳孔;修长的手指在自己的腰腹间灵巧的活动着,缓慢的解着自己的裤带…… 这是祁言,自己的祁言。 祁言解着裤带,动作间不小心碰到了那一处,如触碰了火焰般赶紧缩了回来。 ——这厮竟然硬了!! 当末日丧尸男主被掰弯(14) 祁言很尴尬,康曳的视线却异常的炙热。 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硬了真的好?你可是有节操的僵尸啊! “怎么了?快点!别耍花样!”那医生看出两人的动作有些不对劲,在后面恶狠狠地叫道。 祁言硬着头皮继续给康曳解裤带,解开后再解扣子…… 为什么有种即将会弹跳出来的既视感啊!! 祁言有点抓狂,他站起来,转身对医生道:“医生,裤子让我弟弟自己脱吧,我给他脱挺奇怪的。外面还有人呢,咱们抓紧时间,另一位医生来检查我吧。” 祁言语气诚恳,也没有什么惹人怀疑的地方,那两位医生也不是特别专业的,再看见外面有人排队,自然赞同祁言的话。 “那你让他自己脱吧,脱完我看看身上有没有伤口就行。” 祁言松口气,转身,意味不明的看着有些失落的康曳道:“自己脱。” 康曳看着他,眼里流露出一丝委屈,然后默默地开始自己脱裤子。 康曳的身上非常健康,没有一点疤痕和受伤的地方,除了腰腹下方大腿上方被四角裤遮掩住的地方,其他的肌肤一片光滑,肤色又有些苍白,简直一目了然。 相对康曳,祁言的肌肤光滑,只不过手上有一些细微的疤痕,已经好几年了,懂医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手术刀留下的伤疤。 比女人还柔腻的皮肤让给祁言检查的医生有些爱不释手,他不知什么时候脱了手套,手掌在祁言的身上摸来摸去。很担心康曳会暴露的祁言并没有在意这些,反倒康曳生气了。 他穿上衣服后三两步冲过来,一把将那名医生推开,然后把祁言护在身后,怒瞪着医生。 医生被推得一个趔趄,哎呦一声撞在了一旁的架子上。另一名医生见状,拿起枪一下子冲过来:“你们想要干什么?!” 祁言连忙拿起一边的衣服穿上,装模作样的对康曳厉声道:“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康曳愤怒的神色瞬间变成委屈,他看着祁言,低声控诉道:“他摸你……” ——明明只要我才能摸你。 祁言一噎,看了眼被康曳推到的医生,见他神色尴尬、眼神飘忽,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另一名医生自然也看到了,他轻咳了咳,道:“行了行了,你们赶紧走吧。” 算是阴差阳错、误打误撞,祁言带着康曳从小屋里走出去,向着远处等待的杨责等人走去。 小屋内,被推到的医生感叹:“那个男人的皮肤真好啊……” “你可够了吧!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癖好?”另一个瞪他:“人家弟弟都看出来了,活该你被推这一下!” “哎呀我也吃到苦头了,就别挖苦我了。” “你也别想了,进了希望城,还不一定是什么样的结局呢。” w市的幸存点,被称作希望城。 这算是其他幸存者对于这个地方充满希望吧,没有进来的人憧憬着这里,进来的人…… 有政府官员的地方就注定会有不公平,不管在哪里,官高的人,不管是不是有贡献的,就一定会受到优待。 初来希望城的杨责等人,应该算是最低阶的。被分配的住所像是建筑工地的民房,那种蓝白相间的铁板房,一件大概三十平左右,每一间相邻,连成一大片。 幸运的是小队六个人都被分在了一间铁板房,里面有上下铺三张,一共六个床位。 被子就是普通的棉花被,也不知道棉花是多久的了,总之非常沉,还厚;枕头是硬的枕头,盖的褥子是一个薄一点的棉花被。 房间里除了三张上下铺,再就是靠墙边有两张桌子,桌子上有两层架子,可以放东西,下面还有两个抽屉,可以放衣物之类的。 杨责在这小屋里转了一圈,失望的叹口气。 “我很好奇那些高楼大厦是给谁住的。”杨责轻声道。 w市的主城可是一座大城市,将它选为幸存点,每一个队人分一间公寓都能容下十多万口人。先不说他们看见的人本来就不多,这成片的民房也就占了幸存点的二十分之一啊。 “也不是拔地而起的幸存点,里面的楼啊房啊什么都有,怎么会在城市边缘设立这么多民房啊。”小天正在铺被,似乎没想到被子那么沉,跟灌了水似的,一扬起来还满是灰尘。 咳咳得咳嗽起来,小天赌气的把被往床上一扔,气呼呼道:“不干了!” “我刚才看见门口告示上写着,可以组建小队为政府效力,待遇能好一些。”龙升道。 “效力?去他的吧!什么效力啊,就是找替死鬼出去给他们找吃的,死了就拉倒,没死就继续用!”姜大成一语中的,越说越气愤。 “我也是这么想的。”龙升点点头。 祁言看出龙升眼里闪过一瞬的失望,想起之前龙升就对他说过,想要在w市定居……可怎么的没想到,这却是另一片牢笼吧? “我们这么办?还要继续待在这儿?”小天问道:“我可不想花钱来遭罪啊!” “别这么说,至少这里是安全的,不用天天值夜,也不用提心吊胆。”杨责冷静的分析道。 “我们先住几天,看看情况。如果这里真的是可以依赖的,那我们索性就组成个小队去收集物资,不知为了那些高官,还为了咱们自己。反正我们一直都是小队。”顿了顿,他又道:“如果这里不好。我们就离开,如今世界已经沦陷,哪里都是家。我们就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度过这一生,老了就找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安稳下来,这一生便致死无憾了!” 杨责的一番话,平复了小队其他人烦躁的心情。 “老子听队长的!” “嗯,听队长的。” “那我也听队长的,反正跟着队长走了!” 祁言微微一笑,不得不说,杨责很有领导能力。 “我也跟着杨责。”说完,祁言转头看着康曳,眼中溢出柔情:“康曳肯定跟着我了。” 康曳重重的点头:“嗯,跟祁言。” 其他人:“……”滚吧情侣狗!无时不刻秀恩爱简直辣眼睛!! 当末日丧尸男主被掰弯(15) 晚上的饭,每个人要到被民房包围在中间的一座大帐篷里去取。 每个人只需领一份,领完之后要在一边登记。可以帮同屋的人拿,但是登记的时候会有人看着你,必须把另外几个人的名字写上才行。 小天实在不爱去,就让姜大成帮忙带,然后杨责和龙升也拜托他,祁言和康曳也不落后,最后索性让姜大成帮忙领饭了。 半个小时后,姜大成才回来,全身上下就拎了一个不大的塑料袋。 小天瞅了一眼:“饭呢?” 姜大成将塑料袋递过去:“喏,你的饭!” “what?!”小天眼睛瞪得跟铜铃儿似的:“我们六个人就这点?!” “一人一个面包,一瓶矿泉水,一跟火腿肠。”姜大成有气无力道。 小天一时无语,瞪着那不大的袋子出神。杨责和龙升对视一眼,选择沉默。 祁言看着他们垂头丧气的模样,走过去打开袋子。面包是那种膨化面包,里面空空的,根本不顶饿;火腿肠就是两块钱一根的那种;矿泉水更是那种小瓶的,两口就喝没了。 悠悠的叹口气,祁言把东西都分了分,自己撕开面包袋子,吃了起来:“吃吧,不吃给他们省了,我们交了那么多‘进门费’,还不得吃回来啊。” 被祁言这么一说,杨责和龙升也开始吃了起来,姜大成和小天最气不过,两人平复了好久,才拿起面包,恶狠狠地咬起来。 火腿肠就着面包吃完了,再把那两口就能喝干净的矿泉水喝完,他们才堪堪的缓下心中怒气。 “我刚才领饭的时候,看见苏灿灿那个女人了。” 姜大成在床上躺着突然说道。 其他人俱是一愣,祁言和康曳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的情绪一目了然。 “她貌似过得挺好的。”姜大成烦躁道:“这年头,坏人怎么都过得好?像我们这种老老实实的就得过这种逼日子!” “切,那个女人傍上了大款,肯定过得好啊。”小天在一边冷嘲热讽:“人家也算有点资本,亏我第一次见到她还以为这妮子不拘小节,还有救。” 祁言整理行李,故作无意地问道:“她怎么过的好了?” “穿的是貂皮的衣服,我以前在健身所当教练,那些贵妇小姐来锻炼身体,穿的貂皮跟她穿的一样。还有说话也不一样了,挺傲气的反正。” “哦。” “她往城市里面走,看样子就是路过这块,住的肯定比我们好啊。狐假虎威的,幸亏没让她看见我,要是看见我再赖上我,可完了。” 姜大成充满趣味儿的话引来一阵笑声,祁言笑着笑着,发现康曳也盯着他笑。 那种稍稍裂开一点嘴角,露出点点雪白的牙齿,清秀又腼腆的笑。 看到祁言盯着自己,康曳一愣,连忙收回笑容,眨眨眼睛,看着他。 祁言柔声道:“多笑笑吧,你笑起来好看。” “真的?” “当然,不信你去问问其他人。” “不,我信。你喜欢我笑,我就笑。”说完,康曳咧开嘴角,再次轻轻地笑了起来。 目睹这一切的杨责满是欣慰又带着一丝凄凉的转头,发现龙升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做什么?” “我知道,你既欣慰康曳越来越融入这个队伍,又伤心自己是单身狗。” “我不是单身狗……”杨责抽抽嘴角:“我有妻子和女儿。” “我相信你。”龙升点点头,道:“曾经,我有个指腹为婚的娃娃亲,如果没有发生末世,我现在可能已经订婚,接下来就准备创业、结婚、生儿育女,最后走上人生巅峰。” 杨责:“……”你这套话说了好几百遍了! 虽然条件生活很差,但这一晚,小队的人全部都睡得非常香甜。 这种铺比房车上的上下铺宽敞很多,可以来回翻身,用各种不雅却舒服的睡姿睡觉。 半夜,一向浅眠的祁言被床边稀稀疏疏的声音吵醒,他睁开一只眼,发现康曳此时正坐在他的床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一下子睁开眼,祁言撑起上半身,声音轻浅道:“怎么了?” “给你。”康曳说完,把手里的东西往祁言跟前一推。 祁言低头,发现那是今天发给康曳的面包和香肠。 “你怎么没吃?”祁言惊讶地问道,他怎么不知道康曳偷偷摸摸的把食物藏起来了。 “我不用吃,你饿。”康曳把面包的袋子撕开,将面包凑到祁言的嘴边:“吃。” 刹那间,一股无以言表的情绪在胸腔内炸开,祁言感觉自己的鼻尖发酸,萦绕着那面包上香精的气味,此刻却别有一番滋味。 将面包接过来,祁言张开嘴,一口一口的吃着,眼泪充溢在眼眶里,久久的打转。 “下次你不要留着了,为了避免其他人怀疑,你要吃掉。” “我还好,不是很饿,没本来吃的也不多。” “你太傻了,傻得让人扔不掉。” 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祁言无暇去擦拭,任由那泪珠流到嘴角就着微咸的泪水,吃着香甜的面包,祁言终究是认输了。 攻略至今,只有这个目标,带给自己太多的震撼了。 吃完面包,祁言已经不流泪的眼睛看着康曳,轻笑道:“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记住了没?” “嗯。”康曳点点头,伸出手,抚上他脸上的泪痕:“别哭。” “我不哭你就要吃东西。”祁言要求道。 康曳抿着唇,神色纠结地开口:“我吃东西,是浪费。” “那也要吃。”祁言强硬的说道。 祁言如此要求,康曳点头应下:“好,听你的。” [康曳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85] 康曳是没有主见的,他依赖祁言,亦如祁言依赖他。很早之前就说过,康曳在寻找一个可以生存的原因,为了什么、为了谁去生存。 然后,康曳选择了祁言,祁言选择了他。 与祁言在一起,康曳说过最多的话可能就是‘听你的’。 什么都听你的,你说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说去哪就去哪。 ——所以,别抛弃我,我想跟着你一辈子。 当末日丧尸男主被掰弯(16) 第二天一早,其他人还在睡觉,祁言便醒来了。他洗了把脸,将自己整理干净,准备早点去排队领饭。 康曳自然跟着他,两人一路闲聊,来到大帐篷的时候,领饭的人还很少。 祁言走过去排队,发现每个人都拿了一碗塑料碗装的米汤往回走,心想今早应该是吃粥了,只不过在这样的困境中,怎么可能给实打实的粥呢,肯定是汤多米少。 排到祁言的时候,前面每份粥都已经装好了,旁边还有一个白面馒头和一点咸菜。 祁言领了三份,去登记,然后康曳也拿了三份,同样登记。 不管是发放食物还是登记的人,看得都非常严,检查食物是否拿多了,在看看屋子里一共多少人,人少了你却拿多了肯定是不行的。 祁言叹了口气,不过馒头至少比昨晚的面包顶饿。 祁言跟康曳在回去的路上,看见了姜大成口中越来越傲气的苏灿灿。 果真没错,在这样随时都能丧命的世界里,苏灿灿身穿雪白的皮雕,脖子上和耳朵上都带着钻石镶嵌的饰品,脸上的妆容也越发精致。 祁言突然想起苏灿灿和康曳刚入队的那天,苏灿灿抱着一套高价品牌的化妆品不让扔掉。 “你遇到苏灿灿的时候,是什么情况?”祁言问向身边的康曳。 康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却还是乖乖地回答:“在一处普通的家属楼里,她在求救。” “家属楼?”连商品楼都算不上! “你还记得苏灿灿那套化妆品吗?哪里来的?”祁言问道。 “在一家商场里拿的。”康曳记得很清楚,因为是苏灿灿致使他去拿的。 康曳一个普通大学生,还是个男孩子,自然不知道那套化妆品有多贵,一瓶乳液没个几万都下不来,更何况是一整套。 苏灿灿还是个虚荣的女人,这个认知让祁言又安心了不少。 虚荣的女人自然喜欢攀权富贵,在康曳没有可以拯救人类之前,权和钱,他哪一点都不具备。 思量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苏灿灿竟然走到了他们前面,惊讶的喊出声:“小康?!” 祁言抬起头,眼前一晃,就看见苏灿灿飞奔过来,往康曳的怀里扑。 康曳动作敏捷,在她扑过来的一瞬间侧身,躲在了祁言身后,眼睁睁的看着身穿白貂的苏灿灿扑到了石灰泥地上。 “噗……”祁言没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 苏灿灿也很是尴尬地站起来,瞪了一眼祁言,接着看向康曳的目光泛着柔柔的水光。 “小康,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灿灿啊。” 康曳看她一眼,点头:“嗯。” “你果然还记得我!” 苏灿灿满脸的欣喜,就要凑过来挽住康曳的手臂,却被康曳躲开了。 “小康?”苏灿灿露出受伤的神色。 康曳不说话,而是悄悄的牵上了祁言的手。 祁言一阵好笑,感觉康曳像是小狗一样,摇着尾巴向他求助呢。 没有理会苏灿灿,祁言转身对着康曳道:“我们走吧,队长他们该醒了。” “喂!你们没有看见我吗!” 苏灿灿终于爆发了,她两三步走到祁言和康曳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见苏灿灿的穿着,还以为是哪个不要命的顶撞了大小姐呢。 被围观的感觉并不好,祁言似是无奈般叹口气,看着苏灿灿的眼神也不悦起来。 “苏小姐,您榜上大款抛弃我们并且赖走了两箱食物的时候,看见我们了吗?” 话音落下,周围一片唏嘘与窃窃私语。 苏灿灿脸色白了又白,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我真不知道苏小姐你进队的时候竟然带了两箱食物来,看起来你也不是弱女子啊。” “还是说,你看我和康曳都不在,没人替你作证所以撒谎?” “真亏的你现在还能在这里跟我们大呼小叫。另外,您可是榜上大款了的,怎么还能跟我们有瓜葛呢,岂不是有辱你的身份?” 祁言字字清晰,传入旁人的耳中,前因后果已经不用点明了。 窃窃私语的对象变成了苏灿灿,一些不堪的词语也形容在了她的身上。苏灿灿脸色又红又白,狠狠地瞪了祁言一眼之后,趾高气昂的转身离去。 手撕白莲花撕的痛快,祁言心情非常好,握着康曳的手脚步轻快地回去了。 杨责他们已经起来了,除了小天在那赖床,其他人都洗漱完毕准备吃饭了。 “小天,快起来吃饭,不然我就帮你吃了啊!”姜大成叫道。 小天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迅速跑到自己的馒头前护住:“谁想吃我的饭,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一句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清晨就这样愉快的度过了。 “我出去走一圈,看看这里的情况怎么样。”吃完饭,杨责披上外套,准备出去。 小天闲得无聊,连忙跟过去:“我也去!” “我今天遇见苏灿灿了,你们出去的时候小心点。”祁言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皎洁的光芒:“我可是说了一些让她没有面子的话哦,小心她找人来寻仇。” 听到祁言的话,小天兴奋的冲过来,拍拍祁言的肩膀:“兄弟!干得漂亮!” “就怕她不来寻仇。”杨责也笑了:“放心吧,没几个人能打得过我们。”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练练筋骨了。”姜大成扭扭拳头:“我也去!” “那我也去吧。”龙升默默站出来。 四个人都决定出去,祁言刚想说他和康曳也跟着出去看看好了,却被小天挡住了。 “给你们俩二人世界呢,你出去干嘛?我们没个小半天回不来的,办事儿记得把门锁上!” 说完,坏笑着挤眉弄眼,惹得祁言给他一个脑瓜崩。 屋里那么多人,一股脑的出去了三分之二,就剩下祁言和康曳,屋内又显得格外冷清。 祁言叹气,心道这些损友真是坏的发黑,一转头,就见康曳眼睛异常闪亮的看着自己,像是小狗一样闪烁着,仿佛还能看见身后摇动频率极高 的隐形的尾巴。 祁言:…… 这货明显是当真了啊! 当末日丧尸男主被掰弯(17) 康曳盯着祁言,好似在要什么奖励一般,眼睛一眨不眨的。 祁言抽抽嘴角,对上他期待的眼神,轻咳了咳:“既然他们都走了,那我们……” 没等他说完,康曳便迫不及待的点头。 祁言微微一笑,薄唇轻启:“大扫除吧。” 康曳:“……” ——嘤嘤嘤就这样愉快的大扫除了?不甘心……怨念…… 不过康曳没有反驳,而是默默的拿起抹布,浸湿拧干,认真的擦桌子。 祁言在他身后扫地,看他任劳任怨听从自己的话,那背影看着竟莫名有些小凄凉。 想了想,祁言将扫帚放到一边,悄悄地走到康曳身后,伸出手,从背面环住他,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康曳的身子一僵,然后便扯开祁言的手,迅速转过身将他抱在怀里。 “我可以吗?”康曳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重新燃起的希望。 祁言抬头看着他的下巴,忍不住咬了下去,含糊道:“不可以。” 康曳沮丧至极,不理会下巴上的牙印,颔首吻了下去。 也别指望康曳来个什么法式深吻,这呆子就只是亲亲而已,连个惹人遐想的声音都没发出来。 祁言眼里划过一丝笑意,这样的康曳给他的心带来许多温暖。普普通通那种,不需要大富大贵,不需要豪车洋房,就是生活中随处可见的小小的温暖。 “安稳下来的吧。”祁言突然承诺道:“等安稳下来,我们就彻彻底底的在一起。” 虽然唇被吻着,但祁言的话依旧清晰的传入了康曳的耳中。 没有任何回应,而是紧紧地抱住祁言。一个动作,就能代表一切。 杨责他们回来的时候,对于被收拾的干净锃亮的小屋,表示非常惊愕。 “老子给你们倒出空间,你们就这么回报老子?!”姜大成摸了摸窗框:“卧槽!连这里都擦得这么干净!” “你们也太浪费机会了吧?”小天都要哭了:“我都替你们着急……给你们空出二人世界,你们给我收拾屋子?还收拾的……这么干净?!” “你们……其实可以再放纵点的。”杨责摸着下巴点头。 龙升看了看自己被晒过的被子,轻哼:“浪费机会。” 祁言无语的看着他们,这简直急的毫无道理啊?你们急你们来啊! “是我不同意的。” 众人抱怨的时候,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康曳突然站出来,沉声道。 “是我不同意的,我想要等安稳下来之后,再和祁言一起。” 抱怨的声音一下子没有了,他们愣愣的看着康曳认真的脸庞,一时无语。 祁言窃笑地看着他们,等他们回神的时候,自然而然的秀一发恩爱:“没有女朋友的人是不会懂这种感觉的。” 龙升+姜大成+小天:“……”好的,你们赢了。 午后,日光柔和,那缕缕射下来的光束照亮这出被圆墙包围起来的希望城。每一个人,如同井底之蛙,依赖着生存。 世界已经千疮百孔,每时每刻都上演着惊心动魄的一幕幕。有人还在为了生存奋斗,而有些人已经沦落为那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了。 不用逃亡,不用收集物资,小队的人都非常清闲。 可是,闲的有些无聊了。 过惯了在地狱门口徘徊的日子,冷不丁安全起来,倒不习惯起来。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蓦地响起,在格外宁静安详的午后格外刺耳。 小天本来都睡着了,突然听见敲门声,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去开门。 一打开门,一张哭的梨花带雨的脸就撞进了视线中。 小天吓一跳,再细细看去,惊叫道:“怎么是你这个女人?你来做什么?!” 苏灿灿的眼妆被哭花了,此刻她抽泣着,身上也没有貂皮大衣了,单单薄薄地站在门口,可怜至极的唤道:“小天哥哥……” “卧槽!特么的谁是你哥啊!”小天满身的鸡皮疙瘩:“赶紧走赶紧走,我不认识你!”说完,就要把门关上。 屋里前面的几人统统坐起来看过去,康曳从上铺爬下来,坐在祁言身边。 “小天哥哥!”见小天要关门,苏灿灿连忙抵住,不让他关上,哭嚎道:“以前是我错了,我跟你们道歉,求求你们别扔下我好不好!” “嘿呀?!”小天瞪着眼:“如果我没记错你拿了两箱食物走吧?你现在给我拿回来啊!拿回来我就考虑要不要让你重新加入咱们小队里!” 苏灿灿脸色一白,她也没想到会有今天这步田地。骄纵蛮横的抢走两箱食物的时候,她以为自己飞黄腾达了。找到了一个自己喜欢的人,那人还有权有势,就算在末世,自己也可以无忧无虑的度过一生…… 可是没想到,她苏灿灿只是那个渣男的玩物而已。 现在,她被赶了出来,想来想去,只有回到幸存者小队才可以生存……虽然很没有脸,但是为了生存,她可以做一切事情! 见小天一脸嘲讽的看着她,苏灿灿心中虽然怨气很甚,但还是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她将视线瞄到屋里坐在祁言身边的康曳,眼睛一亮。 她怎么会忘了呢,康曳可是为她做了那么多事的! “小康!”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苏灿灿大力的推开小天,向屋里跑去。 没想到苏灿灿会突然动手推人,没有防备的小天被推得一个趔趄,哎呦一声后背撞在了墙上。 杨责一惊,连忙过去看小天,还好就只是撞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小康!”苏灿灿跑过来,抓住康曳的胳膊就开始哭:“小康,别扔下我,呜呜……” “喂喂你这个女人也太过分了吧?”姜大成咆哮着走过来,一把扯住苏灿灿的头发向后一拽。 “啊——!”苏灿灿尖叫起来,也不知道里面有几分真假。 “赶紧走赶紧走!别逼我打女人!”姜大成还好忍住了,没有动手,就只是拽着她的头发向后拽了一下,然后松开了手。 苏灿灿哭的更凶了,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喊:“我不走!我要跟小康在一起!” 屋里都是些大男人,对这样死缠烂打的女人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又不能真的动手去打她,一时间他们只能瞪着苏灿灿,拼命缓解自己的怒气。 祁言冷眼看着苏灿灿,突然蹲下身,扬起一个微笑,柔声道:“别哭了,你这辈子都不能和康曳在一起了。” 话落,笑容扬大,一丝腹黑的狡猾隐隐显露。 “因为康曳是我的。” 当末日丧尸男主被掰弯(18) 祁言的话在苏灿灿的脑子里炸开,她忘记了哭,愣愣的看着祁言眼中的嘲讽与嘴角的冷笑。 ——这个男人嘲笑的看着自己,仿佛自己是那惹人发笑的小丑。 “你似乎不相信?”祁言挑起眉梢:“你可以去问康曳,看他会怎么回答。” 将问题抛给康曳,祁言没有一丝慌张与忐忑。因为祁言知道,不论苏灿灿怎么问,康曳的回答都会让他满意。 悄悄地递给康曳一个充满信任的眼神,康曳眼睛闪烁,领会的点点头。 苏灿灿抽抽搭搭的转头,看着康曳,可怜道:“小康,他说的是怎么回事啊?” 康曳回视她,异常严肃道:“我喜欢祁言,我要跟他在一起。” “什么啊!你骗我的吧!”苏灿灿叫道:“小康!我知道我错了,不应该被蒙骗,也不应该拿走那么多食物,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和大家说说,让我回幸存者小队吧!” 康曳摇头:“不行,就算队长让你回来,我也不会让的。” 苏灿灿骗走两箱食物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一天她会来求着回来?将当时陪她一同进队的康曳视作无物,不理会她就这样离开会给康曳带来多少尴尬。 此刻,她竟然还可以这样厚颜无耻的跑过来请求原谅,康曳是怎么都不会同意她回队的。 苏灿灿瞪着眼,愣愣地看着康曳,似乎还没有从他果决坚定的拒绝中清醒过来。 小天揉着被撞疼的肩膀,气冲冲的走过来:“喂!你听到了吧!这里不欢迎你!赶紧给我走!” 被小天这么一喊,苏灿灿回神,不可置信的看着康曳和祁言。 “你们竟然是同性恋!真恶心!”说完,她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来的很突然,走得也很突然,虽然没造成特别大的影响,但还是给大家的心情蒙上一层阴影。 “去他的!这地方老子真住不了了!”姜大成踹了一脚床架,骂骂咧咧道。 “我也不想住了,特别是这个女人也在这,搞得我特别不舒服。”小天转头,看着龙升询问道:“龙升,你还想在这里住吗?” 最初就想安定下来的龙升抿着唇,摇摇头:“这里不大好。” “哪里是不大好!根本是一点都不好!” 队员的怨声此起彼伏,杨责叹口气,看样子这个地方是真的没有人心可得了。 “行了,别抱怨了。”杨责似乎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今晚好好睡!明天,我们就出城!” “真的?!”小天瞪大眼,姜大成也赞同的忙点头。 “当然,我从来不说假话。”说完,杨责看向祁言和康曳:“你们俩不知道好好珍惜上次的机会,现在我们要是继续过颠沛流离的生活,那可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祁言和康曳对视一眼,轻声笑了笑:“颠沛流离也比这儿强。” “那就好!” 六人会心一笑,也许前路迷茫,可他们依旧准备前行了。 w市,希望城,只不过是人生中的第一处景点而已。 - “我要找家胜!” “家胜!你出来啊!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有没有人啊!家胜,你出来见我一面就好了!” 一处豪华的别墅前,一个身着单薄的女人在门口叫嚷着。没过一会,里面出来了几个保安,架起她就准备把她带到远远的地方去。 “你们做什么!你们放开我!知道我是谁吗?就敢这么对我!” “我要见家胜!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让家胜出来见我!” “你们太过分了!放开我!” 铁门内站着一个类似管家一样的人,他穿着燕尾服,眼带嘲讽的看着吵嚷的女人。 “苏小姐,男女朋友之间分手了,就好聚好散。您总这样纠缠不清,会让我家少爷很为难的。” “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苏灿灿破口大骂:“我要见家胜!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被骂的管家脸色不变,缓声道:“我们少爷日理万机,哪是说见就能见的。”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眼见着就要被架走了,苏灿灿焦急道:“我们这里有僵尸!!” “你说什么?”管家脸色微惊,然后露出几分怀疑:“你这是什么意思?” “希望城里有僵尸!那种有思想有理智的僵尸!” “你有什么证据?” 为了证明自己的说的,苏灿灿将自己与康曳相处期间的怀疑全部说了出来。 “他没有心跳,一点都没有,也没有脉搏!他的体温冰的可怕,肤色也比常人白!” “你是怎么知道的?”管家皱眉看着她。 苏灿灿脸色一僵,颤颤道:“有、有一次他抱着我,我不小心摸到了他的脉搏,在他怀里也听不见心跳……” 其实,是苏灿灿与康曳刚刚相遇时,为了生存想要献身于康曳,便在洗完澡后故作不小心滑倒,康曳扶住了她,但是康曳傻乎乎的没往那处想,扶起了她便非礼勿视地离开了,而苏灿灿却是一愣,因为她的确没有感受到康曳的心跳声。 ‘扶起来’不是一瞬就可以完成的事情,几十秒的时间里,竟然一声心跳也没听见,苏灿灿当时惊恐极了。但后来康曳那般照顾她,她便将这件事压下去了。 今天,她被陈家胜扫地出门,走投无路的她决定回到幸存者小队。可那些不长眼的男人竟然不收留她,特别是康曳,竟然当众拒绝她,还和另外一个男人好了起来…… 不甘与愤怒让苏灿灿自然而然的想起这件事,脑中灵光一闪,陈家胜就是安防部门领导的儿子,如果将这件事告诉陈家胜,是不是可以保自己以后荣华富贵呢? 已经身处绝地的她,果断的来到了这个让她喜欢的不得了的大别墅。 被带到陈家胜书房的时候,苏灿灿知道自己赌赢了。她整理自己的着装与狼狈的形象,俨然营造出那淤泥而不染的白莲气质。 陈家胜此刻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被他玩腻了女人。 “听说,你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 “对。”苏灿灿面不改色,露出一抹柔柔的笑意:“告诉你可是有条件的。” “哦?什么条件?” “我要一辈子都待在这个别墅里。” 苏灿灿的野心与虚荣,露骨而贪婪。 陈家胜轻笑一声,掩下眼底浓浓的嘲讽,声音醇厚的开口。 “成交。” 当末日丧尸男主被掰弯(19) 第二天一早,小队的人就起来了。他们洗漱收拾,把自己整理的干干净净,准备迎接一段新的旅程。 只不过,他们谁也没想到,迎接他们的,是政府的特种兵。 当身着防弹服,手持枪支的特种兵将六人团团围住的时候,祁言脸色煞白,心中大叫不好。 “喂,你们做什么?”小天愣了:“难道这里只许进不许出?我们出去还给你们省粮食了呢!” “就是啊,你们到底是干嘛的?要打起来老子可未必会输!” 杨责看对方来势汹汹,出声制止了大成和小天两人。 “你们有什么事么?”杨责看向那个领头的特种兵。 那特种兵扫了一圈,越过杨责等人,最终将视线放在了祁言和康曳的那个方向。 “把那个男人,带走!” 话落,几个特种兵便一把抓住康曳,迅速用手铐铐住康曳的双手。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杨责一下子就急了,刚刚他已经放低了姿态,可不代表他们可以随意捕抓自己的兄弟! 姜大成和小天过去帮忙,下一秒就被黑漆漆的枪口堵在了原地。龙升神色一凛,在一旁警惕着,要是真的打起来,随时随地去帮忙。 康曳没有反抗,也许是被突如其来的抓捕惊到了,或许根本就知道自己被抓捕的原因。他抬头看着祁言,发现祁言的眼中尽是阴冷。 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康曳也不是傻子,他没有任何反抗,而是出声喊住了杨责等人。 “我没事的!”话落,康曳将目光移到祁言的身上,一字一顿道:“我不会有事的。” 祁言怔住了,他看见康曳的眼中流露出的担忧,心中了然。 若是此刻小队的人帮忙,很可能会被当做僵尸一起抓走。祁言自己肯定是无所谓的,但整个小队不止是自己,还有队长他们。 都是在末世抱有希望的生存,祁言不能因为他和康曳自己的事就牵连他人。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口的,祁言声音发颤,冷声道:“大家别费力了,康曳不会有事了。” 心如刀割般疼痛与不忍,亦如当初在加油站时,杨责无奈却必须下令离开时候的心情。 祁言看着被带走的康曳,眉心紧蹙,一股热流涌上眼眶,鼻尖发酸的厉害,喉咙处也憋得发疼。这种想要哭却不能哭的感觉,真难受。 其他人或许不知,但祁言最清楚了,康曳被抓走的原因。 “祁言……”杨责来到祁言身边,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虽然不知道政府是什么目的,但我相信康曳不会有事的。” “是啊是啊,你别太担心了,实在不行我们就去把他救出来!到时候往别的地方一跑,谁还敢冒着被僵尸吃了的危险抓我们不成?” “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把康曳抢回来吧!老子看他们那些高官就不爽!” “大成,别冲动。” 不论他们说什么,祁言就只是望着康曳被带走的方向沉默着。 杨责叹口气,康曳那边还没来得及担心呢,祁言的这副状态就够惹人担心的了。 祁言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按理说,远离了苏灿灿,康曳是僵尸这个身份就不会被暴露了……可现在还是暴露了,那就说明,原来的剧情依旧进行着。 下一步,康曳就会被带到希望城的地下实验室,进行一番毫无人道的实验。 要是以往,祁言就不会这般担忧了。可现在,他不想让康曳经历那些。 微微沉下眼帘,祁言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他转身,对着小队的其他人,严肃道:“回小屋,我有事情要跟你们交代。” 杨责四人面面相窥,不约而同的跟在祁言后面,回到了属于他们的民房内。 进门后,祁言便锁上门,将窗帘全部挡上。其他人对于他的举动很是疑惑,不明白他到底要讲什么事情,竟然如此的神秘。 祁言的脸色阴沉,一直温文尔雅的神色此刻严肃至极。 “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们可能无法接受,但这是事实,这也是康曳被抓走的原因。”沉默了几秒,祁言对上其他人疑惑的视线,没有一丝躲闪。 “康曳是僵尸。” …… 一阵诡异的沉默弥漫在周围的空气里,仿佛在牵制着空气流动,让所有人窒息。 “祁言……”杨责不知道怎么去对待祁言的这番话,因为实在太惊人了。他舔舔干涩的嘴唇,道:“别开这种玩笑……” 小队里的每个人,对僵尸都是恨之入骨的。 杨责的妻女,因为他赶回去的不及时,被感染的邻居啃食的只剩下骨头;姜大成的父母,在逃亡的路上,被成群的僵尸攻击;龙升对家人虽不亲,但依旧无法容忍偌大的家族死在僵尸的暴乱中;小天的朋友,早已不知道死在什么地方了。 祁言这番话, 让所有的人的心一沉,无法从这突如其来的话语中回神来。 祁言面露不忍,却还是继续道:“是真的……队长。康曳不是被咬的僵尸,而是被感染的僵尸,但他有思想、认知,记得自己以前的事,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只不过他没了心跳。康曳也是无措的,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到处行走,希望能找到跟他一样发生异变却仍有灵魂的同类,却发现是徒劳。” “他选择的苏灿灿,也是因为想要有个目标活下去。而现在,他选择是我、是我们小队。” “我把这些告诉你们,是因为,我想要把康曳救出来。” “仅仅是我,你们不要参与。” “离开这里吧,与我们撇清关系。” 祁言的笑容突然变得苦涩,他看着杨责,浅声道: “这次,不要在前方的小镇等我们了。” 祁言的初衷,就是让他们与康曳撇清关系。 没有必要让这些无辜的人牵扯进来,祁言说不准结局会是什么,因为这不是普通的世界,而是丧尸遍地的末世。 能走一个人,就安全一个人。 剩下的,交给祁言自己来吧。 ——康曳,等我。 当末日丧尸男主被掰弯(20) 被绑这带到满是白大褂的实验室的时候,康曳就知道,他的命运也许早就应该如此了。 ——他这样的异类,就应该被当做小白鼠实验。 “把他送到一号实验室去。”没有一丝人情味的声音响起,那是来自一个戴着白口罩的白发老人。那根根耸立的白发,眉宇间的戾气被皱纹所代替,却依旧掩不住精明。 “刘教授,如果能从他的身上获取什么有利于人类的资料,还请到时候如实告知。” 陈家胜不去看被带到实验室内的康曳,而是跟刘教授讨价还价起来。 刘教授不悦地瞪他一眼,重重的哼一声:“陈家少爷什么时候管起实验室的事情了。” 如此不给面子的话让陈家胜脸色发青,隐忍着没有发火,指着一号实验室的方向道:“这个人是我送来的,要是刘教授不配合,那我随时可以带他离开!” 将手洗干净,再擦干,刘教授连看都不看陈家胜一眼,转身去了一号实验室。 陈家胜气得跳脚,却也无可奈何。这时,他身边的管家走上前,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原本气愤的脸色变得更加黑沉了。 “这个女人真是烦人的很!” “少爷,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办?” “把她关到地下室去!”陈家胜烦躁的命令道。 管家脸上有点挂不住,他小心翼翼的劝说:“少爷,这地下室未免有点太……” “不用管!按时给她饭吃就行了。”冷冷的勾唇一笑,陈家胜眯起的眼里划过一丝阴辣。 “她不是说要一辈子待在那个别墅吗?那就如了她的愿!” - 交代完一切,没有理会小队其他人的想法与脸色,祁言便转身处去了。 一切都迫在眉睫,就像那些人会很着急拿康曳做实验一样。 顺着系统给的路线,祁言准备从地下实验室的物流门进去,而不是正门。一是正门风险太大,饶是他一个人也未必能脱险;二是不希望小队的其他人跟过来。 祁言说的那番话都是真心的。正因为与杨责等人交往出的感情,才会不希望他们涉及进这件事情里,他们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 其实祁言心里很清楚,他们即便知道了真相,也可能会选择来营救康曳。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知道孰轻孰重,谁对谁错。 祁言趁着他们还在思考、斟酌的时候离开,就是为了不让他们跟上自己。 两面都是苦心,一时间倒是迷乱了那份在迷雾后面真情跳动的真心。 地下实验室能通向外界的,一共有三个口:正门、物流口、水管口。 物流口就是所有的生活用品、食物、实验需要的器械,都由一架大大的物流走带运输进去。 祁言就是认准了那里,如果他混在一些大件后面,随着运输带进去的可能性非常大。 运输带一共有三个检查口两个智能机器检定,一共五个关口,祁言不能保证自己会在哪一出关口被发现。 “系统,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将我隐藏起来?”想来想去,祁言还是决定求助于系统。 [宿主注意,商城里有隐形药水,维持十分钟,需要积分兑换。] “商城?”祁言重复,语气里满是疑惑与不解。 [是的,商城。]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有商城这种东西?” [因为商城里的任何东西都需要积分来消费。] “……所以你为了不让我用积分所以不告诉我有商城?!” [系统故障,请宿主重新输入指令。] 祁言深吸一口气,不与系统计较:“给我买一瓶隐形药水。”十分钟,应该够用了。 [宿主确定吗?] “别废话了!积分我可以再赚!”祁言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了。 系统静默了两秒,然后便是购买成功的提示音。 祁言也许很早就忘了,他攻略每一个世界,到底是为了什么,又有什么好处。 虽然话说出来很难听,但不可否认的是,所有被选中的攻略者,都是已经死亡的人了。成为攻略者的时候,就说好了,积分给系统,而自己则会有额外的金钱留给自己没有死去的家人。 对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人来说,这算是另一种没有办法尽孝的补偿方式吧。 路途漫漫,没有终点。 [宿主,系统要提醒你,攻略者是不可能停留在一个世界的。] 系统那没有一丝感情的机械音响起,将祁言彻彻底底的拉回现实。 的确,攻略者就像是漂浮在空气里的尘埃,永远不可能落地,一有风起,便扬尘而去了。 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一桶冰水,浇灭了祁言的满腔热血。 沉默良久,祁言轻声道:“使用药水。” 谁都没有看见,希望城的角落里,一个人逐渐变得透明,最后消失不见。 一号实验室内,康曳被绑在手术台上。刺眼的白光晃着他的眼睛,他不适地眯了眯,引来旁边一个助理讽刺的轻笑。 “僵尸而已,还会刺眼?” 要是以往,康曳不会反驳,只会在心里默默的难过。可现在,与祁言在一起后,他会反驳。 “会刺眼,与人类一样。” “你——!”那助理放下手里的器具,走过来就要打康曳,嘴里还骂骂咧咧道:“僵尸怎么可以跟人类相比!你们都是没有心肝的怪物!” 马上就要落下的拳头突然被一个双手握住,助理回头,惊呼一声:“教授!” “你在干什么?”刘教授脸色发冷:“别动我的实验品!” “是、是……教授。”那人颤颤的收回拳头。 刘教授来到手术台前,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康曳一番,带着消毒手套的手抚上他的心口。 “嗯,的确没心跳。”说完,刘教授又把上康曳的脉搏,几秒钟后摇头道:“也没有。” “我是僵尸。”康曳自己主动承认:“我可以留在这里给你做实验。但我的同伴什么都不知道,请你们放过他们。” 刘教授的眼里划过一丝诧异,他看了康曳半晌,才缓缓道:“你的同伴不归我管。” “但是,是你叫人把我带过来的。” “带你过来的人可不是我。”刘教授转身准备需要用到的器具:“你是被人送到我这里来的。” 康曳一愣,询问道:“是谁?” 刘教授斜睨他:“我没必要告诉你。不过你可以放心,只要你的同伴不做其他事,就不会被为难。” 当末日丧尸男主被掰弯(21) 康曳没有再说话,静静地等待即将迎接他的各种非人待遇。 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丧尸末世的大片已经普及了。论美国拍的丧尸片最好,逼真至极。康曳看过电影,看过很多,他预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的。 没有恐惧与害怕,只有点点的不舍。 实验过后的他,不知道还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变成奇异种那样的怪物?会不会忘记祁言?会不会忘记小队的大家,在敌对的情况下,没有意识的去伤害他们? 这些,都不是康曳想要的结果。 “教授。”康曳轻声唤道:“不管你要做什么实验,如果实验失败,请彻底毁灭我。” 刘教授擦拭手术刀的手顿在半空中,他看着这个视死如归的丧尸,一瞬间有点迷茫了。 这真的是丧尸?外面那些没有灵魂、以猎杀为主的丧尸? “我有想要珍惜的人,请不要泯灭掉我唯一的人性。” 没有任何人回应他的话,康曳望着天花板,希望自己的担忧不过是多想。 仿佛康曳没有说话一般,实验室里静悄悄的,只有不锈钢器具碰撞所发出的声音。片刻之后,康曳隐约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不需要弄这些东西了。”刘教授突然发出命令:“推过来一个水氧罐。” “教授?”一个助理放下手中的东西,疑惑出声。 “我需要试试他的身体机能。”刘教授道:“去推个水氧罐来,计算好时间,一共三天。” “三天?!”那助理惊呼道。 水氧罐是一个检查人体机能的高端仪器,一般人在水氧罐里待二十四个小时就可以检查出身体的所有机能。当教授说让康曳在里面待三天的时候,其他人都是震惊的。 刘教授冷冷的看那人一眼,嘴里不留情:“我是教授还是你是?有什么意见说出来谈谈?” “不、不用了……”说完,那人窘迫的跑出去。 十分钟后,一个水氧罐出现在一号实验室里。刘教授派人把康曳绑进去,给他戴上类似氧气罩一样的透明器具,关上门后开始往里面灌水。 康曳能感觉到自己周身被水围绕,渐渐漂浮摇摆,直到视线被模糊,外面的人影也看不清了。 “三天的时间,看你造化了。” 刘教授看着被浸泡在水里的康曳,眉宇间升起一股难言的疲惫。 物流口,祁言安全的进入到了实验室内。不过里面结构复杂,祁言通过系统的扫描,发现整个实验室竟然比希望城还要大。 原来w市的底下早已打通扩散了……这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完成的工程,说明政府早就开始在w市扎根筑基了。 祁言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试探着迈出每一步。 有系统指路,祁言越过了很多障碍和人流,很快的便来到实验室的后身。透过远处的玻璃,可以看见忙忙碌碌的穿着白大褂的人,还有被泡在水氧罐里的康曳。 看见康曳的一瞬间,祁言心中一紧,就要跑过去,还是系统理智的叫住他。 [系统无法过多帮助宿主完成任务。] 系统开始打退堂鼓了,祁言也没办法,下面只好自己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么多人,还有保安,祁言真的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康曳,如果再有一个帮手…… 可惜,没有一个人能帮助祁言。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惊恐的声音。 祁言回头,就看见一个女人指着他大叫起来:“来人啊!有人入侵!” 祁言慌神,便要逃开,却在下一秒被保安团团围住了。 心里暗骂自己的是个白痴!祁言被绑在一个椅子上,面前站着刘教授。 “你是什么人?来实验室做什么?” 其他人对这个老人很恭敬,甚至有些惧怕,祁言看得出,整个实验室,也许都是这个老人在管理。 祁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故作惊慌道:“我、我来找人。” “你最好说实话。”刘教授眯眼看着他:“我这里倒是却几个活体实验的‘小白鼠’。” “我说的是真的,我是来找人的!”话落,祁言便察觉那老人的目光更加怀疑了。 以为自己暴露的祁言深吸一口气,被绑在后面的手悄悄地探向后腰间别着的匕首。若是被发现了,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就在祁言拿到匕首准备隔断绳子的时候,那老人突然出声,道:“给他解开。” 其他人包括祁言具是一愣,特别是祁言。 “教授,你说松开他?!”一个黑衣保镖震惊的呼出声。 “我说松开就松开,哪儿那么多废话!”刘教授说完,便冷哼一声。 其他人面面相窥,这个刘教授阴阳怪气的,也不知是什么底细。从一开始就跟着他工作的人都摸不清这老头的性格,只知道老头不喜欢废话,说一不二,谁都得受着。 几个保安听话的解开绑着祁言的绳子,祁言迅速将匕首藏起来,没有暴露。 “你跟我过来。”刘教授扔下一句话,转身向一号实验室走去。 祁言在原地愣了愣,扫了一圈发现没有人跟过去,才知道是和自己说话,连忙跟了过去。 “你是来找人的?”刘教授手里拿着两个玻璃瓶,里面装着蓝色的药水。 祁言环视一圈,看到水氧罐里的康曳是眉头一紧:“嗯,是来找人的。” “哦?找谁?”刘教授无意的问着。 祁言沉吟了片刻,缓缓吐出两个字:“爱人。” “你爱人在我这里工作?”刘教授又问道。 祁言摇摇头,想了一下,又点头:“嗯。” 什么都没有确定的情况下,不能让这个老人知道自己找的就是康曳。 “她在哪个部门?” “不知道。” “她叫什么?” “……”祁言沉默了,这个老人虽然不是在拷问,可跟拷问的含义也差不多了。 将两种药水混在一起,刘教授转身,凌厉的目光看向祁言:“她叫什么你也不知道?” 祁言抿着唇,“康曳……” “康曳?”刘教授摇头:“我们这儿没有这个人。” 祁言认命的闭上眼,准备接受被赶出去或者更残酷的后果时,那老人突然道:“不然,你就在这里帮忙吧。” “什么?”祁言猛地睁开眼,不可置信的看过去。 刘教授一字一顿,声音虽苍老却异常有力。 “我说,让你就在这里帮忙。” 当末日丧尸男主被掰弯(22) 脑子一瞬顿滞的祁言就这样光明正大的留在了实验室。 穿上了白大褂,净手,戴上白色的专用手套,祁言被分配到一号实验室内,工作是每小时记录一次康曳所在的水氧罐的各项技能的显示结果。 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的让祁言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在等着他。 水氧罐里的康曳已经没有意识了,紧闭着双眼,浓密而细长的睫毛被映在水中,格外的漂亮。 祁言不敢盯着他太久,这里到处都是政府的人,万一出个差错,就会被怀疑。 其他人对他这个‘新人’的态度大多都是冷漠的,不聊天不排挤,就是很简单的无视。当然,这种相处方式不单单是对祁言,而是每个人之间都是这样。 气氛有些尴尬,每个人都在做自己分内的事情。 祁言站在水氧罐面前,将上面的记录一字不差的写在本子上。 或许他应该多了解一下水氧罐这个东西,至少在他还没有被发现的时候,想办法让康曳醒过来,这样的话,离开实验室的几率会大很多。 “记录的时候要信心,不然留你有什么用?”那个被称作刘教授的老人走过来,毫不客气的开始训斥祁言。 祁言连忙点头:“好的,下次我会注意,不再犯。” “年轻人做事就是太过毛躁,安安分分一点不好么。”刘教授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似是意有所指,可又太过普通,祁言心中掀起一层疑惑,却无始而终。 周围一直都有人流在走动,祁言没办法做得太明显,只好跟旁边的男人故作闲聊。 “这个在水氧罐里的是什么人啊?” “不知道,今天早上送来的。” “啊?是人类的话为什么要放在水氧罐里?这又不是僵尸……” “他是僵尸啊。”那男人奇怪的看他一眼:“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哎,我就是好奇啊。我在找我的爱人,可爱人没找着,我却被安排在这儿工作,不工作就得死,那还不让我问一问啊。”祁言苦恼的蹙起眉头:“我对这些可是一窍不通。” 那男人看着他,鄙夷的白了一眼:“别多问,做好该做的就行了。” “好好好,反正那个教授挺厉害的,我也不敢做什么。”说完,祁言转头,不再聊天。 那人见他白白净净的一个年轻人,也没什么大能耐,便没当回事。 中午的时候,来来往往的人流总算没有了。除了一些必要的设备和房间需要看守,其他人都去吃饭了。 好巧不巧的是,水氧罐里的康曳,就是‘必要的设备’。 祁言被留在这里,迎着刚刚那男人嘲笑的目光,看着他们去食堂吃饭。 刘教授脱下手套来到他身边,冷哼道:“好好看着,别出什么差错。”顿了顿,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话语再次响起:“进了实验室,机会只有一次,要把握好,别想着怎么来的怎么出去!” 说完,瞪了祁言一眼,离开了一号实验室。 祁言被他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他不明白这个老人为什么会说这样奇怪的话。 一切的迷茫,在看到那本制定给康曳的实验计划时,犹如拨开层层云雾之后看见的日光,彻底恍悟了。 ——刘教授让他带着康曳离开! 起亚警惕的看了一圈周围,发现除了两个试验台后面的男人,其他人都去吃饭了。祁言没有顾上那么多,顺手从消防门那里拿了一罐灭火器,心里念叨着对不起,在那两个男人的后脑勺上不轻不重的砸下去。 两个男人应声昏倒在地,祁言顾不上其他,连忙回一号实验室打开水氧罐。 水被长管吸走,罐顶也被打开,祁言将水氧罐放倒,双手穿过康曳的腋下,将他一点点拉了出来。 “康曳!快醒醒,我们要走了!” 祁言拍拍他的脸,康曳的睫毛颤了颤,已然转醒。 “祁言?”康曳瞳仁里划过一丝迷茫:“我是在做梦吗?” “没有做梦!”祁言摸着他湿漉漉的发顶,轻声道:“我来救你了。不过我们要抓紧时间,我们的时间并不宽裕。” 康曳环视了一圈周围,感觉身上恢复了一点力气,便靠着祁言站起来:“队长他们……?” “我没让他们来。”祁言抿着唇,眉宇间升起一股苦涩:“你也不希望牵连到他们,对吗?” “嗯。”康曳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 “快,把这个外套穿上,我们赶紧离开。” 午饭的时间最多也就一个小时,他们磨蹭到现在,已经过了半小时了。任由他们逃跑躲藏的时间不过半小时而已。每一分每一秒都极其珍贵。 康曳将白大褂套上,便跟着祁言向着物流口那边走去。 这里很大,走进来的时候祁言快用了一个小时,所以半小时肯定走不到物流口。祁言只能想别的办法,为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刚跑了一段距离,整个走廊里便响起骇人的警报声,红色的警报灯也亮起。祁言抿着唇,带着康曳跑的更加快了。 路过其他几号实验室,祁言和康曳没有停留。路过七号实验室的时候,康曳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康康?”祁言不解的转头,看着他。 “言,这个实验室里……”康曳垂下眼眸,眼里划过一丝纠结:“有僵尸。” 祁言猛地瞪大眼睛,抓住他的手,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能感觉的到……”康曳回握住祁言的手,越发用力。 “我……想要把僵尸放出来。” ——放出来,为我们争取时间。 祁言看着康曳,眼里闪烁着不可名状的光芒,一时间,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是不是很坏?”康曳周身散发出哀伤的气息:“我,真的很坏。” 祁言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他知道,康曳是为了他们……可僵尸那种东西,是最可怕的。 僵尸如果放出来,实验室可能沦陷。实验室沦陷,整个希望城都会变作死城,跟外面那些城市所差无几了。 这里,还有很多人类。 “康康不是坏人,但我们不能这么做。”祁言突然抱住康曳,在被警报灯闪红的走廊里。 “就算康康被拉走做实验,我也会陪在你身边。如果要死掉,就一起。” 祁言不是圣母,可他同样不能为了一己之私,使整座城市埋葬。 当末日丧尸男主被掰弯(23) 康曳回抱着祁言,将头埋进他的脖颈,深深的呼吸着他独有的气息。 如果一定要被抓,那两个人一起,是不是也很值得羡慕呢。 时间仿佛被定格在这一刻,两个人相拥着,两颗心贴在一起,一个鲜活跳动,一个冰冷无声。两颗心被一条无形的绳线牵在一起,共同存亡。 “你们如果再这样抱下去,就真的走不了了。” 一道冷漠刻薄的声音蓦地响起,祁言和康曳已经,分开后迅速看过去,只见刘教授双手插兜站在七号实验室的门口,眼神凌厉的看着他们。 祁言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他看着刘教授,问道:“你是有意放我们走的,是吗?” “我放你们?”刘教授冷笑一声:“是你们自己逃跑的。” “那么请问教授你为何在此跟我们说话呢?”祁言微微一笑:“教授,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来帮助我们,但我还是要谢谢你。” 刘教授冷哼一声,转身,当着祁言和康曳的面,将七号实验室的大门打开。 大门打开发出一道巨大的响声,响声之后,便是一阵阵的僵尸的哀嚎。 祁言一愣,来不及阻止:“您这是做什么!” “现在僵尸出来了。”刘教授的声音透着一丝沧桑与疲惫:“跑不跑,是你们的事。”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祁言又问了一遍。 “这跟你没有关系!”刘教授眼睛一瞪,满头白发被红色的警灯照耀的一闪一闪。 那一瞬,祁言看出老人的眼里,划过一丝无法释然的痛苦与涩然。 僵尸的嘶吼声已经越来越近,祁言刚想转身就跑,却发现刘教授根本就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不管怎么样,祁言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喂了僵尸。他二话不说拉起刘教授,与康曳一同往物流口方向跑去。 祁言感觉,刘教授不想活了。什么原因,肯定是不清楚的。但是刘教授的所作所为,明显是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走廊里的警报声起了很大的作用,可以混淆视听。同样的,如果到处都是警报声,那么僵尸也有可能很快追上来。 已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了,双腿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祁言强忍着不倒下,一步一步的跑着。 索性刘教授还没有拖后腿,对于祁言拉着他一起跑的行为虽然震惊,但还是跟着跑了起来。 身后的走廊已经传来僵尸的叫声了,祁言和康曳对视一眼,拉着教授躲到了就近的一个房间里。 教授和祁言都气喘吁吁了,康曳还好,没了心跳,也没有体力透支这一说。他们躲在房间里几十秒,就能听见嘶吼的僵尸从门外路过。 隐隐的松了口气,祁言不敢说话,康曳也沉默着。 倒是刘教授,抬眼看了两人一眼,冷不丁地开口。 “人类和僵尸是没有结果的。” 话落,原本沉寂的气氛更加寂寥了,祁言和康曳对视一眼,默默的垂下头。 教授说的没错,原来的世界里,同性恋被排斥、诋毁,不被世人接受,被视为违背常伦;现在的世界,僵尸不被原谅,可憎可恨…… 这两样,祁言和康曳,都占了。 “不过……”教授话锋一转:“坚持下去,就会有人接受。” “一个人接受了,就会有第二个人接受,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这种事情就看你们自己的决心了。没有人会动摇你们的爱情,更加没有人会去因为这个伤害你们。” “而相对的,你们会受到世人的白眼与冷嘲。这与物理攻击是不一样的,而是那种参透人心的魔法,不用一刀一枪便可以虐杀你的心。” “人生只有这一次,每一次的选择,都要慎重决定,不然后悔一生。” …… 短短的几句话,祁言觉得他把这辈子的心灵鸡汤都听完了。没有一个老人愿意对一对同性恋人说:请坚持。 坚持住了,就是光明。这句话虽然很老套,但却是无法动摇的事实。 教授说的没错,坚持住了,他们受到的也许只是白眼与议论,只要心灵强大,这些都不算什么。 “教授,你……” “我曾经有一个妻子,也有一个儿子。”教授突然讲述起自己的故事,语气平淡,仿佛念睡前故事一样:“家庭美满幸福,我还是个退休的教授,什么也不缺,也没有烦心事。” “末日爆发,我妻子变成了丧尸。我和儿子圈住发狂的她,一开始用生猪肉养着她……” “后来,政府找到了我,希望我能研究出缓解尸毒的解药,为了我妻子,我去了。但我的条件是一定要保护好的妻儿。” “我刚到实验室的第三天,就有人告诉我,我的妻儿死在了前往基地的车上。整个车都沦陷了,车上所有的人都死亡了。” “我悲痛,却也无可奈何。”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刘教授看见了那名奉命去运输他妻儿的兵长,他没死,并且活得好好的。疑惑与被欺骗的愤怒袭遍全身,他悄悄的绑了那名兵长,利用一些化学药剂严加逼问,才把真相问出来。 当时的车里有个高官的儿子,那人便是陈家胜。他对于人类儿子僵尸母亲的这个队伍非常感兴趣,在一次休息中,他和他的部下为了热闹,将被禁锢的僵尸母亲放了出来,然后…… 将他的儿子推了下去。 在车里看了一场母吃儿的闹剧,他们扬长而去。 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出来的往事,刘教授却是一点都没办法发出声音。 每当想起那场面,刘教授便是满腔的酸涩。自己的儿子该多绝望,被母亲一点点吞噬,而那辆所谓的政府救援车,绝尘而去。 没有了牵挂,便没有了活下去的念头。 祁言见刘教授陷入了沉默,便没有问下去。康曳蹲下身,不知从哪里翻到一件衣服穿上了。 “休息休息就走吧。”祁言看着教授,缓声道:“教授你和我们一起吧。” 刘教授看着他们,突然轻笑一声:“年纪轻轻的,还是没有防备。” “防备留给僵尸吧。” 祁言也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温情。 当末日丧尸男主被掰弯(24) 实验室内一片混乱,七号实验室圈起来的实验丧尸突然被放出来,这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慌乱。 惊声尖叫,落荒而逃。在生命与职责的两条岔路口,他们选择了生命。 物流口是比较偏僻,主要是物品运输,在大家选择逃命的时候,自然而然忽视了这个出口,而是统一的向正门跑去。哪里的声音越大,僵尸就会跟到哪里,很快,门外一片寂静。 祁言和康曳都是年轻人,歇了一会恢复了体力,便开始在屋里寻找可以利用的工具。 “这个刀具可以用,还有钢管和电击枪。”祁言把东西递给身后的康曳,康曳乖乖的拿着。 刘教授看着他们的配合的举动,眼里闪过一丝欣慰。 “教授,您倒是跟我们一起走吧。”祁言将自己的长刀拿给刘教授:“这个比较长,用着有安全性。” 刘教授没有拒绝,接过长刀,别在了腰间:“你们接下来要去哪?” “不知道。”祁言的声音突然变得哀凉:“我们也有小队,但是我和康曳的事情,不能让他们受到牵连。” “哼,想太多了!”刘教授冷哼一声:“他们要是离开你们,那就算不上小队。” 祁言笑着摇摇头:“他们真的很好,只不过康曳身份不一样……他们的家人朋友,都曾遭到僵尸的迫害,这不能怪他们。” 换位思考,他们没有错,反而祁言和康曳的隐瞒,像是别有目的。 但是真正的朋友,都不会想到这一层。而是分开后,各自安好。 外面没有一点声音,康曳也感受不到僵尸的气息。祁言悄悄推开门,警惕的环顾四周后,灵敏的向物流口跑去,刘教授跟在后面,康曳殿后。 物流口也是有人的,祁言怕刚刚跑过去的那几只僵尸会在物流口停留。或者那些人在被咬之后变成丧尸,增加丧尸的数量。 越跑越快,不看不理会,仿佛一切都是浮云,速度才是最重要的。 前方是两个岔路,左边是通向物流口,而右边则是水管路。离岔路口还有一段距离是,康曳突然叫住祁言,三人往旁边的隔间里一闪,眼看着一个穿着物流工作服的僵尸慢悠悠的走过去。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太大动静,祁言闭上眼,心中预感不妙。 物流口应该已经失守,也许有僵尸跑出去了。如果他们再不抓紧离开,可能会被满城的感染僵尸堵在这里,一辈子也出不去。 “物流口不能走了。”刘教授突然低声道:“走水管路。” “水管路?”祁言反问。 “嗯,水管路,从水管冲出去,直接到城外。” 说完,刘教授精神抖擞地窜出去,祁言一惊,连忙跟了上去。 后面的僵尸听见动静已经嗷嗷的扑了上来,幸好还只有一个。 怕僵尸的动静引来更多的僵尸,康曳拿起钢管狠狠地敲在了僵尸头上,脑浆满地,那僵尸倒了下去,康曳才跟上来。 “一会从水管路出去的时候,你们先走。”刘教授制定计划:“水管路有一个冲力装置,你们都不会,只有我会。为了节省时间,千万别磨蹭!” 祁言没有意义,康曳却是奇怪的看了刘教授一眼,欲言又止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距离水管路的距离可不像物流口那样近,祁言这下真的蒙了头,只能跟着刘教授后面走着。 警报声已经停止了,不知道是装置被破坏还是有人关掉。现在的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们跑过时带起的威风和轻轻的喘息。 “整个实验室都可能沦陷了。”祁言悠悠的叹口气。 “别杞人忧天,你以为w城里有多少人?”刘教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傲慢与冷漠。 祁言疑惑,问道:“这里应该会有很多人吧?” “很多人?”刘教授轻笑一声,轻描淡写的说出一个惊人的事实:“真正的幸存者,只有民房里的那些人而已。” “什么?!”祁言声音微微放大,然后警惕的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僵尸后才低声道:“那城中央的是?” 要知道,放眼过去,民房才一片,最多也就两百间。如果算每间六个人,那才只有一千二百人,幸存者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点?更何况每间民房不一定是六个人啊! “政府的高官和家属。” “w市很大啊!”仅仅是高官和家属怎么能可能住满? “政府说能住满,就能住满。”刘教授嘲讽的出声,让祁言哑口无言。 说来也可笑,民房里的幸存者离希望城唯一的出口是最近的,如果希望城沦陷…呵,那些高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似乎是因为三人逃跑的速度太快,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响亮。就在一个转弯后,身后隐约传来僵尸的嘶吼声,听那声音,不是一两个僵尸就能形成的。 祁言已经没有太多气力了,长久的奔跑让他心跳加速,脸色发红,上气不接下气,仿佛随时随地会窒息一般。 “坚持住!”刘教授也是跑不动了,但他却在坚持:“马上就要到了,你难道要在这种时刻放弃吗?!” 刘教授的话给了祁言很大的鼓励,加上康曳的搀扶,祁言没有丝毫的停顿,强撑着继续跑下去。 不能输,不能失败……为了自己,为了康曳。 水流口是一间屋子,屋子里堆放了些许杂物,正靠着墙壁有一张很大的圆铁网,那是一瞬之下的水流口,现在没有水流,此刻望下去正是黑漆漆的一片,深不见底。 康曳把门关上,用钢管把两个把手插上,暂时封住了门。 祁言跟刘教授合理吧铁网卸下来,刘教授走到一边的杂物堆里,推开箱子,露出后面的一个奇怪的装置。 “水流从上冲到下,一会我放了水,你们就跳下去。”苍老的脸庞布满细细的汗珠,刘教授胡乱擦了一下,白色的发丝尽显一个老人即将入夜的黄昏。 “跟着水流下去,有水的阻力,你们不会有事。” 刘教授突然絮絮叨叨起来,祁言心中不安,他站在刘教授的身后,问道:“您会跟我们一起走吧?” 摆弄设备的手一顿,仅仅是那肉眼看不见的一瞬:“当然,我可不想死那么早。” 祁言点点头,刚想在说什么,被钢管封住的大门被外力猛的一撞,接着便是死神索命般没有丝毫停歇的吼叫与撞门声。 僵尸的声音,真是听一遍恶心一遍。 “快了,快了……” 教授嘴里呢喃着,骨节分明不满皱纹的手也在快速移动。 当末日丧尸男主被掰弯(完) 似乎非常清楚里面有人在,僵尸们一起撞门,钢管坚持不了多久,门被撞开是迟早的事。 这台冲力装置是很久不用的了,不然这间冲水管也是用来检查和堵塞用的,从来不需要冲水,所以才会被当做杂物室堆放了许多杂物。 康曳警惕的看着门的方向,准备放手一搏。而祁言原本焦虑的心在丧尸的嘶吼声中渐渐平息了。 反正就是一条命,最后的结果无非是任务失败。 祁言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康曳……可仔细想来,康曳是僵尸,在这样的世界里,他是最有优势的。 唯一的一点顾虑被打消,祁言心情放松下来,走到康曳的身边,握住他紧绷的拳头。 “康康,遇见我你开心吗?” 康曳一愣,如实回答:“嗯,开心。” “那你喜欢我吗?”祁言扬着头,露出一个温润的浅笑:“我很喜欢你。” 康曳抿着唇,第一次,没有对祁言的问题快速回答,而是轻轻的蹙起眉头。对上祁言泛着柔光的眼眸,康曳眼里划过一丝复杂,片刻之后,化作一道模棱两可的回答。 “等我们出去了,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所以,一定要等我们一起出去,我会把我的真心、想说的话,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你。 没有得到回答的祁言喉咙一紧,莫名的恐慌与不舍从心头袭来。 ——笨蛋,回答我一下会死吗?也许,再也听不到了,我会遗憾一辈子的。 这时,刘教授突然欣喜的大喝一声:“好了!” 话落,一股激流从水管的顶部直泻而下。那冲击力发出的声音就知道它的冲力有多大。 祁言和康曳对视一眼,纷纷看出对方眼中的激动。祁言让康曳先下去,康曳虽然想要反驳,但是死神就在门口,没有一点可以耽误的时间,便不再多说,顺着水流跳下去。 祁言踩在壁沿上,刚准备跃下,眼角的余光却看见刘教授吃力地拿起那圆铁网。 猛地瞪大眼,祁言就要下来,却被刘教授迅速的用铁网顶住墙壁。祁言承载铁网与水流只见的墙沿上,急急地唤道:“教授!” “这条水管通向一条城外的小河,随时保持警惕,我辛辛苦苦把你们弄出去,别被丧尸截了胡。”刘教授幽默的语气将自己逗笑,可那笑容里的苦涩,是祁言无法忽视的。 “教授,您答应过我要跟我一起出去的!”祁言去推铁网,铁网却纹丝未动。 “得了吧,我个老头子跟你们年轻人出去干嘛?”刘教授轻笑一声:“看见康曳那小子的时候,我就像看到了我儿子……我儿子是同性恋,早就出柜了,我和他妈都支持他。” 身后是即将断裂的钢管,丧尸的手已经从门缝里穿过来乱抓着。 “我这一生都在为化学研究卖命,却也因为这个葬送了自己的家庭。” “孩子,你要说我不恨,那是假的。” “我把丧尸放出来,也许会有很多无辜的人受到牵连。我一条老命,不算什么,应该偿还。” “你们还年轻,要好好活着。” “越往前走,就越是光明。半路放弃,可什么都没有。” “你瞧瞧我,到死都穿着这身满是消毒水味的白大褂。” 将铁网的四角与原来的豁口挂合,铁网再次被封上,没有脑子的丧尸,可不知道怎么去打开铁网。 退后一步,刘教授从杂物堆里翻出一把手枪,看着光洁的枪杆轻笑一声,道:“哪个傻乎乎的留在这儿的,倒给我送终了。” “教授……” 眼泪从脸上划过,祁言看着那个老人拿着枪,像个老小孩一样的乱比划。 “哭什么,就烦你们年轻人哭哭啼啼的!” “小子,你知道不,以前在部队了,我打枪可是一打一个准儿!” “这里面就俩枪子儿,第一枪吓唬吓唬你,我可不想让你看见我脑袋开花的样子。” 刘教授将枪对准祁言旁边的墙,没有预兆的开了一枪,巨大的响声让祁言一抖,撑着铁网的手松开,向后仰去,被水流冲下去,耳鼻都被水呛了。 哗哗的水流声让祁言没能听见那第二声枪响。 祁言闭着眼,顺着水管向下滑,有水的冲击,祁言没有跌的很厉害。脸上已经不知道是水还是泪了,祁言不懂,为什么一个好人,最终的结果会是这样。 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 ——守得云开见月。 祁言被康曳从河里捞起来的时候,意志还是清醒的。靠在康曳的怀里,祁言沉默无言。 康曳望着平静的河面,心中微沉。 “他是很好的老人。”康曳轻声道。 “我知道。”祁言应答,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看见他给你制定的实验计划,就知道了。” 那份计划是和水氧罐完全不一样的,如果不是刘教授临时决定用水氧罐,可能祁言赶到的时候,康曳已经按照上面的计划被开膛破肚了。 “天堂是没有任何灾难的。” 是的,这样的世界,还不如去天堂。 可谁知道天堂是什么样子的?又该如何去呢? “那是下辈子的事情了。”祁言突然动了动,撑着康曳站起身:“这辈子,就得这么活。” 远处希望城的街道上传来人类惊恐的尖叫和僵尸的吼声,祁言和康曳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站起身,向着另一方向走去。 [康曳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95] 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未知的事情,等待人的发掘。 “你还没说你喜不喜欢我呢。” “爱你。” “哎嘿?刚才怎么不说,非得等到现在说。” “想我们一起出来的时候,再说。” “那万一没出来呢!你不说岂不是遗憾?” “会出来的,一定会。” 真是莫名其妙的自信,但是祁言喜欢。 “以后带着刘教授的份一起活下去吧。” 远处的天空,是湛蓝的,没有一丝云彩。 “先找辆车?一会该天黑了,我们在城市里不安全。” 康曳抿着唇,有些小小的失落道:“就我们两个了?” “嗯……” “就你们两个个屁啊!”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吐槽声,祁言和康曳惊讶的回头,只见那辆熟悉的房车里,映出四个人的脸,是那么熟悉。 小天的头从窗外探出来,满脸嫌弃的叫道:“康曳啊亏你还是僵尸?!我们跟了你们好久了,你就没发觉?就知道在那谈情说爱,连回头看都不愿意看一眼啊!” “赶紧上车!归队!”杨责严肃的声音传来。 “归队啊!康曳别以为我就这样原谅你了!等老子下次被僵尸虐的乏累,老子就揍你出气!” “大成,淡定。” 没在下个城市等你们,而是在路上守着你们。 浅橙色的夕阳染红了天际,祁言和康曳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从对方的眼中看出那无法言表的喜悦。 小队还是六人的,末日还在延续。 “康康,开心吗?” 迎上祁言的目光,康曳的眼里泛着晶莹的水光。 “嗯。” 开心。 [康曳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100] ……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正在复制传输记忆中。] [复制成功。宿主是否立即脱离本世界?] ——是。 当末日丧尸男主被掰弯(番外) w市沦陷了,那些处变不惊自认为可以安全度过一生的高官们此刻如同过街老鼠般乱窜,没有形象可言。 陈家胜似乎怎么也没想到他的贵少生活就这样结束了。那些雇佣保镖在紧要关头连自己都顾不上,哪有时间管他呢? 被丧尸追赶到地下室,转身连忙将门堵上,陈家胜后怕的喘息着,眼中尽是恐惧。 “呵,没想到你陈大少也有今天。”黑暗的角落里传出一道沙哑难听的嘲笑。 陈家胜脸色发狠,几步走过去将黑暗中的人拽出来,看见她丑陋的脸庞时又嫌弃的将她甩开。 “哼,真是恶心。” 被甩在地上的女人猛地瞪大眼,瞳仁里闪烁着疯狂与憎恨。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现在的这副模样?!”女人两三步冲上去,死死地扒住陈家胜的手臂:“你真是狼心狗肺!我咒你不得好死!” “苏灿灿!你把你自己想的也太善良了吧?”陈家胜推开她,看着她无助的跌落在地上,嘲笑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再说了,你不就是想待在这别墅么,你现在不还在这儿么。” “我说的明明不是这个意思!”苏灿灿歇斯底里的大叫着,门外的僵尸更加用力的顶撞,门口被堵放的桌椅被震得轻微移动。 “你闭嘴!”陈家胜狠狠地踹她一脚。 苏灿灿被踹的嗷嗷直叫,泪水顺着脏兮兮的脸庞划过,落在因为没有人打扫而不满灰尘的理石上。 出卖了康曳,她以为自己会过上幸福的生活。可没想到,陈家胜这个恶魔将她关进地下室,不让她出来,什么人都能过来凌辱她、折磨她。吃的是剩饭,睡的是理石地,不能洗澡不能打扮,只能想奴隶一般任由他们侮辱。 已经多久,没有见到阳光了? 事到如今,到底是哪一步做错了?难道她不应该求生吗? 苏灿灿心中悲愤,越发委屈,她觉得自己没错,一点都没错……要不是陈家胜迷惑她的眼睛,她怎么会离开小队?同样的,她也恨幸存者小队里的人,也算有点交情,为什么不能继续收容她? 不想劳动就得到回报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一扇小小的门能撑多久?地域的门被打开,里面的恶魔前来索命,谁都跑不掉。 …… [宿主请注意,女主苏灿灿已经被病毒感染为丧尸。] 远处一片太平,坐在大巴车里,祁言看着外面的景色,虽然残败,却别有一番滋味。 变成丧尸不算彻底死亡,灵魂虽灭,肉体犹在,这已经算是另外一种‘生存’了。 幸存者小队重新出发已经是一个星期前的事情了,他们疾驰了一个星期,没有目标,哪里好就准备在哪里待几天,然后继续出发。 说起来,一开始大家没有食物的时候,就靠小天藏起来的那箱食物生活了。 “唉,早知道这么心酸,离开希望城的时候,我们就应该搜刮几箱吃的!” 小天啃着压缩饼干,渴的大灌几口水进肚。 “行了行了,有的吃就不错了。” “哎呀,现在我们也是一身轻,干嘛不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呢!” “下一站我们去海滨城市吧!趁此机会弄点海鲜,好好吃一顿!”大成转头征求队长。 杨责点点头,道:“可以考虑,只要海鲜不被感染,你想吃多少都没问题。” “我们可以让康曳帮忙检验有没有被感染。”龙升附和道。 “对呀,而且可以随便吃,不用钱买!” …… 啃着单调的压缩口粮,心里却想着海鲜大餐,这么一想,生活也挺美好啊。 小队其他人想的非常明白,康曳就是康曳,和那些行尸走肉没有一点关系。别的不说,就说说谁家丧尸会秀恩爱? 虽然单身狗对于他们闪瞎狗眼的恩爱非常排斥,而且表示辣眼睛,再秀恩爱就把你们撵出去。但是生活中小小的感动也会让他们感受到温馨。 另外,跟康曳组队出去搜集物资是小队其他人比较乐忠的,队里经常会听见‘走啊收集物资去!康曳!来!’、‘好无聊啊,我们去虐僵尸吧,康曳。’、‘快快快来!僵尸扫描仪小康同学!’…… 僵尸扫描仪这个外号让祁言笑了好久,最终被康曳小狗般哀怨的眼神堵了回去。 ——没办法,这个小攻会卖萌。 一个月后,杨责等人决定在一座海滨城市扎根。 “我们可以不用太急,先从一栋楼开始清空。” 小队六个人合理断筋,再加上康曳的‘扫描’,选择了一栋僵尸不是很多的公寓楼开始清空。 “我们也不为其他,就是有幸存者来,就住下。” 现在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日后辉煌的初始。 祁言和康曳被小天他们起哄,最终住在一间公寓里。当晚,祁言将自己交给了康曳。 说真的,从来没有这么呆萌的小攻在初次恩爱之后,看见小受就脸红,明明祁言才是应该脸红的那一个啊! 日子一点点在继续,公寓楼的周围被小队建立了防护网。楼下还停着各种各样的车,都装满了油,以防公寓沦陷的时候,可以有交通工具逃离。 除了小队六个人,第一个入住进这冻‘幸存者公寓楼’的是一对六十多岁的老夫老妻,他们原本就是海滨城市的人,只不过儿女在外打拼,不知道是死是活,这里倒就剩下他们两个老人了。 后来,这座小城市内部的幸存者开始向这里聚集。白天出去找吃,晚上就像有个家一样回来。偶尔做了什么好吃的会叫上大家一起吃,没有排挤排斥,也没有自私自利。就这样像一个大家族,在末日的冷漠中互相取暖。 公寓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杨责向男性们发出提议,希望可以用自己的护卫队,成年男性全部在内,每日守夜、轮流出去寻找食物,保护公寓内的老弱妇孺。 这个提议很快被全票通过,算来算去,公寓内的成年男性已经多达三十人。杨责制定了分配计划,拿给大家分析,可以提出异议,一同改进。 在这里,没有一个人把自己当做救世主,也没有一个人以首领自居。正是这样,他们才格外的团结,外界的力量根本无法攻破。 短短两年的光景,整个海滨城市已经被清空,这里居住着成千上万的慕名而来的幸存者。 现在的寻找物资,已经不再像过家家那样了,而是有专门的物资搜寻队,开的是卡车,去其他城市搜寻。 一切都变得美好。 站在二十多层的楼顶,祁言眺望远方海岸线上升起的太阳。海风吹来,带来一片清新。 身后被蓦地抱住,祁言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我们已经安全的生活了两年了。”祁言感叹着。 陪他一起看日出,康曳轻轻应了一声:“嗯。” ——他们在一起也两年了。 “这两年,你变了吗?”祁言问道。 “变了。”康曳如实回答。他现在变的喜欢说话,可以领导自己的小分队了。 “我也变了。”祁言耸耸肩,一边肩膀上的重量让他浅笑出声。 康曳负责一个区的安防,而祁言负责物资分放。 每天都安排的满满的,然后晚上回家,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不过喜欢你,我没变。”祁言突然侧头,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吻。 康曳一愣,激灵的用嘴接过这个吻,并一点点加深。 ——巧了,喜欢你,我也没变。 …… [当末日丧尸男主被掰弯番外完] 当病态伯爵男主被掰弯(1) 大海,没有终点的一片汪蓝。 浅蓝色的鱼尾像是大海精心孕育的珍宝,游动着便掀起层层波浪。祁言用手点了点凑上来的小鱼的嘴巴,看它吐出一串泡泡,勾唇笑了。 这次,祁言是一条人鱼,一条美的不似凡尘之物的人鱼。 在海洋里遨游的感觉简直不能更棒,祁言最喜欢的就是沉在海底,看着那些七彩斑斓的珊瑚在波光的照应下闪射出彩色的光芒。 这个世界的剧情,祁言已经完全接收了。 尔里大陆是一座充满魔力的大陆,同样也是物种泛滥的世界。人类依旧是主宰,可只限于在人类的地盘上。除了人类外,还有人鱼、精灵、矮人等神奇的生物,驻守着自己的地盘。 男主名叫克里.希拉尔,是希拉尔伯爵的庶子,非常不受宠,并且经常遭到家仆与兄弟的欺凌,导致他看似胆小懦弱,实则内心强大,并且有些阴暗。 正因为缺爱的他,在海边散步时,遇见了光明圣女娜沙,这个有着温润笑容,不求回报为他打气的女孩仿佛是一缕阳光照耀进他的心房,让他念念不忘。 几年后,他与其他贵爵里应外合,将自己的父亲拉下位,并残杀兄弟,自己坐上伯爵的宝座。已然拥有权力的他不满足,开始想要得到娜沙的爱。怎奈娜沙是光明圣女,心系天下,将自己奉献给光明之神,并且反对克里做一些不正当的交易,导致克里彻底黑化。 之后便是在一段霸道与追逐的虐恋中,娜沙被感动,与男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那些被这段虐恋波及的配角可能都会被气活的。 祁言正是配角之一,与娜沙是知己,但是被占有欲超强的男主绑起来,暴晒致死。 祁言觉得,这次的攻略,他可以虐一虐这个小攻。 算着时间,今日正好是克里在海边散步并遇见娜沙的日子。祁言准备截胡。 夜里的海风虽凉却不狂,拂面而来,清沁人心。 还是少年的克里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脸上被打的青肿的地方,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他生来就没有魔法,这让他受到了太多人的嘲笑与冷眼了。所有人都在议论,为什么只有希拉尔家的克里没有魔法呢? 他也很想知道啊! 从小就过着这样的生活,克里已经对人类没有一丝好感了。 反正都是一样的吧,只要自己一天没有决定魔力,就会被嘲讽一辈子。 旁边的海里发出一道清脆的翻涌声,克里随意的望过去,却蓦地瞪大眼。 如果他没看看错,刚才埋没进水里的,是一条鱼尾! 人鱼在这片大陆上是最神秘的,很少有人看见过活着的人鱼。因为有谣言说,人鱼喜欢生活在深海,而且会用歌声迷惑过路的水手,并拖进海里吃掉。 克里的心中没有一丝慌乱,反而非常好奇的靠近海边。 “你好?” 试探的问好,没有得到一丝回应。 克里确定自己看见了鱼尾!那么漂亮的光泽,一定是人鱼! “你好,我是克里……”克里诚恳的自我介绍道:“你能出来让我看看吗?” 海面依旧毫无波澜,克里有些失望,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落寞:“对不起,是我冒昧了。” 克里转身,还在成长中的身躯显得有些瘦小,也许是因为经常被欺凌的缘故。 刚刚往回走了没几步,突然身后的海上传来涌起的浪花声,克里连忙转身,发现背对着月光的海面上,一个人的上半身在漂浮着。 那人似是与他相同年级,看骨骼也不是很大,银白色的碎发与月光相呼应,映出一片皎洁的色彩。 唯一不同的,应该是他掩藏在海面下面波动的浅蓝色鱼尾了。 “真的是人鱼!”克里的眼中闪烁着惊奇的光芒,隐隐透着一丝兴奋。 不管怎么说,还是少年的克里,依旧保留着那片没有被污染的纯白。 祁言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发现他的脸上带有一块青紫色,祁言向前游动,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克里也走上前,跪在海岸边的礁石上,垂头看着祁言,很是激动:“我能跟你握手吗?” 祁言仰头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柔意,脸上却毫无表情:“你不怕我吃了你吗?” 克里一顿,似是烦恼的挠挠头:“你应该不会吧,你看起来和我一样大。” 莫名其妙的信任着这位人鱼少年,克里咧嘴一笑,牵连到脸上的青紫,惹来他的一阵吸气。 祁言将目光落在他的脸上,顿了顿,一个翻身跃进了海里,想着深处游去。 克里瞪着眼,很是焦急的唤道:“哎!你去哪里?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一层层涟漪过后,海面恢复平静,只有偶尔涌来的波涛,克里失落极了。 等了一小会,见还是没有动静。克里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碎石,准备离开了。 再晚些回去,那几个兄弟肯定又会借此大作文章了。 正当他欲转身离去时,海里突然浮现出一道浅蓝色的光芒,克里一愣,连忙坐下去。 眼看着那一点点的浅蓝色在黑蓝色的海里越来越近,克里开心的挥挥手:“我还没有走!” 听见声音,祁言轻笑一声,游得更快了。 从海里冒出来,祁言迎上克里那欣喜的眼神,冲他招招手:“向下一些。” 克里一愣,神色有些纠结:“你……要拖我进海里吃掉吗?” 在心里默默翻个白眼,祁言面不改色:“那只是谣言。” 的确,人鱼从来不吃人类,而是吃深海里独有的海果。那样鲜甜的果子可比人类好吃多了。 祁言的解释让克里还带着一点婴儿肥的小脸上浮现一抹笑容,他双手撑着礁石的边缘,吃力的向下探去。 “这、这样行吗?” 祁言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将手里的海草用指甲碾碎,轻轻的抹在他青紫色的淤青上。 一阵冰凉的触感袭来,原本肿的发胀的脸颊一下子不疼了。克里惊讶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美颜,微张的唇忘记了合上。 ——第一次被这样对待,好想将这份柔情,永远的禁锢在身边啊。 人鱼的美,带着一丝妖娆与冷魅。 就是这样既柔情又疏离的脸庞,才会想让人去征服。 当病态伯爵男主被掰弯(2) 克里从来不相信自身的努力能给未来的命运带来希望。 生在贵族家庭,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可身为贵族家庭的庶子,没有魔力、母家没有背景,就连普通人家无忧无虑的孩童都不如。 每次被打,谁会为他这个毫无作为的少爷担忧? [这个孩子,连自己的佣兵队都组成不了,没有前途的。] 这是他还小时,刚刚会说话,他的父亲——那个对着兄弟姐妹全部慈祥和蔼的绅士,这样对懵懂无知的他定论。 从一开始,他就被放弃了。 脸上冰凉的触感还在缓缓擦弄着,克里的瞳仁闪烁几下,有些发白的嘴唇动了两动。 “我可以把你带在我的身边吗?” 替他治愈伤口的手猛地一顿,祁言看着他充满希冀的眼眸,面上划过一丝淡淡的疏离:“人鱼不能离开水。” “啊!”克里慌乱的叫道:“对不起,我忘记了!” 生怕人鱼对自己产生隔阂,克里更加向下探去,刚出口一个字,就被远处沙滩上的声音打断了。 “有什么人在那里?” 那是一道少女的声音,清脆而甜美,神色里带着一丝好奇与探究。 声音响起的一瞬间,祁言便转身跃入水中。没有给克里留下一句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就这样,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克里的心里涌上无尽的失落,可他不是傻子,没有喊出声,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这里有人鱼在的话,他们会动用一切可能去捕捉祁言的。 在尔里大陆上,人鱼是稀有的种族。不止稀有,还很神秘,有些人可能活了一辈子都看不见人鱼。正是因为这样,一些冒险家们以捕捉人鱼为目的,抓住的活的人鱼,就会被关在博物院的水族箱里供人观赏;如果捕捉时不小心导致人鱼死亡,那么人鱼就被会做成标本。 克里记得,以前有个小贵族来巴结希拉尔伯爵的时候,就抬了一只受伤的人鱼来。希拉尔伯爵大喜,为那名小贵族铺了不少路,虽然那条人鱼因为受伤过渡,没过几天便死了。 用希拉尔伯爵的话来说,人鱼就是贵爵的宠物。 也许是因为克里的过得连身为‘宠物’的人鱼都不如,所以他并不这么觉得。 特别是见了祁言之后,他希望可以拥有一条人鱼,不过不是做宠物,而是朋友。 [克里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20] 初见人鱼,基础好感度就已经有十点了。 克里故作赏月结束般从礁石上站起来,拍掉身上的碎石子,转身向来人迎了过去。 “我在这里赏月,你有什么事吗?”克里对上娜沙清澈见底的目光,眼里闪过一瞬的惊艳,不过也只是一瞬了。 有了祁言做铺垫,在美丽的人儿,都无法动摇他在克里心中的地位了。 娜沙稚嫩的脸庞掩不住那魅惑人心的精致,甜美而又纯洁的笑容在夜里格外闪耀:“没有事,我只是来瞧瞧,看见这边有人,所以问了一句哦。” 克里点点头,道:“那我要回家了,你随意。”转身刚走了没两步,手就被抓住,克里条件反射的甩开,惊恐的对上娜沙疑惑的眼神:“你要做什么!” 娜沙也是一惊,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我、我只是看你受伤了,问你要不要紧……” “我没有事!”克里大声回答,然后转身落荒而逃。 娜沙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直到远处传来教母的呼唤。 “娜沙,你去了哪里?”教母给她披上浅粉色的皮袄,不赞同的摇头:“淑女是不可以在宴会期间离开的。你这样会被希拉尔伯爵厌弃的。” “没有离开哦,琳达。”娜沙嘴角突然牵起一个诡异的笑容:“我们回去吧。” 夜色不变,暗黑无光,没有原野上夜空的晶蓝,也没有闪闪星光点缀。 ——今夜,终究是命运齿轮转动的初始。 希拉尔伯爵的邸宅有一片盛美的蔷薇花丛,白色与红色相间,像是血色的雨滴落在白色蔷薇上,将零星的几朵染红一般。 躲在花丛边的石阶上,克里手里拿着一本破旧的书册,认真的翻阅着。 这是他悄悄从仓库里偷出来的一本尔里大陆的史册,这里记载了大陆上已知的所有物种与生活范围、习性等基本资料。以前的他肯定不会去看这些啦,不过现在,他更希望了解人鱼。 书里面对人鱼的记载少之又少,比起精灵、地精、矮人等记载,人鱼的记载都够不上它们的十分之一。 上面说,人鱼不喜欢群居,并且会选择深海作为生存的环境,一般在开发的供人游玩的海域是不会看见人鱼的。此外,人鱼并非肉食,而是以海草与海果为食。 所以说,用歌声引诱水手并拖下水吃掉什么的,全都是世人传出的谣言。 突然想到自己昨晚傻乎乎的问人家,是不是要吃掉自己,克里噗嗤一声笑出来。 ——那条人鱼应该也非常无奈吧……今天再去海边,会不会看见他? “哎?史册原来这么好笑吗?” 一道银铃般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克里一惊,连忙将书扣上。 转头去,发现是昨晚在海边遇见的那个少女。克里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那几个兄弟就好。 “抱歉,吓到你了。”少女柔柔一笑:“不过我最不喜欢看史册了,你竟然能看笑?” “额,我就是随便看看……”克里眼神乱飘,转移话题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这里做客哦。”娜沙道:“昨天在宴会上,我看见你了。” 躲在角落里,连吃桌上的东西都不敢吃的那个少年,一定是他…… 希拉尔伯爵的那个没有丝毫魔法天赋的庶子——克里.希拉尔。 克里脸色一僵,心中了然。 昨天邸宅举办宴会,邀请了圣教堂的教母、修女和下一任圣女。细细看去,这个女孩貌似就是昨晚被大家奉为主角的圣女了。 “我还有事,先走……” “对了,我对这里还不熟悉,你带我走走吧?”娜沙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欢快地询问道。 克里脸色发白,如果让那些兄弟知道自己跟圣女在一起,那免不了又是一顿刁难了。 想要拒绝,可是少女那明亮无瑕的眼眸让克里无法拒绝。 当病态伯爵男主被掰弯(3) 对上娜沙的眸子,克里突出一个音节来。 “我……” 克里纠结着,他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见他犹豫,娜沙的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如果我打扰了你的话,就算了吧……” “不是这样的!”克里迅速回道:“只是……有一些不方便,所以,还是请别人带你参观吧。” 说完,克里闭上眼,转头跑掉了。 见他跑远,娜沙稚嫩的脸蛋上还哪有伤心的神色,只剩下无尽的探究与浅浅勾起的嘴角。 跑到没有人的地方,克里撑着膝盖喘息,心里有些后悔。 ——对方可是圣女啊!如果……如果能和圣女处好关系,对于自己未来不是非常有帮助吗!笨蛋克里!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过这样被人欺辱的生活吗?! 克里不想分析自己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他清楚的知道,摆脱这样的生活是他梦寐以求的。 ——让所有人都为他们的无知付出代价! 顿住脚步,克里想要转身跑回去,将这次的机会重新拾起来,可刚迈出半步,他便停下了。 骨子里……还是不太想去。 就算是要报复,也不能这样没骨气。 还是少年的克里不懂得人情世故,他现在只是很迷茫混乱,不甘于现在的生活,可又无可奈何……没有朋友,没有可以亲近的人,偌大的邸宅里,只有他自己在孤军奋斗。 脑海里突然冒出母亲逝世时候慈爱的脸庞,她抚摸着自己的头,对自己轻声安慰着,擦拭自己的眼泪,然后再也没有抬起手了…… 如果是母亲,她会怎么告诫自己?又会怎样做呢? 不知不觉中,克里已经从邸宅的侧门走出,向着远处的沙滩上走去。 侧门是最不被关注的一个门,而克里的房间正好是侧门的圆塔里,不大的一个地方,像是被遗弃在那里的玩偶。 祁言在水里游着游着,感觉身后传来重物落水的声音,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在海里,祁言的听力可是非常灵敏的。 悄悄的浮出水面,祁言见远处沙滩上坐着一个单薄瘦弱的人影,抱膝坐在礁石上。 不用想,就知道是克里。 祁言悄悄的游过去,白日可不比晚上,为了不让人发现,祁言只能谨慎点。 来到昨晚的礁石处,祁言浮上来,见克里沉迷于自己的思绪中根本没发现他,便轻声叫道:“你在想什么?” 克里一愣,向下看去,随即脸上浮现出大大的笑容:“你还记得我!” 祁言淡淡的看他一眼,然后将视线移开,眺望远方的海面:“当然,我的记忆又不是只有七秒。” 克里开心的向下探出手:“我叫克里,你叫什么?” 祁言望着那只手,沉吟片刻,将自己手拿出来,带着海水握了上去:“祁言。” “祁言?”克里喃喃的重复:“东洋的名字?” 祁言收回手,冷淡的转头:“与你无关。” 克里以为自己触碰到了什么禁忌,缩缩肩膀,不再追问下去。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祁言在水里泡着,克里就坐着。谁也不说话,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 马上快要到午餐的时间了,这样沉寂的氛围让克里有些焦急,万一一会有人来找他,发现了祁言怎么办…… “那个……”克里试探的开口,见祁言没有什么变化,才继续道:“我……想要变强。” 祁言一愣,抬头看他:“什么变强?” “我想要变强,变得没有人可以肆意欺辱我,打骂我。” 异常认真的话语用这稚嫩的声音说出来,本应该像是玩笑话一样,可祁言却听出了话语深处的恨意与不甘。 沉默了几秒,祁言反问:“是昨天的伤口吗?” 闻言,克里不自觉的抬起手,抚摸自己已经不疼不胀的青肿处,轻声应道:“嗯。” “那就变强吧。”祁言将视线放在远处嬉戏的海鸥群上,声音淡漠的像是一名旁观者。 “变强了,就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了。” [克里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25] 垂头看着他顺滑的银发贴在白皙的肌肤上,精瘦结实的上半身线条异常完美,克里怔了怔,下面的话语脱口而出。 “我想保护你。” 好像……保护你,把你留在身边,做我自己的人鱼。 祁言的动作僵住,他对上克里炙热的目光,瞳仁中淡漠而冷清的微光闪烁。 “那就来保护我吧。” …… 像是儿时戏言,谁又会在大家都是成人的时候去追究这些事情呢?算是一种鼓励,祁言应下了。之后的每一天,克里都会在晚上偷偷摸摸的跑出来,坐在这块礁石上,与祁言聊天,畅谈大陆上的奇闻异事。 很多次,克里都带着伤而来,有时会因为受伤而来的更晚。 每一次,祁言都不会问来问去,而是静静的等待,直到他的到来。 没有一个男人会愿意在意的人去询问自己的败笔,特别是拿不出手的败笔。 伤痕越多,就代表克里越弱。而同样的,随着伤痕的增加,他就会更加下定决心去做某一件事。 一晃一年已过,克里和祁言保持着‘友人’的关系,每日聊天,虽然大多都是克里说,祁言听。而克里的好感度也自然而然的上升为‘40’。 “阿言,我带了糕点,你要尝尝吗?” 成长期的男孩子长得总是快的,如果是一年前还能看出克里是个少年,那么现在他的个头就像是机场成年的男人了。 虽然不得不承认,但是克里已经是个十七岁的青年了。一米八多的个子还坐在礁石上,显得不再单薄瘦弱,而是格外的帅气强大。 祁言没有接过他带来的糕点,而是淡淡的看着他,一字一顿道:“克里,我要离开了。” 快要入冬了,祁言必须离开海域,去往火山海。 火山海,顾名思义。一片围绕在火山口的大海。那里不受寒流的侵袭,是人鱼过冬的好去处。 祁言的话音落下,克里猛地站起身,垂着头死死地瞪着祁言。 “连你也要离开我吗?!” 当病态伯爵男主被掰弯(4) 克里过激的反应让祁言微怔,淡漠的目光上移,落在他愤怒的脸上。 “克里,快要寒冬了,我必须离开这里。” 没想到这一层的克里脸色突然羞红,他支吾着坐下,不去看祁言的脸:“这、这算是解释吗?” “不是解释。我只是在通知你。” “不能留下来吗?”克里的声音隐隐带着一丝恳求,目光希冀:“我希望你能留下来,我会想办法让你暖和的。” “克里。”祁言打断他的念想:“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让过冬,除了火山海。” 克里知道祁言是一定不会留下来了,虽然他还不是很了解这个不同种族的朋友,但说一不二是他最吸引人的地方。 欲言又止的看他半晌,最终轻轻地叹口气,将一旁精致的点心拿起,向下递去。 “你要记得我,明年一定要回来。” 我希望明年你能早些回来,作为第一个见证我强大起来的朋友。 祁言没有回答,而是拿起一块糕点,优雅的咬了一口。甜腻的糖精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祁言暗自皱眉,将带着奶油的蛋糕咽了下去。 他不是很喜欢这个味道,太甜了,像是孩童吃的。 “阿言。” 听到克里的呼唤,祁言转头,还没来得及看清,便伴随着重物落入海里的声音,眼前就被喷溅的水花的迷了眼。伸出手擦了擦眼睛,却越擦越槽糕,只能等待眼睛舒适之后再睁开了。 突然,腰间被一条强壮的手臂揽住,祁言一惊,剧烈的摆动鱼尾,却敌不过对方的力气。只感觉被拥入一个炙热的怀抱中,那种温度是人鱼没有的。 “你不能上岸,那我就下来,给你一个离别的拥抱。” 耳边响起克里不舍的话语,腰间的手臂和后脑的手同时收紧,让他更加紧密的贴在克里的怀中。 “我真的……好舍不得你。” 不在剧烈地挣扎,祁言感受着他的无助的与颤抖,最终伸出手,缓缓揽住克里宽厚的肩膀。 “我还会回来的,一定。” 约定,像是一颗种子埋入心底。期间只要认真的浇水施肥,那么它便会如大树般铺天盖地的长大,占据整个心房,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克里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50] 第二天傍晚,克里再次来到海边时,就没有看见祁言了。之后的每一天,克里都会在晚饭后,坐在那礁石上,眺望远方与夜色混为一谈的海绵,试图在那深处找到那一抹闪耀的浅蓝。 与此同时,克里与希拉尔伯爵只见的关系越来越恶劣了。每一次都是在兄弟们的陷害后,得到希拉里伯爵的一顿冷嘲热讽,明明是自己的父亲,说出的话可毫不留情。 曾经还想着,能在兄弟中脱颖而出,让父亲对自己刮目相看,显然这是一个笑话。 既然最后的亲情已然磨灭,那么就没有必要再心软了。 这个冬天,克里用尽解数,在一次次‘偶然’下,与同为伯爵的瓜圭斯伯爵的嫡子伽柏少爷成为了‘朋友’。 伽柏.瓜圭斯小克里三岁,过了新年后才十五岁,是一个非常单纯的孩子。因为被保护的太好了,他就像是一张纯白的纸张,比起那些阿谀奉承的贵族们,伽柏更加喜欢这个从第一次见面就不爱理会他的大哥哥。 当知道克里只不过是个庶子,并且从来没听过希拉尔伯爵谈论他时,单纯的伽柏表现出了很大的愤怒,他想要去求父亲找希拉尔伯爵理论,但是被克里拦了下来。 ——如果你不在乎我的身份,依旧要跟我做朋友的话。那受不受重视已经完全无所谓了。 这番话让伽柏非常受用,对他来说,克里哥哥是卧薪尝胆,不拘小节。 所以,当新年时,伽柏作为克里.希拉尔的朋友前来希拉尔邸宅拜访时,其他人的目光全部都是震惊与慌乱。 要知道他们连一件新衣都没有给克里准备。 希拉尔伯爵很是惶恐,他看着这位小少爷,心中忐忑:“额,克里还在准备……” 伽柏掩下心中的嘲讽,圆圆的大眼奇怪的看了一眼座无虚席的欧式厅堂:“可是你们的人都来呀,怎么就克里哥哥不在?” 希拉尔伯爵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道:“克里那孩子一向不受拘束,我这就叫人把他带来。” “不用了,是我来的不凑巧。”伽柏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去找克里哥哥。” “哎?”希拉尔伯爵胖胖的身材抖了抖,心中一惊。如果这个小子亲自去找克里,不就知道了克里住在圆塔的事情了吗?而且他跟瓜圭斯伯爵在政治上本来就是敌对,而且只见相处的很不融洽。如果这小子回去乱说,被瓜圭斯伯爵当做把柄陷害自己,那真是太不妙了。 思量间,伽柏早就熟门熟路的往圆塔那边跑去,希拉尔伯爵连忙派人跟在他后面,以防出现什么意外。 那塔楼大概四十多平左右,圆形的,旧石搭成,冬不暖夏不凉,就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而已。 伽柏顺着石阶走上去,命令谁也不准跟上来。悄悄地推门走进来时,克里别提有多惊讶了。 “伽柏?”克里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给你送新年礼物!”克里将手里不小的礼物盒放在了靠着墙边的木桌上。 环视了一圈这非常小却整理的很干净的圆形屋子,伽柏露出一丝不悦:“希拉尔伯爵真的很过分!” 克里没有反驳也没有应下,而是转移了话题:“谢谢你的礼物。” “不要客气。”伽柏走了一圈,拿起克里放在床上的书翻阅起来:“这是……关于人鱼的书?” 克里点点头:“比较感兴趣。” 伽柏不喜欢看这种书,放在一边,无意道:“他们都说人鱼吃人,是真的吗?” “不是,他们不吃人,而是吃海果。” “那些谣言真奇怪,干嘛把人鱼描述的那么可怕呢。”伽柏转悠一圈:“我在尔里城的博物馆里面见过人鱼哦,长得可漂亮了!” 提起人鱼这个话题,克里显然挺感兴趣的:“活着的人鱼?” “对。但是我父亲说,人鱼如果被圈养起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死亡的。” ——就像昙花一现,只是一刹那的绝美,也是一夜间的凋零。 当病态伯爵男主被掰弯(5) 伽柏的话让克里陷入沉思,伽柏东看看西瞧瞧,倒是没有在意克里的沉默。 片刻之后,克里突然叫了声:“伽柏。” 伽柏转头,看着他,不明所以:“什么?” “就算人鱼会死,我也想要把他留在身边。” 异常认真的语气让伽柏愣住,他不明白克里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克里哥哥,你……好奇怪啊。”伽柏走过来,拿起那本记录着人鱼传记的书:“是因为对人鱼太感兴趣了吗?没关系,我可以带你去看真的人鱼。” 所以不需要这样强烈的占有欲,伽柏觉得,克里是因为太过喜欢人鱼却看不见所以产生的占有欲。 克里突然轻笑着摇头,道:“没事了。” 是啊,伽柏这个孩子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想法呢。 新年倒计时,再有两个小时,克里就是十八岁了。 十八岁,人生的一个转折,尔里大陆上所有少年成年礼。 不过克里注定得不到这样的成人礼了,就算是瓜圭斯少爷与他是好友,也改变不了他被欺凌的命运。 这个十八岁,克里捧着母亲留下的木雕,早早地进入了梦想。 与瓜圭斯伯爵合作的事情要比克里想象的更加提前,他准备好的那番说辞与恳求根本就没用上,瓜圭斯伯爵就愿意与他合作了。 “虽然这很冒昧,但我还是想问一下。”克里诚恳道:“您应该非常清楚我的身份,我没有什么可以承诺给您的。这样的情况下,您又是因为什么愿意与我合作呢?” 瓜圭斯伯爵淡漠的看他一眼,轻哼:“拉下你的父亲是我需要的,而帮助你上位只不过是我在拉你父亲下马的时候顺带的。” 克里笑了笑,嘴上应下了,可眼中却划过一丝阴霾。 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呢。 克里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瓜圭斯伯爵,包括一些来往府邸的商人与希拉尔伯爵的接触人脉。 不要怪他无情,即便最后他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也比现在的生活要好。也就是说,成败与否,他的生活只能更好,不可能更糟糕。 年后就是初春,冰雪会渐渐融化,万物复苏,他的人鱼,也会回来。 [克里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60] 回到希拉尔邸宅继续做自己的米虫,日日承受兄弟们的嘲笑与辱骂,不过自从伽柏来过之后,倒是没有人打他了,应该是伯爵额外嘱咐了什么。 时间就这样从指缝中流逝,克里暗中的动作没有一个人发现,因为他弱者的形象扮演的太好了,好的那些人只记得他被打被骂的样子,而忽略了他眼中日渐浓郁的仇恨。 恨之入骨,肯定不是一朝而生的,谁又会想到每一天过去,心境又会变得如何呢。 春暖花开,海面的冰层已经彻底融化。克里这几日非常开心,夜夜站在礁石上,望着大海的远方。 又涨一岁的他变高变壮了,即便吃着没有营养的食物,偶尔有一顿没一顿,他依旧成长着。 第一天,没有看到自己喜欢的那抹浅蓝,克里失望而归,并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的,明天他就会回来的。 第二天,依旧没有那道令他牵挂的身影。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克里从一开始的安慰,到一点点的推脱,最后到现在的阴雨,仅仅是七天之内的变化而已。 他恐惧、害怕,害怕那条人鱼也如同其他人一般,欺骗他,然后永远的离开他。 ——果然啊,当初不应该放他离开。 [克里对祁言黑化度+10,当前黑化度:10] 正在深海里畅游的祁言一愣,然后便是数不尽的无奈。 相信吗,他迷路了…… 虽然这很好笑,但是事实。祁言迷路了,不知道跑到哪片海域去了,明明他还提前了好几天从火山海往回赶,可还是耽误了正事儿。 黑化度什么可不是闹着玩的,祁言想来想去,还是用积分从系统那里兑换了回去的路经地图。 整整七天过去,克里都没有看见祁言,他失望极了,同时一股阴霾也如同魍魉般袭上心头。 ——他怎么可以不回来?他答应我了!一定会回来的! 心情沉闷,甚至有些疯狂。克里不爽的回到邸宅,被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叫住了。 “你好。”女人温柔的声音透着一丝熟稔:“你还记得我吗?克里.希拉尔。” 克里一愣,循着声音望过去,一个身着华贵金边礼服的女孩站在那里,美丽的脸庞少些稚嫩,多了些成熟。 ——是娜沙。 克里点了点头,不熟也不生的回道:“你好,娜沙。” “我就说,你应该还记得我。”娜沙两三步走过来,熟络地来到克里身边,想要挽住他的手臂,却被克里迅速躲开了。 娜沙僵在半空中的手一顿,气氛一时间很是尴尬。 克里看着她,动了动喉结,已经完全变声的声音带着点点青年沙哑的磁性:“请问有什么事吗?” 娜沙不恼,端庄的一笑:“再次来到希拉尔伯爵的邸宅,我很是高兴。” “那么就请圣女去前厅吧,侧门的塔楼可不是客人该来的地方。” 娜沙的话让克里原本就沉郁的心情更加不悦,她这样说,明摆着是来嘲笑他的。 “也许我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了,但看见你,我也很开心。”娜沙面不改色,并没有因为克里的‘逐客令’而害羞窘迫。 克里没有说话,墨色的瞳孔淡淡的看着娜沙,似乎在等她下面的话。 可娜沙就只是含笑与他对视,并没有再说什么。 克里有些不耐烦,转身道:“圣女请自便吧,我要回去了。” “克里!”娜沙终于唤道:“你不想变强吗?你难道甘愿做一辈子的米虫吗?” 克里前行的脚步一顿,猛地回头,死死地瞪着娜沙。 娜沙知道,自己赌对了。她抚了抚鬓角垂下的发丝,眉宇间露出一丝志在必得。声音轻柔,却无法让人忽视。 “愿意与我合作吗?克里。” 当病态伯爵男主被掰弯(6) 天使抛出的橄榄枝,抓住,可能就是通向天堂的捷径。 曾经还想着,用什么办法去接近娜沙,并且得到光明圣殿的支持……现在,对方的圣女竟然主动来接近自己,想要与自己合作。 可是…… “我不需要与任何人合作。” 克里没有任何犹豫地拒绝了娜沙。 志在必得的娜沙一愣,语气不由得变得尖锐:“为什么?你明明需要我!” 克里淡漠的看着她,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嘲讽。 “你跟我没有一点交际,现在却说要帮我,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娜沙不比伽柏,克里选择伽柏的时候,就是因为伽柏单纯无害,容易看清。而娜沙这个女人,于克里来说就是个陌生人……谁会去相信一个陌生人所提出的‘合作’呢? 娜沙脸色不太好,她抿了抿唇,良久才扯出一个笑容:“既然这样,那就等你相信我的时候,再来找我吧。”说完,娜沙隐晦地瞪了一眼克里,转身昂首挺胸的离开,仿佛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在克里这儿碰壁了一般。 克里没有丝毫停留,回到自己的圆塔里后,嘴角才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娜沙想要帮助一个庶子,理由是什么?目的是什么?她又能在这个庶子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呢?但如果这不是娜沙的意思,而是光明圣殿的意思,那克里更加不会与之合作了。 没有把握的事情怎么敢随意承诺呢? 说起承诺,克里的眼眸越发阴暗。 ——他还没有回来。那个对他说,一定会回来的人鱼。 怎么可以这样不兑现承诺呢?明明约定好,初春了就会回来,小草已经发芽,冰面已经融化,可是……他还没有回来。 自然的变迁有时候很快很快,也许在夜里人们偷偷睡觉的时候,它们就在快速的变化着。 祁言赶到尔里城附近的港湾时,已经是十天之后了。这十天他不歇不休,终于是赶了回来。隐匿在海底深处的一处巨大的珊瑚中,祁言静静等待着夜晚的降临。 夜色如墨般挥洒开来,渲染了整片天空,透着悠悠的晶蓝色。点点星光点缀,像是一簇簇墨花上的露水。 今夜月色刚圆,祁言浮出海面,一头银发先与月光相呼应了起来。四周依旧无人,尔里城的渔民的作息时间貌似非常守时,一般在晚上九时后,便不会再有渔民逗留在海面上了。 来到那熟悉的礁石旁边,祁言并没有看见克里,周围一片寂静,仿佛从来就没人来过。 入冬前,克里几乎都是在这个时间来到海边,从来都没有变过。 祁言想到了克里可能会生他的气,但是好感度没有变,这说明克里还在等着他。 一丝疑惑爬上心头,可祁言没有深究,而是一跃而下,游到海底深处,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好几天没休息了,真的很是疲惫啊。 待祁言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依旧是黑夜,不过是哪一天的黑夜就不知道了。祁言浮出水面,游到礁石那里一瞧,依旧是空无一人。 祁言叹口气,刚想回身离开,就听见礁石后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回来晚了。” 阴沉的声音让祁言听不清当中的情绪,祁言转过头,只见克里从礁石后面跨步走到礁石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抱歉。”祁言不会为自己辩解,只有一句抱歉,可是彻底激怒了克里心中的黑暗! “抱歉?”克里怒极反笑:“只有一句抱歉?” 祁言的眉心轻轻蹙起,不适应地看着克里:“你怎么了?” “我等了你很多天!”克里疯狂的大叫着! 祁言正色的看着他,眼眸深处是一片淡漠:“我也游了很多天。” 一句话,将克里堵得哑口无言,他虽然瞪着眼,但眼中的怒火已经不再了。 片刻之后,克里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异常惶恐的坐下来,哀求道:“对不起……对不起,言。我不是故意生气的……我以为、以为你也抛弃了我……” “克里,你该控制自己的情绪。” 虽然知道克里的本意,但祁言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对我这样,我不在意。但是对别人来说,这很过份。” 克里落寞的目光蒙上一层受伤的神色:“原来……你已经讨厌我了吗?” 祁言看着他,半晌才道:“如果讨厌你,我就不会回来了。” 克里的变化太大了,大的让祁言有些接受不了。克里他现在是小心翼翼,还是……双重人格? 长久的压迫让他的心境开始畸变,祁言没办法时时刻刻在他身边。 “克里,如果不想再过这种生活的话,就自己搬出来吧。”顿了顿,他接道:“希拉尔伯爵应该不会在意自己不喜的庶子搬出来住的,相反,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他还会给你生活费。” 克里垂着头,默默的听着,也不说话。 “克里,你有听我说话吗?” “言,你也觉得我应该躲起来,默默无闻的度过一生吗?” 自己的话被曲解,祁言有些无奈,他叹口气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还记得我一开始的目标吗?”克里的神色辨不出喜怒:“我说过,我想要变强。” “离开这里,不会阻止你变强,反而能让你变得更强。” “可我不甘心让那些人心安理得的活着!”克里歇斯底里地喊出这句话。 是的,不甘心。因为想要报复,所以要做的更绝!不在意现在是否被欺辱,相反,笑到最后的一定是他克里.希拉尔! 祁言愣住了,张了张嘴,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是什么使他心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是仇恨。 原来,他的决心已经不止是变得强大那样简单了。 “克里。” 良久,祁言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没有办法评价你的决定,我只能告诉你,请好好对待自己。” 不管是什么决定,你觉得对自己好,那就去做吧。 祁言游回海底的时候,克里还坐在礁石上,望着那抹让他心猿意马的浅蓝色消失在被夜空映的发黑的海水中。 ——他支持自己吗? 支持吧…… 拜托。 当病态伯爵男主被掰弯(7) 事态变迁是什么概念? 祁言从来没想过,克里会将希拉尔伯爵的一切社交政治计划透露给瓜圭斯伯爵。同样的,也从来没想到短短的半年时间内,希拉尔伯爵已经开始被勒令下位,开始选择下一位伯爵的继承者。 “你是没有看见他被女王的使者勒令退位时候的脸色!”克里兴奋的与祁言讲起这些:“他脸色发白,像是世界末日了一般!支支吾吾的,肥胖的身材都无法单膝跪地,还是汤姆那个‘孝顺’的大哥扶他跪下的。” 说道‘孝顺的大哥’时,克里的脸上闪过一丝鄙夷与嘲讽。 真的孝顺么?谁不知道,希拉尔伯爵下位了,他就是最好的继承者,心里指不定怎么开心呢。 克里经常会说这些事给祁言听,祁言只是静静地聆听,从来不发表意见,克里已经习惯了。 “阿言,如果我坐上了伯爵的位置,你会高兴吗?” 祁言垂眸,沉吟片刻,轻声道:“我会为你高兴。” “只是为我高兴,是吗?”自己却不快乐。 祁言拨弄着清澈的海水,叹口气:“克里,我希望你能脱离这个圈子,真真实实地做你自己就好。” “阿言……你还是不懂我。”怎么可能就这样躲开,任由他们逍遥呢。 不知道是谁说过这句话,好人不坏,永远都不会受到关注;而坏人从一开始,就是万众瞩目的。 “阿言,我也曾期待过,那个男人只是怨我没有魔力而已,说到底我还是他的孩子,他不会对我不管不顾的。”克里自嘲的轻笑:“被打的满身是伤,我躺在床上一眨不眨的望着门口的方向,希望他会悄悄过来,即便没有柔情,就是留下一瓶药水,也好。” 可惜,那都是奢望。 祁言没有再坚持自己的意见,克里心中的苦,是他没办法体会的。 “那就放开手去做吧。” 得到祁言的鼓励,是克里最开心的事情。 [克里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70] 希拉尔伯爵彻底下位了,那么下一任伯爵继承者的战争就很激烈了。希拉尔伯爵身为被女王勒令下位的伯爵,没有资格参加这次的选举。 这几日,克里忙得焦头烂额,一边笼络人脉,一边提防其他兄弟下黑手,已经好几天没有跟祁言好好聊过天了,晚上来到海边,也只是待几分钟就离开。 祁言倒也乐得自在,克里这样的状态总比每日阴沉无声要好得多。 日子在指缝中溜走,马上就要寒冬了,祁言必须再次返回火山海过冬。临走前,克里坐在礁石上,身上穿的是比以往华贵太多的修身燕尾服,凌乱的发丝也被一根一根的搭理干净,用发蜡固定处帅气的头型。 看着祁言的鱼尾,克里问出了自己早就想问的问题。 “阿言,你能变作人型吗?” 祁言一顿,没有往别处去想:“可以。” “那变作人型,就不需要待在海里了吧?” “不,总归来说,我还是鱼。”祁言向他科普道:“离开水,我的鱼尾会自动化作人类的双腿,但是只能维持两周。两周后,人鱼就会因为缺少水的滋润而死亡。” 克里掩下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那么……请再给我一个拥抱吧。” 离别时,总要有拥抱。 不过祁言迟疑了,克里这一身衣裳可比去年凛冬时的那身好太多,他满身的海水贴上去,还不给弄脏了。 “拥抱就不用了,等开春我再回来的时候,希望你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克里隐隐的收回刚要张开的双臂,勾唇一笑:“当然。” 少年真的长大了,虽然没有像样的成人礼,但他依旧长大了。越来越帅气,不知道是继承了母亲的美貌还是父亲的精明,这样看去,克里真的是尔里城数一数二的青年。 “祁言,我向你保证,等你回来,这个城堡就是我的。” 希拉尔邸宅,偌大豪华,而克里能说了算的地方,只有侧门的圆塔而已。 祁言破天荒的勾起嘴角,牵起一个浅笑。 “我会看着你成为伯爵的,朋友。” 说完,祁言纵身一跃,美丽的鱼尾从海底露出,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伴随着他扭动的动作,喷溅出点点水花。 克里抹了抹喷在脸上的水珠,心中俨然升起一股失落感。 祁言不在,这个世界仿佛都没了滋味。 这一年的寒冬,大陆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先是希拉尔伯爵被爆贪污,女王亲自派使者宣读他下位的消息;其次便是希拉尔伯爵之位的战争。希拉尔伯爵的五个儿子全部牵涉其中,令人震惊的是,希拉尔伯爵的对手瓜圭斯伯爵竟然联合其他贵族簇拥希克里.希拉尔上位,一时间,这个从来不出现在世人面前的庶子一下子火了起来,令整个事态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书房内,克里烦躁的将文件扔到地上,狠狠地踹了两脚才罢休。 ——又是这样的报道!庶子!庶子!庶子! 克里的兄弟也是抓住了克里唯一的把柄,企图用嫡庶之分将他永远的踩在脚下。 是的,绑上希拉尔的身份,他永远只是个庶子而已。 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教育,没有魔法天赋,单凭瓜圭斯伯爵和他的党羽的支持,是玩玩不够的。 自身的能力有限,外界的人再簇拥,也没有办法。 瓜圭斯伯爵早就放话了,他能做的只有支持克里,至于克里本身的问题,还需要他自己去解决。 “现在的你看起来像一只迷途的羔羊。” 书房门口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甜美和柔软的语气让克里眉心蹙起。 回头看去,果然是一身白色教服的娜沙。 “你是怎么进来的?” 自从希拉尔伯爵下位之后,克里搬离了圆塔,在城堡里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娜沙面带端庄的笑容,提着裙摆走进来,镶着蕾丝边的米白色皮鞋若隐若现。 “克里,我的承诺依旧有效。” 娜沙来到克里的身边,踮起脚,缓缓靠近他。 “那么我再问一次。” 粉嫩的唇瓣停留在克里耳边连三厘米处,微微吐气,格外诱人。 “你愿意与我合作吗?” 当病态伯爵男主被掰弯(8) 事情有了新的变化,就像滚滚翻腾的海水,潮起潮落。 这个冬季最后一件惹人唏嘘的事情,就是…… 克里.希拉尔和娜沙圣女,在上帝的见证下,成为了夫妻。 呼声有之斥声有之,不过谁都无法改变,克里在瓜圭斯伯爵与光明圣殿的拥护下,稳稳地坐上了希拉尔伯爵的位置。而娜沙,自然成为了希拉尔伯爵夫人。 这天,克里比任何时候穿的都华贵,他站在希拉尔偌大的城堡面前,嘴角若有若无扬着弧度。 ——这里,终于是他克里的了。 他完成了对祁言的承诺,即将入春,他又能看见那抹耀人的浅蓝色。 克里此时的表情,如痴如醉,仿佛看待一件完美的雕刻品,虽然这城堡已经居住多年,外在陈旧,内在奢华。 “克里!你个小畜生!” 身后的马车里传出难听的辱骂声,克里不以为然,这个词从他记事的时候就开始听了。 优雅的转身,被新管家扶上马车,克里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大哥汤姆,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我是畜生,那你是什么?”克里冷笑着:“你可输在了我这个‘畜生’的手里。” 汤姆本就奸细的眼眸眯起,面部愤怒的扭曲:“你以为你可以得意多久?哼!娶了圣女就能得到一切吗?别做梦了!见鬼去吧!” 克里无所谓的把玩着大拇指上的戒指,神色平淡:“大哥的嘴真是一点都没变呢,依旧那么臭。” “呵!小畜生!摆出这副姿态给谁看?你的那些拥护者?呵,让我想想,都有谁……”汤姆突然睁大眼,扬起一个无辜却极其放肆的笑容。 “如果我这个做哥哥的没记错,你有个人鱼朋友吧……叫什么来着?” 克里面不改色的脸终于变了,他迅速伸出手掐住汤姆的脖子,渐渐用力,眼中闪着无比淡漠的光芒,脸上蒙上一层微微的怒色。 “你。”他的声音如同落入冰窖般冰寒:“做了什么?” 汤姆的脸色越来越红,青筋暴起,眼睛也发昏,可他依旧不怕死的轻笑着,道:“你猜……” 克里的手越发用力,汤姆翻着白眼,似乎下一秒就会归西。 这时,管家突然冲上来拦住了克里,将他的手掰开,劝阻道:“伯爵大人,此刻要是杀了他,会被落下话柄的!” 是的,预计把汤姆等兄弟送到蛮荒之地也是为了不落下话柄,如果他刚刚坐上伯爵的位置就弑父杀兄的话,难免会被民众非议。 克里松开手,拿过一旁的手绢擦了擦,如同看一件死物一样看着咳嗽的汤姆。 “不用把他送走了,汤姆哥哥以前对我可是很好的。”话落,他轻笑一声:“现在我坐上了伯爵的位置,自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汤姆最后的下场谁也不知道,包括那位管家。不过管家可知道,那位伯爵夫人在城堡里可是一点威严都没有的。 管家已经不止一次看见伯爵夫人光芒背后的苦涩,以及伯爵大人的冷漠与无情。 虽是夫妻,却从来不同睡,甚至房间都不在一起。不在一起用餐,也从来不说话。 管家跟在克里后面,看见迎面走来的娜沙,心里忍不住叹息。 “克里。”娜沙叫住他,神色有些不大妙:“我要跟你单独谈一谈。” 克里淡漠的看着她,仿佛看得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另外一个陌生女人:“没什么可谈的。” 说完,就要绕过她。 娜沙的端庄再也绷不住了,她咬碎银牙,回头狠狠地瞪着克里:“原来你只是利用我吗?!” 这句话成功的让克里停住了,余光看见管家疑惑的神情,克里的眉心深深蹙起。 “把文件送去书房。”对管家说完,克里阴沉的眸光落在娜沙满是不甘的脸上:“你跟我过来。” 终于争取到了单独相处的机会,娜沙拢了拢鬓角的发丝的,趾高气昂的跟了过去。 来到城堡后面的一处小花园里,克里坐在石亭的椅子上,嘲讽的视线与娜沙相对:“怎么?开始不甘寂寞了?” 入骨的话让娜沙脸色一僵,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原状:“克里,你和我是夫妻,是要共同扶持到老的。”优雅的走上石阶,坐到克里的旁边,玉白的手抚上克里消瘦的脸庞:“你瞧瞧你,这样没有休止地工作,都瘦了。” 克里毫不犹豫地躲开她的触碰,轻哼一声:“有什么就说。” “你知道吗克里,我是个女人。”娜沙眉宇间升起一股忧伤:“嫁给了你,我将会把自己的身心都交给你,但是……请你不要无视我好吗?我们之间除了合作,可以荣升为爱。” “因为觉得合作不划算,所以开始真正的惦念起‘伯爵夫人’这个位置了吗?” 克里轻笑一声,毫不留情的将这些话说出来。 娜沙脸色发白,从幼时便受人尊敬的她从来没有被说得这样不堪! “克里!我希望我们可以心平气和的谈!” “放弃吧。”克里摆摆手:“伯爵夫人的位置,不会是你的。” “克里!”娜沙端庄的神色终于崩塌,她对着克里叫道:“你我已经在上帝的见证下成为了夫妻,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 娜沙不明白,从头到尾,她对这个男人了解的都太少了,可抛开庶子身份的他,真的很吸引人。 小时候第一次见面,娜沙就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渐渐长大,他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合作只是互相索取,克里需要光明圣殿巩固身份,她又何尝不需要一个贵族的男人来维持自己在外界的形象呢。 ——伯爵夫人这个称呼,真的太吸引人了。 “克里,抛开一切,你会发现,我是最适合你的女人。” 娜沙的举止教养是无人取代的,从小被看做圣女的她,接受了最完美的礼仪和教养,所有人错,她都不会错。 这样光芒四射的自己,竟然被这个男人视作无物,她怎么能甘心! 当病态伯爵男主被掰弯(9) 娜沙觉得自己已经放低了姿态,克里不应该拒绝自己。 可是偏偏克里拒绝了,并且拒绝的毫不留情。 “协议摆在那里,别想做任何改变。”克里冷哼一声:“光明圣女?也不过如此。” 说完,不顾娜沙青红的脸色,克里大步离去。 ——呵,这个女人,跟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亏他一开始还觉得她像是身处迷雾之中,不易看透,没想到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 克里没有看见身后娜沙那隐匿在发间阴影处的扭曲脸庞,对于这个女人的防备,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万全之策。 光明圣殿也不是吃素的,只要娜沙借光明圣殿之口传出一点不利于克里的消息,刚刚坐上伯爵之位的克里很可能被顶上风口浪尖。 不过克里显然准备我行我素。 重新整顿了希拉尔城堡,克里动用人脉与金钱,将侧门的那片海域变成私人海域。 不去理会渔民的哀声怨气,克里甚至动用人力,准备建立一座海上水晶宫。这几天克里一直在研究图纸,准备在海域中央简历水晶宫,这需要大量的人力财力,娜沙为了这事与他争吵多次,都被他冷嘲热讽了回去。 ——水晶,应该会与那抹浅蓝色很配吧。 初春之前将水晶宫完工是不可能的了,克里只能期待明年,等凛冬之后,他就努力赶工,等祁言回来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海面冰川融化,祁言用五天的时间赶了回来,看见克里站在礁石上,身穿伯爵礼服迎接他的时候,祁言摆动鱼尾的动作一顿,放慢了速度游过去。 探出水面,祁言看着帅气的克里,淡漠的目光闪过一丝柔意。 “你做到了,克里。” 克里看着日思夜想的人,突然眼眶微红:“阿言,我很想你……” 祁言上前,拉近距离,冲着克里伸出手:“如果你想要拥抱的话,我不会吝啬。” 克里面露喜色,不顾自己身上华贵的服饰,一跃而下,激起层层水花。 “喂喂……”不要这样跳下来吧! 祁言后退一些距离,等克里可以平稳地浮在水面上的时候,才靠近过去,冲他张开双臂。 克里咧嘴笑了,仿佛白日里阴沉精明的那个伯爵大人根本不是他,而对着祁言的,才是真正的克里。 迅速游过来抱住祁言,像是那溺水的浮木,紧紧地抱住,好似要将他嵌入怀中一般。 一手向下,在祁言腰与鱼尾之间的肌肤上摩挲着。 “唔,克里。”祁言一向冷清的声音透着一丝轻喘:“那是人鱼的敏感处,不能乱碰。” 克里心有不舍,却还是把手上移到腰部以上的后背,应声道:“好好好,不碰。” 让克里心猿意马的鱼尾,在水中小幅度的摇摆着。 “阿言……”克里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一定要一辈子陪在我身边。” 祁言歪歪头,不明所以:“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只要答应我就好!”克里的声音突然放大,甚至有些焦急。 祁言愣了愣:“我当然会陪着你……可你的情绪太不对劲了。” 被祁言说的一怔,克里慌乱的抿唇,声音更加颤抖:“没、没什么……你陪着我,我会很开心。” “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能一辈子和我在一起,克里。”祁言轻抚他的发丝:“听说你结婚了?” 克里眼睛瞪大,连忙否认:“没有!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还没有恭喜你。”祁言声音淡淡的,却透着一丝诚恳:“也许我的祝福有点晚,但还是……” “不——!” 克里推开祁言,拥抱换做握着他的双肩,微微探头,将祁言要说的话尽数堵了回去。 唇齿交融,克里紧闭着眼,无意识的吮吸、啃咬,舌尖探进去,品尝那海洋独有的甜腻气息。 被吻住的气焰愣住了,他冰蓝的瞳孔等着克里,毫无预兆地承受着他的深吻。 两人都是初次拥吻,却异常火热。 不知过了多久,冰冷的海浪已经越过一波又一波,克里才缓缓放开祁言,受伤的黑眸泛着晶莹的流光。 “不要祝福我,我不想听见你的祝福……” 祁言的眉心轻轻蹙起:“我不会在意你刚才的举动,但是如果连祝福都不想听,我不明白。” 克里的神色变得惶恐,他拥着祁言,深怕他生气:“不要生气……这不是我想要的婚礼,所以不要祝福我!” 祁言一顿,然后轻轻推开他。 “什么叫不是你想要的婚礼?” 被祁言问的哑口无言,克里没办法说,他为了争夺伯爵之位,做了许多阴线之事。出卖父亲、流放兄弟、甚至违背自己的意愿,娶了娜沙……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见他闪躲的神色,祁言心中了然,可却无话可说。 良久,他不过是轻轻叹息。 “克里,我曾经说过,希望你能自由自在,做你自己。” 如果不开心,为什么要去做呢? “我一定要变得强大。”克里撇开慌乱,轻轻一笑,似是邀功般看着祁言:“你瞧这片海域!现在是属于我克里.希拉尔的私人海域!” 月光下,克里的目光闪闪发亮,透着一丝痴情。 “阿言,这是我送给你的。” 西方男人说情话的魅力和深邃的眼神是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包括祁言,越来越成熟的克里展现出他所有的美好,就像丑小鸭,总有一天会成为白天鹅。 “克里……” ——希望你亦如往昔。 祁言张了张嘴,并没有将下面的话说出来。 克里的目光依旧明亮,可瞳孔深处的迷雾中,透着的是日渐浓郁的疯狂与阴狠。 曾经的克里,内心深处,会有一处空白。一处没有人可以肆意涂画的空白。 因为那里,是他的真心。能改变那片纯白的,只有他自己。 祁言心中喟叹,事情仿佛已经往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了。 因为,正是克里自己拿起的绘笔,在那片清澈的透白上,染上了第一道污痕。 …… 之后,就会有很多道—— 克里亲自画上去的污痕。 当病态伯爵男主被掰弯(10) 克里变得忙碌起来。身为伯爵,很多事情必须亲自操办。可即便是这样,克里依旧每晚准时来到海岸边,像是往常一样,坐在礁石上与祁言说起陆地上的事情。 他日渐消瘦的脸让祁言不忍,便不然他再来看自己,偶尔休息一下。 克里没有发怒,而是一反常态的点点头,然后,他邀请祁言去希拉尔邸宅住几天。 “阿言还没有上过陆地上吧?”克里剥了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递到祁言的嘴边,他今天拿来的是水果。因为克里早就发现,比起那些腻人的糕点,祁言更喜欢果子。 克里突然邀请祁言去他的府邸,这让祁言很是惊奇。 “的确从来没有去过陆地上,不过……” “那就没问题了吧?”克里的眼睛亮亮的:“有我在,不会让阿言受伤。而且只是在我的邸宅的话,离海域这么近,不会出问题的!” 话已至此,祁言不会再拒绝克里充满希冀的目光。 “那就明早吧。”祁言拂了拂水面:“人型的话,我只能维持一周。” 一周是祁言最大的极限,因为他从来没有涉足过陆地。就像是熟能生巧一般,常常踏入陆地的人鱼可能维持时间更长。 这一夜,克里兴奋地没有睡好觉。他时不时从柔软的大床上坐起身,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扬起发自内心的笑容。 第二日天还蒙蒙亮,克里就起来了。他将自己的卧室好一阵打扫,里里外外都擦个干净。然后跑到浴室,将浴缸也洗刷干净,直到透着泛白的光泽才罢休。 “伯爵大人!” 门外传来一道极其惶恐的呼声,管家从门外走进来,看见克里撸上袖子,手里拿着毛巾在那打扫浴室,整个人都抖了抖。 “难道是女仆没有打扫干净吗!”管家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即便是这样,也不需要伯爵大人您亲手打扫啊,我会再找细心些的女仆来打扫的!” “哦不,管家。”克里的心情非常好:“今天我会邀请一名贵客来做客。” 管家心里松了口气,瞧伯爵大人这神色明媚的模样,这位贵客看起来大有来头呢。 “既然是这样,那我便命人收拾好一间客房……” “不需要客房!”克里挥挥手:“他与我同住就好。” 管家顿了顿,轻咳两声,壮着胆子问道:“冒昧的问一句,这位贵客……是瓜圭斯家的伽柏少爷吗?” “不是。”克里看他一眼,摆手:“去准备好早餐,多些新鲜的果子。” “哎?贵客马上就来吗?”管家有些手忙脚乱起来,毕竟伯爵大人的贵客,要是因为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怠慢了,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克里也不与他废话,直接整理好自己,然后穿上大衣,向外面走去。 屋里的管家望着克里的背影,悠悠的叹口气。 ——看样子今天的下人可不能懒散了,这位贵客,明显是伯爵大人心尖儿上的。 祁言从珊瑚丛中苏醒,一束阳光打进海中,祁言擦了擦眼,伸出手去触碰那缕光芒。 海底的世界要比陆地上简单的多。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道德常伦,入眼便是一片清澈的蓝色,令人神清气爽,仿佛那海花独有的香气弥漫在大海的每一处。 “阿言——” 大海之上突然传来一声轻唤,伴随着海的波动,传到祁言的耳朵里。 思绪被唤回,祁言一鼓作气,向着海面游去。 “阿言!” 祁言刚刚冒出个头,克里便迫不及待的招手。祁言游过去,见克里受伤捧着一摞衣衫。 “这是什么?”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衣裳!”克里开心道:“虽然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子的,但你可以穿上这套衣服去选你喜欢的,我都买给你!” 祁言点点头,道:“你想后退。” 克里依他的话向后退去,祁言感受着波浪的涌动,突然跃起,稳稳地落在了礁石上。 那条被泡在海水中的浅蓝色鱼尾终于完完全全的暴露在空气中,泛着梦幻的光泽,克里看呆了。 接着,就像是魔术一样,那条鱼尾在肉眼能看见的速度下缓缓边做一双修长笔直的双腿,常年不接触阳光的皮肤白的透明,带着点点水珠,有种别样的诱惑。 克里咽了咽口水,忍不住蹲下去,缓缓将手探向祁言的胸膛。 没有防备的祁言就这样被袭胸了。 祁言沉默的看着覆在胸上的手,淡漠的视线上移,落在克里茫然的脸上。 “克里……”祁言意有所指:“你在做什么?” “额。”克里连忙收回手,脸颊微赧的别过去头去:“你先穿,穿完叫我……” 说完,把衣裳往祁言的怀里一塞,脚步慌乱的跳下礁石。 阴影中,克里红的快要熟透的脸仿佛在滴血。 祁言穿好衣服,这一套衣服都有点大,但是穿着勉强是那回事,也不是大的奇怪。 “好了,你看看……你在那做什么呢?” 祁言茫然的看着克里捂着脸的模样,不明所以的问道。 克里连忙缓解了自己激动的情绪,转身看见祁言身穿自己的衣服,虽然不是很得体,但却洋溢着一股冷清文雅的俊美。 这样的祁言,只为他一个人展露。 ——已经超出了朋友的概念,那么再多一些感情,也是值得被原谅的吧。 “我们去城堡吧。” 祁言唤着克里,克里从遐想中回神,应声跟了上去。 果然,祁言就是祁言……克里的嘴角扬着不可名状的笑意。 从侧门进入,克里带着祁言,先去了与他童年相伴的圆塔。 “两年前,我还住在这里呢。”似是嘲讽般轻叹一声,可话语深处,又那么悲凉。 祁言在这小屋子里转了一圈,打量着道:“还不错,至少我很喜欢。” “那是因为阿言你从来没有这样的住所啊。”克里无奈的摇头,笑道:“在人类的世界,这样繁华的邸宅,却住着如此简陋的房间,仿佛在昭告世人,这个人——是不被重用的。” “我以为我会一辈子都待在这里。” “直到遇见了你,阿言。” ——你是我生存的动力,你是我拼了命要保护的。 曾经是朋友,那现在呢? 对不起,也许我已经没办法再与你分开一个凛冬那么久的时间了。 度日如年的话,这样的分离,就是在要我的命。 当病态伯爵男主被掰弯(11) 希拉尔伯爵府邸迎来了一位克里伯爵非常重视的贵客。女仆在前厅打扫的时候,就看见平日阴沉不定的伯爵大人笑容满面的将一个俊美的不似人类的男人领进前厅。 “这里就是邸宅的前厅,如果你累了,可以在这里休息,想吃什么喝什么,叫女仆来做就好。” 克里牵着祁言的手来到沙发上坐下,唤来女仆:“去泡一壶红茶。” 女仆应声退下,临走的时候好奇的看了祁言好几眼,毕竟这人生得俊美,还被伯爵大人这般招待,难免好奇了些。 女仆离开后,克里才重新露出笑容,对着祁言似是撒娇道:“喜欢这里吗?喜欢的话,你可以一直在这里,当做自己的家!” ——这里的一切都给你,我也给你。 祁言倒是认真的看了一圈,若有所思道:“太过华丽。” “你不喜欢这样的吗?”克里连忙道:“我也不喜欢!正巧,我要把这里好好改造呢!” “克里,你要随你自己的心。”祁言看着他认真道:“不要在意我,我住哪里都好。” “可我想让你开心。” 克里的话让祁言无话可说,克里总是在为他着想。正准备移开话题的时候,身后的楼梯上突然传来一道端庄温雅的女声。 “啊呀,家里来了客人啊。” 娜沙从二层走下来,她精致的脸上擦着白粉,透出红润的脸颊,嘴唇也被抹上口脂,贵妇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祁言感觉到,克里的脸色在看到娜沙的一瞬间便阴沉了下来。 娜沙买着优雅淑女的步伐来到祁言的面前,一副主人的姿态俯视他。 “我是克里的夫人,娜沙.希拉尔。”说完,她行了一个淑女礼:“对于您的突然造访,我们没有做好准备,真是失礼了呢。” 祁言面不改色的回答道:“不是突然造访,克里早就知道,你们也不用觉得失礼。” 原本只是因为家里有贵客要来,而她却没有接到克里的任何通知,气愤之余的娜沙过来就是为了气克里的,没想到却被祁言一噎。娜沙这才正色的看向祁言,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 这个男人非常俊美,不像是人类,倒像是精灵。不过他并没有尖耳,却有着晶蓝色的眼眸……不是精灵,也不是地精、矮人那般粗俗的种族了。 娜沙心中精明地算着,面上做足了姿态:“原来克里早就知道啊!” “嗯。”祁言应了一声,转头看向克里,询问道:“你的妻子?” 克里面色发黑,他沉吟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不过你要带我来的事情,没有和她说吗?” 克里别开头:“没有必要。” 如此直白的嫌弃之意让娜沙脸色发白,她瞪着克里,咬牙切齿道:“克里,客人还在!” 在娜沙的印象里,对外,克里还是需要跟她做足样子的…… 然而,克里下面的话几乎是给她当头一棒。 “阿言不是客人。”克里冷冷的扫她一眼:“比起你,阿言与我更加亲密。” “一个男人?!”娜沙的嗓音蓦地提起来,格外尖锐。 克里不悦的站起身,也不予娜沙说话,而是拉起祁言,向着二层走去。 “克里!” 娜沙在后面叫着他的名字。 “克里!我要你站住!” 克里没有丝毫的停留,似乎任由她这样闹下去。 躲在幕帘和墙角处的女仆和侍者越来越多了,对着娜沙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娜沙气的喘息,她等着克里与祁言的背影,久久不能平息。 克里带着祁言来到自己今早打扫的赶紧的卧室,进屋后将门锁上,然后转身抱住祁言。 将脸埋进祁言的脖颈,克里深嗅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 “克里?”不明所以的声音响起。 克里拥紧祁言,热气喷洒在他的脖颈间:“让我抱一会吧。” ——想要抱你,已经想了两年了。 祁言回抱着他,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等待他的心情平复。 克里这样性格的人,不需要同情和忽视,而是需要陪伴。 静静的陪伴就够了,正因为这样,克里才会对祁言上心。 “阿言……” 良久,克里悲凉而空洞的语气响彻屋内。 “我好爱你。” ——好爱你,爱的无法自拔,真想就这样,抱着你一辈子……你在我的怀里,只在我怀里。 “克里……” “你说你也爱我,快说呀,我等着呢。” 克里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能感觉从喉咙里划过的苦涩,渐渐流进血液中。 ——快说你爱我啊,不然……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的。 祁言目光无神,淡淡的眺望着远处橱柜上华丽的银器摆设,覆在克里后背的手缓缓落下。 “克里,你有妻子。” 一个事实,将克里打入地狱,不能翻身。 克里的眸光变得暗淡,然后深邃的像是黑曜石,一片漆黑,看不清当中的情绪。 “这不是我想的啊,阿言……”刚刚的恳求与慌乱消失不见,克里的声音突然冷静了下来,听不清当中的情绪:“这不是我想要的婚姻,我爱你,我想要你。” “克里,凡事有始有终。”祁言轻声劝道:“你的妻子,她也许比你想象中的要依赖你。” “与我无关!”克里的声音突然变得疯狂,他一把握住祁言的肩膀,黑色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为什么这样向着她说话?!她不论怎么样都与你没关系吧!你只要看着我就好了!” 肩膀如被铁钳夹住了一般,克里非常用力,祁言吃痛,眉心轻轻蹙起:“克里你……” “阿言……”忽然,克里的态度又软化了下来,他小心翼翼地看着祁言,满是歉意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定弄疼你了……对不起,不要生我的气……” 这样的转变让祁言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他缓缓拨开克里的手,向后退了两步,保持距离。 “克里,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阿言……” 如果幼犬般低唔的声音让祁言心里微颤,克里抬起头,祁言愣住了。 那张帅气坚毅的脸上布满了泪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如同打在祁言的心中。 ——这个男人,在哭。 当病态伯爵男主被掰弯(12) 这个男人,在祁言的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阿言……”他低喃着,泪水布满脸颊,滑落地上。 祁言怔了怔,他没想过一个男人竟然会有这样多的泪水。忍不住的伸出手,轻轻抚上他满是泪水的脸颊。 “克里,你该清楚……” 如果决定了某件事,就要做到最后。 “我什么都清楚啊,阿言……”克里紧紧抓住祁言的手,脸颊在手心蹭了蹭:“说爱我。” 祁言看着他,淡漠的目光透着一丝心疼:“克里,说出来的话,之后不论发生任何事情都无法改变了,你和我,都需要去承担。” “不需要阿言承担,我会接受一切后果!”克里氤氲着雾气的瞳孔闪现一丝光亮。 祁言轻轻叹口气,看向克里的视线也透着一丝笑意:“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你结婚了。一个自称你大哥的男人告诉我的。” “什么?”克里一愣。 “我很好奇他为什么会大冬天追到火山海去,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消息。” 克里沉默的抿着唇,不说话,可周围的气温明显下降了。 “他的目的我不清楚。”祁言顿了顿,缓缓上前一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但我知道,听闻你结婚,我非常不开心。” 听到祁言的话,克里蓦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祁言浅笑着对上他的眼眸,淡声道:“我知道是为什么,你知道吗?” 声音带着满满的诱惑力,克里点点头,迅速用深吻堵住了祁言的嘴唇。逐渐热烈的深吻渲染了一室的气温,双手开始不老实,在那昂贵的礼服上胡乱游走,似乎在透过那薄薄的布料触碰里面那滑腻的皮肤。 吻滑落在脖颈处,轻舔细啄,勾着人类最原始的冲动。 被抱到床上的时候,祁言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他感受克里逐渐粗重的喘息和急切解开衣服的动作,不挣扎也不迎合。 [克里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80] 只是升了好感度,黑化度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突然,克里的动作全部停下了,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祁言纳闷的感觉克里从自己的脖颈处缓缓支起身子,视线闪烁着不可名状的光芒。 “阿言……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你怎么会这么想?”祁言轻轻抚上他的脸颊:“必须承认,克里,我没办法那么快接受我们俩之前的感情。因为当我意识到我对你的感情超乎朋友的时候,我同样很难接受。” “克里,我们都需要时间去思考。但是如果你想要,我会毫不犹豫地给你。” 祁言轻叹一声,勾起一抹淡笑。 这个世界里,祁言的心情有些慌乱,有点奇怪的慌乱。黑化度这种感情度是最使人阴晴不定的感情,这种感情可能毁了一切,也可能成就一切。 对于克里,祁言一直保持着攻略的心态,而直到刚才的那一刻,他才真的软下心来。 克里哭泣的时候,他真的感觉到,这个男人对他的依赖和真心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如果说祁言是克里的第一个朋友、第一个爱人,那克里是祁言的什么? ——第一个可以软下心来的攻略目标。 祁言的话让克里沉默很久,但是那温暖的触碰,让他悲凉的心渐渐回温。 最后,他轻轻躺下去,抱住了祁言。 “睡吧,阿言。” 热气喷洒在祁言的耳廓,伴随着克里独有的气息,祁言缓缓入睡。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祁言就没有碰到过柔软的床铺。莫名暖心的躺在床上,就是这样,沉沉的睡过去就好。 感觉到身边人的呼吸平稳下来,克里睁开眼,一眨不眨的望着祁言。 ——如果只有这种方法能把你留在身边的话,请原谅我的自私。 - 祁言从来不知道,黑化度到一定程度,会产生这种诡异的……y? 水晶棺一样的容器很大,可以看清楚外面的世界。祁言的双腿化作鱼尾,满是水的水晶棺中缓缓游动,却没办法做出太大幅度的动作。 局限于这个不大也不小的水晶棺中,祁言拍打着水晶壁,希望能来个人将他放出去。 自从那日沉沉的睡去之后,醒来便是在这样的一幅景象。 祁言一下子就想到了克里的黑化度,心中微惊。 不停地拍打着水晶棺,直到一道身影慢慢的站到水晶棺前。 “克里!”祁言叫了一声。 克里面带笑容,双手隔着水晶棺,覆在祁言撑在水晶壁上的手,像是隔着冰冷的水晶相握一般。 “阿言,这才属于我的阿言……” 那痴迷的目光和带着病态的笑容,祁言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这是囚禁我吗?”祁言看着他,眉心微蹙:“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样才会属于我啊!”克里说的理所当然,眉眼间的笑意不是假装出来的:“阿言,我真的很开心。未来,我会给你建造一座水晶殿!” “克里,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祁言的心里升起一股怒气! “我在留住我爱的人。” 克里的视线含情脉脉地落在水晶棺中的祁言身上,那条浅蓝色的鱼尾,与水晶的颜色,刚好相配。 “克里,你这样做只会让我离你更远!” “不会的!”克里急急地反驳:“你在我的视线里,怎么会越来越远?” “这不一样!” “阿言,别离开我……”克里的声音充满了祈求:“对不起,用这种方法留住你,但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在这里,就算是冬天你也不需要去火山海了。” “我会在这里永远的陪着你,我去哪儿,都带着你。” “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 “阿言,你是我的。” …… 就算违背全世界的意愿,我也会永远的留住你。 克里的疯狂已经让祁言震惊的无法说话了。 ——这、这难道就是十点黑化度的结果吗?! 震惊的眼眸渐渐变得平淡,如往常一样,淡漠的仿佛不在意世间任何事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 祁言轻轻摆动鱼尾,将身子翻过去。 “那么,你将不会再听见我说话。” 当病态伯爵男主被掰弯(13) 祁言已经三天不吃不喝了,也没有说话。 人鱼的身体对食物的需求不像人类那样频繁,就算再坚持一周,他也不会有问题。 可克里就不这么想了。 祁言的绝食与拒绝交谈让他慌乱不已,他像是个无措的孩子,对待祁言,他没有一点办法。 “阿言,吃点东西吧……”克里轻声劝着。 祁言不予理会,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 “阿言……”克里的表情像是要哭了一样。将手里新鲜的果子放下,克里没有丝毫伯爵形象的坐到地上,背后靠着水晶棺。 “你怪我,我不生气……但请不要伤害你自己。”克里的声音充满了恳求:“这是我对你表达爱的方式啊,为什么不理解呢?” 良久的沉默让两人之间的气氛陷入尴尬之中。 克里站起身,将果子放在那晶管中,苦笑一声:“吃点吧,我会心疼。” 说完,异常落寞的背影缓缓走出这间屋子。 自从被关在这里,祁言从来没有看见过其他人来这间屋子,每次看见的只有克里。 ——大概没有人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里吧。 在好感度未满的时候,克里的心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才促使祁言被关在这里。谁曾想过,只不过是一晚上的时间,克里便会做出如此的举动呢? 鱼尾在这不大的水晶棺中缓缓摆动着,这里与大海不一样,味道也是清淡至极,没有大海深处的那股鲜潮的味道。 必须想个办法出去,并且将黑化度降下来,否则这次的任务很可能便会走向失败。 - 克里从密室里出来,气色不佳的坐在椅子上,面对着一摞摞书信与文件,他没有丝毫的欲望去批改它们,即使他身为伯爵,而这些事情是他应该做的。 刚刚坐下十分钟,书房的门便被敲响。克里抬眼望去,只见一身粉色大摆裙的娜沙走进来,神色冷清严肃,与往常讨好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克里,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了。” 克里一手捏着眉心,另一只手的手指在桌上不轻不重的敲着,眉梢轻挑:“谈什么?” “关于那份合作。”娜沙轻笑一声:“终止吧。” 克里闻言一愣,接着便是破天荒的笑容:“你竟然这样识趣,那真是太好了。” “克里,你以为我会这样简简单单的放过你吗?”娜沙冷笑着,明显是来宣战:“我不会让你好过,得罪了光明圣殿,身败名裂已经算是轻的了。” “我拭目以待。”克里挥挥手,算是下了逐客令。 娜沙脸色发白,她以为,涉及到利益,克里会做出最后的挽留。 克里刚刚上位,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娜沙都知道,不论是从港口进来违规货物、还是杀害老伯爵、流放亲兄弟,这些事情公之于众,克里就算真的完了。 但此刻他明显不为这些事情烦心,也不担心自己会说出这些事。 “克里,你别以为我不敢。” “想要怎么做是你的事情,无所谓。” 娜沙的眉头皱起,甚是不解地问道:“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果决?那个男人?” “与你无关。”提到祁言,克里的声音有些冷漠:“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试图从我这里得到任何关于阿言的讯息。” 被自己看好的男人这冷硬的回绝,娜沙始终阴沉的脸色终于升了些怨恨。 “那么请你做好准备吧,克里伯爵!” 估计将‘克里伯爵’这四个字加重,娜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 希拉尔伯爵与光明圣女解除婚约这件事在尔里城掀起了轩然大波。他们都认为自己被希拉尔伯爵欺骗了,而可怜的圣女只不过是他上位的垫脚石而已。 一时间,辱骂与冷嘲如大浪般袭来,席卷了整个尔里城。 在这样的处境下,圣女娜沙站出来,可怜的向世人宣告了克里如何欺骗她的真心,但她在发现克里一些不正当的行为之后,果断的离开了他! 这番说辞在城民的心里起了很大的影响,至少现在所有人都认为克里是欺骗感情的渣男了。 而整件事情的男主人克里.希拉尔,竟然没有公开回应这件事,反而选择了无视。 时间能平复一切,就像舆论,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慢慢消散。 娜沙咬碎了一口银牙,好像她所有的作为都是供人玩笑的小丑一样。 一拳打在棉花上,娜沙知道,接下来不管她再做任何举动,都不会得到克里的回应。 而此时的克里,比起外界的舆论,好像更加在意儿女私情。 “阿言,这种果子很好吃,我派人去精灵的地盘上买来的。” 克里将一种嫩黄色的果子放进了食槽中,祁言淡淡的看了一眼,没有理会。 “阿言,就算是生气,也要好好吃饭吧。”克里现在的心已经非常平静了。 从系统那里知道外界已经对克里进行舆论轰炸的祁言不明白,为什么克里还能如此平静。伯爵之位是他一直想要的,是他费尽心思夺来的。 “说起来,阿言。”克里突然邀功般笑着:“我和娜沙分开了哦,现在的我,只属于你。” 祁言心中一愣,随即便是一片了然。 ——一定是娜沙动用外界的力量准备报复克里。 事到如今,祁言不能再沉默了。 泛着晶莹的光泽的晶蓝色眼眸缓缓睁开,直视着克里逐渐露出欣喜的眼睛。 “克里。”人鱼的声音带着丝丝诱惑:“我一开始就说,你要开心。” “开心!阿言跟我说话,我就开心!” “为了权势,你做了这一切。而现在,为了私情,你准备再赔掉这一切吗?” ——偌大的城堡,伯爵的头衔,用不完的金钱,使不尽的权利。 只要一不小心,一夕之间,这些都会化作清晨时海上升起的泡沫。 笑眯了眼,克里无所谓:“只要是为了阿言,赔上这些又会怎么样。” “你真的爱我吗?” “当然。” “不是因为依赖,所以想要看着我吗?” “……” “克里,你自己的内心呢?” “阿言你不……” “克里,你要是真的爱我,我就不会被圈在这水晶棺中了。” 祁言用那轻描淡写的语气陈述了一个事实。 ——你的依赖,已经蒙蔽了你所有的真心。 当病态伯爵男主被掰弯(14) 有些事情比想象中来得更快。 原本舆论逐渐平复的时候,安静多日的娜沙突然借着光明圣教的名义,将克里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其中包括希拉尔老伯爵的落败原因。一时间,瓜圭斯伯爵也处在了不利的舆论中。 “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瓜圭斯伯爵气愤的摔了杯子。 伽柏在一旁看着,还带着一丝婴儿肥的小脸浮现出尴尬的神色:“父亲……” “哦,我亲爱的儿子……”瓜圭斯伯爵意识到自己吓到了伽柏:“这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自责。” “可是父亲,克里哥哥也不是故意的。”伽柏还在帮忙说好话。 说起克里,瓜圭斯伯爵的脸色就非常难看:“哼!还是个毛头小子,就敢不和我商量,肆意与圣女解除婚约。希拉尔家的落败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父亲,再帮帮克里哥哥吧!”伽柏请求。 瓜圭斯伯爵怎么可能还帮克里?现在的他亦是深陷舆论的漩涡中,自身难保。 “伽柏,最近不要去找克里了。”瓜圭斯伯爵下了命令。 伽柏虽然与克里是好友,但也无法在这样的情况下再为他求些什么。 克里的处境非常被动,现在城民反对他的势力越来越多,甚至有人堵在城堡门口。再这样下去,女王听闻这件事,他就会成为第二个希拉尔老伯爵。 “大人,这是今天的文件。”管家走过来,手里捧着一摞书信:“大人,外界反对您的声音越来越大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克里烦躁的看他一眼:“不用管!” “可……” “把文件放在这,然后出去。” 管家悠悠的叹口气,心中感叹,他这个管家算是做到头喽。 文件上面的字像是一串串麻绳一样,扰乱克里的心。烦躁的扔下手中的羽毛笔,克里站起身,在书架上随意摆弄了两本书,另一侧的书架缓缓移动,露出后面的密室。 克里走进去后,书架应声关上。书房的温度缓缓消散,仿佛里面从来没有人一样。 “阿言。” 在水晶棺中闭目的祁言突然听到身边传来轻浅的呼唤,他睁开眼,冰蓝色的眸子里映出克里的身影。 隔着水晶棺,克里满目的笑意:“果然,看见阿言我的心情就变好了。” “你现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祁言轻声道:“克里,去澄清那些谣言。” “那些是事实。”克里苦笑一声。 “不反驳,事情就会愈演愈烈。”祁言动了动鱼尾,很久没有游动的他身体状况有些不太好:“娜沙就是希望你不反驳,不要随了她的意。” 克里沉默着,对于祁言的话没有赞同也不没有反驳,只是淡笑地看着祁言。 又是这样,克里总是这样看着自己,不说话,却流露出满足的神色。 这样的克里,祁言讨厌不起来。 ——他从来没有得到过亲情,被虐打、欺辱,生活至今,他唯一的寄托,就是祁言。 “克里,你出去吧。” 不管结局如何,他都会帮克里的,无怨无悔。 物种的差异让两人之间产生了许多没有办法跨越的沟壑。 这次克里离开,便是有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再来。不知道他是怎么信得过一个女仆,让她每天来给祁言送食物,那女仆也是战战兢兢,每次放下东西看也不敢看祁言就走掉了。 祁言心中没底,更加想要出去。可是水晶棺明显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打开的,连食槽都是与水晶棺一体而成,根本没有出去的办法。 日渐低迷的祁言感觉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鱼尾不经常摆动,也有些僵硬。 这天,那个女仆依旧来送食物,祁言在她要离开的时候迅速叫住了她。 “我不会让你为难,你只要去告诉克里,我要见他就行。” 女仆似是胡乱的点了一下头,接着便快速离开了,祁言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对克里说。反正克里是没有来。 第二天,依旧没来。 直到又过了一个星期之久,克里才重新出现在这间密室中。 “克里!”看到他,祁言的眼睛瞪大。 “阿言。”克里应了一声,没有立刻走到水晶棺的旁边,而是来到另一侧的一副油彩画前,将它从墙上拿下来,路出里面的一个小机关。 克里深吸一口气,眼里尽数是复杂的情绪,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将手覆上去,轻轻转动那机关,水晶棺顶上的水晶缓缓移开了。 震惊铺天盖地的袭来,祁言觉得克里……大概要完了。 “阿言,一会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回来。” 头顶传来克里急促的嘱咐,他不顾衣服湿透,将祁言从水晶棺中抱出来。 “绝对不要回到这片海域了,知道吗?” “克里,发生了什么?”被抱在怀里,祁言抓住克里的衣袖:“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娜沙和汤姆在一起了。”说到这里,克里的声音透着一丝恨意。 本以为将汤姆放在自己眼皮底下可以尽情的报复他,没想到他却跟娜沙勾结在了一起,并且将人鱼的事情告诉了娜沙…… 他们用这件事大做文章,造谣克里囚禁其他种族而涉及到了种族战争。这件事传到了女王的耳朵里,便要带人来彻查。 如果祁言被发现,将会是被送入博物馆的下场。 克里深知,自己已经完了。失去了瓜圭斯伯爵的庇佑,他的伯爵之路已经走上尽头。 ——不过,他不后悔。 依旧是那条熟悉的路,从侧门出去,直奔沙滩。那块礁石,仍矗立在那里,没有丝毫变化。 将祁言放入大海中,克里心中眼中全是不舍,可却无可奈何。 “阿言,我……”张了张嘴,千言万语被哽塞在喉咙里,最终,化为三个字—— “对不起。” 回到大海的感觉非常好,祁言却没有离开,而是仰头,像是初次见面那样,看着克里,冰蓝的眼眸里虽是淡漠,却异常认真。 “克里,我走,你也走。” 如果女王知道克里杀了老伯爵,他的下场只会是一命抵一命。 当病态伯爵男主被掰弯(完) 面对祁言格外的担心的话语和目光,克里笑了,那甜蜜的目光留恋地锁定在祁言精致的面容上。 “放心吧,我不会坐以待毙的。” 祁言盯着他半晌,才突然来一句:“克里,你说过永远都不会骗我。” 克里的眼中闪过一瞬的心虚,不过只是一瞬,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当然,我永远都不会骗你。” 得到回答的祁言跃入海中,向深处游去。克里站在礁石上,直到日光从海面上落下去,昏黄变得漆黑,大海还是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响动,他才缓缓动了动僵硬的双腿。 ——对不起,我要食言了。 女王的旨意很快就下来了,克里.希拉尔伯爵用不正当的手段得到伯爵之位,并且残害老伯爵,流放亲兄弟,并且欺骗光明圣女的感情与真心。罪责重大,判处绞刑。 绞刑,一根绳子终结生命。 画地为牢,克里被关在侧门的圆塔中。 生是这里,死也是这里。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不知何时,娜沙出现了,一身高贵的教服穿在身上,凸显出她姣好的身材。 克里连看她都不愿抬眼,默默的抚摸着那浅蓝色的鱼鳞。那是祁言那夜睡在自己的床上,后来被他抱走时,自然脱落的。 浅蓝色……他最喜欢的颜色。 被无视的娜沙倒也不生气,她踏入这小小的屋子中,轻笑一声:“克里,你后悔么?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这么多。” 但凡你会装模作样,都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听说你放走了那条人鱼?”娜沙轻抚着柜台上的银色器具:“汤姆搜遍了整个城堡,都没有发现那条人鱼……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要和汤姆结婚了,我依旧是伯爵夫人。” “至始至终,只有你,败得一塌涂地。” “克里,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后悔药。” …… 娜沙的一番宣言,不过是强调了自己过得多好。汤姆身为克里的死敌,此刻却自然而然的坐上了伯爵之位,娶了光明圣女,一切光景都像之前克里的经历,只不过…… 克里换成了汤姆。 这是最让人感到生气的吧。 也许克里是真的不在意,他做的所有事情在其他人眼里都是失败的。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段无趣无味的人生中,那抹浅蓝,是他这辈子的光亮。 处刑的日子很快就来了,绞刑的刑架是架在大海之上的,因为隔门一松开,犯人的脚就会悬空,难免有些同党会在隔门处做手脚,让犯人无法顺利的死亡。于是,四周环海的尔里城便将绞刑架设在海面上,到时候就算隔板被做了手脚,放下去之后是一片大海,依旧没法做到缓解行刑。 也许克里是幸运的,因为他最爱的大海与蓝色,在他临死的时候,都看到了。 虽然,很想看看祁言。但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不要看见他比较好。 克里心里遗憾地想着,被推着坐上小舟,一路向那绞刑架划去。 望着来越来越近的绞刑架,克里心中异常安定,从来都没有这般平静过。就像是将死的人,徘徊在地狱的门口,简单的去想,只要门被打开,什么都结束了。 那一刻,克里是期待死亡的。 ——阿言,如果有来世……我会听你的,离开这个圈子,平平淡淡的去做个普通人。 [克里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90] 差一点什么,应该还差一点什么。 婴儿手腕般醋的麻绳被套在脖子上,克里似乎能听到岸边城民的辱骂声,但都很模糊,因为海潮翻滚的声音迷惑了一切。 海洋的清新的味道袭来,克里深深呼吸一口,仿佛能嗅到阿言的味道。 阿言……好想念你啊。 “哼,倒是挺平静的啊!”旁边的人轻哼一声,满脸的鄙夷:“一会等你的眼珠子被吊出来,我才你就不会如此平静了!” 脖子上的麻绳被拉紧,只要脚下的隔板被放下去,死亡,只是时间的问题。 “长得挺白净的,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心肠!”那人似是遗憾的感叹,伸手握住隔板的绳子,在轻叹声中使劲一拉。 伴随着‘啪叽’一声,隔板从两边掉下去,克里的双脚悬空,脖子上套着麻绳却拉着他,使他的脸在一瞬间涨红。 被吊死的面容不太好看,翻着白眼,双腿不自觉的蹬着。 一开始还能听见耳边人嘲笑的声音,后来统一变成一道刺耳的鸣声,便再也听不清楚了。 克里失去了意识,生命也在渐渐流逝。 一个人的一生,似乎就是这样短暂。 三名行刑的人在一边肆意的嘲笑着,对于死亡的人,他们喜闻乐见。 突然,其中一个光头的人郁闷的看向大海深处,那滚滚波涛的后面,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哎!你们看那边!” 其他两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却什么也没看见:“看什么啊?” “那里有东西!” “一片蓝色的有什么东西啊!” 话落,那滚滚翻涌的海浪后面,突然跃起好多条人鱼! 人鱼发出的低吼也是刺耳的,他们叫嚣着冲过来,吓得那三个人连连后退,慌乱之中爬上小舟,用平生最大的力气向岸边划去。 岸上的人自然也看到了这样的景观,一个人鱼可欣赏,两个人鱼不嫌多……那成百上千的呢? 被人鱼掀起的浪潮已经高过了绞刑架,此时还在上涨着,没有要拍打下来的意思。再这样上涨,到了岸边,海浪就会冲垮尔里城的一部分! 人们尖叫着跑开,娜沙和汤姆也是一愣,他们在管家的拥护下撤回了城里。 高高的城墙遮住了外面的景象,他们胆颤着,等待着洪水的降临。一些老人跪在地上,祈祷着海王不要怪罪,用他们的信仰感化上苍。 十多分钟过去了,洪水并没有来。城民们疑惑的一个个走出城门,发现海面平静如初,根本没有任何大风大浪的痕迹。 其他人纳闷了,刚才明明看见了那么大的浪花,甚至高过了城墙。 “喂!你们快看!” 正当众人疑惑之际,一个小孩子突然指着绞刑架的方向,稚嫩的声音充满了好奇:“海王把那个男人救走啦!” 其他人看过去,只见绞刑架依旧还在,绞绳也在,可本应该吊死的克里,却不知所终。 所有人都发出一声惊叹,没想到,这样的男人,竟然是被海王庇佑的。 娜沙和汤姆咬碎了一口银牙,他们知道,救走克里的哪里是什么海王,明明是那个叫祁言的人鱼! 可惜,救走了就是救走了,谁会去寻找他们的踪迹呢? - 多帕小镇,一个很小的海滨小镇。 这里的人们都自给自足,吃的是打上来的鱼,喝的是青山间的绿水,一面环海,两面环山。 这个小地方,虽说是尔里城不看重的边镇,却过得异常和平安乐。 清晨,祁言从商贩那里买了几个果子,拎了两条肉厚的大鱼,面上挂着浅笑,一路回到那不大的两层小楼里。 房租太太是个五十多岁的胖女人,经营了一家面包店,原本的这个房子就租给了祁言,面包店就在旁边。 祁言先去了面包店,要了两个水果挞。 “哦呀,小言还是这么贤惠呢。”房租太太笑眯了眼,惹来她家五岁小儿子的附和:“贤惠贤惠!” 祁言弯下腰,摸了摸小孩的头,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苹果递给他:“去吃吧。” 小孩眯眼一笑,拿起果子就跑了。 站起身,祁言看着房租太太,语气里透着诚恳:“太太,我想我们会在这里住一辈子。” 房租太太赞同的看他一眼,眉梢微挑:“早该定居下来了哦。” “您知道,我和克里的身份……都很特殊。” “没关系,小镇的人从来不会在意这些。”房租太太慈爱的一笑:“他们也许都知道了,也许都不知道。但现在,他们只在意你是不是继续会告诉渔民们海上的方向,而克里会不会继续教小朋友们读书。” 祁言笑了,笑的很开心。 “当然,我们会继续这样做下去。” 回到小楼,祁言回到卧室,发现克里还在熟睡,便走过去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 还没来得及收回手,祁言的手就被抓住了。 “阿言,你回来了……”克里蹭了蹭那玉般嫩滑的手,然后轻轻吻了吻。 祁言轻轻拍他的脸颊:“该起来了,吃了饭,小朋友们要过来了。” 克里点点头,从床上坐起来,感受着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脸上。 ——真神奇,一个月前,他还是即将被绞死的死刑犯呢。 “阳光真好。”克里下床,来到祁言的身后,紧紧抱住他:“阿言,谢谢你。” 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祁言抚上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那就用一辈子还我。” [克里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00] …… [攻略目标黑化度尚未达到50,不给予惩罚。]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正在复制传输记忆中。] [复制成功。宿主是否立即脱离本世界?] ——是。 当病态伯爵男主被掰弯(番外) 阳光静好,温煦的洒在这座海滨小镇上。 这天是周末,小镇独有的休息日,除了自家开店摆摊的,其他工作的人都休息了,包括打渔的渔民们。 祁言和克里都休息了,上午一同去买这一周的食材。 “克里老师!” 远处传来一个小女孩兴奋的呼喊,祁言和克里看过去,只见一个绑着小辫儿穿的像洋娃娃的小女孩挣脱妈妈的手,迅速朝两人跑来。 “哦,安琪儿。”克里蹲下来,轻轻抱住扑过来的小女孩:“今天有乖乖的吗?” “有啊!”安琪儿人如其名,像个小天使。 “和妈妈出来买东西?”祁言也蹲下来,虽然面色冷清,但绝美的容颜异常招小孩子的喜欢。 安琪儿从克里怀里钻出来,迅速跑到祁言旁边,短短的小胳膊环上他的脖子,邀功般笑道:“我还帮妈妈拿了小面包!” 眼中闪过一丝柔意,祁言抱起她:“安琪儿真厉害。” 被夸奖的安琪儿脸色一红,小女孩的心一下子膨胀起来:“我、我……” 祁言没听清,问道:“什么?” “我长大之后就嫁给祁言哥哥好不好呀……”说完,小姑娘羞红了脸,一个劲儿地往祁言怀里钻。 祁言笑了,笑的很开心。倒是一边的克里脸色暗了暗,似是无奈又似认真的点了点安琪儿的小脑袋。 “你嫁给祁言哥哥那老师我怎么办呢?” “克里老师可以和我们住在一起呀!”安琪儿觉得自己的想法非常好,似乎都能看见以后三人一起生活的美好景象。 这下祁言是真的笑开了,克里无奈的咧着嘴,哭笑不得。 这时,安琪儿的妈妈走过来,甚是歉意地抱过安琪儿:“祁言和克里出来买东西呀?” “是的,太太。”克里应道。 “小安琪尔又乱说话了吧?”安琪儿妈妈笑道。 “没有,安琪儿很乖。”克里说完,突然道:“对了,安琪儿的加减法还不是很熟练哦,回去的话让她多练练吧。” 安琪儿明媚的小脸一下子沮丧了起来:“克里老师!不是约定好不说出来嘛……” 说完,就被她妈妈不赞同的眼神瞪了回去。 安琪儿和她妈妈离开之后,祁言看着克里温润无害的侧脸,轻轻摇头:“干什么说出来啊……” “你是我的。”克里笑着道。 祁言嘴角一抽:“她只是个孩子。”不知道童言无忌啊! 克里呼出一口气,牵住祁言的手,转身向面包店走去。 “她是孩子,可我不是啊。” 童言无忌,听者有心。 克里和祁言已经来到这个小镇一年了,他们度过了自出生以来最有意义的一年。 克里用自己的积蓄将房东太太的那栋小楼买了下来,反正房东太太也是闲置,租出去还是卖出去都无所谓了,更何况祁言和克里这对特殊的情侣真的很好相处。 小镇上没有正式的学校,可能是因为太小,又可能是因为太偏远,所以克里在这里置办课堂,还是很受到小孩子和家长们的欢迎的。 将小楼的一层的大房间作为课堂,与那种整日上课的不同,学堂分了时间段,为了使小镇上的孩子都能受到知识。 虽然克里也没有正了八经的上过学院,可是身为贵族,书还是不缺的。 而祁言则是偶尔跟上打渔的渔船,在那种天气不稳定的日子为迷失在大海上的渔船指明方向。 两人的身份,对周围的人都没有刻意隐瞒。 对于克里曾经是伯爵,他们表现出羡慕;而知道祁言是人鱼,他们更加把他当个宝一样。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日升日落,快的让人抓不住那流逝的光阴。 晚上,克里做了一桌子的佳肴,庆祝他们到这里来的第一个纪念日。 是的,一年前的今天,他们落魄的来到这小镇。 人鱼的歌声可以促使人类产生幻觉,虽然这很微妙,但的确是用这种办法,祁言不费一兵一卒将克里救了回来。 来到小镇,第一个发现他们的就是房东太太的丈夫。他是个三大五粗的人,对于昏迷不醒的克里和累得没有力气的祁言,房东先生没办法不管不顾。 命运就在那一瞬间发生了转折。 克里昏迷了三日才转醒,而祁言则是不休不息地照顾了他三日。 “一年前,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你害怕吗?” 高脚杯与高脚杯相撞,里面紫红色的液体缓缓颤动。 面对克里的问题,祁言挑挑眉梢:“会有些担心。”担心他们会将自己和克里一同交上去。 “现在呢?” “那你呢,现在害怕吗?” 克里摇摇头:“不怕。”顿了顿,他的声音透着一丝悔意:“阿言,也许我早该听你的。” 祁言没说话,他知道克里在后悔当初没有听自己的话,远离那个圈子。 “也许躲起来会过得更好。” “谁说躲起来是懦夫呢?”祁言抿了一口葡萄酒:“现在也不晚,克里。” “你会和我这样过一辈子吗?” 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名分,就这样毫无保障的过一辈子。 祁言将酒杯放下,冷清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暖意:“我可不会随便为了一个人变作人形。” ——当他决定用人型在这个小镇陪克里到老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注定了。 “或许,这个小镇是为我们而生的。”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两个男人在一起的爱情叫什么? 很多时候,有很多种称呼。有人不赞同,所以被叫做‘变态’、‘心理有疾病’……可有句话非常简单,就是‘我喜欢的,恰巧是男人而已。 喜欢的不是性别,而是那个人。 每一年的圣诞节,克里和祁言都会举办一个小型的圣诞聚会,好多孩子们来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还有打扮的非常可爱的小天使们…… 自然而然的,好多人都觉得,克里和祁言本来就应该在一起。 那栋小楼已经有些年头了,克里给它的外观刷了一层蓝色的漆,海蓝色的,别具一格。 ——你生于大海,我深爱蓝色。 …… [当病态伯爵男主被掰弯番外完] 当儒雅大神男主被掰弯(1) 听说《东方纪》这个游戏内测就已经很火爆了,公测的时候,公司老总直接凭借这个游戏直奔亚洲首富榜首!可见这个游戏到底有多圈粉! 祁言,一个住着六十平一室一厅小公寓的小宅男一枚。 “妈,我说过很多次了,别催我找工作找对象,我还小呢……” “二十三你跟我讲小?!”祁妈妈的河东狮吼从电话里传来:“放你的屁!要么找工作要么找女朋友!赶紧的别废话!” 祁言默默的放下被挂断的手机,二十三,本来就很小啊,明明还是纯洁的小天使…… 盯着被扣过去的手机,祁言忍了又忍,最终还是默默拿了起来。 ——我就再刷个论坛!十分钟就完事!十分钟之后肯定去超市购物! 是的,宅男宅女的本性都是这样的。其实吧,这类人是很奇妙的一种生物,说他们懒?不不不,抢周边的时候八个壮汉抢不过一个死宅。说他们不懒?呵呵,就单说祁言吧,两小时前就决定去超市买个泡面回来吃,结果…… ——我就看个动漫,二十分钟的事,很快的,看完就去。 然后,半小时过去了。 ——我就上线签个到,两秒钟的事,签完到就去。 然后,一个小时过去了。 ——我就看看我买的周边发没发货,一小会的事儿,看完马上就去。 然后,半小时过去了,并且忍不住诱惑还剁手了。 好了好了,别磨蹭了,赶紧去吧,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哎嘿,老妈的电话来了。 就是这样的一个流程,导致两小时前就要出门的祁言到现在还没有出门。 说起来,祁言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他用原主的方式生活了一把,发现…… 我的天,真舒服。 祁言从来没觉得附身的人有这种性格真是极乐,就像他以前看不惯宅男一样,做了宅男他才发现,不爽是展现给别人的,舒服是留给自己的。 《东方纪》这个游戏是整个世界剧情的一个初始。女主身为一个娇弱的小奶妈,在东方纪这个世界框架里跌跌撞撞地升级,然后不小心触碰个隐藏任务啦~得到个金手指啦~被万人哄抢啦~然后被大神看中果断成个亲啦…… 老套,老套的可以! 男主萧逸是个大神,游戏技术一流,氪金一流,身为大少的他不善于在现实生活中表达自己,在游戏里却异常玩得开。 用祁言的话来说,就是逼格比较高端的宅男而已。 而祁言则是游戏中与女主同一个帮派的,对女主有好感,但是在一次游戏面基中,因为不会收拾打扮自己而突显宅男气质,果断被女主发了好人卡。 ——对不起,你是好人,但我只把你当最好的朋友。 …… 呵呵。 东方纪还有一周就公测了,这一周,祁言准备天天出去买吃的,最好囤货囤一年份的…… 宅男的世界,你们不懂。 坐上电梯,还没来得及关上,一双手从外面插了进来,堵住了即将关上的电梯门。 头发好久没剪的祁言从一半发帘中看见那道高挑的身影走进来,不自觉的一缩,对方看见他的时候似乎也是一愣。 祁言往角落里一缩,准备做起透明人。 [萧逸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 是了,这就是男主——萧逸。 祁言是自己被自己老妈赶出来住小公寓,而萧逸则是自立,选择了这栋公寓作为自己的小家。巧合的是,两人住在同一层。 电梯里的气氛很尴尬,两人同是在二十一层上的电梯,明明是邻居,现在却一句话也不说,当然会很尴尬了,特别是萧逸,刚刚搬来没多久,谁能想到自己的邻居是个这样的少年…… 奶白的皮肤,好久没有打理的头发,戴着帽子,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舔了舔干涩的唇,萧逸决定找个话题,来熬过这个漫长的时光。 “你好……”他好听的声音在电梯里蓦地响起:“我是……二十一层的新住户。” 听见他出声的那一刻祁言就缩了一下,发现人家是自我介绍,便攥了攥衣角,寻找自己的声音。 “我……是二十一层的老住户。” 萧逸:“……”是在嘲笑我吗? 祁言自然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么蠢,他想要补救,可说的话都开始打结了:“额……我,我没那意思,我是说……唉……我、嗯……好吧。我叫祁言。” 看他自己在那矛盾着,萧逸挑挑眉梢,眼底划过一丝了然。 ——这哪里是嘲笑?根本就是蠢萌啊! [萧逸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0] “咳,你好。我叫萧逸。” “……我叫祁言。”祁言闷闷的应了一声。 萧逸没再多说话,虽然他也不擅长表达,但看得出来,他这位邻居比他还严重呢。 本以为下了电梯之后两人就分道扬镳了,没想到,萧逸一路走来,发现他的邻居正与他保持着五米的距离默默的跟着。 萧逸无奈的,顿住脚步,正准备回头好好询问是怎么回事,没想到那蠢萌邻居竟然就这样撞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哎呦……”祁言发出一声低唔,后退两步,默默自己被撞红的鼻子。 这男人隐藏在休闲服下面的身材是有多健壮啊!真特么硬实! “我说,你干嘛总跟着我?”萧逸是哭笑不得。 祁言摸着鼻子,缓缓别过头:“没跟你,我去超市。” 萧逸一愣,这的确是去超市的路……而且自己也是要去超市的。 “那就走上来些,一起去啊。”为了掩饰自己的误会,萧逸冲他招招手。 倒是祁言,谨慎的看他一眼,默默的……绕过他,走了。 萧逸的动作一顿,愣在了原地。 ——蠢萌还警惕?!警惕你妹啊! 萧逸怎么会知道,身为一个宅男,在外面的时间就像是去了外太空,空气和时间都非常有限! 一路快步走到超市,祁言走进去,直奔泡面区。 “红烧牛肉、香辣牛肉、小鸡炖蘑菇、海鲜、酸辣……”小声念叨着,祁言连看都不看就把泡面扔进购物篮中。 然后是火腿肠,饮料,薯片,其他小零食…… ——这些都是宅男宅女必备啊! 扫荡了一个货架又一个货架,祁言准备去下一个货架,拐个弯,就和正在挑洗漱用品的萧逸对上了视线。 萧逸:唉哟,蠢萌邻居。 当儒雅大神男主被掰弯(2)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祁言呆呆地看着萧逸,脸上写满了‘怎么又遇见这人了’。 饶有兴趣的挑挑眉梢,萧逸微微勾唇:“又见面了,邻居。” 听到他的声音,祁言胡乱的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就走。 萧逸:“……”自己又被嫌弃了?! 无奈的叹口气,萧逸继续给自己选择合适的洗漱用具和日常用品。 搬到这个公寓的原因很简单,是因为这里的地形、楼层、以及房价都很合他的心意。因为自己要独立,所以金钱方面会拘谨很多,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肆意挥霍了。 理财是萧逸搬过来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 公寓每层只有两个住户,一个是两室两厅,一个是一室一厅。他不喜欢特别吵闹的邻居,记得经理再给他介绍这里的时候,特别保证二十一层的领外一个住户是个足不出户的少年。 萧逸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和这个‘阴沉’的邻居见面了,哪想到第一天,就和他撞个正着。 不过这个邻居比他想象中的要有趣,至少目前看来,在电梯里时的第一印象是不靠谱的。 [萧逸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 选完日常用品,萧逸去算账,就看见前面的某个蠢萌邻居呼哧呼哧的推了一个购物车,手里还拎个购物篮,无一不是满满的。 大致地扫了一眼,全都是……吃的。 看到这里,萧逸默默的打量了一下蠢萌邻居的个头,再看了看他到自己锁骨的脑袋,别过头,隐隐牵动的嘴角显示着他正在憋笑。 ——这么能吃还不长个儿就是因为吃的全是垃圾食品啊! 似乎是感觉到他的笑意,前面正在排队的祁言迅速转头,就看见萧逸别过头去憋笑的样子。 祁言:凸(艹皿艹 )! 萧逸垂头,就见蠢萌邻居等着自己,奶白色的肌肤配上他怒视的表情,倒有点像撒娇的感觉。 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惊奇,萧逸轻轻咳了咳,指着前面空了的收银台,道:“该你了。” 祁言瞪他一眼,推着车拎着篮上千,在收银员世界末日般的目光中,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 收银员小哥的手动了动,似乎对小山一样的食品无从下手, ——老板!这里有个少年要把整个超市承包啦! 好在收银员小哥也是个见过世面的,很快便拿出了自己算账的超强能力,一边扫描一边装袋,心里还想着要不要告诉仓库的翠花把食物货架再填满。 整整装了四大袋,收银小哥擦擦头顶上的汗珠,呼出一口气:“一共四百六十七!” ——说真的,没买柴米油盐,光是这些破零食就买了四百来块钱的也是没谁了。 祁言沉默的摸了摸钱包,豪气地甩出五个红色大票! 对,他是宅男,而且是巨穷的宅男……五张大票豪气的背后,是他这个月的积蓄都用完了的心酸。 剩下三十三,祁言小心翼翼的将钱装进自己空空的钱包里。 ——这奏是他活着的动力!还有两周才是下个月,三十三块……嗯,可以熬好久的! 不过现在问题来了,祁言盯着那四大袋食物,又看了看自己两条瘦弱的胳膊,陷入了沉思。 也许……他可以用三十三块钱买个购物车,不够的话可以讨价还价嘛。 祁言这么想着,刚准备回身返回店里问问卖不卖购物车,身后便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要我帮忙吗?” 回头,见萧逸一身轻,只拿了超市里的小袋子,还没有装满。 祁言上下打量着他,响起他后背把自己的鼻子撞得通红,觉得免费的壮汉可以用…… 他的眼神太明显了,萧逸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怎么?猜我够不够结实?” 祁言没说话,心里却赞同的‘嗯’了一声。 ——是的,一般人可帮我不了我的忙。 萧逸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道:“所以要不要我帮忙?我着急回去收拾公寓。” 祁言把两包最沉的往他那边挪了挪:“你两包,我两包。” 看吧,两包两包的很公平呀! 萧逸轻笑着拎起那两包食物,不着痕迹的皱皱眉头。 ——蠢萌邻居你是把铅块当巧克力买走了吧? 一路无言,尽管萧逸帮助祁言拎东西,可依旧没得到邻居之间友好的交流,这让萧逸觉得到底是这个社会变了还是他的蠢萌邻居太蠢了? 幸运的是电梯正巧停在一楼,不用等太久,祁言率先进入电梯,然后默默的缩在一个角落,把两个袋子靠在电梯壁上,闷闷的站着。 跟进来的萧逸露出一个绝望的眼神。哦天啊,这样的蠢邻居他也不指望得到一声感谢了。 ——不是我伟大无私,而是邻居蠢得让人不想跟他计较。 也许萧逸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是当祁言对他轻轻点头,连句话都没说便拎着东西进屋并‘啪叽’一声关上门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失落了一下。 回到自己的公寓,萧逸看了一眼屋里堆放的大箱子小箱子,疲惫的靠在沙发上。 歇一会再收拾吧,真的好累啊。 ——小逸,爸爸妈妈要离婚,你跟谁? ——小逸,你妈妈走了。 ——小逸,这是李阿姨,将来要和爸爸一起生活的。 ——小逸,这是你李阿姨给你买的衣服,看看喜不喜欢? ——我和你李阿姨要结婚了,希望得到你的祝福,小逸。 …… 骨节分明的手挡住自己的眼睛,萧逸眨眨眼,心中虽泛起苦涩,却在努力压下去。 没什么可痛苦的,萧逸,你的生活就是如此,不要像个懦夫一样,只知道逃避。 铃铃铃—— 电话的声音猛地响起,萧逸看了看闪烁的屏幕,上面的来电显示让他要接电话的手顿了顿。 ——李阿姨。 随着铃声的延长,仿佛像催促一样,萧逸接了电话。 “喂?” “嗯,我刚到公寓,还没有收拾。” “没有,我很好。您别多想,独立本来这也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 “我真的没事,不信您去问父亲。” “嗯,好,我会经常回家的,反正也很近。” “好的,您和父亲注意身体……嗯,再见。” …… 公寓门口传来一声响动,萧逸没有在意,站起身,准备开始收拾了。 当儒雅大神男主被掰弯(3) 将书本放入书架,床铺什么都整理好,擦灰拖地,再把那些大箱子拆开压扁,放到一边,明天让门卫的伙计一起拿走。 整理出来一袋垃圾,萧逸拎着垃圾准备放到门口,让结清阿姨带走。一打开门,正对着门口的一样东西让他的动作愣在原地。 那是一盒巧克力,巧克力上面是一张便利贴,上面用黑色的马克笔写着大大的连个字,秀气而不失文雅。 ——谢谢。 心中惊讶万分,将垃圾袋放下,萧逸拿起那盒巧克力,突然笑了。 ——这邻居,果然又蠢又萌。 话说祁言回家之后就开始纠结,到底送萧逸个什么才能让自己既不心疼又不耽误吃呢?选来选去,他选择了买的最多的巧克力。 反正吃多了牙疼,送他一盒也没什么吧。 这么想着,他便选了一盒相对来说最不爱吃的巧克力,拿起一边的便利贴,在上面写了‘谢谢’两个字,贴在巧克力盒子上,放在了萧逸的门口。 唉,看见了就给他,看不见被人拿走了也不怪自己不是。 感觉自己这件事做的简直圆润完美,祁言舒心地回到自己的小公寓,将零食什么的放在它应该存在的地方。比起其他宅男家中的迷乱,祁言还是比较喜欢收拾自己的小窝的。买了许多收纳箱,井井有条,每一样物品都干净的归了类。 所以说一进祁言的小居室,就会发现其实也没那么糟糕,反而有点小温馨。 窝进自己的小沙发上,祁言打开电脑,默默地刷起《东方纪》的论坛。 -标题:你们对东方纪最大的期待是什么!不要大意的告诉楼主吧!- 【一楼】:反正楼主也不能满足你们的期待。 【二楼】:楼主废话!乱棍打死! 【三楼】:+1 【四楼】:+2 …… 【四十三楼】:主题不是期待吗!我期待有萝莉!! 【四十四楼】:楼上是变态吗? 【四十五楼】:哦不不最可怕的是我看了一下四十三楼的id发现她是个女的! 【四十六楼】:这年头女的都这样嚣张了吗?! …… 祁言看着他们刷屏,逗笑了。抬起手在键盘上迅速盲打。 【五十三楼】:所以说啊,现在男的都搅基了。女的撩妹比一些直男撩妹还厉害好么。 此话一出,楼下一片点赞的。 祁言不再说话了,而是静静看他们刷论坛。大多都是比较期待游戏制作能给力点,还有些内测玩家把内测时候的不足都点出来,希望公测的时候不要出现这种bug。 很快,这篇帖子就被顶上了论坛首页,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无一不彰显着《东方纪》宣传的有多成功。《东方纪》这个游戏真是火出天际了。 正刷的起劲儿,房门突然被敲响了。祁言滑动鼠标的手一顿,迅速站起来,悄悄地移向门口。 向做贼一样从猫眼里看过去,只见是某通的快递小哥。 松了口气,祁言打开门。 “哎,您有份快递。”快递小哥露出微笑:“您看有问题吗?没问题麻烦给个好评吧!” 对于这种要好评的请求祁言从来不会拒绝,毕竟谁的工作都不容易,他点点头,接过包裹,在快递小哥的笑容中把门关上了。 ——他的快递从来不会出问题! 一边拆包裹一边向屋子里走去。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个电动剃须刀……而且看保证书,还是个牌子。 ……他胡乱挥霍的时候买了这个东西吗?! 不小心暴露什么的祁言自己就尴尬了,他咳了咳,捡起包装盒,仔细核对上面的信息。 “xx牌电动剃须刀,收件人……”祁言眉梢一挑:“萧逸?” 地址上面公寓后面的210…貌似不小心被撕掉了,那快递小哥可能是知道自己总有快递,所以自然而然送到了他这里来——2101。 其实应该是对面2102的快递吧。 不小心帮别人代收了快递怎么办?祁言琢磨了一下,发了一个帖子。 这种生活中的小事马上就得到了回复,他们都非常喜闻乐见的脑部、出馊主意。 【生活里的二狗】:楼主不要惊慌,拿起手机给那人打个电话。 【小白菜地里浪】:然后买个变声器,用低沉的声音告诉那人…… 【萌萌宝】:“你的快递现在在我手上!” 【哎嘿哟喂】:“赶紧准备二十万!过来赎你的快递!” 【萌萌宝】:那人可能会惊慌,小声的哭道…… 【23333】:“我、我没有钱呀,我肤白貌美d杯罩,用身体来赎快递行不行呀……” 【小白菜地里浪】:……然后楼主可能就会犯了猥琐幼女罪而进监狱!圣主耶和华!阿门! …… 祁言不知道现在自己的心情是怎么样的,这就是所谓的网友朋友们,嗯…… 【点三口(楼主)】:呵呵你们想太多,不当编剧都可惜。就是我邻居的快递,我现在就可以送过去……哦对了,你们所说的猥琐幼女,实则是个肌肉硬的跟石头块似的硬汉。 【萌萌宝】:哎呦喂!!有情况!! 【小白菜地里浪】:楼主我跟你讲你这样是会被打的,没事出来秀什么恩爱啊? 【fff烧死你们】:发现秀恩爱的,烧死! 【23333】:握草都知道肌肉的硬度…… 祁言果断关了帖子,拿起快递,二话不说来到隔壁,深吸几口气,敲了敲门。 很快,门就被打开了。萧逸手里拿着一本书,鼻梁上戴了一副眼睛,细碎的发丝没有刻意整理的散在额头上,散发着温雅的居家男人的气场。 看见祁言的时候,萧逸眼眸微微睁大:“邻居?” 祁言把剃须刀和包装盒双手奉上:“你的快递,快递员送错了。” 萧逸看了看,连忙接过:“嗯,是我的剃须刀……你拆开了?”很明显被拆开了啊,蠢萌邻居一手拿着剃须刀一手拿着包装盒,就不能严谨点装回去再送过来吗! “嗯,我以为是我的东西。”说完,祁言刚想转身离开,可顿了一下,他还是张口道:“还有,给快递员一个好评。” 萧逸:“……”喵喵喵? 当儒雅大神男主被掰弯(4) 蠢萌邻居兼职为快递小哥拉好评是闹哪样啊? 萧逸低头仔细看了看剃须刀,然后轻笑一声:“送错货了。” 祁言小心肝一紧,语速飞快:“那也是卖家的问题不关快递小哥的事。” 萧逸噗嗤一声笑出来,靠着门框,笑得肚子疼。 ——这种护犊子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啊! “抱歉抱歉。”止住了笑容的笑意抿抿唇,墨黑色的瞳孔正泛着幽深的光芒,仿佛直射人心:“要进来坐坐吗?” 祁言的视线不着痕迹的越过他往屋里看了一眼,然后果决道:“不了,再见。” ——什么东西都没有难道请他进去喝自来水吃他送的那盒巧克力吗! 不顾萧逸充满趣味儿的目光,祁言转身窜回自己的小窝,‘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快递小哥,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目送祁言‘落荒而逃’,萧逸沉闷的心情明媚起来,他转身,心情不错的将剃须刀放回盒子里,准备联系卖家麻溜的换货! 手指滑动在手机上,与卖家沟通完之后,他靠在沙发上,无聊的刷起论坛……唔,一个附近的被顶上首页的帖子妥妥的吸引了他的目光。 -#不小心帮别人代收了快递怎么办?#- ……好眼熟啊,不会是自己的蠢萌邻居吧? 点开帖子,底下一系列网友脑补的故事和情节开始洗刷他的眼睛,嘴边的咖啡还没咽下去,噗的一声就喷了出来…… 现在的网友们要不要这么厉害啊,果真不去写剧本都白瞎了。 当看见祁言的回复和底下一系列fff团烧死秀恩爱的楼层之后,萧逸心情美好的动起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一通乱点。 【逍遥安逸】:邻居,谢谢你特意送快递过来。 果不其然,还留有余温的帖子立马又炸开了。 【萌萌宝】:另一位主人公来了!我去!前排合影留念!! 【小白菜地里浪】:合影合影!楼主你还说不秀恩爱!你们两个基佬! 【秀恩爱者狗带吧】:狗带去吧!fff团的怒火不是你们可以承受的!在我还没有彻底发怒之前,赶紧给我走走走! 【伤心的男人】:我刚失恋,这边两个基佬就秀恩爱,这什么世道啊? 【吃土】:楼上失恋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你不是基佬。 【萌萌宝】:+1。 【23333】:+10086! …… 有时候网友们的话就像是一剂心灵的调解药水,能让人的心情瞬间好起来。当然……也可能瞬间坏的像一条咸鱼一样无法翻身。 祁言沉默的握着手机,不能的警告自己:不能摔!摔了就没钱买了!你就剩三十三块钱了啊! 隔壁某表面温文尔雅内心冒黑水儿的硬汉乱凑热闹,导致他的这个正了八经求救的帖子彻底火成某两个基佬秀恩爱的水贴了。 另一边,萧逸也被自己突然幼稚起来的举动给逗笑了,他顿了顿,关了手机,准备睡觉了。 虽然现在还早,但是累了一天了,该好好休息了。 独立的生活,也许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不是么。 祁言大学还没有毕业,但大学已经不想在收留他这个不去实习还在寝室教室里蹭wifi的孩子了,所以在他稍稍有点心思想要挂学籍搬离学校的时候,老师就同意了。 ——赶紧滚蛋吧,这倒霉孩子! 而萧逸则是刚刚毕业,还没有找到稳定的工作。但是在大学实习期间,他尝试做了几次投资,效益比较好,赚了不少钱。现在他的生活费、房租、包括下次创业的资本,都是从这笔钱当中抽出,规划。 这一刻,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的邻居生活,彻底开始了。 萧逸每天都要出门,有时候一大清早就出去了,有时候临近下午的时候才出去。祁言都是白天睡觉晚上夜猫子的作息习惯,常常被对门的关门声给惊醒。 而祁言,则是在超市大抢购了一次之后,再也没出过门。要不是萧逸看见每天早上他门口的垃圾袋变了颜色,还以为里面没人了呢。 毫无交集的生活,就像两条平行线,没有助力,就永远都不会相交。 一日,太阳从天际蒙蒙升起,隐约照亮了天边的一道线。 祁言打着哈欠,准备缩进被窝里好好睡一觉,便听见对门打开门然后关门的声音,接着就是有人进了电梯里。 又走了,这人天天的都不困么?这么想着的祁言眯上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大概是萧逸走了四五个小时后,上午的艳阳高照,逐渐有变的热烈的架势。忘记挡窗帘的祁言被一束调皮的日光跳跃在眉眼间,把他弄醒了。 眯着眼坐起来,祁言坐着愣了一会,下去将窗帘挡上。然后出了卧室的们去餐厅,给自己倒了杯水。 “小逸。” 祁言耳尖动了动,转头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有人貌似在敲对面的门。 没有理会,祁言倒了杯水咕噜咕噜喝了下去,咂咂嘴,准备回去补个回笼觉。 “小逸,不在家吗?” 隔着门祁言听不清她的声音,只能听出她是个女人,而且一直在敲门。 悠悠的叹口气,祁言翻个白眼:你家小逸一大清早就走了!都没人啦你别敲了! 这么想着,可祁言还是忍不住悄悄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对面的情况。 ——唔,是个女的……穿的还行,不是特别雍容华贵的,普通家庭主妇的样子。拎的好像是水果,嗯,可能还有零食……哎呀我去!自己做贼一样的在干什么啊! 刚刚侧个身,对面敲门声又响起了。祁言叹口气,放弃回去补个回笼觉的想法。 手握上门把手轻轻一转,门应声开了,祁言将门打开,对上那女人回眸的视线。 “阿姨您好,对面没有人的。”祁言道:“萧逸一大清早就出去了。” 女人先是震惊的看了他半晌,见他熟络的称呼‘萧逸’,面色一喜。 “你是小逸的朋友?”女人拎着水果和零食走过来。 祁言懵了一下,支吾道:“额,我就是他邻居。” “那这些东西,先放你这里行吗?等他回来,麻烦你给他?”女人面露恳求:“我……是他阿姨,听说他刚搬来这栋公寓,给他买了点吃的送来。” “当然可以……”祁言上下打量了一下女人:“可您不等他回来见见他,真的好吗?” 话落,女人神色一僵,原本有些欣喜的目光也暗淡下去。 当儒雅大神男主被掰弯(5) “也许,他不会很想见到我……” 女人格外落寞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响起,带来层层回音。 祁言垂头,看着她失落的神色,声音浅浅淡淡的:“我知道了。您要是想要留在这里等他,就先来我家吧。要是想要离开,我会把东西代您交给他的。” 女人思量半晌,最终选择了后者:“孩子,麻烦你了。” “不,并不麻烦。”祁言嘴上这么说着,目送了女人坐上电梯离开。回到家里,对着桌上的两袋东西,瞬间抓狂了! ——啊啊啊祁言你个小傻子乱接什么烂摊子啊!! 不过都答应人家了,也不能不做不是?祁言就当是闲着无聊串个门了! 一下午的时间,萧逸都没有回来。祁言竖着耳朵听对门的声音,却发现门外,一直静寂无声。 转头看了一眼水果,祁言想着,水果要是不趁着新鲜的吃就丧失了它存在的意义了吧…… 好吧,祁言就是在想要不要代替萧逸把水果什么的都吃了! 天色渐晚,祁言趴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左等萧逸也不回,右等萧逸也不回,下午没睡觉的祁言早就困了,要是萧逸再不回来,他可能会忘记这件事的…… 终于,在晚上大概将近九点的时候,走廊里传出了脚步声和稀稀疏疏钥匙之间碰撞的声音。 祁言虎躯一震,拎起两袋食物duang的一下把门撞开。 “萧逸!你阿姨给你送——” 后面的话祁言被迫吞入腹中,他怔怔的看着面色潮红酒气冲天的萧逸,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喝、喝酒了?! 萧逸转过头来,神色迷离的看着祁言,突然一笑:“邻居?” “额……不是我,你看错了。”说完,祁言就要关上门。 怎奈萧逸比他快了一步,快速走过来抵住了门,并将祁言压在门上,妥妥的来个门咚。 炽热的呼吸喷洒在祁言的面颊上,惹得他奶白色的脸瞬间就红透了。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祁言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儿:“赶紧放开我!不然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他的威胁,萧逸轻笑一声,比起往日音色清透,如今竟透着一丝魅人的沙哑。 “果然,连威胁人都这么蠢。” “……蠢?”祁言炸毛了:“你说我蠢?!你才蠢!你个蠢货!” “嗯……”萧逸竟然用鼻音应了下来:“我是蠢货。” 他这样直白的承认,倒让祁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两人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半晌,祁言扭了扭手腕,准备从空隙中钻出去,就听见萧逸听不清喜怒的声音响起。 “你刚刚说我阿姨什么?” “……额,你阿姨给你送了点吃的,你不在家,就放在我这里了。” 话落,萧逸沉默了。 祁言纳闷的看着他微红的侧脸,酒的气味钻入鼻孔,身为纯洁小宅男的祁言皱皱鼻子,不太喜欢这个味道。 喝酒伤身,点到为止就好。往死里喝的那种也不知道是跟命有仇还是跟钱有仇。 “她不是我阿姨。” 萧逸的声音突然想起,带着些缥缈般的苍凉。 “她是我父亲的妻子。” 祁言顿了顿,心中闪过一丝了然。 父亲的妻子,却不叫母亲……家庭状况是怎样的一目了然。 祁言终于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一脸失落的告诉自己,萧逸不想看见她了。 也许萧逸搬出来住,有一半的原因,也是这样吧。 萧逸再呢喃些什么,祁言已经听不清了,他像是醉酒之后的自言自语,声音小道听不见,像是含在嘴里那般。 一侧的肩膀上一重,祁言呲牙,恶狠狠地瞪着他的后脑勺。 ——老子为了等你一下午都没睡!你特么一回来就靠着老子的肩膀睡着了?! 费劲巴拉的把萧逸拖进自己家里,祁言本来想把他农会自己家,可他这小身板真的没办法做到一边拖着萧逸一边开门把他扔进去。 连拖带拽把萧逸弄到了沙发上,祁言累的呼哧呼哧喘气。靠坐在地上一会,祁言站起来,回屋给萧逸拿了个毯子盖上,然后回到房间,衣服都没脱便沉沉睡去。 祁言做个梦,梦里他在打猎,有一只大狗熊被他打到了。他兴奋的跑过去,准备拖着大狗熊回家,却发现不管怎么的,大狗熊就是纹丝不动,气的祁言……哭了。 是的没错,在梦里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被梦惊醒,祁言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是汗不是泪。 看了眼外面的天空,太阳已经全部升起了,大概是八九点钟的样子吧。照常去洗漱,然后从柜子里拿出面包片,又从冰箱里拿出了牛奶缓一缓,热好平底锅,煎蛋火腿配上面包面牛奶……嗯,简直完美的早晨啊。 “如果可以请给我也来一份吧。” 一道声音蓦地响起,祁言一愣,大脑迅速转动着,昨晚的所发生的一幕幕尽数回忆起来。 ——萧逸! 只见萧逸捏着眉心走过来,坐在了吧台上,完全不客气的说道。 祁言额头上蹦起一个十字:“你给我回家去!” 萧逸苦笑了笑:“虽然我也很想,但是昨晚……我可能把家门钥匙弄丢了。” 萧逸醒来的时候祁言还没醒,他环顾四周,虽然昨晚醉酒但是还没有断片,发生的事情也知道很多。不用想,自己肯定是在蠢萌邻居家了。 心里念叨着欠了人家一个大人情,萧逸摸了摸钥匙,发现那一串钥匙里……都没有自己家门的钥匙。 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萧逸觉得,钥匙要么在外面的走廊里,要么丢了。他打开门在走廊里扫了一圈,都没发现钥匙……嗯,非常好,丢了。 真是坏事一来成双成对。 祁言翻个白眼,把面包和牛奶放到他的跟前。 “自己吃,没人伺候你。” 萧逸也不挑剔,拿起面包吃了起来。 祁言用平底锅煎蛋,想了想,还是从冰箱里又拿了一个鸡蛋出来。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看着他穿着围裙的样子,萧逸很难想到这是个宅男。勾唇一笑,萧逸的声音充满诚恳。 “谢谢。” 当儒雅大神男主被掰弯(6) [萧逸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5] 吃过早饭,在祁言的沉默中,萧逸再次道谢,然后离开了。 用电话联系了公寓经理,经理拿了备用磁卡把萧逸的门打开了,并且给了他一个磁卡。 省了换门锁了,萧逸回到家,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把残留的酒气都清洗掉。靠在沙发上,望着茶几上面那两袋食物,萧逸不知道作何感想。 那个李阿姨,是第三者。在他父母还没有离婚的时候,就已经是第三者了…… 可在某种程度上,她又不算是第三者。因为是父亲喜欢上了她,而她在知道对方有家庭的情况下,选择了拒绝和逃避,甚至跑到国外去,希望父亲找不到她。 一个女人的骄傲和自尊,她都保留了。 问题,还是出在父亲身上。可萧逸却不想承认。 面对自己的时候,那个女人永远都非常惶恐,一切以自己为目的,虽然错不在她,但她还是抱着愧疚的心态在弥补自己…… 于她,萧逸恨不起来,也爱不起来。 水果都是自己爱吃的,这个女人很聪明,她给自己买东西,从来不用父亲的钱,而是自己的积蓄。 明明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盯着那袋水果,萧逸想了想,猛地站起身,拎起水果便向外面走去。 敲门声蓦地响起,祁言放下手里的吸尘器,走过去开门。刚打开门,发现刚刚走了不到仨小时的萧逸又一脸笑容的回来了。 翻个白眼,祁言声音沉沉的:“你要干嘛?” “水果。”萧逸将水果拎起来晃了晃:“一起吃吧,算是我谢谢你昨晚愿意帮我阿姨的忙。” 祁言脸色能好一点,毕竟买完零食的他没有多余的生活费去消费水果了! “哦,当然。对于昨晚你收留我,等改天我请你吃饭吧。”萧逸又补充一句。 ——有免费的大餐那就更好啦! 祁言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但是面色依旧如常:“咳、那你进来吧。” 屋子里依旧干干净净的,虽然不大,也装的很满,但是井井有条,有种别样的温馨小窝的感觉。萧逸将水果放在吧台上,祁言绕过吧台进到里面,开始清洗水果。 小公寓太小了,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厨房是开放式的,没有餐桌,只有一个吧台,吧台两侧放了四个高椅,就算是餐桌了。 萧逸坐在今早坐的那个位置上,看着祁言非常雀跃的洗着水果,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要我帮忙吗?” “不要。” 头也没回的应了一句,厨房本来就小,他这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再进来,空间就没有多少了好么! 萧逸耸耸肩,没有在意,而是仔细打量着这个小公寓。 当初来租房子的时候,经理带他看过这个户型,因为太小了就决定组另外一个户型了。其实现在看来,这样的小户型似乎也不错。 “祁言,这间公寓一个月的租金是多少?” “两三千的样子。”祁言答道:“租金我妈就交了,不用我管。” “哦……”萧逸若有所思,两三千,貌似也不少。 洗了水果,两人相对而视,一人拿了一个苹果在那干嚼。 祁言身为宅男,沉默对于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可萧逸就不这么觉得了。 试图在寻找什么话题,可又不知道说什么,萧逸尴尬的扫了一圈,发现吧台的一角放着一本画册,封面上龙飞凤舞的《东方纪》三个字让他眉梢一挑。 “东方纪?” 祁言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嗯,抢购的画册。” “那个游戏很出名。”萧逸点点头:“不介意我看一下吧?” 祁言点点头:“随意。” 萧逸拿过画册,一页一页的翻起来,发现里面好多都是官方征集的同人画,还有一些小段子之类的。将画册放到一边,萧逸看着祁言,微微一笑:“我有朋友参与制作这个游戏,他总跟我说,我还没在意呢。” 祁言吃苹果的手一顿,眼睛瞪大:“你朋友能拿到公测礼包码吗?!” 萧逸被他突然兴奋的视线吓到了,点了点头,又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问一下吧!”祁言真的超级兴奋:“可以不用请我吃饭!能问到礼包码就行!” 公测礼包码不是谁都有的,只有玩过内测的人才会有。听说礼包不错的,怎奈祁言并没有玩到内测,他还准备攒钱高价买下礼包码呢。 能让蠢萌邻居这样兴奋的游戏,萧逸突然来了兴趣。 他点点头,拿出手机,在祁言期待的目光中,给梁辞打了过去。 “梁辞?”接通后,萧逸也不废话:“上次你说你参与制作的那个游戏,能拿到……额……公测礼包码吗?” “哎呦,咱们萧少要玩?”梁辞吊儿郎当的话从那边传来:“没问题啊,你要几个?” 祁言的嘴已经咧到耳根了,满眼期待的看着萧逸。 萧逸看着他兴奋的小模样,心情也好了起来:“两个。” “才两个?”梁辞叫道:“好歹你也有我这个‘后门’在啊,多要几个没事!” “一个号只能兑换一个吧。我要两个是因为这里正好有两个人要玩。” 萧逸说完,就看见祁言一脸茫然的看了一眼前后左右,似乎在找那‘第二个人’。 噗呲一声笑出来,萧逸连忙对梁辞道:“好了好了,不说了,一会你把礼包码发在我的手机上就行了。” 梁辞还在嚷嚷什么,萧逸就把电话兀自挂断了。 祁言懵懵地看着他:“还有谁要玩啊?” 萧逸指了指自己:“我。” “哦……”祁言应了一声,然后兴奋起来:“有礼包码了?!” “嗯,他能拿到。” “太好了!”祁言兴奋的啃了一口苹果,含糊不清道:“我们俩可以在一个区,我玩游戏特别厉害,可以带你。” 萧逸眼睛弯弯的,笑的开心:“嗯,好。” [萧逸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25] 就像是一个约定,想种子一样埋入心底,渐渐壮大成一颗参天大树。 自那次之后,祁言和萧逸再也没见过面了。祁言依旧足不出户,萧逸也继续早出晚归。 公测的那天晚上,官方下载首页要不是技术小哥时时刻刻抢救,估计早就瘫痪了。而像祁言这种早就开始等着的宅男,进入的则非常顺利。 选择了a区一服,人物名字就叫【点三口】,捏了一个文弱书生的脸,然后选择的职业是……奶妈。 祁言此刻并不知道,他会成为一服大名鼎鼎的残血奶爹——点三打码。 当儒雅大神男主被掰弯(7) 什么叫爆满?进入新手村之后,祁言就找不着自己了。 人太多……多的就能看见自己的小橙名,其他人都是蓝名。也不知道小框框里的自己帅不帅,反正他捏完人物的脸的时候是被迷得不要不要的。 跟着系统的提示做任务,祁言就能看见一抹橙色在一片大海般的蓝色中移动遨游,连npc的脸都像被打码了似的。 正艰难的进行着游戏,桌上的手机突然一个震动。祁言拿起来,发现是萧逸的信息。 【我在一服,名字:箫自逸。】 祁言手速飞快:【我也在一服,点三口!】 然后就把手机扔在一边,专心的做任务。 世界上已经有系统通知,有人破了三十级,已经进主城了。 祁言一脸震惊的看着公测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整个人都是懵逼的……开挂了?! 然后,接二连三的都开始被传送到主城了。祁言看了看自己才十五级的人物,幽幽叹口气,还是慢慢升级吧…… 这样的想法刚闪过,系统就爆出了一条讯息。 【恭喜玩家箫自逸晋升三十级,已进入主城。】 祁言:…… 邻居开了挂!!邻居居然也开挂了!! 回想起自己说带萧逸玩游戏的那个场景,祁言羞愤的想要捂脸自杀。 一时间,动力满满,祁言准备熬夜进入主城了。 东方纪的升级条件太过艰难,与那种普通网游一开始非常好升级的设定不一样,三十级之前的经验条都是一样的,比三十级后的经验条能少一点,但一样的不好刷。 东方纪的级别是分为三个档次的,三十级进主城、六十级建帮派、九十级开启新大陆和隐藏任务。每个档次的经验条也不一样,三十级一下最低,三十到六十级经验条加长,九十级以上就非常困难了。 祁言觉得升到三十级都是个坎儿,更别提九十级了。 跟几个路人甲合作刷了一轮小怪,在这个新手抢怪的时间里,他终于把最后这个任务做完了。 还差两级三十级,这两级需要玩家自己刷经验升级。而此时进入主城的玩家已经一半有多了,祁言也淡定了,一点也不着急。 刷怪的时间有多无聊,看祁言一边自动一边打哈欠就知道了。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喝了两口提提神,再找来两包薯片,一边吃一边刷怪。 突然,私人对话框亮了一亮,祁言点开,发现是萧逸发过来的讯息。 【私聊-箫自逸】:还没睡觉? 【私聊-点三口】:没有,刷到三十级再说吧。 【私聊-箫自逸】:要不要我回去带你?我有一张隐藏boss的手令,在新手村附近。 看到这里,祁言虎躯一震,把薯片往旁边挪了挪。 【私聊-点三口】:来呀来呀来呀! 被他这雀跃的语气逗笑了,萧逸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 【私聊-点三口】:你组我!我在新手村外面的小路上!别看错啦! 隐藏boss怎么可以放过,能出好多经验呢。千万别出差错组了别人,那可太吃亏了。 箫自逸这个城里人回到新手村的时候,惹来一群身穿麻布衫的新手围观,毕竟他身上穿的都是氪金氪来的豪华装备。祁言看着屏幕里闪亮亮的箫自逸,默默给他私聊一个表情。 【私聊-点三口】:(图片:刺死你!) 萧逸笑了,点击组队的窗口,邀请点三口,祁言手快的接受了。 箫自逸的职业是术士,攻击不算高,防御也还行,但是生命和控场简直是无人能敌。配上祁言这个小奶爹,这个队伍一时间有点蜜汁诡异。 【队伍-点三口】:就我们俩?要不要找个剑士或者主攻的人来啊? 【队伍-箫自逸】:不需要,我可以。 祁言翻个白眼,好好好你队长听你的行了吧? 隐藏boss是个很小的boss,但是经验很高。萧逸得到这个手令的时候应该不是这个级别的,好像是……故意等到这个时候才准备打的? 当看见箫自逸那控场控的boss都没办法动的时候,祁言真想跪地喊一句‘爸爸’并且扑过去抱大腿! ——这是大神啊!真大神啊! 在旁边默默地加个血,祁言控制人物在boss身边转悠转悠,像是巫师跳大神似的。虽然全场只有箫自逸在打,结束的非常快。 经验爆棚,祁言一下子冲到了三十一级,乐的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蹦了两蹦! 【队伍-点三口】:大神你缺不缺大腿挂件! 【队伍-箫自逸】:不缺。 【队伍-点三口】:那缺不缺头上饰品? 【队伍-箫自逸】:啊? 【队伍-点三口】:不让抱大腿,那我骑在你的脑袋上总可以吧? 【队伍-箫自逸】:…… [萧逸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30] 【队伍-箫自逸】:加你好友了,进主城吧。我要睡了,明天再一起做任务吧。 祁言笑了,有大腿在什么都不怕! 【队伍-点三口】:去吧去吧!我也睡! 轻笑着关了电脑,萧逸洗漱过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 ——这蠢萌邻居,在网上怎么不像现实生活中这样沉闷呢? 突然脑补了一下祁言那个小矮子骑在自己脑袋上的场景,萧逸嘴角的弧度上扬的更大了。 真亏他能想得到啊。 其实祁言说起来也不算矮吧,一米七五,算是青年男性当中比较平均的个头了。怪只怪萧逸太高,肯定超过一米八五了,不然也没资本叫祁言‘小矮子’。 这边,祁言把咖啡喝了,薯片吃了,加了几个好友完成了添加好友的成就,开始在主城里溜达起来。 东方纪的一些设定其实跟古代城市和原野有很大的相似,正如名字一般,‘东方’两个字占了很大的意义。整个游戏风格都体现了东方古时文化,宣扬东洋千姿百态。 正悠闲地走着,附近频道突然传来一道自带音效的消息。 【附近-爹爹三三】:前方那个名字自带马赛克的奶妈! 祁言一顿,扫了一圈,发现周围并没有多少人,只有三个剑士两个斗士。 ……奶妈说自己喽? 【附近-点三口】:你叫我? 【附近-爹爹三三】:对! 祁言:…… 你名字才自带马赛克!就是‘口’字啊并不是被禁的字啊!! 当儒雅大神男主被掰弯(8) 【附近-爹爹三三】:大兄弟,能过来帮忙打个副本不? 祁言囧了一下,现在三十级能有啥好副本? 【附近-点三口】:什么副本啊? 【附近-爹爹三三】:经验副本!老子刚从npc那里得到的。 祁言一愣,看了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沉思片刻,回道。 【附近-点三口】好的,你来组我吧! 已经快要零点了,祁言也不休息,准备打完签个到,再睡觉。爹爹三三是个三十五级的斗士,开启副本的横幅也是三十五级的,对方能找祁言这个三十一级的小奶妈,也应该是走投无路了。 ——有奶妈总比没奶妈好吧! 加了队伍祁言才发现,队伍里一共有四个人,两个斗士一个术士一个剑士,加上自己这个小奶妈,整个队伍才算是真的‘完善’。 【队伍-爹爹三三】:我找到奶妈了,你们快过来集合吧! 【队伍-菜花还是西蓝花】:爹爹你好迅速啊。 【队伍-爹爹三三】:别叫我爹爹! 【队伍-菜花还是西蓝花】:好的,小三。 【队伍-皮卡丘陵】:哈哈哈哈哈每次看你俩聊天都好逗! 【队伍-咬你】:小奶妈级别有点低,装备怎么样? 【队伍-点三口】:……我刚到主城。 【队伍-咬你】:……哎呦也是没办法的事了,我这有个打出来的奶妈男套,加好友,给你。 【队伍-菜花还是西蓝花】:哦哦我这也有一个武器!正准备卖了呢。 【队伍-菜花还是西蓝花】:虽然不咋地但是肯定比新手装好啊! 祁言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队伍-点三口】:超级感谢!! 这四个人当中只有‘咬你’是女性人物,其他都是男性,而且看他们的装备,应该都是氪金了的。祁言这个小透明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进入了副本里。 一开始的小怪都比较好打,经验来的也快,但是越到后面,祁言就显得越发吃力了。偶尔要跟在他们身后打同一个怪才会吃到经验。 【队伍-爹爹三三】:点三你后面那个字是什么啊?为什么被禁了? 【队伍-皮卡丘陵】:对对对我也想问来着! 【队伍-点三口】:就是口字啊!!口字!! 队伍频道里一片寂静,祁言抓狂的差点摔鼠标!果然吧!果然他们都以为是禁字啊!! 【队伍-咬你】:言字啊? 【队伍-点三口】:是啊,真名当中有个言字。 接着大家你一嘴我一嘴的便说起了自己起名的典故,祁言在那看着,担忧的看着逐渐接近最终boss的队伍…… ——拜托,就算是你们日天日地日boss!但也不能光顾着闲聊啊!! 也许真的是祁言担忧太多,当看见他们两三下就把boss打死的时候,祁言的脸是懵逼的…… 这就是氪金和不氪金的区别吗!! 已经不在意世界上有没有公平可言的祁言把他们都加了好友,然后说了声拜拜便下线了。 晚睡的后果就是祁言第二天早上根本没起来,错过了开服活动的时间不说,连萧逸来敲门都没听见,害的萧逸以为他出什么事情了,找来了经历,用门卡破门而入之后才发现,祁言正在被窝里睡得不省人事呢。 苦笑着摇摇头,萧逸叫醒祁言,对上他如小鹿般睡眼朦胧的眼,心中一阵荡漾。 [萧逸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35] “祁言,是我。”萧逸揉了揉他凌乱的头发:“你还好吗?” 祁言看着萧逸,有点迷糊:“好啊……” “额……”萧逸有点手痒,但还是收回了手:“我敲门你不开,我以为出了什么事,所以找经理用门卡开了门。” 祁言眯着眼,点点头:“哦……我饿了。” 萧逸:“……” 无奈的笑出声,萧逸点点他的额头,从未发觉这个动作在外人看来有多宠溺。 “收拾好,我请你去吃饭。”说完,便离开了卧室,并带上了门。 等到萧逸离开卧室五六分钟后,祁言才一脸惊悚的从床上蹦起来,打开门冲出去,看见萧逸正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下面几个月前的杂志。 看见他出来,萧逸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这么快就好了?”他放下杂志:“这杂志是五个月前的了,怎么还留在这里?” “本来就是摆设啊!”祁言羞恼的嚷道:“你、你怎么进来的!” “果然啊,你刚才都没有彻底清醒吧。”萧逸一副了然的样子:“我来敲门,你不开,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所以找经理用门卡打开了门。” “你你你这是私闯民宅!” “唉,那怎么办呢?” 萧逸故作苦恼的样子根本就像是哄小孩一样,祁言彻底炸毛了! “你出去出去!” 祁言推他,萧逸随意的走了两步,转头道:“那你不要我请你吃饭了?” 果然,祁言用力推他的手便放了下来。萧逸转身,眼含笑意的看着他:“还不快去收拾?” 祁言憋得脸色红了红,冲进了卫生间。 二十分钟后,祁言从洗手间里出来,瞪了一眼在客厅里等待的萧逸,回到卧室换衣服。 半小时后,祁言才彻底收拾完。走出来后,萧逸上上下下打量他,最后走上前,把他的鸭舌帽摘了下来。 “又不是明星,带什么帽子。”拿下帽子后萧逸满意的发出一个长音:“嗯……非常好,把眼睛露出来就更好了。” 说完,他伸出手,将祁言额头前挡住眼睛的发丝往一侧撇了撇,企图弄出一个时尚点的发型。但是弄来弄去,再加上祁言的不配合,不一会他的头顶就像鸟窝一样乱糟糟了。 “你把我的头发弄乱啦!”祁言叫道。 萧逸双手捧住他的脸,不让他动弹:“别动,我给你弄好。” 垂头,视线正好落在祁言微微仰起头的脸上,他的脸颊带着一丝粉红,嘴唇微微撅起,眉心轻皱,满心满脸的不开心。 软软的嘴唇似乎在邀请着什么一样,萧逸愣愣的看着,缓缓垂下头。 两唇相贴,两人的灵魂在那一瞬间发出共鸣,叫嚣着,迎合着。 从未有过的感觉袭上心头,祁言震惊的瞪大眼睛,而萧逸在惊讶自己的作为的同时,一丝别样的感觉宛如暖流般流进全身的血液。 当儒雅大神男主被掰弯(9) ——恋爱的感觉是怎样的? 萧逸没有过任何恋爱,连喜欢的女孩子都没有。 当然了,萧逸样貌好家境好,追他的女孩子当然不计其数。只不过心动的感觉,他是从来没有过的。而此时此刻,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亲吻了祁言,一个男生,这是不争的事实。 [萧逸对祁言好感度+15,当前好感度:50] 几秒种后,祁言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萧逸愣了愣,放开了祁言。 “你过分!”祁言怒声道,他看着萧逸,眼中竟不自觉的红了起来,露出点点水光。 “……这是我的初吻。”见他要哭,萧逸张了张嘴,最后只能说出这一句话。 祁言眉心一横:“谁不是啊!” 看祁言那副受委屈的样子,萧逸不知道怎么去说,毕竟现在连自己的心都不清楚。 “对不起……”萧逸呢喃出这两个字:“走吧,我请你吃饭。” 祁言抹了一把眼睛,不理他,自顾自的向外面走去。 两人一路无言,萧逸开着车,很多次想找话题跟祁言聊聊天,却发现人家从一开始坐在后座的愿意就是避开说话聊天的机会! 到了餐厅,萧逸点了一些招牌的菜式,与祁言相对而坐。 祁言的态度很显然就是不想提刚才的事情,萧逸叹口气,决定放弃那个话题。 “对了,今天晚上一起做活动任务吗?”果然还是《东方纪》这个话题比较聊得来啊。 果然,祁言埋头于手机论坛的头瞬间抬起:“你带我?” “嗯,带你。”萧逸笑了笑,给他倒了杯果茶。 “你多少级了?”祁言问道:“我现在才三十二级,什么也没有。” “嗯,今早看刚好六十。”萧逸笑了笑:“准备加个帮派,做做帮派任务。” 话落,萧逸就觉得一道怨念悲愤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他抽了抽嘴角,缓缓抬起头,那道视线果然是来自祁言。 “怎么了?” “你怎么升级那么快!”祁言抓狂了:“明明昨晚才跟我一起玩的!” “我让朋友帮忙刷级了。”萧逸道。 祁言一愣:“你不自己玩啊?”那可是游戏哎,不自己玩多无聊啊。 “当然自己玩。”萧逸将祁言空了的茶杯填满:“只不过刷级的时候交给朋友,不论是任务还是副本都是自己做。” 祁言点点头,毕竟刷级的时候真的很无聊! 顿了顿,祁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天天那么早出去,又那么晚回来,哪有时间玩游戏啊?” 话落,就见萧逸的眼中浮现出充满趣味儿的光芒。 “你都知道我什么时候出去,什么时候回来?” “额……”祁言脸色微红,大声掩盖自己的底气不足:“都是邻居,我当然能听见你的关门声了!每次都关门那么大声,我被吵得都睡不着觉!” 萧逸笑了,这蠢萌邻居倒是先告起状来。 仿佛刚才蜻蜓点水的一吻没有发生过一样,祁言开始打开话匣子。萧逸发现,这个对陌生人瑟瑟缩缩不愿意说话的邻居,对待稍稍相熟的人便会敞开怀抱。没有心机,不在乎别人是因为什么接近他,有没有目的。 ……就连他,刚刚搬来没到半个月的陌生人,都可以这样毫无顾忌的说笑。 “昨天我遇见了一个好人啊!名字叫‘爹爹三三’,他说他女儿总喜欢看‘娘口三三’,所以起名的时候改名叫爹爹三三!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他还问我三三是什么意思,我说是‘老师’的意思,他一下子就惊悚了!还嚷嚷着要改名,自己侮辱了社会教育者之类的……” “哦哦,皮卡丘陵是一个非常柔弱的男生,嗯,没事就哈哈哈哈,我都不知道他笑什么。” “西蓝花比较烦人啦,就是那种贱贱的会挑事儿的男生,不过很好相处啦!” “‘咬你’是个高冷的姐姐……不是咬你!是她的名字叫咬你!” …… 看啊,这个蠢萌邻居,交了那么多朋友。 那么一刹那,萧逸的心里有点不舒服,冥冥中,不太想要将祁言这样美好的一面展露在其他人的面前。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祁言见萧逸发呆,不由得伸出手,在他的面前晃晃,却在下一秒被萧逸握住了。 两人一同愣住,萧逸握着那宛如少女般柔软的手,心中荡漾起一层涟漪。 “你干嘛!”祁言收回手,怒瞪着他。 萧逸回了回神,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条件反射就拦了下来……” 这时,萧逸点的菜上来了。一桌的美食吸引着祁言,在萧逸若有若无的投喂中,祁言很快迷失在食物的漩涡里,将所有的事都忘在了脑后。 凝望着他又呆又萌的吃相,萧逸眉眼弯起,满含笑意的吃了起来。 [萧逸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5] 这一餐祁言吃的非常愉快,萧逸选择的这家餐厅虽说是中餐,却别有一番风味,丝毫不逊于那高档奢华的法餐日料,彻彻底底将本国独有的食物韵味展现了出来。 吃的饱饱的,祁言坐上萧逸的车,这次,他坐的是副驾驶。 将他这自然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萧逸心中微喜。 如果下次小邻居要交朋友,他应该可以帮忙把关吧……毕竟他真的很蠢,蠢得没有心机,身为邻居,他是不是有责任阻止祁言误入歧路呢~? 默默的就黑了的萧逸愉悦的笑了。 “你笑什么?”祁言睁着眼疑惑的问。 “嗯,应该是在笑我的投资非常成功吧?”萧逸想了想,道。 “你投资?”祁言来了兴趣:“投资什么了?” “一些股票、市场,现在有了点积蓄,可能会考虑自己开个小公司发展。” “那你开公司主要干什么?”祁言的眼睛亮了,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开饭店吗?!” “……不是。” 稍稍转头,对上祁言渐渐落寞的眼神,萧逸空出手,揉揉他的头。 “当然,如果将来有机会,我会为你开一个饭店。” 当儒雅大神男主被掰弯(10) 萧逸的话有多暧昧,祁言都没听出来,而是忙不迭地的点头。 “好啊好啊!我去吃是免费吧?!” “当然。”萧逸欣然道。 祁言的小脸上是止不住的开心,心情愉悦的扭了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椅背上。 一路欢声笑语,回到公寓的时候,萧逸对祁言说,现在可以一起做活动任务。比较心急于拿到活动奖励——那套顶装的祁言,回家后什么也没收拾,先屁颠屁颠地打开了电脑。 因为是新开服,所以活动的内容无非是做副本、打擂台,最后组队刷怪之类的,想要让大家熟悉游戏设定,还要有吸引力,在此时此刻置办个活动是最吸引人的了。 活动积分没有上线,第一名有一套符合自己职业的顶装。虽说是不用氪金,但是第一名什么的还是得氪金吧…… 祁言表示自己仅剩的三十三块钱氪不出什么前途。 【系统:您的好友‘箫自逸’已经上线。】 见萧逸上线了,祁言马不停蹄的给他发过去一个私聊。 【私聊-点三口】:我要向着第一名那套顶装进发! 【私聊-箫自逸】:你要是想要我可以给你买。 【私聊-点三口】:哼!土豪了不起?我就要自己得到第一名给你看! 萧逸无奈的笑了,祁言剩的那点钱他都知道,拿什么得第一啊…… 【私聊-箫自逸】:好吧,你想要刷什么?经验还是材料? 【私聊-点三口】:一组十轮,换!着!来! 莫名激发的斗志的祁言不战不休! 萧逸就这样陪着他刷,刷完一轮又一轮。两人之间仅仅一个墙之隔,却一同坚持到黄昏已逝,天色暗去。 【私聊-箫自逸】:已经晚上了,你饿了吗? 祁言刷怪刷的满目金星,看见萧逸的话,慢吞吞的回道。 【私聊-点三口】:饿了……但是没什么可吃的,我去泡个泡面,你也去吃点东西吧。 那边再也没有回话,就在祁言准备暂停一会,去烧壶热水的时候,一直黑着电话突然亮起来。某二次元歌姬的电音随之响起。 顺手拿过电话,祁言也没看,便接通:“喂?” “要过来吃饭吗?”萧逸低沉的声音通过手机传入祁言的耳中,[心生]感悦耳。 祁言顿了顿,拿开手机看了下来电显示才恍悟道:“你做好吃的了?” “没有,我不会做饭。”萧逸苦笑道:“很奇怪,我做出的东西没法吃。”这算是‘十全十美萧逸’唯一的一个缺点了吧。 祁言得意地哼哼两声:“你有什么食材?我做!” 人妻宅男祁言最能拿出手的,大概就是随随便便一做,便是一桌色香味儿俱全都美味佳肴吧! 萧逸就知道,吃土的祁言会上钩。 “我还没买,你想吃什么,我们去买吧?”萧逸道:“一会你把电脑拿过来,我们吃完可以继续刷副本。” “好好好!你等着!” 就这样掉入圈套里的蠢萌邻居,一副自己捡了大便宜的样子,拿起电源线和笔记本电脑,随便披了个外套便敲响了萧逸家的大门。 ——哦吼,小羊来敲大灰狼的门啦! 几乎在敲门的手落下的同时,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萧逸笑着接过祁言捧着的电脑,看见他随意披在身上的外套,有些不赞同道:“穿好衣服啊。” “没事,也不冷!”祁言说完,便把衣服两三下穿上:“走吧,咱们去买菜!” “你想要吃什么?”萧逸也穿上外套。 祁言想了想,突然神色窘迫的看了看萧逸:“我、我没钱,你买?” “当然,我买。”萧逸将他的小神情看在眼里,心中感叹真的好萌…… 脸上浮现出笑容,祁言道:“我要想吃海鲜,海鲜火锅!” “没问题。” “我想喝果汁,喝果汁吃火锅,那滋味可好啦!”祁言追加要求。 “正巧,我也想喝果汁。” 刚想再说什么的祁言听见萧逸的话,突然顿住不说话了。 萧逸察觉他的沉默,回头问道:“突然间怎么了?不说话了?” “……你不喜欢喝果汁。”祁言突然闷闷道:“上午在饭店的果茶你都没怎么喝。” 所以祁言猜测,萧逸可能不喜欢吃甜腻的东西。 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萧逸看着祁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真的喜欢吃甜腻的东西,特别是酸甜的饮品。比起那些,他更喜欢和酒。 “你其实不用为了我特意这样说,我只是你的邻居而已……”祁言闷声道:“感觉你一直在了解我,而我却不了解你……你是真心想跟我做朋友的吧?” “……傻乎乎的。” 不知不觉中,萧逸呢喃出这四个字。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傻?是不是真心交朋友,不是问出来才算真心。”萧逸突然迈开步伐,缓缓向着祁言走去。 “如果我现在另有企图,却说是和你真心交朋友,你信吗?” 祁言一步步后退,萧逸便一步步上前,直到背后贴在了墙上,而前面的空间也被萧逸占据。 “祁言,回答我。我说真心和你交朋友,你会相信吗?” 想要逃离,可是两侧都被萧逸的长臂撑住,他被困在这小小的空间中,感受着头顶萧逸说话间喷洒出的热气 脸色微红,祁言扭着头,不去看萧逸那炙热的目光。 “我、我相信……” “为什么相信?” “因为……你请我吃饭了。” “……” [萧逸对祁言好感度+15,当前好感度:70] “哈哈……” 萧逸忍不住的笑出声,垂下头,靠在祁言的肩膀上,笑的肩膀抖得不行。 “笑、笑什么?” “笑你啊。”萧逸抬起头,满眼的笑容暖化了原本一室冷冽的气氛:“祁言,你真的很有趣。” “……”祁言抿着唇,不明所以。 萧逸叹口气,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对上他迷茫的神色,声音浅浅淡淡却坚定。 “算了,你现在应该什么都不懂吧。不过你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就好。” 当儒雅大神男主被掰弯(11) 萧逸和祁言去了趟生鲜超市,满载而归。 祁言下厨,准备底料那些乱七八糟东西。而借此机会,萧逸开了一瓶红酒。 对上祁言投来的‘盯——’的目光,萧逸笑的自然:“你喝果汁,我喝红酒。” 见祁言微微松口气,萧逸笑意更深。 热气腾腾的海鲜火锅摆在桌子中央,开锅盖的那一刹那,祁言的口水都要流了出来。 萧逸装模作样的拿了一个碗接在祁言的下巴底下,惹来祁言的一串小粉拳。 萧逸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想了想,又给祁言倒了杯果汁,一切正准备就绪,正准备想个办法点支蜡烛,营造一下烛光晚餐的氛围时,发现祁言已经馋的不行了。 ——好吧,邻居太蠢,不懂情调,就这样吃算了。 “吃吧,吃完了继续刷副本。”暂时只能用‘游戏’来讨好邻居的萧逸果断抓住了祁言的死穴。 果然,听见萧逸的话,祁言的动力更足了。 看准了一只大虾,祁言夹出来,却因为太烫了无从下口,几次张嘴都以失败告终。 萧逸将他弃于一边的大虾拿过来,沾着一边的凉水,一边点一边剥开虾壳,然后放在了祁言的碟子里,“吃吧,给你剥好了。” “好人!”祁言感激的叫了一声,夹起虾肉小口小口的品尝着。 ——卧槽好鲜好好吃! 被发了好人卡的萧逸轻声叹口气,心里安慰自己:不着急,来日方长。 海鲜盛宴进行了一半,祁言拎了拎空了的果汁瓶,有些后悔道:“唉,刚才再买一瓶就好了。” 没有喝的了,祁言想要不要用白开水代替…… “尝尝这个吗?”萧逸突然指了指一边的红酒:“你二十三岁了吧,可以尝试喝一点的。” “红酒啊……”祁言心里还是不想的,毕竟对‘酒’这种东西他真是一点想要喝的欲望都没有。 “尝尝吧,我十八岁成年的时候,就被我爸爸灌了两杯呢。” 听萧逸这样说,祁言也觉得自己也许应该迈出一步,尝试一下。 萧逸从柜子里又拿出个高脚酒杯,回来发现祁言正对着自己那杯一个劲儿的晃。 “怎么了?” “研究研究……”祁言坐回去,接过萧逸递过来的酒杯。 “别研究了,尝尝!”萧逸轻笑一声,给他倒了半杯。 祁言拿起酒杯,仔细看了一圈,然后在萧逸的目光中,小口的抿了抿。 “噫……”发出一道长音,祁言耸耸鼻尖:“不怎么好喝……” “那就不要喝了,放在那里吧。”萧逸道:“我再去买一瓶果汁?” “不用了不用了!”祁言摆摆手:“喝了一半就扔了算什么道理,怎么着我也要喝完!” 一副‘我跟它干上了’的架势,祁言这次喝了一大口。喝完皱眉咂咂嘴,突然眉梢一挑。 “哎嘿,感觉还不错!” “多喝几次就好了。”萧逸见他眉眼舒展开,心里也松了口气:“我前几次喝也觉得很难喝,但是习惯了,就觉得味道还不错。” “那你喝过白酒和啤酒吗?” “白酒没有,啤酒喝过一点,不喜欢那个味道。” “唉,对呀。喝酒还不如喝果汁呢。” 萧逸笑了笑,点头:“对,还不如喝果汁。” 现在的青少年,喝汽水属于普遍。但是像祁言这种二十三岁了还热衷果汁的男生可太少了,而且刚才去超市的时候,祁言表示对汽水也非常不感兴趣。 果汁换成了红酒,祁言也没少吃海鲜。不怎么饿的萧逸大部分都看着祁言吃,见他吃的香喷喷的,心里仿佛跟自己吃到了一样甜蜜。 红酒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见底,祁言想了想,自己拿过酒瓶又倒了半杯。 “红酒容易醉吗?”祁言问道。 萧逸想了想:“不知道,看人的吸收能力吧。我喝三杯不会醉,四杯就有点多了。” 萧逸也不是能喝酒的人,但是为了应酬,多多少少三杯是底线。 祁言没再说话,萧逸以为他心里有了衡量,便没在意。 当祁言第三次拿起酒瓶给自己的空杯倒酒时,萧逸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微红的脸颊,崛起的粉粉的小嘴,朦胧的眼和糊里糊涂的意识,萧逸愣住了。 ——这蠢萌邻居明显就是醉了啊! “你不能再喝了。”萧逸抢下酒瓶:“你醉了。” “放开我的……”祁言嘴里像含了棉花:“酒瓶……” 萧逸哭笑不得:“什么你的酒瓶啊。乖乖的,我给你剥虾吃。” 祁言皱着一张小脸,声音蓦地提高:“你要扒瞎?!你个骗子!” “是剥虾不是扒瞎啊……”萧逸耐心地给他剥了一块虾肉,放到他的嘴里:“吃吧。” 祁言吧唧吧唧嘴,嚼了嚼,开始干嚎:“这是什么呀,全是酒味!你个骗子!怪不得你要扒瞎!” 萧逸噗哧一声笑出来,蠢萌邻居怎么可以这么有趣! 闹腾完的祁言靠在椅背上,生无可恋的仰着头,迷迷糊糊的看着那昏黄的灯光,嚷嚷起来。 “为什么那里闪着黄色的光啊?” “因为那里是壁灯。” “为什么壁灯闪着黄色的光啊!” “……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知道啊!” “因为我不是装修这间公寓的人啊。” “你为什么不是装修公寓的人啊!” “……” 就这样一问一答,直到祁言张嘴却说不出来话,睡过去之后,萧逸才走过去,动作轻柔的抱起他,向卧室里走去。 [萧逸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75] 满含柔意的目光落在怀中人那红扑扑的脸颊上,萧逸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将他放在柔软的大床上,萧逸觉得自己好奇怪。 明明没有确定下来的感情,却这样无时不刻因为他的喜怒而牵动内心的情绪。同性恋人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社会上,是最受到排斥的不是吗? 可是……就是忍不住啊。 一对同性恋人相爱,谁错了吗? 萧逸怜爱的抚摸着祁言的滑腻的脸颊,眼里闪过一丝落败。 将这份心情藏在心底吧…… 他会因为你的爱,受到外界的舆论与嘲笑。 ——他会受伤。 当儒雅大神男主被掰弯(12) 爱抚着祁言的脸颊,萧逸沉默着,一丝丝悲凉的情绪散发开来。 也许应该趁着这份感情没有爆发出来,将它彻彻底底的压下去…… 空旷的房间里寂静无声,蓦地响起一声惆怅的轻叹,打破了一室的氤氲着的暖意。 将唇轻轻覆在他的额头上,蜻蜓点水般一吻。 萧逸的心又开始犹豫不决了。 “我该怎么办……” ——你教教我,怎样做才是最完美的? 梦里的光景非常美妙梦幻,是七彩斑斓的世界。祁言坐落在这城市中,显得格外渺小。 城市很大,条条马路纵横交错。祁言茫然的站在一角,不知道要去哪里。 身边的人都是非常匆忙的赶路,祁言想问问这里哪里,该去哪里,可他们都仿佛没看到祁言一样,头也不回的与祁言擦肩而过。 真奇怪。祁言这般想着,也无所顾忌地顺着人流走动。 梦里的城市就像一个真正的城市一般,每个人都有他想要前往的目的地。只有祁言,毫无目的,到处走着,无助与无措伴随着冷冽的风袭来,冷遍全身, 祁言知道,自己在做梦。没有人来唤醒他,他是醒不来的。 突然间,远处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街边对他笑,还在招手。祁言眯了眯眼,仔细看去,发现是穿着亚麻色大衣的萧逸。 “萧逸!”祁言叫了一声,跑过去:“我做梦竟然能梦到你!” 萧逸嘴角只是挂着浅笑,却不说话。 “喂,你怎么了?”祁言问完,脑子灵光一闪:“哦哦,在梦里你不能说话是吧?” 这次,萧逸抬起手,在他的额头轻轻点了一下,像是平时那样。祁言捂着额头,不满道:“别总敲我的头啊。” 话落,祁言看见萧逸在后退,一步一步,面朝着他,缓缓向后退去。 后面是川流不息的车辆,祁言瞪大眼,伸出手想要拽住他,却发现自己突然间动不了了。 “萧逸!”祁言唤道:“后面有车!” 萧逸不听,依旧向后退去,祁言脸色发白,不停地喊着让他停下来。 就像是被消音的片段,祁言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也听不见尘世的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逸站在路中央,而侧面即将飞驰而来的,是一辆载满货物的大货车。 在货车与萧逸即将相撞的那一瞬间,祁言被惊醒了。 头痛的不得了,祁言捏着额头,疼的‘啧’了一声。 缓解了一会之后,祁言才打量起周围,发现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小卧室,而是一个相对而言更大的房间。落地窗只遮了半帘,还能看见外面漆黑的天空与灯火辉煌的街道城市。 ……他好像是在萧逸家吃海鲜火锅,喝了点红酒……然后就醉了? 被自己‘惊人’的酒量震惊到了,祁言看了看自己,衣衫完整,并没有出现什么酒后乱性的事情…… 回想起自己刚才的梦境,祁言连忙喊道:“萧逸!” 没有回答的声音。 祁言懵了,忍着头昏脑涨,硬生生站起来向外面走去。 “萧逸!” 还是没有人回答,但是靠近房门,就能听见卧室外面隐约传来的一点响动。 “萧逸你在外面吗?” 祁言打开卧室的门,左边是通向客厅的,那边没有声音。而右边的尽头则是浴室,声音便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原来在洗澡啊。 不知怎么的,祁言脸色一红,默默的缩回了房间里,可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叫嚣。 ——去偷看啊!这么有利的条件不偷看可惜啦! 祁言表示自己还是很有理智的,至少没有被这种诡异的欲望促使去干那‘偷鸡摸狗’的事! 当然了如果是个身材前凸后翘的大波美女,他也许会去看一看哦! 即便是这样想,祁言脸上的红润还是没有消下去,反而感觉越来越红。 “啊啊啊不要再红下去啦……” 祁言扑倒在床上,将头埋在枕头里,来掩饰自己越来越热的脸颊。 “你在做什么?憋气吗?” 一道伴着轻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知什么什么时候,萧逸下身围着浴巾走进来。 “呜哇!”脸色刚刚有所缓解的祁言一回头,就看见那精壮却不突兀的身材在昏暗的灯光下被映出一片光泽。 见他这幅样子,萧逸笑容更甚:“怎么了?” “你怎么不穿好衣服就出来了?!” “我的衣服在卧室里啊。”萧逸说完,自顾自的打开衣柜,当着祁言的面,将身上唯一蔽体的浴巾接了下来。 祁言:“啊——!” ——他看见了什么?!劲臀啊啊啊啊! 从喉咙里发出一道愉悦的笑声,萧逸穿上内裤,又随意地将睡衣穿上,这才转身,发现祁言已经缩在床角,一副小媳妇受惊的样子瞪着眼看自己。 “又怎么了?”萧逸走过去,伸出手点点他的额头。 “……你怎么也不避嫌。”祁言欲哭无泪:“虽、虽然是朋友,但也不要这样啊。” “哦?哪样了?” “就就就是换衣服什么的……” 萧逸炙热的目光仿佛要灼伤祁言的心。 祁言闪躲着,企图避开那灼人的目光。 “祁言,看着我的眼睛。”萧逸的声音带着诱人的魅惑力:“告诉我,为什么要脸红。” 祁言泛着水光的眼睛看过去,支支吾吾道:“没、没脸红。” “不乖。”萧逸将他圈在角落里,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说实话。” 祁言憋了憋,脸色发烫:“因为你……” 后面的话由于声音太小了,萧逸一个字也没听清。 无奈的叹口气,萧逸收紧双臂,将他揽入怀中。 “我没听清哦。” 祁言在他怀里僵着不敢乱动,稍稍提高了声音:“身材太好了……” “噗……”萧逸揽紧了他,止不住的笑声从嘴里溢出:“你真的太可爱了。” “那你还说我蠢?”突然想起今天刚过来,在门口被壁咚时候,萧逸说他蠢! 怀里的人莫名记起了仇,萧逸心情愉悦,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听错了,蠢后面还跟了一个字哦。” “什么?” 话落,嘴唇附上来一片温热的柔软。 当儒雅大神男主被掰弯(13) 祁言的眼睛蓦地放大,感受着嘴上传来的温度,一时间手足无措。 一吻缠绵,萧逸放开祁言的时候,他还保持的仰着头承受的姿势,半晌也没回神。 “你喜欢我吗?”大灰狼吃掉小绵羊之前都要设陷阱引诱一番对吧? “……什么?”祁言眨眨眼,算是回神了。 “没什么。”萧逸笑了:“刚才只是开个玩笑哦,说起来昨晚你醉了,我帮你刷级了。” 祁言一愣,然后就是一阵欢呼:“我升级了?!” “嗯。”萧逸指了指天际泛白的天空:“快要凌晨了,你要再睡一会还是起床?” 头还有些昏涨,祁言想了想,道:“我再睡一会吧。” “就在这里睡吧,我要出去一趟。” “你去哪啊?”一大清早的,萧逸就要出去? “我回家一趟,大概晚上才能回来。”萧逸道:“你自己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拘束。” “……哦,我一会就回家了。”反正两家离的很近啊。 萧逸没再说话,而是换了一套衣服,也没有特别嘱咐什么,便离开了公寓。 祁言松口气,躺在床上闭眼,十分钟后…… “卧槽!我为啥非要在他家睡啊!” 后知后觉的蠢萌小邻居抱着自己的电脑外套火速窜回家里,然后想了想,又用萧逸留下的备用门卡回去,把昨晚吃完没收拾的地方一一收拾干净,才回去。 回到自己的小窝后,祁言补了个回笼觉,中午的时候被饿醒,才起来吃了点泡面。 坐在小沙发上,祁言抱着抱枕,呆滞地看着远方,思绪越飘越远。 这样的生活,也许是最舒适的,但绝对不是充满趣味儿的。 消停了半小时,祁言打开电脑,上了东方纪,发现自己已经五十多级了,差一点就六十级。祁言高兴了,而且他的背包里多了好多装备! 再去看箫自逸的资料,祁言愉悦的神情僵在脸上。 ——这厮已经九十级了啊!是一服排行第一的大神啊凑! 不过说来萧逸也冤枉,虽说没有开挂吧,但是无奈有梁辞这个免费的‘刷怪机’在,所以一般情况下萧逸都把号扔给梁辞,让他帮忙刷级。 至于梁辞怎么刷的这么高他就不知道了。 祁言怂了吧唧的准备去刷个小副本,私聊窗口突然被抖了抖。 【私聊-爹爹三三】:小言!来刷本! 祁言心里一乐,连忙回道。 【私聊-点三口】:来来来!我有了新装备,还升级啦! 说完,祁言点开好友栏,发现他熟悉的那几个好友全部六十级以上了…… ——你们要不要这么拼?这才开服几天啊?! 加入到队伍中,还是那四个人,皮卡丘陵、菜花还是西蓝花和咬你,还有队长爹爹三三。 【队伍-爹爹三三】:小言现在恢复血量怎么样? 【队伍-点三口】:还行吧……我没看,不经常回血啊。 【队伍-皮卡丘陵】:哈哈哈哈你不是个奶妈嘛!怎么不回血啊! 【队伍-点三口】:就算是奶妈……哦不不请叫我奶爸!不用回血的时候我瞎回什么血啊! 【队伍-咬你】:哎呦,看起来带你刷级的人肯定是个高级别的了? 【队伍-点三口】:不高不高,全服第一而已啦! 【队伍-咬你】:…… 【队伍-皮卡丘陵】:…… 【队伍-菜花还是西蓝花】:…… 【队伍-爹爹三三】:……咳咳!好了!注意,我们马上要进副本了!这次的副本不是很好大,大家尽量按我的指挥来攻击……小言你看住大家的血量就好。 【队伍-点三口】:ok! 屏幕一暗,然后出现了一片蓝色与黑色相结合的景象。骷髅一样的小怪在他们进来的一瞬间就涌了过来,祁言连喘气儿的时间都没有就便开始运用技能。 祁言一惊,这不是魔窟吗! 魔窟是东方纪当中最难打的副本,级别是按照队长的级别来判定的。与其他故意减小级数的副本不同,魔窟会加大级数,甚至连小怪的血都非常厚,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进地狱了。 祁言身为奶妈,技能有恢复全队的血和单人的血,单人的冷却时间非常快,几乎是秒秒钟的事情。但是全队血的冷却时间就慢很多了,如果在大家都残血的时候恢复,肯定来不及。 所以祁言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几乎是谁的血一少就补上,他的气力很快就要见底了。 【队伍-菜花还是西蓝花】:小言给自己补点蓝!我们马上就要打boss了! 祁言连忙去喝蓝药,打开背包,祁言懵逼了。 ——他没有蓝瓶!! 一直没怎么玩的他根本没准备符合自己级别的蓝瓶,新手村的蓝瓶根本不顶用啊! 【队伍-点三口】:卧槽!我没蓝瓶! 【队伍-爹爹三三】:……啥?! 【队伍-点三口】:我我我我其实让大神带我刷级的,我没买蓝啊!怪我怪我!我是罪人! 【队伍-咬你】:这里不让交易。 【队伍-皮卡丘陵】:没事啦,一会再来一遍不就行了! 五人的血量现在都在百分之七十以上,可祁言的气力就够加一次的血的。还有三秒boss就要出来了,祁言有点慌乱了。 点开技能,如果有什么被动的以血换力的技能那就太好了! 以光速扫了一遍技能,发现真的有一个用血换气力的技能,祁言毫不犹豫的拖了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掉血…… 【队伍-咬你】:小言同学你在掉血?! 【队伍-点三口】:你们快打!boss出来啦! 音响里传来boss撕裂般的吼叫声,祁言握着鼠标的手一哆嗦,连忙跑到角落里继续用血换气力。 【队伍-爹爹三三】:小言你是不是被隐藏怪给打了?! 【队伍-点三口】:没有没有,我在用血换气力啊! 【队伍-皮卡丘陵】:……好队友。 莫名被安插了‘好队友’标签的祁言升起一股自豪感。 眼看着血量变成那么一丢丢,祁言看了眼队伍其他人的血量,已经非常薄脆了。 祁言定了定神,他准备用一发群血技能。 右键点击技能,左键扫过全队,松开鼠标的那一瞬间,全队的人血条爆满。 【世界-系统:恭喜玩家点三口发现隐藏技能-置死地而后生。技能解析:在玩家即将死亡的瞬间为全队加血,血量会加满。】 【世界-系统:恭喜玩家‘点三口’获得‘残血医师’的称号。】 祁言:……喵喵喵? 当儒雅大神男主被掰弯(14) 莫名得到了诡异称号的祁言静默了,整个小队在满血打完boss之后也静默了。 ——这算什么?意外收获? 片刻之后,世界里炸开了锅! 【世界-踮起脚亲你】:卧槽!还有这种变态的称号?!真佩服点三口! 【世界-叫我爸爸】:求点三口少年的心理阴影面积。 【世界-渔影】:这是好事儿吗?不过这种医师请给我来一沓! 【世界-咳咳咳】:点三口,六十级医师一枚,八卦一下,好几次看见自逸大神带他刷级哦! 【世界-叫我爸爸】:……卧槽槽槽槽?!大神是随便带人刷级的吗?!有jq! 【世界-123石头人】:有jq+1。 …… 祁言默默的关掉世界窗口,点开队伍窗口…… 【队伍-咬你】:你跟箫自逸真的有jq? 【队伍-点三口】:…… 没有奸情啊!就是亲了两次一起吃了两回饭而已!!祁言在心里咆哮完,自己都愣住了。 吃了两回饭,在对方家里过夜一次,抱了不知道多少次,亲了两次……这特么就是有jq啊! 后知后觉的祁言发现不对味儿了,他迅速说了声再见,便匆匆下线了。 ——祁言需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人生道路! 翻出一包包薯片零食和一大瓶果汁,祁言摆满了吧台,坐在高椅上就开始吃。 对,思考人生需要助力,他的助力就是吃。 表示女主到现在还没出现的情况简直很少出现,祁言觉得这不是大问题,大问题是萧逸模棱两可的感情和好感度。虽然好感度还有上升的趋势,也不曾掉落,但是萧逸太过理智,理智的顾虑太多,反而牵绊住了这份感情。 每次要点破的时候,萧逸就会转移话题。 祁言表示出深深地担忧……难道要脱光了去色诱他嘛! 一瞬间脑子有点蠢的祁言默默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觉得现在就啪啪啪什么的有点太早了。 吃了两袋薯片,刚准备再撕开一袋,敲门声突然响起,格外突兀。 祁言一愣,连忙把薯片果汁什么的都藏起来,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打开门。 “乖儿子,有没有吃点健康的食品啊?” 祁妈妈一张充满慈爱笑容的脸映入祁言的眼帘。 祁言心里一哆嗦,接过祁妈妈手里的大包小包:“妈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发短信告诉你了,你没看见怪谁啊?”祁妈妈翻个白眼。 “怎么可能!”祁言叫道:“我天天玩手机怎么可能没看见?!您这是侮辱我身为宅男的本质!” “我就是没发短信怎么的!”祁妈妈眼睛一瞪,祁言乖乖的不说话了。 叹了口气,祁妈妈一边往厨房里走,一边唠唠叨叨,大概意思就是宅男什么的她不反对,但是祁言也要为自己将来着想,趁早找个稳定的工作再叫个女碰友之类的…… 每次来都是这么一套话,祁言跟在她后面,默默的不说话。 “你看你,又不说话。”祁妈妈瞪他一眼:“吱声!” “说什么啊。”祁言哭丧着脸:“说话你就说我顶嘴。” “那就不能说点我喜欢听的?” “可我那不是骗你了嘛……” “你看看你!还跟我顶嘴!” “……” 祁言无语了,这就是妈妈,统称所有人的妈妈。 “你说说你,整天在家待着有什么前途?妈一个最好的姐们给你介绍了几个女孩子,你明天去看看?”祁妈妈突然话锋一转。 祁言擦桌子的手一顿:“您怎么又给我介绍女孩子啊!” “我不是为你好啊!”祁妈妈神神秘秘的凑过来:“我那姐们说,你要是再不交女朋友,容易变成同性恋!” 祁言:“……” 妈妈您的儿子我就是同性恋。 虽然很想坦白,但祁言怕妈妈接受不了,无奈只能旁敲侧击。 “您别听他们瞎说,什么不交女朋友都是同性恋啊。”祁言道:“而且现在社会变了,同性恋也不受到排斥了,人家国外都合法了。” “别看国外!就看咱们身边!”祁妈妈驳了祁言的话:“你看你身边谁每个女碰友?” 祁言:“我邻居。” 祁妈妈看他一眼:“哦,那你离他远点,也许他是同性恋。” 祁言:“……”妈妈你的儿子我即将和他修成正果你知道吗!! 神色有些落寞,祁言擦完桌子,将抹布投入水盆:“妈妈,您排斥同性恋啊?” 祁妈妈一边摘菜一边随意道:“不怎么排斥,但你别想着给我当同性恋!你爸他们家几代单传,到你这儿断了像什么话?!” 缩了缩肩膀,祁言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祁妈妈看他憋声憋气儿的在那洗抹布,眉梢一挑:“怎么的,你喜欢同性恋啊。” 祁言心里一惊,连忙道:“谁喜欢同性恋啊……我、我就是看到网上一篇帖子,一堆男孩子相爱,却被世俗硬生生分开了,听可怜的。” “你是小女生吗?那明显就是假的!” “万、万一是真的呢!” “那就算他们投胎投得不好,偏偏两个都是男的!” 祁言不赞同祁妈妈说的话,却也无可奈何。 是啊,让他们那个年代的人理解这个年代,那自己又何尝站在他们的角度上好好想想呢? 时代在变迁,可他们年轻的时候,却没有变迁。逼着他们去理解、认可,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种煎熬。 祁言叹口气,转身来到厨房,祁妈妈见他进来,也没再多说什么,像往常一样指使他去切菜。 “我教你这一身功夫,可得给我好好利用上。”祁妈妈道:“抓住一个女孩的心,首先要抓住她的胃!” “妈,你说反了吧……”这是对女孩子叮嘱的好么! “不管怎么样,明天带你去相亲,你得好好表现!”某种程度上,祁妈妈算是威胁了吧。 祁言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了,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吃完饭后,祁言拿起手机,悄悄给萧逸发个短信。 ——我妈逼我去相亲!求救sos! 当儒雅大神男主被掰弯(15) 祁言的求救短信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一丝回应。而祁言也成功的没能逃脱祁妈妈的魔抓,在祁妈妈威胁与咆哮下,极其不安稳的睡了一晚,第二天顶着黑眼圈被祁妈妈拉了出去。 “你瞅瞅你,头发挡眼睛,衣服也不跟时尚!”祁妈妈在一家高级青少年休闲时尚店里,拉着祁言一顿唠叨:“我就想了,我自己生的儿子怎么能这么灰土土的!” 祁言:“……”怪我喽! “你就是不愿意多花点时间在你身上,去挑几件自己喜欢的衣服去!” 祁言应声去挑了两件棒球服和卫衣,拿回来,被老妈喷回去。 “挑点能穿出手的衣服!” 祁言默默的把那些衣服放回去,在店员同情的目光中,拿了两件西服给老妈看。 “你这小身板穿西服干嘛啊?装绿巨人啊?” 祁言又把西服放回去,在店员格外怜惜的目光中,挑了几件休闲衬衫。 “嗯,样式还行,这颜色太老了!得了得了,你也别挑了,店员,你给他照这个款样儿找点新鲜颜色的来试试。” 店员心里松了口气,决定为这个可怜的孩子争一口气! 店员也是干了好几年这一行的,专业的人用眼睛上下瞄一眼祁言的身材,果断从成排的衣服中跳出几件浅色的衬衫。 “这件浅蓝色的绝对适合这个小伙子!”店员道:“他长得干净,穿这个凸显气质!” 祁妈妈高深莫测的看了两眼,点点头:“祁言,去试试。” “……”祁言无语的接过衬衫,进了换衣间。 对于这种小清新似的衬衫,祁言没有多大好感。因为穿上这衣服,仿佛整个人脸上都写了‘受’字! 试穿了,祁言从试衣间里出来,迎上店员惊艳的目光,祁言默默翻个白眼。 店员即便是看了一坨屎都得惊艳吧! “大姐,你看你家孩子,是不是感觉换了一个人似的!” 祁妈妈点头:“来来来,再试试这件!” 祁言默默的拿了衣服,进去换,换完出来,又是一阵惊叹,仿佛他是天仙下凡似的。 “这件也很好看啊!果然你家孩子白,穿什么都好看……唉,这就是分人啊,我姐家孩子跟你家孩子差不多大吧,前两天也试了这样的衣服,太黑了不好看……” 祁妈妈被恭维的合不拢嘴:“好好好,都要了!” 三件衬衫,两条休闲裤,一共两千多快钱,祁言这个心疼啊…… 拎着衣服和裤子走出店门,祁言被祁妈妈拉到了理发店,在祁言的哀嚎中,把他那萌萌的头发剪成干净利落的发型,还顺带借了厕所,将刚才买的衣服换了下来。 经过一番折腾,祁言简直是改头换面。祁妈妈一阵欢喜,看着祁言的目光带着‘我家有子太帅气’的意味。 “我要是再年轻个二十年,我肯定追你啊儿子!” “……” ——您要是再年轻二十年,还有没有我了?! 午餐的时候,祁言被拉到了一家高档餐厅。祁妈妈说一定要早到,否则会被女方觉得不绅士! 点了两杯咖啡,祁言耸着肩膀喝咖啡,结果被祁妈妈狠狠的照着后背来了一下! “挺直腰板!坐正!人家女孩子没来之前不许喝!” “可是我渴啊……” “渴也不许喝!” “……” 祁言委屈的放下咖啡杯,下一秒,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声。 祁言拿出手机,发现是萧逸的短信,内容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来卫生间。 卫生间……卫生间?! 祁言惊悚了,他四下望了望,并没有看见萧逸的背影。 虽然很是疑惑,但祁言还是跟自己老妈说了一声,在老妈那句‘屎尿多’的冷哼中,满满的蹭向卫生间。 ……为什么要选择卫生间这么味儿大的地方? 刚拐进卫生间,祁言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拉进了一个隔间。 刚想尖叫,就被捂住了嘴,祁言定神看过去,萧逸一手捂着他的嘴,一手揽住他的腰,嘴角挂着一丝浅笑。 “是我。” 说完,萧逸慢慢松开了捂着他嘴巴的手。 祁言松口气,瞪他:“你干什么!吓我一跳!” “我还怕拉错人了呢。”萧逸调笑道。 卫生间这个地方真不是什么可以聊天的好地方,毕竟味道大不说,还是公众场合。 有些嫌弃的扫了一圈,这小小的隔间还特别狭小…… “我们出去说吧,这里太小了。” “我抱着你刚刚好。” “……干嘛有大地方不去偏偏要抱着?” 萧逸的眸光暗了暗,浅声道:“因为想要抱着你。” 祁言脸色一红,别开脸:“你……我给你发信息,你怎么不回我?” 他可是把所有的求救希望都放在那条‘sos’的短信上啊! 萧逸眨眨眼,微微垂头:“昨晚有事根本没回来。今早刚回来就看见你被你母亲拉走了,所以我就尾随了。” 祁言看他有些憔悴的脸庞和黑眼圈,心里不是滋味,很过意不去。 “其实不用跟来的……你要是不来帮我,我也会找个理由拒绝相亲的那个女孩子。” 萧逸眸光幽暗,看着他时尚的打扮和如玉的小脸,悄悄收紧了手臂。 祁言长得真的很漂亮,已经超乎清秀的漂亮。虽漂亮,却不妖美,也不娘气,透着古时文弱书生的气息,干干净净的,光是看着就养眼。 萧逸垂下头,轻吻他的额头。 “不会让你独自承受的。” “……什么啊,一直都是自己承受啊。”祁言露出一个纠结的表情,他拒绝的女孩子还少吗……哦不,是女孩子拒绝他的还少吗?! 萧逸轻笑一声,嘴角的笑容柔化了温度:“以后不会让你独自承受了。” 萧逸匆匆跟上来,亲眼见证了祁言从一个土里土气的宅男蜕变成惹人注目的小帅哥,心中愉悦与担忧并起。 他这样美好的姿态会被别人看见的。 这个蠢萌邻居,打扮起来,同样吸引人抓狂。 祁言看了看时间,已经五分钟了,他不能再耽误了,否则自己老妈可能会冲进男厕所抓人。 “我要出去了,你……你也别在厕所里憋着了,早点出来吧。”呼吸新鲜空气! 萧逸虽不舍,却还是放开了他:“去吧,一会我再去找你。” “你想干什么?” “……你猜?” ‘干你’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当儒雅大神男主被掰弯(16) 祁言从卫生间出来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女方的姑娘已经到了,好像也跟着自己的母亲一起来的。长得挺漂亮,一看就是非常温柔的女生,是祁妈妈喜欢的类型。 看见祁言出来,祁妈妈眼里闪过一丝威胁的光芒,面上却格外慈祥。 “看看,我儿子出来了。快过来快过来,给你介绍一下!” 祁言怂了吧唧走过去,硬生生撑起一个笑容:“你们好……” 女孩子的母亲一看就是非常精明的女人,她迅速打量了一下祁言,发现这小伙儿看着还不错,面上也露出了笑容。那女孩则是羞涩的看了他一眼,也柔声问好。 ——如果不是祁言性向不对,这次相亲可能就成了! 接着祁言就属于放空状态了,一边想着萧逸会怎么帮自己,一边还得迎着祁妈妈的话,要不然自己的大腿就要被祁妈妈掐肿了。 “祁言这孩子不怎么爱说话吧?” 祁妈妈笑道:“是啊,比起说话啊,他干活什么的比较麻利!” “这样好啊,多干活少说话。”女方的母亲眼睛一亮,大概还想着自己闺女嫁过去可以说了算呢。 祁言皮笑肉不笑,见萧逸这么久没动静,便准备等一会自己跟人家姑娘单独聊的时候,直接把这事儿挑明!就算要承受自己母亲的怒火,但也不能欺骗人家黄花大闺女不是? 这一小段时间如同度日如年,格外煎熬。终于,祁妈妈和女方的母亲去另一桌喝茶,留下祁言和姑娘。祁妈妈临离开的时候恶狠狠地瞪了祁言一眼。 ——你要是敢给我搞砸了我就扒了你的皮! 祁言一哆嗦,又开始犯怂了。 两位妈妈离开后,祁言喝了口咖啡,见那姑娘也是秀咪咪的不说话,便主动攀谈起来。 “那个……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我要说,来相亲并不是我的本意。” 姑娘一愣,似乎没料到他一开口就是说这话:“你说什么?” “并不是我自己想来相亲的,我今年二十三,也不是很大……我母亲比较着急,所以……” “所以你们在闹着玩吗?”姑娘有点生气了,可还是保持理智。 “不不不,我母亲肯定不是闹着玩的……”祁言连连摆手:“你也看出来了,我母亲挺喜欢你的,但这是我的问题,我也不能骗你啊你说是不是?” 听见祁言这么说,姑娘的脸色好了点,但还是不太开心:“那你想怎么办?看得出来我妈妈也挺喜欢你的,我……也没什么意见,感情是可以处着来的。” 姑娘略微羞涩的别过头,不去看祁言。而祁言早已震惊了。 难道他是玛丽苏的设定吗?!人见人爱?!可以说这个世界的‘祁言’是最没有个性的啊凑! “对不起,我不是心甘情愿来相亲的,相处什么的自然也排斥……所以你还是怪我吧,到时候双方母亲有什么不满就冲我发难好了!” 一想起祁妈妈的怒火,祁言的尾音带着一丝委屈。 人家姑娘莫名有些心软了。 “你……真的不想试试?”姑娘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我今年二十一,也不是很大。我父母就觉得在这个年龄谈恋爱,可以多用几年来互相了解。” “……抱歉,我并不想交女朋友。” “唉,好吧。”姑娘也不是强求的人:“不过我不相信什么不想交女朋友之类的理由,我要听实话。” 这女生虽然看似娇弱,不过看人的目光也是挺准的,可能是继承了她母亲的精明。 祁言欲言又止,目光落在女生异常坚定的脸上,有些瑟缩的说道:“我……可能性向有点不对……” “你是受?!” 那姑娘突然瞪大眼,异常兴奋的看着他。 祁言被吓到了,他连连摆手:“不不不我还没确定呢……” 意识到自己失态,那姑娘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里,先前探了探身子,对祁言小声的、神秘的说道:“我是腐女——!” 祁言:“……” ——啊?! “嘿嘿嘿,是不是很有缘?” “有缘吧……”祁言的额头落下一滴冷汗。 “我刚才就在想,你长得这么清秀,肯定是个小受啊!” “……” 被腐女当面说成小受怎么办? “你家小攻今天来了没有?” “额不,我还没……” “没来?!”女孩一脸的愤恨:“渣男!你都被你妈妈逼着相亲了他竟然无动于衷!可恶!” 祁言:“……”你好好听人家讲话别脑补啊!! “唉,我还寻思遇见了现实生活中的小攻小受,没想到竟然是一段凄美的爱情悲剧……” “不要随意感慨好吗!我根本没有什么……小攻啊!”祁言抓狂! “哦?你没有什么?” 一道声音蓦地响起,祁言想也不想就回答:“我没有小攻!” 吼完之后,祁言才发觉刚才的那道声音根本不是女声,而是一道充满磁性的男性声音,而且非常的熟悉。 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祁言缓缓回头,就见萧逸一脸笑容的看着自己。 “你刚刚说什么?没有小攻?”萧逸面上看不出一丝情绪,淡淡的笑容遮住了一切。 眸光微微闪烁,迸发出炙热的光芒。 “那我是什么啊?” 祁言瞪大眼,在女生小声的惊呼中,呆呆张口。 “你是我邻居啊。” …… 周围陷入一片寂静,祁言、萧逸和那个女生同时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 ——萌可以,但不带你这么蠢的! 萧逸决定不理祁言,而是绕过来,坐在祁言的身边,自然的握起他的手,对着对面的女声疏离的笑道:“我是他的男朋友,你好。” “你好你好!” 两人往那一坐,谁攻谁受就特别明显了。女孩满意的点点头,对祁言道:“你家小攻对你还是不错的,你怎么不同意呢?” 祁言:“……”你又脑补什么鬼了啊?! “他这几天跟我闹别扭呢,我这不是为了哄他特意赶回来了。”萧逸看着祁言,眼中满是柔意:“别闹了,嗯?” 祁言:“……”你脑补也挺厉害的! 当儒雅大神男主被掰弯(17) 来和祁言相亲的这个女孩叫高姿含,是一名大二的学生。本身也是因为周围都是情侣狗,一时间被虐的受不了所以才答应母亲过来相亲的。正如她所说,虽然现在年龄尚早,但却可以多交往几年来互相了解对方。 萧逸和这个小姑娘多聊了一会,发现高姿含知道的东西比他们多太多,一时间竟然也有些无语。 “你们有没有做过?”高姿含兴奋的问道。 祁言被问的脸色通红,连忙摇头。 “唉,没关系。正好我要告诉你们,第一次做会很艰难!你们一定要买好润滑之类的东西,以防出现意外……”高姿含苦口婆心:“虽然这样说会令你们尴尬,但这是来自一个腐女最美好的祝福——希望你们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祁言+萧逸:“……” 能遇见这样的妹子简直是三生有幸。 这时,祁妈妈和高姿含的妈妈突然走过来,一脸疑惑的看着萧逸。 “这位是——” 祁言支吾着:“额……” “这是祁言的朋友!既然遇见了,就寻思一起聊会天!”高姿含眼疾手快,帮祁言打圆场。 祁妈妈一脸的懵逼:“小言的朋友?”我儿子竟然有朋友?! “对啊,是我朋友。”祁言介绍道:“这是萧逸,我的……邻居。” 祁妈妈脸色一变:“哦~你就是小言的邻居啊!听说他隔壁搬来了新的邻居我还从来没见过呢。” 听祁妈妈那阴阳怪气的语气,祁言就知道她肯定是想起来昨天自己问过的话了。 心里对萧逸说了声抱歉,明明他昨天的本意不是这样的tat! “阿姨您好,我是祁言的邻居。”萧逸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微笑着面对祁妈妈。 要么怎么说第一印象很重要呢。祁妈妈看着小伙儿温文尔雅的,自然也不怎么排斥了,虽然心里还有根刺,但要是不碰到的话就不会发作。 另一边,高姿含和她妈妈嘀咕商量了一通后,高姿含歉意的走过来,对祁妈妈道:“阿姨,对不起。我觉得我和祁言会是很好的朋友,但是我想要依赖的男孩子却不是祁言这样的。” 话落,祁妈妈刚对萧逸升起的一点好印象一下子没了。 ——自己的儿媳妇跑了啊啊啊啊! 高姿含的妈妈也表示非常的不好意思,她连连对祁妈妈说抱歉,祁妈妈面上也不能很难看,一直说没事儿没事儿,直到高姿含母女俩先行离开。 “你们俩。”祁妈妈的眼眸沉了下去:“给我老实交代清楚。” 见自己老妈申请隐忍着怒火,祁言咽下一口口水,道:“怎么了,不是我的问题啊……” “胡说八道!你这个邻居到底是怎么过来的?赶紧给我交代清楚!” “这跟人家萧逸无关啊,妈你不能先入为主。” “我先入为主?”祁妈妈眼睛瞪起来:“要不是你的那番话我能想到那里去吗!” 祁妈妈的声音放大,惹来周围几人的注目,祁言连忙拉住祁妈妈,向外面走去。 “妈咱们回家再说吧……” “嫌丢人就不要做那种事情!” “妈你怎么能不讲理呢……” “阿姨。”身后,萧逸的声音格外冷静:“我承认,今天的确是祁言叫我来帮忙的。” 祁妈妈一听更加生气了,她甩开祁言的手,回头看着萧逸:“你这孩子有些多管闲事了吧?我儿子的错我会管他!” “阿姨您听我解释。”至此,萧逸的嘴角都挂着浅笑:“刚才听您和祁言的对话,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您不用担心,我不是同性恋,我有女朋友,而且还是游戏里的伴侣。我和祁言也是在游戏里认识的,不然您也知道他足不出户,我们怎么会因为是邻居就成为朋友呢。” 一番诚恳的话语让祁妈妈愣在原地,也让祁言浑身凉透。 他说的一定是女主……他和女主已经见面了,甚至结成了伴侣。 为什么这边的好感度一点都没掉?而且也没有通知? “你说了我就会相信吗?”祁妈妈脸色好了点,但还是冷哼道。 “阿姨,您其实已经相信了不是吗。”萧逸笑道:“我知道,您为小辈操太多心了。但我觉得某些事情上,还是需要祁言自己的意愿的。否则下次即便他不联系我,也会想别的办法推脱相亲的。” 祁妈妈没说话,心里倒是动摇了不少。 “而且祁言才二十三,真的不用很急的。我今年二十五,也是才交了女朋友。” “孩子啊,你说的话我都懂,可你看咱家祁言,没工作没女朋友,我这个做妈的能不急吗!” “阿姨,您要相信祁言,他是快好苗子。”萧逸笑了:“对了,祁言投资了我的公司,现在算是一个小股东了吧。” “什么?!” “萧逸你说什么呢——” 祁妈妈和祁言一同震惊了。 萧逸迎着两人震惊的目光,哥俩好似的揽住祁言的肩膀:“他在创业,现在业绩还在上升中。所以祁言应该算是一个小股东了。” “这、这是真的?!”祁妈妈抑制不住喜悦的神情。 “当然,所以他不再是没有工作的人了。” 祁妈妈开心的不得了,仿佛将刚才的一切不开心都忘了,直嚷嚷着去市场买菜,要给祁言和萧逸做一大桌子好吃的…… 祁言木着一张脸,呆滞的看着萧逸,声音颤抖:“你胡说什么呢……” “没胡说,你的确投资了啊。”萧逸轻笑道:“你给我了生活的乐趣,算不算投资?” “萧逸你别开玩笑了……”祁言声音酸涩:“你、你真的有女朋友了?” “没有。”这次萧逸回答的非常利落:“不过准备要见面了。” 祁言心里一沉:“游戏里你有伴侣了?” “嗯,昨晚上线的时候,结成的伴侣……”萧逸的声音听不清喜怒:“不过你好厉害啊,竟然获得了隐藏的称号啊。我上线的时候你不在,可世界里还在讨论你呢。” 祁言垂头沉默着,耳边响起的话语仿佛化成一道道清风吹过,听不见其中的叫嚣。 祁妈妈开心的走在前头,萧逸和祁言跟在不远处,两人之间沉默无言。 当儒雅大神男主被掰弯(18) 风吹过树木的声音沙沙作响,冰凉的风吹着祁言,却比不上他内心的冰寒。 一路的沉默让萧逸也不大习惯,因为身边人背上的气息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 “祁言,你为什么伤心?”萧逸看着远方,轻轻问道。 祁言一愣,摇头否认:“没有。没有伤心……” “别骗我。”萧逸一语点破:“你在伤心。” 祁言不说话了,他抿着唇,垂头看着地上飘落的树叶,踩上去,发出嘎吱的一道响声。 无限的沉寂又回到了两人之间,气氛一时间充满了尴尬。 “好吧,我很伤心。”祁言绷不住,妥协了:“我、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萧逸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仔细看去,还隐约透着点点狡黠。 祁言支吾着,脸颊微红:“没、没什么……” 如果说出来,两个人之间会更加尴尬吧。祁言这样想着,便匆匆加快了脚步,错过了萧逸眼中流露出的受伤的神色。 一场爱情,两个人都顾忌着什么的话,那即便两人之间隔着纱,也会像隔座山那样艰难。 祁妈妈买了火锅菜,准备在祁言的小吧台上支个火锅,祁言跟在后面推车,看见那一瓶瓶大瓶果汁的时候,手痒地要拎一瓶,结果被祁妈妈瞪了一眼。 “多大的人了还喝饮料!对身体不好不知道啊?” 默默的把饮料放了回去,身后就伸过来一条胳膊,把那瓶饮料拎了起来。 “今天还是喝点这个吧,在家就不要喝酒了,更伤身体。” 祁妈妈一听,笑眯了眼:“对对对,男孩子还是少喝酒,喝点饮料倒是没什么。” 祁言:“……”妈妈你刚才画风可不是这样的。 一转头就对上萧逸满是柔光的视线,祁言刚刚缓下去的脸又红了起来,连忙推着车快步跟在祁妈妈身后。 萧逸望着他的背影,眼睛眯了眯,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样僵持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点明呢? 买了一堆菜,祁言和萧逸拎着,本来祁妈妈想全让祁言拎来着,怎奈东西太多,萧逸帮忙拿了不少,祁言还累个半死,两条胳膊仿佛要坠掉了一样。 萧逸看着他,走近垂头在他耳边呢喃:“再给我一些吧。” “不!”祁言一缩,连忙后退几步:“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委屈的小眼神看了萧逸一眼,仿佛在控诉‘你都有女朋友了干嘛还离我那么近……’。 忍不住想要笑出声,但还是忍了回去。 “那好吧。” 马上就要进电梯了,萧逸也不怕他多走那几步就能累到,等一会上了楼他再多拎一些袋子就好了。 祁妈妈没有看见两人之间的小互动,反而异常亲切的对待萧逸,比对待祁言还亲。毕竟在祁妈妈眼中,萧逸可是儿子的‘上司’。 回到祁言的小公寓之后,祁妈妈就投身于厨房,洗菜摘菜,祁言也帮忙,无奈被祁妈妈撵了出去,让好好陪‘上司’聊天。祁言把电视打开,若有若无的回避着萧逸。 半小时后,祁妈妈喊他们过去。火锅被已经沸腾,里面的食物都可以吃了,祁妈妈给萧逸夹了好多肉和丸子,一边吃一边闲聊。 “萧逸啊,你家是这边的吗?” “是的,父母都住在这里。我是出来创业,才自己租的公寓。” “噢噢,那还行,不管怎么说都在家这边,就算失败了也能有个依靠不是。” “是啊。住在这里我挺开心的,能遇见祁言这样的朋友。” “哎呀这臭小子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吗?!你没少迁就他吧?” “没有没有,祁言对朋友还是很义气的……” 祁言在一边闷头吃东西,心中欲哭无泪。妈啊,我还是你亲儿子吗? 萧逸见他一个劲儿的吃,也不说话,便夹了一块肉放进他的碟子里。祁言想也没想,加起来就吃了下去,抬头见萧逸暧昧的望着自己,脸颊迅速蹿红! “我、我去趟洗手间!”说完便撂下筷子转头跑进了内室。 身后隐约传来祁妈妈不赞同的叫声,和萧逸无所谓的劝阻。 洗了两把脸,祁言缓解了脸上的热度,看着镜中的自己。 厚重的头发被削剪的非常有层次感,浅蓝色的衬衫领子将他纤细的脖颈完美的衬托出来,五官立体有型,虽然长开了但一看便是不经世事,清秀而漂亮。 将衬衫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精致的锁骨,祁言看着镜中的自己,点点头。 ——嗯,他可以尝试色诱! 从卫生间刚刚出来,就被一股力道拉了过去,祁言还没来得及惊呼,嘴巴就被人捂上了,身后被抵在了墙上。 祁言瞪着眼,这个场景貌似似曾相识啊…… 卫生间的旁边就是卧室,祁言被抱住腰悬空拉进了卧室里。身后抵着墙,祁言定神看那人,不是萧逸是谁? “嘘,是我。” 萧逸松开手,祁言松了口气:“你干什么啊,又是这样……” “不然怎么能跟你单独相处呢?”萧逸笑了笑,伸出手点点他的鼻尖:“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祁言的眼神开始飘忽起来,不去看萧逸:“没躲你……” “那你看着我的眼睛。” “不看……” “那就是躲我喽?” “没躲啊……” “看着我的眼睛。” 被萧逸磨得不行,祁言认命的摆正头,直视他的眼睛…… 结果不到两秒,祁言的脸就红的不行,那热度自己都感觉得到。 深知自己非常丢人的祁言憋着嘴,都快要哭出来了:“你别让我看你的眼睛了……” “祁言。”萧逸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一丝起伏:“你喜欢我对不对。” 这是陈述的语气,而不是疑问。 听见萧逸的话,祁言脸色更红,他支支吾吾着,却不知道怎么反驳。 见此,萧逸眼眸深处的光芒更加炫亮,嘴角的笑意更甚。 [萧逸对祁言好感度+15,当前好感度:90] 许久未响起的提示音响起了,祁言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对了。 “喜欢我为什么不承认?”萧逸醇厚如同红酒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格外魅惑。 祁言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颓废,他噘着嘴,语气带着一丝抱怨的意味:“你、你不是有女朋友了么……” 萧逸笑了:“骗你的。” 当儒雅大神男主被掰弯(19) 萧逸调笑的语气让祁言一愣。 “啊?”祁言茫然的看着他:“你骗我干嘛?” “不骗你,你能认清对我的感情吗?”萧逸看着他红扑扑的小脸,没忍住,唇瓣轻轻抵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浅吻。 祁言摸着被吻了的额头,声音颤抖:“你、你……全是套路。” 多一点真诚少一点套路吧!这违心的世界哦! 两个人之间的那层薄纱终于捅破了,真是可喜可贺,祁言和萧逸一同出现在客厅的时候,两人都心照不宣的保持了距离…… 虽然他们俩是互相知道了,但双方父母…… 祁言和萧逸决定还是先瞒一瞒比较好。原本现在的社会,发现自己家孩子是同性恋就是件不能接受的事情……对于萧逸的父母,祁言觉得他应该是报备过的,现在就差祁言的父母了。 祁爸爸是典型的不说话光干活的人,默默无言的,大部分事情都交给祁妈妈,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儿被祁妈妈说的不像样,但却从来不反驳。 用祁言的话来说,这不是妻管严,而是尊重女人。 所以家里祁妈妈说话是非常有分量的,而且她嚷嚷起来无人能敌,特别是她更年期的那阵…… 往事不想回忆。祁言觉得同性恋这件事,还得从自己老妈这里入手。 这顿火锅吃的令祁妈妈格外满意,至少对萧逸是没有任何怀疑了,还特别叮嘱祁言要多照顾萧逸,两人同时在外面租房子的,互相照应一下是应该的…… 对此祁言想要翻个白眼,您儿子是个宅男,到底谁照顾谁啊?! 祁妈妈离开之后,萧逸把门一关,抱起祁言就往卧室走去。 祁言吓懵了,他一边挣扎一边道:“哇哇哇哇你快放我下来!” 萧逸充耳不闻,将他仍在柔软的小床上,在祁言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压了上去。 这姿势,这体位!祁言秀红了脸,推着萧逸的胸:“你快走开走开!” “乖。”萧逸箍住他乱动的手,满含笑意的看着他羞恼的脸庞:“我有话问你。” “问话就起来坐着问啊!我给你泡茶还不行吗!”祁言算是求饶了。 萧逸不为所动:“就问几个问题,你回答完了就起来。别再乱动了哦,再乱动我就不敢保证自己要做什么了。” 祁言被吓得一哆嗦,连忙僵着身躯不敢随便乱动了。 “你、你要问什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不知道。”话落,祁言的双唇就被萧逸成功的捕捉到了。 舌尖共舞,萧逸舔舐着他口中的每一寸,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作罢。 沙哑着嗓子,萧逸的眸光微暗:“说实话。否则就惩罚你。” 祁言舔舔唇,脸颊通红:“是实话啊……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啊。”有些委屈的声音让萧逸心猿意马,他勾起嘴角,亲吻祁言的眼帘。 “下一个问题,喜欢我为什么不说出来?” 生怕被惩罚,祁言这次回答的很快速:“因为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喜欢你……而且我们两个都是男人啊。万一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那岂不是很尴尬,还会被当成心里有疾病的人。” 原来这个小家伙的心中也怕被拒绝啊。 “对不起,怪我。”萧逸轻声道:“如果我早一点说,你是不是就会接受呢。” “不会。”祁言回答的异常认真:“因为我会觉得你有病。” 萧逸:“……” ——这蠢萌邻居不惩罚不行啊! 再次准确的捕捉那柔软的小口,萧逸深深吮吸着。祁言微微扬起头承受着,相交的两唇之间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啧啧声,令室内的气温上升,满是暧昧的气息。 片刻之后,萧逸放开了快要喘不过气的祁言。 “笨蛋,怎么都不会换气。” “……”祁言瞪他一眼,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控诉:“从来都没接过吻……” 以前被萧逸亲亲也只是蜻蜓点水一般,哪里像这般激烈。 对于祁言这般单纯,萧逸是非常满意的。 “你跟谁结成伴侣了?”祁言闷闷的声音响起,话里面的不开心一览无遗。 萧逸抱着他躺在床上,无所谓道:“一个女玩家,不是很熟,只是打过几次副本。” 祁言缩在他怀里,哼哧哼哧的生闷气:“解除伴侣!” “嗯,听你的。”萧逸知道怀里的人儿吃飞醋呢,便收紧手臂,将他整个人都收入怀中。 “现在就解除!”祁言开始施行自己的小性子了。 萧逸无奈的叹口气,坐起身,顺带将祁言也揽起来:“好。本想再多抱你一会的。” 祁言脸一红,大声掩盖自己的羞涩:“不要转移话题!我要在旁边看着你解除伴侣!” 萧逸无奈的上线了,巧了的是,他只有一夜之缘的伴侣也在,而且还主动私聊了他。 【私聊-萌兔兔】:自逸,现在有空吗?带我打副本吧。 【私聊-箫自逸】:我正好有事找你,我们接触伴侣吧。 【私聊-萌兔兔】:啊?!你说什么?我们昨天晚上才结成的伴侣好么! 萌兔兔就是女主孟一茹的游戏id。 在祁言的虎视眈眈下,萧逸心中甜蜜更甚,面上却毫无波澜。 【私聊-箫自逸】:我女朋友不开心了,所以我们接触伴侣吧。 【私聊-萌兔兔】:游戏而已,你女朋友想太多了吧。这个时候要是解除伴侣了,别人会怎么看我啊。 【私聊-箫自逸】:把问题推到我身上来就行了。你要是不去月老庙,我自己解除了。 【私聊-萌兔兔】:等等!你就这样解除了?你知不知道我…… 【私聊-箫自逸】:什么? 【私聊-萌兔兔】:算了……下周同城一服的玩家见面会,你会去吗? 【私聊-箫自逸】:看情况,也许会也许不会。 祁言在旁边看着两人闲聊,重重的哼出一口气。 萧逸没忍住,笑了出来:“生气了?” “不是解除伴侣吗!你怎么还聊?”祁言噘嘴皱眉:“还有她说什么玩家见面会,肯定是想见你!你还要去?” “我可以带你一起去。”萧逸道:“玩家见面,我也有几个挺好的游戏好友想要见见呢。就算她不提起来,我也要跟你说。” 听见萧逸这样说,祁言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萧逸这宠溺的眼神明显是要带他去见朋友然后点明身份啊! 当儒雅大神男主被掰弯(20) 一服同城玩家见面会这天,祁言异常认真的整理自己。 将头发用发胶固定出干净利落的发型,穿上祁妈妈领着去买的衣服,帅气异常地敲开隔壁萧逸的门,发现某些人随便一穿就帅的没有边际…… 默默移开眼的祁言咳了咳,道:“你准备好了吗?” 将他的小情绪看在眼里,萧逸好笑的揽住祁言的肩膀:“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萧逸这几天本来是很忙的,事业刚刚起步,他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去玩游戏?于是就把号交给祁言,有种任由他宰割的意思。 祁言也是乐得自在,拿着萧逸的号在那装大神。把爹爹三三他们惊喜个够呛,然后再告诉他们,自己是点三口!哈哈哈哈哈哈…… 好吧,结局就是祁言被‘咬你’姐姐狠狠地喷了一顿。 对于其他人询问两个人的的关系,祁言统一回复是邻居朋友关系,这个理由很让人信服,当然啦,也会有些腐女玩家们在论坛里yy他们俩人的小黄文,各种类型都有,古代帝王和将军的、现代总裁和助理的、娱乐圈影帝和小透明的…… 虽然文风众多,但唯一一点相同的就是——祁言永远是受! 为此,祁言生了好几天的闷气,不理萧逸。搞得萧逸莫名其妙的。 因为太忙,萧逸本来不想去了。可耐不住祁言嚷嚷着想去,因为他和爹爹三三他们都约好了要见面的! 萧逸无奈的笑了,原本是祁言陪着他去,现在是他陪着祁言去了。 同城见面会的地点被主办发定在一座大酒店的大厅。报名了玩家都会在大厅处看见自己的胸牌,到时候拿了自己的胸牌别在胸前,就可以认清谁是谁了。 祁言和萧逸去的比较晚,因为堵车耽误了不少时间。到的时候,看板上的名牌都被摘走十分之七了。 祁言找到自己的胸牌,发现旁边还有个‘爹爹三三’的没有被拿走。 “唉?三爹竟然还没来?”祁言奇怪的喃喃着。 “嗯?怎么了?”别上胸牌的萧逸走过来,询问道。 “三爹没来呢。不会是挤地铁了吧……”祁言脑补了一下粗壮大汉三爹挤地铁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 “就你会笑人。”萧逸宠溺的点他的额头:“好了,快进去吧。” 祁言跟在萧逸的后头走进会场,一时间,被里面的人山人海给惊到了。 ——居然有这么多人报名来参加玩家见面会! 对于新进来的人,大家都条件反射的看过来,发现是两个非常帅气的男孩子,一时间都在猜测这是谁。 祁言眼尖的扫了一圈,发现离自己不远处的一个少年胸前别着一个特别长的胸牌。 ——菜花还是西蓝花。 “西蓝花!”祁言开心的摆摆手,拉着萧逸走过去。 西蓝花是个十七八岁的青少年,戴着眼镜,感觉是非常文静的一个……书呆子。 西蓝花镜片后面的眼睛眯了眯,怎奈近视眼度数上涨了,并没有看清祁言和萧逸胸前的名字。 “你不会是爹爹三三吧……” “我是点三口!”祁言瞪眼,什么眼神啊还爹爹三三! 西蓝花松口气:“吓死我了,我在想你要是爹爹三三,我该怎么活。” 他一句话把周围的一男一女都逗笑了。 祁言看过去,果然是‘咬你’姐姐和‘皮卡丘陵’。 皮卡丘陵是一个大学生,最主要的是,他是中点小说网的爆红写手——丘陵。 对于这个认知祁言是懵逼的!他宅在家的时候看得最多的就是丘陵的小说啊! “大神啥也别说了你给我签个名吧!”祁言差不点就跪地滑过去抱大腿了! “哈哈哈哈好呀!”皮卡丘陵笑的格外天然:“我有实体书,反正都是同城的,等什么时候我送你一本吧!” “我的妈大神你简直是我的爱!”祁言激动的口无遮拦。 “哈哈哈哈爱什么的不敢当啊!”丘陵天然呆的完全没有感觉到一旁的怒火。 萧逸挑着眉梢,默默的吃醋放黑气。 一旁前凸后翘的美女姐姐用胳膊肘怼他一下:“你就箫自逸?” 萧逸回神,温雅地笑了笑:“是的。” “你跟小言是那种关系吧?”‘咬你’姐姐一语中的,眼里闪过一丝戏谑。 萧逸没有否认,反而点点头:“对。” “我就说嘛。”美女姐姐摆摆手,装模作样的挡挡鼻尖:“周围的醋味太浓郁了,丘陵这个呆子竟然一点都没发觉。” 萧逸眼睛眯了眯:“那姐姐你提醒提醒他?” 美女姐姐一笑,给了他一个志在必得的眼神:“交给我吧。” ‘咬你’姐姐一凑过来,祁言就愣愣的说不出话来了。美女姐姐三十岁,正是女人最有风韵的时候,她太漂亮了,漂亮的像妖精一样,一举一动都散发着勾人的气息。 “小言,过来,姐姐跟你说点事。”美女姐姐拉走祁言,祁言不小心看见她低领下的波涛汹涌,一瞬间感觉鼻尖有点发热。 虽然自己是同性恋但是看到这种情况也会头脑发热啊! 关注着祁言一举一动的萧逸脸更黑了。 被拉到无人的角落,美女姐姐眼睛一眯:“老实交代,你跟箫自逸到底什么关系?” “邻、邻居关系呀……”祁言眼神飘忽。 “别在这儿跟我打圈圈。”美女姐姐掰了掰自己的美甲:“刚才箫自逸已经跟我坦白了。” “……他跟你坦白了?” “对啊。”美女姐姐点点头:“你还要瞒着我吗?” “……好吧。”祁言叹了口气:“我跟他是爱人的关系……但是,暂时还没有告诉别人。” “父母也不知道?” “这才是最难的一步吧……”想到自己老妈喷火的样子,祁言苦笑。 美女姐姐也不是持有老旧观念的人,她也叹口气,拍拍祁言的肩膀,安慰道:“慢慢来吧。” 虽然她不是父母那个年代的人,但至少也比祁言接近那个年代。要让抱有老旧观念的父母去接受自己的儿子是同性恋这个事实,简直比登天还难。 “哦对了。” 美女姐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指着萧逸的方向道:“你们没来的时候,有一个女孩子到处问箫自逸有没有到,不是我挑破离间啊,你家箫自逸长成这样,很可能会有小姑娘贴上去的。” 当儒雅大神男主被掰弯(完) 祁言可以肯定,询问萧逸的女生肯定是孟一茹。 孟一茹也许根本就没有死心吧。这样想着,祁言向萧逸的方向看去,只见他跟梁辞在一边聊着什么,看起来恩严肃的样子。 祁言是早就见过梁辞的,毕竟礼包码都是从人家那里要来的。 正准备移开视线,祁言突然发现一个非常软萌的少女向萧逸那个方向走去,直勾勾的,明显是就是奔着萧逸去的。 “喏,就是那个姑娘了。”‘咬你’指了指,那人正是孟一茹。 祁言一憋气,气势汹汹的迈开步伐:“姐姐你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加油啊,实在不行来找我。”‘咬你’慵懒的加着油,大有一副放任祁言随便闹的架势。 这边,萧逸和梁辞还在说话,就被一道轻柔的声音打断了。 “你、你好,请问你是箫自逸吗?” 正在进行的话题被打断,萧逸神色不大好的看过去:“有事么。” 俊美的容颜和充满磁性的声音令孟一茹脸色微红,她踌躇地看了一眼梁辞:“那个、我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 梁辞见状便了然了,这女孩是嫌他碍事儿呢:“哎呦好吧好吧,我也是有美人儿相伴的,你一会再跟我说那事儿吧。” 说完,暧昧的朝萧逸挤挤眼睛,里面幸灾乐祸的意味十足。毕竟梁辞知道祁言和萧逸的关系。 梁辞的一番话让孟一茹脸色更红,待梁辞离开后,萧逸有些不悦的说道:“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我是萌兔兔。”孟一茹眨着眼,莫名其妙的来了句自我介绍,似乎想要引起萧逸的某些注意力,但事实却令她失望了。 萧逸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耐心的重复一遍:“有事快说。” 孟一茹有一点尴尬,毕竟萧逸这样直白的催促让她很没有面子。 “那个,我觉得我们之间的事情应该好好谈一谈。”孟一茹鼓起勇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虽然是我提出要结为伴侣的,但是你也同意了啊。然后不到一天就解除伴侣,这很奇怪好吗……” “事情的原因我已经跟你说了,没什么奇怪的。” “如果你说你女朋友不允许的话,我觉得她肯定是误会了什么。”孟一茹坚持道:“我可以去跟她说,我们之间只是游戏中的好友不是吗?而且伴侣任务的奖励很吸引人。” 躲在不远处偷听的祁言翻个白眼,简直像冲上去踹飞女主! 就是这种人啊!一天天在游戏里管人家的男朋友叫老公长老公短的~然后人家女朋友不乐意了,她就会用一句‘她想得太多了,我们就是普通朋友’搪塞过去,显得人家女朋友特别小心眼,而她越发的善解人意…… 被这种女人弄散的情侣有多少啊!简直不能更心机婊啊! 祁言发誓,如果在这里萧逸说什么应着孟一茹的话,他肯定给他们俩挂上渣男贱女的称号! 好在萧逸仿佛是祁言肚子里的蛔虫,并没有顺着她的话,反而不耐烦的摆摆手。 “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解除伴侣这件事的话,我想我们没什么可谈的。” “箫自逸,你真这样无情?”孟一茹不可置信。 萧逸突然勾起一个笑容,眼里满是疏离的光芒:“这位小姐,我跟你的确不是很熟。带你做了几次任务是因为要带着你的人是我朋友,而不是我。另外,如果我给你带来了什么错觉,让你感觉受到伤害了的话,我道歉。” 孟一茹看着这样的萧逸,这根本不是自己心目中的男神啊! 天知道她知道男神答应自己结为伴侣的时候有多开心…… “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能更加亲密一些。” 孟一茹喃喃道。 萧逸后退一步,声音淡淡的:“从来没有亲密过,就算是曾经结为伴侣,也是因为我老婆玩的是男号,我跟谁结为伴侣都无所谓了。反正都不是他。” 孟一茹被打击的不小,她神色呆滞地说了声抱歉,然后转身跑开了。 躲在角落里看到这一切的祁言突然非常同情孟一茹了。 唉,又是一个期待网上美好恋爱结果被现实啪啪打脸的网瘾少女…… “你在这儿偷听?”身后蓦地传来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 祁言一抖,转身就见萧逸戏谑地看着自己。 “我没偷听!”祁言狡辩:“我只是刚好站在这儿而已。” “好吧,那碰巧站在这儿的祁言先生,能否请你跟我去拿杯饮品喝?” 祁言咳了咳:“勉为其难吧!” 爹爹三三给西蓝花发短信说不来了,自己家小闺女没人看,他得在家当奶爸。换来西蓝花和美女姐姐的一通大笑,惹得爹爹三三直嚷嚷着上线了pk,还能隐约听见对面传来糯糯的小女孩声音,一个劲儿的叫爸爸。 人来的差不多了。主办方的主持人站在前面的高台上,说了一些客套的话,介绍了在场的几个游戏制作人员,梁辞也在其中。接着每个部门派个代表上前,对游戏的开发和未来做了简单的致辞,祁言明显感觉到周围的人昏昏欲睡。 ……他们是来参加见面会的不是来参加听政课啊! 最后,轮到梁辞上来致辞的时候,周围的人已经开始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了。 梁辞轻轻咳了咳,迁过来了一点注意力,开始慢慢讲了起来。 祁言默默的打个哈欠,嗯,依旧很无聊。 “咳咳,大家是不是有些挺烦了?”梁辞调笑的声音通过话筒放大:“那么接下来的一个‘活动’肯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我有个好朋友,恰巧是一服的头等大神……咳咳,说到这里大家都应该知道是谁了吧?是的,他呢,刚才拜托我给他一点时间,因为他要向他的爱人表白。” 这样劲爆的消息迅速惹来一群人的起哄。 “那么接下来,我们就把话筒交给那位大神吧!” 梁辞说完,递给萧逸一个‘看好你’的眼神。在他下台的同时,萧逸便走上台。 祁言愣愣的看着这转变,心中写满了一个字——懵! 萧逸站在台上,温和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将他俊美的容颜映的更加立体帅气。他绅士地笑了笑,嘴在话筒后面轻启。 “我的游戏id是箫自逸,真名叫萧逸。” “在遇见我的爱人之前,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也从来没有心中有着牵挂的感觉。” “连朋友都嘲笑我,说我可能是个同性恋。” 萧逸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落在了嘴唇微张的祁言脸上,加深了嘴角的笑。 “也许,我真的是个gay。” 话落,周围的人发出一阵惊讶的吸气声。 “是的,我今天要表白的人也不是女孩子,而是那个前几天拿我的号为所欲为的‘邻居’。 ” 萧逸调笑的语气惹来一阵嬉笑声。 “可能有人会觉得我恶心,竟然喜欢男人云云,但我想说……” “我就是很喜欢他,非常非常喜欢。” “就算是全世界都反对,我也不会放弃。” “人生能遇见一个认定的人是多难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我现在遇见了,那就要抓住他。” “我也曾迷茫、困惑、逃避,但丝毫没有影响我对他的感情。” “这就是爱吧,我喜欢他,正如他喜欢我。” 萧逸的目光向昏黄的灯光那般温暖,照耀在祁言的心中。 [萧逸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00] 爱情,有多简单? 不知道,反正喜欢上的时候,肯定非常简单。 暗恋和明恋差什么,就差一句: 我喜欢你,你呢? ……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正在复制传输记忆中。] [复制成功。宿主是否立即脱离本世界?] ——是。 当儒雅大神男主被掰弯(番外) 玩家见面会的那天,萧逸给了祁言一个巨大的惊喜。 是什么样的勇气让他在众人面前当中出柜,并且向祁言表白呢? 后来的某一天,祁言问过萧逸这个问题,萧逸只是淡淡一笑,回答说: ——看见你就什么都不怕了。 关于双方父母,祁言和萧逸一开始选择了隐瞒,后来在一次冲动之下,萧逸最先和父母那边承认出柜了。 萧逸的父亲是个古板的人,和萧逸冷战生闷气,最生气的时候甚至要打折萧逸的腿! 好在萧逸的后母拦着,那几天祁言联系萧逸也没有回音,想要去萧逸家也被他只见叮嘱的话给吓得不敢随便轻举妄动了。 大概是萧逸回家没有回来的第五天,那个他口中的后母突然拜访了祁言的小公寓。 “我猜,小逸出柜的对象就是你吧。” 这个将近五十岁的女人笑的温润,没有祁妈妈那种锋芒的戾气。 祁言瑟瑟的点点头,有些抱歉的开口:“对不起,他还好吗?” “孩子,你并不用说对不起。”女人笑着开口:“小逸现在不太好,被他父亲关在家里,与外界断开了联系,整天不吃不喝。” 祁言听着,心里难受,一着急,眼中便闪现出点点泪花:“对不起……” “你不需要说对不起。”女人慈祥的看着他,拿起一边的纸巾递给他。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还没有和我爸妈说……我很担心,他们不同意。可我和萧逸真的真的是互相喜欢的……”祁言有些语无伦次:“两个男人之间的爱情就不是爱情吗?” “当然是爱情,只不过你们生错了时代。”女人轻声道:“我和小逸父亲认识的时候,他成熟的气质吸引了我,我的目光不自觉的追寻着他……” 对上祁言疑惑的目光,女人轻轻一笑。 “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有家室。他从来不提,也不去谈论自己的妻子和小逸,我一直以为他就是传说中的黄金单身汉,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当我知道他有妻儿,并且我做了那令人唾弃的第三者时。整个人都崩溃了。” “第三者是什么?破坏别人家庭的狐狸精。我迷茫、自嘲、甚至想过自杀……” “后来,一个朋友问我,你和他的爱情就不是爱情了吗?” “我愣了,但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是爱情。” “在我的认知里,他是单身的人,我一个单身的男人相爱,为什么不是爱情?” “后来我才知道,爱情不是随口说说的,它关乎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我选择离开,去到没人的地方,一辈子也不回来。就当做重新开始。” “小逸爸爸和他妈妈的感情早就不存在了,其实小逸现在对我冷淡,但他并不恨我,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他父母离婚,原因到底出在哪里。” “他父亲来找我的时候,我是拒绝的。” “当时我没有想到自己的爱情,也没有想到小逸父亲的真心,而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小逸。” “牵扯太多了,他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孩子,我说这番话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让你知道,决定做一件事,既然注定有一方要伤心,那就不要让另外一方也伤心。” …… 如果连一方都顾及不到,那这件事做的就毫无意义。 祁言回家了,并且顶着老妈的怒火,承认了自己出柜。 想象中的怒火铺天盖地的袭来,祁言挨了祁妈妈好几巴掌,还有她恨铁不成钢的哭声。 连祁爸爸这样不管不问的人都深深地叹口气,抽了一支烟。 一瞬间这个家的天都塌下来了。 祁言无言,跪在小小的客厅里,接受着无尽的怒火。 萧逸在努力争取着他们的未来,他又怎么可以坐以待毙呢。 那段日子如同地狱般煎熬,祁言企图用自己的真心去获取父母的认可,但祁妈妈始终不松口。 后来有一天,祁爸爸对祁言道:“你去吧,做你想做的事情。也许现在时代和科技都在进步,我们担忧的事情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祁言震惊的同时,知道,这件事情似乎已经告一段落了。 回到公寓,萧逸就坐在沙发上等他。 两个人对视许久,最终轻轻一笑,抱在了一起。 “我妈还僵持着呢。” “我父亲也是。” “可我爸有点松口了,他让我回来的。” “我母亲也是。” …… 萧逸不再叫那个女人阿姨了,而是叫了母亲。 这好像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也许在经历过这样毁灭般的突变后,两个家庭将会变得更加坚固。 萧逸的事业越做越大,而祁言这个‘挂名股东’也整日在家无所事事。偶然一次机会,皮卡丘陵带着祁言进入了网文圈,祁言对那些烂大街的种马文没什么感觉,比不过丘陵这样大神的脑洞,所以只能默默转战一个小说网站,专门写起了耽美。 第一个故事,就是以他和萧逸为原型。 点击量非常高,在新人中也很突出。祁言签约了,成为了一名正式的耽美作者。 靠着第一本小说积攒的人气,祁言开始继续创作,一点点的,可以做到月收入是普通白领的收入了。虽然某种程度上也算宅男,但也算是挣钱的宅男吧。 夫夫生活非常和谐,萧逸包容祁言太多,这样平淡无奇的小日子过得非常舒坦。 两人在一起的第一个春节,祁言和萧逸单独过的,然后再各自回家度过一个相比往年格外冷清的春节。 新的一年,祁言和萧逸又长了一岁。祁妈妈看着自己个儿子,苦口婆心,无非是希望祁言放弃这段没有结果的爱情。 可祁言不这么想。他觉得自己和萧逸的感情一定会得到大家的认可的。即便是经历各种磨难,也会有爬起来的一天。 所以,孟一茹给祁言发消息,希望他单独赴约的时候,他欣然的答应了。 不知道孟一茹从哪里弄来他的联系方式,两人相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坐在孟一茹的对面,祁言喝了口咖啡:“单独叫我出来,你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离开萧逸吧。”孟一茹单刀直入:“你会耽误他的前程!” 祁言挑眉,疑惑的摇头:“你真的很奇怪,请问你有什么立场这样说吗?” 孟一茹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我以为经历过重重磨难你会有自知之明。萧逸的事业虽然现在风生水起,等到真的做大,你以为身为gay的他会有什么后果?” “所以呢?” “所以你应该离开啊,就算是为了他好,你不是爱他吗?” “哈哈……”祁言笑了,被孟一茹逗笑的。 “你笑什么?”孟一茹脸色不太好。 祁言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我离开然后把地方让给你吗?” 孟一茹脸色一僵,强词道:“只要是女人,谁都无所谓。”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身后蓦地响起一道带着一丝薄怒的声音。 孟一茹吓了一跳,连忙回头,便看见萧逸那冰冷的面孔。 “孟小姐真是有趣呢,私下找祁言有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呢?” “不是,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孟一茹连忙摆手,支吾着否认道。 萧逸没有理会她,而是越过她牵起祁言的手,二话没说向外面走去。 孟一茹的呼唤声被关上的店门阻隔,萧逸将他推进街边的车上,自己绕过去进入了驾驶位。 “为什么不跟我说?” “说什么?” “她找你了!” 萧逸神色不太好,大概是被孟一茹的话气的吧。 祁言倒是真不知道萧逸跟了过来,不过这会儿孟一茹肯定认为自己告诉萧逸了。 “她就算找我了还能怎么的,无非就是占占口头上的便宜呗。” “那也不行。”萧逸消了点气,开始启动车子。 祁言笑了笑:“放心吧,我也不能让她过分,毕竟我也不能吃亏呀。” 萧逸算是没什么话可说了,毕竟他的衷心还是担心祁言会吃亏。 真的没想到孟一茹这个女人还会单独找祁言,要不是…… 好吧,要不是他偷偷摸摸看了祁言的手机,还真不知道孟一茹会单独联系他。 车子行驶到半路,萧逸突然轻笑了一声。 “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刚才被气到了,所以忘记了说。” “什么好消息?” “今年……” 萧逸神秘的探探头,对上祁言疑惑的目光,轻轻咳了咳,做出一副很正式的样子。 “双方父母同意在一起过年了!” …… 眼睛蓦地瞪大,祁言愣愣的看着萧逸,仿佛还没有消化这句话。 “怎么,傻了?” “你说的是真的?!”祁言不可置信的问道。 “当然,是我妈跟我说的。”萧逸点头:“她貌似说服了你的妈妈。” “真的吗?!你不许骗我!啊啊啊我好激动啊!” “当然了,我怎么会骗你。” “啊啊啊万岁!!” “啊,别突然抱上来,我在开车啊……” “哦哦,好的好的……哈哈哈哈真的好开心啊!” …… 每一年都有新变化,每一年都在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所以说,即便是同性恋人,也不要自卑。勇敢的迈出那一步,坚持自我,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当儒雅大神男主被掰弯番外完] 当狂傲影帝男主被掰弯(2) 祁言在拿到这个剧本的时候,便对‘李安良’这个进行了详细的分析。 其实按剧本来说,李安良这个角色只在最后起到了一点作用,那就是徐丹妮威胁李小善的时候,绑架李安良,失算导致他死亡。除了这样的一个转折之外,李安良平时的戏份就是与姐姐在一起经营花店,营造出姐弟相依为命的亲情。 可祁言不这么觉得,在某种程度上,他觉得李安良算是个恋姐……或者说得直白点,他对自己的姐姐有着超越亲情的感情。 祁言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每次李小善与李安良独自相处的时候,李安良看李小善的眼神。剧本上标注需要用‘缠绵泛着柔光的目光’去演绎这一段,没有提亲情,也没有提爱情。 祁言觉得这是个挑战,至少对还是花瓶的他是一项非常难以跨越的挑战! 开机仪式那一天,祁言见到了这部剧的男女主角,孙娆和简青,徐丹妮的扮演者徐美倩因为高烧,现在还在医院吊盐水呢。 也许是因为祁言之前真的太没有名气,又或许是孙娆他们没有前辈的架子,反正开机前的聚餐大家融入的都非常好,特别是孙娆,看见祁言之后高呼精灵啊什么的…… “祁言真的美啊!”孙娆一副纠结的样子:“叫我这个女人情何以堪!” “娆姐你这样我很惶恐啊。”祁言浅笑着,也开玩笑道。 那暖暖的笑容钻进其他人的心里,暖暖的很是舒服。 孙娆拉过祁言,果断合个影:“我要发微博,谁都别拦我!” 导演哈哈大笑:“配题是我今天绑架了一个美少年吗?哈哈哈哈哈!” 导演的话惹来周围人的一片哄笑,孙娆也跟着笑,唯有祁言,在一旁浅笑着,异常温顺。 简青拿了一瓶水递给祁言:“不习惯吗?” “嗯。”祁言直言不讳:“但是很开心。” “没事的,身为演员,以后什么样的剧组都能遇见。不过你算是幸运的了,这个剧组真的很友善。”简青似是感慨道。 祁言点点头,轻声道:“我知道,所以我很开心。” 见祁言不准备在多说什么,简青眼里闪过一丝奇怪,不过也没再聊下去。 开机前的聚餐非常愉快,也让演员们的心都靠拢了不少,毕竟之前都没有交集,要说默契什么的还得慢慢磨练不是? 第二天开始照定妆照,祁言的形象设计完,完完全全就是个邻家那种穿白衬衫的小弟弟。衣服虽然廉价,但是在祁言身上却换了一种风格。 孙娆没忍住,当机立断又拍了一张照片,发微博。 【这是我弟!你们服不服?(附图)】 底下马上有粉丝跟上。 -这是昨天那个美少年唉! -娆姐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把持不住了?! -放开辣个美少年让我来吧娆姐!这孩子简直美炸啊! -受样受样啊啊啊!我是攻让我来!! 祁言根本就没开通微博,因为他觉得,没成名之前开微博,是非太多。 第一天开机,导演让大家先试戏,锻炼一下默契程度。祁言大部分还是跟孙娆对戏,再就是有几个镜头跟简青对戏,大多部分还是内心戏比较多。 祁言开始的第一幕就是他在学校上课,然后放学,回到花店,将镜头聚焦在‘善良花店’的牌子上,开启整个电影的序幕。 坐在书桌上,看着前方的黑板,祁言仿佛回到了大学的时光,心中俨然升起一丝安定。 微微垂头,看着桌上的笔记,他时不时拿笔在上面勾勾画画,似乎在做着重要的记录。 蓦地,悠扬的铃声从音箱中响起,男生划动的手一顿,急不可为的叹口气。 下课了。安静的教室猛地热闹起来,与刚才一片寂静的氛围形成鲜明的对比。 缓缓的扣上笔记,男生拿起挂在桌上的书包,将本子板板整整地放进去。 这时,一个女同学走过来,脸颊透着一丝微红,眼里闪烁着期盼的目光。 “李安良同学,放学了跟我们一起去玩吧?” 男孩看她一眼,面无表情的摇摇头:“不,我要回家了。” “啊……”女同学可惜的叫了一声,失望的喃喃着好吧,让开了路。 男生没有一丝留恋的离开了,仿佛身后一室的吵闹都与他无关。而这样的情况,显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下一个镜头,男生坐上公交车,挤在下班高峰期的人群中,虽然依旧是冷清的面庞,却隐约能在他的目光中看出一点点闪烁的白光。 他很开心。 为什么开心呢?男生抚摸着挂在书包上一个与男生格格不入的小毛绒挂件,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这是姐姐送的。 车子到站,男生穿过拥挤的人群,下车,直奔街边的一个小门市。 门市外观被修整的非常温馨,靠着玻璃窗的花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束,还有和绿叶相配的插花,仿佛是一片绿色与七彩的仙境一般。 男生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因为他看见了那个迎出来的女孩子。 “姐!”男生清秀的嗓音带着一丝止不住的开心。 迎出来的女孩头微微动了动,没有一丝转动的瞳孔空洞异常。 “安良回来了啊。” “姐!”男孩走过去,拿过女生手中的盲杖,换成自己牵住她的手。 “今天学习还顺利吗?” “嗯,复习的很好。” “那就好啊,快要期末了吧。咱们安良一定没问题的。” “当然。” “等你考完试放假了,咱们就关店几天,出去旅游吧。” “好啊,我想去游湖。” “真巧,我也是。” …… 女孩和男孩一同进入到花店中,镜头却没有跟进去,而是缓缓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直到两人互相交谈的声音听不见了,镜头缓缓上移,落在那田园风格的牌子上面。 ——善良花店。 整个这一段,几乎是一遍过的。导演喊完拍之后,有些激动的站起来。 “你们俩配合的不错啊!” 祁言和孙娆相视一笑,孙娆更是自豪:“当然,对待帅哥我从来不怯场!” 这话引来剧组其他人的大笑。 谁也没看见,在一边看剧本的简青,神色无常地盯着祁言那绝美的容颜,眼中划过一丝疑惑。 ——这祁言,真的是他查到的那个空有外表内无实技的花瓶吗? 当狂傲影帝男主被掰弯(3) 也不知孙娆是真的喜欢祁言这个小弟弟,还是想要为剧组博得目光,总之她经常跟祁言在一起,有意无意的将他代入自己的微博圈,让更多的人去认识他。 现在拍摄才刚刚起步,祁言否定了后者,因为此时此刻根本没必要为剧组博得目光。 只能说明孙娆这个耿直的前辈,是个欣赏颜值的女汉子。 中间祁言的戏份就不是很多了,而且就算有戏份,也大多都是内心戏。男女主已经相遇,戏份比较重要,要到后半部分的时候,祁言才会有对手戏。 没有祁言戏份的时候,他也是风雨无阻的到场,站在导演后面,看前辈们演戏,吸取当中的经验和教训。连编剧都说,祁言这个孩子也许做的不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认真的。 这天,一辆车停在剧组场地的门口,祁言到的时候,对着这辆挡路的车沉默很久。 ——这不是把他拉到郁空景床上的那辆车嘛。 得知郁空景来了,祁言挑挑眉,完全不明所以。 这里没有他这个大影帝的戏份,来这里做什么?祁言绕过车子,进入到场地里。 今天有‘李安良’与‘老师’的一段戏,大概是李安良因为自己姐姐跟肖容太过亲密,心中有事,导致成绩下滑,老师与他谈心罢了。 孙娆和简青已经在对戏了,祁言环视一周,果然看见了坐在躺椅上的郁空景。他的助理正在一边,给他扇风呢。 面无表情的移开眼,祁言向着导演走去。 “导演,今天我的戏大概什么时候拍?我现在去化妆吗?” “哎你来了啊。”导演道:“正好我在找你了。你现在赶紧去化妆吧,跟你对戏的那个‘老师’换了!” “换了?”祁言疑惑道,早就内定好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戏骨啊。 “嗯,换成郁空景了。”导演冲着郁空景的方向扬扬下巴:“我都跟他说好了,你化完妆之后跟他对对戏,一会就拍你们这场。” 祁言望过去,对上了正巧投来目光的郁空景。 明显看到对方的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可面上却勾着嘴角,施舍出一个笑容。 祁言面不改色,回以淡笑,转身便去化妆了。 郁空景的助理张迈看见祁言不过来,反而转身就走,有些惊奇的瞪着眼:“他这个小明星是怎么回事啊,也不过来大招呼。” 郁空景轻笑一声:“欲擒故纵,就像跳梁小丑一样。” 他这么一提,张迈倒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凑到郁空景耳边道:“说起来……咳,他上次只是被推荐过来的,并没有要什么资源。” 郁空景眉梢一挑:“那又如何,给了他资源,也比以后他死缠烂打强。” 张迈顿了顿,默默的继续给郁空景扇风。 ——景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渣男啊! 化完妆的祁言走出化妆间,脚步平稳地来到郁空景的旁边,恭敬的九十度鞠躬。 “郁前辈,一会还请多多指教了。” 饱满的额头泛着光亮,发丝滑落,露出的雪白玉颈也是诱人的。 一想到自己曾经在那透着一丝香气的颈窝里留下一串红色的印记,郁空景眯起眼。 “不需要跟我太客气,既然都叫我一声前辈了,当然要好好照顾你。”郁空景站起身,悬空扶了祁言一下,故意在‘照顾’这两个音节上加重,话语深处透着浓浓的讽刺。 祁言知道,他说的‘照顾’很显然是在嘲笑他上了自己的床,得到自己的‘照顾’才拿到的资源。 是了,郁空景真的很讨厌像秦妙却做出那种事情的人。虽然他自己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祁言装作听不出的样子,嘴角挂着淡笑:“那就谢谢郁前辈了。” 说完,祁言拿起剧本,没有要闲聊的意思,开始跟郁空景对戏。 郁空景不愧是影帝,不管再怎么讨厌祁言,他都没有故意刁难。对待演戏,他从来都是最认真的。 对戏期间,祁言有几次找不到感觉,自己就会沉思认错,然后慢慢去找到那种感觉。虽然是跟‘老师’的一小段对话,但对于‘李安良’来说,是回忆起姐姐与肖容那亲密关系带给自己的折磨。 [郁空景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5] 突如其来的好感度让祁言并不意外,很显然,郁空景被他演戏的这股劲儿吸引,给自己整个人都加了分。 “你这里不应该这样演。”郁空景皱眉,拿起一边的笔,指着他的剧本:“这里可以更纠结一点,因为你在考虑要不要对老师说,可这件事又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出口的。” 祁言沉默的点点头,并不做任何评价。 郁空景冷声道:“我虽然是来友情客串,但还没有很闲到可以帮你的地步。好自为之。” 说完,扔下剧本转身往保姆车的方向走去。张迈看了一眼祁言,心中升起一股同情,也小跑着跟了上去。 祁言站在原地,继续看剧本,仿佛惹怒郁空景的人不是他一样。 大约二十多分钟之后,郁空景回来了,不过他看也没看祁言一眼,便向着场内走去。 这时编剧跑过来,对祁言叫道:“走吧,试试这场戏。导演给了足够的时间,一遍不过也没事。” 祁言笑了笑,也向场内走去。 打板开始!影帝和小透明之间的对戏还是很有看头的,本来今天应该退场的孙娆和简青都没有离开,而是站在旁边观看。 镜头聚焦在老师的办公室里,里面只有一个年轻的老师和垂头不语的学生。 摄影师给了祁言一个近景镜头,将他垂头落寞的样子给了个特写。 “李安良,你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老师语气带着浓浓的不解:“如果有事的话,可以跟老师说一说,毕竟你现在的成绩……” 老师似乎也不愿多说的样子,而是拿起了一边的成绩单,递给了李安良。 李安良沉默的接过,看了一眼成绩单上的数字,默默的攥紧拳头。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老师洗耳恭听。” 李安良一如既往的沉默。 郁空景对垂着头不说话的祁言很是反感,可是无奈还得继续对戏。 老师轻轻叹一口,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李安良的头突然抬了起来,眼里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老师,也许我生病了。” 李安良的声音淡淡的,仿佛不带一丝情绪。眼中没有纠结,而是迷茫与苦恼,甚至带着一点怨恨。 他苦恼于自己对姐姐的感情,迷茫于自己的人生道路,怨恨于肖容即将抢走原本只属于自己的姐姐…… 这样多的情绪在里面,却丝毫没有郁空景一开始提点的‘纠结’。 当狂傲影帝男主被掰弯(4) 周围一片寂静,似乎都在屏息凝视着场内的两个人。 郁空景神色一怔,连忙进入到戏中。 “生病了?要不要紧?”老师的声音带着一丝焦虑和担忧,同时,透着疑惑。 这是作为老师的本分,担忧学生身体是正常的,但又很疑惑李安良为什么会突然说这种话。 李安良又陷入了沉默,良久才发出淡淡的、毫无情绪的声音。 “老师,我会继续努力的,请不要担心了。”说完,李安良将手中的成绩单整理平整,叠起来,缓缓放进自己的书包中。 老师几不可闻地叹息,拍拍他的肩膀:“好吧,我相信你可以敞开心扉。” 李安良点点头,头也不回的离开。那背影透着落寞与凄凉,很想让人冲过去将他拥入怀中。 导演适时地的喊了‘卡’,祁言的气质瞬间脱离李安良,转身对郁空景礼貌的鞠躬。 “前辈辛苦了。” 依旧是那样淡淡的语气,毫无波澜,像是从来没有任何交集一样。 郁空景从刚才的戏中回过神,眼神稍有复杂地看着祁言。 这个男人……也许是为演艺界而生的。 [郁空景对祁言好感度+15,当前好感度:0] 稍有不满地对上迎过来的张迈,郁空景烦躁的把剧本塞给他,绕过祁言走到了休息区。 祁言没有感觉到窘迫,反而淡然的去到导演那里,看着镜头上面自己的表现,时不时询问导演和编剧这个角色的情感和更好的演绎方法。 郁空景坐在躺椅上,神色阴沉的地看着祁言的方向,不语。 “景哥,这场戏拍完就可以走了。”张迈打开行程表:“接下来需要参加一个……” “说我有事,推掉。”郁空景冷漠的声音传来,使张迈的手吓得一抖。 轻轻咳了咳,张迈不确定的问道:“景哥你说……推掉?” “嗯,推掉。”郁空景烦躁的重复一遍,目光却落在远处的祁言身上。 散发着光芒的东西总会吸引人的,现在,在郁空景的眼里,祁言就是一块会发光的东西。也许是块庸俗昂贵的金子、也许是晶体剔透的宝石、又或者是那好不值钱的玻璃…… 撇开他某处很像秦妙的这件事,祁言或许是个很好的后辈,毕竟前辈对于有实力的后辈还是非常欣赏的。郁空景目前就抱着这样的心态。 听说下午还有祁言的戏,郁空景准备探个究竟,看他到底是金子、宝石、还是玻璃。 下午的戏,是‘李安良’对‘肖容’的一场对白。内容大概就是肖容帮忙在花店看店,李小善在二楼做饭。李安良回来之后,发现这个名叫肖容的男人竟然光明正大的坐在店里,气不过,与他争执起来。最后因为无理取闹被下来劝架的李小善打了个巴掌,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导演打板,这场戏开始了。 李安良垂着头走进花店,可以明显看出情绪不大好,但还是在走进花店的那一刻,扬起一个笑容对着收银台的位置……可下一秒,他的笑容僵住了,因为站在柜台后面的,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姐姐,而是稍有踌躇的肖容。 “怎么是你?”李安良的声音冷漠下来:“我姐姐呢?” “咳,安良你回来了……”肖容对待这个不喜欢自己的男孩还是抱着讨好的心态的,因为他真的很喜欢李小善。 “我问你我姐姐呢!”李安良的声音加重,与他往日文文弱弱的形象丝毫不符。 “额,小善在楼上……” “闭嘴!” 听到‘小善’这个称呼,李安良彻底爆发了。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来接近我姐姐?”李安良的目光变得犀利,话语间又透着一丝恨意:“你家很有钱吧?因为太有钱了所以开始来玩弄我姐姐吗!” “李安良!”肖容的声音也冷漠下来:“她是你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那你说为什么啊?为什么来接近我姐姐啊?” “我喜欢小善,真的非常喜欢。”肖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心平气和:“为什么你就不肯相信我一次?” 李安良将书包放到一边的椅子上,神色冷漠的看着肖容,一字一顿道:“永远不可能。” 要他相信这个男人会给姐姐带来幸福?呵,简直可笑。 ——姐姐的幸福,我来给就好了。 “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吵啊?”李小善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盲杖。 这个家她非常熟悉,即便是看不见,但也来去自如。冥冥之中,每一处都刻在她满是黑暗的世界里。 肖容见她下来,便去扶她,怎奈走了两步突然被旁边的道具给绊了一下。 “停——!”导演喊了一声,转头对道具组说:“你们怎么摆的道具,好好弄一下!”完后又对着祁言三人招了招手:“刚才演的挺好,一会酝酿好情绪,把后面接上就行。” 三人点点头,来到休息区休息着,祁言和简青坐在一起,准备再对一对戏。 “小言你演的真的很不错啊。”简青笑着赞叹:“进步是越来越大了。” 祁言笑了笑,那笑容带着一丝暖意:“当然要越来越进步,退步了怎么行啊。” 简青看着他,眯了眯眼,突然招招手:“你凑过来一下,我跟你说点事儿。” 祁言不明所以,但还是探头凑了过去。 简青的唇附在他的耳边,喷洒着热气,就在祁言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简青突然重重的吹了口热气,一下子就把祁言的耳朵惹红了。 收回头震惊的看着简青,却发现他捂着肚子笑了。 “小言你真是太可爱了。” 知道自己被戏弄的祁言无奈的叹口气,也抿着唇跟着笑了起来。 有朋友的感觉也许就是这样的。 张迈突然发现身边的影帝大人气场变得不对了,越发凌厉,甚至有些冒黑气…… 张迈默默的往旁边挪了挪,争取别把自己牵涉其中。 郁空景看着祁言那个方向,心中甚至不甘。 对,不甘。这个男人看别人就能笑的这么开心,对自己就是格式化的笑容?这让郁空景觉得自己被祁言利用完之后还抛开了! 有些直男的想法,郁空景很快就压下去了,他轻哼一声,移开视线。 [郁空景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0] 当狂傲影帝男主被掰弯(5) 一个人越是忽略一个人,便会引起那人的注意,得到重视与目光。 目前祁言和郁空景就属于这样的一个状态。祁言表现的太过淡然了,淡然的仿佛在郁空景床上那个妖娆的妖精不似他,而是他的双胞胎兄弟一般。 这反倒让郁空景默默的生起闷气来。 郁空景留在剧组看他们演戏这件事很快便传开了,好多媒体都写关于郁空景和孙娆的绯闻,毕竟捕风捉影的八卦可以得到关注热度。 对于这些传闻,祁言恍若从来没有听过一样,一派淡然,不去理会。 《情花似海》的拍摄进行的非常顺利,导演好几次聚餐都说,这比他预想中的拍摄时间要缩短很多,因为没过几日,祁言的戏份就要杀青了。 “小言真是厉害啊!”导演由衷的赞叹:“当初别人向我推荐你的时候,我还犹豫了很久。” 孙娆在一边笑了:“怎么样,现在感觉捡到宝了吧?” “不,有些地方我还有待提高的。”祁言谦虚的颔首。 “不要太谦虚了,你本来演的就很好。”简青给他空了的杯子里倒满果汁:“明天会很辛苦,今天早点散了,回去好好休息。” 祁言的戏份即将杀青,最后一场戏就是‘李安良’被‘徐丹妮’绑在海上的桥架上,用铁链绑紧,威胁李小善离开肖容。这种行为太过疯狂,导致海水上涨的时候,李安良没办法离开脱离,生生的淹死在大海中。 这部剧唯一领了盒饭的男配——李安良剧终。 因为追求实际,祁言没准备用替身上场,虽然取景的时候真的是在大海上。 也许是照顾祁言明天拍摄非常累,今天的聚餐大家早早的散了,祁言和简青一同往回走,两人就住在相邻的两个房间。 一路上,祁言跟简青保持着稍稍落后的一点距离,大多都是简青在说,祁言在听。 “说真的,我看过你以前演过的电视剧。也许是因为戏份很少,所以很难分辨出一个人真正的演技。”简青无意道:“不过现在你可以随意的展现自己了。” “嗯,所以我很珍惜这个机会。” “话说回来。”快要到祁言房间的时候,简青突然道:“你和郁空景有什么关系吗?” 祁言神色微微一顿,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感觉他和你很熟的样子……”简青不放过祁言脸上的一丝一毫情绪:“而且,他好像很针对你,貌似对你没有多大的好感。” 祁言几不可闻的点点头,嘴角牵起一抹淡笑:“没办法,我也不能左右他人的思想。” “所以我在想,你是不是不小心……惹到他了。”简青的眼睛微微眯起。 思量半晌,祁言摇摇头:“我也不太确定,但我的印象里,我并没有惹到他。” “唉,那好吧。”简青也不强求:“郁空景的确很有实力,听说私下脾气也不是很好,你不要在意太多。” “嗯,我知道。” 祁言来到自己屋子的门口,对简青礼貌道:“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嗯。” 看着他房门关上,简青原本透着光亮的眼眸缓缓暗了下去。 祁言和郁空景之间肯定有问题。 今日故意逗弄祁言,就是为了观察郁空景的反应,没想到真的被他看出了什么。 郁空景恼怒却没有爆发的闷气让他很是在意……有点像,吃醋的体现? 简青没在多想,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抛开一切烦恼,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祁言被拉到了一处很符合剧本的大海边。据说这是港口的海边,并不是供人旅游游玩的。 第一幕就是祁言被绑在桥柱上,被徐丹妮的冷嘲热讽激怒,却无计可施。 当看见那货真价实的铁链时,祁言心中惊悚,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身板,无奈了。 ——能不能真的把自己沉入水中啊!! 孙娆在一边看着,担忧道:“不会有事吧?” 简青指了指远方水中一排救生员:“目测防护措施做的还非常不错。” 祁言看过去,只见一排粗壮大汉泡在水里,看到自己看过去,有一个汉子还异常开心的竖起大拇指…… 简直哭笑不得好么! 片段打板!李安良被一群黑衣大汉绑着来到海边,站在前面那边的妖艳女人精致的脸上写满了毒辣与阴狠。 “可惜了你,竟然是那个贱人的弟弟!”徐丹妮恶狠狠地说道。 “不许你这样说我姐!”话落,李安良就要冲过去,怎奈被一群黑衣人不客气的拦住。 “不许?”徐丹妮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疯狂:“凭什么不许?你姐姐这个贱人抢了我的未婚夫!” “胡说!我姐姐才看不上肖容!你自己抓不住男人为什么怪我姐姐——” ‘啪——’ 一道清脆的把掌声打断了李安良剩下的话,徐丹妮尖锐的指甲在他脸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 李安良从来没有这样疯狂的怒吼过,在任何人眼中,他都是那文文弱弱不善言辞的男孩子。 此刻,他被打醒了。 是的,没错,这个女人为了肖容,而自己为了姐姐…… 徐丹妮奇怪,眼前这个一直没有消停过的男生为什么突然安静了下来,仿佛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了,乖一点对她来说也省了力气。 场外,编剧皱起眉头,小声地在导演身边喃喃道:“祁言这块演错了啊……” 这里应该是被打后,‘李安良’仿佛豁出去了一半,说了更加难听的话激怒徐丹妮。接下来才引出剧情,徐丹妮气愤的命令把李安良绑到桥柱上去,然后等来李小善,如果李小善不同意离开肖容,那么涨起的海水就会淹没李安良。 可这里,祁言却突然静默了。徐美倩虽然疑惑但还是顺着自己的剧本演了下去。 导演没有喊停,拍摄就必须进行下去。 “你们把他绑到那里去!” 黑衣人推着李安良,李安良没有一丝表情,如同人偶一般顺着被推动的力量移走。 徐美倩心里有些颤抖,祁言不接词,她下面的台词也没办法凭空接出来吧? 导演还不喊停,徐美倩心中忐忑,硬着头皮自创台词。 “你怎么不说话?呵,因为我说的是事实所以没法为你那个贱人姐姐辩解了吗!” “杀了我吧。” 异常凄凉空洞的声音从那个鲜活的少年口中缓缓溢出。 当狂傲影帝男主被掰弯(6) 徐丹妮神色一怔,从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她感觉到,这个人在寻死。 为什么寻死?突然间,毫无预兆,仿佛灵魂被替换了一般。 “停——!”导演突然喊了一声,“化妆组去补妆,我们进行下一场戏!” 导演没有对刚才的演绎发表任何评价,徐美倩松了口气,看着祁言,有些不悦:“你怎么随意改剧本啊,这让我都没法接……” “抱歉抱歉,只是觉得……”祁言欲言又止,歉意的笑笑,没有说下去。 徐美倩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不过刚才真的吓到她了:“下次有这种事对戏的时候说一下啊!” “嗯,我会的。抱歉了。” 之后的拍摄很是顺利,主要取景祁言被绑在桥柱上之后周围的景色和翻滚的大海。 再就是祁言浑身湿透在水中下沉的场景。因为拍摄几次效果都不佳,而且顾忌祁言的安慰,导演决定把这出戏放到室内,用其他方法来诠释着个片段。 祁言身穿白衬衫从水里湿漉漉的走出来的时候,孙娆发出一声惊叹的呼声,因为这样的祁言,简直就是水中的妖精,而且湿身诱惑啊! 简青眯了眯眼,从旁边拿来自己的外套,快步上前给祁言披上了。 这一举动在外人看来很是绅士,可对于当事人来说就非常暧昧了。祁言刚想道谢然后拉开距离,就听见脑海中响起的好感度提示音。 [郁空景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20] 郁影帝貌似在某个犄角旮旯偷窥,或者说被祁言的‘敬业’和‘湿身’给诱惑到了。 祁言放弃了与简青拉开距离的想法,而是伸出长臂象征性的拥了他一下:“谢谢。” 简青眉梢微挑,对他这个举动稍稍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回神了:“没事。” 祁言和简青刚刚的举动被摄影师捕捉,坏笑着将两人的照片放在了剧组的微博上。 【安良肖容,你们俩这样真的好么!你们俩可是死对头啊!(附图)】 瞬间,下面一串喷鼻血的评论。 ——女主哭晕在厕所!娆姐你快来我的怀抱!咱们一起看他们俩搅基! ——握草莫名萌起了这一对怎么办!好萌啊! ——我早说了祁言就是个诱受!话说小言言你怎么还不开微博!我要关注啊!! ——同求微博啊啊啊!这个小受我要承包! ——官方逼死同人系列…… ——容良cp!容良cp! ——你们够了!你们把女主置于何地?!这波狗粮我先干为敬! …… 一时间,容良cp这个热度瞬间霸占了热搜榜。孙娆刷着刷着,一下子笑出了声。 “我的天,现在怎么都这样了……不过我祝你们俩幸福!”说完,她戏谑地看着简青和祁言。 祁言淡淡一笑,道:“娆姐别闹了。” 简青看了祁言一眼,似是开玩笑道:“对啊,别闹,我们俩是认真的。” “哈哈哈哈哈!”孙娆被逗笑:“简青你真是的,占我们小言便宜啊?” 简青默默自己的下巴,陷入沉思,喃喃道:“我不帅吗?” 这一举动使周围的人都笑喷出声。 嬉闹间,祁言的助理走过来,在他耳边轻声道:“小言,导演让你过去一趟。” 祁言了然,与大家知会了一声,来到导演的棚子里,看见导演正在跟一个陌生女人说话。 “导演,您找我。” 导演眼睛一亮,连连对他招手:“祁言你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祁言应声走过去,发现跟导演站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正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自己。 “你说的就是这孩子?”那女人化着浓妆,四十多岁,一看就是非常精明的女人。 导演点点头,把祁言向前推了推:“就是他,叫祁言。” “嗯,长的是不错。”那女人伸出手,抬起祁言的脸,看了好久才道:“行了,交给我吧。” “……请问发生了什么吗?”祁言一脸茫然的看着导演。 “我叫王珊,你可以叫我珊姐。”女人递给他一张名片:“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经纪人了。” 祁言接过名片的手一顿,不可置信的重复道:“经纪人?” “对,你什么都不用管,以后不管是排片还是资源都交给我,你负责演戏就好。”说完,珊姐皱皱眉:“还有,你刚才那个助理就不行,换掉!” 那个助理是经纪人,哦不,现在应该说是前经纪人分给他的,有点懒惰,而且祁言需要什么都得自己想着,这个助理简直没什么用处。 感觉突然像是一块大金子砸在了自己脑袋上,祁言有一瞬晕晕乎乎的。不过来之不易的机会可要把握住,祁言对着珊姐微微一笑,处变不惊。 “那么以后请多指教了,珊姐。” “我欣赏你的有礼貌,但是在我面前少来这一套。”珊姐毫不犹豫的摆摆手;“把真实的性格展现给我,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良久,祁言才淡淡道:“嗯,我会的。” 换了经纪人的祁言属于跳槽了,毕竟他回到自己休息室后才想起来,王珊这个经纪人在娱乐圈到底有多大的分量! 不说别的,郁空景刚刚在娱乐圈起步的时候,就是王珊带的。后来王珊因为个人原因退出娱乐圈,将手下的好多艺人都铺好了路,然后暂退娱乐圈。据说郁空景这个狂傲的人还挽留了好久,都没办法留住王珊。 不过现在,王珊应该属于是重出江湖,第一个签的艺人,就是被导演推荐的祁言。 这算是……前途无限光明? 祁言笑了一声,睡午觉,下午继续拍戏。 - 修长的手指滑动在超大的手机屏上,手指动作迅速,甚至有些评论都没有看就被划了过去。可见这双手的主人此刻心情有多烦躁。 “景哥。”张迈小心翼翼的走过来:“这是……” “扔掉!” 还没说完,就被一道严厉的声音打断。 张迈一哆嗦,默默的退出了房间里。 郁空景看着晚上被刷上第一的‘容良cp’,心情别提有多差了! 今天他路过海边,听说《情花似海》剧组在拍摄,便想要过去看看。没想到正巧撞见了祁言湿身的那一幕,还有…… 郁空景脸色非常差,这个曾经在自己床上呻吟的男人,居然和别人抱在一起? 当狂傲影帝男主被掰弯(7) 如果现在问郁空景,你喜欢祁言么?郁空景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呵,喜欢个屁。 是的,这就是男人,一个喜欢异性的直男。 令他不甘,完全是自尊心在作祟。毕竟被祁言忽视个彻底的,是他郁空景! 正是抓准了郁空景这样的直男观念,祁言才准备上演一出把你忽视个彻底的‘欲擒故纵’! 这一边,祁言的事业开始处在上升期。换了经纪人的他得到了不少好的资源,其中有几个产品代言和微电影等他拍摄。珊姐极力推举祁言,也算是顺风顺水,有贵人相助吧。 祁言戏份杀青的那天,经纪公司帮他开通了微博和粉丝团,短短三天里,祁言的微博粉丝已然高达五百万!这可是少有的粉丝抱团现象啊! 当然了,大部分还是冲着容良cp来的。 杀青之后的祁言开始着手代言的事情,因为可能没多久就要跟着《情花似海》的剧组前往各地宣传了,所以没办法将时间安排的太紧。而且这是祁言拿到正经角色的第一部电影,不光是祁言,连珊姐都不会允许他怠慢的。 新配的助理小欧是一个特别活泼的少年,说风就是雨,在祁言身边制造了不少笑料。祁言对待这个弟弟一样的人还是很照顾的。 这几日,祁言忙得不可开交,偶尔休息都是在保姆车上睡的。珊姐虽然有些心疼,但现在不吃点苦,以后的苦那就吃不尽了。 娱乐圈是个可怕的地方,是的,水太深,深不见底。有多少人潜伏了那么多年,最终才一鸣惊人,成为娱乐圈的宠儿?又有多少人一鸣惊人后,最终只落得旁人不识的下场。 珊姐在娱乐圈二十年,虽然不是老人,但也深知这其中的圈路。 祁言这个孩子她很看重,就亦如当年的郁空景…… 但珊姐敢放话,祁言一定比郁空景更加得人心! 郁空景的傲气是骨子里的,并不是几句礼貌的话就能遮掩住的。这种性格也许在粉丝那里很吃香,但对于那些大佬,郁空景必定是要吃亏的。 不过郁空景能熬上影帝的位置,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动摇的。 大约一个月后,《情花似海》的首发预告爆出!一瞬间炸了! 预约已经稳超导演预计,导演马不停蹄找来所有主创,宣传,走起! 宣传的行程很有规律,先是去了几个大城市,然后是比较有宣传力度的几个城市。宣传期间为了能够更好搞出噱头,祁言和简青没少被粉丝要求做一些暧昧举动,比如说喂着吃东西呀~公主抱呀~暧昧的动作呀,惹来一众粉丝的尖叫。 [郁空景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25] [郁空景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30] [郁空景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35] ……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郁空景好感度上升的也迅速,几乎隔三差五就会听到一点好感度提示音,特别是在祁言开始宣传之后。 与《情花似海》同期上档的还有两个备受期待的电影,一个是爱情电影《来不及给你的信》,另外一个是郁空景主演的《冲锋》。 几乎是冥冥之中,又像是太过巧合,在一个城市的宣传中,祁言对上了同为宣传自己影片的郁空景。 这应该是除了郁空景到剧组客串之后,他们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卫生间这个地方,应该就是为了见证两人相遇时刻而准备的。 正在洗手的祁言从镜中看见后面隔间里走出来的郁空景,蓦地一愣。 郁空景抬起头,看见他的时候也意外地挑起眉梢。 祁言抿了抿唇,关上水龙头,转身对着郁空景点头,礼貌的浅笑道:“前辈,好巧。” 郁空景看他一眼,自顾自的来到他旁边的水池洗手:“嗯。” “我洗好了,前辈,再见。” 不紧不慢的把手吹干,祁言道了声别,便要离开。 “这就要走?”郁空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里面是显而易见的讥讽:“是怕我?还是想到自己不堪的过去了?” 祁言心中微微叹息,就知道郁空景不会这样放过他。 转过身微微一笑,祁言轻声道:“前辈还有别的事吗?” “呵,装作淡定也无法改变你的过去。”郁空景走过来,垂头俯视祁言的眼睛:“那晚爽吗?” 祁言直视他的眼睛,嘴边的笑意散去不少:“如果前辈是为那件事,我无话可说。” “你当然无话可说。”郁空景轻笑一声:“我给你的机会,让你可以爬上别的男人的床。” 被这样羞辱,祁言淡笑无语,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郁空景,直到他先慌了神。 “怎么不说话?嗯?” 郁空景有些恼怒,他突然凑近祁言,长臂揽住他的腰,将祁言揽进自己的怀中,动作可算不上轻柔。 祁言吃痛,但却没有表露出一分一毫。 “如果前辈没有事,我要回去了。” “你——!”郁空景更加揽紧他的腰肢:“回答我的问题!” “前辈问了什么吗?”祁言歪歪头,淡淡的笑容仿佛在嘲笑郁空景的自乱阵脚。 郁空景一噎,一是无言。毕竟他真的没有问什么,只是在一味地羞辱祁言而已。 自己为什么要羞辱他?两人毫不相干不是正是他想要的吗?此刻自己又在做什么呢? 似是烫手般放开祁言,郁空景后退两步,眉头蹙起,看着祁言不紧不慢的整理自己出现褶皱的衣角。 [郁空景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45]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妖精一样,吸引着被人的目光。也正是他的这份优雅与从容,显得郁空景像是那吃醋的妒夫。 被自己这样荒唐的想法惊到,郁空景脚步慌乱的先行离开了卫生间。 这一场对峙,祁言完胜。 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祁言回到休息室,看见大家已经开始准备好宣传,自己也定了定神,迎接粉丝们热情的呼唤。 宣传的流程都差不多,祁言已经没有第一次那般紧张了,在台上虽然放得开但还是被说太文静腼腆,倒是很符合他本身的设定。 台上台下一片欢乐,后台的阴影处,一道身影静静地站在一角,目光复杂地看着台上的正被主持人追问性取向的温雅男人。 当狂傲影帝男主被掰弯(8) [郁空景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0] …… 祁言的生活找到了规律,事业也走上了正轨。一波宣传后,他的微博粉丝已然达到一千万。 对于这件可喜可贺的事情,祁言不骄不躁,依旧兢兢业业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在这个圈子里,祁言算是刚刚起步,可业界的名声口碑还是非常不错的。 不管是宣传、拍戏、代言,祁言都尽心尽力的去做,只要是珊姐给他安排的,他可以什么都不看就这样接下来。有时候珊姐都开玩笑,万一哪一天她把祁言卖了,祁言还被蒙在鼓里呢。 对于这样的玩笑话,祁言只是微微一笑,不发表任何评价。 不争不抢、不辩不解仿佛成为了祁言的代名词。 一连忙了几月,祁言终于有了两周的休息时间。这两周,他几乎不怎么出门,泡杯咖啡在自己的公寓里看书、亦或是在运动,偶尔发几张照片在微博温存一下,然后便没什么可做的了。 两周后,他拿到了珊姐特意送来的新剧剧本。 “这是我为你争取到的。”珊姐坐下来,松口气似的道:“看到剧本的那一瞬间我就想到了你,这个角色非你不可!” 祁言惊讶,能让珊姐这么重视的剧本和角色非常少有。他打开剧本的第一页,方方正正的宋体大字——《青屋》,刹那间映入眼帘。 不用继续翻,祁言道:“恐怖?” “不是很恐怖啊。”珊姐道:“现在恐怖片属于冷门,很难火起来。但是这部剧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祁言翻开后几页,草草扫了一遍后满眼的惊讶:“……我是鬼?” 珊姐笑了:“对啊,你是个美的勾人魂魄的鬼。” 祁言无奈的摇头:“珊姐,别开这种玩笑啊。” “谁开玩笑了,这本来就是这个角色的设定……”珊姐说完,突然抿着唇,问道:“祁言,你现在有选择的机会,是接下还是不接下。” 祁言微微一愣,剧本都在自己手里了,为什么还问接不接? “珊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这部戏,你裸露的戏份太多了,而且……”珊姐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是部耽美电影,你和男一号的激情戏会有几场,而且还会露……” 祁言的手微微一顿:“露什么?” “放心吧,下面不用露,大概就是露上半身。”珊姐摸了摸额头,轻咳道:“其实我一开始想要帮你回绝的,因为你刚刚起步,走错一步,之前的努力可能就白费了。但是这部剧的男一号联系我了,他比较推荐你来演这部戏。” “男一号?”祁言往回翻了翻,第二页的演员表上男一号后面的名字让他愣住了。 ——郁空景。 “……郁前辈?”沉默半晌,祁言才喃喃道。 “对啊,空景说你很适合,我也觉得很适合。但因为尺度稍稍有点大,所以还是尊重你的意愿。” “我决定接了。” 几乎是珊姐话落的一瞬,祁言便道。 扣上那剧本,祁言对珊姐笑了笑:“大概什么时候拍戏?” “额……下周,你这周又可以好好歇一歇了,当然,看看剧本研究研究角色更好了。”珊姐顶着疑惑的目光,在祁言和剧本之间流连,良久才试探着开口:“小言,你和空景是不是……” “珊姐。”祁言直视她,眸光闪烁:“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 珊姐将下面的猜测吞回肚子,眼里闪过一丝复杂。郁空景是她带过的演员,而祁言是她正在着重培养的艺人,她打心底里不想两个人有什么…… 见不得人的关系。 突然想到她之前查到的,祁言是如何得来这次机会的,珊姐微微叹口气,看着一脸人看剧本的祁言,似是劝慰般道:“小言,其实这个世界上你想不到的事情有很多……” 珊姐有眼睛,她自然知道祁言不会是为了资源就爬上别人床的人。还有郁空景,他的背景珊姐再清楚不过了,他心里有人,对待其他人就不可能有真心。 那么祁言的目的只有一个,珊姐觉得,自己是知道的。 祁言抬头看了一眼珊姐,了解地点点头:“我知道的,放心。” 也不知道他知道的是哪回事儿,珊姐也没想要点破,只能点点头,心中却提高了警惕。 珊姐坚信用真心对待别人就会得到回报,不求什么,只求她在意的孩子们安好。 《青屋》这部戏的导演是个新人导演,之前导过几个微电影,成绩和口碑都不错。这次决定导《青屋》,是因为这个剧本是自己老婆写的…… 对,没错,就是这么任性。 《青屋》这个题材其实非常不吃香,惊悚恐怖已经是冷门了,还是耽美线。在这个同性未被认可的社会里,这种题材很可能在宣传阶段就扑街。 祁言这几日琢磨剧本,看了很多遍之后,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郁空景这样的影帝会接这个看起来毫无前途的剧本了! 每一个人物刻画、剧情描写都是深入人心的,环环相扣,让人无法半途舍去。 祁言要扮演的‘鬼’,其实是个亡灵吧。因为真的带有灵异的色彩,所以与那些装神弄鬼的电影不一样,祁言真的要演出那种空洞而又带有怨念残留于人世的感觉。 这可是项大难度的挑战。 祁言和郁空景属于双主角,其他的三个配角都是非常有实力的前辈,还有一个特别厉害的老戏骨。这让祁言不得不重视这部剧了。 祁言扮演的角色是一个在二十岁就死去的青年‘莫水生’,他是一个gay,因为是被人凌虐致死,所以阴魂不散,在自己生前的小屋内游荡。 而恰巧男主‘乔辛’和朋友来到这座小镇游玩,因为一些意外没能订到旅店,而是从一个阴阳怪气的老头那里租来了这间屋子,准备在这里度过游玩的时光。 于是,一系列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大概就是这样的一个故事,祁言需要更加深入去了解‘莫水生’这个角色,而且他和郁空景饰演的‘乔辛’,有一场非常……香艳的戏。 所以,当他接到郁空景突然打来的电话时,整个人都很茫然。 “过来,对戏。”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仿佛命令一样,不过语气中少了一丝锋芒。 当狂傲影帝男主被掰弯(9) 站在郁空景的豪华公寓门口,祁言表示太有差距了…… 自己的小公寓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豪华了,但是看见郁空景的公寓,祁言刷新了对‘豪华’这个词的认知。 郁空景穿着休闲服,眼睛上戴着眼镜,手里拿着剧本,那剧本正好是《青屋》。 “进来,把门关上。”说完,郁空景转身便进屋去了,没有要管祁言的意思。 祁言丝毫不在意,关上门之后,他自己从柜子里找出来拖鞋,换了鞋走进去,第一眼先被那一片落地窗吸引了目光。 这栋公寓在帝都的中心,而且非常高,站在这里往下去,几乎可以俯视整个城市,视线一直延伸到远处隐隐浮现的大海,如同被蜡笔轻轻画了一道。 “你在那做什么?过来,对戏。”郁空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祁言顿了顿,转身过去。 两人相对坐在沙发上,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良久,才听到祁言浅浅的声音响起。 “要从哪里开始对戏?我还没有准备的太全面。” 郁空景挑眉看他一眼:“从第一幕。”第一幕就是‘乔辛’第一次和‘莫水生’对话的时候。 那个时候剧情已经进行了一半了,不过倒是乔辛和莫水生的第一次对话。 “先随便找找感觉吧。”郁空景随意道,然后开始与祁言对台词。 时光飞逝,晃晃一天的功夫,两个人什么都没做,光是对台词了,毕竟敬业的投入进去之后,就会非常忘我。 一遍又一遍的寻找那个感觉,祁言渐渐的发现自己已然融入到莫水生的那个世界里去了。 直到腹中空落落的难受,祁言才从这个角色中走出来,余光瞟见郁空景也摸了摸肚子,祁言淡淡的勾起嘴角,道:“先吃点东西吧。” 话落,祁言没有动做,等待郁空景的回答。 郁空景看他一眼,神色努力归为淡然:“冰箱里有东西。” 祁言眉梢微挑,这是什么意思?让他做? 站起来,祁言低垂着头,温和道:“那就冒犯了。”说完,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郁空景看着他异常纤瘦的背影,忽然想起那一夜,他在自己的身下呻吟婉转,泛着泪光的眼眸看着自己的眼睛,宛如一个魅人的妖精。 心里仿佛被羽毛轻轻抚弄,郁空景有些不太想承认,自己真的很是回味那滋味。 [郁空景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5] 现在已经没有了排斥与嘲讽,郁空景觉得祁言这个人其实也不错,至少……可以交朋友? 但是在有了前科的情况下,‘交朋友’这三个字仿佛暧昧了不少。 祁言从冰箱里翻出了一些蔬菜和肉,没有其他面食,想要简单的做个面条都不行。无奈只能淘米做饭,这边准备做三两个菜,将就着顶饱就行了。 “郁前辈,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厨房传来祁言温柔的声音,秀气的声音挑拨人心,郁空景楞了一下,回道:“没有。” “肉和青菜都可以吃吗?” “嗯。” 郁空景心思飘忽的回道。祁言在厨房,他在客厅,可却是在自己的家……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形成了一道无形的线,将两人牵在了一起。 思量间,祁言那边已经做好了饭,两道菜也做好了:“郁前辈,可以来吃了。” 郁空景循着那香味来到餐厅,发现祁言做的不过是很简单的两菜一汤,一道醋溜白菜、一道青豆鸡丁,最后还有一份紫菜蛋花汤。 两碗米饭早已盛好,静静地摆在两个位置上。 郁空景本身就饿了,再加上味道的确不错,顿时食欲大增,连平时挑食的那个脾气都没了。 “不知道前辈你喜欢吃什么,所以随便做了两道献丑了。” “嗯。”郁空景没有发表太多言论,只不过动手夹菜的速度倒是加快了不少。 将这一小动作看在眼里,祁言微微一笑,端起饭碗,优雅小口的吃起来。 吃饭的时光是短暂的,两人都没有过多的交谈,可气氛却不再尴尬。 吃过饭后,祁言便要收拾收拾离开了。 “谢谢前辈愿意与我对戏,今天对我来说,收获很大。” 郁空景眉心轻蹙:“不用那么客气。对待演戏认真的人,我也不会刁难。” 祁言垂眸,微微一笑:“下周开机仪式见。” “……如果没事的话可以过来对戏,或者你选择地方。”郁空景轻咳了咳:“这部戏我很看重,所以想在不浪费时间的情况下,把整部戏最完美的效果展现出来。” 对待郁空景莫名的邀请(?),祁言表示他会拒绝。 “不了,最近几天我会整理心态,用一个最好的状态去迎接这部戏。” 祁言的拒绝令郁空景有点窘迫,但他也不会强迫人,只好皱起眉头道:“那最好了,到时候别指望我陪你演。”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而有些傲娇的语气,郁空景这个狂傲的影帝算是自然的运用了自己的演技。 祁言没有多说什么,道了声再见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洒脱的让郁空景越发的胸闷。 ——他就真的什么都不在意?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人之间也曾亲密的让人面红耳赤啊! 霎那之间,郁空景的心中竟然升起了一点点的委屈。 离开郁空景的公寓后,祁言直接回了自己的公寓。 刚刚从郁空景的公寓出来,他明显感觉到了隐匿在角落里的闪光灯。是的,他被拍了,而且是被那种惹人厌的狗仔。 打开微博,祁言决定趁着狗仔发出什么没有必要的言论之前,解除这个危机。 关注了郁空景,祁言先发了个私信,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概括了来意,便发了个微博。 【感谢郁前辈和我对戏,受益匪浅。@郁空景】 郁空景在家里得到了祁言的讯息,自然的转发、回复。 -没什么,好好拍戏。 一下子,两个男神之间的互动引起了无数脑补,一些容良党的粉丝集体在简青的微博底下怒吼你老婆要跟人家影帝跑啦! 洗了个澡回来,影帝与祁言的互动俨然被顶上热搜,而且令祁言震惊的是,简青居然真的来凑了个热闹。 -唉,被抛弃的我还能得到祁言的青睐吗? 这样多愁善感的话让一群粉丝在底下安慰,大部分都是在开玩笑,没有几个当真的。 祁言笑了笑,反正危机已经解除了,不如闹一闹玩一玩。 可郁空景就不是这样的想的了,简青也未必。 当狂傲影帝男主被掰弯(10) 开机这一日,祁言和郁空景等主演早早就到了。 因为提前有对戏,所以进入状态的非常快。因为一开始不需要祁言这个‘鬼魂’上场,所以他借此机会,了解了一下其他几个配角。 虽说是配角,其实都是前辈。饰演‘乔辛’朋友‘阿强’的是金鹤奖最佳男配角的获奖者刘熊健,因为为人憨厚所以在圈子里算得上是有情有义的人。 饰演疯傻女人‘赵姐儿’的扮演者是木兮,也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前辈。比起其他人炒作博眼球什么的,她永远只是拿实力说话。 最后一个主要的配角,就是祁言一开始说的那个老戏骨——张森。他扮演的是租给‘乔辛’和‘阿强’房子的老人,在戏里大家都叫他‘爷爷’。 大概到处取景了四五日后,祁言穿上了自己的戏服,开演自己的第一幕戏。 ‘乔辛’和‘强子’因为错过了订酒店的时间,面临着露宿街头的备餐间境地。这时候,靠着江边的一栋古楼的二层贴着‘日租’的字样。 两人找到了住在一楼的房东,一个阴沉着脸的老爷爷和一个傻子女人。虽然乔辛感到很奇怪,但为了不露宿街头,还是决定租下来。 强子比较憨厚,在得知租七日便能更便宜的时候,大呼这间房子就是为他们准备的,因为他们旅行的时间刚巧是七日。 七日的夜晚就决定在这栋虽然很干净但是莫名奇怪的小屋里了。 接着就是祁言的第一幕戏,乔辛晚上关着灯,躺在床上刷微博,突然感觉门外的走廊里传来脚步声,轻轻的、浅浅的传入自己的耳朵。 强子和乔辛住对门,乔辛以为强子起夜所以没管。但是十分钟后,他隐约听见那脚步声已然还在。 一步一步,很是有规律的,不急不躁,仿佛轻轻点地后便抬了起来。 ……猫一样的脚步?并不是,倒像是……做贼的人。 乔辛坐起来打开灯,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电棍,缓缓打开了房门。 一条幽长的走廊,几盏昏黄的壁灯微闪,一头是楼梯,另一头是一扇窗户。这个小楼很是简单,一条楼梯通上来,两边是两个房间,尽头是窗户,还挡着一帘薄纱。 在他出来的那一瞬间,脚步声没有了。乔辛纳闷的往楼梯那里看,并没有人。转过头,发现挡着窗户的薄纱突然被吹起,隐约间,乔辛看见一道身影站在那朦胧之处。 乔辛一惊,眨眨眼再看时,那里一片空旷,只有被微风撩起的薄纱。 这就是祁言的第一幕戏了,他需要站在帘子后面,用一种别样的美感来展现这个镜头,而且会有一个专属的镜头给祁言。 所以说惊悚什么的还需要重新定义啦,因为祁言这个‘鬼’真是美死了。 祁言穿着白色的长袍,站在帘子后面,微长的发丝勾勒出别样的美感。鼓风机吹起薄纱的时候,祁言需要淡淡的看一眼郁空景,给摄像师有足够的时间捕捉。 “把这部分再来一次,祁言你找好自己的感觉,这个眼神很重要。” 这部剧祁言没有太多的台词,可以说神情和眼神撑起整个角色,这对祁言来说是一项非常艰难的挑战。 ‘莫水生’的想法是怎么样的?当看见从未见过的‘乔辛’,他该用什么状态去对待他? 莫水生只是个鬼魂而已。 祁言纠结着、思量着,却毫无头绪。几场戏下来,祁言都没有找到状态。导演似乎也知道这是个不容易的差事,便让祁言下来,先拍其他人的戏份了。 坐在自己的长椅上,祁言翻看着剧本上‘莫水生’的资料,整个人都陷入沉思。 莫水生是一个冤魂,他不想离去,想继续待在这个世界上。他为自己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而感到冤屈,更加对自己在这样似水的年华逝去感到不甘。 乔辛算是他的同龄人,这间屋子很久没有人来了。对于这个同龄人,莫水生是喜是厌? 突然一瞬间,脑海里灵光一闪,祁言站起身来,欣喜地来到导演身边。 “导演,我做好准备了。” 惊讶于一直温顺不已的祁言也有这样兴奋的时候,导演点点头,希望祁言真的能带给他不一样的惊喜。 依旧是那一幕,补完妆的祁言站在窗前,面前是薄纱。 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淡淡的看郁空景一眼,就能找到感觉了。 你是莫水生,不是祁言。 下一秒就进入状态,一切准备继续,在导演打板之后,开始了。 乔辛看了一眼楼梯的方向,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转头看走廊的尽头,突然看见了一道人影,站在那被风撩起的薄纱后面,若隐若现。 乔辛震惊了,他瞪大眼看着那个方向,发现那个人,此刻也正在看自己。 被那目光触及的刹那间,乔辛被定在了原地。 那是一种怎样的情绪蕴含还眼眸中?好奇、淡漠,却透着一丝丝哀怨。这个人好像要对自己说些什么,可是又有其他的东西阻拦着他,不让他说…… 乔辛不自觉的上前一步,眨眼间,那道人影不见了。 “……” “好的,停!非常好!” 郁空景止不住的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却被导演打断了。 因为这一幕没办法剪辑,只能在祁言出现一幕后便躲到旁边的道具后面,对于郁空景来说,倒真是一眨眼的时间就消失了。 仿佛被祁言刚刚的演技惊喜到,导演和编剧都难得地赞扬了祁言两句。 郁空景看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祁言,神色有些迷茫的转身,回到自己的休息区, 刚才这个男人……仿佛变了一副模样。变得他不认识,不熟悉。 也许两人之间本来就非常不熟悉,比起自己,他跟简青那个演员更加交好吧。 不自觉的想要去触碰,这是对着秦妙时从来都没有的感觉…… 祁言像是一块琢玉,不耀眼,却令人爱不释手。 这样的他,已经超出了郁空景最初的估算。 ——全都错了。 [郁空景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60] 当狂傲影帝男主被掰弯(11) “拍摄还顺利吗?” 简青的声音从电话那边响起,祁言微微一笑,道:“还好。” 今天简青突然打电话过来,让祁言很是惊讶。但仔细一想,是朋友了的话打个电话没什么关系吧。果然,简青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拍摄的问题。 “要注意身体,我最近有些清闲了,方便去探班你吗?”简青轻笑着的声音传来。 祁言正在休息,听见简青这么说,笑道:“好不容易得来的休息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真的好吗?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演员的休息时间可得来不易。” “我想去看看你而已,也不是天天都去。” “那就来吧,你随意,反正我每天都在剧组。” …… 这算是某个事件的起因吧,因为简青决定要来探班的那天,刚好是…… 郁空景和祁言拍摄激情片段的那一天。 说来也怪,简青这个人真的非常会赶巧,导演前天还说激情戏推后,推到今天,简青就来了。 有人来探班的时候演激情戏,祁言还是有点小抵触的。不过郁空景显然比他抵触! “他怎么来了?”郁空景冷哼一声,很是不满道。 祁言无奈的笑了笑:“简青来探我的班。” “挑这个时候来,简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郁空景做出一副前辈的样子:“你离他远一点,小心被卖了都不知道,娱乐圈里哪有什么真朋友?” 祁言挑挑眉梢,随意的点点头:“嗯,我会注意。” 今天这场戏主要以激情戏为主。‘乔辛’一点点探秘那个每晚都会出现而又悄无声息离开的美人,一开始以为是这家人的儿子之类,后来发现事情并非他所想像的那么简单。 阴沉不定的爷爷每日都会从老旧的皮箱中拿出黄符;那个疯傻的赵姐儿经常看着自己发呆,口里念念有词着‘水生,不怕……’;小镇上对同性恋人这个词汇非常抵触,甚至不愿意想起;街里街坊都不愿意与爷爷说话的原因…… 当乔辛拨开重重迷雾,离那夜中美人越来越近时,自然而然的做了一场[chun]梦。 梦中,他与那美人缠绵于床笫之间。光滑的肌肤在手中擦过,魅人的嘤咛在身下婉转,乔辛从来没有经历过两个男人之间的爱情,那一瞬间,他沦陷了。 这场戏对祁言和郁空景来说都是一场……特别香艳的挑战。 祁言脱了上衣,露出精瘦白皙的胸膛,两颗红果在空气中颤颤而立。 剪辑只取祁言的美背,也就是说唯美的场景到位了,就可以收工了。在此期间,祁言的胸膛和表情没有丝毫掩饰地正对着郁空景。 看见如此一幕,郁空景控制不住的暗暗咽下口水。这种乘骑式简直不要更诱惑人啊! “准备好!郁空景你先躺到床上去,裤子衣服都脱掉。”导演指挥着:“祁言你吧上衣脱掉就好,然后跨坐在郁空景的腰腹上。” 祁言不着痕迹的呼出一口气,对着正在脱衣服的郁空景,浅笑道:“多多指教了,前辈。” 这样的话,让郁空景想到了那晚在自己身下美如妖精的祁言。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郁空景几不可闻的勾了勾唇,脱的只剩下内裤躺在床上。 这场戏不需要露出太多,祁言的后背、郁空景的臂膀和双腿就行。 简青在场外神色不佳的看着两人做出暧昧的举动,以及起起伏伏的动作,转身离去。 郁空景觉得自己血脉喷张,两人既要做出爱爱的动作,又要表现的不尴尬。郁空景对上祁言的异常淡定的目光,妥妥的走神了。 “停!郁空景你怎么不说台词?” 郁空景被导演的叫声唤回神,不好意思的道:“抱歉。” “跟住状态啊!来,继续!” 虽然不是故意的,但这种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祁言和郁空景得重新演一遍了。 美的令人窒息的人儿就坐在自己的腰腹上,模仿着爱爱的动作一起一伏。郁空景感觉脑子一热,双手不自觉的抚上他的腰纤腰。 “你是谁……” 默默的说着台词,迷茫、疑惑更多。 身上的人儿不说话,而是轻勾嘴角,缓缓俯下身,吻上了他的唇。 “非常好——!” 导演的一声令下,祁言迅速从郁空景的身上起来,披上助理递过来的衣服。 郁空景心中仿佛漏掉了一块一样,魂不守舍地坐起来,将衣裤穿上。 这场戏就这样过了,本来就很短,真正剪辑的时候也是几十秒的镜头处理,也许都不会放出声音,台词只不过是以备不时之需。 这场戏过后,祁言就轻松了,偶尔在走廊里拍上几个吓人的片段,就完事了。 郁空景的戏份就多了起来。 ‘乔辛’在与‘莫水生’做完之后,对这个青年甚是想念,可却依旧找不到他的踪影。为了能见到心爱的人一面,乔辛开始走访打听,最后在一个老人的嘴中,听到了一段被时光掩盖的故事。 -一个名叫莫水生的青年,发现自己竟然喜欢男人。在日渐强烈的非议中,得了抑郁症。 这个青年是小镇上数一数二的美人。是的,美人,用来描绘女人的词语,可用在他的身上却丝毫不过分。加上他的性取向问题,好多人都说他作孽,投错了胎。 后来这个青年失踪了,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去,也许是受不了议论离开了小镇。 听了这个故事,乔辛坚信,那个青年没有离开,而且他就是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他开始着手寻找莫水生,但是离开这里的时间越来越近。乔辛没办法,开始试图跟阴阳怪气的爷爷和疯傻的赵姐儿沟通,但都无始而终。 就在乔辛遗憾的准备放弃,离开小镇的前一天晚上,赵姐儿那个傻乎乎的女人,一边叫着自己‘水生’,一边带着他向一楼的一处小拱门走去。 乔辛从来没好好观察过一楼,因为老头不允许。 拱门里的东西,令他当场震在原地。 ——一具被风干了的骷髅! 当狂傲影帝男主被掰弯(12) 乔辛报了警,警察来了,并且将那具尸体进行化验,发现那正是多年前失踪的莫水生。 乔辛震惊了,他苦苦寻找的人儿,竟然早已化作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崩溃、不解,势必要为莫水生找回公道。于是他放弃了一切,在这个小镇,买下了这座独楼,赵姐儿和老头依旧还在这里。 后来,经过警方和法医的侦查,查出了一个令人无法接受的真相。 莫水生生前曾被侵犯,并且虐杀致死。而凶手,就是老头。 莫水生美的令人心驰神往,即便是个男孩子,也遭到了不少男人的青睐。但是莫水生还小,二十岁,刚刚步入社会的年纪,他一边纠结于自己的取向,一边想要压下去这种日渐逐升的舆论。 年轻时候的老头是他家的房客,叫李彦。整日阴郁,不说话,也从不一起吃饭,这让另个屋子的房客赵姐儿很是不待见他。也许是爱美之心人人皆有,赵姐儿把莫水生当自己的亲弟弟照看,在舆论满天飞的时候,只有赵姐儿是真心实意护着水生的。 所以,当醉酒后的李彦绑着莫水生强行侵犯他的时候,赵姐儿在护着他的时候,被李彦用锤子砸了头,流血过多,虽然没有死亡,却彻底的痴傻了。 李彦虐杀了莫水生,那个如花儿般年纪的青年就这样死在他的锤头下。 酒醒之后的他愣了,他不想坐牢,也不能坐牢!他将莫水生的尸体扔进拱门里,然后把门彻彻底底地封上了。 本来想要一并解决了赵姐儿,但他发现赵姐儿失忆并且疯傻之后,为了不惹人怀疑,便留下了赵姐儿,一晃就过了这么多年。 直到乔辛来到这座小镇,阴差阳错的将这桩往年的惨案重新翻出来。 结局,乔辛和阿强离开了这个小镇,他们把赵姐儿交给了疗养院,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城市。 这个剧总体来说,是虐的。 因为人鬼本身就没有爱情可言,更别提长相厮守。 后期祁言的戏份就没有了,他杀青的那一天,剧组特意在一家高级酒店订了一桌菜,准备犒劳他,好好吃一顿! “来来来!祁言今天杀青!咱们可以好好地吃一顿!不醉不归!”导演一改平日里冷静的模样,最先举杯,庆祝祁言杀青。 导演都放话了,其他人自然没意见。一时间包厢里格外热闹,三三两两说话唠嗑的,玩游戏的,喝完酒后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祁言被灌了不少酒,在他一旁坐着的郁空景手痒地想要替他挡下来。可后来发现祁言的酒量莫名不错,即便喝了那么多,脸也不红,说话也有条有序,不像是喝了酒的样子。 郁空景有点放心了,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酒过半巡,其他人都有些醉意了。没醉的把醉了的搀扶走,转眼间,就剩下郁空景和祁言了。 郁空景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发现祁言还坐在那里,手里拿着酒杯,微微低垂着头。 “大家都走了,你怎么还不回去?” 祁言没说话,依旧垂头不语。 郁空景挑挑眉梢,这才发现了问题。 这孩子不是没醉,是醉的不太明显啊! “祁言?”郁空景叫了一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祁言竟顺势朝他的方向倒了过来。 郁空景吓了一跳,连忙拥住他。祁言靠在他的怀里,自然的蹭了蹭。 拍摄激情戏的余热还没散去,郁空景眼眸一暗,暗骂了声该死! “祁言,你醒醒。” “唔……” 从祁言的嘴里发出一声嘤咛,郁空景脸色一黑,这厮明显就靠着自己的怀里睡去了啊。 郁空景无奈,直接在酒店开了一间房,准备今晚把祁言留在这。反正他的助理都在,一会打个电话让他上来,就万无一失了。 抱起祁言,郁空景惊叹于他消瘦的身材,进入到房间之后,把他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刚要退开,祁言环在他脖子上的双臂却没有拿下来。 郁空景垂头,见祁言此刻睁着眼,泛着水光的瞳孔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脸上升起一阵窘迫,郁空景道:“我见你醉了……” “郁空景……?”祁言淡淡的声音响起,里面透着一丝迷茫。 “对,是我……” “你怎么……在这里?”祁言说着,眼里竟泛起点点泪花。 郁空景愣了,他看着祁言眼角流下来的泪水,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心疼。 [郁空景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65] “别哭,你哭什么……”郁空景拿下祁言的双臂,伸出手给他擦拭眼角的泪珠。 “我以为……我在做梦。”祁言哽咽着,一眨不眨地看着郁空景,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这样的祁言,是和平时的他不一样的。 郁空景一直以为,祁言在躲避自己,甚至无视自己。现在,他发现,这个人也有着无法表露出来的一面。 “没有在做梦,我就是郁空景。”握住祁言的手,冲他勾着嘴角笑道:“睡觉吧。” 祁言看着他,半晌,缓缓抽回自己手。 “你讨厌我,你不喜欢我。” 似是控诉又异常凄凉的陈述着,祁言一眨不眨地盯着郁空景,撑着床坐起来,开始缓缓解自己的衣服扣。 郁空景瞪着眼,叫道:“你这是做什么?” “你还想要吗?”祁言冷清着一张脸,却偏偏伸出那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唇瓣。 薄唇轻启,说出来的话让郁空景整个人都炸了。 “只要你想要,我就愿意给你。” 所有的热度汇聚在腹部,感觉到自己的老二充血般硬了起来,郁空景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 不过祁言说的话,让他的心狠狠地被撞击了。 ——只要是想要,我就愿意给你。 原来张迈一开始说的没错,他愿意承欢在自己的身下,不是因为资源和前途,而是…… 单纯的因为,他是郁空景。 [郁空景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75] 神色复杂的看着嘴角牵起苦笑的祁言,他的美,仿佛只为自己绽放。 俯下身,郁空景毫无预兆地堵上了祁言的唇。 有些话既然说出了口,那就准备承受它的代价吧。 当狂傲影帝男主被掰弯(13) 衣衫尽褪,祁言在郁空景身下呻吟。 这次的感觉,与那天毫不相同。郁空景轻吻着祁言的眉眼、唇瓣、喉结、锁骨……一直往下,两颗红果在空气中颤栗着,他爱抚它们,得到祁言更大的呻吟声。 这次的相交,两人之间,是有爱的吧? 虽然祁言醉了,郁空景承认自己有点乘人之危。但祁言的话,带给他莫大的震撼。 也许,自己这么多年来纠结的,无非就是没有得到秦妙的回应。当找到自己想要守护的人那一刻,这种纠结,是不是可以看做为过去? 是的,过去就是过去,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祁言,就像是他新的人生目标一样。 在祁言身体里释放的那一刻,郁空景的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幸福感。 也许这就是新人生的爱情,抛开一切的爱情。 轻吻细啄祁言的眉眼,最初只觉得他的眉眼最像秦妙,现在看来,他的眉眼是那么的美丽,独一无二,没有一个人可以媲美。 抱着祁言清洗之后,郁空景抱着他,陷入沉睡之中。 这一夜,不论是郁空景还是祁言,睡的都非常香甜。 [郁空景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85] 第二天太阳微微升起,染白了天际的一片蓝青。郁空景动了动,翻身摸了摸旁边,一片冰凉的温度让他瞬间睁开眼睛。 身边的人不在了,床位空了很久,连余温都消散了。 郁空景眉心微微蹙起,他打开电话,想要打给祁言,却发现他连对方的电话都没有! 狠狠地将电话摔在床上。郁空景想起两人第一次做的那一夜,自己从未给对方好脸色,甚至……那么粗暴的伤害了他。可当他洗完澡出来,对方离开了,而且把什么都收拾好离开的。 这次,又是这样……他不会又以为自己是上次的那番心态吧? 想到这里,郁空景烦躁的起来穿衣服,心里只想着赶紧找到祁言,然后解释……好吧,与其说解释,不如说是表达自己的感情。 迫切的冲出酒店,郁空景先是给导演打电话,导演可能还在醉宿中,说话迷迷糊糊的,还特意叮嘱了郁空景今天不用拍戏,可是半天都没说出祁言的电话来。 郁空景又给珊姐打电话,从珊姐那里得知祁言今早已经回家了,现在是什么情况她也不大清楚。郁空景也不问电话了,直接问了祁言公寓的地址,急匆匆地赶了过去。 可能是因为早上风凉,把祁言吹到了,他现在有一点小发炎,嗓子好像肿了起来。 祁言回到公寓,给自己烧了壶开水,又拿出了消炎药,刚吃了药,就听见门铃声响起。 本以为是珊姐或者助理,没想到打开门,撑着墙气喘吁吁的郁空景闯入视线。 “你……?”祁言惊讶的看着他,一时无措。 郁空景不等祁言说话,就自己挤进来,并且把门关上。 “早上为什么离开?”郁空景淡淡的询问。 祁言眸光微敛,轻轻别开脸:“没什么,我想郁前辈你应该不想见到我。” “谁说的?!”郁空景皱眉:“你能代表我吗?你能知道我想什么吗?!” 祁言微微牵起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大概就像上次那样吧。” 郁空景怔了怔,原来他还记得,自己果真伤害到了他吧。 上前一步,郁空景伸出双臂,毫无预兆的将祁言抱进怀中,拥紧。 “现在感觉到了吗?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祁言微微仰着头,震惊的合不起嘴,鼻尖萦绕着郁空景身上独有的味道,这是多么的令人沉醉、痴迷。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祁言不语,郁空景亦无言。 听说后来,郁空景再次想起这段漫长的时光,依旧有些胆战心惊。 他说,万一祁言没有答应他,他该怎么办?他又能怎么做?到底要怎样,才能抚平祁言心中的伤痛? 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郁空景想了很多很多。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臂缓缓动了动,似是不受控制一般,环上了郁空景的肩膀。 欣喜、激动、惊喜、幸福……一些无法言表的美好词汇,全都不足以来形容郁空景此刻的心情。 更多的,还是安心吧…… ——呼,尘埃落定了。 [郁空景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90] “对不起……” 这声道歉可真是够晚的,但祁言还是勾起了嘴角,眼里也爬上一层甜蜜。 “太晚了。”祁言的声音轻轻的,感觉到郁空景的身体僵硬,他微微一笑:“不过我原谅你。” 郁空景松了口气,手臂更加用力地收紧:“真的对不起,如果可以,我想说我……” 放开祁言,郁空景看着他,那满是傲气和冷凝的眼眸此刻泛着点点的迷茫与羞涩。 “我要表达我自己的内心。我可以放弃我一直惦念的人,因为你。” “曾经我以为这个世界上满是不公,我明明那么喜欢她,可却得不到她。” “可是我现在才知道,不是不公,而是时候未到。我应该得到的不是她,而是你,对不对?” …… 这番告白,是彻底的让郁空景对秦妙死心了。 祁言看着他,眼里泛着柔光,面上却依旧是浅浅的淡笑。微微踮起脚,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 “对,而且我答应你了,她没有。” 郁空景笑了,那个在任何时候都雷厉风行的影帝大人,在祁言面前笑得像个孩子。 相拥相吻,气氛渐渐变得火热,却在祁言忍不住打响的喷嚏中,适时的止住了。 祁言还病着,不能做酱酱酿酿的事情啦! - 一栋豪华的别墅内,女人狼狈的跪倒在地上,目光怨恨的看着远处那个面色如常的男人。 这是她的丈夫!一起生活了五年的丈夫! 摸着脸上被打得火辣辣的巴掌印,秦妙疯狂的对那个男人叫道:“和那个贱人分开!” 男人眉头皱起,嘲讽的看着她:“你也就能喊一喊了。我说过,你要是再去找欣欣的麻烦,我就让你滚出这里!” 秦妙脸色一白,她在这里没有任何亲人。就算是父母,她也不能就这样回去……可是这样寄人篱下的日子,到底要多久才能熬出头? “乖乖做你的黄脸婆吧!” 男人恶毒的话语让秦妙一度昏厥,眼中被掩盖住的,是如毒蛇般阴狠的光芒。 当狂傲影帝男主被掰弯(14) 祁言和郁空景算是正式的交往了,不过没有告诉任何人,属于地下恋情。 但两人经常互动还是让眼尖的珊姐给抓个正着。 “我说小言,不是我反对你们,但你们身为公众人物,这样早晚有一天会暴露的。”珊姐苦口婆心,当初她担忧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我知道,但如果真的全世界都反对我们,我可以为了他离开娱乐圈。”祁言淡淡一笑。 珊姐无奈的摇头:“这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不管是长相还是演技,你就是为娱乐圈而生的。” 珊姐可以放话说,如果祁言不在娱乐圈,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明星可言了。 “我会为自己打算的,珊姐你放心。” “不是我放不放心的问题,你知不知道空景他有喜欢的……” “我知道。”祁言笑的自然:“青梅竹马嘛,他已经告诉我了,而且向我表态了。” 珊姐惊讶的瞪大眼:“连这些他都告诉你了?” 祁言点点头:“是啊,都告诉我了。” 珊姐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这是不是说明郁空景能好好对待祁言了? “算了,不提这事儿了。”珊姐从包里拿出来一个文件:“这是要给郁空景的,据说是《青屋》之后要补的戏,你拿去给他,我一会得回经纪公司一趟。” “要补的戏?”祁言惊讶:“只有他自己补吗?” “是的,导演说最后能给观众一个惊喜。”珊姐神秘的笑了笑:“也算给你们一个惊喜。” 祁言挑挑眉头,没再说话,心里却在想导演是不是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剪进去了…… 只期望到时候不是惊吓就好。 - 郁空景赶完了场,从片场出来,远远地看见自己保姆车的方向,张迈正在跟人争执着什么。 神色不悦的走过去,郁空景冷声道:“怎么了?” 张迈一听见他的声音,回头道:“景哥,你看这个女人,非说认识你,要见你。” 张迈回身的同时,也将身后的人暴露了出来。郁空景看见那女人的一瞬间便愣住了。 “秦妙?” “空景!”秦妙眼泪流了下来,一下子扑进了郁空景的怀里。 郁空景一愣,握住她的双肩保持距离,在张迈惊讶的目光中,带着秦妙进了保姆车。 张迈也是精明的,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其他人之后,赶紧窜上车,开车走人。 车里,郁空景递给秦妙一张纸巾,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怎么跑到横店来了?” “空景,我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说着,秦妙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李铭浩这个狼心狗肺的人,在外面养了一个小的不说,还打我、威胁我……” 郁空景眉头皱起,似乎没想到当初从他手里把秦妙抢走的学长现在竟然是这幅样子。 “别哭了,早点看清他的面目也好,免得以后伤的更深。” “我真是后悔当初没有听你的话……”秦妙突然提起以前:“当时你告诉我李铭浩不安好心,我还替他反驳,现在想想,如果相信你的话,我的生活是不是会变得更好?” 郁空景张了张嘴,实在是无言接下去。 当初他这么说,完全是因为想要秦妙回头,和自己在一起。可现在他有喜欢的人,应下了这番说辞岂不是显得太渣男?而且他并不想要跟秦妙有什么瓜葛了。 “好了,你现在有什么打算?”郁空景转移话题。 闻言,秦妙又是抽抽搭搭地掉眼泪:“我现在也不知道……我不能就这样回家去。” “那你身上有钱吗?”郁空景不知道怎么说好:“先住个酒店,安稳下来再说吧。” 秦妙尴尬的羞红了脸:“我被李铭浩赶出来的时候,身上什么也没有带。” 说真的,换个角度想想,就算是任何人,都不能放任自己的青梅竹马睡大街吧?虽然郁空景曾经喜欢过秦妙,但是现在的他不喜欢啊。 想来想去,郁空景决定出这份钱:“酒店什么的交给我吧,你只管好好的养精蓄锐,想想以后要怎么生活。” “不要!”秦妙伸手抓住郁空景的胳膊:“不能这样麻烦你!” “没事,这不是没有办法了么。”郁空景拂开她的手,从一边的座位上的包里拿出一张卡:“这里面有点钱,你先用着吧。” “不,我不能要你的钱!”秦妙激动的推开郁空景递过来的手。 郁空景叹口气:“我知道你要强,但是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 “不,我不会要你的钱,也不会用你的钱去酒店的。”秦妙别开脸,一脸果决。 郁空景开始有些不耐烦:“那你要怎么办?露宿街头吗?” 秦妙也看出郁空景有点烦躁了,她眼眸微垂,轻声道:“你随便把我放在一个地方吧。” 郁空景感到好笑,随便把她放在一个地方?那她一开始来找自己做什么? “算了。”郁空景道:“你去我的公寓住,我去我爱人那里住。” “爱人?”秦妙猛地抬起头,精准的抓住了‘爱人’这个词。声音微高,有些尖锐。 郁空景没在乎其他,点点头道:“嗯,原本我也在考虑要不要跟他一起住。现在你既然来了,我正好搬去,把公寓空出来给你。” 秦妙脸色有些难看,慌乱间发现,前面这里张迈正用着好笑的眼神看着她,神情颇为不屑。 轻咳了咳,秦妙仿佛在挽救自己的失态:“其实不用的……而且我也没怎么听说空景你又了喜欢的人啊,真是的,还是青梅竹马呢,这点事儿都不告诉我……” 郁空景挑起眉头,似乎对‘这点小事儿都不告诉我’感到惊奇。 ——说得好像秦妙以前有事儿就会告诉他一样。说起来要不是自己以前关注秦妙,否则连她要结婚都不能知道。 “我也是和他刚刚定下来的关系。” “谁家的姑娘?也是娱乐圈的吗?”秦妙脑海里开始搜索各种郁空景的八卦信息,还有他近期都跟哪位女星合作了,会不会有因戏生情的可能。 郁空景笑了笑,没有准备要把对方的讯息告诉秦妙。 当狂傲影帝男主被掰弯(15) 秦妙也不好多问,只得笑了笑,做出一副很是理解的模样,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们这个圈子都得瞒着是吧?好吧,不告诉我就不告诉我……不过把公寓给我住真的好吗?” “没关系的,我爱人不会介意。”郁空景说完,对着前面的张迈道:“先回公寓,我就不下车了,你把我的东西收拾收拾,一并拿下来。” “好的。”张迈应下。 秦妙有些焦急道:“哎,你不上去吗?” “不了。”郁空景自然的拒绝:“带你一起上去的话被人发现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的。” 秦妙神色暗了暗,却善解人意道:“是啊,你现在是影帝,不再是小时候任由我疯闹的邻家哥哥了。”说完,眼圈竟有点泛红。 郁空景看着他半晌,缓缓道:“过去了都过去了,以后好好生活就好了。” 也不知道是婉拒还是划分距离,总之,之后两人再也没多聊什么,因为不管说什么,都是存在着那么一点尴尬的。 到了公寓楼下,张迈带着秦妙下车,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真的,总感觉秦妙在若有若无的挽留着郁空景,虽然郁空景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张迈觉得自己家景哥可能是在变相的拒绝。 嘛,毕竟是青梅竹马,也不好撕破脸不是? 上了电梯之后,秦妙就满脸的不乐意,冷漠的也不和张迈说话。 倒是张迈,无所谓的从兜里拿出钥匙,递给她:“在秦小姐没有地方住之前,就先住在这里吧。”说完,又拿出那张银行卡:“这是景哥让我给你的,你自己置办一些衣物用品之类的。” 秦妙先是接过了钥匙,想了想之后,又拿过了银行卡。然后一言不发的站在电梯的一旁。 张迈翻了个白眼,心道这女人的素质可真不怎么样。 进了公寓之后,张迈拿出郁空景的大行李箱,开始把他的衣物全都撞进箱子里,还有他的洗漱用品之类的。张迈不愧是助理中的战斗机,收拾东西这方面超级速度,几乎在秦妙感叹这公寓的豪华与偌大时,就整理好了一切,一点可疑的东西都没给秦妙留下。 “好了秦小姐。”张迈一前一后背着两个包,手里拖个大行李箱,另一只手还拎了个大包:“我已经收拾完了,先走了,你自便。” 说完,张迈头也不回地钻进刚巧停上来的电梯里,连给秦妙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秦妙关上门,在这大大的公寓里走了一圈,最后轻叹一声,仰倒在软绵绵的沙发上。 ——果然,郁空景是喜欢自己的吧。 不过他说他有爱人?秦妙轻笑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分开的恋人,有什么可担心的? 被李铭浩扫地出门的时候,她非常无措,想来想去,只有郁空景可以依靠了。 想想以前郁空景对自己是如何的好,她现在悔过了,就不会放弃,一定会为自己的未来争取一片天地。 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着远处镜子里的自己:一头凌乱的发丝,有些蜡黄的脸色,以及家庭主妇的装扮…… 这样的自己怎么能得到郁空景的注意? 手里握着那张银行卡,秦妙下定决心,要改变自己! - 祁言在家里泡了杯咖啡,坐在落地窗前的木藤椅上,拿起一本英国名传,刚刚翻开第一页,就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 微微叹口气,这要毫无预兆来敲门的,肯定是郁空景了。 打开门,果然是郁空景,不过他身后还有拎着大包小包的张迈。 “你们这是干什么?”祁言惊讶道。 郁空景扬唇笑道:“从今天开始,我没有地方住,只能跟你挤在一起了!” 说完,张迈冲着祁言歉意的笑笑,走进去把东西都放下,然后一溜烟的夺门而出。 这一套动作毫不拖泥带水,显然就是郁空景之前吩咐好的。 看着郁空景弯腰打开行李箱,祁言走过去,道:“堂堂影帝还能没有地方住?” “别取笑我。”郁空景站起来,转身就把祁言抱了个满怀:“今天秦妙来找我,她丈夫把她赶了出来,没有地方去,我把公寓给秦妙住了。” 知道郁空景在这住的那一刻,祁言就知道秦妙肯定去找郁空景了。但没想到郁空景竟然这么直白的就跟他坦白了,而且说得很是自然,祁言心中稍稍愉悦了起来。 “那就给她住吧。”祁言温声道:“她的丈夫也挺过分的,既然这样,也是没办法的事。” 郁空景垂头在祁言的唇上吻了一下:“谢谢你。” 这样的祁言,才叫真正的善解人意。 “秦妙是你的青梅竹马,还是你喜欢过的女孩。你能这样向我坦白,我才要谢谢你。”祁言微微踮脚,在郁空景的唇上舔了一下,诱惑意味十足。 果然,郁空景捕捉住祁言的唇,加深了这个吻。 渐渐的,单纯的吻带上其他色彩,郁空景的大手在祁言的腰腹间游走,周围的气温上升,暧昧无比。 就在这时,祁言突然咬了郁空景一口,郁空景吃痛退开,一脸不解的看着祁言。 祁言喘了喘,温柔的笑道:“你还没回答我呢?” “什么?”郁空景一时间有些懵。 “说啊,你堂堂影帝怎么会没有地方住?干嘛赖过来?” 郁空景一副‘你饶了我’的表情,道:“就为这事?不行,今晚你得补偿我。” “那你先回答啊。”祁言的手指轻轻逗弄着郁空景的喉结。 郁空景只觉得口干舌燥:“我就是想跟你一起住,不行?” 祁言顶住他探过来的唇:“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 “我是临时决定的啊。”郁空景在祁言的臀上重重的捏了一把。 祁言想了想,仰起头往他的下巴上凑了凑,呼出一口热气:“好吧,算你过关了。不过……” 话落,祁言捏了一下郁空景的腰,在他吃痛的瞬间从他的怀中闪出来,向屋里走去。 “为了惩罚你,今晚睡客厅吧。” 郁空景:“……” 亲爱的我现在就硬了啊啊啊啊啊! 当狂傲影帝男主被掰弯(16) 睡了两晚客厅之后,祁言的小公寓终于整理出来了另一个房间给郁空景住。 郁空景表示欲求不满,在当天晚上爬上了祁言的床,狠狠地做了他一顿。第二天一大早拿着《青屋》的剧本神清气爽的去了横店,留下祁言趴在床上起不来。 这种生活好像平平淡淡的日子,温馨而甜蜜。 因为和郁空景在一起的关系,祁言几日不曾出公寓,一些代言和广告什么的也暂时推掉了。 本以为这样就能安安稳稳的生活,没想到某天一早的一条劲爆的消息打破了这份宁静。 某营销号爆出郁空景公寓有女人出入,疑似其女朋友,而且已经同居。 下面配图正好是秦妙在超市里买男士内裤和低调地走近郁空景公寓的照片,都很模糊,显然是抓拍的。 郁空景看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给祁言打了电话,解释了一番之后,决定开个记者招待会把这件事情澄清。 郁空景的态度让祁言很是欣慰,但他想了想,还是止不住的讽刺的笑出声。 秦妙好端端的去买男士内裤干什么?她一个女人住在公寓里需要男士内裤? 祁言开始怀疑这个‘抓拍’到底真的狗仔还是有人故意爆料了。 这边郁空景拍戏忙完,给自己的经纪人打了电话准备召开记者招待会将此事澄清,便被一个陌生的号码打断了。 “喂?”号码是本地的,郁空景便接了。 “空景,是我。”秦妙的声音从那边传来,透着一丝歉意:“我看见网络上爆出的消息了,我很抱歉,是我没有做好防备。” 郁空景正在为此事烦躁,听见秦妙的声音,眉头皱的更深了:“我会澄清这件事的,你现在待在公寓里就好,不要再出什么乱子了。” 秦妙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对不起,你的女朋友知道了吗?没对你造成什么误会吧?” “他知道了。”郁空景有些不悦,但还是应道。 秦妙看着镜中化着精致妆容的自己,嘴角牵起一个得意的笑容,可声音却卑微无比。 “那样就好,要是你们俩因为我而闹出了什么误会,我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好了,不多说了,我还有工作。”郁空景挂了电话,连忙开始准备召开记者会。 另一边,祁言打车来到郁空景原来的公寓。嘴角挂着淡淡的浅笑,细看去,那笑容里别有深意。 与其让秦妙在暗地里做跳梁小丑,不如自己先找上她如何? 从郁空景那里得到公寓的备用钥匙,祁言打开门,正巧对上站在落地窗前正在给谁打电话的秦妙。 秦妙看见他也是一愣,发射性的挂了电话,神色瞬间狠厉起来。 “你是谁?!怎么私闯民宅呢?!” 祁言看着她,淡定自若的笑了笑:“就算是私闯民宅,也不是你的吧?” 秦妙脸色一僵,细细打量祁言,见他容貌俊美,还有点眼熟,心里想着应该是郁空景的某个演艺圈的朋友吧。 “哦……”秦妙抚了抚鬓角的发丝,柔柔道:“你是空景的朋友吧?我看过你演的电影。” 这句话当然是假的,祁言火起来的时候,她正在跟小三斗智斗勇,哪有时间看电影?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试探祁言而已。 看出她的小心思,祁言笑道:“我的确演过电影,但却不是郁空景的朋友。” “不是他的朋友?”秦妙的声音有些尖锐,然后冷笑一声:“不管是不是朋友,这样私自进来也太没有教养了吧!” 祁言无所谓地挑挑眉,自然的走进屋里,来到一边的厨房,开始为自己煮咖啡。 “喂!你干什么?!” 秦妙走过来,一把抢过祁言手里的咖啡豆。 祁言也不恼,从柜子里重新拿出一袋咖啡豆。这几袋咖啡豆还是祁言买完之后放进郁空景的公寓里,怕他偶尔熬夜,太困了坚持不住。 郁空景走的时候应该一袋也没喝,刚才他拿的那一袋已经开口了,而且少了大半。 这秦妙嘴里说着不需要,可这落地俯瞰城市的公寓住着,高档咖啡喝着,哪有‘不需要’的样子? “这两袋咖啡是我的买的哦。”祁言对着怒视自己的秦妙笑道。 秦妙顿了顿,强硬道:“你到底跟空景是什么关系?!” 说不是朋友,还帮他买咖啡豆。而且看他进来的样子,熟门熟路的,倒像是常客。 祁言动作缓慢的从柜子里拿出咖啡杯:“你和他的消息是谁暴露给媒体的?” “你、你说什么!”秦妙有一瞬间的紧张和心虚:“是我不小心被拍到的!” “那么不小心?”祁言轻笑着摇摇头,面不改色揭穿她的谎话:“这里是高级公寓,狗仔根本进不来,除非有人用门牌带他们一起进来。也许门口的监控录像可能会拍下什么……” “你够了!”秦妙心虚地大喊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要钱?” “看样子你是承认自己故意带狗仔进来了?”祁言给自己倒了杯咖啡,轻嗅之后,轻轻抿了一口。 秦妙没有说话,只是恶狠狠地瞪着祁言,双手攥紧,青筋暴起。 “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祁言突然微微一笑:“我叫祁言,是郁空景的……” 祁言神秘的勾唇,微微探头,平淡温雅的眸子里透着一丝挑衅。 “爱人。” 话音落下,秦妙手中的咖啡豆落地,发出‘啪’的一道声响,豆子洒落出来,滚在青白理石上。 “你说什么……?” 秦妙呆愣的声音传来,里面满是不可置信与惊魂未定。 某些事情仿佛是秦妙没办法预料到的。她以为自己可以破坏郁空景和他爱人之间的关系,没想到,他的爱人……竟然是男人。 这算是什么?嘲讽吗? “我说我是他的爱人。”祁言喝着咖啡,轻声说道:“本来我不是很介意你的存在,但是现在,我发现你并不甘于只做空景的青梅……” ——你在窥觊属于我的东西,那就不可以原谅了。 当狂傲影帝男主被掰弯(17) 良久,秦妙才从世界末日般的震惊中回神,她伸出手,精致的脸庞此刻狰狞无比。 “你是变态!你们是同性恋!!”秦妙无法表达自己的愤怒,因为她最没办法接受的事情发生了,与她争抢的,竟然是个男人! 祁言皱皱眉,不过很快就释然了:“同性恋又如何?难道郁空景一辈子都要等你吗?” “你!”秦妙气喘吁吁的拿起祁言面前的咖啡杯狠狠地摔出去,顿时,碎片四溅。 ——是的,郁空景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可是被这个狐狸精一样的男人抢走了! 被这样对待的祁言丝毫不恼,他从厨房走出来,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这座城市。 “我们来打个赌吧?”祁言的声音清清淡淡的:“我给你机会,让你重新吸引他的注意力。” “什么?”秦妙不相信道:“你想要耍什么花招?” “没耍什么花招。”祁言笑了笑:“非常简单的,用你现在的魅力勾引他,去试试看。” 秦妙脸色一白,现在的魅力?她现在还有什么魅力?人老珠黄。 祁言看见她脸上闪过一瞬的不自信,暗暗地勾唇笑了。 ——猎物上钩。 “时间有限,就看你怎么做了。” 祁言放下这一句话,便离开了公寓,留下秦妙自己站在落地窗前,如同战败的小丑,失去了往日可以逗人发笑的能力,仅剩下无尽的滑稽。 离开公寓的祁言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公司,找珊姐。 “什么?你要暂退娱乐圈?!”珊姐一拍桌子,然后顿了顿,快速走到门口,把门锁上,转身看着祁言皱眉道:“你这孩子怎么想起来一出是一出?说暂退就暂退,我怎么跟人家交代?” 要知道现在还有好多资源等待祁言去接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跟我讲清楚,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祁言笑了笑,道:“珊姐,我准备去散散心,就自己。” 珊姐也是聪明人,一下子就听出了祁言话中的含义。想到今早看见的关于郁空景同居女友的报道,珊姐隐约已经知道了什么。 “……你真的这样决定?”珊姐道:“空景就没跟你解释解释?” “不,他解释了,而且我相信了他。” “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珊姐不解了,难道情侣都是这么作的吗? 祁言神秘的一笑:“珊姐你就别管了,总之,我都行踪不要告诉任何人哦。” 他要等,等着郁空景去找他。 祁言当机立断买了机票,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法国。 法国巴黎,浪漫之都。 叮嘱了珊姐一些能说的不能说的,祁言拍拍屁股,不带走一片浮云地上了飞机。 郁空景召开记者会,表示自己已经搬离了公寓,公寓现在所住的人只是他青梅竹马的妹妹,而且并对秦妙的一些资料进行了分析,表示对方是已经结婚很久,并且现在还没有离婚。 消息一出来,好多媒体为了博得目光,开始报道其他的新闻,比如说洗白郁空景,以及投身调查秦妙的工作中。一时间,呼声一边倒,郁空景算是可以放下心了。 回到公寓,郁空景又开始焦头烂额起来。 ——他家小媳妇不见了!! 郁空景给祁言打电话,对方不接。给助理打电话,助理表示被放了长假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给珊姐打电话,珊姐那边永远都是吵嚷闹腾的没有空多说什么。 终于,在小媳妇莫名逃跑的两天后,他来到祁言的经纪公司,找到珊姐。 “珊姐,你也要瞒我?”郁空景有些抓狂,这几天休息也休息不好,黑眼圈都重了:“珊姐,拜托你告诉我,祁言到底去哪了!” 珊姐轻轻叹口气:“他没跟我说啊。就说请假,我也问过了,你说他不说,我有什么办法硬逼他说?” “你可以不给他假啊!”郁空景急了:“或者当时就告诉我一声。” “我当时哪里想了那么多啊。”珊姐眨眨眼:“不过听他助理说,他之前好像去你原来的公寓了,是不是你那个青梅竹马跟他说了什么?你去问问?” 话落的一瞬间,郁空景便站起来夺门而去。 看着他消失在拐角的背影,珊姐哈哈大笑起来。 ——逗弄小年轻也很有意思啊! 秦妙对于郁空景主动过来这件事很是开心,她整理自己的仪表,尽量让自己显得有活力一些。 “空景,你怎么突然……” “你跟他说了什么?!” 寒暄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郁空景异常冷冽的声音打断了。 秦妙愣了愣,嘴角的笑容尴尬不已:“什、什么说了什么……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别跟我装糊涂!”郁空景皱着眉头,声音放大:“你和祁言说了什么?否则他为什么会突然不告而别?” 秦妙突然想到了祁言所言的‘打赌’,一时间仿佛明白了什么,但又很迷茫。 “我没说什么,他离开也不关我的事啊……”秦妙柔柔的笑了笑,道:“来的这么匆忙,我给你泡杯茶吧。”上次祁言离开后,她就把那些咖啡豆都扔掉了! 企图用贤惠的形象来挽回郁空景对她的那点留恋,但很显然,郁空景现在是一头被惹毛的狮子,触碰他的底线,下场只能是被撕破喉咙。 深吸几口气,郁空景压抑自己的怒气:“我再问一次,你跟他说了什么?” 这样的郁空景,就算是秦妙见了也有些害怕,但同样升起的怒火掩盖了一切。 李铭浩那个渣男就为了一个狐狸精将自己赶出家门,现在郁空景也为了一个男人质问自己!怎么可以?他们曾经都是喜欢自己的啊! “够了!”秦妙的声音不在温润,更加尖锐:“我跟那个同性恋的变态没什么好说的!你来质问我是什么意思?我难道比不上一个同性恋的男人?!” 话落,周围一片寂静,空气仿佛停止流动,只剩下秦妙吼完之后的轻喘。 ……糟了,她在愤怒之中说了什么! 当狂傲影帝男主被掰弯(18) 黝黑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酝酿更大的风暴。郁空景缓缓迈开步子,一步一步拉近他与秦妙之间的距离。 秦妙颤了颤,向后退去,却被郁空景一把握住了手腕,那尖锐的疼痛一下子传遍全身。 “啊——”秦妙尖叫一声,试图把手腕从郁空景的手里挣脱出来,可是越挣脱就越紧,葱白的手因为血液不流通很快就变的红紫起来。 “你竟然敢这样对他说话?”郁空景的声音辨不清喜怒:“不想活了?”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秦妙依旧强硬道:“同性恋难道不是变态么!” 话落,秦妙被郁空景狠狠地甩在地上,狼狈至极。 “他是我的爱人!”郁空景眼里喷发着怒火:“你彻底惹怒了我。现在,滚出这里!” 秦妙眼睛瞪的大大的:“你说什么?郁空景,你让我离开这里?!” “是的,滚出这里。”郁空景已经怒火中烧,他拿起电话,给张迈拨了过去。没过一会,张迈就从下面上来,把属于秦妙的东西一样一样用袋子装好。 眼看着要被赶出去,秦妙也顾不上其他,连忙对着郁空景道:“空景,对不起!不要这么对我……我已经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请不要这么对我好吗!” 梨花带雨的模样的确惹人怜爱,郁空景冷眼看着她,心中不可置否地升起点点酸涩。 抛开情爱,这个女人也是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啊。 虽说不忍心,但是一想起来祁言此刻还毫无踪迹可寻,郁空景就一肚子气。 “银行卡留给你,你愿意去哪就去哪,以后不要来找我了。”静下心,郁空景声音沉的可怕。 “空景……”秦妙还在苦苦恳求:“不要这样对我……” 郁空景没有再理会秦妙,而是转身,大步离开了公寓。 一连几日没有祁言的消息,郁空景烦躁不已,连拍戏都经常走神,无奈只能暂停所有的活动,让他在家好好休息几日。 可偏偏是这会功夫,被郁空景赶走的秦妙又闹出了幺蛾子。 【爆料!郁空景出柜,男朋友是圈内人!】 这一消息放出来,整个娱乐圈都炸了。郁空景是什么人?影帝啊!多少人心目中的完美单身汉,现在却被爆料喜欢男人,而且还是另外一个演员?! 一时间,反同性恋的一群吃瓜群众整天竖着小旗在郁空景的微博底下谩骂,可相对的还有一群支持同性恋的死忠粉在回骂,一连好几天,热搜都被郁空景霸占了。 郁空景烦躁至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感觉真的很差劲,焦头烂额的处理这些事情,然后祁言那边再毫无音讯,郁空景甚至感觉死亡都比现在轻松得多。 秦妙这个报复性的爆料让郁空景的名声大跌,甚至有些导演已经放话不会再和郁空景合作了。 再加上《青屋》的宣传期,有些网友开始觉得是不是为了博得观众的眼球在炒作。 公司已经乱作一团,郁空景关了电话,断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在家里闷了三天,最终在张迈坚持不懈的敲门下,开门出来了。 “准备,记者发布会。”郁空景道:“这件事必须做出一个了断。” 张迈差点就泪流满面,自己的景哥终于愿意面对那些人生道路上隔三差五的坎儿了。 邀请了各家媒体,郁空景在开始之前苦笑一声,接二连三召开发布会的应该只有自己了吧。 面对闪光灯,以及各种无厘头的问题,郁空景始终保持着面不改色。当问题集中在这次绯闻对象‘某男星’的猜测上是时,他的脸色终于微微有了变化。 “我想说,我喜欢谁,与其他人无关。”郁空景的声音淡淡的,丝毫没有被影响。 “除了明星我还是个普通人。曾经对于我来说,爱情是遥不可及的。” “现在我抓住了爱情,就不可能放手。” “很多人在说,同性很恶心之类的。对于这种说法,我无话可说。” “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想法。你不理解、不赞同,但你无法用个人观点来束缚我。” “所有人都在声讨我,因为我是公众人物,必须为他们做出榜样。” “对此,我只能说……” 郁空景站起来,对着媒体镜头九十度鞠躬。 “从今天开始,我郁空景退出娱乐圈。” …… 巴黎的冬天非常浪漫,即将圣诞节了,气氛为烘托的别有一番情调。踩在那软绵的雪上,看着黄昏后的黑夜,透着点点酒红色。 城市灯火辉煌,店牌的七彩灯和路边昏黄的路灯相呼应,映出那缕缕飘下的纯白雪花。 一个饰品店的落地窗前,祁言手里拿着一杯咖啡,看着落地窗映出的自己,微微一笑。 这样的雪景,好久没见了。 呼吸的仿佛是清水溢出来的气息,格外的清新。 天际朦胧,仿佛遮掩住了星空真正的色彩。冰凉的雪花落下,打在祁言的头发上、肌肤上,传开丝丝冰凉。 《青屋》即将上映,就是这个冬季。 国内娱乐圈发生的事情,祁言有所谓耳闻。 郁空景真的退离了娱乐圈,抛开影帝的光环,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到最后,祁言都没有被暴露出来,不知道是郁空景帮他隐瞒,还是珊姐从中做了什么。 粉丝们不买账,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毕竟郁空景真的很吸粉。 郁空景和祁言现在都应该属于是……销声匿迹? 祁言笑了笑,玻璃窗映出自己美丽的面容,以及那嘴角牵起的笑容。 目光落在身后,祁言没有一丝意外,那个男人踏着雪花一步一步走过来,神色自若。 “你让我好找。” “可你还是找到了。”祁言转身,看向男人的眼里划过一丝笑意:“不是吗?” 郁空景抿着唇,最后还是没忍住,一把将他拥入怀中。 “你真不乖!” 带着一丝委屈的控诉闷闷的响起,祁言笑了,回拥他。 “嗯,下次一定乖。” “以后我不演戏了,我投资,你演戏。” “好。” “我投资了公司,你要回来做个股东吗?” “我做老总夫人就好。” “……这话我爱听。” [郁空景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95] 当狂傲影帝男主被掰弯(完) [系统更新,宿主可以自行选择离开时间。] - 这个冬天依旧寒冷的透心。 地面被徐徐落下的雪花浸湿,落地便融化。也不知要落的多厚,才能积盖出那雪层,踩下去,就是一个陷进去的脚印,如同踩在棉花上柔软蓬松。 祁言和郁空景在巴黎度过了这个冬季,在这无时不刻都被浪漫围绕的城市里,感情升温。 在巴黎看了《青屋》的首映,原定的结局,和祁言看到的结局毫不相同。 ‘乔辛’离开了这座城市,买了一处新的房子。面朝大海,春日暖阳。 他放弃了自己的职业、朋友、家人,独自一人生活在这陌生的城市里。 这处房子是他看了好久才选定的,不管是地理位置还是价钱,都非常合适。买下来后,他开始着手装扮这空荡荡的房屋,刷漆、购买家具、置办饰品…… 终于,迎着某一天升起的太阳,‘乔辛’拿着一盆盆栽,放在被日光照耀的窗台上。 “你觉得这个位置怎么样?” ‘乔辛’突然对着空旷的房间说了一句,自然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他笑了笑,向旁边挪了挪。 镜头锁定在那窗台上的盆栽上,那没有任何人搬移的盆栽,突然向旁边移了移,被摆在了窗台的正中间。 感觉到周围观影的外国人都发出惊叹,然后竟有人鼓起掌来。祁言愣了愣,转头看向郁空景,发现他正冲着自己浅笑。 “导演,让你补这个镜头?” “嗯。”郁空景在黑暗中抓住了祁言的手,握紧。 “为什么突然变了结局?”祁言回握住他的手:“这原本应该是个悲剧。” 人鬼恋本来就没有什么爱情可言,阴阳两隔。 郁空景挑挑眉:“也许导演觉得这个结局更好吧。” 祁言笑了笑,没说话。变了结局的《青屋》,莫名变成了一部暖心的同性题材电影。 [郁空景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100.]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正在复制传输记忆中。] [复制成功。宿主是否立即脱离本世界?] ——否。 祁言觉得,自己还可以在这里多待一些时间。 - 冬去春来,初春的天气不是很温暖,可是比凛凛寒冬要暖和了一些。祁言回到公司,正式回归了。 《青屋》这部电影火到了极限,首先是郁空景退隐前的最后一部电影,粉丝们拼死也要去‘送’他一程。其次,祁言这个形象塑造的简直空灵绝美,好多直男在评论下面大呼被掰弯了。 一时间,对于郁空景‘神秘的的同性恋人’对准了祁言,加上两人的戏,粉丝们在祁言的微博下面成群结队的刷楼在一起! ‘风雪狂暴’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风平浪静,再去谈郁空景出柜的事情,就显然平静很多,好多人表示同性恋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了,没必要承受不应该承受的责难。 好多粉丝希望郁空景能回归娱乐圈,但是郁空景表示不会再回来了。 因为他现在有一个更重要的职业需要做。 “这个戏不行!怎么露那么多,珊姐以后这种剧本就别拿给祁言了!” “这个怎么还有吻戏呢?不行不行!这个女的是谁啊?你看看这上面还写要抚摸她的后背,摸个屁啊摸!” “珊姐,这种戏不要给祁言看了,祁言不会演的!” 珊姐头顶爆起好几个红十字,她一把抢过郁空景手里的剧本,吼道:“你给我出去!” “唉,珊姐你怎么……” “我这是给祁言选戏呢又不是给你!”珊姐道:“还有你,现在当个股东能耐了是吧?怎么?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郁空景被说得一噎一噎的,对上祁言浅笑的着的目光,气哼哼的别过头去。 郁空景用自己的积蓄成为了祁言经纪公司最大的股东,虽然他现在是老总了,但还得听祁言和珊姐的…… ——不过暴露戏什么的真的超级可恶啊! 祁言笑眯眯的接过剧本,一个一个看起来,最后全部还给珊姐,摇摇头:“没有挑战性。” 对待祁言,珊姐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笑眯眯道:“好!有追求,等我再物色更好的剧本给你!” “麻烦你了,珊姐。” “麻烦什么,你就跟我亲儿子似的。”说完,珊姐瞪了一眼在一边生闷气的郁空景,转身走了。 祁言看了眼依旧扭头不理人的郁空景,往他的方向坐了坐,紧贴着他的侧身,在他耳侧缓缓吐出一口热气:“怎么了?” 郁空景一哆嗦,连忙伸出手臂揽住他:“你要是没拒绝,明天我让你下不来床!” 小孩子一般威胁的话语让祁言感到好笑,他微微向后退了退,道:“可是我要拍戏啊。” “拍戏可以,用替身!”郁空景放话了。 祁言不赞成的摇头:“不行,用替身会被当做不敬业的。” 混过娱乐圈的郁空景当然知道,经常用替身会被有心人传成什么样子,到时候别说祁言举步艰难,而且还会被封杀。 无计可施,郁空景又开始生闷气了。 祁言靠在他的怀里,沉默了一会,才道:“你要是不愿意,我就退出娱乐圈吧。” “别。”郁空景难得没有应下:“珊姐都说,你适合这个圈子,你天生就是一个演员。”他不希望祁言这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因为自己任性而掩盖。 “可你不开心。”祁言道。 郁空景抱紧他:“不开心就是一时的,不要在意我……”当然了如果在床上想要补偿我的话也是可以的…… 因为郁空景不想被污了吧唧的话题打断这样温馨的时刻,所以后面的话就在心里想想而已。 郁空景做起了幕后老板,为了让自己媳妇的事业顺风顺水,他开始尝试各种投资。 几年后,他的生意已经扩散到全国,不管是影视行业还是餐饮行业,都少不了他的大名。 谁曾想到,曾经的那个影帝,现在居然是个生意大佬? 祁言的演艺事业也逐渐到达一个巅峰,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有人觉得他的容貌掩盖了一切,让人忘记了他的演技,说白了就是花瓶,有些人则觉得,只有深入人心的演技,才是称得上是最好的演员。 直到十多年后,祁言决定退影的时候,公布了他和郁空景之间的关系。 这十多年都没有变过的关系,令人感叹不已。 ——我愿意为你放弃我现在拥有的,因为拥有了你,就拥有了全世界。 当狂傲影帝男主被掰弯(番外) 秦妙出车祸的那个晚上,郁空景和祁言正巧都在家里。 电话打给郁空景的时候,他微微一愣,然后看向祁言,声音有些飘忽。 “秦妙出车祸了。” 祁言一怔,连忙站起来就往外走。 女主角要是死了,即便他的任务完成了,这个世界也得崩塌! 郁空景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祁言喊他的时候,才拿起车钥匙,跟着祁言跑了出去。 来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先是拿了一堆单子让去交费,然后开始讲秦妙的情况。 被大卡车撞飞了,现在还活着已经是奇迹,接下来就看能不能抢救过来了。 “空景。”祁言淡声道:“就算她再讨厌,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 郁空景愣了愣,随即点点头。 事实上,他对秦妙的感情已经很微妙了,喜欢肯定是不可能了,要是顾虑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郁空景觉得也不大对劲。 因为他在听到秦妙出车祸的消息的时候,心里竟隐隐升起一个念头——关我什么事? 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郁空景和祁言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结果。突然,远处的走廊传来一些脚步声,祁言和郁空景看过去,是几个警察。 “你们好,请问手术室里的是秦妙女士吗?” “是的。”郁空景和祁言对视一眼,应道。 警察咳了咳:“秦妙女士涉嫌故意杀人,我们将要逮捕她。” 郁空景和祁言皆是一愣:“涉嫌杀人?” “是的。”说完,警察递给郁空景和祁言几张照片,看见里面的血肉模糊的人,祁言眉头微皱,有些不忍的别开眼。 ——竟然是下体被切得稀巴烂的李铭浩! 郁空景退隐后的秦妙生活的并不如意,她拿自己和郁空景炒作,然后还向媒体记者爆料的事情全被郁空景的粉丝挖了出来,好多粉丝开始锁定她。秦妙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群人追着喊打的,粉丝的疯狂没人会明白,因为她们觉得,如果不是秦妙,郁空景就不会隐退。 失去了一切的秦妙将郁空景给自己的那张银行卡花了个透支,没有钱的她最终还是回到了李铭浩那里。面对李铭浩的冷嘲热讽,她卑微至极,请求他留下自己。 李铭浩自然不会让别人觉得他是始乱终弃的人,反正婚也没离,索性就让她留下,在家做个不要钱的女佣人好了。 之后,李铭浩每日在外面做足了好丈夫的姿态,可是每晚回家,陪他翻云覆雨的女人都不是秦妙,而是一个又一个身材火辣的年轻女子。 秦妙在这种煎熬中,当牛做马,最终精神是崩溃了。 在李铭浩又一次和别人的翻云覆雨中,她拿着水果刀冲了进来,当场给了李铭浩一刀,然后似是不解气一般,对着他的下体一阵猛戳。 …… 做完这些的她疯了一样跑了出去,才被大卡车撞飞的。 祁言对这个结果有些不忍,如果秦妙遇见的不是李铭浩,也许会好很多。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的渣男,跟杀人犯没什么区别。他们把一个女人逼得不择手段之后,最后只能面临精神崩溃。 秦妙被抢救过来了,需要在医院调理。她变得谁也不认识,痴痴傻傻的,勉强苟活。 秦妙的一切费用都是郁空景和祁言给拿的,倒不是同情,只是尽了一份心。 她的伤养好了之后,等待她的不是精神病院就是监狱。 ——也许,秦妙事情不要做的那么绝,谁都会给她留一条退路的。 - 简青和祁言又要和作用一部新的电影了,里面两个人饰演好朋友。祁言的戏份不算多,可以说是客串,简青才是真正的男主角。 简青的事业如日中天,祁言也紧跟在后面,一些粉丝突然响起了容良cp,高呼他们在一起。 这让郁空景吃醋吃了一连几个月! “我觉得你应该让我跟着你。”郁空景靠在门框上,看着正在往行李箱里装衣服的祁言,语气有些不满:“我可以住在横店外面的酒店里。” 祁言轻笑着摇头:“我就去十天,十天的戏份拍完了,我就回来了。” 言下之意,就十天你跟着去干嘛? 郁空景不乐意了,十天怎么了?十天就不能跟着了?! “咳,好吧。” “答应的很没有诚意。”祁言转头,走到郁空景的身边环住他的脖颈:“你不会趁我走了之后偷偷跑过去吧?” 揽着祁言的腰,被戳中小心思的郁空景完美的发挥了他前影帝的演技。 “没有,公司有这么多事,哪有空说走就走。” 祁言笑了笑,踮脚在他的唇上轻吻一下:“真乖。” 第二天,郁空景笑着送祁言上了飞机,在走出机场的那一刻,迅速掏出手机给张迈打了过去。 “我的动车车票准备好了没!!” 张迈现在彻底荣升为郁空景老总的助理,而不是郁空景影帝的助理。 比祁言晚了一天到横店,郁空景先是入住了酒店。听说祁言的戏是晚上才拍,所以天还没有暗下去的时候,郁空景就缩在酒店里不出去了。 洗了个澡,吃了顿好的,郁空景趴在柔软的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彻底忘了自己是来监视自己媳妇有没有被简青那个心机男吃豆腐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门铃声叫醒。 迷迷糊糊的站起来,郁空景问道:“谁啊?” “客房服务。” “服务?”郁空景虽然奇怪,但还是打开了门。 门外,祁言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郁空景蓦地瞪大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先生,请问你需要客房服务吗?” 被抓包的郁空景败了。 “小言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你来横店出差?” “我……” “不要解释了。” 祁言微微一笑,轻轻一推,把他推到了门的里面,然后自己踏进去,一勾手,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 你们猜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告诉你,你自己脑补吧!我可是清水的不能更清水的娘娘呀! [当狂傲影帝男主被掰弯番外完] 当精明大佬男主被掰弯(1) 来到新的宿主身上,祁言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他现在被困在一个类似地下室之类的地方,正对着自己的是潮湿阴冷的铁栏。而他的双手被箍在手铐中,手铐被铁链牵着,拴在另一头被砸进墙里的铁环上。 祁言的上半身未着寸缕,下身是一条紧身的皮裤,身上伤痕累累,有新结的伤疤,也有纵横交错、一看就是以前留下的伤疤。 几道伤口还在流血,祁言深吸了一口气,疼的没有空去想这个世界的剧情。 ——系统,你看见我对你竖起的中指了吗? “白少,这个人他嘴犟的很,拷问了这么久什么也没问出来。” “没有人会什么也不说,只能怪你们拷问的还不够。” 突然,铁栏外面的走廊上传来若有若无说话的声音,伴随着逐渐走近的脚步声。祁言愣了愣,连忙垂着头,做出一副昏厥过去的样子。 这个世界是枪火与暗杀随处可见的世界,黑道仿佛已经成为了茶余饭后的余兴节目。这里以各种黑道首领为尊,每个地盘、每条商业线都有一帮黑道大佬紧盯着,谁有能力,谁就是巅峰之上的王。 男主白皓是黑帮‘鬼门’的大佬,外面统一称他为‘白少’。而女主则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白莲,家中有重病的弟弟,为了弟弟的医药费,无奈之下去酒吧那种地方打工,结果被白皓看上,成为了他的情人。 总的来说,这就是个先欲后爱的故事。后来自然是小白兔女主不适合追求爱情,然而白皓能给她的除了宠根本没有爱,让她觉得自己不过是饲养的宠物,便逃逃逃。白皓被莫名牵走了注意力,就开始追追追…… 值得一提的是,祁言在这里扮演的男二,是别家大佬雇佣他来杀白皓的,怎奈失手,第一轮拷问之后,祁言这个点背的孩子过来了,承受了所有的疼痛。 恍惚间,铁栏的门已经被打开,发出‘吱’的一道声响。祁言的睫毛动了动,没有睁开眼。 脚步声进来了,好像停到了他的跟前,但是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就在祁言准备好铺天盖地的刑罚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头顶上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呵,你还会装死?杀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装死?” 祁言:“……” 翻了个白眼,抬起头,看向这个气场凌厉的男人。 “要杀要剐随你便。”因为缺水而长久没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并不难听。 白皓蹲下来,看着祁言,嘴角始终勾着惬意的笑容:“我最不喜欢这种血腥的事情了。只要告诉我,谁派你来的,我就放了你,怎么样?” 刚才他俯视着自己,背对着光芒,祁言看不清他的长相,此刻两面相对,祁言看着白皓异常俊美的容颜,一时间有些失神。 白皓真的不像一个黑道的大佬,倒是有点像……大佬身边奸诈狡猾的军师? 祁言思量间,白皓也在看这个二话不说就来暗杀他的杀手。能接近自己身边才被发现的杀手少之又少,而他却是第一个,若不是自己足够警惕,很可能就被他得手了。 对上祁言的目光,他那黝黑纯净的目光如同一汪清泉,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杀手的眼睛。 “眼睛可真美……”白皓笑了笑:“挖下来给我好不好?” 祁言别开眼,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良久才道:“我不知道谁要杀你。” 白皓面上有一瞬的怔愣,很快便掩了下去。 白皓当然知道,一个被雇佣的杀手怎么可能知道雇主是谁,像祁言这种杀手只不过是拿钱办事儿而已。但他没想到,祁言竟然真的这样直白的说‘不知道’。 “是什么让你开口的呢?”白皓故作疑惑的摸着下巴:“是因为我要你的眼睛?” 祁言微微阖上眼帘:“与你无关。” “看样子是了。”白皓笑容扩大:“一个杀手,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却在意自己的眼睛……” 白皓站起身,对着身后的两个黑衣男人道:“你们俩先出去,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两个人鞠躬,恭敬地离开了这间铁笼一般的屋子。 白皓起身走到那一排刑具面前,有鞭子、刀、电棍、甚至还有特别老旧的烙铁。 “是不是,只要留下眼睛,对你怎么样都可以呢?” 听到他的话,祁言突然轻哼一声。 “你明知道从我这里什么也问不出来,何必多此一举。” 白皓的动作一顿,似是惊讶般回头看他:“那你为什么还要说不知道呢?死的有尊严一点不是更好?” 明显感觉到祁言的身子一抖,然后垂头,再也不说话了。 [白皓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 “为了弟弟吧?” 白皓带着一丝狡黠笑意的脸庞终于如同恶魔一般可怕。 “我去查了,你有个弟弟,在孤儿院,今年……”白皓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然后竖起四根:“四岁吧。” 祁言猛地抬起头,震惊的看着他。 “对,就是这种表情。”白皓走过来蹲下,轻轻抚上祁言被喷溅上血渍的脸:“为了弟弟,选择作为一个杀手生存,有钱拿还能拥有一身本领去保护弟弟。这本来是个很励志的故事,但是你错就错在……” “接错的单子。” 抓住祁言的当天,白皓就查了他的身份。全家在一场黑道火拼之中成为了牺牲品,只留下他和襁褓中的弟弟。弟弟被送去了孤儿院,而他则决定训练成为一名杀手。 祁言的眼里流露出一丝痛苦,那是白皓没有办法理解的。 为什么痛苦?难道不应该是后悔吗?后悔接了这一单,后悔自己失手,后悔自己…… 突然,白皓愣住了。 祁言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可是却没有哭泣的意思。 仿佛只是单纯的……流眼泪。 良久,祁言干哑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万州。” 白皓眸光一闪,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听话的人,就会得到相应的奖励。 [白皓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5] 当精明大佬男主被掰弯(2) 万州是雇佣祁言杀白皓的另一位黑道大佬。关于雇主的信息,祁言本来应该是不知道的。 至于为什么知道了……祁言只能说,别说系统没用,有时候系统也是很有用的。 算是为自己博得一点好生活吧,祁言被转移到了另一个阴冷的空房子里,看起来应该是囚牢之类的地方,只有一张床和一床褥子,反正比那种铁栏杆和满是刑具的房间要好很多。 被关在这个地方三天,祁言再次看见了白皓。 “有一个暗杀任务交给你。”白皓轻笑看着祁言:“整个任务,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垂头坐在床边,祁言微微抬起眼帘:“什么任务?” “谁让你来杀我,你就去杀谁。”白皓笑容扩大,一伸手,后面的黑衣人恭敬的奉上一张支票:“事成之后,这张支票,你随便填数字。” 祁言的目光微微闪烁,他看着那张空头支票,久久没有动作。 白皓看着他,如同引诱亚当偷食禁果的蛇,吐着狡诈的蛇信:“随便填哦。这对你弟弟来说,可以保证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果然,祁言抿着唇,站起身走过去,从白皓的手里拿过支票。 刺杀万州和刺杀白皓一样,非常困难。祁言从万州那边接过任务,自然知道对方的保护有多严密,即便是最厉害的杀手,也抵不过严密的防护与多不胜数的敌人。 穿上白皓准备好的紧身衣服,选了几样上手的武器,最后穿上大衣,祁言干净利落地站在白皓面前。 “嗯,非常好。”白皓挑着眉,走近他,高挑的身材与祁言相差不多,但要是追究起来的话,祁言还是稍矮一些的。 微微探头,唇瓣在祁言的耳边一张一合,缓缓的说了些什么,像是女巫的魔咒一般,让人神志迷乱。 - 高鼎大厦,祁言得到消息,万州在今晚在这栋大厦的vip房间开一个秘密会议。 熟悉万州的人都知道,他不经常离开自己的地盘,这次就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在别人的地盘上对万州动手,要比在他的地盘上容易很多。 走进高鼎大厦,祁言动作麻利的换了一套清洁工的衣服,推着清洁车,直奔高层vip房间的区域。 扫过一个又一个房间,祁言目测还有五六个房间就到了万州所在的房间时,开始敲门。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清洗的吗?” …… 每一间房间都走过,直到来到万州的房间,祁言轻轻敲了敲门。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清洗的吗?” 里面传来一些响动,然后便是一道低沉的声音:“没有,滚!” 祁言身形顿了顿,在门上的猫眼里看就像是突然间受到了打击一般。 沉默的推着车,祁言刚走了没几步,门就被打开了。 “等一会!”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条浴巾和几条毛巾:“把这些洗了!” 祁言接过他拿过来的浴巾,眼神一凛,大力扭折男人的手腕,在他还没有惨叫出声的时候,一个闪身来到他背后,用力的劈向他的后颈。 男人白眼一翻,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时间紧迫,祁言没有空处理墨镜男人,而是迅速闪进了万州所在的vip房间。 刚刚进去,祁言就感觉有一点不对劲了。太安静,安静的不像是有人在。 不过往里面走,就能听见阳台的方向传来交谈的声音。祁言眉心微皱,悄悄从腰间拿出一把消音的手枪。 祁言绕过立柜,从置物架的缝隙中,看见万州和另一个男人在谈论着什么,只不过另一个男人背对着自己,祁言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不过这个角度刚刚好,祁言眯起一只眼睛,将黑漆漆的枪口从置物架中的缝隙对准万州的脑袋。 到这一刻,祁言还是觉得,这场刺杀太容易了。 容易的像是虚幻的。 万州和另外一个人在商谈事情,那么这个人肯定也不简单。两个大佬就带了一个保镖,还是别祁言分分钟撂倒的白痴,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脑海里突然一闪,祁言迅速收回枪,心道不好! 一转身,就见几个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自己。 这些人都是高手,这样接近祁言,可他却一点都没有发觉。 “哈哈哈哈,你以为我会只带一个保镖?”万州的大笑声悠远而近。 祁言眉心微蹙,警惕的看着越走越近的万州。 “怎么?杀手现在没有信用了?”万州轻蔑的笑道。 摆出警惕的姿势,祁言握紧手中的消音手枪,必要的时候只能鱼死网破。 “早就有人跟我秘密报信,说有人会来刺杀我。”万州走过来,拿过手下递过来的刀,轻轻挑起祁言的下巴:“没想到竟然是你啊。” 说完,万州的眼里闪过一丝狠辣。 “瞧你这细皮嫩肉的,就这么杀了,岂不是可惜?”万州笑的淫邪:“我有几个兄弟,偏偏好你这一口。你说把你送上他们的床,如何?” 祁言一直面若冰霜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万州的手段是出了名的,只要他能说出来,就一定能做到。 似是绝望的闭上眼,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细微的响声,然后便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蓦地睁开眼,便看见万州那肥胖的身躯早已躺在地上,身下一滩鲜红的血液正在蔓延开来。 祁言一惊——刚才那道声音是消音手枪划破空气时的声音! “做的非常好。”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祁言愣住了。 白皓从阳台走进来,嘴角挂着满意的笑容,看着一脸呆滞的祁言。 “杀了万州的,是你。” 祁言:“……” 白皓踢了踢万州的尸体,轻挑眉梢:“怎么?没缓过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祁言皱眉,看着刚刚那群‘万州的手下’恭恭敬敬的对白皓鞠躬,心中难免愤怒。 “看不出来吗?”白皓耸耸肩:“你杀了万州,任务完成了。” “我没有杀——”话音还未落下,祁言一下子愣住了。 高鼎大厦,整栋大楼里的监控,无一不留下他的身影……如今万州出事了,他才是不争的杀人犯! ——白皓准备让他来做替罪羊! 当精明大佬男主被掰弯(3)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白皓拿过黑衣人递过来的手绢,仔细的擦拭自己的手,仿佛要把那无形的血迹擦掉一般。 “第一,去吃牢饭,我保你弟弟一生平安。”白皓的声音淡淡的,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第二,躲躲藏藏一辈子,你只能生活在黑暗里。”白皓看着祁言,勾唇笑了:“当然,你也可以在我的地盘,躲一辈子。” 祁言抿着唇,看了一眼万州已经僵硬的尸体。 “我选择第二条路。” 白皓拍拍手:“很好。” 祁言从来没想过白皓会这样神经病,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竟然算计自己。 万州死了,所有证据都指向祁言。他的死,黑道多少都会震一震,毕竟万州也是比较有名的大佬,被一个名不见传的小杀手给杀了,这多么可笑啊。 正如白皓所说,要么被警察带走,吃牢饭然后一命抵一命被枪毙。要么躲躲藏藏一辈子,而白皓这里则是最好的去处,他既可以监视自己,又可以随时随地把他拉出来做盾牌。 不管怎么样,对白皓来说都是有利而无害的。 祁言觉得这个世界简直是心累,咱们就不能好好的做一个普通的大佬和杀手吗? 又被带回那个空旷阴冷的房间,这以后就是祁言的住所了。 难道真的要在这里过一辈子?祁言无法去想象自己被关在这里,哪也不能去,别说攻略任务完不成,连这个世界祁言的弟弟都没办法照看了。 不过现在祁言是阶下囚,没有资本可以和白皓谈条件。 日子就这样虚度,祁言每日过着吃、睡的生活,俨然成为一头猪。 [白皓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20] 突然响起的好感度提示音让正躺在床上的祁言一愣,怎么突然就增加了好感度?白皓这人果然有病吧…… 当晚,白皓出现在这空旷的屋子里。 坐在黑衣人搬来的椅子上,白皓看着祁言,嘴角是一如既往的笑容。 “你的弟弟很是可爱呢。” 祁言蓦地直起身,看着他:“你做了什么!” “被误会,我什么都没做。”白皓笑出声:“不过还是个孩子,不值得我做什么。” 祁言看着他半晌,最终才喃喃道:“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 “当然。”白皓顿了顿,突然站起身,来到祁言的身前,俯视他:“原来你真的甘心一辈子待在这里,不吵不闹,倒是个很好的宠物。” 被比喻成宠物的祁言不言不语,依旧是那副冷清的模样,甚至连眼睛都没有转一下。 白皓饶有兴趣的弯腰,逼近他如玉的脸庞。 “长得的确很不错,想想万州,即便是要你死之前,也要把你送给他的兄弟玩一玩,你也不是毫无资本吧……” 祁言抬起头,直视白皓的眼睛:“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缺个情人,你觉得你怎么样?”白皓单刀直入。 祁言看着他眼眸中微闪的光芒,冷笑一声:“做梦。” “真是不可爱。”白皓似是放弃般叹口气,直起身,看着祁言那如玉的脖颈与精致的锁骨,眼眸流转着别样的光芒。 冷清的美人自然有吸引别人的资本,虽然他不是gay,但也男女通吃。 今天去办事,偶然看到了自己手下去孤儿院处理自己交代给他的任务,闲着无聊,索性就一起去了。在那里,他看见了祁言的弟弟,那个四岁的小男孩。 他趴在铁门上,小小的脑袋卡在两个铁棍之间,委屈的小脸看向远方。 这样的场景莫名有喜感。白皓走过去,难得好心情的询问了一番,才知道,他在等自己的哥哥来看他。 原来,祁言不管多忙,每周都会来看他一次。可是现在,祁言身不由己,便不能来看他了。 看小孩那精致的脸庞,白皓脑海里突然想起祁言那清澈的目光。 ——毫无杂质、如同星星一般清澈的瞳孔,真的很美。 思绪被牵回,眼前这个男人依旧是那副模样,可清澈的瞳孔,却再也不闪烁光芒了。 是因为……没有值得他在意的事情吗? 向后退去一步,白皓看着祁言的头顶,缓缓出声。 “做我的情人,我可以放你去看你弟弟。”顿了顿,白皓的声音透着一丝蛊惑:“每周一次。” 每周一次去看弟弟,这和以前的生活一样,对待阶下囚来说,无疑是一个令人兴奋的条件。 提到弟弟,祁言果然心动了。 “可以。” 白皓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狡黠:“你知道情人该做什么吗?” 祁言咬着下唇,半晌之后,点点头。 身为杀手,经历过的事情很多,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乐趣已经耳濡目染了。 心情愉悦的白皓坐在椅子上,屏退其他人后,对着脸色微赧的祁言一字一顿道。 “取悦我。” 取悦我,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对于祁言来说,如同灌了铅一般艰难。 在白皓的注视下,祁言站起身,动作缓慢的向他走去。 白皓也不急,就这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直到祁言以龟速来到了他面前,眼里才多多少少闪过一丝期待。 他倒要看看,这个冷血的杀手,到底会用什么办法取悦自己。 祁言对上白皓的视线,似是在纠结,又似在犹豫,但最后那一刻,全部化为屈辱。 迈开腿跨坐在白皓的腿上,祁言锤头,看着与自己距离不过十厘米的俊脸,直直的吻了下去。 没有丝毫经验,只是在单纯的触碰和撕咬,连一点温情都升不起来。两人都没有闭上眼睛,祁言的视死如归和白皓的似笑非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就算取悦? 片刻后,祁言抬起头,对上白皓的目光,烦躁地皱起眉头。 “就这种程度?”白皓笑了,自己还没说什么,他倒是先烦躁起来了。 祁言抿唇不语,刚想从他的身上站起来,就感觉腰间被一条有力的手臂紧紧扣住,而自己的后脑勺被一只手掌固定住,使劲的压了下去。 当精明大佬男主被掰弯(4) 唇齿交融,白皓吮吸着祁言的唇瓣,力度大的令唇瓣有些发麻发疼,祁言想要退回去,怎奈白皓的力气大的不像话,像是钢铁一般压在他的后脑上。 “唔……”祁言闷哼一声,白皓这个神经病竟然咬在他的下嘴唇上! 血腥味一瞬间袭来,混合着两人的津液,在口中流窜。 一个柔软的触感趁机伸到自己的口中,与自己的舌头搅动,祁言皱着眉,努力想要推他出去,可对方的舌头太灵活了,每一次都躲过了他的驱逐。 这个深吻令两人的呼吸逐渐紧促,冰冷空旷的房间里,气温仿佛变热。祁言脸颊微红,直到有些喘不过来气,白皓才放开他。 嘴唇嫣红的诱人,祁言一边喘息,一边伸出舌头,舔了舔被咬破的嘴角。 嘶……还有些疼呢。 冰冷的看了一眼面带笑容的白皓,祁言撑着他的胸膛准备退开,腰间的大手却固定着让他无法离开,就这样赤果果的跨坐在白皓身上,感受着两具身体之间传达的热度。 “够了吧!”祁言有些恼怒的出声。 白皓轻笑一声:“你以为情人只做这些就够了?” 还需要做什么,祁言自然知道,只不过现在…… 白皓见他眸光闪烁,知道他是不情愿。 “你以为你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吗?”白皓的手在祁言的腰间摩挲,劲腰微微向上顶了顶,让祁言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昂起。 祁言恼怒的伸出手向他的后颈劈去,下一秒就被对方握住手腕反手锢在了背后。 “恼羞成怒?”白皓轻笑:“这点程度就受不了了可怎么行……” 话落,他竟在祁言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他打横抱起。一只手横在祁言的后背,将双臂箍在里面,令他无法挣扎。 “你要干什么!”祁言惊了。 白皓侧着垂头,看见他难得露出的惊慌神色,轻描淡写的一笑。 “干你啊。” …… 当被压在那铁架支成的单人床上,双手被不知道哪里找来的手铐拷在床头,祁言在心里咆哮了。 ——好感度才20你就敢干我?! “放开我!” “这么快就反悔了?”白皓缓缓脱下自己的西服外套,看着床上没法动弹的祁言,笑容不达眼底:“不想见自己的弟弟了?” 抓住一个人的软肋去威胁,凡事都会事半功倍。 果然,祁言只是狠狠地瞪着白皓,却没有再嚷嚷着让他放开自己。 白皓眼里划过一丝轻嘲,但祁言识趣让他对着个男人又换了一种了解。 看着祁言视死如归的模样,白皓走过去,坐在床边,眼神淡漠的轻抚祁言的脸颊,那冰凉却滑腻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这个男人,做杀手真是可惜了。 白皓离开了,外套还仍在地上就走掉了。临走时,他对祁言说: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对此,祁言心里嗤之以鼻:那个光是舌吻就昂起的人也不知道是谁哟。 也许是因为祁言太过冷硬,又或许是真的因为他心里过不了男人的那道坎,总之‘情人’什么的,在上一次白皓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起过。 不过现象有所好转的是,祁言被换到了一个普通的房间里。有床、柜子、桌子、还有一张小沙发,虽然有落地窗,但是被锁的死死的,小窗和大窗都打不开。 感觉就像是……换了个地方囚禁一样。 之后的白皓经常过来,通常都是坐在一边,一肚子坏水的调侃戏弄祁言一番,然后得到祁言的冰脸与冷哼之后,心情明媚的离开。 祁言经常在心里吐槽这厮明显就是个腹黑抖m好么。 [白皓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30] 又是某一天,好感度的提示音突然响起,和上次一样,毫无征兆的就增加了好感度。 祁言被囚禁在房间里,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做不到,真不知道着好感度到底是怎么来的。 就在祁言以为自己在这里虚度时光就能一点点完成任务的时候,白皓的这座别墅被袭击了。 外面大火漫天,祁言可以从落地窗看到外面的情形,两伙人正在枪战。一伙是白皓的人,另一伙人距离太远,祁言看不清,但是感觉他们的装束莫名很熟悉。 往日赏心悦目的绿林此刻尽数被大火烧毁。看着大火的趋势,祁言觉得这座别墅应该是保不住了。 转身来到门口,祁言扭了几下门把手,发现们依旧锁的死死的。房门外响起慌乱的脚步声,好像好多人在跑一样,祁言拍了拍门,叫道:“把门打开!” 喊了好几声,感觉外面的脚步也过去了好几拨,直到再也没有声音的时候,祁言狠狠地踹了一脚门。 ——这群龟儿子把他留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来了消防队,快速的将这熊熊大火扑灭。祁言松了口气,目光落在旁边的椅子上时,脑海里闪过一道亮光。 拿起实木的椅子,祁言挥臂,狠狠地砸向窗户。 一声下去,窗户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只出现了几道裂痕。祁言再接再厉,又狠狠地砸了好几下,砸碎了一块地方。有了突破口,祁言砸了又砸,终于破出了一道半人高的缺口。 祁言所在的房间在二层,不算高,跳下去就是软软的泥土。 趁着忙乱的时候,祁言顺着小路跑掉了。 离开别墅的祁言先是来到孤儿院,与孤儿院的妈妈打好招呼,带着弟弟祁安离开。用积蓄买了两张票,祁言抱着弟弟,坐上了前往n市的动车。 “哥哥,你都好久没来看我,是因为要挣钱带我出去玩吗?”祁安闪着亮光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期待地看着祁言。 祁言冷凝的脸庞有些柔化,他勾勾嘴角,轻声道:“嗯。” 带着弟弟离开n市是希望白皓不能再拿祁安来威胁自己,否则非常不利于自己的攻略…… 下次再被囚禁个十天半个月,祁言什么都不用干了,直接在这个世界活到死得了。 小孩兴奋极了,在祁言的怀里扭来扭去,跟他讲在孤儿院发生的趣事。 “哥哥的朋友也来看我啦,给我买了好吃的,其他小朋友可羡慕我了哦。”小孩无意的炫耀着。 当精明大佬男主被掰弯(5) 祁言一愣,不解的开口:“哥哥的朋友?” “对呀,他……”小孩噎了噎:“只来了两次,我、我记不得他叫什么了……”说完,小孩充满歉意地垂下头。 祁言神色一凛,连忙道:“他姓白?” 小孩眼睛一亮:“对呀对呀,他姓白,我叫他白哥哥……” 抱着小孩的手臂骤然收紧,祁言语气加重:“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他说了什么吗?” “哥哥,痛!”小孩被勒的咳了咳,拍拍祁言的手臂。 祁言迅速放松手臂,小孩有些委屈的憋了憋嘴:“白哥哥没有做什么呀,就是买了好多好吃的给我吃……” 祁言心中震惊不已,但是对上孩子疑惑的目光,没有再说什么。 n市很快就到了,祁言准备将祁安托付给他们住在n市的小姨。这个小姨本来就不怎么亲,顶多算是亲戚,选择托付给小姨的原因是,他的姨夫是一个警察。 不管怎么说,有警察在,白皓和其他黑道不敢怎么放肆吧。 来到那个小姨家,她对两人的到来很是惊讶,但是听到祁言的来意,没有孩子的小姨一下子就喜欢上了祁安。 “不瞒您说,我想把小安托付在您这儿一段时间。”祁言道:“我的工作不能照顾他,他一直都在孤儿院。我想一直在孤儿院也不是办法,就准备出差一段时间,等过段时间再回来接他。”说完,祁言将自己剩下的积蓄装在文件袋里,推到女人的面前。 小姨一愣,先是摆手,摇头道:“我不能要这个,小安很可爱,就算是在这里白吃白住我也愿意养他。这钱你拿回去,趁早攒钱买个房子定居下来比较好。” 祁言笑了笑,执意将钱放下:“钱我会再挣,小安就托付给您了。” 小姨也不好说什么,原本就是她自愿的,祁言给不给她钱,她都不会在意。 离开的时候,祁安哭的像个泪人,拉着祁言的手不松开。还是祁言最后哄好了他,答应他没事就跟他视频或者打电话。 这话当然是骗人的,在刀口上行走,还怎么敢带那种可以被定位的电子产品。 当天晚上,祁言便离开了n市,回到w市,准备回到杀手组织,离开组织做一个普通人。 哪知刚出了车站,祁言就被捂住了口鼻! 一股迷药的味道充斥在大脑中,令他昏厥过去。 光天化日之下,能干这种事的除了黑道还能是谁? 祁言有想过,绑架他的可能是与万州交好的某位大佬。毕竟现在对外宣称是祁言杀了万州,白皓在这件事里撇的干干净净。 不知过了多久,祁言感觉自己头痛的很。缓缓睁开眼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景象,瞬间打消了之前的推测。 他又回到了那个阴冷潮湿的屋子,而且还是白皓的那栋别墅。 刚想坐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不能动弹。四肢被铁链拴在床的四角,只有很小的一点活动范围,每一动就会嫌弃稀稀拉拉的铁链碰撞的声音。 “醒了?” 白皓低沉的声音响起,祁言这才惊觉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迅速转头,发现白皓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翻开。仿佛在他没有醒来的时候,白皓一直都坐在这里看书一样。 “你还真是大胆啊。”白皓的神色淡淡的,脸上也没有笑容:“敢从这里跑出去。” 祁言深吸一口气,别过头不语。 看他这副样子,白皓没由来的升起一股怒火。 “不想要反驳了?还是觉得……”看着祁言冷漠的脸庞,白皓伸出手,轻抚上去。 “你把你弟弟带走,我就做不了什么了?” 祁言轻轻一颤。 果然,他才带祁安走了不到一天,白皓就什么都知道了。 “把弟弟带走,害怕我对他做什么吗?”葱白的食指在祁言的脸上轻轻刮弄着:“可是你就不怕,你逃走,我会对你做什么。” “我最讨厌的不听话的人了。” 白皓的声音淡淡的,在这空旷的屋子里响起,带着萦绕在空气中的阴冷,格外渗人。 “我是不是应该给你一点记性才好呢?” 祁言神色淡漠的听着他的嘴里吐出令人恐惧的话语,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轻瞟过去。 “你去看了小安。”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的语气。 白皓眉梢一挑,眼里闪过一丝趣味儿的光芒:“是啊,真是可爱的小孩呢。” 从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黑道大佬嘴里听到‘可爱的小孩’,祁言不知到底该忧还是喜。 “那孩子本来承诺我,要给我画一幅画呢。”白皓微微垂头,俯视着祁言的双眸:“你知道我的画在哪吗?” “离他远一点。”祁言声音带着一丝警告:“否则拼了命我也会杀了你。” “有骨气。” 白皓轻笑出声,瞳孔里倒影着祁言冷清的面容。 敢砸他的别墅跑出去的人,这个男人是第一个。 [白皓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40] 祁言:…… 这个男人果然是抖m啊……自己逃走没掉好感度就算了,还在这儿加好感度!简直有病!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这场攻略才让祁言找不到北。 白皓让人难以捉摸,就算是想要按他的喜好去攻略,也无从下手。 “想知道不听话的代价是什么吗?” 话音落下,祁言感觉到上身一凉,自己的黑色衬衫在被白皓撕成了两半。 “我本来是对男人没有兴趣的。” 白皓的话透着一股凉意,两只手从祁言的肩膀滑下,缓缓拂过他的胸膛、腹部、在他人鱼线的地方打转之后,开始解他的皮带。 “不过,很想看你冷清的脸上布满情谷欠的色彩……” 这张冷清的脸,屈服在与自己的情爱下,呻吟、嘤咛,在自己耳边,呼出热气,轻声唤着…… 想要。 俯下身,在祁言的脖颈处轻吻、流连,留下一串串红色的印记。 这是属于他白皓的。 一瞬间,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这比他杀了多少人、抢了多少地盘都要满足。 [白皓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45] 当精明大佬男主被掰弯(6) 当全身上下近乎果裸的时候,祁言这才惊觉,白皓这次是动真的了。 男人的舌尖在胸前的一点嫣红上打转,舔舐、捻转;一只手在他的大腿间摩擦,似乎想通过一道道敏感的神经来刺激还在沉睡的地方;另一只手向上滑去,划过他的锁骨和喉结,悠哉的打转之后,移到他的下巴,再向上,在嘴唇上轻轻摩挲,时不时用手指轻点。 白皓真的很会撩拨。本在努力隐忍着的祁言在他这样的撩拨中,喉咙里发出舒服的闷哼。 “有感觉了?”白皓抬起头,眼中带着轻嘲。 祁言恨恨的瞪着他:“闭嘴!” “真是不坦率啊。”白皓轻笑着,下一秒竟然将覆在唇边的手指塞进了祁言的嘴中。 “唔——!” “敢咬下去,明天你就能看见你弟弟。” 嘴边虽然是笑容,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无法违背他的意愿。 似是屈辱般闭上眼,祁言不想再做什么反抗,如同俎上鱼肉,任由他做什么。 祁言的这副样子,白皓又不满意了。 “乖乖取悦我。别做出一副死人脸的样子,我杀了那么多人,可不想现在欢愉的时刻还看着你这副样子……” “……你别得寸进尺!”祁言咬碎一口银牙。 “得寸进尺?”白皓笑了:“不得寸进尺,能有今天的白少吗?” 祁言似是被他这般无赖的话语噎到了,他转过头,不准备在与白皓接话。 “乖点,遵循自己的谷欠望……” 双手支撑在祁言头的两侧,垂眸看着祁言冷凝的脸色,似是陶醉般欣赏着。 “想到你在我的身下呻吟、嘤咛,对我说想要……”白皓挺立的下身顶了顶祁言沉睡的地方:“感觉到了吗?它在为你而兴奋……” 祁言:“……” ——你特么要做就做!哪那么多雅痞的情话!! 虽然想要否认自己被撩到了,但他苍白的脸上还是浮现出点点红润。 没办法,生理反应。 …… 【虽然很那啥但是这段肉就此打住,现在开始进行肉之后的剧情。至于纯肉我会放在群里。群见简介,不要加错喽~~!】 …… 白皓套上衬衫,穿上衣裤,坐在床边,从西服的口袋里拿出烟,点了一颗放在嘴里。 他不经常抽烟,但是心烦意乱的时候,就会抽烟。 微微侧头,看着在床上昏睡的祁言,特别是他身上残留着自己留下的点点嫣红和把握不好力道后的青紫,白皓沉默半晌,沉默的替他掩了掩被角。 是的,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白皓以为自己惩罚祁言,在他并非心甘情愿的时候强要了他。可是刚刚在欢愉的时候,白皓真的非常享受祁言的呻吟,让他在那一刻感觉了不一样情绪由心而生。他仿佛被鼓励了,越来越起劲,导致最后都有点失控,释放在祁言身体的那一刻,他真的从未这般舒服过。 可是冷静下来之后,白皓迷茫了。 他非常清楚,自己不喜欢男人。就算会动情,但是对男人也没有兴趣。 那刚刚的他……到底是怎么了? [白皓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55] …… 用自己的第一次换来了十点好感度,祁言表示这很正常。但是之后一连好几天看不见白皓这个拔吊无情的渣男,这让他很是生气。 ——干嘛?干完就跑?! 当然,白皓心里是发乱,稍稍有些逃避的意思,所以不来看祁言。甚至在得知他第二天发高烧的时候,都是让手下去请的专属医生来看的。 又是半个月过去了,祁言如同被囚禁的金丝雀,在这个阴暗的小屋里,过着有饭吃有床睡的生活,冥冥中,他甚至感觉自己可能肥了不少。 直到那天,系统的提示音猛地响起。 [宿主注意,男主白皓与女主金梦晨已经相遇,初始好感度为30] 祁言:“……”这个拔吊无情的渣男!! 心中有些着急,可是面上却不表露出来。每天的生活还是一样的,其实心里却在想着怎么跑出去…… 一直没有任何办法,这个地方貌似也是地下室之类的,看不见阳光,大部分时间都处在昏暗中。祁言没办法再破窗而出,而那扇密码铁门,更是无法突破。 说来也巧,大概在系统提示男主与女主相遇之后的第五天,祁言看见了误打误撞走进来的金梦晨。 透过小窗户,金梦晨大大的眼睛看着坐在床边的祁言。 “你怎么在这里啊?” 祁言看过去,冷清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疑惑:“你是谁?” “额……”金梦晨的脸色窘迫不已,她嗫嚅半晌,最终缓缓道:“我是白少的情人……” “情人?”祁言似是想起什么,嘲讽的轻哼一声:“那你还真是可怜。” ——看见了吗,老子也是他的情人! “白少还是很好的……”金梦晨底气有些不足的为白皓说好话:“我弟弟的医药费都是他帮忙拿的,我很感激他。” “巧了,我也有弟弟。”祁言别开眼:“不过性质不一样,我要是逃走,白皓就能杀了我弟弟。” 金梦晨脸色一白,似乎没想到白皓会这般残忍,看向祁言的眼里也多了一丝同情。 “那个……你是阶下囚吗?” “嗯。”祁言躺在床上,用鼻音回应她。 “你犯了什么错?” “我要杀了白皓。” “……” 本来想着为祁言求求情的金梦晨一噎,这个理由还真是没什么可以求情的…… 也许是因为两人都有弟弟的原因,金梦晨越看祁言越顺眼,虽然这个冷漠的男人不怎么爱跟自己说话,但是每次说话,他都会应。 ……比那个阴阳怪气捉摸不透的白少好多了! 说起来,她被白皓掳来做情人,一是为了弟弟,二是白皓不管是哪里,都很像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与其伺候那种虎背熊腰的老大或者人小肚大的商人,金梦晨还是想把自己的初夜交给白皓这样英俊帅气的男人。 来到这个别墅,金梦晨本来做好了一切准备。但是白皓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把她安排在一个房间,供吃供住,就是不来碰她。 疑惑的同时,她心里也稍稍松了口气。 哎呦就算再怎么帅也是不认识的人啦,能推一天是一天。 当精明大佬男主被掰弯(7)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不知道是白皓没发现还是发现了没阻止,金梦晨隔三差五就会跑来跟祁言谈心,虽然大部分都是她说,祁言听着。 “我弟弟今年都十八岁了,你弟弟呢?” “四岁。” “唔哇肯定超级软萌萌的,我就喜欢那样的小孩子!”金梦晨羡慕的扒着小窗户上的栏杆:“下次……额,我是说有机会,能让我见见吗?” 闻言,祁言睁开一只眼,看她一眼:“最好不要。” “哎?为什么啊,我又不是怪姐姐,不会带坏小孩子的!” “我现在作为阶下囚,我弟弟再被抓来,你以为他会有什么好下场吗?”祁言的声音有些微冷,在金梦晨听来,倒是带着一些仇恨在里面的。 不过祁言话说的有理,金梦晨的神色也暗淡了下去,似是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祁言,不再说话。 良久,金梦晨拍拍铁门:“我走啦,下次再来。” “等等。”祁言第一次主动叫住金梦晨。 金梦晨一愣:“怎么啦?” “能帮我一个忙吗?”想来想去,祁言还是走过去,趴在门边,在金梦晨考古来的耳边缓缓吐出一串带着热气的话语。 …… 白皓不来,祁言看不见他,别说刷好感度了,就算是黑化度都刷不了吧? 将希望寄托在金梦晨的身上,一直索然无味的生活突然有了新的期望。 每日都看着门口的方向,希望能看见金梦晨那张拿起来傻不拉几但是单纯的脸。 三日后,房间门口站着一个人,背对着光芒。祁言心中一喜,面不改色的走到门口,看见来人时,他愣住了…… 不是金梦晨,而是白皓。 “是你?”祁言有些惊讶,眉头自然的皱起。 这个动作在白皓看来就是不想看见他。 “怎么?心心念念的人没来,所以不开心了?”轻笑着,白皓用密码按开门,在祁言异常嫌弃的转身中走进这个阴暗的屋子。 “金梦晨呢?”想到自己拜托金梦晨办的事情,祁言单刀直入地问道。 白皓的眉心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她不是你随便见的。” 祁言转身,冷清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丝嘲讽:“我知道,她是你的情人。” 白皓挑眉:“是啊,她可是我第一个愿意带回这里的情人呢。” 祁言无所谓的歪头:“那你还真是专情。”话中的嘲讽表露无遗。 就算白皓想把祁言的这番言辞归为吃醋,但是祁言的样子,真的一点跟吃醋都挂不上边。 白皓有些落败,心里也升起一股恼怒。嘴角噙笑,带着一丝邪恶,他走上前,捏住祁言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 “她死了。” 祁言的眼睛蓦地瞪大:“你说什么?” “我说。”白皓的笑容在那一瞬间变得残忍:“金梦晨她死了。” 他的话让祁言心中一紧,因为白皓的神情真的非常可怕,像是地狱的恶鬼,摆渡所有的灵魂一般…… 但是,女主如果死亡,系统就会提示这个世界即将面临崩塌。可是系统那边毫无声音,比起白皓在那狐假虎威装腔作势,祁言更相信系统这个小婊砸。 神色从不可置信化作淡漠,祁言挥开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绕过他,坐在床边不语。 白皓看着他停止的背影:“不相信吗?” “不是不信。”祁言的声音淡淡的,一如既往:“只是不在乎。” “不可惜吗?那样如花似玉、正值青春的少女……”白皓走过去,轻抚祁言的脸颊。 依旧是冰冰凉凉的,白皓喜欢这个温度、这个触感。 这么久没来见他,以为会很想他。但是忙起来,却发现不那么想他了…… 但是今天,再次看见了这个冷清的人儿,白皓心里的那股莫名的思念,又开始逐渐强烈起来。 占据了整个心房的人儿,此刻却为了别的女人,跟他甩脸子。 祁言看他一眼:“觉得可惜?那你就不会杀了她,又何必过来问我。” “是啊,我从来都是这般冷漠无情的。” 祁言翻个白眼。这个小动作让白皓的眼中划过一丝趣味。 [白皓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60] “放心吧,她还没有死。”白皓转身,“只不过她想要从我嘴里套出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我把她换了一个地方安置而已。” 所谓‘不该知道的东西’,大概就是祁言拜托金梦晨,让她问出这个铁门的密码。 “白皓。”这是祁言第一次喊白皓的名字。 即将走出去的白皓一愣,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应。 祁言转头,看着他的背影,目光炯炯:“你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白皓没有说话,沉默几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回应石沉大海,之后,祁言又过上了金梦晨没有来之前的生活,看不见人,每日只有送来的饭和一室冰冷的空气。 不知道祁安怎么样了,也不知道白皓准备怎么对付自己,继续囚禁下去,还是在一个必要的时候,将自己放出来,为他工作? 第一次,祁言有种想要放弃这个任务的冲动。 - 几月一晃而过,短短一个季节已经过去,炎热的夏天被秋日凉爽的风吹散,变作落叶漫天的秋季。 祁言真的很想爆粗口,因为他被关了一个季度,竟然再也没有升过好感度。 白皓这人果然让人难以捉摸……哦不,应该是根本懒得去琢磨他! 终于,濒临在爆发边缘的祁言抓住了送饭来的黑衣人。 “让白皓过来,否则明天就等着过来收尸吧。” 虽然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个办法很老套,但这是祁言唯一的办法了。 黑衣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就走,也不知道有没有把祁言的这番话当回事。不过祁言已经不在意了,反正明天他就用头撞墙,最好撞个头破血流,看看白皓来不来! 第二天,白皓真的来了,祁言避免了头破血流的下场。 “白皓,你……”祁言刚要说什么,就被白皓打断了。 “穿上这套衣服,我带你出去。” 扔过来一个袋子,白皓的笑容里不再满是狡黠和奸诈,隐隐的藏着一丝温柔。 当精明大佬男主被掰弯(8) 热闹的商业街,华丽的独楼大厦;高楼耸立,玻璃映出天空的色彩和潺潺流动的白云。 街上人山人海,因为是个周日,出来休闲逛街的人有很多。 祁言有些茫然地站在路人中间,看着来来回回川流不息的人和车。 白皓这是什么意思?宠物圈久了牵出来遛一遛? “感觉如何?”白皓站在他身边,微高的个头莫名有着威慑感。 祁言淡淡的扫他一眼,垂下眼眸:“不怕我跑了?” 白皓轻笑一声:“你可以试试看。” 白皓带着祁言逛商场、吃饭、买东西,仿佛两个好友在过一个普通的周末。 全程,祁言从未主动说一句话,都是白皓在说些什么,声音也不高昂,淡淡的像是一汪清澈的溪流。 虽然不知道他意欲何为,但祁言还是放下心,专心的投入到难得的外出机会中。 玩也玩开了,吃也吃乐了,祁言的脸上总算露出点笑容。白皓在一旁看着,心情也好了不少。 [白皓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65] 都说在日常生活的琐事中,相处和摩擦会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 “今天开心么?”走在商场通向地下车库的路上,白皓突然询问道。 祁言一愣,半晌才点点头:“嗯。” “成为杀手之后,再也没有过现在这般自由自在吧。”白皓轻声笑道。 祁言没说话,因为白皓说的是对的。成为杀手之后,祁言最先放弃的,就是自由。明明青春的年纪,却要双手沾满鲜血,去做自己不想做但不得不做的事情。每次杀完人,祁言是什么感觉、什么想法,没有人在意,他只有默默的憋在心里。 这样下去,他早晚都会崩溃的。 被白皓囚禁的这几个月,祁言像是忘记了之前传承下来的记忆一般,虽然无聊,但他不用为了杀人去杀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庆幸的。 地下车库,祁言和白皓向着他的那辆劳斯莱斯走去。车子离他们下来的这个出口有一段距离。祁言走着走着,耳尖一动,迅速皱起眉心警惕起来。 “不要动。”白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显然他也听见暗处一些老鼠的吱吱声。 “怎么办?”祁言询问道,只要他们走近车子,那些人肯定会一拥而上。 白皓神色微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暗中的老鼠,无需在意。” 祁言眉头再次皱起:“你哪来的自信?” “我今天可没有带人出来,车里只有一个司机,连给枪怎么上膛都不知道……”白皓笑了笑,缓慢的牵起祁言的手:“你可能要跟我一起死了。” “要死你死吧。”看他轻描淡写的样子,祁言就知道他肯定留了一手。所以直接挥开他的手,道:“我还有弟弟需要照顾。” “真是无情啊。”白皓故作委屈道:“我也有需要照顾的人。” 祁言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当中明显的意思就是:你?呵呵。 “我有情人啊。”白皓无辜的眨眨眼:“还有你呢……不想我负责吗?毕竟当时你也很舒服……” “闭嘴!”祁言恼羞成怒:“你到底想怎么做!” “掩护我吧。” 祁言真想喷白皓一脸的狗血,不过思来想去,大概也只有祁言能够掩护白皓一二了吧。 如果白皓真的死在这里,祁言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给我一把手枪。”祁言低声道:“一会你上车之后,看准机会就让司机开车。” 白皓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呢?” “不用你管。”祁言的神色冷淡至极。 暗处的敌人应该不少于十个,因为地下停车场很大,所以他们遍布在各个暗处,甚至有一些敌人会伪装成路人,走到他们身边的时候迅速动手! 警惕的看着周围,祁言的脚步紧跟在白皓的后面。白皓神色自若地走在前面,似乎要给暗处蓄势待发的敌人一种假象。 终于,就在祁言和白皓两人就快走到自己车子位置的时候,暗处的人开始行动了起来了! 感觉到身后迅速传来一阵凉风,祁言一只手推开白皓,迅速转身开了一枪。 祁言的枪声像是一道号令一般,一直处在试探观察状态的敌人开始毫无顾忌的开枪,一时间,原本安静的地下车场变成了硝烟弥漫的战场。 枪声此起彼伏,全部都是对着祁言和白皓来的。两人用一面凸出来的墙面做掩护,白皓的司机见状,也冒着胆子将车子向他们俩的方向开来。 叫嚣的枪声中,在车子过来的一瞬间,祁言看准时机,迅速打开车门将白皓推了上去。 “开车!” 白皓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祁言,上来。”声音中竟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 祁言的眼眸中透着复杂与纠结,最终缓缓挣脱开白皓的手,将车门啪的关上。 透过车窗,白皓的眼睛蓦地瞪大,他想要打开车门,却发现司机不知何时已经锁上了车门,并且迅速撤离。几个倒挡转弯之后,车子稳稳地开出地下停车场。 “废物!”白皓的眼里划过一道戾气:“谁让你走的?!” 司机小心肝一颤:“白少,刚才那情况如果不走的话,就走不了了啊!” 白皓气的抖了抖,呼出一口气,他靠在椅背上,疲惫的闭上眼。 连一个不会开枪的司机都看出来,刚才如果不走,他今天可能就会丧命于此地。他又何尝不知道……但是刚才,祁言是绝对有机会上车的。 虽然情况危急,但是他们躲藏的那面墙不是很小,足以让他们一起上车。 ——祁言是故意没有上车的,或者说,应该是趁着这次机会,逃离自己的身边。 白皓静默良久,缓缓睁开眼,瞳孔深处氤氲着浓雾与冷漠,更有一道道狠厉的光芒。 “派人去抓他。” 司机一愣:“啊?” “抓祁言,要活的。” 嘴角勾起一抹一如往常的浅笑,冰冷居多。 ——想要跑?呵。 既然我能抓你两次,就能抓到你三次。 当精明大佬男主被掰弯(9) [白皓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75] [白皓对祁言黑化度+10,当前黑化度:10] …… 成功躲过那些人追杀的祁言听见这些提示音,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静静地躺在一个黑暗的小巷里,祁言只想要歇一会…… 不知昏睡了多久,祁言再次醒来的时候,天空漆黑,周围静悄悄的,路灯昏暗,仿佛睁眼闭眼之间,全世界的人类都凭空消失。从小巷里走出去,祁言环视了一圈,发现只有几家24小时营业的超市还有点人气儿。 摸了摸自己的衣兜,里面有二十多块钱,是今天吃饭的时候服务员找的。白皓应该是不会在意这些钱的,但是商场里的西餐厅,也不会出那种私自拿小费的事儿不是。 找来的钱,祁言就揣了起来,没想到现在还派上了用场。 从商店里走出来,祁言坐在街边,吃着面包香肠,喝着矿泉水。几下解决干净后,空落落的腹中总算是有点舒坦了。 站在无人的街道上,好在他还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想了一会,他揣着口袋里剩下的十块钱,向车站的方向出发。 现在他还不能被白皓抓回去,他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没有做。 下定决心般叹口气,为了不要有后顾之忧,他决定撤离杀手组织。 车站这个地方即便是半夜人也会很多,他坐在那里不会惹人怀疑,而且白皓的人找到了他,也不敢在人群密集的地方轻举妄动。 度过了今晚,祁言踏进了杀手组织的地盘。 “我想要脱离这里。”祁言看着老大,心里没有一丝胆颤:“我现在是警察通缉的犯人,脱离阻止,只会有好处没有任何坏处。” 老大墨镜后面昏花的瞳孔看着祁言,咧开嘴,露出泛着亮色的金牙:“你以为这是哪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些年我做过的任务,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祁言不卑不亢:“既然栽在了最后一个任务上,我就不准备继续待在组织里了。” 祁言说的的确有道理,而且这是老大也担心的事情。既然祁言提出,不如卖个顺水人情给他,让他痛痛快快的脱离组织,也比他们主动踢除他强得多。 “离开这里,就永远都不是组织的人了。”老大摸着金链子,悠悠道:“你知道我们的人遍布各地,如果你说了或者做了什么不利于组织的事情,下一秒就为你自己收尸吧。” 有了这句话,祁言就放心很多了。 这一刻,他才算是真正的脱离了组织,而且目前看来,只要他不踩雷,杀手组织这个区域就不会炸。 放下属于自己的身份牌,祁言路过一个又一个以前共同训练的杀手,却一句话没有说。 这就是杀手,冷血、无情。他们除了一起训练过,就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其实,能让祁言这么顺利脱离杀手组织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他现在是警方的通缉犯。一个大麻烦离开了,老大乐还来不及呢。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但这只限于祁言这里。 另一边,白皓派人查了今天围堵自己的人,发现正是万州的好友——高虎的人。 如果说万州是那虚荣假意的大佬,那高虎就像是草原上威风凛凛的老虎,用有魄力和人脉,最主要的是,他对待手下真的很好,所有人自愿为他肝脑涂地。 所谓得人心,也不过如此。 高虎很显然不是对着祁言,而是对着白皓。这就说明,高虎可能已经知道了实情。 堵杀白皓第一次没成功,就会有第二次。 “去约高虎。”在这非常的时刻,白皓却命令手下去联系高虎:“明晚,港口见。” 与其等待暗中的敌人来袭,不如主动出击。 “人抓到了吗?” 白皓突然转了一个话题,手下强子摸了摸头顶的冷汗,道:“跟丢了。” “跟丢了?”白皓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可却让强子生生的弯下了腰。 “白少,我们在华仁街发现的他,然后是车站。他转了好几次的车,似乎想摆脱我们,后来、后来……突然就没有了他的踪迹……” “继续去找。”白皓整理自己的袖口:“找不到的话,你可以不用回来了。” 强子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是。” 强子退下去后,白皓叹口气,伸出手捏着自己的眉心,疲惫至极。 祁言啊祁言,猫捉老鼠的游戏应该玩够了吧…… 白皓的眼里泛着一丝隐忍的光彩,如果祁言再不回来的话,他会选择用那种办法,让他亲自现身…… 拿起电话,按了一个号码,拨通后,白皓冷冷的吩咐。 “去n市,看住那个小孩。下次我再打电话的时候,就把孩子带回来。”顿了顿,他声音淡淡的加了一句:“毫发无损。” 还不知道自己弟弟又被白皓盯上的祁言,躲藏了几天之后,在酒吧里听到了白皓约高虎去港口的事情,喝了两口酒之后,祁言离开了酒吧。 自己的罪名,在黑道应该是洗脱干净了,但是在警察那里嘛……他还是个杀人犯。 提前一天隐匿于港口的一间仓库,祁言准备守株待兔。 果然,第二天晚上,夜色浓郁,透着一丝别样的恐惧。寂静的港口蓦地传来几道汽车的声音,两队人马在港口碰头。 高虎是个大光头,微凉的夜晚就穿了个披马甲,身上带着乱七八糟的链子,一看就是不良。反观对面白皓,身着白西装,文质彬彬,嘴角噙着浅笑,看起来不像是大佬,而是个知识渊博的少爷。 “高先生,别来无恙。”白皓先发声打招呼。 高虎灭掉手中的烟头:“少假惺惺的!呸!” “何必这般敌视呢。”白皓轻笑着摇头:“你我从来无怨。” “放屁!老子的兄弟被你这个笑里藏刀的小白脸杀了!还说无怨?!” 说着,高虎从腰间拿出手枪,指向白皓的头。与此同时,白皓身后的手下拿起枪对准了对面,而高虎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连忙端起了架势。 战争一触即发。 当精明大佬男主被掰弯(10) “高先生。”白皓和颜悦色:“何必这样疾言厉色呢。” “少他妈在这给老子装孙子!”高虎大喝一声:“混黑道还这么文绉绉的真恶心!” 白皓神色没有愤怒,倒是可惜般叹息:“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用再对高先生留情了吧?” “留情?”高虎冷笑一声:“还不知道谁对谁留情呢!” 话落,高虎突然扣动扳机,一声道枪声响起。白皓身后的强子猛地扑上来,带着白皓滚动几圈之后,躲在了一处货仓后面。 “白少!”强子叫了一声。 白皓看了看肩膀上被染红的白西装,微微勾唇:“动手吧。” 虽然躲得及时,但还是伤到了肩膀。子弹在肉里的感觉不太好,白皓这条手臂暂时不敢乱动。 枪战在那一瞬间被触发,祁言听见枪响的同时便凌厉的抬起头。 枪声较远,但还在这片港口里。祁言迅速跑出去,向着枪声响起的方向跑去。 港口很大,祁言跑到战场的时候,已经看见了远处倒下的尸体和鲜血。随便捡了一把手枪,祁言小心翼翼的走在一个货仓与一个货仓之间。 现在正是两头狮子筋疲力尽的时候,手下们已经拼个你死我活了,白皓和高虎自然不会这样直白的站出来拼个彻底,除了音乐响起了一两声枪响,周围一片静悄悄的,有些可怕。 货仓与货仓之间相隔不远,祁言灵敏地听着周围的一切声音,希望能找到白皓。 “堂堂白少,现在却如此狼狈,哈哈哈!” 突然,寂静的远处响起一道狂妄的声音。祁言神色一凛,迅速向那个方向走去。 高虎不顾身上流血的伤口,看着倒在地上不能动弹的白皓,心中狂喜,眼里也满是复仇的快意。 “高先生,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不要那么快下结论吧。” 白皓觉得自己的腿已经废了,挨了三枪不说,身上也多多少少被划了几道口子。 难道今天他白皓真的要命丧于此? 突然牵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想到自己还想着抓住祁言,可现在却没有命再去见他了。 ……感觉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见到祁言吧。 ——有时候虽然不承认,但是真的很想念他。 [白皓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80] “去死吧。”高虎走近,用枪指着白皓的头,只要他的食指轻轻一动,白皓就会死。 祁言从后面绕开一座货仓,就看到了这副情景。瞳孔微缩,迅速抬起手枪,对准高虎的后心。 ‘啪’的一声,枪声划破空气,没入高虎的后背。 白皓闭着眼,良久才发觉,开枪的并不是高虎。缓缓睁开眼,自己前一秒还思念的人,此刻正站起自己的正前方,双手端枪,神色冷冽的对着这个方向。而高虎,早已软趴趴的躺在地上,翻着白眼,已然没有了生息。 “祁言……?” 祁言看着白皓,抿抿唇,走了过来:“你怎么样?” 扶起他,手被白皓紧紧地握住。 “你怎么……在这里?”白皓说话都有些费劲了,眼前发花,似乎天地在旋转。 “别管这么多了。”祁言眉心微蹙:“我带你去医院。” 白皓看着他,似是没听见他在说什么一般:“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祁言站起来,想要将白皓也戴起来,却发现他根本站不起来。震惊的看着他被染红的白裤子,祁言心头一紧。 “快些去医院!不然你的腿会废了的!” 白皓看着祁言为自己而焦虑的脸色,嘴角突然牵起一抹满足的笑容。 这样就够了吧…… 这样想着,白皓眼前一黑,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 白皓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知道,在梦里,他看见自己的兄弟在火拼中丧命,包括强子,为了保护自己,也死在了别人的枪口下。 白皓不会后悔,也不会心疼。因为这就是黑道,死了之后,也许连个石碑都没有。 兄弟一个个倒下,下一个就是自己了。高虎狂妄的笑着,他在嘲笑自己软弱无能。 是的,对于高虎来说,大概任何都是软弱的吧。 死在高虎的枪口下,白皓还是很满意的。这个人在黑道,是有一定的威名的。曾几何时,还是小伙子的他,对高虎这个名字充满了敬佩和憧憬,希望将来有一天,能成为他这样的人。 可是渐渐的,他的路走歪了,越走越不对。虽然依旧闯出了一番天地,但他还是不满足。 哪里不满足呢?到底为什么不满足呢? 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生活索然无味,就这样在时光中殆尽。 白皓问自己,如果这一生就这样草草结束,你有没有什么不甘心的呢? 一片白茫茫中,空气流动,突然形成一个人的脸…… 那是祁言,这个让自己莫名牵挂却又不清楚感情的人。 ——如果想要再见他一次,会不会太过奢侈了? 似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久,黑暗里蓦地出现一道光明。 病房里,白皓缓缓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天花板,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 静默了许久,白皓手撑着床铺,支撑着自己,动作缓慢的坐起来。 这里应该是医院没错了……但是为什么会在医院? 当初发生的事情如同幻灯片一样,一幕幕从脑海里闪过。白皓眼中一亮,他最后,看见了祁言! “有人么?”白皓冲着房门的方向喊了一声,下一秒一个人破门而入。 “白少!”强子的手臂打着绷带,双眼放光的看着醒来的白皓:“您终于醒了!” 白皓看着强子,有些微愣:“你……” 强子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唉,那一枪打偏了,打在手臂上,要害没事,只不过头撞在了铁架子上,比较严重。” 说完,转过身,露出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后脑勺。 没由来的,白皓心里松了口气,也有些庆幸。 还好,没事。 “不过您昏睡的太久了,把我们都吓坏了!”强子担忧道:“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不了。”白皓道:“祁言呢?” 强子一愣:“祁言?” 见他这副样子,白皓原本温暖的心,一瞬间如同落入冰窖。 他……又走了? 当精明大佬男主被掰弯(11) 强子看见白皓有些冷凝的神色,连忙道:“哎呀白少,我刚醒不久,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您还是别问我了,问问这里的医生和护士吧。” 白皓的神色好了些,在他默许的情况下,强子找来了医生。 给白皓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之后,医生点点头,道:“情况比预计中更好,恢复的也很不错。但是你的腿受伤太重,目前不能行走,至少需要养个几年。” “养几年?”白皓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几年你需要坐轮椅了。” …… 医生离开之后,白皓便靠在床头不语。强子在一边沉默了半晌,还是没敢说什么。 白皓心里肯定会烦躁,坐轮椅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几年。这期间耽误太多的事情,会对他非常不利……不过他是否该庆幸,自己的腿没有彻底废了,而是还有能养好的余地? 不过坐轮椅几年,也跟废了没什么区别吧。 强子退出了房间,白皓一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一时间竟有些孤独无助。 祁言……又走了吗?自己不会记错的,是祁言救了自己,将自己送来医院,却悄无声息的再次离开了。 真的……这样讨厌自己? 一直窥探着人心的白皓,此刻真的有些无法捉摸祁言的心思。不过经过这一番事,白皓不准备再去抓祁言了,也许让他静一静,自己也静一静,对两人之间的关系都有好处。 [白皓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90] …… 祁言去了趟n市,将祁安接了回来。 小孩看见他的一瞬间就哭出来了,抱着他的腿不撒手,嚷嚷着不会再让哥哥扔掉自己了。 祁言心里不是滋味,心疼的不得了,抱起祁安,也不放开了。 祁言决定在白皓的眼皮子底下买个房子,做起普通人的生活,每日打打工,照看祁安,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小孩身上,不能再让他有任何惆怅若失的感觉了。 虽然他还是个孩子,却也开始记事。 买了一个六十多平的房子,不在中心区,有些偏远,所以房价也不是很贵。装修也花了不少钱,再买家具之类的,祁言这些年杀人攒下来的钱就快要见底了。 他没上过多少学,知识文化都不够,不能去找个正经的工作,只能在饭店做做服务生之类的。 过年,祁安就上小学了。这又是一番波折,对于祁言和积蓄来说都是一项挑战。 饭店的工作实在挣不多。祁言没办法,辞了工作,去酒吧里做服务生,挣得是原来的双倍。 每月既能温饱又能有些存款,这种日子让祁言乐此不彼。 自由、放纵,便是开心的源头。 “哥哥不要太累,安安可以不上小学的。”小孩见他太累,总是抱着他,用这样的话安慰自己。 祁言勾着唇,抱他入怀:“上学了,就能交到朋友。” “……我要哥哥就好。”小孩嘴硬,明明那么想要交到新朋友的。 “哥哥也要小安。”揽紧小孩瘦弱的身躯,他明明已经很大了,却还是比同龄人瘦小很多。 心中微叹,祁言无言,只能抱紧他,给予他温暖。 酒吧的工作很乱,特别是祁言长得俊美,看上他的女老板和男人多得是,每日总会有那么几个来偷吃他的豆腐。每一次都想要挥手扇过去,但是为了生存,他忍住了。 屁股被捏了好几下,祁言终于是忍不住,借着扔垃圾的名义,从后门走出去,靠在墙上,深深地叹口气。 ——生存不易,却没有选择的余地。 酒吧后门出去的地方是一个小巷,很干净,也不深,只有一个大大的垃圾箱,是专门为了这间酒吧设立的,每天清晨会有环卫工人来收垃圾。 祁言靠在那里歇了一会,算着时间,又该回去面对那些‘色男色女’的骚扰了。 “就要回去了吗?” 刚刚转身,身后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祁言一愣,猛地转身,警惕的看过去,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间,他的警惕全部化为震惊。 “你……” “放心吧,我现在不会对你做什么。” 白皓笑了笑,推动着轮椅上前一段距离:“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呢。” 祁言抿着唇,神色复杂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白皓。 白皓瞳孔微闪,歪歪头:“不想跟我说什么吗?” “……不能走了么?” 白皓一怔,良久才道:“嗯。” 祁言别过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或者说现在不论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虽然送去的很及时,但是结果依旧如此,他又有什么办法。 也许这对白皓、对自己来说,都是一段崭新的旅程。 “在这里工作还好吗?”似是朋友之间的闲聊般,白皓随意的问道。 祁言点点头:“嗯。” “小安还好吗?”白皓垂眸笑了:“他应该到了上小学的年纪了,看好哪个学校了吗?” 祁言抿着唇,良久才道:“华仁一小,离家近。” “嗯,那里治安还不错,教学质量也可以。”白皓似是赞成的附和着,然后声音微转,侧头看着祁言:“想过换工作吗?” 当然想过换工作!这个工作虽然挣得多,但是每天冷着张脸却依旧被骚扰,真的很难堪! 但是,祁言扫了白皓一眼,并没有说出这番话,而是沉默了下去。 白皓垂头,掩下嘴角牵起的苦笑。 “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想要换个工作,我可以帮你,不收取任何代价。”顿了顿,他的声音淡淡的:“就当是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吧。” 虽然……他不想用救命之恩这件事情将两人联系在一起,因为他觉得,他和祁言只见,可以有更加深层次的关系…… 但是祁言的态度,明显不是这样。 “我不需要。” “考虑考虑吧。”白皓推动轮椅,向着小巷外面移去:“不管是对你,还是对小安,这都是个很好的机会” 提起小安,祁言沉默了,没有果断的拒绝。 来到巷外,原本一脸安然的白皓,突然勾起了一抹浅淡的笑容。 ——唉,自己的老婆,还得自己想法追。 当精明大佬男主被掰弯(完) 祁言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接受白皓的提议。 酒吧这种地方很乱,虽然挣钱很多,但也经常耳濡目染。特别是晚上班的时候,祁言没办法照顾祁安,将小孩自己扔在家里他也不放心,带到酒吧来他更加不放心了。 所以,祁言决定接受白皓的提议,去做白皓介绍的工作——图书管理员。 这是一家非常复古的书店,两层独楼,古欧风格。正在招工,祁言要做的就是在前台,记录每一本卖出去的书或者小饰品,早八晚四,时间非常合理,工资也比酒吧的工作多一点。 生活仿佛再次重新踏上了旅程。 遨游在书的海洋中,祁言每日过得非常惬意与充实。 在这样平稳的日子里,祁言迎来了第一个与祁安一同度过的新年。 给祁安买了一套新衣服,祁言在小孩的强烈要求下,也给自己买了一套新衣服。在冰箱里屯了一些肉和海鲜,准备在三十的晚上,给祁安做一顿大餐。 好像回到了父母还活着的时候,祁言眼里蒙上一层暖意,一直以来的戾气也消散了不少。 等到祁安中考、高考、恋爱、工作、结婚……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祁言的陪伴。 长兄如父,他就是祁安最亲的人。 “哥哥,今年过节只有我们吗?”三十一大清早,祁安揉着眼睛走出自己的小卧室,对着在厨房做早饭的祁言的软软糯糯的开口。 祁言看他一眼,点点头::“是啊。去把衣服穿上,不然该着凉了。” 祁安听话的去穿衣服,过了一会又跑过来了:“只有我和哥哥过节,会不会太无聊呀?” 这小孩的小脑袋里一定想着什么计划呢。祁言笑了笑,顺着他的话说道:“嗯,有些无聊。” “那、那哥哥可以带自己的朋友回来过年呀!”祁安的眼睛亮了亮。 祁言看着他,把煎蛋放进盘子里:“哥哥没有朋友。” “……那女朋友?” “祁安。”祁言的声音淡下来:“过来,吃饭。” 祁安憋着嘴,爬上椅子,拿起自己的专属小叉子,叉起面包和煎蛋,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祁言准备好自己的那一份,走过来,坐在祁安的对面,开始用餐。 小孩吃了一会,放下手里的叉子,小眼睛看着祁言,眨巴眨巴的,欲言又止。 祁言感觉到小孩的视线,轻轻叹口气,放下手里的叉子,抬头看着他:“说吧。” “嘻嘻,哥哥就把白哥哥叫来嘛。”小孩笑了:“反正白哥哥也是自己过节。” 自从祁言接受了白皓介绍的工作,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很微妙。祁言总能在各种场合遇见被手下推着的白皓。要说白皓故意跟着他,可人家每次都是有正事的。 久而久之,祁言也不纠结了,遇见就遇见了。不经常说话但是偶尔也点头打下招呼。 再后来,白皓就会在祁言忙碌的时候,帮忙去接祁安放学。也不管祁言是怎么想的,反正祁安跟白皓的关系可好着呢,在家里也经常白哥哥长、白哥哥短的。 对于两人的交好,祁言没有任何阻止,却也没表现出来很赞成。因为白皓对祁安的确没有什么危害了,而他也不想灌输给祁安一些极端的念想。 “为什么要叫他?”祁言油盐不进:“就算多出一个人也不会热闹的。” “那就再多叫几个人!”小孩的眼睛更闪亮了。 祁言心中了然,果然,接下来的话才是小孩最想说的吧。 “哥哥你可以叫自己的朋友,我也可以叫我的朋友一起来过年呀!” “是小茜吗?” 胡小茜,孤儿院里的小孩。跟祁安是好朋友。 被一语中的,祁安红了红脸颊:“小、小茜是自己过,白哥哥也是自己过。把他们邀请到家里来过节,会热闹起来的。” 见祁言还没有松口的意思,小孩开始用自己的卖萌战术。 “哥哥,好哥哥,我求你啦!”祁安跳下椅子,走到祁言的身边,把小脑袋往祁言的怀里拱。 祁言笑了,拍拍他的头:“好吧,那邀请小茜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唔哇哥哥万岁!” 之后,祁言送祁安去孤儿院,找到了小茜,邀请她一起过节。小茜害羞的答应了,乐坏了祁安这小孩。 本想着这样就可以了,祁安偏偏叮嘱祁言要邀请白皓,不然光自己邀请小茜,显得太不公平。 虽然祁言不在乎公不公平这件事,但既然小孩要求了,他就去试试也未尝不可。 走在前往白皓别墅的路上,祁言一想到小孩那小大人儿的样子,就忍不住好笑。 本以为他说邀请白皓是因为白皓跟他说了什么,没想到竟然是为了能邀请小茜。 如果白皓知道他贿赂的小孩只是为了女孩子顺带他的话,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脸色哦。 来到那别墅,祁言一时间有些感慨,毕竟这里可关了他一个季度…… 按响门铃,一个类似管家一样的人打开门,看见他的刹那有些发愣。 祁言看着他,半晌才出声:“我找白皓。” “哦哦!是祁先生吧!”管家惊喜道:“您快进来,白少在等您!” 等他?祁言疑惑的迈进门,在管家的引领下来到客厅。 白皓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此刻正静静的阅览着。 “白少,祁先生来了!”管家说完,恭敬的退了下去。 白皓抬起头,看见祁言的刹那间,眼里闪过一道璀璨的光芒。 “祁言,你来了。” “嗯。”祁言也不想耽误时间,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没人管呢:“小安想邀请你去我们家过节。” “邀请……我吗?”白皓有些不大相信的指了指自己。 祁言点点头:“如果你不想去的话……” “好的,我这就收拾!”说完,白皓轻轻一笑。 给两个孩子准备了两份礼物,还带着一些水果和吃的。白皓坐在轮椅上,自己滑动转轮,而祁言拎着那些吃的,两人不带一兵一卒,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都是华仁区,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走着反倒更添一丝情趣。 “说真的,我没有想到你回来邀请我。”白皓无意道:“虽说是小安提起来的。” 祁言点点头,没有说太多:“嗯。” “谢谢你。” 微风拂过,似是吹去了两人之间所有的距离。 “你的腿怎么样?”话题突然被祁言转到了这里。 白皓拍拍自己的腿:“还好,会养好的。” “嗯。”祁言也这么觉得。 “我喜欢你。” “嗯。” “借着过节,一起说了吧。” “嗯。” “不是情人,是喜欢,祁言。” “嗯。” [白皓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00]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请自行选择脱离世界。] [系统被恶意侵袭,修复中,宿主请等待。] …… 当黑道大佬男主被掰弯(番外) 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多年后,祁言算是承认了白皓,与他一起奋斗、扶持。 “我很好奇,当时如果没有喜欢上祁言,现在的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这是白皓自己问自己的。 如果没有祁言,他可能会继续做自己的‘白少’,杀人、夺货。每天都循环着这样的生活,没有一丝乐趣可言,也没有任何期望可以等待。 不过,认定祁言的时候,白皓就知道,自己不会继续过这样冷血的生活了。 他先抓住祁安这个小孩,将他归为跟自己一伙,然后再一点点去打动祁言的心。 嗯……说白了,都是套路。 “如果那一年,没有去邀请白皓过节,祁言会不会就此与他拉开距离,成为两道没有办法交际的平行线?” 谁知道呢。如果这件事情是所有开始的契机,那祁言只能说,他永远都不会后悔。 祁言和白皓之间的关系很微妙,说实在的,祁言性子冷清,再加上两人的第一次不大美好,导致白皓和祁言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姓[性]生活。 话说,自从祁言邀请白皓到家里过节的那一年,白皓就表现出了无赖的本质,经常过来蹭吃蹭喝不说,最后直接和祁言住在了一起。 祁安很小,不懂得住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只知道白哥哥每次都在家,有人陪他玩了。 这一住,就是十多年,甚至还在一点点延长。 住在一起的前几年,白皓因为腿的问题,不能做什么。而祁言也任劳任怨的照顾他,两人之间多了许多默契。在没有情爱的基础上,磨练着彼此的感情。 白皓的腿养的非常好,在去医院的最后一次检查中,医生表示白皓可以扔掉那个该死的轮椅了。 那一天,白皓回到家,隐忍着兴奋,将祁言一把抱起。 之后,祁言和白皓依旧过着往常的生活,祁言心里没变什么,但是白皓可变了。 ——我是个腿脚利索而且正值壮年需要纾解欲望的男人! “言。”白皓从床上坐起来,嘴角牵着意味不明的笑容:“我们换个大房子吧?” 祁言看着他半晌,摇摇头:“不需要。” “需要的。”白皓劝道:“以前没有我,你和小安住在这里刚刚好。现在多了一个我,有些事情就不太方便了。” “那你就回家去。”祁言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 “言。”白皓轻叹一声:“你总是这样理智,显得我非常幼稚。” 祁言不可置否的看他,那眼神里就是‘你本来就很幼稚’! “言,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白皓的声音有些冷清,带着一点点凄凉。 整理书桌的手一顿,祁言沉默着,擦灰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一直都是我在追寻着言,而言从来没有表态过。”白皓突然苦笑一声:“也许,我还是没有办法打动你吧。” 话落,白皓走到祁言身边,似是要说什么,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我走了,你……和小安好好的,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白皓似是放弃了一般,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向着门口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 每一步都很沉重,砸在祁言的心上。 手伸向门把手,只要握上去,微微一转,门打开了,他们之间就结束了。 终于,在白皓心沉大海的时候,手突然被拉住了。 “听你的,换大房子。” 白皓顿住脚步,久久没有回头。 祁言似是有些焦急了:“换房子的事情,交个你。” 白皓垂着头,沉默的同时,那在阴影下面隐隐勾起的嘴角暴露了一切。 ——自己的老婆成功get!性福生活就在前方! 换了新房子,白皓特意吩咐让人把自己和祁言的屋子改成超级隔音的! 对的,没事来个爱爱什么的被孩子听见了终归是不好的。 但同样的,也不能为了孩子就不爱爱呀!性福生活什么的怎么可以忍?! 白皓从来不承认自己非常有心机,他只能说,这叫机智。 对的,那么下一步,他就准备用同样的方法……把自己老婆骗上床然后进行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到时候性福生活什么的,简直不能更完美! 这样想着,白皓又开始故技重施。 果然,在白皓一次自嘲中,祁言心软了,跟他啪啪啪…… 结果这头饿狼硬生生啪了好几轮!导致祁言第二天根本起不来给祁安做饭吃!气的祁言当机立断把他撵了出去,白皓睡了三天的沙发。 在发誓自己以后一定自控并且好话说了一堆,白皓这才重新睡上柔软的大床。 之后,每次啪啪啪,白皓都是能多激烈就多激烈,像是好不容易才吃到肉的饿狼,然后继续睡沙发…… 用祁言的话来说就是不长脸! 经许年后,祁安上了大学,离开了家。 白皓和祁言的生活恢复了平淡,两人虽然已经是中年人,却什么都没改变。 他依旧喜欢他,动不动就耍些小心机。 他依旧冷冷清清,却抵不过他千篇一律的深言细语。 说到底,白皓喜欢祁言,不管其他。 说到底,祁言喜欢白皓,放任自己。 …… [当黑道大佬男主被掰弯番外完] - -下一篇世界:当冷漠盟主男主被掰弯:小预告- 江湖传言,武林盟主西昭年轻有为、武功盖世,此生以行侠仗义为生,带领武林盟保卫着江湖秩序与安定。 又有传言,魔教教主血煞,阴冷无情,吸食人血,乃是天下第一大魔头。手下分为四支教,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教众无数,坏事做尽,全江湖欲除之而后快。 当所有人以西昭为尊,血煞为耻的之际,祁言表示,身为一个娘娘腔,他有必要好好的攻略这次的主角攻——西昭。 - 冷静机智攻vs娘娘腔吃货受,你们约不约? 这个世界祁言化身为行走的【chun】药,与影帝那篇的诱受不同,这次属于故意诱惑,而上次则是无形的诱惑~! 当冷漠盟主男主被掰弯(1) 魔教境地,红漆独楼之内,香雾缭绕,红纱后,一条修长雪白的手臂伸出来,细指芊芊,落在那紫红色的圆润葡萄上。 “朱雀,你怎么还吃!” 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当中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 “哎呦,教主您说您的,我吃我的,又不冲突!”娇滴滴的声音从红纱后面传来,如果不是那清澈而充满雌性的嗓音,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是一个女人。 “朱雀!唉!”血煞年轻帅气的脸上布满了愁容:“你真是……” “教主大人~”祁言挥开红纱帘子,从位置上走下来,亲昵的来到血煞身边,往他身上一靠,手里拎了一串葡萄,一边吃一边道:“好哥哥~您就直接跟我说作甚不就好了?偏偏要说那些大道理,我哪里听得进去呀~。” 血煞斜睨着他的头顶:“给本尊把身子直起来!” 祁言一缩,默默的直起身子:“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呢……” 一旁站着的三个男人见状,两个忍俊不禁,一个面上波澜无状。 “武林盟欺人太甚!”血煞恨恨道:“我魔教从来不做偷鸡摸狗之事,到了他们的嘴里,倒是作恶多端了!” “教主。”青龙的声音淡淡的:“这事您不易出面。” “话虽如此,可听在耳朵里,本尊哪里能不气?” “哎呦~那西昭也就这点破本事了,让他说去呗,咱们又不掉肉……” “朱雀!” “言哥你别说了!” “小言!” 三道反对的声音传来,祁言再次缩了缩,看见血煞脸色不太好,祁言壮着胆,站了出来。 “那个什么西昭!就交给人家吧!” 血煞怀疑的目光扫过来:“你?” “教主~您那是什么眼神啊。”祁言娇嗔地推了一下血煞:“人家虽然娇柔似水,却也是不可叵测的。那西昭小儿交给我,您就放宽了心吧!” 血煞不着痕迹的向旁边移了移,拂了拂衣袖,似是要拂掉身上的鸡皮疙瘩。 “既然如此,武林盟之事就交给朱雀了。”话落,血煞斜睨其他三人:“你们三人可协助朱雀。” ——给老子看紧这个发骚的男人!别给本尊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青龙、白虎和玄武自然听出了教主话中之意,连忙垂头应下,掩不住嘴角的偷笑。 血煞为教主,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为护法。要说魔教作恶多端,还真是有点冤枉了。 魔教内,血煞练就奇功。为了功法入骨,必须要以新鲜的人血为浴……但是!血煞用的人血也只是好多人献那么一点血,然后还能领二两银子,这对那些身强体壮的穷人汉子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 至于外面传的那些魔教魔头残害百姓,吸食人血什么的,血煞简直想喷他一脸血! ——你特么去看看!靠给魔教献血发家致富娶上媳妇的有多少!不知道就不要在那里瞎比比! 再说四位护法,与血煞自幼一同长大,面上虽是上级和下属的关系,实则关系似友似亲。 青龙是四人当中最大的,性子冷清淡漠,负责打理魔教内部的事情。不喜欢吵闹的人和热闹的地方,当然了,祁言除外。 白虎温文尔雅,善书画、喜切磋武艺,但却不喜杀戮。 玄武与白虎恰恰相反,明明最小,却极爱挑事,喜欢杀戮,武功也是极好的。这样的人偏偏有一手好厨艺,随便做一道菜,就能让祁言流半天口水。 最后,朱雀,也就是祁言…… 提到这里,祁言心中也是一片惆怅。 四人当中,祁言最美,妖艳至极。武功平平,媚术最佳;喜欢吃,只要是吃的,味道不差,祁言什么都能吃。明明比玄武大,却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磨着人家给自己做吃的。 这样一个男人,本来很萌的属性,可偏偏……他是个娘娘腔! 朱雀真是打心底里把自己当做大家闺秀来养~吃穿用度、护肤养颜、鲜艳衣裳…… 祁言刚刚来到这具身体里的时候,就被那扑鼻的香气和满桌子的胭脂水粉吓呆了。 ——这特么竟然是个男人! 祁言红色的衣裳最多,大多都是薄纱。穿在身上,露出白皙的胸膛和笔直修长的腿,与其说是衣裳,不如说是身上披了一件松松垮垮的袍子。那样子的确诱人。 要说妖艳,也是有资本的。 血煞离开之后,其他三人走上来,将祁言团团围在中间。 祁言柳眉轻挑,芊芊细指摆出兰花指的模样一一点过去:“你们想要作甚?” “我说言哥。”玄武轻笑着道:“我可真佩服你,竟敢在教主面前如此放肆。” “教主什么教主。”祁言斜了他一眼:“私下,他就是我的好哥哥。” “莫要没了规矩。”青龙轻轻扫了祁言一眼,祁言缩了缩,不言。 这群人当中,青龙的话,祁言还是能听进去一二的。 “好了好了。”白虎温润的笑着:“小言你这样贸然接下了这任务,可有什么计划?” “还能有什么办法,[se]诱呗。”祁言无所谓的耸耸肩。 “什么?”玄武瞪着眼:“不行!” 祁言奇怪的看他一眼:“怎么不行?” “你一介男子如何[se]诱?” 闻言,祁言轻轻一撩披散在肩上的秀发,一时间,点点来自体上的清香扑鼻。肩膀微缩,本就堪堪挂住的红纱轻轻滑落,露出那圆润美丽的肩膀头,在烛火下反射着光芒。 “如何?” 嗓音微沉,祁言伸出舌尖,在唇上轻轻一舔,嵌着细长睫毛的丹凤眼一眨,对着玄武抛出去个媚眼。 玄武:“……” 脸色涨红,玄武脚步慌乱的跑了。 他不是没有经历过情爱啊!女人这种东西他玩的多了!但是谁能告诉他!他被一个男人还是自己自小长大的哥哥给撩了?!他硬了啊啊啊啊! “哎呀,这个臭小子怎么跑了!哼,砸人家的场子~!”祁言气急败坏地跺脚。然后转身,神色妩媚地看着青龙与白虎二人:“你们觉得如何呀?” 青龙:“……”没眼看。 白虎:“……咳咳,还不错。” ——我弟弟到底是弟弟还是妹妹? 当冷漠盟主男主被掰弯(2) 女主冷黛鸢是天谕王朝大将军家的小小姐。自小体弱多病,又因庶母恶毒,长久喂食她毒药,导致她头脑不清醒,成为了王朝都内谁人都可以嘲笑的傻子小姐。 冷老将军倒是个爱女的,怎奈年轻时看人不善,导致女儿被害的如此境地。虽然寻个理由将那恶毒的庶母送进了军妓营,但女儿已经是这般,老将军找遍了名医,都无法治好自己女儿。 无奈只能养着这傻女儿,直到一抹异世的孤魂俯身在冷黛鸢的身上。 二十一世纪的冷黛鸢是个非常有商业头脑的女强人,不料在一次签约合同的路上出了车祸,阴差阳错穿越到天谕王朝的傻小姐身上,从此开启了一段光芒四射的涅槃之路。 原剧中,这是一篇np的故事。前半段是女主在王爷、皇上、公子哥之间流连,导致人家三颗心扑在了她的身上。之后,女主撒手不管,直接混到江湖里来,开始自己的收美男之旅。 可以直白的说,祁言的攻略对象西昭、祁言本身、还有血煞、青龙、白虎和朱雀,全都是女主的后宫,一共九个美男,成为了女主后院养眼的一抹风景。 这样可怕的一个女主,除了容貌之外,当然也会有独特的吸引人之处。 祁言表示自己还是很有压力的,但是好在这是剧情的初始,女主在皇帝王爷只见还得蹦跶一段时间呢,祁言有足够的时间攻略西昭。 虽然原著是np,但是祁言的攻略目标只有一个——冷清智慧禁谷欠闷马蚤的武林盟主西昭。 出了魔教的地盘,祁言坐在马背上,身后靠着一个炙热结实的胸膛,异常惬意的眯了眯眼。 “言哥……”玄武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你把头低着点,我看不见路了。” “哎呀,人家就够娇小的了!”祁言用胳膊肘怼他一下。 玄武咬牙切齿,喉咙间哽着一口老血吐不出来。 ——你一个大男人不会自己骑马啊!跟我骑一匹马就算了让你低头就低头得了!娇小个屁! “我说小玄啊。”祁言的声音突然带着一丝惆怅:“你觉得哥哥我如何?” 玄武翻个白眼,口不对心道:“言哥很好。” “我哪里好?”祁言脸颊微红。 玄武面不改色:“哪里都好。” “既然如此。”祁言的声音带着一丝潺潺的诱惑:“如果我是一介女子,小玄你可愿娶我?” “不愿。”玄武回答的非常快,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为何!”祁言回头看他,却被玄武空出一只手把脸给退了回去。 “因为言哥在我心中如天神一般威严,我不可亵渎天神。” 玄武撒起谎来自己都害怕。 这一听,祁言娇羞了,再次用胳膊肘怼了玄武一下:“讨厌!” 玄武觉得自己被怼出了内伤,也许自己的这位哥哥还没有认识到,他虽然‘娇弱’但依旧是一个会武功有内力的男!人! 眼看着到了边关城,这是武林盟所在的一座繁荣的城市,比都城差不了多少,不过相隔甚远。 似是解脱般松了口气,玄武将缰绳握到祁言的手里,然后迅速飞身下马。 “言哥,弟弟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你……”神色纠结着,玄武还是开口道:“如果有事,就飞鸽传书与我,我会来帮你。” ——拜托别飞鸽传书给我!给青龙!给白虎!给教主也行啊! “行了行了~。”祁言斜睇他一眼:“哪有你哥哥我解决不了的事情~。” “那就太好了。”玄武点点头,看着祁言一拍马屁,飞驰而去,心中无限感慨。 曾经,他这哥哥美的不似凡间之物,却也是正直的男儿之身……自从练就了那媚术!自己这哥哥就硬生生变成了姐姐! 世事多变,造化弄人啊! 祁言在守门士兵羞红的脸颊中光明正大的进入了边关城。 城内一片祥和之气,百姓们安居乐业,官家也是爱民如子,再加上有武林盟坐镇,这个城市可谓是天下百姓的极乐世界啊! 祁言平时足不出户,此时看到外面街市上卖的小东西,格外新奇。 到处走走停停,祁言的眼里闪烁着别样的光芒。那街道上卖的小玩意,还有香气喷喷的小零食,祁言停在一处凉糕摊前,看着那晶润软糯的凉糕在砧板上摆放整齐,一时间咽了咽口水。 看起来超级好吃啊!! “姑娘,来一份凉糕?”卖凉糕的小伙子亲切的问道。 祁言虽然穿的不是袒胸露乳,但是不算特别高挑的身材配上他束高的秀发,柳眉清秀、面容美丽,加上高领的劲装,让人看着第一眼就是女扮男装的女子。 祁言看了一眼小伙子,良久才道:“等一会我夫君来的。” 其实祁言在心里想要不要现在给玄武飞鸽传书,让他给自己送点银子来…… 是的,出来的时候太激动,连一块铜板都没带! 小伙子虽然听着这姑娘的声音不大对,但还是笑道:“要不我给你一块先吃着吧。” 祁言眼睛一瞪:“你就不怕我跑了?” “这有什么的,你是外地人吧。来我们边城玩,请你吃一块凉糕又不是什么大事。” 说着,便用油纸给祁言包了一块凉糕递过来。 祁言愣愣的接过,心中无限感慨。 安定之初,一派祥和,也不过如此吧。 因为没有了烦恼,所以边城的百姓都非常好客,甚至有些善良的发傻。 嘴里咬着凉糕,祁言美眸流转,心想着怎么也不能白吃人家一个凉糕不是?人家不过是小商小贩,一个凉糕可能是养家糊口的钱,自己也不缺银子,就是情况特殊,暂时没有而已…… 既然如此,找一个现在有银子的人借一下不就好了! 这样想着,祁言站在凉糕摊前,一边吃凉糕,一边寻摸着哪个人看起来又有钱又好心。 人来人往的街市上,找一个看得上眼的人得多难啊。 突然,祁言眼睛一亮,对着卖凉糕的小伙子笑了笑,然后快步走上前,揽住一个高大男人的胳膊。 “夫君~你可来了!” 当冷漠盟主男主被掰弯(3) 男人看着他揽着自己的手臂,沉默不语。 “夫君,行走至今我也饿了,便吃了人家一块凉糕,你把银子给人家吧。”说完,祁言看着男人,眨眨眼,别有另外一层深意。 见男人久久没有动做,又对上小伙子疑惑的眼神,祁言掩藏在男人宽厚袖子下面的手狠狠地在他腰上捏了一下。 “夫君~给人家钱!” 男人淡漠的目光落在祁言的脸上,半晌后,从袖口里拿出一块银子,放在了凉糕摊上。 小伙子拿起银子,怔愣半晌,才拿起银子,对着男人道:“我给您找……” “不用了。”祁言抢在男人前面说到,冲着小伙笑了笑,揽住男人的胳膊就走了。 不顾小伙在后面的呼喊,祁言强硬的拉着男人来到一个清静的小巷子中,放开了他的胳膊。 “咳咳!”祁言轻咳了咳,翘起兰花指,正对着那个凌冽的男人:“方才多谢了。人家没有带银子,等我家弟弟送来银子,我便还你。” 男人淡漠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良久才缓缓道:“不用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似是清泉般从口中潺潺溢出。 “哎,我又不是那欠账的人~。”祁言似是得意的眯了眯眼:“你叫什么?府邸在何处?” 男人依旧淡淡的看着他,不语。 “不方便说?”祁言似是嫌弃般皱起眉头:“切,那你告诉我,武林盟主的府邸在哪?” 终于,男人的目光闪了闪,正色的看起祁言:“你找武林盟主作甚。” 祁言动了动腰肢,眉梢轻挑,露出一个妩媚的姿态:“自是去[se]诱。” 男人的目光有些奇怪,上下扫了一眼祁言,道:“你去?” “怎么?”祁言一听他那口气便不乐意了:“我不行吗!人家也是娇柔似水、软弱无骨。” 男人又打量了他一番:“你是男子。” “男子怎么了!”祁言感觉这呆愣的木头说话越发不对他的心思了,便烦躁的摆摆手,道:“你就告诉我武林盟主的府邸在何处就行了!” 男人的眼眸流光微转,饶有兴趣的看了祁言半晌后,一句话也没说,便转身离开。 没料到男人竟转身就走,祁言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追他,可是出了小巷,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气的跺了跺脚,对上周围百姓投来的目光,祁言抿着唇,良久才转身离去。 当夜,夜空如墨,勾月皎洁;点点星光点缀在夜空之上,仿佛天然的烛光,为大地蒙上一层若隐若现。迷离清婉的光芒。 突然,一道红色的身影在房屋上掠过,轻盈举步,轻功了得。几个踮脚起落之后,祁言稳稳地落在一处府邸的正堂之上。屋内已经没有了烛光,想是主人已经睡去。 那个呆木头,以为不告诉自己,自己就问不到武林盟主的住所了吗! 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祁言眯了眯眼,轻轻拢了拢自己被风吹的微乱的发丝。 举步轻盈的落在正堂门前,祁言警惕地扫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隐患,便手脚利落了卸了门锁,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面青暗无比,只有月光打落进来的光芒,让祁言能看清楚周围的情况:普通的外室摆放着桌椅,红木雕漆;柜架上摆着两三件玉器,不是名贵的,也不多,显然屋子里的主人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跨进白色拱门,正对着内室便是放下帘子的床铺。 薄纱帘子后面隐约可以看见一具平稳呼吸、起起伏伏的胸膛的身躯。 祁言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来到帘子前,感觉到一阵惊奇。 这武林盟主是傻子吗?而且说好的武功盖世呢!自己都走进屋来了,分分钟就要了他的命,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西昭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伸出修长的手臂,轻轻掀开帘子的一角,还未待祁言看清楚里面的人儿,手突然被另一只有力的手握住,对方用力一拽,在祁言还没来得及惊吓的时候就被扯入了帘子内,扑倒在一个人的身上。 “唉哟……” 腰腹账号撞在那人微微曲起的膝盖上,祁言吃痛,惊呼一声。 “还真来了。”那人的声音有些耳熟,淡漠无比,富有如筝般清悦的磁性。 祁言皱着眉,抬起头,正巧对上那人深邃的瞳孔。 ——是今天被他当做冤大头的那个木头!! “哎呀!竟然是你!”祁言叫道:“你在这干嘛!哼,不会是跟我要钱吧?” 嘴上说着不需要还钱,却还是在这里守株待兔……等等!这是武林盟主的厢房啊!这个男人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说…… 似是想通什么般,祁言蓦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你是西昭?!” 男人不可置否的挑挑眉梢,如铁钳般锢着他手腕的手没有丝毫松动。 祁言心疼自己纤细的手腕,扭了扭,叫道:“赶紧松开!疼死人家了!” “你要做什么?”男人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管我做什么!”祁言急了,挣脱了好几下都没有挣脱开,索性双腿一蹬,爬上了床,跨坐在西昭的腿上跟他理论:“这样握着人家手是什么意思?” 冷漠的目光看他良久,西昭才缓缓松开了自己的手。 祁言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那白皙的肌肤上都红了一圈。 “哎呀,你把人家的手都握红了……”祁言突然哭丧着脸:“我家哥哥弟弟都没这么对过我。” 西昭愣了一下,看着他不语。 越想越委屈,祁言抬起头,恨恨的盯着西昭:“你赔我!” 西昭挑眉:“赔什么?” “我不管你就得赔我!”祁言也说不出赔什么,索性耍起赖来,往床铺的里面一滚,趴在手臂上开始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呜……我手腕疼,你个坏蛋,我叫我家哥哥来揍你……” 西昭一直冷着的脸终于出现了裂痕,他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祁言,良久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许哭。” “呜呜呜,你捏我还不让我哭!”祁言哭的更厉害了:“我的命好苦啊!” “你要我如何赔你?”西昭眉心微微蹙起:“说出来便罢。” 祁言抽噎了两下,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你让人家[se]诱一下。” 当冷漠盟主男主被掰弯(4) 祁言的这个要求,对于自己来说,简直是无可厚非。 ——你把人家的手腕都捏红了怎么不让人家诱一下~这不公平! 但是对于西昭来说,这个要求就非常的…… “荒唐。” 简单的两个字如同给祁言判下了死刑,他薄唇憋了憋,眼里又是一泡泪水在打转。 “就算你这般看我,也不行。”西昭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直接否定了祁言所有的期待。 祁言缩了缩,默默的低下头,继续一耸一耸着肩膀,抽搭着。 抽泣了一会,祁言突然跟想起什么似的,一激灵坐起来,怒视着西昭。 “差点被你转移了思绪,忘了我本来的目的了!”说时迟那时快,祁言一个扑身将措不及防的西昭扑倒在床上,手中的匕首迅速亮出,抵在西昭的咽喉处。 西站神色一凛,眉宇间酝酿着如冰般的冷漠。 “哼,你可知我是来作甚的?”祁言笑了笑,美眸流转:“我是来……” 西昭看着他的眉眼,突然想起了魔教之中,他见过的那几位德高望重的护法……虽然里面没有一个人与眼前的这人相像,但论俊美,不得不说,还是魔教的人居多。并且和自己有仇,大概也只有魔教了吧。 “威胁你,赶紧澄清你们武林盟散发的谣言!” 西昭:“……”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西昭以为他是来说‘我是来取你狗命的’…… “谣言?”西昭尾音高昂,不解的看着祁言:“何来谣言,又如何澄清?” “你们造谣说我们教主吸食人血!”祁言尽力做出一个恶狠狠地表情,瞪着西昭,手上握着的匕首上移两份,只要轻轻一动,西昭的动脉就会被割开。 西昭不慌不躁:“武林盟从未发过此类言论。” “胡说!明明就是武林盟传出来的!”祁言嚷嚷道:“还说我们魔教作恶多端,明明就是你们与我们为敌,到头来你们却成了正帮正派,而我们怎的就变了魔头?” “……”西昭一时无言,从未见过如此榆木脑子的魔教。 “说!你澄不澄清?”祁言瞪着眼:“不澄清,你的小命我可就收下了!” 西昭自是知道,在这样无利于自己的情况下,做任何反抗都是徒劳。比起硬拼硬,不如从这个看起来傻了吧唧的魔教之人这里下手。 眸光闪了闪,西昭的目光落在祁言的手腕上:“还疼么。” 祁言一愣,看了看自己微红的手腕:“好点了啊。” “去柜子里拿於痕膏,自行涂上。”西昭眼神示意了一个方向,那里摆着一副红木柜架。 祁言看着他,半晌才道:“你想要收买我?这可不行,我家哥哥待我好着呢,我怎能做那种忘恩负义的事情?”话虽如此,祁言手中的匕首却撂下了一两分。 “你是魔教何人?”西昭似是闲聊般,声音冷淡无比。 “哼,我乃堂堂魔教护法朱雀是也。”祁言的声音里透着掩不住的骄傲与自豪。 “我见过青龙、白虎、玄武,乃至魔教教主血煞,却从未听说过你这号人物。”西昭眉梢微动,似是奇怪的看了祁言一眼,对上他狡黠又散发着光亮的眼眸,一时间竟有些怀疑。 这人看似纯洁似孩童,没有魔教之人的戾气,且行为举止也幼稚至极…… “那是孤陋寡闻!”祁言有些生气:“我可是被哥哥弟弟们护在手心里的宝儿!” 西昭:“……”那我真的是孤陋寡闻了……还有你确定不是他们害怕你出来丢人吗? “罢了,今日我西昭栽在你的手里,自然是技不如人,在此认命罢。” “哼哼,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祁言得意的斜睨了一眼西昭,然后在他的目光下,收起匕首,从他的身上爬起来,继续吹吹自己微红的小手腕。 西昭:“……”这……就完事了? 借着月光,祁言翻下床铺,来到柜架前,从里面翻翻找找,最后找出了那个所谓的於痕膏。 给自己手腕抹了一圈,感觉到冰冰凉凉的有些舒服,祁言心情愉悦的放下手腕,看着床上靠坐起的西昭,牵起一个傲气的笑容。 “得了~看你如此识趣,人家也不好再做些伤天害理之事。反正你已认命,不如早些遣散了谣言,下次在战场上再见,也能堂堂正正的打一场不是?” 说罢,祁言优雅的转身,袖口红纱轻飘,耳边传来门的响动,而后屋内恢复一片平静。 西昭看着空无一人的外室,眼里闪过一道暗光,久久不能平静, 系统正在维修中,好感度提示音暂时没有了。攻略了这么多世界的祁言此时此刻就像是‘盲攻略’,对于西昭的好感,祁言只能通过‘观心’来推测。 回到边城自己暂住的小客栈,大半夜的,祁言叫店小二给他烧了热水,美美的洗了个澡之后,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古代的夜晚黑得早,大家睡的也早,不用熬夜,八九点就已是熟睡之时。 一夜好梦,第二日晨光微亮,祁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见屋子中央的木椅上坐在一个男人。 心中一惊,定神看去才发现,竟是足不出户的青龙。 “青龙?”祁言疑惑的呢喃出声,然后轻哼一声抱怨道:“吓得人家小心肝一颤。” 青龙喝着茶,头也不抬:“听闻你昨夜私闯武林盟?” 祁言揉了揉眼睛,轻声道:“是呀,那西昭小儿已被我拿下。” 青龙喝茶的动作一顿:“你杀了他?” “哎呀,我怎会做那般打打杀杀的事情。”祁言身着薄纱里衣,从床上走下来,坐在青龙旁边的木椅上,拿起一盏空茶杯,递到了青龙面前:“不过他已认输,答应人家澄清谣言了!” 青龙拿起一边的茶壶,给他满上一杯清茶:“什么谣言?” “武林盟造谣说咱们教主吸食人血、罪大恶极这事儿呀!”祁言无辜地眨眨眼。 “你夜闯武林盟就为此事?” “……咱们教主吩咐的不也是此事嘛。” 当冷漠盟主男主被掰弯(5) 见青龙神色奇怪,祁言愣了愣:“怎的,弟弟我想岔了?” 青龙沉默半晌,缓缓放下茶杯,从袖口中掏出一袋碎银子放在圆桌之上,站起身,负手而立。 “我且先离开,如若有事,必要飞鸽传书于我。” 祁言一把拿过布袋,里面闪着白光的碎银子让他咧开嘴:“哥哥,你真是人家的好哥哥。” “玩够了便回来,莫要受伤。” “行了,哥哥你早些回去吧。”祁言知道,青龙掌管魔教内部琐事,有空出来一会已是极限,这会他回去,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在找他呢。 “下次叫玄武那个个臭小子来就好,他本也闲来无事,不使唤他还留着他呀!” “照顾好自己。”青龙眉宇间微柔,撂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有了银子的祁言心情颇为舒畅,他颠了颠手里的银袋子,穿戴整洁之后,开始逛起了集市。 早集上的东西种类繁多,还便宜不少。祁言美滋滋的吃了一顿饱饭,手里拎着一串糖葫芦到处瞎逛,哪里热闹往哪里凑。 渐渐的,早市上的人多了,来来往往的行人让祁言真正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其乐融融。 “快走快走,今天兴春楼的采荷姑娘要赎身呢!” “哎呀你别拉我,这时间尚早,还来得及!” 两个男人从祁言身边匆忙跑过,祁言耳尖一动,连忙跟上去,拉住两人询问。 “两位大哥,你们说兴春楼、采荷姑娘赎身……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是外地人?”一个大哥贼眉鼠眼的看着他,嘿嘿一笑:“采荷姑娘赎身,有钱的赎,没钱都就去看个热闹呗!” “你家里还有个虎婆娘呢!”另外一个男人连忙拆穿他。 “那兴春楼怎么去啊?”祁言问道。 “我们也正要去,正巧你于我们一同去吧!” 那两人见祁言身着不凡,还以为是什么大家公子哥前来游玩,自然是热情非凡。 兴春楼乃是边关城最大的一家青楼,伸手还未成亲男子的捧场,包括某些已婚男子,也会找机会,隔三差五地去逍遥快活几次。 祁言这次要去青楼,没有别的事,正是要赎下那个采荷姑娘。 原剧中,西昭受邀来到兴春楼,当晚正是采荷姑娘的赎身之日。怎奈着赎身并非采荷自愿,而是老鸨为了将还是处子的采荷卖出个好价钱,故意瞒着她为之的。得知真相的采荷以泪洗面,在台上表演时也心不在焉,弄得老鸨和客官都很尴尬。就在这时,西昭不知怎么的,同情采荷,将她赎回府,做个普通的婢女。 但是西昭是如何的英俊潇洒啊,采荷很快就将一颗心扑在了西昭身上。妄想着自己不该妄想的位置,原剧中,女主可是为了她跟西昭大吵一架、误会颇深呢。 摸了摸自己的钱袋,虽满却顶不过两张银票。祁言心里有些没底,趁着没人的功夫,在一个小巷里放出了红色的信号弹。 ——这是专门要钱的信号弹! 魔教内部,一教众跑进来,对着青龙恭敬道:“大人!朱雀大人发了红色的信号弹!” 青龙手一颤:“红色?”今早不是刚刚给他送去了银子么。 “是的,是红色。”教众小心翼翼地看着青龙:“是不是今早送去的银子不够?” 青龙叹口气,对着教众道:“你去拨点银票给他送去,告诉他,再多也没有了。” 教众应声退下,心道这个月魔教的财政估计又要赤字了。 这边祁言跟在两个男人后面,左拐右拐,终于来到了那个所谓的兴春楼。 不愧是边关成最大的一家青楼,装饰豪华、外观养眼,就算不是为了女人,光是来休闲休闲,也是身心满足的吧。 祁言以为自己这个时辰来已经够早的了,没想到已经是人山人海。 这采荷的名声也是极大的,听说西昭心情烦闷的时候,就喜欢听采荷弹琴唱曲,这也就是为什么采荷妄想了自己不该妄想的,和冷黛鸢为什么对西昭误会颇深的原因。 走近着堂皇的独楼内,香味刺鼻,跟祁言的熏香比起来,简直是磅礴大势。 “哎呦,这位公子!”看见祁言走进来的一瞬间,老鸨的眼睛就亮了,迅速靠过来,对着祁言一阵献媚:“这位公子一看就是第一次来吧!哎呦,瞧瞧您可真俊呀~我们这儿的姑娘在您面前都暗淡失色~!” 被夸得晕晕乎乎的祁言裂开嘴笑了:“咳!你、你们这个采荷姑娘什么时候开始赎身啊?” “公子也是为了采荷吧!”老鸨眼里闪过一丝奸笑:“今日申时便开始了!” 申时…… 现在顶多午时,距离申时还有两个时辰呢。 这两个时辰,祁言也不知道做些什么,寻了一处雅座,坐在上面,喝着茶吃着糕点,看着周围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祁言觉得自己眼前雾蒙蒙的。 感觉每个人都在打转,祁言终于意识到一丝危机,他迅速站起身,却在下一秒倒在了地上。 眼前漆黑,音乐能听见几声得意的奸笑和脚步声,而后回归一片平静,祁言彻底失去了意识。 ——这个该死的老鸨竟然把注意打在自己身上了! 祁言倒下后,老鸨带着几个壮汉走进雅间,眉梢高挑,嘴角的黑痣满是狡猾。 “哼,小妮子家家的进了我这兴春楼,还想要瞒过我的眼睛?”话落,老鸨对着几个壮汉道:“把他带到后面去,好生照料着~。今夜采荷赎身之前,我先卖了他!” 到处都有强行买卖的事情,特别是青楼这样的地方。 几个大汉阴笑着将祁言抬下去,但是今晚是要卖出去的,不能动手,但是过过眼瘾总行了吧。 祁言长得太妖娆,被当做女子也不新奇。 只不过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固定在椅子上,面对几十号男人的喝彩和抬价声,祁言懵逼了。 这是什么情况!? 祁言想要说话,张了张嘴,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想要从座位上站起来,却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他被喂了药! 当冷漠盟主男主被掰弯(6) 神色惊恐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异常热闹的周围让他非常不适应。 青楼的烛火灯光永远是最旺盛的,灯火辉煌,祁言不适应的眨眨眼,他想要动、想要说话,却依旧没有任何知觉,只有一双眼睛可以看、可以转动。 祁言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的无用,而且这一身的媚术……毫无用处啊! “各位客官!”老鸨奸细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今日虽说是采荷的大喜之日,但我们这兴春楼从来不做那庸俗之事。大家瞧瞧这位姑娘,虽说妆容、服饰没有我们这儿姑娘那般精致,却也是天仙般水灵灵的模样……” 老鸨将祁言一顿猛夸,然后开始了今晚的开场戏。 “三万两银子!”一个人先叫了价,祁言看过去,一个胡子翻天的大肚老头! 毫无掩饰的翻了个白眼,祁言觉得自己应该不止于这三万两银子,肯定还会有更多的人竞价。 …… 接着,就是一片寂静。 祁言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刚才那么多人嚷着竞价采荷的赎身价,怎么到他这里就卡在老头这里了?!不应该啊!他、他不美吗! 眼看着那老头满脸放光的看着自己,那眼中的志在必得让祁言胃里一阵翻滚。 难道……真的要被卖了?被喂了什么药也不知道,万一被带回府邸干那档子事的时候,他还没有用内力解开这药,那岂不是坏事了! 祁言发誓,自己身上除了这身衣裳,其他什么东西都被拿走了,包括银子和信号弹。万一被强上了,不会有任何人来救他。 这样想着,祁言一时间眼眶发红,从未出过魔教的他委屈至极。 “三十万。” 蓦地,一道冷清的声音响起,祁言一愣,连忙抬眼看去。 那人一袭白月长袍,端坐在雅座之上;棱角分明的脸如同上天雕刻般精致。黑眸深邃,秀发简单地束在脑后一缕,简单随意却潇洒恣意。此刻那眼眸正凝视着台上的祁言。 ——是西昭! 结果可想而知,祁言成功的被卖给了西昭。三万银子都没有被追价的,三十万更加不会有了……虽然那个老头还有一点不甘心,但是看到西昭的时候,他深色一凛,默默的缩回去了。 祁言被带到了一间房间,床头上摆着各种瓶瓶罐罐,被放倒在床上的时候,祁言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在房间里躺了大概有半个时辰,房门再次被推开,祁言眼珠子一转,看见西昭拂袖走进来,一时间,心里竟升起一些紧张与期待。 “被下药了?”西昭走过来,冷清的声音透着一丝风轻云淡。 祁言眨眨眼,算是默认了。 西昭看他半晌,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褐色的药丸。转身去桌上倒了杯水,转回来,将祁言扶起靠在自己的怀里。 “吃下去。”将药丸放进祁言的嘴里,给他灌了一口水。 吃下去药的祁言眨眨眼,感觉身上的负重感没有那么沉重了。手指微微一动,也有了知觉。 要不说人家盟主的药就是效率高呢。 过了一会,祁言已经可以张嘴说话了。 “哎呀,可憋死人家了。”祁言抱怨着:“这该死的兴春楼,等我能动了,一把火烧了这里!” 坐在桌上喝茶的西昭看也没看这里,冷声道:“太过不小心。” “我、我有什么办法!人家也是来看那个采荷姑娘的嘛……”似是想起什么一般,祁言看着西昭急急道:“你赎下采荷了吗?!” 西昭扫了他一眼,良久才道:“要赎下她的钱被你用了。” 祁言:“……”呵呵哒你个武林盟主缺那点钱?! “算了,等我回了魔教,就把银子还你!”祁言轻哼道:“我们魔教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西昭放下手中的茶杯:“随意。” “不过还是谢谢你啦,要不然今晚我就被那个油头肥耳的老头给……” 缩了缩,祁言没敢继续说下去,毕竟真的很难想象啊。 西昭看他一眼,似是无奈的叹息一声:“让魔教来武林盟赎你。” “哦……什么?”祁言瞪眼:“等我回魔教再给你不行吗?我又不是那欠账的人!” “凉糕的钱你没还我。”西昭凉凉的开口,拆穿了祁言。 祁言心中一气,一边摸着腰包一边叫嚷着:“哼,你以为我没钱吗!这就给你!” 摸着摸着,祁言就没了底气…… 他的腰包,可是被清理个干净!今天青龙刚给他的那袋银子,估计都被这黑心的老鸨贪了! 祁言愤怒的想要坐起来,可是腿还发麻,双脚刚落地,就软倒在了地上。 西昭冷眼看着,也没有上来扶一下的意思:“没有银子?” 祁言羞恼的红了脸:“被老鸨拿走了!” “拿走了?”西昭问完,眼里划过一丝了然:“怕也是了。” “等、等我能动了!就去老鸨那里把银子抢回来!到时候把你那三十万两也抢回来!” “不必了。”西昭突然站起身,一甩衣袖,一步步向着祁言走来:“兴春楼的茶不能乱喝。” 祁言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直到西昭将他打横抱起,重新扔回床上,祁言才反应过来、 “你要上了我?!”祁言不可置信的叫道:“我、我可是男子!” 西昭充耳未闻,他借着祁言没有力气的时候,开始解他的衣裳。 “你!你放开我!”祁言急了:“你再这般下去,我叫我哥哥来灭了你们武林盟!” “血煞?”西昭声音依旧冷淡无比:“正巧,让他来与我切磋也好。” “……不,不要!” 胸前的衣裳已经被解开,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精瘦胸膛,以及扑鼻而来的香气儿。 祁言憋着嘴,瞪着西昭。西昭与他对视,眼里竟是无比坦荡。 “你果真是男儿身。” “……”祁言气的张嘴去咬他,却被他躲过。 西昭看他半晌,终是叹口气。 “罢了,男子我也认了。” 话落,就开始着手去解祁言的裤带。 当冷漠盟主男主被掰弯(7) 祁言从来没觉得西昭竟然是这样的设定,毕竟用祁言的话来说,西昭是……闷马蚤。 哦不不,现在看来,闷马蚤也不是了。 里裤被脱了下来,祁言脸颊通红,向床的深处躲去,却被握住脚腕拽了回来。 “喂,西昭你——”祁言眼中泪水打转,玉如般嫩滑的肌肤被西昭触碰,自己的小弟弟也有逐渐抬头的架势。 “你快放开我,我、我要有反应了……”祁言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清澈的音线格外悦耳,让人听了有种想要欺负他的冲动。 西昭眸光暗了暗,没有理会祁言,一手固定住祁言的两条手臂,一手抚上了他微微抬头的小弟弟,轻轻的摩挲、轻套。 “唔……”祁言的眼中泪水汪汪:“你、你一个男子竟然……” 西昭不言不语,仿佛聋哑一般,面不改色的做着令人面红耳赤的事情。 渐渐的,祁言不再那么抵触了,因为一股股热感的潮流袭遍全身,舒服极了。每一处肌肤被按压,都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感觉。细汗淋漓,祁言冷眼朦胧、脸颊泛红的看着西昭冷清的神色,两人之间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片刻之后,祁言轻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柔意,缓缓响起:“再、再快些,要来了……” 西昭暗挑眉梢,如冰雪般苍白而冷清的目光落在祁言被谷欠望俘虏的脸上,手上的速度加快。 祁言的相貌俊美不过,妖娆有余。红纱薄衫敞开,露出里面的身躯与私密;红果在空气中竖立,媚态滋生,微眯着眼的模样格外诱人。 “啊——”终于,在一声尖叫声中,点点白液散落在西昭的手上、祁言的腹上。 似是坐在轻舟漂浮于大海之上,慢慢悠悠、晃晃荡荡。轻声喘息着,祁言泪眼汪汪的看着实木雕花床梁,久久沉浸在高朝中无法自拔。 西昭用手帕擦了手,便端坐于床边,静静的看着祁言仰躺在床上喘息。 片刻之后,他淡淡开口:“可是好了?” 祁言斜睨了他一眼,轻哼一声,没有理会他。 自从修炼的媚术,他的自控能力不是很差,不可能因为西昭的触碰两下就起了反应……很显然,除了被喂了身体无力的药,他还被喂了某些不可描述的药物。 西昭那句‘兴春楼的茶水不能乱喝’,应该就是告诉他:你被下药了。 后知后觉的祁言瞪着床梁,良久才别扭地道了声:“这次多谢你了。” 话落,眼前突然被大被一蒙,祁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感觉自己被裹在被子里腾空抱起, “喂!你又要作甚?” “回府。”西昭早就受够了这兴春楼中的弥漫的味道:“你莫不是还想继续留在这里。” “你……”祁言在被里红了脸:“你送我回魔教,我不跟你回府!” 刚做完那档子事就被带回府什么的好羞耻呀,而且会不会被当做太倒贴了…… 不过让一个武林盟主送魔教护法回魔教又是怎样一番荒唐的场景啊!西昭没有说话,也无视了祁言的话,直接抱着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回了武林盟。 听说采荷被一个一直仰慕她的男子赎走了,虽然当不上正室的夫人,但因为是处子,再加上男子对她的宠爱,妥妥的当上了侧房最受宠的夫人。 被西昭抱回自己的厢房,祁言趴在床上,见外面久久没有声音,才掀开被子的一角,看向外面的情况。 正对着床铺的外室,是一张案台,此刻西昭正坐在案台后面,执笔在宣纸上写着什么。 祁言想要拱出被子,怎奈自己衣衫不整,连个里裤都没有,只好缩了回去。 “你在写什么?是飞鸽传书让我家哥哥来接我吗?” “非也。”西昭抬起眼,见那人儿卷在被子里,就露出个小脑袋,秀发微乱,薄唇轻张的看着自己这个方向,有点像求食的小老鼠。 西昭否定,祁言有些焦急:“那你不叫我家哥哥来接我了吗?” “我堂堂盟主,怎会于魔教中人飞鸽传书。”西昭的声音清淡至极,悠哉悠哉的点墨、执笔,继续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 祁言想了想,道:“你给我寻一身衣裳,我自己来。” “没有衣裳。”西昭头也不抬的回答。 祁言终于意识到,西昭根本就是懒得管自己!不想让魔教的人来找他!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说好感度现在就满的可以囚禁y了? 细细思量半晌,祁言觉得这应该是没可能的,只能说西昭有着其他目的。也许根本不是因为自己,而是为了别的且顺带了他而已…… 想到这里,祁言开始焦急了:“你快些给我寻一身衣裳!我给你银子还不行么?” 西昭凉凉道:“你若有银子便不会在这里了。” “我、我不是被那兴春楼的老鸨阴了吗!”祁言有些委屈:“你这样关着我,必定会惹来非议。于你与我都并非好事!” “我无所谓。” “你……” 你无所谓我有所谓! 缩在被子里,祁言越想越生气,但又没办法发泄出来。身体以及软绵绵的,能动是能动,但是走路有些费劲,更别指望他奋起与西昭大战几百回合了。 想着想着,祁言就睡着了,在这狭小的被窝里,睡的格外安生。 这边,西昭写完了信件,抬起头,就见祁言露出小脑袋睡的可香,头上都冒出点点汗珠,嘴角不经意地勾起一丝弧度,安静得很。 此时的他可比张牙舞爪的时候可爱多了。 凝视着他祥静的睡颜,西昭眼眸敛下,将自己刚刚写好的信拿起来,看了半晌后,缓缓放进一旁准备好的信封中。 ——也许魔教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不堪,但,魔教就是魔教。 信封捻好,西昭冷声道:“传与傅先生。” 霎时,一道人影不知从何处冒出,恭敬地接过信封,眨眼间又消失不见。 仿佛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西昭再次执笔,在宣纸上写下大大的一个字 ——静。 当冷漠盟主男主被掰弯(8) 当祁言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将被子推到一边,准备下地起夜,却在跨下床的时候被身边的人绊了个趔趄。 “唉哟……”祁言叫了一声:“谁家的死人呀挡在人家床铺旁边……” 祁言嘟囔着,揉揉眼睛清醒清醒头脑,定眼一看,正是睡的颇熟的西昭。 “对了,人家还在你屋呢……”幽怨的瞪了他一眼,祁言嘀咕道:“叫我家哥哥来接我多好,偏偏要跟人家挤一张床铺,睡着也不舒坦,哼。” 转身走了两步,祁言怔住,看了看自己只披了件薄纱的果体,惊叫一声迅速窜回被里。 睡迷糊了,忘了自己身上也没个遮挡,刚才还下地溜了一圈鸟! 这一惊叫,西昭被吵醒了,他睁开眼,神色不悦地看着祁言。 “睡觉。” “就怪你……”祁言委屈的瘪起嘴:“要是你给我寻件衣裳,我就不会——” “不会如何?”西昭也不惯着他,伸手猛地将床上的遮帘拽下,随意的仍在祁言身上:“遮了些,去起夜吧。” 祁言缩了缩,围着那暖白色的布帘,跨过西昭,下地去起夜了。 片刻之后,祁言回来,发现西昭并没有再睡,而是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本书,点了床边的烛火,正在静静翻阅着。也不知道他在勤奋个什么劲,祁言没敢打扰他,默默的绕过西昭,爬回床里自己的位置,盖上被子,准备继续睡觉。 祁言和西昭现在的关系有点奇怪,让人捉摸不透,更让两人深处迷雾之中。 因是有烛光微亮,灯火闪烁,祁言也睡不着,趴了半晌,转个身,对着西昭,道:“你为何不愿让我回魔教?我并非那恩将仇报的人,你还怕我回去反咬你一口不成?” “你又为何到我武林盟来。”西昭没有给祁言一个眼神,声音也如同夜空般净默。 祁言想了想,如实道:“你传我魔教坏话,我来让你澄清了那流言蜚语。” “我何时传魔教坏话?”西昭声音如旧的道。 “你还不承认了?”祁言小眼神一瞪:“说我魔教作恶多端,拥护你西昭坐上武林盟主之位的,不都是你的手下嘛!” 西昭侧头,淡漠的看了他一眼,而后一拂手,烛光刹那间熄灭。 祁言瞪眼看着这男人像是懒得与他计较一般盖被睡觉,一时间茫然无比。 ——这是怎么的?怎么有种媳妇要帮帮娘家,跟老公商议时老公不乐意的既视感呢? 轻叹一声,祁言伸出手,隔空故作锤了西昭几下,然后轻哼一声缩回去,闭眼,睡觉! 一夜好眠,梦里烟雾缭绕,如同仙境般美妙。行走在迷雾之中,看不见任何景色,只感觉飘然无比,做不到奇怪的梦,还是很有助于睡眠的。 似是因为半夜起夜了,第二日祁言醒来的并没有很早。西昭已经穿戴整齐洗漱完毕之时,祁言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干净利落的西昭,有点发懵。 见他已经醒来,西昭拿起一套长袍白衫扔过去:“穿上。” 祁言咂咂嘴,拿起衣服看了看,然后嫌弃地扔到一边:“我要穿红色的。” 西昭冷漠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不穿就没有。” “唔……”祁言缩了缩,没骨气的把那身月牙白的长袍拿了回来,在西昭的注视下,下地:“也没有婢女来伺候我穿衣?” “自己来。”西昭道。 祁言深吸一口气,算是认命了,开始从里衣里裤穿起。 大约一刻钟后,祁言穿戴整齐,不过他又有了新的烦恼。坐在梳妆台前,祁言看着自己一头凌乱的长发,哭丧着脸,转头看着西昭。 “叫个婢女来替我束发吧。” 手握书卷的西昭抬眼看他,道:“没有婢女。” “……你个武林盟主竟然没有婢女?!”祁言不相信:“你是不是把婢女藏起来了?” “我藏婢女作甚。”西昭实在不理解他的脑回路,轻叹着站起身,来到祁言的身后,将他的头摆正:“我来替你束发。” “……你竟然会束发?!”祁言在瞪着圆镜中的西昭,没有得到他的丝毫回应。 堂堂武林盟主,没有婢女,一切亲力亲为,祁言真的有点搞不懂西昭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了。 长长的、柔顺的头发被发冠束成马尾,显得祁言格外英姿飒爽。满意的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祁言开始伸出手,翻箱倒柜。 西昭皱起眉心:“你找什么?” “玉肤胭脂呀。”祁言回答的理直气壮。 虽然不知道‘玉肤胭脂’是什么的,但一听就是知道是女人家才有的东西。 西昭道:“何来的玉肤胭脂。” 祁言翻找东西的动作一顿,接着颓废的叹口气。 “唉,你真是不会保养自己的肌肤。”祁言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这小脸蛋啊,已经两日没有抹玉肤胭脂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触感。” 西昭不与他说话,一甩衣袖,来到外室,坐在圆凳上,开始用早膳。 “哎,早膳已经上来了!”祁言走过来,坐在西昭的旁边,用筷子夹起一块蒸糕咬了一口:“嗯,味道不错,只不过比魔教的水晶糕差远了~。” 西昭盛了一碗粥,细嚼慢咽,不言不语;反观祁言,嘴里巴巴的说个不停。 “你还说你没有婢女,那刚才是谁上的早膳?哼,骗子~。” “你武林盟这厨子可不错,让我带到魔教几天,让他教教我们厨子做这蒸糕如何?” “别不说话啊,那般小气作甚。你让我带厨子回去,我让我哥哥来陪你切磋。” …… 西昭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食不言寝不语,而祁言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话唠。 正当两人吃的起劲,外面突然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 “盟主!魔教护法——玄武,带人杀进了武林盟!” 话落,西昭手握筷子的手一顿,祁言也是一脸的茫然。 冷厉的目光迅速扫向祁言,西昭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越发用力:“你何时传的信?” 祁言吃痛,脑海里一片乱,想了半晌才喃喃道:“我被抓进兴春楼之前……” ——该不会是那个要银子的信号弹吧!? 当冷漠盟主男主被掰弯(9) 祁言的话音落下,西昭看他的眼神格外古怪,甚至带了一丝嘲讽。 祁言缩了缩,瞪他,似是解释又似愤怒:“你这般看我作甚?我是告诉魔教给我送银子,我要赎那兴春楼的采荷姑娘的!” 西昭冷哼一声,显然不相信祁言。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来报的侍卫:“现在情况如何?” “玄武指名要您……”侍卫看了一眼祁言:“将他哥哥还予他。” 西昭神色不定的沉了沉脸,低声冷哼道:“随我去看看。”顿了顿,他又道:“派人看着这里,不允许任何人出去!” 这个‘任何人’指的就是祁言。 “我弟弟都来寻我了你还还要关着我?”祁言站起来,对着西昭的背影吼道:“你这、你这是在挑起武林盟和魔教的战争!” “喂!西昭!你给我站住!我要跟你拼了!” …… 西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不知从哪里调来的侍卫将这里围个水泄不通,就算祁言有天大的本领,也无法从这牢不透风的看守中跑出去。 气冲冲的在屋子里砸东西,祁言摔了西昭厢房中仅有的几件瓷器。摔完之后,不解气,他想了想,坐到桌子上开始闷声的吃东西。 将装有五块蒸糕的盘子吃干净,祁言气愤的拿起盘子,向门口用力的扔去。盘子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清脆响声,应声碎成四分五裂的样子。 门外似是有两个人交头接耳说了些什么,然后一个人离开,一个人继续留守在这里。祁言看了看,眼珠一转,开始盛粥,一碗接一碗。 渐渐的,粥碗空了,祁言咽下最后一口带着微微鲜味的虾仁粥,举起碗,啪叽一声扔出去。 外面依旧毫无动静,祁言深吸几口气,起来转悠了两圈,重新坐回来,拿起糕点的盘子,一块一块往自己的嘴里塞…… 是的,对于吃货来说,盘子,可以摔。食物,不能扔。 把嘴里塞得满满的,祁言嚼了嚼,咽进肚子里。拿起一边的茶壶,就着壶嘴往肚子里灌清茶。这下子,空了一个盘子一个茶壶,配上四个小茶杯都没用了,祁言也没准备给西昭留着,怒气冲冲的统统扔向了门口,发出噼里啪啦的碎裂声。 外面的人似是任他随便闹,没有一点动静。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祁言更生气了。 ——难道就不能好好的坐下来打一架……呸!谈一谈吗! 不知过了多久,祁言没有东西可摔、靠在那里昏昏欲睡的时候,门从外面被推开了。 祁言一个激灵睁开眼,迅速向门口的方向看去。 西昭神色阴郁地看着满地的碎瓷片,踏上去,向祁言的方向走来。 被他的气场牵连到,祁言有些底气不足道:“你、你这般看我作甚,要不是你关着我,我也不会摔东西!” “顽劣至极!”西昭轻喝一声,走上前一把握住祁言的手腕。 今早刚被握红的地方还没缓过来,就又被捏住,祁言吃痛,惊呼一声;“痛!” 听闻他的呼声,西昭的力度放轻,却没有放手,而是拉着他向外走去。 “你你你带我去哪?哼!莫不是输于我弟弟,便要那我出气吗?!” 西昭冷哼一声:“你这般冥顽不灵,便去牢狱里反省吧。” 祁言一听,眼睛蓦地瞪大:“牢狱?!” 这西昭也太过无情了吧!好歹也是一起睡过一晚的……虽然什么都没干,但至少也同床共枕了。而且在兴春楼的时候,他还帮自己做那档子事,怎么这会就进了牢狱? “西昭你放开我!我不去牢狱!” “由不得你!”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啊!虽然我是个男儿,却也如女子般娇嫩,你怎可这般待我?” 祁言忍着痛,从西昭的紧箍中扯出手,抱在自己胸前,噘着嘴委屈的揉着。 西昭转头,抱胸看着他:“你扔盘子之时可曾娇弱?” “我、我那不是气急了……”祁言道:“要不是你不让我去找我家弟弟,我怎会如此生气?说来说去还不是怪你这个冷面怪!” 西昭看着他,语气波澜无状:“倒还是我的错了?” “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祁言说完,抿了抿唇,又道:“我家弟弟呢?” “回了魔教。”西昭如实告知。 祁言疑惑的睁大眼:“回去了?这该死的玄武,就这样不管我了?!” “他回去拿银票。”西昭挑眉,眼里闪过一道不可名状的暗光:“三百万两来赎你。” 听到‘三百万两’,祁言眼睛睁的更大了:“三百万两?!我哪里值那么多银子?” “呵,你与那玄武倒真是亲兄弟。”西昭突然轻笑一声,一瞬而静,仿佛根本没有笑过一般。 祁言一开始还不明白他话中之意,后来明白了…… 肯定是玄武那小子也说自己不值三百万两银子!! 心里恨恨的想着回去了再跟玄武算账,祁言抬起头,目光透着诡异,一眨不眨的看着西昭。 “你明明是用三十万两将我赎回来的,凭什么跟我魔教要三百万两?” “你觉得你不值三百万两吗?”西昭凉凉的将问题推给了祁言。 祁言噎了噎,深呼吸好几下后,道:“你这是趁火打劫!” 西昭眸光放远,悠然自得:“就算你不值,武林盟的盘子也值得。” “你——!” “好了,我不与你争辩。”西昭对着祁言道:“厢房与牢狱,你来选择。” 西昭冷冽的目光没有一丝温情,也许是祁言看不透,又或许是西昭本身太过冷清。 在这样的充满威严的气场中,祁言颓败的塌下肩膀。 “厢房……” “那便回去,安分待着。” “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去?”见他要走,祁言追上去问道:“这很不清不楚。你我不是友人,更加是敌人,你留我在这里,对于你来说有何好处呢?” 西昭顿住脚步,神色不清地看了祁言一眼,而后移开眼,沉默着离开了。 祁言站在原地,凝望西昭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拱门之处。 当冷漠盟主男主被掰弯(10) 在武林盟一晃就是十日多,祁言整日循环着睡了吃、吃了睡,偶尔趴在案台上,给西昭这个冷面怪研研墨,从堂堂的魔教护法变成了武林盟主的小书童…… “欺人太甚……” “嗯?你说什么?”正在书写着什么的西昭问道。 祁言舔了舔干涩的唇:“我问你还缺墨不……” 西昭眼里闪过一丝趣味的光芒,摇了摇头:“现在不需要了,你下去吧。” 祁言翻个白眼,站起来,迈着优雅的步伐向床铺的方向走着,顺路从桌上拎了一壶茶、端了一盘桂花糕。 自从祁言来到这里,这屋中的糕点就没断过。各式各样的糕点、各种滋味的果茶,祁言吃得香喝的好,哪里有一点阶下囚的样子? “唔,今日是桂花糕啊!”祁言吃了一口,惊喜道:“其实昨天那杏仁糕也不错,明天再让厨子做一次呗,我还没吃够呢。” 西昭没说话,仿佛没有听见祁言说话一般。 祁言也不在意了,反正西昭总是这样,不答话和不回应,但是明天出现在桌子上的,肯定是他喜欢吃的杏仁糕…… 有种被饲养了的感觉,但祁言摇摇头,还是把这个想法挥之脑后。 “今日晌午过后,我要出去一趟。”西昭突然说道:“你可要与我一同出去?” “我能跟去?!”祁言惊喜的叫道。 “你若是想去,自然能去。”西昭放下手中的毛笔,见已是晌午,便唤人上了午膳。 祁言和西昭一同用膳,这几日一直是如此,祁言平时的模样也被西昭摸个透彻,对于他平时的不守礼节已经无力去管了。 吃了午膳,祁言磨着西昭,弄来了一件红紫色的衣裳,美滋滋的穿上之后,来到西昭身边。 “走吧走吧~你瞧我如何!”祁言兴奋的面色微红:“果然还是红色适合我吧!” “确是如此。”西昭看了他一眼,转身向外走去:“跟上来。” 这次有了西昭带路,祁言将这偌大的边关城逛了个彻底。祁言一路吃了不少小零食,还偶遇了上次施舍祁言一块凉糕的凉糕小哥。 “哎,姑娘您又和夫君一起出来了啊!”小哥笑的一脸灿烂:“这也是有缘,再送您块凉糕。” 说着,便用油纸给祁言包了一块软软糯糯的凉糕。 祁言笑着接过来,怼了一下西昭;“给人家银子。” “不不不,这次就不要银子了。”小哥笑的友善:“您与夫君一同来边关城游玩,我们这些小本小家没法做什么,小小心意,您可要接受呀。” 祁言笑了笑:“上次我没接受,这次就接受了。” “请务必要接受。”小哥笑了笑,对着西昭道:“兄弟好福气啊,娶了这般温婉的妻子。” 西昭不可置否的点点头,不言不语。 祁言吃着凉糕,走在西昭的身侧,看着街边形形色色的人,再次降临到这个情景之中的祁言依旧对这场景充满了兴趣。 这次不是早集,东西却更加多,祁言此刻被几张鬼脸谱吸引了注意力。那黑色的、狰狞的鬼脸让祁言格外喜欢。 “给我买吧!”祁言拉着西昭的衣袖,一脸期待的看着他:“我喜欢这个!” 西昭看了他一眼,虽然很奇怪两人之间的交流互动,但还是默默地掏出银子,给祁言付账。 祁言像个小孩子一样,头上斜斜的挂着那黑色的恶鬼面具,手里捧着凉糕,一口一口的吃着。 看他这副样子,西昭甚是不解。 “你为何不愿出魔教?” “什么不愿出?”祁言疑惑的看过来:“谁说我不愿出魔教?” “为何多次看不见你?”西昭问出了自己所疑惑的:“你身为魔教护法,却从来不参与魔教与武林盟之战事,这是为何?” 听他的疑问,祁言怔了怔:“并非不愿出,只是……”懒得出。 看他微微窘迫的样子,西昭就知道,定是他自己的问题了。 回想起以往与魔教众人争斗之时,血煞的强大无敌、青龙的冷静智慧、白虎的笑里藏刀、玄武的阴狠毒辣……曾经西昭也疑惑过,为何青龙、白虎和玄武都露面了,朱雀却一点存在的气息都没有。 有人说可能是魔教本来就只有三位护法,因朱雀这名字太过女性化,所以跳过了。 但如今,西昭见了传说中的朱雀,心中当真是无语至极。 这朱雀应该如何形容……妖娆多姿?妩媚绚丽?娇弱柔美? “你现在看我的神情如同饿狼!”祁言撅了噘嘴:“难不成你是断袖?” 西昭看他半晌:“若不是见过,我当真以为你是女子。” 这小家子气的模样,与那大家闺秀的小姐岂不是没什么区别。 被西昭这么一说,祁言便想起了兴春楼的那一夜,脸色一下子爆红,他看着西昭,急急道:“别说了别说了!你不羞我还羞呢!” 话落,祁言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祁言便跟一个人撞到了一起。 “哎呦……” 祁言摸了摸自己的胸膛,一个小矮子撞在了自己胸口上,还挺疼呢。 后退了几步,祁言被西昭抵住。 “怎么了?”西昭双手从后方握住他的双肩,稳住他的身体。 “没,被一个人撞了。”话落,祁言正眼看了一眼那小矮子,发现此人生的极为美貌。 圆润嫩滑的脸庞配上这不正不经的男子装扮,整个一奶油小生的形象。 虽然没有系统的提示,但是祁言一眼就认出,这人是女扮男装的女主角冷黛鸢! 定了定神,祁言叫道:“你这小矮子怎么走路不看路呀!” 冷黛鸢冷眼看他,冷哼一声:“一个男子偏偏要做出这副腔势,恶心至极。” 祁言脸色一白:“你——!” 这个女主怎么跟最初认知的女主不一样?上来就呛人,显得逼格很高似的! 祁言委屈的瞪着他,突然眼前一闪,祁言被西昭握着手腕转了一个方向。 “走错了,这边才是回去的路。” 说罢,西昭神色淡漠的看了一眼冷黛鸢,然后头也不回的带着祁言离开。 当冷漠盟主男主被掰弯(11) 身后,冷黛鸢的目光粘在西昭的身上,直至他带着祁言远去,消失在拥挤的人流中。 眼底划过一丝充满兴味儿的光芒,冷黛鸢嘴角勾着笑,整个人散发着志在必得的气场。 此次远离那深宫皇殿,就是要找到令自己心动且可以依赖的人。 显然,像西昭这样庄重淡漠的人很符合自己的审美。至于另外一个…… 冷黛鸢的目光变得嘲讽,那样不男不女的人,就算颜值再高,又有何令人心动之处呢? 打定主意,她将会留在边关城多谢时日,好好探听一下那冷面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祁言跟着西昭不紧不慢的步伐,在后面生着闷气。 “你这副样子,倒像是我欺负了你。”西昭没有回头,却点名了他臭臭的脸色。 祁言加快脚步,上前与西昭并肩:“那女子说话太过尖锐,还不准我生气了?” “无理取闹。”西昭声音淡淡的,却没有为冷黛鸢说什么,算是默认了祁言所说罢。 祁言叹了口气,神色低迷:“不过是练了些许媚术罢了。” “你个男子为何要学习媚术?”西昭算是明白了些,为什么以往的战斗的中,看不见魔教的朱雀护法了……因为媚术在战场上还真是没有什么大用处。 祁言叹口气:“你当我想?若不是我们五人当中没有女子,也轮不到我学这媚术。” 幼时,血煞与四护法本是同等。各自挑选一武林秘术,由老教主传授之。当时虽年幼,但是看骨骼便能得知几人到底如何,祁言幼时太过柔弱,扎起小辫子与那女童没什么差别。老教主当机立断,将那其他几人都不愿学习的媚术的传授给了祁言。 ……祁言现在觉得,那几人不愿与骄里娇气的自己计较,也大概是因为幼时没能阻止而产生了不少的愧疚,毕竟是他们选剩下的秘术,才教给了祁言。 想到了烦心事,祁言悠悠的叹口气。 “要我说,武林盟和魔教根本没有什么大过节不是?” 西昭昂首挺胸的走着,仿佛没有对祁言的话没有听进去一般。 祁言也不放弃,继续道:“你若将我送还于魔教,咱们魔教不是还欠你一个人情嘛。你好好思量着,对你来说,这可是有利而无害的事情。” “要么用钱来赎。要么魔教凭实力强人。”西昭凉凉的声音传入祁言的耳朵。 祁言缩了缩,视线移到别的方向,心里却想着,青龙肯定会凑够三百万两来赎自己的! 魔教境地,一教众跪拜在玄武身后,跟着玄武一同回报武林盟一站。 “教主!那西昭欺人太甚!竟要我们拿出三百万两来赎朱雀!”玄武狠狠地呸了一口:“朱雀哪里值得上三百万两银子?我觉得三十万两都多!” 白虎在一旁轻咳了咳,提醒道:“玄武,小言是你的兄长。” 玄武叹一声:“我自是知道,可就事论事,言哥他也……”太妖娆了。 “好了好了。”血煞捏着眉心,露出愁容:“青龙,魔教可有搬出三百万两银子的余地?” 青龙淡定摇头:“这月怕是不成了。” 血煞叹口气,想了想,声音里似是带着无法解开的惆怅:“那……便下月?” 青龙又淡定的点点头:“下月应当是足够的。” 血煞当机立断,拍案决定:“那便下月赎朱雀回教!” ……如果祁言知道自己的赎期就这样被推后了,可能会一口血喷出晕倒在地。 说好的相亲相爱的魔教一家人呢? 又是三日,祁言待在武林盟,整日跟在西昭的后面,敬业的做着跟屁虫。 不过跟在西昭后面是好的,至少没人敢惹他;而且有西昭在的地方,食物肯定是少不了。这让祁言一看到西昭的时候,神色便明亮的不少。 三日后的这天,武林盟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冷黛鸢坐在武林盟迎客的主堂内,坐在红木雕漆的椅子上,喝着清茶、抿着凉糕,悠哉悠哉地等着西昭与她会面。 经过她的一番打探,发现自己认定的男人竟然是武林盟主!这让她惊喜之余,也多了几分自傲。 不愧是自己看上的男人,果然不简单。 比起皇都的皇上、王爷、公子少爷,果然还是江湖中稳重的男人适合自己吧。 这样想着的冷黛鸢,从来没有顾虑过其他人的想法,即便她将他们一个个撩拨完之后,还做出一副‘你我之间清清白白’的清高模样。 起亚跟在西昭身后来到主堂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依旧女扮男装的冷黛鸢。 “哎呀?这不是那个粗鲁的臭丫头嘛!”祁言瞪着眼,转到西昭的前面:“你来这里作甚?我可不欢迎你!” 冷黛鸢看见祁言的时候,神色也是充满了嫌弃:“你又为何在这?” ——我是阶下囚! 这句话祁言差点脱口而出,硬生生憋了回去,强硬道:“我是武林盟最尊贵的客人!” 见他有些窘迫的模样,冷黛鸢心如明镜一般,冷哼一声:“魔教的护法竟是武林盟的客人?” 祁言神色僵了僵:“与你无关!” “确是与我无关。”冷黛鸢笑的讽刺:“只是见识了某些不要脸而已,做个笑料看。” “你——!” 祁言上前一步,下一秒却被西昭拦住了。 “不要闹。”西昭看了一眼祁言,神色莫测:“站在我身后。” 说完,将祁言挡于自己身后,直视着冷黛鸢:“不知姑娘来我武林盟有何指教?” 冷黛鸢笑了笑:“你既知道我是女子,那我便不拐弯抹角了……你我做个交易如何?” 西昭直视她的眼眸半晌,侧头轻声道:“来人,送客。” 冷黛鸢面不改色:“这不愧是盟主大人,你就不想知道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吗?” 闻言,西昭微微顿了一下。感觉到他一样的祁言从身后默默的扯住了他的袖口。 安抚似的回头看他一眼,西昭凝视着冷黛鸢,一字一顿道:“不想,因为我不缺任何东西。” 当冷漠盟主男主被掰弯(12) “不,你缺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冷黛鸢自信的看着西昭:“这个武林盟,缺一个可以帮你打理内部事务的女主人。” 西昭神色依旧淡漠,眼里却划过一丝诧异:“……你在说什么?” “你没有夫人不是么。”冷黛鸢笑了:“你看我如何?” 祁言在后面听着都快炸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好么!!! “你不会想答应她吧?!”祁言来到西昭面前,捧住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你看我你看我!别被这个奇怪的女人迷惑了!她肯定是苗疆派来的探子!会巫蛊之术的魔女!” 西昭看着祁言,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依旧淡漠:“放下手。” 祁言瑟瑟的放下手,转头就见冷黛鸢如看死物一般看着自己。 “你这般看我作甚!”祁言非常不喜欢她的目光,自大无情,在她眼里,只要是自己看不上的东西,就是毫无用处的,不管对方是一条人命或是什么。 “我管我看你?眼睛长在我的身上。”冷黛鸢就是出了名的无理扯出三分理,有理便不饶人。 祁言深吸了几口气,没有话语去与冷黛鸢继续争吵,一时间竟有些头脑发昏。 那种被无理的人气得发抖的感觉是如何的?祁言从来没有体验过,不过他将古代人与现代人的语言差距成功的演绎了出来。 西昭的眉心轻蹙,他走过来,拉住祁言的手腕,将他带于身后。 “莫要再说了。”西昭看着冷黛鸢,神情有些逐客的意思:“我还有事,姑娘请自便。” 说完,头也没回的带着祁言离开了主堂,不顾冷黛鸢越发狠辣的目光。 来到祁言厢房的院子,祁言甩开西昭的手,气冲冲地坐在石凳上。 “好了。”西昭看着他背影半晌:“莫要气了。” “如何能不气?!”祁言转头,眼里泪打转:“那女子说话当真是讽刺的紧!” “我会派人去查她。”西昭想了想,突然对祁言说道。 祁言不解:“查她?你查她作甚?当真要收了她当这武林盟的女主人?” “自然不是。”西昭坐在他的旁边:“她竟能查清我们二人的底细,就说明她并不是表面上看着那般简单。”也许她的背后,会有他们惹不起的人坐镇。 祁言沉默了一会,吸了吸鼻子,将还没有留下来的眼泪憋了回去。 “你放我回魔教去吧……我在这里什么也不会做,在魔教也是。”祁言的生意淡淡的:“可是在魔教,我不会受委屈……也许一个男子这般骄里娇气真的很令人感到恶心,但是在魔教,他们都不会有这种感觉。” “你挺好的,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玩,但魔教才是我的家。” “我没有很强大,我很弱。你若是想要杀了我,刀起刀落间就可以轻松拿走我的命。” “我的哥哥弟弟将我保护的很好,好的有点不像是个男子,倒像是那深闺中的女子。” “也许真的是我本身的问题……” 祁言垂着头,声音越来越低沉,甚至有一些哽咽。 这样的祁言是西昭从未见过的,在他的印象里,祁言是那骄纵蛮横却异常有趣的男子,像是被惯坏的孩子,没有坏心眼,根本不像是魔教中人。 也许是因为他自己的执念太大了,导致他忘记了祁言原本的性格。 原来,这才是祁言。 不知过了多久,西昭站起身,负手而立。 “若这是你所想,那明日便回去吧。” 话落,祁言蓦地抬起头,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西昭:“你、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西昭顿了顿,道:“这是你唯一的一次机会。” 祁言点点头,心中却没有一丝开心的感觉,反而空落落的,凄凉更甚。 西昭离开了这院子,再也没有进入过这里。 祁言不知道自己是何种心情,一夜无眠,第二日,祁言精神状态不太好的离开了武林盟。 他,终于离开了武林盟。 祁言留了一封书信给西昭,不知道他会不会看见……也许被婢女扔掉,这辈子也看不见了。 那里面,有祁言想要说的话,想要对西昭表述的心意。 离开了武林盟,祁言走在边关城的街道上,向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这里应该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现在,只能回去魔教…… 再次路过那凉糕摊,这次卖凉糕的是个农家女子,不美丽却朴实,见他望过去,礼貌的扬起一个微笑。 只是一个微笑,与来时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 祁言神色落寞,正午时分,买了匹骏马,永远的离开了边关城。 回到魔教,青龙等人对着突然回来且神色茫然的祁言震惊不已。 “你、你怎的突然回来了?!”玄武冲上来,围着他转了一圈:“你还好吧言哥?” “哦……”祁言傻傻的应了一声,继续向里面走着。 “你这……”玄武瞪着眼:“怎么会是没事呢?那西昭拷问你了?弟弟我去给你报仇!” “……没有。”祁言眼眶微红:“你别乱起哄。” 玄武第一次看见祁言红了眼,这个被他们都宠在手心里的哥哥,竟然被别人惹哭了?! “我定要与他拼个死活!” 说着,玄武就要提起长枪。 青龙及时阻止了他,转身看着祁言,神色微沉道:“你与我来。” 祁言点点头,被白虎拍了拍肩膀,跟在青龙的后面,进了血煞的书房。 血煞在屋中捏着眉心,见祁言进来,轻声道:“回来了?” 祁言看着血煞,突然感觉格外亲切:“哥哥……”一边唤着,眼泪便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血煞懵了,连忙站起身走过来,从袖中拿出手帕,温柔的替他擦拭眼泪:“你哭什么,若真是受了委屈,下次讨回来不就好了。” “不是受委屈。”祁言哭凄凄:“我、我好像……” “什么?”血煞没听清。 “我,好似喜欢上西昭了。” …… 青龙与血煞同时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哭得一脸委屈的祁言。 ——喜欢上?! 当冷漠盟主男主被掰弯 (13) 喜欢上的概念是什么?男子与女子之间心心相印、眉目传情,最后你情我愿、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之…… 在这封建的年代,一个男人说喜欢上了另一个男人,这是无法被接受与承认的。 “放肆!”血煞怒道:“想都别想!这是万万不能的!” “……你作甚这般严厉啊!”祁言憋了憋嘴:“我也不确认啊……” “既然没确认,那便好了。”青龙神色纠结地看着祁言:“打消这个念想。” 祁言瑟缩了半晌,终是点点头:“你们莫要太过操心,人家放我回来,就说明西昭根本没这个想法……你们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一下人家会不会因此对我们魔教产生误解。” 话落,血煞几不可见的顿了一下脚步。 这边舆论还没有消散,那边舆论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次不知道会将魔教说的如何不堪呢。 血煞心里绝望的安慰自己:不要焦虑,早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不是吗。 祁言离开书房后,血煞唤来白虎,命他派人看好祁言的寝房,只要他离开寝房,身边一定要有人跟随,将他的行踪随时汇报。 白虎退下后,血煞坐在虎皮主位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魔教已经把朱雀当做女儿来养了,从来不用他上战场,想吃什么想用什么,魔教内一定将他放在主位,就连血煞自己,都让他三分。 祁言在外受了委屈,血煞自然会替他讨回公道……只不过这次,情况很特殊。 既然无法从其他人那里入手,那便看好祁言,别让他在受到委屈不就好了…… 也许这是血煞想到的最完美的办法,但这对于后知后觉的祁言来说,叫做来自‘家长’的阻碍。 ——我家哥哥阻止我和情人见面肿么破!?急!在线等! 大概是被变相囚禁的五日后,祁言终于明白自己身后的那几个魔教跟屁虫是怎么回事了! “你们是不是把我的行踪告诉了教主?!”怒瞪着身后跪在地上的两个怂了吧唧的教众。祁言抓住正要飞走的信鸽,拿下绑在它腿上的小皮筒,里面是一张小巧的纸卷。祁言修长的手指将其轻轻捻开,阅读上面的墨字。 ——朱雀护法今日依旧清闲,并无任何怪异举动。【小字】:多吃了两碗饭。 祁言:“……”这是要搞事情啊?! “护法,您别生气……”一个教众颤颤的笑了:“教主担心您,叫小的们一定要看住您呢。” “荒唐!”祁言怒道:“这哪里是看住,明明是监视!” 话落,祁言就要气冲冲的去血煞那里问个清楚,怎奈被教众跪地拦住。 “护法您就饶了我们吧……”两个教众哭丧着脸:“要是让教主知道我们办事不利,还不把我们逐出教去,落个露宿街头的下场。” 祁言深知血煞的尿性,看了他们半晌,叹息一声:“罢了,这次便饶了你们!” 在祁言的怒视下,成功阻止了两人紧跟的脚步。微微踮脚,轻功跃起,不一会便消失在两个教众的视野里。 祁言觉得今天的自己可能是犯小人,不过是来到了城郊的一处山林中,便遇上了西昭……还有与他一起的冷黛鸢。 西昭与冷黛鸢对立而视,冷黛鸢一袭青绿色阑珊长裙,束起女子的发式,柳眉弯弯,笑起时风情万种;西昭依旧如往常一样,不论是衣着还是脸色。 两人的样子绝对不像是偷情,但来到这鸟不拉屎的树林里,祁言不明白两个人为什么会走到了一起。隐匿在山石之后,祁言偷听两人之间的对话。 “盟主大人,您真的不愿与我交易吗?”冷黛鸢轻笑着,似是怜悯般,道:“真是可惜了,我可以助你铲除魔教,你只不过需要给我一盟主夫人的身份而已。” “魔教我自会铲除,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西昭冷声道,不过话锋微转:“你怎知我要铲除魔教?” “别人被蒙在鼓里,我又怎会不探查清楚就来与你交易呢。”冷黛鸢自信的一笑:“前任魔教教主为了那失传秘籍,残杀你的父母……” “够了!”西昭眉心皱起,神色更加冰冷的看着冷黛鸢:“自以为是的人总会有报应。” 冷黛鸢一直神色自若的脸庞终于出现了龟裂。 “不会与你做任何交易。”放下一句话,西昭转身,欲先行离去。 “你就不怕吗?”冷黛鸢神色阴狠的喊出声:“我冷黛鸢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就不会失手!” 威胁的喊出声,冷黛鸢轻笑着,道:“若是被魔教的那位知道,你对他有着……” “在这里杀了你,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到我。” 西昭的声音,仿佛冬日里的寒风,吹在冷水之上,凝结成冰柱,透着刺骨的冰寒。 冷黛鸢顿了顿,神色虽不甘,却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两人算是不欢而散,待他们离开后,祁言从山石后面走出来,神色复杂的看着西昭离开的方向。 ——系统,请问你修好了吗?我现在急需你的帮助! 西昭太过冷清,冷清的让祁言琢磨不透,甚至有种是时候应该放弃的错觉。 偷听了两人的谈话,祁言只觉得更加惘然。 回到了魔教,祁言回到自己寝房,就看见了坐在主位上的血煞,和脸上透着幸灾乐祸的玄武。 见祁言回来,血煞冷着脸问道:“你去哪了?” “……没去哪。”祁言闷闷的哼了一声,就听见血煞啪的一声将茶杯摔在了桌子上。 “我再问一边,你去哪了。” 祁言知道血煞是生气了,瑟缩着肩膀,祁言如实道:“去了城郊的山林边。” “去那做甚。” “没做什么,就是坐在石头上看看风景。” 回想起冷黛鸢和西昭的谈话,祁言怔了怔,似是不经意般,脱口而出。 “我们魔教……与武林盟的仇,是如何结下的?” 玄武诧异的抬起头看了祁言一眼,又转头去看血煞,只见他凝望着祁言迷茫的脸庞,半晌没有说话。 良久,血煞的声音空度无灵的响起在房间之中。 “弑父杀母,血海深仇。” 新年特辑:祁小受的攻略心得 2017,辞旧迎新,今天是2017年1月1日,直至今日,本文正式连载约六个月。 大家对剧中人物充满了喜爱,同样的,娘娘对自己儿子也是爱的不要不要的~。不知道平时的小剧场大家看够没有~今天咱们就来个大剧场,我看行哦! 【娘娘】:作为本次的采访者,在这里,我要对看到这里的孩子说一声:谢谢。 【祁言】:谢谢大家,看到我被ooxx这么多次,爱上我了没? 【娘娘】:儿子!新的一年要优雅不要污! 【祁言】:论污我比不上你……还有别叫我儿子,显得我很小一样。 【娘娘】:你是我的产物!你是我的儿子!儿子儿子儿子儿子儿子儿子儿子…… 【祁言】:……mdzz。 【娘娘】:咳咳,废话不多说。本次的采访,主要以我家儿子——祁言的本性,来进行更加深层次的采访与攻略心得,看了那么多世界的你们,想知道每次攻略,我家儿子自身的感觉到底是怎么样的吗? 【祁言】:废话少说赶紧采,哪有人迎合你啊。 【娘娘】:……真不给面子。好吧,今天的第一个问题:儿子你在第一个世界攻略的时候,曾经为了营造若即若离的效果跑了几月,请问……那几个月你游历的钱是哪来的? 【祁言】:……exm?!【黑人问号???】 【娘娘】:快回答!快说你那钱是哪来的?别说我给的,我可没有那么多的钱。 【祁言】:……投资来的吧。话说好不容易一次的大剧场,你就不能问点大家爱看的?肉渣什么的也好啊,你就真的这么缺描写? 【娘娘】:儿子你吐槽的太快了,我听不见。好的,我们来进行第二个问题。 ——与洛寒第一次圈圈叉叉的时候,你是真的爽到了吗? 【祁言】:……你这个问题问的有缺陷,第一次圈圈叉叉,只能说带着兴奋和窃喜,因为与喜欢的人在一起,其他就不会在意那么多了。 【洛寒】:话题突然之间变污了。 【祁言】:窝草你怎么突然冒出来了?这还可以友情客串?!(震惊脸) 【洛寒】:我是嘉宾。(淡定) 【娘娘】:对的,这是我第一个世界的大儿子攻。 【祁言】:……这种事为什么不先跟我讲一讲?通知一声也好啊! 【娘娘】:这是惊喜。 【洛寒】:惊喜。 【祁言】:……惊喜个屁。 【洛寒】:(欺身上前,法式热吻。结束之后,淡定脸)惊喜吗? 【祁言】:……滚吧。 【娘娘】:我刚才什么都没看见,好了,我们来进行下一个问题。 ——被风阳傲囚禁的时候,你想过跳楼吗? 【祁言】:如果是宿主本身的想法,那肯定是想死很多次了……但如果是我,我觉得风阳傲就是个傻叉……爱一个人怎么可能选择囚禁呢?还做的那么绝!对外宣称人死了啊喂! 【风阳傲】:……嗯,这的确是个问题。(沉思摸下巴) 【祁言】:你怎么也来了?! 【风阳傲】:邀请我来的,看见我,开心吗?(邪气勾唇) 【祁言】:开心……(条件反射) 【风阳傲】:我也开心。 【娘娘】:好的,我又什么都没看见,下一个问题! ——第一次身为青楼老板的感觉? 【祁言】:胭脂水粉味儿呛鼻子,所以我让濮阳铮赶紧把我赎回家了。 【娘娘】:对的,这个濮阳铮是最有发言权的了。 【祁言】:……他不会也来了吧? 【濮阳铮】:嗯,从青楼赎人是第一次,赎男人也是第一次。 【祁言】:你莫不是后悔了? 【濮阳铮】:(拥抱)万幸、有幸、得之我幸。 【娘娘】:虽然不知道你们烦不烦我,但是我们要进行下一个问题了233333。 ——落在末日时,你的内心想法。 【祁言】:如同日了狗一样。 【康曳】:……不开心吗?(捏着祁言衣角) 【祁言】:(被小狗般的眼神闪瞎)开心死了,来,摸个头。 ——第一次身为其他物种,有什么不适应的吗? 【祁言】:我本身喜欢雨天,但非常矛盾的是,我不太喜欢水。除了鱼尾有些不习惯之外,一开始一直在海洋里畅游,也让自己很是不愿。 【克里】:所以我把你囚禁在身边。 【祁言】:你已经算是风阳傲第二号了。 【克里】:哦不,不要在我的面前提其他男人。 ——np爽吗? 【祁言】: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应接不暇吗? 【蟒希】:知道。(邪魅笑) 【施昂】:每一次言满足我们的时候不就是应接不暇吗? 【路尔】:对,我也这么觉得。 【保泽】:既然不确定,那下次再试试好了。 ——扮演蠢萌的秘诀是什么? 【祁言】:就是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让我做什么我给你理解成相反的意思。说好听点叫蠢萌,说难听点就叫逼死强迫症! 【楼骨修】:快点回来,敖轮等你喂呢。 【祁言】:你走开,今天老子是主角!谁都的靠边站!不喂! 【楼骨修】:你说什么?(眯眼) 【祁言】:准备好两桶肉,一会等我回去喂。 ——有没有想过作为一个演员活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天? 【祁言】:我觉得我现在就是个演员,但与电视剧、电影不一样的是,我演绎的是每一生。 【娘娘】:这句话说得太好了,虽说是快穿,但平心而论,祁言的每一生,都在他的真心上演绎。 【郁空景】:my love。 【祁言】:这次诱受的一生我觉得我非常成功。 【郁空景】:感谢my love这一生是一个诱受。 【祁言】:你污,还渣。 【郁空景】:污我承认,渣我认错! ——网游好玩吗? 【祁言】:我本身不爱玩游戏,但是游戏真的能给人很多的震撼与感动。 【萧逸】:游戏要适可而止哦,毕竟不是谁都能遇见真爱。 【祁言】:……今天我是主角,拒绝虐狗,17年的第一天你们出来干什么! 【萧逸】:因为是第一天,所以想香一个,么么。 ——被sm的时候有没有点小兴奋呢? 【祁言】:那是被拷问!少在那sm!! 【白皓】:亲爱的恼羞成怒了哦。 【祁言】:你被我晾的还不够是不是?还想要再等几年? 【白皓】:嘛,我可以把你关起来,让你只属于我。 【祁言】:你这招前面有两个人都玩剩下的…… 【白皓】:(眯眼)情敌很多哦。 【娘娘】:是挺多,但是除了今天,你们这辈子也碰不上面。 虽然不想结束,但是一晃这么久过去,娘娘已经开了这么多的世界坑了。今天让大家温故一下以往的世界,算是一个小特辑吧! 大概还有一个世界,这篇快穿就要完结了哦。 下一篇快穿等着你们,继续约吗? 唉唉唉干嘛说的好像马上要完结了呢!放心吧!过几天的最后一个世界一定最精彩! 明天更新依旧继续哦~今天在这里,祝大家新的一年,幸福快乐! 【祁言】:元旦快乐,新年快乐哦。(比心) 当冷漠盟主男主被掰弯(14) ——弑父杀母,血海深仇。 怪不得,冷黛鸢查到了过往却口无遮拦,触碰了西昭的底线。 祁言从来不觉得,他和西昭之前有什么阻碍……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的错的离谱。 在攻略的基础上,难道不是以这个世界为中心吗?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将有着血海深仇的对敌,变作喜欢自己的人? “原来是真的……”祁言喃喃着,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血煞目光深邃,似是怀念、又似追忆般,想起当年,老教主带着他,血洗西家,只为夺得一本失传秘籍。无辜的人,无辜的生命,无辜的一切。 血煞也曾疑惑,为了一本秘籍,当真值得做得如此决绝吗? 直到他当上了盟主,才知道,什么叫做在其职谋其位。若不得那秘籍,被武林盟庇佑拥护的西家,就会用那失传的绝学,来对付魔教。到时候,依旧是血流成河。 要么,他们死;要么,自己死。 “哥哥……” 清浅的声音突然唤回他的思绪,血煞看过去,对上一张惘然却流泪的脸。 血煞眼眸睁大,上前两步,无措的抬起头,却又无奈的放下:“你哭什么,不论发生什么都与你无关,你又何必哭成这样?” “哭?”祁言的声音透着一丝迷惑,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触碰到一抹湿润:“……我竟然,在哭……?” “你到底是怎么了?!”血煞见他这副模样,心里也不好受:“莫不是真的与那西昭——” “哥哥。”红纱男子的声音变的委屈至极:“我真的……好喜欢他呀……” 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祁言用手背抹着眼泪,却止不住那喷涌似泉的泪珠。 “我好喜欢他,可是没办法,不能在一起……”祁言止不住的抽泣。 “怎么办呀,我该如何做,才能不去想、不去怀念呢?哥哥,你教教我吧。” 教教我该怎么做,才能遗忘一切,把这一切事情,当做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呢? …… 祁言再次被血煞关起来了,不过这次,是他自己要求的。 祁言的这副状态,让血煞与青龙等人都担忧至极。但是思来想去,也只有关着他,才能让他看清自己,也将这段突如其来的感情抑制住。 血煞觉得,祁言变成这样,是他的错,如果当初他没有应准祁言去处理这件事,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意外发生。虽然说起来很怪,但是祁言,是被魔教宠大的。 血煞从来没想从祁言这里得到什么,或者需要祁言为自己做什么。 或许,真的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边关城,武林盟内。西昭接过密信,打开之后,里面的内容让他的眉心深深皱起。 ……怎么会被软禁?按正理说,不应该啊。 “我们探听的范围也有限,只知道最初,魔教教主只是派人跟着朱雀。后来,朱雀似是跑了一次,被抓回来之后软禁在屋中,目前为止已有十多日未曾出门了。” “继续。”西昭将密信放下,目光落在手中的茶杯上,目光深邃。 “每日的吃食由魔教的婢女送进去,一日三餐,只不过感觉……这朱雀吃的似是没有以前多了。”没以前多,但是还吃着呢。 想起那人儿嗜吃如命的模样,西昭眼里闪过一丝惆怅。 “还有一件事。”密探神色微微闪烁,似是纠结般说道:“前几日来盟里的那个公子,实则是当朝冷将军的独女。传闻她痴傻丑陋,可瞧她的模样并非如此。另外……” “什么?” “似乎有皇家的势力正在寻找她,并非一股势力,皇上与王爷的势力都在秘密地打探着她的消息。另外我们还注意到丞相府的人也在寻找这位大小姐。” 西昭神色淡然,仿佛密探所说的已是他心中之事一般。 良久,西昭挥挥手,密探识趣的退下。 比起冷黛鸢这个人,现在更让西昭烦心的,还是魔教内部的事。 有一点,他和血煞想的是一样的……那就是不管将来如何,都不要把祁言拉进这个漩涡中。 不过现在,魔教的态度就让他极其不满了。 眸光微沉,似是下定决心般,西昭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 暴风雨前的海面,永远都宁静的没有一丝颤动。 …… [系统遭到恶意入侵,现在已修复完毕。] [系统已恢复正常使用,请宿主选择现在的状态。] [离开本世界or继续留在本世界。] 修复之后的系统让祁言困惑不已。 “什么叫做离开?我的攻略任务已经完成了?”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75,当前已达到修改后的目标好感度,宿主可以选择离开或留下。] “……75就已经算是完成了?你修改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请宿主选择离开或留下。] 系统变得越发冷硬了,虽然本来就知道它是一个机器、一串乱码,但祁言还是有些不舒服。 “我选择留下。” 虽然攻略的系统改了,但是祁言的内心还没改呢。强迫症,不到一百不走! 一连在房间里待了一月有余,祁言终于憋不住,从房间里出来了。 他出来的那天,凡是看见他的魔教教众与女婢都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而且传播速度极快,几乎在几分钟后,魔教所有人都知道他‘出关’了。 来到血煞的书房,祁言被告知教主出去办事了,晌午之后才能回来。 继续在魔教晃悠了一圈,祁言来到青龙这里,坐在一边,看他修长的手指握住毛笔,在本册上记录着魔教的每一笔开销。 “想通了?”青龙冷淡的声音响起,语气与西昭倒有那么几分相似。 “没有。”祁言的声音也淡淡的:“我想……去问问西昭。” 青龙的眉心皱起:“我定不会让你出这魔教的大门。” “若是没说清楚,我这辈子都不会放下的。”祁言眸光闪了闪:“就算是为了死心,我也要去问一问。” 青龙看他半晌,终究是叹息。 当冷漠盟主男主被掰弯(15) 趁着血煞出门办事之际,祁言在青龙的默许下,偷偷的跑了出去。 再次来到边关城,没了最初的惬意与玩心,倒是多了几分忐忑。 熟门熟路地来到武林盟的府邸,在这里,祁言遇见了许久未曾谋面的冷黛鸢。 恢复女儿装扮的冷黛鸢看见祁言也是惊讶了一瞬,随即便一脸嘲讽的看着他:“你来做甚?” 祁言语气也很冲,冲她嚷嚷:“与你何干?!再说,你又来作甚?还嫌西昭不够烦你吗?” 冷黛鸢神色一凛:“我等身份尊贵,岂能容你说三道四?!” “身份尊贵?”祁言轻笑一声,翻个白眼:“倒贴的人能尊贵到哪里去呢?指不定是嘴巴太毒嫁不出去,却总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 “你——!” “你们!在武林盟门前嚷什么嚷!”两个侍卫一样的人走出来,手竖长枪,身材魁梧:“赶紧走开,否则别怪我手中的长枪无情!” 祁言咳了咳,刚想说什么,就听见一旁的冷黛鸢怒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对我说话!” 两个侍卫见她这般蛮横,也怒了:“我们是武林盟的人!” “哼,不过是看门的一条狗,主人还没说话,就敢随便乱吠?”冷黛鸢不愧是二十一世纪的人,说起话来不带脏字,却把人气的颤抖。 “你个臭丫头——!”一魁梧侍卫怒吼着就要攻过来,却被另一个侍卫拉住了。 “等等,你看她是不是……”两人小声嘀咕了半晌,最终瞪着冷黛鸢,道:“你且进去吧。” 冷黛鸢冷笑一声,看向两人的目光如同看着一件死物。 ——等我做了盟主夫人,有你们好受的! 冷黛鸢进去后,祁言勾着脖子,眼巴巴的看着两名侍卫:“唉,我要见你们盟主。” “我们盟主现在有事,不见客。” “你去通报一下吧,万一你们盟主要见我呢……”祁言道:“你就跟他说要见他的人是祁言。” 两名侍卫丝毫没有所动,直直的站在门口:“我们盟主吩咐了,今日不见客!” “那、那个女人不是都进去了吗!”祁言叫道:“她那般无理取闹你们还让她进去了呢!” “那是我们武林盟的客人。”魁梧大汉瞪着他:“你再纠缠下去,我就动手了!” 祁言缩了缩,转身愤愤离去。 ——凭什么她冷黛鸢是客人,而他就是外人啊?!那冷黛鸢明显就是带着目的的,哪里比得上他满腔热血与真心,却被人拒之门外! 找了一家酒馆,祁言叫了两坛上好佳酿,配上几个小菜,自己独饮起来。 ……这算是,借酒消愁吧。 身边的客官走了一桌又一桌,小二见祁言闷头喝酒,也没有别的意思,心道是此人必定遇上愁心事儿了……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85] 迷迷糊糊间,系统的声音响起。 祁言脸颊通红,双眼发愣,直直的看向桌对面那一抹熟悉的人影。 “……西昭?” 西昭手握茶杯,轻抿一口清茶:“嗯。” “你个坏蛋。”祁言闷哼一声:“不让我进门的是不是你?果然,我哥哥说的是对的,你肯定是烦死我了,不然怎么会不让我进门?” “没有烦你。” “胡说!你明明就有!”祁言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刚准备干了,就被一双带有竹香味儿的手给拦下了。 “莫要再喝了,你已经醉了。” “我没醉!”祁言叫道:“你走开!让我喝酒!” “为何喝酒?”西昭没有听他的话,而是强硬的抢下酒碗。 祁言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委屈的耸了耸鼻尖:“心情不妙,自然是喝酒消愁了!” “怨我没有将你迎进门?那不过是侍卫守着命令罢了,我已罚他们月钱。” “谁管侍卫不侍卫的……”祁言抬起头,看着西昭:“你干嘛让那个女人进,却不让我进?” 似是抱怨又似认真的话语让西昭的手一顿,沉默着没有说话。 祁言心里发凉:“你要娶她了?” 西昭喝下茶杯中的茶:“并无此意。” “那就是要和她做那个什么交易了是不是?”祁言哭丧着脸,向西昭求证。 西昭给自己倒了杯茶,将那空了的茶杯填满:“嗯。” “那不还是娶她吗……”祁言颓废的垂下头,思绪迷乱,头痛欲裂。 西昭没有说话,而是将满杯的茶杯放下,站起身,绕到祁言的身后,揽着他的肩膀将他带起来。 “你做什么,放开我……” “回府,你需要休息。” “不!我要继续喝!”祁言开始挣扎:“我心中烦乱,就要喝酒!” 西昭敌不过他耍酒疯,只要点了他的睡穴,在他昏软倒下的时候,将他打横抱起。 这人真是瘦的没边儿了。 抱着祁言回了武林盟,对上门口侍卫震惊的目光,西昭摇摇头,轻声道:“下去领罚。” 两个侍卫似是明白了什么,默默的应了下来。 来到祁言原本住的那个院子,西昭用脚踹开门,小心的抱着祁言进到厢房内,将他放到床上躺好,脱了鞋子与外衣,最后替他盖上被子。 凝望着祁言红润的睡颜,西昭叹息。 转身来到门外,对着等候的婢女道:“弄完醒酒汤。” “是。”婢女恭敬的退下。 西昭关了门,折回来,坐在床边。 指腹轻轻落在祁言的脸庞,那冰凉滑嫩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微红的脸颊不热,透着一股发自内心的凉意。 “真是……闹腾。” 西昭呢喃着,眼中却带着自己都不曾发现的宠溺与柔和。 手指微转,在睡穴上轻轻一点,祁言便有悠悠转醒的架势。 酒劲儿还没过,醒来之后的祁言看周围变了样,没有酒也没有菜,一时间闹翻了天。 “你作甚不让我喝酒?!我又不花你的银子!” “你是坏人!我要找我家哥哥给我买酒喝!” “你不是西昭,西昭肯定不会答应那个女人!” …… 从床上坐起来,祁言的嘴就没歇着,扯着嗓子在那里耍酒疯。西昭就静静地坐在旁边,看他迷迷糊糊对着一个方向乱叫,却一声也没对着自己。 轻笑一声,西昭站起来:“不要叫了,其他人都睡了。” “我就要叫!” “当真?” “当真!” “罢了……” 话落,祁言便感觉自己后脑被固定住,接着,眼前一黑,嘴上便被柔软冰凉的唇堵上了。 当冷漠盟主男主被掰弯(16) 柔软冰凉的触感在唇上蔓延开来,祁言泛着水光的眼睛迷茫的倒映出西昭的俊颜。 轻轻捻转,西昭固定着祁言的后脑,浅吻细啄,不带任何情谷欠色彩。 ——为什么被吻了,明明是两个男人吧? 眼里氤氲出点点泪光,祁言双手颤抖着将西昭推开。 “为什么亲我……”祁言的眼里满是落寞:“你我不都是男子吗。” 西昭垂眸,借着月光洒下的柔和光芒,看着祁言无比失落的样子,淡淡道:“是又如何。” “男子与男子,怎会被世人接受……”祁言继续哀怨道:“我哥哥说,让我放弃……” “放弃什么?” “……”让我放弃对你的感情,让我不要喜欢你、牵挂你…… 祁言抬眼,看着西昭淡漠的神情,张了张嘴,终是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也许他毫不在乎吧。既然不在乎,自己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其实烦恼的,就只有自己一个人罢了。 “你别这样待我了。”祁言掀开被子,作势要下地:“这样只会让我越来越困扰。” 西昭的目光依旧淡漠,看着祁言悲伤落寞的样子,叹息着伸出手,将他按回了床上。 “你醉了,今日的话我便当做没有听过。” 替他掩上被角,西昭转身,正巧婢女端来了醒酒汤。西昭接过汤碗与汤匙,轻舀起一勺,吹了吹,喂到祁言的嘴边:“喝了醒酒汤,头便不痛了。” 祁言愣愣的张嘴,喝下了醒酒汤。 这醒酒汤的滋味,祁言一点也尝不出,整颗心都扑在了如此温柔的西昭身上,无法自拔。 就算是梦境与虚幻,让他永远沉浸在此刻,无法醒来才好。 “你是真的吧……”祁言突然问道,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可不可以碰你一下?” 西昭知道,他喝醉了,不知道脑子在想些什么……可是这样的祈求,让他无法拒绝,更加心疼不已。 握住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西昭轻叹一声:“感觉到了?” 下一秒,祁言眼角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是真的……” “哭什么。”西昭伸手去擦拭他的眼泪:“我若在这,还能是假的?” 祁言握住他的另一只手,紧紧的,不松开。西昭无奈,就这样陪着他,直到他缓缓入睡,均匀的呼吸延绵起伏,清浅地似小孩子一般。 西昭看着他的脸颊,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与纠结。第一次,在困惑,到底要不要与魔教为敌。 血海深仇还未报,他怎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父母?那前任教主冷血无情,杀人如麻,为了那失传秘籍竟血洗他西家满门!这等大仇,岂能不报? 收回被祁言攥住的手,西昭叹口气,捏着眉心,额头发胀不已。 第二日一早,祁言晕晕乎乎的睁开眼,头痛的不得了,皱着眉头坐起来,祁言看着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一时间有些无措。 缓了一会,待祁言看清楚这是哪里的时候,西昭已经推门而入了。 “醒了?”透着冷清的话语蓦地响起,祁言迅速看过来。 目光落在西昭身上,祁言抿了抿唇:“嗯……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昨夜喝醉了酒。”西昭挥袖坐在木椅上:“快些洗漱,过来用早膳。” 话落,门外便走进来一排婢女,手里端着早膳,整齐地摆放在桌子上以后,又无声的退下。 武林盟的婢女好像都是这般,不愿说话,只是默默做事。因为悄无声响,让祁言好几次误认为这武林盟中根本没有婢女。 穿了衣裳,洗漱完毕,祁言坐在西昭旁边的位置上,对着满桌的食物,却没有动作。 他原来也是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似乎没有变过。 西昭拿起筷子,加了一块杏仁糕放在他的碟子中。 祁言看着那美味的杏仁糕,没有一点食欲。 “怎么不吃?”西昭冷清的声音响起。 祁言抿着唇:“昨夜,谢谢你。 西昭放下筷子,看着他,似乎在等他下面的话。 稍稍对上他的目光,祁言就迅速的移开视线:“定是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吧。” “是添了不少麻烦。” 祁言脸色一红,神色窘迫:“那、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昨夜醉酒,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 “……你这般淡定作甚!” “你要我如何?” 祁言大声叫道,似是在掩饰自己的尴尬;“我做些什么,来还了你这人情如何!” 西昭重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随意。” 祁言低了低头,也拿起筷子,用起了早膳。 这日的日光不亮,被飘白的云彩衬托出一丝柔和。蓝空一片,就算是站在艳阳之下,也不会觉得刺眼与慌热。 用过早膳,祁言便想着寻个理由告辞了……毕竟昨晚他虽然生了闷气去喝酒,但是醉酒之后发生的事情,真是一丁点都没有印象! 看着西昭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祁言心中笃定自己做了什么惹人发笑的事情! 与其留在这里窘迫尴尬,不如先行离开,等着有空,再来表述自己的心意也不迟。 “你想要走?” 对于祁言的告辞,西昭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奇怪。 祁言也被这与其弄得极其不自在,道:“我要离开,不是正常的很吗?” “嗯,确是正常。”西昭点点头,拿起笔,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祁言在原地站了半晌,更加尴尬了。 ——所以你倒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啊!写什么写赶紧看看老子啊! “看起来你很忙,我先行告辞了……” “慢着。”西昭突然叫住他,从案台下面拿出一封好的信封:“将这个交与血煞。” 祁言一愣,不解道:“你给血煞写了信?” “交给他就好。”西昭将信放在桌案上,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祁言沉默了半晌,拿起信封,离开了书房。 ——武林盟主给魔教教主写了一封信,还让魔教护法带回去给魔教教主看……现在的世道原来已经如此的太平安乐了吗? 回魔教的路上,祁言无语的想着。 不过,既然是西昭要求的,他会帮忙做到。 当冷漠盟主男主被掰弯(17) 回到魔教之时,自然少不了血煞的满腔怒火与惩罚。 “今日你就在这里给我面壁!”血煞怒道,祁言憋着嘴站在朱红的石柱前,看着上面坑坑巴巴不均匀的地方,无比委屈…… 又面壁,出个事他就得面壁……这个破柱子他都盯几次了?每次犯错误都被罚面‘柱子’。 青龙的余光瞄到他怀中的信封,眉梢轻挑:“那是什么?” 祁言一愣,反射性的捂住自己的胸口:“什么都没有!”祁言准备自己先看一看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反应让血煞凌厉的目光瞬间刺了过来:“什么东西?拿出来!” 祁言憋着嘴,闷哼一声,从怀里拿出那信封:“就是一封信……” “给我。”血煞看着他,眼里带着不容挑衅的威严。 是了,面对严肃的血煞的时候,祁言还是胆颤,毕竟人家是除了是竹马,也是教主啊。 将信封递过去,祁言解释道:“这是西昭让我给你的……” “你又去找西昭了?!”话还没说完,就被血煞异常严厉的声音打断了:“你怎么这般不省心?我不让你去,你偏偏要去,现在还带回来他给的书信?” 说着,血煞作势就要将那封信撕了。 祁言见状连忙扑过来,趁着血煞不备时将信封抢了回来。 “哥哥你做甚撕人家书信啊!那西昭给你书信自然是有事想与你说起,你这般撕了,岂不是太不尊重人了!” 血煞一听,更加气愤了:“尊重他?!”血煞气的深吸几口气,对上祁言异常倔强的眼神,又不知该如何说教他。转头,血煞对着青龙道:“朱雀以下犯上,将他关进青竹林三月,不得任何人接近他!” 青龙一怔,神色惊讶:“教主,这……” “不许求情!”血煞怒喝一声,青龙应声,眉心轻轻蹙起。 青竹林是魔教的一处偏僻不好寻的地方,通常用来软禁罪人。此时血煞下此命令,将祁言关进青竹林,想必也是气急了。 “你要把我关进青竹林?!”祁安满脸的不可置信:“那里冷飕飕的,还偏远!连个人气儿都没有,你还不让别人去探望我!是不是下一个命令就是不给我饭吃然后饿死我啊!” 血煞冷哼一声,挥袖转身:“还不将他待下去!” 青龙知道,此时求情必定只会火上浇油,不如暂缓一阵,让祁言吃一两天的苦头再求情,也好让血煞心软,将祁言放出。 来到祁言身边,青龙对他摇摇头:“走吧。” 祁言鼻尖微红,眼角也氤氲着委屈的泪珠:“走就走!哼!” 魔教的朱雀护法被关进青竹林的事情在短短一天之内就传开了,不止魔教的人,武林盟的人也是打探的一清二楚。 “盟主!趁魔教内乱之时杀他个措手不及,对我们来说是极为有利的!” 武林盟的乔长老摸着胡须道,眼中一片精光,有着历经沧桑的智慧与身手。 “是啊,盟主!此刻攻上魔教总坛,定会士气大增!”杨长老与乔长老是一路人,自然附和。 “我觉得不妥。”刘夫人摇摇头:“万一这是一个陷阱,那么我们必定会成为瓮中之鳖。” “魔教人哪里想得到那么多!”杨长老轻喝一声,嘲讽意味十足。 “谁敢保证这不是一个陷阱?” “要我说,静观其变是最好的战略,敌不动我不懂,敌动我也有应对的计策。” “哼,我看你是胆小如鼠。” …… 长老与同盟们七嘴八舌的争论起来,主位上的西昭无言的看着这种情况,置身事外。 似是看出他的冷淡,争论的声音开始渐渐变小,最后沉寂下来。 “盟主,您意下如何?”刘夫人询问道。 西昭的目光扫过在座各位的脸上,片刻后,沉声道:“攻上魔教。” “这万万不可啊……” “老夫必定跟随盟主征战四方,至死不渝!” 西昭对上刘夫人不赞同的眼神,轻声道:“这次不是陷阱,但是魔教也不会坐以待毙。” 魔教怎么会在知道讯息之后安静的等着武林盟攻上总坛呢?如果他没猜错,这场大战应该是在魔教与边关成之外打响。 如果是在外面打响战争,那么就不存在陷阱的问题了。 “盟主,恕我直言。”刘夫人轻叹一声:“自从五年前,魔教前任魔头逝世,新教主上位,这魔教便消停了不少。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大多都是由上一任魔教魔头那里流传下来的。老妇疑惑,若是这般,我们与魔教对敌又有何意义?” 西昭斟茶的动作一顿,久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身边的暗卫见状,识相的站出来,道:“已经晌午了,盟主已设宴宴请各位长老与同盟,还请移驾偏堂用膳。” 被暗卫一提,其他人倒是真的觉得饿了,腹中空落落的感觉并不好,一想到偏堂满是美食佳肴,一颗心都在那一瞬间扑了过去。 刘夫人轻轻叹息,终是没有追问下去。 众人离开后,西昭坐在位置上,久久没有回神。 刘夫人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作恶多端’、‘杀人如麻’、‘邪恶可怖’这些词汇都是用来形容魔教……前任教主的。 那任教主,真的无法让世人去原谅。 但是现任教主做了什么呢?细数来,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让人铭记心头的恶行。 魔教不知何时开始从商,商业线遍布王朝:酒馆、客栈、酒楼、青楼、织染坊、成衣坊…… 青龙与白虎操持魔教内外,非要说来,也只有血煞和玄武才是魔教的‘打手’。 这样的魔教,有什么让人可恨的地方? 西昭也迷茫了。 那他呢?报仇难道不应该吗?血海深仇,谁来理解他内心的痛苦? “盟主,冷姑娘求见。” 西昭闭着的眼没有挣开:“不见。” “冷姑娘说……她来跟您谈谈攻上魔教之事。” 西昭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透着一丝凉意:“不见。告诉她,此时再也与她无关了。” 暗卫应声退下。 西昭轻呼出一口气,站起身,负手而立。 ——既然祁言不喜欢,那他就不会与这个女人有瓜葛。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90] 当冷漠盟主男主被掰弯(18) 青竹林内,清雅小筑,遍布四周的围栏和篱笆,爬山虎攀爬地到处都是。远处看是一栋别致的小屋,近了看却凭空升起一股阴森恐惧之气。 祁言一袭红衣在这片青绿中格格不入,失落的坐在竹椅上,祁言觉得自己俨然就是一颗凄凉的小白菜。 “我就说,言哥你被关在青竹林,肯定别有一番喜感。”玄武穿过围栏,趴在竹屋的窗口上,对着祁言嬉皮笑脸道。 见他幸灾乐祸,祁言瞪他:“你走开!教主说了,不许任何人来看我!” “哎?你还真生气了啊。”玄武道:“教主也就是正在气头上才那般口不择言的,等气消了,肯定会放言哥你出来的。” “他放我出去与我就要出去?!”祁言来劲儿了:“我还偏偏不出去了呢!” 玄武翻个白眼:“你这不是跟自己较劲嘛。” “你赶紧给我走!这里不欢迎你!”祁言叫了一声,然后把窗户啪的一声合上了。 被拒之门外的玄武摸了摸自己被碰红的鼻尖,无语的转身离去。 虽然身处绝境,但祁言也不能自己先颓废。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熬过这三个月才行。 也不知道这三个月外面会发生什么,西昭会不会想通了,然后来找自己…… 虽说血煞下了命令不让任何人来探望他,但是当晚,白虎还是偷偷地来了一趟,给他带了食盒和被褥。 “青竹林的晚上可凉着呢,你定要盖紧了被子,不要受凉。”白虎看着狼吞虎咽的祁言,微微叹息:“你说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那西昭。他与我们注定是敌人,你还有什么可以期待的?” 吃东西的动作一顿,祁言闷闷的咀嚼着口中的食物:“没办法啊,就是喜欢上了嘛……” “即便是不被祝福,你也一定要坚持下去吗?”白虎替他倒了杯暖茶:“小言,你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到底应不应该做。” “……可是,我不甘心。” “甘心?”白虎笑了笑:“有什么用呢。也许过几年你再去想,就会发现没有任何意义。” 放下手中的食物,祁言如同嚼蜡般,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然再也没有继续吃东西的欲望了。 白虎见状,深深地叹口气:“好吧,我不说了,你快些吃吧。明早会有婢女来给你送吃的。” “你又要走了?”祁言问道:“你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白虎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魔教之外,也不知道血煞安排他去做什么了,反正每次回来都是待那么几天,然后又走的没影儿了。 白虎摸摸祁言的头,没有回答他,而是道:“小言要想我啊。” 祁言不明所以,却还是点点头:“哥,你早些回来。” …… 白虎离开之后,祁言想了想,还是吃光了剩下的食物,然后合衣躺在竹床上,盖着白虎送来的被褥,看着顶帐上的薄纱怔怔出神。 夜里微凉,祁言盖着被子,却冷在心里。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夜。 - 一晃半月已过,祁言从一开始的变得越来越颓靡,就连大大咧咧的玄武每次来,都能看出祁言明显的精神变化。 也不知道怎么的,血煞一直都没有松口将祁言放出来,这让青龙与玄武也焦虑不已。 “哎,要我说,言哥你向教主服个软,说不准他就将你放出去了……” “如果你是来说风凉话的,那就请回吧,不送了。” 玄武叹息,这边也是个犟脾气。 两人都僵着不松口,青龙和玄武就算再着急也无计可施,最后只能等待时间把这件事情消磨成影。 之后又是半月多,玄武也不来看祁言了。祁言闷得发慌,玄武在这儿的时候,至少他还可以跟自己拌拌嘴,有点乐趣。 也不知道玄武跑哪去玩了,祁言无聊至极,每日写写竹书来打发时间。 这样的悠闲时光,终止在冷黛鸢的突然出现。 “呵,亏你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冷黛鸢怨恨的目光扫向祁言:“让所有人为你去死,很开心吧?” 祁言烦这个女人都快烦死了:“滚开,魔教重地也是你个女人可以随便乱闯的?” “你倒是来说起我了。”冷黛鸢冷笑道:“西昭为了你,攻上魔教总坛。你们魔教倒也不是吃素的,两方死伤无数,你却在这里写竹书!真是可笑至极!” “你胡说些什么!” “是不是胡说,你却看看不就知道了?”冷黛鸢眼里闪过一道阴狠:“不然你以为我是如何进入魔教总坛的?因为你们魔教几乎都空了啊!” 祁言心中震惊不已,他破开那大门上的绳索,无视走过来的冷黛鸢,几个飞身,飞向魔教中心。 ——只有寥寥的几个婢女,那些教众……都不在了。 难道冷黛鸢说的是真的?!可是……为什么是为了自己? 祁言不明白,落在一处,抓住一个婢女吼道:“他们在哪?!” 婢女被吓的一愣,呆呆道:“魔、魔教总坛的下面,边关城外的山林中……” 话落,眼前一闪,祁言便不见了。 ——刚刚那是朱雀护法吧……教主吩咐过,不能让朱雀护法知道啊! 武林盟与魔教发生碰撞,衍生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边关城与魔教总坛外的山林间展开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争。 魔教与武林盟,真正的打起来了。 祁言眉心紧蹙,用着最快的速度向山林中飞去,离得越近,声音听得便越大,所见的尸体越多…… 有魔教的服饰、武林盟的服饰…… 祁言心中忐忑不已,不知是为西昭,还是为血煞他们。 风中传来一道道气流,夹杂着真气与内里,祁言向着内力较重的方向飞去,没过一会便撞见了正在打斗中的西昭和血煞。 两人不亏是江湖上的高手,利剑出销,刀光剑影。 祁言落在一棵大树上,见两人打得起劲,根本没有插进去的余地。 ——他可不想做剑下冤魂啊! 当冷漠盟主男主被掰弯(完) 两人打得难舍难分,西昭的剑气已经伤到了血煞的脸颊,划出一道口子,流出鲜红的血液。 本就不想看见两人受伤的祁言见状更加着急了,也不管他们打得如何,跃下大树便用内力插了进去。 “你们俩别打了!” 西昭和血煞见突然闯进来一个人,连忙抑制住了内力,拼命的止住了即将飞出去的剑。 “你是呆子吗!”血煞看清楚来人是祁言,愤怒的叫道:“若是我刚才没有停下来,你现在就死了!” 祁言被吼得一愣,脚步不自觉的向西昭的方向挪了挪:“那不是看你们俩打起来了,我着急嘛!你看你的脸上都流血了……” “胡闹!切磋之时受伤都是小事,谁准你这般插进来的?!” 祁言垂头丧气,余光瞄到西昭的胳膊上的布料也被划破,鲜血染红了月白衣裳:“啊呀,你也流血了……你们怎的都这么拼命啊!打死了对方有什么好处?” “朱雀!回魔教去!”血煞道:“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 “有什么事就不能好好说吗!”祁言试图挽救:“你们之间又没有深仇大恨,就算杀了对方,你们又能如何?” 西昭淡漠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良久,竟挥剑指向祁言。 “让开。” 祁言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正对着自己的利剑,剑上反射出的银光似乎想要钻进他的眼睛。 “你……要杀了我?”声音颤抖着,祁言后退一步:“我不会让开。” 西昭眉心微蹙:“让开,这件事与你无关。” 西昭话已至此,就说明,不管他和魔教有再大的仇恨,也不会牵连到祁言。 血煞眼中闪过一丝庆幸,他上前两步,将祁言拉到自己的身后。 “你给我回魔教去!”血煞喝道:“这里的事情与你无关,莫要多管闲事!” 祁言没有理会血煞的话,而是直直的看着西昭,道:“你真的……要杀我?” 挥剑指向他的时候,那颗活蹦乱跳的心,似乎被冰霜冻结,无法呼吸。 就算……是假的,就算是为了让自己离开的激将法,祁言也无法接受,自己喜欢的人,将剑对准自己……这是多么让人心痛的一刻呢。 西昭似是逃避般别过了头。 祁言心中微凉,可他知道,西昭的本意不是这样。但即便是如此,他也不能就这样离开,任由血煞和西昭拼个你死我活。 血煞是他的亲人、哥哥,西昭是他喜欢的男人,谁出了事,最痛苦的都是他。 祁言不知道该如何了,他该怎么阻止,又能怎么阻止? 这时,远处跑来一个满身是血的魔教教众,喘着粗气,显然已经受伤了。 “教主!青龙护法被武林盟的人偷袭,现在受了重伤!陷入昏迷之中!” 血煞蓦地瞪大眼:“什么?!” “回教主,武林盟有后援,是朝廷的人!现在山林之外必定有成千上万的军队在等着围剿我们魔教啊!” 祁言一愣,不可置信的看向西昭,发现西昭此时也是紧蹙着眉头,眼中氤氲着不解。 “西昭,你这个卑鄙小人!”血煞怒喝一声,提起剑就准备与西昭大战。 西昭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话莫要乱说。” 祁言适时的拉住血煞,道:“哥哥,你且先听他如何说吧!” “我为何要听他解释!”血煞看着祁言,眼里满是怒火:“青龙此刻生死未卜,你竟然还帮着外人说话?” 一想到青龙,祁言也害怕了,他红着眼眶,道:“我也担心青龙……可……” “那便没有‘可是’了!”血煞挥开祁言。 祁言被盛怒中的血煞推得一个趔趄,被粗壮的树根绊倒在地,手心被擦伤,流出鲜红的血液。 痛的倒吸一口气,祁言不顾手上的伤口,再次向血煞拦去。 西昭看见祁言的伤口时心中一颤,见他还要继续阻拦,便对着血煞道:“我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今日就先作罢,待我查明了事情原委再来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西昭便欲转身离开。 祁言脑海中一闪:朝廷的军队……朝廷?冷黛鸢! “哥哥,是冷黛鸢!”祁言叫道:“就是她潜入魔教告诉我你们在此开战……” 还未彻底离去的西昭耳尖一动,迅速转身:“冷黛鸢?” “对,就是……” “是我又如何?” 旁边的林中突然传出一道熟悉的女声,血煞、祁言和西昭三人齐齐望去,一身劲装的冷黛鸢此刻手握长剑,颇有几分英气地向三人走来。 西昭眸光透着不悦与冷寒,“冷小姐这是何意?” 冷黛鸢冷笑一声:“我是什么意思你会不清楚吗?西昭,我是在帮你。” 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了。西昭皱起眉头:“我从不需要你的帮助,若冷小姐不准备撤兵,那就是在挑衅我武林盟的地位,我等必定全力诛之。” 冷黛鸢眸光闪烁,忽然抬起头,将手中的长剑指向祁言。 “你就是为了他对吧?!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他不过是个男人!你们就算在一起了又能怎么样?谁会接受?还不是像老鼠一样躲藏一生!” 西昭和血煞同时上前两步,挡在祁言的前面。 “你这女人真是放肆!”血煞眼里划过一丝阴冷:“当真欺我魔教无人?” “魔教教主血煞……”冷黛鸢的脸上升起一丝轻蔑:“虽不作恶多端,可也真是埋没了前任教主的名声,把这偌大的魔教硬生生变成了商家。” 血煞:“你真是——” “莫要冲动。”西昭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一丝警惕:“她的背后可是朝廷。” 冷黛鸢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嘴角牵起的弧度彰显着她的好心情。 “你们两人闲聊之际,还是先顾虑下身后吧。” 听到她的话,祁言心中大叫不妙,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后背突然传来一道尖锐的疼痛,痛的让人窒息! 感觉全身的温度都在流逝,仿佛血液被吸干,此时此刻,他只有一具躯干罢了。 祁言想要说话,可是却说不出来,耳边已经听不见声音,眼前只能看见血煞和西昭惊慌跑来的画面。接着,自己被西昭接在了怀里,他在喊着什么,可是祁言一点也听不见…… 真的……好痛。 没有办法呼吸,祁言还有好多话想说,可是说不出来,好焦急啊…… 眼角滑下眼泪,祁言看着西昭,伸出手,想要触碰他,可他的脸仿佛是天上的月亮,祁言没有力气够到…… ——怎么办呀,还有好多想说的话…… 西昭将他紧紧地抱在怀中,握住他的手,对着他说什么…… 这些他都感觉不到了。 不知……在喜欢的人怀中,是什么样的感觉。 一滴眼泪从西昭的眼中滑下,落在他的脸上…… 那应该是什么感觉?冰凉的吧……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00] [宿主是否脱离世界?] 祁言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麻木了…… 这是要死了吗? “系统,我要死了吗……” 祁言在心里问着。 [若宿主脱离本世界,将不会死亡。] “那我要是留下呢?” 还有很多话想要说啊。 [事在人为。] 这句话,意义非常。 良久,祁言的眼前发黑,已经看不见西昭和血煞的面容了。 “我想留下……就算是死了。” [是否立即脱离本世界?] ——否。 当冷漠盟主男主被掰弯(番外) 帝都265年,武林盟与魔教发生一场死伤无数的大战,最终以双方各自撤退为结局。 撤退的原因是什么?除了当天在场的人,其他谁也不知道。 之后的武林盟与魔教,似是互相看不见一般,不再敌对,也斩断了双方唯一有交际的那条线。 再是半年以后,武林盟宣布解散,盟主西昭归隐于世,让很多心仪对方的女子伤透了心。 魔教也开始逐渐清理门户,不再传授武艺,而是安心的做起了商家,产业遍布各地…… 好多人都在疑惑,当时的那场战争,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帝都257年,冷将军在守卫边疆之时被贼人暗箭所伤,神医吊命三日后,身亡。 冷家在帝都的身份一下子降了下来,以往笼络的人,此刻无一不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着冷大小姐独自一人撑起这偌大的家业。 丞相之子欲娶冷小姐为妻,怎奈丞相以死威胁,丞相之子拗不过老人,只有妥协着娶了新将军之女为妻,与冷小姐彻底划分界限。 成亲那日,听说冷小姐在将军府歇斯底里,大骂丞相之子乃渣人败类。 而后,皇上欲纳冷小姐为妃,冷小姐以不做帝王妾为由拒绝,转身应下了王爷的追求,将嫁与王爷为妻,成为那王府的王妃…… 原本举国同庆的时光,终结在新婚那天,王爷惨死在青楼某妓子房中为终。 一时间,冷小姐成了人人避之的寡妇,凄惨无比。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让人无法悦目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应接不暇。百姓们权当茶余饭后的笑话来讲,也难为了这些身份尊贵的人‘演’这一出。 帝都268年,贵妃在御花园撞见了以儿媳身份入宫为太后祝寿的冷王妃与皇上厮磨欢愉,这乱伦之事一时间惊动后宫。 然本应该以不守妇道的罪名浸猪笼的冷王妃,却在皇上的力保下,坐上了后宫婕妤之位。 传闻她趾高气昂、残忍多谋,多次陷害宫中有孕的嫔妃,甚至随随便便就处决了太监和婢女。皇后无法,只得交给太后。太后对此人更是厌恶至极,在多次与皇上沟通后,导致皇上对其也升起了几分不耐烦之意,所赐的荣宠也大大减少了不少。 可冷婕妤极其聪明,在多次的‘叙旧’之下,很快就重新获得了宠爱,从冷婕妤变成鸢妃、从鸢妃升为鸢贵妃,终于,在她精明的算计之下,为皇上诞下一子,即将取代无子的皇后。 那日,她嘴角勾着笑,心中畅快无比。 就算是历经磨难又如何?既然老天让她重生穿越,就说明,她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封后大典那日,皇上被暗箭射杀在龙椅之上。 冷黛鸢身着华丽凤袍,不可置信的看着死不瞑目的皇上。 ……她一生的努力与奋斗,在这一刻,全部化为泡影! 为什么会这样……她做错了什么?她只是想要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啊! 不!她还有筹码!她还有皇子……皇上还没有立太子,有皇子的后妃,都有可能成为太后…… 果然,最后的赢家还是她冷黛鸢。 但是,事与愿违。 当被下旨送入皇陵的时候,冷黛鸢疯了似的砸东西,她以死相逼,要见新帝。 冷黛鸢不明白,到底谁的皇子上了位,竟然要如此对她?就算自己的儿子不是新帝,也是王爷!王爷之母也是太妃,怎会入了皇陵? 当看见那个人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虽然我很不想来见你,但是,在你临死之前,让你明白些什么也好。” 那男人一身龙袍,嘴角噙着无比温和的弧度。 冷黛鸢看着他,瞠目结舌的指着他,整个人抖如糠筛。 “忘了说,我始终都是皇室血脉,此次回朝即位,不过是顺了太后她老人家的意。” “……你明明就是魔教的白虎……” “是啊,谁说不是呢。” 魔教消失依旧的白虎,此刻身着龙袍,叹息着摇摇头。 “我还是更喜欢做‘白虎’,怎奈你给我了机会,让我回来做了皇上……”顿了顿,他的声音虽柔,却透着刺骨的寒意:“朕若是皇上,你必死无疑。” “……我求求你!”冷黛鸢跪在地上,眼泪汪汪:“看在我给先帝诞下一子的份上,饶过我吧。就算给我安排在一个别院,一辈子也没有人来看我也好……求求你,真的求求你……” 白虎淡漠的看着跪在地上可怜的冷黛鸢,眼里闪过一丝嘲讽。 “五年了。”他的声音淡淡的:“你还记得五年前吗?你自以为是、自持自傲,以为注定能得到前任武林盟主西昭,勾引着皇兄替你派兵围剿魔教,杀我魔教弟子数不胜数……” 白虎闭上眼,似是不想回忆一般,却还是坚持道:“你阴险毒辣、暗箭伤人,杀我教朱雀护法——似我亲弟般的小言!这一切,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冷黛鸢愣愣的,那五年前的事,她早已没当做一回事了…… “你以为这五年是谁让你过的如此凄惨?”白虎轻笑一声:“冷将军是玄武杀之;丞相之子是朕进言不准娶你;青龙的新研制的毒药正巧试在了王爷身上;皇上是被朕故意带进来的血煞所杀……” “不、不要再说了……”冷黛鸢神色呆滞,整个人已经陷入了狂颠:“你不要再说了!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那个什么朱雀不是我杀的!你走开!走开!” 白虎眼里划过一丝欣慰,他不再去看冷黛鸢,转身离开了这曾经金碧堂皇的止箩宫。 “先帝的鸢贵妃疯了,派人将她送入皇陵,为朕那早去的皇兄守陵吧。” “是。” …… 皇宫中的天依旧湛蓝无比,仿佛没有因为换了皇上而发生任何变化。 坐在轿撵之上,白虎轻轻呼出一口气。 曾经为了什么离开皇宫,今日就为了什么回来。 兜兜转转,他还是……回来了。 - 青山绿水、农家竹园。草地上开遍了五颜六色的野花,伴随着水花拍打石头的声音,给这清净的山中小筑带来一丝别样的温暖。 西昭一袭白衣坐在木凳之上,微微闭目,静静地等着屋中的结果。 半晌后,青龙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恢复的很好,只不过距离醒来还得需要一些时日。” 西昭几不可闻的松口气,他看着青龙,郑重道:“多谢。” “不必了,我也是为了小言。”青龙从袖中拿出一张药方:“这是药浴的方子,你且每日午时为他浸泡清洗一次,十日后我会再来的。” 西昭接过药方,道:“嗯。” 两个冷清的人在一起注定没有什么可以相聊的话题。 青龙向院门的方向走了两步,似是想起什么一般,停住脚步,道:“他若好了,请飞鸽传书于血煞他们。” 西昭道:“自然。” 青龙放下心离开,西昭目送他走后,回到小筑之中,床上躺着的,便是一袭白色里衣的祁言。 西昭坐在床边,轻抚他苍白的脸颊,爱恋的目光黏在祁言的脸上,透着一丝柔意。 ——五年了,心脉皆有,却是一次也没醒来。这次,终是熬出头了吧。 “五年了,睡够了吧。” “快些醒来,我还有话未向你坦白。” ——还有一句‘我钟情于你’,你还没听到。 西昭叹息,拿起药方,起身到桌案那边,将药方手写了一份,飞鸽传书给他在外面的暗卫。 西昭没有看见,他起身后,床上的人睫毛微颤,手指也卷曲。 嗯,快要醒来了。 …… [当冷漠盟主男主被掰弯番外完] 当狂野海盗男主被掰弯(1) 全星纪元462年,一艘厄微星前往殊塔主星的物资飞船被大名鼎鼎的星际海盗萨莫德号劫持。飞船上的全部物资和人类全部被劫走。 “这萨莫德太欺负人了!”政府高层此刻愤愤道:“这一月不到,已经劫了两架载货飞船了!” “的确惹人讨厌,但是萨莫德的坐落星系也不知道在哪里,每次都会在宇宙中被甩掉。” “听说这次有殊塔主星的人在上面,可不可以定位呢?” “对啊!定位的话就可以知道了吧……” 高层们你一言我一语,坐在主位上的白发老人,此刻烦躁的皱起眉头。 “你们这些狗杂种给我闭嘴!” 一声令下,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即便是被叫了狗杂种。 白发老人艾西斯就是殊塔主星的首领,用人民的话来说,叫做总统官。 他神色不悦的扫了一圈,而后道:“去定位殊塔主星的人,不要露出马脚。” “是。”几个人应声离去,留下一众高官在会议室中大气不敢喘一声。 ——这就是殊塔主星,贵族与富人居住的行星。 祁言被绑住了手脚,封上嘴巴和眼睛,身为服务生的他,第一次遇见被劫持的情况,很是受到惊吓…… ——这真特么有趣啊?刚做上服务生没三分钟就被劫持了!还是整个飞船都被劫持了! 这个世界是一个未来星际的世界,区分人类的城市和国家俨然变成了星球。比如说贵族和富人生活的星球叫做殊塔主星;农民与普通人民生活的星球叫做厄微星;收集晶源的星球叫做马诺星……这样的星球在全星系中数不胜数,但是至今为止,人类可以生存的行星只有殊塔主星和厄微星而已。 还有很多行星人类没有去发掘窥探,比如说现在,被劫持的飞船即将前往的行星。 男主多尼尔是萨莫德号的首领,而萨莫德号则是全星系中最大的星际海盗组织。敢挑衅人类政府的只有多尼尔,据说他很聪明,好几次都从政府的监控和追捕下成功逃脱。 这次也不例外,载着祁言的飞船被劫持,在一时的颠簸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政府那帮傻叉肯定又跟丢了。被蒙上眼的祁言在黑暗中默默的想着。 女主西雅是多尼尔的青梅竹马,也是萨莫德号的军师。原剧中她和多尼尔完全就是在虐狗,根本没有什么感情波折,唯一有点波折的应该就是她为了让多尼尔承认对自己的感情,装作出一副喜欢祁言的模样,欲跟他回到殊塔主星去,从而让多尼尔认清自己的感情,然后两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而祁言被盛怒之下的多尼尔流放到了不毛之地。 ……都是贱的。 祁言可能让自己流放到那种不毛之地吗?肯定不可能! “多尼尔,这次的物资真的不少!”一道女孩清亮的声音欢快的响起:“人质也有不少哦,可以用他们去跟政府交换回我们的兄弟。” “哼!真是爽啊。”多尼尔的声音意外的没有那么粗狂,而是充满磁性的沙哑。 多尼尔是个硬汉,所以对儿女情长这方面不是很在乎,一开始对于他来说,西雅不过是邻家妹妹一般,才想不到什么‘喜欢’、‘爱’之类的。 “多尼尔,这次回去,我们可以多给马斯他们一些食物。”西雅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马斯的妈妈生了小宝宝,也许他们需要更多的食物呢。” “嗯,随意吧!” “那这次的人质呢?怎么处理?” “先关起来,等政府那帮龟孙子来了,再跟他们交换!” 没过一会,祁言就感觉一道特别重的力道将自己拎了起来,然后向一个方向推去。 “哼,你看着殊塔主星的男人,竟然如此瘦弱!真是浪费粮食!” 这句话不是多尼尔说的,而是另外一个男性的声音。 “好了毕克!赶紧把他们关起来,我们还需要开会!”这次是多尼尔的声音。 “嗯,知道了!” 祁言被推着走了很久,因为看不见路,所以跌跌撞撞的撞了不少墙壁,而那个毕克竟然就在一旁嘲笑着,也不指路。 直到听到一声门响,周围再也没有声音,祁言知道自己应该是到地方了。 ……所以说不让说话不让动弹还不能看?!你们住的地方到底有多神秘啊! 祁言努力挣了挣绑在自己受伤的绳子,怎奈对方绑的特别近,祁言就算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挣脱不开。 眼前一片黑暗,祁言也不能说话,只能就地坐下,利用自己的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 这一听,便不知过了多久了,外面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 祁言从坐着变成趴着,从趴着变成躺着,最后蜷缩在一起,睡着了。 ——去他的屁吧!老子困了! 一觉睡饱,祁言再次醒来的时候,门口那里正巧发出了一点响声。 祁言抓准这次机会,唔唔唔的叫了起来,一声比一声高昂。 “唔唔唔……唔!” “喊什么喊?”那人的声音透着一丝好笑。 祁言胡乱的向前移了两步:“唔唔唔!” “……你想让我解开你?” “嗯嗯!”祁言连连点头,却得对方嘲讽的笑声。 “你还真是天真啊,我可是萨莫德号的人,你却叫我放了你?” “唔唔唔唔……”祁言努力用肩膀蹭着自己的下巴,示意他把自己嘴上的封条解开。 那人沉默了一会,变向祁言走来。 听到脚步移动的声音,祁言心中忐忑,抱着一丝希望。 ‘撕拉’一声,祁言觉得自己的肉都被撕掉了,倒吸一口冷气,祁言叫了声:“好痛……” “哼,痛便好,我还怕你不痛呢!”那人恶劣的开口。 祁言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瓣,道:“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了……” “我可不需要殊塔主星人的感谢,一个个都是笑里藏刀的伪君子。” 虽然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但是祁言有直觉,这个人就是多尼尔。 笑了笑,祁言浅声道:“这点我赞同,他们的确都是伪君子。” 那人似是一愣,良久才冷声道:“呵,你以为顺着我说话,我就会放了你吗?” 祁言摇摇头,嘴角是淡淡的浅笑:“不,我只是在说实话。不是所有殊塔主星的人,都为此而感到荣耀。” 至少,不管是现在的祁言,还是曾经的祁言,对殊塔主星,都是带着怨恨的。 当狂野海盗男主被掰弯(2) 坐在地上的人声音淡淡的,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瘦小淡薄,很难想象这是从殊塔主星走出来的人。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看透的落寞与苍凉。 多尼尔有些看不懂这个人质了,明明看起来那么小,自己的一根手指头就能碾碎他。 “那个……请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说,不管做什么交易都好,请让我回殊塔主星。在那里我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你未免有些太宽心了,你以为我们会就这样放过你?”多尼尔冷笑一声:“你可是我们的人质,是我们跟政府那帮人交换的筹码。” 祁言沉默了一会,道:“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政府不会因为我而承诺你们任何事情。” ——相反,他们巴不得让你们永远解决了我。 祁言的身份有些特殊,这只限于政府的几个高层和他自己知道。 殊塔主星是出了名的不让星球上的人流落在外,毕竟贵族与富人身上都可能牵连到各种各样的计划与秘密,所以多尼尔是极其有笃定政府的人会来于自己交涉。 此刻,祁言的话倒像是以强者的身份劝他不要得寸进尺一般,多尼尔冷笑一声,啪的关上了门,然后落锁,哒哒的脚步声离去,黑暗中又回归了一片平静。 祁言轻叹一声,想起多尼尔貌似是来送吃的。祁言看不见,只能试探着摸索周围,一点点扩大范围,最后在自己右上角的地方,摸到了还带着温度的不锈钢铁盘。 闻味道,里面应该是奶油汤之类的。 手不能动,只有最能动,起亚能想象到自己俯趴在地上,想狗一样舔汤的样子,心中一阵恶寒。 宁可不吃也不要受到这样的屈辱! 祁言叹息着准备放弃食物,却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一样东西,发出‘啪嗒’一声清脆的响声。 祁言一愣,背过身用束缚的手摸了摸,发现那竟然是叉子,随即嘴角扩起一丝弧度:“真是天助我也。” 用手握住那叉子,祁言努力的用尖锐的一端磨束缚住自己的绳子,一点点的划着,虽然很吃力、费劲,但还是在祁言的努力下,划开了绳子的一端。 似是找到了突破口,祁言轻轻一挣,那绳子便散开了。 轻轻揉着僵硬的手腕,祁言总算是能饱腹了。 伸出手解开围在自己眼睛上的布条,光明划破黑暗,祁言眯了眯眼,对这突如其来的光亮有些排斥,花了一会儿功夫才渐渐适应。 这是一件封闭的舱房,不大,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脏乱不堪。青白色的内壁透着光泽,显然这是一艘新的飞船。正对着祁言有着一个小门,门上有一个四方口,三个粗壮的栏杆立在中间,男人粗壮的手臂都探不出去。 门口放着一块面包和一盘奶油蘑菇汤,祁言肚子饿的难受,连忙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一个面包进肚,将将垫了点底,再喝了热乎的浓汤,祁言摸了摸肚子,已经足够了。 说来也奇怪,奶油浓汤没有勺子,而是给了一个叉子,祁言很是疑惑,但是叉子帮了自己一个大忙,祁言就没纠结那么多了。 祁言胃口不大,吃饱了之后,就开始想怎么才能出去。 多尼尔有多讨厌政府,就有多讨厌殊塔主星。殊塔主星每一个人都是不可缺少的,毕竟贵族和富人总想着知道些什么来提高自己的身价,所以从各种渠道探听消息。 祁言的身份有些特殊,他属于政府高官的遗子,一生都有政府的保障。 但相对的,他也非常讨厌那些虚伪的人。 父亲的死因、那份被盗走的文件、自己被照顾一生的合约……这都是一个接一个的谜团。 所以说,他有必须回到殊塔主星的理由。 午时,又有人来送饭了,是西雅。 西雅打开门,将饭菜送了进来,然后看了祁言一眼,便要退出去。祁言哪能放弃好不容易说话的机会,连忙叫住她。 “那个,请等一下!”祁言急切道:“请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回殊塔主星呢?” 闻言,西雅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呵,政府的人就一颗也过不得穷人的日子吗?” 祁言抿了抿唇:“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殊塔主星上还有我牵挂的人和事。” “别为自己找理由了,恶心的虚荣心!”西雅扭过头去:“等过几天和政府洽谈妥当,自然会放你回去,在这之前,你少动什么坏心思!” “这我当然知道,我并不想惹事情。”祁言苦笑着摇摇头:“本以为政府安排我去做服务生就够倒霉了,真没想到会遇上大名鼎鼎的萨莫德海盗。” 西雅眉心皱起:“你这是什么意思?遇见我们更倒霉的意思吗?” 祁言摇头:“哦不,我只是在感慨我的人生。” 西雅不再说话,冷哼一声,向外面走去。 祁言见她离开,在后面叫道;“如果愿意听我一言,我劝你们在和政府谈判的时候,不要相信他们的任何软言细语!” 西雅的脚步一顿,转过头来奇怪的看了祁言一眼,然后离开。 祁言觉得自己能做的就是这些了,剩下的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当晚,多尼尔带着西雅和毕克来到这间牢房,团团将祁言围住。 “你今天对西雅说了什么,我现在要听你认认真真的讲一遍。”多尼尔一脚踩在凸起的石阶上,眉宇间带着一丝不耐烦。 起亚看了一眼西雅,知道必定是西雅将他的话说给了多尼尔听。 “我的意思是,不要相信政府的鬼话。”祁言直白道:“政府不会答应你们任何逾越的请求,但是表面上,他们会做出为你着想的样子。”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毕克一把握住祁言的领子,将他拎起来。 祁言被勒的青筋跳动,脸色涨红着喘不上来气。 多尼尔走上前来,让毕克放手。 “你知道什么?” 多尼尔蹲下来,一手捏着祁言的下巴,让正在急促咳嗽的他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 当狂野海盗男主被掰弯(3) 祁言缓了缓,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是太过了解政府的陷阱而已。” 多尼尔怀疑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祁言直视他,没有一丝躲闪。 良久,多尼尔放开了捏着他下巴的手,道:“好了,我们出去吧。” “就这样放过他?!”毕克似是非常不解的叫道:“这个人也许是政府的卧底,也许他在用自己的方法与政府通讯。自从抓住他,他的行为与反应都太过冷静了!” “好了毕克!”西雅道:“还是听多尼尔的吧,他会有办法的。” 毕克不甘心的瞪了祁言一眼,然后跟在多尼尔和西雅的身后,走了出去,关门的时候故意闹出很大的声音,震得祁言耳膜都有些发颤。 要说这人也是奇怪至极,深怕别人不知道他的满腔热血没处发吗?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0] 突如其来的好感度提示音让祁言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多尼尔对他没有负好感度还真是万幸。 只不过从这天开始,祁言就再也没见过多尼尔过来了。每次送饭也是他不认识的人。 这样又过了几日后,飞船突然产生了剧烈的抖动,祁言知道,那是穿透气层的而造成的。 ——快要到达目的地了! 飞船平稳下来之后,从来面来了一队萨莫德号的人,他们打开门,走进来,将祁言的手再次绑上,然后带到外面去。 这次,他没有被蒙上眼睛和嘴巴。他们似乎已经不害怕祁言发现什么了。 飞船的舱门缓缓打开,卷起地上的尘埃。祁言眯着眼跟在后面,最前方是多尼尔、西雅和毕克。几乎在舱门打开的一瞬间,祁言听见了异常热烈兴奋的欢呼声。 那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声音,而是成片成排的人的呼声,有男人、女人、老人,甚至还有孩童稚嫩的笑声,一声一声的呼唤着‘多尼尔’…… 祁言有些搞不懂了,这些殊塔主星和厄微星的人都惧怕的海盗,怎么会如此受到拥戴? 待周围尘埃落定,祁言被推攘着向下走去,周围的景色才落入他的眼帘。 ——成块的泥土黄沙,干枯的树木,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水源,只有一两块水洼。 成群的人类围在舱门周围,他们脸上洋溢着无与伦比的笑容,即便脸色蜡黄、身材消瘦,但那明亮的眼眸,如同夜空中的星辰般耀眼。 祁言眼里满是震惊,这个荒芜的地方,他在书上见到过。这是全星系中最偏远的一座行星——锲克里斯。 书上说,这里不适合人类居住,甚至被曾经的殊塔主星当做惩罚犯人的流放之地。因为这里缺少水源,也很少有绿色的植物,导致食物紧缺。所以想要在这里生存,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是现在,祁言在这颗星球上,却看见了这么多鲜活的生命。 殊塔主星的高层非常不解的就是每次都追捕不到萨莫德号的踪迹,因为他们根本想不到,锲克里斯竟然是海盗们的聚集地。 “多尼尔!”一群小孩子叫嚷着涌过来,将多尼尔围在中间,齐齐的伸手叫道:“我们的礼物呢!” 那些孩子都生的异常瘦小,仿佛营养不良一样。 多尼尔大笑着蹲下来,从自己裤子上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布袋,然后神神秘秘的在小孩晶亮的目光中扫了一圈。 “这是什么呀……” “对啊!这是什么啊!” “快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啊,笨蛋多尼尔!” 多尼尔露出宠溺的笑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小小的粉色的圆球。 祁言一眼就看出,那是在普通不过的糖果了。只不过…… “啊!这是什么?!”一个小女孩惊喜的叫道:“粉色的,好好看呀!” “真的很漂亮啊!可以放在自己的透明罐子里,那样一定很好看!” “切,只有你们这帮小女孩才会喜欢这种东西啦!” “对啊对啊,笨蛋多尼尔,你干嘛只给她们这帮女孩带礼物!” 多尼尔笑了笑,道:“喂,你们可冤枉死我了。这是吃的,才不是玩的!” “吃?” 一听到吃,几个孩子的眼睛都直了。 “这么小怎么顶饿啊。” “对啊,这次多尼尔带回来的食物可能不够用哦。” “……我可以少吃一些,然后把食物留给妈妈。” “我也可以……” 孩子们纯真的话语在祁言听来,格外心酸。 也许其他孩子在为自己想要买的东西奋斗的时候,他们却在渴望着每天吃饱穿暖吧。 多尼尔的笑容也有些苦涩,但他还是笑道:“这是单独给你们的,不是分配的食物。那么接下来,谁愿意成为第一个尝试者呢?” 几个孩子面面相窥,最后还是那个叫多尼尔‘笨蛋’的那个小男生站了出来。 “我先来吧!”那小男孩似是下了很大的勇气:“我可是要顶替多尼尔成为新海盗的人!” 多尼尔故作生气的揽过他,揉着他有些枯燥的头发:“马斯你个臭小子竟然想顶替我?” “哈哈哈!马斯刚才还说喜欢多尼尔呢!”一个小女孩毫不犹豫的拆穿马斯。 马斯脸色一红,瞪着她:“谁喜欢他了!我才没有!” 张嘴说话间,多尼尔将那粉色的糖果一下子塞进了马斯的嘴里。马斯先是一愣,然后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那甜甜酸酸的味道,好好吃啊…… 其他小孩子见马斯不说话,也屏气凝神的看着他。 良久,马斯脸色微红,小声道:“……很好吃。” 话落,小孩们全都炸了。 “我要吃!” “我也要,多尼尔,我喜欢黄色的!” “唔哇好好吃啊!” …… 祁言看着被小孩围在中间的多尼尔,酸楚中带着一丝温馨。 每个人身后都有没有办法忽视的理由,他们的所作所为,一定有原因,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 愣愣的看着这一幕,直到背后传来一道力道,祁言没有防备,被推倒在地。 “嘶……”祁言吃痛,却没有叫出声,而是自己吸了一口冷气。 转头,就见毕克嘲讽的看着自己。 “废物!” 当狂野海盗男主被掰弯(4) 祁言被推倒导致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那些人民虽然不认识他,但是看见他受伤的手铐和干净整洁的服饰,便知道了他的身份,一个个看他的目光都带着一丝厌恶。 这边发起了一点小骚动,多尼尔从孩子堆里走过来,看见趴在地上的祁言,以及他受伤蹭破的皮,只是扫了一眼便移开视线,看着毕克道:“你在做什么?快把他拉起来带走!他留在这里会给其他人造成不好的影响。毕克,你真是沉不住气。” 毕克看见越来越多的人投过来视线,便连忙拉起祁言,推搡着他向下面走去。 多尼尔的话毕克还是非常认可的,而且多尼尔都是为人民着想,这和毕克的目的是一样的。 祁言轻叹一声,周围的空气不怎么好,导致身体较弱的他呼吸的频率快一些。 路过那些小孩的时候,他们大大的眼睛无辜的看着祁言,似乎不理解这个哥哥为什么被绑着走路,还被毕克推了好几下。 那个较大一点的孩子马斯冲着祁言哼了一声,招呼小伙伴们跑开玩去了。 祁言微阖眼帘。多尼尔肯定不会给这些孩子传授什么仇恨的概念,只能说那个叫马斯的孩子家里,肯定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被关在一个土屋里,祁言环视了一圈,没有露出任何嫌弃之意,就地坐下。 “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跟你们的首领多尼尔谈一谈吗?”祁言对正要离开的毕克说道。 虽然祁言没有把握毕克会把他的话当做一回事,但还是想要试一试。 果然,毕克嘲讽的嗤笑出声,声音高昂:“你想跟多尼尔说话?呸!痴心妄想。” 祁言浅浅的呼出一口气:“好吧,我一猜你就不会这样轻易的答应我。” 毕克没再说话,而是冲着外面的土地呸了一口,然后转身离开了。 再次被关起来,祁言不知道还会被关多久。毕克这个人直肠子,对他的厌恶根本就没有掩饰。而西雅更加不用说,她会讨厌任何殊塔主星的人。那么就剩下一个多尼尔了…… 多尼尔是首领,要处理的事情会有很多,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来看他一个人质呢? 相见都成了奢望,更何况是诉说呢。 “这次的物资有很多食物和小麦。”西雅跟在多尼尔后面,汇报道:“给所有的人民分发之后就不剩下什么了……所以多尼尔,我在想要不要留下一点小麦来做实验。” 锲克里斯这个地方很难培育出食物来,就连一颗普通的树苗都未必养活。但是,他们只能生活在这里,既然如此,就必须研究出培育食物的方法来自给自足。 多尼尔沉默了半晌,道:“先分发食物,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 西雅深知想要完成培育试验要花费多少时间和实验苗,这对于不能温饱的他们来说,甚是困难。 叹息间,毕克从后面跟了上来。 “我刚才去看了,这次的收货不小!至少我们可以休息一阵了!”毕克声音带着浓浓的兴奋。 多尼尔搭上他的肩膀,笑道:“毕克你个混蛋,刚才也太沉不住气了!万一让人民察觉出来什么,会动摇人心的!” “嘿嘿,不是没忍住嘛!”毕克摸摸头:“对了,那个人还跟我说要见你,真是可笑!” 多尼尔眉梢微微挑起:“他要见我?” “是啊,总做出一副自己很懂什么的样子。”毕克道。 多尼尔眸光微沉,没有再回话。 “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西雅提议道:“我都饿了。” “我也是!刚才我看见了物资里有朗姆酒!”毕克嘴馋笑道,还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多尼尔推了他的后脑勺一下,笑着向前走去。 “今晚不醉不归!” 锲克里斯星球非常缺少水源、树木,所有人的住处都是用黄沙和青石砌盖而成的。多尼尔不敢说他们扫遍了锲克里斯星球,但五年之间也没少探寻这个地方。荒无人烟、无法生存,是真真实实的流放之地。 呵,怪不得殊塔主星的那帮贵族富人称这里为‘恶魔星球’。 夜晚降临,极光闪烁。每次得胜归来,人们都会开起篝火晚会,年轻女子会跳舞,男子会摔跤,像是助兴节目一样。 祁言的土屋离空地不远,还能依稀听见那不远处传来的欢声笑语。 他曾经在父亲钻研的资料中看过,锲克里斯有一处很大的森林,被称作为‘幻地’。因为在这黄沙飞舞的星球上,那森林就像是海市蜃楼一样,好不梦幻。 看着现在人们居住的地方,显然是没找到那处森林。祁言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多尼尔,怎奈他看不见多尼尔。 外面的欢声笑语与冷清的土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祁言透过窗口眺望着夜空中水蓝色的星球,它周围环绕着光圈……那是殊塔主星,庞大的行星。 出神间,门口传来一声响动,祁言循声望去,只见那不大的小窗口处隐约显现出一个小脑袋。 祁言走过去,发现是一个两个小女孩,正在吃力的搬着一块大石头,好像是要放在窗口,然后站上来。 不敢惊动两个孩子,祁言坐在距离窗边不远的地方,装作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娜娜,快一些。”一个小女孩催促道:“一会马斯该找我们了。” “嗯嗯!” 外面的响动有些大,不一会,两个小女孩便站到了石头上,透过窗口看向祁言。 祁言眉梢微动,看过去,故作惊讶的微微张开嘴巴:“你们……” 两个小女孩见他说话,也是害怕的缩了缩。良久,一个小女孩才鼓起勇气的将胳膊伸进窗口,那小小的手上,握着一块不小的烤红薯。 祁言一愣,目光落在那温热的红薯上,心里满不是滋味。 “给你吃……”小女孩见他不动,便嗫嚅着说了一句。 ——你们吃了吗?没吃的话你们吃什么?红薯应该很好吃吧,你们不想吃吗? 好多话哽在喉咙间想要说出来,祁言眸光闪了闪,最终只化作一句。 “……谢谢。” 当狂野海盗男主被掰弯(5) 慢慢的伸出手,接过那温热的烤红薯,祁言眼眶有些发酸。 “他是不是没见过烤红薯啊……”那个叫娜娜的女孩小声的对旁边的较大的女孩说道:“你看他,都要哭了……” “……也许哦,连红薯都没有见过,好可怜呀。” 听着两个孩子纯真的话语,祁言破涕为笑。 “谢谢你们,我非常喜欢吃烤红薯。”说着,祁言将烤红薯掰开,分成三份:“不过那个红薯有点大哦,我吃不了,为了不浪费,咱们三个人分着吃吧。” 两个女孩眼睛一亮,连忙接过来,可见她们眼馋这个烤红薯一路了,却没有自己躲起来偷吃,而是真诚的拿给祁言。 那块烤红薯并不是很大,分成三份更小了,两个女孩勉强饱腹,祁言更是不够塞牙缝了。 两个女孩吃的很开心,一边笑着一边吃,还跟祁言闲聊着。 “多尼尔哥哥带回来了很多好吃的,你也是多尼尔哥哥带回来的吗?”娜娜泛着水光的视线落在祁言身上,点点月光照进来,让她们更能看清楚祁言的模样。 ——这位哥哥长得好好看啊,多尼尔哥哥有些粗壮,这个哥哥看起来却很文静。 娜娜的问题让祁言有一瞬的怔愣,然后自然道:“是啊。”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出去参加舞会呢?”娜娜又问道。 祁言勾唇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开了话题:“你们叫什么啊?” “我叫玛莎,她叫娜娜。”玛莎是那个大一点的女孩子,她沉静的吃着红薯,听见祁言的问题,才眯眯眼答道。 “你们好,我叫祁言。”祁言自我介绍道:“玛莎和娜娜的名字都非常好听哦。” 两个小女孩被赞美了,都有些羞红了脸。娜娜害羞的同时,也对祁言敞开了心扉,打开话匣子,明明说话还不怎么利索,却还是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 “西雅姐姐跟我们说,不让我们来找你……可是刚才我就看见没人来给你送吃的了,这么晚了,你会挨饿的……”娜娜一本正经道:“你是不是跟西雅姐姐他们吵架了?” 祁言故作认真的思考,然后道:“没有哦,只不过我有些怕冷,所以不敢在晚上出门。” “你怕冷呀。”玛莎点点头:“夜晚的锲克里斯的确非常冷哦,那你不要出门了。以后每天晚上,我和娜娜来给你送吃的,好吗?” 祁言笑眯了眼:“当然是好。但是每次来的时候,你们记得要争取多尼尔的同意哦。毕竟食物很珍贵,有些东西可以吃,有些东西却不行哦。” 祁言的软言细语,两个女孩子异常能听进耳中,她们郑重的点点头,又与祁言说了好久,大多都是她们在说,祁言在听。 远处传来呼唤两个女孩的声音,她们与祁言道了声再见,便跑走了。 土屋又恢复了安静,祁言望着窗口好一会,才悠悠的叹口气。 夜色寂寥,却极光美伦;篝火映在每一个人喜悦的脸颊上,跳动着璀璨明亮的火光。 祁言从来不敢想象,在这样的星球上,依旧有这般人间极乐。 “吃过晚饭了?” 门外冷不丁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祁言一愣,看过去,竟是手握木杯的多尼尔! 木杯很大,里面还传来丝丝的酒香——是朗姆酒的味道。 愣神过后,祁言才想起他的话,看他那副不准备追究的样子,明显是知道或者默许玛莎和娜娜来给自己送吃的。 祁言点点头:“是的,吃过了。” “呵,想想也真是好笑。身为人质,我们却得给你好吃好喝。”多尼尔喝下一口朗姆酒,目光望向远方,带着一丝惆怅:“也许我们的人,正在政府受着严刑酷打……” 祁言没有安慰他,而是如实道:“会的,政府会做出这种事。” 多尼尔的眼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光芒,他忍着没有做那冲动的事情,而是问道:“听说你要见我?” “是的,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我现在在这里,你可以说了。” “政府里有一份文件,是规划全星系的文件。明年政府最大的计划就是用爆破激光来摧毁一些没有必要存留的星球,从而用晶源合成更加有利于人类的星球。”祁言顿了顿,声音淡淡的:“锲克里斯就是计划摧毁的星球之一。” 从祁言还是讲起,多尼尔的目光便犀利了不少,隐隐的透着严肃认真。 “对于这些,我本来是不想说的。因为这是政府的机密,说出去的话,回去之后我也不好过。但是不得不说,那些孩子是无辜的。” “你想要说,你是为了那些孩子才施舍给我这些讯息?”多尼尔发出一声冷笑:“你未免太过自信了。你是把你自己当做神了么?” “不,我只是在实话实说。” 多尼尔没有在说话,冰寒的视线透过窗子冷厉的射在祁言身上。 “劝你趁早选择另外一个星球。” 祁言话落,木门便被狠狠地踹了一脚,祁言吓了一个哆嗦,有些恐惧的看向多尼尔。 多尼尔深呼吸,似乎在压制自己的怒气:“你以为我们找一个星球很容易?想你口中说的那样简单?!你知道将那么多的人移走要冒多大的风险?你又知道半路上我们会不会遇上政府那帮小人的截获,送我们、那些无辜的人民和孩子去吃牢饭?或是送去更加艰难困苦的地方自生自灭!?” 祁言被他的话惊在原地,许久,才摇了摇头。 “抱歉,我不知道。” 祁言没有办法理解,这种事也不是恭维顺承就可以获得好感度的。 多尼尔似是发泄了,他目光淡漠的看了祁言一眼,最终缓缓离去。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20] 多尼尔离开后,祁言松了一口气。 他应该当回事了吧。锲克里斯不会是永远安全的星球,更何况政府已经准备摧毁这里了。 一想到那些无辜孩子们的笑脸,祁言心中有些焦虑了起来。 当狂野海盗男主被掰弯(6) 祁言不确定,多尼尔到底相不相信他说的话。如果相信的话那便最好了,如果不相信…… 祁言无法想象,整个星球被摧毁时候的模样。 第二日一早,是西雅来给祁言送的饭——两块小面包和一杯水。 “不要在说那些混淆视听的话了!”西雅瞪着祁言:“如果你继续那个荒谬的言论,我会杀了你!” 祁言默默无言,像是被她威胁到了一样。西雅满意的看了祁言一眼,转身离去。 祁言对西雅突如其来奇怪的威胁感到很是惊奇,多尼尔是把他们之间的话告诉西雅了? 心中升起点点酸涩,祁言悠悠的叹口气,良久才吃起西雅送来的食物。 面包好像是杂粮的,特别硬,也不让软和。没有蓬松度,倒是非常顶饿。祁言吃了两个面包,喝了一大杯水,倒是非常饱了。 闲坐的时光过得非常缓慢,祁言能做的就是透过那不大的窗口,看向外面尘沙飞舞后湛蓝的天空与隐隐呈现出半圆的某个不知名的星球。 星际浩瀚,宇宙偌大。也许全星系之外还有其他的星系,也有其他的生物。人类以殊塔主星为尊,其实,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也许生活了更多需要帮助的人类。 “这就是命运的不公,有些人生来就是贵中骄子,有些人却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突然响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个在政府实验室里耗尽生命的男人,明明才刚过四十岁,却鬓角白发,眼角皱纹像是一条条荆棘缠绕在祁言的心中,缓缓收紧。 “说是父亲,我却连他离开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政府竟然有权利将已死之人擅自火化,那便有权利将他遗留下来的孩子当做累赘一样随便塞在一处吧。” 似是自嘲的低声呢喃,祁言摇摇头,转头,躺在了干草之上。 他没有看见,窗口边那一闪即过的人影。 一连几日,除了解手的时候,祁言可以出去之外,其他时间都被关在土屋里。偶尔能听说一些关于萨莫德与政府的谈判陷入了怎样的境地,但是过了几天,又变了一种情况。 夜晚降临,土屋的窗口处围了几块石头,几个小孩子坐在上面,聚精会神的听着祁言悠扬干净的声线,讲述着一个又一个梦幻的故事。 “国王觉得,这个瘦弱的骑士并没有拯救公主的能力,便下达命令,谁能在这个自大的小骑士之前拯救出公主,他就将公主嫁给谁。若是没有人能比得过这个小骑士,国王不仅将公主嫁给他,还要把这偌大的王国送给他,让他做国王。” “这个条件太过诱惑人了,所有的骑士都跃跃欲试,小骑士却悠然自得。” 讲到这里,有个孩子的声音打断了祁言。 “为什么小骑士不担心呢?好多人都会来抢他的公主呀。” 祁言笑了笑,道:“因为小骑士虽小,但是有自己的妙招啊。” “什么妙招呢?” “那些高大的骑士去了魔龙的城堡,但是被魔龙的蛮力给打败。一个接着一个,前仆后继,但都没有突破魔龙的守卫。最后,小骑士去了,他用自己矫健的身手与小巧的身材,成功打败了魔龙,进入了城堡里,找到了公主,并吻醒了她。” “哇——” “好厉害呀。” “我想要当那个小骑士!” 孩子们都发出了感叹,然后脸上洋溢出开心的笑容。 “祁言哥哥,我们明天讲什么故事啊?”一个小孩子例行来问道。 祁言想了想,道:“我们明天讲三只小猪的故事怎么样?” “好哇好哇!” 孩子们雀跃的欢呼着,然后一个个乖乖地跟祁言道别,依依不舍的走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祁言与这帮小孩子打好了关系。每晚一个故事是必须的,祁言时不时还会交给他们一些知识,大多都是关于野外求生的。 不管怎么样,祁言希望在遇到困境的时候,他们可以运用上这些知识。当然了,最好这辈子都不要有那样的时刻。 与孩子相处交好的结果就是他再次被警告了。 “我劝你不要打孩子们的主意!殊塔主星的人为了目的真是恶劣,竟然连小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西雅打翻了祁言的饭,祁言看着那流逝在泥土之中的水,心里猛然生气怒火。 “你这样做真的很过分!这是非常稀有的水源!也许能养活两个孩子!就算你不给我喝,也不应该打翻它!我从来没说殊塔主星有多好,但是现在看来,你与政府的那些人也没什么区别!他们是在背地里做尽陷阱,而你却是那抹杀希望的刽子手!” 西雅被说得一愣一愣的,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闷声闷气的人会突然站起来反驳她,而且说出的话让她如此难堪! “我杀了你!”西雅被气得发抖,说着就要抽出腰间的激光枪。 “够了——” 突然,西雅举枪的手被握住,并且迅速转了一个方向。 祁言和西雅同时看过去,竟是眉心微蹙的多尼尔。 “多尼尔!”西雅眼里闪过一道光亮;“这个人竟敢辱骂我!” 对于西雅这种恶人先告状的行为,祁言并没有反驳,而是沉默的看向多尼尔。 多尼尔看了看祁言,又看了看被打翻在地的水杯,眉心再次深蹙。 “西雅,水是你打翻的吗?” 西雅一愣,脸色有些发白:“多尼尔,我……” “是不是你打翻的?” “……是我。” 多尼尔呼出一口气:“自己去领罚,你应该知道浪费粮食和水源的惩罚是什么。” 西雅咬着唇,泪水在眼中打转,狠狠地瞪了一眼祁言,便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祁言心中松了口气,心道这多尼尔也没有那么狂傲的不讲道理。 “你。”多尼尔突然道;“知道辱骂我们的人后果有多严重吗?” 祁言顿了顿,蹲下去,端正那水杯,里面还剩一下一点水了:“即便是滋润了泥土,也不会发芽。” 多尼尔看了一眼那湿润的黄土,心中烦躁无比,良久才转身,脚步加重地离去。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30] 当狂野海盗男主被掰弯(7) 不知道是不是祁言的错觉,从那日与西雅的争执后,他每顿的食物莫名多了起来,而且有时候还会有一个小小的果子作为饭后的甜点。 那些孩子也天天准时的凑过来听他讲故事,久而久之,一些孩子们的家长路过这里的时候,也会透过窗口,对着他微微一笑。 祁言觉得,事情正在往一个好的方向发展。 孩子们当中,有一个名叫马斯的孩子,至始至终,都是排斥他的。 祁言隐约想起,西雅曾经对多尼尔说过,马斯的母亲又生了一个孩子……可是从来没见马斯带着自己的弟弟或妹妹出来,也不见他的母亲找过他。 祁言曾经想过是不是他不太受到家里人的宠爱,后来那些小孩子你一嘴我一嘴,祁言才得知,马斯没有父亲,就在他母亲怀上小妹妹的时候。 祁言觉得,马斯父亲的死亡,应该跟殊塔主星的政府有着什么关系,所以马斯才会对身为殊塔主星人的祁言感到排斥和厌恶。 “这时,路过了一个猎人,他英勇无比,枪杀了邪恶大灰狼,将小红帽和奶奶救了出来。” “小红帽和奶奶都非常感激猎人先生,便留下他,一同享用美味的果子与糕点。” “好了,今天的故事讲完了。大家快些回去睡觉吧。” 祁言如溪流般潺潺清澈的声音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小孩子们听得如痴如醉,直到祁言让他们回家,他们才一一打了招呼,嘻嘻哈哈的结伴离去。 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祁言心中异常的满足。 “你以前就做这种事情?”多尼尔的声音突然响起,祁言只有一瞬的怔愣,便冷静了下来。 多尼尔经常这样,神出鬼没,一下子就出现了,说了几句话,又莫名其妙的离开。 “这并不是我的工作。”祁言如实道:“但是我喜欢小孩子。” 多尼尔看了他半晌,将视线移开,落在远方:“他们很纯真。” “是的,纯白的让人无法去窥探。”说完,祁言叹口气,转声道:“我上次说的话,你相信吗?” 多尼尔轻哼一声:“信不信由我说了算。” “当然,但我希望你能相信。”祁言道:“能看到这样的文件,你也许会怀疑我,但是我想说,你们早晚都会拿我去交换人质,所以我没有必要骗你们。” 祁言一走,谁会在意锲克里斯会不会被销毁? 多尼尔沉默了一会,目光有些不解的看过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去找我父亲生前的研究资料的时候发现的。”说这段话前,祁言有很长的一段沉默。 他不太想说出自己的企图,但是对于多尼尔,他没有任何保留,只要多尼尔问到。 “你父亲?”多尼尔一愣,然后声音为沉:“抱歉。” “不,这没什么。”祁言目光闪烁,神情颇为淡漠:“提起我的父亲,并不是来博得同情的。你大可不必这样道歉,因为他本来就已经离开人世了。” 祁言的话让多尼尔一噎,少年的脸上虽是漠然,但是那眼眸深处流露出的沉痛是无法忽视的。 多尼尔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环境,能让一个失去父亲的人提起父亲时,如此的麻木不堪。 “虽然很奇怪,但是我想我需要你的帮助。”多尼尔郑重道:“前几日你在与孩子们说起其他星球上的环境时,我偶然听到了。我想你应该知道,什么星球可以作为我们的第二个家乡。” 祁言抿着唇,良久才缓缓道:“你敢相信我么?” 多尼尔摇摇头:“不敢,但我在赌。身为一个首领,我需要为我的同伴做出任何牺牲与赌博。” 祁言不得不承认,多尼尔绝对是个非常好的首领。 “好吧,我会帮助你的。”祁言妥协道:“有几个星球可去,但我并不知道路线和政府防护器有没有监视到那些星球。” 祁言说完,便拿起一根棍子,在黄土地上,将那几个星球一一列举下来。 “另外,锲克里斯有一个幻地,那里集中着锲克里斯所有的水源和植物,如果一时半会走不了的话,我建议你好好寻找一下‘幻地’。” 祁言的话音落下,多尼尔脸上露出一丝欣喜。 “你的话是真的吗?!”多尼尔充满磁性的声音高昂起来。 “是的。”祁言点头,声音与神情如旧:“也许需要很长时间,但我用我的一切来发誓,锲克里斯肯定有这样的一个地方。” 多尼尔兴奋不已,他开心的双手互相一锤,转身跑开,似乎要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分享给大家。 跑了没几步,多尼尔突然停下来,转身,对着祁言道:“谢了!” 祁言摆摆手,算是回应了他的感谢。 在锲克里斯,祁言绝对可以算得上是饱读全书的知识分子。出谋划策这种职位交给他绝对是绰绰有余。可惜……他是个人质。 与多尼尔谈完话之后的几天,祁言经常能听见小型舱机发动的声音,而且一架接着一架,飞行的方向也不一样。 多尼尔是真把祁言的话当回事了,所以才会逐渐扩大寻找的范围。 也许是老天保佑这帮纯真可爱的孩子们,在不眠不休的十日搜索后,他们真的找到了幻地! “我们可以看见绿色了!我们有水了!!” “那里真的很大!我跟着舱机去的!真是老天开眼啊!” “那仿佛是一片绿洲,并不是海市蜃楼!” …… 那一天,所有的人都雀跃欢呼,比每次萨莫德号回来都开心。 多尼尔看着欢呼的人们,嘴角裂开的笑容一直都没有落下。 小屋中,祁言听着外面的欢呼,心情开心了不少,默默的站起身,打理起自己这个小小的黄土屋。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住土屋了吧……好好打理一下吧,毕竟住了这么久。 祁言刚刚站起,还没来得及整理枯草,土屋一直没有被打开过的木门,突然被打开了。 一道光射进来,祁言震惊的看过去。 门口,多尼尔异常高大的身影杵在那里。 当狂野海盗男主被掰弯(8) “你,跟我出来。”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20,当前好感度:50] 祁言有些不明所以,见他犹豫,多尼尔很有耐烦的走近土屋,拉住他的手向外面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祁言似乎明白了他的目的:“我劝你不要这样做,再怎么说我也是殊塔主星的人,如果你贸然将这次的功劳带上我的份,会引起不必要的慌乱。” 多尼尔烦躁的啧了一声:“废话真多,乖乖地跟在老子后面不就好了!” 望着他的背影,祁言将想要说出口的话默默的吞回了肚子里。 既然多尼尔都不在意,他又有什么可以顾虑的呢。 果然,从庆祝会上突然离席的多尼尔,在回来的时候拉着那个殊塔主星的人质回来,让人民和西雅等人都非常惊讶,欢悦的氛围也渐渐的安静下来。 多尼尔仿佛没有看见别人投来的目光,而是正大光明将祁言带到前面最显眼的位置上站定。 “大家也许很疑惑,我为什么要带这个人来。”多尼尔没有过多婉转的话语,而是沉声地单刀直入:“虽然我也不太想承认,但是的确是这个男人,告诉了我幻地的存在。” 多尼尔用最淡定的声音说出了一个重磅消息,炸在众人耳边。 所有人都窃窃私语,那颇为震惊的商讨中带着不可置信与浓浓的不解。 是啊,这个身为人质的殊塔主星人为什么会帮助他们呢?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就知道是这个结果的祁言没有丝毫的难看,而是更加默然的站在那里,与这样的氛围格格不入,仿佛置身于世外一般。 多尼尔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然后咳了几声,唤回了其他人的注意。 “但是,我们萨莫德的人从来不是昧着良心胡编乱造的人!对于任何人、任何事情,我们都要实事求是!”多尼尔的话铿锵有力,仅仅是这一句话,便有很多人点头附和起来。 “另外,我们与殊塔主星的仇恨并不是来源于人民,而是政府。也许被我们作为人质的人也是无辜的受害者,也许他们兢兢业业一生,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在看到我们的生活条件时,他愿意把自己所知道的毫无保留分享给我们。” “我,多尼尔,萨莫德号的首领,在这里如实的说,我不会彻底相信这个男人。”多尼尔将祁言推上前一步:“但是,这一次,我想尝试着相信这个人。” 话落,周围响起一片掌声,起起伏伏,不是很激烈,却莫名的温暖着人心。 祁言神色复杂的环视了一圈,视线落在多尼尔身上的时候,有些局促的垂下了头。 “你有什么要跟大家说的吗?”多尼尔轻笑一声,对祁言道。 祁言沉默了一会,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我没有什么特别想要说的,因为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做了多么伟大的事情。我想只要是有良知的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希望大家的生活过的更好。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可爱的孩子。” 祁言不擅长发表什么言论,可以说,他想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帮可爱的孩子。 话落,那些平时来听他讲故事的孩子们哈哈大笑起来,还向着前方的祁言摆手示意。 祁言笑了笑,眼里流露出别样的温情。 那不是可以演出来的目光,缠绵而柔光四射,透着让人无法放开的温暖。 多尼尔恰巧看见了那份让人留恋的目光,一时间竟有些无法移开眼了。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5] “今天说出这些话,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祁言轻声道:“在殊塔主星,我是个普通的人,每天过着普通的生活、做着普通的事情,我并不想评价政府如何,更不想评价你们。对于我来说,你们就是普通人,既然是普通人,那互帮互助就没有什么理由了。” “也许过几天交换完人质,你们永远都不会看见我。在这里,我想对大家这几天的照顾说一声谢谢。” 说完,祁言深深的鞠下一躬。 这番言论,祁言是早就在心里准备好的,不只是发自内心,更加是希望开拓他们的视野,让他们知道,不是所有的殊塔主星,都应该为他们的贫穷困苦付出代价。 好生活是需要自己拼搏而换取的,虽然萨莫德人的现在的情况困苦,但早晚有一天,他们会站在比殊塔主星还豪华的星球上,成为那里的主人。 祁言诚恳的话让好多人都对他刮目相看,一开始充满敌意的目光渐渐消失。 多尼尔被他突然的鞠躬弄怔在原地,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现在,我提议不关着他,但派人看守他,大家有异议吗?” “多尼尔!”西雅一直处在茫然的状态,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声音猛的尖锐起来:“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人质!如果他被放出来之后悄悄与政府联系,或是伤害我们的伙伴怎么办?!” “我也同意西雅的话!”毕克瞪了一眼祁言:“这次的功劳虽然有他的份,但还不至于将他放出来,任由他走遍我们的家园!” 多尼尔眉心微蹙,似乎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两个伙伴竟然站出来否认自己的决定。 一时间,气氛诡异至极。 见多尼尔难做,祁言刚想要站出来说些什么,前方的人群中,突然传出一道稚嫩且可爱的声音。 “我支持多尼尔!” 接着,便是一道接着一道同样干净悦耳的童声。 “我也支持安格尔!” “让祁言哥哥坐在绿树下面给我们讲故事吧!” “祁言哥哥讲的故事可好听啦!” “前几天我还在枯草里发现了祁言哥哥所说的黑甜甜哦,可以吃的!” …… 俗话说,孩子们童言无忌,他们不懂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所以,他们的话,仿佛是迷茫路上的指明灯。 “其实我觉得多尼尔的提议可以啊,他不过是一个人啊,咱们这么多人呢,还怕他做什么不成?” “是啊,而且我看他文文弱弱的,我轻轻一推就倒了吧,哈哈哈哈。” “我赞成多尼尔的提议。” …… 耳边似乎默声,祁言知道,自己也许正在融入这个大家庭。 当狂野海盗男主被掰弯(9) 即便是西雅和毕克死活不愿意,但在群众的呼声下,多尼尔的提议完胜。 祁言可以随时随地出门了,不用被困在土屋中。 短短三天的时间里,萨莫德人被一拨又一拨的舱机带到幻地去。那真的是一片绿洲,有水有山,高耸的树木连成一片,形成一处天然的世外桃源。 祁言跟在所有人的后面,有几个壮汉看着他,不过这次跟上次可不一样。这几个粗壮的汉子跟祁言聊天、开玩笑,仿佛放下了什么一般,轻轻松松的,祁言感到非常开心。 很少见到绿色的孩子们,一个个都震惊的杵在哪里,不敢踏进那似海市蜃楼般梦幻的地方。 “怎么了?”祁言正巧走到这里,来到孩子们的身后,询问道:“为什么不进去呢?那里也许有我教给你们的植物哦~看谁找到的种类多怎么样?” 最小的娜娜抓住祁言的手,紧紧地握着:“这、这里真的就是我们以后的家吗?” “当然了,你们将来会在这里生活很久的。”祁言笑了笑,指了指远方:“那里非常大,任由你们去探索,只不过你们得先长大,才能去哦。” 几个孩子的眼中都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在祁言的温声细语下,如同脱缰的野马,瞬间冲进了那片绿洲之中。 “唉,以前可苦了那些孩子了。”看守祁言的人当中,有个比较年长的汉子感慨道。 “是啊,他们才是最辛苦的呢。” “投错了胎,真是可怜……” …… 他们的话中带着浓浓的可惜与怜爱,祁言抿着唇,反驳道:“不,他们是最幸运的。” “比起勾心斗角、热面冷心,他们生活在这样的大家庭中,才是最幸运的。” 至少祁言,是非常向往憧憬这样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生活。 几个汉子面面相窥,良久才点点头:“对,你说的是对的。” 生活在他们身边,被他们照看,才是最幸运的吧。 多尼尔他们的行动非常快,经过一天一夜的修建,几棵树屋很快便呈现在众人眼前。因为树屋有限,其他人都有家室,所以剩下的人只能女生暂住一个树屋,男生暂住一个树屋。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认为,祁言和多尼尔被分在了相邻的两垛干草铺子上。 “他们说,我提议就要我负责,所以今晚,你别想乱跑。”多尼尔躺在铺子上,盖了一件简简单单的被子,天朝树顶。 祁言躺在他的身边:“嗯,我知道。”顿了顿,祁言补充了一句:“谢谢你。” “没什么,这是你应得的。正如那日所说,我们萨莫德人从来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这个我毫不怀疑。”祁言翻了个身:“晚安。” 周围一片寂静,在祁言就要沉沉入睡的时候,耳边悄悄地响起一道声音。 “晚安——” 这一夜,祁言睡的不太安稳,似是换了地方的原因,祁言总是有这样的毛病,但是第二天就好了。就像第一次入住土屋的时候,也是如此。 晚上翻来覆去,祁言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在动,可是睡的昏茫,又感觉不是自己在动。 “喂,你醒醒!”祁言听到一道声音,仿佛是远处的回音一样。 “你快点醒醒!该死……你叫什么来着?言?” 这次,祁言终于听清,是多尼尔在叫他。 猛地睁开眼,祁言一个激灵坐起来,看见多尼尔已经站了起来,并且一脸警惕的望着外面。 “……天亮了吗?”不明白多尼尔为什么一副全副武装的姿态,祁言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 多尼尔看了他一眼,在他睡飞起的卷毛上停留了两秒,道:“你听,外面有什么声音。” 祁言细细听去,竟是像地震般轰隆隆的吼叫,由远逐近,每一声都颤抖人心。 这会,祁言才彻底看清,大部分的人都聚拢到了这一间树屋中,上下两层都站满了人。 ——应该是被这古怪的声音给吓到了吧。 看到几个孩子瑟瑟的缩在自己母亲或父亲的怀中,祁言起身向外面走去。 “喂!”多尼尔拉住他:“你干什么?不要命了吗?!” 祁言皱了皱眉,再次扫了一圈,道:“马斯不在这里。” 多尼尔一惊,连忙环顾四周,的确没有看见马斯,而马斯的母亲正抱着年幼的婴儿,满脸的绝望:“马斯并没有跟我在一起……我、是我的错,没有看住他……” “这不是你的错啊。”一边的一个妇人安慰道:“我们都这样养孩子,更何况你还有个更小的孩子要照顾。” “是啊……” 虽然这话听着很有歧义,但是他们说的没错。萨莫德人的孩子都是自己玩耍自己闹,从来没有大人跟在身边,而且他们也不会淘气的跑到萨莫德的圈外,这让所有家长都挺放心的。 但是现在,马斯不见了。 祁言轻叹一声,便要向外面走去。 多尼尔死死的拉住他:“外面有危险!” 祁言蹙起眉头:“还不知道是不是危险呢。如果这是你们以后要生存的地方,那就必须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你提议我们找幻地的,难道你不知道吗?!我看你就是想让外面那个怪物杀了我们!”西雅一边安慰着马斯哭泣的母亲,一边恶狠狠地瞪着祁言。 想来她还是生气祁言说她那次呢。 “西雅小姐,我并不是神,我也从来没有来过幻地,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跟你们在一起,如果我是有目的的,那我跟你们一起死了,还有什么意义呢?” 几句话把西雅噎的一声不吭,祁言无奈的摇摇头,使劲从多尼尔的手中挣脱出来。 “我会把马斯带回来,我也有必须要探查的东西。” 说完,祁言便快步打开木门走了出去,并将木门好好的关上。 深呼吸几下,祁言细细的聆听那奇怪的声音。 嘶吼?地鸣?更像是某种鸟类南迁的集体啼叫…… 脑海里扫过之前看过的所有图书和资料,突然,脑中的画面定格在某一串文字上。 ——幻地,击木,水潮拍打,发出地鸣,火山口涌出清泉,又称不老泉。 当狂野海盗男主被掰弯(10) 脑海里出现这段话的时候,祁言第一时间是否定的。 因为那不过是一本古书中对锲克里斯星幻地的一个传说。传言幻地之下便是一座庞大的火山口,不过却是座死火山。但显露在大地之上的却是一片葱郁的绿色,这让很多探险家都非常不解。因为这件事不太被关注,连古书上也只是只言片语,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一典故。 可就在刚刚,祁言突然想到了这一可能性。 走在林间的小路上,那鸣吼声还在一声一声的叫嚣,不过只限于叫声,其他什么都没有变化。周围点点闪亮的萤火虫给周围来带一丝光亮,祁言就着那光亮,向着还没被开发的树林深处走去。 “马斯!”祁言唤了一声,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一声沉重的鸣吼从四面传来,持续了四五秒之后,再次归为平静。 祁言有直觉,这并不是野兽,而是一种来自大自然的运动。大自然也像一个部落一样,新陈代谢、为了生存而运转,它们会为了让自己更加舒适,而做出一些举动,让世人震惊恐惧。 那么话又说回来了,如果真的是那古书中的不老泉,这样的鸣吼会持续多久? 树屋中的人们已经害怕了,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不然也不会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凑在了一起。 祁言一路寻找着马斯,一路探查着鸣吼的来源。 “马斯!”祁言呼唤着,却还是没有马斯的回应。 心中疑惑着半大的孩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祁言拨开一丛不知名的枝叶,眼前的一片景象让他当场愣在原地。 那是一片晶蓝色汇成的山脉,似是有光点飞舞,在黑暗中潺潺发亮,清然无比。 这不是晶源,而是一种祁言不知道的物质,祁言小心翼翼的走近那不大的像土坡一样的晶蓝色,越是靠近,越能感觉到一股别样的气息在周身萦绕。 转过一角,祁言被地上的一团东西突然吓了一跳,仔细看去,竟然是失踪的马斯! 此刻他正抱着双膝,小小的团在一起,背靠着那晶蓝色的物质。看见祁言的时候,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便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看祁言。 莫名被嫌弃的祁言摸了摸自己的脸,蹲下来,询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去呢?” “与你无关!”马斯大声叫道:“你走开!我讨厌你!” “好吧。”祁言站起来退后了两步,再次蹲下来:“你妈妈很着急,现在还抱着你的小妹妹哭呢……我想你不是故意这样做的对不对?那就要回去给妈妈道歉,你让她担心了哦。” “你闭嘴!你凭什么教育我!”马斯大声嚷道:“你们是坏人!殊塔主星的人都是坏人!” 祁言撇撇嘴,顺着他的话继续道;“好吧,我是坏人。但我不会惹我妈妈哭泣。” 马斯的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与纠结,但对上祁言温润的眼眸时,依旧倔强着不肯松口。 祁言比较喜欢孩子,但是缺乏耐心,他并不是很喜欢特别长久的去做某一件事请。见马斯这般倔强,祁言也没有法子,只能悠悠的叹口气。 “好吧,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别人来找你。但是现在已经很晚了,而且你刚才也听到了,有着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在蠢蠢欲动,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说完,祁言发现马斯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恐惧和畏缩。 唉,怎么说都是个孩子,刚才那几轮的声音他肯定听见了,并且因为害怕,才缩在了这处有光芒的地方。 “跟我回去吧,回去之后再倔强也好哦。” 马斯深呼吸几口气:“我不要你!你去叫多尼尔来!” “多尼尔他需要掌管大局。”祁言解释道:“你们的伙伴都在树屋中,此刻多尼尔走了,其他人发生了什么,岂不是后悔莫及?” 马斯已经不小了,自然明白事理。祁言的这番话让他心情沉重,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放松下来,跟着这个殊塔主星的人一起回去…… 焦虑间,马斯渐渐红了眼眶。 ——可恶啊!真的超级可恶!!为什么非得是这个人来找自己!自己真的……很害怕,很想回到母亲的身边啊,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杀了父亲的那个星球的人来找自己呢…… 祁言陪他半晌,终是道:“不然,你带着我回去吧。” “什么……?” “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你。”祁言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这样的话,就是你带我回去了。” 马斯擦了擦湿润的眼眶,沉默了一会,才轻轻说道:“离我五米远!” 祁言想了想:“三米吧,五米太远了,天又黑,万一我跟不上了怎么办。” 马斯的心情好了不少,颇为大方的站起来,点点头:“那、那就三米,不许更近了!” 虽然被嫌弃了,但是马斯愿意站起来走路,算是一个好兆头了。 马斯小小的身躯走在前面,祁言稳稳的跟着。一开始还总是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祁言是否还在,然后迅速转过去,装作没有看祁言的样子。 祁言也不点破,偷偷地抿唇偷笑,默默地跟在马斯后面。 走了一会,丛林深处突然传来一道稀疏的声响。前面的马斯突然一闪,迅速跑到祁言身边,不自觉地拽住祁言的衣角。 “那、那是什么!?” 祁言反射性地将马斯护在身后,神色警惕的望着发出响声的方向。 难道是他的猜测错了?那鸣叫并不是自然的碰撞,而是什么不知名的生物在作祟?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祁言就太大意了。别说他自己跑不了,现在他的身边还带着马斯,根本就无法逃脱…… “马斯,一会不论出现了什么,你就顺着这条小路跑,不要回头。”祁言低声嘱咐道。 马斯惊恐而震惊的目光看着祁言,声音颤抖着问道:“那……那你呢……” “不要管我。” 祁言侧头,对着他微微一笑。 “我是大人,而且我是殊塔主星的人,所以遇到危险的时候,你可以抛弃我离开。” 当狂野海盗男主被掰弯(11) 祁言的话在马斯的心底里砸了一个大大的坑,让他有些窒息。 他真的讨厌这个男人吗?他能代表自己所恨的殊塔主星吗?他如果死了……自己真的可以安心的生活、以后的日子也不会愧疚吗? 九岁的马斯正处在一个懵懂的年纪,他虽然年幼,但是某些真诚挚善的观念,已在他的心中扎根,直觉告诉他,不能放弃祁言,他不应该做这种人! “我不走——”马斯叫了一声:“你、你不过是个小兵,我、我恨得可是殊塔主星的首领!” 祁言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的光芒,他从来没想到,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竟有如此的胆量。 “……谢谢你,马斯。”祁言揉了揉他的头:“但你应该先离开,如果你想救我,就去找人吧。”那嘶吼声这么大,肯定是个大家伙,人越多,胜算越大。 马斯皱着小小的眉头,良久才点点头:“那、那我去找人来就你!” 话落,树丛中的声音更加大了,而且祁言能听见粗重喘息声,越来越近…… 祁言一手放在马斯的肩膀上,准备在适当的时刻,迅速把马斯推向小路的方向,给他一个奔跑的助力。 “马斯——!” 草丛中突然传出一道熟悉的呼唤声,祁言一愣,马斯也怔住了。 “马斯——!那个什么……”对方后面的声音有些懊恼:“……言?!” 祁言:“……”怎么办好想笑啊,这个攻略对象竟然还没有记住自己的名字。 马斯的眼睛一亮,喊道:“多尼尔!” 树丛被拨开,露出多尼尔高大的身影,此刻的他略显狼狈,头上和肩膀上都有被蛮力折折的小树枝和枯叶,显然是在这茫茫夜色的树丛中穿梭很久了。 见他这副模样,祁言终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马斯也没忍着,一手捂着肚子,笑声如银铃儿般破嗓而出:“哈哈哈哈!多尼尔你看起来好傻哦!哈哈哈哈哈……” 多尼尔看见他们俩也是一愣,随即脸色微红,羞恼的瞪了一眼马斯:“不许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个臭小子!”多尼尔急眼了,走过来就揽住了马斯的脖子,揉着他的头:“不许笑哦!” “噗……”祁言没忍住,捂着嘴转过去身:“哈哈哈……” 多尼尔揉头的动作一顿,转身看过来:“你笑什么,你也不许笑!” “哎呀,多尼尔你个笨蛋太霸道了!为什么不让我们笑!”马斯在多尼尔的手下哀嚎:“多尼尔是笨蛋!笨蛋笨蛋!” 反抗的后果就是被多尼尔一顿蹂躏,直到马斯蓬松的头发变成了鸡窝头,多尼尔才放开他。 轻咳了咳,似乎想要找回自己威严的时刻,多尼尔对着两人道:“走吧,我们回树屋。” 马斯自然美美的跟上去,两人走了一段,才发现祁言并没有跟上来。 多尼尔转身,见祁言站在原地,并看着后面的方向愣愣的出神。 “喂,你在干什么?!”多尼尔喊道:“你不会是想逃跑吧?那我劝你还是不要妄想了。” 听见他的呼唤,祁言转头:“我现在不能回去,我有要做的事情。”祁言抿着唇,决定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多尼尔:“这个决定很有风险,你可以选择要不要跟我来。” 多尼尔皱起眉头,看了一眼马斯,又看了看祁言。 “你跟我把马斯送回去,我再陪你。” 祁言想了想,摇摇头:“这夜马上就要过去了,时间有限,恐怕没法陪你一起送马斯了。” “时间有限?”多尼尔怀疑的看着祁言:“我不想听你那些奇怪的言论。” 伴随着多尼尔的话,四周再次响起一道刺耳的鸣叫声。 祁言条件反射的向那晶蓝色的山丘看去,眼里闪过一丝焦虑。 “我没有骗你,你可以带着马斯一起来。刚才我还不确定,但是我现在确定了,今晚过去,再次地鸣的机会就遥遥无期了!” 说完,祁言便向着回去的路跑去。 马斯不明白,但还是对着多尼尔道:“那个方向有一块特别大、特别亮的石灯!” “石灯?”多尼尔脑中一闪:“是晶源么?” “不、不是。”马斯摇摇头:“我见过晶源,晶源是红色的,可它是蓝色的。” 多尼尔沉吟片刻,突然紧紧牵住了马斯的手:“马斯,你相信我吗?” 马斯点点头:“我相信多尼尔!” 多尼尔傲气一笑:“那今晚我带你探险好不好?” 马斯眼睛亮亮的,透着无所畏惧的期待:“好啊!” 小孩不再害怕,因为有多尼尔在,他在小孩的心中就像是战神一般,只要有他在,什么都不曾可怕,什么都没办法越过这个高大的男人来伤害自己。 这就是多尼尔,被萨莫德人毫无保留地信任着,即便是这么小的孩子。 两人追上祁言的步伐,目的地就是那片晶蓝色的山丘。 多尼尔震惊了,他游历全星系,虽然不算每个星球都走到,但是闪闪发光的,除了晶源,再也没有像这样闪耀的物质了。 “这是什么?”多尼尔走上前,伸出手想要轻抚那晶体。 “不要动!”祁言呵止住他:“这是泉水。” “泉水?”多尼尔愣了愣:“这哪里是泉水的样子?” “是我想错了……”祁言突然满足的笑了笑:“地鸣,水潮拍打火山口,涌出的泉水并不是液体的泉水,而是这样的晶体。” 死火山虽然不会爆发出危害,但它还是有一定的热度,泉水与那热气蒸发,仅有少数的化作蒸汽升在地面之上,遇到冷空气,渐渐化作一座晶体。 只要有了一定的温度,晶体就会化为泉水,与火山的物质相融合,产生出一种令人痴迷的玄说——不老泉。 “多尼尔。”祁言眼前一亮:“把你的外套给我。” 多尼尔穿了一件衬衫和一个外套,外套不怎么厚,用来包裹晶体最合适不过了。 “最好不要让我怀疑你。”多尼尔半信半疑的脱下外套,递给祁言。 祁言用外套包裹住一块凸出来的晶体,轻轻一掰,那晶体便落入了外套之中。捧了没一会,自己双手的地方已然有些湿润,那边是不老泉融化了。 心中一喜,祁言对着多尼尔开心地叫道:“这是不老泉!” 当狂野海盗男主被掰弯(12) 不老泉,顾名思义,可以使人长生不老的泉水。 多尼尔震惊不已,他从来没听说过不老泉,所以冷不丁听见这个词汇,他的内心依旧透着无比的震撼与期望。 “多尼尔。”祁言虽然兴奋着,但还是不敢轻易承诺什么:“不老泉只是出现在某本古书上的一段话,我不敢肯定它到底有什么作用。”更加不敢笃定它有没有可以使人毁灭的副作用。 祁言兴奋,是因为他发现了一项可以载入史记的事情。就像是考古,当发现一个神秘的真相与空间时,整个人都是兴奋的。 也许祁言的这种探索精神,来源于他的父亲吧。 多尼尔轻轻碰了一下祁言掰下来的那块晶蓝色,轻轻一戳,感觉到手指湿润了起来。 “……这真的是什么不老泉?”多尼尔不可置信:“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我只是在古书上读到过,现在还没有被证实。”祁言的兴奋劲儿慢慢的过去了:“我不想冒险,所以我只准备带这一小块回去进行研究……” “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多尼尔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祁言:“这可不是任你游玩的家乡。” 祁言耸耸肩:“是的,我早该想到了。但是我还是想要征求你的同意。” “好处是什么?”多尼尔问道。 祁言想了想:“我愿意把我知道的所有,教给孩子们。” 闻言,多尼尔和一旁正处在迷茫状态的马斯一同看了过来。 “教给孩子们?”多尼尔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偏偏是孩子?” “因为他们还小,正是接受这些东西的时候。”祁言如实道:“另外,我希望将来,不管出了任何事情,他们都能运用上这些知识,使自己在困境中得以生存。” 多尼尔陷入了沉思,良久,才点点头。 “成交。”顿了顿,他的声音淡淡的补充一句:“希望我可以相信你。”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60] 不知是祁言的错觉,还是真的是有规律的,那地鸣的声音在凌晨的时候便不再响了。地面缓缓震了两下,似是退场的圆舞曲一般,告诉人类,大自然的碰撞要消失了。 祁言和多尼尔带着马斯回去的时候,萨莫德人当中的几个壮汉正站在最大的树屋之外,试探着有没有危险,一个个正准备一起去寻找多尼尔他们呢。 见到多尼尔回来,他们都松了口气,特别是看见马斯也一并回来的时候,他们看向多尼尔的眼中带着不可名状的光芒。 “多尼尔!好小子!”一个年长的男人走过来,揽住多尼尔的肩膀:“萨莫德人以你为荣!” 多尼尔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找到马斯的可不是我。” 男人顿了顿,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祁言:“原来是这样吗?” “嗯,我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往回走。”多尼尔点点头:“是他先找到的马斯。” “啊……嗯……既然是这样的话,怎么说也要谢谢人家。”男人有些犹豫,脸上也带着显而易见的窘迫,他应该不情愿去给祁言道谢吧…… 多尼尔看了看他,良久才用拳头推他一下:“去道谢吧!至少马斯都已经不排斥祁言了。” 男人震惊不已:“马斯竟然……” “不过是孩子罢了,不会不分是非的。” 祁言将他们的对话隐约听入耳中,转身望着被母亲拥入怀中的马斯,一时间竟有些感叹。 来到这个锲克里斯星球已经这么久了,他现在,正在很好的融入这个大家庭。 似乎是感觉到祁言的目光,马斯看了过来,然后对自己的母亲说了些什么之后,跑了过来。 “喂!”马斯叫道:“谢谢你!” 祁言心中升起一阵暖意,马斯那毫无掩饰的感激戳中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不必客气。” 真的没有什么需要感谢的,马斯失踪,他放不下,仅此而已。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男人们继续掏挖那种千年老树,将里面修成一栋栋独特的小别楼。妇人们也不甘示弱,用藤蔓和风干的花瓣儿扎出许多漂亮的装饰,挂在窗口与门口,每户没家还在自己的树屋前立了牌子,上面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屋子很有规律的从中间的一棵大树四周以圆形扩散开来,那棵大树,自然是多尼尔的屋子。 不过令祁言意外的是,他和多尼尔竟然在一棵树屋内,美曰其名,多尼尔需要看着他,并且要在第一时间知道他研究‘不老泉’的成果。 多尼尔的树屋有三层,二层是半台,可以看到一层,三层则是枝繁叶茂的树叶之中,被额外开出来一个空间。 祁言的‘研究室’就是这里了。 “白天你就在这里好了。”多尼尔无所谓的挠着头:“如果孩子们来听故事的话,就在一层。” 祁言点点头:“好吧。” “晚上的时候,我会在二层睡觉。我开了天窗,你可以叫我,但是别想着逃跑。” “嗯,我知道。”逃跑什么的,暂时是不可能了。 不过说起逃跑,祁言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是个人质:“你准备什么时候与政府交换人质呢?” 话落,多尼尔的眉心深深皱起:“你想要离开这里?” 祁言微微垂头,神色有些落寞:“……我还有没完成的事情。” 父亲的死因、那份神秘的文件,这些都是他要在政府调查清楚的。 祁言语气中的苦涩多尼尔听得一清二楚,良久,他抵不过心中的好奇,轻轻问出声。 “是关于你父亲的?” 祁言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警惕:“你怎么知道的?!” 多尼尔甚是尴尬的摸了摸额头:“……不小心听到的。”他能承认是在土屋门口偷听到了吗! 祁言怀疑的凝视着多尼尔,片刻之后,才轻轻叹口气。 “算是,已死之人,也没什么可以顾虑了。” 凝视着多尼尔的眼睛,祁言一字一顿。 “我父亲,死于为政府开采晶源的工作中。” 当狂野海盗男主被掰弯(13) “我父亲曾经是开采晶源的教授,负责为政府探测晶源更加丰盛的星球。” “在一次任务中,我父亲发现了一个星球有问题,希望政府不要采摘那个星球的资源,但是政府的领导人不听,因为父亲怀着其他小心思。” “父亲彻夜工作,就是为了拿出证据,让政府放弃采摘的心思。” “在多次的阻止与否定过后,父亲亲自去了那个星球,做了一份特殊的文件报告。” “但就在那天,他准备将报告上交给政府的时候,死在实验室里。” …… 祁言神色淡漠的说着,多尼尔却在一旁皱起了眉头。 “那实验报告肯定是有害的!政府的人想杀你爸爸灭口!”多尼尔猜测道:“你难道没有看见你父亲的尸体吗?如果是他人杀害的话,就会有痕迹!” 祁言嘲讽的苦笑一声:“我见到我父亲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坛骨灰了。” 多尼尔一怔,突然想起他偷听的时候,祁言似乎说起过…… 政府这样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真是伤透了家属的心。但因为他们是政府,百姓们毫无办法。 “那你要回去,也是因为这件事么?”多尼尔坐在木椅上,闻着那树心的清香,脑海里却一片空白。他不会安慰人,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人……最可笑的是,他想要安慰的,还是他恨之入骨的殊塔主星人。 祁言没有说话,而是点点头。不想再继续进行这个话题,祁言捧起放在木桌上的蓝色晶体,向三层的隔层走去:“如果孩子们来了,麻烦叫我一下。” 多尼尔望着他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个看起来还很小的男生,喜欢孩子,并且如此的善良。虽然对任何事情都有些冷漠,但他愿意把自己的内心的东西分享给别人,单纯的同时,也奠定了他毫无防备之心。 如果自己是那个有心人,在背后捅他一刀,这个人都不会知道。 离晚上的时间还早,今天他难得清闲,不如为这个新家准备一些……等一下,新家? 多尼尔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低声的咒骂了一句,随即捂了嘴巴,看了一眼三层的方向,懊恼的捶了一下空气,向外面走去,准备弄些果子回来。 外面的世界可以用其乐融融来形容。 萨莫德的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生活在这样美妙的世界中。对于多尼尔,他们百分之百的信任;对待祁言,他们已经放宽了心态去看待他。 最喜欢祁言的,应该还是那群单纯可爱的孩子们吧。 每晚的故事成了他们睡前的安眠曲,以往期待着夜晚晚些到来,现在却是最期待夕阳的颜色。 第一天的研究毫无成果,这是在祁言的意料之中,毕竟没有任何实验,设备也不齐全,祁言没指望在第一天就发现什么大秘密。 晚上,孩子们来了,他们先是跟多尼尔玩了一会,然后就嚷嚷着要听故事。多尼尔无奈,心道这些小崽子真是无情啊,以前围着自己‘多尼尔长、多尼尔短’的,现在竟然为了听故事而抛弃了他……话说那些个破故事真的很好听吗? 虽然无奈,但是孩子们的要求他也不会不满足的。 来到三层的阁楼,他看见了正在专心致志研究蓝色晶体的祁言:男生的侧脸棱角分明,甚是好看,立体感十足。干净无暇的侧脸让多尼尔看得入神,清秀的眉眼在此刻格外清晰。 多尼尔看入了迷,直到祁言发现了他的存在。 “你在这做什么?”祁言疑惑道:“是孩子们来了么?” “啊……”多尼尔愣了愣,道:“嗯,他们来了……不过不急,你研究出了什么吗?” “没有。”祁言有些失落的摇摇头:“不过我确定,这就算不是不老泉,也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所以它非常具有研究性。” 多尼尔走过去,围着那晶体转了一圈。 祁言很是保护那个晶体,就算是研究,也只是化了一点水下来,用各种各样的叶子来实验。 那里已经摆了几个不同种类的叶子,见多尼尔看过去,祁言脑中一闪,去将叶子一片一片的收集起来,准备向下面走去。 “你带着叶子去哪?” “讲给孩子们。”祁言笑了笑:“正巧是各种各样的叶子,做个例子讲给他们听。” 多尼尔走上前,伸出手,缓缓抚上祁言的额头。 祁言愣住了,他瞪着眼睛,不解的看着多尼尔。多尼尔垂眸,正巧撞进祁言那黑如星空的眼眸之中。 两人齐齐怔住,几秒种后,多尼尔似是不受控制一般,缓缓垂头,向着那一片粉嫩的唇覆去…… “祁言哥哥!”楼梯处突然传来娜娜的雀跃的声音:“快来讲故事呀!” 听见呼唤,祁言一下子推开多尼尔,脸色微红的转身,脚步慌乱的向下走去。 阁楼之上,多尼尔双手捂着脸,掩饰住那眼中的温情与红热的脸……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闷热啊……嗯,一定是这个原因。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70] 祁言慌慌张张的走下楼梯,一群孩子齐齐将目光看过来,闪烁着无比的欢乐。 “祁言哥哥!” “我们今天讲什么故事呀……” “我想听小公主和小王子的故事!” “只有你们这些女孩子才喜欢听这种故事呢!我想听猎人大战大灰狼的故事!” “我也想听!不听小公主的故事!” 男孩子和女孩子的想法不同,这会便为了什么故而吵了起来。祁言笑眯眯的看着,孩子们有活力就是好啊…… 突然,祁言眼中一亮。 在群群孩子的后面,马斯竟然靠在门边,神色自若的看向这里。当与祁言的目光相交之时,他又非常窘迫的低下头去,装作从来没看祁言一样。 祁言也不点破,直接轻咳了咳,道:“今天讲故事之前,我要教大家认识一下这个树林中的植物哦。” “大家也知道,这里以后就是生活的家园了,你们喜欢现在的家园吗?” 话落,底下的孩子声声叫着‘喜欢’。 “既然如此,有些植物是会‘咬人’的,大家一定要注意哦。那么,我这里有一些叶子,大家要记住哪些可以碰,哪些不可以碰。” 小孩子对待新奇的东西都是非常好奇的,祁言在讲,他们听的也认真。 一时间,树屋中传出涓涓的、干净的授课声,惹来外面路过的人频频望来。 从隔层走下来的多尼尔,站在较远的地方,目光充满柔意的看着被孩子围在中间的人儿。 ——这样的日子,真好。 当狂野海盗男主被掰弯(14) 小孩子对未知的事情是求知若渴的。瞧他们聚精会神的神色和闪着水光的小眼神,祁言心中感到无比的温暖。 不管未来到底会怎么样,至少他们会为此获得一条求生之路。 授课之后,祁言照旧,给孩子们讲了一个睡前的小故事。外面原本微微暗沉的天气已经变得青蓝,伴随着点点星光出现的,是天际青绿魅紫的偏偏极光。 “好了,今天的故事就到这里喽。”祁言站起来,摆摆手:“你们该回去睡觉了哦。” “哎……”孩子们显然意犹未尽。 “快些回去睡觉吧,你们住的可是新的树屋哦。”祁言笑道:“难道不想好好体验在树屋中睡觉的感觉吗?” 虽然孩子们已经住过了树屋,但是萨莫德人才刚刚搬来不久,生活也是刚刚稳定下来,对于树屋的一切,孩子们还是保持着新鲜感的。 果然,祁言的话音落下,小孩子们就站起来,对着祁言礼貌的说再见,几个小男生还跑到多尼尔那里,嬉皮笑脸的蹭了一顿揉头之后离开了。 待小孩子们散去之后,祁言定眼望着门口踌躇着不离开的马斯。 “怎么了吗?”祁言走过去,轻声问道:“是刚才有什么不懂的?” “……不是。”马斯垂着头,闷声道:“我想问……那个泉水,能给我一些吗?” 祁言顿了顿,似乎怎么也想不到马斯会要不老泉。 “……抱歉,马斯。”祁言摇摇头:“我现在还并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不老泉,如果不是的话,给了你就是伤害你。但如果是的话,我会将不老泉的研究结果告诉所有人。” 马斯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不老泉,可以让人起死回生是吗?” 祁言愣住了,脑海中突然想到了马斯的父亲…… “好了,马斯!”多尼尔的声音猛然响起,祁言转头望去,只见多尼尔认真的看着马斯,显然将刚刚两人的对话全部听入耳中。 多尼尔走到马斯的面前,目光浅浅的落在他身上,良久,他咧唇一笑,露出白色的牙齿。 “咱们说好的对吧,不要因为你父亲的事情左右自己的心情。”多尼尔将手放在马斯的头上,轻轻揉着,像是父亲对待儿子一样,给予他勇气与温暖。 马斯渐渐红了眼眶,他郑重的点点头,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那……我明天还能来听故事吗?”睁着微红的眼眶,马斯小心翼翼的看着祁言问道。 “当然,只要你想来。”祁言与多尼尔对视一眼,失声笑了。 马斯雀跃的离开了,那小小的身影像是放下了身上的一切负担,轻轻快快的消失在祁言和多尼尔的视线中。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气氛一时间凝固起来,有些诡异。 脑海中突然回忆起来多尼尔缓缓凑近自己的画面,祁言脸颊粉红,脚步慌乱准备回到阁楼去。 “我先回阁楼去了……” “等等!”多尼尔在他要逃跑之前,猛地拉住了他的手:“刚才……额,刚才只是拿下你头上的一片枯叶,没有什么。你可别尴尬了,弄得我心里也奇怪起来了……” 本就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多尼尔,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 祁言的目光落在他握着自己手腕的手上,良久,才轻轻挣了一下。 “嗯……你可以放开我了吧,我要去研究不老泉了。” “啊?额……哦!”多尼尔放开祁言,祁言示意地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阶梯。 多尼尔几不可闻的松了口气,抬起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感受心脏那跳得为快的频率,多尼尔觉得自己太不可思议了…… ——为什么心跳会加速?为什么面对祁言的时候,会萌发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站在原地许久,多尼尔转身,推门而出。 他准备要去新发现的泉眼那里洗个澡冷静一下……嗯,冷静一下就好了。 刚出了树屋,多尼尔就撞见了正要敲门的西雅。西雅看见多尼尔出来,也是一怔,随即便露出了毫不掩饰的笑容。 “多尼尔!”西雅快步靠过来:“你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吧!” 多尼尔摇摇头:“不行,用不着你跟我去。”谁家大老爷们泡澡还带个女的啊? 西雅笑容僵了下去,神色有些哀怨。 “……那好吧。”西雅低声道:“多尼尔,你……现在讨厌我了吗?因为我反驳了你留下那个殊塔主星人的提议?” 多尼尔不解西雅为什么突然提起了那么久远之前的事情。再看到西雅难过的神情时,多尼尔只当是因为近些日子太忙,他们‘兄妹’之间的情谊有些冷淡,让西雅胡思乱想了。 “西雅,你不要多想,并不是那件事的原因。”多尼尔轻声道:“只是最近太忙了吧。” 多尼尔是实话实说,但是在西雅听来,就成了敷衍。 “多尼尔,你真的认为那个殊塔主星的人是真心帮助我们的吗?比起我们这些跟你同生共死的人,你更愿意相信那个男人?” “西雅!”多尼尔皱起眉头:“你在胡说些什么!”他怎么可能忘记同生共死的兄弟们?怎么会忘记曾经他们经历过的所有?又怎么会不信任他们? 西雅的话,触碰了多尼尔的底线。他认为,西雅这是在侮辱他。 “多尼尔……”西雅被吼了,瑟瑟的缩了缩肩膀,眼中的流露出苦涩的水光。 多尼尔意识到自己失态,但是西雅的话真的很伤他的心。 冷硬的转身,多尼尔声音没有了平日的高昂与傲气,而是透着淡漠:“最近我们不要见面了。我需要好好静一静,西雅你也需要。” 说完,他向着泉眼的方向走去,连一个目光都没有施舍给西雅。 多尼尔的心里乱乱的,他想要萨莫德的生活更加美好,他也向要过上殊塔主星人的生活…… 建立萨莫德海盗团的时候,多尼尔是希望,他能给这些人带来全新的生活,至少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每日吃饱喝足。 但是…… 多尼尔快走的步伐在思绪越飘越远中停了下来。 如果西雅说的是真的,那他对祁言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旁观者清? 当狂野海盗男主被掰弯(15) 祁言从来没想过,政府会用萨莫德的人质来换自己,而且跟着电报来的话是——条件虽你开,只要送还祁言。 一时间,众人看祁言的目光再次生疏了起来。这些时日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在那些异样的目光中再次化为了平淡。 对上他们的目光,祁言心中凄凉,面上却没有表现的很淡然。 晚上来听故事的孩子越来越少了,每次他们都是乖乖地听完,然后就离开,不再跟祁言调笑玩闹,虽然还是礼貌的问好、再见。之后渐渐的就没有孩子来听故事了。 祁言不明白自己心中空落落的感觉是怎样的,那是父亲去世的时候都没有过的情绪。 只有多尼尔,对待祁言,依旧像往常一样。但是多尼尔也忙了起来,每天早出晚归,似乎因为政府的这个通告而忙碌起来的。 “他一定是政府的重要人物!”毕克声嘶力竭道:“政府不惜用任何条件来换这个人,多尼尔你现在还要相信他是一个普通的人吗?!” 主位上的多尼尔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西雅看了一眼毕克,又看了看多尼尔,眼睛一转,道:“毕克,你不要对着多尼尔大吼大叫啊,多尼尔也是被那个祁言骗了,怎么能怪多尼尔呢。” 毕克愣了一下,连忙对着多尼尔道:“抱歉啊多尼尔,是我太着急了……但是政府的人真是小人!竟然利用那些孩子来让我们对他放下戒心!” 多尼尔并没有因为毕克的道歉而松开眉心,而是皱的更紧了。 “他没有骗我,你们不要乱说。”莫名的,多尼尔想要相信祁言,即便是在这样的时刻。 毕克一噎,看向西雅,却见西雅垂着头,一副对这件事情毫不感兴趣的样子。 “这件事情我会再调查清楚的。不过这次政府的条件对我们很有利,所以我们先来想一想,如果我们要向政府提出什么要求才是。”多尼尔将话题转移。 之后的讨论进行的如火如荼,正在众人商讨之际,远在树屋中的祁言也在脑海中进行着属于自己的猜测。 太诡异了……政府怎么会这么在意他?难道是因为自己的父亲?或是什么格外的原因? 父亲已死,自己身为政府官员的遗留子,说是被永久的照顾,其实就是被安排在一处小角落,不愁吃穿的碌碌无为一辈子…… 这样的自己,真的值得政府用这么大的条件来换取? 冥冥中,祁言觉得这件事跟自己已故的父亲一定有着什么牵连,否则政府不会如此的重视自己的生命。 当晚,多尼尔回到树屋,看着祁言欲言又止。 倒是祁言,大概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讨论结果。 “什么时候去交换人质呢?”说到底,就是用他来交换被政府抓住的萨莫德人吧。 祁言这副淡然的样子让多尼尔心中微痛:“……明天。” “嗯,我猜到了。”萨莫德人在政府那里是受尽了苦头,身为一个好的首领,多尼尔没办法在有机会的情况下让他们再多受几日苦难了。 祁言站起来,突然正对着多尼尔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这些日子的照顾,让我感受到了另外一片天地与喜乐。”祁言的声音严肃郑重:“如果有机会,将来再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可以作为朋友,一起游历宇宙各处。” 多尼尔的心更加抽痛了。 “……抱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道歉,但只有这一句话,让祁言和多尼尔都明白了什么。 “不需要道歉的。”祁言直起身微微一笑:“明天就再见了,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遇见,所以这声抱歉,没有任何意义。” “人生就是这样,有成功也会有失败。麻木的一生说不定就终结在某次的心惊胆战中。我很开心能到这里‘游玩’一番。” “我不会将这里的事情告诉政府的,请放心。” 话落,祁言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大拇指大小的玻璃瓶,里面是无色的液体。 “这是不老泉,已经证实了。但是没有活体实验,所以不敢随意冒险给人类服用。我只拿走这一些,剩下的晶体只要不融化,便不会有任何差错。” 多尼尔抿了抿干涩的唇:“……好吧。说真的,我有些不舍。” 正在观察着透明液体的祁言一怔,缓缓侧头看过去:“什么?” “我说我有些不舍。”多尼尔不会掩饰自己的心意:“也许我已经把你当做朋友了吧。” 话落,祁言凝视着他的眼眸半晌,最终浅笑出声。 “谢谢,你也是我的朋友,多尼尔。” “哈哈哈哈……你叫什么来着?我只记住了言,那就叫你言好了。” “……好吧,随便你。” …… 为什么有些感情,要在必须分离的时候,才会表达出来呢? ——要知道,在一起的时间,本身就不多了啊。 - 第二日,多尼尔带着祁言,乘上了萨莫德二号。这是一个比萨莫德号小很多战斗机,是载人小,战斗和灵活度倒是可观。 多尼尔没有带很多人,只带了祁言和两个祁言没见过的汉子。毕克和西雅都没有在舱机上。 “一会机尾开舱门,人质互换完成之后迅速关上舱门。”多尼尔对那两个汉子道,显然那两人是飞行员。 “之后的路线你们就知道了,按照我们昨天的计划进行。” “是!” “明白了!” 祁言坐在安全椅上,静静地等待交换人质的时刻。 萨莫德二号在几个颤抖之后成功的飞入天际,祁言沉默的透过小窗看着外面的逐渐漆黑的夜空,心中升起点点惆怅。 这样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啊…… “怎么了?”身边一晃,多尼尔坐了过来,自然的系好了安全带。 “没什么。”祁言摇摇头:“我想我也是了。” “什么?”多尼尔不解的皱了一下眉头。 “我说,我好像跟你一样了。” 祁言放大了声音,干净清澈的嗓音中带着清亮的磁性。 ——“舍不得啊。” 当狂野海盗男主被掰弯(16) 祁言的‘舍不得’和多尼尔的‘不舍’,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不同的。 祁言舍不得的,是锲克里斯这个星球、可爱的孩子们、自由自在的生活、没有勾心斗角的人际交往……以及不知道何时再见的多尼尔。 多尼尔,只是不舍得祁言。 “……如果可以,在我完成必须要做的事情之后,我可以再回来吗?”祁言突然轻声问道:“啊,我似乎说了非常冒昧的话,非常抱歉……” “不!”多尼尔连忙叫道:“可以,只要是你想,萨莫德永远欢迎你的加入。” “……我以为,你会怀疑我。”祁言轻笑一声:“也许,我真的是政府重要的官员呢?是我演技太好,所以才欺瞒了你的眼睛。” 多尼尔沉默了,对于祁言,他是坚信的,所以,不管再任何时候,他都想要相信祁言。 但是如今,祁言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多尼尔又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心如明镜却无话可说,多尼尔的沉默让祁言心中微沉。 “好吧,这些显然已经不重要了。”祁言笑了笑:“希望将来我们还有再见的时候。” 与政府约定交换人质的地方是一处空间站,不大,交换完人质就离开。政府不知怎么的,做出一副非常关心祁言的样子,并且愿意用所有的萨莫德人致来换祁言一个人。 到了所约定的空间站,政府的飞船非常有诚意的停在那里,而那几个萨莫德的人质,也被铐着手铐押在空地上。 祁言看了看自己一身轻,又透过窗口看了看那些萨莫德人质,心中倍感愧疚。 多尼尔和两个驾驶员见此,也是愤恨的只要牙齿,却无可奈何。 停在一处比较有利于飞行的空地上,多尼尔打头,祁言跟在多尼尔后面,最后是其中一个驾驶员跟在祁言的后面, 对面政府的官员,是祁言从来没见过的人。见到那人时,祁言眉心不可置否的皱了起来。 ——这个人给他一种非常不详的预感。 “啊!你们终于来了!”那人见到祁言的时候,眼睛突然一亮:“我们也不说废话,那你们将你们自己的人带走,并将祁言先生交给我们就好了。” 说着,便要来带祁言回去。 多尼尔眉心轻蹙,挡在了祁言前面:“离他远点!” 那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下子就变了一副嘴脸:“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想要毁约不成!” “哼,政府的人就你这样的智商?”多尼尔轻嘲一声:“那还真是可怜至极。”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人被激怒了,怒吼着就要来打多尼尔,多尼尔一个闪身,任由那人控制不住力道而扑在了地上,那狼狈的模样,笑死人了。 多尼尔走到萨莫德人那边,无视政府的人蓄势待发的警惕样子,认真的围着他们转了一圈后,转身对着刚刚爬起来的政府官员道:“祁言先跟我在一起,我的手下要带咱们的人先回舱机内。”多尼尔就是这样计划的,等所有萨莫德人被带回机舱之后,他再留下祁言…… 跟祁言……大概是能多待一会,就多待一会吧。 政府官员一开始还不愿意,但是看祁言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他也闷声了。等着那位副驾驶员把所有的萨莫德人带回机舱之后,多尼尔和祁言分离的时间就到了。 “……你,要好好的。” 沉默了一路,到最后,祁言只说了这一句话。 多尼尔一愣,心中不知为何抽痛不已:“嗯。你也一样。” 草草的道别,明明之前有那么久的时间可以好好的叙述自己的心意,却在两人的默然中消逝了所有的机会,到现在,才会惋惜那段时光。 多尼尔转身,高大的背影占据了祁言全部视线,凝望着,心中苦笑,祁言摇头,心道是自作自受。 两人沉浸在悲痛之中,没有发现,不远处,一小队政府的爆破兵在暗处闪过。 就在舱门即将关闭的时候,官员突然大喝一声:“攻击——!” 舱机内的多尼尔瞳孔突然放大,不可置信欲转过头去,耳边却传来一道巨大的爆炸声,多尼尔高大的身躯被气流扑倒。 祁言站在平台之上,就这样看着那原本可以紧紧关闭的舱门,被炸得粉碎! “多尼尔——!”祁言大叫一声,向着舱机跑去。 舱机内,多尼尔听见祁言的呼唤,强撑着快要散架的骨头,从地上爬起来。 “多尼尔你怎么样!” “多尼尔你没事吧……” “首领……” 舱机内的萨莫德人齐齐聚过来,扶住多尼尔摇摇欲坠的身躯。 多尼尔只觉得脑子混乱不已,眼前天旋地转,显然被爆炸过后的气流冲击的不轻。 “政府这帮小人!” 这一刻,大家终于明了,这次的交易,不过是一个陷阱! 多尼尔心里想到这一层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了祁言。他会不会出事?果然,政府的那帮人不过是拿他当个幌子! 刚刚缓过来的多尼尔连忙指挥起来:“看看其他装置有没有出问题,现在抓紧起飞,离开这里!按照我们的原计划,躲开政府的暗兵!” 话落,多尼尔竟向着外面走去。 “多尼尔你去哪!”一个萨莫德人喊道。 多尼尔没有回头,而是摆了摆手:“我会晚些回去的!” ——祁言,等着我! 外面,祁言刚向萨莫德二号走了没几步,就被政府的士兵团团围住。 “祁言先生,我们现在怀疑你跟萨莫德海盗勾结,出卖殊塔主星的利益,现在要以叛国罪逮捕你。”那政府官员此刻奸笑着:“唉,真是可怜啊。跟你那古板的父亲一样。” 祁言蓦地瞪大眼:“你再说一句试试!” “……哟哟哟,还不让我说?”那人嘲笑道:“你父亲就是违背了政府的意愿,才会死的那么惨啊……” “……”攥紧拳头,祁言眼中酝酿着怒火。 “哦对了。”那人无所谓的摸了摸自己的纯金戒指:“你们家现在供着的,不知道是谁的骨灰呢。” ——祁教授?呵,死的连渣都没有啊! 当狂野海盗男主被掰弯(17) 这就是政府,打着为所有人类创造出一片新天地的名义,却在背地里做尽了违背道德之事。 祁言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天旋地转?悲痛凄凉? ……只是,想要在父亲死后,好好的孝敬他,这点愿望,都不允许被实现吗? “如果你想要找你父亲,还是去宇宙的垃圾站里找一找吧。”那人嘲讽的笑着,看着祁言的眼中充满了蔑视:“现在去,也许会看到全尸呢。” “闭嘴……” “哦对了,不得不承认你父亲活着的时候真的很厉害。”那人突然转了个音调:“不过……就算再厉害,成果也是我的啊。” 说完,男人哈哈大笑起来,眼角的褶皱彰显着他的与祁教授差不多的年纪。 祁言暗下眼眸,原来,父亲所有的功劳,全都归给了眼前这个人…… 政府啊,对待衷心与你们的子民,获得的下场,就是这般残忍吗? 目光落在那架属于政府的飞船上,眼中划过一丝绝望的光芒。 “虽然,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在垃圾站找到我父亲……”祁言的嘴角突然勾起一个弧度:“但是,我一定会在垃圾站,看见你的尸体。” 那人狂傲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他深吸几口气,对着几个士兵道:“把他抓起来!” “杀了他!”祁言猛地大声道:“谁杀了他!我就告诉他,关于不老泉的秘密!” 话落,所有人具是一惊。祁言的目光落在飞船上,似乎透过那厚重的铁皮看向里面的人。 “我知道,我父亲是为了不老泉才死的对吧。”祁言笃定道:“我有关于我父亲未上交的研究资料,以及我的最新发现……谁杀了这个男人,我就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他!” “你胡说什么!”那人终于感到一丝恐惧:“什、什么不老泉!你不要混淆视听!” “真的是我混淆视听吗?”祁言从自己的怀中缓缓掏出一小瓶透明的液体:“这是样本,机会只有一次!” 祁言在逼他们,在逼飞船上那个更加有威望的政府官员! 一开始,祁言还不确定飞船上到底有没有那认为更高级的人,但是看到男人惊恐的目光时,他确定了,并且更加笃定,那个人可以随意决定男人的生死! 果然,那些士兵不再有动作,也不听男人的命令了。 祁言缓缓后退着,手中握着那瓶透明的液体:“如果你再不出来,我就将‘不老泉’扔掉!” “小娃娃真是好大的口气!” 一道异常凌厉的声音从飞船中传出,漆黑的身影出现在舱门口,一个精神抖擞的老人站在那里,俯视着所有的人。 “你把你手中的东西给我,这个男人我交给你随便处置怎么样?” 那人蔑视天下的目光让祁言非常不舒服:“就这点诚意?” “不要得寸进尺。”老人轻哼一声:“能和我谈条件的人少之又少,更何况是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 “我父亲已经死了,再也没有可以让我牵挂的了。”祁言轻笑一声,眼中流露出苦涩:“你就没想过,我会赌上所有来跟你做交易么?” 别的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没有了牵挂,孑然一身,敢拼尽所有,跟政府拼了。 似是被威胁到了,老人的目光变得可怕,脸上已然氤氲着没有爆发的怒气:“你的条件是什么?” “除了将这个男人交给我之外,我要做上我父亲的位置!” “可以!” “我要参与关于星球毁灭的计划。” “……”老人的眉头突然皱起,他大声喝道:“你怎么知道的!” “与你无关。”似是破罐子破摔,祁言挑衅的勾起嘴角:“如果你不同意的话,你梦寐以求的不老泉,将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星球毁灭计划是政府的决定,而不老泉…… 祁言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看着老人那不符合容貌的精神,可笑之极。 想要得到不老泉的,应该只是这个‘老人’而已。 抓紧了他的软肋,祁言就不信,他会放弃着唯一看见的‘不老泉’。 “你的要求非常过分。”老人警惕的挑眉:“我怎么知道你那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老泉?” “你可以不信。”祁言无所畏惧,脸上没有波澜:“对于我来说,它跟白水是一样的。” “你果然是在骗我?” “你觉得呢。” 模棱两可的回答让老人再次陷入了沉思,良久,他轻轻一挥手。 士兵蜂拥而至,将那个最初张牙舞爪的男人团团围住。男人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猛地跪在地上,大声哭叫道:“首领!首领!我请求你不要这样做!这个贱人一定跟他老子一样,欺骗你对他的信任!” “把他带走。”老人烦躁的皱起眉头:“没有我的命令,别放他出来。” 就在祁言的眼前,那个男人被拖走,想一条死狗一样,毫无反抗之力。 “好了,现在可以把不老泉给我了。”老人至始至终都没有走下来,就只是这样俯视着祁言,如同宇宙之主一般。 祁言看了看手中的液体,突然扬手,向他扔去。 老人一惊,本能的迈开脚步去接,就在他快要接到那瓶液体的时候,蓦地瞪大眼睛。 那瓶子上面,贴着一个小纸片,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四个字——液体炸弹。 “炸弹的威力,能让这座空间站毁灭。”祁言自嘲的笑了:“你猜,我会不会在在垃圾站看见我的父亲呢……” “你疯了吗——!” 眼前突然一闪,祁言只觉得自己被抱在一个温热的怀中,挡住了前方所有的光景。 脚下平稳的地面突然震动起来,爆炸声如约而至,即便是有人挡在前面,两人也被这气流扑倒在地。 “嗯……” 头顶传来一道闷哼,祁言紧闭的双眼蓦地睁开,奋力的将护着自己的人推开。 那人就着他的力道软软的倒在一旁,祁言一愣,看清楚那人时,不禁惊呼出声。 “多尼尔——!” 当狂野海盗男主被掰弯(18) 一架小型的逃生飞船缓慢的行驶在浩瀚斑斓的宇宙中,细细看去,那飞船尾部有着被炸毁的痕迹,显然在不久之前,它经历了一番曲折。 飞船内,祁言将飞船设成自动驾驶,走到哪里他也不管了,因为现在更重要的,是多尼尔的伤势:背部一大片都被炸弹波及到了,血淋淋鲜红的一片,让人看着便头皮发麻。祁言皱着眉头,每每回想起刚才那副场景,便是一顿心惊胆战。 多尼尔现在已经神志模糊,处在意识迷乱之间,祁言与他说话,他能听见,还会应上两声。“为什么突然冲上来?”祁言颤抖着手,用飞船上仅有的简单医疗为多尼尔清理伤口:“你可是萨莫德的首领,跟我这个孤家寡人不一样。” 整个锲克里斯都在期待着他,而自己,不过是被这个世界所抛弃的而已。 多尼尔突然轻笑一声,似是触动了伤口,随即闷哼一声。 祁言连忙查看他的伤势,发现有几处本来已经不流血的地方再次流出鲜红的血液来,不由的怒声道:“你笑什么?这副样子了还能笑得出来?” 多尼尔气若虚无,声音清浅无比:“我在笑……我们俩,都舍不得……就真的没分开……” 往药棉上倒消毒水的动作一顿,祁言张了张嘴,竟然没有说出一句可以反驳的话来。 多尼尔的话,听在祁言的心里,真的是苦涩极了。 付出了这样惨痛的代价,才换来‘不舍得’之后的相聚……祁言只觉得心酸不已。 “别再说话了……”祁言轻声道,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轻、小心翼翼:“睡一觉就好了,一切都交给我……你不是相信我的吗?那就请继续相信我吧。” 多尼尔没有力气说话,而是侧着头,给了祁言一个温和的微笑。 那微笑中仿佛还带着原本的狂傲。曾经那般自信的脸庞,此刻苍白无比。 祁言尽量不去看他,专心致志的为他处理伤口。血肉模糊,索性都是炸开的碎片飞过来的擦伤,纵横交错的口子显得非常吓人,将血迹擦干净之后,只是皮外伤的伤口渐渐的不再流血。 心里松了口气,这样的伤口,只要保证多尼尔在养伤的这段期间静养并且不发热,他的伤应该就会好的快些。 想到这里,祁言来到驾驶室,探查了一下现在的方位和附近的星球,想要找到一处能够躲避政府追兵并且有足够资源的星球,至少熬过多尼尔的治疗期。 选择了一个偏僻的不知名小星球,电子地图上面显示着它绿蓝相间,应该是成片的绿洲和海洋,这样的地方正好适合多尼尔修养。 但是这里离殊塔主星不远,正巧是在厄微星附近。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每天都有从殊塔主星飞往厄微星的运输飞船,怎么也不会想到旁边的某个小星球,就是他们的藏身之处吧。 将飞船稳稳地停在平原之上,祁言逃生飞船设成了系统自动模式,只有他的指纹才能打开舱门和启动系统。 准备了激光枪、片刀之类的武器,祁言回头,望着躺在床上昏睡的多尼尔,心中微沉。 ——一定不要出事,拜托。 离开飞船,脚踏实地的站在这地图中渺小似尘埃的星球上时,祁言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 ……真的是渺小! 在窗户中看见的草和平常无异,带他站在地上,发现那草如同一片看不见尽头的高粱地! 自己仿若是那巨人国中的小蚂蚁! “这个星球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祁言感叹:“这样的话,稍不留神,就会失去方向,彻底迷失在这么高的草丛里……” 飞船被挡住,自己再走远点,根本就很难再找回来了。 一时间,祁言有些头痛。无奈只能砍下几片草叶子,费劲的拖回了飞船里。 他没有见过这种植物,但是感觉在书上看见过,隐约有点印象,但是想不起来。祁言想了想,轻轻的撕下一块,用飞船里储存的水将那片草叶洗干净,咬了咬牙,猛地放进嘴里咀嚼。 没办法,多尼尔受伤,他只能以身试‘草’了。 祁言没办法走太远,所能寻到的只有那大的非比寻常的草。所以为了填饱肚子,又不让多尼尔伤上加上,祁言只能自己尝试着吃那嫩草。 味道与普通的草一样,味道清新,带着一股植物特有的干涩味道。 飞船上只有一包饼干和几块军用干粮,显然是备用的,没有准备太多。不过储存的干净的水倒是有不少,可以让祁言和多尼尔支撑几日。 用水沾了饼干,待饼干软化之后,祁言一点点用勺子碾碎,就着水喂进多尼尔的口中。 多尼尔本能的咽下肚子,干涩的嘴唇也微微红润了起来。祁言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热,说明多尼尔的体质还不错,此刻正在慢慢的好转。 祁言松了口气,卧在多尼尔旁边的床铺上,悠悠的闭上了眼睛。 事情的发展让他应接不暇,没有任何空闲的时间……脑子很乱,已经没有余地去想其他事情了,包括自己的父亲…… 不自觉的,眼角划过一道泪痕,祁言不想睁开眼,更不想动手去擦拭。 太累了。 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一片黑暗,唯一的一道光亮处,站着两个背对着光芒的人。不知怎么的,虽然看不清,但祁言知道那两个人,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多尼尔。 他们在光明之前,等着自己。 寥寥的几个片段,却让祁言觉得自己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再次醒来的时候,清醒了头脑,转身,猛地发现身边的床铺空无一人! “多尼尔!”祁言叫道,刚刚翻下床铺,就发现多尼尔扶着墙,从机舱驾驶室走出来。 “你醒了?”多尼尔脸色还是苍白:“这里是哪里?” “我也不清楚……”祁言摇摇头,走过去扶着他:“你应该好好躺在那里,不然伤口裂开,什么都白费了。” 当狂野海盗男主被掰弯(19) “抱歉,我待不住。”多尼尔道:“伤口痒得厉害。” “那是在长肉。” “我知道,可是忍不住想要做些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重新躺会床上,祁言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驾驶室的方向。多尼尔注意到他的目光,轻轻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 “我通知了毕克他们。” 祁言沉默,他知道,多尼尔去驾驶室,一定是将自己的位置信心告诉了锲克里斯的人。 祁言倒不是对多尼尔的这种做法有什么怨怼,而是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尴尬的境地,萨莫德人来到这里,刚到多尼尔身受重伤,而自己却安然无恙,必定会用这件事大做文章…… 毕克、西雅,这两个人对祁言都厌恶至极。祁言有些担忧,会让多尼尔在养伤的同时还左右为难,这样的话就真是尴尬了…… 这么想着,祁言将自己的话说了出来:“等他们来了,你与他们一同回去吧。” 握着祁言的手猛地一紧,多尼尔似是没听到一般再次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等他们来接你,你就跟他们一同回去吧。”祁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还需要恳请你将飞船留给我,方便给我逃命用的。” 调侃的语气并没有缓和这僵硬的氛围,多尼尔灼灼的目光盯着祁言,使他无言的垂着头。 “为什么不跟我回去……”良久,多尼尔的语气中透着无比的失落:“你现在是政府的要犯,他们不可能放过你,你自己一个人,又能去哪里?” “正因为这样,我才不能去锲克里斯。”祁言抬起头,看着多尼尔,勾唇一笑:“我不能将这无妄的灾难带给那些无辜人、和无辜的锲克里斯。” 多尼尔也沉默了下来。因为他的身上,背负着萨莫德人这个重担。 “不管怎么样,我觉得你应该跟我们在一起。”思量许久,多尼尔依旧坚持道。 “多尼尔,同甘共苦不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祁言突然伸出手,轻轻抚上了多尼尔的脸颊:“就像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遇见——” 你。 多尼尔等着祁言的后话,却发现他凝望着自己,许久之后站起身,竟一句话也不说,进入了驾驶室。 “祁言?” “我想要静一静。”祁言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听不清当中的情绪:“你自己吃些东西吧。” 虽然就这样打发了多尼尔很不厚道,坐在驾驶室里的祁言,逃脱般松了口气。 之后的日子里,祁言和多尼尔之间的相处方式明显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两人不再客客气气,而是像友人一般,相处都十分融洽。多尼尔的伤痊愈的很快,就在萨莫德人找来的前三天,他的身上只留下了还未彻底消下去的疤痕。 有种什么东西在两人之间呼之欲出,祁言没有点破,多尼尔亦是注意不到。 前来迎接多尼尔的飞船里,果然有毕克和西雅。西雅看见多尼尔的一瞬间,眼泪横飞,扑过来便拥上了多尼尔。 多尼尔大笑着拍拍她的后背,心中不知怎么的有些抵触,便顺势推开了她,向快步走来的毕克送上一个拥抱,也不会显得那样明显。 激动的寒暄过后,众人自然看见了多尼尔身后的祁言。 西雅眉心皱起,显然还是很排斥祁言的存在:“多尼尔,他为什么还在这里?这次受伤一定是他在背后动的手脚吧!” “西雅。”多尼尔叫道:“这件事跟祁言没有关系。倒不如说,不是因为他的话,我现在也许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西雅一听,连忙道:“呸呸呸,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毕克神色不明的看了一眼祁言,意外的竟没说什么侮辱祁言的话来。 “多尼尔,我们回去吧。”毕克上前道:“大家都很担心你,你现在完好无损的回去,大家一定会开心的。” 多尼尔嘴角扬起的笑容僵硬了一下,条件反射的看了一眼祁言,发现他垂着头,一副什么也听不见的样子。 眼中光芒沉下去,多尼尔无比失落。 “我……” “多尼尔,你还在犹豫什么啊?”西雅水汪汪的星眸里泛着不解的光芒:“我们就是来接你的啊。” “……”多尼尔无言以对,毕竟当初是自己联络的毕克,他们才找到了这里。 但是当时的想法与现在不一样啊。当时身患重伤的他为了给祁言减轻负担,才希望早早回到锲克里斯……但是现在,祁言不离开,他又怎么能自己走呢? 毕克将两人的状态看在眼里,心中微沉,似乎认定了自己心中的某种猜测。 “祁言先生要跟我们一起回去么?”毕克突然提出:“政府的通缉令我们已经看到了,祁言先生自己在外面的话很容易被抓到吧。” 祁言惊讶的看向毕克,同时看过来的,还有瞠目的西雅。 比起祁言和西雅的惊讶,多尼尔便惊喜很多了:“毕克!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毕克轻轻一笑:“多尼尔,你不在的时候我想了很多,包括马斯那个小孩子都给了我特别多的教育。我们不忘仇恨是对的,但却不能盲目的仇恨无辜人。” 多尼尔感动至极,走过去,用好哥们之间的方式揽住了毕克的肩膀:“好小子!” “且不说祁言先生救了你,光是在锲克里斯,祁言先生对我们的贡献就很大。如今祁言先生有难,我们不能当做不认识他一样,就这样放弃他。” 在其他人的眼中,毕克就是火爆的代言词。他不会静下心去谈论什么,而是永远怒火中烧的去随意评判。现在他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变,让祁言平静的心升起一丝疑虑。 ……毕克这是怎么了?刚才他的言论,显然不是跟西雅串通好的。 难道真的是毕克想通了什么? 都是成年人了,马斯那种孩子都能想通的事情,毕克也许真的看透了什么。 但即便是如此…… “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他们不仇恨无辜人,祁言也不会牵连无辜人。 当狂野海盗男主被掰弯(20) 在回还是不回切诺里斯的问题上,祁言的立场要比多尼尔还固执。 一句话、两个字——不回。 没有毕克支持的时候,多尼尔还会犹豫,生怕自己的自私害了萨莫德人,也害了祁言,让他遭受不应该背负的罪名。 但是现在,毕克竟然支持自己,虽然西雅很不愿意,但是毕克竟代表了萨莫德人发话,说愿意与祁言共进退!这种时候,多尼尔怎么会放任祁言自己逃命呢? 飞船舱里,祁言和多尼尔单独单谈。 “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是你必须跟我回去。”多尼尔嘴角勾起的笑容带着点点傲然:“你只要没有回到殊塔主星,你就是我萨莫德的人质,哼?”微微上扬的尾音让人听着酥麻。 祁言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满是疑惑:“交易已经完成了,只不过我与政府之间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这跟萨莫德应该没有关系吧。”所以说依旧是人质什么的根本不成立! 多尼尔轻声一笑,顶着慵懒无赖的脸庞向着祁言徐徐走来:“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话落,祁言突然被推了一下,抵在了船壁之上,祁言正过头,就见多尼尔双手撑在两侧,将自己圈在了他与船壁之间…… “我可是海盗啊。” 海盗是无赖的啊,我说是人质,你就是我的人质!反驳无效,乖乖接受就好。 男人的面孔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祁言的脸上,让他浑身发颤。从未与人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过,祁言脸颊微红的侧过头去,希望与多尼尔之间拉开一些距离。 他这样的反应,倒是让多尼尔捡了个笑。他勾着唇,满意的看着祁言这般羞涩的反应,微微低垂了头,更加贴近祁言。 “你难道要跟一个海盗讲道理吗?” 祁言抿着唇,道:“……你这是真不讲理啊!” “你应该检讨自己。”多尼尔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如红酒般的醇厚:“谁会海盗讲道理?”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这句话,祁言没有说出口。他不想打消多尼尔对爱的认知,也不想然多尼尔觉得,他们之间只能止步于朋友。 “怎么不说话?”多尼尔闪烁着光芒的黑眸紧紧地锁定祁言的每一个表情。 “没有什么想要说的。”祁言如实道:“多尼尔,我真的不能跟你回去。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是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多尼尔疲惫的叹息一声,将头垂下,额头抵在祁言的肩膀上:“你也要为我想想啊……” “多尼尔,首先,你是一个首领。” 就算抛开所有的顾虑,多尼尔都必须回到锲克里斯,并且作为首领,带领萨莫德人走向更美好的未来……而不是就这样浪费在他的身上。 多尼尔沉默了,也许是被祁言的话说服,或者是自己想通了。他就那样靠在祁言的肩膀上不说话,周围的空气仿佛突然凝固起来,静谧的让人窒息。 “多尼尔。”良久,祁言突然轻唤了一声多尼尔。 多尼尔抬起头,微微落寞的目光与祁言对视。下一秒,脸颊别捧住,祁言的脸蓦地在视线中放大,嘴唇覆上一片柔软,透着一丝不属于自己的温度与气息。 多尼尔的眼睛猛地放大,潺潺的光芒透着不可置信。 只是两唇单纯的贴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温度。吻了他之后,祁言慢慢的移开唇,像是一片星海的瞳孔深处,映着多尼尔的影子。 “这样的话,就把你留在我的心里了。”见与不见,还是个未知数呢。 多尼尔不清楚自己心中那酸楚的情绪是怎么样的,像是……在抵抗?不能妥协,绝不妥协,不想放弃现在、未来,那一分一秒与他在一起的时光。 自己是不是生病了?或者……被什么东西感染了头脑,出现了幻觉? 在多尼尔思量间,祁言推开他并绕过,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盒子,里面是仅剩的一点压缩饼干和祁言灌好的纯净水。 “本来想跟你借这架飞船,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祁言将干粮和水放进帆布包里:“我准备自己走,不借用任何其他人的东西。”政府如果追根究底的查下去,肯定会发现他的飞船是哪里来的,如果是这样,萨莫德人的栖息地就会暴露。 反正已经决定做个圣母了,祁言不为其他,为了多尼尔和孩子们。 “我查了一下附近的地图,越过这片森林会有一处空间站的传送点。”祁言微微笑了笑:“你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你刚刚……” “那是不舍的表现。”祁言回答的很快,像是敷衍一般:“不要在意,我并不想给你造成什么负担。所以请把刚才的吻当做朋友之间的送别吧。” 多尼尔怔怔的看着祁言背弃帆布包,向门口的方向走去。多尼尔有冲上去拦住他的冲动,可是脚如同灌了铅,根本没办法迈出一步…… 为什么……感觉自己被抛弃了? 离开飞船,祁言紧绷的一口气终于缓缓吐出。 止不住的牵起一个笑容,那笑容中的苦涩,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苦。 天空是湛蓝的,配上这绿草纷飞的土地,尽显一派祥和。 站在这里,祁言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渺小。 “祁言先生真的要离开了么?”毕克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祁言转头,只见毕克一个人走过来,在祁言身侧停下了脚步。 “是的,我不会回去的。”顿了顿,祁言所性点明:“我也不相信,你是真的想让我回去。” “……”毕克沉默着,对祁言的话没有任何反驳。 “但是我挺好奇的,你为什么对多尼尔说出那番话呢?”祁言询问道:“你的话会给多尼尔带来很大的信心和希望。” “因为我坚信,你会带给多尼尔绝望。”毕克的声音微沉,说出的话令人觉得可怕。 祁言的眼中划过一丝了然。 是啊,比起同意多尼尔观点的毕克,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真的是很绝望呢。 当狂野海盗男主被掰弯(完) “你和多尼尔,有着不正当的关系吧?”毕克突然问道,声音沉静的仿佛不是以前那个一点就爆的抢头炮。 祁言眼眸低垂,良久才道:“没有不正当的关系。他不知道自己的感情,而我知道,没有说。” “那你还真是理智啊。”毕克感叹道:“没说最好了,不让多尼尔迷茫,是萨莫德人的心愿。” 一个因为迷茫而踌躇不定的首领,谁会去真心的拥护呢? “我还是谢谢你,没有对多尼尔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毕克道。 祁言自嘲的勾了勾唇:“我不需要任何人的道谢,因为那是我想做的,与其他人无关。” “可是下面的事情,大概就会和我有关了吧。” 毕克的话突然有些奇怪,祁言疑惑的挑起眉头,还没来得及问什么,眼前突然一片黑暗。 毕克接住祁言软软倒下去的身子,那碧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阴郁。 “出来吧,已经解决了。”毕克对着草丛的方向喊道,一阵稀稀疏疏的响动之后,竟是一脸兴奋的西雅从里面走出,看见祁言晕倒的样子,眼底划过一丝快意! “毕克!快!趁着多尼尔没有发现的时候,解决掉他!”西雅神色焦急道。 毕克舔了舔唇,有些犹豫,毕竟自己和祁言没什么大过节,而且他知道,祁言本性也不怎么坏。只不过一想到他是殊塔主星的人,毕克就恨得牙痒痒…… 这次的计划也是他和西雅一同谋划好的,但当时只是说,将他扔进无人机中,任由他自生自灭……可是现在西雅为什么要说解决掉他? “西雅,杀人不太好吧。虽然我们讨厌他,但是他对萨莫德人有贡献的。” 幻地那个明晃晃的例子,要不是祁言说出来,他们怎么会那样奋力寻找,而在不久之后真的找到,并且过上了现在的好日子呢。 西雅上前两步,语速微快:“当然是杀了他!你想想,如果多尼尔知道他还活着,会放弃寻找他吗?到时候,这个男人会是多尼尔的软肋!” “可是那‘幻地’……” “幻地?那不是我们找到的么!”西雅过河拆桥:“就算没有他,我们早晚都会踏遍锲克里斯星球,幻地也早晚成为我们的家。” 毕克被西雅的话说服了,他沉默了半晌,最终点头道:“那我去那边的森林里。” “嗯!下手快些,,不要露出马脚。若是多尼尔问起你,我就说你去小解了。”西雅的笑容更甚。对她来说,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知道多尼尔和祁言只见微妙的关系之后,祁言一直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现在,这根刺终于可以拔除了。 西雅扬起一个舒心的笑容,转过身,正对上多尼尔冷漠的脸庞! “多尼尔——”西雅惊呼一声:“你、你怎么在这里!” “西雅。”多尼尔的声音冷淡,没有了往日的潮气蓬勃:“你刚刚和毕克在做什么?” 西雅眼神乱飘,心虚的后退一步:“没做什么啊……跟毕克聊会天,毕克说要去小解……” “那你看见祁言了吗?” “……没、没有,怎么会看见那个男人啊。你知道我最讨厌他了。” “讨厌的会想要杀掉吗?” 多尼尔一个比一个冰冷的问题让西雅如同落入了冰窖。 他听见了吧,他知道了自己和毕克的计划?然后才会这样问自己,他要对自己生气了吗? “多尼尔……” “西雅,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多尼尔,不是的,我没想要那么做……”西雅哭丧着脸:“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我从小就喜欢你,能在你左右,是我最开心的事情。不管生活有多么危险和困苦,我都无怨无悔……可是现在,你告诉我,你喜欢一个男人?我被一个男人超越了?” “……我没有喜欢祁言。” 心中迷茫,可他的嘴上依旧强硬。 “多尼尔,你在骗你自己……”西雅眼角滑下一滴眼泪。 “你不该这么做。”多尼尔摇摇头:“西雅,我把你当妹妹。就算是没有祁言,也不会是你。” 一句话,将西雅真正的打入了深渊。 如同被劈裂一般,西雅退后了两步,眼睁睁的看着多尼尔,向着毕克离开的方向走去。 ——你真的失去了他,永远。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80] [宿主请注意,原身正处在危险之中,请尽快离开这里。] [宿主请注意,原身正处在危险之中,请尽快离开这里。] …… 系统的声音在一声声的响起,祁言却陷入了昏迷中,无法逃脱任何命运,只能乖乖承受。 “抱歉了。”毕克轻哼一声:“我杀了那么多殊塔主星的人,唯独对你,说一声抱歉。”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你会成为多尼尔光明之路上的障碍。” “你必死无疑……” “你就这么喜欢替别人做决定吗?!” 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了毕克的思绪,他迅速抬起头,便看见多尼尔满脸怒容,气喘吁吁的看着他。 “毕克!”多尼尔看了一眼被放在山崖边的正处在昏迷中的祁言,叫道:“把他还给我!” “多尼尔,你真的入了魔了!”毕克皱着眉头,劝道:“他会成为你的软肋!” “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吗?” 毕克沉吟片刻,道:“你说,你要成为这个宇宙的霸主。” “不是这句。”多尼尔紧紧地盯着毕克:“我说,你是我的兄弟,但是触碰了我底线,我会杀了你,然后自杀。” 现在,祁言就是他的底线。 “多尼尔……”毕克满眼的失望:“你竟然喜欢一个男人。” 多尼尔看了看祁言,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揪住:“不知道,也许我真的喜欢他。”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90] “不过我现在还不清楚。”多尼尔对着毕克喊道,小步向着山崖的方向走去:“你至少让我看清自己的心意啊……” 毕克看着多尼尔,突然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多尼尔,你是我最尊敬的人,你的话我一定会听。” 多尼尔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但是……” 多尼尔的眼睛蓦地放大,几乎在一瞬间,毕克双手抱起祁言,不费吹灰之力,将他扔下了山崖…… “这次,我不能听你的。” ——多尼尔,你是我的最荣耀的首领,请不要因为一个男人,而断送了自己。 “不——!” 多尼尔大叫着扑过去,却只看见了缥缈似云彩的烟雾。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00] [原主死亡,无法复制。] [宿主即将回到审判庭接受惩罚。] …… 祁言真的想爆粗口。 真的! 当狂野海盗男主被掰弯(番外) 萨莫德人在这个不知名的小星球停留了半月有余。 半月之后,寻找多尼尔的萨莫德小队带着多尼尔回去了,队伍中,并没有祁言的影子。 西雅现在并不敢接近多尼尔,因为整整半个月,多尼尔一句话都没有说。 令她更加意外的是,毕克竟然毫发无损,多尼尔没有多毕克做什么,甚至连更加粗暴的话都没有。毕克对她得意的说,多尼尔还是很念旧情的。 毕克的想法很单纯,西雅并不那样想,她觉得,多尼尔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回到锲克里斯,多尼尔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淡淡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要离开锲克里斯,并且将萨莫德号,彻底的……抛弃。 “你说什么?!”毕克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多尼尔,你还是在怪我对不对?对不起,真的非常抱歉!你可以杀了我,或者怎么样做,只要你能消气,都好!但是,请不要放弃大家。” 多尼尔是萨莫德号的中心,他离开了,萨莫德号还算什么萨莫德号? 对于毕克的苦苦恳求,多尼尔的嘴角牵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你杀了我爱的人,现在却要我继续带领你们吗?”多尼尔摇摇头:“真是残忍啊……我以前从来没发现,原来自己身边的人,才是比政府恶心、狠毒百倍的敌人。” “多尼尔,我与你共进退……”毕克被这样评判,有些无法相信的后退两步:“你竟然这样评价我?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人吗?” 直视他的眼睛,多尼尔没有一丝犹豫:“是的。毕克,你以为你凭什么为我做决定?你又凭什么认为杀了祁言对我来说就是好的?” 毕克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被西雅说服了吗?呵,你知道吗?西雅是有私心的。她喜欢我,也发现我喜欢祁言,所以才想要除之而后快……你成了她手中杀人不眨眼的枪啊。” “我要离开锲克里斯,任何人都阻止不了……”多尼尔声音冷漠至极:“这是我最后的让步,别逼我做出更加难看的事情来。” 毕克如同被冰冻了般定在当场,直到西雅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对着他说,多尼尔离开了。 多尼尔的离开,让萨莫德人陷入了无限的恐惧和慌乱之中。原本井井有条的队伍在日渐的分歧中产生了决裂,幻地更是被划分为两个势力:毕克西雅一派、多尼尔拥护者一派。 多尼尔的拥护者认为是毕克和西雅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才把多尼尔逼走的,看到他们自然而然的接管了萨莫德号的时候,更加奠定了这个事实。 其实,没有任何人比毕克和西雅更加期待多尼尔回归了。 但是,他不会回来了。 之后的日夜里,毕克不知道后悔了多少次,的确,他当着多尼尔面,做了无法挽回的事情。 那个名叫‘祁言’的殊塔主星人,也许真的是最无辜的。 而失去了多尼尔的西雅,则是如日中天,原本底子就非常好,加上越来越成熟,有着别样的韵味,让很多人倾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的样子仿佛从来都没有为祁言的死亡犯愁过,而受到折磨的,只有毕克自己…… 想到多尼尔离开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毕克没由来的升起一股怒气! 当初他说过要放过祁言!可是这个女人坚持要自己杀了他……如果不是西雅!他就不会和多尼尔闹掰,多尼尔也不会离开! 这样的仇恨越发强烈,特别是在西雅日渐灿烂的笑容中。 ——凭什么他要遭受着一切的后果,而这个女人却如此的坦荡荡? 压抑怨气的后果,就是西雅被发现惨死在森林中,衣不蔽体,显然死前受到了侵犯。 隐匿在人群后面的毕克,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自作自受。 萨莫德人再也没有以前那样欢快的时刻了,孩子们也像是失去了阳光的花朵,无法绽放。 多尼尔带人扫荡的物资早已用完,为了生存,毕克必须带着人继续去劫物资飞船。 在一次一又一次的截获中,因为计划不完整,导致失败了很多次,并且差点都被政府抓住马脚,发现他们的栖息地…… 在最后一次与政府的交锋中,毕克看见了对方的首领。 ——多尼尔。 听说,政府得到了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与勇士,他继承了已故政府官员的气魄与勇气,在各种战斗与指挥中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可。 他是被拥护为王的。 这样的人,毕克多多少少都有些忌惮,因为当初的多尼尔,就是被人民所爱戴的。 但他从来没想到,政府的那个新首领,竟然就是多尼尔! 当毕克被俘获的时候,他怒吼着,愤怒的挣扎。 “多尼尔——!怎么会是你!” “听的出来,你的语气很是失望。”身着华服的多尼尔微微一笑:“这就是我要的结果啊,让你最痛恨的殊塔主星人,亲手解决你。” “……原来,你真的恨我?”毕克眼里布满血丝,这时瞪大眼睛,格外骇人。 “是的,我恨你。”多尼尔一字一顿道:“有人会比我更想处置你的,放心吧。” 毕克不知道其他萨莫德人被多尼尔安排在了哪里,但是他自己被单独带到了一个房间,那里面有些寒冷,再加上没有光芒,凭空增添了一丝恐惧感。 毕克被关在里面,倒是没有被束缚起来。他在黑暗中摸索,可所触之处,全部都是一片冰凉。 “这里是冰窖。”多尼尔的声音突然从一个方向响起。 毕克向那边望去,却是一片黑暗:“多尼尔,你不要装神弄鬼!” “我可没有。”多尼尔发出一声轻笑,之后,啪嗒一声,灯光突然被打开。 毕克因为这刺眼的光芒眯了一下眼,再次睁开眼时,周围的一切让他震惊不已。 这是真的是个冰窖……而且,是个埋葬着死人的冰窖。 那正对着他的冰棺里面,不正是被他扔下山崖的祁言! 冰棺中的祁言脸色苍白,一切都保持的非常好,不像是一个死人,倒像是永远的陷入了沉睡之中。 “你看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多尼尔抵在冰棺上,透过那盖子,看向里面的祁言,神情如痴如醉。 毕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冰棺中的尸体,竟有些恐惧的退后一步。 “祁言,我带他来看你了。”多尼尔呢喃着:“对不起,可能来的太晚了,让你就等了吧。” “不过……有我一直陪着你,一切都来得及。” “对不起,没能和你一起离开……如果你知道了,请不要怨怼我。” “为了你……我做了一切……” 一切,我不喜欢做的事情。 马斯他们的还在等我回去,可是我再也没办法回去了。 有一种葬礼,叫做冰葬……我希望,你的青春能永驻。 …… 毕克被冻死在冰窖里。在他失去呼吸的第一时间,多尼尔就命令人把他抬了出去。 任何人,都不能玷污这个地方。 听说,冰葬的人,只要身体机能还在,就能复活。 听说,有一种晶源,能让死亡的人复活。 听说,不老泉,还在研究中。 …… 多尼尔站在平台之上,眺望着远方一望无际的黑色宇宙。 ——他一定会复活的,一定会。 [当狂野海盗男主被掰弯番外完] 当心理医生男主被掰弯(1) 从床上爬起来,祁言迷迷糊糊的来到洗手间,洗把脸刷过牙之后,将凌乱的头发揉了揉,让它显得更加凌乱,才打着哈欠走出房间。 下楼,在厨房里看见了那个忙忙碌碌的女人。 ——这个女人永远都是这副样子,家里明明有保姆、也有佣人,可她偏偏喜欢自己收拾家务,做出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 女人忙碌的空隙,看见祁言走了下来,连忙笑脸相迎。 “小言起来了啊,快来吃饭吧,一会管家该送你去学校了。”说着,也不管其他,先把他的早餐一一端上来,放在了祁言的位置上。 祁言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豪华的早餐,顿时没了胃口。 没过一会,女人端着橙汁出来,看见祁言没有动作,脸色一下子变得惶恐起来。 “怎么了吗?不喜欢吃?那你想吃什么,我重新去做……” “算了吧,阿姨。”祁言烦躁的挠挠的浅栗色的发丝:“我不吃了!” “……怎么能不吃呢?小言你别不好意思,阿姨做错了什么,你直接跟我说就行,我会改的。” “啊呀我真的不吃了。”祁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饱的,我直接上学去了。” 说完,祁言站起来,拿起保姆递来的外套穿上,不顾女人的呼喊,直径离开了这金碧堂皇的别墅…… 是的,这次,祁言是一个富二代!超级富有的那种!在学校里随便一跺脚,就有无数的校董主任来跪舔他的鞋子,而且最重要的是,祁言是个放荡不羁的小无赖! 刚才那个女人,叫荆婷婷。是他那富有的老爸娶得第二任老婆,简称‘后妈’。 这后妈,是挺好的,关键是她还带了个拖油瓶,一个二十四岁的心理医生——荆然修。祁言当初为这件事,别提有多反对了。 特么的这傻叉老爸娶个什么年轻貌美的不好?偏偏娶个半老徐娘,还带个那么大的儿子?嫁过来干嘛?争家产啊?! 为了这事儿,祁言闹了好几次,虽然他本身对荆婷婷没什么排斥,单因为这件事,却没少给她难堪。 也许真的是很尴尬的原因,荆然修自己搬出去住公寓,从来不来这别墅。偶尔来一次,也是逢年过节,来看看他的母亲,然后木着一张脸就走了。 这让祁言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祁言那富得流油的老爸,整天在外面打拼,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他都不在家,一时间,这偌大的别墅,祁言这只猴子称起了霸王。 ……好吧,这些都不是最尴尬的,最尴尬的是,祁言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被告知,你的攻略对象是那个之前作死作的关系很差的非亲兄弟——荆然修。 祁言整个人是茫然的,不作不死,可他偏偏就作了…… 为此,祁言也是累死了无数脑细胞,整整一个月都在找机会试探荆婷婷……以为荆然修根本就不来这个别墅,而且一个月了,祁言连荆然修的一面都没看着! ——这就很尴尬了。 坐在管家的车上,祁言眯了眯眼,靠着椅背昏昏欲睡。 “少爷,老爷来电话,说……”管家轻轻咳了咳:“这次的家长会,他会回来开的。” “……开就开吧。”祁言翻个白眼:“有些人明明可以躲开老师的连环炮,可人家偏偏往枪口上撞,小爷我有什么办法啊。” 管家憋了憋,忍着不笑出来。 祁言心中有些烦躁,突然敲了敲车门:“给小爷靠在路边停车!” “……少爷你不去学校了?!”管家一脸的惊悚:“这可不行,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 “拉倒吧,你不说小爷不说,谁知道啊!”祁言又捶了捶车门:“赶紧停车,否则小爷我就跳车了!” “哎哎哎您别跳啊!我这就找地方停车!” 管家也是怂的,被祁言吃的死死的。 把校服和书包扔在车上去,祁言潇洒如风一样迅速离去。 是的,他害怕管家跟着自己,看见自己干的坏事……嗯,小爷他要去搞事情了。 听说荆然修自己开了个心理医疗的诊所,虽然地方不大,但是特别受欢迎。而且听那个后妈说,荆然修准备把自己的心理医疗所开成连锁形式的。 祁言上了一辆出租车,直接报了那医疗所的地址。 路上,祁言接到了好哥们老图的电话。 “言哥,你又去哪了?”老图在电话里小心翼翼的:“刚才母老虎来点名了!” “你替我喊一声不就行了。”祁言葛优瘫在后车座:“小爷现在要去干一件即将载入历史的壮举,很荣幸,你是第一个知道我的计划的人。” “……你要去炸天桥吗?” “小爷我去炸你!”祁言翻个白眼:“不会好好的动动你的脑子么?” “……你要去找你那个异母异父的哥哥?”老图一下子就想到了:“别说我涨他人威风啊言哥,人家是学心理的,肯定把你那点小心思看得透透的,你去了未必有胜算啊。” “滚滚滚!”祁言骂骂咧咧道:“小爷我到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交了钱,祁言从出租车上下来,看着眼前板板正正的医疗所,嘴角勾起一道自信的弧度。 ——荆然修,接好你小爷我的突然袭击吧! 直径闯入医疗所,祁言对着前台的漂亮姐姐一阵啧啧,看得人家发毛,他才道:“我要看病!” 漂亮姐姐看他半晌,勾起一个温柔的笑:“请问您有什么症状吗?”你的确有病啊! “我就是有病,我要见……”祁言故作沉思,然后灵光一闪道:“荆然修!” “……荆大夫今天不出诊。” “放屁!是大夫就得给病人看病!”祁言道:“小爷我今天就要让他给我看病,否则——” 祁言一屁股坐在地上,悠哉的抬头看着那漂亮姐姐:“小爷我今儿就不走了!” “……” 漂亮姐姐果断叫了保安,把祁言扔了出去。 被扔出去的祁言是懵逼的,身为大少爷的他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待遇? 怒火中烧,祁言站在医疗所的门口,泼妇骂街的架势开始嚎。 “荆然修!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负心汉!呜呜呜,你毁我名誉!现在还对我避而不见!” “负心汉!你有本事睡我!怎么没本事出来见我?!一个渣男!渣攻!” “大家快来评评理啊……荆然修睡了我之后连一百块都没给我!我还倒贴给他开医疗所!” “呜呜呜,我好可怜啊……我不活了嘤嘤嘤……” …… 当心理医生男主被掰弯(2) 路过的围观群众越来越多,看向祁言的目光带着一丝怪异,还窃窃私语。 祁言心里得意,他就不信荆然修不出来! ——果然,他成功了。 荆然修嘴角勾着浅笑,走出来,看着坐在地上鬼哭狼嚎的祁言,眼底闪过一丝冰冷。 不过面上,他却是温文尔雅的。 “别哭了,我这不是出来了么。” 祁言见他出来了,脸上挂着虚伪的笑,一把抱住了他的腿:“你终于肯出来了!你个渣男!” 荆然修面不改色,听见路人大声的议论和掺杂在声音中的指责,也像是听不到一般,笑道:“你先起来,我们回去之后再说,好吗?” 生怕他跑了一样,祁言贴着他修长笔直的身躯,一点点蹭着站起来。 完全站起来之后,祁言微微仰头,见荆然修垂头看他,那漆黑的瞳孔深处氤氲着无法看透光芒,仿佛更深处的宝藏,被一片浓雾遮住。 祁言看了他一会,默默的垂下头。 ——去你妈的!长得高了不起啊!小爷我还在成长期!早晚有一天长得比你高! 荆然修看了看周围,礼貌的点点头,然后就这样揽着祁言,向医疗所里面走去。 围观的吃瓜群众表示这场戏真的是比电视剧还有意思,当街看见了gay侣不说,还看见了渣攻和悲情小受,简直不能更有趣啊。 踏进医疗所的一瞬间,荆然修就放开了祁言,嘴角那浅浅的弧度也随之落下,面若冰霜。祁言斜了他一眼,翻个白眼,直径走到前台那里,对着一脸茫然的漂亮姐姐,冷哼一声。 “知道小爷的厉害了吧!要不是你叫保安把我扔出去,我能这么做你们荆大夫么!” 说完,祁言转身对着木着脸的荆然修道:“要怪你就怪这个前台吧,可别赖在小爷我身上!” 对上前台面如死灰、正欲解释的模样,荆然修微微蹙起眉头,看着祁言道:“你真是可笑。”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60] ……这已经不是好感度了,而是坏感度了。祁言心中翻了个白眼,对上荆然修的目光,无所畏惧的挑挑眉:“真是不好找你啊,荆、大、夫?” “你找我做什么?”荆然修冷笑一声:“我很忙,没有空陪你这个大少爷找乐子玩。” “哎呦呦,有你和你妈来了,小爷我就退位为二少爷喽。”祁言阴阳怪气的哼着,说完自己都一愣,然后烦躁的咂咂嘴:“废话少说,小爷我来找你是有事的!” 荆然修听他说出这话,周围的气场一下子冷了下来。至于祁言的后半句,他就直接无视了。 转身向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荆然修不顾祁言在后面的呼喊,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祁言生气的砸了一下前台的理石面,然后吃痛的握起自己的手吹气…… 哎呀好疼啊! 余光对上漂亮姐姐惊奇的目光,祁言冷哼一声,冲着荆然修离开的方向,脚下生风的奔了过去。 荆然修的办公室里很简单,办公桌椅、一大排书架、沙发,有个独立的卫生间,偌大的办公室被一个隔帘挡住,帘子后面摆了张不大的单人床,大概是太忙的时候,荆然修会在这里过夜……其实每个人的工作都不是那么轻松的,就像自己的创业的荆然修,不也是一样的累么。 闯进办公室,祁言关上门。荆然修坐在办公桌后面,仿佛没有看见祁言一样,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情。祁言转了一圈,有些无聊,索性坐在患者的位置上,慵懒的向后一靠。 “荆大夫啊。”祁言眼里闪过一丝玩味:“小爷我最近寝食不安,你说我是怎么了呢?” 房间里陷入了一阵沉默,祁言面上有些挂不住,双腿交叠,轻轻抖动着,一手随意的放在桌边,修长葱白的食指一下一下的点着桌面,毫无规律。 “你不是大夫么!怎么不说话?”祁言嘲笑道:“不会是空有虚名的大夫吧?” 荆然修还是不说话,这让祁言有一瞬间误认为他是不是哑巴了。 越来越无聊的祁言开始到处走动,左看看右摸摸。开始的时候,在祁言看不见的角度,荆然修抬起眼看了他一眼,便继续低头整理自己的文件,不准备管他。 后来等荆然修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一直在屋子中间晃悠的那个痞小子已经不见了。 一直阴沉的心情总算转晴,荆然修将散着的资料整理好,放进文件夹中。 母亲嫁给那个富商的时候,自己是拒绝的。因为身边有背景的人越多,日子就越不安稳。母亲说,愿意听遵从他的意见。 原本自己的意愿是很坚定的,那就是绝对不行。但是后来,在一次巧合中,荆然修看见了那个所谓的富商。 一个特别普通、慈祥的邻家叔叔,年龄大了些,但却不像其他富人那样油头满面、财大气粗的模样。 他对自己说,不为别的,只是老了,想要找个伴。 荆然修突然想到了,母亲为了他,整整单身了十多年。父亲死后,母亲做苦工,一边挣钱一边照顾自己,早在她三十岁的时候,鬓角便满是白发。母亲为了自己付出了所有的青春,现在,他还要阻止吗……? 这个疑问深深的困惑着自己,直到那天,他敞开了心扉。 荆然修将这次的机会交给母亲,让她自己做选择。 母亲选择了嫁给那个富商,结婚的那天,荆然修第一次看见了母亲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老有所依,不只是依靠儿女,更是依靠着那个扶持着行走一辈子的人。 原本一切都很美好,但是,富商的儿子,让他不得不升起警惕。 用母亲的话来说,他是个缺爱的孩子。可祁言留给他的印象,就是个无恶不作的小霸王。 这样的人,他很害怕自己的母亲在那个家受委屈…… 轻轻叹口气,似乎想要把所有郁结的情绪都呼出,荆然修捏捏眉心,想要去躺着一会,睡一觉。 锁了门,荆然修拉开帘子,刚要躺下去,却发现床上已经躺着一个熟睡的人了。 ——祁言。 当心理医生男主被掰弯(3) 竟然还没走?荆然修皱起眉头,伸出手就准备摇醒他。 “唔……阿姨我吃不下……” 一声梦呓般的呢喃让荆然修的手蓦地停在了半空中,他疑惑的盯着祁言,发现他呼吸均匀,俨然已经熟睡已久了。 “……哎呀我都说我吃不下了……” 床上的人翻个身,嘴里还吧唧吧唧的。 “做的好吃……阿姨你要是早点来我家就好了……” “没有,不骗人,是真话……” …… 梦里的话,大多都是无心说出的。但是荆然修,被这话,愣在原地许久。 荆然修看着祁言熟睡的脸庞,粉扑扑的,睡的很香。他顿了顿,伸出的手缓缓收了回去。 这个少年,对自己如何,他都不会介意。唯一会令他恼怒的,就是祁言为难自己的母亲。荆然修虽然不经常去看荆婷婷,但是会打电话,询问她在别墅的情况。每一次他都担心祁言会刷什么小动作,让自己的母亲有苦说不出,但每一次,母亲都在电话里说,并没有什么。 他一直以为,这是为了让他放心所以搪塞的,现在看来……是不是有点可能是真的呢? 这个痞小子在别人的地盘睡的这样安稳,就不怕自己对他做什么?毕竟那偌大的家产…… ——到底是单纯至极,还是城府太深? [荆然修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5] 荆然修没有打扰他,而是离开办公室,在吸烟区点燃一支烟,并给自己的母亲致电过去。 对方很快就接通了,母亲对他一番关心的询问之后,荆然修顿了顿,道:“妈,你在别墅过得好么?” 对方沉默了一会,轻轻叹口气:“儿子,后妈不好做。但是有时候,并不是别人的为难才叫过得不好,而是自己对‘后母’这个位置的衡量,让我太累了。” 荆然修沉默着,良久才缓缓开口:“他没有为难您吗?” “你说小言啊……”对方轻笑了笑:“是我为难他了。” “什么?” “儿子,你知道吗。小言他三岁的时候就没有母亲了,在他的印象里,‘妈’这个字是可有可无的。”对方的声音微沉:“他爸爸常年在外,这大别墅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荆然修熄灭了烟头,沉默的聆听着。 “他跟你是不一样的,儿子。现在对于他来说,突然出现我这号‘母亲’,才是最为难的。” 对于一个印象里没有‘母亲’存在的人来说,突然出现的母亲,才是最奇怪的吧。 荆婷婷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希望祁言能感受到母亲的关怀,一是不落下别人的口舌,二是她本是个普通心善的女人,没有多大本事,祁言这孩子,着实让她可怜的紧。 与荆婷婷打了一通电话之后,荆然修心中微沉,面上是透着淡漠的神情。 办公室里,祁言迷迷糊糊的被老图的一通电话吵醒,他接了电话,破口骂道:“打个屁电话!催鬼啊!” “言哥!咱们班今天来了个妹子!”老图在电话里激动的叫:“美娇娘!” “……闭上你的嘴。”说完,祁言就要挂电话。 “哎哎哎你别挂电话啊!”老图猜到了他的套路,连忙道:“真的是美娇娘!人家真美啊!” “关小爷我毛事?!”祁言叫道:“怎么的,她是来给小爷送钱的?如果是的话我现在马上去学校,不是的话我也马上去学校,削你!” 老图在电话那头缩了缩,委屈道:“这不是想着你嘛,人家那么漂亮,早被隔壁班那个文绉绉的校草看上了,今天下课就来要电话。” 祁言和隔壁班校草尹正已经不合很久了,同为校草,一个是文质彬彬的绅士、一个是痞里痞气的无赖,哪个好哪个坏,自然就对比出来了。 曾经有个论坛说,尹正是高级酒店里的大理石瓷砖,祁言就是柏油马路上的沥青。 为此,祁言特意花了大价钱找人黑了论坛!然后立志,和隔壁尹正,怼上了! 这人啊,就怕攀比。 “握草你等着!小爷我马上杀回去!”祁言一个鲤鱼打挺翻起来,穿上鞋子向外面跑去。 刚跑了没几步,祁言就被突然从外面被推开的门给撞到了鼻子,鼻尖立马红了一块。 “你做什么去?”站在门口的荆然修看着他,竟主动开口问道。 祁言瞪他一眼:“走开走开!别耽误小爷我去抢妹子!” 荆然修眉梢一挑,默默的侧开了身子,给祁言让出了路。 祁言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然后拿起电话,放在耳边,对着那头嚷嚷。 “你给我看住了那个尹娘娘腔!等小爷我去了,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爷们!” …… 望着他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荆然修的漆黑的瞳孔中闪烁着不可名状的光芒,良久,他收回视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 祁言火急火燎的打了个出租车,然后直奔学校。 就剧情来看,这个转到祁言学校的美娇娘,应该就是女主曾鑫柔了。 故事的剧情很是老套,女主曾鑫柔也是个富商的女儿,不过就读祁言所在的大学的时候,两人还并不知情两人的父亲是朋友。因为曾鑫柔是个娇娇女,而祁言又是个小霸王,两人互相看不惯对方,在学校里还惹来一系列针锋相对的事情。 但是好巧不巧,两人的父亲是朋友也是商业场上的盟友,莫名其妙的就给两人定下了婚约,说是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之后,就让两人结婚,亲上加亲。 祁言和曾鑫柔自然是不愿意的,就在这时,曾鑫柔遇见了祁家的‘大儿子’荆然修。 说是大儿子,却是不同姓,这让曾鑫柔疑惑,并且刨根问底,总是缠在荆然修的身边,最后得知了真相,一时间对荆然修升起了好感,对祁言的态度也是越来越恶劣。 哪知,祁言在与曾鑫柔的互怼中早已喜欢上了对方,看见她亲近荆然修,自然是恨得牙痒痒,便做了一些不是他本意的事情为难荆婷婷,希望荆然修知难而退,离开曾鑫柔。 不过这样的举动倒是起了反效果,荆然修不止没有离开曾鑫柔,还报复似的放弃了医生的工作,回来帮祁父打理公司。 后面的结局不想而知,祁言因为多次‘闹事’,导致祁父对他失望,最后把所有的家产给了荆然修,并且荆然修和曾鑫柔修成正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祁言,就是被甩了的那个男二! 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不坦率啊。 当心理医生男主被掰弯(4) 火急火燎的来到学校,迎面就撞上了正在学妹面前装的一脸温文尔雅的尹正。祁言深吸一口气,挺胸抬头,鼻孔对着人,气势汹汹的就杀过去了。 “哟!这不是隔壁班尹正么。”祁言拦住尹正的去路:“带着一群学妹去哪啊?” 尹正看见他,眼眸一暗,面上却露出礼貌的笑容:“是祁言同学啊。只是顺路,并不去哪里。” “原来只是顺路啊!”祁言恍然大悟的摸摸下巴,故作惊奇道:“尹正你没有喜欢的人啊?” “哪有,祁言同学你就不要嘲笑我了。”尹正看见了几个学妹露出失望的神色,连忙否认道。 祁言无奈的摇摇头:“好吧,小爷我还以为尹正你有喜欢的人了呢。毕竟今天我可是听说,你向我们班新来的女生要电话呢。”说完,祁言对着他身边的学妹们特别贱兮兮的问道:“他问你们要电话没?” 几个单纯的学妹无辜的摇头,甚至有两个女孩子结伴,装作有急事的样子跑开了。 尹正恨得咬碎一口银牙,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为了维持自己文雅君子的形象,他又不能对祁言做什么,只好笑了笑:“祁言同学真会说笑。” “哦?那要电话那个人不是你喽?”祁言摸了摸头:“哦对了!是不是人家妹子没给你啊!” 尹正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看了一眼祁言,就要绕开他,刚迈出一步,祁言也迈了一步挡住了他。尹正看着祁言,呼出一口气,又换了个方向踏出一步,祁言也紧跟着拦住了他的去路。 尹正见走不了,只好皱起眉头,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尹正啊,咱们俩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你说你一天天看见小爷我了还要露个笑脸,难道不恶心的慌么?”祁言拂了拂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小爷今天就告诉你,我们班的姑娘,你想都别想!” 尹正脸上挂不住了,他刚要发怒,就被周围围观的同学拉回了理智。 “祁言同学,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得得得,少跟小爷在这儿文绉绉的讲道理,小爷的老子都没给小爷讲过什么道理,你在这瞎比比什么?”祁言掏了掏耳朵:“给你个机会,马上消失在小爷我的面前,否则继续怼你!” 尹正的脸色不太好,但是大庭广众之下,祁言可以耍无赖,他却不能暴露本性。虽然憋屈,但尹正还是灰溜溜的转身离开了。 祁言看着他故作挺直的背影,嘲讽的冷哼一声。 老图从人群中走出来,一边赞叹的摇头,一边拍手道:“言哥,你真是太无赖了!” “滚!”祁言哼了一声:“你小子在旁边看戏看得不错啊?” “哎,这不是您太厉害,根本就不用小的我出马嘛!”老图嘻嘻笑道:“不过刚才那几下真厉害,让尹正有苦说不出!谁让他就爱装逼呢。” “马后炮。”祁言翻个白眼,也不去学校了,直接转身就走。 “哎,你去哪啊?下午还有母老虎的课呢!”老图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祁言摆摆手,也不回他,径直离开了。 其实他也没有什么地方去,只不过比起待在枯燥无味的课堂上,不如出去走一走,就算是待在一个地方发呆,也好啊……毕竟课堂上是连发呆都不允许的。 殊不知,当天下午,学校里就传出了俩校草怒争转学生的传闻,一时间,曾鑫柔被当做所有女生的公敌,加上骄纵任性爱撒娇的性格,简直是人人避之。 曾鑫柔第一天上课就遇上这种情况,她的心里也是不愿意的。 ‘肇事者’祁言吊儿郎当的晃荡在城市的街道上,老图这个有希望考上大学的小弟一点都不敬业,从来不跟着自己逃课,显得他每次不上课,都那么凄凉索然。 “唉,真是无聊透顶……” 祁言哼了一声,摸了摸自己兜里的银行卡,眼珠子一转,向着街边的一家男装店走去。 再次出来,祁言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帅气劲酷的休闲服更加凸显他的放荡不羁的气质。顺手捞了一个墨镜,祁言戴上,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的露出一个笑容。 学生不能去的地方,他这身打扮,总能去看一看了吧。 ‘t-tuo’,a市规模最大的一间酒吧,是纨绔子弟最喜欢的地方。祁言早就想来这儿看一看了,怎奈平时被看的紧,再加上一直没有行动,所以耽误了…… 今天有这么好的机会,干嘛不来看一看呢? 以为‘t-tuo’的谐音总被祁言看成‘剃头’,所以他叫这间酒吧也叫‘剃头酒吧’,虽然有点土气,但是莫名的专一有木有! 果然,见他一身土豪气息的装扮,门口的保安虽然怀疑了一瞬,但还是请祁言进去了。 酒吧里很热闹,dj的爆破音和疯狂扭动身躯的男男女女,形形色色的人在吧台上、沙发上喝着酒聊着天,灯火灰暗,却掩不住那体内躁动的激情。 虽然是白天,但是却丝毫没有打脸这家店的知名度。 祁言绕过舞池,左顾右盼地来到吧台,叫来侍者,要了一瓶普通的鸡尾酒。 鸡尾酒这个东西,祁言是不怎么喜欢的,但是来到这里,喝酒的话万一醉了怎么办?不喝酒的话又显得与着气氛不符,想来想去,还是要瓶鸡尾酒装装面子吧。 开了口喝两口,祁言坐在会旋转的椅子上绕了一圈。周围音乐的声音太大了,导致他听不清什么,只能偶尔听见几道刺耳的笑声,也不知道是聊了什么,这么开心。 热闹的气氛渲染着祁言的心情,导致他也有些飘忽起来了。 放着的dj音乐莫名带感,祁言抖着腿,有种想要站起来跟着他们一起扭动的冲动…… “喂!你是谁啊?!” “哎哎你们干什么!搞事吗?” “走开走开!再闹就叫保安了!” “老子有的是钱,让那些人给我滚!” 正当祁言盯着舞池跃跃欲试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玻璃瓶碎掉的声音,然后便是一群人推攘着站起来,各种辱骂的声音着伴随着音乐闯入了耳朵。 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祁言靠近了些,发现是一群黑社会包围了一男一女,其中带头的大哥对着那个女人不知道说什么,女人哭卿卿的,甚是可怜。 而那个男人,祁言定眼望去,手猛地一个颤抖,差点把鸡尾酒扔出去。 当心理医生男主被掰弯(5) ——荆然修?! 祁言懵逼了,这个闷骚的心理医生怎么在这里了? 看他木着一张脸,即便是被一群来者不善的黑社会围上,也丝毫面不改色的对待这样的情况。 祁言真的要佩服他了,这种人真是不服不行啊,时时刻刻都淡定自若。 看了看哭卿卿的女人,又看了看荆然修,祁言眼里闪过一丝奸笑……哎嘿嘿,莫不是把妹子被人家老公捉奸了?而且人家老公还是个黑社会,这下子亏大发了吧! 祁言偷笑两声,眼珠子转了转,当机立断,喝口酒壮壮胆,然后无头苍蝇似的冲进了人群中。 “你个贱人!居然趁我不在找小白脸?老子供你吃供你喝,还给你钱,是留着让你养小白脸的么?!真是贱人!”黑社会大哥一阵破口大骂,那女人哭得可怜,却也不敢反驳。 接着,那黑社会大哥便将炮火对准了荆然修:“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动我的女人?!” 荆然修眉心微微蹙起:“我想你应该误会了……” “误会?!她都靠在你怀里了还是老子我误会了?!”黑社会大哥一说话,肚子上的肉一动一动的:“还真是死鸭子嘴硬啊!老子今天就打你个嘴硬!” 说完,一招手,那些围着的黑社会手下齐齐的亮出身后的铁棍,似乎只要大哥再下一声命令,他们的棍子就一同砸在荆然修的脑袋上,给他开瓢。 见状,祁言终于看不下去热闹了,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故作不解的突出重围。 “哎啊?这怎么回事?!”祁言用酒抿了个大背头,一脸傲气看着黑社会大哥:“哎呦,这不是那个……什么道上的大哥吗!” 黑社会大哥瞧他年纪轻轻,说话倒是很有魄力,倒也以为他是哪家的少爷:“你是谁啊?” “哎呦,还真是大哥啊!你可是我父亲的合作对象啊!”祁言一拍手,乐了,也不给大哥思考的机会,连忙转移话题:“这是怎么的呢?让你这么大动干戈?” 黑社会大哥瞧他一副不是外人儿的样,也有些敞开:“这个小子动我马子!” 祁言看了看荆然修,又看了看那个女人,砸了咂嘴:“不对吧,大哥……这是我马子啊。” “什么?!”大哥瞪眼了:“这女人特么是老子的马子!” 祁言摆摆手,道:“误会误会,我没说这女的是我马子,我说他是我马子。”说完,伸手指了一下荆然修。 话落,周围陷入了一片寂静,一开始凑过来看热闹的人群,全部安静了下来。 大哥也是满眼的不可置信,包括那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 祁言摸了一下下巴,对着大哥道:“唉哟,大哥您还不知道啊,咱们这道上什么人没有啊,还不准小弟我有点特殊爱好?” 大哥回神轻咳了咳:“你不是晃老子呢吧?” 说完,他看了看荆然修的个头,再看了看祁言的个头,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被别人鄙视了身高的祁言莫名升起一股无名怒火,他两三步走到荆然修跟前,拽住他板正的领带,猛地往下一拉。 双唇相贴,祁言瞪着荆然修,使劲儿的啃咬他的嘴唇。荆然修皱着眉头,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与不适,但他也猜到了祁言在为他解围,便没有推开。 听着周围人的吸气声,祁言放开荆然修,抹了一下嘴巴,转头对着大哥痞里痞气道:“大哥,有些事儿咱不能只看表面啊,你说对吧?” 大哥尴尬的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道:“那他跟我马子在一起干什么?” 祁言侧身,怼了怼荆然修:“大哥问你呢!” 荆然修看着那黑社会大哥,尽然道:“这位女士可能有心理抑郁,我是个心理医生,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心理医生?” “大哥,这个我证明啊。”祁言嚷嚷道:“我刚从我马子的医疗所出来。” 有祁言的一句话,那大哥显然已经相信了这番说辞,他看着已经不哭的女人,恶狠狠地呸了一声:“那你不早说,害得老子出丑!” 女人缩了缩,道:“是我错了……” 黑社会大哥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转身对着祁言,扬起一个小脸:“这次算大哥我冒昧了啊,下次大哥请你吃饭!” “好说好说!”祁言豪气地摆摆手:“那我带我马子先走了?” 大哥也是挺尴尬的,也想着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于是连忙道:“走吧走吧!” 祁言心中一直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松了口气的他也不忘演完最后一场戏,虽然个子矮,但咱们影子高啊!祁言强硬的揽着荆然修的肩膀,脚步大方从容的向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酒吧里出现一对同性恋,是多么普遍的事情啊。很快,这个小插曲就被众人忘却,继续沉浸在那劲歌热舞当中。 出了酒吧大门,走了能有两百多米之后,祁言终于忍不住,弯下腰就开始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那傻逼!还以为小爷我是什么同道中人呢!”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看看你,撩妹失败了吧?还不得靠小爷我去救你?” 笑得肚子疼,祁言弯下腰,可还是哈哈个不停。 刚才的自己真是太霸气了有木有?! 荆然修就这样淡淡的看着他笑,不说话,却也不离开。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45] 笑够了,祁言直起身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里闪着幸灾乐祸的光芒,对着荆然修哼道:“哼,傻了吧?被那么一群人揍,肯定连脑浆都给你砸出来!” 荆然修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径直的向着一个方向走去,脚步缓慢,似乎有意在等祁言跟上来的样子。 祁言也非常给力的跟了上去,不过嘴里叽叽喳喳的没闲着。 “你还是乖乖地让你妈给你介绍个对象吧,别到处找那种女人了,被坑了吧?” “与你无关。” “哎嘿?你个不识好人心的。”祁言瞪眼:“要不是小爷我救你,指不定你现在在哪躺着呢!” “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小爷我不屑!”顿了顿,祁言得寸进尺:“你该想想,用什么来回报小爷。” 终于,荆然修停下了脚步,祁言也跟着停了下来。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当心理医生男主被掰弯(6) 荆然修淡漠冷然的声音缓缓响起,里面掺杂着不一样的情绪,让祁言有一瞬间误以为,那是莫名其妙弥漫在四周的失望。 没有一丝犹豫,祁言点头:“当然啊,不然你以为小爷我跟你在这兄友弟恭呢?” 荆然修看着他,良久,几不可闻的叹口气。 是啊,他期待着什么?这个门不当户不对的重组家庭,能演变成母亲希望的那样吗? “行了行了,你也别在那胡思乱想了,你欠小爷我一个人情,就这么说定了!” 祁言无赖的下了结论,也不管荆然修作何反应,反正他已经帮过荆然修,不管他接不接受,这就是铁铮铮的事实。 荆然修神色莫测的凝视着祁言,良久,薄唇轻启:“好,如你所愿。” 这个人情之后,两个人就没有任何交际了。 在荆然修的意识里,似乎把这个‘人情’想的太简单了。 第二天,一道修长的身影矗立在他的办公室门口,荆然修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停下来。 看见他走过来,祁言皱着眉头,抱怨道:“太慢了!你去火星了么?!” 荆然修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我没有你那么闲。” 祁言抢在荆然修的前面挤进去,像是进自己家一样,葛优瘫在沙发上:“是是是,你最忙行了吧?切,小爷我整天学习还没说忙呢,你倒是先忙起来了。” 荆然修不悦的他的行为,却没说什么:“你来做什么?” “没事不能来?你别忘了你还欠小爷一个人情呢!”祁言大声嚷嚷着,把那无理取闹的含义诠释的淋漓尽致。 对于他的这番行为举止,荆然修依旧是看不上的。 荆然修依旧像昨天一样,看自己的文件、整理自己的病例资料,仿佛祁言不存在一样。 又是这样,祁言愤愤的扭开头,难道自己好不容易逃的课,就要在无聊的睡成猪的情况下度过吗!? ……唉,似乎也不错昂。 心情豁然开朗,祁言也不管荆然修让不让,跑到里面拉开帘子,美滋滋的躺在了上面。既然横竖都是睡,那就睡得舒服一点吧。祁言脱了鞋子和外套,拉开软绵绵的杯子缩了进去,后脑勺对着荆然修,疲惫的闭上眼。 唔,昨晚肝游戏肝到两点才睡呢,现在补个眠刚刚好…… 似乎是被祁言突然安静下来惊到了,荆然修看了一眼祁言,眼里氤氲着漠然。这个人,似乎太过信任自己了?明明像是个长满刺的小刺猬,却主动往自己身边凑,想要做什么?又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想到自己的母亲在那个偌大的别墅里对着这个小霸王,荆然修就不得不低下一头,毕竟忍了一时,自己的母亲就能好过一些……但要是没忍着,那小霸王的怒气,可能就会落在自己可怜的母亲身上…… 荆然修心中叹息,站起身,走到床铺旁边,绕过去,正对着祁言熟睡的脸庞。 看啊,这么毫无防备,还敢在这里睡觉……真是,傻透了。 荆然修冷漠的目光落在桌上锋利的剪刀上,眼眸微眯。他是心理医生,却也知道一些医疗常识,他知道,人最脆弱的动脉在那里,只要轻轻一割…… 鲜血流在白色的地砖上,透着一股妖娆恐惧的美,那屋中的氛围,肯定透着令人窒息的快感。 似是迷醉般闭上眼,荆然修深吸几口气,平复了自己越发躁动的心情。 ……情绪波动,是他最大的弱点。明明平时控制的那么好,今天,怎么会看见这个人,就失控了呢……自己,在渴望什么?他鲜血长流的画面吗? 床上的人毫无知觉的吧唧吧唧嘴,翻个身,换了个方向继续睡着,均匀延绵的呼吸,让他丝毫不知道,在刚刚的一分钟,他如俎上鱼肉,任人宰割。 祁言醒来的时候,外面阳光高照,热流从开着的窗户中窜进来,使得祁言烦躁的摸了摸脖子。 噫,全是汗……不过睡得好香啊! 荆然修已经不在办公室了,祁言扫了一圈,目光被桌上的还未拆开的快件所吸引。 穿鞋走过去,拿起快件看了看,上面的收件人是荆然修的名字。祁言撇撇嘴,没有任何犹豫的开始拆快递。 ——手痒啊!拆快递的快感你们懂么!懂么!! 拆了盒子,里面还有一个黑袋子。祁言撕不开袋子,就上嘴咬,咬开了一个缺口之后,撕起来就容易很多了。 当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祁言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是……手铐?! 透着白光的手铐在祁言葱白色的手中额外有画面感,像是闪着凶光一样。 莫名感觉背后一汗,祁言缩了缩肩膀,连忙将那手铐塞回袋子。 荆然修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祁言红着脸慌乱的往盒子里塞东西的模样。 盒子已经被拆开,荆然修虽然没有什么拆快递的爱好,但是自己东西被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随意拆开,是个人都会生气的。 眉宇间酝酿着冷冽的寒霜,荆然修走过去,目光冰冷:“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55] 见他这般可怕,祁言心中为缩,但还是壮着胆道:“拆个快递而已啊!而且你个变态买的什么东西啊!恶心!” 荆然修看着他,怒极反笑,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声音微沉:“恶心?变态?” 真是不乖了,想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变态吗? 荆然修顺手从祁言手里抽出那个黑袋子,拿出里面的手铐,在祁言怔愣的瞬间,一手握着他的手腕,蛮力的拉着他向单人床铺的方向走去。 有些人不调教,就会忘记自己原本的身份。 祁言的引以为傲的气力在这个时候丝毫派不上用场,他挣扎无能,下一秒就被甩在了柔软的床铺上,还没等他回过神,眼前一黑,一片阴影笼罩了下来。 “荆然修,你个——!” “嘘。”荆然修突然轻笑出声:“一会就好。” 一会…… 有你叫的时候。 当心理医生男主被掰弯(7) 手腕被固定在头上,祁言努力双手扭转着挣了挣,却一点空隙都没有,荆然修的一只手就将他两只手腕都牢牢的禁锢住了。 祁言抬起头,正对上荆然修透着邪光的眼眸:“你干什么!” “你似乎忘记了,自己是在哪里吧?”荆然修眼中的笑意让人发寒:“要我告诉你吗?在别人的地盘上触碰别人的底线,下场是什么?” 祁言气的红了脸:“荆然修!你还欠小爷一个人情呢!” “现在我要做的事情跟人情有关系么。”荆然修语气淡漠至极。 祁言一口血哽在喉咙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用凌迟人的目光恨恨的瞪着荆然修! “这种眼神,非常好。”荆然修一脸的道貌岸然:“一会,希望你还是这种眼神。” “荆然修,你要是对小爷我做了什么,我一定——” “咔嚓”一声,祁言的话断在这道突兀的声音中,那是手铐合起来的声音。而那冰凉的触感,正从自己手腕,蔓延至自己的心中。 ——这个手铐竟然是给自己用的?! 祁言懵了,他瞪着荆然修,眼中的愤恨变成了茫然。 “为什么铐住小爷我?”祁言挣了挣:“你这是买给我的?!” 荆然修收回手,双手撑在祁言的头两侧:“本来不是给你,但是现在,送给你。” “用这种方法?” “是的,用这种方法。”荆然修皮笑肉不笑,翻身下床,打开一边的柜子,从里面翻出一个木箱子:“也许你更想知道,在它之前,我还买了什么。” 祁言的眼睛蓦地瞪大,忽然有点不敢去想象,这个变态到底买了什么…… “你觉得这个怎么样?”荆然修从木盒里拿出一根针管:“虽然我是心理医生,但是打针也是很准的。”说着,荆然修随便的从柜子里拿出一玻璃瓶药剂,掰碎盖子,从针管将里面的液体抽出,挤出去里面的空气,缓缓向祁言走去。 祁言整个人都吓到了,他不敢说话。现在的自己就像是待宰的羔羊,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这是普通的药水,不怕。”荆然修用冷漠的声线安慰着祁言:“扎哪里好?” “你、你走开!”祁言嚷道:“赶紧滚!小爷让你滚!” “还这么有气力啊。说实话,为什么呢?要来这里?你我本来可以相安无事一辈子的。” “卧槽啊啊你个变态!走开!” “不想说吗?”荆然修叹口气:“那就没办法了。” 他从准备好的东西中拿出皮筋,快速的绑住祁言胳膊上。祁言更加剧烈的挣扎,手铐和床头相撞,发出‘咔啦咔啦’的响声,格外刺耳。 “怎么这么不安稳。”荆然修皱起眉头,右手上的针无从下手:“乖乖地不要动,否则扎在别的地方,我也没有办法了。” “你放了小爷我不就行了么!”祁言怎么能停下来任他宰割? 闻言,荆然修笑了:“那怎么行,你不就是在好奇,我到底有什么吗?” “小爷我不好奇!不好奇!”祁言快要哭了,这人真的有病啊! “不好奇?那你为什么拆我的包裹?” “我、我就想看看啊……”祁言目光闪躲:“刚起来没意思,看你不在就拆开看看……” “凭什么拆开看看?” “……”祁言憋了憋嘴,没说话,扭过头去不说话。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荆然修也没说什么,直径再次拿起针管,作势就要给祁言打针。 “哎哎!不是都不打针了么!”祁言叫唤道:“我说!我说还不行么!” “说吧,凭什么拆我的快件?” “凭你妈是我后妈行了吧!”祁言真的不想说,凭你是我名义上的哥哥…… 似乎被他的这个回答惊到了,荆然修的手停在半空中,半晌没有回神。 见他这幅样子,祁言趁此机会,赶忙着手摆弄铐在手腕上的手铐。 荆然修虽然发愣,却依旧看得见他的举动,默默的放下手中的针管,荆然修没有阻止他的举动,而是静静地看着。 也许这个人,跟母亲口中是一样的。 明明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却偏偏要把自己装在带刺的文件袋中。 从来没有母亲的存在,对于突然出现的后母,他只能承受。渴望的试探和内心的骄傲让他矛盾着,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是否也想着,这位后母会不会来替他掩掩被角呢?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40,当前好感度:-15] 如果只要努力一下,就会让母亲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那他就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了。 凑口袋里拿出钥匙,荆然修伸出手,将祁言手腕上的手铐打开。‘啪嗒’一声,祁言自由了。 自由的祁言第一时间飞身跃起,与荆然修拉开距离。 荆然修没有在意,一边整理自己的木盒,一边淡淡道:“没有人会为了身外之物去讨好谁,大家都希望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 “她是我的母亲,现在也是你的。” “下次再来这里,我会欢迎你。” 虽然还有点讨厌你这个小霸王,但是,已经可以把你放在平等的位置上看待了。 祁言迷茫的听着,良久,向门口的方向缓缓移去。 当手握在门把上的时候,祁言心里松了口气,他迅速开门,对着屋里的荆然修的背影大吼一声—— “打一辈子光棍吧!大变态!” 说完,砰地一声关上门,脚底抹油,飞奔离去。 办公室中,荆然修合上木盒的盖子,眼中放着柔光,嘴角牵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10] 小霸王有时候也挺有意思的,是吧。 莫名被愉悦了的荆然修拿起那手铐,放在眼前仔细的端详一阵后,再次打开木盒,放了进去。 镜头聚焦,那木盒中,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东西。 刚才的荆然修和现在的荆然修,到底哪一个是真的呢? 问荆然修,他也不知道。 祁言从医疗所出来之后,直接跑回了家里。 荆婷婷正在打理花草,见祁言风风火火的跑进来,连忙问道:“怎么了这是?” 祁言看了她一眼,后怕的摇摇头,声音带着哭腔:“你儿子是大变态!”说完,跑走了。 荆婷婷一脸茫然,连忙给荆然修打电话,问了一通之后,竟然得到了自己儿子的一串愉悦的笑声…… ——好懵逼啊! 当心理医生男主被掰弯(8) 祁言这两天都躲着荆然修,虽然荆然修没主动来见自己,但祁言还是若有若无的避开他。 一直逃课的二世祖竟然连续两天都乖乖的来上课,而且专心致志的记笔记…… 翻开祁言的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荆然修大变态!’、‘荆然修你有毛病!’、‘打一辈子光棍吧荆然修!’…每一笔都铿锵有力,从骨子渗透出的怨愤不言而喻。 祁言的班导欣慰,马上就要期中了,祁言的这种学习状态,让她暂时放弃了请家长的念头。 每一位学生都是祖国的花朵,有的是被花肥养育,有的则是被大粪,虽然难闻,但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会比温室里的花朵绽放的更加绚烂! 期中考试,祁言稳拿年级倒数第一,依旧坐稳了二世祖毫无能耐的名声。 在走廊偶遇隔壁班的尹正,对方那温雅的笑容中透着深深的嘲讽。 “没关系的,祁言同学一定要加油啊,下次一定会上升几名的。” 年级第一对年级倒数第一说这话,祁言这暴脾气就忍不住了,当机立断挥拳过去,尹正被打倒在地,哼哼着起不来身。 这件事闹得很大,听说主任非常重视这件事,一边是高能学霸,一边是有权有势的富二代,校主任重重的叹口气,最终决定,请家长。 荆婷婷接到学校电话的时候,正巧是荆然修一月一次来探望她的日子。电话里,校主任说的很是严重,大概就是祁言打人了,而且闹得挺大的。荆婷婷吓得一身冷汗,当时就手抖的差点把电话扔出去。 荆然修见状,接过了电话,重新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沉吟片刻,道:“好的,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荆然修就见母亲要穿上大衣出去,便拦住她:“您去哪?” “我去看看小言啊!”荆母焦急道:“我得去看看他被别人打成什么样子,严不严重啊!” 荆然修试图安慰荆母:“妈,是他打人,不是别人打他。” “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去啊。你说老祁不在家,就闹出这样的事,小言也没个依靠,我怎么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啊……” “所以,我去就好了。”荆然修声音淡淡道。 荆母的动作一顿:“你去?你怎么能去呢!孩子给孩子处理学校的事情?” “妈,我已经二十四了。”荆然修道:“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吧。” 拍了拍荆母的肩膀,荆然修也不耽误,直接拿起外套离开,开着自己的车向祁言的学校奔去。 a高是w市的第一高校,是高中大学一体系的高级学校。这里比较注重学业,当然也不乏走后门的那种……祁言就是其中之一。 学习差,性格差,脾气也臭,要不是老祁同志有钱,想要让儿子出人头地,祁言才进不来a大这个竞争极其恶劣的学校呢。 荆然修就是从a高毕业的,他当时在学校可是尖子生,连进校门的时候,看门多年的老大爷还迷迷糊糊的记着,这小子当年在学校可掀起了一阵学霸霸榜的狂潮。 熟门熟路地来到校主任办公室,还没等进去,就听见里面一阵混乱的争吵声。 “你看看他,把我儿子打成这样!主任你就说怎么办吧!”这是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 “这件事还需要调查清楚真相啊,谁对谁错都不知道……” “什么真相?他把我儿子打成这样就是真相!谁对谁错了你不知道吗?眼睛不瞎都应该知道吧!” 这样咄咄逼人的女人,肯定是被打那个孩子的母亲了。荆然修眉心微微蹙起,遇见了这种女人,也能无理扯出三分理。 校主任貌似也很尴尬,他沉声道:“还是等祁言同学的家长来了再说吧。” “等什么家长啊!”祁言的声音慵懒的响起:“小爷我就是打他了怎么的?一个大男人整天文绉绉的在那装衣冠禽兽,小爷考第几关他屁事啊?不想搭理他还偏偏凑上来找揍,活该被打掉一颗牙!” “嘿呀你个有爹生没娘养的小兔崽子!我还在这儿呢你就敢说我儿子?!” 不知道是怎么的,里面突然发出‘嗙’的一声,接着便是校主任阻止祁言的声音。 荆然修猛地打开门,就见祁言踹了凳子,正准备挥着拳头向那个女人砸去。 “祁言!”荆然修喊了一声:“放下手。” 他的话并没有奏效,祁言的哪根导火线貌似被点燃,他停不下来,无视了荆然修的话。 荆然修上前两步,拉住他的拳头,将他向后带去。 祁言被阻止,一个劲儿的挣扎,眼睛瞳孔,狠狠地瞪着那个女人。 “祁言!”荆然修似乎明白了什么,声音微低,却能让屋里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谁的教养有问题谁知道,你如果真的做了什么,倒是真应了那句话了。” 这句话说得很委婉,巧妙的将尹正母子一同骂了进去,也将祁言从那深渊中拉了出来。 祁言静了下来,他看了一眼荆然修,冷哼一声,这才不说话了。 静下来后,荆然修便自我介绍道:“我是祁言的哥哥。” “啊,你好……”校主任回神:“我们也不多说什么,直接说一下解决的办法吧。” “赔钱!”那女人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儿子的医疗费!还有精神损失费!我今天耽误工作的工资和全勤奖!全都给我赔!” 荆然修淡然的看着她,良久才微微一笑:“这没问题。那么接下来我们算一下你该赔给我们的钱吧。” “我什么时候欠你们的钱了?!” “首先,是您儿子自己凑上来的,并不是祁言主动过去打他的,这没错吧。其二,谁知道您儿子说了什么威胁的话,才让祁言在自助防卫的情况下不小心伤到了他呢?其三,您刚刚说的话已经属于辱骂未成年了,这是未成年保护法的条例,您可以自己去看。其四,我们从来不缺钱,所以单看第三项,我们就有权利将您告上法庭。” 当心理医生男主被掰弯(9) 荆然修面不改色的说了一大通,将所有原本对祁言没利的条件都说成了模棱两可的未知。 “所以,我们可以照您说的赔钱给您,但也请您准备好接受我们的律师信。” 尹正眸光闪烁,暗地里扯了扯自己母亲的衣摆。 女人回神,故作理直气壮的叫嚷着:“他打我儿子!我也要告你们!” 荆然修点头:“您当然有权利这么做,我也会请律师调查清楚当时的情况。毕竟是您儿子主动凑上来的,又不是我们祁言先去找的他。” 几句话,让对方哑口无言。 校方将双方家长叫来的原因就想要私下解决,闹到法庭上,对学校的影响不好。可是校主任现在有些焦虑了,怎么说好私下解决,到头来全要告上法庭了? 祁言从来没想过,荆然修竟然会比自己还无赖。 自己打人已经成为了不争的事实,祁言准备用个几万来解决这破事,但没想到到荆然修的嘴里,竟成了自己是在防备下才不得已出手的…… 这剧情简直大反转啊! 祁言站在荆然修的身后,就眼睁睁的看着他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将那个咄咄逼人的女人说的一句话也没有,最后只赔给了对方一百多医药费。 ——神人啊! 祁言从来不觉得有个哥哥会得到什么好处,现在看来……等等啊!自己想要的可不是哥哥! 这件事算是解决了,报销了医药费,祁言被停课一周,算是彻底解决了。虽然尹正和他的母亲时候不能甘心,但是木已成舟,他们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被勒令停课的祁言也乐得自在,当机立顿拎着书包就往外走,半路被荆然修拦了下来。 “逃课、倒数第一、殴打同学,祁言,我真的小瞧你了。” 祁言心情不错,也不跟他对着犟:“行了行了,你不就是帮了小爷我个小忙么,还真把自己当家长了?” 荆然修不说话,见他除了校门就准备招呼出租车,荆然修顺手拉过他伸出的手,向着自己停在街边的车走去。 “哎呦呵?你拉小爷去哪啊!” “有车。”荆然修打开副驾驶的门,将祁言塞了进去。关上车门,绕过去,进入了驾驶中。在祁言迷茫的目光下,转动车钥匙,踩离合器,启动车子。 缓了一会,祁言才回神,道:“这谁的车啊,这么丑。” “我的。”荆然修欣然应下:“我们来讲一下你的问题,嗯?” 尾音上扬,带着一丝魅惑的色彩,如大提琴般悦耳的音线闯入祁言的耳朵,让他浑身发麻。 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祁言看向窗外:“我有什么问题啊……” “为什么殴打同学?” “哪有为什么,看他不爽就揍他喽!一天天装得人模狗样的,欠扁!” 看他这副愤世嫉俗的模样,荆然修突然想起了曾经在学校里学的疯魔的自己……如果当时,自己可以像祁言这样坦率,并且发泄出来自己压抑的闷火,是不是……就不会演变出那样的解脱方式呢……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0] 攻略了这么久,终于转正了,祁言心中松了口气,荆然修没说话,他也没有答话。 车子一路疾驰,最终的目的地是别墅。 祁言和荆然修一同进去的时候,荆婷婷就在门口,正来回踱步,一脸的担惊受怕。看见祁言安然无恙的回来,荆婷婷做出了一个母亲最基本的举动,跑过来围着他转了好几圈,询问他有没有受伤,哪里不舒服之类的…… 莫名的,祁言鼻尖酸涩,有种想要哭出来的冲动。 这就是母亲的关爱吗?从小到大,打架于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可是每次大家之后,能得到一声宽慰与关心的,又哪里有过呢? 被荆母牵着看,祁言心里发毛,那种掉落进温水的感觉若即若离,他不敢沉迷…… 一个使劲挣开了荆母的手,祁言微红着脸,转头不看她,道:“我没事……谁能打得过我啊。” “哎?那也不要打架啊,万一受伤了呢!” “……哎呀不会的不会的!”祁言晃了晃头,直接向楼上跑去:“我先回房间了!” 他羞赧的样子被荆然修看在眼里,他无奈的笑了笑,拦住了荆母要上楼找他的步伐。 “让他自己待一会吧。”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 这次祁言大家并被请家长的这件事,因为解决的很完美,所以荆母决定不告诉老祁同志了。但是荆然修表示还是不要瞒着老祁比较好,毕竟在瞒着的情况下被对方知道了,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荆母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了。 老祁同志这个月月底会回来住几天,提前致电回来,表示一定要让荆然修回来住,一家人过一下真正的温馨生活。 荆母和祁言的关系正处在奇怪的转折中,而祁言和荆然修的关系…… 荆母拿不准,就像让荆然修以工作很忙为借口,不要回来了。 如果是平常,荆然修肯定不会回来,而这次,他却破天荒的反驳了荆母的想法,决定回来住几天。 至于和祁言的关系,他表示非常有把握去拿捏。 用祁言的话来说,他拿捏的应该不是关系,而是自己吧…… 对于荆然修住进来,祁言自然没有问题,但是面上还要做出一些不情愿的情绪,让荆母异常惶恐。不过祁言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也没有做什么特别排斥的举动。 渐渐的,荆母放下了心,剩下的日子,就静静地等待老祁同志回来就行了。 当晚,荆然修的房间里,发出了一道压抑的呻吟声。 房间里闪烁着柔柔的光芒,床铺上,两道人影交叠着被映射在灰白色的壁纸上。 “感觉如何,弟弟……” 氤氲着暗光的眼眸闪烁,一道低沉的声音蓦地响起,伴随着手上轻轻一个用力,当即便跟着响起一声更加颤抖嘤咛。 两道声音此起彼伏,令人血脉喷张。 当心理医生男主被掰弯(10) “唔,你轻点……”祁言舒服的眯着眼,似是突然响起什么似的,猛地睁开眼:“卧槽啊啊啊啊你叫谁弟弟啊!别以为小爷给你点面子,你就能随便叫了!” 刚说完,祁言就哎呦哎呦的叫唤起来,因为荆然修的手重重的按在了他腰间青紫的地方,颇有几分报复的意味。 这是荆然修住回别墅的第七天,正好一周,祁言这个小霸王在外跟人打架,扭伤了腰…… 是的,扭伤了腰。 祁言还记得他疼的龇牙咧嘴吸气时,荆然修在一旁看着杂志,冷嘲的问他打仗的时候是不是用屁股甩人的。 ——滚吧!只会说风凉话的大变态! 荆母表示她非常心疼小言,并且在得知荆然修学心理学的时候,作为选修课学过几手普通的推拿,立即下令,一定要荆然修每晚为祁言按摩腰伤,知道他好起来为止。 荆然修有一瞬间痛恨自己多才多艺的,已经忘记了是哪位导师‘善意’的告诉他,如果将来他决定做一个心理医生的话,备手一些普通的医生手艺,是有利而无害的。 所以说,现在到底是利还是害呢? 祁言自然是愿意的,有人给推拿还不好?于是每晚他都特别积极地跑到荆然修房间,往他的大床上一趴,一副大爷的姿态等着荆然修来‘伺候’自己。 母亲发话,荆然修从来不反驳,只要是自己能做到的,他都尽力而为。 祁言的腰很细,比起普通男人的腰板,他的异常精瘦,大概是因为还在成长期的原因。这个小霸王的皮肤很柔滑,如玉般白嫩的肌肤触感非常好,轻轻划过,似是丝绸擦着指缝而落。 荆然修眼眸微沉,只不过那白玉之上的青紫格外碍眼。 “既然打不过,就不要头脑发热的硬冲。”荆然修声音凉薄:“伤成这样,开心了?” “竟说那脱裤子放屁的话!”祁言的话因为埋在被子里所以显得格外没有震慑力:“如果早知道会输,小爷我还会冲上去硬拼么?!” 荆然修看了一下时间,自己还有一些文件没有处理,而祁言的按摩也到时间了。拿起一边的消毒湿巾擦了擦手,荆然修翻身下床:“好了。” 祁言迷迷糊糊的抬起头:“啊?这就好了?” “一个小时了。”荆然修凉凉的扫了他一眼:“你想要我再给你弄肿么?” 如果一定要弄肿的话,荆然修可是有一百种办法,而且……自己还会乐在其中。 听了这话,祁言莫名的颤了颤,动作有些小迅速的从床上爬起来,撂下一句‘谢谢’,连忙夺门而出。 显然,上次在医疗所被铐住的噩梦还没有退散去,就算平时再怎么嘚瑟,祁言也会对荆然修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恐惧感。 见小霸王落荒而逃,荆然修嘴角难得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抛开逢场作戏,他不怎么喜欢笑,也不喜欢说太多的话。也许是因为心理医生这个职业有些压抑,除了在外人面前他能扬起一个笑脸外,就算对着自己母亲,他也不会经常笑。 但是莫名的,祁言这个人,总能戳中他的笑点。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5] 也许是真的敞开心扉融入这个大家庭了,荆然修在最近的几天里,开始负责接送祁言上下学……因为荆母说,在老祁同志回来之前,一定要营造出一个和谐的氛围!而这个氛围,就要从早抓起! 荆然修上班的时间与祁言相仿,地点也顺路;下班的时间正好早于祁言放学时间的二十分钟,等荆然修开车到学校,正巧是祁言放学的时间。 “所以说,小修你就负起做哥哥的责任,每天带着小言上学放学,保护他。” 荆然修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良久点了一下头:“嗯。” 豪车变成了现代,管家司机变成了变态后哥,一夜之间,好像有什么在发生着变化……只不过祁言不知道而已。 懵逼的坐上副驾驶,直到车子启动,上了正路,祁言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你送我?” “嗯,以后都是我送你。”荆然修说完,顿了顿,补了一句:“放学也是我接。” “……我们家王伯要辞职了?”祁言惊恐道:“不是吧!王伯那么好的一个老头,辞职了能干什么去啊?” “没辞职。” “那为什么你顶替了王伯的位置?” “培养感情。”荆然修突然轻笑一声:“怎么,不想和我这个哥哥好好培养一下感情么?” “卧槽你说话就说话,笑什么笑啊!”祁言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不得不说,荆然修的笑声非常苏,去做声优简直百分之百迷倒一种小迷妹啊! “你父亲要回来了。”荆然修正色道:“为了家庭和谐,我们两个人必须要好好相处。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你,但为了你父亲和我母亲,你必须配合我。” 荆然修的话很实在,没有特别的讨好或是威胁,更多的是站在双方的角度去考虑,得到现在结果。 祁言沉默了许久,才点点头,有些别扭道:“小爷也不喜欢你!” 荆然修感到好笑,谁会在他喜不喜欢自己啊。 虽然这么想着,可荆然修的心中,依旧闪过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落。 哥哥送上学、接放学,这种兄友弟恭的日子越来越自然了,祁言也为了期末在奋斗着,毕竟上次被尹正他妈说了一顿,祁言心中还是不好受的,立志要超越尹正那个表里不一的小人! 同是校草!为什么他就不行? 奋发起来的祁言连老图都害怕,跟在祁言后面也不敢说话了,平时总去的操场和超市变成了图书馆和多媒体教室,老图觉得自己俨然是一个三好学生。 “我连小学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勤奋过,现在我觉得自己就是祖国的花朵!”老图眼含热泪,激动的对祁言说道。 祁言手里捧着书,目不斜视,淡淡的应了一句:“嗯,喇叭花。” ——聒噪! 当心理医生男主被掰弯(11) 期末前的测试考,祁言妥妥的脱离了万年倒数第一的称号,变成了全班倒数第十。年级倒数第一和班级倒数第十的这个转变很大,祁言乐得午睡的时候都合不拢嘴。 当晚,祁言异常兴奋的在荆然修的车上给管家打了个电话,表示今天晚上他要吃烤肉! “正巧,几天晚上祁先生也回家。”管家在电话里眯眼笑:“少爷将这事告诉先生,先生一定非常开心。” 想到自己那整天在外奔波的老爸,钱比儿子都亲,祁言的好心情瞬间失落了起来。 身边人的变化被荆然修看在眼里,他没说什么,专心的当着自己的司机。 电话那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祁言‘嗯’了两声,才挂了电话。 车子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荆然修侧头望着祁言,发现他头靠在椅背上,微微侧着身,看着窗外一闪即过的景色。 一时无言,直到祁言吸了吸鼻子。 “你不会哭了吧?” “小爷才没哭!”祁言依旧很有精神的样子,可浓重的鼻音出卖了他。 “不想回家么?”荆然修左转弯,只要再过了一处交通岗,就进入了别墅区了。 祁言沉默,片刻之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想去喝酒!”祁言没有自称‘小爷’,而是用了‘我’。 荆然修眉心轻轻蹙起:“未成年不能喝酒。” “我成年了!”祁言去年刚刚成年。 荆然修无言,竟直接在交通岗的地方掉头,彻底的与别墅岔开了路。 “我可以带你去喝酒。”荆然修的声音淡淡的:“算是给你考试进步的奖励。我请你。” 祁言呲牙笑了笑:“算你识相!” “打个电话给家里。”荆然修看着前方的路:“省得他们担心。” 祁言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表示荆然修这个‘哥哥’要带自己出去开小灶,这种兄弟之间感情互促的事情荆母和管家都是喜闻乐见的,于是妥妥的同意了,只说一定要晚上回来聚餐就好。 荆然修带着祁言来到自己以前喜欢去的一家酒吧,这件酒吧和‘剃头’酒吧是完全不一样的,怎么说呢,刚刚进去的时候,祁言有种自己进入了某家高档西餐厅的错觉。 “调酒师?吧台?舞池?”祁言一一点出来:“都哪里去了?这些东西没有还算什么酒吧啊。” “不是每一间酒吧都是你想象中的那样。”荆然修自然的落座在靠墙的一处雅间中,祁言看了看,也跟着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 穿着侍者服的服务生走过来,手里拿了一个像西餐厅一样的本子,恭敬的摆正,推到两人之间。荆然修微扬下巴,服务生点点头,退了下去。 “唉,我还没点呢。”祁言叫道。 “有前餐。”荆然修翻开菜单,看了起来:“你要喝什么?” “酒啊!” “什么酒?”荆然修耐心的问了一遍。 祁言噎了一下,他对酒这种东西真的一点都不了解。趁着尴尬至极,祁言一个闪手,从荆然修的面前抢过菜单,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荆然修也不恼,看他一副认真看菜单的样子,不由得无奈的摇头。 过了一会,祁言懊恼的把菜单一推:“怎么都是鸡尾酒啊……” “鸡尾酒还不行?”荆然修轻笑道:“那你要喝什么?红酒?黑啤?香槟?” “咱们就不能来两斤二锅头!”祁言嚷嚷着。 荆然修大概是放弃了跟祁言交谈,这时,服务生上了几碟小吃和一壶果茶来,看那茶里面跑着的东西,就知道这玩意极其养生。 荆然修对服务生说了两杯祁言听不懂的酒的名字,服务生恭恭敬敬的退下去之后,祁言才凑头过去问道;“你点了什么?” “两杯鸡尾酒。”荆然修用叉子叉起一块薯饼,放进嘴里,外酥里嫩的薯饼在他的咀嚼下发出一声声诱惑人的清脆声。 祁言咽了下口水,也顾不上拿叉子,直接用手拿了一块扔进嘴里。 ——卧槽!好吃啊! 吃了会,祁言口渴,便倒了杯果茶,抿了一口,又是满足的眯起眼。 “你也太会享受了吧!”满足过后,祁言对着荆然修喊道:“是不是总来享受?!” “不是。”荆然修淡淡应道:“偶尔罢了。” “哼,偶尔?”祁言显然不信:“我要是知道有这么个地方,我恨不得天天来!” 荆然修抬眼看他:“那是你。” 祁言:“……”怎么感觉被鄙夷了呢?是他的错觉不? 荆然修放下叉子,似乎已是吃饱喝足的状态,他给自己斟了杯果茶,却不急着喝。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的桌子上,荆然修目光浅淡的落在祁言的脸上。 “为什么不想回去?因为你父亲要回来了么?” 吃东西的动作一顿,祁言嘴里还吃着东西,含糊的哼道:“你问那么多干嘛……” “因为我在想要不要把你上次打同学被请家长的事情告诉你父亲。” “……” 好吧你赢了行了吧!就会威胁人! “因为他不喜欢小爷,小爷也不喜欢他!行了吧!”祁言破罐子破摔道。 荆然修查过祁父和祁言之间的关系,顶多就算是忙于工作忽视了孩子,但祁言的反应和态度明显不是那么回事…… “哦,是吗。”荆然修没有直接否认祁言的话:“既然是这个理由,我觉得你并不可怜,所以你打人的事情,我决定如实告诉你的父亲。” “哎哎哎哎你过分啊!”祁言试图挽救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话:“我家的事你知道那么多干什么!而且就算以后你也是我家人,那我和我老子之间的事情也没必要全和你说吧!”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10] ——我擦我好不容易才升上来的好感度就这么减掉了?! “你说的没错,这的确不是我应该知道的。”荆然修声音冷淡,一如既往。 祁言缩了缩,看着荆然修淡漠的脸庞,最后,似是妥协般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他因为工作,错过了我的开学仪式……” 导致小小年纪的他,在学校受尽小伙伴的嘲笑。 最可怕的应该还是那句话吧——我妈说你没有妈妈,其实现在看来,你连爸都没有吧! 伴随着一串银铃儿般的笑声,祁言到现在都不懂,这种让人痛的窒息的话,为什么会被称作—— 童言无忌。 当心理医生男主被掰弯(12)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祁言不再说话,而是沉默着无言。 只是看到了冰山一角,荆然修没有继续追问,似是满足般点了点头,道:“沟通很重要。”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20] 荆然修的建议被祁言抛之脑后,他可是连沟通都不想的啊! 鸡尾酒的味道很是诱人,带着清新的酒香,不刺鼻却醇厚浓郁。没怎么喝过酒的祁言被这个味道吸引了。 “这是什么鸡尾酒?”祁言兴冲冲地问道:“好喝啊!给小爷尝尝你的!” 说着,祁言伸出大长胳膊,一把抢过荆然修放在桌上的酒…… “哎呦,味道不一样,我以为你点的是同一杯酒。”祁言惊奇的放下手中的酒杯。 荆然修淡淡抬眼:“只不过名字很像而已。”其实是两杯酒。 祁言抿了一口自己的酒,想了想,又喝了一口荆然修的,然后当着荆然修的面,光明正大的狸猫换太子。 “我比较喜欢你这个味,你喝我的,我的好喝!” 荆然修:“……”好喝你你倒是自己喝啊!傻了吧唧! 看在祁言今天成绩进步的份上,荆然修也没说什么,反正他喝哪个都一样,无所谓了。 自然的拿起祁言的酒杯,喝了一口,嗯,还是自己熟悉的味道。抬起眼,就见祁言脸色微红的看着自己,触及到自己探过去的目光时,又慌忙的躲开。 荆然修有点懵了,这是怎么的呢? 恍惚间看到自己手里的酒杯,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的光彩。 原来是……害羞了?因为用同一个杯子?或者说……间接接吻?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25] “你你你看小爷我干什么!喝你的酒得了!”祁言掩饰般嚷嚷着:“别看小爷!” 荆然修眉梢挑起,眼中划过一丝趣味儿的光芒:“我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卧槽你耍无赖啊!”祁言炸毛了,幼稚的躲了一下。 荆然修随着他的动作转头,正对着他:“哪有你幼稚。” 祁言又扭了两下,荆然修淡然的跟着,两人就像争夺玩具的小孩子,在外人看来,都非常幼稚!最后还是荆然修发觉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傻,才不理会祁言自认为很狂妄的挑衅。 说是喝酒,更多的则是谈人生,祁言和荆然修聊了很多,虽然他说话夹枪带刺儿的跟个炮火一样,说崩就崩,但是跟荆然修谈完之后,竟然舒服很多。 有些话,早就应该发泄出来,只不过没有更好的人选而已。 喝酒不醉就不能说是喝酒了,虽然没醉,但是祁言对这次的‘约酒’很是满意。 虽然没醉,但是两人都喝酒了,不能酒驾,祁言最后还是叫管家王伯来接的。 偌大的别墅灯火辉煌,没进门,祁言就能听见里面的欢声笑语。 ——老祁同志回来了! 望着那森然的门口,祁言突然有些胆缩……不想看见老祁同志怎么破?没什么可讲的好尴尬啊!一想到自己对着老祁同志的那张脸,祁言就想转头翻个白眼。 没妈就算了,这么多年,他也当自己没爸了。 所以别说祁言跟管家王伯比跟自己老子还亲,这不能说祁言白眼狼,只能说老祁同志太过忽视自己的儿子了。 身后的荆然修似乎看出了祁言的想法,默默的站在他身后,想要阻止他的退缩的路。 “回家去,那是你的家。”所以没有什么需要害怕的。 荆然修的话回荡在祁言的脑海中,这句话仿佛是祁言的动力,促使着他前行。 “跟在我后面。”荆然修道,直径的绕道祁言前面,缓步走着。 那高大的身材散发着可靠的气息,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个子在黑暗中仿佛是一盏行走的灯光,点亮黑暗中未知的道路。 跟在他的身后,祁言莫名的升起一股安心。 就这样跟着他的话,前方即便是陷阱和危险,也心甘情愿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到客厅里,荆母和老祁正在看电视,电视上某个小品节目把老祁逗得哈哈直笑,荆母只在旁边放柔目光,浅笑的看着节目。 看见两人回来,荆母马上站起来:“你们回来了啊,怎么样,去哪吃饭了?” “去了一家西餐厅。”荆然修面不改色的撒谎:“请祁言吃了牛排。” “还有薯饼。”祁言追加,因为那家的薯饼真是超级好吃啊! “小言怎么还让人家然修请客啊。”老祁转过身来,笑眯眯地看着祁言:“你明明有点自己的小金库不是吗?” 老祁的话也许是无心的,但是祁言听来,却格外的刺耳。 什么啊什么啊!这很过份不是吗?祁言虽然不觉得自己考了倒数第十有什么值得庆幸,但至少他进步了啊,骨子里他也不求奖励,只是那大大咧咧的性格,嘴上习惯性的就说了奖励啊。 但是……老祁同志一点都不在乎吧。 落寞的神色荆然修看在眼里,心中莫名的为他感到一丝悲凉。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30] 老祁可能也是缺乏跟孩子沟通吧,总之,他是真真切切的让祁言伤心了。 “祁言学习进步,我又是工作的大人,请他是自然的。”荆然修接下老祁的话茬:“叔叔在外工作如何,很忙吗?” “哎呀,还好吧,但是想要回家来休息休息,还是需要提早安排的。” “那叔叔要要多注意休息。” …… 话题似乎被岔开了,祁言看着俩人相聊甚欢,俨然比亲生父子还有话题可聊,心中悲凉更甚,祁言默默的转身,却对上了荆母温柔的目光。 “没吃的很饱吧?”荆母笑道:“我给你留了好吃的。” 心中,蓦地升起一道亮光。 “你们没能赶回来吃晚饭,我猜就是玩去了。玩的话哪能好好吃饭啊,就给你留了点。”荆母牵着祁言进到厨房,从微波炉里拿出了一份温热的盖饭。 “特意给你留的,快吃吧。” 饭很香,上面的菜就是普通的家常菜,但是色香味俱全,激发人的食欲和味蕾。 当心理医生男主被掰弯(13) 温热的眼泪充盈在眼眶之中,祁言别了别头,没有让其他人看见自己的异样。 吃了东西,祁言觉得刚才那股子劲儿有些缓过来了,反正也没期待老祁对自己多么多么好,干嘛非得多想来让自己难过呢? 虽然有点没心没肺,但是很快,祁言就投入到了争抢电视的行列中。 “唉,我那小品还没看完呢。” “你看什么看啊,电视都不认识你是谁!猫和老鼠要演了!” “嘿呀你个臭小子!电视认得你是谁啊?” “肯定的啊,我天天跟它打照面,他不认识我认识谁!” 论蛮横无理耍无赖,谁都没有祁言有能耐。 老祁怎么说也是成年人,还是爸爸,只好任由自己儿子耍无赖。转头看向荆然修,老祁开始各种轰炸,有没有女朋友啊?有没有喜欢的东西或者人啊?缺什么直接跟他说之类的…… 祁言觉得自己就是垃圾桶里捡的! 闷声看猫和老鼠,直到垂在身下的手被轻轻握了一下。 祁言望过去,只见荆然修对他眨眨眼,使了一个祁言看不懂的眼神之后,对老祁道:“叔叔,祁言还需要给他复习功课,我们就先上楼去了。” “哎,好好好!祁言你个臭小子好好学习啊!”老祁乐得自在,自己儿子有出息比什么都强。 懵逼的被荆然修拎上楼,直到进入了祁言的房间,他才回了神,开始往外跑。 “你干什么去?”荆然修拦住他:“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 “不管是不是开玩笑,谁都不能阻止我看猫和老鼠。”祁言严肃的看着荆然修,眼里竟是一派正气:“知道什么叫做童年么?” 荆然修:“……”没出息的样子…… 一把拉住祁言,把他按在书桌前:“讲完题,我给你下载全套猫和老鼠。” “你有资源?”祁言震惊了,这可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荆然修斜睨他,不说话,毕竟资源这种东西,网上一搜一大把。 祁言拿出今天的题纲,将上面不动的地方全都画了出来:“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到最后,荆然修接过的题纲上竟有百分之七十的题都被画了标记。 ——哪道题会?咱们来讲一讲吧。 荆然修从第一题开始给祁言讲,一直讲到了第二页的中间一题,祁言同学终于不负众望,趴着桌子流口水,睡着了。 荆然修也在学校时给大一新生讲过课,但是当时可没有这么烦躁过。 因为那些新生他们虽然不会,但是一点即懂,祁言则是不会,点还不懂,不懂还能睡着…… 认命的抱起祁言,将他放在自己的床上,意外的发现他非常轻巧,个子还算高,但身上的肉就没几两了……这样的人是怎么收拢那么多小弟在学校做霸王的? 荆然修很是好奇,他看了祁言半晌,最终,关灯,缓缓推门离去。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35] 出了祁言的房间,悠长的走廊里一片寂静,楼下已然没有声音,落下满室的寂静。几盏壁灯微亮,给这黑暗的走廊点缀光明。 回到自己房间,荆然修路过了主卧的门口,那是自己母亲和祁言父亲的卧室。那门半掩着,明亮的灯光能容纳下人影。 不自觉的,荆然修走过去,躲在门的阴影处,静静地将里面的谈话尽数收入耳中。 “我觉得我快不行了……” “老祁你别这么说。” “别哭啊,咱们俩本来就是友人。咱们自己行的正坐得直,却事出有因,别把别人的话往心里去,他们都嘴碎着呢……” “我没事的,呜……你这次回美国,还得化疗吗?” “谁知道呢,听天由命吧。” “我和老荆多年好友了,也不能看你孤儿寡母,更不能看我儿子孤零零的……” “小言就是嘴硬,他孝顺着呢。” “那是,那可是我儿子啊!” 半晌,那骄傲的语气缓缓落下。 “唉,估计是无福享受喽。” …… 荆然修不想知道自己听见了什么,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躲在门口,偷听两个长辈的谈话…… 也许他们也是想瞒着的吧。 突然想起当时,母亲突然就说要嫁人,而嫁的这个人,却是大富商。荆然修可不相信什么夕阳红、狗血的一见钟情,一个平民妇人偶遇大富商,一见钟情所以结婚? 怎么可能…… 原来,这像是一纸契约,原来,这不过是一个承诺。 突然想到,祁言哭丧着脸,对自己说,小时候,那些小伙伴嘲笑他,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 不知怎么的,心中酸痛,荆然修竟然不想再继续往下想了。 虽然他从来没想过,但是,这个家,才刚刚起步啊。 这一夜,注定有人不能深眠。 第二日,荆然修起来的很早,许是因为心中有事儿没睡好。他打开自己的门,正好对上了从另外一间客房走出来的荆母。 两人对视,具是一愣。 荆母有些窘迫的低下头,支支吾吾道:“我、我收拾点东西没处放,就放在了客房……” 荆然修心知肚明,明镜般的眼眸却刻意氤氲着迷茫。 “哦……什么东西,竟然没处放?” “一些普通的衣物……”荆母匆忙道:“儿子你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早啊,有工作要忙吗?” “嗯,有点事。”荆然修故作被其他事情吸引了一样:“今早,我想吃个温泉蛋。” 荆母眉眼一松:“好好好,来碗面,然后加个温泉蛋……唉,我应该给小言也来一份,我做的可好吃呢,连你这个挑剔的儿子都记住了哦。” “嗯,你做的特别好吃。”荆然修顿了顿,询问道:“叔叔喜欢吃么?” “……嗯,喜欢吧。” 那个‘吧’字,参透了多少的无奈和不知? 昨晚那股如激流般涌进心头的苦涩,再次袭上心头,令荆然修有些窒息。 他不能怪自己的妈妈,更不能去怪将他们一家拉入奇怪世界的祁叔叔。 不知,得知真相的祁言,是否还会如昨晚睡的那般安稳?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45] 当心理医生男主被掰弯(14) 被华丽和高贵所编织的网牢牢地罩在着偌大的别墅之上,让外人无法看清,里面到底是如何。 其他人会羡慕吧,这么大的房子,不愁吃喝,随便穿名牌……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一定非常幸福快乐吧。 多少憧憬与羡慕的背后,是无法直视的悲惨的内在呢。 荆母的鲜虾面配上一个半熟的温泉蛋,真的非常好吃。不是荆然修自卖自夸,他这么多年,吃过各种美食,荆母做的鲜虾面,竟然没有一处能比得上。 祁言也是被这鲜虾面勾搭醒的,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把他的门开了条缝,那香味就这么直冲冲的钻到了自己的鼻子中,明明上一秒自己睡的还那么香,现在却硬生生被叫了起来…… “什么吃的啊,这么香……” 脸都没洗呢,祁言迷迷糊糊的转悠下楼梯,正巧看见老祁、荆母和荆然修一桌,正准备开始吃早饭呢。看到这一幕,祁言心中不爽,默默的走过去,看了一眼摆在自己位置上的面条,祁言吸吸鼻子……嗯,就是这个味道! “小言醒了?快来吃饭吧!”荆母招呼着他:“我做的这面可好吃了,小修都喜欢吃呢,你也来尝尝怎么样!” “多大的小伙子了,去洗脸!”老祁训斥道:“洗漱干净了再来吃!” 祁言憋了憋嘴,大清早的不愿意跟老祁吵嘴,便闪进楼下的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漱漱口,然后跑回来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不看其他人,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每个规矩!”老祁叹气,道:“半大的人了,怎么就不能懂点礼貌呢。” “我怎么了?”祁言翻了个白眼:“饿了还不让吃饭啊?” “你个臭小子,明明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咳咳!”老祁不知怎么的,似是被自己口水呛到了一般,骤然咳嗽起来。 荆母连忙凑过去,替他拍背顺气,而荆然修则是在桌子下面,拍了一下祁言的腿。 祁言有些茫然,这是怎么了?不过是被自己气的吧?平时也不回家一趟,每次回来都一个劲儿的挑剔自己……要说井水不犯河水就算了,他还偏偏自己找气受…… “我说老祁同志,你不会是因为说我把你自己气到了吧?”祁言放下筷子,觉得应该和老祁同志好好谈一谈:“首先,对我不管不问这么多年的是你;其次,偶尔你回来那么几次都要做足了父亲的姿态来教育我,还不准我心里不平衡一下?” 祁言心中也是委屈至极,喉咙微涩,刚才还勾着魂的美味佳肴此刻如同嚼蜡一般,难以下咽。 祁言的话仿佛是一场盛典的结束词,屋子里陷入了沉寂之中,祁言只觉得这种氛围令人窒息。他默默的站起身,不去看其他人的目光和神情,祁言兀自离开。 唉,好好的一顿早饭,吃完再说也行啊…… 心中这么想着,可微红的眼圈却出卖了他。 荆然修曾经提议他,跟老祁同志好好谈谈,但是现在看来,这似乎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情。 ——他和老祁同志面对面,心平气和的谈话的场面,想想就充满了战火硝烟。 但……他真的很想跟老祁谈一谈啊。 祁言又逃课了,不过他没有跑得很远,而是窝在了荆然修办公室的小床上,看电话玩游戏,反正就是不想去上学了。 荆然修上午有诊,祁言偷跑来办公室的事情他并不知道。等到中午吃完饭,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才发现小床上窝着一个沉迷游戏的少年。 “逃课?”荆然修皱眉:“请假了么。” “请假了还叫什么逃课啊!”祁言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小爷我潇洒的翘课了!” 荆然修脱下白大褂,挂在门后的挂钩上:“刚用功了几天就开始得意忘形了?” “切,少用老祁那种语气来说小爷!”祁言翻个白眼:“你说的没错,我应该跟他谈一谈,但是你看见了,谈的结果就是他拼命的训斥我,而我绞尽脑汁的反驳他。” 捏着眉心,荆然修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祁言和老祁同志只见的关系他已经看得明明白白,老祁因为某些原因希望祁言过得更好,而祁言对于自己被冷落这件事耿耿于怀,不论老祁说什么,都觉得可笑。 “你愁什么愁啊,跟你又没关系。”余光见他一副愁容的样子,祁言轻笑一声:“算了吧,老祁更喜欢工作,比起我这个儿子什么的……” 说起来,老祁娶了荆婷婷,不会就是想给自己照个比较有威严的‘保姆’吧…… 有些话想要说出口,但荆然修止住了。 ……他还不确定,至少要等他查证过之后。 “下不为例。”荆然修淡淡道:“期末之前,只能翘课这一次。否则……” 荆然修站起来,缓缓向祁言走去:“还记得吗,曾经,也是在这个床上……” “卧槽卧槽!”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祁言迅速弹起来:“你给我打住!别说了!” “我有很多个木盒。”荆然修眼里划过一道趣味儿的光芒:“目前还没有更好的使用人选,但我发现,你似乎就不错……” “卧槽啊啊啊你个大变态快给我走开!!”祁言一股脑的爬下床,警惕的看着已经顿住脚步的荆然修。 瞧他这副小猫炸毛的模样,荆然修心情不错的扬起一个弧度。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0] [宿主请注意,好感度进入了友情以上的阶段,请自行注意攻略目标的变化。] 友情以上……说白了就是,人家该对你这个‘弟弟’鬼畜起来咯。 祁言突然很想立志,那就是把荆然修所有的小木盒都找出来然后统统毁尸灭迹! 因为现在不弄死那群在暗地里蠢蠢欲动的小婊(木)砸(盒),将来,它们可能翻身做主,在自己的身上做酱酱酿酿的事情! 而使用它们的人,正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衣冠禽兽! 当心理医生男主被掰弯(15) 临近期末,祁言真的开始奋发图强了。 在学校,他成了那个听课最认真的人,虽然听的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讲的是什么;课余时间,他是图书馆的常客,经常钻研苦读,大部分都是漫画和小说;放学,他不放过一分一秒,在车上,拿着今天的题纲,各种轰炸荆然修,最后以荆然修不说话为结尾,收场。 期末期间,祁言和荆然修多次大战,荆然修,卒。 “这道题……” “这道题我会!你看我这个解法对不对?” “……这是另一道题的解法。” “我记错了?” ——不,你是压根没记! 上面的这种对话几乎是每天都演一遍的,不能怪祁言,只能怪数学太可怕。 祁言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笨,但是在数学面前,他甘愿跪下来叫爸爸……谁说男孩子的脑瓜转的快,学数理肯定没问题?谁说的?站出来,祁言问问他哪里来的自信! 另一边,荆然修也似乎很茫然,这么笨的男生哪里找,或者说人的一生能遇见几个这样的男生,导致前途一片光明的他,偏偏遇上了这么一个‘弟弟’。 多次辅导无果,祁言决定放弃荆然修这棵大树,将目光转移到了朋友老图的身上。 最近老图的数学学得那叫一个飞毛腿,几乎分分钟上了学校大榜……当然,仅限于数学而已。 “老图,你是不是用了什么邪术?”祁言揽住他的肩膀低声道:“跟哥们我分享一下。” “这你就问对人了。”老图正色道:“我在网上得到一个妙法,扎小人!” “……扎小人?”祁言震惊:“扎数学的小人吗?” 老图看着祁言,突然扑哧一声笑喷了出来:“哈哈哈哈,这你也信啊!” 得到祁言的一顿胖揍之后,老图委屈的摸了摸额头,道:“其实没什么啦,我是听曾鑫柔讲的重点才会了那些题……” “曾鑫柔?”祁言重复了一遍:“她还讲这个东西?” “谁知道啊,她有一个笔记,里面全是重点,好背还少,几乎每一次考试的题型都在她的笔记范围之内。”老图也疑惑:“挺有用的,你去试试不?” “不去!”祁言怎么可能主动去接近女主角?除非是自己脑子被挤了! “唉,这是为什么啊。”老图问道:“之前话说你和尹正抢她呢,现在怎么这么排斥啊?” “谁抢她了,我就是看不惯尹正!”曾鑫柔不过是个导火索而已啦。 老图不再说话,而是担忧的看着他。 这次期末,祁言可是费足了劲儿,万一考不上他理想中的目标成绩,岂不是功亏一篑。 就在祁言纠结着要不要用什么方法抢到曾鑫柔的那本笔记的时候,曾鑫柔竟然主动的找了过来。 娇滴滴的女生大大的杏眼看着祁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微微点头:“还不错。” 祁言翻个白眼:“神经病啊你。” 曾鑫柔眼里闪过一丝不满:“对待第一次见面的女士就这种态度,真是缺乏礼仪教养!” 祁言不怒反笑:“对待第一次见面的人就像评价一件死物一样,你就有教养了?” 曾鑫柔愤怒的跺了跺脚,高傲的哼道:“哼,记住你的话!以后见面,有你惊讶的时候!” 祁言绕开她,不理会她在后面的呼喊,心中已经有点思路了。 应该是双方订婚的时候要到了吧。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祁言就被老祁拎着来到一家高级西餐厅,祁言打扮的异常帅气,只要忽略他那吃屎一样的脸色就好。 男士要比女士早到,显得非常绅士,老祁带着祁言整整早到了四十分钟,祁言都快要饿扁的时候,他们要等的人才到。 ——正是曾鑫柔和她的父亲曾阳。 “老祁!”曾阳看见老祁同志的时候,眼前一亮:“好久没见了啊!” “是啊,太忙了啊,这不才回来不几天,就联系你吃饭啊!”老祁同志将目光落在曾阳身后的曾鑫柔身上:“柔柔吧?一晃都这么大了!” “你还说呢,你家小言不也长成了帅气的小伙子了吗!” “唉,时光过得真快啊……” “是啊……” 从寒暄变成了感慨,祁言整个人都写满了‘茫然’,哦不我是谁我在哪我应该干什么? 不得不提的是,曾鑫柔在看见祁言的时候,眼里充满了高傲与戏谑,似乎很早之前的‘走着瞧’被兑现了一样。 怎奈,祁言根本就没鸟她。 之后,餐桌上除了吃东西的声音,就是两个长辈各种唠家常的侃侃之语。 “小言还没有见过柔柔吧?”曾阳突然把话题牵到了正在猛吃的祁言身上:“小时候你们俩经常在一起玩,这会儿柔柔回国上学,你们应该还没见过吧?” 祁言皮笑肉不笑:“见过了,一个班的。”你们早就打听好了我在哪个班,怎么可能没见过? “哎呀,竟然是一个班级的啊!”曾阳的演技简直浮夸:“柔柔怎么也没说过啊。” “爸爸,有什么好说的啊。”曾鑫柔娇嗔的笑了笑:“我和祁言也不是特别熟啊。” “唉!怎么能不熟呢!”曾阳道:“你们俩可是有娃娃亲的!” 闻言,祁言和老祁同志的手具是一顿:“娃娃亲?!” “对啊,老祁你莫不是忘了?当初祁言刚出生不久,咱们就说好,如果我生的是女儿,咱们就定个娃娃亲!”曾阳笑眯眯的眼中透着精光。 老祁同志显然对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记不住多少了,但为了不尴尬,他还是笑了笑:“是啊,没想到啊……” “这有什么没想到的。”曾阳哈哈大笑,道:“这事儿早就定好了,那么接下来咱们就可以定一下订婚仪式的时间和地点了!” 老祁:“啊?这么快……” “不快不快,都等了这么多年了。” 祁言觉得曾阳这个脸皮不是一般的厚,这会就想着赶鸭子上架了?把自己女儿硬塞给他有什么好处啊…… 再看曾鑫柔,她一副大小姐的样子,板板正正地吃着牛排,仿佛对这些事情都没有任何意见。 祁言再次懵逼了。 ——预谋好的?! 当心理医生男主被掰弯(16) 看原剧的剧情,祁言一直以为是祁父和曾父两人一同定下的亲事,其乐融融互相满意。 看着曾阳咄咄逼人和曾鑫柔一副‘我赏你们’的样子,祁言觉得又不是那么回事了。 老祁同志此时此刻还是有点尴尬的,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同为父子,老祁同志那周身散发的尴尬气息,祁言还是能感觉出来一二的。 眼看着这门诡异的亲事就要靠曾阳的那张嘴说成了,祁言连忙拍桌而起。 被祁言打断,三道目光都聚在了他的身上。 祁言莫名的想要站起来尬舞一段啊肿么破!会被当做深井冰吧! “咳,我……想要再叫一份广岛排骨饭。”说完,祁言故作自然的叫来了服务生,当着三人的面,要了一份广岛排骨饭。 曾阳笑了笑:“能吃是好事啊,小言这么能吃,将来肯定能撑起两家的事业!” 祁言皮笑肉不笑:“叔叔您真会说笑,什么两家的事业啊,还太早了呵呵呵……” “唉,不早不早,要是定下来了,咱们俩家的家业不全都是你的了吗!”曾阳笑的一脸灿烂,一副为祁言铺好未来之路的模样:“等到鑫柔嫁给你,就让她做个全职太太!” 言下之意,就是曾鑫柔嫁了过来,做个贤内助,商业场上的事情一律不参与。 祁言更加懵逼了,这曾阳是什么意思?真的跟老祁好的不行了,非要把女儿塞过来做亲家? 眼珠子一转,看曾鑫柔那副‘你感恩戴德吧’的样子,祁言气就不打一处来,嘴上就没闲着:“叔叔,您是不是有点棒打鸳鸯了啊……曾鑫柔在学校可是有人追的。” 话音落下,曾阳和曾鑫柔具是一愣。 “我们学校的校草尹正追她都追很久了,为这事儿我跟他都打起来过,不过我倒没那意思,就是纯粹的看不惯他,打完之后我就放弃了。”祁言无所谓的耸耸肩膀。 “鑫柔,有这种事吗!”曾阳突然面露恼怒之色:“你怎么不跟爸爸说呢!” 曾鑫柔也没料到发生这样的转变,她以为……祁言会特别惊喜的听到这个决定。尹正的确追过她,但是祁言为了她跟尹正大打一架的事情已经在学校传开了,在她眼里,祁言跟那些追她的人没什么区别……正巧父亲说时机已到,曾鑫柔就想着,先这样跟他在一起…… “爸爸,那个尹正追我的事我又不知道,而且祁言自己也说了,他为了我跟尹正打了一架啊!” “哎哎,你可别乱说啊,我是为了我们班才跟他打架的。”祁言觉得曾鑫柔整个人就是仨字——不要脸! 曾阳面子上挂不住,顿了顿,道:“哎呦,小言还不承认,好好好,今天那就先不谈这事儿了。”说着好像祁言很傲娇,不承认他喜欢曾鑫柔一样。 他们两人不愧是父女,都拿‘脸’当摆设,看着玩的是吧? “也别以后谈了,叔叔您这样贸然的说这事儿,曾鑫柔估计也不愿意吧。”祁言笑了笑:“而且我也不知道啊,看我爸一直没说话,显然他也不知道……” 曾阳的脸上终究是挂不住了,他沉着脸,对着祁言严肃道:“小言,这你说的就不对了。难道我会瞒着你爸爸私自定下这种事?还是说强拉着你们,把我自己的宝贝闺女嫁过去?” 祁言迎合着点点头:“您当然不会做这种事了,但是您看现在,我不知情,曾鑫柔恐怕也不愿意吧?” 说完,祁言把目光放在曾鑫柔的身上,透着一丝幸灾乐祸。刚才被他那样拒绝,曾鑫柔要是再说愿意的话,那真是连最基本的自尊都没了。 果然,曾鑫柔瞪了祁言一眼,哼道:“我当然不愿意了,我跟你又不熟!” 就等这句话呢!祁言一拍手,乐了:“叔叔您看吧!” 曾阳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曾鑫柔一眼,脸色有点不好看,但却也没发作。 这时,老祁同志出来打圆场了:“哎,咱们两个老人家就别管小年轻的事了,他们现在还小呢,等真到了适婚的年龄还不一定是什么结果呢,所以啊,咱俩还是别操心了。” 曾阳自然是有个台阶就下:“你说的没错!我不管了!” 这事儿算是这样解决了,但是心中有个疑问,悄然升起……为什么曾阳一定要把曾鑫柔嫁给自己?而且愿意送上自己的公司和家业?难道就不准备留个老底? 就算是亲兄弟,也有明算账的时候,更何况老祁和曾阳只是商业伙伴,而且曾阳看起来,是那种只能得利不能吃亏的精明份子。 中途,曾阳失礼地去了趟卫生间,祁言想了想,也跟在后面过去了。 还没进入卫生间外间洗手区,祁言就听见里面传来曾阳的声音。 “哎,肯定没问题,再给我几天,我先把贷款还了!” “哎呀你还不相信我的为人吗?等我拿到了锋尚的股份,肯定会还钱的。” “到时候他儿子和我女儿就成为夫妻了,还能不管我不成?” “放心吧,老祁他快不行了……” …… 祁言听的很迷茫,但是他最后一句,听的是清清楚楚。 什么叫……老祁他快不行了? 祁言心中了然,曾阳的公司肯定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导致现在周转不开,但是……这关老祁什么事? 很想冲进去抓住曾阳问个清楚,但是握紧双拳,祁言的两腿像是灌铅了一般,无法迈动步伐。 老祁…… 怎么回到座位上的,那段行走的时光貌似从祁言的记忆中排除了。 等他回神的,自己已经坐在了原来的位置,而面前正是一份热气腾腾的广岛排骨饭。 哎?其实刚才自己听到的只是幻想吧?嗯,应该,只是幻想而已…… “久等了,不好意思。”曾阳从卫生间的方向走过来,很是抱歉的笑道。 “没事儿没事儿,你我之间不用不好意思。”老祁笑眯眯地招呼他坐下。 祁言呆呆的侧头,看着老祁,一时间竟有些泪目。 就是想哭……就是想哭啊!卧槽啊啊啊自己应该怎么办?!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啊啊啊真特么想给自己一拳啊!清醒一点啊白痴! 当心理医生男主被掰弯(17) 直到饭局散去,祁言依旧处在彷徨之中。 “你今天反应倒是挺快啊!”在曾阳和曾鑫柔离开后,老祁拍了拍祁言的肩膀,笑道:“行啊,有我当年机灵应对的风范啊!” 祁言垂着头,看不清神色,也没说一句话。 老祁自当是祁言对今天这件事表达不满呢,也没躲解释什么,站起来就招呼他往外走。 祁言站起来,给老祁让开了位置之后,依旧沉默的跟在他后面。 老祁似乎也觉得今天这事儿是自己不对,但是面对这种不吭声只冷战的愣小子,他也懒得解释。茅坑里的臭石头,又臭又硬,越解释对方反而越会钻牛角尖。 一路无言,直到王伯的车停在了面前,老祁坐上去,留着门等祁言也上车。 但是面对那敞开的车门,祁言却无法敞开自己的心扉……他真的很压抑,也许找个人说一下就会好点,或许跑到哪里去散散心,也能想开一些。 哪里来的勇气让他头也不回的跑开,无视掉后面老祁和王伯的呼喊,一头扎进一个方向不停下来。 祁言就这么做了,他也不知道自己选择了哪个方向,也许是冥冥之中,也许只是胡乱选择。 当来到荆然修医疗所门口的时候,他终于累的不行,坐在门外的台阶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感觉,像是有了归属地一样,祁言双手撑着膝盖,随意的耷拉下去。 今天祁言穿了西装,嗯,超级帅气的那种,并不是那种古板老土的西装,而是现在当下最流行的年轻人的西装,至少把本身底子就不错的他,衬托的帅气异常。 一个帅小伙坐在医疗所的门口,惹得几个路人投来不明的视线,过了好一会,医疗所里出来一个人,她喊了祁言两声,没有得到回应之后,绕过来看见祁言的模样之后,脸色一惊,连忙跑回了医疗所内。没过一会,荆然修就出来了。 看见祁言这副外表光鲜亮丽可是却异常狼狈的模样,荆然修眉梢微挑,走过来试图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拉起来。 但是祁言没有任何反应。 荆然修皱了皱眉头:“你这是干什么,又在闹什么?” 祁言没有说话,这幅样子倒是与他以往闹事儿时候的样子有点相像,比如说第一次来到医疗所大骂荆然修是渣男渣攻的时候…… 本以为两人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了,荆然修轻叹一声,在他面前蹲下来。 “抬头。”说着,他捏着祁言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 看到他的脸庞时,荆然修愣了。 泪痕交错,那茫然的眼睛里不停地涌着泪水,可那泛光的眼睛,却在叫嚣着无措与无助。 祁言的灵魂,仿佛在悲鸣。 荆然修的心跟着钝痛,他的手换做贴着祁言的脸颊,用大拇指轻轻拭去他的泪珠。 “哭什么,真蠢。” “我爸……” 祁言刚刚一开口,荆然修就知道了他下面要说的话。 “你听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荆然修一把拉起祁言,握住他的肩膀让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在外面听到了奇怪的东西跑来我这里哭?看样子你忘记了这里除了我,还有什么。” “没乱听……”祁言特别无助,他止不住的流眼泪:“真的、唔,是真的……怎么办啊……” 荆然修看他的样子,就知道,那件事恐怕不是随便说两句恐吓的话就能瞒住的了。 心中对向祁言透露这件事情的人千刀万剐,面上却淡定的如同一汪清水。 “所以,你是在没有确定的情况下在这里哭?”荆然修将手探回口袋里,拿出了一块手帕:“擦干你的眼泪,跟我进来,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说完,荆然修迈开步子向医疗所里面走去。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5] 办公室里,荆然修推掉了下午的预约门诊,给祁言倒了杯温水,就这样看着他一边擦眼泪一边流眼泪。 一个没事就炸毛上天的小霸王此刻在自己面前哭的像个孩子,荆然修的心中也是叹息。 遇上了这种事……怎么的也没办法吧。 这一刻,荆然修已然把自己放在了‘长兄如父’的位置上。说句不好听的,万一老祁有一天真的怎么了,他和荆母也不是那种没有人情的人,独留祁言一个孩子,就算他想撒手不管,荆母也得天长地短的天天带着祁言。 “好了,别哭了,事情还没有彻底查证,你就在这里哭天嚎地的,像什么样子。” 祁言心中稍稍有了些安慰,被他这么一说,哭的通红的眼睛猛地瞪过来:“你早就知道了?” “……偶然。”荆然修淡淡道:“你听谁说了什么?” 吸了吸鼻子,祁言缓缓道来今天的经历和曾阳说的那些话。 “曾阳和曾鑫柔我之前不熟,也不知道他到底跟老祁好到什么程度,是不是可以称兄道弟的关系。他上卫生间的时候,我就多留个心眼,跟着去了,就听见他跟别人打电话,说了那些话……” “这些话虽然笃定了我对他另有目的的猜测,但‘老祁快不行了’这句话真的像一个炸弹一样,轰的一下把小爷我给炸懵了。”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啊?你都知道些什么?” 对上祁言泛肿的眼睛,荆然修摸了摸下巴,严肃道:“你父亲可能得了某种病症,因为在美国的时候定期去医院检查,被某些不怀好意的人盯上了。” “某种病症?”祁言心里燃气一道希望的火苗:“也就是说,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某些人胡乱猜测、胡乱说的?” 荆然修点点头,祁言一阵欢呼,仿佛刚才那个哭的可怜巴巴的不是他一样。 眸光暗沉,荆然修手指摩挲着袖口,这是他撒谎时条件反射做的动作。 化疗……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癌症啊。 可是,这个认知,暂时不能让祁言知道。不过让他知道一点,倒是有些好处的。 “所以,要回家跟你父亲好好谈一谈么?” “……再说吧。”祁言噘了噘嘴:“这种事情要看机遇的嘛!” “我可要提醒你,所有的父母都是在孩子的成长中,渐渐消磨凋零的。” 如果晚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当心理医生男主被掰弯(18) 有一句老话,叫做:所有的父母,都是子女催老的。 所有人都深知这个道理,每长大一岁,父母就老去一岁,日积月累,等到自己到了印象中父母的年级,也许他们早已经不在人世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 有人说,老死才是真正的快活,不被病痛折磨,就像是睡觉一般静静地离去。 别说老祁了,就是现在的祁言,距离老去的华年还尚早,都希望将来的某一天,他能静静地死在自己的床上。 荆然修的这番话别有深意,也不知道祁言是听出来了,还是没有听出来,总之,他是沉默着。 “没什么事就回去吧。”荆然修淡淡道:“我今晚不能回去了,有工作。” “哦。”祁言应了一声,站起来,就准备向外走去。 “你不洗洗脸么。”荆然修眉心微蹙:“脏死了。” 祁言小嘴一憋,转身怒瞪他一眼,然后冲进了洗手间。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60] 如果就只是这样,那有个弟弟的生活还不赖,至少不会那么无聊不是。 五分钟后,祁言走出来,将自己整理的干干净净,对上在书架前翻找资料的荆然修,似是吸引他注意般咳了咳。 荆然修随声望去,满意的点点头:“走吧。” 出了医疗所大门的祁言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像一只小狗一样被呼来换取的,简直可耻! 愤愤的转头,冲着医疗所的牌子呸了一声,祁言这才满意的打车,回家! 回到家之后,老祁同志似乎对他的突然跑走并没有什么不满,连训斥都没说几句。 祁言心中没底,倒是自己先别扭起来,吃了饭之后也不像往常那样一头扎进房间里,而是扭扭捏捏的坐在客厅里,跟老祁看电视。 老祁看的是一个重播的小品合集,用祁言的话来说叫做笑料太老套,但是老祁却依然看得开心。他哈哈大笑的样子,真的不像一个家财万贯的富商。 他看着老祁多次欲言又止,终于,老祁被他盯得不耐烦,把遥控器扔了过来。 “换台吧,看你的猫和老鼠。” 祁言嘴角一抽,把遥控器扔了回去:“我今天不看。” “那你总看着我干嘛?”老祁瞪眼:“又要买什么啊?” “你干嘛总这么想我啊!”祁言也不愿意了:“我就不能是想看一会小品了?” “拉倒吧,你都不笑。” 祁言:“……”不好笑啊我笑个屁! “不是我说,你今天跑什么?”老祁问道,但却是语气平平,并没有要闹个脸红脖子粗的架势:“你这一跑把我都吓坏了,也不怕被车撞了。” 祁言垂着头,一只手摆弄另一只手:“就是气儿不顺,跑一跑通通气儿。” 老祁也是无语了,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咳,我也不是特别气不顺,就是脑子一热……”祁言尴尬的解释:“我没说生气今天的事。” “今天我也不对,我猜到是相亲了,没想到曾阳赶鸭子上架……你们俩出生那会儿的事儿我上哪记着去,要是你妈在,还能记着点吧……” “那你知道他为啥非要把闺女嫁给我吗?”祁言摆正身体,似是试探般询问道。 老祁摸摸下巴,猜测道:“难道是怕他闺女嫁给别人吃亏了,所以找个认识的亲家?” 祁言:“……”您想法也太单纯了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在商业界一路畅通无阻的啊?! “再有什么目的,我也不想知道了。”老祁突然轻叹一声:“我这白手起家,感觉也没待自己多奢侈,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该怎么吃还是怎么吃……所以说啊,咱们就不是做富人的命。” 穷人的贱命,就算再怎么有钱,也不会活。 “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不会挥霍也不能便宜了别人。”祁言哼道:“你什么时候回美国?” “啊,等过几天的吧。”老祁叹口气:“以后不经常回来,你要听你荆阿姨的话。” “怎么又不经常回来了?”祁言皱眉:“你——”病了,就应该好好养着啊。 后面的话,祁言没有说出口,因为他觉得,老祁既然瞒着他,本意也是怕自己担心。 而祁言知道这件事又是偶然,索性就不说,直接让两人都安心一点。 “别总工作了,在家多待几天不是挺好的么。”祁言扭过头,故作无所谓的说道。 老祁看着祁言别扭的样子,布满细纹的眉眼闪现一丝笑意。 “你个臭小子怎么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哎呀,我要上楼去学习了,老祁你别来打扰我!”说完,祁言微红着脸,冲上了楼。 老祁的一串笑声传入祁言的耳中,脸色虽羞恼,可嘴角不自觉地牵起一道弧度。 也许心平气和的谈一谈,真的很好。 从厨房里出来的荆母看着老祁笑的那么开心,把水果摆在了他面前:“吃点吧,从冰箱里拿出来缓了一会儿了,不凉。” 老祁拿起来,道:“辛苦你了啊。” “别说那话。”荆母叹口气:“要是没有老荆,也许咱俩当年就成了,可惜啊,有老荆,咱俩也就是青梅竹马。” 荆婷婷姓荆,凑巧的是,荆然修的父亲也姓荆。不常见的姓凑在一起,也是当年的一段佳话。 老祁叹息:“我欠小言的妈妈太多了。” 荆母劝慰道:“你就好好养病,比什么都强。”说着,她站起来,又从厨房端出另一盘水果:“我去给小言送去。” “嗯,去吧,这臭小子还学上习了。”嘴上虽这么说,但老祁眼中可美着呢。 荆母敲开祁言房门的时候,祁言正在网上查狗仔跟踪富商的最新报道,见到荆母进来,祁言吓得一哆嗦,连忙扣上电脑。 “小言,吃点水果吧。”荆母笑道:“学习累吗?” “不累……”祁言看着那切得整整齐齐的水果拼盘,心道有个管家的妈妈还真是不错啊…… 突然想起荆然修跟自己交代过的话,祁言接过盘子,对着荆母道:“对了,荆然修今天不回来了,他说有工作。” “啊?”荆母一愣:“……他告诉你了啊?” “嗯……我去找他,他让我带个话。” 突然感觉,两人只见的关系,莫名和谐融洽啊! 当心理医生男主被掰弯(19) 兄弟两人的关系融洽点自是好的,荆母也没多问什么,眼角氤氲的笑意带着丝丝微光。 荆母离开之后,祁言松了口气,一边往嘴里塞水果,一边打开电脑,页面还停留在那寥寥无几的关键字搜索中。 对于老祁在外工作的消息太少了,也许是祁言查的方向不对,总之找了半天,祁言都没找出什么对自己有利的信息。不过他倒是意外发现了另外一个狗仔跟拍的富商——曾阳。 曾阳的公司已经出了问题,不管是资金运转还是货物流通,目前都处在极其紧张的状态中,祁言眯了眯眼,笃定这样的曾阳,是不会放过祁家这块到手的肥肉的。 这次的赶鸭子上架被祁言巧言妙语说了过去,下次可能就会用更加极端的方式来逼迫自己。 祁言心里留个心眼,争取以后在学校也要离曾鑫柔远一些。 临近期末了,祁言这次可是卯足了劲儿准备攻破班级前二十这一关。 连夜学习、请荆然修帮忙,总之是各种耍赖皮,祁言总算是把自己不得意的一门功课参透个五六七八,单拿出来一道题,也是勉强能解出来的。 许是祁言的奋发向上感动了上苍,期末考试最后一门结束之后,祁言回家查了答案,除了几个自己记不住的以外,剩下的零星错了几道,便没有什么大碍了。 祁言兴奋的不得了,当机立断准备拿出自己的小金库请全家吃饭。 经过荆母的一番推脱和老祁、荆然修的劝说,最终,一家四口带着王伯去了一家川香风味的复古酒楼吃了一顿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酒楼不大,里面精致却不奢华,带着一种温馨的美感。祁言以前是来吃过,不然也不会认定了这家酒楼了。 东西的确是无可挑剔的,连荆然修也挑不出有什么大差错。 一顿饭吃的自然是甜嘴饱腹,祁言靠在椅背上毫无形象的摸着肚子,换来老祁的怒喝和荆然修投递过来的视线。 “看什么看,没见过饱暖思淫谷欠的啊。”祁言翻个白眼,不能反驳老祁,还不能反驳你吗? 荆然修眉梢挑起,带着一丝轻笑的道:“巧了。” 祁言一愣:“什么巧了?” 荆然修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摇着头不再说话。 尿意来袭,祁言从座位上站起来,屁颠屁颠的跑出包间。外面是一条走廊,隔着另外一个包间的尽头就是卫生间。 祁言解决完之后从卫生间出来,正巧遇见了端着一壶茶的服务生从那边走来,目的地应该是祁言的这个包间。 “这是什么啊?”祁言叫住他,问道。 服务生一愣,道:“这是赠送的绿茶……” “赠送的绿茶,还有这好事儿?”祁言笑了,凑过去一看,茶盘上只有一小壶绿茶和几个像模像样的复古式茶杯。 “就这点啊,都不够塞牙缝的……” 祁言无意地抱怨,服务生笑脸相迎:“顾客,这毕竟是好茶水,而且还是赠送的……” “唉好吧好吧。”祁言从他手里抢过托盘:“我拿进去就行了,你走吧。” 端着茶水进去,祁言嬉皮笑脸。 “我来给送茶水了。” 荆然修看过去,无奈的摇摇头:“哪有你这样送茶水的。” “怎么了,赠送的我还给你端进来,喝两口得了。”祁言道。 将茶盘放下,祁言给每个人都斟上一杯,老祁也许是跟所食的药物有关,不能乱喝。而荆母对茶这种东西也不感兴趣,只是象征的喝了几口,润润唇。 荆然修对绿茶也不太感兴趣,而且身为心理医生,他必须严肃的遵守自己的作息时间,这些提神的东西除非必要的时候,否则也不喝的。 见几个人都推脱着不喝,祁言想着也不能浪费了,左一杯右一杯,竟将那小壶的茶水喝个精光。 “得了,今晚我是不用睡觉了。”祁言似是放下茶杯:“今晚找老图那么出去玩!” “早点回来啊!”老祁意外的没有阻止:“如果太晚了一定要叫王伯去接你。” “好好好,我知道了。”祁言呲牙笑了,对这样的氛围非常满意。 其乐融融用不上什么华贵奢侈,只要人齐了,聚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了。 老祁和荆母坐着王伯的车回家,而荆然修要回医疗所拿点东西再回别墅,祁言跟老图约好的地点正巧荆然修的车子路过,于是便搭了顺风车。 刚上车的时候,祁言就被车子里闷热的空气堵了一下,将副驾驶的窗打开后,感受着清凉的风,才发觉好了些。 可是车子越跑越快,风也越来越大,连荆然修都感觉窗开的太大了,祁言竟毫无察觉。 “祁言,关窗。” “别啊,太热了。”祁言松了松衬衫的衣扣。 荆然修微微蹙眉,他都开始有些发冷了。 趁着红灯的功夫,荆然修转头,发现祁言面色潮红,呼吸也紊乱,还时不时烦躁的摆动自己的身体,寻找更舒服的坐姿…… 荆然修心下一沉。 “你感觉怎么样?” “热,热的小爷我想脱了衣服果奔。” “头疼么?” “不啊,就是热,热死我了……”说着,祁言松开了自己的衬衫袖口,将袖子撸了上去,露出一截手臂。 荆然修微微闭上眼,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再次睁眼,荆然修发动车子,向着不同的方向绝尘而去。 “你干什么?带我去哪啊?” 荆然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冷声道:“给你的朋友打电话,今天你不能去了。” 祁言一愣:“什么?” 荆然修耐心的再次说了一遍:“我让你爽约。” 怔愣半晌,祁言猛的坐起来:“荆然修,你有病吧?” “你以为你现在是怎么了?”荆然修眉心微蹙:“喝酒了?今天的菜可没有一道带有酒精的成分。” “也、也许是辣的吃多了……” “你原来也这样吗?” “不……” “所以说,你是傻子么。”荆然修的声音微冷:“你被下药了。” 那壶所有人都没喝多少的茶水,全进了祁言的肚子。 当心理医生男主被掰弯(21) 月色朦胧,掩盖了一室的香艳绯靡,那婉转如灵鸟般的呻吟萦绕在男人的耳边,与汗水作伴,身体的相撞声无意不彰显着两人之间有多火热。 黑夜渐渐被朦胧的晨曦所替代,那久久不曾停歇的暧昧之声,也缓缓归位了平静。 祁言是被饿醒的,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好久都不曾回过神来。 白色的光芒被现世的家具场景所代替,祁言盯着床头那极其古板老土的台灯愣了好久。 ——这不是自己的风格吧? 这是哪啊……祁言茫然至极,甚是无语的环视了一周,发现着个地方陌生中还带着一点熟悉……唉,那个立柜好像很眼熟的样子啊。 祁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腰腹部在自己的每一个动作中都显得特别僵硬和……酸痛。 ……酸痛?! 祁言眼睛蓦地瞪大,刚才还残留的睡意一瞬间消失不见。忍着疼痛猛地坐起来,被子滑下去,祁言这才发现,被中的自己一丝不挂,身上点缀着暧昧的红点点,仿佛与被子经历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大战! 这、这明显是那啥啥之后征兆啊! 祁言已经炸了,他看着自己半晌,抬起头,惊觉旁边的转椅上还坐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 “你——!”祁言惊呼一声,随即震惊道:“荆然修?!” 荆然修从祁言醒来的时候便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的举动,直到傻里傻气的他刚刚才发现自己的存在。 “是我。”相对祁言的震惊,荆然修淡然应道。 祁言摸了摸自己胸,上面的小红果有一些刺痛:“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猜。”荆然修淡淡一笑,笑容里面隐藏了许多祁言不敢想象的。 “荆然修,你不会——” “我会。”荆然修站起身,一步一步的向起来走来。 祁言莫名的感觉到一阵恐慌,他不自觉地攥紧了被角,试图用那薄薄的被褥挡住自己的风光。 “祁言。”荆然修的声音低沉,黑眸如同深不见底的漩涡:“你想要赖账吗?” “什么?”祁言壮着胆子反驳他一句;“什么赖账,你别乱说了!” “那就是不赖账了?”荆然修反问。 “当、当然了,我才不赖账!”祁言吼完,就非常怂气的把头也蒙进了被子里。 良久,祁言听到外面发出一声愉悦的轻笑,然后便是大股的力道将被子扯了去。 肌肤暴露在空气里,祁言打了一个激灵,脸色一囧,连忙用手挡住了自己的小祁言。 还没等祁言红着脸吼什么,眼前突然一黑,双手被握着举向上,后背贴在冰冷的墙壁上,连双手也被吊了上去。 眼前猛地放大一张俊脸,那是属于荆然修的。 “你、你有病啊!”祁言红着脸吼道,两个人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而且也太过暧昧。 荆然修挑着眉,眼里闪过一丝阴冷。 “承认了就好,如果你否认,我会杀了你。” 昨天,这个人鲜活的生命,还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他是自己的,死也必须是自己亲手结束。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20,当前好感度:80] [男主对祁言黑化度+20,当前黑化度:20] 祁言:……我去你爸爸的! “你……这样很奇怪好么……”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曾经,就在这张床上,他可是被眼前这个法律上是他哥哥的人用奇怪的手铐铐住了啊! 荆然修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不放过他的每一个表情:“奇怪?” “是啊,我们是兄弟不是么……”不得已,拿出法律上的名义来换取暂时的存活! 不过这句话,显然激怒了眼前的‘哥哥大人’。 他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几乎在一瞬间燃起,几乎灼伤祁言的眼,他盯着祁言,手上蓦地用力,几乎要捏断祁言的手腕。 祁言吃痛的吸气,却被他冰冷的声音拉回了思绪。 “想要用法律来束缚我?呵,那真的很可笑。” “我想杀了你,几乎不费力气,很显然我不想那么做……” “你是我的,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舍得毁了你的。” “祁言,你会乖乖听我的,对么。” 听似柔情蜜语,却被他用冷冽出冰碴的声音缓缓诉出,祁言的心仿佛被一只魔爪握住,只要他摇头说不,就会被狠狠地捏碎心脏。 这就是荆然修……还是,这才是荆然修? 看着他,掩不住眼中的震惊。而荆然修,也在沉默的等着祁言的回答。 良久,祁言的声音才在这诡异的氛围中缓缓响起。 “荆然修,你是心理医生。” 一句话,让他眼眸中的怒火与黑气在下一秒烟消云散。 握着自己手腕的力道缓缓松下,祁言知道自己这句话赌对了,不为别的,至少要让冷静下来的荆然修,跟自己好好谈谈。 “好。”荆然修放开祁言,站起身,淡漠的目光俯视着祁言:“你想要说什么?” “我们俩法律上还是兄弟。”祁言抿抿干涩的唇,已经不对自己被草的这件事有任何愤言了。 刚才也是这句话惹怒了荆然修,但此时,荆然修的心境显然与刚才不同了。 “所以呢。” “所以你刚才说的那些就是放屁。”祁言翻个白眼:“我可以当昨晚的事情没发生过。” 荆然修突然嘲讽的勾起嘴角:“没发生过?装作你没有在我身下承欢?呻吟?” 这样露骨的话语,祁言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却很快释然:“被草而已嘛,小爷我什么没经历过?磨磨唧唧的还像不像个爷们啊!” 这句话的含义,就是祁言想要看开一些,做不良富二代那么多年什么没经历过,被做了这件事可以消化消化,当屁放了…… 然而在荆然修的耳朵里,就变成了‘经历了那么多次被草,这次不算什么’…… 嘴角的嘲讽更浓,荆然修的眼里仿佛溢出冰碴。 “看样子,你很习以为常……那介不介意,再做一次呢?” “什么?” “如果是这样廉价,那是谁都无所谓了……” 说着,荆然修缓缓的解开自己的白大褂。 当心理医生男主被掰弯(22) [男主对祁言黑化度+10,当前黑化度:30] 见他又是刚才的那副样子,祁言急了,也不管身上穿没穿衣服,直接从床上蹦下来,跑到荆然修的另外一头,与他对峙。 “卧槽你又脑补了一些什么鬼啊!你自己想太多难道要怪小爷我吗?!” “想太多……”荆然修轻哼:“的确是想了很多,但是现在,只想草你。” 这样白日宣淫会遭天谴的啊!祁言哭丧着脸,道:“小爷现在腰还疼呢,你竟然这么恬不知耻!你你你你、你想想你妈妈!再想想我爸!两个老人怎么办!容易么!” 母亲一直是荆然修的一个死穴。 也许是被祁言说动了,荆然修沉默半晌,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了祁言的衣服,扔到床上。 “穿上,出去。” 冷漠的声音让祁言在那一瞬间有些想哭,但是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虐不虐心的问题。昨晚发生了什么显而易见,但是祁言却断片了,从荆然修这里他暂时是不敢问什么了…… 走出医疗所,祁言忍着腰痛坐上了一辆出租车,翻出口袋里的手机,里面有自己的通话记录和所发的短信……他还记得自己给老图打电话,要一起聚一聚,但是后面这条信息…… ——今天不聚。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还带着一个规整的句号,这绝壁不是他的风格,那么只可能是荆然修发的。 后面有荆母发来的短信,显示是未读,但是昨天晚上发来的。祁言打开短信,里面是短短的几句话,大概就是你们俩人别玩太晚、早些睡觉,都是关心他和荆然修的。 也就是说,荆母是知道他和荆然修在一起,但却不知道他和荆然修发生了什么…… 哥哥带着弟弟夜不归宿,老祁和荆母肯定超级放心吧。 祁言觉得自己应该扑在司机大叔的肩膀上哭一顿,但是那有损他的形象。 正在他赶回家的路上,系统提示,荆然修的好感度+5,现在的好感度是85。 莫名其妙的加了五点好感度,祁言就当是荆然修冷静下来想明白了,愉快的回了家之后,荆母便迎了上来,让他回房间好好歇着。 “小修给我打电话了,说昨晚你有些感冒了是不是?快回屋躺着去,我给你熬些红糖姜水,想吃什么跟我说,不要硬扛着。生病了吃点东西对恢复有好处。” 祁言说不出的感动,却有点小倔强的说了几声不用,最后还是败在荆母的母爱下。 回到房间,祁言洗了个澡,发现自己的后庭并不是很脏,摸着虽然有点疼,但显然是清洁过的。心道荆然修这个人还挺靠谱的,祁言回到卧室,沉沉的睡了过去。 祁言真的感冒了,因为他洗的那个澡。 躺在被窝里,祁言烧的不省人事,连偶尔睁开眼睛看人,都是模糊的。 耳边只响起过老祁和荆母的说话声,再就是保姆过来照顾他吃药发出的响动。 祁言这一病,就是三天,大部分时间都是躺在床上。病情好点的时候,会跟老图他们聊聊天。 “言哥,你身体怎么样啊,今天下成绩,你不能过来了吧?”老图一边走路,一边气喘吁吁的对着电话说道。 视频中的祁言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珠乱动的样子还是很有朝气的。 “你给小爷我准备好你的流量,别断线了!小爷虽然不能去,但是一定要第一个看见自己的成绩!”祁言在老图面前各种吊炸天:“一会你看见我的成绩了,记得闭眼睛!!” 老图无语的点点头。 期末成绩是祁言最期待的一件事,怎奈身子骨有点差,一年不得病,全都卡在这一次了。 成绩榜前自然是人山人海,每个班级记录前二十名。老图找了半天才找到本班的榜前,扫了一圈,哭丧道:“老子落榜了!!” “你敢在小爷面前自称老子?!”祁言哼道,眼珠子却在榜上各种扫描;“也许你是第二十一名呢,放心吧。” 老图欲哭无泪,这种安慰他不想要好么! 也不知道是因为镜头总晃的原因还是祁言找的不仔细,第一遍和第二遍,就那么二十个名字,祁言都没有发现自己,就在自己放弃的时候,老图的声音蓦地响起。 “言哥,我能说话了么?” 祁言沮丧的沉默了一会,道:“说吧。” “哎呀憋死我了……”老图的声音变得很喜庆:“言哥你好厉害啊!第十九名啊!” “……嗯?!” 祁言猛地瞪大眼,恨不得眼睛穿过屏幕,整个人都贴在榜单上。 第19名:祁言 …… !!! 祁言觉得自己升华了!这就是人生的一个转折! “言哥你不是……”老图一摸嘴:“不是没看见吧?” 祁言轻咳了咳,道:“小爷我能没看见?我就是比较镇定而已。这是小爷我意料之中的事情。” “唉,言哥你真有自信。”老图由衷的赞扬。 有老图这个跟班,祁言的生活比想象中的要好得多。 查了成绩,老图一边向外走,有一嘴没一嘴的闲聊着,手机可能是揣在上衣兜里,能看见他正前方的景色,还有偶尔入境的耳机数据线…… “言哥你那天为什么突然不聚了啊?我差点都订好了位置,听你说不聚,手稳没点确认付款……”老图道:“还给我发短信……我都怀疑你手机被偷了。” 提起这个祁言就尴尬了,他支支吾吾的,半晌才道:“你管小爷我呢!就是不聚了!” “好吧好吧,言哥你真是说一套做一套,不过等你好了再聚也行。” “肯定啊!一定要聚!” 祁言话音刚落,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老图!” 祁言的一声怒吼吓得老图止住了脚步,连镜头都一抖。 “怎么了……” “你的两点钟方向!是不是有一个男的!”祁言努力的往那边看,怎奈老图没侧身,他只看到了半个身影。 老图看过去,点点头:“是啊,还挺帅的一个男的……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呢……” 祁言这次看清楚了,就是一个男的,而且何止眼熟,简直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荆然修! 当心理医生男主被掰弯(23) 男人一身休闲服慵懒的靠在街边的车上,那是他的座驾,祁言每天坐着它上学。 俊美的容貌和生人勿近的气场是多少女生梦幻中的男神,许多女学生都驻足观望,甚至有些大胆的结伴走过去要电话,但不知道怎么的都很快离去了…… 祁言估计是荆然修那鬼畜的气场让那群不知道好歹的女生见识了什么叫做黑化爸爸! “言哥,那不是你的那什么……哥么。”老图不知道怎么用词,噎了一下。 “你离他远点走,尽量不要露出任何奇怪的神色!!”祁言在耳机里嘱咐道。 老图深吸一口气,对方的气场真的很强大,让他还没有接近就胆颤起来。 装作理直气壮的出门,在那一瞬间,对方的目光就锁定了过来。 “言哥他看我……”老图真的想哭着往回跑。 “顶住!”祁言鼓励道:“你是祖国未来的栋梁,而他只是一坨过气的水泥!” “这个比喻……”老图瞬间直起了腰板:“非常形象!” “昂首挺胸,理直气壮的走出去!” “好!”老图没有一丝胆缩的跨过学校大门,企图路过望过来的荆然修,从他车子旁边的人行横道光明正大的离开。 虽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像做贼一样…… 走到荆然修身边的时候,老图的心情像打鼓一样,心里告诉自己:没关系,他就是一坨水泥。 “同学。”荆然修的声音猛地想起,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老图深吸一口气,然后…… “哎呀你是祁言的哥哥吧,我是他朋友,祁言今天没有来上学呀!你接不到他的!” 荆然修:“……” 祁言:……f*ck!! 荆然修看了老图半晌,冷声道:“他没来上学?” “是啊。”老图无辜的点点头:“今天查成绩,但是祁言他生病好几天了,所以没来。” “生病了?”荆然修的眉头蓦地皱起,良久才抚平,对着老图点点头:“没事了。” 老图见荆然修打开车门上了驾驶,才真正的松口气,对着车窗的位置殷勤的摆手,目送着车子绝尘而去…… “老图,你是否应该给我一个交代?”祁言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老图哭丧着脸,连声音也带着哭腔:“没办法啊言哥,他真的非常吓人!” “所以你就卖了小爷我?!”祁言觉得自己多天的感冒已经被气好了:“他现在肯定来找我了!”而且看荆然修刚才的反应,居然不知道自己生病?放屁! “言哥,一家人总归是一家人,他不会揍你的……但我相信,如果我撒谎了,他一定会揍我。” “哦,是么。现在你没撒谎,小爷我也会揍你。” “别这样言哥,咱们有话好好说……我请你吃饭!吃什么都行!” “走开吧,我不需要你了!”说完,祁言异常悲催的挂断了视频。 老图这个龟儿子竟然出卖自己!莫名的有些委屈,祁言企图爬起来趁荆然修没来的时候跑掉,但是刚好的身体太虚了,走路腿都是软的,身上全都是虚汗。 这样花甲老爷爷一样的步伐,又能往哪跑? 没过一会,荆然修就来了,祁言能听见他和荆母说话以及向楼上走来的声音。 祁言紧张的左看右看,最终在门发出响动的时候,猛地拉上被子开始装睡。 “嘘,小言睡了。”荆母伸着脖子抽了抽,发现祁言双眸轻闭,呼吸均匀,依然是熟睡的样子:“我就说吧,小言身体虚,估计睡觉了。” “嗯。”荆然修看着床上的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严重么?” “前几天眼中,高烧呢。”荆母道:“这几天快好了,就是身体虚弱,总是冒虚汗。” “从那天回来开始吗?”荆然修冷不丁的问道。 荆母点点头,没有觉得不对:“是啊,幸亏你提醒我了,我早就把药什么的准备好。” 荆然修没想到自己一时的谎话,竟然成真。这会儿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这几天他有意避开祁言,以工作为理由三天没回别墅了。没想到祁言真的生病了,怎么说,也是因为那一晚的疯狂吧…… 活蹦乱跳的人此刻虚弱的躺在床上,只能睡觉,怎么能叫他不心疼? “儿子,别怪我说,你是哥哥,带着弟弟哪有这么玩的。你祁叔叔不介意,我可得说你两句。”荆母语重心长的语气更加刺痛荆然修的心。 是啊,他现在可是一个哥哥……哥哥对弟弟做出那样的事情。 “这次小言好了,你可要好好赔礼道歉。”荆母叹息道:“我和你祁叔叔就是做个伴,也希望你们俩能做个伴,不求像亲兄弟那样要好亲密,也要真诚对待彼此啊。” “嗯,我会的。”荆然修淡淡的回应。 荆母听他的语气,以为他不情愿,笑道:“你还不愿意?小言不愿意是因为他年纪小,做事冲动也别不开弯,长大就好了。而且他懂事呢,现在对我、对你祁叔叔都挺好的。你都是大人了,怎么也耍小孩子性?” 荆然修看了荆母一眼,没有反驳,倒不是应下,而是不想多说这个话题。 荆母深知自己的儿子,便换了一个话题:“说起来,咱们吃完饭回来的那天,曾阳带着他女儿曾鑫柔来了。” 荆然修眉梢不着痕迹的一挑,装睡的祁言更是心中一沉。 “他带女儿过来说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看到没有祁言,很快就走了。”荆母道:“那女孩子太傲气,不适合咱们小言。不过儿子,你见多识广,你知道那曾阳是什么来头么?” “祁叔叔商业场上的伙伴。”荆然修言简意赅。 荆母沉默了一会,摇摇头:“不像是伙伴,他看起来非常精明。” “……他带女儿来的?找祁言?” “是啊,说是小言和他女儿是同班,更是朋友,来交流感情什么的。” “妈。”荆然修轻声嘱咐道:“以后如果曾阳再来,没有我在家,不要久留他。” 荆母一愣,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 荆然修眉眼闪过一丝狠厉,再次落在床上那包鼓起时,转瞬之间化作了柔情。 当心理医生男主被掰弯(24) 荆然修离开了之后,祁言等了一会,才悄悄地从被窝里钻出来。 一钻出来,祁言吓了一大跳。因为此刻床边正站着带着浅笑的荆母。 “……”瞧荆母的样子,祁言就知道她已经识破了自己的小伎俩,一时尴尬的无言以对。 荆母看着他,良久才道:“小言……你和小修发生了什么摩擦吗?” 祁言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摇摇头:“没有……” “小言。”荆母语重心长的叹息:“如果小修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我替他向你道歉。当然,我并不是害怕你借题发挥什么的,我只是希望能安抚你委屈的心。” 重组家庭最害怕的不是一个人对全家人的拒绝,而是一个人使另一个人受委屈的时候,没有人去调节,那样的后果,只能是慢慢离间了所有人的关系。 荆母不希望发生那样的事情,至少在老祁的病情没有控制不住之前…… 这些时日,就算是做做样子也好。 祁言怎么可能把他和荆然修之间的事情告诉荆母,但又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去搪塞,只好顺着她的话点点头,故作已经不在意的样子。 荆母温柔一笑,道:“好点了没?我再给你熬碗姜水?” “不用了,我好多了,就是身体虚。”祁言连忙拒绝:“明天肯定就活蹦乱跳了。” 信誓旦旦的保证了之后,祁言目送着荆母离开,直到门关上之后,脚步声离去,祁言才松下一直提在嗓子口的一股气儿。 他……刚才是不是差不一点就暴露了?! 重新趴会被窝,祁言打开聊天面板,看见老图的各种求饶和道歉,祁言直接删掉了两人的对话框,而下面的一个信息提醒,则是荆然修的。 ——【你还好吗?】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祁言猛地酸了鼻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终没出息的顺着眼角淌了下去…… 你妹的不会好好来跟我道个歉吗!!发信息算什么本事!! 真的很委屈,祁言吸了吸鼻子,用手抹干净眼泪,赌气的把手机往床上一扣,闭眼,睡觉! 似有若无的等了祁言回复整整一天,但是荆然修注定要失望了,因为祁言睡醒之后,就将这件事忘在脑后,也许两三天之后再次打开聊天面板的时候才惊觉自己没有回复吧。 荆然修以为祁言在生气,心中也是阴沉着,连这几日工作都没了心思。 不过他受到荆母的拜托,额外留意和探查了一下曾阳和曾鑫柔父女的行踪,发现曾阳除了外债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大问题;而曾鑫柔更是每日做足了富家子女的姿态,不论是在校还是在外,也许是从小接受的教育已经根深蒂固进骨子里了,所以别人看她,而是颇为不爽的。 突然想到了祁言被下药,而那天正好是曾阳带着曾鑫柔来祁家的别墅…… 荆然修脑子里一炸,突然一切都想通了。 如果那壶茶里的东西,是有心人故意为之,就在等待一个机会,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那自己和祁言的那一夜真是阴差阳错了。 荆然修嘴角猛地勾起一个浅笑,里面的寒意不言而喻。 他要谢谢曾阳父女,一定要……好好‘谢谢’。 上次的事情,曾阳失手了,但他不会放过第二次。既然期末已经过了,曾鑫柔每天都在家,那他就可以带着女儿,经常往祁家别墅跑了。 老祁那个人,已经坚持不住了,祁家早晚都是祁言的,至于那个新婚的妻子和多出来的儿子,曾阳不相信老祁那个傻子会把家产给一个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儿子。 只要自己的女儿牢牢抓住祁言,那么曾家的外债,根本就不是问题了。 于是,这一日,曾阳带着曾鑫柔再次光临了祁家别墅。 而一直关注着曾家父女动态的荆然修,那天也早早的回了家,静静地等待着某人的光临。 打完游戏下楼来拿零食的祁言看见沙发上的荆然修是懵逼的! “你你你你——” “我回来了。”荆然修淡淡的说了一声,便移开视线,不去看祁言。 莫名紧张起来的氛围被他的这个举动弄散了,祁言心中松口气,却也莫名的失落起来。 默默地从冰箱里拿了好多零食,祁言双手捧着,回到客厅的时候又看了荆然修一眼,发现他并没有看自己,便决定回房间去了。 说来也巧,就在这时候,管家王伯开了个门,迎来了早有预谋的曾家父女。 “老祁,我来看你了!”曾阳笑的一脸熟络:“你最近身体好点没有?” 曾阳的大嗓门让老祁的眉头微皱,他反射性的看了祁言一眼,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神色,便放下心来:“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哎,这不是带着我女儿出去溜达溜达,临时决定来看看你嘛!”曾阳说完,便将自己‘随意溜达’却打扮的异常光鲜亮丽的女儿拉到了前面:“鑫柔,跟祁叔叔问好!” “祁叔叔好。”曾鑫柔软声细语的唤了一声,便秀气的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老祁在客厅里,也不能不欢迎人家,招呼他们坐下之后,又吩咐端来了水果和茶水。 老祁跟荆然修坐在一起,而曾阳和曾鑫柔坐在一起,四人正好相对,祁言默默的站在楼梯转角处,在想要不要趁着他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时候趁机溜掉! 不过曾阳怎么会放过祁言呢? “哎,小言怎么站在那啊,快来啊!”曾阳对着祁言招招手:“鑫柔这几天还念叨你呢。” 祁言不着痕迹的翻个白眼,心道你闺女估计天天念叨着我……家的钱! 祁言将零食随手放在柜子上,便走过去,扫了一圈,默默的坐在了荆然修旁边的空位上。 曾阳随着他落座,才像是刚刚祁言身边的荆然修一样。 “哎,这位是……” “啊,这是我的妻子的儿子。”老祁道:“小修,这是曾叔叔。” 话落,荆然修良久都没有说话,老祁和曾阳都尴尬了起来,他们面面相窥。老祁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打圆场的时候,荆然修突然看了曾鑫柔一眼,缓缓开口。 “您好。” 当心理医生男主被掰弯(25) 曾鑫柔被那深邃的目光惊了一下,全身突发酥麻的感觉,如同被什么电了一般,整个人都软了。她垂下头,不着痕迹的看了看荆然修,脸颊泛红。 男人成熟感性,周身的气场不是这些毛头小子能比的。而且他的目光,真的……能让人感到快感。冷冽的气质与俊美的脸庞,这难道不是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吗? “啊,你好。”对于荆然修,曾阳明显感觉到了危险。 “久闻曾叔叔大名了。”荆然修语气平淡,倒没有什么久闻的意思:“没想到曾叔与我父亲是好友……”这声好友,被荆然修说着,竟有些讽刺。 曾阳心里一惊,难道这个荆然修知道了什么? “……啊,我与老祁都是多年的好友了,你刚到祁家,自然是不知道了。”曾阳笑眯眯地说,不着痕迹的嘲讽荆然修,只不过是个继子而已,人家有亲生的儿子呢。 荆然修面不改色,淡淡勾唇,惹来那边曾鑫柔浅浅的吸气声。 曾阳在下面轻轻碰了曾鑫柔一下,转头看着祁言,道:“小言最近怎么样啊?我听说你期末考试进了前二十名,真厉害!我就说老祁的儿子肯定不会差的!” 祁言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两声:“这您都能听说了啊……” 曾阳马上借题发挥:“是鑫柔回去说的啊!她都没告诉她自己的成绩,回了家倒是先说起你的了,哈哈哈这孩子……” 曾鑫柔的脸色突然红的发热,这一刻,她倒是慌乱的看向了荆然修。 荆然修仿佛对她的视线视若无睹,全程摩挲着沙发的边缘,故作静静聆听的样子。 这样的神情,倒让曾鑫柔有些恼怒了。 “爸爸!”曾鑫柔厉声唤道:“不是我说的!” 曾阳看着她,眼中划过一丝严厉,嘴上却笑道:“好好好,不是你说的,女儿害羞了!” 这样的话,无疑更加让别人相信,这话是曾鑫柔说的。 要是以前,曾鑫柔对于自己爸爸的胡编乱造便不排斥了,可是现在,她有了想要喜欢的人,而不是祁言这个丝毫不给她面子的毛头小子! 曾鑫柔猛地站起身,不顾一切的向外面跑去。 曾阳脸色一变,似是尴尬又似生气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时间说不上话来。 老祁也是明眼人,将他们父女之间的互动看在眼里,良久才轻声道:“老曾,你去看看吧,鑫柔一个女孩子跑出去,不安全。” 有了个台阶,曾阳自然顺着下,连忙站起身,一脸对着老祁说了好多声的抱歉,才追了出去。 他们父女俩离开之后,老祁和祁言异口同声的叹口气,叹完气之后,两人具是一愣,隔着荆然修对视一眼,竟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俩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祁言笑出眼泪:“老爸你跟他真的很好?” “哎,商业上的伙伴呗。”老祁笑的脸色红润,很有精神:“他是你的长辈,别笑了!” “那你还笑呢……”祁言收敛了笑声,收回视线的时候,不小心对上了荆然修的视线。 祁言一缩,默默的闭上嘴不说话了。 “你们俩这是怎么了?”老祁看着两人:“闹别扭了?” “没有。”祁言闷声道。 荆然修沉默了一会,竟然点点头:“嗯,发生了一点小矛盾。” “哎,祁言你这孩子怎么跟哥哥这样呢?”老祁直接就说祁言不对了。 祁言甚是委屈,特别是自己被草了,老祁还不帮着自己说话!一时间也有些气愤:“凭什么就是我错了,明明就是他错了!” 荆然修又点点头:“是的,是我错了。” 老祁一看这情况,又道:“人家明显就是让着你!祁言你快给人家小修道歉!” 祁言瞪着一双眼,深吸了几口气,竟然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比起气人,老祁你简直一个顶俩啊! 事情的结局就是祁言气冲冲的捧着零食上楼了,而且对老祁的呼喊和荆然修的叫声充耳未闻。 呵呵你们俩好有父子相哦,去做你妹的父子吧! 满腔怒火的祁言回到房间,特别有先见之明的将门反锁,然后打开电脑,继续玩游戏。开了一罐可乐,刚打开一袋薯片,门的把手就被外面转了转,没转开,才传来敲门声。 祁言喝下一口可乐,喊道:“没人!” 外面沉默了两秒:“祁言,开门。” 祁言拿薯片的手一顿,这声音明显就是荆然修啊。 祁言没出息的做起了缩头乌龟,好吧,对待荆然修,他没有那么理直气壮,更加没信心自己能反攻——啊呸!能完胜! “祁言,开门。”荆然修耐着性子又叫了一遍,里面依旧无声,荆然修怎么能不知祁言那点小心思,对方肯定又是怂了。 “我再叫最后一遍。”荆然修的声音依旧淡淡的:“不然我找王伯要钥匙了。” 祁言肩膀一缩,果断站起来去给他开门。 比起自己开门投降,人家破门而入然后给自己落下一个百分之百的愤怒攻击,投降还能活(小心酸)。 打开门,祁言堵在门口,尽量让自己显得很淡然。 “你干嘛?” “我来找你谈谈。”荆然修的目光落在他死命抵着门的手和脚上:“让我进去。” “有事就在这说!”祁言左右扫了一圈,见没人,才小声道:“你有前科,别想跟我单独在一起!” 荆然修:“……”你这副良家妇女守卫贞操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还有,你想说什么啊?”祁言的神情突然变得不屑起来:“你想告诉我你跟我爸比我跟我爸处的还好是吗?你俩才像真的父子是吗?!” “祁言。”荆然修淡淡道:“你父亲还在生病。” 祁言闷闷的垂头:“用不着你说……” “让我进去,我有事情跟你谈。”荆然修道。 祁言也怕老祁那个老顽童躲在哪个拐角偷听呢,僵持着也不是办法,他叹口气,默默地侧开身,让荆然修进了自己的屋子。 哦天啊,他引狼入室了有木有?! 当心理医生男主被掰弯(26) 用祁言的话来说,荆然修就像是某个观光旅行团的高层白领下来视察工作,而他的房间,就是荆然修视察的第一站。 “我说……”在荆然修久久的打量中,祁言终于忍不住开口:“我房间的装衡设计有问题?” 荆然修沉默着,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祁言眉梢轻挑,眼里尽是无语:“风水有问题?” 荆然修看着他,如同看一个智障一般:“你说些什么?” 祁言眯眼一笑:“我说你看个屁!” 荆然修眼睛一眯:“哦?”那低沉的尾音上扬,让祁言的全身一麻,深感危险的向后退两步。 “我太惯着你了?”荆然修淡声道:“竟然这么跟我说话。” “喂喂喂,你少威胁人啊!”祁言开始慌了起来:“你不是说有事儿找小爷谈么!快谈!” “关于曾阳父女,你知道多少?”荆然修单刀直入:“你也发现不对了吧。” “你就问这事儿?”祁言轻哼一声:“你看他俩那样,明显就是演戏不精,特别是曾鑫柔,明明要死扒着我还非得让我感恩戴德的样子,真是倒人胃口。” “这么说来,你跟曾鑫柔不熟了?” “熟个屁啊,她在我们学校都出名了,公主病大小姐,就没她那样作妖的。”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85] [男主对祁言黑化度-10,当前黑化度:20] “将来不心疼就好。”荆然修突然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话里话外的意思让祁言捉摸不透,但是他轻扬的嘴角,倒是彰显了自己的好心情。 见他心情不错,祁言也顾不上那么多,随声附和两声,就见荆然修准备离开了。 莫名松口气的祁言心情愉悦的送他到门口,在荆然修要离开的时候,突然被对方的长臂一带,拥入怀中,面前突然放大了一张熟悉的人脸,以及男人那独有的气息。 “唔……”唇被另一片柔软堵上,祁言支吾了一声,焦急的想要推开男人,但是对方的力气很大,牢牢的箍着自己,让他的动作显得额外多余。 轻吻细啄之后,便是情深意长的延绵之吻,祁言只觉得呼吸有些不畅快的时候,对方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他,并扶他站直软绵绵的身躯。 “你……”茅坑里跳高——过分啊啊啊啊! “抱歉。”荆然修突然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让祁言受宠若惊。瞧他一副小鸡崽子的模样,荆然修勾唇,浅笑着揉揉他的头顶:“下次不会那样不小心了。” 祁言脑子转了半晌,才听出,荆然修是为了自己感冒那事儿道歉呢。 下次?!下次个头啊!真是没皮没脸的! 祁言真的很想这么吼回去,但是他知道,荆然修一时的温柔不代表永远的温柔。对于这种鬼畜,祁言能做到的就是每一件事都不要被他抓住把柄! 黑黝黝的眼珠子看了荆然修半晌,然后猛地退后一步,在荆然修的目光中,‘啪’的一声关上门。 ——你和你高挺的鼻梁都见鬼去吧! 后面发生了什么,祁言不得而知,反正他是缩在房间里,直到晚饭的时候才出来。那个时候荆然修已经离开了,荆母说他最近有很多病案没有处理,所以这几天又不会回来了。 祁言倒是乐得自在,但是一想到曾阳父女,祁言又觉得疲惫…… 这俩人明显就是不放弃祁家这块大肉,更何况老祁生病,在曾阳看来,那是‘绝症’。 平淡的日子在指缝中流逝,一晃眼,假期已过,祁言开始上学了。 上学了就更能天天看见曾鑫柔了,这一假期自己就没少受到她和她老爸的围堵,现在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但令祁言不解的是,没有曾阳在,曾鑫柔对他表现的格外不屑。 祁言不明所以,终于在那一天,荆然修偶然来接自己的时候,发现了端倪。 与自己一天说不上一句话的曾鑫柔,突然在出大门之前凑了上来,做出一副两人很好的样子,一起向学下外面走着。老图见祁言一脸吃屎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不愿意,便没有离开。 到了外面,三人看见了等候在路边的荆然修,老图肃然起敬、祁言满不在乎,而曾鑫柔,竟然欢欢喜喜的先迎了上去。 “荆哥哥,你来接祁言啊!”曾鑫柔叫的也亲昵,祁言在后面翻个白眼。 荆然修看了看祁言,又看了看老图之后,才侧头看曾鑫柔:“曾小姐,我和你并不熟悉。” 曾鑫柔脸色有些难看:“我、我和祁言是朋友……不自觉地就跟着他叫哥哥了。” “放屁,你才不是我朋友呢。”祁言猛地揽住老图的脖颈:“这才是小爷的朋友!” 曾鑫柔被这样拆穿,自然是挂不住面子,她瞪着祁言,吼道:“你真过分!” “谁过分了啊?”祁言回呛她:“你能别把你那不良的目的跟我扯上关系行不?一天天的,谁还不是小公举咋地?” 曾鑫柔被祁言的网络用语噎的无话可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自觉地把楚楚可怜的目光移到荆然修的身上,却发现他正看着祁言,宠溺的笑着。 “行了啊你。”祁言道:“快走吧,你爸一会该来接你了。”再堵到自己,又是一通跑不了的亲昵寒暄。 其实每次曾阳做出一副很熟的样子的时候,祁言真的想吼一句:我们俩不熟!!! 曾鑫柔今天已经吃亏了,富家小姐的自尊与骄傲也不允许她再做什么触碰底线的事情。 曾鑫柔离开之后,老图也走了。祁言坐上荆然修的车子,有些嘲讽的道:“原来那个女的喜欢你啊?” 荆然修淡定的启动车子:“不知道。” “啧啧啧。”祁言不信的咂嘴:“你还能不知道?” “嗯,不知道。” “行了,别跟我贫了!”祁言道:“她要是真喜欢你,那我可得可怜可怜你了。” “怎么?” “你难道没见识过她爸曾阳吗?”祁言哼哼道:“天南地北都是他的亲戚!” 这话是借用曾阳的一句话,那就是祁言以前去过的地方、做过的事情,大部分都有他的影子! 对,两人就是这么‘有缘’!! 当心理医生男主被掰弯(完) 被祁言的话逗笑,荆然修无奈的摇摇头,最终轻轻叹息。 “你总是避开了我们之间的问题。”荆然修的声音带着一丝沧桑。 祁言一愣,随即沉默的不说话。 是的,他是在有意的避开。他不知道荆然修会不会懂那种感受,父亲生病,他也许把这些时日当做仅有的日子来活。所以他娶了妻子,只因对方贤惠善良,更加是为了自己,在他不在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家的温暖…… 可祁言,竟然和法律上的哥哥在一起了,并且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这件事,汇在一起就是一个无言的事实——闹大了,这个家就散了。 祁言并不想散了这个家,老祁在享受着这样的生活,而祁言亦然如此。 “也许我们应该换个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荆然修的声音淡淡的:“一辈子都能在一起。” “……别说了,我不想再有什么瓜葛了。”祁言的声音沉闷无比:“我心疼我爸和荆姨。” 提到老人,荆然修也难得的没说什么,即使祁言之前的话,让他差点踩了刹车。 沉默之后,仍是沉默。 一段感情,先不说被不被其他人祝福,自己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 在自己希望幸福的同时,良知在叫嚣,这个世界上,不止有你们,还有爱你们、在乎你们的亲人与好友。 ——这件事,算是被放弃了吧。 日复一日的生活万始如一,祁言每天上学,与老图一起‘胡作非为’,之后再与曾鑫柔斗智斗勇,晚上荆然修来接,回家吃饭,与家人一同欢乐地度过晚饭过后的时光,睡觉。 这么一想,无聊的生活貌似又回来了。 荆然修做足了哥哥的姿态,早送晚接。从外人看来,这家虽是重组家庭,却异常温馨。 这样的生活,终结在那一晚,老祁对祁言说,他要和荆母分开了。 “我与你荆姨本来就是一纸契约啊,从来都没有住在一起过。”老祁的声音透着无奈与疲惫:“我希望在我死去之后,你能有个归宿。其他人我相信不过的,但是你荆姨,我绝对信任。” “果然如我所料,你接受了你荆姨,对吗?” 祁言茫然,他不解的看着老祁:“爸,为什么突然……” “因为发现了另一件事情。”老祁淡笑:“那件事情足以让我们放弃这个最温暖的谎言。” “可是,爸!”祁言突然想哭,他挽留:“这件事我们可以再考虑一下,而且荆姨……” “我跟你荆姨已经说好了,而且小修也知道。”老祁道:“过几天我要去美国治疗了,他们会依旧住在这里,对外依旧是夫妻,对内,你可以把你荆姨当做姑姑。” “……这、这什么啊到底是……”祁言想吐槽,却无从下口。 “我要去美国了。”老祁笑道:“来抱我一下吧,儿子。” 这一句话,让祁言瞬间泪崩。 这个世界上,没有了母亲,父亲就是全部。也许曾经的祁言还怪老祁不照顾自己,没有做到父亲的责任,甚至觉得他不配做一个父亲……然而,他就是父亲,自己永远的父亲。 三天之后,老祁去了美国。他临走的时候,对着祁言道,好好追寻自己的心。 哭过之后,祁言红着眼,盯着荆然修送来的纸巾,攥在手里没有用。 “别想了。”荆然修坐在他的旁边:“什么都没有变。” “我还能看见我爸吗?” “当然,这是他的家,他肯定会回来。” “你和荆姨呢?” “……这也是我们的家。” “……那你和我呢?” …… 荆然修没有回答,祁言也没有再问。 一晃半年已经过去,冬日来临,当第一场飘雪散落在这个城市的时候,祁言考上了本省最好的一本大学。 因为治疗剃光头的老祁在视频中对祁言送来了祝福,那句‘你是我最骄傲的儿子’,让祁言默默的离开镜头前,在黑暗中暗自抹泪。 一个进步的时间,短短半年就可以达到一个顶峰。而一个人迈出一步的时间,却遥遥无期。 “你想要什么奖励呀,小言?”荆母笑眯眯地看着他,岁月在她美丽的脸上留下了痕迹。 祁言笑了笑,已经成熟的他虽然也闹腾,但却不蛮横:“不需要什么啊!” “哎,说些想要的东西,让荆姨给你买!” “那……荆姨,我想吃你做的好吃的。” …… 莫名的,祁言的小嘴儿说话也越来越甜了。 这才是一家人吧…… 可是祁言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他和荆然修之间,也只是普通的兄弟关系。 当晚,回到房间的祁言靠在门上,呼吸有些困难……感觉心痛的窒息啊。好像要去触碰他,与他说些话,悄悄话、私密的话,而不是像平时那样的客套话。 可是,现在的两人,已经不允许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蓦地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谁?”祁言从臂弯中抬起头,看向门的方向。 良久,外面传来一道熟悉而令人惊喜的声音。 “是我。” “……荆然修?”祁言一愣,连忙从地上站起来,冲到门前,把门打开:“你……” “嘘——”荆然修在他打开门的瞬间闪身进来,然后覆上他握着门把手的手,顺势将门推上。 “你、你这么突然过来了……” “你在等我?” “没有……”祁言闷声道:“我……没有在等你。”而是希望你来。 黑暗中,看不清祁言的神情,但是荆然修却非常开心的勾唇笑了:“抱歉,我早就想要过来了。” “啊?” “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应该这么悲观。”荆然修的声音淡淡的,说出的话颇有几分道理:“既然同是一家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有利的了吧?” 祁言茫然的抬起头,不解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地下情。”荆然修缓缓吐出三个字。 祁言先是心中一喜,随后便遗憾的叹口气:“能维持多久?而且…”地下情什么的…… 荆然修看着他,缓缓垂下头,与他的嘴唇碰撞。 “一辈子。” 唇齿含糊间,一个没有期限的期限,伴随着荆然修淡漠的声音,缓缓溢出,温暖人心。 一辈子地下情,他已经准备好了,就看看祁言这个小霸王愿不愿意喽。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5,当前好感度:100]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似是松口气一般闭上眼,祁言回吻他。 一辈子就一辈子,小爷我怕过谁啊! 当心理医生男主被掰弯(番外) “祁言学长!” 远处传来一个挺熟的学妹的呼唤。祁言停下脚步,回头等她追上来。 “呼,祁言学长,我可找到你了。”那软萌萌的女孩子喘了一会,道:“学长你要去哪啊?” “上课去啊。”祁言无所谓的叫道:“你喊我做什么?” “额……想要跟你一起去上课。”女孩子不好意思的垂下头。 祁言看着她半晌,突然噗嗤一声笑了:“你跟我上什么课啊,学级都不一样。你还是乖乖回去上课吧,总跟在我身后,将来能挣钱啊?” 说完,祁言用手中的书拍了拍那女孩子的头,然后转身离去。 这样的动作,在其他人看来,格外暧昧。 而祁言……只是给某个心理学教授看的【笑】。 祁言上大学的第三年,他的学校来了一个心理学的教授,听说是黄金单身汉,帅气多金有才华,是所有未婚女老师和女学生眼中的白马王子。 说到白马王子,祁言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看见那所谓的心理学教授的时候,祁言梗着脖子喊了他一声……荆教授。 哦哦哦,他放弃了那个高中与大学一体系的完美贵族学校,选择了与普通人一样用分数来说话,考上了最好的大学,清净了三年,做了三年的最理想的校园男友之后,全被这个荆教授给毁了……好眼熟的场景对不对?曾几何时,某荆教授去高中接他的时候,也是这一番光景吧,还把曾鑫柔那个女人迷了好久呢。 “荆教授,今天的课依旧很无聊啊。”祁言毫不客气的讥讽:“真是白瞎了你的学位。” 荆然修放下书,看了他一眼:“她们不听课,光看我,我有什么办法。别吃飞醋了,嗯?” “走开啊你,谁吃醋了?!”被点破小心思的祁言耳廓红了一圈,叫嚣着吼道。 荆然修摇头笑了笑,没再说话。 荆然修这几年的性子好太多了,也许是因为祁言远在省内的其他城市,没有人触碰自己的底线,所以激不起心中那阴暗的一面。 但是,看不见他,甚是想念。 荆然修放弃了自己白手起家的医疗所,选择快速深造,成为了一名心理学教授。他拒绝了那么多有名的学校的聘请,选择了祁言所在的学校,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因为祁言很早就说过,自己因为见不到他,所以选修课选择了有关心理学的课程来陶冶情操,顺便思念一下自己远在其他城市的‘哥哥’。 当荆然修站在讲台上,微笑的看着台下祁言瞠目结舌的脸时,心情愉悦至极。 弟弟啊,我带了小木盒来哦。 用祁言的话来说,荆然修就是变态!那种东西怎么能带到学校来?要是被其他老师看见了,像什么话啊! 话说,祁言对那小木盒中的东西,甚是好奇。虽然他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一次都没有看见过,要说不好奇那才是假的呢。 于是,在一次机缘巧合中,祁言偷偷摸摸的潜入了学校为荆然修安排的公寓,在他办公桌的抽屉里,找到了那个让他恐惧的小木盒。 好吧,成败在此一举,不管里面是什么,心里都应该有个底才对。 深吸一口气,祁言缓缓垂眸,轻轻地划开小钩子,屏息凝神的打开盖子,里面的一样一样的小东西,渐渐的落入视线中。 …… 一管药膏,一根蜡烛,和几个夹子……并没手铐和震动【哔——】那种奇怪的东西。 真的不太像什么sm的东西……倒不如说,像是一种治疗病症的偏方?特别是那管药膏,简直抢镜啊! 祁言莫名的松了口气,心中有底了,以后荆然修再用这个作死的盒子来威胁自己,也不用怕了! 于是,在荆然修又一次的威胁下,祁言爆发了,他无赖似的与荆然修争吵,即使对方拿出来了小木盒这种看似无害的东西,祁言也不怕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啊?里面不就是一管破药膏和夹子么!你是不是得痔疮了所以寻得偏方啊?” 祁言嘲笑的语气让荆然修完美的形象龟裂,他深吸了几口气,当晚就把自认为已经安全的祁言给办了…… 在教师的公寓里,祁言浑身赤裸的躺在床上,身上带着点点红烛的痕迹,两颗红果之上都夹着精致的小夹子。脸色不正常的潮红,此刻正一脸渴望的看着荆然修。 药膏是润滑剂、蜡烛是配菜、夹子是饭后甜点…… 被挑逗到了极限,就是这副饥渴的样子。 “想要吗?” “唔,想……” “想要什么自己来拿。” 平时那副狐假虎威的样子,此刻变成了这副软绵绵的样子,倒是让人有种别样的心里快感。 揽过爬过来的人儿的腰,将他直直地擎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嘴唇深深地吻了上去。 【sm肉今夜放群,新年期间肉福利第一发。】 …… 第二日,苏醒后的祁言才发觉,自己是多么的愚蠢,竟然敢挑衅一个内心鬼畜的心理医生。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心理医生的,明明自己的心理就有问题…… 不过也许正是因为荆然修知道自己是一个心理医生,才会那么好的掩饰住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吧。 这一面……他只为祁言展露过,虽然代价是祁言三天下不了床。 “曾鑫柔来追我了。”祁言闷声道:“她不是喜欢你么?” 从国外大老远跑回来,对着祁言你侬我侬,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后来才知道,曾阳为了让公司打入国际,准备将她嫁给一个外国的老总——一个三十多岁的秃顶中年男人。 “别理她。”荆然修看着手中的杂志,掩下眼中的暗光。 祁言不说这个话题了,等了一会,又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荆然修翻书的动作一顿,随即叹息:“对我来说,我们永远都是光明正大。” 不论被谁发现,我不慌,就足够了。 祁言耸耸肩,算是放弃这个话题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两人现在的生活,明显要比公开之后的日子好很多。 祁言容易满足,荆然修虽不容易满足,但在这件事情上,他是毫无畏惧的。 ——就算有一天被发现了又能怎么样? 他不会放弃他,他亦不会放弃他。 …… [当心理医生男主被掰弯番外完] 【结局篇1】初始与结束 祁言是二十一世纪一个很普通的毕业工作者,因为家里的原因,他毕业之后,被分配进了港里工作。 像他家乡那个小地方,拥有两三万就叫小康家庭;工资五千以上,每月就可以攒下来不少。反正就是一个不论是消费还是生活规律都特别中规中矩的小城市。 城市里除了生意人,最好的工作就是国家设立的两个岗位——海港和铁路。 凑巧的是,祁言的父亲是港里的老员工,而他的专业刚好又与港里对口,于是他的父亲动用人脉,各种打点,最后将他拉入了港里上班。 每天的工作很轻松,因为是大学生,跟早些年代收人的标准不一样,祁言的工作就是视察。 在这里,他遇见了与他一同进入海港的男人——温博。 他们惺惺相惜,互相喜欢,最后在一起,这一切都特别的顺利。温博喜欢弹吉他作曲,写出来的词句也优美至极。 但是那一天,海港出事了,温博比他级别高,跟着快艇一起出海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祁言不知道海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反正,最后知道的消息就是,温博已经不在了。 温博的位置由新的人来上位,而他,依旧坐着他小视察组长。 祁言不知道自己是没心没肺还是铁石心肠,温博离开,他连哭都没有哭。 心中是什么滋味?不知道,稍有麻木吧。 就是这样,日复一日,直到两年后,他再次看见温博曾经给他写过的歌词。不知道怎么了,即便时隔多年,他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也许是两年的空窗,让他发现,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温博待他还要好了。 他喜欢温博吗?不知道,也许不喜欢。 但是,祁言带着否定的答案,跳海了。 突然想要去看看他,瞬间只是一瞬的冲动,但他的确那么做了。 ——温博,这片海,亦是你。我现在投入你的怀抱,你愿意接受我吗? [重获一次新生怎么样?] 什么…… [宿主您好,我是您的专属系统。] 系统是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请多指教了。] 怎么称呼? [啊,辣么帅.帅得不要不要德。] 切,诡异的名字。 …… -*-*-*- 再次醒来,祁言发现,自己并不处在任何一个攻略世界。 环视一周,一片白茫茫,现代化的科技房间让他心中为震,他走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任何一条可以出去的路或者是门。 “系统?”祁言唤了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不像是系统的风格啊,要是平时,他早就蹦跶出来对着祁言各种话唠了。 没有系统的回话,祁言开始尝试呼唤其他人:“有人吗?有人在吗?” 似乎是听到祁言的呼唤,那平滑的墙壁之上突然缓缓切割出一块长方形的门,然后移开,露出外面的景色。 外面是一条悠长的走廊,同样是白亮的墙壁,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唯一奇怪的,大概就是站在门口的这个人了吧…… 祁言微微蹙起眉头,看向门口的人,半晌才不确定道:“……单辙?” “叫我上帝。”单辙面无表情的脸透着一丝认真,他不顾祁言抽动的嘴角,走进来,站在祁言的对面,直视他道:“你终于醒了。” “……这是哪啊?” “系统的总部。”单辙异常严肃的点着头:“这是吾创造的心血。” 祁言:“……”孩子你的中二病还没好啊! “祁言,你甘心吗?”单辙突然问道,那清秀精致的脸庞镀上一层温柔的光芒。 祁言愣了愣,摇摇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甘心什么的……” “你经历了那么多世界,却只是为了别人,到了时间,就要离开,真的甘心么?” 祁言怔住,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每次完成任务,他都会直接进入下一个世界。曾几何时,第一个世界的他还在不舍、留恋,甚至是想要脱离系统重活一次。但是每次都被强制离开,然后进入下一个世界…… 渐渐地,他麻木了,所以再每次完成任务之后,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 今天,单辙问了这个问题,他也怔住了。 甘心吗?祁言你扪心自问,自己到底甘心吗?就这样如同一个过客一样,匆匆的进入一个世界,又匆匆的离开。 “祁言,我是脱离了系统的监控的。”单辙道:“所以,现在,我可以随意去任何一个世界。” 祁言猛地抬头,看向单辙的眼中透着一丝羡慕。 他可以随意去任何一个世界,可自己……去过的世界,就再也无法回去了。 因为,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啊。 一时间,心中很不是滋味,甚至有些想哭的发酸。 见他落寞,单辙也不说话,而是默默的站在一边,似是安慰又似陪伴的杵在哪里,倒是像个呆子一样,用自己的方法来维护朋友。 半晌,祁言缓缓抬起头:“我要进行下一个任务了么?” 单辙看着他,反问:“你想要继续进行下一个任务吗?” 这句话,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祁言一直以来坚强的心彻底坍塌下去。 “不想……”不想进行了,好累啊。每个世界都是自己的真感情,可是每个世界都在告诉自己,这不属于你,你只不过是一个过客。 这样露骨的事实,让祁言不敢去相信、依赖。 祁言抬起头,看着单辙,面露不解:“你呢?不进行任务吗?” 单辙看着他,突然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我可是上帝,谁会派我去做任务?” 祁言:“……”哦,你开心就好。 “不过我可以满足一个你愿望哦,祁言。”单辙冷硬的面庞突然勾起一个清浅的笑容:“如果,我可以让你回到一个世界,你会选择哪一个?” 祁言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良久都没有回神。 他说……你可以回去一个世界。 这样的事情,可信吗?祁言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去期待,但他,相信了。 “哪一个世界都可以吗?” 单辙点点头:“当然,我是上帝。” 祁言突然笑道:“每次听见你说这样的话我都会出戏。但是这一次,我相信你是上帝。” 单辙眯了眯眼,满足的笑了,像个吃到糖果的孩子。 “祁言,你的选择是什么?” 祁言的眸光微闪,在单辙淡淡的目光中,薄唇轻启。 “我想回到……” …… 周围的气氛被凝固,如同被按下了静音键一般。 祁言说完,满足的笑了。 他想要回到那一个世界。 那里,有他忘不了的人。 【结局篇2】末世回归(上) 再次回到这令人熟悉的身体里,祁言动了动手指,因为复制体长久操控这具身体的缘故,一切都显得那么僵硬。 虽然是错觉,却也让祁言心中惆怅。 为什么感觉……自己才是那个抛弃一切而冷血无情的人呢? 不管怎么样了,他现在最想要见到的,还是那个人。 这是一间比较陌生的屋子,至少不是他脱离世界时所在的那栋公寓,而是另一间相对来说相差无二的房间,祁言想,这应该是同一栋公寓的两种户型。 顺手拿起鞋柜上摆着的长刀,祁言神经紧绷,毕竟这不是一个普通的世界了。 小心翼翼的打开公寓的门,祁言在空旷的走廊上扫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任何奇怪之处,更加没有那令人恐惧的嘶吼和求救声。 呼,看起来,这栋公寓依旧是他们的公寓,很安全。 虽然确定了安全,但是在这吃人的世界里长久的生存,让祁言练就了一身的警惕。他更加小心的路过拐角,顺着记忆找到了安全楼梯,准备下去,走到公寓的外面去。 “啊,祁言?”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祁言还没有回头,就被猛地从背后揽住了。 “你小子,总算是想开了啊!嗯?”姜大成的声音透着一丝欣喜:“唉,爱人之间小打小闹的情况纯属正常啊,我就奇怪了你为啥不愿意出来,躲在屋里生闷气……” 祁言笑了笑,回身,拍了拍姜大成粗壮的手臂:“我可不是因为小打小闹才躲在屋子里的。” “切,还是我说错了不成?”姜大成不信:“那你在屋里干什么了?” 祁言神秘的一笑:“修身养性。”说完,顺着楼梯向下走去。 姜大成嘿嘿一笑,跟在祁言的后面:“那你为啥还跟康曳分开住啊?” 祁言蓦地一顿,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你知道什么叫做小别胜新欢吗?” 姜大成一噎,连忙求饶:“好好好,你们是情人你们说了算,一天天的,总跟我在这儿找什么满足感啊,我一个单身汉大老爷们还得受你们这气!” 姜大成为广大的单身狗发出了愤怒的感言,祁言笑了,眼中划过一道亮光。 出了公寓,外面的世界显然还是祁言脱离世界时候的模样,大概就是正在整顿中。因为基地扩建的越来越大,又是靠着海滨城市,幸存者们决定在水路上开创一片新的天地。 不知道用了多久才扩散出来一块港口,龙升负责这一块的开拓与建造。祁言下楼时,正巧遇见了回来上报物资的龙升。 “哎,你出来了?”龙升诧异道:“听说你已经五天没有出房门了。” 祁言笑了笑,知道他们是好心,关心自己,便道:“五天的时间,想出来了好多新的方案。” 龙升点点头:“嗯,我相信你,有时候你的头脑比小天要聪明的多。” 莫名的踩了小天一脚,祁言苦笑着,脑海里都能脑补出小天哭卿卿的样子。 “杨责队长在前线,康曳也在,你要是过去的话,顺便帮我带上这次的汇报吧。”龙升将一个文件夹递给祁言:“海口还有事,我不耽误了。” 祁言点点头,与龙升分道而行。 姜大成跟在祁言的后面,时不时跟他说上两句话,很快,两人就到了前线的位置。 白天日光高照,丧尸的行动能力和数量都虾酱了不少,杨责准备趁此机会再拓展出来一个区域,毕竟投奔而来的幸存者越来越多,一个小区和一个海口已经不够其他人居住了。 康曳站在一边,为杨责分析附近的丧尸数量和地形。 “那里有两座大超市,物资虽然不多,但应该也不少。”杨责看向那两个大型的连锁超市,语气沉吟:“康曳,交给你可以吗?” 康曳沉默的点点头。 “队长。”后面传来祁言的呼唤声,杨责和康曳具是一愣,连忙回头看去,就见祁言带着姜大成走过来,手中还拿着一个文件夹。 “祁言?!”杨责惊喜的叫了一声,然后条件反射的去看康曳的反应。 康曳的眸光闪了闪,张了张嘴,却别过头去,没有说话。 祁言自然是看见了康曳的这翻态度,也没有说什么,扬起一张小脸,来到杨责身边:“喏,龙升要给你的物资汇报,正巧遇见我,让我给你带来了。” “嗯。”杨责接过来:“你……好点了?” “好的不能再好了。”祁言笑道:“有了新提议,要不要听?” “行啊你,躲在房间里就想着怎么邀功了啊?”杨责笑道;“康曳要去扫荡超市,你去吗?” 祁言看了看杨责,又转头看了看康曳:“唔……” “别犹豫了,快去吧,窝了好几天了,活动活动筋骨也行啊!” “就是就是,快去吧,老子我烦你们俩,趁早都给我走开,让我清静清静!” 杨责和姜大成莫名的默契让祁言无话可说,他叹口气,无奈的笑着妥协。 “好吧,我和康曳去。” 康曳的眸光再次闪了闪,他沉默的转身,走在前面,等祁言准备好了枪支和长刀,康曳已经走出很远了。 祁言叹息,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跟上康曳的步伐,祁言警惕的望着周围。 康曳的特殊体质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帮助,扫了一圈,发现超市a中有五个游荡的普通丧尸。门口那个祁言进门的时候已经解决,剩下的四个康曳分分钟解决掉。 “宝刀未老啊。”祁言感叹:“我可不行了。” 康曳没说话,不过走路的速度却降下来了不少,始终和祁言保持着近距离。 用袋子搜刮物资,仿佛回到了一开始逃命的日子,他和康曳被称作什么来着……超市扫荡组? “噗……”没忍住,祁言笑出了声。 康曳奇怪的回头,对上祁言含笑的眸子,非常想要凑过去撒撒娇,可是……他忍住了。 “康曳,你真的不准备理我了?”祁言一边装东西,一边淡淡的问道。 康曳顿了顿,没有说话。 【结局篇3】末世回归(下) “好吧,既然你这样的话……”祁言叹口气:“我也只能暂时和你保持距离了。” 这句话,如同一颗炸弹一样,炸在康曳的心中,让他早已不再跳动的心脏,被攥紧、捏碎。 康曳心中踌躇不安,他想要跟祁言说着什么,但是却被那话噎得不知从何开口。 两人都很犟,祁言是明着犟,而康曳则是暗搓搓的犟,一边犟还一边懊恼焦急。 收拾了几袋比较有用的东西,清了丧尸之后,祁言就联系杨责让人来拿东西了。 二人世界很快就没有了,康曳异常哀怨的看着跟着部队远去的祁言,心中委屈至极。 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冷战呢? 康曳暗下眸子,也许是他多虑了,他总感觉,前段时间的祁言,不像是与自己一同奋斗、在困境中求生的祁言了。 但是… 康曳垂下眼帘,刚才与自己说话的祁言,感觉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感觉…康曳不懂这是什么原因,也许真的是自己错了。 回到基地,对上杨责等人询问的目光,康曳沉默的绕开了所有人,回到了公寓。 原来,自己和祁言是一同住在一个公寓的,五天前,祁言搬去了楼上的一件空公寓。 好想让他回来啊…… 不知不觉中,康曳走上了楼梯,站在了祁言公寓的门口,左右看了看,只有他一个人,看起来甚是孤独凄凉。 一条走廊,寂静无声,康曳垂着头,沉默的蹲在了公寓的门前。 他什么时候回来啊……好想见见他,已经整整五天没有看见他了。 前段日子的祁言,就像是机械缺少机油一般,行动不灵敏、思考也不足,还经常发呆无言,更是听不清他人的话,康曳觉得祁言心里有事,便询问,可得到的结果却是拒绝。 康曳觉得,祁言不信任自己。可是其他事情上,祁言又并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说到底,康曳自己也是矛盾的。 祁言回家的时候,就看见康曳蹲在公寓的门口,如同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格外可怜。祁言心中不忍,连忙走过去,弯腰握住他的手腕,准备拉起他。 冰凉的触感从肌肤上传来的一瞬间,祁言就被猛地一拉、拥入了怀中。 “别离开我啊……”康曳近乎祈求的声音缓缓响起在耳边:“我只有你了……” 祁言静默半晌,终是抬起手,环住了他的背部:“别这样说,你还有很多朋友。” “可他们都不是你。”康曳的声音清浅至极:“我只想要你。” “康——” “对不起,我不应该怀疑你、追问你。是我的错,请原谅我。你还是我的祁言对吗?” “……”祁言似乎明白了,康曳和自己冷战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了。 “谁说我不是你的了?”祁言轻声问道:“我才要抱歉,因为有些事情,我的确隐瞒了。” “……我不想知道了。”康曳闷声道:“不要告诉我,你自己知道就好。” “嗯,我不会告诉你。我只跟你保证,祁言永远是康曳的。” 祁言笑着推开康曳,在他水汪汪的眼眸注视下,轻吻他的嘴角。 ——祁言永远是康曳的,这一句话就足够了。 这个世界是可怕的,祁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选择回到这个世界,因为这次没有了系统的存在,他才算是真真正正的重生一次……随时随地,都能丧命在那怪物的口中。 康曳,是他放不下的。 两人重归于好,又搬到了一起住,这让姜大成和小天看见的时候连连摇头咂舌。 “真是的,我就说他们俩肯定是在这闹小别扭虐狗呢。” “我当时打赌他们半个月必好,现在才发现,只是短短的五天而已。” “五天也够虐狗的了好么!难得康曳这个忠犬有脾气……” “你们俩不要在别人背后嚼舌根,想当初,末世还没有爆发,我也是有未婚妻的人……” “闭嘴!” “龙升你快够!!” “我说,你们仨是不是都很闲?地域开发了吗?海口安全了吗?食物够用了吗?!” …… 幸存者小队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最开始,房车是家,走到哪活到哪的时候。 真的很怀念那个时候,虽然流离失所、四处奔波。 渐渐的,有了幸存者基地,这个家族在渐渐壮大,以后的幸存者,肯定是五人的十倍、百倍、千倍、万倍…… 这座海滨城市在杨责的带领下在末世求生,还好那些丧尸就是普通的丧尸,没有听谁的号令、也没有思想和目标去攻击一个地方。祁言和康曳依旧任职自己之前的职位,效率也在提高。 幸存者小队不论在什么时候,都会抽出一天或者几小时来开个会。 哦不,与其说开会,不如说休闲一下。 日理万机,为何不偷得浮生半日闲呢? “唉,前几天言哥的效率又提高了啊!”小天赞叹道:“比之前好太多!” “要不怎么说,爱情养人呢~!”姜大成在一边对着祁言和康曳挤眉弄眼,得到祁言的一个白眼和康曳的无视。 杨责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所以,这才是祁言真正的实力吗?” 祁言想了想,不否认:“是吧,但是我不能保证老了之后还是这种实力。” “哈哈哈老年生活老年再想,现在还早得很呢!” “哎呀,我都想好了,我老了之后,就退休,在海边置一个小独楼,整天喝点酒吃点肉、钓个鱼出个海什么的,哎呀,那小生活想想都很美啊。” “这样的世界你还想着退休?!做梦吧!” “怎么不能退休?万一到我七老八十的时候,世界就太平了呢!” “痴人说梦!” “小天你个小兔崽子皮又痒了是吧!” …… 杨责笑看小天和姜大成斗嘴,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着品味。 “欢迎回来啊。” 突然,他淡淡的声音传到祁言的耳朵中,祁言转头,诧异的看着杨责,发现他浅笑着,眼里满是暖意。 良久,祁言也笑了。 他不会去问杨责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没有必要。 大家都在等自己,而自己,也把握住了这次机会。 “你和队长在说什么……” 一道极其哀怨的声音蓦地响起,祁言对上康曳委屈的目光,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没有说什么啊……” “队长看你笑。” “……” “我不开心了,祁言。” “……那?” “哄哄我。” “怎么哄?” “……我可以贴贴你的脸吗?我喜欢那个温度。” 祁言:“……” 差点忘了,康曳最喜欢自己的温度啊。 【我可以触碰你一辈子吗?】 【当然,我是你的。】 【结局篇4】人与人鱼(上) 清晨的阳光如同细润香甜的蜂蜜,柔和的照耀在这水蓝色的海滨小镇之上。 又是一天的初始,小镇上的人们开始忙碌起来,早市早已开启,街上五颜六色的铺布下面,各种各样的物品已经开始摆卖,新鲜的果子和甜美的糕点,令人看一眼便走不动路。 关上海蓝色的小木门,克里微笑着与其他人打招呼,先去了房东太太的面包房买了两根面包棒。房东太太笑眯眯地看着他,道:“今天也很精神呢。” 克里的表情有些微妙,但还是点着头,道:“是的,今天我也在等他。” 闻言,房东太太担忧的看着克里,嘴里满是真诚的安慰:“小言先生一定会回来的,你可不要灰心啊。”毕竟种族不同,每个种族,都有属于自己的规矩与生存之道。 后面的房东太太并没有说出来,因为祁言的人鱼身份虽是人尽皆知,但是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不管是私下还是明面上,大家都不说。 克里沉默着,最后还是拿着面包,道别一声,离开了房东太太的面包屋。 克里觉得自己已经非常克制思念的情绪了,自从那次,祁言在海边,听到了奇怪的歌声,便央求着自己,让他回到大海一段时间…… 克里最初是不愿的,可后来,还是放手让祁言去了。 救了自己的是祁言,他不会阻止祁言做任何事情,更何况,祁言的种族出事,他却拦着祁言不让他去正就自己的家族,那他不仅是罪人,还是会被祁言怨恨。 他的小心翼翼,在那一瞬就会被践踏的一分不值。 克里想要跟祁言一同去,却被祁言拦住了。那是一个晴空万里的清晨,祁言离开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克里的心空落落的,不知怎么了,他觉得自己可能要孤独终老。 时间越长,克里的心越惨淡,他每天如同循环一样做着每一件事,早上的面包、果酱和牛奶,一天的水果和这一天要用到的用具。一天过完,这些东西也会不见。 日复一日,克里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 ——没有祁言的世界,原来是这样痛苦吗? 每夜躺在那空虚冰冷的床铺之上,伴着那令人恐惧的黑暗入眠,克里觉得,自己的神经快要崩溃了。 没有祁言存在的世界,真是可悲啊。 伴着浓黑的夜色中入眠,梦中却是那般阴森凄凉,又是半夜,便被吓醒,呆愣愣的望着一室的毫无人气,冷漠的可怕。 早就知道……他不会回来了。 一夜,无眠。 清晨的一缕阳光照耀进屋子,克里便起来,收拾好自己,继续过着麻木的生活。 买面包、果酱、牛奶,顺便买上水果和糖果,一会还会有很多孩子们来听故事。克里苦涩的轻笑,现在让自己还能支撑到现在的,应该就是这些孩子了吧。 “航海队回来啦!”几个孩子风风火火地从街边跑过,克里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 “回来了?”一个女人从屋子里走出来:“总算是回来了,都半个月了,担心死我了!” 那队伍中,有她刚刚新婚不久的丈夫。 小镇里每月都会出去一波船打鱼,因为距离比较远,所以叫做航海队。每月初开船,十日后便能回来,可这次的航海对足足去了半月才回来,别人不担心那是假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是什么让他们耽误了这么久呢?难不成是发现了新的地域,有很多的鱼? 克里想了想,还是跟着大家的步伐,去港口看一看。 走近那人群,克里就能听见一阵叹息,要么就是失望的话语。克里心里一沉,那不成是遇上了什么危险,有人受伤了? 拨开层层人群,克里才知道,原来航海队迷了路,并没有打回来多少鱼。 “啊哈哈哈。”领头人尴尬的笑着:“那有什么办法啊,出海第三天,海上全是大雾,迷了路也是情有可原嘛!” “你害得大家白担心一场啊。” “就是啊,你竟然还好意思笑出声,真是的……” …… 埋怨的声音此起彼伏,克里默默的转身,就要离开之际,却被领头人给叫住了。 “克里!”领头人跑过来:“虽然这次没打到什么鱼,但是我有一个新发现!” 克里眨眨眼,不明白有了新发现为什么要跟自己说。 “在一处成片的海礁石上,我们听见了人鱼的歌声啊!”领头人叫道:“真的是人鱼的歌声哦,声音很美,似乎在迷幻着什么,但是因为雾大,我们听得并不清楚,但是记得却清清楚楚。” 克里猛地抓住他粗壮的臂膀:“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雾太大了,但是我想,这件事应该可以帮助到你。” 克里眼中的欣喜无与伦比,他就知道,祁言不会抛弃自己,一定有什么事情耽误了他回程的时间,或者……他遇见了什么麻烦,在等自己拯救他! “我要出海!” 克里说着,就要上船去,却被人拦了下来。 “你这会出海去哪里啊!”领头的大叔叫道:“明日我们再出一次海,到时候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克里想了想,还是点点头。毕竟自己不知道地方,而大叔他们是去过的人。 “你今晚先好好的收拾收拾,出海也不容易的啊,不要想得太简单哦。” “嗯,谢谢!” “不客气啊,祁言先生回来了,我们也开心啊!” 看得出来,不论是大人还是孩子,对祁言都甚是想念的。 这一夜,克里兴奋的睡不着觉,仿佛明天就能看见祁言。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比起在这里如同一块行尸走肉一般的傻等,不如自己去寻找他…… 第二天,克里早早的准备好一切,准备与航海队一同出发。这次,港口聚集了很多人,男人、女人、老人和孩子,他们都三三两两的站在高台之上,看见克里的时候,更是鼓励般对他点头。 “一定要带祁言先生回来啊!” “克里老师加油!我们等你回来哦!” “克里,加油。” …… 一句句暖心的鼓励让克里鼻尖发酸,这是他在祁言离开之后,第一次体会到这么多的情绪。 【结局篇5】人与人鱼(下) 大海茫茫,那从远处看着冰蓝色的大海近了看,却是一片绿灰色。因为是一片渔湾,所以这里的水质并不如旅游城市那般清透,却异常的干净。 克里坐在船头,看着阳光洒在海面上,零零碎碎的几束,像是光斑一样。 轻轻的叹息,视线里突然出现一个杯子,里面是香甜的阿姆酒。 “出海的人不喝阿姆酒,就相当于白出海了!”大叔笑嘻嘻的塞进他的手里,坐在他的身边,道:“你瞧这海,咱们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了,这海啊,都看腻了。” 克里沉默了一会,道:“可大家非常喜欢海。” “是啊,就是因为看了一辈子,才离不开大海。”大叔喝了一口阿姆酒:“有时候,我们都相信,大海是有人性的。” 克里淡淡的看着大叔,洗耳恭听。 “我跟着渔夫出海十年,带着他们出海四十年了,明年我就六十了,从小就跟着船出海。但是像这月这样遇见大雾的天气,却是第一次。” “我觉得这并不是普通的雾啊。它也许是想通过我,告诉你一些事情的答案。” “虽然老人家我的直觉并不怎么准,可是这次,我觉得跟人鱼脱不了干系。” “即便不是祁言先生,只要遇见了人鱼,就能打听出来什么吧?” 大叔的话在克里心中打鼓。是啊,他太过兴奋了,好像笃定了,那隐匿在浓雾之中唱歌的人鱼,就是祁言一样…… 最初上船时的心情已经磨灭,那灰烬中仅剩的一点火光是他唯一的希冀了。 大叔带着船队,一边打鱼一边向着自己印象中的海礁石的方向驶去,可发现海礁石时正是大雾茫茫,此刻在这万里无云的晴天里,倒是很难找到了。 “别灰心,我们有很多天的时间呢。”大叔安慰克里:“就算是一天什么都不做,光在海上找那一处地方,也是很困难的啊。” 克里知道,大叔是在安慰自己,他点点头,没有说话。 大叔叹息,他道:“也许我不该给你这么多的期待……但我也只是好心,克里,万一没有结果,请不要怪我。” “不会的,大叔。”克里道:“小镇收留了我和祁言,我们感激都来不及。” “哎呀,那是陈年旧事了,还提它做什么。你们现在不是我们收留的,而是与我们一样,是这小镇上的一份子啊。” 克里笑了笑,眼中划过一丝落寞。 这个时候,要是祁言在,就更完美了。 “大叔!”远处突然传来水手的呼唤,大叔冲克里点点头,连忙走了过去。 克里转头,微波粼粼的大海此刻像个安静的孩子,不接近海边,连浪花的声音都听不见。 这样的大海,有些静的可怕。 克里凝望着远方,身后蓦地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重重的踏在木船上所发出的声音。 “克里!快来!我们找到那处海礁石了!” 这句话闯入克里的耳朵,他猛地站起来,差不点一个不稳,向后仰过去。 “你慢着些!”大叔走过来扶住他:“快来,我们找到那处海礁石了!” “是真的吗?”克里心中忐忑,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当然,这么一大片海礁石,只有这个地方有。”大叔带着克里来到船头的位置,远远望去,在那海的边际,矗立着一片片黑灰色的礁石。 许是错觉,克里音乐能听见断断续续的歌声飘进自己的耳中。他瞪着眼,仔细的听着那歌声的来源。 “大叔,是不是有歌声……” “我也能听见一点。”大叔道:“克里,不如你下小船过去吧。礁石太密集,大船进不去,容易触礁。我陪你一起下小船。” 克里不懂水路也不会划船,自是同意了大叔的提议。 大叔和克里还有两个水手下了小船,一路迅速的向着礁石那里划去。很快大块的礁石就在眼前,克里看着那成片的礁石,一时间竟有些震惊。 这是从来没有见过的礁石,连成一线,似是天然形成,但形状也太奇特,更像是有意而为之。小船贴着礁石前行,更深的地方进不去,克里只能在外面观望。 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歌声好像没有了,连隐约传来的声音都不见了。 克里有些失望,难道不是这里发出的歌声……或者是什么自然奇观,其他地方的歌声会通过礁石传来? 小船绕着礁石划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眼看着天色就要暗了下去,大叔开始准备回程了。 “我们得回到大船上去。”大叔对着克里道:“夜晚的海面太凶险了,我们明天再来吧。” 克里蹙着眉心,突然对着礁石的方向大喊:“祁言——!” 海面上回音荡漾,却没有任何其他的回应。 克里不甘心,又喊了好几声,都是没有回应的。 终于,他放弃了,带着已经绝望的心,垂头丧气的坐在小船的一角。 “我好想你啊……”祁言。 为什么不见了呢?你是讨厌我了吗?怎么办,我又想把你囚禁在那水晶棺中了…… 小船正准备回去,突然,礁石深处传来一声不属于浪花的响动,似是什么掉落水中,发出的声音。 克里猛地抬起头,看向那漆黑的礁石深处。 “祁言?” 又是一声水花四溅的拍打声,克里忍不住,一下子跳进海中,准备从礁石的缝隙中游进去。 大叔和两个水手见了,连忙呼喊他,却没有任何效果,大叔叹口气,让其中一个水手也跳进海中,跟着克里,别出什么差错。 礁石里面的空间很大,从外面看像是荆棘编织的一个牢笼。 进去之后,克里才发现,里面的空间像是被隔离了一样,呼吸有些困难,而且他刚刚深入海中的那一刻,发现礁石的根源根本就无从可见,他游进来的入口,不过是一个缺口而已。 礁石内部磕磕绊绊,甚至有时候还能在海中踩到礁石,可见这是个非常庞大的天然礁石。 浮在水中,克里轻唤道:“祁言?” “……克里……” 虚弱的声音却像是钟塔上的钟,深深地敲在克里的心中。 “祁言!你在哪里?!” “克里……我被困在这里了……”祁言的声音格外虚弱。 “怎么办,我怎么去救你?”克里在水中浮着,从礁石的小缝隙中,隐约能看见那冰蓝色的鱼尾在涌动。 “我现在……动不了了。”祁言的声音虚弱的如同婴孩:“克里,你先回去吧……” “不行!”克里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好想你啊……我真的好想你。” “抱歉……我也想你。”祁言声音微沉:“我被困在这里八天了……我在想,什么时候,你会来救我……” 闻言,克里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抱歉,对不起,我来晚了……” 一个人与一条人鱼的爱情能维持多久,又是用什么来维持的,就算是克里和祁言也说不准。 其实,祁言这么久没回来,克里完全可以再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而离开克里后的祁言,也可以彻底抛离这里,选择另一处适合自己的地方生存。 但是他在苦苦等待,而他拼命的赶回来,却在海潮中被涌进了这礁石内,如同一个牢笼一样困住自己。 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打碎礁石的。 但是,很多人的话,就可以。 之前说过,礁石如同天然形成,缺口和小孔太多了,像是窝煤一样,只要硬碰硬,很快就能破出一块更大的缺口。 大叔带领着大船上的人,仅用一晚的时间,不歇不休地将礁石破口。 祁言能出来了,原本在更里面的礁石里,破口之后迅速游了出来,没有了支撑的礁石在他游离的刹那便坍塌下来,在海中砸出一个巨大的水花。 “克里!” 克里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他已经被祁言深深地抱住了。 “克里,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一向冷清的祁言竟然做出这番举动,让克里愣在原地。 良久,他深深地抱住祁言,仿佛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千万不要再离开我了。” 再离开我,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祁言回归,所有人都非常开心,小镇仿佛又恢复到了原来那样热闹的场面,虽然一直都很热闹,但是某些压在心底里的石块,总算是没有了。 清晨又起,祁言睁开眼,看见克里熟睡的脸庞,笑了。 【我要把你留在我身边一辈子。】 【我只想留在你身边一辈子。】 【结局篇6】梦回长安(上) “这是谁家的公子啊,这般丑陋,怎的就这样出门了!” “是啊,真是吓死个人喽。” “连个面纱也不带,真是祸害人啊!” …… 一声声议论传入祁言的耳中,他愤愤地跺脚,瞪着身边头戴笠帽的搂骨修。 “瞧你!把我易容成这副模样,当真惊人!” 搂骨修神色自若,隐匿在黑色笠纱后面的俊眉轻挑,尽显慵懒之意。 “你这话说的未免太没有良心。我好心将你易容,带你出教,你却如此不识好人心。” “胡说八道!你明明就是嫉妒我比你长得好!” “由你说了去。” 搂骨修摇摇头,大步向前,嘴角噙着的得意的笑容,祁言并没有看见。 “哎,你不说话,便是默认了你嫉妒我比你长得俊俏!”祁言赶上去,对着楼骨修轻哼一声:“便是你带我出来,也被我记恨上了!” “若我不这么做,你本是‘失踪’之人,又如何突然出现在这街上。”楼骨修轻叹一声:“乖些,办了事,便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祁言猛哼一声,不再说话了。 楼骨修说的也没错,若是不给祁言易容,那祁家失踪的大少爷出现了,还跟在魔教教主身边,岂不是又乱成一锅粥了。 本来是不准祁言出魔教的,怎奈祁言耐不住那寂寞,楼骨修正巧这次有事需要亲自去办,所以卖给祁言一个人情,索性将他易容成其他样子,一同带出来了。 这倒好,易容的太丑还要被吃瓜群众当做笑柄议论,祁言真是不知道糟了哪门子的心了。 楼骨修办的事情祁言没有兴趣,他出来就是想要休息休息,重新回来好久,他闷坏了,不止想念祁家主和祁夫人,还怀念幼时生活的家乡。 好多地方都没有变化,那煎饼铺子、凉糕摊、糖梨膏、还有那热气腾腾、刚出屉的包子……不要问为什么怀念的都是食物,因为祁言想念的就是这些。 摸了摸从楼骨修那里得到的鼓鼓的钱袋儿,祁言也不客气,趁着楼骨修在酒楼雅间与人商谈之际,火速跑了出去,在每一处摊子之间游转。 买了一堆吃的,祁言又盯上了那透明的糖中间包裹的红果子,那糖梨膏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诱人的光泽,祁言咽了咽口水,魔教的山珍海味早已吃吐了,街边的这些小吃,倒成了真正的‘山珍海味’。 选了几串自己喜欢的糖梨膏,祁言摸上自己腰间的钱袋,下一秒,满足的表情僵在那里。 “我、我的钱袋……”祁言不确定地摸了摸,发现自己的钱袋真的不见了。 买糖梨膏的老头看着他这副傻里傻气还丑了吧唧的样子,不免得摇摇头:“这里的扒手可快着呢。” “我……”祁言看了看手中的糖梨膏:“我还是先不买了吧……” 不舍得将糖梨膏还了回去,祁言莫名的委屈。这里过了两条街就是祁家,唉,在自己的家门口被扒手给盯上还得手了,也太不小心了…… 回到酒楼,楼骨修那里已然商谈完毕。 看垂头丧气的走进来,楼骨修眉梢一挑:“你这又是怎么了?” “钱袋被偷了……”祁言探口气:“我还差两串糖梨膏没吃呢……” 楼骨修看他嘴角留下的食物的渣滓,不由得好笑的蹙起眉头:“你这哪有一副公子哥的样子,真不知道展霓裳当初到底喜欢你什么……” 说完,他蓦地没了声音。 展霓裳还被楼骨修关在竹林呢,现在说起来,还真是讽刺。 自从祁言居住在魔教,已经不止一次向楼骨修提出放了展霓裳。但是楼骨修在这件事上异常强硬,丝毫不予退让。 祁言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相对的,只有楼骨修自己知道,他到底在坚持什么。 展霓裳有多喜欢祁言,在他刚掳了她时,便知晓了。 同时,楼骨修在忌惮展霓裳。她的灵根似是苍云大陆的宠儿,楼骨修不能保证,离开了自己控制的展霓裳,会不会遇到世外高人重习一身绝世武艺,到时候,就算是她将魔教踩在了脚底下,楼骨修也无计可施。 似乎被楼骨修偶然提起的话语戳中了内心,祁言沉默了一会,道:“你为何就不愿放了霓裳?” “你叫她霓裳,还问我为何不愿?”楼骨修淡然的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我说你……”祁言叹息:“唉,死脑筋。” 楼骨修也是一声轻叹,他站起身,走到祁言的身边,轻轻揽住他的腰肢,拥他入怀。 “我为了什么,你竟不知吗?” 祁言窝在他的怀里闷声道:“自是知道,才想让你放宽了心,即便是放了霓裳,也无大碍。” “我怎知,展霓裳会不会不甘心,来个反咬一口?” 男人的逻辑让祁言噎了又噎,最终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有警惕心是好事,可是太过警惕,又显得那般无理取闹。 与楼骨修一同除了酒楼的雅间,迎面便撞上了一个熟人,祁言刚想打招呼,却想起自己是易容的,便准备与对方擦身而过。 “祁兄?”那人冷漠的声音带着一丝诧异:“为何易容成这副模样?” 听见对方的呼唤,祁言猛地冲上去捂住他的嘴,无视楼骨修不满的神色,在那人耳边低声道:“易容了你还问!” 那人眉眼间闪过一丝了然,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开自己。 “荣安昇,你做什么去?”祁言问道:“我偷偷摸摸出来的,自然是要易容了。” “有个生意需要谈一谈,便提早来了酒楼。”荣安昇冷漠的目光扫了一眼楼骨修:“魔教教主?” “有何指教?”楼骨修嘴角微勾,露出一个嗜血又挑衅的浅笑。 荣安昇看着他,摇摇头:“并无指教,我与祁言自幼长大,情谊自是无人能比的。我又何须与你针锋相对。” 短短几句话,让楼骨修的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间,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竹马竹马了不起哦? 荣安昇将目光落在祁言的身上:“成柯成竹都挂念着你,何时愿意了,便出来一聚吧。” 【结局篇7】梦回长安(下) 荣安昇在一次偶然中将祁言的事情不小心告诉了成竹和成柯,恳求两人保密。 成柯成竹兄妹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在这件事情上,做的却比任何人都好。荣安昇只道祁言还活着,却没说和谁在一起,居住在哪里。 成柯以为祁言有什么难言之隐,便不多问什么;反观成竹倒是嚷嚷着,想要见祁言。 祁言也不是那般没心没肺的,成柯成竹两人也是从小长大的朋友,甚至在需要作出选择的时候,齐齐选择了祁家。 与他们相见,祁言也是欢心的。这不,与荣安昇定下了时间之后,被偷了钱袋的阴郁心情瞬间就晴朗了起来,回去的路上还哼上了小曲儿。 与祁言的情绪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楼骨修整个人都陷入了诡异的阴沉之中,听见祁言哼小曲儿,他更是烦心了。 “你做什么摆出那副死鱼脸的样子啊。”祁言在马车上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我能见到朋友,你不开心?” “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性质把你放出来了。”楼骨修冷哼一声。 “哎,你这是什么心态,我把魔教当家,又不是卖给你们魔教了。别想困着我,我若是要跑,你还能拦着不成?” “说你傻还真是冒傻气儿。”楼骨修眉宇间划过一丝烦躁:“莫要再说了,我要休息。”说完,他闭上眼,闭目养神起来。 见状,祁言也不多说什么,哼了一声侧过身去,也不理楼骨修了。 本想着两人闹脾气也就是一时的,没想到,自那之后的三天,祁言和楼骨修都没说一句话。 虽然每天还是住在一个房间、吃着一桌饭,甚至准时的去一起看大碴子,但是两人之间的默契几乎终止在说话这件事情上。 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看谁能扭的过谁! 这番幼稚的举动在魔教教众的眼里,就是‘哎呀两人都是小孩子咱们这些做家长的就担待一些吧!’。 直到与荣安升约好的日子,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毫无进展。那日一早,祁言早早的收拾干净,戴着一顶笠帽便出门了。在他离开的一刻钟后,魔教上面划过一道疾风,某位教主大人也跟了过去。 祁言来到与荣安昇定好的酒楼雅间内,祁言刚进去,就被一道充满女儿家香味儿的气息扑了个满怀。 “祁言哥哥,你可想死我了!”成竹的声音带着哭腔,明明已经过了三四年,可她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被成竹这么一弄,祁言鼻尖也发酸,他揽着成竹,安抚般拍着她的后背:“别哭了。” “呜,我就说,你福大命大的,怎么会出事!”成竹从祁言怀里抬起头,梨花带雨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你没事,也不知道告诉我和成柯,只告诉了荣大哥,莫不是与我们不交好?” “哪能啊,就是情况特殊,越少人知道,对我好,对你们也好啊。”祁言拍拍她的头,笑道。 许是明白事理,就是想过过嘴瘾,成竹也不在意,拉着他的手入座。 刚入座,祁言面前的空酒杯就被填满。 “该罚!”成柯的声音带着鼻音,显然也是压抑过的。 祁言点头,仰头干了那清酒:“自罚三杯,填满!” 成柯笑了,给满上三杯,祁言毫不犹豫的就喝了个精光。 三杯酒过去,四人之间似是没了隔阂一般,又如同幼时,一同说笑玩乐。荣安昇这个古板的人现在把家业越做越大;成柯还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可现在也洁身自好,着手开始接手家业;成竹也到了适婚的年龄,窈窕淑女已长成,成家的门槛都被人踏破了。 不过祁言瞧着,荣安昇和成竹倒是有点看对眼的意思。 荣安昇古板,成竹闹腾,两人正好互补。没事儿成竹再撒撒娇,磨一磨荣安昇,莫名的也是很萌的一对儿啊。 成柯也在下面怼了怼祁言,用眼神示意他,荣安昇和成竹两人之间貌似发生了什么不简单的事情。 祁言笑了笑,这种轻松的时刻,好久都未曾体验过了……要是楼骨修也能摆在明面上,与他一起赴约就好了。 这样想着,祁言心中难免落寞了一番,便自行斟酒,仰头便喝下去。 荣安昇眸光沉了沉,看着祁言一杯接着一杯,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许是朋友相见,太过尽兴。到最后,祁言和成柯两人醉倒在桌子上。成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家哥哥,轻轻的踹了他一下后,与荣安昇一同将他扶出酒楼,搀上了成家的马车。 “我回去看着祁言。” “嗯,这里不用担心了。”成竹也不留恋,直接甩袖上了马车。 马车离去,荣安昇还看着那路的尽头,似乎在眺望着什么。 “舍不得你的小情人?” 荣安昇没回头,冷淡道:“竹儿会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呵。”楼骨修冷笑一声:“罢了,若是你成亲,我自会送上一份厚礼。” “祁言在楼上,你带他回去,予他喝些醒酒汤。” “不用你说。” 荣安昇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与楼骨修达成了什么协议吧。 【待我挚友如正妻,一生一世只得一人。】 【自是如此。】 楼骨修带着祁言回到魔教,教众看着被教主打横抱在怀中的‘教主夫人’,一个个全都耸着肩膀忍住不笑! 看吧看吧,又要做那档子事来提升两人之间的感情了! 命婢女打来浴水,楼骨修亲自洗去祁言的满身酒气。醉酒后的祁言非常安分,沉沉的睡在那里,不闹不叫,像个小孩子一样。 楼骨修苦笑,这样的他,自己怎么下得去手啊。 将他放在床上,楼骨修叹息,在他额前落下一吻。 “梦中要有我啊……” 心中、脑中、梦中,不管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一定要有我啊。 “楼骨修……” 睡梦中的祁言突然呢喃出声。 “我爱你……” 后面的话,让楼骨修沉默了好一会,才忍不住的笑出声。 真是又傻又呆,平时倒是卯足了劲儿和自己反着来,现在却在梦中妥协了。 开心了许久,楼骨修叹气,手指覆在祁言微红的脸颊,轻轻摩挲。 “我也爱你。” …… 【一生一世一双人。】 【除了你,不会是其他任何一个人。】 【结局篇8】人生如戏(上) 开机仪式前的红毯上,一身白色西装的祁言与新合作的导演一同走在采访区。 “请问这次拍戏的感觉如何?要知道你已经隐了很长一段时间了,粉丝们都期待你的回归。” “哎,怎么说呢。”祁言笑的淡然:“戏这种东西,还是要看缘分的吧。” “那么之前有导演或者合适的剧本来找过你吗?” “是有的。但是当时我决定给自己休假,不论是谁的都拒绝了。最后这个月,珊姐接了许多剧本让我自己看,我才选择了现在要拍的这部戏。” “为什么选择了这部剧呢?” “大概是心境的问题吧,没有人天生就是演员,我做不到每一个角色都能演绎好,所以必须选择一个自己有把握的角色。”祁言的回答天衣无缝,让其他人无从寻找噱头。 因为不能问更加私人的问题,记者也是放弃了。转了路,进了会场内,远离了闪光灯,祁言轻轻的松了口气。 “怎么?”导演看他的样子,笑道:“这么久没拍戏,生疏了?” “不,我觉得我还是不适合娱乐圈。”祁言笑了笑:“在镜头面前会有点紧张。” “啊,你这是休息的时间长了,等拍戏过了几天,就好了。” 导演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安慰他,祁言淡淡一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的确,他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拍戏了,一是因为与郁空景刚刚定下来,这个醋坛子经常扰乱自己,不让自己拍戏。第二个原因就非常简单了,祁言也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这一休息,时间就长了,还真的让导演给说中了。再次面对记者和闪光灯,他的心中微微打颤。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好多人都说祁言是天生的演员,可是用祁言的话来说,他只是最初想要更加接近郁空景,而稀里糊涂进了演艺圈。 这部戏,他是男主角,戏份很多,但是感情戏却不多。一个以剧情流为主的戏,不用想,肯定是郁空景强迫他选择这个的。 说起郁空景,祁言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人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以前有多讨厌自己,现在就有多喜欢自己。 祁言也很想讽刺,但是他发现,之前的郁空景虽然很渣,但他并不是多喜欢秦妙,而是走不出自己内心的那道坎。 自尊是个非常奇妙的东西,它是人们的心中的一个标杆,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郁空景的自尊心太强了,他不解,为什么秦妙宁可选择了李铭浩,也不愿意选择自己。 也许,秦妙当时选择了郁空景,郁空景就会发现,他并不是那样爱她。 什么世间真爱,全部都是世事造化罢了。 拍上戏的祁言就不能回家了,如果想看见他,就必须去探班。 郁空景也这么做了,他直接包下了横店的一个酒店的房间,祁言拍戏的时候,他就把这个房间当做自己的办公室,白天窝在屋子里不出门,到祁言拍戏的时候再去探班。 时间久了,横店的工作人员都知道郁空景是个痴汉妻奴了。 “好!停!” 一场戏拍完,祁言热的用小风扇吹风。这火热的天气,却要拍秋天的片段,那风衣和毛呢大衣早就闷得祁言一身汗了。 坐在自己的休息区,郁空景拿着扇子给他扇风。 “看吧,拍戏就是这么累,还不如不拍了,跟我回家,我养你。”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郁空景必说这段话,仿佛哪天祁言松口了,他就像打了一场胜战一样。 祁言无语的看他一眼,道:“尽说些废话,我怎么可能罢拍。” “你累成这样是为了什么啊?” “为了我的粉丝。”祁言眉梢微挑,瞳孔中尽是戏谑的光彩,一眨不眨的看着郁空景。 ——为了粉丝为了粉丝! 郁空景决定这辈子都不吃粉丝了!宽粉、粉条、米粉也不吃!! 祁言决定拍戏的时候,郁空景是不同意的,美曰其名反正已经休假了,不如多休息几天。可是这次的祁言非常强硬,一定要回来拍戏。郁空景虽说不愿,但还是让珊姐开始给祁言联系资源。 问到祁言,祁言只回答:人生如戏。 一场梦、一长人生,过了就再也没有了,所以趁着年轻,一定要把自己喜欢的事情做个遍。 演戏与穿梭在各个世界的感觉是不同的,在戏中,祁言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融入与激动。 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演员罢了。 虽说感情线不重要,但还是有一点的。祁言这次的身份是一个侦探,而女主角就是他的助手。两人之间有爱情的火花摩擦,但主要以案情为主,这点火花便在没有被发觉的时候熄灭了。 这场戏中,祁言与女主角有点暧昧戏,大概就是壁咚椅咚什么的。场内的女主角被祁言的盛世美颜迷得脸红的像苹果;场外郁空景打翻醋坛子咬碎一口银牙。 拍戏,认真了就输了。 一场戏下来,祁言热的不行,导演也是明事理的人,让大家赶忙回去休息休息,然后晚上继续拍摄。 晚上总比白天好,夏夜的凉风总能叫人神清气爽。 “晚上拍戏的时候离那个女人远点!”郁空景愤愤道。 坐在副驾驶,祁言闭目养神的眉梢一挑,尽显慵懒之意:“对戏难免不接触。” “她对你不怀好意!” “人家一介女子,对我不怀好意?”祁言轻笑一声。 郁空景吃瘪,心情不妙的捶了捶方向盘:“乖乖听我的话就好了!” 祁言这才睁开眼,坐直身体,侧头施施然地看着郁空景。 “怎么,你吃醋了?” 郁空景不满的呼出一口气:“你是我的!” 祁言耸耸肩:“我是我自己的。” 郁空景烦躁的皱起眉头:“你怎么就不能顺着我说话呢?” 见他懊恼,祁言终于笑出了声。 “好了,不闹你了。”祁言伸出粉嫩的舌尖,轻舔唇角:“等拍完了戏,让你上床上睡,嗯?” 郁空景一听,紧皱的眉头总算是放松了。 【结局篇9】人生如戏(下) 祁言的这部戏算是休息了这么长时间的复出之作。 祁言很看重,珊姐也很看重,唯一不看重的,大概就是醋坛子满天飞的郁空景了吧。 郁空景现在算是事业有成的大佬了,即便不是影帝,他也是最有能力的一个人。 说起影帝,祁言准备靠着这部戏,冲上影帝的奖项。 这部戏拍完之后,祁言就准备等着影帝的奖项了,虽然他不确定自己有多期待这个奖项,但是不可否认,他是兴奋的。 回归这个世界不只是因为爱人,更是因为自己。 事业有成、家庭和睦、爱人陪伴,这是一个人最重要的三点,祁言觉得,他快拥有了一切。 郁空景虽然嘴上总说,你要是想要影帝我给你一个便是,可看祁言的紧张劲儿,他也跟着紧张,比自己得影帝的时候还要紧张。 颁奖夜的前一晚,祁言与郁空景睡在床上。祁言激动的睡不着,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忽然,旁边靠来一具温热的身躯,将他揽在怀中。 “睡不着啊?” 祁言叹息一声:“嗯。” “没什么的,你要放宽心。”郁空景难得说话没带着冲气:“当初我在下面等着颁奖的时候,没有之前那么紧张。到了会场,你就会发现,什么都看淡了。” 祁言沉默着没说话,虽然郁空景的安慰很有作用,但是事情终究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没有别人说的那般轻松。 “唉,算了,等明天你进了会场就知道了。”郁空景也放弃了安慰祁言,毕竟自己当初也是这样,还不如不说呢。 郁空景欲松开祁言,摆正身子睡觉,却在下一秒被祁言钻了个满怀。 “想要我吗?”祁言呢喃着,爬上了郁空景的胸膛:“阿景……” 似魅惑似沙哑的声音让郁空景深深地咽了一口口水,他看着祁言,目光发直:“你这是……” “说你想要我啊……”祁言舔了舔红唇,在郁空景的耳边吹着热气:“我想要了……” 祁言想说要的时候,郁空景通常不会拒绝,往常都是兽性大发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可今天他却退缩了…… “乖乖的,明天有正事要做,需要早起的。”做了一轮又一轮,什么时候才能睡觉? 万一祁言明天的状态不好,到时候生气起来,那可就不是现在这一时快活的事儿了。 祁言眼帘微垂,就在郁空景以为祁言就此放弃的时候,突然,他撑着自己的胸膛窜上来,深深地吻住了郁空景的唇。 主动送上温热的香舌,祁言试图突破郁空景紧闭的唇。郁空景的防备非常松懈,几乎在祁言主动攻击的一瞬间便缴枪投降了。他吮吸着祁言的嘴唇、舌尖,与它共舞,安静的室内发出暧昧的‘啧啧’声,令人面红耳赤。 “唔……” 祁言被揽住腰肢,一个翻身被压在身上,突然触碰到床铺令他发出一声闷哼。 “阿景……”祁言唤了一声吻得忘我的郁空景,推了推他的肩膀。 郁空景深呼吸几口气,将头埋在祁言的脖颈处,深深地喘息着,道:“你真是个妖精……” “乖乖睡觉。”祁言突然轻笑着道:“明天还有事呢。” 郁空景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郁闷的从祁言身上爬起来,向卫生间走去。 “不闹我你是睡不着觉了。” 看着他的背影,祁言舒心的笑了。侧躺在床上良久,盖被,睡觉! 第二天一早,祁言就需要开始准备,化妆、装扮,还要演习流程。自己的电影大卖,他自然是要上台说一番什么的,不论是导演得奖还是女主角得奖,该到调侃的时候,他自然逃不过。 一天的时间一晃而过,一时间,夜晚将至。 红毯已经铺好,祁言跟着剧组的导演和主创一同走上红毯。 微笑、自信在这一刻绽放,面对灯光和拍摄,祁言将自己最好的状态展现出来。 与主持人互动的阶段,也是充满趣味儿的,大家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祁言和郁空景的关系早已经不是秘密,再深究也是毫无意义的。不如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就是他们,过得很好就行。 今晚的重头戏来了,入座之后的祁言看着歌舞表演、主持人与主持人之间搞笑的主持形式,以及好多前辈的感言与获奖者,感慨万分的他,终于知道了,郁空景的安慰是有效的。 是的,坐在这里,他的心情回归了瓶颈。 都说影帝是一个演员的评估,它衡量了所有。 这一刻,祁言觉得,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你已经坐在这个位置上了啊,你是个演员,你所追求的荣誉,已经有了反响。 最后一个奖项,影帝,祁言被提名了。 当大屏幕的镜头切换到他这里的时候,他淡淡一笑,眉宇间满是随意。 是的,已经不重要了。 祁言落榜了,不是影帝,可他是所有粉丝心中的影帝。 被评上影帝的是一个老戏骨,他已经陪跑很多年了,今年终于当上了影帝。 在获奖感言的时候,他提到了祁言。 ——这个人是天生的演员,面对他,我愿意放弃,自愧不如。 对于这样的高评价,祁言虚心的站起来,对着舞台的方向,深深的一鞠躬。 电视前,郁空景看着直播。看见自己家媳妇的盛世美颜,依旧那样傲然自信,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这是他媳妇,他心中的影帝,唯一的影帝。 今年与影帝擦肩而过,祁言并没有多遗憾。但是明年的影帝,他却要奋力争取。 “怎么说呢,影帝算是我对自己的演艺生涯一个交代吧。” 多少演员奋斗一生,就是为了这一个头衔呢。 “生活需要自己编排,时间也需要自己来分配。”将手中的咖啡递到郁空景的身边:“今年我准备拍戏七个月,放假五个月。” 看着杂志的郁空景一愣,抬起头:“真的?” “当然。”祁言抿了一口自己的咖啡:“这个月我就很闲。” “太阳打西面出来了?” “除了事业,我还有你呢。” 祁言笑了,笑的温雅。 其实,心中最在乎的,还是你。 【人生如戏,你是我一辈子的戏。】 【结局篇10】重新来过(上) 早晨的阳光微醺,街边的小吃摊早已摆上了位置。祁言来到自己喜欢的一家早餐铺,点了小菜和清粥,外加一个雪白松软的馒头,这就是他的早饭。 重新回归了平静生活,祁言要为自己而奋斗努力了。 宁瑾和文若在一起生活幸福,经常带着孩子来找自己,希望在什么地方能帮到祁言。但是祁言不需要,即便是被风阳傲囚禁了那么久,他对外界,也是充满希望的。 a大的高材生又怎么样?祁言就算是做服务生也不会在意的。 人生在世,就是要找一份养活自己的工作,然后轻轻松松地活一辈子吧。 离开了小巷,祁言坐上公交车,准备去上班了。他工作的地方是一个编辑部,他在里面做排版设计,不是很重要的工作,上有画面设计下有文学编辑,他的排版工作是最简单的了。 因此,他挣得也不多,每月工资在交了房租之后,就剩下了百分之六十。 排除生活费,祁言每月能攒下来的钱并不多,但是他很知足。 祁言觉得自己不需要什么东西,而且风阳傲也经常会送些东西来,虽然每一次都不露面。 “他每个月都给你送东西?”宁瑾给祁言倒了杯茶:“可别原谅他。” 祁言喝着茶,淡声道:“怎么说呢,我现在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风阳傲这个人自私自利,要不是因为他自私,你怎么会——”宁瑾说完,深深地叹口气,代替了他心中想要说出的话。 “不提这事儿了。”祁言想说,他已经原谅风阳傲,只不过没办法面对。 “文若去买菜接孩子了,今晚在这儿吃吧。”宁瑾邀请道:“很久没一起吃饭了。” 祁言笑了笑,道:“不了,我今晚还有事。” “什么事啊,还能不吃饭?”宁瑾试图留下他。 “是啊,就不能吃饭。”祁言也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了,宁瑾挑眉,一副了然的样子。 “你就是这样,不愿意麻烦别人。可我们现在是一家人。” “宁瑾,这不一样。”祁言站起来,起身告辞:“我是真有事,下次在一起吃饭吧。” 宁瑾也不好多挽留,只得将他送出家门。 祁言的休息日,经常耗在登山与游玩上,这个城市的景点,几乎都被他一日游过了。有几个特别喜欢的地方,他就每个星期都去,用自己攒钱买的摄影机,对着大自然拍摄,一副副唯美清新的画面被洗出来,挂在他小小的出租屋内。 从来没觉得自己过得有多么无聊,祁言觉得,这是一种别样的乐趣。 可是心中依旧空落落的,不知道少了哪一块,或是遗失了哪部分的记忆。 祁言不是喜欢逃避的人,但对于风阳傲这件事,他选择了逃避。 风阳傲也知道了什么,所以他才不肯露面,一直用他自己的方式来守护着祁言。 一晃就是一年,冬去春来,雪白如棉花一样的积雪在云彩的催促下化作一汪清水,日渐炎热的空气蒸发了它们。春天就这样来了。 “祁言啊,不好意思,我家亲戚从外地特意过来投奔我们,没有地方住。”房东歉意的说道:“我的房子可能不能继续租给你了,对不起啊。” 这房子本来就是月租,也没有期限的合同,房东不租,祁言也不能说什么。 “没关系的,我再找房子吧。” “哎,你可以在这儿多住几天,直到你找到了新房子。” 房东也是蛮有人情味的,也不知这几天她准备把亲戚安排到哪里去。 祁言开始着手找新的房子了。整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才一个行李箱和一个大箱子就全都装下了,家具什么都不是自己的,祁言这趟搬家可谓是再轻松不过了。 找了许久都没找到什么合适的房子,祁言在租赁那里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和要求,一边寻找,一边等待。 几日无果之后,祁言失望的叹息。房东给的日子已经到了期限了,祁言逼不得已,正准备找宁瑾帮忙的时候,租赁社那里给自己打来了电话。 就在离祁言上班的编辑部不远处的一处高级公寓,准备出租,问祁言愿意去租吗。 祁言顿了顿,将自己的薪水状况跟租赁社如实地说了,可租赁社却说没问题。 “那家公寓的主人貌似是一个常年在外的老板,不回家,寻思空着也是空着,便低价租出去,还能有人给打扫房间什么的……只不过水电费他可不会管的。” 祁言欣喜若狂,水电费什么的本来就是他自己付,现在用原来的价钱,能租上更好的房子,何乐而不为呢。 祁言很快就与租赁社签订了合同,而房主却一直没有出面,由租赁社全权代理。 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小户型的高级公寓,里面东西齐全,装修都是现代风的,与祁言的喜好刚好相同。 祁言在屋子里找到几个相框和几张照片,都是四十多岁的男人和女人,像是一对夫妻。 大概这就是房主了。祁言想了想,将照片放在相框里,然后将相框擦干净放在柜子中。 不管怎么说,也要感谢人家吧。 说实话,祁言在知道这处高级公寓出租的时候,有想过是风阳傲在背后帮助自己。但是现在,他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人情,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都不想欠给风阳傲。 还能想起,风阳傲站在街边,对他说,我可以重新追求你吗? 祁言当时答应了,可是之后,他又想要逃避。 一个人带给另外一个人的创伤,虽能痊愈,却不是立刻。 生活又重新走上了正轨,风阳傲依旧是每月都送东西来,几乎都是精致的摆设和各种各样的美食和特产,没有浪漫,却极其实在。 祁言一一收好,将它们放在自己应该存在的地方。 又一年冬季,祁言迎来了他在新公寓的第一个圣诞。 圣诞节那天正巧是个周六,祁言穿上了自己喜欢的深绿色毛衣,配上露出的白色领口,像是一棵圣诞树一样。 刚收拾好屋子,门铃声猛地响彻在寂静的屋子中。 也许,这是一个契机。 【结局篇11】重新来过(下) “祁言先生你好,这是别人送您的一束花。”快递小哥笑的一脸灿烂:“麻烦给个好评哦。” “……”祁言沉默的接了过来,问道:“谁送的?” “哎?”快递小哥瞪大眼:“您不知道吗?那怎么给我好评呢……” 祁言:“……”哦哦原来在纠结好评这事儿啊?! 快递小哥叹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是谁送的啊,不如祁言先生您想一想,谁能送您花?” 祁言点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 快递小哥离开之后,祁言从花束中拿出一张卡片,上面是手写的英文。 ——my love。 欧风的字体,像是练了好久,又像是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奢华。祁言想了想,这并不是风阳傲的字体……不过不排除他找别人写或者自己写的可能。 九十九朵玫瑰,这是求爱的基本。几乎每一场求爱,玫瑰都是必不可少的。 别看祁言的性子冷清,但他的确喜欢这火红灿烂的玫瑰,绽放出更加华丽的色彩。 祁言不会去考虑是谁送的,因为这些都不重要……如果那人想让自己知道,就会主动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将花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因为它们的生命,仅限于这几天。 收了花,祁言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因为是圣诞节,祁言不准备出去登山游玩,想要在家好好的休息一把。将屋子收拾干净,已经是晌午了。祁言随意吃了点东西,静静的等待夜晚。 有没有人说过,圣诞节的夜晚是最美丽的? 灯火辉煌,那高高的树上挂满了彩色的灯,路上雪白的积雪衬的夜空紫蓝,街边的商店也是绚烂多彩……祁言最喜欢这样的夜晚了。 下午的时光在午睡中悄然流逝,三点多钟的时候,祁言起来,收拾收拾准备出门去。 这里离中央广场很近,步行只要十五分钟。中央广场每年的圣诞节都会有各种各样的小摊摆上,卖什么的都有,每家摊位围着大大的圣诞树转了一圈,吸引路人的目光。 祁言也颇为喜欢这样的活动,每年他都会去,不管离得有多远。 感觉每一年的圣诞节都比前一年热闹,祁言是这么想的,他来到一处关东煮的摊位前,买了一些暖呼呼的丸子吃,然后搓了搓冻僵的手,顺着人流走去。 看啊,这一切都是他喜欢的色彩。 可惜…… 祁言也不知道,自己在可惜什么。 “快看快看,前面有个呆呆熊哎!”一个小孩子突然对着自己的妈妈大喊:“它在送气球!妈妈,我也要!” 女人带着孩子跑过去,向那穿着大玩偶服的人要了一个心形的气球。 祁言看着那呆呆熊,沉思了一会,走上前去。 “可以给我一个气球吗?” 呆呆熊似是开心的扭了扭,笨拙的迁出一个气球递给祁言。也是心形的。 祁言接过来,收了两圈绳子,碰了碰那气球:“风阳傲,这可真的不像你。” 话音如同被风吹散,没有任何回应。祁言坐到呆呆熊后面的长椅上,手中拿着气球,笑看着一群小朋友跑过来,围住了呆呆熊。 他只是随口一说……或者,他比较期待,这是风阳傲给他的一个惊喜。 夜晚降临,所有的灯光亮起,那灰暗的天空变得紫蓝,祁言看了看手表,已经八点了。 圣诞节不似春节,没有什么节目,却是情侣们秀恩爱的一个节日。广场内有很多小情侣,在一起吃东西、玩游戏,明明脸颊和鼻尖都冻得通红,却也不嫌冷。 呆呆熊没有离开,祁言也没有离开。 直到呆呆熊手里的气球发完了。祁言见它挪着沉重的步伐向一处黑暗的小巷子走去,站起身,默默的跟着它一起向着那个方向走去,一步一个脚印,印在那软绵的积雪之上。 到了小巷,祁言站在巷外,看着那呆呆熊背对着自己,停住了脚步。 心中难掩欣喜,他勾了勾唇,淡笑道:“风阳傲。” 呆呆熊缓缓抬起双手,将自己厚重的头套摘了下来。 仅仅是露出脑袋第一个背影,祁言都敢笃定,他就是风阳傲。 男人苦笑着回头,额头上满是闷出来的汗水,落寞的目光看着祁言,轻声道:“你怎么认出我的?” “因为你在邀请我。”祁言笑了笑:“你在邀请我,向你要一个气球。” “我只是想近距离的看看你……” “现在够近吗?” “两年了,你有变化吗?”风阳傲似是叙旧般转移话题:“我很期待与你再次的见面,却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他看了看自己身上厚重的玩偶服,有些失落。 祁言顺着他的视线,也看见了玩偶服,可是心境却与他恰恰相反。 “我很喜欢这种见面的方式。”祁言上前两步:“很有趣,我也很开心。” “你……” “我原谅你了。” “什么?” 风阳傲似是不确定的反问一句,瞪大的双眼满含着不相信。 “我早就原谅你了。”祁言淡淡道:“但我刚才决定,不再躲着你了。” “……”风阳傲抿着唇,缩在玩偶服里的手渐渐攥紧,彰显着他的不知所措与紧张。 他可是总裁啊,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忐忑的事情……可以说,除了祁言,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让他忐忑不安了。 祁言再次上前几步,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你不是说要追求我吗?现在你想要退缩?” “不……” “那就是说,你开始追求我了吧。”祁言突然扬了扬自己手中的心形气球:“你可是给了我一颗心。” 风阳傲看着那气球,又看了看祁言,扬唇笑了,露出如往常一样邪肆傲然的轻笑。 “是啊,我可是给了你一颗心的。” 蓦地上前,风阳傲拥住祁言,将他格外瘦弱的身躯牢牢的圈在厚重的玩偶服的怀中。 “这样不堪、可笑的我被你看见了,你可要负责。” 祁言笑了笑,推开他,踮起脚吻上他的嘴角。 “这样的负责,行吗?” “当然。” 墙上的影子,照映着两个人相拥相吻。 【给你一颗心,请让我重新来过。】 【结局篇12】竹林清风(上) 荒年旧草,那棚屋内燃气袅袅白烟,窜入云空之中,消散在浓密的竹林之中。 若不俯瞰,便瞧不见那竹林中央的竹棚屋,更瞧不见里面居住的两位倾世绝人。 “他如何?”竹林之中已然走进来一个青袍长衫男子,英眉剑削般淡然看着那坐在院中的白衣男子。那白衣男子黑丝轻束几缕于脑后,手捧泛黄书卷阅览。 听见男人的声音,白衣男子稍稍抬眼,看过来时,眼中闪过一道清亮。 “依你的法子,现然安好。”男人声音清润,如溪流穿过石缝之间拍打之轻悦。 “今日来,我谱了新的药方。”青袍男子坐在那人对立之座,从袖口拿出一密封:“以毒攻毒,风险极大。” 白衣男子瞧了一眼,不接。 “你知我的性子。”青龙声音透着一丝看透世间万事的清淡:“你若不用此法,我必会自行用来。朱雀一直沉睡,不是办法。” “你为他兄长,敢如此说,必定是有把握的?”西昭接过信封:“确保无恙。” “你不怕。”青龙断定道:“朱雀必定也是不怕的。” “你知他?”西昭的声音变得有些奇怪,可平常听去,也并无什么不妥。 青龙沉默半晌,突然轻笑一声:“这魔教之内……不,这世上,除了我,恐怕无人懂他了。” 西昭翻了两页书卷,猛地站起身,将书扔下:“这事我自会料理,便不送了。” 西昭这样冷清的人还如此下令逐客,青龙摇了摇头,站起来,也没有不悦,而是拂袖离开。 竹屋内,如画卷般美丽的人儿此刻身着里衣,躺在床上,紧闭的双眸映出长密而卷翘的睫毛。 西昭走近,坐在祁言的床边,静静地看着他美丽的容貌。 “我知你喜欢红色。”他的声音如流水般淡淡的响起:“你若不醒,便不予你穿红色。” 这话,他日日说、夜夜说,却是每一天都没有换来自己想要的结果。 他没有醒来,一直都没有醒来。 那毒剑伤了他的心脉,虽说已在青龙的治愈下痊愈,可何时醒来,却是一个未解之谜。 西昭带祁言隐归竹林,就是想要给他一个更好的环境来养病……可是这病,似乎与环境根本无关。轻轻的叹息,西昭伸出手,轻抚祁言冰凉的脸颊。 他的脸颊如同剥了皮的鸡蛋般细腻柔化,不似男儿刚毅,却独有他的韵味。 “快些醒来,我便带你去吃凉糕。” 西昭还记得,第一次与祁言相见,他吃了凉糕,却没钱,随便在街上拉了一个人来付账。说来那被拉着的人,碰巧是自己了。若不是他…… 西昭的眸子暗了暗,说不是他,那后面的事情,恐怕便没这么多磨难了。 想到青龙送来那新的药方,西昭叹息,从袖口拿出,便拿了出来,在床边拆开了来。 上面记载的几味药材都是剧毒之物,甚至几味药草都是世间少有的。西昭想了想,站起身,来到旁边的案台之上,提笔拟了一信,飞鸽传书而去。 皇宫内院,白虎接过暗卫递来的纸条,细阅上面的内容后,眉心微蹙。细思良久,他依旧是吩咐了人,去宝库内拆了几味极品药材出来。 “好生送到竹林,莫要有差池。” 命令后,白虎叹息。朱雀一时未醒,他的心事就难以放下一件。 “皇上,贵妃要生了……” 白虎眉梢一挑,若是不经意,他还当自己是那魔教的白虎护法,而皇室的姓,早已被遗弃。 不过贵妃生子…… 白虎没有要做父亲的喜悦,而是沉吟着没有动作。 恐怕后宫还是前朝都要一片喧哗了。 “走吧,去看看。”白虎站起来,刚走了两步,便道:“今夜不翻牌子,去荣昭仪那儿。” 贵妃生子,皇上却在当晚去了贵妃的死对头那儿,真是笑料旁人。 这又是一番琐事了,与江湖、竹林都毫无关系。 竹林内,又是一夜浓雾散去,隐约被踏出的竹林路,那露水沾湿的泥路,变的有些脏鞋。 “你这破地方,倒是当个宝。”血煞坐在竹林院中,石凳也潮湿,西昭竟也不请他进去坐坐。 “不愿来,何必要来?” “你这地方,可能好好疗养朱雀?”血煞皱着眉:“若是如此,我便带他去更好的地方疗养。” “不劳你费心了。”西昭淡淡的,似是不愿理会血煞。 血煞也不急,站起了身就要进到竹屋去,却被西昭闪身拦下。 “屋外坐坐就好,屋内就不必了。” “你难不成要拦着我?”血煞冷笑一声:“你怕是想与我切磋切磋?” “惊扰了言。”西昭拂袖,不愿与他动手,微微侧身,让出路:“小声些。” 血煞瞪他一眼,冷哼一声,跨步走进竹屋之内。 屋中清香惭怍着淡淡的药香,不刺鼻,倒也醒神。屋内不大,里里外外三间屋子,外厅内便是里屋,祁言此刻正躺在那里,如同一个冰雕的玉人儿。 血煞走近床铺,看着祁言,蹙眉叹息。 “一直都是这样?也没个声息,若不是还能见那胸膛起伏,当真是冰冻的人儿了。” “定会有醒来的法子。”西昭声音虽浅却异常坚定。 “青龙来么?” “月月来。” 血煞又是一声叹息,对着祁言微微摇头:“这个臭小子,当真还以为这是家呢,除了我们还有谁这样宠惯他?还不醒来,当真是嫁不出去了。” 西昭侧头,莫名的看了血煞一眼:“你为何这般说?” “我早与青龙他们说,朱雀就是嫁人的命。”血煞苦笑了笑,转身向外走去:“罢了,看了也心烦,还是待他醒来,我来好好说说他。” 西昭没有说什么,因为血煞看了,怕也是焦虑的烦心,却没有法子。 若说那魔教几人,除了青龙月月来,也只有血煞隔三差五的过来了。白虎那人他是知道的,皇上出了宫,那宫里可不乱了? 不过剩下一个…… 西昭摇了摇头,自是对这玄武了解不多。 【结局篇13】竹林清风(下) 听说玄武跟着白虎,做了大将军,为白虎平定边关之乱。西昭听说的不多,只能偶尔得到白虎的暗卫送来的东西。白虎的性子他是知道,可送来的东西里,有些并不是白虎的风格。 西昭猜着,那应该就是玄武想要送来的东西了。 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西昭确是看不入眼,但若是祁言醒来,应该能喜欢一二。于是西昭制了一面竹架,将那些小玩意摆在上面,许哪天祁言醒来,看了这些东西会开心。 祁言的精神状态越发好了,即便是沉睡着,他肌肤的温度也渐渐暖了,不再那么冰凉,甚至炎热天气时,祁言的面颊之上还能见些温红。 几日后,白虎送来的药材与西昭寻来的药草正巧够了,加上祁言最近起色不错,西昭想要以毒攻毒,希望祁言能醒来。 西昭不确定,但他信任青龙。等了这么多年,他也是乏了,若是真出了事,他也不怕,大不了……陪着他一起去了,西昭决定的事情,就从来没有变过。 药物要熬了,做浴汤,将祁言泡在其中,熏入肌肤,药物彻底浸入到身体之中。 “你最怕这苦物。”西昭一边准备黑乎乎的浴汤,一边对着床上的祁言轻声道:“喝都不愿喝,现在却整个人要入了着黑汤之中。若是清醒着,便不会这样任我摆弄了。” 西昭回身,继续整理药物,错过了那床上之人眼眸微颤的瞬间。 耳边似是传来什么呼唤,祁言不懂,他决定回来之际,眼前就是一片的漆黑。 像是被困在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里,祁言在黑暗中摸索,却什么也没发现。 耳边的呼唤渐渐清晰,连嗅觉也清晰了起来。那浓郁的味道不是他所喜欢的,微苦,更加难闻。西昭的话更是要把他下一秒扔进药池子中一样,祁言心中颤了颤,想要看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却无法睁开眼。 “你若再不起,便要进这浴汤内了。” ——不!不想要进去! “这苦药汤泡了你这嫩白的皮肤,你的皮肤怕是也要黑了。” ——更不想要了!西昭你若是真的爱护我,便不要扔我进那药池子! 西昭不过是兀自喃喃般说说,待药浴弄好,西昭撤了外衫,打横抱起祁言,变准备向药浴的方向走去。 “快些醒来,若是醒不来,我便陪你一同去了。” “……唔……” 跨步行走的动作一顿,西昭眉宇间闪过一丝怔愣,他垂下头,看着俊美的人儿在自己怀中,一切如常,仿佛刚才什么声音都没有响起过。 “祁言?” “不……”又是一声嘤咛,这次与声音相符的是,怀中人儿轻轻蹙起的眉心。 西昭心中惊喜,他转身将祁言放回床上。双手撑在祁言头侧,他声音带着几不可闻的颤抖。 “祁言?你……醒来了吗?” “……”祁言这次没了声音,可是轻蹙的眉头却渐渐的松开,睫毛微颤,似乎下一秒就能睁开眼睛。西昭更加开心了,心中却沉吟,那所谓的以毒攻毒,到底真的是药方,还是……精神上的以毒攻毒? 黑暗中渐渐破露出一丝光亮,泛白的世界代替了那一片黑暗。祁言被那白光刺的眼睛有些发昏,他似是不适般想要抬起手,动了动手指,却没有力气抬起整条手臂。 “祁言。”西昭冷清的呼唤带着一丝激动。 “西……”后面的一个字,祁言张了张嘴,却是无力说出来。 “是我。”西昭冷漠的脸庞终是露出了一丝笑意:“睁开眼,看看我。” “睁不开……”祁言含糊着说了这两句话,便只能勉强睁着眼,继续看那黑暗中的一点白光。 西昭叹息,将他的身子摆正,捻好被角:“无需这么焦急,慢慢来。” 沉睡了这么多年,一时半会起不来也是情有可原。可西昭不想让他睡去,怕是这一睡,又是几年…… “不要睡,慢慢来。”西昭的手握住祁言的双手,轻轻的摩挲:“只是僵了,过会就好。” 祁言听他的话,不敢睡去,即便眼前是略刺眼的白茫茫一片,也不敢睡去。 在西昭的摩挲下,祁言觉得自己的手很有力气了,并且可以随着西昭的力度点动,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西昭也感觉到祁言的配合,心中欣喜更甚。 双手之后便是胳膊、双腿、最后是祁言的脸颊。 “我能感觉到你搓我的脸。”祁言的声音开始平缓:“你对我的脸撒气对不对?” 西昭轻笑一声:“方才明明连说话都断断续续,此刻又是有力气了?” “人家的脸从前可娇嫩着呢,没有了玉肤胭脂,也不知糙没糙。” “糙了。”西昭随口道:“你若是再不行,过几日该起干皮了。” 祁言一听,眼睛蓦地睁开,即便是白光刺眼,也顾不得了。睁眼的下一秒,就猛地坐起来,要不是西昭反应快,两人的额头恐是要来个亲密的接触了。 “可有圆镜!”祁言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在屋子里走了一圈,都没发现镜子:“哎,这破屋中怎的连个铜镜都没有?!” 西昭没有说话,眸子微睁,站在床边看着祁言恢复了满腔元气。 祁言与西昭对视,亦是良久。片刻之后,两人不知怎么的,竟不约而同的相视而笑。 “再次看见你了……”祁言轻声道。 西昭浅笑,两三步走上前,拥住了祁言。 这一眼是万年,这一拥,便是一辈子都不会放开的双臂。 好事传的很快,很快血煞等人便知道了祁言醒来的事。青龙来时,祁言还追问着他为什么给西昭出了那么多奇怪的药方,还有什么以毒攻毒,是不是故意挖苦他。 青龙不语,自是掩盖住了眼中那不可置否的精光。 懂得人都知道,祁言醒来,就差一场比中间更大的事情来刺激神经。 祁言最怕什么,青龙就往哪里钻研。 后来,西昭也是知道了此事。血煞那般精明的也是懂了,白虎从书信中听说,更是连连发笑,也只有还在边关的玄武,觉得他青龙大哥的药方甚是有效。 祁言是耐不住性子的,血煞在他病情稳定之后要带他离开,却被他拒绝了。 美曰其名,他喜欢这竹林的清雅。 殊不知,是竹林中更加清雅的人牵挂着他的心。 “你可要待我好点,为了你,我都放弃了热闹的世外桃源。” “哦?不是为了这清雅的竹林么?” “哎,你尽取笑人家……” “罢了,这才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红衣妙人在绿色竹林中如同一抹红霞,那当中隐隐显露的白衫,更是百般相配。 【我愿与你隐归山林,抚琴、行书,用最好的年华,阅世间百态万千。】 【结局篇14】最后嫁衣(上) 政府的新首领是多尼克,毕克到死的时候,都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 是什么将他逼上了这条他本唾弃不屑的路? 毕克死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冰窖又是那一派冰冷肃然,是什么人在里面?是什么人能被这样对待? ——是一个已经死亡的人。 不老泉的研究已经耗尽了所有的人脉与精力。多尼尔手里握着酒瓶,颓废的靠在那冰蓝色的冰墙之上。 “我不信…一定有办法可以让你活过来……” “为什么,遭受这种分离的一定是我们?” “除了不老泉,还有其他的办法对不对?” 一个政府的领导到底能有多少能耐,对一个虚空荒芜的东西,追求至今? “祁言……” 睡梦中,他呢喃着,耳边猛地传来一道和煦的回应之声。 “我在。” “祁言……不要离开……” “我在。” 多尼尔睁不开眼睛,只能一声一声的呼唤,胡乱挥弄的手突然握住一物,温热、暖心。 醒来的时候,多尼尔发展自己握着祁言的手,可那人依旧躺在冰床之上,毫无动静。 果然,梦幻初醒,一切又显得那般可笑。 多尼尔从地上苦笑着站起来,俯身看着祁言清秀的面容。 “你本有更加大的志愿与意向,此刻,却被我害的如此,躺在这里,不能动弹。” “对不起……毕克死的时候,我难过了。” “他是我的兄弟……怎么办呢,我杀了他,因为他杀了你……” “西雅,毕克,我的青梅竹马,现在就成了我自己了……” “不过,我还有你,你还陪着我对不对?” 多尼尔笑着,突然俯下身,吻上了那冰凉的额头。 “这样的吻,日日都给你,你怎么这般贪心?不愿醒来。你这样折磨我,等你醒来的时候,一定好好惩罚你。” 虽然这样说,多尼尔的眼中亦是水光泛滥。 能让一个男人哭泣,是亲人?朋友?爱人? 不管是哪一样,多尼尔的心里都不是滋味。 事情多起来了,多尼尔便没有空经常停留在冰窖,只是每日有人来打扫,却是哑聋人,不敢多看,也不能多看。 祁言对单辙说,想要回到这个世界。可是单辙说,这个世界的祁言,灵魂已经死了。 “你知道你每次完成任务之后的积分是做什么用的吗?” “……不知道。”祁言从来不过问积分,偶尔兑换一些东西,也是听系统说的。可以说,祁言只是一个普通的攻略者,只要系统不说,他便什么也不知道。 “系统可以兑换你想要的东西。”单辙道:“不只是虚幻商店陈列的东西,只要你想要、你需要,那件东西就一定会有。” 祁言沉默了,良久才道:“我只是想回到这个世界。” “那就是兑换不老泉了?”单辙了然地耸耸肩:“起死回生。” “……真的有不老泉这种东西啊?” “我只叫它透明的水,不老泉只是一个称呼,你也可以叫它复生螺旋再活五百年——水。” 祁言抽了抽嘴角:“这是哪来的……” 单辙一脸的正经:“当然是上帝我创造的。这是我为需要的子民和羔羊所流下的泪水。” 祁言:“……”你可胡编乱造吧!再说下去你就成了落泪珍珠七彩头发的玛丽……哦不,汤姆苏了。 喝了不老泉,祁言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他对着单辙挥挥手,单辙也挥了挥手。 仿佛被吸入了黑色的漩涡,祁言闭上眼,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竟是一片冰蓝之色。 ……好冷啊。透心的冷。祁言动了动自己的手,发现还动弹,只不过太过僵硬了。 勉强着坐起来,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冰室内正中央的冰床上,他环视了一圈,竟才发现有一个人站在中间,目瞪口呆的瞪着自己。 “……你……”祁言刚开口,就发现嗓子疼得厉害,根本不能继续说话。 那人似是受到了惊吓一般,扔下手中的铲子便飞奔出去,做这一系列动作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祁言无语,他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嗓子真的没办法支撑他继续说话。 全身都冻得僵硬,祁言也不知道多尼尔是把自己怎么样了,就算是掉落悬崖,需要养伤,也不用放在冰室这样的地方吧…… 突然,祁言脑中一闪。单辙对自己说,这个世界的祁言无法再融入灵魂,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祁言已经死了……自己是用了不老泉,才得以回归。 ……他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没有被钉在棺材里埋了? 门口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祁言活动活动脖子,试图将视线放在门口处,好不容易转过头去之后,就见多尼尔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 看见他的一瞬间,祁言惊奇的瞪大眼睛。现在萨莫德人的生活已经这么好了?瞧瞧多尼尔身上穿的,是比政府高官穿的还好奢华的服饰啊! “祁言……”多尼尔呢喃着,不可置信的一步一步走来。 祁言没办法说话,只得轻轻一笑,算作回应。 “你真的活过来了?” 提到这个问题,祁言觉得自己俨然是个bug存在在这个世界,他不好意思地又笑了笑,却对上了多尼尔更加疯狂的目光。 “真的活了!你是为了我对不对?” 祁言:…… 好像有什么事情,变得不对了。多尼尔……似乎也在变化,变化的让祁言心中发慌。 “是因为毕克吗?”多尼尔的目光变得深邃:“因为他死了,将你换回来了对不对?” 祁言心中的喜悦开始渐渐冰冷,如同被这一室的室温牵连。 “我就说,杀了他,你就会回来,因为他杀了你……我替你报仇了,你就醒来了,对不对?” 祁言沉默的摇摇头,看着越走越近的多尼尔,竟有些恐惧。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怪我?” “不……”发出一道音节,祁言又没了力气。 “我就知道,你不会怪我。”多尼尔笑了,亦如最初那般爽朗。 来到祁言旁边,多尼尔垂头看了他良久,才再次扬起那笑容。 “你啊,像是假的一样。” 祁言歪歪头,对他这话非常不解。 多尼尔也不多说,他突然弯下腰,将祁言打横抱在怀中。 【结局篇15】最后嫁衣(中) “我刚刚说的话,并没有什么。”多尼尔一说话,胸腔就会发出震动:“既然已经醒来了,你就不能继续住在这里了。” 祁言也认为自己不应该在冰室里待着了。 “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房间,是你喜欢的那种。” 除了冰室,是一条悠长的走廊。祁言看着那走廊,心中的迷茫和喜悦瞬间冰冻了。 这里……是政府,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殊塔主星。 而多尼尔—— 祁言猛地抬起头,看着多尼尔棱角分明的下巴和侧颜,心中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他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气虚通畅。 “多尼尔……”祁言试着叫道:“你刚刚说……毕克……” 多尼尔刚才说,毕克死了,是他傻的,是他用毕克唤回了自己这种荒谬的说法。本来醒来的欣喜让祁言无暇顾及这件事,但是现在,面对多尼尔,他有着别样的恐惧。 这绝对不是在萨莫德时候的多尼尔! 提到毕克,多尼尔抱着祁言的手突然一收紧,祁言感觉到了,却没有说出来。 “不要提毕克,不要提西雅。现在只有你和我。”多尼尔道:“你不想我吗?我日日夜夜盼你活过来,你终于活了,我便不能再放开你了。” 顿了顿,祁言没有说话,算是应了多尼尔的话了。 多尼尔给祁言准备的房间是他的隔壁,一个非常普通的房间,但是里面的装潢和摆设布置显然是下了功夫的。不得不说,祁言非常喜欢这个房间,因为莫名的,有种在萨莫德树屋的感觉。在这里疗养,祁言好的很快,加上多尼尔每天都来看他,讲一些趣事儿,让他心情舒畅。 也许自己一开始的不安只是多想罢了,现在的多尼尔,依旧是多尼尔。 这不过生活在殊塔主星,还是政府的地盘,祁言心中担忧,也不知道多尼尔现在是什么身份,住在这里会不会有别的状况发生。 这被可以营造的安详,仿佛是一个泡沫,一碰,就碎的看不见了。 祁言恢复的特别好,半月内就可以畅谈了。只不过身体的机能还没有彻底恢复,比如说走路,现在倒像是婴儿牙牙学步一样,每天只走一会,活动筋骨。 生活越平静,祁言的心里就越发不安,他很多次都能听见两个人陌生人在自己门口转悠,时不时看着自己、监视自己。他告诉过多尼尔,可是多尼尔只是在不解过后安慰他,觉得是他醒来之后想得太多了。 虽然多尼尔的安慰有些效果,但是祁言并不觉得活在迷茫里是一件好事。 那一晚,祁言将自己埋藏在心里好久的疑问终于问了出来。 “多尼尔,这里是政府。”祁言坐在床上,对着床边剥桔子的多尼尔轻声道:“我知道,这里我再清楚不过了……” “哦。”多尼尔的手一顿,便是淡淡的‘哦’了一声:“来,吃桔子。” “……你回答我啊。”祁言推开了他递过来的桔子:“你没有回答我,也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萨莫德的大家都哪里去了?马斯他们呢?” “够了!”多尼尔突然厉声打断祁言。 祁言被突然站起来的他吓了一跳,睁眼看着他,张了张嘴,终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多尼尔的神色有些阴郁不明,他看着祁言,俯下身,将手撑在他的两侧。 “你做什么……” “别问这么多啊。”多尼尔的声音淡淡的,似乎失去了温度:“你只要知道,跟我在一起,就行了啊。” “多尼尔……”祁言终于知道自己心中的不安是怎么回事了:“你变了。” “我没有!”多尼尔否认地吼道:“变得不是我!是毕克!是西雅!” “是你……”祁言神色悲凉:“你杀了他们,是吗?” “不是我!”多尼尔看着祁言,目光认真:“杀了他们的不是我,是命运。” 祁言苦涩的牵了牵嘴角:“多尼尔,你抛弃了大家,对么?” “不是我抛弃,是他们逼我走的!”多尼尔的声音变得歇斯底里:“他们为什么这么对你?毕克也是、西雅也是,你可是我爱的人啊,他们是我的亲人、朋友,不祝福我,却杀了你……这让我怎么安心?这让我怎么能放过他们!” “你知道吗,知道西雅被毕克杀死的时候我有多难过吗?她像我的妹妹一样啊……萨莫德四分五裂,再也找不到曾经的辉煌,毕克直到临死之前,还对我叫嚣,他是在为我好……” “杀了你,就是为我好……” “我知道,现在就是我的一场梦……好多人都告诉我,死人是不能复活的,血淋淋的事实摆在我的面前,我却不愿意相信……” “就算是一场梦,我也不想醒过来啊……” “这里,有你的存在。这里,有活生生的你。” 多尼尔的神情有些混乱了,他像是被心魔折磨的疯了一样。 祁言一眨不眨的看着,只能默默地流泪。 “你哭什么……这与你无关啊,这是我的问题,你像天使一样,在拯救我。”多尼尔突然笑的温柔,他的手抚上祁言的脸颊,抹去他流不停的泪水。 祁言的目光落在多尼尔发青的眼袋上,他也许为了不从这个‘美妙的梦境’中醒来,好久没睡觉了吧…… “多尼尔……”祁言呢喃着:“睡一觉吧。” 祁言抱住多尼尔的脖颈,试图将他带到床上来,与自己一同躺在床上。 多尼尔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愣在原地,良久,突然苦笑一声:“你也要赶我走吗……” “没有,醒来一切都好了。” “醒来就不会有你了。” 多尼尔抱住祁言的腰肢,将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脖颈间,呼吸着属于祁言身上独有的味道。 “你怪我做错了对不对?你怪我抛弃了萨莫德人……睡醒了,梦就醒了。” “你在赶我走,我不希望看见这样的多尼尔对不对?” “呜……可恶,怎么办啊,我也不想要这样的多尼尔。” “祁言,回来吧,我好想你啊……等你真正的回来,我们就一起回去。” “那片绿洲,才是我们的家。” …… 【结局篇16】最后嫁衣(下) 多尼尔在祁言的怀中睡着了,几天几夜没有睡觉的他,呼吸延绵均匀,那隐约消失在脸上的泪痕,在告诉祁言,他很累。 抱着他,祁言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到底是什么,让多尼尔一个铁铮铮的男人,被折磨成这样? 那一夜,祁言抱着多尼尔,久久不能入眠。他睁着眼,看着屋内奢华的装饰,一时间竟觉得讽刺……多尼尔累成这样,竟能还记着他的喜好,将这物资置办的与他喜欢的并无两样。 即便是自己死了这么多年,多尼尔就将他的喜好记在心中。这几日,在他的心中却是幻境。 他不相信,不敢相信,祁言能再次活过来是上天的眷顾,只当是他奢求的一场梦。 夜色渐去,白日来临,未曾拉上窗帘的厚重窗帘此刻松松的耷拉在两侧,敞开迎接光明的来临。祁言目光麻木,环抱着多尼尔的姿势一夜未变,他盯着那空旷的屋中央,思绪飘远。 突然,怀中的多尼尔发出一声嘤咛,是一般人早晨醒来都会发出的一声喟叹。 祁言眸光闪了闪,连忙垂下头,便见多尼尔轻轻蹙起眉头,想要翻动身子。 “多尼尔……” 祁言唤了一声,就见多尼尔的睫毛颤抖着,大有一副醒过来的架势。 祁言动了动姿势,让多尼尔能起身自如:“多尼尔,你可以再睡一会的……” 多尼尔那么久没睡觉,只睡了这一晚,祁言都觉得不够。他倒是希望多尼尔在多睡一会,甚至在床上躺着休息几天,最好什么都不要做,好好养精蓄锐。 但是多尼尔显然是闲不住的。多尼尔的呼吸平稳了不少,睁眼时也朦胧至极,似乎对自己现在的情况很是茫然。祁言看他眼圈下面的青色,心疼的抚上他的脸颊。 “再多睡一会吧,我在这呢……” 话落,多尼尔猛地坐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周围。 “我……我竟然睡着了?!”多尼尔烦躁的从床上坐起来,神色慌乱:“我怎么能睡着呢……祁言在等着我,我却在睡觉……这不行,他已经离开吧?他怪我不看着他,已经离开了……” 他慌乱的呢喃着,像一个失去了心爱的玩具的孩子。 祁言跟着从床上爬起来,来到他的身边,试图唤回他迷乱的神志。 “多尼尔!你看着我,我在这儿呢……”祁言捧住他的脸颊:“我是祁言,多尼尔,你看着我。不要害怕不要担心,我就在这里呢……” 多尼尔的视线被固定,他看着祁言,眼中闪着迷茫之色:“祁言……” “是我。”祁言点点头:“是我啊。” “你是祁言……?”多尼尔的声音透着木讷:“祁言已经不在了,你怎么会是祁言呢……” 祁言瞪着眼看他,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句话。 “你只是长得像祁言而已……”多尼尔颓废的一下子坐在地上:“怪我,我睡着了……” 睡着了,那梦就没有了。 他该怎么告诉祁言,他做了一个非常美丽的梦。梦里,祁言活了过来,并且住在他准备好的房间里,每日吃他送来的食物,听他讲外面的趣事儿,不去询问萨莫德人的事情。两人就这样过着神仙都羡慕的生活…… 可是,他睡着了,梦就破碎了。 祁言看着多尼尔,泪水顺着眼泪滑下,落在地上。 他是唯一一个,被祁言的攻略弄得精神崩溃的人…… “对不起……”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多尼尔,我想跟你在一起。” “求求你,拜托你,我们回绿洲去吧,这里不是我们应该待的地方。” “不管怎么样,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就算是以一个‘长得像祁言’的身份也好啊。” …… 多尼尔只是对有祁言的记忆产生了错乱,或许是祁言多年的沉睡让他最初希冀的世界崩塌。其他事情,多尼尔都是非常清楚的。 多尼尔不再看着祁言,每日做自己应该做的,却不去探望祁言了。 祁言发现,那些他曾经错觉监视自己的人也不在了,恐怕便是多尼尔派来看着自己的了。 祁言开始走出屋子,尝试去询问、打探现在的情况,几日后,他所得知的事情让他震惊不已。 萨莫德人已经不存在了,锲克里斯也已经是一座无人的星球了。至于分成两派、剩下的萨莫德人,听说已经撤离的星球,在多尼尔暗中的帮助下,转移到了别的星球。 西雅、毕克已死,西雅是毕克所杀,毕克是多尼尔活活冻死在冰室的。 多尼尔机缘巧合,进入政府,一步步走上高官、领导的位置,成为了殊塔主星最受崇拜的领导人。 他入了自己最厌恶、不屑的一个组织,亲手毁掉了自己建立、喜爱的家园。 祁言呆滞地坐在床边,他看着那树枝编织的小巧摆设,突的想起那树屋时光。 那里的多尼尔,才是真正的多尼尔。 祁言选择带着多尼尔离开,用自己这张在多尼尔眼中‘长相与祁言相似’的脸,牵着多尼尔。 “我们一同去想去的地方吧。”祁言牵着多尼尔:“我喜欢那片绿洲。” 多尼尔看着祁言半晌,终是点点头:“你想去那就去吧。” 祁言觉得多尼尔已经开始对自己深埋绝望的那段记忆开始复苏了,对祁言的印象也越发的深刻,现在偶尔还会与祁言说笑,想着一些好吃的带给祁言。每祁言试探多尼尔的态度,多尼尔都当他是与祁言相似之人。 “你长得真像他,可我不能待你太好,因为那样的话我会对不起祁言。” 每次听到这番话,祁言心里欣喜着,却又不是滋味。 多尼尔的行动非常迅速,两日后,便只带着祁言去了锲克里斯。 那片绿洲的地方,多尼尔记得也不太清楚了,骨子里不想去回忆的事情,便渐渐寡淡了。不过祁言倒是记得特别清楚。 来到那片绿洲的时候,已然一派荒凉。 树屋依旧是树屋,只不过没有人类生存,枝丫茂盛,长得到处都是。 多尼尔来到曾经他与祁言一同居住的树屋前,沉默了一会,一言不发的走了进去。 祁言跟在后面进入,发现多尼尔已经踏上楼梯,越过二层,直接奔去了那阁楼。 心中微颤,祁言也跟着走了上去。 阁楼内已经很久没有打扫了,天然的木椅和木桌早已落上了灰尘和蜘蛛网。祁言进去的时候,多尼尔正在徒手抹去那桌上的灰尘,让白色的衣裳和干净的手全部沾满了灰尘。 “别擦了别擦了!”祁言过去阻止,却被多尼尔拂开。 “这里脏了,祁言回来了,该不喜欢了。” 祁言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已经不止流了多少眼泪的眸,又是酸涩的落下泪。 “到了这,你还是没有好起来……” 祁言呢喃着,上前两步,从背后抱住多尼尔。 “我们生活在这里吧,不回去了,就在这里一辈子。” 只有他们两个人,也不怕,因为两个人就能有一切。到时候,多尼尔会一点点好起来,接受他已经活过来的事实。 多尼尔拂灰的动作猛地一顿,感受着背后传来的另外一个人的温度,那温度,让他熟悉、留恋。 “……祁言?” 祁言默默流泪:“早说了是我,你不信……” “你怎么会在这?”多尼尔突然似开窍了一般,转身猛地抱住他:“你怎么在这!我找了你那么久,没想到你就在锲克里斯……早知这样,我便不找那与你相似之人陪伴在身边了。” 祁言抬起头,看着多尼尔欣喜若狂的脸庞,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哭什么,你哭什么啊……怪我没来找你吗?对不起对不起……”多尼尔一边抹去他的泪水,一边抱紧祁言。 祁言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有抱紧了多尼尔,祈祷他的好转,不是这一时。 已经决定住在这里了,祁言和多尼尔打扫好树屋,开始准备食物,如同当祁言以人质的身份生活在这里时的情景一样。 多尼尔的记忆开始慢慢复苏,祁言从‘长得像祁言的人’,变成了真正的祁言。 说来虽讽刺,可祁言的心里是暖的。 多尼尔将这片不大的树屋一一整理干净,虽然没有那么多人住,但是多尼尔依旧整理了。 不管是怀念,还是期盼。 “多尼尔,你记起了我吗?” 草原之上,不知名的小花儿遍地,祁言躺在多尼尔的腿上,牵住他的衣角。 多尼尔看着远方,轻声道:“你是祁言。” 祁言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亲昵的牵起多尼尔垂放在身侧的手。 多尼尔顺势握住祁言的手,笑道:“你害怕?” “嗯,怕你再次忘了我。” “不会了。”多尼尔的声音非常淡,但是却透着无言的坚定。 “那你若是再忘了我怎么办?” “那就像毕克他们一样。” “别乱说!”祁言猛地直起身,堵住多尼尔的嘴:“乱说什么,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多尼尔眯眼笑了笑,竟调侃地伸出舌头,舔了舔祁言的手心,惹来祁言一阵心痒。 两人一阵嬉闹之后,祁言躺着草地之上,看着那漫天的白云。 “可怜了马斯他们。” 至今,多尼尔都没有透露他到底把那些无辜的萨莫德人转移到了哪里。 多尼尔没有说话,而是抱住祁言,轻吻。 有些事情,做到如今,就没有在继续追究的理由了。 祁言觉得,他会和多尼尔在这里生活一辈子, 多尼尔,也似乎是这般想的。 绿洲一片,蓝天白云,谁曾想到,荒芜的锲克里斯有这一片净土,有这一对特殊的一双人? 【放弃一切,与你一起,陪你一同,过完一生。】 【彩蛋1】祁小受的后宫生活(1) 【彩蛋1】——祁小受的后宫生活(1) 天睿王朝,一个正直太平盛年的王朝。先帝曾平定四方,坐拥江山,与皇后伉俪情深。死后,将皇位传与太子,也就是当朝皇上——凤麟。 凤麟这个人,说风就是雨,许多大臣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曾觐言,凤麟的性格不适合成为一国之主。先帝偏偏不信,不止让凤麟坐稳了太子之位,还让他顺利的成为了太子。 先帝的子嗣不多,可都是一顶一的出类拔萃,要非说这太子有何特长,那还真是无从下口。 等凤麟坐上了皇位,所有人都惊呆了,因为他治国虽然歪门邪道,但说到底还是有一套,国家风调雨顺,那些曾经满嘴酸言酸语的大臣们也不出声了。 而祁言是个假太监,怎么说是假太监呢。祁言与凤麟年幼时便相识,更是在凤麟读书认字之后,被先帝钦点为太子的书童。几乎是凤麟到哪,祁言就跟到哪。 祁言的背景也是不容小窥的,太傅之庶子,不知怎么的,就跟凤麟玩到一起去了。 因为跟皇上的感情实在太好了,皇上登基之后,书童的身份就得舍弃,祁言必须过回太傅之子的生活,那时两人尚小,不舍得分开,凤麟便给予了他一个太监总管的职位,在后宫里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各种为非作歹。 原剧中,女主是穿越过来的人,自带灵泉空间,她是秀女,于是便用尽这浑身解数,成为后宫最受宠的女人,最后成为皇后,与皇上共览这华丽江山。 这是一篇宫斗的背景,而祁言这个男二就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一开始帮助女主很多,最后看着女主成为皇后,母仪天下,‘祁言’也像是了却一桩心事一样离开皇宫,逍遥去了。 要说这宫斗参与不得,祁言还偏偏是个假太监、真总管,这后宫的破事儿,都是他听来告诉皇上,然后皇上再做定夺的。 说白了,他就是那吹枕头风……呸!吹耳边风的! “祁言!” 祁言一个激灵,得了,批阅折子的凤麟喊他了。 “哎,在!”私下,祁言在凤麟面前从来不自称奴才,这是皇上特许的。 走了进去,祁言来到凤麟旁边,看他茶杯里面已经空了,便赶忙添上一杯茶水:“皇上,有何吩咐?” 凤麟看折子看得烦闷,扔下手中的折子,道:“走,陪朕到御花园走走。” 祁言应了一声,作势就要扶着凤麟,却被凤麟躲过:“朕说过,私下我俩就是友人。” “皇上……”祁言面露为难:“皇上待我好,我自是知道,可这不符合规矩啊。” “规矩是朕定的!”凤麟说完,勾唇一笑:“走,摆驾御花园。” 这皇上要去御花园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各宫各殿手脚都快着呢,待祁言和凤麟刚到进御花园的范围,就闻见各种刺鼻的胭脂水粉的味道。 祁言暗地里翻了个白眼,稍稍抬头,就看见凤麟也是满眼的不悦。 “这帮女人,真是捕风捉影!” 祁言跟着笑了笑,道:“哪里是捕风捉影啊,皇上你也不正是来了嘛。” “整日看见她们在朕面前叽叽喳喳的,朕就心烦。”凤麟余光瞄到祁言稍有幸灾乐祸勾起的嘴角,眉梢一挑:“可让你捡到个乐?” “哎,皇上息怒。”祁言求饶:“那这御花园,皇上您去还是不去啊?” “不去!”凤麟转身就走:“若是皇后等人来见朕,就说朕午睡,任何人都不见!” 凤麟已经快一月半没有入后宫了,那些花枝招展的妃子们等的更深露重也是没见着皇上。不用凤麟说,祁言就知道,很快皇后和太后就会来找皇上,让皇上顾念一下后宫的妃子们…… 在后宫,皇上就必须做到雨露均沾。 果不其然,凤麟回了养心殿之后,皇后那边就来人了。 “回皇后娘娘,皇上这会子午睡了,吩咐了谁人都不见。”祁言毕恭毕敬。 皇后也是端庄贤惠的,对这个皇上身边的红人也是客客气气:“既然如此,那劳烦祁公公待皇上醒了之后,告知他一声,本宫来过了。” “是。皇后娘娘请慢走。” 皇后走后,祁言直起自己的腰板,闪身进了养心殿的内殿。刚刚他嘴里午睡的皇上,此刻正端坐在黑棋子儿那一方,摸着下巴琢磨着下一步棋路呢。 “皇上啊。”祁言坐到凤麟的对面:“您今晚总该翻牌子了吧?” “怎么?”凤麟抬起眼,大有戏谑之意:“朕都不曾烦,你倒是烦了?” “您瞧瞧,姚贵妃送来的玉露羹、欣昭仪送来的桂花糕、刘才人送来的冰糕,几乎都进了我的肚子,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为我这个小奴才想一想吧?”祁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皇上不喜那些人,便将她们送来讨好自己的东西给祁言吃。 不得不说,凤麟是信任祁言的,偶尔翻牌子,还能听听祁言的意见。 祁言觉得,自己比皇上还了解后宫的这些妃子们。 要掰弯一个后宫佳丽三千的直男到底有多难,祁言已经做好了在这里待个五六年的准备。 一个小太监能有什么本事去掰弯一个天子?这是一项不到结局就没有任何猜测的难事。 [男主对祁言的基础好感度为:40] 这个数值太正常了,已经属于是朋友了,再往上,情感就比较奇怪了。 数日过去,皇上终于进了一次后宫,听说欣昭仪送来的桂花糕祁言吃着香,于是翻了欣昭仪的牌子。 皇上许久不进后宫,一进后宫便是欣昭仪侍寝,这让后宫的女人一下子把羡慕嫉妒的目光扫向了欣昭仪。 祁言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心道那桂花糕真是挺普通的,就是他吃桂花糕的时候正巧饿了,显得狼吞虎咽而已。 别人都羡慕欣昭仪,就祁言觉得有些讽刺。 那晚半夜,凤麟就回了养心殿。他会养心殿那时,祁言还在睡觉。 【彩蛋1】祁小受的后宫生活(2) 【彩蛋1】——祁小受的后宫生活(2) 在宫里,就算与皇上再怎么有情谊,也不能忘记自己的本分,不管是后宫还是前朝,要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逾越了,那便是被赐死,也是活该。 匆匆忙忙的穿上衣裳,祁言忍着睡意,来到养心殿的寝殿内,见凤麟坐在椅子上,并没有准备就寝之意。 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小太监们也是屏气凝神的跪在那里,大气不敢喘一声。 祁言看了看,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参见皇上……皇上您怎么突然回来了?” 凤麟看了他一眼,挥挥手,屏退了其他人,才道:“这些女人真是越来越不得朕心了,一个个竟学会了吹耳边风。后宫女人不得干政,那个欣昭仪竟然向我推举官员!” 祁言听着,就知道凤麟定是在欣昭仪那大发雷霆之后才回来的。 “皇上息怒。”祁言端了一旁的清茶过去:“喝些茶,消消火。” 凤麟接过了茶端在手里,却是没喝,想了一会,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气死朕了。” “呸呸呸,别说什么气死不气死的。”祁言连忙道:“皇上您生气归生气,可别说那忌讳的话。”说完,祁言绕道凤麟的身后,双手覆在他的肩膀之上,轻轻揉捏。 祁言的这番动作显然是常做的,凤麟叹了口气,似是放松般靠在了椅背之上。 “要我说啊,皇上您根本不用动气,后宫的娘娘们就等着见您一面,留些印象给您。”祁言轻声安慰道:“说话做事惹了您不高兴,您不气不就好了,龙体是自己的。” “虽听你这般说……”凤麟叹息,随意的拍了拍祁言的手,却感觉一阵冰凉,连忙握起,道:“你手怎么这般冰凉?难不成是受了风寒,可要宣太医?” 被他握着手,祁言瞪着眼看他一会,猛地抽回手去:“不、不需要的,劳皇上记挂。” 凤麟似是被他这般大的反应惊了一跳,随即他也似反应过来一般,稍有慌乱的转过头去。 “罢了,今日朕先休息,明日还要早朝呢。”说完,凤麟站起身,祁言识相的过去为他宽衣解带,知道凤麟只身着金黄色里衣,祁言才算是忙完。 凤麟睡下之后,祁言才回到自己的偏殿,刚躺在床上,脑海里便传来了系统的提示音。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45] 凤麟许在迷茫之中,祁言急不得,急也无用。 第二日,祁言去伺候凤麟的时候,发现他并无任何奇怪之意,祁言也就松了口气。与他一同上朝后,便来了太后身边的婢女召传。 “参见皇上。”孙姑姑是宫里的老人了,连凤麟也非常尊重他。 “孙姑姑免礼。”凤麟问道:“孙姑姑来这养心殿,可是太后有何事要找朕?” “正是如此,还请皇上移驾太后宫中一趟。” 凤麟拂了拂袖,道:“罢了,朕也许久不曾去看太后了。” 太后宫中早已有皇后和姚贵妃,这几年,姚贵妃可谓是宠冠六宫,凤麟为了拉拢姚将军,可是将姚贵妃哄得服服帖帖。 凤麟到时,祁言看宫内这架势,就知道定是为了选秀之事了。 这次的选秀就是女主被选中的一轮,也就是剧情的初始。祁言沉默的跟在后面,对着太后等人行过礼之后,便站在凤麟的后面不说话了。 “皇上,这次哀家叫你来,也是为了今年的选秀之事。”太后慈眉善眼,却掩不住眼中的精光:“我与皇后先前看过了,有几家的姑娘还是不错的。” 每次选秀,都有内定和即选。内定的姑娘肯定就是撂牌子了,即选则是看皇上是否还有中意的姑娘,再撂牌子留下。 太后让人拿了几幅画像来,放在凤麟的面前,凤麟兴致缺缺的翻了翻,放下:“这些事,太后和皇后做主就好。” “哎,也得看皇帝你是否欢喜啊。” “欢喜与否都没所谓了。”凤麟移开视线,目光落在妖娆妩媚的姚贵妃身上:“爱妃近日来可好?” 姚贵妃面露欣喜:“回皇上的话,妾身近日还好,就是天寒了,胃口有些不佳。” “嗯,吩咐下去,让小厨房做些贵妃爱吃的送去。”似是不经意的开口,又似天大的恩赐。 太后和皇后都僵了脸,没想到皇上在她们面前便敢这样调情。 姚贵妃自然是欣喜若狂,可在宫中多年,她自是很好的掩盖住自己的欣喜。 “谢皇上。” 在太后宫中待了不到三刻钟便离开,祁言觉得太后那老人家都要气炸了,可偏偏凤麟却不知味,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回了养心殿,凤麟批阅奏折,屏退他人,祁言才得以问出口。 “皇上为何驳了太后的意?”祁言给他添上茶:“选秀不过是早晚的事。” 话落,养心殿中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之中。 祁言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要跪下,在没跪下去的时候被凤麟扶了起来。 “动不动就跪,你也如那帮人一般,当我是天子,要我孤独一辈子么?” 凤麟没有自称‘朕’,而是用了‘我’,显然,面对祁言的时候,他还是身心放松的。 祁言沉默了一会,轻声道:“我自知不会揣测圣意,说话也没个遮拦。但是陪在你身边,是祁言我莫大的荣幸。” 凤麟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我的友人。” 祁言点头,顺手从他的桌案上捻来一块糕点:“那友人我便不客气了,可是馋死我了。” 凤麟哈哈大笑,将一盘糕点都推到他跟前:“给你吃吧。” 说说笑笑又似回到了从前,直到内务府的人来报,说是太后和皇后已经把内定的秀女定好,此刻给皇上呈来定封号和位份呢。 凤麟让他们放在一边,就打发走了他们。 祁言见他没有多大的兴趣弄这事儿,便走上前欲把那名单拿走。 “祁言,你说我为何遇不见心动之人呢?” 祁言的动作一顿,声音微淡:“时候未到。” 凤麟叹息:“罢了,你日后若是有喜欢的人,定要告诉我。” 祁言笑了笑,没再接话。 他要说的‘时候未到’,不是还没遇见,而是还没到时候,发现他的心动之人,就在身边。 【彩蛋1】祁小受的后宫生活(3) 【彩蛋1】——祁小受的后宫生活(3) 后宫的生活比较乏味。除了每日跟在凤麟的身边,祁言就闲的没事做了。 偶尔逛逛后宫的各处景色,‘偶遇’两个来说好话的妃子,祁言表示已经习以为常。只不过那妃子巴结他的东西,除了吃食,他一并收在了自己的木头匣子里,并且记录上都是哪个宫的哪个小主送的。 妃子巴结他并给他东西这事儿,祁言并不觉得凤麟是一点都不知道。但凤麟从未提起过,显然就是默认了这种作为,祁言便也不跟凤麟说。 这几日前朝有些烦心事,西境哈叱一族来犯,那蛮人几万大军在西境城下安营扎寨,大有一副攻城之意。本是天睿的国土江山,如今面临险境,凤麟自然愁容满面。 好在朝中有骁勇良将,自愿请命去守卫西境。凤麟当即拨了大军和粮草,只待凯旋而归。 “皇上,喝点茶水,新沏的。”祁言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茶,端正地放在凤麟的桌案边。 凤麟应了一声,继续批阅奏折。这几日积压的奏折有不少,西境的事情太过焦急,压下了不少琐事,连选秀之事都耽搁了。 太后和皇后也没什么不满,毕竟还是以朝堂之事为主,难不成家园不保,她们还要催促皇上大肆选妃么? 凤麟几日没休息,那青色的眼圈让祁言看着心疼。可是国家大事,不是凤麟来办还能是谁? 屏退了他人,祁言来到凤麟的时候,替他按压后脖颈和肩膀。 “皇上您看您的,我给您按一按,怎么说也能放松些不是!” 凤麟没有拒绝,轻笑着道:“就你懂朕。” “那可不,这辈子就伺候皇上了。”祁言开玩笑似的说完,便感觉凤麟手握毛笔的动作一僵。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0] 心中一喜,凤麟恐是对某种未知的感情领域渐渐苏醒了。 “……祁言你也……”凤麟踌躇半晌,终是道:“如今想来也是,朕的小半辈子都是你陪朕。” “皇上今年才二十有六,且万岁万万岁,离半辈子还远得很呢。” “你跟我在这儿油嘴滑舌什么。”凤麟被他逗笑,缓了一会,又道:“你可要一直陪着我啊。” 不管是‘我’,还是‘朕’,心边的知心人,怕这辈子,就你一人了。 “当然了,我一定一直陪着你。”似是承诺般,将一颗种子埋在心底,等到经许年后,枝繁叶茂,绿叶葱葱之中,开出耀眼的花儿朵儿。 西境捷报一封接着一封,凤麟大喜,当机立断举国同庆。趁着这功夫,太后终于是挑了时间,让拟好的秀女们进入了储秀宫。 选秀那日,祁言本应跟在凤麟后面,怎奈看着那些即将入后宫的女人,祁言便感慨万分。心中微有醋意,便寻了个理由,让小安子跟在凤麟后头,自己悄悄的走掉了。 这偌大的后宫,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牢笼,将所有的人困在里面,还吸引着更多的人前来、来了,便出不去了。 祁言突然懂了那自由自在生活的意思。走在离储秀宫不远处的小花园里,祁言叹息,索性坐在一边的石阶上,垂头丧气。 路过的小太监见总管这样,也不好说话,赶忙装作没看见一样溜走了。 一时间,小花园里就只有祁言自己了,瞧他沮丧的模样,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般。 “你这般,倒像是谁欺负你了。”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祁言猛地抬头,就被凤麟那黄白色的华服吓了一跳,连忙跪下。 “参加皇上!” “起来吧,这又没别人。”凤麟扶起了他:“你坐在这干甚?朕找你都找不到。” “额,本来是去如厕,走到这儿,便想着坐下歇一歇。” “朕都没歇,你倒是想歇着了?”凤麟陶侃的看着他,祁言憋红了脸。 “皇上恕罪……” “罢了,你不愿意说,朕便不问。”凤麟掩下心中稍稍升起的失落:“那胭脂水粉味弄得朕心烦,也借着如厕的名号,跑了出来。” 祁言听了,心里一惊,道:“皇上,这可使不得,选秀怎可中断?” “谁说中断了,让她们等着便是。” 凤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祁言被噎了回去,看着他,竟也无话可说。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阵沉默,祁言觉得不对,凤麟亦然。 春风潇潇,吹落了不知名的花瓣,本应茁壮成长的季节,偏偏是杏白满地。 “皇上……您选妃了吗?” “除了内定的秀女,并没再选。” 莫名的,祁言松了口气,也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引来凤麟侧目。 “你放心了?” 凤麟突然的发问让祁言一愣,有些慌乱的看着凤麟,连连摆手:“什、什么啊,什么放心不放心的……” “朕瞧着你就满腹心事,不愿说,倒是听了朕的回答才松口气,莫不是与秀女有关?”凤麟自行揣测:“祁言……秀女中,有你心仪之人?” “哪有!”凤麟这都猜到哪里去了?! “那你担忧什么?” “我、我担忧……”祁言不知如何开口,又开始支吾了起来。 他知道凤麟不会用皇上的身份去压他、逼他开口,最后也只能是作罢。 凤麟果真没有询问太多,而是拂袖转身,道:“还不跟上来?” 祁言心中已没了压抑之事,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说几句好话拍了拍马屁,还让凤麟调侃发笑。 不知是被他印象,还是凤麟本就无意,总之除了内定的秀女,其他再也没有被撂牌子的。 当晚,凤麟召幸了一个秀女,是兵部尚书的女儿。为了拉拢,也是在第二日就封了婕妤,羡煞旁人。 祁言的心情又不好了,可以明显看出,他越发的沉默,甚至连照料凤麟,也显得力不从心。 “你这几日到底是怎么了?”那晚,伺候完凤麟宽衣,便听到他不解的发问。 祁言缩了缩,道:“并无——” “瞒着朕?”凤麟皱起眉头:“祁言,若是有事,你大可和朕说说。” 【彩蛋1】祁小受的后宫生活(4) 祁言也不知道怎么说,面对帝王的质问,他只有沉默。 不只是他的态度还是这窝囊的模样让凤麟失望,总之,之后的几日,凤麟身边的事儿都由小安子负责了,是凤麟亲口说,让祁言歇一歇,小安子顶替他几日。 祁言莫名的就‘失了宠’,宫里的人都说,是祁言做了什么惹皇上不高兴了。 祁言原本也这么以为,后来却发现即便是他清闲着,看不见凤麟,好感度也没掉下来,显然凤麟也是跟自己怄气,并没有真的生自己的气。 脑子一转,祁言索性就做起了闲人。整日不是浇浇花就是躺在躺椅上晒太阳。自己的侧殿不大,却有一处小空地,祁言闲得慌,索性开垦了那小片地,要点菜籽儿,弄了个菜园子。 这忙里忙外的,本来空闲的他竟也忙碌起来。要说啊,这不论什么事儿都不能以休闲娱乐为目的,因为真的做起来,就发现自己会更加忙碌。 忙着忙着,本意晒凤麟两天倒真成了把凤麟遗忘了。 那天,小安子来找祁言,说是皇上大怒,也不知为了什么。小安子深知祁言对皇上的重要性,赶忙来求助了。 “祁哥哥,你快去看看吧,皇上这会子正动怒了,谁敢进去啊……” “皇上发怒岂不是正常的紧?”祁言正修理自己的小黄花呢:“许是朝堂之事,你端了茶水去,就不需要再管了。” “不是不是!”小安子摇头:“才不是朝堂上的事,就是……突然就发怒了!” 小安子嘴笨的,一着急也说不上来个所以然。祁言皱着眉头,放下手里的修枝剪。 “罢了,去一趟便是。”祁言故作吓唬小安子:“皇上这会也恼我呢,若是我撞在炮口上被赐死,你可得逢年过节给我烧点纸钱。” “呸呸呸,祁哥哥你瞎说什么呢!”小安子连呸好几声:“皇上待你好,定不会有事的。” “帝王心,最难测。”祁言轻笑了笑,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便抬脚向养心殿走去。 要说这凤麟气来的也怪,偏偏等祁言都快把他忘干净的时候才生气。到了养心殿,外面太监跪了一排,竟还有一个新入宫刚被封为昭容的女人哭卿卿地跪在那里,身边还有被打翻的莲花羹,显然是来讨好皇上,不过撞在了枪口上的。 见这架势,祁言也有点胆颤了。他可不是那一得到皇上的几句好话就得意忘形的人,正因为至始至终都知道,自己陪伴的是皇帝,才不论什么时候都小心翼翼。 好几个养心殿的小太监瞧见了他,都面露喜色,祁言轻轻摇了摇头,端着小安子泡来的清茶,悄声走进了养心殿内。 刚进去转身掩了门,就听见砰的一声,脚边碎了一顶琉璃盏。 琉璃盏可是好东西,进贡来天睿的不过三顶,好嘛,这会子就废了一顶。 “听不懂朕的话么!都滚出去!” 主位上的凤麟并没有抬起头,他眉心跟麻花儿似的皱在一起,手上赤色毛笔不曾停下。 祁言壮了壮胆,跪在地上,将装着茶的托盘举过头顶,大声道:“奴才给皇上请安!” 听到声音,凤麟猛地抬头,看见祁言的这副姿态,心中有事一阵窝火。 “哼,知道给朕请安了?”凤麟怒极,也口无遮拦了:“这几日祁公公过得可舒坦?!” 祁言心里一缩,得了,这不就是拿自己说事儿了么。 脑子里乱如麻绳,祁言斟酌着开口:“托皇上的福,过得……还舒坦……” “好!好!”凤麟更加怒了:“过得舒坦竟是托了朕的福?!” “……皇上喜怒,喝杯清茶消消火?” “出去!朕说过不用你伺候了,让小安子进来!” 祁言一副了然的模样,心里也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自己这么一激,凤麟的怒火应该消了大半……好吧,应该是转移了大半,这怒火恐怕都移到他的身上来了。 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在凤麟格外恼怒的目光中,祁言没有丝毫留恋。出来殿门就喊来小安子。 “喏,端进去,皇上找你呢。” 小安子如临大敌:“祁哥哥,你怎的把我……” “放心吧,皇上已经不气了。”祁言安抚道:“这几日别叫我了,皇上得生我好长时间的气呢。” 小安子虽然茫然,但祁言的话还是可信几分的。他端了茶水,临进养心殿之前还担忧的看了看祁言,祁言笑了笑,那小子才叹息着走了进去。 回了自己的小偏殿,就听说皇上已经不生气了,至少不再是大发雷霆。有人感谢祁公公,却发现皇上一提到祁公公,更加生气,还将那人拖出去打了十个板子。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恐怕这祁公公是用了歪门邪道,才让皇上‘熄火’了。 一晃春天已过,炙热的炎夏来临。宫里冰块供应不足,好些个宫里都减了分量。祁言缩在自己的偏殿,闷热的难受,可又不想出门,因为出门了,就是晒得毒辣火热。 自上次的事情后,祁言才后知后觉,自己应当是被皇上给‘软禁’了。 皇上下旨,说是祁言身子弱,不能伺候皇上。念他伺候皇上多年,特许在自己的偏殿生活,直至终老。 然后便是日日有人送饭,冷了送被、热了送冰,可在冰供应不足的情况下,即便是总管,也不能再给予冰块了。 祁言也不好说什么,就整日身着里衣,躺在小屋里,汗流浃背就唤人来打水沐浴。 对凤麟来说,这个夏天是最难熬的。 与祁言闹成这样,也不是他所想的,可那个小子怎么就不愿与自己敞开心扉呢? 凤麟看了看自己身着龙袍,终是苦笑一声。 一个‘太监’与皇上是友人?要一个‘太监’向皇上敞开心扉?听着也觉得讽刺。 没有了祁言的照料,凤麟是哪里都觉得不对劲,想要挑错发作,却无从下手。 说到底,还是身边的人变了,让他不爽快。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5] 【彩蛋1】祁小受的后宫生活(5) 寒冬腊月,那秋风萧瑟的日子不知道过到哪里去了。已是入冬季节,祁言披上了自己的大绒袍子,还是他‘得宠’的时候凤麟赏给他的,据说整个皇宫有这等殊荣的只有他自己个儿了。 自己的小菜园已经搭上了小棚子,怕冻了那才将将出苗的小菜芽。 已经‘失宠’了半年了,祁言这边过得倒是挺自在,每天小日子有滋有味。凤麟那边许是因为朝堂之事太多,无暇顾虑他与祁言之事,好些日子没与祁言说话了。 除夕夜,祁言窝在自己的小偏殿准备早早睡去,却听小安子来传。 “祁哥哥,皇上叫你过去呢。”小安子一笑,眼睛都眯了起来:“我就说吧,皇上不能忘了哥哥的。” 小安子是个人精,就算别人嘲笑祁言,他也不会,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有多少次皇上都把他叫成祁言…… 皇上传唤,他也不能睡了。穿戴整齐披上衣裳就出了门去。他的小偏殿就在养心殿内,养心殿很大,一主殿三侧殿六偏殿,祁言所住的这个偏殿还是最偏最小的。 本来凤麟没准备给他这样的小殿,但祁言还是怕悠悠众口,自己请命去了这小偏殿。 到了养心殿的时候,团圆宴早已结束,养心殿内燃着火烛之光,跳跃在纸窗之上。 “皇上,祁公公给您带到了。”在门口,小安子冲里面喊了一声。 几秒后,凤麟低沉而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响起:“让他进来!” 小安子对祁言眯眼一笑,祁言点点头,大步挺胸地走了进去。 殿内还是一如既往的龙涎香的味道,不过祁言耸耸鼻尖,竟能闻出当中的一丝酒气。 “皇上?”祁言唤了一声,寝殿里传出一道声音,祁言定了定神,在寝殿的门口跪下:“奴才祁言,参见皇上。” 里面发出一声轻呵,良久才听见声音:“进来。” 祁言抿了抿唇,走了进去,四周的酒气更浓了。祁言抬眼,见凤麟靠在床榻边上,脸颊微红,此刻正半眯着眼,看着伏身的祁言。 视线相对,祁言淡然的垂下眼眸,恭敬道:“皇上醉了酒,那些奴才竟也不好好伺候皇上。奴才先去给皇上弄些醒酒汤来。” “你在怪朕?”凤麟的声音似筝般突兀,扬起后又那般悠扬。 祁言连忙跪下去:“奴才不敢。” “你跟我自称奴才?”凤麟声音微扬,透着浓浓的震惊与不解,甚至是有点哀怨:“祁言,你当真要与我一辈子都如此了?” 祁言轻叹一声,从地上爬起来:“皇上,您醉了。” “我没醉!”凤麟叫道:“今日那酒我都没喝几杯,怎么会醉?”不过是心醉眼醉罢了。 祁言再次叹息一声,就着昏暗的灯光,向床榻的方向走去。 “皇上,喝杯茶。”祁言在桌边倒了杯茶,转身递给凤麟:“喝了酒,胃该不舒服了。” 凤麟接过茶,突然嘲讽的笑了一声:“连皇后都不知的事,你全知道。” 祁言抿着唇,没有说话。凤麟的胃口不怎么好,平时吃东西都是暖胃养胃的,那辛辣的食物对他的胃来说就像是草地上掠过狂风暴雨,摧残的可怜。 凤麟虽不爽快,可也不能滴酒不沾。不管是他国使者前来,还是家宴国宴,他身为主人,必须喝酒,那时的辛辣与难受,又有谁会知晓? 偏偏祁言是知道的,祁言在的时候,总会给他备上一些暖茶和健胃的糕点吃食,换成了小安子之后,他不知,便再也没有了。 “皇上大可以吩咐小安子,毕竟……”我也不能陪你一辈子。 胃寒这事儿本不是什么需要瞒着的,无非就是之前祁言领会着,凤麟省了说的功夫罢了。现在不是祁言准备,也可以让小安子准备,可凤麟,却是没有任何命令…… 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这是两人的秘密,只有两人知道才好。 凤麟没有说话,喝了温茶,疲惫的靠在床上良久,才站起身。 “罢了,伺候我宽衣沐浴。” 婢女早已备好了浴水,祁言给凤麟宽衣,在为他脱下里衣的时候,动作稍有些不自然。 凤麟姿势感觉的到,直到进了浴桶,凤麟才问道:“祁言,你到底是怎么了?” 祁言抿着唇,半晌才淡淡道:“皇上……奴才有个不情之请。” “你早该与我说起。”凤麟面露一丝喜色:“说吧,你的事儿我怎能不上心?” “奴才想去行宫当差。” 凤麟脸上的笑容蓦地僵住。 行宫那是什么地方?距离皇宫虽是不远,可那是皇帝出巡时所住的地方,若是凤麟不出巡,恐怕就一辈子都见不着祁言了。 “这就是你要朕帮忙的?!”凤麟的声音猛地提高:“祁言,你是高看了自己吧?!” “皇上,奴才心中有不伦之念,在这宫里,恐怕是有心而力不足了。”祁言轻描淡写的解释着,不告诉他‘不伦之念’是什么,也不告诉他对象是谁。 凤麟这下子大眼瞪小眼了,自己好友现是陷入了感情苦难之中。 “不妥不妥……” “皇上,您若是还将祁言当做朋友,就请允了吧!” “祁言,你若真有心仪之人,有朕在,还怕什么不伦——”凤麟的声音突然顿住,然后便不可置信的呢喃出声:“莫不是朕的妃子?!” “哪能啊!”祁言都服了凤麟的脑洞了:“不是皇上的妃子,这不伦乃是世常不伦,并非其他。”祁言叹息一声,似是无奈般站起身,给凤麟擦背。 “皇上,我可能喜欢上了一个男子。” 凤麟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自觉的凌厉:“男子?” “是的,一个男子。”祁言自顾自道:“想要与他共度一生。不为其他,光是每日作画赏花也好,那么多世外桃源,哪里还不能是我们的去处?” “可我不晓得他的心思,也不敢揣测。” “若真是如此,倒不如自己先离了去。免得东窗事发之际,惹了人家笑话。” …… 凤麟静静地听着,心中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祁言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喜欢上一个男子……自己竟然还不知道? 【彩蛋1】祁小受的后宫生活(6) 等祁言说完,凤麟沉默了一会,才问道:“祁言,你说的人是……” “皇上莫要询问了,在那人不知道之前,我是不会和任何人说起的。”祁言声音坚定果决。 凤麟叹息:“罢了,若是你的问题,我也不好多参与。不过派去行宫这事儿,还得容我想想。” 贴心的朋友就要被自己派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凤麟还真不知道自己为啥要这么做。 祁言知道,单凭自己的请求,凤麟是不会马上答应的,他也愿意给凤麟时间去考虑。 之后,祁言就一直照料在凤麟左右,仿佛是半年前那样‘得宠’。 众人一边感叹着宫中势力的千变万换,一边小心翼翼的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生怕哪天一个不小心,被当做什么偷东西的小贼给打发了命去。 在宫里,奴才的命是最不打紧的。 祁言又成了红人了,连皇后都赏了好些东西下来,说是他照顾皇上有功。 祁言收了东西,不张扬也不否认,将东西一一放入自己的库存,然后用小本子记上。 短短两年,他已经记了三本的东西了,在老百姓的圈子里算是小康了。 他与皇上提的那件事,到底还是被耽搁了,也不知是凤麟没想好,还是根本没去考虑。 祁言也不急,索性就在他身边多刷些好感度了。 许是有了上次的坦白,虽然祁言没说心仪的对象是谁,但一说是个男子,凤麟看他的目光也不同了,心境也变得奇怪起来。 祁言一如往常的照顾的周到,可是到他的眼里就变得越发奇怪了。 “不用了,朕自己来就好!”见祁言要给他宽衣沐浴,凤麟连忙制止了他。 祁言心生奇怪,不解的看着凤麟:“这一只都是我分内的事情啊……” “没事了,今日我自己来就好。”许是友人的姿态,凤麟朝祁言挥挥手:“你去小厨房帮我看看果茶好了没。” 祁言点头应下,心里却欣喜起来。这样的情况,明显是凤麟有些开窍了啊。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60] 从小厨房出来,祁言手里端着果茶。这果茶虽叫果茶,却不甜腻腻的,而是用几位中药和新鲜的果子熬成泡茶,对凤麟的胃寒有效。许是味道不错,凤麟对这果茶还是蛮喜欢的。 祁言有幸尝过几杯,确实好喝,不过细细品去,还能尝出一丝中药的苦涩味道。 不过所幸是对人体有益的,祁言也不尝了,每次看凤麟喝那么多,他都觉得佩服。 回来的时候,凤麟已经在浴桶内了,祁言看了一眼,放下茶就要过去给他擦背。 “哎,你去外厅候着就好。”他还没走过去,凤麟就叫道:“桌上有你喜欢的糕点,吃糕点喝点茶,我过会就出去。” 祁言愣了愣:“这不好吧……” “没我的吩咐没人敢进来,你歇着吧。” 祁言也不推脱,许是宫中没个人气儿,凤麟对祁言这个友人格外纵容。都说无情帝王家,谁又想过,到底是帝王无情,还是这冰冷的后宫逼得他无情呢? 身边有个贴心的人,譬如祁言这样的,凤麟心中也欢喜着,不怕无情了。 后宫的女人,没有一个是他喜欢才收到宫里的,不是这家在朝堂前有势力,就是那位世家需要招笼,一边顾着后宫,一边顾着前朝,细想想,这皇上也不是好当的。 吃了点糕点,喝了两杯茶,凤麟就从内殿出来了,身披长袍,长发搭在肩上,湿成一缕一缕的。 祁言见状,便去拿了干净的布子,看凤麟坐下之后,自然的绕到他的后面替他擦拭头发。 凤麟的动作一僵,但是没有推开祁言。 祁言眉心微微蹙起,故作疑惑的问道:“皇上为何最近躲着我,像是当初我那般……” “哪有躲着你?我还需要躲着谁么!” 突然放大的声音颇有几分掩盖什么的意思。 祁言也没纠结太多,话锋一转,道:“今日皇后娘娘给了奴才几样小玩意。” “她给你你就收着。”凤麟这副淡然的样子明显是知道后宫的女人给祁言送东西这事儿了。 祁言想了想,继续道:“皇上,您是真的不喜欢进后宫?” “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凤麟没解释太多,就是随口一带:“那些女人聒噪,我也烦得慌。” “可是子嗣……”祁言有些犹豫了,现在凤麟的后宫虽然充裕,但是根本没有子嗣!不知道是凤麟不想要,还是凤麟有问题,又或是那些女人的肚皮不争气…… 倒是有几个怀过孕的婕妤,不过都在后宫这样的险境之中没了。 今日皇后给了他许多东西,当中有一封信,倒是皇后亲笔。 里面的内容无非就是说祁言挺厉害的,那能不能劝劝皇上进后宫雨露均沾一下?然后顺便埋个种子,添些子嗣。 身为一个帝王,祁言就算是攻略,也觉得应该让凤麟留下一子。 不过他的劝说,倒是让凤麟皱起了眉头。 “皇后与你说了什么?不必理会就是。”凤麟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这些女人竟然把手脚伸到自己身边来了! “……可是皇上,子嗣重要啊。”祁言觉得自己生不出来孩子。 “朕现在还不想要孩子。这事儿就先搁下了,不必再提!” 凤麟用了‘朕’,显然是不想提这事儿了。祁言也不是往枪口上撞的人,于是作罢。 替他擦干了头发,凤麟便去睡了。祁言今夜守夜,凤麟让他睡在外殿的榻上,这是哪个奴才都得不到的殊荣啊! 刚刚躺上去,内殿均匀平稳的呼吸声便响起。祁言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缓缓爬下榻,向着内殿走去。 那平稳的呼吸是装不出来的,凤麟确是睡了。祁言走过去,看着凤麟俊美安详的睡颜,轻轻叹口气。 ……攻略一个帝王,真的好难啊。 伸出手,缓缓落在凤麟的脸颊上,只是轻轻一碰,便收了回去。 “都说帝王无情,你把友情给了我,可我奢求的却更多……” 后宫不是他想待的,更不是属于他的。 回到榻上,祁言沉沉睡去,却忽略了床上之人微颤的睫毛。 【彩蛋1】祁小受的后宫生活(7) 凤麟确是睡了,不过睡梦中,似乎听到了一两声呢喃,那呢喃声似是祁言,又不似祁言。因为说出的话,着实是有些大不敬了。 心中念叨着大不敬,可那话语,延绵婉转在心间,凤麟心生怜惜之意,想睁开眼,激动的与那人说些什么,可睡意太浓,懵懵懂懂的听着,又迷迷糊糊的睡去。 第二日凤麟醒来,对夜梦呢喃这事儿不怎么有印象了,他没什么别的举动,祁言也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还是每天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攻略仿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瓶颈期,虽然凤麟对祁言的好感从未有变化,不过系统那边没有提示,也就作罢了。祁言觉得自己必须给凤麟下一记猛药了。 近些日子不知怎么了,后宫里都在传皇上身边的一个太监竟是断袖,并且心慕着皇上! 一时间,后宫大乱,太后和皇后已经抓走了好几拨养心殿的太监去盘问。祁言身为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倒是还没那么快轮到他。 最初皇上并没有听说此事,政事繁忙,他已经许久未进后宫,加上有太后撑腰有意隐瞒,便没与他说,等他再次听说这事儿的时候,是祁言被带走的时候。 “什么?!”凤麟踹翻了凳子:“这事儿为何没有人禀报朕?!” 小安子战战兢兢地跪在那里,哭丧着脸:“皇上恕罪!是太后说您政事繁忙,不宜为这等小事操心,才不让奴才们说的!” 凤麟气的深吸了好几口气,别人他不管,可这祁言——他可是知道的!祁言就是断袖啊! 当机立断,凤麟抛开了所有的事向太后的宫殿赶去,心中更加为祁言焦虑。 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儿啊!太后和皇后就愿捕风捉影,到时候就算祁言心仪的不是自己,可要是被她们知道是断袖,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一想到这里,凤麟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别样的感觉……如若祁言心仪的当真不是自己,那看着好友扑向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他真的能舒心吗? 带着这样的疑惑,凤麟顾不得多想,匆忙的赶到慈安宫。 “祁言,你当真不肯说实话?!”太后透着精光的眼眸瞪着跪在中间的祁言:“哀家可听说,你并非是真阉人!” 祁言垂眸,整个人仿佛置身事外一般,连说话辩解都淡淡的,不曾上心。 “回太后娘娘的话,奴才无话可说。”祁言朗声道:“若太后认为祁言是断袖,那便是吧。” 首先,祁言本就是断袖,就算是太后再怎么查,他也无法辩解。再者,他心属皇上,借着这次的因由让凤麟知道一二也好,不过赌注太大,因为这宫里除了皇上,还有后宫这股势力。以太后为首的女人们就不能放过他。 剩下的,就要赌凤麟何时来救自己,能救自己到什么程度了。 果不其然,就在太后大怒要对他用刑之际,凤麟匆匆赶来,那声‘皇上驾到’让祁言心里松了一口气,苍白的脸上也透着一丝红润。 ……总算没让他失望太多不是吗。 “太后要动朕身边的人,难道不应该问儿子一声么?”凤麟冷笑着走进来,面色嘲讽的扫了一圈殿中的女人们:“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更何况祁言自幼侍奉儿臣左右,乃是先帝钦点,难不成太后是怀疑先帝?” “皇帝!”天后脸色一白,好端端的把自己已故的丈夫说话,她怎能不气:“这奴才说话留着心眼,与哀家油嘴滑舌,难道不该罚?!” “哦?朕怎么不知道祁言竟会油嘴滑舌?”凤麟轻笑一声落座:“祁言,同朕说说,你是如何与太后油嘴滑舌的?” 祁言垂眸不语,凤麟调侃的语气倒是让太后难堪:“皇帝!” “太后。”凤麟的语气也沉了下去:“您是真的亲母后,却背着儿子做这等事,难不成这前朝后宫都交给太后来处理吗?” 太后脸色一白,她自然是知道瞒着皇上做这些事不好,但她的本意也是为了皇帝好啊! “皇帝……” “今日朕就将祁言带走了。”凤麟站起身,对着太后冷声道:“还望母后下次动朕身边的人时,告知朕一声。” 说着,他向外走去,路过跪在地上的祁言时,轻轻哼了一声:“还跪着作甚?” 祁言心里感叹着凤麟霸道总裁,一边俯首,对着太后谢恩:“谢太后恩典。” 除了慈安宫,祁言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 “现在知道松口气了?”凤麟皱着眉头:“太后带走养心殿的人,你至始至终都不知?”凤麟可不信,祁言什么都不知道。 祁言垂眸,他自然知道,每次用奴才都少了大拨,随随便便一探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凤麟怪他只字未提,他却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皇上……”祁言突然跪了下去:“奴才恳求皇上将奴才调离至行宫。” 凤麟看着他,犹然升起一股怒气:“你竟还想着行宫之事?!” “皇上,事已至此,奴才不得不走了……” “你先起来!同朕回养心殿再说!” 说完,凤麟气冲冲的甩袖向着养心殿的方向走去。祁言凝望他的背影良久,才站起身,跟在后面。 回了养心殿,凤麟屏退他人,独留下祁言自己。 “皇上,断袖之事并非捕风捉影,撒布谣言之人恐怕就是抓准了奴才的性向,才大胆放言。若奴才再继续伺候在皇上身边,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凤麟冷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祁言,终究是叹息一声,走下高台,将他扶起。 “祁言,你同我说,你欢喜之人,到底是谁?” 祁言的的动作猛地一顿,让凤麟心中一颤。 “……又是不能说?” “皇上不知为妙。” “那人是我不能知道的?这后宫里,有谁能让你如此保护隐瞒?”凤麟直到现在,还是想不通。 如果对方是一介太监,那便不需要任何隐瞒。若是前朝的哪位公子,凤麟觉得不大可能,因为祁言身在后宫,根本没有机会出宫去,哪能结识公子少爷? 【彩蛋1】祁小受的后宫生活(完) 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让凤麟当场惊在原地的可能。 ……祁言心仪之人……难不成是他?! 愣愣的看着祁言,祁言先是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周围,接着对上凤麟的目光,那淡然脸色突然变得焦虑慌乱起来,甚至带着一丝窘迫。 “皇上,奴才恳请去行宫伺候!” “祁言你……”凤麟噎了噎,祁言的这番姿态,明显是读懂了他刚刚的脸色,才更加慌乱的。 是他猜对了?祁言心仪的人当真是他?! 凤麟被自己的想法惊到,更加被祁言过激的反应惊的不能动弹。 祁言跪在地上闭上眼,似是绝望般等待着凤麟的指令。 良久,才听见凤麟茫然无措的声音:“祁言,容朕想想,容朕好好想一想……” “皇上无需多想!奴才会自行离开皇宫,迁到行宫去!”祁言不给凤麟任何喘息的机会,就当做是让两人好好想一想,或者给对方空间,让他想一想自己的感情。 这次,凤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在祁言退出去的时候,满眼茫然与留恋地看着他的背影。 祁言还是决定离开皇宫了。他知道,凤麟不会在这个时候强硬的阻止他。祁言回了偏殿,就开始收拾东西。小安子从外面进来,见祁言收拾东西,也是悠悠的叹口气。 “祁哥哥,这事儿怪不得别人,也不知这流言是什么时候起来的,皇上也是没办法……” 小安子以为,是皇上怕谣言,所以才将祁言赶出去的。 “祁哥哥你这出宫去了,能去哪里呢?”小安子担忧道:“可要注意身体啊。” “我去行宫。”祁言轻轻一笑:“这里就交给你了,千万别丢脸,枉我提拔你了那么久。” 小安子听祁言这么说,竟慢慢的红了眼眶:“行宫那地方荒无人烟的……” “行了,我又不是那娇滴滴的女子。”祁言收拾了东西,便要出门去了。 小安子送他,一路上,祁言与他说了好多凤麟的习惯习性,包括胃寒那件事。 行宫就在京城内,却距离皇宫遥远,坐马车要半天的功夫才能到。别说皇上不能出宫,就算能出宫,凤麟也不愿去行宫那种偏僻的地方。 先帝总是把不听话的皇子和毒辣的妃子迁去行宫,大多以养病的名义,实则就是一座皇宫外的冷宫。可以想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连宫内的冷宫都不愿分给他? 祁言搬到了行宫,倒是没有人为难他,许是凤麟提前打点了什么,在行宫,倒是他说话最有权威了。 祁言从来没想过,来到行宫,一晃就是一月过去。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70]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75]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80] …… 祁言的逃离是有效的,凤麟因为怀念、想念,硬是将那稳定不前的好感度提高了一个档次。 这才短短一个月而已,小安子如同是他的影子,在凤麟身边无时不刻的戳着他的心,让他无法躲避,眼前与记忆里全部都是祁言的影子,他的模样、动作、身形、一瞥一笑…… 这种思念似乎成魔,让凤麟无法自拔。 行宫日渐冷清,每日对着的除了漫天的尘埃就是枯枝落叶,祁言从未见过这样的一派凄凉,每每看见,都让人止不住的叹息。 也不知凤麟过得好不好,胃寒又发作了没有…… 心里不牵挂那是假的,不管表现得多淡定,都无法抹掉心中的担忧。 也许这才是一个开始,等到下次见面,大概会在一个月又一个月之后…… 夜里伴着黑暗入睡,再也不用担心凤麟叫他了,这样的好觉,睡的却也不舒坦。 祁言有些后悔了,这样贸然的离开皇宫来到行宫,若是再有一次机会,他恐怕不会出来,只是说说谎话,留在他身边,每日看着他也好。 不知何时,那萦绕在心尖儿上因为攻略不顺而升起的焦虑变成了思念的惆怅,祁言觉得自己快成了那日日盼着丈夫归来的小家娘子了。 又是一月过去,祁言听说宫里又来了一批新的秀女,皇上撂了好些秀女的牌子。 心中吃醋的同时,又担心那秀女中会有女主的存在。 当晚,祁言拎了一壶清酒,独自坐在床边,吹着冷风就着月光,一口一口的喝着那清酒。 借酒消愁就是这个意思吧…… 月光的皎洁色渐渐被云彩遮住,变成不惹人的青灰色,看着那月,祁言嗤笑一声。 “连你也可怜我……” “谁可怜你?” “月亮啊,竟然变化做这样的颜色,岂不是笑话我?” “你这是迁怒了吧?” …… 准备喝酒的动作蓦地一顿,祁言不可置信的回头,就见凤麟一身夜行衣站在他的身后,满眼含笑的看着他。 “……皇上?!”祁言惊呼一声,条件反射的就要跪下。 “哎!”凤麟扶起他:“我好不容易来看你一次,你就要浪费在这礼节上吗?” 祁言听得一愣一愣的:“来看我?” 凤麟瞧他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俊美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显得更加帅气。 “是啊,不然这行宫里还有谁能让我来看他?” 祁言欣喜的笑了笑,然后似是想起什么似的笑容僵住:“不行不行,皇上快回宫里去吧。” 若是被有心人知道皇上此刻不在宫里,那出了政乱怎么办? “哎,别担心,我已安排好了一切。”凤麟说完,眸光突然放柔,看着祁言越发消瘦的脸庞,伸出手轻轻抚上去:“你瘦了……” 被这样温柔的对待,祁言一个没忍住,眼泪一下子便流了出来。 “皇上能来看我,我很高兴……” “你还差我一句什么?”凤麟抹去他的眼泪,突然道:“非也,你应当差了我许多句。” 祁言不解:“差?” “若不是我猜出来,你会告诉我吗?”凤麟看着祁言,缓缓朝他走近:“所以你当然差了我许多句……” 差了许多句你应该说的。 行宫一别,天知道他有多想念祁言。 祁言面色赧然的垂下头,良久,才小声喃喃:“我心仪之人……是你。” “什么?”凤麟心中狂喜,面上却装作听不见的样子。 “我说……”祁言脸色更红:“我心仪之人,是你。”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20,当前好感度:100] 凤麟轻笑着上前拥住祁言,轻抚他的后背。 “等朕,带你回宫。” …… 【彩蛋1正文完结】 【彩蛋1】祁小受的后宫生活(番外) 那人来到这冰冷的地方,与他相拥相吻…… 记忆是那般的模糊,醉酒后的祁言突然醒来,头痛的他皱着眉头从床上坐起,看着满室的冰冷,哪像有人来过的样子? 美梦初醒,祁言看着那身边卧倒的酒壶,不由得轻笑一声。 终究是自己的梦境吧。祁言下地,踢了一脚床边的酒壶,那酒壶滚着滑动,掉落几滴未喝干净的酒。 堂堂帝王,怎么可能夜半来到这冷宫一样的行宫,目的只为看他? 想想都觉得好笑,祁言为自己准备了浴水,暖暖的泡了一个澡。一身的疲劳似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屋子里很静,静的仿佛昨夜的美梦从来不复存在一般。三日后,祁言得到了圣旨,要他回去掌管内务府。 那美梦……似是成真了? 祁言不解,但那也许真的是自己的幻想,所以他接到这个圣旨的时候,当场愣在原地。 前来宣旨的小安子面露喜色:“祁哥哥,你终于是回来了!皇上还是记挂着你的!” 祁言沉默了一会,才问道:“小安子,皇上这几日可好?” “哥哥不在,自是看不见。这会能回宫去了,还是哥哥自己看吧!”小安子面露神秘的色彩,祁言却没有功夫跟他调笑。 “三日前,皇上可都安好?” “安好着呢。”小安子不解:“三日前……皇上翻得好像是姚贵妃的牌子。要说这姚贵妃,真是宠冠六宫,这后宫里,竟一个能比过她的人都没有。哎,呸呸呸,私下谈论主子可是要挨巴掌的……” ……原来,他翻得是姚贵妃的牌子啊。 说不清楚心中是何情绪,祁言接了旨,就开始收拾东西。皇宫的马车就在行宫之外,看样子这旨上的意思是要他马上回宫了。 忐忑与纠结在心中悠然滋生,直到坐上了马车,祁言才恍惚想起,自己这是又要回到皇宫了。 “哥哥担心什么?”小安子看出他的闷闷不乐:“皇宫虽然密不透风,可也比那行宫好。” “我知道。”祁言摇了摇头:“就是感觉,又得回到那个飞不出的牢笼之中了。” “哥哥说的这是哪的话,身为皇宫里的人,就不能想着出去了。”小安子也失望的叹息:“不过也好,索性哥哥之前也是在行宫,而不是在城外过了那自由的生活,否则喜欢上那自由自在的日子,就不愿回宫了。” 祁言点点头,算是默认了小安子的话。 皇宫西门为祁言开启,他掀开帘子,看着那悠长的街道消失在紧紧关上的大门之后,那自由自在的生活,终究是与他无缘无分了。 “哥哥别想了。”小安子安慰他:“皇上待哥哥好,比什么都强。” 皇上待他是好,皇宫内有谁的得到的恩典能与他相提并论?但是他想要的恩典,并非是这些…… 应该是自己奢求的太多了吧。 回到皇宫,他的职位依旧是内务总管,依旧是伺候在养心殿,住的地方仍然是养心殿中的偏殿。 仿佛从来没有变化,一如他没有出宫之前。 穿上宫服,祁言必须去给皇上行大礼,谢恩。 来到养心殿,祁言跪在门口,小安子走出来,笑眯眯地让他进去。 深吸一口气,祁言站起身,向里面走去。 跨过那漆红的殿门,那明晃晃的高座之上,正是一身劲服的凤麟。 他正在批阅奏折,似是没看见他一样,他进来也恍若未闻。 祁言眼眸微垂,果然,三日前的美梦,不过是自己醉酒后的幻想而已。 沉默的跪了下去,祁言没有说话,他在等,等待凤麟让自己起来。 批阅奏折的声音一时间成了养心殿唯一的背景音乐,显得那般凄凉悲哀,也不知是对祁言,还是对那轻点赤墨的毛笔。 “我要是不让你起来,你就在那里跪一辈子吗?” 祁言眼眸微敛:“奴才听皇上的。” “为何自称奴才?”凤麟突然声音提高:“重回皇宫,就是舍去了友人的身份,专心做个奴才是么?” 祁言心中冰寒,他怎么会这么想?朋友的距离能让他更加与他放肆,可是奴才的身份……就是一辈子的相对却无言。 “我……” “你莫非后悔了那晚的事?” 闻言,祁言的眼睛蓦地瞪大,猛地抬头看着主位上的凤麟。男人正勾着轻笑,眼中的戏谑与调侃一览无遗。 ……他、他在逗弄自己?! “瞧你这样子,恐怕把那晚的事情当做梦境了吧。”凤麟从主位走下来,来到祁言身边,伸出手, 轻轻捻起他鬓角未曾束上去的发丝,声音沙哑低沉:“那么那晚的话,也是不作数喽?” “作数!”说真的,祁言不记得当时都说了什么,但是他知道,如果说不作数的话,可能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得到他的回答,凤麟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我说带你回宫这话确是作数了,且你当时说伴我一辈子……” “这个自是作数的!” “侍奉在我身边?” “当然,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永远心仪我?不离不弃?” “……这个,暂且也作数。”祁言竟不知道自己醉酒后这般开放,要知道在古代,这样的话说出去和羞死人。 “爱我永久?” “……” 祁言终于看明白了什么。 “皇上,您逗我?” 凤麟笑了,笑的那般开心:“除了伴我一辈子,剩下的都不是你说的。” 祁言心中微微松了口,面上却露出了恼怒的神色:“皇上!” “不过你刚刚答应我,那些都作数了。” 祁言一时无话可说,平时怎么不知道凤麟这样会坑人? 见他一脸的茫然和羞恼,凤麟笑的更加开心了,整个殿内都回荡着他的笑声。 笑声越大,祁言越羞恼,凤麟瞧着,将他拥入怀中。 “别恼,我答应你的也作数。” “……你答应了什么?”祁言好奇道。 凤麟眼眸微闪:“一个婕妤已经怀了孩子,若是太子,那便去母留子,从此后宫便为冷宫,我永远不踏入。” 祁言愣住了,凤麟的话,如同一把利剑戳在他的心窝上。 一个帝王,为了一个男人,愿不入后宫。 “那若是公主……” “唉。”凤麟故作遗憾的叹息:“如果是公主……” 他的欲言又止让祁言暗下了眼眸。 凤麟轻笑,接道:“若是公主,那我只能让十四王爷继承我这王位了。” 十四王爷,先帝最小的儿子,现年三岁,一直是凤麟在照料。 原来,凤麟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只不过这时,前几个月侍寝的婕妤竟有了身孕,凤麟既然看清了自己的心意,本不准备留着那母子,可是耐不住帝王家的命运,江山社稷断子绝孙在他这一代,他死后都不会心安。 不过,现在,一切都不成问题了。 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谈。 怀里抱着的人儿,是他这辈子所爱,其余,别无所求。 …… 【彩蛋1番外完】 【彩蛋2】祁小受的伪娘生活(1) “老板,这套衣服怎么租?” “全套租的话二百块哦。”帅气的人洋溢着养眼的笑:“包括道具什么的。” “哎,好的!我租一天。” …… 最近帝都的漫展越来越多了,好多coser都来租服装。陶卿叹息一声,最近忙的真是连吃饭的功夫都没有,他这小小的cos服装租赁店天天爆满。 他是应届毕业生,家里有个小小的门店,莫名的看准了cos这一圈子,就决定开个服装道具租赁店,没想到还真的让他尝到了甜头。 陶卿对coser们的定义就是为自己梦想的人物而拼搏奋斗的孩子们,毕竟看着他们洋溢着暖心的笑容租走服装道具,又满含不舍的还回来,陶卿心里也是明白人。 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一般这种时间就没有人回来了,他准备收拾收拾关店的时候,大门突然被推开。 “欢迎光临——”陶卿看过去,一下子被进来的人儿惊艳到了。 那女人常常的秀发披散在肩上,脸上满是默然,修长的身材包裹着一套英美风格的连衣裙,外套加身,衬托出她的美腿,脚上是一双英伦风格的厚底鞋。她美眸微转,在店里扫了一圈之后,最后将视线落在那挂在正中间的女仆服上。 “这个,多少钱?” 陶卿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僵硬,这女孩子说话的声音很轻,轻的让他差点听不清对方说什么。 “啊……这个一天的话,加上头饰、鞋子,一共是一百五十两天哦。” 明天帝都有一场很隆重的漫展,这套衣服比较普通,配上女生傲然的气质和绝美的容颜,陶卿有一瞬间觉得这套衣服并不能更好的衬托出她的完美。 女孩想了想,终是摇了摇头:“有和服么?” “……有一套,今天刚刚送来的。”陶卿说完,突然一拍手掌:“啊!这个一定适合小姐你!” 说着,他钻进后屋,从一排架子上找到那嫣红色的和服拿出来,并且顺路推过去一个人体模特。出来后,他将和服从袋子里拿出来,并且快速套在那模特架子身上。 一袭红色被铺开,衣角与袖口的黑色金边罂粟花格外魅惑人的眼球。 “这件衣服真的很配你啊……”陶卿由衷的感叹着:“这套很好看,配上你高挑的身材一定能把它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女生的目光被吸引住,她看着那衣裳,良久才道:“多少钱一天?” 陶卿刚想说假,突然看见女生那紧攥住衣角的手,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如果你是为了明天的漫展的话,可以拿去用哦。”陶卿想了想,笑的温暖:“我明天会去收集素材,到时候请让我拍几张照片。” 女孩差异的看着陶卿,片刻之后才点了点头:“需要我给你电话吗?” “嗯,请写在这里,还有你的名字。” 女孩依照陶卿的话一一将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写了上去,然后接过陶卿包好的衣服,沉默一会,才浅声道:“谢谢。” “不客气。” 目送着女孩离开,陶卿会身拿起本子,看向上面的名字。 【祁言:182********】 咦,一个女孩子竟然是这样男性化的名字,不过也不一定哦…… 没再多想,陶卿关了店,收拾好明天要用的东西,直接睡在了后面的小屋子里。 陶卿会经常去漫展,收集一些现在比较火的人物的资料,然后选择进货进什么样子的……陶卿也算是有商业头脑了,不然也不会将这么一个小小的租赁店开的如火朝天。 第二天,陶卿来到那所会馆,竟是一个高级酒店的某一层。一边感叹着主办方的慷慨,一边准备好自己的相机。 陶卿去的比较早,他到时,里面的coser没有几个,几乎都是主办方的工作人员。陶卿站在门口的方向,试图等来昨晚来他店里的那个美人儿。 如果她扮上妆,一定是那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 心中燃起一丝期待,陶卿一边刷着论坛,一边等待着。 论坛里有几个帖子陶卿已经看过了,大多都是返图的,再就是寻人的。一晃半小时已经过去,人渐渐多了起来,不过距离开场的时间还很久。 陶卿将自己的东西放在主办方那里,独自去了一趟洗手间,从隔间里出来洗手,洗着洗着,他突然愣住了。 抬起头,一张妖娆俊美的脸庞就出现在他旁边的镜子里。 陶卿受到了惊吓,啊了一声迅速转头看去,却见那人正巧也望向自己。 “啊。”那人叫了一声:“昨天好心的店长。” “……”陶卿死也没想到,自己期待盼望的那个绝美的女孩,竟然是个男生!! 这就像是看到一群萌妹子在男厕所站着小便一样惊悚。 “你……”也许是知道了真相,陶卿听着对方的声音也觉得昨晚的自己就是个傻子,这明明就是个男生的声音啊! 对方的眼眸微沉,良久转过头,继续对着镜子:“抱歉,吓到你了。” “额不……”陶卿连忙摆手:“只是有点震惊,因为你真的很美……” 说完,陶卿捂住自己的嘴,对一个男孩子说什么‘美’,比较侮辱人吧? 不过那男生没有生气,反而欣然一笑:“谢谢你的夸奖。” 一瞬间,陶卿觉得自己发现了男孩的某些秘密…… “你……喜欢cosy吗?”陶卿似是闲聊般问道:“啊,我只是随便问问。” 男生沉默了一会,点头:“嗯,很喜欢。” “哎,那挺好的,你就是天生的二次元人啊。” “嗯……”这次,男生的脸上升起一丝落寞,没有逃过陶卿的眼睛。 陶卿猜是自己说错了话,尴尬的摸了摸脸,换了个话题。 “啊对了,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吧?”陶卿摆正姿态:“我叫陶卿。” 卫生间里的自我介绍听起来格外好笑,但是陶卿的手心却紧张的出了汗。 不知道怎么的,他额外关注男生的举动和神情,亦如昨晚那般惊艳。 穿着华服的长发‘女子’侧头看了他一会,轻轻点头。 “我叫祁言。” 【彩蛋2】祁小受的伪娘生活(2) 会场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卫生间也是爆满,大多都是换衣服和化妆的。 陶卿一边感叹着祁言具有先见之明,一边护送他离开卫生间。锦衣华服看起来排场很大,陶卿不知道怎么的,目光落在那处,不自觉的就要在这人群之中护着那抹艳红色的身影。 他像一个公主……哦不,是那密林深处妖娆绝代的妖精。 拿好相机,陶卿对着那抹艳红色的背影拍摄了几张照片,因为背景不是很应景,所以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惊艳。陶卿跟在祁言的身后,直到前方的他突然停下来。 对方停下的很突然,仿佛是看见了什么愕然止步一样。陶卿不解的上前,视线绕开立着的那人,目光落在祁言所正对的方向。 那是一处靠在墙角的摊位,桌上摆的东西都是非常普通的动漫周边。陶卿眸光微闪,注意力放在那摊位后面的人身上。那是一个与祁言差不多年纪的男生,身着一身白色长衫,假发束起,脸上没有过多的妆容,却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 无疑,那是一个帅气异常的男生。 一个男人看着另一个男人出神,这是一个怎样的概念?陶卿抿了抿唇,摆正自己手里的相机,从祁言的身后,绕到他的身前,挡住他所有的视线。 “祁言,来拍几张照片吗?”陶卿笑了笑,眼睛眯了起来:“趁现在人还不算特别多,找一处没有人的地方照几张照片吧。” 被挡住视线,祁言回了神,看着眼前笑的如同阳光般温暖的男人,点点头。 “好。” 男主陶卿,一个阳光热情的大学毕业生,自己开了一家cosy服装的租赁店,因为帝都是漫展聚集的地方,不得不说他非常有几分商业头脑。 女主与祁言是同校学生,高二的学生,因为特别喜欢cosy,从而结识了陶卿。两人机缘巧合下成为朋友,最后升华为恋人,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要背景。 而原主祁言则是一个喜欢穿着女装的男孩子,在校默默无闻,做什么都不突出。但因为喜欢穿女装,又怕被人发现嘲笑,便不自觉的接触cosy这个圈子,因为只有在这里,不管他穿什么、是否化妆,都不会有人去恶意嘲讽他。 祁言眼眸微敛,陶卿带着他来到一处角落,那里有几株假树假花,虽然不真实,却好看。 “这里吧,人挺少的。”陶卿笑了笑:“你随意摆姿势,我照照片,等洗出来,可以放在我的店里当招牌。” 祁言看他自说自的,也没有反驳,而是转声道:“谢谢你愿意免费租给我服装。” “可不是免费哦。”陶卿晃了晃手中的照相机:“我这不是在收费嘛。” 陶卿的语气很自然,没有刻意的同情和怜悯,倒是多了几分友人之间的轻松。 “嗯。”祁言应了一声,对上陶卿摆好的镜头,深吸一口气,突然扬起一个美轮美奂的轻笑。 陶卿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手上也没闲着,迅速将这美丽的画面拍了下来。 祁言心中在意那个男人,陶卿亦然。 那个摊位后面的男人到底是谁?跟祁言有什么关系? 真相在陶卿的心中呼之欲出,但他决定不去想、不去看。 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过路人而已,就算自己费劲了心思想清楚这些事情,又有什么用? 爱美之心人人皆有,陶卿也不例外。 接触到cos的这个圈子,陶卿不得不感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认为美到一定境界的明星们才是最养眼的,其实在这些默默无闻的小圈子里,根本不愁看不见美人。 “ok!刚才辛苦了!” 拍了许多照片,各种姿势各种表情。祁言很会驾驭这件衣服,他将该有的妩媚和傲然展现的淋漓尽致。陶卿已经预料到这些照片洗出来挂在墙上之后,店里会有多火爆。 对待陌生人,人们都是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 “漫展结束之后,我跟你一起会店里还衣服。” 临分别前,祁言主动对陶卿说道。 陶卿点了点头,道:“那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吧。” “好。” 陶卿看着那抹妖娆的红色消失在各色各样的人群中,他侧了侧身,目光落在那靠近角落的摊位上。 摊位后面坐着的已经不是那个cos古风白衣美男的那个人了,而是换成了一个中年男人。 陶卿的眸光闪了闪,旁若无人的移开视线,仿佛从来没有看过那个方向一般。 漫展等于热闹非凡,经常是听不见声音,前一秒还在自己身边的人,下一秒就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了。 人山人海用来形容会场不足为过,祁言行走在各种coser中间,偶尔会有人来找他拍照或是合影,大多看见他都是惊呼着感叹。 好多人都以为祁言是专业的coser,可是细看他又觉得并不熟悉。 祁言的爱好被搬上台面,却也能拿得出手。会场虽然吵闹,但却是让他最舒心的地方。 陶卿今天的收获也很多,拍了几张照片,还遇见了许多来租服装的孩子,他都一一拍了照片。 回去之后选几张好看的洗出来,放入相框里挂在墙上,应该会吸引更多的目光吧。 打定主意后,陶卿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中午了。一些coser已经结伴离去吃饭,准备下午回来的时候参加节目和活动。 陶卿也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那熟悉的一身红衣坐在角落里,似乎并没有离去的意思。 脚步顿了顿,陶卿走过去,坐到祁言的身边。 “不去吃饭吗?”对上祁言的视线,陶卿笑着提醒道:“已经中午了哦。” 祁言垂眸盯着自己的衣角:“不吃了。” “哎,为什么啊。”陶卿问道:“下午的活动会一直进行到晚上,你一定会饿的。” “不,我不想吃……” 祁言还是拒绝,陶卿看着他的侧脸,回想起昨晚他来到店里的一举一动、每一种神色,心中的迷雾仿佛被一束光芒打散,不再茫然。 “虽然很冒昧,但是恕我直言,你的癖好似乎不被家人支持吧?” 【彩蛋2】祁小受的伪娘生活(3) 陶卿的话就像是一把锤子,毫不留情地敲碎祁言堪堪建立起的保护罩。 祁言不可置信的看着陶卿,良久才低声喃喃:“你……” “抱歉,我只是……突然就想明白了。”陶卿声音很淡:“你不需要恐惧,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比如说我,最初想用家里的门市搞租赁cos服装的生意,家里人都是不同意的,还说我败家子……可是他门现在看到了我的成绩,也不会多说什么了。” 顿了顿,见祁言没有接话的意思,陶卿继续道:“你有没有想过,为自己开拓出一片天地?” 好多人都说,他像是一个专业的coser。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真的去做一个专业的coser呢? 祁言依旧沉默,直到陶卿有些失望地叹息一声,他才缓缓开口。 “不一样的。我和你的情况,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不只是cos……”祁言的眼中闪过一道落寞的光芒:“你昨晚也看到了,平时的我。” 陶卿的目光闪了闪,没有继续劝说下去。 是啊,如果只是单纯的cosy,这些都不是问题了……可非常明显的,祁言平时的装束,也与他的性别不符。所以,陶卿的猜测,也不是那样全面。 良久,陶卿突然拍了拍祁言的肩膀,待他看过去的时候,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好吧,不想那么多了。我请你去吃饭!” “哎?”祁言惶恐的叫了一声:“不要了,你能让我免费租服装我已经很开心了,不需要这样对我的,明明只是陌生人……” “什么陌生人啊!你现在可是我店里的活招牌!”陶卿指了指挂在脖子上的相机:“走吧,我家小店的一号代言人,咱们去吃火锅吧。” 说着,不容祁言拒绝便将他拉起来,向着会场之外走去。 [男主对祁言的基础好感度为20。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30] 周围的小店几乎都满了,因为漫展的原因。陶卿拉着祁言走了好久,都没有找到空位。 祁言穿着火红的长袍,雪白的肩膀微露,走在街上虽惹人注目,但是却没有多少惊奇,因为走在街上的coser太多了,路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看吧,不需要害怕的。”陶卿笑了笑:“别怪我说太多,但我真的想要告诉你,走上这条路对你来说真的是非常有利的。” “……我也这么觉得。” “所以……”陶卿的眼中闪过一道狡黠:“这附近没有地方吃饭了,我们打车去我喜欢的一家火锅店吧!” “离……这很远吗?”祁言露出一丝抗拒的神色。 “有一点,不过没关系。”陶卿忽然握住了祁言冰凉的手:“有我在呢,别怕。” 只是单纯的想要照顾他、帮助他,给他勇气,让他可以直视面对自己的喜好,可是到祁言这里,却突然红了脸颊,神色慌乱的垂下了头。 看他的样子,陶卿也觉得尴尬了,他刚想要放开祁言的手,却感觉对方的五指悄悄地拢了拢自己的手心,仿佛想要不动声色的回握。 想了想,陶卿还是没有放开他的手,继续那样握着,直到两人坐上了出租车。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35] 在漫展会场附近接到的顾客,司机也没多问什么,好似已经习惯了一样。问了目的地之后就不再说话。 祁言也自在了不少,也许是刚才与陶卿的互动莫名给自己升了些勇气。 火锅店离漫展会场不算特别远,差不多公交车三站地的样子。祁言下车后,引来路人的一片围观。 “哎,这又办那什么漫展了吧?我闺女还跟我要钱要去呢,让我给说了。” “我儿子也是啊,这不知道这些个孩子一天天都想些什么,化成这样出门还美够呛!” “不学习就知道弄这些幺蛾子。” “哎,这样还出门呢……” …… 一声声议论传入祁言的耳朵,他沉默的低着头,想要装作听不见,可他终究不是聋子。 每次都是这样,不管是cos还是女装,出门了一定会有各种各样的议论声。 ——这个女的看起来好壮哦,好奇怪哦,不会是什么怪力女吧。 ——看她,像是个男的哎……哈哈,不会真的是一个男的吧? 祁言不明白,这一类的人注定不能被接受吗? 他不是想做个女人,跟变性什么的毫无关系。他只是喜欢女人的服饰,以及那种生活、处事的态度。 女装让他莫名的有自信,他也知道世俗不会允许他一个男子穿女装,所以才会选择cos这条路…… 可是现在,依旧逃不掉别人的舆论。 “不要想。”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清雅的声音,在那些议论声中脱颖而出:“虽然能听见,但是一定不要想。你就是你自己啊,是我拉你来吃火锅的,就当做怪我,一会点菜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宰我一顿才行!” 祁言被他的这番话给逗笑了。 用手掩着唇,听见周围一些男人的吸气声,祁言觉得这样或许也挺好。 “好吧,那我想吃虾滑。” “没问题,我也喜欢吃虾滑。” 祁言看着陶卿的侧脸,突然故作苦恼的戳了戳额头:“哎,既然你也喜欢吃那就算不上宰你啊……不行,我要去看菜单才行。” “噗,好啊!”陶卿笑了:“这样才对嘛,有活力一些。” 进入火锅店,里面有许多空位。迎上服务生惊奇的目光,祁言也能做到面不改色了。 两人被安排在一处靠里面的位置,祁言更加安心。 “他们这儿的虾滑真的非常好吃。”陶卿道:“不够吃再点,让你吃饱。” 祁言难得勾唇笑了笑,沉默的吃着自己的锅里的食物。 莫名的成了朋友,陶卿再一次感觉自己选择开个和cosy有关的店铺是个正确的选择。 下午漫展的活动就不是非常吸引人了,几个节目也不怎么好看,不过有几个人的歌舞表演倒是不错。陶卿拍了许多照片,着急回店里去挑选,晚上的活动便不准备继续待在会场了。 “我要回去了,你呢?” 祁言看了看陶卿,然后环视了一周,才应道:“跟你一起回去。” 【彩蛋2】祁小受的伪娘生活(4) 陶卿猜测祁言可能是有喜欢的人……而且那个人,是个男人。 陶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猜测。他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祁言,良久才移开视线。 性情阳光开朗的坏处就是,有时候想不明白一些事,就忍不住想要问出来。 明明心里知道,这件事与你无关,问出来会显得你很多管闲事,可陶卿就是忍不住。 “那个cos白衣仙者的男生……” 陶卿的话还没说话,身边的祁言就猛地看过来,明显反应过激。 “啊,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的,就是……” “连你都看出来了啊。” 祁言稍有落寞的话语缓缓溢出薄唇,他垂着的头抬起,看向窗外,没有再接话的意思。 陶卿也有些不好意思,他一边在心里痛斥自己的这张嘴,一边试图说些什么,挽救现在尴尬的局面。 “抱歉……”想来想去,只有这句话才能不让气氛再次尴尬起来。 祁言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貌似接受了他的道歉,也不准备再纠结于这个话题了。 回到了店里,祁言在陶卿的指引下去后面换了衣服。陶卿在前面查看今天照的照片,选了几张不错的留了下来。 回想起自己刚才在车上的蠢样子,陶卿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永远不出来了。 “我换好了。”祁言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着叠的板板整整的红色和服:“需要我洗一下吗?” “不!”陶卿接过衣服:“不需要的。到时候会有干洗店的人来收衣服。” “好吧……”祁言低低的应了一声,似是思量许久,又开口喃喃:“今天还是谢谢了。不管是服装的事还是吃饭的事。” “吃的开心吗?”陶卿突然问道。 祁言点头:“嗯,很好吃,我很喜欢吃。” “既然喜欢吃的话,下次再来找我一起去吃吧。”就这样抛出了橄榄枝,陶卿笑祁言发愣:“别露出那样的表情啊,我觉得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你就当我知道你太多的秘密,不能时时刻刻看着的话就杀掉!” “噗……”祁言笑了笑,卸了妆后苍白清秀的脸上升起一丝红润:“你这是什么逻辑啊。” “不管是什么逻辑,反正能交到朋友就是好的吧?”陶卿也笑了:“话说,我想要雇用你,你愿意来这里打工吗?” 好运接二连三,祁言愣愣的看着陶卿,见他笑的自然,可自己心中的欣喜却渐渐淡了下去。 祁言拒绝了,他摇摇头,对陶卿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容:“不了,我还在上高中,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打工……如果是以后,我会考虑的。” “哎,那真是可惜哦。”陶卿叹息一声,心里却没有嘴上那样可惜,倒是松了口气。 于祁言,他是有些同情怜悯,可是刚才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这句话太考验人了,如果祁言稍稍精明一些,就会觉得他是在试探自己;相对的,陶卿的小店刚刚起步,实在没有过多的钱与雇用一个服务生,他刚刚的话脱口而出,也是没有考虑到自身的状况。 对上祁言温雅的笑意,陶卿松了口气。 这个孩子,跟他想象中的一样,也许是世俗阻挡了他的脚步,却不能挫败他的决心。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45]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陶卿看着外面已经漆黑的天空,已经是九点多了。 “不用的,我的屋子就在这儿附近。”祁言指了指店门的方向:“那个小区。” “那还真是近啊。”陶卿感叹:“你快回去吧,明天就上学了,回去早点休息……哦对了,回去之后把我的号码存起来吧,以后有适合你的服装我会给你打电话,记得让我拍照哦。” 拍摄祁言的几张效果图都不错,陶卿筛选过后留下的照片大部分都是祁言的。正如一开始陶卿所说,祁言非常适合踏上cosy的这条道路…… 专业的coser都需要什么?陶卿不知道,祁言也不知道。 一个虽说在cosy圈做生意,但是对于这方面的了解还真不多。而另一个踏上cos的这套路纯粹是个人的原因,并非爱好。 那么又回归了最原始的那个问题,祁言到底想不想成为一个专业的coser? 告别了陶卿的小店,祁言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一时间有些茫然。 是不是每个人站在街角的十字路口的时候,都会产生一种‘世界这么大,我的存在有什么意义’的感慨呢? 被冷风吹得回了神,祁言耸了耸肩膀,噫,太矫情了。 回到家里,打开灯,那空旷的一室一厅充斥着冰凉的空气,即便是在屋子里,也止不住的寒冷。 换了鞋,从柜子里拿出一盒泡面,那边炉子上烧着水。 这就是他的晚饭了。 趁着烧水的功夫,祁言钻进卧室里,打开衣柜,里面一排摆放整齐的女性服装和假发最先映入眼帘。祁言换下家居服,目光落在那排衣服上,然后面无表情的拉上衣柜的门。 世界上也许有更多的人癖好与他一样,祁言想知道,他们是怎么生活的。 迷茫的道路上缺了指路人,就好比森林里看不见阳光、游园里没有标识牌一样。 吃了泡面,祁言洗漱后便爬上床,睡前习惯性的打开手机,发现微信里有个好友申请。 是通信录好友,名称是【淘淘自卿】,不用想了,肯定是陶卿。 点了同意之后,那边就传来了消息提醒。 【淘淘自卿】:哎?你还没睡啊。 【qyan】:没有,吃了点东西,刚刚准备睡觉。 【淘淘自卿】:你快睡吧,明天还得起来上课呢,晚安。 【qyan】:好的,你也早些休息,晚安。 祁言关了电话,没注意陶卿回了什么,今天玩了一天,的确是有点累了。 刚闭上眼没多久,祁言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黑夜已经被白昼所代替。 黑夜白日的交替让人最难以理解了,黑和白,月和日,是什么定下的规矩,主宰着人类的生活起居呢? 越无聊的人,想的越是天方夜谭。 【彩蛋2】祁小受的伪娘生活(5) 二次元的圈子里几乎都是同龄人,第二天祁言在班上,也听到了许多关于昨天漫展的话题。 “昨天漫展的节目好无聊啊,不过来了许多专业coser哦!” “我也看见了,不过我照了许多照片,效果也不错……大触那里都挤满了人我根本没照到。” “不过我昨天看见一个超级漂亮的美人哦!!” “红色和服的那个姐姐对不对?!卧槽啊啊啊啊简直攻死我了!!” “对对对!昨天我忘记照相,你们有没有私货赶紧拿出来一起舔屏啊!” …… 祁言沉默的路过那几个女生,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仿佛她们谈论的人跟自己毫无关系一样。 人们就是这样,对未知的事情总是充满好奇与支持的,当她们知道真相的时候,就会变了一种心态…… ——他好恶心啊,竟然是自己的同班同学。 祁言对这种事情从来没有期待过,她们的看法会变,自己的心情也会变,不如一开始,就当做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 “祁言同学,外面有个学长找你。”忽然,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 祁言抬起头,正对上一个女孩子对他指了指门口的方向。祁言抿了抿唇,点点头向外面走去。 “他还是这个样子啊……吓死个人了……” “连句谢谢都不会说吗……不过算了啊,也不指望他能说什么。” “我感觉我从来都没有听过他说话,平时也不见他跟大家一起活动……” 这些话,祁言就当做没听过。反正他走到哪里都会有这些话萦绕在耳侧。 出了教室门,正对着门口的窗前靠着一个男生,他温雅如玉的眼眸在祁言出来的一瞬间微微眯起,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祁言。” 祁言愣住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个男人会来主动找自己…… 慌乱的垂下头,祁言默默的向旁边移了移,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有、有事吗?” “昨天你去漫展了对不对?”那人上前两步,离他近了些,声音也放小,足够两人听见。 祁言的神色更加瑟缩,眼中也蒙上一层惶恐:“是的……” “那我果然没看错。”那人眼中笑意更甚:“你当时也在看我吗?” 祁言脸颊微红,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是祁言的学长,叫孟星赫,是原主‘祁言’喜欢的人。喜欢到什么地步呢?就是即便是现在的祁言继承了这具身体、这段意识,看见孟星赫的时候还是止不住心跳加速。 ——昨天,那个cos白衣仙人就是孟星赫。 “快上课了……”祁言觉得自己有必要离这个男人远一点,因为一到他的身边,自己就止不住的升起原主的情感,这对他的攻略非常不利! 剧情中没有说原主的性取向,甚至在原剧最后,‘祁言’帮助女主众多,才被定位为男二。但是现在看来,这个男二‘祁言’对女主的情感并非是男女情谊,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gay。 脚步慌乱,匆匆转身回到教室,祁言还能听见孟星赫温雅的笑声。 这可不太妙啊…… 当天放学,祁言在学校门口再次看见了孟星赫。他靠在门口,跟路过的熟人打招呼,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应该是在等什么人。祁言心中一缩,连忙悄悄的从学校的侧门跑路了。 绝对!要离这个男人远一点,否则原主的思念太强烈,会导致这次的任务失败! 许是因为心中有事没有注意到车辆,祁言被一辆电动车刮了一下,本身没什么事儿的,可偏偏倒下的时候尾巴骨戳在了马路牙子上,疼得他一下子红了眼眶。 骑电动车的中年男人也吓坏了,要送他去医院,祁言拒绝了。 系统说他现在没有事,也就是说疼一时,并没有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 一瘸一拐地回到家里,祁言趴在沙发上,感觉疼痛感渐渐散去,才敢伸出手,向自己屁股和腰之间的地方轻轻一按…… 疼的肝胆欲裂啊卧槽! 总算是体会了什么叫做不作不死。祁言晚上也不准备吃饭了,拿出手机,刷论坛。 刚打开手机,就有信息提示。祁言打开微信,看到来信的人时候心中一沉。 是‘祁言’的父亲,一个世家军人。 【我和你母亲商量了一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明天回w市来,放弃你那些所谓的爱好,我和你母亲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祁言抿着唇,眸光落在屏幕上许久,才按了回退键。 ……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过吧。 下一条信息,是陶卿的。 【下月有个漫展,你想去吗?如果你想去我可以给你张罗衣服。另外,有机会你可以来店里看看,这里因为你的‘美颜’所以更加火爆了哦!】 祁言勾唇笑了笑,刚才的失落与阴郁烟消云散。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的点着,祁言给陶卿答复了。 ——要去,衣服什么的麻烦你了。不过这几天没办法去店里了。 几乎发过去的几秒之后,对方的回信就来了。 一边感叹着陶卿真闲,一边点开信息框。 【哎,这几天学习很忙吗?那要好好休息啊,不过熬过来就好了,我当初也是这样的。】 ——不是的,刚才放学的时候因为走神,被电动车刮了一下,不是什么大事。 祁言本来还纠结要不要告诉陶卿这件事,但是想了想,还是以一种随便的语气发了过去。 这次陶卿没有马上回信息,祁言等了一会不见他回,就关掉信息框,点开论坛,看他们的帖子。 忽然,手机震动起来,祁言眼睛微瞪,来电显示是陶卿。 抿了抿唇,祁言冰凉的手颤了颤,划动接听键。 “喂……” “你在家里吗?”陶卿的声音透着一丝气喘吁吁:“方便的话能告诉我你家在哪栋楼吗?” 祁言眼睛瞪大:“你、你在哪里了?” “我在小区外面哦。”陶卿的声音带着歉意:“听说你受伤了就想过来看看,但是到了小区门口才发现我根本不知道你家到底在哪栋楼。” ……没回信息,是因为向这边赶来了啊。 【彩蛋2】祁小受的伪娘生活(6) ——a栋1206。 几乎是祁言告诉了地址之后的五分钟,门铃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了。 心中忽然有些紧张,祁言环顾了一下屋中的环境……唔,还好,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 屋子虽然很小,但是祁言整理的井井有条。进门的左边就是开放式的厨房,右边是一个门,里面就是卫生间了。往里面走是一个不大的客厅,可以放下一张沙发,墙上有一排柜架,祁言将一些杂物放了进去,显得屋内井井有条。 自我感觉挺好的,祁言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厅,深吸几口气,将门打开。 一身休闲服的陶卿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上面是红色的十字架,看样子是从诊所买来的药物。 “哎,我还以为你吓得不敢给我开门呢。”陶卿笑眯眯地开玩笑。 祁言尴尬的后退两步,迎他进来:“其实不用买什么的……我没事儿。” “那也不能就这样算了啊。自己的身体要自己注意,既然你不注意,那我帮你好了。”陶卿自然地说道。换了鞋子,他看前面的祁言走路一瘸一拐的,有意的提高自己的臀部,陶卿抿着唇,忍住了笑意。 “是……屁股吗?”陶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隐忍。 听见陶卿的问话,祁言迅速捂住屁股转过来,脸上通红:“不、不是!” “可……” “没有可是啊!”祁言摆摆手:“总、总之不要担心,并没有伤到哪里!” 男孩害羞的样子格外可人儿,比他往常那副唯唯诺诺的冷淡模样有趣太多。陶卿看在心里,眼中也划过一道笑意。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0] 好感度上升的很快,祁言有些奇怪的看向陶卿,发现他嘴角带着笑,对上自己的目光时,还无辜的眨眨眼,好似再说我没有笑你哦…… 被这样的一个某种程度上孩子气的人升了好感度,祁言心情也有些微妙的好笑。 “如果祁言当我是朋友的话,就把裤子脱了吧。”陶卿突然开口道。 祁言的目光蓦地放大,支支吾吾地护住自己的裤子:“你要干什么?!” 他这样国际的反应倒是让陶卿愣了一下,随即似是想开了,也红了脸:“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啊……就是脱裤子……哎!不是脱裤子做那种事情,就是我要看看你的伤口……”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两个人都尴尬的脸红了。 那种事情是哪种事情?!陶卿你不解释还好啦,一解释就更加惹人面红耳赤了好么!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沉寂的氛围让两人之间的尴尬越来越盛,直到陶卿将东西放在了柜子上,转身对祁言郑重的说道:“刚才是我说的不对,你不要在意啊。不过你的伤开起来真的很严重,走路已经一瘸一拐了,要是不注意,很可能落下病根的。” 陶卿说的诚恳,祁言也不认为他是那种黄段子满嘴的人。沉思了一会,祁言点点头。 “好吧,不过那地方……哎,你不可以笑出来。” 经过刚才的尴尬,陶卿不觉得哪里好笑了,点点头,从袋子里拿出药酒和棉签。 祁言受伤的地方就在尾巴骨上面,青了一大块,双腿摆动肯定会牵扯到这里,也难怪他走路就疼得慌。 祁言躺在沙发上,内裤也扯下去了一块,露出那青肿的地方,脸色微红,深呼吸几口气,缓解脸上的闷热。 陶卿第一次看见一个男生的屁股,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下手,一手拿着棉球一手握着药水,尴尬的站在沙发旁边。 祁言觉得自己的屁股被空气强奸了…… “还、还没好吗……” 陶卿支吾了两声,他还没开始呢。 “这个药酒……要涂上去,然后揉一揉。涂三次揉三次……” “啊?”祁言茫然:“那、那我自己揉吧。” “你够不到的……”陶卿脑补了一下祁言将身子扭成寂静岭中的女护士,就为了揉自己的屁股,那画面简直清奇的如同一抹泥石流。 祁言沉默了一会,就要提上裤子坐起来:“那我还是不要抹药了……” “哎哎哎别啊!”陶卿阻止了他的动作:“我来,没关系的。我就是怕你不舒服,才不敢下手。但是现在看来我要强硬一点才行,要是我们俩都不好意思,那你的屁股也就好意思肿起来了……” 祁言:“……”说的好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但是屁股什么的不要挂在嘴边啊! 重新趴了回去,祁言可以感觉到陶卿在自己屁股那里稀稀疏疏了做了一些动作,然后一道沾着冰凉的柔软便触在了自己的伤口上,轻轻转了几圈。 这会儿还好,不是很痛。但是药水涂完之后,陶卿的手就覆了上来。他先是轻轻按一按,然后顺时针打转,希望药水可以渗透皮肤,起到效果。 陶卿没有给其他人做过这样的事情,手上的力道也不轻不重,无法掌握。有几次痛了,祁言也不出声,他抿着唇,浑身绷得僵硬。 陶卿也感觉到了,每次祁言两瓣屁股上的肌肉动一下,他的力道就轻一点。 …… 好吧,画面有点诡异,但是陶卿现在也算是个会看屁股脸色的人了! “你放松一点,疼了告诉我,没关系的。” “……好。”祁言听了陶卿的话,莫名的放松了紧绷的身躯:“那个,谢谢你了。” “没关系啊,我们可是朋友!” 任何恋人,都是从一开始的朋友成为爱人的。 “你今晚吃饭了吗?”陶卿聊家常一样问道:“你想吃什么吗?我还没吃呢,一起吃吧。” 祁言想了想,直接报上自己想吃的东西:“水煮鱼。” “现在还是不要吃辛辣的比较好。”陶卿看着他青肿的屁股:“要不糖醋肉吧?你喜欢吃肉吗?” 祁言点头应道:“喜欢,鱼和肉都喜欢吃。” “哎,那就糖醋肉吧。一会我去买食材。” 陶卿又拿起棉球,在祁言的伤处涂了一遍,然后继续用手来按摩那里。 【彩蛋2】祁小受的伪娘生活(7) 在祁言的印象里,陶卿不应该是会做饭的人。一个应届的大学毕业生,家里小康,因为容貌的缘故在校也是被众星捧月,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做饭呢? 而且糖醋肉这种菜,说难做,有许多人都会做;说好做,做出来的东西未必合人胃口。 不管做什么都是门技术活,所以陶卿的手离开了自己的屁股去卫生间净手的时候,祁言迅速站起来提上裤子,然后拍了拍脸,争取让自己看起来不像磕了春药一样红。 陶卿出来以后,看见祁言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不由得轻蹙眉心。 “这样坐不太好哦,就趴着吧,不要在意我。”陶卿走过去,将茶几上的药物都摆在柜架上:“放在这里了哦,等我一会回来。” “门口有钥匙。”祁言低声道:“也有大门的门牌……来回方便一些。” 陶卿愣了愣,随后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那我就先用着了。” 陶卿离开后,祁言松了口气,他趴在沙发上,感觉陶卿在某种程度上似乎在追求自己一样……摸屁股就算了,连药物和吃的都上门服务,他的店这会就关门了么? 想到这里,祁言才想到陶卿这样贸然的跑过来,他的店该怎么办? 小区外面就是市场一条街,不是正了八经的大市场,只是一个小市场。卖鱼、肉、菜和各种包子馒头的,几乎样样俱全,什么都有。 不到半小时,陶卿就回来了。 “有钥匙果然方便哈!”陶卿感叹着,见祁言又要顾礼节地站起来,连忙道:“你快去躺着吧,我做好了叫你,只要你不怪我乱动东西就好。” “不会怪你的……”祁言声音淡淡的:“对了,你的店怎么办?” “啊,今天正好妹妹在店里,拜托她帮忙看会儿店喽。” “妹妹?”祁言好奇的看过去:“你还有妹妹啊?” “嗯,有个妹妹,今年上高一。”陶卿谈起妹妹,满眼的宠爱:“她啊,比我精明的很。当初刚开店的时候,有一半主意都是她出的,什么最近流行什么动漫啊、cos风格的走向啊、找人帮忙宣传啊……别看她不大,认识的人比我都多,还个个处的很铁。” 眼中闪烁着向往的光芒,祁言微张薄唇:“哇,真厉害……” “是吧?”陶卿看向祁言,见他一脸羡慕的样子,也笑了:“我也羡慕她呢。” “……不过她自己看店真的行吗?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祁言有点小担心:“而且已经晚上了,不如叫她一起来吃饭吧。” “哎?不用的,她很闹腾的,别打扰你休息。”陶卿连连摇头:“她闹起来可是无人能敌的。” “可是已经到晚上了啊。”祁言劝道:“让她来吧,怎么说也要吃饭啊。” 抵不过祁言的劝说,陶卿想了想,将鸡肉泡在水里,道:“那我去帮她关店,然后待她过来。十分钟就回来了。” “去吧,记得带钥匙。” “好,我先去了,你别着急啊。” 短短的几小时,两人之间的对话从一开始的尴尬到现在的随意自如,才让祁言心里有那么一点安心。 这好感度也不是白升的,显然,陶卿把他当做了挚友,而祁言也不再会觉得赧然。 十分钟后,陶卿再次归来,这次身后还带着一个一米六左右的小女孩。那女孩子一头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上,穿着其他高中的校服,跟在一米八多的陶卿身后,显得格外娇小。 “小西,跟祁言哥哥打招呼。”陶卿对着女孩说道。 女孩从陶卿身后探出头,看见祁言正对着她淡淡的笑,撇撇嘴,道:“祁言哥你好啊。” 没有刻意讨好、放嗲的语气和随意的打招呼方式,让祁言对这个女孩好感度直线上升。 “你好,陶西。”祁言笑了笑。 陶西绕过她老哥,来到祁言身边,看他正趴着,不由得笑出声:“我听说啦,祁言哥你也真是不小心啊,过马路都敢走神儿。” “额……没办法,当时在想事情啊。” “过马路就不能想事儿!”陶西不客气的坐在地板上:“过马路想事儿跟喝酒开车是一样的性质,所以啊以后还是少想点事儿了,过一天乐一天多好啊。” 莫名的说了个真理,祁言认同的附和道:“你说的很对。” “对啊,向我学习,以后我罩着你!”陶西一副痞里痞气的样子,彻底暴露了自己的性格。 “喂喂,陶西!来之前我跟你说了什么?!”陶卿额头上蹦出几个红叉叉。 陶西满不在乎的斜了他一眼:“得了得了,人家祁言哥就比你变通多了。一天天的摆出一副家长的样子就知道教育我,等到大事临头还不是得靠我?” 陶卿一噎,只能瞪着自己老妹儿干喘气儿。 一句话噎住了哥哥,陶西往祁言跟前凑了凑,呲牙一笑:“祁言哥,问你点事?” 祁言见她笑容里带着狡黠,倍感不妙:“……什么事?” “你和我哥,是那个关系吧?”陶西眯了眯眼,精光乍泄:“我哥去给别人买药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呢……” 祁言蓦地红了脸:“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别瞒我了,你俩肯定有一个留着坏心思呢。”陶西拍了拍祁言的肩膀:“我看人特准,如果是你的话,我同意。但是你得让我哥在上面。” “你都说些什么呀……”祁言这么恬不知耻的攻略者都被陶西这个小丫头弄得脸色涨红,支吾着说出来话:“不、不是你想的关系啊……” 陶西也不多说,眼睛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顺着祁言的话敷衍道:“好好好,我不说了行了吧!” 自己的老妹儿和朋友在那咬耳朵,陶卿在厨房里一边忙活,一边伸长了耳朵想要探听一二,却什么也没听见,只能看见祁言微红的脸颊和自己老妹豪放的笑容。 ——怎么一副古代的女流氓调戏良家公子的既视感啊?! “陶西,你不要给祁言添乱啊!” “谁添乱了,我可知道祁言哥喜欢的人是谁,你知道么?!” “哎哎?你什么时候知道啦……” …… 原本空旷寂寥的小屋里,因为陶卿兄妹俩的出现,充满了欢声笑语。 如果时光能停留在这一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彩蛋2】祁小受的伪娘生活(8) 陶卿的厨艺出乎祁言的意料,那糖醋肉炸得外酥里嫩,配上外面酸甜的酱汁,吃的人留香满口,一块接一块的根本不想停下来。 陶西吃的也挺多,祁言也没闲着,倒是大厨陶卿没怎么吃,只是吃了两口旁边的青菜,大多时间都是看着陶西和祁言在吃。 最初祁言还不好意思,纠结之后,夹了一块糖醋肉放到陶卿的碗里。陶卿受宠若惊,刚想客套两句,碗里的糖醋肉就被陶西的无影手给夹走了。 “我哥不喜欢吃肉,所以祁言哥,糖醋肉还是我们俩分着吃得了。”说完,挑衅地看着陶卿,一筷子把肉塞进嘴里,吧唧吧唧的嚼起来。 陶卿今晚第一次后悔带陶西来这里了,简直……烦人啊这丫头! 巧妙的避开了电灯泡这个形容词,陶卿三口两口结束了自己的晚饭。 饭后,祁言要去洗碗,接过被神色莫测的陶卿拦住了。 “你别去,你身上有伤呢。陶西最喜欢洗碗了。陶西,去刷碗!” 在一边研究祁言书架上的书籍的陶西一脸懵逼的看过来,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我?” “对啊,你不是在家不洗碗就难受么?”陶卿弯了弯眼角,一副我多为你着想的神情:“快去洗碗吧。唉,怎奈碗不多,不知道能不能让你洗的尽兴……” “wtf——?!”陶西做出黑人问号的表情:“陶卿,你这是在坑我?” 祁言听这兄妹俩的对话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忍着笑就要收拾碗筷:“还是我来刷吧。” “哎,别!”陶卿再次阻拦他:“陶西喜欢刷碗,不刷碗她今晚都睡不好觉!” 说完,陶卿瞪了陶西一眼,给自己老妹使了一个眼神儿。陶西深吸几口气,回瞪陶卿,然后神色突变,对着祁言眯眼一笑。 “嘿嘿,对,我哥说的非!常!对!”陶西把尾音加重,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祁言哥你歇着,我去刷碗,我最喜欢刷碗了!” 祁言:“……”真喜欢刷碗?好奇怪的癖好啊…… 陶西乖乖地去刷碗,祁言在卫生间洗漱一番,然后准备给陶卿他们倒出沙发,自己去床上躺着,否则陶卿和陶西还得坐地上,自己这个主人做的未免有点太过分了。 趴到了床上,正巧透过门对着外面沙发,这样的话聊天什么的也方便。 “我去床上趴着。”祁言笑了笑,然后叮嘱:“你们要走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一声啊。我怕我在床上趴着趴着就睡着了。” “如果你真睡着了,我们就不叫你了。”陶卿指了指桌上的便利贴:“给你留个纸条就好。” 祁言想了想,还是点头应下。虽然不去送送人家有点失礼,但是反过来一想,让人家把熟睡的自己叫醒,人家还觉得不好呢。 “我和小西都不是早睡的人,聊会天还好,不聊天的话我一会直接带走她,免得她咋咋呼呼的影响你休息。”陶卿隐晦的看了一眼祁言的屁股:“要不你听我的,跟学校请几天假吧。” “……还是不要了,我的学习成绩不怎么好,请假耽误课就更加听不懂了。” “没关系的,我可以帮你!”陶卿的眼睛亮了亮:“你忘了吗,我可是大学毕业生,高中课题手到擒来!” “这不好吧?”祁言神色低落:“你帮了我太多了,怎么好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照顾我?就算是朋友,也不用做到这样……” 祁言的话让屋里陷入前所未有的寂静。 片刻之后,陶卿有些干涩的声音才悄然响起:“你是嫌我烦了吗……” “哎?!”祁言猛地抬起头,对上陶卿有些委屈的目光:“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我太烦了……” 是我烦了,让你照顾那么多;是我烦了,让你记挂着;是我烦了,明明才见了不几次面,却要让你这么帮我…… 所以说,比较讨人嫌的人是我啊! 祁言低落的神色被陶卿看在眼里,他垂头看着那趴在自己手臂上的男生,突然感觉到一阵心疼。 陶卿不知道祁言的家里情况是怎么样的,但是现在看来…… 一个人住着一室一厅的小公寓,公寓虽然在豪华地段、也是近几年的新楼,却无一不彰显着孤独和寂寥。他的父母是谁?为什么把他自己扔在这里?还有他默默无闻、喜欢女装的那些癖好,陶卿觉得自己可以脑补出一部狗血剧集,但这次却是在自己身边的真实故事。 那些狗血的剧情放在身边,真的,一点都不狗血,甚至透着一股哀凉。 他的惶恐、胆小、懦弱,都被陶卿看透了。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5] “不要这样觉得啊。”陶卿声音温和:“我可是你的朋友啊,我帮助你,是因为我认可你。如果你让我感觉到厌烦,我就不会帮助你。” 祁言仰起头看了看他,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又低了回去。 “好吧,我知道你顾虑什么。”陶卿不勉强:“也不要担心我对你是同情云云,小西说的很对,我看人特别准,以后的事情我没办法保证,但是我今后走的每一步,都希望能被你看到。” 这样的承诺,倒像是请求,等待祁言去回答。 “我……” “哎我去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好么?我说的是我看人准!谁说你看人准了?”屋外突然传来陶西毫不留情的打脸:“祁言哥这个人是我看上的啊陶卿你少跟我抢!” 话落的一瞬间,屋里的氛围就变了。 祁言先是向屋外张望一番,再看陶卿一张吃屎的脸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陶西绝对是陶卿的克星! “陶西,你赶紧给我收拾好,回家!” “嗷!你干嘛啊,我还没跟祁言哥说话呢!” “说什么说!祁言要休息了!” “你这个霸道的坏蛋!哦,我的大实话让你无地自容了吧?哼哼哼!” “你还敢说!快点跟我走!” “哎哎你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祁言哥,你等我明天放学再过来哦!等我啊!!” 关门声阻断了一切声音,祁言隐约还能感觉到他们兄妹俩在走廊里的一番唇枪舌战。 祁言笑着叹息,心情如同沐浴阳光般明媚。 【彩蛋2】祁小受的伪娘生活(9) 那日之后的一连五天,陶卿都和陶西换班来给祁言涂抹药水。等到七点多的时候就去帮陶西关店,然后两人一同到祁言这里来开火,陶卿掌勺,祁言和陶西等着吃。 陶卿的手艺不止好在糖醋肉,他的其他菜做的也非常好吃。 祁言很久没有这样的时候了,和朋友家人在一张饭桌上吃饭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差点就忘记了。应该说,是陶卿和陶西拯救了孤独的他。 五日后,陶卿和陶西没有再过来,据说是他们的奶奶过生日,他们一同回家去给老人过生日了。陶卿千叮咛万嘱咐,说两天之后一定回来,让祁言照顾好自己。 祁言有些好笑,觉得自己并不是个不会自立的孩子。但是陶卿离开的时候,他真的红了眼眶。 他留恋那人给他的温暖,也留恋他和陶西带给自己的欢乐。 先前祁言应了陶卿的话,请了几天假。这几天他走路也不怎么疼了,正巧陶卿他们不来了,他在家也闲得慌,白天就回到了学校。 祁言回到学校,也没有人来寒虚问暖,首先他们跟祁言本身就不熟,就算是闲聊一样问几句‘你怎么样了’,也没有任何关心的意味在里面。 放学后,祁言在校门口看见了孟星赫。 “我还以为你这几天躲着我呢。”孟星赫笑的温雅:“听说你出了小车祸,没事吧?” 祁言缩了缩,压下原主对孟星赫的期望:“好多了,学长你不用担心……” “不需要再休息两天吗?”孟星赫担心的看着僵硬的走路姿势:“我觉得你的情况不太妙。” “没事的,不需要再休息了。”祁言摇摇头:“课程也不能落下啊。” “也是,快到期末了呢。落下课程就容易耽误之后的复习。” 两人一路结伴而行,孟星赫倒是没说什么,两人就是普通的闲聊。孟星赫说说最近学校发生的趣事儿,祁言只有听着的份。 到了十字路口,两人往不同的方向去,正要分手之际,孟星赫突然叫住了祁言。 “明天放学之后,我们一起吃饭吧。”孟星赫提出邀请:“想去一家喜欢的餐馆很久了,但是没有人陪我去。你要是没事儿,我们就一起去吧。” 祁言愣了一会,刚想要拒绝…… “来陪陪我吧。”孟星赫笑的苦涩:“感觉……你好像忘了我们之前的——” “我、我会陪你一起去的!”祁言就怕他说出来曾经原主与他的过往! 孟星赫笑了笑,眼睛满意的眯起来:“那好,明天我在校门口等你,不见不散。” 与孟星赫分开之后,祁言深深地叹口气。 怕什么来什么。孟星赫这样的态度也不是突然就这样的,而是之前原主和孟星赫之间,有点小关系…… 那是校园文化节,孟星赫要上台表演话剧,非常老套的童话故事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因为是当代风格,学生们就把故事搞笑化,变成一个搞笑的舞台剧。 孟星赫饰演王子,而那个饰演公主的女声却因为家里的情况临时转学了,这下子公主这个位置空了,一时也找不到人来演,这个演出差点就被告停了。 这个时候,经常偷窥孟星赫排练的祁言被孟星赫看见个正着,他扫了祁言一圈,最终敲定,让祁言来演白雪公主。 一开始所有人都是反对的,但孟星赫说死马当活马医,索性就给祁言装扮了起来…… 装扮过后,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到底是谁?还是那个刚刚进来时候的书呆子吗? 说起来当时祁言还火了一阵,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默默的沉寂了下来。 总之,祁言和孟星赫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就是因为那个话剧,而他的女装第一次登上台面,也是因为这次的话剧。 抱着感激的心态,原主越来越喜欢孟星赫,导致现在即便是祁言继承了这具身体,有时候也压抑不住那阵心仪的感情。 陶卿说他们两天后才回来,这才是第一天,明天就算是跟孟星赫出去了也没关系吧…… 祁言这样想着,渐渐进入了梦乡。 也许是心里有事,祁言并没有睡好,而是翻来覆去的做恶梦。早上五点多一点的时候,祁言就醒来了。 无精打采的整理收拾自己,祁言第一个来到班级。又是浑浑噩噩的度过一天,迎接了放学的铃声。 向外走的脚步突然沉重了起来,祁言想要转身就跑路,可是已经跟人家说好了,就算一会有什么狂风暴雨,都要跟人家赴约啊。 千万个不情愿,祁言也是去了校门口,只不过那速度可以堪比蜗牛了。 孟星赫依旧靠在石柱上,向上次祁言跑掉那次一样的姿势。 深吸一口气,祁言小步伐的走过去:“学长……” “啊,你出来了。”孟星赫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害羞的跑掉了呢。” 祁言:“……”还真想跑掉啊……话说你不要那么直白的说出来好么很尴尬! “走吧,我们去吃日料。”孟星赫朝他招手:“发现了一家非常好吃的日料,跟家里人去过,总想再去一次,但是没有人陪我,感觉很寂寞啊。” “……啊。” “话说上次漫展,你的那身衣服……” “啊,那是从朋友那里借来的!” “很漂亮哦。”孟星赫暧昧的眨眨眼:“如果不是你看我那么久,我差点不敢认出是你。” 被抓住了小辫子,祁言心里懊恼,面上只能羞涩的一笑。 孟星赫又问道:“说起来,漫展上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明明你也看见了我。” “啊……当时跟朋友在一起,想、想着要不要跟学长你打声招呼。” “哦,跟朋友一起啊?”孟星赫似是不经意的说道:“跟谁啊?是你身后的那个拿着相机的男人吗?” 祁言眉梢疑惑的挑起,身后拿着照相机……卧槽?难道那天陶卿一直拿着照相机跟着自己?! 莫名给陶卿打上了‘痴汉’的标签,祁言囧囧的扯了扯嘴角:“是他……额,他只是要给我照相来着……” “哎,我还以为是什么目的不良的人呢……” 【彩蛋2】祁小受的伪娘生活(10) 孟星赫带祁言所去的日料店里学校并不远,而且正好是往祁言家那个方向的一家店面。 服务生为两人找了一处靠窗的作为,很小的一个隔间,正巧给两人一个单独的空间。 孟星赫问祁言要吃什么,祁言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吃什么好,就让孟星赫决定了。孟星赫点了几样祁言听不懂的东西之后,服务生才离开。 “啊,一会就能吃到了,想想都很开心。”孟星赫眯眼笑着:“哦对了,忘记问你,没有什么需要忌口的吧?海鲜行吗?” “可以……”日料肯定会涉及到海鲜啊,孟星赫现在才问有点晚了吧…… 不过看对方自在的样子,恐怕刚才是没想到这层。 祁言觉得有必要跟孟星赫说明白一些,毕竟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在两人之间徘徊着,会给许多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料理上来的时候,祁言就被那莫名清鲜的香气吸引了。 “果然,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上这个味道。”孟星赫笑了,给他夹了一块生鱼片:“配上这个酱汁尝一尝,他们家独特的风味。” 祁言点点头,迫不及待的蘸了酱,放进嘴里…… “唔……”好吃啊!他那么不喜欢吃生的食物的人都被这入口即化的口感征服了! “好吃吧?”孟星赫见他露出满足的神色,自己也开始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祁言就被食物吸引了过去,将自己一开始心中的决定渐渐的遗忘了。 酒足饭饱之后,祁言在心里痛骂自己,吃了人家的东西,现在不管说什么都非常尴尬了。纠结着在桌下双手交叠的握着,祁言看了看孟星赫,欲言又止。 “你有话要对我说吗?”孟星赫礼貌的擦了擦嘴:“碰巧,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祁言心里大叫不妙,张了张嘴,语速加快了不少:“要不我先说……” “还是我先说吧。”孟星赫一笑,祁言就缩了回去。 他的笑容有种莫名的魔力,让别人无法反驳,只能乖乖听从。祁言想要反驳什么,可是对上孟星赫的笑容,他到嘴边的话就吞了回去。 “别紧张啊祁言。我们之间虽然不经常联系,但是我很喜欢你啊。”孟星赫笑着,递给祁言一杯倒好的清茶:“先喝点茶吧,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聊天。” “你、你要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呢。” “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孟星赫看着祁言,眼神越发柔和:“我喜欢你。” “啊?!”祁言猛地抬起头,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孟星赫:“你、你……我可是——” “男生,我知道的。”孟星赫无所谓的耸耸肩:“那又怎么样呢,我喜欢的是你,跟你的性别无关。就算你是个女孩子我也喜欢你,只不过你恰巧是个男孩子而已。” 在现实世界中,这样的告白一定会感动哭许多人的。在同性恋不被认可的时代,孟星赫的这番话足以让所有人感动成一汪水,暖在心中。 可是祁言却不这么想…… “我……”祁言支吾着,不知道如何去作答。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因为原主的感情越来越强烈了,只要祁言稍稍走神,随时随地都能被挤出这具身体! “怎么了吗?”孟星赫的声音再次响起,可是到了祁言的耳中却是如同魔音一般。 “我不能……” “不能什么?祁言,你要想清楚,我不需要你现在就回答我,我也给你考虑的时间。” “这、这不是两个人就能决定的事情……”祁言开始用世俗的观念来推脱:“我觉得,我们两个男生,不管怎么说都需要别人的支持。而我的家人不会允许,你的嫁人也未必允许……” “这是外界的原因。”孟星赫轻巧的指出:“这是不是说明,你是愿意的?” “啊,不!”祁言被孟星赫堵得欲哭无泪:“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他只是有喜欢的人了!” 忽然,一道异常凌厉的声音接过了祁言的话。 那熟悉的声音闯入耳朵,祁言慌乱的眸光猛地放直,迅速回头看去。 一头细汗的陶卿此刻扶着椅背,一喘一喘的,仿佛是跑步过来的。此刻他正死死地盯着孟星赫,并没有与祁言对视。 祁言心中微颤,有种被捉奸了的感觉嘤嘤嘤…… 孟星赫的目光也变了,不再是看向祁言时氤氲的那股柔情,而是充满了锋芒。 “你是?” “我是祁言的朋友。”陶卿应答自如:“我跟他有约了,是否可以把他带走?” “哦?”孟星赫轻笑一声:“可是今天跟他有约的是我啊。” 陶卿一噎,低头去看祁言,正巧对上他如同小狗般透着水光的眼神,那深处是不容忽视的求救。 陶卿定了定神,抬起头,再次直视孟星赫:“那不好意思了,我要带走他。” “你是他什么人?直视朋友的话似乎没有这么大的权利带走祁言吧?”孟星赫淡定的喝了一口茶:“不如,让祁言来选择好了。是留下还是离开?” 被迫接过这烫手的山芋,祁言心里一沉,现在不管他做什么,都是得罪人的。 本以上,祁言想要就这么离开的,可是他跟孟星赫毕竟不熟,而且人家请吃了饭。而且,就是因为不熟,才不好意思就这样说走就走,那样岂不是太没有礼貌了? 可是看见陶卿期待的目光,他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站起身,祁言对着孟星赫深深地鞠躬。 “抱歉,我要跟我朋友离开了……”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65] 孟星赫似乎没料到他会选择离开,愣愣的看着他。 被这样注视,祁言更加窘迫了。正想要再说些什么,手突然被握住,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带着向外面走去。 踉踉跄跄的跟上陶卿的步伐,祁言叫着:“哎,陶卿,这样很没礼貌啊……” “要什么礼貌?!”陶卿没由来的一阵窝火:“他明显就是对你图谋不轨!” 【彩蛋2】祁小受的伪娘生活(11) 祁言脸色一变:“喂喂喂,什么图谋不轨啊我们俩都是男人……” “男生就不能图谋不轨了吗?!” 出了日料店,陶卿拉着祁言一路疾走,直到远离了那条街道,陶卿的步伐才一点点慢了下来。 祁言的手腕被握的生疼,趁着这个机会,使劲挣脱,从陶卿的手里抢回了自己有些发麻的手腕。吹了几口气,用凉凉的气流来缓解疼痛。 哀怨的看了陶卿一眼,祁言神色有些委屈:“别乱说啊,图谋不轨这个词喊出来多丢人啊!” “你也知道丢人?!”陶卿本来见他发红的手腕心疼不已,听他这么一说,脑子一热,就觉得他是在为那个所谓的学长说话了,说话也没了个边际:“你知道他找你的目的对不对?” “我、我有一点知道……但是我答应跟他吃饭也是因为我想讲清楚这件事啊!” “你也要跟他说这件事?!”陶卿的声音猛地提高:“你、你也喜欢他?!” “你胡说什么!我们刚才只是就事论事,只是想告诉人家并不是对我图谋不轨,而且两个男生也没办法图谋不轨!” “谁说没办法?真的要到危机来临的时候你才会害怕吗?!”陶卿的眼睛瞪起来:“好啊,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就让你知道两个男生之间到底能不能‘图谋不轨’!” 突然揽住祁言,将他抵在一边的墙上,双手撑在祁言的两侧,对上他惊恐的目光,猛地俯身吻上去。 “唔……” 祁言的嘤咛陶卿不予理会,他粗暴的吻着祁言,慢慢的,他毫无技巧的吻开始变得缓慢温柔。撑在祁言两侧的手也拥住了祁言的腰肢,将他用力的向自己怀中靠拢。 祁言闭上眼睛,投入到这个拥吻中,最初的抵抗在对方越发柔情的亲吻中变成小幅度的回吻,一吻一退,轻舔细啄。 ‘咔嚓——’ 一道闪光让两个人心中一惊,连忙放开对方,一转头,就见陶西手里握着手机,一脸懵逼的看着两人…… “握草,你们继续啊……我、我忘关闪光灯了……”陶西对天发誓,她就是想单纯的拍个照片而已并没有其他意思啊!! 祁言脸色通红的转过身去,拼命的抹着嘴巴,陶卿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当务之急,是从陶西手里拿到他和祁言拥吻的照片。 “陶西……”陶卿伸出手:“乖乖拿来,我不生气。” “哎,这可是我的手机……”陶西肯定不会交上去了:“你还信不过我么?我肯定不会给别人看的!而且,就算我跟你不对头,但我肯定不会去坑祁言哥啦。” 提到祁言,那个就快要把自己塞进老鼠洞里的人就更加害羞了。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70] 陶卿心道太可爱,可面上却越发冷硬:“快些把手机给我,要不你自己删掉!” “不行!”陶西叫道:“你俩都这样了还在这矜持什么呢!我这会留着证据也好,别等你们俩哪天捅不开那层纱,又觉得脸面上过不去就作罢了。” 说着,陶西得意的扬一扬手里的手机:“哼哼,到时候我就把这个照片拿出来,打你们的脸!” “陶西,你越来越胡闹了!”陶卿皱着眉头。 “你就会对我吹胡子瞪眼!”陶西也不怕他,转而对祁言喊道:“祁言哥,你现在可是绑定给我哥了,放心吧,我哥可喜欢你呢!” “陶西!” “略略略,我先走啦。哥你今晚不回家也行哦……哦对了,我会把门反锁上的,别谢我,我是你贴心的妹子,小天使陶西是也!” 说完,陶西也不管陶卿的呼喊,哈哈大笑着跑远了。 气氛一时尴尬了起来,这里不过是一条小街道,平时也没人走,祁言和陶卿在这里,一个对着墙一个低着头,全都不敢看对方,也不敢说话。 终于,是祁言打破了这道沉寂。 “我……先回家了……” “哦……哎?”陶卿连忙叫住他:“那我呢……” 祁言脸上的红润还没有消下去,此刻被陶卿叫住,更是脸红的不行:“你、你也回家啊。” “你刚才也听到啦。”陶卿苦笑一声:“陶西那个臭丫头要反锁门,她说到做到的……” “那你怎么办啊……”祁言脑海里已经想到了事情的结果了,但是他还是要问一问。 感觉……进行的太快了啊凑,快的他还没有任何准备! 陶卿看着他,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要不……能取你家将就一晚上吗?哎我保证,只睡沙发!而且你……还没有涂药呢。” “不行……” “拜托了……”陶卿没了刚才的中气十足:“我刚才真的是着急了啊,毕竟你跟那个男生……” “他是我学长!” “可他是那天cos白衣仙者的那个人对吧。”陶卿一语中的:“我能看出来。” 祁言没话说了,良久,他才叹口气:“好吧,就这一晚上哦。” 祁言带着陶卿回到自己的小公寓,陶卿似是在自己家一样,着手开始淘米做饭,祁言盯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走过去靠在吧台边上。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要两天的吗?” 陶卿昨天走的,昨天一天,今天应该还有一天才对,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啊,着急回来啊,你没有人照顾不行的……”陶卿将饭做上,转身就推着祁言到沙发上做好,然后去柜架前找药水:“来吧来吧,涂药了。” 祁言看他半晌,趴在了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其实不用那么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怎么可能就放任你自己在家啊。”陶卿回答的理所应当。 祁言心里暖烘烘的,他不着痕迹的笑了笑,又道:“陶西也跟着你回来了啊。” “嗯。是那个臭丫头总撵我,让我回来的……” 陶卿给祁言涂药的手突然一顿,脑子里灵光一闪。 特么的陶西这丫头是不是知道什么?! 【彩蛋2】祁小受的伪娘生活(12) 也不怪陶卿怀疑陶西,毕竟这丫头太鬼了,滑头的有时让陶卿觉得自己这么单纯真是悲哀。 “我曾经都怀疑,我和小西可能不是亲生兄妹。”陶卿的话透着一丝凄凉,似有若无的叹息在祁言听来格外哀凉。 眼神闪烁,祁言以为陶卿想起了什么关于家庭之间的不愉快。然而…… “她太坏了,我却这么善良,这让我怀疑,她是不是受到了什么不好的教育……” 祁言:“……”所以你到底是在夸你自己还是贬你妹子? 吃了饭,洗漱完毕,祁言趴在床上。陶卿住在外面客厅的沙发上,祁言方才找出了两床被子一个枕头给他。沙发不大,还好是个长沙发,也不至于陶卿睡的不安稳。 躺在床上,屋里冷不丁多了一个人,祁言还睡不着了。他微微抬起头,就能看见陶卿枕在脑袋后面的双臂。 陶卿的手臂比平时看起来额外粗壮,就算是在夜里,祁言也能看清楚那结实的肌肉感。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祁言红着的脸颊被夜色所掩饰,他躺回去,默默的翻了个身。 “祁言?”外面的陶卿突然叫道:“你……睡了吗?我有点睡不着,如果你也没睡的,要不要一起聊会天?” 祁言心里一惊,刚才翻身的动作一定是被陶卿听见了。虽然感觉不管聊什么都挺尴尬的,但祁言还是应了一声:“嗯,没睡呢……聊会天吧。” 陶卿轻轻呼出一口气,还好,对方没有装睡……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会心痛。 “哎,你这几天上学,伤到的地方有没有再痛啊?其实我今天看你走路的时候不是很自然。” “好多了……”祁言被陶卿把话题一转,一时间有些发愣。 说聊天就是要说这种事情啊……那刚才他紧张个头啊! 陶卿抿了抿唇,又道:“学习怎么样?一周没上课能跟上吗?我觉得我给你补习的课程应该正好能赶上现在的课程进度。” “嗯,正巧赶上了。”祁言如实回答,真心不明白陶卿东一嘴西一嘴的,到底想问什么。 陶卿再次抿唇,良久才浅声道:“祁言,你睡了吗?” 祁言眨眨眼,突然好想笑出声,因为陶卿这样真的特别有趣啊。 “陶卿。”祁言坐了起来,看着外面的沙发:“你想要问什么就问吧,我听着呢。” “啊……”陶卿也坐起来,向这边望来,正巧与祁言直射过来的视线对个正着:“你怎么突然起来了……” “因为要跟你聊天啊。”祁言歪歪头,无辜道:“感觉你有必须要问的事情,莫名就严肃起来了哎。” “啊啊不需要严肃的!”陶卿窘迫着脸求饶:“我、我就是想随便问问……” “那你问呀。”祁言对着他点点头,像是给他鼓励一样:“可以随便问的。” “……今天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男生?”陶卿试探的问了一句,见祁言面不改色,才将后面的话问出口:“他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祁言回答的很快:“他是我的学长,对我很好。” “可、可他今天明显就是跟你表白了啊……”陶卿很是纠结地开口:“我都听见了……啊你不要误会,我就是听见了一点,正巧是我要进去找你的时候听见的。” “他是对我表白了。我也没预料到……我本来是想要跟他坦白的,没想到他先说了。” “坦白什么?!”陶卿耳朵一颤,迅速看过来。 祁言对上陶卿的视线,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头,喃喃道;“坦白……我曾经也喜欢过他。” “什么——?!”陶卿一瞬间就不淡定的,瞬间掀开被子从沙发上蹦下来。 祁言见他冲过来,整个人也惊了一下,迅速向后靠去,可身后是墙啊。 紧靠着墙,见陶卿两三步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了床边。 “不要喜欢他啊!” 祁言:“……”好幼稚的警告哦。 陶卿烦躁的挠挠头发:“不要喜欢他,他、他有什么好呀,你比他好多啦!” 祁言依旧怔怔的看着他,直到陶卿被盯得发毛。 “你、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啊,听我说的呀。”陶卿试图在孟星赫身上找出什么坏毛病:“你看他说话什么的,笑眯眯的,肯定不怀好意!” 没有傍晚时候的性情暴躁,祁言愣了一会,回神之后便忍不住的笑出声。 “哈哈哈哈……陶卿,你真的好有趣哦……” “你笑我干什么啊……”陶卿垂着头,暴露在空气中的耳朵尖通红。 “你都没听我说完,怎么就这么大的反应啊。”祁言笑着摇摇头:“我想要告诉他,虽然我之前喜欢过他,甚至做的一些事情可能给他造成了什么错觉,但是现在,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声音沉静了不少,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坚定:“我是想要跟他道歉的,抱歉我之前打扰他了。” 祁言的话音落下,四周的空气仿佛停止流动,陶卿惊讶的抬头看祁言,祁言也看着他。 两人的目光对视,仿佛有设呢么看不懂的东西在流转,可是仔细看去,又发现如此易懂。 “祁言……” 陶卿喃喃着,不自觉的向着祁言的方向探去。 看着陶卿越来越近的俊脸,那在月光的照射下越发善良的目光,情不自禁的闭上双眼。 双唇相贴,让两人之间不留一丝空隙。陶卿迷醉的吻着祁言,祁言在情动之时,也慢慢的回吻。 干柴烈火?不,只是两人互通心意而喜悦的拥吻。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20,当前好感度:90] 不管对象是谁,只要有了爱,什么都不是问题了吧。 祁言没有告白,陶卿也没有,但是两人冥冥之中被一条无形的丝线连在一起。 祁言与陶卿相拥而眠,什么都没做。第二天早上,两人互相看着,都脸红了。 不过有些关系定下来了,虽然没说出来,但两人心知肚明。 “我今天会去跟学长说清楚的。” 祁言临行前,对陶卿承诺道。 【彩蛋2】祁小受的伪娘生活(13) 以往都是孟星赫来找祁言,今天放学后,孟星赫却在自己的教室门口看见了祁言。 “啊,祁言。”孟星赫眼睛一亮:“找我有事吗?其实如果有事的,告诉我一声就好了,不用特意来等我的。” “不,有些事一定要跟学长说清楚才行。”平日里没有底气的说话声此刻透着一丝坚定。 孟星赫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高扬嘴角:“好啊,还想吃日本料理吗?” “不……”祁言摇摇头:“我请学长喝咖啡。” 孟星赫眼中流光一闪,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良久,他拂了拂衣角:“好啊,你带路吧!” 祁言没有带孟星赫去什么特别名贵的咖啡厅,而是一家学生都喜欢去的冷饮店。那里很大,装修设计也非常的田园风格。祁言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坐在这里休息,不管是学习还是休闲,都别有一番风味。 点了两杯这家店的特色,祁言看着对面悠然自得的孟星赫,到嘴的话又有些胆怯了。 “怎么了,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孟星赫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难道不想说了?” “不,要说的!”祁言定了定神:“我……我要道歉,昨天突然间就离开,非常的不好意思!” 孟星赫双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盯着祁言,片刻之后轻轻一笑:“好,我接受了。” 祁言松了口气,跟孟星赫说话,真的有些累啊…… 孟星赫这个人很精明,他不像陶卿,傻里傻气的,有什么说什么。与其说陶卿是个步入社会的成年人,不如说孟星赫才有成年人的精明和算计。 “还有,关于昨天学长的话……”祁言抿着唇:“我想了很久,还是想要拒绝。” “拒绝?”孟星赫有些不解的提高音量:“因为世俗的原因?或是……昨晚那个男人?” “不,跟这些都没关系。”祁言摇摇头:“纯粹是我自己的原因。” 孟星赫看着祁言,伸手从旁边的盒子里抽出一张纸巾:“虽然很冒昧,但是我没记错的话……祁言同学你应该是喜欢我的,对吧?” 祁言猛地抬起头,震惊的看着孟星赫。他怎么知道的?难道之前原主对他说过什么,或是有过什么暗示?可是祁言的记忆力并没有这些事啊!原主和孟星赫之间,一个光芒万丈,被众人环绕;一个如同街边的野草,太过普通…… 原主虽然经常看着孟星赫发呆,但绝对没有去告白或者表达心意! “学长你……” “祁言同学经常看着欧文,让我有种这样的错觉哦。”孟星赫突然一笑:“看样子我猜对了。” “啊不!”祁言这才反应过来,他被孟星赫给套路了:“我、我之前虽然喜欢学长,但是现在已经不——” “不喜欢了吗?”孟星赫故作苦恼的摸着下巴,皱起眉头:“那还真是让人伤心啊。” “……”祁言有些无言,他看着孟星赫的神色,明显不是出自内心……所以,至始至终,孟星赫都在耍他玩吗? 可怕的想法在脑海里产生,祁言有种想要逃走的冲动。 孟星赫叹息一声:“我以为祁言同学会是很专情的人哦。” “我……”祁言噎了噎,竟然无话可说。 要怎么说?喜欢你的‘我’不是现在的我吗? 不论孟星赫怎么想他,都无所谓了。竟然已经决定了把这段还未开始的感情斩断干净,那就不能有任何的犹豫,即便错的人是自己。 “抱歉,学长。”祁言的声音诚恳不已:“与其说不喜欢学长你了,不如说一开始就没有喜欢过。我不否认我是个乏味的人,能真心对我的好的人不多,愿意跟我做朋友的人也不多。到现在为止,在学校一天,我说的话未必够十句。” “当时学长对我真的很好,愿意提拔我,愿意跟我说笑,让我有了自信。” “那时,我的目光就追寻着学长,以为有学长才会有现在的祁言。” “后来发现我错了,我崇拜你、羡慕你,却不是喜欢和憧憬。” “昨天学长突然说那样的话,让我惊讶不已,回家之后细细想去,是不是我曾经的行为给你造成了困扰或是错觉,如果是那样的话,在这里,我要道歉。” “对不起——” 祁言站起身,对着孟星赫深深地鞠下一躬。 周围的嘈杂的声音突然静了下来,仿佛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孟星赫看着祁言,他一直弯着腰,好像他不说话,他就不起来一样。 良久,孟星赫轻轻叹口气。 “好了,快坐好,一会该被人围观了。” 祁言抬起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孟星赫:“学长原谅我了吗?” 孟星赫轻笑一声:“谁说你木讷来着?祁言,你明明聪明的很。是不是我说不原谅,你就不会坐好?” 祁言点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孟星赫苦笑着举起手,做出投降的样子:“好了好了,你赢了,我原谅你了。” 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地,祁言坐在椅子上,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这时,祁言要的两杯咖啡来了。 “学长你尝尝,特别好喝。”祁言将被子推到孟星赫面前:“他们家的特色。” “咖啡这种东西也有特色?” “喝了就知道是不是特色了。” 孟星赫听了祁言的话,喝了一口,抿唇回味那味道,突然笑出了声。 “哈哈,还真是……特色啊。” 祁言笑笑,没说话。 “祁言,我要问你。”孟星赫放下咖啡,正色道:“选择跟我说清楚的原因是什么?” 祁言一愣,握着咖啡杯的手一顿:“因为……” “嗯?”孟星赫追问:“我可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如果不跟我说清楚,我可能会自己去查哦。” “因为喜欢的人。”祁言没有保留:“有了真的喜欢的人,他给我的感觉,跟当初我认为自己喜欢学长时候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明白了自己对学长的感情,并非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暧昧,而是再普通不过了。” 最终,孟星赫喝了一口咖啡,淡淡的开口。 “祝你幸福。” 【彩蛋2】祁小受的伪娘生活(14) 从冷饮店出来的时候,孟星赫还坐在那里,他对祁言说,这里的咖啡很好喝,他要再点一杯。 出了冷饮店,祁言忍不住回头,通过落地窗,看见孟星赫自己一个人待在那里,沉默的盯着自己面前的咖啡,许久都没有端起来的动作。 也许……孟星赫也是真的喜欢上‘祁言’了吧。 转过街角,一个熟悉的人影靠在墙边,看见他的身影出现时,快步跑了过来。 “已经完事了啊!”陶卿吸了吸鼻子:“我还以为会用很久。” 祁言淡淡的看着他,良久才伸出手,摸了摸他微红的鼻尖:“啊,冻得冰凉。” 陶卿从口袋里拿出手,握住了祁言的小手:“你的手也冰凉。” “没办法啊,这就是天气,变化的可快了,连一点预告都不给你。”祁言似是感叹这天气,又似在评判着世间的人心。 也不知陶卿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他没有说话,而是更加用力的握紧祁言的手。 “我和学长说清楚了。”祁言回握住他的手:“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没事了哦。”说完,祁言侧头,看着比他高出一个头的陶卿开心的笑了。 陶卿也跟着笑,不过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轻松。 “要去哪里吗?”陶卿问道:“回家换身喜欢的衣裳,我们出去逛街吧。” “……喜欢的衣裳?”祁言愣愣的反问一句:“我喜欢的衣裳,大概就是——” “我知道。”陶卿笑了笑:“所以才让你换上啊,跟我在一起,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了。” 想到自己可以穿着喜欢的服饰走在大街上,祁言心中激动不已。他点点头,向家走的步伐也加快了不少。 祁言这个人平时还是很文静的一个人,不喜欢说话,默默无闻。在班级里的情况就说明了一切,也许等毕业之后,别人对同学问起祁言这个人,他们都会愣愣的想不起来是否认识祁言。 世界上这种人太多了,多的如同街边的小草一样繁多。可是能有祁言这样运气的,倒像是那名贵的草药一般,千金难买、珍惜不已。 再次出来,祁言身着一身高领的长裙,脚上蹬着半高的高跟鞋,身上披了一件大衣,长长的秀发披散下来,脸上也化上了淡淡的妆容。 高挑的身材配上那合身的服饰,让祁言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惊艳。 女装的祁言,要比男装的祁言受欢迎很多。商场里频频回眸的男性就是最好的证明,祁言挽着陶卿,倒是没人敢来搭讪。不过陶卿还是气得够呛。 外面夜晚降临,商场的人越来越多,祁言跟陶卿到处逛,买了许多东西。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捧着陶卿卖给他的毛绒娃娃,祁言笑的甜蜜,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陶卿心中甜蜜更甚,一直很受欢迎的他,只有在祁言这里,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感觉。 说来也好笑,他们从相遇到相知才多久?就这样旁若无人的在一起了,真是应了那句话,爱情来了,挡也挡不住呀! “去吃饭吧,商场里有家西餐厅还不错。”陶卿提议道:“我和陶西经常去吃……哎好吧,其实就是陶西总磨着我让我带她去,这丫头鬼的很,什么好吃吃什么。” 祁言点点头,跟着喜欢的人,对即将要做的什么事都非常的期待。 西餐厅非常的高大上,光看里面的装修设施就能看出来。周围的人也都是西装革履,祁言坐在那里,整个人都有些小忐忑,生怕自己的哪些行为会给这些人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陶卿见了,小声对他道:“没有关系,放松些就好。”顿了顿,他补上一句:“你今天非常漂亮,他们看你,忐忑的也应该是我啊。” “噗……”祁言笑出声,而后迅速用手捂住嘴巴,生怕被人听见了。 “祁言?” 身后蓦地传来一道惊奇的声音,祁言回头看去,却在看清楚那人的一瞬间,整个人僵在座位上。 那是一个中年女人,她看着祁言,满眼的不可置信:“真是你啊……” 祁言缩了缩,迅速转过身,拿起身边的包就要往外走。 “哎!”陶卿见状连忙跟上去,拉住他:“你怎么了?是熟人吗?” 这时,那中年女人走过来,看了陶卿一眼,冷声问道:“你是谁?” 陶卿刚要说什么,就感觉手被拽住,轻轻动了两下。陶卿看着祁言的侧脸,见他别过头不去说话,知道他是遇上了什么难事儿,也不想在这里久留。 “我是他朋友……”说完,陶卿看着祁言:“你刚才不是说不舒服吗?走吧,我送你回家。” “等一下。”那女人拦住他们的去路:“祁言,你给我留下!” 陶卿没想到这个女人会拦人,说话也冲了起来:“阿姨,您听见了,祁言不舒服,我们要回家了。” “回家?”女人冷哼一声:“这里是他家?真是可笑!” 陶卿深色一凛,细细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祁言,终于是知道了什么。 那眉眼之间的相像明显就是有血缘关系的。 也就是说,这个女人是祁言的母亲……可是祁言为什么不愿意面对自己的母亲?而祁母说话,也非常的冷硬,不像是遇见了自己儿子而该有的表现。 终于,祁言说话了。 “妈,我不会回去的……” “你别叫我妈!”女人恶狠狠地瞪着他:“我怎么生出个你这样的孩子?好好的前程不要,偏偏要做个女人,把自己都毁了!” 祁言脸色惨白,他不敢去看女人,也无法承受女人的怒火。 “还有,你父亲给你发的信息你都看见了吧?连回都不回,看样子是不想要我们了?正好,那就解除关系好了,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去,祁言吸了吸鼻子,没让眼泪流出来。 此时,服务生已经走过来了,他奇怪的看了一眼祁言,然后对祁母说道:“女士,这里不能喧哗。” “哼,抱歉了,不孝子让我失态了。” 没有丝毫犹豫的,将所有的过错推给了祁言。 【彩蛋2】祁小受的伪娘生活(15) 不孝子这个称呼代表的是儿子。一瞬间,围观人看向祁言的目光变了,窃窃私语随之响起。 “原来是个男人啊……噫,竟然穿女装,还跟男的在一起。” “哎,高个子男的挺帅的啊,是不是被骗了啊。” “真恶心,我要是有这点癖好肯定窝在家里,一辈子也不出门了。” …… 一字一句的声音如同一把把利刃戳在祁言的心上,让他痛的窒息,似乎没有继续活着的动力。 人言可畏,此时看来,也不过日此罢了。 别人的窃窃私语仿佛给了女人无尽的鼓励和勇气,她上前两步,指着祁言的鼻子,大声道:“你看你,让我丢尽了脸面!连在外人面前都抬不起头!” 怒火与责怪,再次落在祁言的头上。 祁言无法反驳,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就是因为这样,他才选择离开家,逃避到这么远的地方。可是没想到,世界只有这么大,只要活着一天,就一定能遇到。 “我说,大妈。”陶卿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您说话的时候注意一点好么?到底是谁让谁抬不起头?对着外人,您可以这样辱骂贬低自己的儿子,谁想过祁言变成这样到底是谁的责任?” 一句‘大妈’让祁母愣在那里,她引以为傲的保养,在此刻化为泡影。 “你——!”祁母瞪大眼,深深的喘息着,对上陶卿额外高大的体格,倒是没做什么泼妇骂街的事情。不过转眼,她就将怒火撒在了祁言身上。 “你个有病的!带着人来给你母亲难堪是吧?!看到我被骂你开心了?我是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孝子的?十月怀胎我容易么!”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祁言麻木着盯着石砖地,良久放开陶卿的手,似是有神无魂,一步一步地向外面走去。 不想待在这个地方了,逃离这里吧……这个城市不行的话,下一个城市也好,或者更远的城市。不管是不是祁家的儿子都无所谓了吧,他们不会在意,自己……虽然会心痛,但都不是问题,与其一辈子见不到,也比被亲生母亲辱骂也好。 “祁言!”陶卿跟上去,垂头,正巧对上他泪流满面的脸颊。 一时间,内心似是被一双手攥住,一点点收紧,让他窒息。祁言的样子,更加让他心疼。 虽然辱骂声还在,但是幸好,祁母没有不依不饶的追过来,而是任由他们离开。 一路无言,祁言在前面一步一顿走着,陶卿跟在身后,望着他的背影,时时刻刻的守护着他。 陶卿没有去猜想过关于祁言的家庭状况,包括两人在一起了之后。他觉得,只要是祁言不想说的,他都不回去强迫。可是今天遇见了祁言的家人……比他想象中的要危险。 危险不是对自己,而是对祁言。 走出了商场,夜色如墨,街边的车水马龙和那炫彩的灯光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样热闹欢愉的世界,祁言的内心却冰凉不已。 不知走了多久,陶卿就这样慢慢的跟随着。 突然,前方的祁言停了下来。陶卿上前两步,才要将想了一路的话说出来。 可刚到祁言的身后,就被他猛地转身,扑了个满怀。 窝在陶卿的胸口,祁言一直隐忍的泪水终于决堤而下。 感觉到胸前的衣衫被浸湿,陶卿请蹙眉头,伸出手将祁言紧紧地环住,希望能以此给他鼓励和勇气,让他知道,自己这里,永远是他的避风港。 “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么重的话。” “也许当时拉着你离开,才是你想要的……抱歉,是我的疏忽,让你听到了那么多不好的话。” “以后不会的,我会保护好你,让你自由自在的,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如果你愿意,就脱离那个家吧,我会给你重新建造一个崭新的家园,只属于你的家园。” ……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95] 祁言哭的昏天黑地,可是这些话,一字不落的全都挺进了耳朵里。 真好,在这一刻,还有人愿意陪着他,一同面对那些流言蜚语。 迷迷糊糊地被陶卿牵着回了家,祁言洗了一把脸,对上镜中眼睛通红的自己,想起了祁母说的那番话,不由得再次红了眼眶。 是什么逼得一个人母能对自己的儿子说出那番话?又是什么逼得一个儿子宁可远离家也发誓不再回去? 没有谁对谁错,都是造化弄人罢了。 一件事,如果不会解决,那就是一场灾难。 祁言被自己的父亲删了好友,也许是祁母回家说了什么,总之,他们放弃了这个儿子。 不管家庭情况如何,都不需要一个丢人的儿子来继承自己。 苦涩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祁言突然想要离开,去哪里旅旅游散散心,总之不想待在这个地方,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就在他为自己的想法而推断是否可行的时候,陶卿来了,随着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大大的行李箱和两个大包。 “你……这是干什么?”祁言愣愣的看着他把这些东西搬进自己的小公寓。 陶卿放下行李箱,呲牙笑了笑:“完了,我被我爸妈给撵出来了。” 祁言心里咯噔一声,不好的预感随之袭来:“你……” “是啊,我出柜了,并且被我爸用皮带狠狠地揍了一顿!”陶卿哈哈笑了几声,仿佛被揍的不是自己一样。 祁言隐约看见他衬衫领子后面一道若隐若现的红印 ,渐渐地红了眼眶。 陶卿急了,连忙走过来,擦拭他的脸颊:“你哭什么呀,没事儿没事儿,别哭啦!” “你是傻子么……这种事情,就算你到时候放弃了我,我也不会怪你。可是你现在出柜,需要面临什么你知道吗?你会失去家人、亲人、朋友,甚至更好的前途!” 祁言一股脑的将父母曾经教育自己的话全都说了出来,得到陶卿的一声轻笑。 “哎,我都知道。” 一句话,将祁言所有想说的都噎了回去。 他都知道……都知道还这样选择。 真是傻的没边儿了。 【彩蛋2】祁小受的伪娘生活(16) 祁母的偶然出现让祁言和陶卿原本温火煮酒的生活变得激烈,逐渐走向冰凉。 也许是祁母的出现打破了他们为自己创造的那一片小天地,并且争议言辞地告诉他们:你们所在的世界,是不允许同性恋存在的。 “……陶卿,你回家吧。”饭桌上,祁言淡淡的出声:“回去跟你父母好好的道歉,请求他们的原谅……” 陶卿猛地放下筷子:“到这个时候了,你能想到的只是我家这边的问题,而不是你吗?” 祁言的眸光暗淡下去:“不然呢,我该怎么办……我已经这样了,不能带着你也这样。天下父母心,我从来不怪我的父母,也没办法让你的父母重蹈覆辙。” 一家只有一个儿子,都说养儿防老,传宗接代。每个孩子都是父母掌心里的宝儿,谁能想到未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谁又能未卜先知提前预防? 祁言心里愧疚,不只是对这一世的父母,更是对陶卿的父母。 说真的,在世俗面前,爱情都是浮云。就算互相喜欢、喜欢到疯狂,又能怎么样呢? 陶卿沉默着,没有说话。不知道是被祁言说动了,还是不准备再理会祁言的此番言论。 祁言不能赶走陶卿,只是在一点点开导着他。两人住在一起已经半个月了,这半个月,陶西来过,表示父母问过陶卿的行踪,陶西都缄口不言。 对于这件事,陶西是支持的,可她有句话,说的让人哑口无言。 “虽然很支持你们,也希望你们能在一起……但是看到我爸妈的痛苦模样,我真的有些手足无措。这是我们的任性让他们受伤了,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啊……”陶西对着祁言苦恼的抹眼泪:“我真的迷茫了,该怎么办才好呀?” 她只是个高中女孩,还在青春期,得到她的支持,祁言已经很开心了。 可现在,因为他的原因,一家人都遭受着痛心的折磨,祁言寝食难安。 每次与陶卿说起这件事,陶卿不是沉默,就是扭头拒绝。祁言不怕他生气,甚至希望他生气。 这样他就能离开自己,回到父母身边,依旧是他们家的顶梁柱。 想法永远比现实更加美妙。 又是一晃半月过去,陶卿和祁言每日重复着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祁言再次偶尔提起让陶卿回去的话题时,陶卿选择了逃避。 好感度停留在这个瓶颈,然而祁言已经无暇去关注那些了。因为现在,他就是这个世界的祁言,他关心的是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关心的,而不是单纯为了那所谓的攻略。 陶卿的母亲找到祁言的时候,祁言面上依旧是波澜无状的。 对待长辈,他做到了十足十的恭敬,甚至从陶母开始说话起,就静静聆听,从来不反驳。 “阿姨看你也是个好孩子,能不能……”陶母面露痛苦:“放过阿卿?” ——放过、拜托、分开、放手……这些词,陶母都说了。 唯一让祁言庆幸的,就是陶母没有表现出厌恶与恶心,不管怎么说,这是对自己最大的尊重。 “阿姨,您放心吧。”几乎是谈话的结尾,他才说上一句完整的话。 “我会劝说陶卿回家去的,也请他在回家之后,你们能不计前嫌,给他最好的关怀。” 陶母愣愣的看着祁言,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好说话,更加没想到他话里话外,都在为自己的儿子征求原谅。 陶母开始想,是不是自己之前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孩子,我……”陶母欲言又止,看向祁言的眼中也升起一丝愧疚之意。 “您不用在意,也不用担心。如果陶卿回去之后还耍什么小性子,请您将所有的错都怪在我的头上,不要对他失望。”祁言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心情说出这番话的:“他真的很好,我相信,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家里,他都是一个值得您骄傲的儿子。” 心中似乎笃定了什么,祁言与陶母分开之后,得到了那个中年妇女的一个拥抱。 “孩子,我不能说什么,只希望你将来会过得很好。” 陶母是大学教授,现已退休。果然,这样的知性的女人,比祁母那样财大气粗的要好很多。 至少对于祁言来说,这样的女人,能让他轻松不少。 回到自己的小公寓,祁言与正要出门的陶卿撞个正着。 陶卿看见他,也是一愣,不自觉地将身后的行李箱掩了掩,可却是掩耳盗铃。 祁言看见那行李箱的一角,心里升起一丝苦涩,面上却丝毫没有变化。 “你想开了,真好。”祁言笑了笑:“你早就应该这样决定了,真的,陶卿。” “……”陶卿沉默着,放下手中的行李箱,走上前,轻轻拥住了祁言。 祁言也回抱他,两人皆是沉默,没有什么分别时候你侬我侬的情话。 陶卿走了,一句话都没有留给祁言。祁言望着格外空荡荡的公寓,那些原本放着陶卿的东西的位置,都空了。 他的心,也空了。 走了也好啊,祁言不怪陶卿,他有个美满的家庭,跟自己是不一样的。 自己,从最初,就被家里人放弃了啊。 高三,一个令人胆战心惊的年级。祁言升入了高三,所有的事情抛在脑后,专心学习。 他现在用的生活费还是祁父祁母当初给他零花钱,他攒了不少,租了房子之后,生活费之类的也是节俭使用,目前存款还剩下不少。 自从断绝关系之后,祁家再也没有给他过任何生活费,完全是看他自生自灭。 不过祁言不在意,因为顶多还有一年,他就是大学生了。那样的话,就可以选择用课余的时间出去打工、实习。 高考,祁言没有落榜,升上了本市的一本大学。 这是值得庆祝的一件事,祁言回到公寓的路上,给自己买了一个十多块的小蛋糕。 已经很久没有过生日了,生日蛋糕这种东西也被遗忘。不过今天可不是生日蛋糕,而是庆祝蛋糕。 庆祝他考上了一所好的大学。 “祁言,恭喜你。” ——同时也恭喜你,新的旅程,开始了。 【彩蛋2】祁小受的伪娘生活(完) 新学校,新生活。 祁言没有选择住在学校的宿舍,因为他觉得自己应该不善与人交际。与其惹得室友们都生活的不快乐,不如一开始就不相识比较好。 选了一处距离大学很近的房子,房价也高了不少。祁言退了一直居住的这个小公寓,搬到了新选择的那间居室中。 两室两厅一卫,普通的三口之家居室。原本很贵,但听说有人愿意跟他一起合租,而合租之后的价钱比他租的那个小公寓的房租还少了两百多点,祁言也就放心了。 听说合租的那个人是个年轻的商人,老家在这里,他又不能成年后还总回父母家,又因为常年在外走商所以根本用不着花钱买个房子,才决定随便租一个,只是偶尔回来住一晚。 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祁言感觉天上掉馅饼了,掉在了自己脑袋上。 重新找房子这件事,祁言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经常来找他玩的陶西。 被房主带着入住的时候,祁言看见这户型是两个卧室相对,中间是卫生间的那种大众化户型,听说合租的人把自己的一点日常用品带进来了,不过人已经离开了。 “所以说啊,这大屋子还是你自己一个人住哦,真幸运。”房主笑了笑,把钥匙递给祁言:“祝你有个愉快的大学生活哦。” 祁言笑了笑,没有心思去回应房东所送的祝福。 刚刚他看了一眼对面半掩着的门里面,放着一个行李箱,那个行李箱……真的非常眼熟。非常像陶卿的那个大行李箱。 咬了咬下唇,祁言心中祈祷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才好。 收拾了东西,把物品放在它应该存在的地方,祁言松了口气。外面天色已晚,祁言累的没有空吃饭,洗了个澡就睡了,以至于他忘了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对面的门被关的死死的。祁言悄悄走过去,推了推门,发现被锁上了。 显然屋里已经没人了,恐怕是昨晚他睡觉的时候,那人回来收拾了东西,然后就离开了。 不管是谁了,互不相见也是好的。 大学生活比祁言想象中的要乏味,那些印象中美好的大学生活,在日复一日堆满的课程中化为了泡影。 许多老师和前辈们都说,这只是暂时的,等大二、大三的时候就会好起来。 祁言觉得自己又会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进账了,而他账户里的钱所剩不多,按照他现在的生活水平,顶多还能维持半年。 祁言开始想着找那种可以做兼职的地方打工,但是课程排的太慢,他空闲的时间的确不多,人家老板听了他仅有的那几个小时,都纷纷说不要小时工。 一连碰壁了几天,祁言终于是放弃了,专心学习。 船到桥头直然直,如果到时候真的让他活到身无分文的地步,那他才是真的没有用呢。 至于那个神秘的室友,祁言还是没有见过他。 那日,课程难得没有排满,下午两点多的时候祁言就回家了。 一进门,他愣住了。正对着他的沙发上,正坐着一个陌生人,他身着西装革履,鞋子也没换,此刻手里正整理着几张文件,看见他进来,也是一愣。 “你……” “啊。”那人走过来,对着祁言礼貌一笑:“你好,我是在这里合租的另一个房客。” 祁言仔细的看着他,发现那人虽然帅气,却与陶卿没有半点相似,恐怕之前心中忐忑,是自己多想了。 祁言礼貌的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叫祁言,是a大的学生。” “你好,我是徐铎。” 与祁言没说上两句话,徐铎就看着时间忙碌起来。祁言看他屋里一趟屋外一趟乱窜,最后拎着公文包和一个大包裹站在门口,跟祁言道别。 “我要走了,快要到飞机起飞的时间了。”徐铎说完,似是征求他意见般说道:“对了,我有一个朋友,这几天没地方住,我把这里让给了他住,你不会介意吧?” 祁言有些发难的蹙起眉头,他的朋友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不良,或者有什么奇怪的嗜好。 见他面露难色,徐铎解释道:“他就是个小店的老板,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人,我有留下电话给你,如果他搞出什么事情你可以给我打电话,也可以直接报警,都没问题的!” 徐铎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祁言也不好再推脱什么,只能答应了下来。 徐铎没有说对方什么时候来,就是说大概是某一天的晚上,总之会赶在他在家的时间过来。 这样就方便很多了,一连五天,祁言都把房间准备的干干净净,争取给人家留个好印象,但这五天都没有个信儿。 一点点的,祁言也不紧张、不期待了。 那是一个周六的夜晚,祁言吃了饭之后靠在沙发上看书,敲门声蓦然响起。 因为房东家离这里非常近,房东饭后经常会串门来玩。祁言只道是房东来串门没有带钥匙,没有丝毫犹豫的打开了门。 一大束玫瑰花最先映入眼帘。 那艳丽的红色让祁言一愣,全部视线被掩盖,祁言反射性的捧住那被粗鲁地推过来的花束。 “开门太慢了哦,要是求婚的话你可就错过时间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祁言捧着花愣在原地。 那人熟练的换鞋进了屋子,扫了一圈之后,满意地点点头。 “嗯,当婚房还是不错的,虽然是个二手的,但也不算太旧不是?” “喂喂你站在那干嘛啊,过来呀,我带了好多吃的呢。” “祁言?被我吓到了?可不要啊,我好不容易托朋友跟你一起合租,就是为了近水楼台啊。” “要是被我吓坏了可不好了……” 一道道声音在身后响起,直到身子被从后面抱住,一道沉溺延绵的话语在耳侧悄然响起。 “你想我了吗?” 泪水终于还是没有止住,那些日子故作的坚强在这一刻崩塌。 “想你!”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100] …… 【彩蛋2正文完结】 【彩蛋2】祁小受的伪娘生活(番外) 陶卿死皮赖脸的住进来了,而且还想要跟祁言一个屋子睡,但是被祁言撵出去了。 占着自己朋友的租的房子,还要霸占室友,简直是丧心病狂啊! 不过祁言心里如明镜儿般清楚,再次看见陶卿,他到底有多开心。 “我给了你一年的时间稳固学业,现在你上大学了,我可等不了了……” 祁言正在厨房里切菜,身后蓦然靠上来一具温热的身躯,周身的气息也变成了他熟悉的味道。 反射性的把菜刀放在了菜板上,祁言可不准备在厨房里闹然后造成一场血案。 “不要闹。”祁言红了脸:“就算是闹也要分清楚时候啊,晚饭不吃了?” “不吃了也行,反正我不饿。”陶卿在祁言的肩膀处拱了拱:“我刚才告白呢,都被你打断了,你要赔我。” “哪里是告白啊,我发现你现在胡说八道的能力太厉害了……” 不可否认啦,他刚才的那番话让祁言从头暖到脚,但这样就说告白的话岂不是太没底线了? 陶卿倒也没否认什么,而是嬉皮笑脸的亲了祁言脸颊一口:“你想听告白的话,随时随地都有!反正这一年我练就了特别多的情话,只要你听,我就说给你。” “练?”祁言感到好笑:“情话也用练?不过你也真是好闲啊,不用照顾父母和妹妹啊……” 说完,祁言自己先顿住了。 父母、家人,这个词汇一直是他的死穴,也是他评定陶卿的死穴。 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陶卿将他抱紧:“你又要把我推开吗?用那种荒谬的理由……我爱护我的家人,我也爱你。你只看到了我家人的痛苦,为什么看不到我离开后,你自己内心的痛苦呢?” 怎么会看不到啊……祁言想要反驳,可是对于老人的痛苦,自己的心痛微不足道。 陶卿深深地叹口气,手指捏捏祁言的鼻尖:“放心吧,我父母已经……不赞成也不反对了。” 祁言蓦地瞪大眼,迅速转过身去,迫切的问道:“真的?!” “当然,我妈起了很大的作用……啊好吧,我还要说呢,为什么我妈找你谈话的事情你没告诉我?”陶卿似是记仇一般掐了祁言腰腹部一下:“还有,你们都说什么了?” 祁言躲了一下,笑道:“没说什么,不过你母亲怎么会突然……” “不知道啊,我妈突然就跟我爸说起了关于你的事情,而且有为你说好话的嫌疑哦!”陶卿笑了:“你是不是趁我不知道的时候为我们的将来努力了?” 祁言愣愣的望着他,思绪飘到那天,与陶母谈话的时候。 他并没有刻意去讨好或是争取什么,只是告诉陶母,一切的错,都在自己。临别前,陶母手掌心暖暖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自己的后背上。 祁言的没有给陶卿准确的回答,陶卿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不管怎么样,现在是往好的方向在发展,对陶卿、祁言同言如此。 日子在一天天过去,祁言问过陶卿当初为什么要那么毫不犹豫的离开。但是陶卿却说,他并没有毫不犹豫,而是纠结了很久。 ——从你一开始跟我说,我就在否认、否定,可是你每说一次,我都加深怀疑,是不是你厌倦了我?是不是你开始厌恶这样的生活? ——直到那天陶西跟我说,你应该把所有事情解决好,才算是给祁言哥你一个交代。 ——那时我知道了,不管是谁的痛苦,都是因为我而造成的,只有我能解决所有事。 陶卿用这一年的时间,与朋友一起打拼,将自己的事业做大后,默默的当了一个挂名的股东。这期间,他与父母说好,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放弃祁言。似乎是他的果决让父母失望……哦不,应该说是妥协,加上陶母心态的转变,一切都显得非常容易了。 “所以说,一年了,我再次回来,就是为了带给你一个更加完美的家。” 祁言早已听得泪流满面,他以为自己做的已经够多了,没想到和陶卿比起来,只不过九牛一毛。 “不要哭,可能我们一切走的路还有很长。” 陶卿说的,是共同努力,为了自己,为了彼此,为了这段不被世俗支持的爱情。 多年后,陶卿成为了一个有名的商人,而祁言在毕业之后,则在本市做了一名老师。 这是他理想中的职业,最重要的是,离在乎的人都很近。 陶家父母还在一点点转变自己的心态,而陶卿这边却想着赶紧试管一个孙子出来给两个老人家玩。祁言吐槽陶卿的心态,却被陶卿龇牙咧嘴的糊弄过去了。 陶西经常来做客,动不动就跑来这里住,搞得陶卿理直气壮的挤上祁言的床。 要说徐铎这个人,还真是陶卿的朋友,只不过自从陶卿和祁言的关系稳定下来之后,祁言就没怎么见过徐铎了。估计啊,就是陶卿拉来当苦力的,说不定连个苦力费都没有! 生活稳定了,前方的路途仿佛被阳光照得温热,一片光明。 再多的坎坷,恐怕也不是坎坷了吧。 - 某年,花开又落,进入一年初秋。 在一场商业酒会上,陶卿遇见了孟星赫。 他和孟星赫只有一面之缘,就是那年,孟星赫与祁言一同吃日料被他发现的那次。 两人的初次见面不太欢快,陶卿看见孟星赫,只想着打个招呼便罢了,没想到,孟星赫却与他攀谈起来。 “你现在还跟祁言在一起吗?”孟星赫笑着问道。 陶卿面色不佳哼了哼:“当然。” “哎,那真是恭喜你了,能坚持到现在。”孟星赫苦笑了笑:“如果他当初选择的是我,我想我也可以坚持下来。” 陶卿有些不悦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别激动。”孟星赫递给他一杯酒:“祁言已经选择了你,你还怕什么。” 话虽如此,可陶卿依旧不想跟他多聊。 “我想摆脱你帮我给祁言带句话。”孟星赫喝了一口酒,神色淡然:“不要纠结,当初的我跟朋友打了赌。” 话落,孟星赫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陶卿一脸茫然。最后那次祁言与孟星赫的谈话,他并没有跟去,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现在在考虑,要不要把‘情敌’的话带给自己‘老婆’。 …… 陶卿还是对祁言说了,祁言听后,先是一愣,随即便释怀的笑了一声。 “好了,我知道了。” “你们俩有什么小秘密瞒着我?” “什么小秘密啊,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好好想想。” “……可是明明就像有事瞒着我啊!” …… 孟星赫想要告诉祁言,他对祁言曾经的追求不过是跟朋友打赌了而已。 可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到底是不是打赌。 ——澄清,释然。 这是孟星赫能为祁言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以后祁言的人生上,并不需要他的帮助。 【彩蛋2番外完结】 【彩蛋3】祁小受的狱卒生活(1) 【彩蛋3】祁小受的狱卒生活(蠢受x精攻)。 玄胡酒楼的俞大老板被刘大人带领的官兵抓走了,据说是犯了敌国私通的罪名。 大梁朝的太平盛世已经过去许久了,这几年,敌国来犯,边疆也有蛮人入侵,许多地区也是多年旱灾,许久都不降水了。 连大梁百姓都说,这是老天爷要亡尔大梁。 俞大老板一被抓走,全长安待字闺中的女子都哭瞎了眼了。着玄胡酒楼的俞大老板可是个年纪轻轻的金龟婿,年轻有为不说,这大梁各地,都有他的酒楼和资产。 这样的金龟婿,在国威动荡的时刻被扣上‘与敌国私通’的罪名抓起来,指不定还能不能放出来了呢。 牢狱里,祁言领了饭,便就着昏暗的灯光坐在木椅上吃起来。 这一世,他就是一个普通的狱卒,职位不大,事儿倒是不少。无父无母,无牵无挂,住的是衙门的大通铺,吃的衙门的大锅饭,要说他有点啥?应该就是自己小锁匣里面的几锭银子了。 那是他的月钱,虽然不多,但是一月只有一日休息,他还能怎么花着钱?索性就攒了下来。 刚吃了没几口,大门处就传来铁链的响动。祁言抬起头,就见衙门的刘大人器宇轩昂的走进来,身后跟着五个士兵,五人中间围着一个手脚铐着铁链的华服男子。 “参见刘大人。”祁言木讷的行礼。刘大人挥挥手,道:“你给他安排一处牢房,一定要看好他,这可是丞相大人钦点的要犯,不可误了大事!” 祁言点点头,绕过刘大人来到那人面前,正巧对上了他笑的温和的脸庞。 “这位狱卒小哥生的好生俊俏啊。”那人说话间,露出点点白齿:“叫崖生羡慕不已!” 祁言神色淡漠的瞅他一眼,而后默默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真的啊……” “噗……”那人没忍住,笑出声:“小哥真是有趣啊。” 刘大人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伸手怼了祁言一下:“你还愣着干什么?!把他关起来!” 被领导训了,祁言有些委屈的牵过士兵手里的手链,带着华服男子向里面走去。 他没有看见,身后之人眼中一闪即过的趣味儿光彩。 长安内犯事儿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毕竟谁都不敢再天子眼皮子底下为虎作伥。祁言所管的这一条牢狱,一共十二个牢房,一边六个,现在才有七个满员。 应了刘大人的话,祁言带着华服男子向最里面的那间牢房走去。一路走过,祁言可没闲着。 “祁言你手下又来新人了?”这是一号牢房的大胡子喊的。 祁言目不斜视,淡淡的应了一声:“是啊。” 二号牢房一个瘦猴子:“哎,看起来挺有钱啊……哎不对,怎么看着那么眼熟,不会是哪家夫人的小白脸没藏住,让人家老爷给送进来的吧?嘿嘿嘿……” 祁言:“不知道,你猜那么多也没用。” 三号牢房一陷入文字狱的书生:“祁言先生依旧是这样无趣呢。” 祁言:“是啊,有趣的狱卒可好笑了。” “哎,祁言你说咱们什么时候办个欢迎会啊?每次来新人的时候咱们都办一次!” “对啊对啊,不用别的,就是当天那顿的伙食好一点就行!” “祁言你也跟那个什么狗屁刘大人申请一下啊,为我们这些狱友们好好争取一点福利?” …… 几乎祁言路过一个牢房,就会听见里面传来熟络的声音,都是对着祁言的。 俞溪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似乎没料到,这些犯人竟然跟这个小狱卒处的这么好。 “一天天就知道要福利,等下次我给你们一人送一个美女进来好了。” 木讷着一张脸,祁言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其他人并没有听见,但是紧跟在他身后的俞溪倒是听个一清二楚。 哎,本想着进了牢房会有一番苦头吃呢,没想到……这里倒给了他不一样的乐趣。 十二号牢房,就是俞溪的了。祁言上了锁之后,在门口的凹槽里插上刻有‘俞溪’的木牌。 “你叫祁言?”俞溪扫了一圈牢房,回身见那小狱卒还没走,便笑着问道:“在下俞溪,字崖生,你叫我俞溪就好。” 祁言看了他一眼,良久才喃喃道:“俞公子。” 俞溪眉梢一挑,继续问道:“看起来你跟这里的犯人相处的很好?” “没跟他们相处过……” 祁言话还没说完,走廊里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哀怨声。 “祁言你可真伤我们的心啊!” “是啊,想当初你被那几个龟孙子欺负的时候,是谁半夜装鬼把他们都吓跑的?” “祁言你个臭小子我把你当我儿子看啊!” “竟然说没相处过真是过分了啊!下次这种问题新人你直接问我们,祁言这臭小子性子冷淡的紧,就算是同生共死的交情到他嘴里都能成一面之缘!” …… 俞溪的眼睛微微眯起,掩下当中一闪即过的精光。这种响应和号召力,当真是屈才了。 祁言似是被声讨地翻了,转过头,声音微微提高:“行了行了,相处过,好了吧?” “哎呀真敷衍呀!” “祁言先生你要好好说啊,不然几个大叔是不会放过你的。” “想我当初还想把自己的宝贝闺女嫁给你呢……” 当在那嘈杂的声音中辨别出最后一道声音之后,祁言瞬间红了脸,刚才淡定自若的模样也不见了。只见他迅速低着头,大叫道:“别胡说啊你们谁家闺女要嫁给我了都是骗子!!” 话落,牢狱里一片寂静…… 良久,像是被按了播放键一样,铺天盖地的笑声袭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哎呦怎么说还是一个小孩子呢,一说到女人就脸红害羞了。” “哈哈哈哈下次我也要用这句话来逗他!” 席卷而来的笑声中,祁言脸色更红,连脖子和耳尖都红个透彻。 俞溪见状,也是毫不客气的笑了。 祁言,一个小狱卒,几乎是在他掌管的这十二个牢房中,最受到‘宠爱’的一个狱卒小哥。 【彩蛋3】祁小受的狱卒生活(2) 祁言提溜着饭桶,站在两边牢房的尽头,轻咳了咳,像是包租婆一样,深吸一口气卯足了劲儿放声而出。 “开——饭——了——” 是的,这是祁言每天必做的事情,打饭。 牢房的伙食不太好,但怎么说也是人吃的,大部分都是衙门自己种的大白菜和土豆,肉腥是半点也不见。好在衙门大厨的手艺不错,为人也憨厚,不攀高蔑低,全部一视同仁,做的东西味道不错,也不错缺少作料。 “祁言,今天吃什么啊?”一号房的大叔呲牙走到门口:“今天可是个纪念日!” 祁言给他打了一碗饭,打了一勺子菜,从小门里推给他,毫不感兴趣的随口问一句:“什么纪念日?” “今天是新人进牢房的第七天啊!”大叔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简称阳界‘头七’。” ‘头七’这个词本身是人们死后,弥留在世的亲人朋友为了纪念他们而定下的日子。现在被大胡子说出来,显得很不尊重人。 祁言白了他一眼,道:“要是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了啊,出狱多多看看书册。” 大胡子笑了笑,拿过菜碗往里一看,竟有一两块五花肉! “哎?今天有肉啊!” 话音落下,周围一片惊声。 “啊,有肉?今天不逢年也不过节,怎么突然给肉了啊?” “不管怎么说,吃到嘴里才是肉吧哈哈哈哈!” 祁言木着一张脸从头走到尾,来到俞溪的牢房门口时,正巧对上他满含笑意的目光。 “你笑什么?”祁言看了看自己,难道是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妥?扫了一遍之后,祁言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好笑的地方,眉心微微蹙起,露出一个怀疑的表情:“有肉吃这么开心?” 俞溪温和的笑变得激烈起来,最后直接笑出了声,弄得祁言站在门口很是尴尬。 “你笑甚!”有些恼怒的拿出两个木碗,快速的将饭和菜都盛好,从小门里放了进去:“多给你打了两块肉,你吃吧吃吧,别笑了……真是的,一看就是富家公子,竟然缺肉吃。” 掩下笑意,俞溪一身月白色华服站在简陋的牢房中很是暴殄天物。他轻咳了咳,掩着嘴角踱步向牢房门口走来,看见祁言格外茫然的目光,微微一笑。 “祁言可有想过不做狱卒,出去做点什么小生意?”俞溪突然就把话题扯远了:“像祁言这样既得人心又有号召力的人才,可不能就这样埋没在小小的衙门里做个看管犯人的狱卒。” 俞溪的话语谈吐都非俗人一般,即便是他此刻被关在着简陋肮脏的牢房里,都不影响他的尊荣和气质。 也就是传说中,高贵都是与生俱来的吧? 祁言不相信那些,因为当上这个狱卒,还是他年迈的老娘乡里乡亲借来的银子给他走后门,才进来的。 只不过他那老娘亲早在三年前就去世了。 祁言是很容易满足的,不管是对现在的生活,还是未来的憧憬,都非常的满足。只要保持现状,什么都不是问题。 不过说起俞溪,祁言就不得不捏一把汗了。俞溪是……汉奸。 对的,敌国的‘探子’,从开国初,全家人背负使命,在大梁开个酒楼,最初只想是面上的商人暗地中打探消息,这样的身份天衣无缝。怎奈他们一家人都是做老板的料子,这酒楼是越做越大,到了俞溪这一辈,大梁各地都是他们家连锁的酒楼和一些拓展的其他产业。 这次被抓进来,是丞相的暗卫顺藤摸瓜,把一些出事的源头查到了他的酒楼身上。虽然幕后主使真的是俞溪,但现在没有丝毫证据,也只能当做怀疑给抓紧衙门,而不是直接押到皇宫的天牢里。 俞溪这副神情自若的样子,倒是真的晃人耳目了。 将饭桶和菜桶不紧不慢的盖紧,祁言拎起来,对着俞溪道:“我挺满足的,也不想干大事。” “哦?”俞溪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不想干大事?倒很像曾经的我呢,不过你现在看到了,即便是赶鸭子上架,也说明我有这方面的能力。” 俞溪这番话倒不是炫耀自己什么,毕竟他的成绩都被人看在了眼里,不然也不会成为长安少女们心中的金龟婿! 祁言看着俞溪,那淡然的眸光中闪烁着清水一般的光泽。 “可是你现在在这里了。”祁言如实道:“也许你是遭到了仇家陷害,不过你放心,清者自清。” 说完,祁言拎着两个桶,离开这条悠长的走廊。 俞溪看着他格外消瘦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漠。 清者自清?呵,怕的就是,从来都没有‘清者’。 一晃五日已过,短短的几天,八人的牢房变成了七人,有一个被用过刑的人终究是去了。 那个男人比俞溪早来了一天而已,他受了伤,衙门肯定不会给他找大夫了,祁言就用自己的钱买了一些抹的药替他疗伤,怎奈终究是抵不过阎王索命。 牢房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迷,所有人都靠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不说话,呆呆的看着一个方向,或是随便的摆弄身边的东西。 祁言就与那人说过一句话,他提那人疗伤,那人用沙哑的声音回了他一声多谢。 一条生命,就这样没有了。 大胡子他们曾经闲聊,说那人耿直的很,不知道得罪了什么高官,人家直接拿钱放话,说让他死在牢房里就好了。 果真,这人就没了。 这就是大梁,当今的世道就是官高钱多,就是最有权威的人。 祁言沉默着一天没说话了,大家伙都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开玩笑了。 那人死后的第三天,一个女人来认领尸首。祁言悄悄的去看了一眼,那女人颇有几分姿色,不过穿的可土气,一看就是穷人家的媳妇。看见那人尸体的时候,女人几近昏厥,却硬生生没有掉下来一滴眼泪。 祁言望着女人独自拖拽着担架,默默良久,去不远处的摊位上雇了两个熟悉的乡人,帮着那女人将尸首抬了回去。 啊,这个月的月钱又没有了。 【彩蛋3】祁小受的狱卒生活(3) 女人把尸首认领之后,祁言的状态似乎有些起色,跟大家说笑、聊天,虽然通常都是大家拿他的不经世事来开玩笑,但他从来都没有生气过。 历史上能有多少跟犯人相处的如此欢快的狱卒呢? 祁言觉得自己已然开辟了一处新的天地。俞溪不知道要被关多久,而其他人的关押时间最多也就两年,有些人,几月之后可能就被释放了。 祁言每次都告诉自己,不要在其他人身上投入太多的感情,因为总有一天,会分开的。 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祁言坐在那木椅上。那是他专属的座位,休息的时候,不论是看书还是吃饭,都在这里。 反正他的工作只是看管这几个牢房的犯人而已,除了这里,还有很多牢房,都是别人在看守。 这日他闲来无事,就从自己怀中掏出一本小书。那是街头卖的杂谈,他买来无聊时看。 “我们祁言还认字呢!”大胡子望过来,呲牙笑了:“哎,新来的那个是认字的吧?” 被点名的俞溪眉梢一挑,朗声应道:“崖生不才,识字一二。” “别整那文绉绉的强调!”大胡子摆摆手:“你看我们祁言认得字全不全。” 被如此嘲笑,祁言翻个白眼,默默的转头,用手撑着下巴,后脑勺对着他们。 这个幼稚的举动又惹来一众大笑,虽然祁言觉得,这并不好笑! 当然了,自己身上的笑点自己肯定是不清楚的,别人笑了,那才是真正的笑料呢。 祁言没想到的是,俞溪倒真的应了下来,还招呼祁言带着小书过去,两人一同阅览。 满心的不愿,可抵不过其他人起哄,祁言捧着书,向最后那间牢房走去。 随着他走近的步伐,俞溪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男主对祁言初始好感度为30,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35] 俞溪已经完全对祁言感兴趣了,毕竟他身在监狱,平时也没什么事,只能自行寻找乐趣来度日,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俞溪发现最有趣的时刻就是这些人调侃小狱卒的时候了。 捧着书走过来,祁言也不嫌脏,就地坐在俞溪的牢房门口,把书塞进去。 “快看,看完还给我,一会让查班的人看见了就不好了。” 祁言当他是闲的想看书了,没有丝毫顾虑的将书给了他。俞溪望着落在草垛上的书,走过去捡起来,翻了两页之后,竟也坐了下来。 两人之间就隔了一道铁门和栏杆,祁言看他聚精会神地看着,不由得怀疑自己之前看的是不是假书…… 这书有这么吸引人么?让一个大少爷都爱不释手、目不转睛? 不自觉的勾着脖子看过去,祁言瞄见他看的那页,正巧是自己正在看的。 “这是杂记,你不从头看,能看懂么?”祁言开始给科普了:“这是一本游学杂记,记录了许多地区的琐事,故事都是连贯的,最初讲的是北上……” 祁言的声音很是淡润,像是竹林间流淌的清泉,喷溅的水花敲打着被泉水洗刷干净的石头,发出清脆的响声。 又似那竹林深处高人所弹奏的曲子,为悦耳而生,唯知者甚觉美也。 俞溪就这样听着,目光从书本上上移,落在祁言格外透着红润的脸颊上。他的眼眸闪闪发亮,似乎为他讲起这本杂记,很是开心一般。 这样单纯如宣纸一样的少年,竟然会为大梁奉献身躯。 狱卒虽说是最底层的职位,却也属于是大梁的军队,隶属官兵一职。 这只是嘴上说着好听,不论是权利还是月钱,都没有达到官兵应该有的份例。 祁言说着说着,就发现俞溪目光柔和的看着自己。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祁言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头:“你、你看我干什么……” “只觉得你不像狱卒。”俞溪将书合好,还给他:“我很欣赏你。若是我出去了,你可愿辞了狱卒的职位,在我身边学习,做个小童或是掌柜?” “不了。”祁言拒绝的倒是很快:“狱卒这职位在别人看来很破,在我看来却是如获珍宝。” 俞溪的眼睛眯了眯:“你不想再好好考虑考虑吗?” “不需要了。只要大梁不灭亡,我愿意坐在这个狱卒的位置上一辈子。”祁言说完,拿过书,站起身拂了拂身上的灰尘,道:“这可是我娘为我争取来的职位。” 穷人家,一辈子争取了个小狱卒,就当做宝一样。 俞溪感到好笑,但是对上祁言异常认真的目光,他又笑不出来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所珍惜的东西,恐怕这个‘狱卒’的头衔,就是祁言所要珍惜的。 俞溪笑不出来了,他的认知中,一切可笑的东西,于别人来说,都非常重视。 又是半月过去,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俞溪毫发无损地被释放了。 他离开的那天,是祁言带他从衙门的后门离开的。 后门有一架豪华的轿撵正在等候,这样财大气粗的排场显然是在等俞溪的。 祁言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便转头对着俞溪道:“你瞧,我说清者自清吧。” 俞溪笑了笑,在自己的袖口里掏了掏,拿出一块普通的木佩:“这个送给你。” “这是什么?”祁言没接,因为那个东西像是入什么邪教的身份牌一样:“我不要。” “喂。”俞溪苦笑着摇摇头:“玄胡酒楼的打折牌,去了可以半价吃东西。” “……半价我也吃不起,你还是收回去吧。”他那点月钱怎么可能吃得起玄胡酒楼的饭菜啊。 “那就免费的好了。”说罢,俞溪不容祁言拒绝,将那木牌挂在了他的腰带上。 祁言刚想要解下来还给他,就被一道清秀的声音打断了。 “请问,是祁言公子吗?” 祁言和俞溪一同望去,只见一个乡下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包袱,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祁言。 祁言顿了顿,点头:“我是。” 他对这个女人很眼熟,她是那个来认领尸体的女人。 【彩蛋3】祁小受的狱卒生活(4) 女人见祁言承认,脸上浮现出一道苍白的笑容:“那个……这个,送给您。” 说着,她有些局促的将那个包袱塞过来。 祁言茫然的接过,良久才不解道:“为什么给我这个……如果是托人办事的话,给我也没用。我身职的位份并非权利之位,所然……” “不,不是托您办事。”女人微微垂眸,苦涩的笑容格外刺眼:“这是我和我家相公全部的家当了……我相公给我留下的信中,说您待他很好,至少让他死前没那么痛苦。我决定离开这里,回老家去投奔娘家,这些家当,不要也罢,不如当做一片心意赠与您。” 祁言突然想到,那人在牢狱中时,曾与他借纸笔,说要给夫人留封信。祁言当时还疑惑那‘留’为何意,现在想来却是恍然大悟。那人恐怕早就知道,自己惹了大人物,恐怕活不下来了。 这也就说明了,为什么女人领到丈夫尸首的时候,悲痛的欲昏厥,却没有哭泣。恐怕也是早知这无法改变的结果,眼泪早已流干了吧。 祁言看着那崭新布料的包裹,不大,却是好几年前的绣工和花样,显然是珍贵之物。 掩下眼中的同情的悲痛,祁言抿唇,轻声道:“我并没有待他多好……” “请您收下吧。”女人目露哀求:“请接受我和已故夫君的心意,拜托您。” “收下吧。”一直充当观众的俞溪突然道,“他们希望你收着,你还推脱什么。” 祁言望去,见俞溪的神色淡漠,不像往日那般嘴角噙笑,却总有哪些地方让祁言感觉不对。 祁言收下了那个包袱,女人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后,便转身离去。 那悠长的小路上仿佛还残留着女人踩下的脚印,虽然那只是祁言的幻觉。 “行了,我要走了。”俞溪一收折扇,上了马车,见祁言急急忙忙的要还木佩,眉心轻蹙:“你知我清者自清,那你怎不知好人好报?那女人就是最好的证明,留着吧。” 说罢,轻轻一抬手,马夫便扬鞭挥下,马匹发出一声嚎叫,撒开蹄子扬长而去。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45] 意味不明的眺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祁言叹口气,回到衙门内,就撞上了几个平时处的还不错的狱卒。 “哎哎,祁言,那俞公子送你什么了?”一个人眼睛放光的看过来。 祁言也没有避讳,挑了挑腰上的木佩:“一个小木佩。” “啊?”那人懵了:“他那么有钱呢,就送你一木佩?连玉的都不是?!” “听说是去玄胡酒楼吃饭打折呢。下次休班了,我请大家去吃饭吧。”祁言从来不是吝啬之人,为人也坦荡荡,这才有许多人喜欢与他交朋友。 当然其中也不乏那种贪小便宜的人凑过来蹭吃蹭喝,但对于祁言来说,只要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让他们蹭点又没什么。 只不过心中透亮,知道什么人该交,什么人不能交。 祁言放话请吃饭,让其他人都乐个够呛,后来一看排班,发现与祁言一同休班的才一个人而已。 那人自然是开心了,连忙与祁言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祁言也不在意,只听他们说笑着。 有人询问祁言怀里的包袱是什么,祁言没有细说,只是说那是死人的东西。 回了自己小天地,祁言才打开那小小的包袱。里面有两个盒子,大概男人的手那般大小。一盒里面有两三串珍珠手链,还有两枚银戒指,一看便是女人的嫁妆。另外一个盒子里有几块碎银子,一个金元宝。包袱里还有两三块牛皮包的未经雕琢的玉。 这些东西对于一户人家来说,当真是毕生的家当。可对于稍富的人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看着那些东西,祁言又想到了女人领走自己丈夫尸体时候的样子。 不知怎么的,心中酸楚的紧。 “祁言啊,你发什么呆呢。”瘦子隔着铁栏向他喊道:“那富家公子送走了?” “嗯。”祁言应了一声,缓缓地将那包袱重新系上。 “这是他给你的报酬?”瘦子看那小小的一包:“哎,也太抠了。” “没有,这不是他给的。”顿了顿,祁言淡然的声音再次响起:“是病死的那位大哥的妻子给我的。” 原本兴致勃勃听着的大家都沉默了,一个个靠在木板床上,不说话。 良久,才听到大胡子粗哑的声音回荡在牢房内。 “听说,他妻子颇有几分姿色。被尚书的远方亲戚的儿子看上了。趁着他下地干活,绑了他妻子玷污了。他一怒之下找他理论,错手打死了那龟孙子。”大胡子叹息一声,似是感叹这世间的不公:“他们就没想让他活着出去。” 祁言是第一次听到这一番缘由,不由得一愣,他怔怔的盯着那包袱,上面似是有烛火跳动。 “这事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外面传的,我也没听到多少。” 不管是不是真的,一命抵一命,都是应该的。可是拿一个好人的命去抵一个恶人的命,真是让世人哀叹,世道不公。 脑海里突然想起那女人苦涩的笑,祁言不知道她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敢来领自己丈夫的尸体。怪不得,她说要投奔自己的娘家,因为这里根本待不下去了。 古代的女人被玷污了,那就是乡里乡亲茶余饭后的笑柄,不管是同情还是冷漠,只要提出来,对待女人来说,都是极大的侮辱。 可她依旧坚强的活着,带着自己丈夫的那份一起活着。 不由得佩服起她来,祁言只能期望世上好人能有好报。 大梁的动乱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了,祁言觉得自己穿错了地方,可以是开国、可以是盛世,可偏偏剧情背景上标注着——亡国时期。 祁言五天后是休班,一月只有这一次。休班期间,会有新进的小狱卒来帮他看着。那小狱卒是个挺好的少年,与祁言差不多大,但祁言资质比较高,那小狱卒傻了吧唧可羡慕他了。 【彩蛋3】祁小受的狱卒生活(5) 祁言闲来无事,就想着要不要为大家买点什么。虽然衙门的刘大人声嘶力竭地说不允许给囚犯买东西、送东西,因为一切物品都可能是他们犯罪的工具。 但也有不少狱卒在收了他们家人的好处之后,没事多照顾一些。 问了一圈,他们都说不缺什么,毕竟能藏在着狭小的牢房内还不被发现的小东西,他们真的没啥用。与其浪费那个钱买回来一个摆设,不如不买。 祁言想着去玄胡酒楼,买些好吃的带回来,与大家一同尝鲜好了。 祁言揣了不少存款,穿着简单的亚麻便服,询问了几个人之后,才到了长安繁华街区中央的玄胡酒楼。路上许多人见到他,都说他吃不起的。祁言看了看自己的灰白色的亚麻衣裳,虽然不是那般飘逸,但也不像个身无分文的乞丐吧? 到了玄胡酒楼门口,祁言才发现,他们说的竟然是真的。 不管是进去的还是出来的,哪个不是身着华服?轿撵抬着、马车赶着,还有许多江湖人士,这些人虽然穿着不好,但气质上佳,手握长刀利剑,腰挂暗器长鞭,这种人一看就是不缺钱还惹不得的主! 祁言垂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穿着,果然格格不入。 囊中羞涩,祁言觉得就算有那个木佩打了折,口袋里的钱也未必够用。叹息一声,祁言就想转身离去。至于好吃的什么的,买点街边的小吃就行了吧…… 刚转身走了没几步,祁言就被一道熟的声音叫住了。 “小狱卒?”那人轻笑的声音传入祁言的耳中,亦如往日在牢狱时一般清亮。 祁言循声望过去,就见一驾豪华的马车上,门帘被一把折扇挑开,里面的人正挑眉看着自己。 “不进去么?明明在门口站了一盏茶的时间了。” 祁言看了看来人,又看了看那牌匾上潇洒大气的玄胡酒楼四个字,诚实的摇摇头。 “那不是我应该进去的地方。”而且看那牌匾,就知道他的那点月钱根本吃不起! 眼睛微微眯起,俞溪看见了祁言腰间挂的木佩,此刻却这么说,显然是对自己当初的话没有抱着相信的态度。 “你身上挂着我赠与你的木佩,怎么会吃不起?”俞溪掀开帘子,跳下马车:“与我来!” 说完,他牵起祁言的手,光明正大的走进玄胡酒楼。 小二和掌柜的见他进来,都低头哈腰的叫了声公子。看见祁言时,他们上下打量了一番,便不再继续投入探究的目光。 “他是我们玄胡酒楼的贵客。日后他来,便是上等贵客,一定要伺候好了。帐钱算给我。” 掌柜没有阿谀奉承和刻意讨好,而是毕恭毕敬的应了一声。这样的有秩有序,外人只叹是俞溪教导的好。 身上莫名被按了一个金闪闪的头衔——见人如见老板!联想那种场面,祁言感到好笑。 “你笑什么?”俞溪回头,满眼戏谑:“现在才信我的话?” “那倒不是。”祁言忍了笑意,一板一眼道:“只不过我还要带走些,你的酒楼未免太亏。” 本身就贵,食材也是上好,遇上他这种白吃还外带的,那得亏多少啊? 当然,这是祁言所担心的。像俞溪这样家财万贯的才不会担心呢。 上等雅间内,一看就是穷小子的祁言坐在那不论摆设还是装饰都看起来价值不菲的屋子里,整个人如坐针毡。 俞溪坐在他对面,执起一盏玉壶为他斟了一碗小茶。祁言的目光落在那晶莹的茶具上,沉默地缩了缩。 这个屋子里,应该就是他最廉价了吧…… “想什么呢?喝茶。”俞溪将茶碗推到他跟前:“不知你喜欢什么,这新摘的茶尖儿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什么陈茶还是新茶,祁言都不知道,有的喝就不错了。 拿起小碗喝下去,祁言眼睛一亮。 “甚是清凉!”憋了一会没有什么可形容的,便收尾:“好喝!” 俞溪无奈的摇摇头,笑着再给他斟满:“好喝就多喝一些,不过不要涨腹,一会还有吃食。” 又喝下一碗茶,祁言猛地抬起头,看着俞溪不确定地问道:“你真的让我免费吃?” 俞溪慵懒的抬眼:“你不信?” “不是不信。”祁言抿了抿嘴:“就是觉得我与你并无其他恩惠,在牢狱里,我待其他人如何,待你也是如此,并无特殊照应。你这般许我承诺,怕是要亏了。” “你说话倒是有趣。”俞溪也未曾想,他竟然就这样直白的说了出来。要是别人,贪了这样的便宜,还不知道怎么藏着兜着呢。 祁言放下茶碗,道:“你后悔了吗?后悔还来得及,我今日带了许多钱,都是以前的月钱攒下来的。反正菜还未上来,你看我带的钱够不够,不够的话撤下去几道菜吧。” 说完,祁言就开始解腰带上的钱袋。 见他动作倒是麻利,俞溪无奈至极,他走过去,按住祁言正在解钱袋的手,低头俯视他。 “你给我些面子啊。怎么说我也是着玄胡酒楼的老板啊。” 祁言认真的与他对视,良久,才叹息:“好吧,既然你不觉着吃亏,那我也不担心了。” 俞溪眸光闪了闪,突然笑道:“我倒是没发觉,你这肤质嫩滑,像是女儿家一般。” 祁言水汪汪的大眼睛猛地一垂,这厮竟然开始性马蚤扰了…… 使劲抽出自己的手,祁言两手相合,拂了拂,道:“我没摸过女人的手,所以不知道。” 俞溪:“巧了,我也没。” 祁言:“那你怎知道女儿家的手与我一样?” 俞溪:“……” 本想着与祁言套套近乎,没想到这一噎,竟是无话可说。 垂眸看着祁言,发现他也正望着自己。那大大的眼睛如同一汪清水,与这世间的庸俗恰恰相反。这双大大的杏眼衬的他面容清秀,好好的一个小伙子偏偏是为大梁卖命,真是不值……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0] 雅间的门突然被敲响,几个婢女徐徐走进来,每人手里都端着托盘。 ——菜肴做好了! 【彩蛋3】祁小受的狱卒生活(6) 俞溪有意避开祁言的问题,便努力将话题引到这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上。 “这口水鸡是本店的特色,你且尝尝看是否合你的胃口。”老板亲自做起了布菜的‘婢女’,私下一挥手,婢女们恭敬地退出去,将雅间留给二人。 祁言吃下俞溪夹来的菜,原本如一汪清水般静默的目光突然泛起了一丝涟漪。 “好吃!”难以形容的味道在口腔内蔓延开来,祁言腹内美词不多,不能出口成章地形容这美妙的味道。 玄胡酒楼的东西,祁言活了一辈子都没吃过。 “这个真好吃……”祁言又夹了一口,满足的吃起来。俞溪坐在一旁轻抿清茶,饶有兴趣的看着祁言如同孩童吃到糖稀一般满足。 过了一会,祁言口渴了,要喝茶,碰了碰茶壶,发现里面很轻,茶似是被喝完了。俞溪见他的动作,就知道怎么回事,没有去要茶,而是打开了柜上的一顶罐子。 红布被开封,里面的香气瞬间四溢。 “啊,那是什么?”祁言被吸引了目光:“酒吗?” 俞溪嘴角轻轻勾起:“果酒。可要来一杯?”说完,也不等祁言回话,自顾自地拿了两顶酒杯,踱步来到祁言身边的座位上落座,将酒杯你一顶我一顶的分好。 祁言有些胆缩,他看了看那香气四溢的酒坛,喃喃道:“我不能喝酒……” “果酒,不醉人。”俞溪见他喉咙微动,显然是在咽口水,定是口渴的不行了。 祁言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我还是买壶茶水吧……” “上等毛尖儿,一百二十两银子一壶。”俞溪故作自然的脱口而出。 祁言瞪大眼,手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钱袋:“你、你怎么突然要钱了?” “我请你的东西,自是不要钱。可若是你自己想要的东西,那必定是要钱的。”俞溪眼中划过一丝狡黠:“茶要钱,酒不要钱,你喝哪个?” 祁言倒真想一拍桌子喊来壶茶,可是囊中羞涩的可怜,别说一壶茶了,可能连一碗米饭都未必吃得起……祁言思量片刻,最终将酒杯往自己的方向揽了揽。 “我喝酒。”喝酒总成了吧!真是无良奸商啊,那一壶茶真的一百二十两?! 祁言也不想去考证,俞溪填满了酒,他就端起来喝了一口。唇齿留香,那陈年酝酿的精华在这果香中绽放,似是将最美好的都残留在这酒香之中。 抿着唇,祁言默默的将空了的杯子推到了俞溪的面前:“再来一杯。” 俞溪笑了,那笑容中似乎有着什么奸计得逞的意味,不过一瞬即逝,让别人抓不着摸不透。 几杯果酒下肚,祁言就有些迷迷糊糊了,不过他就算是迷糊了,也没忘记给牢里的大家带吃的。到最后,他一个劲儿的提醒着俞溪,要把没吃完的菜包起来,带回去。 有些醉酒的祁言迷迷糊糊的更加磨人了,倒是少了几分清醒时的淡定与漠然。 俞溪心中大叫失策,他还准备趁着祁言迷糊之后‘骗’他签上一纸脱离衙门的协议呢。毕竟俞溪对祁言很是欣赏,且不想他将这壮年的青春浪费在即将灭亡的大梁身上。 怎奈即便是迷糊了,祁言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清醒明白的很。 “今日很是愉快。”祁言的小脸红扑扑的,却也是没什么表情:“多谢俞公子宴请。” “啊……你开心就好。”第一次,奸计没有得逞的俞溪心情不美妙了。 拎着两包包好的菜,祁言走出玄胡酒楼的大门,见俞溪跟在他身后,并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便渐渐放慢了脚步,等他与自己平肩而行,才问道:“俞公子是要消食吗?” 俞溪一把展开折扇:“嗯,酒足饭饱之后,消消食也好。” 祁言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便主动说道:“此街距离衙门差了两条街。除了这条最繁华的街区,也是别有一番小老百姓的生活方式。小食虽比不上玄胡酒楼的满口留香,却也是无人能敌。” 俞溪听了半晌,才知晓祁言这是给他介绍呢。 这也没办法,仅仅是隔了两条街,俞溪出狱的时候还是华车轿撵来接的。 富人和普通老百姓的生活终究是不一样的,祁言这样想,俞溪亦是如此。 出了这条最繁华的街道,周围的景色就变了一个层次。身边行走的人都是普通麻衣着身,女性并无多少饰品佩戴,男性更是憨厚粗壮,那黝黑的肤色,就知道是干活的人。 这街区贫富也并非区分的如此明显,比如说一些官府的宅子,也是遍布在各处,只不过人们想要追求的生活不一样罢了。 与俞溪走了不久,就被前面一群乌泱泱的人们堵住了去路。 祁言遇见这种情况总是要避开的,可耐不住俞溪好奇,便被扯着挤进了人群之中。 里面的情景刚一落入眼帘,祁言的脚步便移不动了,如同灌了铅一般,千斤之重。俞溪也愣住了,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前几天还见过的人,此刻却毫无声息的……挂在那里。 被人群围着的中央,是一个首级与身体分开的尸体,身体此刻被干草包着,只能看见干涸的血迹。而那首级,此刻被悬挂一处高枝之上,还有血在顺着首级滴落,甚是残忍。 祁言永远不能忘记,这个人的面容。 仿佛周围的空气不再流动,祁言只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像是被谁推了一下,祁言后退两步,抵在了一个人炙热的胸膛上。 一道温热且透着冷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有官兵在,不要有任何异样。” 祁言的手隔空抓了抓,抓到身后人的手,紧紧地握住,让自己不能冲动。 ——被如此残忍对待的,是那个女人。给祁言全部家当的那个女人;自称要投奔娘家的女人;被玷污的女人;丈夫被官权无情杀害的女人。 此刻,她亦如当时那般颇有姿色的容貌,此刻苍白无比,布满了血污和安详。 【彩蛋3】祁小受的狱卒生活(7) 周围人议论纷纷,叹息者有之、旁观者有之、愤然者有之……可是谁都没敢做出什么举动。 “唉,能有什么办法呢……惹了大官的亲戚,定是活不了了。” “是啊,听说她杀了大官亲戚的儿子呢。那户人家仅此一子,如今也没了。” “一命抵一命……” 周围人的叹息,让祁言觉得浑身上下如同落入冰窖一般冰寒。 原来,她当时不是要离开,而是……要替自己可怜无辜的丈夫报仇。 她将她与丈夫这一辈子积攒的东西,交给了最后一个对他们有所怜悯与帮助的好心人。然后,无牵无挂,即便是死了,死的这般凄惨,也无怨无悔了。 祁言觉得自己眼眶发胀,胀的难受、发疼。他敛下眼眸,伸出手轻轻揉了揉眼睛,触及一片湿润。他竟然不自觉的哭了,为了两个仅有几面之缘而毫不相干的人。 “这就是现在的大梁。有权,有钱,就是天王老子。没权,没钱,就是连地上的淤泥都不如。” 身后的人紧紧握住他的双肩,似乎想要透过肢体接触给予他勇气和力量。 俞溪说的一点都没错,大梁,已经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了代价,渐渐走向灭亡。 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被人流包裹的圈子了,等到祁言再次回神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衙门门口,而俞溪正站在自己的身侧,眉宇间皱起一丝担忧。 “你莫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吓到了?”俞溪叹息:“罢了,你不过一个小狱卒,也指望不上你能有多少胆量。” 祁言沉默着,良久,从自己的腰间解下钱袋。 “我求你帮我一个忙。”祁言走到俞溪身边,将手里的钱袋递给他:“我不知道够不够,我想你帮我……将她要回来,埋了。” 俞溪眉梢一挑,似乎没想到祁言会有这样的举动。 见他不接,祁言有些焦急:“我知道这些钱不会够,还差多少,你之后来告诉我,我会全部给你的……” “那你为何不自己去?”俞溪问了一句。 “我自己?”祁言突然轻嘲一声:“像我这种无权无势的人,即便是用黄金一百两,也未必能要回她的尸身……我是有些私心的,你是大老板,多少会与官宦有些交情。我信任你,只能求你帮忙,你可愿意?”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60] 一句信任,对行走在刀口上的人来说,是多么珍贵。 俞溪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在何时就会终结,对于他来说,每一天都是最后一天。不管是被查出、被出卖、被上交,他都是死罪一条。 可是,现在一个小狱卒,竟然对他诉说着信任。 垂眸看了看那钱袋,俞溪没有拒绝,而是拿过来,欣然接受:“好吧,我会尽力去办,但如果太麻烦或是关系到我的利益,我可不会去争取什么。” 有他这一句话,祁言心中就有底了,他点点头,脸上第一次洋溢出笑容。 “谢谢你。”不管怎么说,俞溪答应帮忙,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成了。 “不必谢我。不过我话不说二遍。”俞溪的目光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即便是这样的大梁,你也要为它工作,甚至在某一天,奉献出自己的生命吗?”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俞溪一眨不眨的看着祁言,而祁言沉默着,没有说话。 如果是以前,祁言会毫不犹豫的说,当然,不为这个国家,也要为老娘费尽心思为自己争取来的狱卒身份而卖命。可是现在,他熟络的这番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直到最后,祁言也没有给俞溪一个确切的回答。而俞溪只是轻轻的叹口气,转身离去。 亡国之初,儿女情长乃是最次琐事,就算是想要轰轰烈烈的爱一场,也会被世俗所阻拦。 祁言没有将女人的事情跟牢中的大家透露半分,也许是祁言本觉得与他们无关,说出来只会让人气愤,而造不成任何有利的结果。万一他们几个粗人说话口无遮拦,被有心人听去,到时候就算是刘大人以叛国之罪诛他们九族,祁言也无法求情。 玄胡酒楼的吃食将他们噎的倒不出来嘴说话,要不平时肯定能从他们嘴里听到几声调侃祁言的妙语。 将东西分给牢中那书生时,书生文质彬彬地道了谢,才小口小口的吃起来,与其他人的吃相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祁言突然想到,他被关进来的罪名——文字狱。 “汪正则。”祁言叫了他的名字:“你觉得大梁如何?” 书生一愣,连东西都忘记吃,拿在手里缓缓落下去:“你说什么?” 祁言抿抿唇,再次问道:“你觉得大梁如何……你曾写书大梁——” “你不要命了吗?!”书生的脸突然变得可怕起来:“敢在大梁的牢狱里光明正大地提及这件事,你是不想活了?!” 祁言被训斥的有些难受,更多的是想起了那个尸首分家的女人。 书生沉默了一会,将分到的吃食放下:“罢了,你也是心中有事,以后这事莫要再提了。” 书生,是要被砍头的。文字狱,扬言灭国毁国,这样的舆论不论在哪个朝代,都是重罪。 “三十岁,我只能活到三十岁。”书生扬起一个苦笑:“我今年二十余三,还有七年。” 祁言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离开,继续给大家分食物。 这七年到底有多难熬?不知道,祁言只知道,书生已经在他看管的牢狱中关了五年了。 十八岁的时候,他便被押了进来,从此再也没有出去过。 这牢狱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不管是恶人,还是被冤枉的善人。祁言就从来不信,有人是为了杀人而出生的。 不是诸事多磨,就是事态变迁,让人们的心境发生了变化,从而做出更加极端的事情。 可是做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比如书生,他不会想着,今天的太阳是否如往日那般明媚。 因为,即便想想,也是奢望。 【彩蛋3】祁小受的狱卒生活(8) 大梁朝政内部的动荡似乎愈演愈烈,那些大臣们拉帮结派,各自拥护能为自己控制的皇子,欲上位为帝王。 祁言听闻,只觉得好笑至极。这些大臣们真是闲的蛋疼,自己家里的事儿未必算得清,就开始管国家的事。再者,昏庸无能的老皇帝还没死呢,就开始再立新帝?讽刺。 祁言的月钱开始扣除了,原来的五吊钱变成了三吊钱。辞职不干的狱卒有很多,祁言的牢房里又从别的地方分来了许多犯人,一时间,工作多了,钱却少了。 祁言不缺钱,所以别人叽叽歪歪地因为月钱的事情闹离职的时候,他还在默默的听着大胡子他们的调侃、在莹莹闪烁的烛光中看那本杂记。 日复一日,没什么变化。一晃数月已过,初春的新芽变成落叶,零零散散的飘落在长安的大街小巷。三月前,俞溪来找过他,带着他来到一处青山傍水的山谷中。 那处美轮美奂的景色里,矗立着两块石碑,上面的名字是祁言并不相识的人。 可祁言偏偏知道那两人是谁。 那天,俞溪对他说,他做到了祁言交给他的承诺,没有辜负祁言的信任。 祁言没有任何惊讶,而是欣然的勾起了唇角。他早就知道,俞溪不会让他失望的。 自那次后,俞溪经常来找祁言,动用金钱的力量让刘大人放祁言的假。虽然祁言平时很是敬业,但是有难得的休息功夫,他才不会甘愿耗在那昏暗无光的牢狱之中呢。 祁言交了一个大款朋友,让其他狱卒羡慕不已。也有人悄悄的跟俞溪套近乎,但用俞溪的话来说,他可不是什么人都滥交的。 “现在动荡太过强烈,你自己一个人要小心。”俞溪似是不经意地叮嘱道:“若是遇上了什么可疑的事情,大可以来找我。” 现在外面确实不安全,百姓们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大梁的腐败。有些人开始准备偷渡到别的国家去,甚至是边境那样寸草不生的地方,就是怕真的打起来,朝廷腐败,无人保他们。 烧杀抢掠的事情越来越常见了,衙门就是个挂这名字的冷宫,根本无人忌讳。而刘大人似乎也不管这些事儿了,每天胆战心惊的,也不知是怕什么。 在他的手底下干活,俞溪生怕祁言被他国的杀手随便当做大梁的走狗给杀了。 不过每当他提起这事儿的时候,祁言总是一脸淡然的看着他,一副‘找你又有什么用’的样子,看得俞溪格外窝火。 他要怎么说?我其实是大汉奸!我有能力保你!我在他国可是有能力的人物! 俞溪没敢说,如果祁言知道这件事,那么他将会被牵扯进更大的漩涡里。俞溪自己已经无法脱身了,他不会再拉着祁言一同落入这无法脱身的沼泽之中。 后来,俞溪找祁言的次数就不是那么勤快了,不知道是被什么琐事牵绊住,还是怕流言蜚语。 再次见面的时候,是大梁皇帝被刺杀,朝纲动荡,各个势力开始暗地雄起,欲再立新帝的时候。 俞溪邀祁言相聚玄胡酒楼的雅间,祁言去时,满厢房的酒气,俞溪醉倒在桌子上,紧闭双眼,不省人事。 起初祁言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探他的鼻息,发现他不过是醉酒之后昏睡而已,心中松口气。 环顾四周,发现桌上菜肴还是酒杯都只有一人份,可见是俞溪独自饮酒了。 “俞溪?”祁言叫了叫他:“快起来,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俞溪没有应答,显然是醉了一会了。祁言心里发愣,如果俞溪已经醉了,是谁叫他来的呢? 心中大叫不好,祁言转身欲离开,却发现刚刚还敞开的大门,此刻紧紧地关上。祁言心下一沉,走过去推了推门,发现的确如他所想,被从外面锁上了。 ——他和俞溪一同被坑了!幕后主使很有可能是朝廷的人。 按正理说,俞溪一介富商,虽然有点人脉,但绝对不会傻到把手伸到皇宫里去。那么朝廷的那股势力动他的话,很可能就是查出了俞溪真正的底细。 也许这件事还不明朗,但他们肯定是怀疑起俞溪了。 正在思量间,原本趴在桌上的人突然发出一声嘤咛。祁言连忙走过去,倒了一杯清水递到他的嘴边。 “喝点水,快点清醒,你被人坑啦!” 俞溪再次嘤咛几声,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一副要醒来的样子。 祁言退后两步,猛地被还处在迷糊中的俞溪扯住了手腕,那力度大的让他一个趔趄,差点拱进俞溪怀里。眉心微蹙,扯了扯自己的手腕,发现对方的手如同铁钳一般,就是不松开。 “俞溪?”祁言叫道:“你醒了吗?” 俞溪没有回答,而是悠悠晃晃的站起来,泛着阴郁之光的瞳孔紧紧地等着祁言。 祁言没由来的一阵恐惧,声音也没了原来的淡然:“你、你看我作甚,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俞溪依旧没有说话,可是手上用力,将祁言往自己的方向拉扯。 祁言心中更慌,这样的俞溪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他、喝了假酒?! “俞溪!俞公子!” 祁言一声声的呼唤着,可对方始终是我行我素。 直到祁言的手触及俞溪的胸膛,俞溪的手上才不那么用力。祁言抵着他的胸膛,努力将他们之间这危险的距离拉开。 许是靠近俞溪了,祁言才发现,他的目光无神,就算此时此刻睁着眼睛、用着这么大的力气,可双眸也没有光亮,像是行尸走肉一样。 “俞溪?” 话音落下,攥着自己手腕的手猛地一个用力,祁言不受控制地撞入他的胸膛,原本抵在他胸前的手大幅度的折握,祁言甚至能听见自己骨头发出的一道声响。 没来得及吃痛,双唇猛地被堵住,一个火热缠绵的吻开始了。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70] 被吻着的祁言懵逼了。 ……这厮没意识还能加好感度?玩我呢?! 【彩蛋3】祁小受的狱卒生活(9) 衙门里,刘大人下来巡视。 自从大梁逐渐走向落败之后,刘大人这个‘大人’简直就是个摆设,不止不管正事儿,连视察这种工作都要两三月一回。 要是往常,祁言肯定是日日在。可今天他偏偏被玄胡酒楼的那位给叫走了。这刘大人要是逮到了他发作一番,那祁言的这个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 刘大人到祁言所管的这片牢狱的时候,大胡子他们几个正在那讲荤笑话。一看见刘大人虎背熊腰、大腹便便地走进来,他们几个都楞了一下。转头就见被祁言找来顶班的那个小狱卒惊恐的站在刘大人身后,对着他们轻轻摇头。 大胡子等人对视一眼,得了,祁言这次是在劫难逃喽。 刘大人小眼睛扫了一圈,冷哼一声:“狱卒呢?”正式狱卒和实习狱卒的腰带颜色不一样,这小狱卒的腰带明显就是外行,就算刘大人再不务正业,也不能连这都看不出来。 小狱卒不敢说话,大胡子挠了挠自己的络腮胡,眼睛一转一转的开始想办法了。 “我说刘大人啊。”大胡子靠在铁栏杆旁边:“您是个大人,怎么能被这样糟蹋呢?” 这词儿用的,惹得书生扭头抿嘴轻笑。 刘大人不耐烦的看大胡子一眼:“费什么话!在这跟我套近乎?不如想想怎么跟刽子手套近乎,到时候他们砍你们头,还能下手快点,不让你们痛苦!” 这刘大人说话就是讨厌,大胡子和瘦子都不爱听,可是没办法啊,他们得为祁言小哥争取点时间,毕竟人家请了大家吃玄胡酒楼的东西,他们还能忘恩负义? 话虽如此,可是这刘大人也精明的很,瞧他那副样子,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瘦子笑嘻嘻的看着刘大人,道:“刘大人,您平时也不下来跟我们聊会天,全让这些傻了吧唧的臭狱卒占尽了便宜,明明是您教导有方他们才能和我们这样愉快的相处啊!” “对对对,平时我就想着跟您唠会磕,可就是看不见您啊。”大胡子连忙跟上。 刘大人眼睛一眯,良久才得意的轻哼一声:“算你们几个识相,不过别想讨好我!” 大胡子等人笑了笑,掩下眼中的一片嘲讽。这时,书生站起来,对着刘大人恭恭敬敬的行礼。 “祁言公子被玄胡酒楼的俞公子叫去了。”书生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里面却透着无尽的寒意:“俞溪公子应当对刘大人关照很多吧,显然这会儿,他叫了祁言公子去也是有事儿的。” 两句话,把刘大人噎的脸都青了。 他收了俞溪多少钱他心里清楚,而那个俞公子竟然说与他手下的一个小狱卒是挚友,只要平时需要他时,让自己给他放个假就罢了。 这样拿钱还轻松的事情他怎么会放过,当机立断就答应下来了。那俞公子也是个财大气粗的,动不动就让人送来点奇珍异宝,让刘大人过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 刘大人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因为一直没有下来视察,也不知道祁言到底什么时候被叫走,叫走都做了什么。这次他来视察,就遇上了祁言不在的情况,而那个书生咄咄逼人的目光似乎在嘲笑他私下受贿…… 刘大人的脸色白了白,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书生,重重的哼了一声之后拂袖离开。 直到小狱卒后怕的捂着胸口回来,大胡子他们才敢大声说话。 “哎,书生,你刚才那样好霸气啊!”瘦子笑嘻嘻的凑过去:“那刘大人怎么就走了?” 书生面不改色地笑道:“俞公子定是给了他不少好处。祁言就算日日不在衙门,他都没资格说什么。” “哦,我懂了,所以搬出俞溪公子,刘大人就不敢做什么对吧!” 书生没有说话,而是别有深意地望向远方。 那昏暗的墙角,似乎一直都是那般黑暗,范围不大,没有一丝光亮……正巧够容纳一个人紧贴着墙壁站着,让人看不见他。 耸耸肩,书生坐回床上,从枕头下面拿出书册,悠然的看起来。 牢狱中依旧吵闹嬉笑着,而距离衙门两条街的玄胡酒楼,却早早的关了门。 顶层最豪华的厢房内,薄纱挡住了白日的光芒,屋内暗茫茫的,香炉中的果香早已燃尽,似乎还有一缕缕青烟从镂花的缝隙中钻出来,氤氲着一室的暖相。 地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衣物,一路延伸到里屋的床铺前。 早上被整理挂好的帘帐此刻尽数落下,挡住了里面的一派光景,薄纱之后,音乐能见被中气虚的起伏和均匀的呼吸声,交错开来的两道声音。 片刻之后,被子微微动了两动,似是有人醒来。再次看过去,一道修长结实的手臂已然从里面挥开帘帐。 俞溪头痛的眯了眯眼,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缓了一会,他猛地回神,有些无法相信的看了看自己下身掩没在被中、上身赤果着正与空气亲密接触的身体,愣了许久。 他能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一丝未挂,甚至私密之处,还有些潮湿。 ……潮湿?! 俞溪猛地转头,就见一张不满泪痕的小脸此刻正不安的睡在他旁边,那人蹙着眉头,似乎是在梦中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俞溪不能再熟悉这个人了……祁言。 等一下!祁言?! 俞溪颤抖着手掀开一点被子,果然看见对方身上也没穿衣物,而且身上红紫斑斓,早就经历人事的俞溪怎么会不知道,那是欢爱之后留下的痕迹。 屁股下面的床铺微湿,显然两人还没有收拾。俞溪头痛不已,想要回想之前的事情,却发现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好使,可能是……纵欲过度? 不过…… 俞溪转头,看着祁言再次确认一番,松了口气似的点点头。 是祁言总比是别人强……还好,侥幸。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80] 不过……自己怎么会跟祁言睡在一起呢?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什么时候叫了祁言过来? 俞溪的脑子有点昏乱,他需要好好静一下。 【彩蛋3】祁小受的狱卒生活(10) 俞溪穿戴整齐之后,对着床上依旧昏睡的祁言沉默了。 怎么办,他睡了他感觉非常有好感的挚友,而且是在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睡的……万一他调查这件事,会不会被祁言认为自己是那种拔吊无情的渣男? ——精明一世的真.笑面狐狸俞溪大老板在此刻急需一个军师来为他出谋划策。 思量间,床上的人突然发出一道呻吟,然后就见身影转动,在俞溪紧张的目光下,祁言悠悠转醒。刚醒来,祁言似是有些迷茫,缓了好一会,才眨了眨眼。 身上的酸痛还在隐隐叫嚣,祁言脑子清醒了一半,就看见那罪魁祸首坐在床边,目光复杂的盯着自己。 注视之下,祁言渐渐红了眼圈。 “啊!”俞溪慌了,连忙从一边的木箱里拿出手帕:“你哭什么,我又不是不负责?” 被他这么一说,原本还有些混乱的祁言彻底清醒了,回想起白日发生的一切,晶莹的泪水顺着祁言的眼角落下,没入发鬓之中。 红了眼眶本事醒来后的生理反应,可现在落下的泪珠,倒真的是祁言无法言表的苦涩。 见他泪水横流,俞溪彻底心乱了。他笨拙的用手帕在祁言的脸上擦拭,即便对方狠狠地瞪着自己,也无法将他心中的愧疚减轻一分一毫。 片刻之后,祁言觉得自己恢复了些力气,便猛地坐起来,忍着痛冷漠地推开要扶他的俞溪,没有丝毫扭捏的全身赤果下了床,费劲的弯下腰,把自己被撕碎的衣裳一件一件捡起来,轻轻的披在身上,似乎想要遮住那一身的暧昧痕迹。 这样冷漠而坚强的样子,让俞溪心中愧疚更甚,甚至隐隐之中,还带着一丝抽痛。 不知道怎么的,这样冷漠的祁言他并不想看见……应该说有些自私吧,他想要看见的,依旧是那个善良聪慧的祁言,即便他用对世俗淡漠的脸,面对了一切。 “祁言,你……” “你昨日恐是被贼人下了套。”祁言的声音有些沙哑:“近日你要注意。还有,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情的话,请不要再去衙门叫我了,我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做。” “祁言,你怪我吗?对于今天之事,我很抱歉,但是……” “你要负责?”祁言似笑非笑的应了一句:“算了吧,负责什么的不需要你,不管是世俗、人伦、或是我,都不需要你的负责。” 俞溪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祁言厉声打断:“今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俞溪心中一阵酸涩,不知名的情绪从黑暗之中升起。他知道,祁言这是在跟他划分界限,甚至往日的交好在此刻化为云烟…… 为什么,会在发生了这样亲密的事情之后,却要划分界限呢?他不同意! “你当真要划清界限?”俞溪哼笑一声:“罢了,既然你不愿,我又何必热脸贴那冷屁股。此事当做没发生过正好,免得我为此分神。” 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激祁言,果然见他身影几不可见的轻轻颤抖一下。 俞溪虽心疼,却忍住没有再去跟祁言说什么。将手覆在帘帐上面,用力一拽,那月白色的帐纱伴随着撕裂的声音轻轻的躺在俞溪的手上。俞溪走到祁言身边,把帐纱披在祁言身上,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里面。 “就算是要离开,也等一下,我去叫人拿件衣裳来……顺便打桶浴水,你必须好好洗一洗。” 见他单薄瘦弱的身板在帐纱中瑟瑟发抖,俞溪终究是没忍住,将他一把抱在怀中。 “你怪我也好,恨我也好,想要与我划清界限也好,我都听你的。但是在那之前,你是否应该好好听听我的肺腑之言?若是就这般错过,你当真不会后悔?”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85] 一直隐忍的泪水终于在此刻泛滥,祁言直立在原地,就算俞溪抱过来,他也没有靠过去。 像是在维护自己唯一的一点尊严,这样的祁言,让俞溪心疼不已。 索性,祁言没有再坚持就这样离开。将祁言裹进被子里,俞溪尝试去推开祁言口中被锁上的门,轻轻一退,便开了。 俞溪诧异的看着外面幽静的走廊,又转头看了看祁言,发现他正露出一个脑袋,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轻轻一推便打开的门。 “……你小心些出去。”祁言更加担心了:“唯恐有诈。” 俞溪倒是没怀疑祁言说谎,心中将所有的事情捋顺一遍,发现可疑的地方真的很多。 轻轻敲了敲木门,颇有节奏,这是他身边暗卫的暗号。在门声停止的刹那,俞溪的身边就跪着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 “有什么异常?”俞溪声音冷漠:“刚刚你去了哪里?楼里发生了什么?” 那黑衣人毕恭毕敬,声音如同机械一般沙哑:“并无异常。属下刚刚去了衙门,刘大人下来视察,发现了祁公子不在。” 祁言心中一紧:“然后呢?” “牢中一人为祁公子解围,已经安全了。” 俞溪垂眸看他半晌,又问道:“你回来时,可发现了什么可疑的人?” “并无可疑的人出没,不过……”那人抬起头,看向俞溪的眼中划过一丝不解:“主上可有将酒楼关门?” 俞溪一怔:“我何时将酒楼关门了?现在虽晚,但尚在午后,离黄昏较近,黑夜更远——” 俞溪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有些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去,见祁言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 “俞溪!”祁言大叫一声,俞溪还没来得及回神,便觉得腹部一痛。 垂头看去,只见那黑衣人一脸轻笑的看着自己,眼中闪过的尽是不屑和嘲讽。 腹部插着一柄匕首,那匕首被拔出,鲜血直流。俞溪皱着眉头,那人似乎觉得他死定了,站起身便要离开。俞溪眸光一沉,手上聚力,狠狠地拍在那人的后胸口。 喷出一口鲜血,那人连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直愣愣的躺在地上,死不瞑目。 祁言顾不得其他,连忙从床上跑下来,来到俞溪身边,扶着他。 “俞溪,你怎么样?有没有事?我去请大夫!” “别去!”俞溪一把拉住他,额头上细汗淋淋:“这楼恐怕是被监视了,你不可轻举妄动。” “那你怎么办?”祁言焦急道:“没事的,他们不认得我,更何况不管是谁,都应该知道我是衙门的人,就算大梁状况迫在眉睫,可是也没人敢对朝廷的人动手!” “你个小小狱卒,谁会管你是不是朝廷的人……”俞溪费力的说出这番话,一步步向床铺的方向移去。祁言见他如此倔强,没办法,只能顺从地扶着他。 酒楼里除了祁言和俞溪,空无一人,包括俞溪的暗卫。 几乎是一夕之间,整个酒楼被偷梁换柱了。 俞溪的伤口不算特别深,虽然俞溪没有躲过这匕首,但却在祁言的那声惊叫中躲闪了一下,让那柄本来会刺穿自己的匕首侧歪了不少。所以看似流血很多的伤口,用药物处理之后,便不是那般严重了。 简单的为俞溪处理的伤口之后,就被他拉着询问起事情的经过。 “我来时,你已经醉倒在桌子上了。我想要帮你,但你醒过来,看起来很是不对,之后……” 之后的事情祁言没有再说下去,俞溪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便没有再问下去。 “你之前为何自己独自饮酒?还有,是你让人叫我来酒楼的吗?” 俞溪脸色也有些苍白,想了想,他如实道:“确是我让你叫你来酒楼的,只是因为许久没有相聚,想要好好聚一次。” “那你怎么自己先独饮了起来?” “我并没有喝酒……”俞溪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恐怕是其他东西使我晕眩了。” 祁言没有说,他进来时,屋里的酒味很是浓重,所以他才会怀疑俞溪是喝多醉酒了。 “这酒楼是你的,你怎么会在自己的地盘被人陷害?”祁言顿了顿,眼中亮光有些黯淡。沉吟片刻,他问了一个自己问了很多次的问题。 “你当真是敌国的细作吗?” 这次,俞溪沉默了,而不是像以前那般,故作轻松的否认。 祁言心中微沉,良久,才叹息道:“罢了,我已经知道了。” “你会在意么?”俞溪道:“我愿意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怕,即便最后死在你的手里,我也无怨无悔。” 心仿佛被温暖包裹,可是那温暖的背后,又围着一层冰墙,随时随地都能驱散温暖,冰冷整个心房。 这个男人,即便是死在自己手里也无所谓吗? “不要太信任我。”祁言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他这样的语气,倒是让俞溪更加相信他了。 这就是熟悉的两个人,熟知对方的语气、动作,即便两人才相识不足一年,可默契却是前无古人。 “你觉得这会是朝廷做的吗?”祁言转移了话题:“要听听我推断吗?” 俞溪眉梢一挑:“洗耳恭听。” 【彩蛋3】祁小受的狱卒生活(11) 祁言淡淡的看着俞溪,良久,一段段猜想才从嘴中缓缓溢出。 “朝廷此刻正值新帝即位的动乱,各路各派都希望拥护自己的人登上皇位。” “因此,只要有脑子的大臣和势力,都知道此刻应该把注意力用在正确的地方。而你,不过一个被‘怀疑中’的奸细,是不会让他们大动干戈的。” “此外,你之前有进过牢狱,那时因为没有证据将你放出,就算是抓奸细,他们也不会把过多的精力耗在你的身上了。” “所以,俞溪。”祁言总结陈词:“你真的觉得,要杀了你的,是大梁的人?” …… 每一句话都有根有据,甚至之前俞溪没有想通的事情,在代入这件事情之后,全部说通了。 对上祁言淡淡的目光,俞溪突然轻轻一笑。 “这事,以后再说吧。” 俞溪受了伤,祁言不敢轻举妄动。这酒楼此刻就像一个牢笼,密不透风,到底有多少未知的凶险潜伏在黑暗中,祁言也不得而知。 俞溪的伤没有大碍,像他这种在刀口上行走的人,在自己厢房内备上一些创伤药再正常不过了。伤口的血已经止住,祁言在他身边照顾他,就怕伤口发炎,导致他头热,那便不好了。 “此刻无法去请大夫,你还是好好的捂在被子里不要乱动。若是伤口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重新清理伤口。” 祁言嘱咐着,俞溪即使是脸色苍白,也忍痛应下。 “那个人的尸体应当怎么处理?” “踢到门外去就好。”俞溪冷汗涔涔:“待我伤口好些,便去楼里看看。” “为什么要等你伤口好些?”祁言挑挑眉:“我也可以去看看。” “不行!你手无寸铁,甚至连基本的内功都没有,万一遇上了敌人,必定无法脱身!” 这间酒楼此刻危机四伏,就算是他也没办法全身而退,俞溪又怎么会让祁言自己一个人出去。 祁言也知自己没有能力,便沉默着没说话,转身去将那尸体拖出去,回来之后,在盆子里接了些备用的水,洗净了沾染血污的手。 “将你拉进了这场阴谋中,得罪了。”俞溪躺在床上,虚弱的张开唇,声音淡的缥缈虚无,似乎下一秒就会断气一般。 “你别说话了,浪费力气。”祁言倒了一杯清水走过去,放到他的嘴边:“我们现在怎么办?” “在你睡着的时候我已经放了信号弹。”俞溪道:“这件事很是蹊跷,所以……我恐怕无法保证你可以平安无事,但我会尽最大的能力,保你平安。” “都这个时候了,还说那些没有用的做什么。”祁言敛下眼眸,喃喃道:“也不知衙门那边怎么样,我这么久没回去,恐怕已经引起混乱了。” “如果只是刘大人的话,那便不用担心。”俞溪就着祁言的手喝了一口清水:“平时我打点的多了,刘大人虽然贪财爱财,倒也算得上守信用。” 难得从俞溪嘴里听到一句夸奖大梁官宦的话,而且那官员还是祁言极其不屑的刘大人。 酒楼这么大,总有一处地方是贼人的藏身之处。 俞溪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大妙了。昏睡着,是不是讲上几句胡话,半夜的时候,更是手脚发凉。 还好他没有头热,说明伤口还没有发炎。祁言忙前忙后照顾了他一晚,直至凌晨的时候,俞溪的脸色才恢复了一丝红润。 累了一晚,祁言感觉头痛,便趴在床边,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昼夜交替,就像夜晚不懂为什么人们在白日工作,白昼也不懂为什么黑夜是一片黑暗。 再次睁开眼,祁言瞳孔聚焦,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薄纱。 这显然是床铺的顶账,祁言闭了闭眼,因为周围的白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缓了一会,祁言再次睁开眼,周围的景色已经渐渐成形。祁言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想要说话可是嗓子沙哑的厉害。 他微微侧头,发现这是一间小厢房,而且看那墙壁红漆,并不是玄胡酒楼。 “你醒了?”耳边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我去叫主上前来。” 祁言有很多想问的,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一点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婢女模样的女子离开的背影。 女子出去了一刻钟,再次进来时,身后跟着一个华服男子。 男子剑眉星眸,棱角分明的脸上冷漠无比,似乎下一秒就会溢出冰渣。他的长发高高束起,一丝不苟的固定在脑后,凌厉的气场和神色让刚刚醒来的祁言有些发冷。 “主上,他……” “出去。”那人的声音也如同本人一样,冰冷的可怕。 婢女落寞的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道不甘心的光芒,却依旧恭敬地退下去。 这里没有人敢对这个男人的话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当然,你也可以怀疑,但结果,不得而知。 应该说,知道结果的,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吧。 婢女离开后,房间里就剩下祁言和那个男人了。 在男人漆黑的瞳孔注视下,祁言强撑着酸痛无力的身躯坐起来,警惕地看着那人。 “你……”刚吐出一个音节,祁言的喉咙就像被掐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来。 男人淡漠的目光从祁言的脸上移开,在他的注视下,缓缓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后靠近床边。 “昏迷了三天,还想说话。”男人将杯子递到他的面前:“自己喝。” 祁言看他半晌,才敢接过那杯子。喉咙里干渴像是荒芜的沙漠,祁言迫不及待的咕噜咕噜两口将水喝干净,因为喝的着急,险些呛到。 他这猴急的样子使得男人的眉心深深蹙起,冷哼一声:“真是失礼。” 喝了水,祁言稍稍有了些力气,因为刚才剧烈的咳嗽,让三天没说话的他找回了声音。 “你是谁?这里是哪?俞溪呢?” “你难道不应该担心一下自己么。”男人负手而立:“你是俞溪何人?” 【彩蛋3】祁小受的狱卒生活(12) 男人突然的反问很是不讲理,祁言有些不满的喃喃:“是我先问你的……” “讨价还价之前,也要知道自己是否有资格。”男人的眸光斜睨过去:“你,有资格么。” 祁言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不论是做什么,都是没有资格的。 “我是俞溪的朋友。”祁言答道:“是名看管牢狱的狱卒。在他被冤枉入狱的时候,对他略有照拂。”祁言说的都是实话,只不过隐瞒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话说的倒是很圆润。”男人轻描淡写的反应显然已经对祁言的身份了如指掌。 虽然不知道他试探自己的原因是什么,但祁言在他没有说话的时候,尽量保持着沉默。 这个男人的气场和背景都深不可测,很有可能,他就是对俞溪下黑手的那个人。 现在看来,他对俞溪很熟悉,而且自己和俞溪两人似乎都在他的手里。 “怎么不说话了。”男人的眉梢轻挑:“刚才不是有很多问题要问么。”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问题,那我就不需要再问什么了。” “不想知道我的回答?” “是否愿意回答,是你的事情,我左右不了,更加做不了主。” 祁言这般识趣,倒是让男人稍稍提了一些兴趣上来。他望着祁言半晌,轻哼一声,竟挥挥衣袖,转身便直径离开了。 祁言有些发懵,他来到这里作威作福的一番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祁言正发懵之际,原本在屋子里照顾祁言的婢女再次进来,这次她的手中拿着一套叠好的衣裳,还有整整齐齐的发冠和鞋子。 “请公子穿着整齐,主上在等您用膳。”婢女将衣服放在床上,而后不等祁言的反应便再次退了出去。 看着那月白色的长袍,祁言又看了看自己身上丝绸的里衣,显然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狱卒能穿起的……这些都是那个冷面的男人为自己准备的?为什么呢? 男人的态度让祁言一时间捉摸不透,要说他是要杀害俞溪的人,那么现在这样的作为又有什么目的? 想不透,但是肚子的确饿了。祁言已经将自己当做濒死之人,反正还没死呢,在这陌生的地方也不指望能活多久,索性就穿上了衣裳,顺着那人的剧本走下去。 门外果然有婢女等候,祁言出去之后,发现自己的房间正处在一处四合院中,红木雕漆的柱子与刘大人的府邸简直天差地别,明明之前祁言还很憧憬刘大人的那处宅子了。 跟在婢女的身后,左拐右拐,穿过了一条又一条悠长的长廊,跨过了两三道圆形拱门,最终停在一处花园里。 花园中间有个大大的亭子,里面有石桌石椅。此时此刻,那椅子上摆着一道道精致的美食。而刚刚那个冷面男人,正端坐在主位上,面色不佳地盯着桌子上的食物。 对上他这神色,祁言缩了缩,但还是缓缓走进了亭子中。 男人抬起头,瞪他一眼:“真是懒慢。” 祁言没有说话,也不顾他的反应,直径坐在了他的对面,拿起筷子开始吃。 饿了三天,也不知道这三天是怎么过的,反正在闻到食物的香气时,他脑子里那根紧绷的神经就断了。 去他的下不下毒、能活多久,都去见鬼吧!! 男人并没有对祁言失礼的行为发出任何谴责,只是鄙夷地看着他狼吞虎咽,不知是否被他的举动感染了食欲,片刻之后竟也拿起筷子,不紧不慢却丝毫没有停歇的吃了起来。 两人相对而坐,吃着同一桌食物。 可这两人,却是第一次见面…… 祁言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叫什么、是做什么的、身份到底是怎样的。同时,他担心俞溪,虽然自己自身难保,可是他已经做足了准备…… 做足了赴死的准备,不管结局如何,赌上自己的性命去拼一拼。 也许是祁言的想法太过露骨,变化的神情上令男人有所察觉。 “俞溪是我师弟。”男人突然冷淡的开口:“他将你交付于我,看管半月。” 吃东西的动作猛地顿住,祁言有些不相信的抬起头,目光不解:“他将我交给你看管半月?!” “你在质疑我的话?”男人不悦的皱眉:“你莫不是以为我愿意接下你这个累赘不成?” 男人说话依旧是那般不留情,甚至有些毒舌。 祁言垂了垂眸,转移了话题:“俞溪怎么样了?他不是受伤了么?” “昨日他刚刚离开办事,不在我府上。” “我是问他的伤怎么样……” “俞溪有伤?”男人目光凌厉的扫过来,带着不容怀疑的威严:“你要记住,俞溪,没有受伤。” 男人的话像是一把大锤子锤在祁言的胸口,他看着男人认真的神情,终是点点头。 俞溪受伤这件事,恐怕是不能大肆张扬的。虽然祁言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一顿饭下来,祁言知道了想要知道的。而男人也做了自我介绍。 ——黔成和。 男人的名字被半文盲的祁言念成了‘jin’成和,然后是‘mo’成和,最后在黔成和的黑脸中才叫对——‘qian’成和。 也不知道俞溪师承哪里,竟然有一个这么毒舌还家财万贯的师兄。 强迫自己安心的住在这里,可是心中总是挂念着受伤的俞溪。还有衙门的大家…… 说起衙门,祁言心里不淡定了。 若是刘大人发现他突然失踪,会不会多疑地上报朝廷?到时候,平时跟自己关系挺好的犯人们就会成为被拷问的对象…… 衙门的刑罚是最可怕的了。 想到这里,刚在府上安分了几天的祁言又开始焦虑起来。他经常在黔成和的门口堵他,却发现这人也是早出晚归的,经常看不见人影儿。 没办法,祁言只能牺牲一天的睡眠时间,不顾下人的劝阻,在黔成和的书房门口打了个地铺。 半夜,黔成和回来的时候,正好对上了无聊数星星的祁言。 “你在这儿干什么?”黔成和蒙了一下。 祁言看着他,眨眨眼睛:“等你。” 【彩蛋3】祁小受的狱卒生活(13) 黔成和眉心微蹙,“这半夜三更的,你等我作甚?若是有事,明天说岂不是更好?” “白天要是能等到你,我也不至于现在在你书房门口打地铺。”祁言翻了个白眼,单刀直入道:“你可知衙门里面有什么消息吗?” 黔成和看他两眼,挥袖冷淡道:“江南的衙门关你何事?” 祁言一愣,声音有些尖锐:“江南?!” “在这待了几日,竟不知这里是江南?”黔成和明显不相信:“罢了,你的那点小心思在我这也没什么值得防备的。今夜已晚,你若是想在这睡,自便吧。” 说完,黔成和头也不回的离开。 祁言凝望着他的背影,良久才迈开脚步,冲着自己厢房的方向走去。 现在他脚下踩着的土地竟然是江南么……那长安那边如何了,黔成和的话到底可不可信?还有俞溪,现在到底身在何处,他做了什么事去,要把自己留在这里? 许多未解的疑虑在脑海里游荡,困惑着祁言,使他的神经越发敏感,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联想出各种不着边际的事情,然后自己在心里着急、焦虑。 这不是个好现象,至少对现在的祁言来说,绝对会使他的身体机能耗尽。 又是几日过去,祁言终于和黔成和摊牌,告诉他自己决定要回长安去,希望他能够借给他一匹快马和一些盘缠,待日后,会还给他。 祁言觉得,黔成和没有理由拒绝。因为最初,他就对祁言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满,对于他师弟留下来的这个累赘很是不悦。此刻祁言提出了这样的提议,他理应将他送走才是…… 可是黔成和拒绝了。拒绝的非常果断,甚至有些冷漠的不近人情。 “你以为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么。”黔成和冷笑:“俞溪既然把你放在这里,在他没有亲自来领你之前,连只苍蝇都没办法从我这府邸飞出去。” 祁言愣住,他没想到黔成和会这样直白的表明,他被囚禁在这里,而且无法离开。 果然,之后祁言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每天都有人来看守在他的房间门口,大张旗鼓,如果被外人不小心看到这场景,定是以为黔成和在自己府上关押了一个重犯。 每日有人来送三餐,夜晚有浴水,换洗的衣裳也是一天一套,大多都是月白色,很符合祁言的气质……但是,他依旧是被囚禁的。 自从摊牌之后,祁言再也没见过除了那婢女以外的人,包括黔成和。 不能坐以待毙,祁言试图跟婢女打好关系,可是这种希望几乎是渺茫。这个婢女喜欢黔成和,非常非常喜欢,会因为黔成和的一句话、一个眼神而牵引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你认得俞溪吗?”祁言巧妙的避开关于黔成和的讯息。 婢女摇摇头,很是无辜道:“主上师门的人,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怎么会知道。” “你知道俞溪是与黔成和同一个师门,却不认识是吗?” “是的,而且……”婢女抿抿嘴,似乎有些纠结着要不要说:“主上……” 祁言眨眨眼:“什么?” “……主上不让我们多跟你说话,不论是谁都不行。如果发现了谁不听命令,就会被逐出府去。”婢女的神色变得担忧起来:“我不想出府去……” 小女儿家的心理很是容易理解。祁言看她半晌,点点头:“你出去吧,以后不要多跟我说话。” 婢女面露喜色,郑重的点点头:“奴婢告退,若是公子有事,叫我便可。” 祁言不会难为一个小婢女,更何况这个婢女,还是黔成和的小粉丝。她很有可能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告诉黔成和,而且能在这府中当差的人,祁言也不会觉得她只是个单纯的小姑娘。 防人之心不可无,对外,祁言都抱着这样的心态。 衙门的事情杳无音信,俞溪也是不曾露面,祁言被关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 有时候,真是要感叹自己的无用啊。 半月过去,秋风已经变得凌寒,仿佛带着纤细的钢针刮在脸上,有些刺痛。 凛冬就要来了,一晃,祁言已经在黔成和的府邸过了两月了。 每到年下,事情就多了,像是要为自己的一年做个总结一样,有些大事,都会渐渐发生。 比如说,大梁,要灭亡了。 长安被攻城已经不是什么惊奇的事情了。大梁外城一个个缴枪投降,敌国的军队一路南下,冲到长安首都,攻破皇宫。 索性,百姓投降者,安居乐业,不曾受伤。 敌国的皇帝很是精明,可是爱民者,他本是大梁的一国家栋梁,怎奈大梁皇帝昏庸,听信奸人之言,残杀忠臣,使得他不得不远离家乡。没曾想,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他竟然建起了属于自己的国家和军队,更加不曾期待,自己竟然真的成了大梁的新一代帝王。 皇宫被攻陷,新帝被大家簇拥着走进了皇宫,坐上了皇位。 这才是真正的国泰民安,从此之后,又是一番盛世记载进史册。 马上新年了,新帝即位,寓意倒是不错。祁言不知道外界到底如何,但是这天,黔成和倒是特意过来了一趟。 “俞溪快过来了。”黔成和的声音冷清:“过几日,他就会赶来江南,将你带走。” 这个消息如同礼花一般炸在祁言的心口:“真的?!” “这几日就准备好,他会带你离开。”黔成和似是嘲讽的轻哼一声:“前提是,过了我这一关。” 心中的喜悦被一桶冷水浇下,祁言迷茫的看着黔成和,良久,才轻启薄唇。 “黔成和,要杀俞溪的人,是你对不对?” 话一出口,连祁言自己都愣住了。 原来他……竟然是这样想的吗?而且在此时此刻,他还问出了这个问题。 黔成和先是一愣,片刻之后,竟哈哈大笑起来。 “你竟然有所察觉?”黔成和的笑容有些疯狂:“连俞溪都没有发现的事情,竟然被你这个呆子看得一清二楚。这难道就是旁观者清么……” 【彩蛋3】祁小受的狱卒生活(14) 在祁言的眼里,黔成和一直都是一个自大的人。他以自己为尊,任何事情如果不得他的心思,都会被毁掉或者放弃。 可如今,祁言在他的哈哈大笑中,听出了一丝苦涩。 “你知道么,这个地方,是我自己一手创办的。”黔成和似是嘲讽一般扫了一眼这华丽堂皇的厢房,渐渐地,视线向远,看着那景色优美的青石小池,池中高亭。 “你体验过饥寒碌碌的感觉吗?肚子饿的搅在一起,痛得让人喘不过来气。” “被师傅宣布逐出师门的时候,我就是这番形态。残破的口袋里只有三个铜板……” “不过没关系了,我用那三个铜板,换回了今天的所有。这是我的一切。而尽得师傅财产和德理之道的俞溪,还不是像哈巴狗一样来求我帮忙……” 黔成和颇为讽刺的看着祁言,眼里划过一丝厌恶:“以及你,违背常伦的两个男人,俞溪果然是在给师门蒙羞吧。” “呵,可惜师傅当年看认不清……” 祁言不懂得他们师兄弟之间的恩怨,但是他现在似乎已经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俞溪这次回来,黔成和绝对不会让他活着出去的。 可以理解为黔成和对师傅的怨恨全部转移到了俞溪的身上,这种偏执的想法,祁言无计可施。 黔成和认定,杀了俞溪或者俞溪不在这个世界上,就会还他一个想要的真相……真相是什么?或者他想要把这‘真相’给谁看? “你只是迁怒而已。”祁言淡淡的出声:“你心知肚明,师傅的不公跟俞溪毫无关系。” 黔成和冷漠的斜睨他:“你说,我带着俞溪的首级上山找师傅,他老人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祁言摸摸下巴,认真道:“肯定很有趣,但我估计你这辈子也不会看见了。” “大言不惭。”黔成和拂袖离开,他寂寞的背影看着有些可怜。 这个世界上,最怕的就是不公平,可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有不公平的事情发生。 黔成和的意思,是俞溪什么也不知道。可祁言却觉得,俞溪什么都知道,不止知道,还在这样世道危机的时刻,利用黔成和来保护自己,让他不用分心。 是啊,俞溪这么精明的一个人,要是就这样被耍了,祁言会觉得他是个假攻。 三日后,俞溪来了。祁言是从婢女那里听说的,因为黔成和显然没准备让他和俞溪重逢。 要么,黔成和拖着俞溪的尸体来见祁言;要么,俞溪跨过黔成和的尸体,带走祁言。 每一条选择,都不是祁言想要看见的。 祁言苦苦哀求,希望婢女能带自己出去。婢女再三拒绝,最后直接离开,将房门再次落锁。 又是这样,即便是会闹出一条人命,也无所谓吗? 祁言并不觉得黔成和和俞溪之间的关系很糟糕,黔成和的恨埋在心底,而他就真的以为,俞溪不知道他的恨、怨和委屈?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95] 突然响起好感度提示音让祁言心中越发没底了,这样大的波动,肯定是黔成和对俞溪说了什么……而俞溪又是怎样思量的? 祁言不敢往下去想了,如果黔成和骗俞溪,说他把自己怎么样了,俞溪绝对会生气,而且—— 拼命。 只要拿出了真本事,两人肯定会有人被杀。 颓废的坐在椅子上,祁言靠着后面的软垫,整个人都发懵。 这绝对是他活的最窝囊的一个世界了……重要的时候永远被关在屋子里出不去,什么不知道什么看不见,他真的要疯了好么! 难道真的要等他们两个人有一个死了,自己才能出去吗? 将桌上的水杯狠狠地扫落在地,发出青瓷碎裂的声音,清脆极了。 “放我出去——!”祁言用尽力气大喊:“小昭!你放我出去,再晚一点就来不及了!” 小昭是那个婢女的名字,但回应祁言的,却不是小昭。 “祁公子不要喊了,没有主上的命令,我们是不会放你出去的。” 这是侍卫的声音。 祁言提着一口气,剧烈的喘息着……真的,这样的日子不想再过一分一秒!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细微的响声,祁言看过去,只见后窗微微颤动,下一秒,后窗猛地被打开。 祁言瞪大眼:“小昭……” “嘘,祁公子,你随我来吧。”小昭冲他摆摆手势:“我相信您,但我请您能保我们主上一命。” “此话怎讲?” “我们主上被心魔折磨很久了,奴婢实在没法子。”小昭面露苦涩:“今日我见了那俞溪公子,竟与主上珍藏的儿时绘画上的小人儿一样,一鼻一眼……小昭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前厅已经传出打斗的声音了,恐怕师兄弟已经是刀剑相向,还望祁公子能阻止这一场面,不让他们师兄弟二人互相残杀。” …… 小昭的话更加证实了,黔成和只不过是跨不过心里的那道坎。 祁言加快了脚步,还未到前厅的时候,就能听见刀剑交错的声音,和淡淡的血腥味。 ——有人受伤了。 祁言的步伐更快,待看见前厅的情况时,不由得哀叹一声:那些价值连城的玉器啊!! “你们别打了!”祁言对着还在打斗中的两人喊道:“快别打了!东西都碎了,黔成和你不心疼吗?!” 黔成和:“……” 一个闪身将剑背于身后,黔成和狠狠地瞪着祁言:“聒噪!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话落,便见祁言头也不回的向着俞溪跑去,而俞溪也是直直的扔了手里的剑,拥住了奔来的祁言。 黔成和:“……”突然感觉自己颇为心酸。 “俞溪,你没事吧?”祁言上下看了他一圈:“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留下只言片语就离开,你知道我在这里待的有多无聊?还有衙门那边怎么办?那些犯人……” 话还没说完,祁言就别俞溪按着后脑勺嵌入了怀中,他的声音也随之消散。 “真好,你没事就好……” 俞溪的声音颤抖不已,这让祁言很是奇怪。 “俞溪,你……” 【彩蛋3】祁小受的狱卒生活(15) “我不该把你留在这的……是我的错,天打雷劈也不屑于惩罚我,我真的……” 祁言:“……” 好迷茫啊。 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这种誓言在古代说出来都是极其灵验的。对普通老百姓来说,每当一个人发出这样的毒誓时,便会有几分可信度。 可俞溪在此刻竟然说出这样的话,祁言能想到的,肯定是他误会了什么。 “俞溪,你是不是想多了什么。”祁言推了推他的胸膛,顺势离开他的怀抱:“是黔成和对你说了什么吗?”话落,祁言的目光看向黔成和,见他面露凶相,死死地瞪着自己。 祁言心里更加笃定,肯定是黔成和说了什么关于自己的事情,才惹怒了俞溪,更让俞溪心里愧疚难过。 否则按俞溪的性子,宁可挨黔成和几剑,也绝对不会持剑回击,更别说打得难舍难分了。 黔成和这点小心思被祁言看个透彻,难不成他说自己死了?或者发生了什么意外? 感觉他异常幼稚,祁言心里翻个白眼,对着黔成和指了指地上的碎片。 “看看吧,因为你的谎话,这些钱都没有了。而且从来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打斗的地方非要安排在自己的府上,明明前几天还跟同我说这府上的所有都是你毕生的心血。” “多嘴。”黔成和冷哼一声:“即便是我毕生的心血,那毁于也这决定生死的一刻,也值了。” “真是不懂你的心境。”祁言看了看地上青瓷的碎片:“你问过它们的想法了吗?” 黔成和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瞪着他:“他们?” “是啊,你问过这些破碎的瓷器和桌椅了吗?”祁言环视了一圈:“红木的桌椅、七彩琉璃盏、价值连城的青花瓷、两套绣工绝佳挂画……” “你有病啊!”黔成和终于是忍不住了,破口叫道,将手中的剑往地上一扔,挥手道:“来人啊,将这个男人关回去!” “你以为我还会让你这么做吗?”俞溪上前一步,将祁言揽在身后。 “俞溪,你以为你在什么地方?”黔成和拍拍手,十几名暗卫跃梁而下:“这可是黔府。” 暗卫的功力,本就比普通人厉害,更何况,他们还被传输着拼死奋战的思想。 俞溪是绝对打不过这些暗卫的,更何况他还带着祁言,根本没办法突围。 目光一沉,那泛着水光的深处氤氲着不解和纠结,微蹙的眉心更是透着茫然。 “师兄,你我一定要如此吗?” 黔成和冷哼一声,转头不去看他:“定要做个了断。俞溪,你从小就得师傅宠爱,他老人家将毕生所学全部传授与你,而教给我的,却是些不入流的东西。” 他以为,师傅于他有养育之恩,就算是被偏向了些,他也不应该忌讳。 可是渐渐的,入门的弟子越来越多,他发现,师傅这样对待的,只有自己而已。不管是师弟、师妹,或是新来的弟子,师傅都能和颜悦色。 原来不是师傅偏向俞溪,而是只有他,不行。 被逐出师门的前一天,他与师傅摊牌。即便是现在,他仍然记得师傅当年嫌恶的目光和施舍的语气。 “若不是因为你母亲,当年我就应当看着你冻死在雪地里。” 这句话,让黔成和一直紧绷的神经彻底断掉了。 只是因为这样?多年的养育之情,只是因为这样?如果不是自己那丝毫没有印象的娘亲,他当年可能会死在那场雪崩中,而所谓的师傅,也真的会冷眼相看? 黔成和决定离开师门,可是师傅却对外宣称,他行为不当,从此被逐出师门。 依稀记得,那是一个雪天,他背着衣裳和干饼,后面跟着尚在年幼的俞溪。远离了师门,他赶他回去,可小小的俞溪却跑过来,塞给了他三个铜板。 ——这是我给师傅买酒的时候偷偷藏的,现在全都给师兄! …… 似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黔成和落在地上的影子仿佛被落寞笼罩,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可俞溪和祁言都闭嘴了。 祁言不清楚他们的事情,无权发言,可俞溪却是最有权力的。 师傅的不公,被俞溪看在眼里,可他却真心喜欢这个师兄,即便是现在,他依旧无法与他彻底做出了断。 时至今日,也许最应该怪罪的,就是师傅那无法走出的心魔。 师傅曾经喜欢了一个女人,那女人却喜欢上另一个不能给她任何幸福的渣男,甘愿做了小妾。后来,女人怀孕了,却被渣男的正妻追杀至一个村庄,生下孩子…… 那孩子就是黔成和。 师傅恰巧在那村庄行医,接生了黔成和,本想着与那女人带着孩子一起生活,却没想到发生了雪崩,村庄难逃,女人将黔成和托付给师傅,临死之前,给孩子起名黔成和。 ‘黔’,那个女人爱了一生的男人的姓氏。 即便是被对方的妻子害死,即便对方连寻她和孩子都不愿,可她依旧在死前念着他,甚至给婴孩起名‘黔成和’。 ——成和,水到渠成、和气一团。 临死,她还念着能利用孩子和那个男人组成一个家庭,乡间竹屋,其乐融融。 从此,师傅没入心魔之中,无法自拔。 俞溪无数次问师傅,为什么不能对师兄好些?可师傅只是回答,那人不配。 其实师兄和师傅是最像的。师傅无法走出心魔,将怨恨怪在无辜的黔成和身上。 而黔成和,也是将这种被抛弃的执念,转移到了俞溪身上。 谁对谁错,还真是没办法评判。 周围的暗卫让祁言心里有些发颤,只要黔成和在气头上挥手而下,这些暗卫就能冲上来撕了他们俩,就算事后黔成和气消了、后悔了,也来不及了。 忽然,冰凉的手被握住,祁言抬起头,对上俞溪浅笑着的目光,仿佛在安抚他说,没关系。 “师兄。” 俞溪的手突然放开,祁言看着他的背影,缓缓走向黔成和。 “俞溪至始至终,对师兄从未变过。” 【彩蛋3】祁小受的狱卒生活(完) 黔成和神色阴郁地扫过来,见俞溪淡淡一笑,笑容亦如当年那个追他出门许久的傻孩子。 那年,雪花飞舞,他的脸冻得通红,却追着他,送出三个铜板。 年幼的孩子不知道三个铜板是什么概念,他背着师傅悄悄攒下的财产,愿意全部给他。 也许,那三个铜板,是他曾经憧憬的两袋姜糖;是两串糖葫芦;是一次游湖的定金…… 三个铜板,就是那个孩子的全世界。 在墙倒众人推的时候,他愿意将自己的全世界都送给自己。 如今,孩童长大,目光追寻着他,一字一顿,认真的告诉他——至始至终,一如既往。 “师兄,你可以用任何方法来宣泄自己的情绪、报复我,但是请——” 俞溪一步步想向黔成和走近,将身上的暗器和匕首全部接下来,扔在一边。 “放祁言离开,他是无辜的,是最无辜的……” 他只为祁言,宁可是赔上自己的性命,也会保祁言周全。 曾经,他想过那场无妄的牢狱之灾不过是人生穿插的小巷而已,却没想到,在那昏暗无光的地方,遇见了牵扯他一生的人,一个男人,不带任何色彩目光的去看,颇有几分好笑。 他想过自己是断袖吗?怎么会有男人承认自己是断袖呢。 只是认定了一个人而已,那人的性别,与自己无关。 黔成和轻笑一声,带着一丝嘲讽,拾起地上的剑,轻抚剑柄上薄薄的一层灰尘。 “你当真要保他,即便是赌上自己的性命?” “诉慌者,永世不得轮回。”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100]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 祁言被赶出了黔府,他叫俞溪,叫黔成和,他们都无动于衷。暗卫无情的将他扔了出去,在他的面前,关上了黔府的大门。 祁言扑上去,拍打着门,希望有人能为他打开,可里面像是没有人了一般,而路过的外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良久摇头离开,他们才不会想惹上一个疯子。 叫着,喊着,哭着,这些在别人看来,都是疯子的行为。可只有祁言自己知道,他的恐惧由心而生,一点一点,像荆棘一样攀附蔓延至整个心脏,疼痛的无法呼吸。 祁言在黔府的大门前待了三日,这三日,没有任何人进去,也没有一个人出来。 里面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他不得而知。但是他的这副落魄模样,倒是人人皆知。 江南的人都知道,富可敌国的黔府门口窝着一个疯乞丐。 新的一年,雪花大片落下,除夕夜过后,那令人胆战心惊的乱世就彻底结束了。 新王登位,国泰民安。 - 他叫黔成和,是江南一带有名的富豪,他的家业比玄胡酒楼的少东家也就是差了那么一丁点而已。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他的所有,都是自己白手起家而来的。 玄胡酒楼的少东家,是他的师弟,他对俞溪,喜有之,恨有之。 他今天的一切都是哪来的?还不是师傅的给的。呵,这样说来,他这个被逐出师门的大师兄,简直是可怜至极。 黔成和觉得,自己的惺惺作态有些恶心,毕竟他是讨厌的俞溪的,对,讨厌。 因为师傅,他讨厌俞溪;因为那偌大的家业,他讨厌俞溪;因为师傅的不公平待遇,他讨厌俞溪。 可是即便这样,他也无法将书房中那幅珍藏的幼时嬉闹图毁掉,因为那上面,是他所有的记忆。 被逐出师门,他留下的东西不多了,只剩下这一幅画。 要问他,讨厌俞溪么?他的回答很是肯定,讨厌。 因为讨厌,他将俞溪的一些信息透露给前朝的官员,那官员派人去刺杀俞溪,得手了。 这样,俞溪就死了,真是大快人心。 可他真的快活吗? 如果真的快活,他就不会马不停蹄的派人去接应俞溪,将他带回江南,带他看最好的大夫,应了他的请求,替他看着祁言、保护祁言。 他做的一切,简直就是个笑话。 终于,俞溪将自己的命放在他的手中。 那一刻,他是自豪的。他很想让师傅看看,他的弟子当中,到底谁才是最无能的。 为了一个男人而死,俞溪也是傻得可怜…… 黔成和一边嘲笑,一边举起剑,对上俞溪那平淡的笑容,他稳健的手开始颤抖。 ……他是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啊。不管是儿时,还是现在。 外面不知名的花瓣落地,铺白了整条小路。 风吹进来,乌黑的长发微微浮起,似是带起了一片无法忘却的回忆。 最终,黔成和放下了手中的剑,扔在了一边。 罢了,什么都无畏了,还怕那所谓的心魔不成?那个呆子说的话倒不错,这些物件价值连城,可比当年这个傻师弟送给自己的三个铜板值钱多了。 他让俞溪离开了,俞溪笑了,那眼眸中闪着泪光。 ——师兄,我觉得我非常精明。其实,还是傻吧? 是的,非常傻。 冬去春来,江南也有一家玄胡酒楼,越做越大,甚至挤了黔府的生意。 好多东家来反应,说这家酒楼简直欺人太甚,黔成和只不过冷哼一声,骂道白眼狼,却没有任何动作。 大家都不解,后来都传,这玄胡酒楼恐怕是黔府自己的产业呢。 渐渐地,玄胡酒楼开始逐渐在南方扩散,越做越大。黔成和索性就放弃了餐饮类的产业,从其他地方入手,发现也是金银满贯。 两边都风生水起,特别是玄胡酒楼的菜肴,被人夸得简直是天上的琼浆玉食。 黔成和不信邪,这日亲自去了玄胡酒楼,被安排在一间雅间,斟上小茶,歇息片刻。 “你们两人当真是无聊得紧了。”安静的屋内,黔成和突然朗声道:“藏在那里当我不知?” 屏风后面突然传出几声稀稀疏疏的响动,伴随着两声轻笑,两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黔成和的视线内。 “师兄来了,我可是欢喜的很,不知如何欢迎,才出此下策。” 黔成和斜了一眼俞溪,冷哼:“当真是下策!” 祁言摸摸鼻头:“我就说是下策吧。” “师兄想吃什么?” “无妨,什么都行。”黔成和放下茶杯:“我来尝尝这被传的玄乎的‘玄胡酒楼’。” 俞溪摊开折扇,轻轻扇了扇:“定不会叫你失望。” 祁言耸耸肩,转身出门,留下兄弟二人在屋内畅谈。 走下楼梯,这偌大的酒楼是他和俞溪一同创建的。新国再起,俞溪已经不需要做探子了。 来到柜台前,祁言看着里面面容清秀的人,道:“汪掌柜,上等全席一桌。” 那人抬起头,竟是牢狱中的书生汪正则。 转身,便看见那门口为客人牵马的是瘦子。 其实,这酒楼中有许多熟人,后厨掌勺的是大胡子,几个小二也是眼熟的人。 牢狱中的人,此刻都在这里了。 听说,皇上问俞溪需要什么,俞溪想了想,只要了牢狱中的这几个人的性命。 要问做什么,大概就是当个苦力吧。酒楼重新开张,难道还不需要苦力? 祁言露出一个笑容,这样的生活,真是美哉乐哉。 “这样真的行吗?一辈子也没有名分,更加没办法光明磊落的在一起。” 书生的话很淡,淡到几乎听不清。 祁言看向他,发现他正在记账,仿佛不是对他说的一样。 他知道,书生是为了他好。 沉默了半晌,祁言摊了摊手。 “管他呢,反正这酒楼有我一份,他不走,就别想我走。” 书生的笔尖一顿,接着浅笑出声。 “就知道,你和他都一样,死犟。” …… 这一年,开国盛世,他们有了家,有了亲人,有了朋友。 杏花再落满地的时候,不知是何年何月,不过眼前的景色,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变化。 一辈子看着这一幕,也不会觉得腻烦,只能越来越安心。 一段感情,无非就是两字。 ——平安。 平淡,安然。 【彩蛋4】祁小受的傲娇生活(1) 转眼间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祁言,一家画廊的老板。 怎么说呢,小有资产,加上现在的父母都将孩子当做苗子来培养,近几年,他的钱是约赚越多。祁言是一个比较心不对口的毒舌老板,因为私下对员工太好,面上又是另一副样子,让很多老师对他都是又爱又恨的。 而此时此刻,祁言准备去上班,刷卡坐了地铁,然后非常气愤的靠在地铁的车壁上,瞪着眼前一个身高一米九穿着格外土气的校服男。 是的,早高峰的地铁简直挤得没眼看,像祁言这种一米七四的矮子进了地铁之后,被人挤得隔空架起来,脚都没有落地! 好不容易窜到了靠着墙壁的地方,祁言刚输出一口气,耳侧就被‘砰’的撑上一条长臂。 抬起头,那带着黑框眼镜的黑发自来卷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淡淡出声。 “啊,抱歉。” ……然后就没话了。 被圈在男人和墙壁之间的祁言妥妥的被壁咚了,壁咚的很是心酸……经常量身高的祁言非常清楚,这人肯定有一米九!他俯视自己!他竟然敢俯视自己!!! 这个傻大个儿一脸没有睡醒的样子,时不时打个哈欠,然后把下半边脸都埋进围巾中。 祁言不想仰视他,浴室侧过身,看见他撑在墙壁上的手。 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是如玉般的葱白色,好看极了,此刻半曲着撑在车壁上,尽显慵懒。 盯着那人的手出神,直到旁边的车门打开,祁言听着这一站的名字耳熟,才想起来这是自己要下车的地方。 猛地挥开那人的手臂,祁言向外冲去,眼看着就要到门口的,却被人潮挤了回来。 “哎!我要下车啊!”祁言感觉自己就是被僵尸埋没的小鲜肉!离门越来越远,而且闹哄哄的,根本没人听见他说话。 车门就这样缓缓关上了,然后启动,向着下一个站地驶去。 身子贴在了墙壁上,祁言哀叹一声,耳边突然一道声响,祁言一看,一只颇为眼熟的手。 抬起头,就看见他之前在心里嘲讽过的傻大个冲他点点头:“好巧。” 祁言:“……”巧你妹个头啊!老子没下去车好么! 好在没有什么急事,事到如今,只能等到下一站再下车,然后往回返了。 帝都的车站之间的距离很远,时间也是漫长无比。谁都说最无聊的事情就是坐地铁,挤人不说,还没有多余的东西打发这寥寥无趣的时光。 这是以前祁言的想法,当看见那个傻大个从自己的兜里闹出来一个小袋子时,他翻个白眼。 “我说,都这种时候了你就不能不吃东西么?”那袋子里明明就是两块盒装的蛋挞啊! 呆子低头看了一眼出声的祁言,声音有些可怜地说道:“没办法,好饿的。” “挤成这个样了你还能吃?”祁言很不爽他低头看自己的样子。 呆子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祁言,然后将手里的袋子往祁言的方向凑了凑。 “要吃吗?” “不要!” 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看清楚形式啊!这种挤得要死的时候他竟然准备吃东西?!仗着个子高了不起啊?上面的空气能有多好?!吃吃吃吃噎死你! 被拒绝了呆子默默的放下手,莫名的有些可怜:“里面加了果馅儿的。” “……你就算加了人民币我都不会吃的。”可怜毛线……不过的确有点可怜人啊。 呆子再接再厉:“我亲手做的,没有添加剂。” 祁言没心一沉,声音木讷:“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好胖胖哦。” 好吧,这个男人果然是他讨厌的类型,个子高还会做饭,要知道他可是个子矮加家政废啊! “我不胖。”呆子正了八经的纠结:“我吃什么都不胖。” 祁言:“……”真的,要不是现在在地铁上不利于行动,否则祁言现在肯定一巴掌乎死这个男人然后转身就跑! 似乎是被祁言说动,男人默默的将袋子放回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继续‘壁咚’祁言。这次,他微微垂头,一直盯着祁言。 祁言被他看得发毛,有种被人赖上的感觉。 “你盯着我干嘛!”祁言炸毛叫道:“别盯着我!” 呆子舔了舔干涩的唇:“我饿。” “你饿了盯着我也没用啊!等一会下车了你再吃东西吧!” “饿的……难受。”呆子抿了抿唇:“我需要转移注意力。”说完,一眨不眨的看着祁言。 祁言冷汗涔涔,想躲又躲不开,在这狭小的范围里被人这么盯着,他就算是脸皮再厚也坚持不住啊。 “哎哎哎我们来聊天吧……”祁言干笑两声:“你、你叫什么?几岁了?上大学没?” 呆子似乎觉得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办法,便一一回答祁言。 “江水,二十三,毕业。” 江水…… “你的名字?” “骑马。” 江水看着祁言,良久才道:“你骗人。” “那你还骗人呢。”祁言翻个白眼:“骗人也不好好想个名字,随便说就会被戳穿的。” 呆子皱起眉头:“我没有骗人。” “你这名字明显就是……”祁言张了张嘴,没继续说下去。 江水这个名字乍一听的确挺像假的,但也不外乎有人的确叫这名字啊……更何况名字都是父母起的,他这样说人家,会不会太失礼了? [攻略目标‘江水’正式出现,请宿主注意。] ——窝草真是江水啊!还特么是自己的攻略目标! 祁言瞪大眼,如临大敌一般上下扫了江水一眼。 这个世界是比价奇怪的,因为最初的时候,系统只是把世界背景和剧情传输到了他的脑海里。等他继承了这具身体之后,却一直都没有见过传说中的主角攻…… 以至于他刚才也没想过,会在拥挤的地铁上与二了吧唧的主角攻撞个正着! 祁言的内心是崩溃的。他看着江水,良久才歉意地喃喃:“不好意思啊,我叫祁言……” 虽然有点怂,但他可是自己的目标啊! 【彩蛋4】祁小受的傲娇生活(2) 攻略历史上最敷衍的一个小攻的名字——江水,可算是让祁言开了眼界了。 咱们说实在的,小攻名字肯定要霸气一点吧!帅气一点吧!就算是拗口一点,玛丽苏一点,也不会有人在意的!毕竟那么帅气的名字还是很有看头的! 但是,偏偏这个小攻看起来很普通,不注重形象,名字也跟江水撞名…… 最主要的祁言非常怀疑他出门到底有没有整理头发!就算是自来卷也不能如此奔放自然吧! 感觉自己操碎了心,祁言轻叹一声,对着他招招手:“你低下了头来。” 江水纳闷的看他一眼,接着没有丝毫犹豫的低下了头。 祁言一边用手整理他的头发,一边抽了抽嘴角……这人好像有点傻,让干嘛就干嘛。 随便弄了一个今年流行的发型,好吧,其实就是分个层次感,江水整个人看起来都不一样了。 “你出门不知道收拾一下自己啊?”祁言抽了抽嘴角:“而且你毕业干嘛穿校服?放弃吧你一米九的个头肯定没办法装嫩了。” 直起身来,江水从窗户上看见自己,愣了一愣,低头就听见祁言不停的抱怨这抱怨那。 沉思片刻,江水缓缓抬起手,轻轻落在了祁言整理得一丝不苟的发顶。 …… 世界仿佛安静了,一直聒噪个不停的祁言仿佛被按了暂停键,顿在那里一声也不吭。 人都说,男人的头是万阳之顶,摸不得、碰不得。 江水心中异常满足,手腕微微晃动,揉了揉祁言顺滑的碎发:“真乖。” ‘咔嚓’一声,脑海里的某根弦似乎被折断,祁言深吸几口气,面色铁青的一手挥下,打开了江水的手,发出啪的一道声响。 “你竟敢摸我的头?!”祁言生气起来自己都害怕:“个子高了不起?嗯?!” 江水无辜的看着祁言,声音小小的:“抱歉……” “你以为道歉我就能原谅你么!”祁言算是看明白了,个高的都是坏蛋! 江水想了想,还是垂下头,将头顶露在祁言的视线里:“给你也摸一摸。” 祁言气得脸通红:“我不摸——!” “喂喂,你们两个人吵架的话就下车好不好啊?车上很挤的。” “是啊是啊,你们的一举一动都会碰到别人好么,真是不长眼力见啊,这种时候还吵架。” “赶紧下车算了,马上到站了,快走快走。下车了打起来也没人管你们。” 抱怨的声音此起彼伏,祁言窘迫的垂下头。这些人就是这样,只要关乎到自己的利益他们就会出声,要是与自己无关,他们连屁都不敢放。 现代社会就是这样,就像刚才,只要有个人愿意给祁言让路,他都能下车去。 周围的声音让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的祁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垂着头,不说话,可是耳尖红的仿佛滴血一般。 江水看着他,沉默良久,突然抓起他的手,仗着个子高,一个劲儿的向门口的方向挤去。 “你们这些人,说话真是简单。要不是你们胡乱挤,人家早就下车去了好么。” 蛮横霸道的开拓出一条路,车厢里的人骂骂咧咧,有几个暴脾气的都开始挽袖子,看到江水的个头时又默默的缩了回去。 幸好,他们刚挤到门口,地铁就到站了,车门被打开,江水拉着祁言顺势跑了出去。 被牵着手,祁言愣愣的跟上江水的脚步。他的腿很长,迈的步伐也很大,祁言多跑两步才能跟上。 眼看着出了地铁站,祁言才甩了甩手,喊道:“你带我去哪啊?” “你不是坐过站了吗。”江水的声音伴随着空气流动,细细碎碎地传到祁言的耳中:“带你去做公交车。” “……可这里就是地铁站啊,为什么不坐地铁?” “因为上面的人。”江水意味不明的道了一句,拉着祁言头不回地向前走着。 祁言莫名的脸红了一下,他这意思应该是地铁上的人不友善吧……不过自己要不要告诉他,就算是坐公交车,人也不会少的。 很快,祁言心里的话就被证实了,依旧是靠窗的地方,江水异常轻松的扒着扶手,祁言默默的攥住了江水的衣角。 是的,很怂,但是没办法,公交车更挤。 “你要去哪啊就跟我这么下了地铁,我去上班,咱俩是一条路么?” 祁言看他一身制服,虽然有点邋遢但的确是某大学的制服啊…… 江水侧过头,低下来看他:“我要去给我弟弟报道的。” “……你弟弟?”祁言懵了一下:“什么意思啊?” “他逃课跑掉了,但是今天的课很重要,如果他没有去上课被记名,就会扣分。” 祁言嘴角抽了抽:“所以你桃代李僵?喂喂,你们合起伙来骗老师不好吧,更何况你这么高,肯定一眼就被戳穿了啊。” 江水认真的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我弟弟跟我一样高。” “……双胞胎?” “不,表弟。” “卧槽那你们家的人都是怎么长的啊啊啊我不服!!!” 表弟什么的应该还没有江水大吧?就已经跟他一样高了啊!说明还能长高啊! 祁言心里默默发誓,这辈子也不要遇见江水的表弟,不管他是黄河还是太平洋! 消沉过后,祁言猛地抬起头,道:“啊,你这不就没办法替他报道了吗?” 江水点头:“嗯。” “……切,谁让你陪我了,我可没用你陪……”祁言又开始口不对心了。 江水沉默了良久,才‘嗯’了一声。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0] 这个世界的剧情很是普通,却也令人肝肠寸断,比较与以往不同的是,原著的结局是be。 女主在一对兄弟之间徘徊犹豫,最终让一个大家庭支离破碎,加上外界的刻意挑拨,江家彻底地四分五裂。 而女主则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自己喜欢江水,可最后却因为各种原因跟江水的弟弟在一起,江水选择远走他乡,就这样的be了。 祁言表示,只要不遇到女主和那个所谓的表弟,他绝壁能把be变成he! 【彩蛋4】祁小受的傲娇生活(3) 到了画廊,祁言刚要对江水表示感谢,就见他仔仔细细地看着墙壁上展览的画,很感兴趣的样子。 祁言走过去,指着他正观看的一幅画,道:“这是我们画廊一个初中生画的。” 闻言,江水眼中划过一丝诧异:“初中生吗……” “是的,一个很有天赋的孩子。”祁言指了一圈:“墙上挂着的,全都是画廊的孩子画的,最大的也就是大学,最小的刚刚升入初一。” 江水的眼眸中闪烁着向往的光芒:“哎,那他们还真是不赖啊……” 隐约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丝憧憬和期待,祁言移了移视线,结巴着开口:“如、如果你想要学的话,可以来学啊……啊!我只是在表达对你的感谢而已!虽然你多管闲事了,但、但怎么说也帮了我。勉、勉为其难让你来学习好了,不用花钱的……” 说完,祁言心里就后悔了。突然说出这种话会不会像是邀请一样啊,他万一误会了怎么办…… 想着,祁言的目光悄悄看向江水,发现他也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被抓个正着,祁言脸色突的红了起来:“你、你看我干什么!谁准你看我了!” 江水面容呆滞的摇摇头,声音轻轻的,道:“我不学画画。” 听见他的话,祁言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却在下一秒很好的掩饰过去:“不来当然最好——” “不过我会过来的。”江水无视掉祁言的话,自然的接道:“我喜欢这里。” 祁言噎了噎,心中的欣喜油然而生,嘴上却叽叽歪歪道:“你不是不学画画么,不学就不要来啊,我哪里有空来迎接你这个闲人啊……” “可是,我想来。”江水认真道:“你不是说要感谢我吗。” 自己说的话,自己要负责啊。江水满脸的‘你要兑现承诺’的认证杨,让祁言无法拒绝。 良久,祁言轻咳两声,道:“算了算了,你要来就来吧,不过我可不会招待你。” “嗯,我会乖乖的。”殊不知江水的话有多令人误会。 祁言红了耳朵,胡乱的向自己办公室的方向走去:“跟、跟上来!磨磨蹭蹭的我就不管你了!” 虽说已经给了江水通行证,可以随时随地来画廊,但要非说感谢的话,果然还是没什么实际性的表达吧。 中午的时候,祁言决定请江水吃饭。江水没有丝毫推托的应下来,并点了自己想吃的东西。 一边无语江水的不客气,一边定好了餐厅,刚准备穿上外套离开的时候,忽然走进来一个教画画的老师。 “祁先生,那个……”老师支支吾吾地想要说些什么,看了一眼江水,又欲言又止地看了看祁言。 江水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的离开了房间。 其实祁言本意是不需要他离开的,但是江水想要离开,那就说明他对老师即将说的话没兴趣。 正视那名女老师,祁言问道:“徐老师,你有什么事情吗?” “祁先生……是这样的,我想知道,我们今年这个油画比赛,是交给哪位老师负责的?” 祁言眼眸一暗。他知道,这次的比赛有很多老师都窥觊着‘指导老师’这个位置。如果成名,这个位置上的人比参赛者还会光荣,在书画界也会一举成名。 这次的比赛,祁言的画廊势在必得,也就说稳妥妥的一次功成名就的机会,落在谁的身上都能惹来狼一般的目光。 说实话,祁言还没有定下来交给哪位老师,毕竟也希望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实至名归。 “抱歉,现在还不能透露。”祁言拒绝道:“等有了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 “祁先生,实话说了吧,我挺需要这次机会的。”女老师面露难色:“祁先生,能不能把这次的机会让给我啊,拜托你……” 眼前这个女老师年龄不大,来到画廊工作也只有两年而已。她的画功不错,但是不知道是年轻气盛还是浮躁了一些,总之绘画水平现在一直停留在她最初的成绩上,即便是两年,也没有太大的进步。 导师的位置,祁言一开始就是将她排除的。 “抱歉,这件事不是我自己能做主的。而且你这样私下来找我,这对其他老师不公平。” 祁言的拒绝让女老师尴尬不已,她攥了攥衣角,道:“祁先生,这件事我们什么时候出去谈吧,我请您吃饭,请您千万别拒绝。” “啊,不……” “周六晚上八点在维多利亚,就这样定下来了。”女老师说完,像是怕祁言会拒绝一样连忙转身往外走去:“那我就不打扰祁先生了,周六晚八点不见不散!” 对方消失的背影让祁言蹙起眉头,他不是很喜欢这样的人,不管她到底有什么苦衷。 心情瞬间降到冰点,祁言拎着外套的手捏了捏,久久无法平静自己的情绪。 “还吃饭吗?”门口传来江水淡漠的声音:“走吧,吃饭去。” “……嗯。”祁言穿上外套,走了过去:“既然请你吃饭,那你等一会应该没关系了。” 祁言想要说‘抱歉,久等了’,但是想来想去,说出口的又是对不上心里的话。 江水没说什么,而是自然的跟在祁言后面,也不知道他在那半掩的门外面,有没有听见女老师和祁言之间的对话。 江水选择的是一家独特的陶锅餐厅,里面的食材都是独家配方并且放在陶罐中慢慢熬制的,光是进了店里,就能闻见一股股独特的香气。 选了几道菜,又要了一壶清酒,祁言坐在江水对面,无趣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天空湛蓝,如同被水洗过的一般。偶尔飘过来的一片云彩更加衬的天空水蓝,带着一丝大自然的清新。 “画廊,开多久了?”江水突然问道。 祁言撑着下巴,道:“五年了。” 过了秋天,就整整六年了。 “可是你看起来不大。”江水伸出大手,隔空比了比:“不管是样貌还是个子……” “够了你给我闭嘴。”祁言斜眼扫过去:“不许说话,乖乖等着吃饭。” 【彩蛋4】祁小受的傲娇生活(4) 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遇。刚刚认识的一天小攻同学,就跟他在一张饭桌上吃饭了。 “这个味道不错啊。”祁言眼睛放光,将勺子里剩下的烫抿入口中:“嗯,飘香四溢。” “乌鸡汤。”江水默默的科普起来:“他们家的特色。” “乌鸡?”祁言用勺子在陶锅里舀了舀:“鸡呢?” “只有汤,没有鸡。”江水异常淡定:“所以这道菜叫做乌鸡汤。” 祁言:“……”特么的这是一家黑店吧? 事实证明祁言多想了,人家的确是单独给上汤,因为乌鸡汤这不是一道菜,而是一套菜。乌鸡汤算其一,另外将乌鸡用店家独特的方式重新制作成另外一道菜,与汤相配。 没过一会,特制陶罐乌鸡就上来了,祁言吃了一个腿,就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说真的,你是怎么找到这家店的?”祁言又掰下一块鸡翅:“很会享受嘛。” “我弟弟带我来的。”江水优雅地喝汤,缓声回答道。 祁言砸了咂嘴,旁若无人地舔了舔手指:“那个黄河?太平洋?” 闻言,江水放下筷子,一脸疑惑的看过来:“什么?” “啊……”祁言眼神飘忽,一不留神把自己心里想的给说出来了:“难道他叫印度洋?” “他叫江泽。”江水道:“三点水旁的‘’泽”。 江家这一辈的人都是‘三点水’偏旁命名。而江水就更加直接了。 祁言没问太多,毕竟菜肴真的很好吃,虽说是请江水吃饭,但是祁言吃的比江水多,也没吃亏,顶多算是花大钱给自己犒劳一顿好的。 吃了饭,江水表示要跟祁言分开了,因为他之前接了一个电话,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 “今天很开心,谢谢。”江水淡淡道:“下次再见。” 江水今天全程没有笑,可他却说自己很开心,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冷情到什么程度,竟然连一点开心的情绪也不愿意表现出来。 祁言先是点点头,然后扭头道:“下次不要来找我了啊,我可没空接待你。”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15] 人家都说,傲娇的话要反着来听才对。祁言觉得,江水应该是懂得这个道理的。 一天下来,按理说,两人应该是相熟了。可是回家之后祁言才发现,两人之间的关系根本就停留在一个陌生人的关系上。 抛开好感度,江水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电话和联系方式,就连家庭住址什么的也不清楚,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是江水,有个弟弟,今年已经毕业了,二十三岁…… 这些资料还是祁言为了转移他注意力的时候随口问的,没想到却成了今天唯一的收获。 而相同的,祁言也没有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江水,只是带他去了自己的画廊。 也就说,接下来的日子,只要江水不去画廊,两个人就完全没有可以交集的事情。 有些苦恼的扑倒在床上,想来想去,祁言便睡着了。 夜色如墨,许多事情在梦里被抛开。有人说,梦境是反应一个人最纯真的内心,往往自己逃避的事情,在梦里都不会出现。 可是今晚,祁言却梦见了江水,他的背影正在远离自己。而祁言伸出手,怎么也抓不住他,只能看着他一点一点离自己而去,最后成为一个沙粒大小的黑点。 醒来之后的祁言郁闷的拍了拍脑门,这个梦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也许是原著be的关系,对于这次攻略,祁言很是焦虑,想要每一步都不枉走,可现在却是举步难行。 顶着黑眼圈来到画廊,祁言接收到了许多老师刻意的讨好和打招呼,等到了办公室之后,他的手里已然是两袋w记的早点套餐,还有一杯咖啡、一杯豆浆。 按理说,老师们的心意让他很感动。可是知道了一些背后的意义,这些感动就显得非常讽刺了。 祁言决定将比赛导师的候选人挑选出来,然后让大家投票。 选了几个有能力并且深有潜力的老师,祁言想了想,还是没有加上那天来找他的女老师。 有些人的能力,一眼就能看清楚,就算再有苦衷,可没办法坐上更高的位置。 祁言用一上午的时间在办公室里研究这件事,中午的时候,门被敲响。 “祁先生,有人找您。” 祁言抬起头,叫道:“让他进来吧。” 估计又是上次的那个女老师吧,他记得今天没有她的课啊…… 门被打开,又被关上,祁言抬起头,看见那个站在门口格外突兀的人时,瞪着眼,许久没说出话。 今天的江水穿了一身普通的休闲服,头发虽然很乱但显然是整理过的。双手插兜,面无表情的杵在门口,像一个标杆一样一眨不眨的盯着祁言。 “我饿了。” 见祁言看过来,江水淡淡的开口,还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虽然卖萌犯规,但是突然就来造访然后杀人个措手不及更犯规啊! “你怎么又来了?!”祁言猛地站起来,椅子以为他站起来的动作向后退了一下,发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江水仿佛没有看见他激烈的反应,重复道:“饿了,我们吃饭去吧。” “……”祁言条件反射的捂住了自己的衣兜:“你不会要我请客吧?!” 虽然请客没什么,毕竟他有一家自己的画廊,财政这方面还是很宽松的……但是莫名被赖上了而且天天请客,就算是世界首富也有被吃穷的一天吧! 祁言的动作像是护食儿的仓鼠,格外有趣。 江水眼里划过一丝笑意,一字一顿道:“今天我请你吃饭。” 如同一股清流流淌在祁言的心间,祁言愣愣的看着江水,良久才想起自己刚才的动作到底有多蠢,脸红了个彻底。 “我我我刚才可不是在乎钱啊,我只、只是觉得有点意外,对!有点意外而已!” 这样强行洗白的狡辩,江水的想法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淡漠而清澈。 “嗯,我信你。”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20] 【彩蛋4】祁小受的傲娇生活(5) 莫名其妙的信任让祁言和江水的心里都升起一些别扭,两人同时别开脸,不去看对方。 江水这次开车来的,祁言坐上他的车,有些不舒服的动了动:“你还有车啊……” “嗯。”江水道:“今天去别家吃。” 昨天的美味还让祁言有些回味无穷,这次听说换了一家,祁言有些小激动。 江家是个大家族,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家业,江水算是富n代了。给他配个小车什么的,祁言按理说不应该不舒服,最终归根究底觉得应该是昨天祁言请客吃饭,没有把江水当成富n代来看待,所以冷不丁发现人家有车,才觉得不舒服吧。 江水的车不是什么特别豪华的车,就是很普通的、白领的车,性能好还实用。 实不相瞒,祁言就算是有个画廊,住的是市中心的公寓,也掩盖不了他暂时没有闲钱买车的事实。 ——个头没有人家高;家室没有人家好;手艺没有人家强;人家有车,而自己连车都买不起。 祁言跟江水比完,觉得自己俨然是个国强时代的小可怜。 “你这车多钱?”祁言开始打听,虽然没有闲钱,但他可以贷款买一辆啊! 江水似是思考了一会,才想起来,道:“三十多万。” “还真不贵……”祁言喃喃道:“对了,你要带我去哪吃?还是特色么。” 江水没有说话,而是将座位旁边的一张纸递给了祁言。 祁言迷茫的接过纸张,上面是一排手写的……餐厅的名字? “这是什么啊?”祁言懵逼的看着一排又一排的他从未听说过的名字:“你要去吃还是让我选啊?” “都吃。”江水道:“把这些餐厅都吃一遍。” “现在?!”祁言的声音提高:“吃完了估计都一个月之后了吧?我什么也不干光陪你吃啊?” “一天吃一家。”赶上红灯,江水将车子稳稳地停下,然后从祁言手里抽过那张纸,指了指第一排的第一个名字:“今天吃这家。” 说完,把纸张又塞回了祁言的手上。 当车子停在了那家餐厅的外面,祁言还是蒙的。手里握着那张大概写有三十多家餐馆的白纸,祁言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这算什么?长期饭友?! 直到落座,祁言才将将回神,一脸木然地看着江水点了餐,服务生退下去之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是缺爱的孩子么?” 江水稍有诧异地抬起头,看他半晌,才道:“不是。” “那你家人是聚不到一起吃饭么?”祁言再次开口问道。 江水想了想自己家热火朝天、大伯老姑和自己老爸凑局打麻将的情形,诚实的摇摇头:“不,天天都能在一起吃饭。” “哦。”祁言了然的应了一声,将桌布和餐具什么的都摆弄了一边,然后猛地开口:“那你为什么要带我一起吃饭呢?我跟你好像不是很熟。” 江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了然的神色,他慵懒的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放在手边摇晃,却不着急喝下去。 “因为你吃饭的样子,看起来很香。” 祁言:“???”这种诡异的理由是怎么回事?而且‘样子看起来很香’是什么鬼?你这是性马蚤扰啊凑!我可以告你的啊! 绝对不承认自己脸红了,祁言垂下头,支支吾吾道:“你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等、等着吃饭就好了,要不是你请客我才不会来陪你吃呢……”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25] 与昨天的那个餐馆不同的是,今天是一个独特的西式餐厅。上来的第一道菜是蟹肉,祁言不是那种吃饭很讲究的人,也不明白为什么主食之前要上一道海鲜,反正是来什么吃什么。 江水面前的是一块鳕鱼排,祁言看了看自己盘中被挑好浇汁的蟹肉,默默地往江水的方向移了移。 “给我尝尝你的。”祁言对那块鳕鱼排很是感兴趣,白嫩嫩的鱼肉被烤的外焦里嫩。 比起带壳的海鲜,祁言还是比较喜欢吃鱼。 江水没有一丝犹豫地换了盘子:“浇汁蟹肉比鳕鱼排好吃。” 眼看着江水把蟹肉塞进嘴里,祁言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对着眼前的鳕鱼排,祁言心里流了一把辛酸泪。 两人相对无言,吃饭的动作阻隔了所有交谈。 吃了鱼排,祁言看江水优雅的擦着唇角,也学着他的样子,抽了一张纸巾擦擦嘴边。 “你不用这样的。”江水看了一眼,沉声道:“做你自己就好。” 祁言擦嘴角的动作一顿:“……这是在西餐厅,就要做足了样子!” “可是太过做样子,就没有了最初品尝食物的热情。”江水不是很赞同的摇摇头:“你吃饭的样真的很好,不需要刻意的做些什么所谓的礼仪。” “喂喂喂,说的你好像很懂一样……”祁言翻个白眼:“话说你今天是怎么又来找我了?不会就是为了看我吃饭的样子吧……” 那你还真够变态的, 后面的话,祁言没说出来。 江水抿了一口红酒,还残留着一层红色水光的薄唇轻启,道:“我比你去的还早。” 祁言一愣,不确定地反问道:“什么?” “画廊开门的时候,我就去了。”江水的声音淡淡的,仿佛在描述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 祁言不想去追究一个不是老师、不是学生更不是领导高层的人会那么早去画廊的目的,因为就算追究了,江水也未必会告诉他。 江水果真没有说什么原因,只是没头没尾的来一句。 “我很喜欢那里的氛围,可以冥想很多事情。” 能在自己身边寻得一处可以安静温存的地方,真的是非常难得。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选择孤独的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就算耗上一天,也不觉得乏味。 画廊的确是块清净的地方,在那里,只有墨水与书画的香气,而不是那随处可闻的钱财的铜臭味。 祁言选择开这间画廊的初衷,也正是如此。 江水喜欢那里,不是没有道理的。 【彩蛋4】祁小受的傲娇生活(6) 就在祁言以为江水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他的温润如细雨的声音再次徐徐响起。 “我喜欢做菜,想做一个普通的厨师。”他泛着柔光的眼眸在祁言的脸上流转:“你吃东西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有这样的一个理想真是太好了。” 祁言觉得,自己不应该脸红,在这种时候,应该好好鼓励他。 可他偏偏脸红了,而且红的发热,那种碰一下都会热好久的温度,简直是太丢人了。 江水说话语气依旧很木讷,可祁言却从中听出了无限的暧昧和柔情。 “你你你你——”祁言伸出胳膊挡着红透的脸,瞪大眼支支吾吾道:“你说的话太让人……” 让人什么?让人遐想?让人误会?或者说……让人心猿意马? 江水凝视着祁言,面上久违的露出一丝浅笑:“抱歉,让你为难了。”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30] 主食上的很及时,至少缓解了这样尴尬的境地。祁言尽量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食物上。 新鲜的菲力牛排配上意大利面,奶油蘑菇汤和小份的蔬菜沙拉。 这次江水和祁言的菜都一样,祁言闷头开吃,而江水则是不着急拿起刀叉,双手撑着下巴,趣味盎然地看着祁言吃东西。 刚吃了两口的祁言又开始脸红了,从里到外的热。 “你别看我了……”祁言也放下了刀叉:“你不觉得一个人在吃,另外一个人在看这样的场面很诡异吗?你就不饿?” 东西很好吃,你要是不着急吃,我可就要代表广大吃货们消灭你了。 江水摇摇头:“我不饿,本来就是想要看你吃。”与祁言一同吃饭的目的,就是看他在吃到美味食物的时候流露出的真情实感,那种无法刻意表达的满足,是江水最需要的。 身为一个以厨师为理想职业的人,客人们吃到食物时露出的表情,才是他们最想看的。 虽然,祁言现在吃的并不是江水自己做的食物。 祁言皱了皱眉,开始劝说:“你不是说你想当厨师吗?想当厨师就应该好好的品尝食物啊!” 沉默半晌,似乎觉得祁言说的很有道理,江水才拿起刀叉,开始吃了起来。 一顿饭吃的非常满足,祁言摸着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坐上江水的车。车子启动,向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祁言看着外面的景色,忽然想起了那个写满了餐厅名字的纸张。 “江水。”安静的空间里突然升起祁言呼唤的声音。 “什么?”江水应道。 “下次,别去餐厅了。”祁言有些羞涩的将头转到另外一边:“你,做东西拿来给我吃吧。” 江水目视前方的眼睛蓦瞪大,许久都不曾回神,直到他听见自己有些不相信的问了一遍:“你……说真的吗?” “你、你别误会啊!我可不是想要替你尝尝你的手艺呢!我就是觉得、觉得你总请我吃饭,欠你太大的人情了!我可不喜欢欠人人情!对,我不欠人人情的!” 匆忙而语序混乱的解释欲盖弥彰,江水看着祁言侧过去的头,只露出一点泛红的脸颊。 一股无言的感动与希冀在心中闪烁,江水的声音比以往都坚定的应道:“嗯!”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40] 如果攻略只是投其所好的话,那祁言只能说,这个‘爱好’简直是投到自己心坎里去了。 谁会拒绝送到嘴的美食呢?你说是吧? 约定好了时间,祁言刚想要下车,突然手腕被握住。祁言一个激灵,迅速看过来。 “你干嘛!” “祁言。”江水微微勾起唇角:“谢谢你,我很喜欢跟你在一起。” 祁言看着他,猛地收回自己的手,然后‘砰’的一声关上车门,迅速转身向画廊里面跑去。 江水没有忽视掉他红透的脸和微微冒烟的头顶。 会心一笑,江水启动车子,刚准备踩离合挂挡,口袋里的手机便震动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江水的眼眸一暗,想了想,还是接通了。 “江水?”电话那边传来一道桀骜不驯的声音:“终于接电话了啊。” “你想要说什么?”江水的声音很沉,虽然听着一如既往,可是仔细听去,还是能听出当中的一丝阴郁的气息。 “啊,我现在能想象到你的脸,肯定黑透了!”对方哈哈大笑:“昨天我可是给了你机会的,谁让你没有自己把握住呢……不过啊,既然机会已经错失了,就别再想着她能跟你在一起了。毕竟谁会愿意把自己的一生交付给一个要做厨子的人呢。” 江水的脸沉静的可怕,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潭。 “啊,忘了说了,对于被你放鸽子这件事,她很生气呢……最主要的是,她很失望。” “这就是你要说的吗,说完了我就挂了。” “我总是没有你淡定……唉,希望你被她彻底放弃的时候,也会这样淡定。” 对方还说了什么,江水已经挂断了。他的目光盯着前方的路,握紧方向盘的手也微微发青。 被挑衅的滋味真的不好…… 那个女生的笑容,是自己想要守护的,即便是跟自己的弟弟喜欢上了一个人。 对于祁言,他撒谎了。他并不是帮江泽报道的,而是跟江泽打赌,穿上大学的校服,与他同系的那个女生相处一天…… 那个女生也同意了,因为她曾经表达过自己喜欢江水。 可惜,错过了那次机会,就相当于失去了一次爱情。 江水冷静的许久,才发动车子,向一个方向驶去。 如果要在‘厨师’和‘爱情’当中选择一个,现在的江水,一定会选择‘厨师’。 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不会因为一场还没来得及鉴定的‘爱情’放弃。毕竟每个人在自己的心里,都有一盏平行衡量的秤。 将车子送入车库,江水下车,坐上电梯。 刚刚进入自己的公寓,口袋里的手机就发出了一道信息提示音,打开,一串口不对心的词句映入眼帘。 ——你回家了么?我可不是担心你啊!我就是看在你今天请我吃饭的份上随便问问,别误会! 坏心情一扫即散,江水笑了,笑的很暖心。 【彩蛋4】祁小受的傲娇生活(7)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50] 祁言意料之中的,交换了电话号码的意义是什么?奏是在这种时候送上一句暖心(口胡)的问候啊!当然,这个问候最好是用自己独特的方式来表达,让他一眼就能想到自己。 不得不说,祁言已经是情场老手了,虽然每次脸红的时候他都想扇自己一巴掌! ——少年你也太容易脸红了吧赶紧降温啊凑!! 祁言并不知道,江水已经属于是‘追求女主’的人了。因为比起那些,祁言还是比较期待明天江水会带给他什么好吃的。 回到画廊,祁言将整个办公室从里到外收拾个干净,连几个熟悉祁言的老师都惊奇,说家务赤字的祁言大魔王怎么会突然收拾起了办公室…… 明明每天都有清洁阿姨来打扫啊,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满心欢喜的期待明天江水送来的爱心午餐,祁言刚坐下,就看见了办公桌上衣角摆着的日历。 明天是周六啊……啊,周六。 突然想起了那个女老师跟自己的约定,其实就是单方面的约定,祁言的头便疼了起来。 要不是生活太美好他就忘了这码事了,真是莫名其妙,明天还不知道怎么去应对呢。 一想起来这事儿,一连串的事儿就被带了出来,他的导师候选还没解决呢。 感觉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活,最后不管是谁当选,其他人都会怪自己的。 也正是因为知道,祁言才到现在还没有解决这件事,一想起来,他就要犯愁了。谁来给他一个意见也好啊,总比现在像只无头苍蝇强。 正思量间,祁言的手机响了,是短信的提示音,短促而尖锐。 打开手机,发现是江水的回信,短短的几个字,却让祁言感觉他格外的重视。 ——我已经到家了,谢谢你的关心。你有什么忌口的食物吗?请告诉我,谢谢。 祁言心情瞬间通畅,手指在微亮的屏幕上一阵点弄,很快的回了短信。 【祁言】——没有忌口。不过我可事先说好,不好吃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吃的!更加不会因为你还在进步中就鼓励你把你带来的所有东西都吃掉的! 【江水】——嗯,我知道的。 有那么一瞬间,祁言想要将自己的烦恼倾诉给江水听,他能帮助到自己当然最好了。可是想了想,那套牢记在心的话却始终没有打出来。 不要麻烦人家了吧,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啊。 疲惫地靠在老板椅上,要不导师的名字索性就写自己吧……但是他得到了殊荣,也没用啊。 真是烦心。祁言晃了晃头,将注意力放在了今天还没有解决的事情上,渐渐地将比赛这件事抛之脑后。 公寓里,江水洗完澡,披着睡袍走在客厅里。地热和供暖都很好,温温的暖和感仿佛令人置身于一片棉花之中。即便是赤着脚踩在地上,也没有一丝凉意。 打开手机,没有新的信息提示。江水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可又不知道这失落感来源于何处。 靠在沙发上,感受着阳光的照射,江水突的轻笑一声,里面掺杂着一丝自嘲。 真是一种令人心智迷乱的感觉啊,明明是才见了两面的人,不是吗? 脑海里浮现出女生单纯甜美的笑容,江水蓦地睁开眼,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忍。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是一片无法动摇的坚定。 不管是家里人不理解,还是江泽的嘲笑,或者是她的不愿意,都不能动摇他一分一毫。 所有的反对被男人口是心非的话语和微红的脸庞所替代,江水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只要有一个人为自己加油,他都会坚持到底。 第二天,祁言早早的来到办公室,跟门卫大叔打好了招呼,心情忐忑的坐在了自己的老板椅上。 啊,江水会给他带什么吃的呢……哎,所以到底是为了食物而激动还是为了江水啊! 俨然觉得自己是个被食物吸引的渣男,祁言捂着脸,掩饰中眼中的兴奋。 上午的工作简直是在自己无尽的遐想中度过的,没事还用纸巾擦拭边边角角的灰尘。 一切的小动作,都在告诉着自己,他的内心有多期待。 没到中午的时候,江水就来了,这次与前两次都不同,他没有敲门,直接就这样进来了。 祁言愣愣的看着闯进来的他把两份便当盒子放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良久都没有回神。 “怎么愣住了。”江水问道:“难道忘记了我们今天的约定吗。” “那倒不是,只是没想到……”总是期待着,却没想到他真的到来的时候,自己的内心是这样的平静…… 江水看着他呆呆的模样,不由得觉得好笑:“没想过我来的这么快吗?” “啊……什、什么啊!才不是呢,我就是觉得你来的时候也没打个电话,让我有点措不及防而已!不、不过我也不需要做什么准备,反正你来不来都无所谓,哼。” “啊,是吗。”江水扫了一圈:“办公室里很干净哦,比昨天干净。那盆花也挪了位置。” “啰嗦啊!那只是清洁阿姨随便打扫的而已,你以为是我为了迎接你所以亲自打扫的吗?不要自作多情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对对,就是这样……什么就是这样啊!都说了你别自作多情了!” …… 江水给祁言带来了四道小菜,都是他自己钻研的口味和做法。有一道鱼丝是凉菜,其他都是热菜,都非常好吃。祁言一共吃了两碗饭,而江水只吃了半碗。 几道小菜也吃了个底朝天,祁言扣上空空的便当盒时,才惊觉自己吃了那么多…… 有些羞赧,祁言先瞪了江水一眼:“你怎么不吃?” 江水将便当盒装进袋子里:“我吃了。” “你吃了……”你吃了我怎么还能吃到两碗? 刚要脱口而出,祁言才发现自己这番话有多丢人。 江水似笑非笑的看过来,突然缓缓伸出手,抚上祁言的脸颊。 【彩蛋4】祁小受的傲娇生活(8) 柔软滑腻的触感自手心蔓延开来,江水感受着那温热的细腻,有些心猿意马地收了收手,笼统着捏了捏祁言的脸颊。 可以明显感觉到手下的温度升温加速了!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5] 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微微动了动大拇指,在祁言嘴角轻轻一抹,拭去他嘴角残留的汤渍。 “没有擦干净。”江水伸出大拇指,将擦有一块棕色的汤渍的地方露给祁言看:“擦掉了。” 目光落在祁言的脸上,却发现他红着脸,怔怔的看着自己。 “你——!”祁言颤抖着伸出手,不停地指着江水:“你你你你……你做什么呢!” “都说了啊,给你擦汤渍。”江水用纸巾擦去了那块汤渍:“吃的真香啊,你很喜欢吃吧?” “谁喜欢吃啊!我只不过是不想浪费食物而已!” “啊……”江水有些小失落的应了一声,便没有再继续说话。 见状,祁言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太口是心非了。人家辛辛苦苦的做的,自己一下子就否定了什么的……真的很令人失落吧。 苦恼的咂嘴,祁言想要再说些什么,就见江水默默地拎起了袋子,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目瞪口呆地看他熟门熟路的走近卫生间里,祁言把想要脱口而出的挽救咽回了肚子里。 ——这厮是不是趁他不在的时候派人探查过这里啊?要不怎么连洗手间的方向都那么清楚?!明明前两天只是在这里待了不到五个小时啊,还是加在一起的时间! 等江水再次出来的时候,便当盒已经洗刷干净了。 原本焦虑踱步的祁言迅速迎上去,红着脸支吾道:“我、我觉得你做的还可以,勉强入我的口……当然了主要还是因为我不想浪费粮食,才全部都吃掉的!” “噗……” 江水终于没忍住,捂着嘴笑出了声。 这是江水第一次在祁言面前毫不掩饰的展露出笑颜,就算是有几次抿嘴笑,也不如现在这样自在。 祁言愣住了,半晌才傻傻的呢喃:“你笑了啊……” “嗯。”江水没有掩饰:“谢谢你,让我这样开心的笑出来。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那你还真是可怜啊。”祁言不自觉的喃喃道。 “是啊,我很可怜的。”江水收敛了笑意,又恢复了平时木讷呆滞的样子:“谢谢你认可我的厨艺。” “……总说什么谢谢啊,今天都说好几次了。”祁言别开脸,神色有些慌乱的攥了攥自己的衣角:“我们俩不是朋友么,说那么多次谢谢,倒像是我做了什么大善事一样。” 试吃这种事情真的算不上善事啊!再说谢谢,祁言都该怀疑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了。 江水只是想单纯的表达感谢,可是对祁言来说,这种感谢在某种程度上,正巧是与他划分开最暧昧的距离。 祁言并不想这样,因为江水,在无时不刻的吸引着他。 饭后,江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坐在办公室的待客沙发上,连这wifi耍起了空间。祁言在整理文件,这样安然静默的时光里,两人虽然没有交流攀谈,可依旧不觉得空虚。 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不论做什么都不会有什么不妥吧。 祁言敢拍着胸脯保证,江水绝对是他攻略进度最快的人。 其他人都是在祁言与之有关系的基础上才会便于攻略,像与江水这种见面几天就有如此大的突破,几乎是没有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祁言在格外在意江水的内心。 他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呢?他怎么看待自己?这件事这么做的话他会怎么想? 祁言有时候在心里嘲笑自己,是不是走过的世界多了,身心疲惫,所以做事都变得小心翼翼了呢? 午时已过,艰难的熬过了想要睡觉的时光,祁言揉了揉眼,简单活络了一下筋骨之后,就见江水坐在沙发上,侧着头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你看我干什么……” “今天是周六。”江水突然道;“祁言你没有约?” “……你怎么知道我有约?!”烦心事再次涌上心头,祁言哭丧着脸:“你也太神算了吧。” “没有,上次那个女老师来找你的时候,我听见了。”江水竟然诚实的承认了! 眨巴眨巴眼,祁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那个……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意见?” “嗯?哪方面?” “就是她约我吃饭这事儿啊。”祁言掰了掰手指:“她肯定是想贿赂我,通过贿赂坐上导师的位置。可是平心而论,她的能力很一般,而且不论是画功还是创意,都停留在一个不怎么出色的层次。作为一个老师,她不需要突破;可是作为一名众人敬仰的导师,她绝对不行。” “那你的意思呢。” “我是坚决否认的。最初的导师候选名额里面都没有她。” 江水沉默了一会,突然站起来,踱步来到祁言的身边,俯身凝视着坐在老板椅上的祁言。 “如果用理由来搪塞呢?”江水的语气极其认真:“用一个理由来搪塞吧。” “……搪塞?”祁言想了想:“这不好吧……我想要直接拒绝来着。” 江水:“……”直接拒绝就好了吗? “不过你说的也行……但是用什么理由搪塞?是用理由搪塞不去赴约还是搪塞不给她导师的位置?” 双手撑在把手上,将祁言圈在他与椅子之间。江水想了想,认真出声。 “告诉她,你不能赴约了。” “……理由呢。”祁言翻个白眼,要是能这样直白的说出来他就不用纠结了好吗! “因为要陪男朋友吧。” “啊?” “因为要陪男朋友,所以没办法去赴约了。” 江水重复了一遍,忽然扬起一个轻柔的笑:“……你还真信了?骗你的。” 祁言:“……” 忽然有些冷静了,祁言一把推开江水,脸色发冷:“不要开这种玩笑。” “……抱歉,我只是不想你去赴约。” ——因为你去赴约的话,我会不舒服。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彩蛋4】祁小受的傲娇生活(9) 内心深处的意思微弱的光芒缓缓闪烁着,像是夜光灯,在黑暗中一次一下的绽放。 这种情感,在没有被拨动开关之前,是不会大肆散发光彩,照射整个心房的。 似乎也觉得自己说出的话很容易让人误会,江水迅速收回手,后退两步,与祁言之间拉开最安全的距离。稍有慌张的样子,倒像是在躲避什么。 祁言闹了个大红脸,他别开眼,不去看江水,底气不足的叫道:“你别说那么奇怪的话啊!而、而且,这根本不是拒绝的理由好么!” “那你要赴约吗?”江水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音色,像是清泉流入石缝间发出的干净而清脆的声音,好听极了。 祁言肯定是不想赴约的,要是想赴约,还用说出让江水帮忙想办法吗。 “……我可以说我病了吗?”祁言话音落下,就被江水否定了。 “不可以。”一切损伤自己的话都不要说。 祁言是真的没办法了,之前那名女老师也没有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现在再拒绝,难免有点放人家鸽子的嫌疑……说到底,还是那名女老师做事太过绝对。 思考了好久好久,祁言最终叹口气,认命般丧气道:“算了,去就去吧。跟她说明白了也好,反正我行的正坐得直,又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 能这么想,当然最好了。可是一想到真正面对的时候,祁言的心里又纠结了。 他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啊,要是那个女老师真的掉两滴眼泪,像邀请他时那样自顾自的就决定了连反驳的机会都不给他,那真是有祁言的受的了。 一眼就能看出祁言还在犹豫,江水拎起装有便当盒的袋子,提醒道:“已经六点了。” 外面的夕阳已经在天际徘徊,也许不经意间,就落了下去,世界将回归一片黑暗。 约定的时间是八点,约定地点离画廊也有一段距离。祁言拿起椅背上的大衣,准备赴约。 “要坐我的车去吗?”江水提议道:“正好顺路。” “……那当然最好了。不过你别认为我答应你是因为我觉得跟你很熟,只是不想挤晚高峰的地铁而已!才不是跟你很熟啊!”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维多利亚是一间西餐厅,位于中央广场的周环内,很是出名,也是更多高档人士寻求的高端场所。不管是用餐、下午茶还是夜宵,维多利亚的食物都是令人回味无穷的。 “话说回来,你当初给我看的列表里面有维多利亚吗?”祁言突然想起来似的询问道。 “没有。”江水浅声道:“感觉那里并不适合我们去吃。” “……其实我们不缺钱。”祁言猜测是不是自己挤地铁给了这个大少爷他很穷的错觉…… 再说了,地铁怎么了?他堂堂大少爷还不是在地铁上跟自己相遇的? “不是钱的问题。只是感觉,那样外表奢华的地方,内在并不实美。” “你是用了一个专业名词是么。”祁言翻个白眼:“你就直接说它圈钱不就行了。” “可以这么理解。”江水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维多利亚的食物原材的确很新鲜,但是做法非常一般,包括味道。其实在那里吃到的牛排,跟在小资牛排店吃到的味道一样。” “照你这么说,那些有钱人是傻子么?” 那些恨不得整天都耗在那里彰显自己是个高档人士的暴发户真的好傻啊…… “可能是心理作用吧。”江水的声音徐徐响起:“观念不同,想法就不同。” “是啊,他们可能觉得自己吃的牛排是喝纯牛奶长大的牛……” 祁言吐槽完,自己先愣住了……哎呀自己的一番言论看起来好傻哦。 好在江水没接话,祁言尴尬了一下就别开头,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车子在路上整整行驶了一个半小时,当然,堵车的原因众多。明明提前两个小时出发,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还差十多分钟就八点了。 祁言有些紧张,双手交握在一起不停地搓着。江水见状,寻了个位置把车停好之后,解了安全带下车。 “你下车干什么啊?” “突然想吃牛排了。”江水淡定的点点头。 祁言楞了一下,怀疑道:“你这突然也太‘突然’了吧……” “下车,你要迟到了。” 话落,祁言迅速蹿下车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开始向大门的方向走去。 靠窗边的位置上有一抹熟悉的身影,那女老师一直眺望着外面,看见祁言的时候的,眼中划过一道惊喜。 “祁先生,在这里!” 因为祁言和江水一前一后,加上能看见的范围有限,女老师并没有看见祁言身后的江水。 祁言刚想对江水说什么,就见他当做没事儿人一样坐在了另外一张桌子上,并叫了点餐的服务员。 ——这是要当陌生人的节奏吗? “祁先生。”女人的声音打断了祁言的思绪:“您能来我真的非常开心。” 祁言回神,轻咳了咳,坐在女老师的对面:“我来是因为你根本没给我拒绝的机会,宋老师。” 女人姓宋,宋妍,在画廊里大家都叫她宋老师,就好像他们虽然跟祁言关系不错,但却不叫祁老板,而是叫祁先生。 宋妍面露尴尬之色,却很快就掩饰了下去:“祁先生还没吃饭吧,您看看想吃什么,这里的东西味道都不错呢。” “其实我并不是很饿。”祁言翻开菜单:“一份八分熟牛排就好。” 被江水刚才说的,他突然想仔细的品味一下维多利亚的牛排了。 只有一份牛排,倒是宋妍点了不少小吃,饮品是一瓶红酒,宋妍要的。 “我们也别说其他了,直接说你的目的就好。”祁言的性格画廊的工作人员早已熟知。 宋妍微微低了低头,脸颊微红:“祁先生,这次导师的位置……” “导师的人选我已经决定好了,还有什么事吗?” “哎,已经选好了?”宋妍心里一惊:“那、那我……” “你并不在候选之内。”祁言直白地说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选择你。” 【彩蛋4】祁小受的傲娇生活(10) 虽然直白的说出来会很伤人,但是祁言的确不知道,在这件事上应该如何婉转。 宋妍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委屈的色彩,她似是有些埋怨的目光落在祁言身上。 “祁先生,您……就不能等一等么。”宋妍委屈道:“我真的很需要这次机会啊。” “谁都需要这次机会,而且我看的是能力,而不是需不需要。”祁言微微叹息一声:“其实今天我本不想来赴约的,但是想来想去,让你一个女孩子在这苦等也不好,才来的。” “可是,我——” “今天这顿饭我请吧。”祁言打断她的话:“你还需要在磨练几年,而那些蓄势待发的人,需要这次机会。” “……”宋妍没再说话,而是沉默的点点头。 祁言知道她心里不爽,可又有办法呢?宋妍一开始太过自信了,对导师的位置志在必得。 这一顿饭吃的很沉默,宋妍也没了一开始的热乎劲儿,吃完了主食之后就坐在那里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红酒。祁言不是很在意,因为他的注意力放在隔壁桌上。 ——江水一个人点了一大桌子的东西,前餐主食酒水加上配菜,简直可怕。 似是感觉到祁言的目光,江水也淡淡的望过来,与他对视。祁言脸颊一红,迅速低下头去切牛排,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江水说的没错,除了肉质之外,不管是烹饪还是味道都跟牛排店的牛排没什么区别。而肉质这个东西,也不是只有维多利亚是新鲜的肉,别家的也许也是新鲜的,还比维多利亚便宜。 只能说,消费群众不一样,心态也就不一样了。 吃了饭,宋妍找了借口离开。祁言也不急,付了账之后坐在了江水的对面。 江水还在吃自己的牛排,祁言撑着下巴,颇有几分无奈的开口:“你点这么多,能吃完么?” “你会帮我吃的。”江水笃定道:“味道普通,肉质不错。” “没想到还真让你说对了。”祁言拿起一边没用的叉子,吃起了沙拉:“行家!” “不是行家,只要是接触烹饪这一方面,都会感觉到食物的不同。”江水甚为谦虚的说完,用勺子舀了一点鱼子酱递到祁言的嘴边:“尝尝,味道鲜美。” 祁言没有丝毫犹豫的张嘴接下,那一粒粒鱼子在口中蔓延开来,带着点点甜腻的香气。 殊不知他们的动作在外人看来都多暧昧。 “这是怎么做的?”祁言的眼睛亮了:“味道很棒,但是为什么我会尝出甜味啊?” “应该是用黄油和奶油进行了加工。”江水难得称赞:“很独特的烹饪方法。” “……这种是不被人接受的吧。”祁言抢过江水手里的勺子,自己舀了一口鱼子酱:“万一没有人接受怎么办?光是听着就不能好吃……啊,配米饭应该更好吃。” 江水笑着摇摇头:“你现在不就接受了么。” “……”祁言翻个白眼,自顾自的拿过一边的配菜米饭,洒了一些鱼子酱上去吃了起来。 ——窝草真的不得不服这些人啊,吃东西也能研究的这么精细,超级好吃啊! 江水一开始说的果然没错,祁言会帮他吃了这一桌的食物。 从维多利亚出来的时候,祁言整个人都处在一个飘飘然的状态,当然,飘的是鼓起的肚子,实则他的重量在一点点下沉。 “真香。”祁言感叹一句,看见江水有些落寞的脸,顿了顿,连忙道:“咳,香也没用啊,不实在。还是你做的比较合我的胃口……”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60] “谢谢你的认可。”江水笑了笑:“祁言,你是第一个支持我做厨师的人,我想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那就走啊,谁会阻止你啊笨蛋。” “希望你能一直陪着我。”江水说出了自己的愿望:“等我站在终点的时候,你会陪在我身边。” 家人、江泽、包括……她,从来都不会无条件的支持自己。 在他们眼里,自己是个另类的怪人。明明有大好的前途却要放弃,重新开拓一条没有人认可的道路。 搬离那个热闹的家,恐怕也是这个原因吧。 江泽现在是家人理想的继承人,因为江家从来没有纠葛产生过,所以即便是自己的父母,也对江泽抱有期待。 江水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江泽能掌管好家里的产业,他乖乖让路也不是不可以。 可现在的江泽…… 江水眼中划过一丝阴霾。 太过骄傲自大,甚至对待别人都带着嘲讽,包括对着身为哥哥的他。 “江水。” 眼前一只手晃过,江水回神,对上祁言微红的脸颊。 “你、你要是愿意一直做给我吃,我当然可以陪着你了。”说完,祁言开始张牙舞爪的强调:“我只不过是不想吃亏而已!陪你走到最后可能会很难啊!我总要要点报酬啊!所以、所以你做给我吃,我才会陪你!” 月色皎洁,在这灯火辉煌的夜晚却没有多大的作用,那柔和的月光被激烈绚烂的彩灯所代替,映透在两人俊美的侧颜上。 江水觉得,自己内心的一角,在慢慢的改变。 一种名叫怦然心动的东西,一点点蔓延,就快要……蔓延至整个心脏了。 而给予他这种感觉的人,正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祁言。 明明口不对心,明明傲娇的过分,明明什么都不愿意承认,甚至有时候还会惹人不快。但这就是他,一个让自己从未正式涉足的一种情感,萌生嫩芽。 “……你看我干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祁言见他盯着自己,以为他看透了自己的解释,虽然这种解释真的很不怎么样。 可是以前的江水,不管解释有多么漏洞百出,他都会一一接受,淡漠的如同一汪潭水。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70] “会做给你吃的。” 江水的声音饱含着一丝发自内心的笑意。 “因为是你,所以会做给你吃,只要你想吃。” 还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犹豫不定的时候选择继续踏上这条路吗? ——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啊,他给了自己幸福的感觉。 【彩蛋4】祁小受的傲娇生活(11) 与江水在街上偶遇是祁言不曾想到的,不止有江水,还有江泽……和女主。偶然在街上,发现了江水与江泽在争执,而一个柔弱的女孩子正在尝试劝阻。 祁言手里拎着刚买的衬衫,就这样呆呆地站在街道的另一旁,望着那里。 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气愤?并没有。委屈?也不多几分。祁言摸了摸自己胸口的位置,觉得更多的,还是悲凉吧。 直觉告诉他,那个女生就原著中的女主角。而江泽和江水争执的原因,非她不是吧。 事情发展的有些太快,江水对他的好感度只是处在男男感情的懵懂欲知的阶段,如果这个时候让他觉得女主更加适合自己,那好感度反超就会是一瞬间的事情。 毕竟在常人的心中,男女的情感比男男的情感要正常许多。 祁言觉得自己还是默默的离开比较好,不把江水逼得太紧,也不要表露出任何超出朋友之外的情感,于现在的他和江水来说,是很有帮助的。 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那边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祁言条件反射的望回去,见江泽气愤地一拳打在江水的脸上,江水被揍得一个趔趄,向后退去,正巧踩在了街边的马路牙子上,身体失去平衡,实实在在的向后仰去。 整个人坐在马路上,江水眼前天旋地转,回神的时候,便听见刺耳的车笛声在耳边响起。 女生发出尖叫,江泽也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要扶他起来,可那时,已经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江水只觉得身后被一股大力猛地推了一下,坐在地上的他被推搡着站起来先前拱去,而在身后下一秒便响起的刹车声和重物落地的声音,让他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 “啊!撞人了!” “出车祸了,快打120!” 耳边是路人惊慌的尖叫,江水觉得自己听得不太清,而扑上来的江泽和女生,都表达了对自己的关心…… 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江水不敢去回头,生怕自己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可是他,必须回头。 距离肇事车辆五米外的地方,躺着一个身着休闲服的男人。他身下是鲜红的血液,不知道从哪处的伤口流出来,汇聚成一小泊,鲜红的刺眼,令人作呕。 那人的衣裳,甚是眼熟。 江水不想承认,是谁曾经穿过这套衣服。更加不想去回忆,那人推开自己时,轻声道出的话语。 ——在大街上吵架真是笨蛋啊! 熟络的语气,依旧口是心非的话语,带着一丝从不掩盖的毒舌。 在那个人心里,所有人都是笨蛋……其实他也是笨蛋,如果不是笨蛋,怎么会毫无理由的支持自己这样一个连拼搏一下都不愿的傻子? 缓缓拂开江泽和女生的手,江水呆呆地迈开步伐,向着那一滩血色缓缓移去。 “喂……”江泽在后面叫他:“已经叫了120,不用担心!” 江水仿佛没听到一般,走过去后,看见那人的一瞬间,原本就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涌了出来。 “祁言……”江水哽咽着,走过去,跪在他的身边。 不在意鲜血染脏了裤子,江水抱起祁言的身躯,伏在他的肩膀小声的抽泣,一声声地呼唤祁言的名字,如同被遗弃的小狗一般,得不到一丝回应。 江泽震惊的看着那里,似乎没想到,那人是江水的朋友。垂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仿佛双手染上了人类的鲜血一般。 周围的人无一不叹息,120来了的时候,江泽和女生也想要跟着去医院,但是被江水冷漠的推开了。 “请你们离我远一点。” 江水知道,也许这样冷漠的迁怒于他们很不公平,但是他现在无暇去想那些。 如果祁言有个三长两短,江水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祁言被送入了手术室,血染红了蓝色的消毒床单,江水满身是血,颓废的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 整个人仿佛在云端上飘忽,累的虚脱,痛的虚脱。 如果祁言出事了怎么办?不,不会出事的,他不会让祁言出事的…… 泪水布满整个脸颊,江水却盯着地板发愣,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呆傻了一般。 单独敢来的江泽见状,沉默的靠在一边的墙上。 “抱歉……”江泽低下他高傲的头颅:“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总之不要这样了……对于蓉蓉,我们可以公平竞争。” “离开这里。”江水声音麻木:“暂时,不要让我看见你。” “……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所以你很生气、很伤心,但你这样也不是办法。”顿了顿,江泽似是很不愿地说道:“蓉蓉也会心疼的。” 江水嘲讽的勾起嘴角,淡漠的哼了一声:“不需要,你们任何一个人的怜悯。” “喂,江水,你别不知好歹!”江泽口不择言:“我承认我错了?我道歉了,医药费也可以算在我头上,你还想怎么样?我们可是兄弟!” 江水沉默着,良久才缓缓抬起头。 对上江水的脸庞,江泽愣了。他从来没见过自己这个木讷的大哥哭过,刚才在街边,他已经是震惊不已了。现在,他再次目瞪口呆。 不管他们的之间的关系有多差,不管他有多看不起这个叔叔家的大哥,不管他对他选择的道路有多失望,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心疼他的这位大哥。 他哭的像个孩子,他彷徨无措,他在等待一个未知的消息。 也许,是阴阳相隔,永远不见;也许,是皆大欢喜,其乐融融。 那个男人的伤势,真的很吓人。 江泽没再说话,他深知自己错了,可是现在做什么,都无能为力。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20,当前好感度:90] 你是否知道超乎朋友的感情,被定义为什么? 如果是以前,江水会说,不知道。 现在,他会苦涩的笑了笑,告诉所有人,是一场胆战心惊的悲剧,让他明白了,什么是无法割舍的爱。 【彩蛋4】祁小受的傲娇生活(12) 祁言暂时脱离的危险期,虽然流了很多血,但好在上帝眷顾,几道口子的确挺吓人,但没有伤到要害和内脏,唯一一点吓人的就是轻微脑震荡。 “应该是司机提前刹车了,冲力缓解了不少。不过这小子真是命大啊,被撞飞那么远才是点皮外伤,真是福大命大!”连医生都不住的赞叹祁言的好命。 病房里,江水日日夜夜地守着祁言,为他擦身,替他看吊瓶,整整三日没有好好睡过觉。 江泽来过几次,给江水送饭,也关注了祁言的病情。 “他已经没有什么事儿了,你别再把自己熬坏了。”江泽劝说道:“回球好好睡一觉,我找人来看护他。” “不用。”江水很是疲惫的站起来,接过江泽手里的饭:“你回去吧。” 江泽知道,他还在怪自己,能吃自己送来的饭已经不错了,便没再强求,深深地叹口气,转身准备离开,在门口时突然顿住脚步,回头问道:“蓉蓉想来看你……” “不需要。”江水想也没想便拒绝:“我对她的感情已经不一样了,你们俩的事情,不要再带上我。” 江泽一愣,良久才缓过来江水说的是什么事。 深深的蹙起眉头,江泽声音微冷:“你这是在玩弄蓉蓉的感情吗?”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我无话可说。”江水没有反驳也没有认可:“你回去吧,让她不要来找我。”说完,江水就背过身,替昏迷的祁言换了吊瓶。 江泽见他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皱眉瞪了一眼他的背影,转身离开。 也许,他失去了一个情敌,是件好事。可是……为什么感觉心里不舒服呢? 江泽不是什么受虐狂,他感觉蓉蓉是江水施舍给自己的,不争不抢,倒显得自己很恶霸。 而且蓉蓉曾经跟自己明确的表示过,她喜欢江水,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对待自己,只不过像是朋友、哥哥一样,并不存在任何男女之间的情感。 江泽嗤之以鼻,不是亲兄妹,谁会真的有哪种感觉呢?她只不过是还没发现江水的懦弱和失败,如果她发现了,那么就会对其失望。 这也是这么久以来,他与自己的大哥针锋相对的目的。 可是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不堪,他只是在寻求着自己的喜欢的东西。 大哥做的东西,他尝过,很好吃。 可当时,他将那盘食物狠狠地挥落在地,说出了极为伤人的话语。 ——做给狗吃的吗?真是给江家丢人! 因为是情敌,江泽可以毫不在意的嘲讽江水;因为是情敌,他做的更好,只为超过江水;因为是情敌,每次看见江水落魄,甚至被迫搬出家,他的内心都充满了快感。 可是现在,他们已经不再是情敌了。 一场血的教训,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彻底僵硬、冰冷。 江泽后悔了,他想对大哥说声抱歉,但是满身的傲骨,不允许他像江水低头。 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场烧脑的局,只有飞翔于高空之中,才能发现正确的路,到底怎么走。 祁言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空是一片黑暗,不只是刚刚入夜还是已经凌晨,祁言想要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连下体都插着尿管。 眨了眨眼,往时的一幕幕划过脑海…… 祁言翻个白眼,没想到自己也有这样舍己为人的时刻……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自己伤情还算可以,现在只是伤口的地方有些微痒,这是伤口融合的现象。 想要动动手指,感觉到一丝重量覆在手上,祁言侧头望去,就见江水坐在椅子上,头靠着自己的手沉沉睡去。 祁言心里一惊,他就这样睡了? 紧闭的眼下还能看见青紫色,显然是许久没睡好觉的原因。 祁言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手也不动了,尽量让江水睡好一些。 许是昏睡了许久,祁言并不想睡了。他睁着眼看着天花板,鼻尖萦绕着丝丝消毒水的味道。周围也是一片空白,墙壁是白色,床单是白色的,虽然是间单人病房,但并不是电视剧里演的那种温馨的病房。 一开始还没感觉到,躺了一会,祁言才惊觉浑身酸疼的厉害,毕竟被车撞开那么远,要说一点也不疼肯定是假的。不舒服的扭了扭腰,却没想到把浅眠的江水弄醒了。 “唔……”嘤咛一声,江水抬起头,就看见祁言一脸坏了事儿的表情望着自己。 眨眨眼,江水惊喜的叫道:“你醒了!” “嗯……”祁言应了一声,嗓子沙哑的厉害:“给、给我倒点水吧……” “好!”江水转身倒了一杯水,喂到祁言的嘴边。 祁言能感觉到一丝热气扑鼻,有些讶异的看向江水:“热的?” “我给你温着的,不烫。”江水虽面无表情,可祁言却能从他的目光中看出欢喜的光芒。 眼眸微敛,祁言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情绪,喃喃开口:“你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醒……” “一直都温着的,只要你醒来,就会有温水。” 心中划过一缕暖流,祁言抿了抿唇,鼻尖冒着酸气儿,似乎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不要哭。”江水淡声道:“别哭。” “你真是傻啊,非要在街边吵架,这下好了吧,我一救你,你就得照看我,知道麻烦了吧?!笨蛋!” 不争气的流下眼泪,祁言每说一句话,胸口便震得生疼。 可他还是要说,这次有自己就江水,下次呢?下下次呢?谁能再去救他? 泪水流成小河,祁言抽噎着,抬起头,就见江水的脸上滑下两滴清泪。 “……你哭什么啊。”祁言想要伸手抹眼泪,怎奈一手扎针,一手连着心电图的线。 江水抽了一张纸巾,替他擦拭脸上的泪水。 “你能醒来,真好……” 庆幸一般的话语透着一丝恳求与侥幸。 祁言眨眨眼,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废话,怎么可能醒不过来啊!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呢!” 江水跟着他笑了,眼角的泪痕显得额外悲凉。 两人相对而视,满含笑意的眼眸仿佛在诉说着—— 有你在真好。 【彩蛋4】祁小受的傲娇生活(13) 祁言醒后的几天精神状态都特别好,江水依旧每日不离的照顾他,偶尔会回自己的公寓做些营养的食物,带回来给嘴馋的祁言吃。 画廊从祁言出车祸的那天起就暂时关门了,管理的都是祁言比较信任的老师。期间有老师来看过祁言,就是没见过那个宋妍,可见人心啊,真是难以揣测。 不过让祁言惊讶的是,江泽和康蓉都来探望过他。康蓉,就是女主角。 祁言本跟康蓉不熟,江泽虽然不熟,但是归根究底,他还是罪魁祸首。倒是康蓉的到来让祁言很是诧异。看向江水,江水淡淡的回了他一眼,看也没看康蓉。 能感觉到康蓉的一丝不甘心,祁言这才反应过来,人家看的不是自己,而是江水。 “你醒了我就放心了。”江泽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水果放在柜子上:“抱歉了。” 祁言看他一眼,又看了看垂头站在一边的康蓉,才缓缓道:“你们找地方坐吧。” 江泽看了一眼江水,才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然后招呼康蓉也来坐。 康蓉沉默着,踱步走到江泽身边,坐了下来。 有外人在,祁言显得不是很自在,反观江水倒是没露出什么不适应,主动为他削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在盘子里,用水果叉喂给他吃。 祁言更加尴尬了,连忙用自己没扎针的手抢过水果叉:“我自己来!” 江水没有坚持,而是将盘子挪了挪,放在他能够到的地方。 没有人说话,气氛非常尴尬,祁言吃了两块苹果,都觉得咀嚼的声音太过刺耳。 放下叉子,祁言轻声叹息。 “我说,你们倒是说点什么啊?什么都不说你们来干嘛。”祁言指了指自己:“说真的,我都不认识你们啊,不应该自我介绍一下么?” 虽然祁言通过系统知道他们的名字,可要说正式的介绍还没有呢。 江泽顿了顿,扫了一眼江水,才道:“我叫江泽,是江水大伯家的弟弟。” “嗯,我知道了。”祁言的目光落在房间里唯一一个女生身上:“她呢?” “我叫康蓉。”康蓉的声音柔柔诺诺的,光是听着,就觉得这个女生非常的温柔:“抱歉,上次的事情也有我的份,请你原谅我。” “……有你什么事。”祁言翻个白眼:“他们兄弟俩打架吧。” 话落,康蓉的脸色一白,隐晦的看了一眼江水,然后不再说话。 那天,是她约江水出来的。一开始江水并没有答应要出来,后来不知道怎么了,江水给她打电话,说同意赴约,并且有重要的事情跟她说。 当她满心欢喜的与江水见了面之后,还没来得及定下去哪里玩耍吃饭,就被突然跳出来的江泽吓了一跳。 江泽当时说话很难听,熟悉江泽的康蓉知道他那都是气话,而且提了两句关于江水理想的事情。不知道怎么了,一直默默无声的江水那天反驳了江泽,更加激怒他了。 事情越闹越大,两人在路边争执起来,她劝说无用,才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谁也没想到,江泽会激动地打了江水,而且就在路边。 前两天,从江泽那里听说,江水放弃她了。康蓉有些不可置信,什么叫做放弃了?难道那天他约自己出去,说有事情要说,就是要告诉自己,他已经放弃了吗? 康蓉心里委屈,感情这种东西还可以放弃的啊? 这次来,她就是想问个明白。可是从来到病房开始,她就没跟江水说上话。 其实,江水的气质更适合做一个作家或者画家,而不是油烟气味的厨师……最开始吸引康蓉的,也是江水身上这股干净单一的气质。 祁言看了看康蓉,又看了看江水,突然出声道:“你们俩是有话要说的吧?” 江水和康蓉具是一愣,江水抬起头,愣愣的看着祁言。 祁言看了一眼他,面不改色的移开视线:“那你们俩就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谈啊,在这里干杵着是什么意思。” 江水的眉心微微蹙起,他动了动嘴唇,呢喃道:“祁言……” “有事就说清楚,不要在这里像受气了一样。”祁言咋咋呼呼道:“话说我才是最受气的那个吧?我招谁惹谁了?你们三个的事情却要我付出这样惨痛的代价。” 祁言的话太过露骨,三人皆沉默的垂下头,毕竟祁言真的好无辜。 江水定了定神,闪烁着不明光彩的瞳孔在祁言的脸上流转半晌,才站起身,对康蓉开口道:“我们出去说。” 不知道是不是祁言的错觉,刚刚江水的眼神,仿佛像在征求他的同意一样。 康蓉跟在江水的后面离开了病房,祁言把视线放在满脸不甘的江泽身上,良久突然笑了出声。 “你不会认为他们俩会旧情复燃吧……哦不,他们俩从一开始就没有旧情。” 江泽奇怪的扫了祁言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么?亏你还是江水有血缘的弟弟呢。”祁言无语的翻个白眼:“在理想和感情之间,江水早早就选择理想,放弃了爱情。” 江泽呆滞的看着祁言,仿佛被他的这番话惊到,而后有一脸怀疑的神情,不确信的问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我喜欢蓉蓉喜欢了那么久,明明是我先遇见的她……” “那就好笑了,主动表示喜欢的又不是江水,而是你的蓉蓉好么。”祁言悠哉的拍了拍自己绑着绷带的头:“你自己抓不住,就不要怪别人。而且我百分之百笃定,江水是要跟康蓉说明白的,偏偏你不管三七二十就动手,才导致了可怜的我现在躺在这里。” 江泽面露尴尬之色,良久,他轻声道:“……我大哥做饭很好吃的。” “废话,不然他现在能是我专门的厨子么!” “听说你开了个画廊,是书画界挺有名的年轻画师?” “是我。” 江泽隐晦的看了一眼祁言,良久才慢腾腾的开口。 “听说搞文艺的男人几乎都是gay。” 祁言:“……” 这绝壁是偏见啊!他是gay没错!可就算他不混文艺界他也是个gay啊! 【彩蛋4】祁小受的傲娇生活(完) 康蓉是红着眼眶先进病房的。进了病房之后拿起她的包包和外套,一句话也没说便头也不回的跑出去了。 江泽愣了一下,也顾不上其他,一边呼唤着康蓉的名字一边跟着跑了出去。 两人都出去了之后,江水才慢悠悠的进来。将门关好之后,继续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给祁言剥桔子。 看着他淡然似水的俊俏脸庞,祁言挑挑眉梢,问道:“怎么了?把人家女孩子都惹哭了……” “说清楚了。”江水淡淡道:“不碍事,现在哭总比以后哭要强得多。” “你这哪来的心灵鸡汤啊。”祁言轻笑一声:“算了算了,你自己的事儿,说明白了最好。” 接过他递来的桔子,祁言放进嘴里一瓣,酸的倒牙了。这会不是吃橘子的季节,果篮里的水果虽然样样俱全,可味道就不敢恭维了。 “你吃了吧,太酸。”祁言把桔子塞给江水,又拿了一个苹果出来:“再削一个。” 江水把桔子放在一边,拿起水果刀削苹果,“这桔子我带回去,给你煮果茶。” 江水真的很会照顾人,虽然为人木讷,说话有时也慢吞吞的,眼帘永远半合着,像是睁不开一样,给人一种自身环绕的慵懒的感觉。 可对待厨艺和食物上的事情,江水又极其认真,不管是给祁言制定营养餐的计划还是每天不嫌麻烦的回公寓替他做吃的,都特别的勤奋,不会因为刮风下雨就停歇。 用江水的话来说,营养餐要连着吃才能看出效果,不能间断。 祁言心疼江水,就总想着出院。可别说医生不让,练江水都难得的露出严肃的神色,告诫他伤不好是绝对不可以出院的。 见江水那副只要他出院就把他绑回来的架势,祁言默默的打消了这个念头。每天吃药打针都特别积极,就等着彻底好了可以出院。 一晃半月已经过去,祁言在醒来之后,就让自己信任的一个老师张罗在开画廊了。学生们上课的时间照旧,反正祁言也不负责教课,平时也是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文件,就算留到他养好了身体之后再去也没什么大碍。 温馨的小日子在指缝中流逝,祁言能感受到江水无微不至的照顾,心中已是甜蜜万分。 自从那日开始,康蓉就没有再来过了,倒是江泽每次放学之后会顺路来这里看看。 也许对方是抱着愧疚的心态,以及想要跟江水和好如初的目的,但祁言依旧很欢迎他。 为了江水,他也不希望江家因为兄弟俩的隔阂而四分五裂。 江泽大四,因为家里有产业,就不参与实习。每天的课程非常轻松,他只挑了自己喜欢和对未来工作有帮助的课程去听,平时闲着的时候,就喜欢去打篮球。 江水一开始对他的到来并没有什么反应,被祁言劝了几次之后,等下次江泽来,江水还会给他带一些三明治之类的,虽然不说话,但也是给江泽吃的。 兄弟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融洽,祁言看在眼里,暖在心里。 偶尔有一次,祁言问到了康蓉,江泽苦笑了一声,表示不知道她最近的情况。 祁言惊讶了一会,他以为在江水退出之后,江泽会跟康蓉在一起。 “哎,别那么看我,我可不是被甩的那个。”江泽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只不过听了你上次的话,觉得挺有道理的。” 祁言回忆了一下自己说的话,表示不明所以。 江泽挠挠头,道:“就是你说她主动表示喜欢我哥那句话啦……也许蓉蓉是真的不喜欢我,也没有顾虑过我,要不然她也不会在知道我对她的感情之后,还那样毫无顾忌的对我大哥表白……” 似乎在一瞬间,江泽什么都想通了,也不纠结了,以前那个骄傲自大的江泽,仿佛随着这段还未开始的感情一同离去。 现在的他磨平了棱角,仿佛真正地开始长大。 祁言没有错过,江泽在说完这番话之后,江水那若有若无的‘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目光。 ——木讷大闷骚。 江泽突然话锋一转,看了看江水,又看了看祁言,道:“你们俩怎么样了?” 祁言嘴里的食物一噎,使得他轻咳两声。 江水来替他顺背,不赞同地看了江泽一眼:“吃饭的时候别说话。” 江泽把剩下的三明治塞进嘴里,狡黠一笑:“看样子还不行呢。” “你、你乱说什么啊!”祁言急了,红着脸叫道:“我怎么会喜欢江水呢?!我才不会喜欢江水,我就是对他有一点好感而已!对,有一点好感!”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00] 江泽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站起来拍拍裤子,然后对着江水使了一个眼神。 “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走了,打篮球去。” 祁言愣愣的看着他消失在病房门口,还贴心的把门带上,这才惊觉,他被这对兄弟耍了! 愤怒的看着江水,发现他嘴角带笑意,温润似流水的目光一闪一闪,仿佛要将他溺在其中。 “祁言,我很开心。” 愤怒化作羞恼,祁言扭头,重重的哼了一声:“我刚才什么都没说,说了也不算!” “可是我已经当真了。”江水握住祁言的手,将它包裹在自己大大的手掌心里。 江泽引诱着祁言把‘喜欢’这种话说出来,而江水则是一副我就等着这句话的样子。祁言猜测,这兄弟俩应该在私下已经算计好了。 江水一定是对江泽说了什么,比如说……喜欢祁言。 想了想,祁言故作无奈的叹口气,转过头,对上江水闪闪发亮的目光,道:“我都说了,你呢?” “我喜欢你。” “就这样?”祁言不满足:“太没诚意了。” 江水没料到祁言会这样说,想了想,突然红着脸抬起头,有些小期待地看了看祁言的唇。 “那、那亲一下?” 祁言一愣,他本想着让江水海誓山盟一下,尼玛现在亲一下是什么鬼?! 还没来得及吐槽,眼前突然放大一张俊俏的脸。嘴唇被一道温软的触感堵住,一点点小心的摩擦、轻舔,最后轻轻咬起他的下唇,拉扯一番后,前戏正式结束。 火热的舌头长驱直入,在祁言的口中胡作非为,舔舐、吮吸,带着他的舌一起共舞,发出‘啧啧’的声音,病房内仿佛瞬间飘满了粉红色的泡泡。 吻技一流,但是略显生疏,祁言沉迷的闭上双眼,掩下了其中的甜蜜。 ——算了,下次再问他是对着什么练接吻的好了。 【彩蛋4】祁小受的傲娇生活(番外) 被江家父母知道自己儿子出柜的那一天,江水和祁言正在公寓里你侬我侬。 自从出院之后,祁言和江水就搬到了一起住。选择居住的地方是重新租的公寓,离祁言的画廊近,也离江水学习厨艺的地方近许多。 这个小公寓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偶尔江泽会过来待一会然后离开。 这不,江泽火急火燎的砸门,对江水喊道:“哥!我二叔叫你回家!” 江水打开门,一脸茫然地看着江泽:“为什么这个时候喊我回家?” “……那个,我不小心,说了你和祁言的事儿。”江泽已经在心里承认自己是猪队友了,但是唠嗑的时候嘴一快,就秃噜出来了:“真的,我不是故意的!现在我二叔到处找你呢……你回家的时候,要小心啊。” 江水看了江泽半晌,然后‘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江泽摸了摸自己被碰红的鼻尖,欲哭无泪的转身离开。屋内,江水甚是烦恼的看了一眼祁言,对上祁言疑惑的目光,询问道:“你要跟我回家去吗。” 在一起快半年了,这还是江水第一次提出要带他回家。 祁言顿了一会,摇摇头:“我还没做好准备,还是算了吧……” “可是我爸妈已经知道了。”江水走过去,不顾他震惊的目光,从后面将他拥在怀里:“跟我一起回去吧,我胆子小,不想自己面对。” 祁言脸色微红,他侧了侧头,道:“什么时候啊,等我今晚准备一下……” “不能准备了,就现在。”江水从后面吻了吻他的侧颜:“过了今天,一切都会变好。” 其实祁言想说,现在这样也挺好,暂时不用在意父母,好好的过一过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在祁言的心里,见父母什么的还是很久远的事情呢。 也算是事赶事吧。祁言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与江水坐上了前往江家的车。路上,祁言不停地扭着衣角,眼神飘忽着看向窗外。 江水抿了抿唇,安抚道:“别担心,江泽有替我们铺好路。” “……万一你爸妈不同意我们怎么办?”祁言担心道:“就怕江泽铺好路,等我去的时候,你爸妈不等听我说就要把我扫地出门……” “你不放心江泽啊?”祁言幽默的语气让江水笑出声。 祁言瞪了江水一眼,难道他看不出自己现在有紧张吗?还笑! “倒不是不放心江泽,就是在想,如果江泽把我们的情况告诉你父母,而你的父母从一开始就不同意的话……”祁言沉默的垂下眼眸,“那也不能怪人家老人,毕竟同性恋什么的,不接受也是应该的。” “别担心,有我在。”趁着红灯,江水伸出手,抚了抚祁言的脸颊。 听他这样安慰自己,祁言倒是笑了:“你自己都说胆小,还让我别担心。” “我觉得,我爸妈还是很通情达理的。”江水沉思片刻,认真道:“他们应该不会做出特别过分的事情。就算不同意,我也会去求他们。” 祁言挑挑眉梢,不再说话。 他还是很信任江水的,哦不,是非常信任。 到了江宅,江水将车子停在一边,下车后绕到另一边给祁言打开车门。 祁言看着那偌大宏辉的别墅,突感自己十分渺小。 江水站到祁言旁边,道:“吓到了?” “嗯,有点。”祁言不否认:“没想到你还是个大家族的公子哥儿呢。” “嗯。”江水说完,突然面露一丝诡异之色:“对了,我的家人……有点多,所以等一会你被围着看的时候,也不要生气,他们没有恶意的。” 祁言突然脑海里浮现出自己一副猴子样被人围在中间的样子,恶寒的抖了抖身体。 刚到门口,大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年人站在门口,眯眼笑着。 “大少爷,祁先生,你们回来了。” “阿伯。”江水唤道,然后转头对祁言说:“这是我们家管家,我们都叫他阿伯。” 祁言也跟着叫了一声,老头眯了眯眼,带着他们向里面走去:“老爷夫人他们都等着呢。” 一句话,让祁言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更加乱颤了。 江水握住他的手,希望能透过体温,给予他勇气。 被阿伯带着进入到正厅,祁言最先看到的是站在一边面壁的江泽。 心中一紧,祁言想要幸灾乐祸,却是笑不出来。 ——不会是帮他和江水说好话然后被罚了吧? 阿伯的身影闪开之后,祁言看见那豪华的客厅中,几乎是能坐的地方,都坐了人。 看年纪,几乎都是江水和江泽的长辈,坐在客厅最中间眯眼打量他的,应该就是江水的父母了。 气氛有些尴尬,江水没说话,祁言也不敢。在下面捏了捏江水的手,示意江水说话。 “……爸妈,大伯大娘,老姑,我回来了。”江水一一喊完,然后向他们介绍:“这是祁言,我的……爱人。” “哼!”一个中年男人冷哼一声,瞪了江水一眼,扭过头去不理他们。 祁言有些尴尬,刚想说什么,就听见男人旁边的女人对着他们笑了笑。 “在那里站着干什么,找地方坐啊。” 江水点点头,对着女人道:“妈,谢谢你。”然后拉着祁言,坐在了两张阿伯搬过来的椅子上。 虽然连沙发都没有,但祁言已经非常满足了……总比跪地板强吧! 刚坐下,祁言就被七大姑八大姨给轰炸了。 “听说是画家啊,职业倒是不错。” “现在自己开个一间画廊,生活也不愁了吧。” “哎,比我们家江水强多了。” “的确,这样的话两人就有点门不当户不对了吧。” 祁言以为自己会成为众矢之的,听完他们的话,才明白,原来他们要说的不是自己,而是江水…… 转头看去,就见江水沉默的垂着头,仿佛听不见他们说的话。 一时间,愤怒由心而生。也许他们只是在调侃,身为长辈想要激励晚辈……但祁言并不觉得,他们用对了方法。 身为家人,他们真的了解江水吗?他们知道江水的努力吗?或者说的更加直白一点,他们有吃过江水做的食物吗? 他们肯定没有吃过。 “抱歉,我听不下去了。”祁言冷声打断他们。 周围的声音戛然而止,祁言可以感觉到,所有的视线都聚集了过来。 “身为晚辈,打断您们说话真的很没礼貌,但是抱歉,我听不下去了。” “江水他做的真的很好,只要是他想,可以在下一秒就出国深造。我相信,再次回来的他,会成为所有人的骄傲。” “门不当户不对应该是形容我的才对。我只是一个画家,我只有一件画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我不会再进步,而我的一生也只是终止在现在的阶段。” “可江水不一样,他每天都在进步,他的进步是毫无止境的。也许您们现在觉得他无所事事,甚至所谓的理想一文不值,可我相信他。” “请原谅我的冒犯,江水所做的食物,大家都吃过吗?” “我遇见江水,一直到他想要为我做一顿食物,只是两天的时间。可在座的大家,是他从小到大的亲人。” “是的,江家是个大家族,是个非常繁华的家族。继承人就像是裹着金粉的金子,从里到外都是金光闪闪的。” “江水只是洗掉了那层金粉,可他依旧是一块金子,他想要在别的地方,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他希望得到你们的支持,他希望他做的食物能让你们感受到他的用心和爱。” “半年前,我不是gay,江水也不是。” “可是半年后,我的爱人是江水,江水的爱人是我,就这么简单。” 寂静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声音,仿佛所有人都被他震惊的无法出声了。 祁言站起来,缓缓地跪了下去。 “大家都是江水的长辈,也就是我的长辈,我为刚才说过的无礼话道歉,可是不后悔。” “叔叔阿姨可以不接受我,但请接受江水的理想。” “他也在乎你们,否则不会一直驻足在这里,不愿离去。如果他不在乎的话,几乎可以在搬离这里的那一天就直接飞去国外。” “江水在乎你们、爱你们,所以他一直在等待,等待你们给他一次表现的机会。” 江水需要的,一直都是大家的认可而已。 祁言跪在那里,沉默的面对所有的寂静,那种氛围让人感觉可怕,甚至前途一片黑暗。 他和江水,可能在这一刻就要完了。 忽然,身边一晃,祁言侧头看过去,之间江水跪在他的旁边,手握住他的手,紧紧的握着。 他在激动,颤抖。 光亮奢华的大厅里,两个青年就这样跪在中间,如同认命般等待着判刑。 众人没有说话之际,忽然身后传来江泽格外洪亮的声音。 “我吃过我大哥做的饭!特别好吃啊!” “你个臭小子别说话,让你面壁你面哪儿去了!” “不是啊妈,你真应该尝尝啊。我不吃饭的时候都去我大哥那蹭吃的去了……” “哎呀!我说你天天怎么不吃饭,想升仙儿啊!” 江泽和江泽老妈的对话缓和了周围的气氛,所有人都几不可闻的松了口气。 良久,祁言感觉自己的双臂被一双手托了起来。 “起来吧,孩子。”江母温和的笑容给予了祁言很大的温暖,她抚了抚祁言的脸颊,轻声道:“谢谢你,愿意为阿水说话。” “……不是为他说话,是为他不值。”祁言笑了笑:“阿姨,江水真的很厉害。”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江母也跟着笑了:“从你进来的一瞬间,我就知道,我们阿水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阿姨……”祁言有些热泪盈眶,刚才压迫而来的黑暗,此刻被母爱的光亮所散去。 江水也被他大伯拉了起来。 他大伯,也就是江泽的父亲,是个不言苟笑的人,他拍了拍江水的肩膀,道:“三明治很好吃。” 江水挑起眉梢,看了一眼江泽,发现他正望天,也不敢看自己。 “哎,我就说,这事儿还是我嫂子通透。”看起来比较年轻的中年女人走到江父身后,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你自己的儿子你还不知道啊?一天天摆什么谱啊。” 一时间,周围的气氛仿佛像一个大家庭聚会一样,或者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家庭聚会。 忐忑的心情回归了平静,祁言对上江父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果然,得到江父的一声冷哼,可是却没有把视线移开。 祁言觉得,他正在被这一整个家庭所接受。 “好了好了,气氛别太压抑了,再把人家孩子吓到。” 江水的姑姑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围裙,穿上了之后向厨房走去。 “我先做饭了啊,做一半让你们叫来把关,真是的,兴趣都没了。” 走了一半,江姑姑突然顿住脚步,转头笑看江水:“来啊大侄儿,给我打个下手。” 江水自然是愿意的,他笑的非常开心,放开祁言的手,便跟在江姑姑后面一同进了厨房。 他的理想在被接受着! 江水开心了,祁言也望着他的背影笑了。 真好,这算是尘埃落定了吧。 他惊讶于江家这么快就接受了他,即便自己是个男生。他也惊讶于江家的人这么好说话,似乎只要跟他们说,他们就会认真听。 之前的隔阂,很可能就是不沟通的结果。想到江水那副木讷的样子,祁言无奈的笑了。 吃饭间,江水的许多菜肴都被大家夸赞,不是那种刻意的夸奖,而是真真正正的,在吃过之后的震惊和惊喜。 所有的一切,都那样美好。 晚上,祁言与江水并肩而行,感受着夜晚的晚风吹拂在周身。 江水牵着他的手,不肯放开。祁言也握着他,两人互相感受着从对方手心里传来的温度。 安心,贴心。 “祁言,谢谢你。” 江水的声音伴风而来。 祁言心里笑着,嘴上却不留情:“谢什么,我又没为你做什么。” “嗯,以后只有我为你做什么,你乖乖地等着就好。” “切,说的你好像很省心一样,赶紧找个时间,去国外深造吧。” “不想离开你……” “哼,到时候我去国外散心,才不是陪你去深造呢。” “真的吗?” “假的,你别信了。” “不,我信了,你不能反悔。” …… 祁言几乎是把江水,深深的捏在手心里; 而江水,则是小心翼翼的捧着他,呵护他。 【番外】后记 攻略男主,抛弃女主,赚金钱,赢积分。 这四条准则是祁言第一次进入攻略世界的时候,系统在脑海里千叮咛万嘱咐的。 很多人都在奇怪,祁言的攻略那么得心应手,每一次的攻略都志在必得,到底是因为什么缘故。听见这话,祁言就要呵呵一声了。 谁都有失败的时候,特别是初次着手一件事情的时候。心中知道,往后活着的时光可能都会虚度在攻略之中,不管攻略对象是谁,背景世界是怎样的,他都要接受。 事实证明,一开始的祁言,做的真的是非常差。 他不会完美的融入到另外一个人的身躯中,即便是继承了对方的记忆,也不会很好的利用。 祁言的第一个世界,用现在祁言的话来说,简直简单的侮辱他的智商。 可是他却在那是世界,足足停留了五年之久,才彻底攻略成功。五年的时间,让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期待和留恋,系统在问他是否停留的时候,他拒绝离开,选择留下。 可是结果,就是他看着那些人生老病死,等待所有跟攻略有关的人物都因为意外死光了之后,他心灰意冷。 祁言觉得是他的错,如果原剧中已经没有了他这个人,而祁言却再次出现,会不会将每个人的命运都发生改变,导致他们死的那样戏剧化。 之后的世界,祁言为自己定下一个目标,只攻略,不投入任何感情。 可这又是一份难事,只要有攻略,就一定会投入感情。只要有攻略,就一定会用心。 每一个世界,都如同在一场险境中绝处逢生。 祁言已经忘记了自己死前的感觉和想法,只有每次脱离一个世界时,灵魂被挤压的压迫感。 每一个世界,都是他想要了解、深入的。 曾经有人说,这样的祁言,是博爱吗? 也许祁言会回答,并不是博爱,而是每处的用心,汇聚成另外一个祁言。 每个世界都有祁言,每个世界,又是不一样的祁言。祁言没办法改变所有,他只能默默的遵循,然后付出感情,在离开的时候,强迫自己成为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系统就是机器,它不会给你丝毫的怜悯和同情,它们只在乎,任务完成了吗?不会在乎,你是否因为频繁的攻略而疲惫,也不会因为你的情感而为你做些什么力所能及的事情。 攻略就是攻略,亲力亲为,没有任何可以替代的可能。 祁言已经经历了很多世界了,如果不是单辙,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回到自己想要回去的世界。 关于系统,祁言是毫不知情的。 他不知道这个诡异的系统到底是什么。人为的?还是人们在死后,都必须经历的一个投胎过程? 祁言问过单辙,可是单辙高深的摇摇头,不准备告诉他。 祁言想,算了吧,有些事情不知道才是一件好事。 单辙曾经跟他说了很多,关于系统的事情,但他能记住的,真的很少。 只记得在回去之前,他问了单辙,死后他还会回到系统的空间来、然后继续进行另外一场攻略吗? 单辙告诉他,不会了。 就像是一次投胎,再死去,就没有任何可以复生的机会了。 人死后都回去哪里?这个问题得问死人。而死人则是在你死了之后才会遇到,可等你死了,就不需要问死人,下面的路该怎么走了…… “说真的,我都活够了。”祁言苦笑了笑:“真的,每个世界都是我,每个世界又都不是我。如果不是因为我有意识,可能我也是假的。” “被上帝认可的人从来都不是虚幻的。”单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拆台。 “你的攻略怎么样了?”祁言问道:“兽人那个世界,那是你攻略的第几个世界?” “第三个。”单辙如实回答。 “环境很恶劣吧……第三个呢。”祁言抽了抽嘴角,心道这孩子真是可怜。 “不恶劣,因为有扈尔罗。”单辙耸耸肩:“我能记住每个世界攻略的目标,因为那是我活过的世界、爱过的人类。” 祁言翻个白眼:“爱过的人——就好,不要加后面那个‘类’字了。” “上帝爱世人。”少年极其认真的回答之后,还默默的伸出手,竖了一个大拇指,表示自己非常的棒! 祁言轻笑一声,突然问道:“其实你是中二病吧?” 单辙木着一张脸,没有回答,可祁言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闪躲和羞涩。 他就是一个中二少年啊…… 似乎已经开始重新启程,祁言放下了所有,选择了一个地方。 “谢谢,朋友。” “不客气,子民。” 诡异的道别的方式,但是祁言受用了。 祁言离开之后,还在系统空间的单辙沉吟片刻,突然缓缓抬起头。 “你在看着吧。” 他的声音很淡,虽然是问句,但却是陈述的语气。 可他的上方,什么都没有。他似乎在对灵魂、空气说话。 “这就是你的世界啊。”单辙似是叹息一般,道:“真是恶趣味。” 良久,都没有回答,可是单辙却冷不丁的勾起了一抹释然的弧度。 “算了,交给我掌管这里吧。”单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可是上帝啊。” 少年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 昏暗的房间里,微微闪烁的屏幕上映着那纯白的空间里,一个少年仰起头,直视着这里。一字一顿,诉说着他想说的,想问的。 在没有得到回答之后,他只是笃定的笑了笑,再也没有说话,而是转身离开。 屏幕前,一个少女面色淡然的看着那泛着微光的镜头,良久,扯出一个似是轻巧却极为苦涩的笑容。 这是她,所创造出来的世界。 里面的所有人,都是她最亲密的人。 当一个人的一生走到了尽头,她不知道还有多少不曾释放的精彩被掩于幕后。 少女,想要给他们所有人,一个可以再次绽放光芒的机会。 少女想了想,在文章的开始,书名的旁边,打了一个括弧,在里面悄然打下四个字。 ——清水系统。 凉薄的世界,多彩的人生。 门口传来脚步声,女生关了那直播似的镜头,点开了文档,那是一篇长达六十五万字的稿子。 有人接进来了,打开了灯。 “啊,你又在码字啦?” “嗯,存稿,拼命存!” “别太累啊……哎,这篇文不是都要完结了,怎么又点开啦?” “……有个番外啦哈哈哈,收个尾,就结束了。” 嗯,收个尾,一切都结束了。 红着眼眶,她修长的手指在文档的结尾,敲下最后一个标点符号。 再见,祁言。 再见,《[快穿]当男配掰弯男主》。 - 【全文完】 - -娘娘向看到这里的读者,致敬、感谢。 果然,还是忍不住啊。 完结了,六十五万多字呢,哈哈哈…… 笑的真尴尬。 我不想把小说当做一个虚幻的东西,我想把他们当成一个真实的世界,里面的人物,都是真实的。 大家应该看出来了,最后代入的,是娘娘本人。 其实我就是个普通人,我坐在大学的宿舍里,上面是我的床铺,下面是我的桌子,码字的工具是一台爸妈买来给我学习的笔记本电脑,四千多,不算特别昂贵。 对待所有的读者,我全部一视同仁。 好多读者都来跟说我,娘娘你一点都不高冷哦,还好勾搭。 我想说,其实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本身就高冷的人。 去年五月份,我开了这篇小说。 当时面临高考,我整个人都学炸了。我觉得我应该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才决定在豆腐,开了这篇小说。 我之前没怎么看过纯爱耽美的快穿,娘娘是腐女,但也不是绝对的腐女,在此之前,我看的都是言情的快穿。 因为曾经被玛丽苏快穿女主恶心过,跟男主在一起还牵着男配的鼻子这种情节太多。所以决定开一篇男配和男主的文,把女主抛开。 写文的初衷实在是太过草率了。 想要做的更好,就不要把自己放在太高的位置上。娘娘就是娘娘,不是大佬,不是大神。 我把想要表达的东西写出来,就这么简单。 大家的喜欢让我受宠若惊,我能做到不骄不躁,希望你们同我不离不弃。 娘娘在尝试提升文笔,涉及各种各样类型的文,但万始如一的是,娘娘不变的文风。 希望下一个文,下下个文,还能有你们的陪伴。 致谢,所有人。